《当傲娇遭遇病娇》 分卷阅读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文案 名字稀奇古怪的小傲娇兄安纳斯塔西亚回到三年前,原本想拯救三年后不幸逝去的情人莫悱,没想到一朝救错人,十年倒大霉,悲催的被一只深具痴汉属性的武力值max的病娇祈月烬纠缠,演绎出一段小三上位(你还真信啊qaq)的三观尽毁闹剧~囧 所以说cp就是傲娇毒舌中二渣野猫攻(?)x病娇痴汉天然呆美人受(?)。 对待敌人血腥十足一通暴虐,小两口子色气满满你甜我腻。 (敌人……有人类有魔女总之都是脑补产物orz) p.s.虽然这里是《莎乐美的棋局》三部曲的第二部,看官们仍可脱离第一部而独立享用。(第一部《当闷骚遭遇傲娇》的最大剧透点就是……它是个开放式结局)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祈月烬 ┃ 配角:魏语迟,彼得洛维奇,施哀央 ┃ 其它:重口味,美人倒贴,都市异能,肉渣血色 第一局棋:当傲娇遭遇病娇 坠落 请问一句,大家都是怎么穿越的? 翻开一本书,结果被书拽进去? 按下马桶冲水键,结果被水卷进去? 拉亮老式白炽灯的引线,结果被灯吸进去? ——不过,更常见的,是“哐”或“咚”或“嘭”或“槽!是谁走路不长眼?!”的,坠落,然后砸中什么吧。 所以,在安纳斯塔西亚按下“确认键”,下一刹那便直直往风暴汹涌的大海中坠落时,他连“草!!!”都没骂够,就一头砸进黑灰色的海水。 水压就像疯狂找干爹的年轻小女生,死命将安纳斯往它怀里拥,安纳斯的耳朵里像有千万只马蜂在“嗡嗡”作响,要不是他提前大吸了一口气、英明的掐断了鼻腔与水的私会,现在他只能被狂涌入口鼻的咸腥海水拐去天堂做面首。 眼前混沌晦暗,尽是落水时激出的泡沫与暗色的水流,安纳斯只能够依靠左眼的视力,在这种类似夜晚的环境中更是吃亏,他简直怀疑那个赠送他时空旅行的手机应用的白魔女、就是个学艺不精的伪技术宅——卧槽激进主义是app设计中的大忌啊! 要是可以咬牙切齿,估计安纳斯的大门牙都要被他咬崩。但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得快些浮上水面,摸清敌情再制定偷袭计划——很明显,在安纳斯塔西亚的字典中,“奇袭”二字都是矫情的。 他扒拉了一下水,刚想长腿一蹬直直往上,但脏色泡沫的突然散去,让他看见了一个正在沦入大海深处的人—— 他的周遭除了黑流和水沫,还有敦煌飞天女仙的舞带般的绯色,铺陈着,悠悠飘摇着,随着他的沉落轻浮而上。 在无垠的黑邃中,他的红发仿佛能够燃烧到时光尽头的火焰,就算沉落深海,仍不屈于黑暗,肆意的鲜明生动着。 安纳斯心如擂鼓,飞快的游向他,托起他的腰就极速向上—— “噗哈!”安纳斯大大的吐息一口,焦灼的就去探红发少年的鼻息——完全没有。 不过安纳斯也是急慌了头,他没沾过急救学的皮毛,只是从电视剧里知道、抢救溺水休克的人是要用人工呼吸的,马上就一口堵上少年的唇,毛毛躁躁的用舌头抵开他的牙齿,度了一口气过去。 直到嗅到少年身上散出的浓重血水味,安纳斯才停止吹气球般的人工呼吸,搂住他的腰,使尽全力快游向不远处的礁石区。 水中散落着游轮的短节残肢,和旅客们各式各样的行李物品,甚至有尸体被挑剔的大海提前吐出胃部,头朝下,可怕的漂浮着。 安纳斯寻了块比较平整的礁石,将他拖抬上去,自己也一身沉重的、湿淋淋的爬了上去。 再次去探少年的鼻息,还是没有。安纳斯想为他做胸外心脏按压,但一看他血肉模糊的腹部,又怕造成他大血崩——手边没有超强吸附卫生巾,还是慎之又慎的好。 可是,礁石区离下洋港还有一段距离,再带他游过去,怕是要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了。 安纳斯解下紧紧拴在手腕上的黑色手机,也不担心手机进水导致机械故障,一按紧急通话键就对手机吼道:“白毛女快给老子救人!” 只听见白魔女安娜莉卡特娅在吸溜了一下什么后,才不快的道:“我忙着呢。” 手机对面的清甜少女声音里,夹杂着某些很带颜色的水声。 安纳斯简直想一盆粪水浇上那个痴迷禁断百合的萝莉魔女,他吼道:“反正你肉里来肉里去,看一眼我这边这坨肉又不是不行!” 安纳斯这话,就相当于是在咬牙切齿的低声下气了,他既是在请求,又不忘讽刺安娜莉卡特娅荒淫无度,可谓一石二鸟——只不过可怜了那容颜艳绝的红发少年,深度昏迷都能“中枪”,被说成超自然主义的“一坨肉”,怪是折辱他的。 白魔女却很吃这套,她灵巧的手指揉捏着绯少女鲜润的乳/首,好整以暇道:“行啊,你找个避风头的地方,我派会动刀的奴隶过去。” “你个——”安纳斯只听得一声压抑的呜咽和一声得逞的轻笑,白魔女就挂断了电话。 靠!这什么百合电话play啊?! 安纳斯磨牙,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抱起昏迷的少年,尽量平稳的踩过礁石,钻进了海礁构筑的一个透风又漏雨的洞穴。 轻轻的放好他,白魔女派来的赤脚医生就到了。 只见两个戴着山羊头面具的黑衣“人”钻进洞穴,一齐朝安纳斯鞠个躬,用仿佛山羊嘶叫般的声音道:“请暂避。” 安纳斯看一眼如雨后娇花般凋零凄颓的他,一声不吭,钻出洞穴,为恶魔医生腾出手术的空间。 蹲在离洞穴最近的一块礁石上,安纳斯的脑海里,还是他那完全浸湿、软软塌塌的额发,和被放干血般的死白脸色。 他曾经在狂暴的风雨中滴水不沾,撑着他鲜红的桐油纸伞,眼中带着缱绻的柔情,朝自己伸出手。 他的手像在发光,仿佛漆黑深潭中鲜亮的白鲤,没有人能拒绝他的深情,就算他最后还是彻彻底底的欺骗了自己,在凄迷的暴雨中化为飞灰,和他的伞一起被狂风带走,再不归来。 但是,自己已经决定,不论经历多少个轮回,都要抓住他的手、再不放开。 他想走,只有两个字:没门。 能够打通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障的,只有自己。他在这个世界消散,自己就去那个世界把他重新捏聚成型。 【他是我的】安纳斯反反复复的心语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 ,仿佛诅咒般,让他的眼中,带上一股近似于偏执的疯狂。 手术间,其中一个恶魔医生来取了安纳斯的一针管血,说是要借助安纳斯的血作为还魂的触媒。 安纳斯当然是抡起袖子就让恶魔抽,反正他被陷害而亡也是正好去陪他了。 山羊头的恶魔举着针管就走进洞穴,不一会儿,竟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安纳斯几乎是跳了起来,怒吼着就往洞穴冲—— “禁止入内,”一个恶魔竟然闪出洞穴,伸出带着漆黑手套的一只手,止住了安纳斯前进的脚步,“勿扰治疗。” 安纳斯从异空间抄出魔具,将手杖型的小钥匙链化为手枪中的战地之王“沙漠之鹰”,对准恶魔的眉间怒道:“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恶魔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竟是岿然不动:“你只能相信我们。” 安纳斯持枪的手爆出青筋,只听得凄厉的惨叫竟变成了带着微弱哭腔的呻/吟,他的脑筋一热,0.5口径的快枪弹就钻入了恶魔的眉间! 但,也就是钻入了。子弹没有穿头而过、没有爆炸,恶魔依旧岿然不动,安纳斯白白耗费了自己的子弹。 “你只能相信我们。”恶魔又重复了一遍。在山羊头的面具后,它的眼睛是纯然的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就像吞噬一切的黑洞。 洞穴里,淌出鲜艳的红水,细细的水流混入黑色的海水,竟变成了黑鸢色那般沉重隐晦的红色。 到底是怎样的手术,才能让一个人流出的血液能够蔓延流动到如此之远的地方? 他的□也开始时有时无,仿佛月球引力过弱而导致的起伏过于和缓的潮汐。 安纳斯急了,干脆冲上去,一拳砸向恶魔的山羊头面具——拳头却被稳稳接住,恶魔很轻松的一反手,安纳斯的手腕就接近骨折了。 “你!”安纳斯一口就咬上恶魔漆黑的手,拼了命的撕咬,恨不得从恶魔的手上扯下一块肉! 恶魔却只当安纳斯的恶狗咬是蚊子叮,手一甩,安纳斯就被丢出去老远,重重的摔上一块礁石,几乎要折断他的腰。 但安纳斯毕竟是安纳斯,他杀红了眼,弹簧般跳起来,手中的“沙漠之鹰”化成了世界枪王·自动步枪ak47,只待把恶魔打成个筛子—— “止。”丢出安纳斯的恶魔平伸出漆黑的一掌,它平心静气的道,“治疗已经结束。” 安纳斯为了表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真将恶魔的面具打成了个筛子,才收起魔具,踩着恶魔面具的碎片,跑进洞穴。 洞穴里的恶魔笔直笔直的立在红发少年身边。它紧紧贴住裤缝的黑手还滴下鲜血,他黑色西服的胸前是大朵大朵盛放的艳红之华。 没有眼白的眼睛看向安纳斯,恶魔用山羊般嘶叫的声音道:“手术完成,自行善后。” 言毕,它直直通过安纳斯身边,带过浓浓的血腥气,和它面具半毁的同伴一道,消失在大风暴后沉凝萧颓的空气中。 安纳斯狠狠“呸”了无良医生x2,马上俯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 只见红发的少年还是死白着脸色,发青带紫的唇微微翕动,仿佛在艰难的辅助鼻子呼吸,显出一碰即碎的脆弱模样。 他的黑色西服外套垫在身下,已经被血完全浸透,湿淋淋的一片。外套下的深红色衬衣似乎是被剪开了,血肉模糊的腹部如今缠着厚厚的雪白绷带——那两只恶魔把医疗工具都藏在哪儿了?它们莫不是山羊头的小叮当?! 安纳斯拂开他被虚汗湿透的额发,凑近他的耳朵,轻轻道:“快醒过来,小猪仔,我来找你了。” 他的眼睫在颤动,不知是随着自身的呼吸、自然而然的颤动,还是对安纳斯的呼唤的反应。 “小猪仔,莫悱!”安纳斯摸过他尖瘦尖瘦的下颌,触碰他逐渐带上了体温的脸颊,十分罕见的柔声道,“快醒过来,你真想被自然风干成咸猪干吗?这里离肉干市场可远得很,你的运输成本太高了!” “醒过来,你醒过来!”安纳斯看着他的呼吸有急促的趋势,而那黑绒蝴蝶般的眼睫颤动得更厉害了,好像他在经历什么逃不出去的噩梦,才无法撑开眼皮—— 安纳斯低头就吻住他,用舌头抵开他的牙齿,度了一口气过去。 他果然睁开了眼睛! 看来叫醒睡美人的方法古往今来,就属“吻醒”最中用、最中看。 安纳斯离开他已经开始温热的唇,俯视他仍显怔怔的异色双眼。 火焰般燃烧的左眼,和金青石般的右眼。他的碧青的右眼和安纳斯水色的左眼遥相呼应,就像天与海的相互映照一样。 安纳斯露出笑容,看着仍出迷茫中的他,调笑道:“主人我真是吃亏,竟然去亲一头猪,还真是要排上奇闻异事榜的头名了。” 他的唇瓣动动,瞪着安纳斯的表情还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不过你想山寨个睡美猪的角色,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表演天赋吧,你可是——” 安纳斯突然住了嘴。 他看着他迷惘的表情,突然想到,三年前,莫悱是不认识自己的! 谁会对一个刚见面就又亲吻又亲昵的人,不惊疑?自己把步骤搞错了!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登徒子?! 安纳斯赶紧解释:“抱歉!我是从未来来的,我叫安纳斯塔西亚·芝诺——” ??? 咦,等等! 三年前的莫悱,好像不是这副样子吧?! 三年前他还是个阴气沉沉、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胖子吧?! 这!眼前的这个人,红发,红蓝异色的眼,红黑西式套装的打扮—— 槽!这是纵火狂啊! 他妈的救错人了! 安纳斯简直想一头撞死!要不腰断去死也行! 怎么就救错人了?!操蛋啊! 拥吻 就像被人狠抽了一棍,又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原本俯身的安纳斯恍惚的直起身、后坐上自己的小腿,满脸的涣然失措与后悔莫及。 “……”仰躺在地的红发少年唇瓣微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安纳斯已经没空听他扯什么“多谢救命之恩”了,他“噌”的站起,头也不回的就往洞穴外跑去。 红发少年呆呆的目送他跑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满洞穴只剩下海风萧索的幽叹—— 少年的异色瞳突然恢复了焦距,他惨白纤长的手指抓动几下、撑住地,竟是挣扎着想爬起来。 但是弯折的腹部压迫到了刚被缝合的脏器,血开始渗入雪白的厚厚绷带,不一会儿就将绷带涂上了一唇淡淡胭脂般的绯色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 。 他不为涨脑的麻痛所动,歪歪扭扭站起身,抖索着扯掉破破烂烂的深红色衬衫,裸着上身,一脚一印,步履虚浮,赤足走出海礁构筑的洞穴。 途中,他被一块不平的地面所绊,就像钢索上的一片叶子,跌落在地。 他压抑着沉重的喘息,手指抓挖泥泞的地面,像一只脚骨断折的困苦的兽,在地上蹭动自己的身体,艰难的向前挪动着。 发现“爬行”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重重一咬舌尖,火光一爆般站了起来,左手捂住腹部,右手扶着岩壁,忍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追着那人而去。 ───────────────────────────────────────── 安纳斯在礁石间跳蹿,焦急的环顾漂浮着各种秽物、器具、尸身的黑色大海。 莫悱会在哪里?他是沉下去了,还是—— 不,他没有沉下去,他活到了三年后,这才遇上自己。 自己没救到他,他就是被别的人所救! 得快点找到他,他会在哪里—— “叮铃铃铃!”缠在左手手腕上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安娜莉卡特娅终于从温柔乡中探出了个头,优哉游哉的打来电话了,“呐,小笨蛋哟,听我的奴隶汇报,你救了小烬啊?” 安纳斯一听她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就来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别等到老子成为佛祖、把你压到五指山底下的那一天!” 可安娜莉卡特娅的回应,只是让被捆绑在床柱上的绯少女发出喉舌被玩弄的干呕声。 待她深爱的玩具眼角重现水光,她才冷淡的道:“上岸找找不就行了?群居性动物救援同胞的速度可比你想象中要快得多呢。” “咔嚓”,电话又挂断了。 安纳斯被她忽喜忽怒的性子整得想捏爆手机,最终还是跳过礁石、重入海水,游向救护车云集、警笛轰鸣的下洋港。 ───────────────────────────────────────── 白魔女说得没错,急救帐篷已经搭起来了,水性好的人看来逃过了一劫,再加上游轮侧翻沉没毕竟需要一定的时间,一部分手脚麻利的游客借助救生艇逃离了海之地狱——现在,幸存者大多都在紧急搭建的医疗帐篷中接受生理和心理上的救助。 安纳斯挨个挨个帐篷查找,拦住怀抱写字板的医护人员就问:“莫悱在哪里?” 均被告知人员还未统计完全,请自行寻找。 掀开一个个帐篷,回望擦肩而过的每个人的脸,释放出读心能力,安纳斯此刻就处于各种情感漩涡的中心:劫后余生万分庆幸的、痛失亲人怒骂苍天的、顾影自哀声泪泣下的——可是他听不到莫悱的名字! 安纳斯就像是激流中的小小石子,被冲刷、推打、击拍,他在浑浊的水流中寻找着方向,却被更大的力量逼迫得只能狼狈不堪的滚动。 他前进几步,又马上掉头,他往左看,又马上往右看,所有的思绪都往他头脑里钻,可他辨不出莫悱的名字,找不到他所在的方位—— “莫——” “快来人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压过了安纳斯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唤,安纳斯耳朵一动,这个声音! 安纳斯强硬的拨开人流,追着那个声音而去—— 只见到,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一堵墙般肥嘟嘟的身躯、一张脂肪堆积而充满紧张的脸! 真正的小猪仔莫悱就在安纳斯眼前! 安纳斯惊喜的就想向他扑过去,却发现,莫悱的怀里搂着另一个人—— 纵火狂,祈月烬。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手术刚完、通体虚脱时来到港口救援区的,只见他软在莫悱怀中,树梢最后一片秋叶般危险的颤抖,双目紧闭,腹部湿淋淋的一大片红,很显然是伤口迸裂、又在大出血了。 三年前的莫悱已经是个有些个头的胖子了,虽比祈月烬矮了半个头,他还是勉强撑起了他,四处张望着找医生。 安纳斯在心里骂纵火狂上岸是不是来采购卫生巾的,挤开人堆就冲到莫悱身边,一句“给我,小猪仔!”就公主抱起祈月烬,一溜烟跑向刚才记下的急救帐篷的位置,想把祈月烬交给医生,再找莫悱“交流沟通”一番—— “安。” 猛的,安纳斯怀中的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安纳斯停住脚步,垂眼看那个用熟悉的单字呼唤自己的人。 只见祈月烬的眼睛深深的望入自己的眼,带着不符他惨白脸色的热烈的激切。 “安……哥哥!你来找我了……”他的眼睛亮得可怕,那是在用最后的生命燃烧自己的蜡烛才会发出的光亮,他血色尽褪的唇勾起一个笑容的弧度,声音打着抖,却透出生生切切的欢喜。 “安!”他紧捏安纳斯衣襟的手又是一动,竟然勾住安纳斯的脖颈,昂起头就吻住安纳斯! 安纳斯是万分克制,才没有一松手砸他个稀巴烂,他在自己的唇接触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后,愣了两秒才发现他想把舌头伸进来?! 靠!失散多年的兄弟也不会一见面就来法式舌吻吧?还是说法国人向全世界传播的浪漫已经到了禁断的地步、只是自己太落伍? 然而,华国人在理解法国人的浪漫方面,始终处于落伍状态,所以,一众围观者张大嘴巴、紧瞪僵硬的安纳斯和不分场合索吻的祈月烬,活像见到了光天化日下的幽魂倩女在和她的书生情郎拥吻。 再加上两个男孩的发色、容貌异于常人,一有人倒抽冷气,其他人寻着祈月烬火亮的发色就瞧见那震撼的场面了,一下子,上千道目光就投注在两人身上,活像可以聚焦阳光、把他俩烤熟。 祈月烬倒是旁若无人,只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安纳斯则被动多了,他一不能松手甩开祈月烬,二没把握带着祈月烬冲出密集的人群,只能僵成个复活节岛石人,绝望的任由祈月烬舔吮他的口腔和舌头,发出安娜莉卡特娅的电话中曾经传出的、暧昧甜腻的水声。 虽然安纳斯一副被女鬼缠上的惊悚书生的样子,众人看那容貌极尽艳丽的少年颇为忘情,只道是一对年轻的同性恋人,在经历生死关后缠绵拥吻——我天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同性恋什么的见怪不怪!好了大家洗洗去睡吧! 围观者看完稀奇,也就收回眼神各干个事儿了。 不过被看猴儿杂耍般看稀罕,还是让安纳斯气得连自己在生气都不知道了。 好半天,祈月烬才注意到安纳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 根本没有回应,他收回唇舌,疑惑的抬眸,看向安纳斯。 安纳斯……勾起一个微笑。 只不过,阴恻恻的,带着十足的暴走黑气,“亲够了?”他笑着问。 也就怪祈月烬是个实诚孩子,他摇摇头,微微笑弯眼,柔声道:“安,哥哥,没亲够。”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刻意挑逗相好的青楼小倌,但他的表情又充满了一种天然的真情,显得他带了种纯真的魅惑般,妖气。 “哈,没亲够,是吗。”安纳斯笑着,把他放下来,待他摇摇晃晃站稳、又想搂住自己狂啃一气时,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祈月烬身体正虚,差点摔倒,他睁大眼睛,吓傻了般抖着手、摸向自己热辣辣的左脸颊,难以置信的望向安纳斯。 “纵火狂,老子只不过把你错当成了个能踩爆了玩的气球,才给你做人工呼吸,你呢,得了几口气就赖上老子了?怎么,希望老子当你的专职打气筒?你有那个肺容量吗你!” 安纳斯的怒声音量一直很大,于是,“嗖”的,众人的视线又牢牢锁定两位少年——貌似听到了“玩”这个字眼?!即将上演的是拆穿残酷真相的虐心环节?! 只听得安纳斯果然开“虐”了:“老子是瞎了眼才救你!活该你被水压挤成肉泥!哈,正好你的血就是番茄酱了,这么好的鲜肉饼还能卖个好价钱吧,也省得你出来卖、还找上老子了!” “滚远点!我跟你仇如东海、恨比南山!别让我再看见你在小猪仔面前鬼晃,老子见一个小三拍死一个,你就是那个最不要脸的、后面还得带个‘八’字的小三!” 吼完,安纳斯扭头就走,却脚步一顿,原来他被掐似的扯住胳膊,后方传来傻傻愣愣、还不敢相信自己所闻所见的声音:“安?我、没做错……你为什么生气?” 安纳斯顺着祈月烬的力道扯过他、拉近他与自己的距离,然后—— 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次,他马上松开手,祈月烬一下子就往后倒去,坐在了地上。 “不要脸,杀人犯。” 冷酷的落下最后一句,安纳斯再也不管裸.身在地、脸色惨白的祈月烬,头也不回的去找莫悱了。 约定 在安纳斯闯进莫悱一家所在的医护帐篷时,莫悱的父母正在激烈的争吵,还未掀开帐篷的帘子,就听见微笑笑尖厉狂躁的女声:“还不怪你!叫你多花点钱坐飞机,你偏省省省!现在好了吧,差点连命都省掉了!” 肥胖程度比起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莫启一亮嗓门,安纳斯隔得老远都觉得被口水喷了满脸,“你不也同意坐轮船吗!每次一出事就赖到我头上,还说什么坐飞机——你以为钱很好挣?!你也去挣挣看啊!” 小肥猪莫悱缩头缩脑的蹲在离帐篷帘很近的地方,好像难以承受父母难听的互相指责一样,深深的埋头,就像只逃避现实的肥脑壳鸵鸟。 安纳斯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莫悱的家。 印象中,那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去了哪儿? 莫启和微笑笑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狰狞着表情尖声争吵,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对方、抓烂对方的脸? 还有莫悱,看见外人进来,竟在大脑门的阴影下,向安纳斯投去一个近乎诅咒的憎恶眼神,似乎在无声的说:没见过吵架吗,滚出去! 明明这三人顶着和那个世界的三人一模一样的脸,他们的行为举止却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那个沉静内敛的小胖子去了哪儿?那个唠叨又爱瞎操心的妻管严爸爸去了哪儿?那个心细如发、狡黠聪慧的可爱妈妈去了哪儿? 安纳斯忍不住自问,他没有来错世界吧?还是说,那个白毛女做了什么手脚,让这个世界产生了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变化? 莫悱的父母见有旁人来到自家的帐篷,碍于面子,稍稍休战,由莫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有什么事?” 安纳斯动动唇,空有伶牙俐齿,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看看莫氏夫妻,再看看抬起浮肿眼皮的莫悱,公式化般咕哝道:“您们好,我是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我来——” 又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安纳斯一听身后那饱含委屈的微哑声音,额头干脆的爆起青筋:这纵火狂是找虐呢,找虐呢,还是找虐呢! 回身就想怒骂,却对上祈月烬盈满了泪意的眼。他的左脸颊上还残留着赤红的巴掌印,因为皮肤血色全无、简直看得见蓝青色的血管,掌印愈发红亮刺目,仿佛会渗出血般可怜。 他在安纳斯的那个世界里,冰霜般冷寂,目空无人,绝对的强势,甚至能一刀斩下巨灾魔女的头,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给人他微微一跺脚、地球就要抖三抖的恶鬼感。 可是,安纳斯到了三年前的世界,他却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坠下般,又是索吻又是柔声调情,几乎就是一个黏上恩客便不放手的寻常小倌,让安纳斯在震惊之余深感别扭,以前就因为他间接导致了莫悱的死亡而纠结在心,现在更加深了隔阂之感,几乎要厌恶他了。 然而,他含着泪意,瞪着大眼睛,更衬得他墨染般的眉目愁意浓浓,微微翕动的唇瓣因为气血尽失显得有几分透明,更显出他此时的柔弱。 临近傍晚的海边,寒意初降,他却赤/裸上身,腹部的绷带被血色浸透,纤瘦的身子仿佛连风吹都禁不住,看得出他无意识的颤抖源自于重伤未愈。 “安,”他又是凄凄艾艾的一声,饱含浓凝着过于久远的时光的苦楚,“你说过要来接我的,你忘了吗?” 他的话仿佛秦香莲在质问陈世美,再加上他面容华奢艳丽、姿态楚楚可怜,很容易就让人对他产生怜惜与同情,莫家三口马上就以开封府群众般的雪亮眼神死盯安纳斯。 安纳斯感觉得到气氛对他大不利,但对安纳斯来说,就算面前是个一碰即碎的病美人,还是敲碎他,保住自己的节操来得实在。 “我根本就没说过那样的话,你是做了什么白日梦才认为老子会对你产生一丁点的兴趣啊?!现在都夏天了,你做春梦是不是太晚了点?!你听着,祈月烬,你就等着谁骑头驴去接你吧,蠢——” “祈月?!”莫启的一声惊呼竟然盖过了安纳斯的嘲骂,“祈月?你、你,是祈月家的——” 安纳斯惊疑的刚想回头,却被冲上来的莫启一掌呼开,差点撞上一坨啥般蹲在一旁的莫悱。 “没想到你是祈月家的小公子啊!来来,快披上衣服,不要着凉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 ”莫启扒拉下自己潮乎乎的大衣,堆出笑,给深深垂首的祈月烬披上,“祈月小公子也在游轮上吗,嗨,这船,就是个破烂货,竟然触礁沉了,真是!” “小公子受的伤重不重?还是进大一点的医院治疗比较好吧?要不要我们帮忙通知祈月家?” 安纳斯瞪着莫启,看着他满脸堆笑、和祈月烬套着近乎,突然就想起,“祈月家在枫羽市是根基深厚的古老家族,财富权势应有尽有,寻常百姓要是勾搭上了一个祈月的族内人,怕是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莫启竟这样趋炎附势,对着一个会害死自己儿子的蛇蝎男人大献殷情,连些微带有尊严的旁敲侧听都不带的,直接就谈到了“听说,江大附中今年又考得不错!小公子怕是也在江大附中上学吧?我儿子,这,莫悱,来,和小公子打个招呼。” 莫悱闻言,慢吞吞的站起身,耸拉着眼皮,嘟囔着对眼睫深垂的祈月烬道:“你好,我是莫悱。” 然后,莫悱就不说话了。这样的惜字如金倒带了点昔日莫悱的影子,让安纳斯看了他好几眼。 莫启本想,既然开了“江大附中”这个话题的头,就继续抽丝剥茧,扯到拉关系送儿子进附中的重点班吧,结果一看祈月烬抖索的手又按上了腹部,赶紧回头对微笑笑道:“老婆!还是得把他送去大点的医院,好好看看!这血流得太凶了,怕是——” “不去。”突然的,冷淡的轻轻一声,祈月烬发话了。 “哎?可是,祈月小公子啊,你看你伤这么重,要不,让我们来通知祈月家?” “我不回去,”祈月烬幅度很小的摇摇头,抬起的眼眸中是深深的疲惫,他的轮廓深邃中带着柔丽,更是显得眸子中哀彻的神色清晰无比。 “可——”莫启一根筋的劝被心细的微笑笑打断,恢复沉静表情的莫家母亲道:“你这样可不行,就算和家里闹别扭,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气!你的爸爸妈妈,都会担心你的!先打个电话回家,好吗?” 祈月烬又是摇头,好像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的倔强小孩,就是听不进去劝,非得出走一回、受点苦吃,才肯抹着眼泪、一瘸一拐回家。 “你叫什么啊,祈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好吗?”微笑笑的语气无比温柔,这才和安纳斯记忆中的莫悱母亲重合了。 祈月烬看向安纳斯。 他定定的看着,好像得到了安纳斯的允许才能透露真名一样。 安纳斯立马没好气:“看我干嘛,等着我帮你说啊?你又不是没有说话的力气!” 莫家三口立刻向安纳斯投向谴责的目光。这个染白发的流氓小孩,怎么对着受了伤的同龄人都这么冷酷?家教真差! 祈月烬得了允许,才低声道:“祈月烬。” 莫启一听,这么快就知道了祈月族内一人的名讳,拉近与祈月家的距离真比想象要简单,乐道,“老婆,你手机在吧,拿过来用一用!” 微笑笑抿抿唇,好像并不乐意利用祈月烬,但还是将自己用心保护的手机递给丈夫。 “来,祈月烬小公子,打个电话给家里?”莫启将手机递给祈月烬,想着这样不仅可以存下祈月家的联系方式,还能充当一次祈月族内人的救命恩人,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祈月烬摇头,“我不知道号码。” 在场人除了祈月烬,都傻了。哪有人连家里的电话都不知道?他是弱智还是白痴还是故意说不知道? 莫启耐着性子道:“别和家里闹啦,祈月小公子!来,用吧,别担心话费啊!我们交过电话费了的。” 祈月烬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莫启闻言,和微笑笑对视一眼。莫氏夫妻是不敢认为堂堂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会培养出个一表人才的弱智的,那么,只能是他不愿意和家里联系了。 不过,大家族里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能没点小性子?他不想打电话也就罢了,到时候做个顺水人情,把他送到祈月家,岂不是赚得更大的人情了? 莫启朝微笑笑使个眼色,又对祈月烬笑道:“那,小公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我们等着快些领到失物,回家找保险公司要索赔,哦,对了,正好一船人都是从枫羽市出发的,这边应该有人提供回程的票……” 莫启那熟悉的絮叨开始了。安纳斯在微微松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犯愁:自己,该怎样和不记得一切的莫悱、和他的家人相处呢?最开始,可是莫悱先贴上来的,这次竟然轮到自己倒贴,真是讽刺啊。 垂着浓黑的眼睫,祈月烬一直偷偷凝视的,从来只是安纳斯的脸。他根本没听进去莫启的话,只在莫启话毕、留出说话的空当时,轻轻的甩一声“嗯”过去。 “太好了!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祈月小公子!”莫启乐得一拍手,“多个人,多个照应!” 祈月烬倒是呆呆怔怔,心心念念的只有安纳斯“为什么忘记了约定”,可他想着念着的安纳斯,却是炸毛了:这莫启,还真把自己儿子往虎口里推了?虽然是头肉多汁鲜的猪,这么早就送进屠宰场,也太有杀鸡取卵之嫌了吧?! “不行!”安纳斯拧着眉嚷嚷道,“你们不能跟他一起!他是个杀人犯,会害死莫悱!” 莫家三口愕然盯住安纳斯,就连尽量往阴影里缩的莫悱都探出头,蒜头鼻下,嘴巴张得大大的,神色里尽是难以置信。 安纳斯用凶恶的眼神死死锁住祈月烬,刚想全盘道出在另一个世界,在未来,他将莫悱折损得灰飞烟灭的全过程,却被祈月烬的眼神,生生唬住—— 那是,杂糅着浓郁的悲伤与缱倦的柔情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悠远的时空,仍在鲜明生光、灼灼燃烧。 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吗? 不是在未来,不是在那个宿命诀别的海边,而是在久远又久远的过去,漫天的白雪,燃烧的山茶花,他裸着小小的白嫩的双足,伸出索求拥抱的双手,一步一步,摇摇晃晃,朝自己走来—— “安,你是我的家人。”小小的孩子,柔软的唇开开合合,声音却是透着痛楚的少年低音。 “带我回家,我们约好了的。”他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像是雨后勃勃生长的的竹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修直的秀竹,有了和自己相映的碧青右眼,就像在他的右眼中,落下了他身后苍空的颜色。 现在,他在凄寒的夜风中赤/裸上身,腹部的绷带绯色浸染,披着发福大人的宽大黑风衣,瘦弱得经不得风吹般,又像是,何等狂风暴雨都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 无法将其摧折,他就是要燃烧到时空尽头的鲜明火焰,那般耀眼夺目。 残食 作者有话要说:绿玫瑰花语:纯真简朴,青春长驻 入夜,海风冷寒,让海难事故的幸存者就躲在港口临时搭建的帐篷中过夜显然不符合我天朝以民为本的主义,于是,便衣民警点着帐篷数目登记了幸存人员名单,就近找了数家旅店,安排难民们住下了。 因为大名鼎鼎的祈月家的小公子都说了,白发的流氓小子是他的“亲人”,莫氏夫妻虽有想多,却未多言,把祈月烬和安纳斯当作莫家的远房亲戚就往民警手上报了,民警忙碌救援工作、整一个头昏脑胀,也未深究,写几笔、派下去个名额就是了。 于是,莫家人得到了一间房,安纳斯和祈月烬共住一间。 旅店的档次简直擦不着莲景饭店的脚跟,卫生间、洗漱间只能去外边用公用的,就算如此,两张窄窄的床还是紧紧实实的贴在了一起、紧挨墙壁,可谓节省占地面积的典范,活脱脱的房地产开发商思维。 安纳斯是八百万个心的不想和祈月烬一间屋,可他手上一分钱都没有,难不成要寻一块游轮的残骸,蜷在上面、听着海浪睡吗? 反正他睡他的,自己睡自己的,鼾声相闻、打死不相对话,不就成了。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什么妖蛾子都可能从暗处蹿出、狠叮自己一口,不得不小心谨慎、步步留神。特别是这个祈月烬……安纳斯直觉,他会读心。 没什么确切的证据,但他的眼睛似乎能勾魂,一般的读心术士,都在视线诱导方面有一招,不可不防。 晚餐是由民警先生们派发的桶装方便面和矿泉水,冲面的热水要去旅店的开水房抢。 安纳斯一接过方便面就先溜去开水房了,他最讨厌人挤人、汗飞汗的情形,自然是能早抢到水为妙。 第一个到脏兮兮、锈斑斑的开水房,安纳斯发现水房里摆着一排也快锈掉了的开水瓶,就选了一个手把结实的,装满开水、塞好盖子,再泡上方便面,一手提着水瓶、一手端着面碗,往楼上房间走——还得小心避开冲下楼抢开水的人流,安纳斯真得有强大的平衡感才行。 安纳斯提着开水,却是送到了莫家人的房里。 莫悱正提着房内的开水瓶,准备去打水呢,一见安纳斯,马上垂下头,不打招呼就想钻出门。 却被安纳斯一手拦下,强制的交换了手中的水瓶,“喂,小猪仔,这个就给你了。” 莫悱抬起因为脂肪压迫、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瞅一眼安纳斯,又马上垂头,一声挤出的“谢谢”十分微弱。 而后,他在安纳斯面前关上了门。 安纳斯拎着一个空空的半锈开水瓶,端着一个缓缓冒热气的面碗,面前是脱了漆的门扇。他和他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可他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大的生离死别的痛苦,才来到他身边——他完全不记得,或者说,完全不知道,他是个阴沉而肥头大耳的初三毕业生,而不是与他相遇的、因缘线汇聚的沉静高三生。 安纳斯想一脚就破门而入,告诉他、他的父母所有的一切。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多丑多阴深多懦弱,安纳斯只是想着,抓住他的手,就不能放开。 他可是,要带自己回家的人啊。 他说相信自己,自己也决定了,不论经历多少个陌生的时空,都要拯救他、陪伴他、与他相依相偎。 所以,不能着急。自己给莫家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再蛮横的冲进去预示未来,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在胡言乱语,会更偏向于信赖那个祈月烬。 所以,慢慢来,慢慢的走近小猪仔的心,就像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样。等待他打开心防,就告诉他一切,牵起他的手,再不放开。 安纳斯在莫家门前深深吐息一口,转身,进入隔壁,自己和纵火狂的房间。 而,门后,小肥猪莫悱在进入室内、放下满是开水的水瓶后,又踮着脚尖来到门口处,透过略有污迹的猫眼往外看—— 看到了立于门外的安纳斯塔西亚,那决意坚定的异色双瞳。 莫悱屏住气,看着安纳斯吐息一声,转身走开,才在父亲“莫悱!这么快就打好水了?给祈月家的那小少爷送点过去!”的一声后,放下踮起的脚尖,耸拉着眼皮走向清点着钱包的父亲,“老爸,我回来的时候,就送了一瓶去隔壁……” 安纳斯把空空的开水瓶往门口一放,才发现自己只知道房间号,没钥匙。 他想敲门,又不想在祈月烬开门时看见他的正脸,便收回拳头,想下楼找旅社管理员要钥匙—— “吱呀”,门开了。 然后是祈月烬的那一声低低的“安”,和他带着水光的异色眼瞳。 安纳斯不看他一眼,侧过身就进入房间,一屁股坐上正对电视机的床铺,打开电视机就开吃方便面。 虽然祈月烬披着莫启潮乎乎的黑风衣,坐在门旁的地板上,等了安纳斯起码半个小时,只为能帮他开门,却连安纳斯的一个眼神都没换来,他还是一声怨言也无,轻手关好门,赤足轻步走向室内,用披起的风衣半掩畏寒的腹部,就那么站着,看着安纳斯进食,一声不吭。 电视机也是老式的了,没装机顶盒,只能收到寥寥无几的数个频道,而且还老冒雪花点出来,看得安纳斯是各种怄气,“呼呲呼呲”吸溜面条的声音因为烦躁变得很响,毫无形象可言。 祈月烬看着他又是跷二郎腿,又是面汤四溅的粗鲁吃相,竟然在敛眉垂眸时,露出个清淡喜悦的微笑。 他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会爆粗口、看上去恶狠狠而难以接近,却会为自己轻柔拂去泪水的大哥哥。 那个一见面就泫然欲泣抱住自己的人,一定是他。那个亲吻自己、抚摸自己的人,一定是他。 不能再怀疑了,自己已经应允过千万遍,要相信他。 必须相信他,决不可心存怀疑。如果否认他,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缕挥之即去的云烟了。 虽然,他遗忘了约定……因为岁月的洪流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妖兽,坚韧傲气如他,也被撕扯去部分记忆的血肉? 不是没有为他的遗忘而心跳骤停、心堵如窒息过,但转念一想那孤寂凝望绯榕的千万日夜,与他重逢、亲吻,已经是超越一零八零之念的最大宏愿了,既能实现,更复何求? 祈月烬的视线逡巡、黏着在安纳斯身体的每一寸,他的视线中,带着仿佛要与安纳斯缠绵欢合般的深重欲/念。如果不是他容颜奢丽、姿态高洁,光看他的眼神,怕是要被当作在电车内视/淫超短裙萝莉的猥琐大叔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 就连满心烦躁、打定主意不看祈月烬一眼的安纳斯,也被他欲想至极、近于淫邪的凝视刺激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好在祈月烬反射神经惊人,在安纳斯躁疑的视线投过来之前,他已经用眼睫掩去了欲想,就像是天色顿暗,罂粟花暂时遮掩了蛊惑人的赤色。 安纳斯看他木怔怔的人偶般杵在自己旁边,赤着足,只用宽大的黑衣裹挡一下腹部,猛然,就觉得好像是自己没照顾好他? 无名的邪火立马就蹿上来了,他凭什么顶着张小猪仔的脸——嗤,忘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脸! 用着那样一张脸,装什么可怜!让自己以为,他就是那个相约执手的莫悱…… 这种要坚定的提醒自己,顶着陌生的肥猪脸的胖子才是莫悱,使用熟悉而眷念的华丽容颜的人却是祈月烬的时刻,最让安纳斯焦虑,他下床,将面碗往垃圾桶里一丢,沉着脸就走了出去。 他与祈月烬擦身而过的时候,特意大角度的偏过头,故意不将祈月烬的身影框入视野中,更是忽略了祈月烬试图呼唤他的轻轻一声,“哐”的甩上门,出去散步了。 祈月烬看着门扇重重撞上,就像看着他关上了自己接近他的门,把自己伸出的手生生格挡在他的心灵外一样。 小小叹口气,祈月烬赤足走向安纳斯丢进面碗的垃圾桶,蹲下,看着垃圾桶内面汤泼了大半、面条蚯蚓般蜷缩扭曲的秽景,竟是出神。 可称绝色、气质惊人的少年竟然伸出手,拈起朵稀罕的绿玫瑰般,捡出了盛着食物残渣的面碗,他没顾手上沾到碗壁上粘附的汤汁,也没去想垃圾桶内的灰尘有没有掉入碗内,先是挑出漂浮在汤上的塑料勺儿,再一口一口,慢慢咽下安纳斯吃剩了的、只用调料包凑出些廉价味道的面汤,其间还夹杂着小虫般瑟缩的面条渣儿,他都一并吞下了。 吃别人剩下的、还丢进了垃圾桶的东西,稍微有点矜持自尊的人都做不出来。可是他吃得毫无尊严,却满心幸福,只因为这是安纳斯吃剩下的,是只沾染了安纳斯的味道、混着安纳斯唾液的东西,怎么想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食物。 他喝完面汤、舔舔嘴角后,还把用来挑起面条的塑料勺儿靠近嘴唇亲吻、放进口腔吸吮,好像这样就是在深深亲吻安纳斯一样。 吻够了,他规规矩矩的,将面碗很正的放入垃圾桶中,再将塑料勺儿放进大衣口袋里,预备当作收藏品珍藏起来。 就算会被旁人当作恶心猥琐的痴人,他也只听凭自己的心。 也许,这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又也许,这只是一个爱至疯狂的小孩,在表达自己扭曲的爱意罢了。 洗浴 旅店附近就是一家有着花花绿绿招牌的便利店。 安纳斯站在简包装衣物的柜架前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打通了安娜莉卡特娅的电话,低声下气,向她要了一笔钱。 至于到底要到了多少钱——数额绝对可以把整家店面、连带货物以及地皮都买下来就行了。 皱着眉头,安纳斯拿了两份的特价衣裤套装包,就去结账了。 回到旅店,只见房门虚掩着,安纳斯推门而入,也不看祈月烬,就把一个装有衣裤的塑料包扔给他,自己则拿了玄关壁柜里的洗漱用品,去公用澡堂了。 祈月烬知道他不愿直视自己,便始终低着头,只用眼睛的余光盯着安纳斯瞧。 看到安纳斯又走出房间、甩上门了,他才弯腰捡起那个鼓鼓囊囊的塑料包,看清里面是黑色的衣裤后,他忍不住抱住塑料包,露出真诚的喜悦笑容。 【他还是对我好的】 这么想着,祈月烬都舍不得拆开普普通通一个塑料袋了,更舍不得穿上他给的衣服——要是沾了灰怎么办?起皱褶了怎么办?被别人碰到怎么办? 【安给的衣服……】 就算杞人忧衣,自己还是要穿上它的。感觉,穿上了安给的衣服,就像肌肤上附着了他的气息、他的舔吻,之前那般水/乳/交/融的亲密状态、似乎触手可得。 祈月烬就像抱着男朋友所送的大型熊玩偶的喜悦小女生,几乎要用脸颊去蹭那塑料包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很脏,所以等洗完澡、干干净净了,才能穿上安的“礼物”。 洗澡……唔,还是等到安洗完澡回来,自己再去,免得他难堪、又凶神恶煞的瞪视自己…… 就像虚掩着门,也是为了不让他在自己为他开门时,露出刻意避免视线交汇的神色罢了。 ───────────────────────────────────────── 祈月烬习惯了等待,对于时间的流逝可谓既心思清明到数得清秒数,又麻木不仁到忘记了等待他的年数。 时间一步一步踩过心头,等到安纳斯带着澡堂的热气回到房间、目不斜视的一屁股坐上正对着电视机的床铺后,祈月烬才郑重的抱着塑料包,赤足走向房间门。 “你学什么赤脚大仙啊,鞋就在柜子里,自己穿上。”安纳斯突然的一声让他顿住了脚步。 扭过头,直勾勾的回望,安纳斯却已经打开电视机了,压根不看向他。 他抱紧塑料袋,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笑容瞬间点亮了常日沉郁的艳丽面容,好像终于在阳光下伸展开身姿的鲜红鸢尾花。 听话的弯腰,拿出玄关壁柜里的塑料拖鞋,穿好,轻步走出房间,轻手掩上门。 直到他猫般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远去,安纳斯才望了一眼房门。 【蠢纵火狂估计没带洗漱用品……真是笨死了】 不过,安纳斯才不会专程为他送去洁具呢。管他的,随便搓搓就行了,脏成个泥菩萨都不管他能不能过江…… 他可是害死小猪仔的杀人犯,对他心软,自己就是比骚包还蠢呆的货色了。 ───────────────────────────────────────── 可以说,这是祈月烬第一次进公共澡堂。 这并非源于他锦衣玉食、不理人间艰苦,而是祈月家就像牢笼一般困缚他、孤立他,导致他根本无法融入社会、独立进入任何公众场合,仿佛一只只能在金银铸就的通天栅栏后瞅着世间的小鸟儿。 扑面而来热腾的水汽,白雾迷糊了视线,他走过一具具沐浴中的男性躯体,几乎是带着孩子般好奇的眼光,看着每个人洗澡的动作。 别人一进入公共澡堂,都是急着找空闲中的沐浴喷头,他却完全忘记了进澡堂的目的,东张西望,走过进出澡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 堂的通道,明明有人正关上水龙头,他却没驻足、等待交换位置。 直到走到澡堂的尽头了,他才停步,转身看着揉头发的、搓身上的、擦脸的各种人,竟是披着黑大衣、抱着塑料包,就呆在当场了。 好像是一人一个淋浴喷头的洗,可是,现在没有空下来的喷头了,那么……? 祈月烬可以随时随地从灵穴的信息流中提取古往今来的知识,但他也只是“知道”而已,从未亲身实践,就像进澡堂一样,他的信息储备里没有“要快点抢到喷头”这类信息,自然,此时,他不知该做什么好了。 以前还能随心所欲与灵穴沟通,现在则不成,很容易被灵穴“扯过去”、灵魂尽散,所以祈月烬不愿为了洗澡这种小事冒生命危险、连上灵穴的信息流。 他呆愣愣的站在污水横流的通道上,两侧的水汽扑腾而来。他看着所有人都干着自己的事,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美好的眸子不禁透出些微迷茫。 “……祈月……烬,要洗澡吗。” 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祈月烬转过身,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横肉的小胖子。 祈月烬记得,他叫莫悱。是安纳斯投注目光最多的人。 就算再怎么漠视皮相美丑带来的第一感觉,祈月烬还是忍不住评价,眼前的小胖子太过普通了,【安不该看他那么多眼】。 但是,安纳斯重视的人,祈月烬会无条件的重视。所以他非常正规的向莫悱点头示礼:“你好。” 其实,祈月烬有些答非所问了。莫悱垂着眼,不与他眼神对视,在水雾中闷声闷气道:“没喷头了,一起洗吗。” 莫悱其实早就看见祈月烬了。他的外貌过于出众、又披着自家老爸的黑大衣,想不惹莫悱注意都难。 他站在通道上愣愣呆立,连莫悱持久的注视都没发现。 莫悱想着,再不开口,他也许就寻别的龙头去了,脑门一热,便唤出了他的名字。 可“祈月”两个字一出口,小胖子就有点后悔了。这,不是被他看见自己全无身材的裸/体了吗…… 可邀约已经出口,反悔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莫悱把头埋得老低,几乎在瑟缩着自己横向生长到可怕地步的身体,低声道:“我就快洗完了。” 可惜,莫悱对面的一人现在就洗完了。 莫悱听着祈月烬的一声“谢谢”,偷瞄见他已经去了对面,在松口气之余,有了点怅惘。 看着他脱下衣裤并叠起,和塑料包一起放到衣物架上,旋开水龙头,就开始了沐浴。 他背对着莫悱,水汽渐渐弥漫,却还是能看见他白皙洁净、蝴蝶骨突显的背部。 莫悱因为从小胖到大,又知道自己全无身材,便极力避免进入公共的沐浴场合。这是他第一次,有点庆幸自己能够压下愁闷、进入大澡堂洗澡了。 祈月烬的身体无疑是十分漂亮的。骨线分明,腰部的弧度相当流畅,作为祈月家迄今为止最杰出的作品,他没理由在外表上略欠一筹。 ……不过,人无完人,他总归还是欠缺点什么。这就看每个人的审美观了。 莫悱就觉得,他瘦得过了点头。或者说,太瘦了,更是显得自己……就像横亘在人间的一堵肉墙,生存下去也只不过在浪费资源。 看见祈月烬将淋湿的头发都往脑后拨,又转过身来,闭上眼睛淋水,莫悱才想起,好像没看见他带什么沐浴用具。 ……就这么洗吗?难道不怕洗不干净吗? 莫悱已经和他面对面了,虽然中间隔着通道,莫悱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正面。 绝对是男性的本能使然,莫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下了。 视线在他的下.身停留了一会儿,下意识就评价起来:应该算正常吧,还好还好…… 研究了一会儿,在意料到自己在看什么后,莫悱本来就被水淋红的脸更红了,他窘迫的抬起视线,却发现对面的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正对上祈月烬平静的视线,莫悱顿时就觉得,相比他坦荡荡任人看的态度,自己的行径可称淫邪恶道了。 他那鲜红的额发全被顺到脑后,红色带了湿意,就像点在湿唇上的胭脂,衬得他沉静的容颜一片柔软的娇嫩;清澈的目光定定的,瞳色迥异的双眼水光滟滟:他可真是个漂亮的人。 莫悱向来不敢与人目光对视,他和人说话都是深深低头,活像看一看别人的脸就会被生吞活剥似的。 可是,他对着祈月烬清明的目光,竟是呆了。他好像从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宽嘟嘟的身躯,和呆乎乎的表情,他本该自卑羞惭得缩成一个球的,但他看呆了,就像小时候,看见朝自己伸出手的漂亮大哥哥一样。 那时,大哥哥也是这般,用清亮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像能看穿自己污浊晦暗的整颗心。 他朝自己伸出手,扶起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自己,用鲜红的桐油纸伞遮挡风雨,送自己回家。 他没有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也不进自己家歇息歇息,就那么撑着伞,一个人消失在苍茫的大雨中。 他的红色一直燃烧在自己心中,支撑自己度过被歧视、被鄙夷的日日夜夜。 “莫悱。” 小胖子猛得一震,从回忆中脱身而出,忙不迭道:“啊?” “请借用……”祈月烬指了指莫悱摆在架子上的洗发精和沐浴露。 “哦,哦……你用。” 小胖子递过去两个瓶子,自己则赶紧背过身,不去看他了。 ───────────────────────────────────────── 祈月烬这一顿澡,用了和安纳斯完全相同的时间——这是他特意的,因为安洗多长时间,他就得洗多长时间,安做的不会有错。 祈月烬不知道的是,莫悱的洗澡用时则是大大超过了他的预估时间——这也是他特意的,他等着和祈月烬一起,洗完澡出去——虽然他找的借口是,要拿回老爸的大衣。 哦,对了,莫悱还注意到祈月烬没有带擦身的毛巾,所以他得先把毛巾给祈月烬用——更是有多洗一会儿的理由了。 看着祈月烬擦身时的优雅姿态,就像雨后肆意伸展的鲜红鸢尾花,莫悱在感到赏心悦目之余忍不住扪心自问:女孩子有他好看吗? 回家翻翻a片和galgame,比对比对好了。 夜夜夜夜 头顶的灯泡昏黄,电视机也尽透出些有气无力的晦暗白光,加之雪花点胡乱蹦跳、综艺节目又在抄幼儿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 园稚童才玩的挑战游戏的冷饭,看得安纳斯是睡意深缠、眼皮子直打架。 他知道祈月烬还没回来,也知道应该保持旺盛的战意、枕戈待旦,时刻严防强敌的偷袭,但他实在困到被戳一刀胸口都只当被只好色的蚊子叮一口了,于是,安纳斯关机键一按,往后一倒,眼一闭,握着遥控器的手一松,就沉沉的遁入梦中。 ───────────────────────────────────────── 祈月烬和莫悱一起归来,丝毫没有邀请莫悱进屋坐的意思,而且,他几乎是粗鲁的,在莫悱能窥见屋内的情形前,匆匆关上了门。 虽然莫悱是个外形完全不合格、性格完全不讨喜的阴沉胖子,祈月烬还是正式的把他列入了灰名单——能牵动安的心的人,不可不防。 回头,祈月烬的呼吸却是一滞。 他的安,衣衫大敞、发丝淋润,静静躺在狭小房间内的狭窄床铺上,并不健壮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就像大海静谧时的轻柔潮汐。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但一颗扣子都没扣,懒洋洋的透敞着;同色的五分裤下,修长的双腿垂在床外,就是一道引人抚摸的弧线。 祈月烬情至极浓极烈,表情竟由汹涌的烈焰化为了浓情的柔水,他反手关掉白炽灯,让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纱窗外的月亮投下隐秘的光斑,仿佛这就是夜色为名带“月”的孩子准备的最佳灯光。 他走向沉溺于梦境的安纳斯,步子像走向水中月的猫那般轻盈、那般小心,生怕一个动静大了,水中的月亮就会碎掉,空余令他怅惘的一汪波纹。 在床边跪下,他趴在床沿,想用鼻子去嗅水月的猫咪般,凑近安纳斯的脸颊。 祈月烬的憋气能力相当了得,能够轻松超越当今世界纪录的13分零42.5秒。当然,这也是常处生死之夹缝的现实逼迫他锻炼出的极端能力罢了。 现在,他就完全掐断了呼吸,痴痴迷迷的凝视安纳斯,仿佛能用视线将安纳斯肌肤的每一寸都尽情抚摸、尽情亲吻一样。 祈月烬通过安纳斯呼吸的频率和深度判断出了他所处的睡眠阶段,又用估算时间加以确认,终于大着胆子,倾身向前,吻住他的唇。 含住一片带着凉意的柔软,用舌尖细细舔舐,像是小猫在舔舐不小心掉出糖罐儿的糖球,那鲜艳的色泽和甜美的口感令小猫沉醉。 虽然人在深度睡眠时,任何行为都是无意识的,不会经过大脑,但身体机能的自动反应却是难以避免。安纳斯就是如此,他在无梦的深眠中动了动唇,却给了祈月烬探舌而入的空隙,窥视水中月的偷腥猫用舌尖舔起了水面,回荡起小小的一点纹路,揉玩、荡漾着月色。 像猫一样,祈月烬□着安纳斯的口腔、牙龈和牙齿,并且轻上加柔的咬咬他的舌,仿佛这样就能与安纳斯心贴心交谈一样。 明明是慎之又慎的亲昵动作,红发少年的体温却开始升高,他知道自己即将忘情而激烈,便收回了可能吵醒安纳斯的唇舌。 他补充了一口气,压制住蹿腾起体温的欲.念,用温热的手指轻轻拉开安纳斯本就大敞的衬衣,探手进去,划过安纳斯胸口的浅色乳.首,点点它、按按它,倒像是小猫在逗弄毛线球了。 他知道安纳斯的乳.首比较敏感……记忆中,应该是左边。 尝试着用舌舔舐一下,含住、小小的、富有技巧的吸吮,他果然哼了一声,头颅更往旁侧偏去。 为自己的好记忆偷笑一声,祈月烬点到辄止,手掌漂浮般从安纳斯的胸口滑下,在被短裤阻挡前停住,挠了挠他的肚脐眼,像在做个没什么威胁性的恶作剧。 安纳斯的身体怕是觉得痒了,他的眉弯折了一下,又回归平顺。 祈月烬想:早就知道他警觉性强,自己还是不够格、让他安心深眠罢。 如果再深入,他一定会惊醒,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还需要忍耐,直到他忆起自己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一定能让身与心完全交融,就像从未分离的鱼与水。 然而,就算安纳斯一点互动也无,祈月烬的欲.望也已被撩起,似有燎原之势了。 他退回身子,跪趴在安纳斯的床边,一手扣住床沿,一手探入自己的黑色长裤…… 姿色绝丽的少年,竟是在月光清澈的室内,开始了淫.靡的自.渎。 他本就体温上升,现在更是浑身高热、额角渗出汗珠。 □着下.体,他松开扣住床沿的手,转而紧紧捂住嘴,憋下难耐的喘.息。 雾气朦胧的双眼凝视着安纳斯的侧颜,以往那些激烈疯狂的冲撞仿佛还在身体里回荡,他微微颤抖起来,一个不留神,竟是泻出了一声浓腻的呜咽。 恐惧安纳斯惊醒的焦灼与急于纾解欲望的焦灼相交织,他抖着手褪下绝不能染脏的长裤,拉高自己的t恤,加快了撸.动的速度。 脑中像有白色的烟火在蹿腾,他知道时机将临,便倾身避过安纳斯手边的遥控器,吻上了他的指尖。 ……事毕。 祈月烬在瞬间的脱力后,将下颌搁在床上,用舌尖卷起安纳斯让他的烟火爆裂的指尖,舔吮着,仿佛那是最纯净的蜜糖。 床壁上、地板上,都是些不堪的白色浊迹,但是他亲吻爱人指尖的动作却是无比神圣,仿佛虔诚的信徒双膝下跪、在亲吻神灵赐予恩宠的指尖。 安纳斯的手指在他的舌间动动,他才恋恋不舍收回舌,又趴在床边凝视了安纳斯好一会儿,才起身,抹去终得安静的下.体上残留的污浊,套起长裤,整理好上衣,再去拿了电视机旁的卫生纸,像个擦地板的小女仆一般跪下,认认真真消去了自己自.渎遗留的痕迹,将卫生纸揉得看不清里面包裹的内容、才规规矩矩正放入已经在垃圾桶内的面碗里。 销赃灭迹后,他轻手轻脚爬上另一张床,再偷偷摸摸蹭上安纳斯的床,也不敢做出抱住他的亲密动作,只是小松鼠般蜷成一个球,面对着安纳斯,闭上了眼。 他和他之间,就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可惜,“咫尺”一词后,向来跟着“天涯”。 ───────────────────────────────────────── 这厢,祈月烬就像看着美女图片都能□澎湃、探手入裤的青春期少年一样,呻.吟.自.慰;那厢,安纳斯陷入了一个格外旖.旎.的背.德梦境——也许并不是梦,而是深之又深的记忆,因为人在深度睡眠时,是不会做梦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 他“看”见,他像饥餐中的饿狼一样,啃咬着一个玉雕粉砌般的小人儿。 那真是个小人儿,看上去不到十岁,比施哀央还要小。他那两眼清泉般水汪汪的眼睛中,夹着点困惑不解,夹着点畏惧害怕,但还是乖巧的柔顺着,尽力配合着自己的唇.舌.纠.缠,打开的身体就像幼嫩的绯红鸢尾花,带着股纯真的魅惑。 小孩子因为不会在深吻时换气,脸蛋憋得通红,咽不下的唾.液滴落嘴角,就像露水滴落花瓣一样。 自己很快就发现了他濒临窒息的窘境,便放过他已经被吻咬得赤红的唇,转而舔舐他的脖颈,故意作势合上牙齿,他的血管就在自己牙下,仿佛只要一个用力,他就会脖溅鲜血,绯染三尺白绫——是自己,而不是任何旁的人、别的人,掌握着对他生杀予夺的大权。 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遇到危险,总会本能的避开的。他却以为自己就是想咬他的脖颈玩儿了,反而将羊脖子往狼口里送,使自己的牙齿真正触上了他热乎乎、软腻腻的皮肤。 抬起的墨染眼睫下,是充满着信赖的眼神。 “安,”好像听见乖乖巧巧的一声唤,他笑弯清亮的大眼睛,像是讨蜜糖的小猫,“亲亲。” ——蓦地,心头涌出一股热流。但自己又很明白,热流很快就会冷却、会沉淀,沦入那深邃无底的悲伤海洋。 就像没有明日般,和一个小小的男孩儿缠绵拥吻。 搂住他小小的、温软的身体,他的体温度过来,自己一向冰凉的身子好像也有了常人的温度,虽然那份温暖就像寒冬湖面上的雾气一样,太阳出来,便散去了。 亲吻他,抚摸他,啃咬他,舔舐他,就像要把所有的遗憾都圆满一样,将一腔浓至疯狂的情与欲,对着小小的他尽情倾泻。 “你不能走……别离开我。”自己好像,这么说了。 小孩子眨眨眼,左右眸子的瞳色并不相同,但都是一样的清明纯粹,他用稚嫩的声音郑重的道:“我和安,要一直在一起。” “……约好了?” “嗯!”相比自己的泪意汹涌、心境凄凉,他明亮鲜活的笑脸一直充满了小孩儿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自己问多少遍,他就答应多少遍。最后,才刚起个头,他就要抢着回答了,还带着纯真的得意洋洋,很有讨表扬的味道在。 可是,他不知道,他许下的所有承诺,没一个得到践行。 永远是自己在这头,他在那头,中间隔着生与死的鸿沟、奈何桥下的流水、生死关的界碑。 自己永远只能看着他,处在漫天赤红的彼岸花海中,沉静的微笑一下,转身步入灰飞烟灭的终局。 他以为瞒着自己选择了黑暗,就一定能突显出自己所处的光,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永夜的黑暗,再脱不了身。 两个人,永远,只能在夜夜夜夜中,许下虚无缥缈的相守愿望了。 车票 作者有话要说:榴莲花,中国花语:爱的勇气;英国花语:执着的  闭着眼,梦境荒唐怪诞;睁开眼,现实惊悚震撼——为什么自己会像条多脚虫般严严实实的卷着纵火狂啊?! 安纳斯吓得不轻,特别是他的右手还处在祈月烬的上衣下!把别人的衣服撩起老高不说,指尖仿佛还正碰触着某种突起——活生生一袭胸的登徒子! 本来,安纳斯是想把祈月烬一个点球般踹下去的,可惜残酷的现实似乎无情的摆出了铁证:是自己无礼在先,所以,安纳斯悔不当初的抽回手,屁股一蹭一蹭的远离祈月烬——“咚”! 安纳斯一个没把握好距离,背朝下摔下了床。 “唔!~!@#$%^&*~!@#$%^&*|!”安纳斯撑起背怒骂,烦躁的爬起来,却对上直起上身的祈月烬柔和的眼神,“安”,他轻声打了个招呼。 “别那么叫我,我跟你很熟吗。”安纳斯没好气的翻他一个白眼,随便踩上一双拖鞋就想去找洗漱用具。 祈月烬看他穿着自己昨晚用过的红色塑料拖鞋,心里欢喜,表情更柔美得亮丽,“很熟,”他直勾勾的视线追随着安纳斯,“我不会忘记的人,只有安。” 背对他的安纳斯一听这话,先是一愣,再是嘴角狂抽,忍不住回过头就讥嘲开了:“我不就是顺道把你捞上来了吗,你至于么,还真当自己是田螺姑娘,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我瞧不上你的手艺,更不需要什么自动饮水机,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山沟沟做童养媳、烧火婆?或者去戈壁滩下个雨、造个福?” 明耳人都听得出,这是彻头彻尾的讥讽,可祈月烬就是有把安纳斯的恶意都曲解为爱意的本事,他的异色瞳鲜明的闪亮,回话相当天然真诚:“不行,我要呆在安的身边。” 安纳斯简直想倒抽一口冷气,眼前这个长得着实还行、看上去傲得要死的纵火狂,竟然就是块粘性极品的牛皮糖?!自己是给了他什么暗示,才让他这样一根筋的死心塌地啊?卖身契约?上辈子的诅咒?他趁自己不注意轻薄了自己、良心谴责所以想补偿? “你有病啊!”安纳斯严厉的喝道,“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偏认我做干爹是吗?老实跟你说吧,我没钱!有钱了也不包养你!你给我另寻恩客去!” 祈月烬一听,头一偏,显出些天然的傻气来,“安,我去挣钱,我来养你。” 安纳斯哽住了,这纵火狂看着高贵矜持,没想到不仅脑子不转弯,还是个二得不成器的弱智! “你真该去当将军,你个极品‘二炮’!”安纳斯恶狠狠道,“二死了,蠢货!竟然想包养我?你先拿出一分钱做礼金啊!” 祈月烬认认真真思索的表情更让安纳斯脾气爆棚了:“呵,没有是吧,呵!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给你买的,再说大话吧,蠢货!没钱还装砖石王老五,以为我不知道你戴的是玻璃仿钻啊,长个黄牙就当成金牙去炫耀了,你也太——” 安纳斯哑然。只见祈月烬下床,弯腰,竟从床下的空隙里摸出一枚——一分钱硬币。 “安,”他用双手捧着一枚脏兮兮的、最没价值的硬币,就像捧着用来示爱的极珍奇绿玫瑰,柔声道,“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我娶你。” ————————靠。 安纳斯的脸,简直可以用在暴走漫画里了。 他的面部神经全乱了套,可面前,祈月烬的漂亮脸蛋因为心情欣悦、更显得艳丽出尘,更衬得安纳斯就像狰狞着脸的恶鬼。 “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 —”安纳斯怒极必笑,他拖长了音,不出意料的看见祈月烬的眼更亮了些、似在等那天方夜谭般的应允——“答应你,我还不如去死!” 祈月烬的眼神猛得一僵,然而安纳斯也没兴趣再观察他接下来的表情变化了,转身就抄起牙缸,头也不回的走掉。 祈月烬目送他摔门而去,落寞的收回眼,垂下手,墨睫轻掩,像在叹息。 他静默了一会儿,抬起手看看掌中灰扑扑的硬币,忍不住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没老婆没小孩又怎么样,你就是我的小孩,等你长大,我娶你做老婆。哎呀,你的用处还挺多的嘛。” ……他,忘记了…… 但无妨,毫无妨碍,自己来为他披嫁衣、覆红盖,便好。 一点一点的,拉近与他的心的距离,天涯即咫尺,自己会等。 他……安,今日,他的手就在自己怀里,他触碰了自己,还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真是个好兆头。 祈月烬苦中作乐的笑了,凝视着一分钱硬币的眼神无比温柔。 这一枚硬币,一定也是他的珍藏了。 & 安纳斯洗漱回来,正碰上民警同志来宣布消息,说是弄到了一批回枫羽市的动车票,有关部门就是各种有速度有效率、值得人民群众誓死依赖效忠。 顺道取了票,虽然百般不情愿,份数却是二。 往回走时,看见莫悱也来拿票了。肥嘟嘟的小胖子很显然造成了走廊拥堵,他低着头、一拿到票就往回挤,还是引来了不少嫌弃他占地面积过大的责怪。 安纳斯不动声色的踩了其中一个抱怨不断的欧巴桑一脚,趁她反应过来之前,追上了莫悱的脚步,“小猪仔!”安纳斯叫道。 莫悱给人的印象,一直以来就和“猪”这个物种密不可分,他的绰号更是各种“猪”字乱冒:肥猪,傻猪,蠢猪,猪头,猪八戒,猪刚强,猪…… 他听着安纳斯的一声“小猪仔”,虽然表面上神色不变,内心却是把安纳斯干脆的列入了黑名单,对安纳斯的好感度从负数变成了负负数。 “你等等,给我看你的票。”不由分说,安纳斯就抢过了莫悱手上的三张票,和自己手上的两张票一比对——“我跟你坐在一起。”安纳斯的声音中,有着欣喜。 莫悱阴沉的脸却是垮下了。他可是千万个不愿意的跟安纳斯坐在一起—— ……等等,自己和白发流氓坐在一起,白发流氓又和祈月烬坐在一起,那么—— 偷偷笑一下,对安纳斯把强抢过去的票又强塞回来的无礼也不介意了,更是和安纳斯一起走回房间,在他开门时快速往房间里瞧一眼—— 虽然什么也没看见,还是很高兴,为接下来的回程。 & 安纳斯就知道,一次性领回两张票,座位号连在一起的概率特别大,可真要跟祈月烬肩并肩坐了,安纳斯又是心里毛毛的膈应。 纵火狂,真是很奇怪。 哪有个男人的报恩方法,是娶另一个男人的? 这种婚姻嫁娶的大事,他就这么随心所欲? 更可怕的是,他想“娶”自己?!这已经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程度的混蛋了,而是把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狠狠的摔到地上、再重重的狂踩! 那个“二炮”,明明就是恶臭的榴莲花,装成朵纯良的白莲花,等着人采去卖吗! 小白脸!他才是被包养的样儿!呸!最好被欲.火.焚心的富婆绑架,被@#$%^&*~得精尽人亡,连内裤都穿不上一秒—— ……内裤? 穿不上内裤? 没穿内裤? 安纳斯瞪着马上就抬眼看他的祈月烬,沉下脸来。 虽然他买了“durex”的一次性内裤,但是,图便宜,只买了一条,所以…… 人模狗样的纵火狂,没穿内裤…… 安纳斯简直想冲过去,揪起祈月烬的衣领就骂:你他妈没穿内裤就爬上我的床,什么意思?! 不过……似乎有点无理取闹了。而且,是自己只买了一条内裤回来的,明明都替他带了外衣裤,唯独没备上内裤……天地良心,这绝对不是什么暗示! 沉痛的伸出右食指,指着祈月烬的胸口,拧着眉,道:“去洗漱,然后在厕所等我。” 随即,安纳斯随便找了个地儿搁牙缸,转身就走了。 祈月烬当然是目送他走掉,才起身,捧起安纳斯的漱口杯。 【安用过的……】他嗅嗅牙刷上残留的牙膏味,又是一舔牙刷头,心里感到的是纯然的幸福。 得听安的话,快些洗漱,然后去厕所等他。 【安会让我做什么?】 虽然“在厕所等”一句话,可以牵引出无数暧昧而带颜色的段子,祈月烬的心思却是无比纯正,丝毫不多想。 不过,就算安纳斯想对他实施些淫.秽的手段,他也断不会拒绝。 因为是安,怎样都好。 祈月烬吻吻安纳斯用过的牙刷杆儿,带宝贝出游般搂着牙缸子,出门洗漱了。 & 安纳斯在拿着“durex”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昨晚那个旖。旎中透着悲伤的梦。 不过,虽然意境凄美、淫而不邪,安纳斯还是被自己亲吻对象的幼小吓到了。 自己应该没有恋童癖的倾向吧?恋童癖不是那个总招惹矮矬子魔女的死肥猪的专属变态症状吗! 竟然,对着那么个小男孩又是吻又是咬又是摸——靠!什么鬼梦啊这是!不归入噩梦就是自己丧失判断力了! ……嗤……还有那死小孩,怎么倒像二炮纵火狂了…… 靠,靠靠靠! 恋童癖也就算了,还恋小屁孩时期的纵火狂?! 与其再做这种梦,不如永远不睡觉,靠! 动车 这座位安排,真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让人只想挥刀自宫啊…… 莫悱快痛苦死了。 须知,提供给难民的免费车票绝对不会是一等座,而二等普通车厢为五座一排,其中一侧两座、一侧三座,中间便是不宽不窄的通道——不过莫悱只能侧着身子、缩着肚子通过就是了。 莫悱就坐在祈月烬和安纳斯的中间,倒是很有左拥右抱两朵鲜花的牛粪感,但实际上……他更像是夹在一对正闹着别扭、要靠个男人挡住彼此视线的蕾丝情侣中间好吗。 莫悱在眼皮脂肪的遮掩下,愤慨的瞪了安纳斯一眼。 这染白发的口无遮拦的小流氓本来应该坐中间的,但是他强硬的霸占了靠窗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 的观景座位,让自己坐到了左不讨喜右遭嫌的中间,真是心思歹毒。 虽然自己右边就是那个容姿艳丽、气质出尘的祈月烬,开启一场愉快的聊天看似轻而易举,但那白发流氓总是冷不防跟自己搭些有的没的的讪,还老是在自己刚想跟祈月烬聊聊天气的时候冒出句鬼飕飕的冷笑,他是故意的?! 明明都只用“嗯”“哦”敷衍了,他怎么还不知难而退?听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友善,那他还阴阳怪气的持续搭话干嘛?找茬?! 就算自己是坨牛粪吧,他不停的踩踩踩,不是主动找臭吗!看自己不爽就别看啊,脚板长了鸡眼又不是牛粪的错! 呸! 还是,往右侧偷偷瞧好了。 ……有点嫉妒老爸了,能跟他谈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就像颜色不同的烟火。 虽然他没怎么侃侃应答,但每当他轻启朱唇,总是有礼有节、措辞得体,就像古装剧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派沉静内敛的清纯模样。 他的侧颜真是好看爆了,自己只在ff的cg动画里看过这样漂亮的侧颜。现在的整容技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吗?可是他的皮肤又是那么细腻柔亮,光滑得像最细密的白瓷,一点动过刀的不自然感都没有——真是天生丽质,他爸妈也一定好看到爆了,要不然不可能传下这么遭嫉妒的遗传基因。 其实,自己的妈妈还是个秀丽的美女的,都怪老爸……又胖又丑,还长那么个大蒜头鼻,一点美感都没有!老妈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啊!没钱没势没样貌,听说追老妈的时候还没车没房没工作——呸,老妈真是瞎了眼!还害自己的遗传基因这么烂!操,真希望自己没这么个爸。 他还不知羞耻的和祈月烬胡侃乱吹,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鬼都知道他想巴结祈月家,可祈月家怎么是自己家这种小平民阶层可以仰止的?祈月烬嘴上不说,保证心里鄙视死自己家了!老爸还一副以为即将平步青云、功成名就了的样子…… 妈的,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老爸不要脸,连带自己也被认为是溜须拍马的傻/逼了,操,这什么家啊,所有人都死了算了! 真希望自己没出生,真希望自己换个家出生! 要是有别的父母,或者都快活许多!自己瘦点、长好看点、家境殷实点,哪还有现在这样的烦恼啊!那些鄙视自己的人,不就是瘦点、好看点、家里多几个臭钱吗,有什么资格笑话自己,操! 他和她,都去死好了!这样就没人管自己了,要拿着钱,快点去抽脂整容!等到变好看了,就能堂堂正正的跟他说话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多看他一眼就多一点自卑…… 莫悱频频凝望祈月烬的小动作早就被安纳斯一览无余了。 安纳斯……开始是愤慨,到后来,竟然有了点心灰意冷的倦怠。 他,真的是丁点记忆也无啊。对自己来说深刻骨髓的浓情切意,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奇形怪貌的陌生人在多嘴饶舌。 当自己和祈月烬一同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偏向于更有外貌优势的纵火狂吗…… ——肤浅?被表象蛊惑的蠢蛋? 可谁又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看你那皮囊下的内心?又有谁能看懂你那皮囊下的内心? 不亲口告诉他,他永远不懂。 可是提前亲口告诉他,又好像是自己想一步登天、跨过那时空积淀的深情、把他当初漫长的隐忍等待当作一句话就能换来的便宜地摊货了。 他可以等,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他有耐心,为什么自己没有? 已经约定过了,已经下定决心了,就不可反悔、不可退却。 要等待,要耐心的等待。 一定,能把他从纵火狂手上抢过来的,一定。 最后牵住他的手、走过一辈子的人,除了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绝对。 安纳斯看着莫悱,莫悱看着祈月烬,而祈月烬…… 谁都没看。 虽然莫启一落座,就跟他絮絮叨叨,但他可是没赏给莫启一眼。应答也只不过强压狂躁杀意、分散注意力的一种手段罢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始终垂首敛眉,静若处子。可惜,要是谁能有幸一窥他的内心,保准被他动若嗜血狂兔的心境吓得连退三步。 他始终垂眸,但心眼的视线可是牢牢锁定着安纳斯。 他看见,安纳斯带着一种倦怠的忧伤,向莫悱投去怔怔的目光,仿佛有万千言语想诉说、却不得,只能生生闷在心里,闷出悲苦的血。 他的猫儿眼里,全是莫悱。苍白的唇吐出俏皮的话,全是为了莫悱。 莫悱莫悱莫悱,只是一个小胖子而已,凭什么让安投注那么多视线? ……难以饶恕。 ……不可原谅。 【想杀了他】 若非他的存在,安早就忆起自己了。若非他碍事,安早就与自己紧紧相拥、唇齿相缠了。 碍眼,碍事,碍着自己与安的人,都得死无葬生之地。 【想杀了他】 莫悱就是最碍眼最碍事最该死的人。 他毫无资格。 ……不,所有人都毫无资格被安牵挂。 只有自己可以。 【杀了他……安是我的】 杀了他,十分简单,无需一刀,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让他血溅当场。 一指戳烂他的眼睛,让那双晶状体再也不能向安投去觊觎的目光;劈开他的大脑,把那些淫/虫横生的神经全拽出来;剁烂他臃肿的身体,让那些乳黄色的脂油和失禁的尿液一起混合,让他丑恶到连安,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最最好的安,都嫌恶的别过眼。 “……哈。”突然的,祈月烬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的眉眼弯弯,从侧面看上去,水光潋滟的眸子竟透出些别有用意的媚。 亮丽的柔和表情下,却是近乎癫狂的血腥杀意。 ——砍成,肉渣吧。反正也只是一堆肉,碎一点又有何妨。他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欺骗了豆腐心肠的安——难以原谅。 难以原谅怎么可以原谅要是原谅他安都不会原谅自己吧哈哈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安要是再那么注视他自己一定会疯掉吧呵、哈哈,一坨肉怎么还敢觊觎安真是不要脸不如剥了他的脸让他的肌肉和血管全露出来被苍蝇用来当巢穴长出蛆来爬出所有肮脏的东西哈哈哈哈,他,凭,什,么,被,安,注,视。 安,就是太善良了,可怜那种肉渣般的人类……他还是那样温柔,大哥哥,安。 【因为同情他,才不看我的吗】 安,你太善良了,那种给脸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 要脸、歹毒淫/贱的人类,果然只有去死才行。 【安,我要保护你,我要杀了他】 欺骗安,等着时机成熟,再伤安的心? 呵,首先,就把你的心掏出来,捏成肉浆吧! 祈月烬的头颅垂得更低,在红发的阴影下,他的笑容却更加明艳,连偷看他的莫悱,和倾身胡侃的莫启,都被惊艳得微愣片刻。 他的手探进黑长裤的口袋,指尖触到的是那把塑料勺儿的把,凭他的能力,就算只是一把一掰即折的塑料玩意儿,也能成为钢匕般凶悍的杀器,一个闪光便是从人的左太阳穴刺入、让脑浆飞溅车窗—— 连心不在焉、思忆另一个世界的亡魂的安纳斯,都被某种杀意惊得直起身子,拧眉望向祈月烬。 只见红发少年站了起来,立于自己的座位,就像一株挺拔而修美的朱蕉。 他的神情先是有些愣,随即,他微偏头,直勾勾的目光投向安纳斯,露出个静谧的微笑。 白t恤,黑长裤,却让他绝色的华丽容颜搭出些值得品赏的妙味来。他的右手已经从长裤口袋里拿出,空空的垂在裤侧,白净的手背有着女人也羡慕的轮廓。 深深凝视安纳斯一眼,他转身,顺着座位间的过道,走了。 虽然安纳斯是马上收回眼,再次撑起下颌看窗外,莫家父子却不那么淡定了,目送他走得老远不说,还倾身探头到过道上去看——直到他消失在另一节车厢的尾部。 & …………【呼】 安纳斯的双眼并无神采,他看着飞驰而过的窗外景色,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和莫悱说些话、拉近感情,却实在没心情苦思冥想出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了。 他,并不是热情主动的人。只是想着过去那个温柔的“小猪仔”,才将拼命搓热的脸一次次贴上莫悱冷冰冰的猪屁股。 以往是莫悱主动“追求”、关怀,经历长长时间,他才破开万年冰封的心房、把一切热情的血肉都掏出来的。 现在,对着一个阴沉而嫌弃他的肥猪,明明都把心捧出来了,血流着流着,却换不来那人一眼,安纳斯难免泄气沮丧。 他看着瞬息即逝的窗外风景,想着自己如论如何也不可忘却的记忆,竟是怅惘。 ……直到白色五分裤的口袋中,传来一次震动,安纳斯才回过神,掏出拴着臭脸猫手机挂坠的、“他”的黑色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app安装完毕”的字样。 ——竟是个,名为“小笨蛋历险记”的app图标。 运行app,出现了老式rpg的界面,而且游戏已经在进行中——? 只见,一条轮廓坑坑洼洼的红龙,正与一个打满了黑色马赛克的怪物对决。 红龙的“脚下”,毅然是“祈月烬”三个字—— 杀意 ……动车,一般指承载运营载荷并自带动力的轨道车辆,在华国,时速高达250km或以上的列车才能被称为“动车”。 动车的运行方式大致是:通过接触网将电传导到动车内,然后通过变电设备以及传输电路,将电传导到各车厢相应的驱动电机,最后通过电机带动车轮转动。 动车与以往电力机车的不同之处在于,以往的车辆只是依靠机车头拖动各个车厢,车厢没有动力。动车除了机车头外,各个动力车厢均能够提供动力…… 祈月烬面色平静,行走在车厢内的走道上。 以计算机般的速度筛取着所需的信息,他终于能够确认,这辆车出现两次瞬时速度低于60km的缘故为何了。 ……猎豹,长跑的平均时速大约60 km,瞬时速度更快,能达110千米/时……人类的极速杰作竟然只能与野兽平起平坐——不符常理。 电流突兀的杂音。 电压微妙的变化。 车厢诡异的起伏。 一次已勾起警觉,两次则足以成为出动的理由。 灵力的感知网刹那间铺开、刹那间收起,然,已知战场所在。 逆着动车的行进方向,祈月烬无视了所有好奇与惊艳的眼神,沉静的行走在众人的目光中,就像正穿过一条一无所知的人流,要前往高台之上、斩杀妖言惑众的逆臣,他就是那般凛然刚烈的国之死士。 动车车厢的连接处,有盥洗室。祈月烬垂眸,虽然看到了卫生间门把下“有人”的红色字样,却是神色不变,左手直接握上门把,薄如轻雾的绯色从他的指缝间钻出,渗入盥洗室的门缝和门把上细小的钥匙孔—— “嚓”,门开了。他只把门推开一点,便侧身而入。 ——空出的右手抄出塑料小勺儿,瞬间便刺入了一个正蹲在马桶盖上看小人书的男孩的天庭盖。 塑料勺儿经过灵力的硬度强化,堪比金刚石。理着小平头的男孩头上插着个塑料勺儿,竟有点像万圣节时、大脑门儿上立着叉子的南瓜头。 小男孩仿佛还沉浸在精彩的小人书世界中,他茫然的抬起大眼睛,看向祈月烬—— 有着漂亮容颜的杀手神情淡然,他将塑料勺儿没入男孩的头顶,再猛得拔出,带出的黑泥仿佛石油在喷井。 五颜六色的小人书顿时被黑泥涂鸦,男孩刚想爆发愤怒的尖叫,却被祈月烬的左手制住喉咙,携带火光的尖锐指尖划断了他的声带,男孩为小人书打抱不平的愤慨童音瞬间被扼杀。 五指都扣进了小男孩细小的脖颈,硬生生制造出五个黑洼洼的血洞。他带着,就像在俯视路边一朵小雏菊般的淡然眼神,将男孩的身子一带,小孩子的大脑袋就触目惊心的砸上了马桶盖,他的力道之大,让亚历克板材质的盖儿应声而断。 就着让马桶盖断裂的力道,他将男孩的整个脑袋都塞进了马桶中。 人们在说气话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说:“看我不把你塞进马桶里,憋死你!” 溺水本就不好受了,更何况是在空间那么狭小的车载马桶里被溺水,男孩疯狂的挣扎,马桶内的水花胡乱飞溅溅,连带起粘稠恶臭的黑泥,让盥洗室内仿佛下起了泥浆雨。 祈月烬本来很平静的等待着男孩在水中窒息而亡,突然想起自己穿着——【安的衣服!】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淡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猛得从马桶里“拔”出男孩的头颅,左膝一个高抬腿,撞上了男孩的腰! 他的左手钳住男孩的膝弯,右手深“挖”男孩的脖颈,手劲往下,左膝上抬——竟是将男孩沿腰折断! 仿佛就是在用膝盖别断一块木板般自然,他看着男孩无声的喷出一大口黑泥,又是一记膝撞,这次两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 同时反向横向使力,竟是惨绝人寰的,将一个男孩儿从腰部撕裂! 祈月烬的手一松,男孩的腰以上和腰以下就完全分离,软软的两部□体跌落至地,黑泥狂泻而出,又瞬间,被赤色的灵炎席卷。 他的双手晃晃,终于垂在裤侧。红血与黑泥尽染的手下一秒便缠绕上火焰,那是他在用灵炎为自己“清洗”。 ——他让整个空间陷入火海。 火焰与青空的双眼,在灵火洗净秽物后,终于隐没掉那些丧尽天良的凶虐杀意。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在脑中认认真真的道歉,【安,衣服脏了,对不起……】 虽然可以事后洗干净,但脏过,毕竟就是脏过了。 是自己不对,弄脏了安给的,珍贵的衣服。 安,还触碰过这上衣……安,对不起,让你触到脏东西了。 他丝毫不为自己手段的残忍毒辣心虚后怕,反倒,为一件普普通通、地摊货档次的上衣“曾经”染上妖魔的血迹而后悔纠结—— 祈月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仅是个杀人犯,更是个杀人魔——虐杀人形的,狂魔。 心里内疚着,下意识去看另一件情感寄托之物—— 可是,他抬起的右手中,塑料勺儿已经弯折了。 ——什么时候用力过猛的? 他还愣神着,一切却消失了。 包括满室的火焰,盖儿断裂的马桶,被灵炎扬起飞灰的小人书碎渣、和小男孩的两截身体—— 他站在光洁如新、气味淡雅的盥洗室内,手捧那弯折的塑料小勺儿,怔怔出神。 他的心境,竟是悲伤。 ——然后,便是更为狂暴的扭曲杀意。 【安的……】 安给的东西,坏了。 在祈月烬的意识里,就算是他偷偷翻垃圾翻出来、安纳斯曾经使用过的物品,都可以归为“安送的礼物”一类。 当然,安纳斯亲自交到他手上的内外衣裤就更了不得了,简直能达到“定情信物”的级别,被他恐伤一分一毫的、病态的珍惜与爱护着。 他手上有的、带着安的“气息”的东西,本来就寥寥无几,此次的歼敌战竟害他心爱的“安的礼物”“坏掉”,这让他,本就因安纳斯只顾着看莫悱、而妒忌心冲昏大脑的他,简直,按不下,要将莫悱扒皮抽筋、凌迟炮烙、五马分尸、万蚁噬心、剜鼻割喉的冲动了—— 祈月烬,杀过人。 他歼灭妖魔时抱着的心情,就是自己在杀虐同类。 不可能每次出动,都像今次这样,选在与妖魔独处的密闭空间、不波及旁人。 如果想救一人,就必须抱着牺牲另一人的觉悟,这是祈月家对他天长日久的、洗脑般的教导。 他尽可以将自己也算入牺牲者的行列,但是一旦要救更多更多的人,他就抵不上那个庞大的代价数目了。 就像他在下洋港时,为了讨伐一只魔女,而间接导致整艘游轮沉没一样,他救的人越多,杀的人也就越多。 不否认自身的残忍,更不否认杀戮的罪,继续残忍的杀戮,他就是这样,纯净而又肮脏,高洁而又卑贱的活着。 【……安】 可,就算是这样虚伪污秽、永困黑邃地狱的他,也是有深爱的光的—— 安纳斯塔西亚。 安纳斯。 安。 想让他只看着自己,想让他只和自己说话,想让他心心念念的,只是自己一个。 碍眼的,碍事的,碍着安和自己的,果然还是杀掉最省心省力。 莫悱首当其冲。安第一次露出那种悲伤却温柔的眼神,却,是,在,看,他。 一直看着的,竟然是他。 对自己那么冷淡,对他竟然强撑着绽放笑颜。 更,可,恶,的,是,那,个,人,类,竟,然,无,视,安。 竟然让安寂寞的垂下眼去。落寞的望向窗外。 却,不,看,向,自,己。 不可原谅。 难以饶恕。 【杀】 祈月烬捏紧已经弯折的塑料勺儿,左眼中冰冷的火焰开始了残虐的蹿动,他要用灵力一瞬间跨越空间的距离,一指戳穿莫悱的脑门—— “我操!” 猛的,一个耳光扇上了祈月烬的左脸!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祈月烬白玉般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你他妈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是安纳斯。 也难怪,胆敢甩祈月烬耳光、还甩得那么干脆利落游刃有余清脆响亮人鬼俱惊的,只能是安纳斯塔西亚了。 祈月烬的头被扇到一边,飞扬的赤色发丝下,是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的双眼。 安纳斯趁着祈月烬没回过神来,一把拽下祈月烬握着的塑料勺儿,恶狠狠的掀开马桶盖儿丢进去,再按一把冲水按钮——祈月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珍藏品”被水流卷入、冲走、远离他—— 又“哐”的摔下马桶盖儿,安纳斯咬牙,怒瞪处于眼神失焦状态的祈月烬,却是没有甩出准备好了的左巴掌。 “笨蛋,蠢货,二到极致的二炮!”安纳斯竖起右手食指就对准祈月烬,两人身高相仿,安纳斯气得手指发抖,手指却仍能笔直的冲向祈月烬的眉心,好像是在用狙击枪瞄准祈月烬的眉心一样,“你还敢给我杀人?还杀得有理有据?好像你不动手、老天就要劈你一道雷?!我操,还打着我的名义杀人?!你是活腻味了吧纵火狂!” 看着祈月烬又逃避般的深深垂眸,浓黑的睫毛还倍感委屈似的颤动,这可勾得安纳斯暴虐指数蹭蹭往上窜! “给我抬头!”安纳斯猛出右手就掐住祈月烬的下颌,逼迫他抬起视线、直视自己,“这里一颗沙子都没有,学什么鸵鸟!” 只见祈月烬雾凄凄的双眼空茫了好一阵,这才对上安纳斯的视线。 安纳斯在他异色的双眼里看到自己愤怒的脸,这才厉声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想杀人?!” “……”祈月烬直勾勾的望入安纳斯的眼,仿佛能用视线穿透安纳斯的视网膜、顺着他的视神经、血管,抵达他的心脏一样。 好半天,才听见轻轻的一声回答:“是。” “你——” 安纳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祈月烬的下颌骨捏碎般用力,这更让他感到了祈月烬下颌的尖尖瘦瘦、仿佛极易碎的弦月一角。 然而,就算被安纳斯恨不得先斩后奏般的憎恶怒视了,祈月烬还是,露出了个柔丽鲜亮的喜悦笑容—— “安,你看我了。” 只不过能被注视而已,他就感到了至上的喜悦。 兴高采烈的微笑着,要不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 碍着安的气愤,他会拥住安、要吃掉安般吻安。 他就是这样,简单、纯粹、天真,而又病态的,爱着他的光,他的安。 app ……不可理解。 ……难以理喻。 他不正常。 以上,便是祈月烬“吐露心迹”后,安纳斯的唯一感受。 ——“安,你看我了。” ——“安,我好欢喜。” ——“安,我一直看着你。” ——“安,请你也一直看着我。” 他的一句句话,柔软得就像羽毛一样,嗓音中仿佛滚动着细润的白砂,恰到好处的磁感更衬得他情柔似水,恳切的心意仿佛要荡漾在小小的盥洗室内、谱出求欢的音符。 可是,安纳斯分明从他波光荡漾的眸子深处,看到了某种颠乱的疯狂。 “什么我看你你看我的,”安纳斯还掐着他盈盈不足握的下颌,眉头却是拧得更皱折起伏,“你要不要拿两张我的照片,分别粘在你的眼睫毛上啊?记得把相片正面对准你的眼球——哈,这样不正是随时随地的你看我我看你吗。” 祈月烬眨眨眼,回话道:“可我没有安的照片。” 安纳斯勾起一个阴深的笑:“这好办,我下车就找个照相馆、充分供应给你,敢问你需要我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动作、摆什么表情啊?” 正常人一听安纳斯那“在眼睫毛上粘相片”的说法,就知道这是彻头彻尾的讽刺了,可祈月烬听安纳斯说话,关注点总会落在奇怪的地方,所以,他把安纳斯的讥嘲按照自己的思路曲解成了:安要给我他的相片,自然,他的表情更加明媚鲜艳,甚至猛地,用两手抓住安纳斯掐他下颌的手腕,微低头,就将安纳斯的右手食指含入口中,舌尖缠绕上去,发出狎昵的吮吻声。 安纳斯……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的表情,就是看见活生生的大黑蟑螂爬上自己脚背的女孩儿的表情;他的面部肌肉夸张的抽搐,好像要齐刷刷的抖掉下来,露出狰狞的白骨。 看着祈月烬顶着张性/冷/淡倾向十足的华丽禁/欲/脸,却做出这么件可媲美柔若无骨的小/受kj攻君大*棒的勾/引行径,这可让曾经和施哀央彻夜未睡、考究帝般钻研钙片的安纳斯……aihgkknbor^&@@$ekernhfkbman_#!weigfhainglu/gnln/*blgkangkad了。 祈月烬倒是没在意安纳斯被天雷劈焦的表情,他舔/弄完安纳斯的手指,又用嘴唇去啄安纳斯淡粉色的指甲,倒像是用口器吸取花蜜的蝴蝶了。 安纳斯看着他如痴如醉的把玩着自己的一根手指,震惊过后,突发性脏病般犯起了“间歇性鬼畜症”:“喂,该不是我的一根手指就能让你高/潮吧?” 他这话,可谓是露了骨的淫/秽。更何况他的下一句便是:“正好在厕所里,我只用一根手指,勉为其难把你捅哭怎么样?” 他的话语着实不堪,让祈月烬也停了亲狎。 他直勾勾的望入安纳斯的双眼,又一次的,让安纳斯破下限的嘲笑崩摧离析,“一根手指,用时会很长。安试过的。” 他带着真心实意为安纳斯考虑的表情,微笑道:“安累了,可以由我来。” 言罢,还两眼亮晶晶的瞅着安纳斯,再加上他双手持着安纳斯的右手手腕,虽然看上去郑重又恳切,实际上也只是个另辟蹊径、甜言蜜语、势必要将女朋友拐带上床的精/虫上脑小青年。 安纳斯…aihgkknbor^&@@$ekernhfkbman_#!weigfhainglu/gnln/*blgkangkad ……万念俱灰,干脆的抽出右手,再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转身就走。 被本日第二次甩上粉红巴掌的悲催同志呢……却是化“悲催”为“被仙女吹了一口仙气”(才不是什么被扇巴掌呢!)的“被吹”,很高兴的跟上了安纳斯。 想必,祈月烬是把“打是亲骂是爱”当作恋爱圣旨了……阿门。 安纳斯坐回座位,明明把头完全偏向了车窗,怎么还是觉得祈月烬的视线就像马蜂刺般扎得自己后颈疼呢?! 虽然根据窗玻璃上映出的、他那绰绰约约的“欠影”(欠扁的身影),可看出他根本就没把目光投向自己,可再瞧一眼从裤兜中掏出的手机—— app特别提示,{特技?心眼:使用中} 而手指移到“{}”符号内部的字样上,自动浮现的“特技说明”赫然显示道:用心神洞察万物,被破招攻击时,可以增加自身的回避率,使自身不易被敌人击中。升级该技能时增加被破招攻击时的回避率数值。(一般用来偷窥啦~小笨蛋洗澡时注意安全哟~★) 安纳斯看一眼最后那个括号内的“★”,就知道这是安娜莉卡特娅的骚/人/浪/语。 “嗤。”忍不住为白魔女的恶趣味在心里怒骂,她这是迷上自主创新手机应用了么,没那个理科回路当什么技术宅啊!设计出这种辆超级*丽都会恐惧的rpg应用是想折磨用户吗?! 安纳斯忍住太阳穴的抽痛,深呼吸一次,重新整理起思路—— 安娜莉卡特娅,给自己的手机装了个顶着rpg游戏名目的手机应用:“小笨蛋历险记”。 根据白魔女以往的犯贱言论,“小笨蛋”指自己。 游戏的初始界面简陋至极,就是一面灰墙上,凌厉而下大片血色,“小笨蛋历险记”六个歪七扭八的大字下,只有两个选项:“进入游戏”和“退出游戏”。 点击“进入游戏”,直接出现“小笨蛋状态栏”——尼玛的白毛女活该被黄世仁先/奸/后/杀——也就是自己的状态栏。 自己的形象,是齿状粗陋轮廓的白衣勇者,“小笨蛋”的姓名栏下,“战斗中”的红色方框暗下去了,表明自己处于“非战斗”的基本状态。 随着音效上下耸动的、自己的二维形象“脚下”,是详尽的能力值表格。 其实,葛佳丝塔芙也提供“数值化”的“服务”,只不过她开的“价位”不低,自己便未采用,所以一直只能凭经验,估计自己的魔力值、损伤度、负债量…… 看来,安娜莉卡特娅果然和葛佳丝塔芙是一丘之貉,要不然她怎么也会“数值化”万物的邪门功夫。 ……呼,先踢开那白毛女不谈。 这下倒是很清楚自己各项属性的具体情况了。比如说,自己的mp(magit,魔力值)是626。 ……倒是个很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 意思的数字,626…… hp,血量,则是777,证明自己赌运会很好吗?(777,通常意义上讲指老虎机中奖,所以象征着好运气和幸运) 接下来是对魔力,敏捷度,耐久度,回复力……真不知道这些数字或等级评价是白魔女凭空捏造的,还是有什么天马行空的依据。 特技一栏是“窥心”,后面还得标明“等级d,只对魔力值66以下对象适用(哈哈这么弱啊~☆)”,怪不得自己的读心能力失灵时不灵,呸。 此外还有魔具的详细属性栏……这app还算是有点用吧,允许你挖个坑埋掉自己、而不是横尸荒野了,白毛女。 接下来,点开最底部的“召唤兽状态栏”,也就是白衣勇者的血盾肉牛——祈月烬的状态栏。 祈月烬的形象是一条外形坑坑洼洼的红龙,这倒也照应他猥琐恶心的内在了,哼。 红龙也在随着音效耸动身体,那臃肿肥大的身躯抖上抖下,看得安纳斯一把它跟祈月烬对比,就幸灾乐祸的嘿嘿阴笑。 不过,一看祈月烬的属性栏,安纳斯就完全垮下脸了。 尼玛,这种召唤兽强过主人的情况是开bug了还是等着逆天?! 只见—— hp:77(小笨蛋也就在看到这一栏时可以少掉点眼泪啦~▽) mp:2882~288781(警惕,±∞可能) 对魔力:ex(mp调整范围内99.314%概率完全抵消) 耐久度:-ex~ex(当前hp值的平方数) 敏捷度:a--~ex(当前mp值的1/2次方) 回复力:hp,3.79/s;mp,369/s … … … “特技”框内,更是密密麻麻的一长串,不过现在唯一亮红光的字样是“心眼”。 ……尼玛,就连“心眼”的技能评价都是a-~ex,虽然后边的括号里标明了“小笨蛋免疫”,但还是很令人曹丹(音)的啊。 安纳斯郁闷的点开了最下方的“主人特权”,屏幕顿时全黑,开始一行一行的浮现出“召唤兽”的心理活动—— {13:24:09,6/27,华97}:安在皱眉,为什么? {13:25:14,6/27,华97}:安……再看我一眼…… {13:26:38,6/27,华97}:想替安抚眉……安,看看我…… … … … 虽然上一条心理活动和下一条心理活动的时间间隔并不完全遵循60秒的规律,但大致上是每一分钟内,必有一条记录。 安纳斯拖拉屏幕最右侧的滑动条,往前翻看祈月烬的内心记录。他的大多数心里活动如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惜字如金,多用短句,简明且简洁。有时,甚至,只有“……”标明其心境。 但是在{12:48:03,6/27,华97}~{12:51:35,6/27,华97}的时间段内,他的心境却是将手机屏幕整个涂黑,安纳斯只能看到“杀”这一个字海啸般涌出来,间断才夹一句“他害安不看我”、“他想抢走安”、“安被骗了”“为了安,杀”——天知道,安纳斯是废了多大的劲才从满眼的“杀”字中找出这几句“正常”话的! 那时,他本就根据手机上显示的“祈月烬?战斗中”字样,快速感知到魔力流,急冲冲的奔往战场了,可在前往最后一节车厢的盥洗室的途中,手机又是一次振动,“战斗中”的字样暗了下去。 他本来放慢了脚步,也看着祈月烬的mp值在达到峰值后平缓下降了,但就在一瞬间,变故突生,“主人特权”框被强制弹出,满眼的“杀”字瞬间涂黑屏幕。 一看祈月烬即将暴走,安纳斯赶紧狂奔、撞开倒霉的路人、一脚踹开盥洗室紧掩的门,反手关门就给了祈月烬一个耳光。 ……接下来就是那样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触了他的晦头? 安纳斯将滑动条往上拖,终于在一坨“杀”字前,看到了“安给的东西,坏了”这七个字外加一个逗号。 根据前后记录,也就是他用来当魔力触媒的塑料勺儿坏了。 安纳斯记得那个塑料勺儿,他昨晚在吃面时,烦躁的导火索就是那勺:正常的桶装方便面都送塑料叉子的好吗!给难民吃摆不上货架的尾货?!这毛逼的有关部门啊!叉子和勺子都分不清,不如去给眼医当义务试验品更造福社会啊! ……他说,是自己给他的? ……明明丢进垃圾桶里去了,该不是…… 【他连我丢的垃圾都捡、还当成个宝贝?!】 意识到这点的安纳斯,简直想用手机砸死某朵外貌美艳内在痴汉的“奇葩”了。 潜入 ……太惊悚了。 这比施哀央突然有一天开口说话,头一句便是“我是男的”更惊悚。 【我是招他惹他了?】安纳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讨了祈月烬那号人物的欢心,让他神魂颠倒,不惜自降身段、死皮赖脸的倒贴追求? 就算他想还人情,也不必上升到以身相许的高度吧?就凭他那脸,也不愁钓不到恩客啊?还是他就好自己这口,指望着被“三包”? 可是,“御三家”不都挺土豪的么,他一个富二代,连私人小金库都没有的话,家里的理财教育就太失败了。 安纳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左侧的祈月烬,结果马上迎上他热切水润的眸子,要不是中间挡着个大脑袋的莫悱,安纳斯真怀疑自己要被祈月烬在一秒内视/奸250回。 鸡皮疙瘩直冒的赶紧偏头看窗外,玻璃上,他的“欠影”也显示,他收回了视线,重新垂下眼。 安纳斯瞥了一眼手机,只见最新的一条“召唤兽心语”蹦了出来:安看我了。安…… 安纳斯又是一个寒颤。这些心语要是被他亲口说出来,还不得甜腻死,堪比言情里面专职勾引男主角的女炮灰啊。 不过,他的特技“心眼”,除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应该也能窥探心灵。 虽然安娜莉卡特娅的设定是,让自己对“心眼”免疫,但这部手机也能免疫掉吗?他要是知道自己拥有能读取他心灵的器具,会恼羞成怒吗? 安纳斯将手机侧向祈月烬那边,让“召唤兽心语”的界面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给祈月烬下了一个明显的饵—— 斜瞟一眼屏幕,最新的一条“心语”写道:安不看我,却看空无内容的手机…… 呵,看来白毛女还算有一套,东躲西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 藏高利贷讨债人激发出的超能力“你就是看不见我”么。 既然如此,这种状况不就成了:自己对祈月烬了如指掌,他却对自己一无所知了么。 那只魔女给自己这个明显开挂的手机应用,到底有什么用意? 她还真把祈月烬当作派发给自己的召唤兽了?那种挡在主人面前当血牛肉盾、被轰成灰、主人再召唤下一头血牛肉盾的召唤兽? 祈月烬好端端一个土豪家的大少爷,凭什么给自己当召唤兽? 就凭他说喜欢自己?就凭他愿意为自己杀人?就凭他神鬼叨叨“看我看我快看我”、搞得好像过气站街女在拉客? ——怎么可能。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怎么会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所谓的一见钟情也绝不存在,至少自己绝不相信。 只有靠缘分,才能得到相处的时间;而只有在漫长的相处中,才能窥见彼此的真心,产生所谓的感情。 所以,不能相信手机上显示的“心语”。特别是关于自己的部分,要尤为理智的去判断。 可绝不能像那些给鼻子就蹬上脸的花痴小女生一样,以为男的瞧自己一眼就是对自己有意思了——其实,男的往往在瞧她们牙齿上的韭菜叶。 安纳斯呼一口气,关闭了“小笨蛋历险记”的app。 祈月烬不是他此次旅途的重心,他也决不允许祈月烬鸠占鹊巢、霸占他的注意力—— 看了一眼玻璃上映出的、莫悱的蒜头鼻尖儿,安纳斯小小叹口气,将头颅靠在玻璃上、靠在莫悱肥肉耸拉的侧影上,仿佛就是以前,他将头靠在小猪仔的肩头,理直气壮、堂而皇之、轻松自在的休憩一样。 四个半小时不一会儿就过去了,旅客纷纷下车,站台上人潮涌动。 莫启本欲“恭送”祈月烬上的士车、趁最后机会问到祈月家的电话号码,却在踏上站台后一抬眼——就丢失了本该在前方的祈月烬的身影。 问祈月烬去了哪里? 找到安纳斯,就找到他了。 这不,他正小鸭子跟着妈妈第一次去湖边玩般,牢牢追在安纳斯身后,两人的距离始终只有两步远,不多不少,正照应着祈月烬的“不离不弃”。 安纳斯当然知道他跟着自己,但没空停下脚步扇他巴掌、斥责他有多远滚多远了,因为安纳斯得快些找到来迎接莫家人的、莫广夏的车—— 没错,安纳斯用大段时间头靠玻璃、闭目养神,除了躲避祈月烬的偷窥的视线,更是在使用自己的读心能力,去摸清莫家下车后的动作。 安纳斯的读心能力只适用于魔力值在66以下的对象,而普通人类的魔力值一般在50左右,所以,读个莫家人的心理活动,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不过……这次也读到了莫悱的心,和昨晚送水时一样,是全然的冷漠与厌烦。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上个世界,自己读不了他的心,他却主动把心剥开给自己看;而在这个世界,自己能读他的心了,却离他越来越远…… 而且,他果真对祈月烬有好感……呲! 祈月烬追自己,自己追小猪仔,小猪仔却又追着祈月烬——这也太狗血了! 狠狠“切”一声,安纳斯冲下地下停车场的坡道,心情本来就烦,又想着后面还跟着“小三”,他干脆跑了起来,足下生风,既像在泄愤,又像在逃避。 他跑过各色型号的车辆,其中既有车漆明亮到刺眼的宽大豪车,又有经济实用型的小巧轿车,但它们都像机械与汽油驱动的唤兽坐骑,严守秩序的蹲在自己的车位中,垂着脑袋,静默的等待主人的到来。 也有等来了主人的坐骑,它们被调控到离去的轨道上,下一秒、主人一踩油门,它们就能展翅飞翔,风驰电掣而出这阴暗憋屈的地下巢穴。 安纳斯奔跑着,凝滞的空气也被他带得流动起来。他想到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可是,他只是一个人类,是绝对没有动车的速度的,就算用魔术强化足力,也绝不可能超越风般奔跑。 ——也绝不可能,还看得清周遭的景色、看得清车的型号与车牌上数字与字母的组合—— 找到了,白色的大气suv,“肖恩74”,那台能够勾起无数回忆的车。 安纳斯绕到车屁股处,蹲下,借助车身挡住祈月烬寻找自己的视线,再开始研究怎么撬开车后盖—— “安。” 安纳斯摸索车盖夹缝处的手一顿,他不悦而不耐的扭过头:“我忙着,别烦我。” 祈月烬看他沉着脸、又回过头去扒拉车缝了,面色依旧沉静,掩住眸子的眼睫就像画了烟熏妆般浓黑而立体。 他盯着安纳斯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很想亲吻安纳斯白色的发丝。 虽然安纳斯头发的刘海剪得极短、露出光洁的额头,短发看上去毛扎扎而硬刺刺,祈月烬却知道,他的头发手感极为柔软,只不过看起来质地很硬朗罢了。 但是,贸然摸上去,他因为被打扰而不高兴的吧。毕竟,看他现在的动作,他是想快些潜入这辆车…… 祈月烬走向车身,停在驾驶座旁的车窗前。 他的右手按上窗玻璃,白皙修美的手背搁置在明亮的车玻璃上,与刚从洗车店出来的车身的乳白色相比,竟然多了几分透明的质感,好像真白净到能发光一样。 然而,他的右手也确实透出了光亮,那是灵力的波动干扰空气分子后,人眼能够捕捉到的正常景象。 他的手在灵力的光中透明,薄薄皮肤下的淡蓝色血管中,仿佛传来血液流动的清澈声音——回应他的血液呼唤的,是suv“肖恩74”宛如汽缸启动般的沉重心跳声—— “后盖。”祈月烬轻声两字后,收回了手。 他绕到车尾,看见安纳斯正掏出手杖状钥匙链的魔具,准备对车屁股大开杀戒。 “安,我来。”祈月烬用微光淡去的右手持住后盖的门把手,往上一抬—— 开了。露出只摆着一个纸箱的车后贮藏空间。 安纳斯瞪眼,祈月烬却先钻进去,缩到角落坐好,抬眸,眼巴巴的盯着安纳斯。 安纳斯:“……你出来。” 祈月烬摇头。 安纳斯:“……别跟着我。” 祈月烬更大幅度的摇头。 安纳斯咬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你这块嚼过了的口香糖往我身上丢,害得我怎么拔都拔不下来,我一定要喂他吃撮箕和扫把——” 祈月烬用手指贴住嘴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用手指指指右耳,示意安纳斯注意脚步声。 安纳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 忍住一口憋屈的闷气,用魔力强化听力——听到的是,莫启与莫广夏的交谈声,与莫家人往suv走来的脚步声。 形势紧急,在莫家人到来之前把祈月烬那个刺头儿拉下车也不现实,安纳斯只得弯腰爬进后车厢,顺带关上了车后盖。 suv的车厢是通透的,不像一般轿车,车厢和后车厢单独隔开、互不相见。 所以,安纳斯和祈月烬虽然躲在车厢最后部,仍只能靠最后一排座位挡住莫家人的视线——要是他们倾身、越过座位往后看,两人就暴露无遗了。 安纳斯想到了毫无掩护这一点,一上车就为自己布下了隔断结界。 还没为祈月烬想好对策呢,莫广夏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映在了车窗上—— 他抓住了他的手。 就算祈月烬反射神经惊人,在战斗中有近于预知能力般、预测敌方行动的直感,在安纳斯按上他的手背时,他也愣住了。 好在,他的反射神经惊人,下一秒,他就垂眸,露出了绝丽的鲜亮笑容。 如果安纳斯的手机打开了app“小笨蛋历险记”的“主人特权”,其屏幕上一定会显示:安,果然不会离开我。 我也爱你,安。 警告 莫家人海上蒙难,大件行李自然都落了水、沉了底,所以两袖清风,也用不上后车厢了,倒是给了安纳斯和祈月烬留下了更多“偷渡”的空间。 ……安纳斯却还内心满腹牢骚,嫌空间太狭窄了……他恨不得隔祈月烬一个足球场远!最好是能把他当成个足球,踢到地球另一头去!让华国足球头一遭走向世界! 这也难怪,安纳斯既要按住祈月烬的手背、用隔断结界遮掩他的身形,又要尽量拉开与不断主动凑过来的祈月烬的距离,后车厢就那么大点空间,不一会儿,他就撞上了那个纸箱,发出“嘭”的一声,吸引微笑笑往后瞧了一眼。 安纳斯不敢再挪动了,除非他把隔断结界覆盖到纸箱上去,才能消去挤压纸箱的声音——但是纸箱凭空消失,就打草惊蛇了。 安纳斯只好皱着脸,拉长脖子往旁边靠靠靠——祈月烬热乎乎的气息还是喷上了他的侧颈,尼玛啊。 颈子都快被自己拉断了,安纳斯怒急攻心,依仗着隔断结界的隔音效果,一扭头就冲祈月烬吼开了:“隔我远点,死二炮!” 祈月烬一看,安纳斯竟然主动回过头来、与自己四目相对,立刻就露出清淡的笑容,柔声道:“安,我想亲近你。” “你想怎样就怎样啊?你想卖掉我我就得自己洗干净陪你去见客户啊?你想剁了我我就得脱光衣服再给自己撒上盐再浇上酱油醋再躺上案板啊?你想——隔我远点你听不懂人话吗?!” 安纳斯飞快的扭头,简直能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可惜祈月烬的嘴唇还是擦过了他的脸颊,登时,他就觉得脸颊深感羞耻般、热辣辣了一大块。 “你是不是自打出生就没吃过豆腐?!嘴痒还是嘴贱啊你!”安纳斯再也顾不上去按祈月烬的手背了,他挥起右手就是一个耳光—— “呜!”这次,却不是祈月烬吃痛而轻呼了,而是安纳斯被祈月烬擒住右手,一把就推倒、压之! 安纳斯的上身撞到了莫悱的座位椅背,莫悱只感觉背部被弹动了一下,他疑惑的往后车厢看去,发现空无一人,便收回了眼神,继续将肥肉仿佛会横流的身体靠上座椅。 祈月烬的动作非人眼能捕捉到的快,他将安纳斯按在椅背上,倾身就吻上了安纳斯的唇,舌也秉持着偷腥者“快、准、狠”的三字法则,顶开安纳斯微开的牙齿就钻了进去,温柔中不失霸道的扫荡了一遍安纳斯的口腔,缠住安纳斯的舌就开始吸/吮—— 他在安纳斯反应过来、一口咬下前机灵的退了出去,又亲吻起安纳斯的侧颈来。 安纳斯倒是差点成为“被咬舌自尽死”的首位案例…… 舌头火辣辣的疼,脖颈被舔吻,就像缠上了一条在温泉中泡大的泥鳅,暖黏黏、滑腻腻、水淅淅的感觉让安纳斯汗毛直竖,大骂出口之余,反手抓一把祈月烬的鬓发、就是狠狠一扯,迫使他的嘴唇离开自己的脖颈,力气大到祈月烬紧连鬓发根的头皮都渗出了血滴。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安纳斯的表情,比黑白照片中的柏林墙还要冷硬灰暗,他的声音就是垂危老人耳中的腊月霜雪、透着十二万分的冷心绝情,“我只说最后一次,滚开。” 言罢,他就着祈月烬的鬓发,将他往旁边一甩,硬是让祈月烬撞上了一旁的纸箱,冲击大到连瓦楞的纸板都凹陷了大半下去,发出刺耳的噪音。 “甩”掉祈月烬确实让安纳斯爽了那么个一分半秒,可是这噪音!祈月烬又完全脱离自己的隔断结界了——惨!要露馅了?! 安纳斯僵在当场,而在他头顶,莫悱一家都侧转过身,看向杂音频发的后车厢—— “纸箱怎么凹进去了?”莫启疑惑道,“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热胀冷缩?” “不是有苍蝇蚊子在撞纸箱玩儿吧?”微笑笑戏谑道。 莫悱只是皱皱肥肉耸拉的脸,一语不发,扭过头继续闭眼、做白日梦。 莫广夏闻声也瞧向后视镜、问了几句,他倒认为是纸箱的纸板粘合不牢、因而垮塌凹陷。 小闹剧过后,车内又陷入安静。 可安纳斯的心却躁动得慌,他看向祈月烬,刚欲质问:“你明明已经给自己布下隔断结界了,为什么还装做得靠我‘笼罩’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问。因为知道,这句话不过火上浇油、风助火势罢了。 只见祈月烬已经从纸箱的凹陷处撑起身子,却没有可怜巴巴、委屈含泪的看向安纳斯,而是神情怔怔的望向莫悱的后脑勺儿。 他的目光涣散,瞳孔似乎要收缩成猫眼般的细长水滴状,显得他红与蓝的瞳色分外骇人,仿佛皮色艳丽的最毒凶蛇。 他就像莫名其妙被人抢走了最喜欢的布偶的弱智小孩,只会用迷茫而蠢呆的天然表情愣愣的瞪向他所认为的罪魁祸首。 然而,安纳斯知道得很清楚,他像在动车厕所内一样,濒临暴走的边缘,那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傻愣表情下,饱含着凶暴残虐的毁灭性杀意——他想活生生的烧死莫悱! “祈月烬!”安纳斯完完整整叫出了他的全名,却没想到,区区三个字就能吸引似乎完全失神了的他的注意力,只见他带着略显空茫的表情,将视线移到了安纳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 身上。 “你……”安纳斯就像学艺不精却毛遂自荐当了谈判专家的热血青年,面对着精神失常的亡命徒,就完全舌头打结、思维卡壳了,“嗯,你……” 祈月烬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安静的看着安纳斯拧眉板脸、搜罗话语,“你、你还好吧?”为了转移祈月烬的注意力,安纳斯硬着头皮道,“疼吗?嗯,头发……” 安纳斯瞧了一眼拉扯祈月烬鬓发的右手,发现掌中还残留着赤色的发丝,发根处似乎带着血,这让安纳斯彻底没理由发飙了,“抱歉,”他偏过眼,闷闷的说,“弄疼你了。” 祈月烬看他眼神游移,握着自己红发的手掌因为心有歉疚而微微僵硬,汹涌怒号的残虐心境登时平和安宁下来。 他一语不言,安静的凝视安纳斯,认真听他嘟嘟囔囔的别扭道歉,最后终于垂下眼眸,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安纳斯看他由即将暴走的染血黑兔瞬间洗白成笑容静谧的乖巧白兔,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从黑化到洗白,控制得也太熟练了吧!他莫不是逗我玩儿的?! 可是看着祈月烬抬起眼,又是亮晶晶的鲜明眉目了,神情一派单纯静好,丝毫看不出戏弄人的邪妄与狡诈——他刚才的杀意,应是不容辩驳的真实了。 而且,他,再一次的将矛头指向了莫悱。莫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强中干小胖子,怎么就招他惹他了?打他的可是自己,又不是—— 呃……顿时就想到了某个烂俗剧情:被男主角一口回绝的女炮灰,把怒气都发泄到与男主角心意相通的女主角身上…… 妈啊,女炮灰怒气的根源只能归为两个字:嫉妒,祈月烬该不会?! 他好歹也算一朵阴阳怪气的花了,嫉妒一坨牛粪干嘛?就因为自己踩上了牛粪?这太扯淡不先喝水化化胸中迂腐的墨坨了吧! 安纳斯暗抽一口冷气,纠结着要不要问祈月烬“你确定你喜欢我?!”,最后,在祈月烬水浸浸的目光凝视下,还是放弃了。 “喂,”虽然革命的勇者要学会暂时的妥协,保住大局才是第一要务,安纳斯还是为屈服于祈月烬的“淫/威”不悦的闷声闷气,“你真疼得厉害……我给你揉揉?” 却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因为祈月烬压根不羞涩的推辞一下下的,很干脆的亮出华丽丽的笑容,猫仔般四肢并用的爬向安纳斯,凑到安纳斯跟前,直起上身,用双手捧住安纳斯的脸颊。 “安,让我亲亲你,就不疼了……” 他凑近安纳斯的嘴唇,小心而轻缓的舔舐,浓密漆黑的睫毛蝴蝶般颤动,仿佛带着试探的隐忍,亦或胆怯。 安纳斯原本浑身僵硬,后来,想通什么似的,放弃般闭上了眼睛,任由祈月烬自得其乐的吻來吻去。 不过,安纳斯还是牢牢合上了牙关的,导致祈月烬的舌尖挤入唇瓣,舔舐牙齿时,久久寻不着通路,只得退而求其次,吸吮安纳斯的唇。 安纳斯听着那旖旎的微小水音飘散开来,又感到祈月烬捧住自己脸颊的手转战了阵地,开始抚摸自己的发际、后颈、锁骨…… 他就像抱着糖罐儿不撒手的贪婪孩童一样,用唇舌与手指探索着安纳斯最外现的部分,而那些隐秘的、情/色的、更能带来鱼/水欢情的部分,则留到暗夜时分再细细品尝…… 安纳斯靠着椅背半坐在地,祈月烬虽然侧着身子,两人距离之贴合,却与祈月烬跨坐在安纳斯身上毫无二致。 对那个可称奢华艳丽的少年的抚摸与亲吻,安纳斯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呢—— 恶心?但是不得不忍受,因为他的暴走会导致莫悱的伤、甚至亡? 自己,倒是委曲求全,用贞操去换他平安了啊…… 可是,安纳斯能感受到的更深的情感,却是带着疲倦的怨与恨。 祈月烬,被自己又骂又打、尊严尽失,还是带着笑脸索吻、抚摸温柔得好像自己真和他是情人一般。 可小猪仔呢。 自己身后,隔着人造皮的座椅,就是打瞌睡的他。 他毫无察觉,任由自己被别人动手动脚。 而且,他还对这个,对自己动手动脚、想杀他、只不过长得漂亮的人,爱慕又钦羡。 祈月烬吻到忘情处,正是安纳斯心愁婉转到悲伤处。 他似乎是想呢喃什么,牙关微开,又是被钻了空子,让祈月烬大饱口福,吸吮交缠的声音更加清晰旖旎。 安纳斯微睁开眼睛,看着祈月烬绒黑的睫毛,觉得自己仿佛深陷夺魂黑蝶的海洋,要被他病态的痴恋溺死过去。 几乎是绝望的,抬起眼,想着,看到他后脑勺儿上毛刺刺的短发也好啊—— 却是,在目光移过车顶时,便被祈月烬一把按住后脑,头也被祈月烬往下带,与他更深的吻着,好像要深/喉般压迫喉腔、封闭呼吸。 安纳斯眼前一片黑影绰绰,他干脆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些怨与恨淡去,剩下的,只有疲惫,深深如海的疲惫。 餐厅 据说,历时最长的接吻持续了17天10小时30分钟,已被收入吉尼斯世界纪录。接吻的一对儿因为筋疲力尽、元气大伤,最后被送进医院治疗,康复后——这两位“狂人”再也没有见面。 安纳斯呢,硬是被祈月烬吻到睡过去了。 真的,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仰卧在祈月烬的大腿上,还被亲昵而温柔的抚摸头发——像是在给好不容易驯服的野生猫崽儿顺毛?! 安纳斯果断而果敢的掐住祈月烬的手腕,凶狠的“丢”到一边,再弹似的起身,倒个方向,与祈月烬拉开最大距离、面对面。 “你该不疼了吧,啊哈?”安纳斯没好气的蹲着,没好气的问道。 祈月烬也挪动身子,摆出端正跪坐的姿势,垂眸点头,轻声道:“是的,多亏了安。” 安纳斯翻白眼。多亏了你自己对“黑化→洗白”的完美操控吧,呸。 不去看祈月烬闪闪亮的眸子了,安纳斯环顾一眼suv,发现——“哎?他们人呢?!” 祈月烬跪坐着,像朝日国跪坐在榻榻米上应答毛躁丈夫的“大和抚子”,道:“已下车。” 安纳斯“啪”的扭过头去狠瞪祈月烬,“他们停车了你不叫我,下车了还不叫,你会叫什么,叫/床吗?!” 祈月烬偏头,快速浏览了一下自己脑内的知识库,得到的信息是:所谓叫/床,原指女人在性/交/高/潮时,发出娇/哼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 /低/喘。传统观念中,男人一般是不叫/床的,如果男/人/叫/床,则一定不是正经男人。 于是,祈月烬正色道:“我不会。” 安纳斯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讥嘲道:“呵,怪不得你只亲不做,原来不是性/冷/淡,是性/无/能啊,嗤嗤,小小年纪,真是可悲!” 祈月烬在回话的时候顺道搜索了一下“性xx”和“性yy”的名词解释,他道:“我以为,安不会喜欢在此处欢/合。” 安纳斯对着他道貌岸然、凛然不可犯的脸,怒道:“欢你个大头鬼的合!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床不会叫,当闹钟又哑巴,你个废物!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言罢,想去打开车后盖。 结果…… 安纳斯摆出阴森的表情,对准祈月烬。 祈月烬眨眨眼,露出个清淡的微笑。 “安,我不是废物……我会对你有用。” 语毕,祈月烬屈起右手手指,敲了敲车后盖,后盖竟自动打开了,露出阳光璀璨的地面停车场景观。 安纳斯心语:这认脸的花痴车! 爬下后车厢,趁没人注意到,赶紧远离suv,整整衣冠,耻高气昂的仰首阔步向停车场后方的大型餐馆。 安纳斯当然没管祈月烬的死活了。 所以,巡视停车场的保安,就震惊的看着一个面容奢华艳丽的红发少年从一辆suv的后车厢跳下,十分淡定的关好后车盖,朝自己瞥来淡淡的一眼,才足下生莲般,于耀眼的午后阳光中走远。 保安小王:“哎?这是走私嘛偷渡嘛绑架嘛还是——情趣嘛?!” & 连锁餐厅“合家欢”以平价、空间大、风驰电掣般的上菜速度著称,时常人满为患,坐在前台排号等待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等待时间越长、能领到的折扣越低,倒是人性化十足,让人佩服老板颇有经营手段。 安纳斯和一堆寒暄“你好他好我好好久不见”的中年男女一起进的“合家欢”,扑面而来便是鼎沸的人声与川流的景象,让他登时就拧起眉头。 人,太多了。好像整个城市的麻雀儿都来这里集会了一样。那些吆喝的、碰杯的、夹菜的、咀嚼的、胡侃的,有必要把声音放那么大吗?活像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个高音喇叭,原来餐厅才是练嗓子的最好地方吗? 安纳斯压下不耐与烦躁的情绪,没理会前台小姐“先生,您订了座位吗?如果没有,请排号等待”的提醒,径直走进宽敞、却仍被挤得满满当当的餐馆大厅,敛着眉寻找起莫家人来。 他走过桌与桌之间的狭窄过道,不客气的敲某些客人的椅背、示意他们将座椅往桌内挪动、以便他通过,又侧身让行火急火燎、双手满载的送菜服务生,瞥一眼全体起立、互敬酒水、笑容满面的一桌人,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 在开阔的大厅内,一张张涂了富贵红漆的餐桌就像一朵朵张扬盛开的绛红大丽菊,围绕桌子坐成一圈的人则是合伙聚餐的蜜蜂,在贪婪的吸食着花蜜。 也许是花蜜太醉人了,亦或是和亲朋好友共餐、让甜蜜的汁液也醉了人,不少食客酡红了脸颊,大嗓门更加嘹亮,发出不知所云的粗野声音。 安纳斯走在餐桌间,觉得一张张餐桌就代表着一个个自行其是的小集团,他们拉帮结伙,却乐在其中,胡侃着些没营养的街坊话题,却又笑又叫、畅快愉快得不得了——有那么高兴吗,和人一起吃饭、这种事。 这么吵,这么闹,情调和苍蝇直飞的露天菜市场差不多;菜色也就那样,顶多颜色花花绿绿了点、口味尝起来过瘾了点,但也不过是重油重盐的雕虫小技罢了;空气里尽是油烟味、酒臭味、汗渍味,也许还有喷溅出嘴巴的唾沫星子的消化道酸味——为什么大家还这么高兴? 就因为和别人一起吃的饭吗?和家人,和朋友,和喜欢的人,和熟悉的人,所以大家才这么欢天喜地的进食? 安纳斯讨厌公众场合,也不擅长应付公众场合,在他的认识中,一起吃饭的人数多于四个,就很奇怪了。而且,他不喜欢有人在餐桌上大声喧哗,感觉这样一心二用、专注不足,对食物和厨师都是一种不敬。 不过,从出生到现在,和安纳斯一齐用餐的最高人数,也不过三人而已。更多时候,他是一个人撕咬干巴巴的、临近过期的特价面包,咽下从路边小馆子里顺过来的免费茶水,踏着夜路搜寻魔女、在半饥半饱间进行生死之战。 在上个世界,他好好吃饭的时间也屈指可数,只有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前期,生活费还充裕,母亲带着他换着餐厅到处吃,快乐得如今回想起来、像在梦里。而之后,安纳斯就再也没有三餐都吃过的日子了,从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迫使他养成了伸缩胃,一能搞到免费或特价的食物就一通狂撑,再慢慢消化、度过只有水喝的十天半个月。 他的厨艺相当高明,可以说自成体系,却在内心里,对人类不得不依赖食物而活深感厌烦。他是很想省下钱来的,可吃东西是个只进不出的事儿,他曾经想过割掉胃、只靠几块钱一大瓶的复合维生素片活着,却因为割胃要进宰人不偿命的医院、不得不作罢。 但是,安纳斯也知道,人类都喜欢好吃的东西,爱一个人首先就要抓住他/她的胃,所以,他用上了自己的看门手艺,为母亲做吃的,为施哀央做吃的,为莫悱做吃的。 他有时候觉得,别人做出来的好吃的东西是祝福,自己做出来的,简直就是诅咒。 他为母亲下厨,母亲说好吃,但还是和他注定分离、永难相见; 他为施哀央下厨,施哀央很认真的在纸上写“好吃”,但还是重回施哀家、再难得自由; 他为莫悱下厨,相约相守一生的人微笑着说好吃,但还是神形俱散,灰飞烟灭于凄风苦雨中,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不得不踏上窜梭时空的旅途。 安纳斯塔西亚发誓,他跟所有的食物都对上了!他再也不会下厨,绝不,天崩地裂也不!就算是莫悱重认自己,自己也断然不会为他烹饪调味——不想再诅咒任何人了,那种被抛弃的痛苦,再也不想经历了。 安纳斯找到了莫悱一家,他们坐着四人桌,看上去已经用餐完毕,正在掏牙缝、喝餐后茶、随性的闲谈。 躲在一根立柱后,安纳斯拧眉观察莫悱一家,平缓气息、凝聚魔力,开始窃听莫家人的心理活动。 一听,却是心思惆怅、五味陈杂。 莫家人和谐而和睦的表象下,竟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 是在波涛汹涌的“争风吃醋”:莫启捕风捉影的向莫广夏打探着他的经济实力,不停打哈哈、恭维兄弟的人脉手腕,心里却嫉妒又烦闷,为自己辈分长、却混得不如小辈好而略感自卑;微笑笑娴静的笑着,为众人夹菜,虽装作不在意,仍为自己丈夫给不了她如莫广夏给其妻子一般的生活而黯然神伤,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爱情离家出走的选择;莫悱则是压根不敢抬起眼正视莫广夏,生怕他又笑谈“侄儿又长好、长壮了啊,大哥你怎么养儿子的?哈哈!”这种涉及体重的话。 而莫广夏,还是那般高大英俊、充满男人味,他面上和颜悦色、知无不言,却在心里有些诧异大哥的落拓与小家子气、大嫂的衰老与晦暗气色、侄子的沉闷与身形臃肿。他诧异情绪的背后,是同情,鄙夷,以及攀比过自家大哥的洋洋自得。 【这就是家人吗】安纳斯忍不住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难过。 上个世界的莫家,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心就贴着心,这个世界,他们怎么就人心隔肚皮、还隔得那么远呢。 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在上个世界,为了表示尊重,没有去窃听莫悱父母的心声,更是听不到莫悱与莫广夏的心声,才把莫家人想得相性过好了?真实的莫家人其实是眼前勾心斗角的四人,而非自己理想化的、其乐融融而毫无纷争的四人? 暗叹一声人世险恶,安纳斯继续观察着莫家人的动作,看到莫启和莫广夏大着嗓门、你推我攘的往收银台走、抢着结账,微笑笑跟莫悱耳语一声、便前往厕所“梳妆”,只剩下莫悱闷着脑袋、缩着座位上、不知在想什么。 安纳斯呼一口气,刚想潜过去,吓莫悱一跳、让他耸拉的肥猪脸精神一点,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扣住了腕部—— “安。” 是祈月烬。他轻轻的声音中,参杂着些许危险的意味,“还是要去莫悱那里吗。” 本该是问句,却被他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平静的叙述下,暗藏着即将破堤而出的情绪—— 安纳斯回眼,看到了他空洞洞的眸子和楞怔怔的表情。 他在嫉妒,难道自己就不是吗。安纳斯忍不住想到。 唯一的区别是,他嫉妒爱情,而自己嫉妒亲情。 花痴 ——“安,还是要去莫悱那里吗。” 安纳斯一听这话,立马感觉不对劲,却感油然而生一种神奇的代入感。 他甩开祈月烬的手便是一声冷笑:“怎么,我还没宠幸你呢,你就先知先觉的床上留人了?你,给我守你的空闺、寂寞的冷去!摆在爷面前的牌子多得很,不差你这一张。” 祈月烬被甩开手,却毫不气馁,又去拉拉扯扯安纳斯的衣角,柔和服软的声音就像餐馆前厅正中摆放着的假山盆景里的潺潺流水,“安,我比他好,别弃我。” 音节,是只能表达声音的自然语音片段;词,是由声音和意义组成的语法单位。古汉语中多为单音节词,即一个音节便可表一定含义;而现代汉语中,多见双音节词,即由两个或三个以上音节组成的词,音节们共同表达一定的词汇意义。如,古人曰“可”,今人便说“可以”;古人曰:“无信”,今人便说:“不守诚信”。 再说通俗点,便是古代的一个字大多可以翻译为现在的两个字,这也是中高考文言文翻译题的必知常识——不过安纳斯一个洋鬼子,能将现代汉语说得噼里啪啦,已经是语言神经惊人了,他的文言文功底全建立在拿腔捏调的宫斗剧、穿越剧与武侠剧上,能懂祈月烬的“弃”指“放弃”、“抛弃”,干脆去孔子学院当外教得了。 于是,他就按“弃”的同音字“气”去理解了,狠抽一把祈月烬试图牵住他衣角的手,便讥笑道:“哟,我凭什么不能气你了?你生气,我特高兴!你这种一天到晚痴心妄想提高曝光率的蛤蟆,也只有多气气自己、肚子鼓大点,才能被镜头不小心框住你那雍容的贵体吧!” 言罢,安纳斯扭头便去瞧莫家人的最新动向,发现莫悱已经起身、准备和如厕归来的微笑笑一起出餐厅了,便拔腿欲追—— “安,我喜欢被你欺负。”后方,传来了鬼神惊、天雷动的发言。 原来,祈月烬根据自己“男孩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一知识储备,断了个章取了个义,认为安纳斯的“你生气,我特高兴”是在变相的说“我喜欢你”,一时间,眉目含笑,水润的眸子里情意荡漾,让他看上去就像长身玉立的灼灼妖桃,简直可以醉了春风。 安纳斯……很缓慢的回过头。 对比祈月烬红碧桃般的笑颜,安纳斯的脸如果被截图下来,一定又是暴走漫画的热门素材,只听得他用恨不得捅穿耳洞自尽的表情道:“你,有被爱妄想症?” 可以把祈月烬比作一台电子词典,其出厂便自带的词库对大部分的单词都有解释,但词典毕竟内存有限,自带的解释只能以简明扼要为宗旨,往往没有扩展说明。 与灵穴沟通则相当于“联网搜索”,得到的信息虽然极尽全面,但由于祈月烬自身的原因,容易迷失在过于庞大的信息流中,相当于容易“中网络病毒”、“再难开机”,所以,祈月烬只得到关于“被爱妄想症”的一句话解释:被爱妄想症,是一种少见的心理疾病,患者会陷入另一个人(通常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他谈恋爱的妄想之中。 关于“社会地位”,“社会”对安纳斯的评价如何,祈月烬目前不得而知,但是在他心中,安纳斯就是他的神,而他自身,不过是个区区不足挂齿的平凡信徒罢了——地位高过安纳斯的人,祈月烬会亲自让他/她到安纳斯的神坛前磕头谢罪、发誓改信“安教”。 不过,这个“妄想”……妄想是一种不理性、与现实不符且不可能实现但己身坚信的错误信念。 ——滑稽至极,可笑至极。 皆言“道亦道,非常道”,“道”是世界永恒的真理,而这真理是难以为世人所窥、所言的,但把这句古谏套用于祈月烬的世界,可就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了,因为祈月烬的世界的“道”就像数学中的公设,是无可辩驳且无需证明的真理——“爱安”。 安纳斯就是他光热之源的太阳,他爱安纳斯的理由,和他自身存在的理由相同。 在很久以前,白发白衣的大哥哥一字一顿的说过:“我会一直爱你。如果我有一天不承认自己爱你了,没有别的可能,一定是我在逗你玩。” 大哥哥清明的眉目中暗藏着纠葛的痛楚,他一定是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2 预料到了未来,才反复点醒自己不可放弃信赖。 已经拉过手指:毁约者,吞针千根,因此自己除了爱他,别无他法,无计可施。 祈月烬非常坚定的摇头,身形就像处于风雨、也不弯折的红褐色桃枝,他轻声道:“我信安,也爱着我。情无绝期,爱非妄念。” 他后面八字,安纳斯是着实没听懂,不过第一个句号前头的那句,被耳膜捕捉到、又被大脑分析出含义,就很让安纳斯嘴角抽抽了。 “花——痴——啊。”安纳斯拖长了音感叹。 这人嘛,倒是长得像花,可这老想着自己被深爱的痴念,简直比看着电车上女高中生的小细腰、大白腿就能撑起“帐篷”的痴汉还恐怖。 自己摊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存在啊。安纳斯暗自长叹,撇过眼不去看祈月烬,转身追着莫家人而去了。 & 赶在莫家人上车之前,再次躲进了后车厢。 安纳斯蹲在祈月烬旁边,觉得自己就像不小心站到了一个电车痴汉身边的女高中生一样,提心吊胆着害怕被抚/大腿、摸/屁股、耳边传来猥琐而带着酒臭味的粗重呼吸。 比如说现在——“你又想干什么?!”安纳斯握拳“护胸”,厉声厉色,“你,那边呆着!不许越过这条线!”随即马上在车地板上凭空一划,“敢越线,把你的脑袋打进你的肚子!” 祈月烬愣了愣,止住爬向安纳斯的动作,眼神向下,仿佛研究起了那条并不存在的“三八线”。 须知,先前,高丽国南北分裂,划了国际三八线,还不是天天互相越界,你放个冷枪我丢个热弹,吵吵闹闹到最后,终究统了一,所以这三八线,不是不能越,是越越更情深。 “安,头被打进肚子之前,会断掉。”祈月烬说完后,异常天真可爱的做出了“擦地板”的动作,相当于擦掉了那条“安氏三八线”,然后,他堂而皇之的过了界,按住震惊到后坐在地的安纳斯的膝盖,柔声细语、前倾身道:“安,我渴。” 安纳斯往后退便是车壁,想跳窗还得翻过前排的椅背,只得硬着头皮顶住痴汉的猥琐攻势,上身尽量后仰,道:“刚才有厕所,你不去喝点洗手水,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忍着。” 祈月烬道:“安在,不必忍。” 安纳斯道:“我可不认为我是公共厕所,能被你随便上!实在不行你就学学沙漠里没水喝的人,用矿泉水瓶接自己的——” niao,四声。 可是安纳斯对着面前人清明鲜亮的眸子,竟然没说完整“喝*”这类粗俗的讽刺。 因为花太美太艳,太纯净无邪,害粗鄙惯了的赏花人都不敢在花树旁吐脏字,只怕玷污了它吗。 被痴汉的奢华面容亮瞎了一瞬钛合金眼的安纳斯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吻住了。 这次,痴汉的反防狼措施可谓做得滴水不漏:他用跪着的膝盖制住了安纳斯可能会狠狠弹起的小腿,双手则将安纳斯可能会挥出扁狼铁拳的手按在他的膝盖上,上身前倾,禁锢般深吻安纳斯,不仅追逐、缠绕安纳斯的舌尖,还包裹住他的舌放肆的旋动,饥渴难耐的旅人般吸食安纳斯含不下的唾液,被花汁迷醉的蜜蜂般滑舔安纳斯的口腔黏膜。 安纳斯……被吻得晕晕乎乎、胡思乱想之际才发现:渴?不必忍? 喝口水也能止渴?! 擦!那人类怎么还有渴死这种死法啊!逗我玩呢你! 火气上蹿,安纳斯又是个欺软不怕硬的刺头儿,反掐住祈月烬的手腕就回吻过去——不过,比起“吻”,更像是在报复性十足的撕咬,安纳斯不仅将祈月烬的舌逼退回去,还用虎牙磨破了他柔嫩的嘴唇,登时,血腥味就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安纳斯原本紧紧闭着眼,一嗅到血腥味,他就像懒洋洋的鲨鱼突然察觉到腹中的饥饿一样,亮起嗜血的瞳,牙齿的锐角深深嵌入了祈月烬唇瓣的伤口,还恶质的拉扯,几乎要整块撕下祈月烬的唇部皮肤;他反掐祈月烬的手指也剜入了其腕部,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割腕、放血! 极尽深情的亲吻,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扯咬,承受着一切的祈月烬却是一声不吭,忍下了所有的疼痛,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 他甚至还觉得,安纳斯愿意接触自己的血,是对自己莫大的恩宠。 舌头被咬、嘴唇撕裂,也许只是安纳斯/情/难/自/制、亦或吻技不精罢了。 痛与他全无关联,但快乐却与他息息相关,就像现在,在撕扯的疼痛中,祈月烬还是油然而生一种颤栗的、意欲更加深入的喜悦一样—— 带着无尽痴念的一朵花,除了更艳美惑人、娇软服帖,又有何计去吸引那容易厌倦、刻薄冷淡的赏花人呢。 后悔 安纳斯终于停下他狼啃虎咬般的“亲吻”,全是因为他感觉一滴血滑下了自己的咽喉。 就像百般把玩一枝细颈白瓶中的桃花,不仅震落了其上柔亮的露水,还将花瓣摇晃得仿若经历了彻夜的风雨,即将零落成泥、碾作尘一样。 他回过神来,忙不迭粗暴的推开祈月烬,却在后者跌坐在地时,看到了他裂口狰狞的唇瓣和滑落嘴角的血丝。 安纳斯一下子,被魔魇住般哑了口,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震惊到头脑里空空如也。 他看着头颅深垂的祈月烬爬起身,半跪着,被抠出五个绛红指印的手腕抬起,白净的指尖轻微碰触到了唇上的裂口—— 一定很疼。连深明忍痛之道的安纳斯都清楚,他的血口子被自己粗糙的舌头直接舔到,刺刺的麻痛绝不好受。 可是,祈月烬抬起眼,竟是露出个淡淡的喜悦笑容。 看上去也奇怪,他修美的白皙手指触着渗着血的艳唇,像是美人用手指去触那灼灼盛放的绛红春桃,让他仿若绘着人与花争艳的一副画一样,又像是人面花、花中妖这般人花同体的存在。 只见,他顺了一点血迹到手指上,垂眼看了看,再次抬睫时,眉目鲜明得就像化了烟熏妆,轮廓深刻到妖媚,却又是一种内敛的张扬。 只听得他柔声道:“被安亲吻,我很高兴。” 安纳斯,当下就抽了一口冷气。 “你是,有病么,”他深感不可思议的喃喃道,“你是受虐狂吗?” ……受.虐.狂,又称受.虐.欲、受.虐.色.情。要求遭受痛苦和羞辱以激起性.兴.奋和获得性.满.足。 祈月烬飞快的“阅读”完名词解释,微敛眉,澄清道:“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3 痛。安更不会辱我。我不是。” 安纳斯沉默。 好标准的m……标准到被捅一刀也只当被戳戳肚脐眼;标准到把s所有的黑都颠倒为白。 本来心头还像起了个刺痒的小疹子,对他挺内疚的——可他那不以为然、仿佛还沉溺其中的态度,让安纳斯顿时没了负荆请罪的兴致,只抛过去一句敷衍的“呵呵”,便偏转头颅、调离视线了。 祈月烬见安纳斯宁可目光逡巡于那毫无看头的车壁,也再不向自己投来一眼,便知趣的乖乖爬到安纳斯的身边,抱膝坐好,垂眸噤声,连呼吸都放至最轻最缓,生怕扰到安纳斯的沉思。 可惜,安纳斯——更多的是在沉痛,而非沉思。 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这场只限亲吻的qj(强.奸),明明是祈月烬起的头,自己是被迫、是绝不该配合他的,可为什么自己被j着j着,反倒有了想掌握主动权的冲动?吻变成咬也就罢了,让他出点血也算给他个教训,可自己有必要做得那么过分、嚼他舌吮他血、活像在反qj吗? 若是祈月烬吃痛的哼哼几声、不满的抱怨几声,倒还算正常人类的反应。可他偏偏柔顺至极、体贴至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让自己不知该做何感想,只能用 “呵呵”当万金油、敷衍过去了。 suv还在向前行驶着,偶尔,前方会传来电子狗介绍路况的机械声音,莫广夏关于红绿灯变脸过快、行人仿佛都在找撞的戏言,和莫启煞有介事发表的、对枫羽的交通建设就是一团乱麻的评论。 城市多功能越野车底盘高、动力强、行驶稳,但潜伏在后车厢的安纳斯还是感觉到了些微的颠簸。 到底是不安的内心将地面最微小的颠簸都放大化了呢,还是自己的臀部就像豌豆公主娇软的身子、连最轻微的颠簸都硌得疼? 说到底,安纳斯还是有种反qj了祈月烬的负罪感。 他用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发现祈月烬垂着眼睫、抱着膝,赤红泛滥的唇角还残留着血迹,显得他被怪蜀黍的魔爪摧残了的柔嫩桃花般可怜。 此时,车窗外已然夕阳西下,璀璨的下午阳光受暗夜蛊惑,沉沦为了忧郁的橙色,而殷红的云彩恣肆的铺陈于天空,仿佛其后就是鬼怪窥视人间的血红睛。 深垂头颅的祈月烬,为了给安纳斯让出最大的空间而缩在一边,让他看上去就像夕阳下的游乐园里、和父母走丢、又忘记回家的路、孤独蜷缩在长椅上的小孩子一样可怜。 都说夕阳西下之时、便是逢魔之时,夕阳的瑰丽就是鬼怪投射于人间的妖娆,而笼罩世界的艳丽紫红光辉更是夺人心魄的魔光,要引诱人做出些违情背理的事—— “你坐过来点。”安纳斯心一动,便是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很低沉,又被隔断结界屏蔽掉音量,可祈月烬就是有把安纳斯的一声轻叹都听成惊心落雷的本事,登时,安纳斯就对上了他那双亮晶晶、水汪汪的眸子。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安纳斯强迫自己只盯住他惨烈的嘴角,硬着头皮说:“我的占地面积又不大,不需要把你挤得活像个蜗居的房奴——你!太近了!” “喂,回来!” “……你是住惯了胶囊旅馆吗,非得这么贴着我?找安全感啊你?!” 祈月烬抱着安纳斯的左臂,头搭在安纳斯的左肩上,勾起唇角,轻声道:“嗯。” 安纳斯向右侧垂眼,就能看到他柔亮的赤发、小巧的鼻尖,以及勾起唇角下的暗色血迹。 安纳斯板起脸,头偏到一边。 但是祈月烬嘴角那抹血迹就像是大片雪白墙壁上的一星蚊子血,让安纳斯心里别扭得慌! “死二炮,你碍着我的眼了。”安纳斯话音一落,就将被祈月烬抱住的左手一弯、用指尖擦去了那抹血。 他做完这些,立马扭过头,决定接下来的旅程中、打死也不看祈月烬一眼了。 对此,祈月烬的回答是,被挠了下巴的猫咪般,笑弯了眼,用脸颊蹭了蹭安纳斯的肩头,再闭眼小憩。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只是任由呼吸和引擎声一起流淌在橙金夕照尽撒的车内。 &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由于莫悱家住远郊,从火车站开车到他家,竟用了合计整整三小时,安纳斯就看着夕阳完全坠入地平面,银月与淡星施施然妆点起天空。 等莫家人全部下车,往楼栋走了,安纳斯才狠捶祈月烬的大腿一把,恶声道:“起床了,死二炮!” 祈月烬被拳头狠砸一下大腿,却也不恼,只见他才睁开的、睡意朦胧的眼立马清明,他就像只立誓抓住一切机会舔一口窗台上摆着的糖醋鱼的猫,立马就昂起头,亲了亲因为要瞪他而正过脸来的安纳斯的唇。 安纳斯——甩过去一记耳光,扒拉下贼猫的手、将其按到车后盖上、开门,甩开贼猫的手,弯腰下车,头也不回的追莫家人而去。 又被赏了一记“神之右手”的祈月烬摸摸红肿的脸颊,浅浅一笑,也下车、关车门,开开心心的跟上去了。 莫悱一家所住的经济型小区 “南国嘉苑”在三年前,只不过刚刚完成了一期工程,只见不大广阔的小区院落内,还静立着吊车、水泥罐车、钢筋的房屋框架,散落着石砂、建材废料、彩色的宣传单册。 现在的住宅小区都是按“期”动工的,每一期在正式建造房屋之前就要“开盘”、预售房,第一期的预售价一般最实惠,后期楼盘则会不同程度的加价;但是抢到第一期的人,往往不会在第一期完工时就装修、入住,因为二三期的动工会带来噪音、废料等污染,所以最先拿到房,却不一定最先住上房,这就是第一期折扣价的机会成本了。 但是,莫家在城里租住的房已经到期了,既然手头有了自己的房,何不忍忍噪音、住进自己的家? 所以,莫家几乎是第一个装修房间并搬进“南国嘉苑”的住户。 安纳斯看着大不相同的小区景色、楼道景色,又感到与己身所处世界的一阵隔阂。 三年前,小猪仔所住的小区,花团锦簇、绿茵习习;现在却一通杂乱,好像狂欢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ktv包厢。 三年前,小猪仔所住的楼栋,墙壁白亮、扶手洁净;现在却油漆桶横放、碎砖块堆积,好像建筑工人刚刚从这栋楼撤离、物业还没来得及组织后续的清扫。 三年前,小猪仔所住的房子的大门上,贴着一个祈福的大红倒字“喜”;现在却连防盗门的塑料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4 套儿都没拆,凝成块的白漆纠结在门板上,让房门就像到处长了乳白瘤子般恶心。 安纳斯站在莫悱家门外,静立出神。 透过猫眼,可以看见屋内的橙黄灯光,怕是莫悱一家正在招待莫广夏吧。 安纳斯站在门外,盯着那只猫眼,怔怔出神。声音感应的楼道灯很快就熄灭了,楼道登时陷入一片空寂的黑暗,只剩下那猫眼透出的豆大灯光,和安纳斯的瞳孔反射出的、带着泪意般的星光。 他被莫家人关在门外,想入室却不得,因为他不属于三年前的世界,更与三年前的莫家人毫无关联,至多一个因同落难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安纳斯很清楚,就算按门铃、莫家人来给他开门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明来意。 那扇好不容易打开、透出家的光明的门,很快又会关上,正如昨晚他为莫悱送水,莫悱接过水瓶、就很快关上房门一样。 ——不受欢迎。 ——不被接纳。 ——不被倾听,更不被理解。 安纳斯在很多时候,被动得厉害,此时尤为如此,他明明站在莫悱家门前了,却因为找不到推门而入的合理理由而怔立当场,傻得就像个费尽心机、终于随队抵达绿茵场了、却临场退缩的球迷小子一样。 他害怕的,也许只是曾经默认为家人的人,对自己无情的冷眼与拒绝的客套话吧。 同居 无处可归,无以为家。 安纳斯一旦陷入这种彷徨感中,警觉性会大降到、连祈月烬已经走到楼层拐角处都没发现。 直到听得一声轻柔的呼唤——“安”,他才被冷水泼头般、打了个激灵,快速调整好表情,扭头望向楼梯下方。 只见,祈月烬抬起的右手掌心分明托着一朵青绿色的火焰,就像翡翠鸟展开的羽翼一般、优雅的燃烧着,又像是一块光芒溶溶的翡翠宝石,仿佛可以作为天空之城的动力源。 红配绿得黄,祈月烬的赤发掺了翠色,竟显出夕照般温暖的橙黄,让安纳斯顿时联想到了家中那盏为归人永驻的灯。 心头涌起莫名的情绪,但嘴上还是要讥讽几句的:“不愧是二炮啊,没听说过‘红配绿,臭狗屁;黄配紫,不如死’吗,你的品位是要有多乡村非主流,才能把自己搞的红红绿绿,活像个半生不熟的烂苹果?” 祈月烬偏偏头,在安纳斯说出的话中检索着陌生的名词:乡村非主流,最开始被称为“造型失败的非主流”,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主要表现在发型、穿着与气质上。现在泛指一种造型夸张、引人发笑的艺术表现形式,归为非主流一类。 那么,安说出这个词汇,到底是贬是褒呢?自己的造型很失败,却还是能吸引安的眼球?自己的造型很夸张,却还是能让安开心的笑? 不管是褒是贬,“安开心就好。”祈月烬浅笑着道。 安纳斯嘴一撇,【这家伙一定又想歪了】 不耐烦的晃晃手,安纳斯道:“二炮,你举着个火,是想当下一届奥运会的火炬手吗?现在做准备也太早了点,还有三年呢。再说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才有入选的资格,你杀人又放火,凭什么举着个火炬到处跑?玷污奥运精神啊?” 祈月烬一步步踏上阶梯,为安纳斯只说出了“奥运会”“火炬手”这类体育词汇、而未放出“你别上来”“给我滚下去”这类狠话,而心跳如小鹿般雀跃。 “安,”祈月烬已经站到与安纳斯视线平齐的楼道平台上了,他双手捧出青绿色的火焰,柔声道,“安,这是凉炎,只作照明用的。” 安纳斯挑起眉。不过,青绿色的火焰确实只传出寒潭水般的凉意,看来并不具备燃烧的功能。 祈月烬胆敢这样举着朵火,要么就是还未撤下隔断结界;要么就是旁人看不见这灵力构具出的青火。 看他猴儿献桃般托着火焰、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安纳斯移开直视他的视线,道:“二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祈月烬的回答可谓理直气壮:“跟随安。” 安纳斯侧着眼翻他:“我一没房二没车三没钱,哪供得起你这张嘴啊?我在此最后一次声明,我不包二奶、三蜜、四房!我只为找小猪仔而来,你,懂了?” 祈月烬刚开始还含着笑意,一听到“小猪仔”三字,表情登时僵硬。 翡翠色的火焰映照着他雪白雪白的脸蛋,让他的容颜看上去像是玉雕出来的一般。但是,他又瞪大双眼,嘴唇微张,眼神失焦,竟散出一股青面厉鬼才有的阴深气息。 祈月烬早就通过心眼,“看见”安纳斯在怔怔凝视莫悱家的房门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这栋楼有几十扇门,安唯独盯住莫悱所在的那一扇,这不明摆着,看门只是幌子,想莫悱才是真吗。 而且,此时安的视线,又在时不时的投向对门了。自己精心“调制”的青火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他更愿意看其后有莫悱的、稀松平常的一扇门。 祈月烬托着青火,转而凝视对面的莫家房门。 他的心眼非常顺利的看到了莫悱家的全貌,看到了正在电脑前奋战的莫悱、正在客厅闲谈的莫启和莫广夏、正在卧房收拾衣物的微笑笑。 原本平摊开的右手慢慢收拢手指,他空茫呆怔的表情上,慢慢浮现一个静谧的微笑。 那就像是在凌晨十二点,漆黑豪宅的大厅里,主人视若珍宝、价值连城的白玉雕女神像,突然勾起嘴角,浮现出一个静谧的微笑一样——静谧,美丽,却又凶险十足,仿佛含着对豪宅主人敛取不义之财的无尽诅咒。 同样,祈月烬凝视的眼神中,也含着对莫悱的无尽诅咒。 豪宅主人敛取不义之财,猪仔莫悱则抢了本不属于他的关注,两者都是一个字:恶。 对于恶,若无法以善化之,则只能以暴制之。 【小猪仔……】 祈月烬默念着安纳斯对莫悱的亲昵称呼,竟是妒意如烈焰般蹿涌,仿佛要滔天、灭日! 他掌心的青火爆出轻微的噼啪声,冒出奇异的青烟;他的手指即将完全收紧、握为拳头—— 他的灵火,甚至可以将空间烧毁、化为虚无的黑洞;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将莫悱、连同他的家,整个毁灭! 他的心眼里,已经映出对面整个空间在刹那、被灵炎吞噬干净的痛快场景了—— “你个三八!”“啪!” 祈月烬的目光凝视被一个脆响的耳光打断,杀意只蹿起了青烟,本该被火海吞灭的空间这才逃过一劫。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5 抬起眼,看见的是安纳斯气得扭曲的苍白面容。他骨感十足的手指掐着自己即将成拳的手,也因为怒火而微微颤抖。 令自己痴迷千年的猫儿眼里,此时只映出自己的脸;他的薄唇毫无血色,让自己停不下吮/吻、给予它红润的冲动;尖尖的下颔无论怎么进食,就是圆滑不起来,自己光是看着他随着声音颤动的喉头,就想咬上去、听他微哑的叹音了。 “安……”对于他只看着自己一事,简直忍不住笑容了!如果不是谨记着他以前关于谨言慎行的教导,自己怕是要疯狂的笑着,抱住他就拆吃入腹吧! “安要找的是我,不是莫悱。” 祈月烬轻轻的话语中,藏着偏执的躁狂,“安只是忘记了我,但我会让安想起来。” 全部悬于空中的青色火焰,发出更为绚烂的翡翠光华,让祈月烬的表情刹那明艳惊人,“安是我的,莫悱不能抢走。” 语毕,便是弯弯眼、偏头一笑。 祈月烬反按住安纳斯的手指,在后者面色惊疑的移开手后,右臂一抬,将青火抓入手中,绕到安纳斯身后的门前,将青火送入了门上的钥匙孔。 “咔嚓”一声,防盗门自动开启了。 而为主人撬开门锁的青火,则钻出门锁、往漆黑的室内移动,乖巧伶俐的增大了自身的光照范围,让房间的整体状貌都展现在主人和主人的情人眼前。 “安,”祈月烬回过头,碧空色的右眼映着青火的翡翠光华,满满当当都是笑意,“安和我,住这里。我来供养安。” 安纳斯……好吧,只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威胁。 要是不顺他的意,不仅是莫悱,莫悱的三位亲人,都要玩完。刚才,若不是他打断了祈月烬的视线杀戮,莫家就要陷入扑不灭的灵力火海了,说不定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会被祈月烬抹杀至飞灰不剩! 安纳斯抿住唇,又一次为祈月烬极致到疯狂的独占欲深感震惊。 为什么,有人会为了独占另一个人,不惜杀人?莫悱的父母和莫广夏,明明是无辜的啊?只因为他们跟莫悱扯得上关系,便难逃一死? 祈月烬,不该是为了保护人类,才和魔女战斗的吗?他为自己杀人,不就违逆了他的初衷吗?自己,就真的这么重要,让他宁愿颠覆一切、也要独占独享? “——安。” 安纳斯回神,只听得祈月烬热意十足的声音又带上了濒临黑化的寒意:“安,又在想莫悱吗。” 【擦】 【擦擦擦擦擦】 【读不懂老子的心就瞎猜,你能更不靠谱点吗?!】 安纳斯本就为自己摊上了个深具痴汉属性的病娇又惊又疑又烦躁,被祈月烬这么一瞎猜心,立马没好气:“在想你!死二炮,蠢货笨蛋三八杀人狂没道德没良知的傻叉!” 祈月烬还是听得出安纳斯在吐骂人的字眼的,但骂什么全不重要,更不需要用名词检索探寻他的真意,因为光是“在想你”三个字,就已经让他笑如桃红柳绿、面如和风春雨了。 “我无时无刻不念着安。”攀比般表着心意,祈月烬先一步进入屋内,打开了电灯开关,于光明的室内,朝安纳斯微笑着伸出手,“安,请进。” 安纳斯看着处在完全的光明中、微笑着的他,深吸一口气,【假模假样的魔鬼,黏上两片卫生纸就以为自己是天使了啊,呸!】 但是他所处的家的光明,却又对独处黑暗的自己,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果然,人类就是因为有脆弱的人性,才总会被魔鬼诱惑。 几乎是被那双异色的眼睛勾走了魂,安纳斯一时失神,抬脚便踏入那青火照亮的、有着微笑的魔鬼的世界—— “咔嚓”。安纳斯后脚刚踏进门槛,身后的防盗门就险恶十足的关上了。而且听声音,还上了锁?! “你?!你想关住我!?”安纳斯后退不得,只好朝着祈月烬吼道,“绑架也请走点技术流好吗,你个没头脑的死二炮!信不信我把门轰出个洞啊!” 祈月烬闻言,笑意不褪,答道:“安,入夜,理应锁门。” 言罢,露出个华丽,却不怎么纯良的笑容,“安,我们这是同居吗。” 祈月烬的字典:同居,指男女两/性在性/关/系基础上共同生活。男子或女子在同/性/恋基础上共同生活也被认为是同居。 另外一提,祈月烬取得是第一个句号后的意思。因为他和安是因为爱情才一起生活的,才不是基于简单的性/关/系。 安纳斯的字典:跟祈月烬同居?!擦!贞操难保! 所以,他明显取了第一个句号前的意思。 所以说,统一字典释义还是很有必要的。 呵呵。 求欢 强占民居,还心安理得的用着人家的水电气,愣是功利主义者如安纳斯,也有些心神惴惴。 然而,祈月烬就像劝诱“干爹”赶紧挪用公款的狐.媚.子小三,对安纳斯柔声细语道:“安,不必担心,这间房的主人,要到今年年底才从外地归来。” 安纳斯惊:“你怎么知道?”。 祈月烬领安纳斯到了客厅茶几处,只见茶几上,果盘压着一张便签纸,安纳斯便拿起,只见上书:我不爱你了!你年底回来,我已是别人的妻子! 安纳斯敛眉瞧向祈月烬,冷声道:“你在门外,就看到了这个?” 祈月烬点头,一副等待被夸奖的表情。 安纳斯把便签纸压回果盘下,直视祈月烬,冷笑道:“你就拿别人的房子供养我?呵,顺手牵头羊塞给我,就能讨我欢心了?你还真可笑,明明就是个矮龊穷,装什么高富帅,踮脚尖、造假钞、穿山寨吗?你有那个装逼的时间,还不如做点实事,自己养活自己!” 祈月烬认真的听着,待安纳斯话音一落,立马乖巧的点头赞同,道:“这话,安以前常提的。不过,我只是暂借此屋,待寻到更好的住处,定让安满意。” 随即,他也不给安纳斯继续挑刺儿的时间,抬手便逼近安纳斯,微笑道:“安,我为你宽衣,我们共浴吧。” 安纳斯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你你——”安纳斯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共浴干嘛,学鸳鸯戏水么!老子没心情跟你戏,你好自为之,自己去找橡皮鸭子玩儿——不许靠近我!” 安纳斯忙不迭后退,险些撞上电视机。可祈月烬以为安纳斯惊悚护胸,只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情趣,自己得更加主动才好,便含着柔情似水的笑意,更加逼近安纳斯。 安纳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6 斯看他伸出双臂走过来,陡然就联想起了那些末日片里,伸着双臂、翻着白眼、蛆虫钻出腐烂大脑的丧尸——“别过来!” 安纳斯转身,随便找了条路就拔腿狂奔! 他“咚!”的关门,“咔嚓”的上锁,背靠门喘气,看见面前是——喷头,浴缸,梳妆镜,盥洗池——擦!误入鸳鸯池! 喔,不对,是自己把自己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也确实。 因为,祈月烬用青炎撬门的功夫,自己刚刚才见识过不是吗!这浴室里又没个出口,难不成要自己从排气扇里爬出去?!自己还没瘦到一张纸厚的程度啊! “——安——” 果然,门外的色鬼已经在敲门了,安纳斯用背部狠狠抵住门,回吼道:“别进来!我一个人洗!我只想一个人洗!我受不了人数大于一的浴室!你是不是人啊懂不懂人话啊你个死——二炮!妈的!你、你!” 原来,祈月烬用灵火,直接将整扇浴室门都化为了虚无。用身体紧紧抵靠门扇的安纳斯立马后倒,却是着了祈月烬的道,被八爪章鱼般死搂住不说,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了耳畔,“安,我来服侍你。” 声音柔柔,可谓情深意切,他从安纳斯腋下穿过、搂抱安纳斯前胸的手臂如初成藕节般白净纤细,其间蕴含的力道却大得骇人,安纳斯觉得,自己如果强行掰开他的手,一定会被他的胳膊压碎胸骨、刺破肺泡、狂呕鲜血。 “我不需要。”可惜安纳斯从来都是不一定吃软、但一定不怕硬的货,他的声音透出十足的冷霜寒意,“我一个人洗,听懂了,就放手。” 脖颈感觉得到赤发的扫动,原来是将头颅搁在安纳斯肩头的祈月烬在倔气的摇头。他将声音放得更轻更软,仿佛就是暖阳下、被最轻柔的力道弹起的棉絮,“安,让我服侍你,就像以前一样。” 他微抬头,亲吻安纳斯的耳廓,朝安纳斯的耳蜗吐出女妖蛊惑勇者般的轻语:“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能让安更舒服。” 此时,他箍住安纳斯前胸的手又紧了紧,好像在强调他似火的热情已成燎原之势、凭安纳斯一己之力绝难扑灭。 安纳斯被禁锢胸口,呼吸本来就有些不畅,更为祈月烬的一句“我已经长大”震惊到差点只剩出的气,“你?!”难不成那个恋童癖的梦——?! 急于问清这娈/童的大案,安纳斯反手就掐住祈月烬的下颌,也不顾两人的距离之近、已经超越自己的忍耐极限了,敛眉就问,“你第一次做,是什么时候,跟谁?” 祈月烬一见安纳斯主动和自己身体接触了,又听得最爱的安似乎含着点醋意,在问自己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声音立马柔成一滩甜蜜至极的红糖水,道:“是和安。在我小时候。” 安纳斯倒抽一口冷气。自己什么时候、被谁栽赃了的?!这也太冤了,压根没看到肥烧鸡、却被人污蔑嘴巴里的味道闻起来像烧鸡——奇耻大冤啊! “什么叫你‘小时候’?具体在你几岁?说清楚!”这种荒唐事绝对不是自己干的,但无论是谁,对一个还没施哀央大的小娃娃出手,都是丧尽天良、罪无可恕的人渣败类! “……” 这次,祈月烬却久久无法回答,他露出迷茫的表情,红唇微张、露出柔粉色的舌尖,看上去有种呆呆的纯真感,又似乎是陷入了令他也头疼的思考。 安纳斯原本反掐他下颌的手松开,心里也暗自庆幸:果然,是他在瞎编乱造…… “总角(八岁),”带着恍然大悟的惊喜表情,祈月烬的眼眸回复神采,略显羞涩的笑道,“那时,乳牙脱落了,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所以……” 他又用头顶磨蹭安纳斯的侧颈,仿佛犯了错的猫咪在讨好的撒娇,“对安用药,是我不该,安,莫要生气。” 安纳斯:“……” 卧,槽。这家伙打小就这么不正经,这还了得?!还下药?春.药?!他哪来的那黄.赌.毒之首的玩意儿?!掉颗牙就觉得可以登大人(指初次性.交)?他以为自己是鲤鱼,给朵浪就能跳过龙门啊?!哦,不对,根本就不用给浪,他还不够浪吗!他浪得自己简直想自毁三观了! “……你先放手,”安纳斯整个人都被天雷劈成了焦炭,他万念俱成灰之际,反倒干脆也把节操当飞灰、撒着玩儿了,“你说对我用药了,是什么药?” 祈月烬自知理亏,慢慢松开搂抱安纳斯的手,扭扭捏捏一番,才深深垂头、蚊蚋般喃喃道:“花月痕。” 安纳斯:“……少给我丢烟雾弹,说,是不是春.药?” 祈月烬眼神游移,白玉般的脸颊透出红晕,倒像是极珍罕的天然血玉了。 他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透着十足的心虚:“是媚.药。” 血玉中有一种,叫做“狗血玉”,制法是将玉塞入狗嘴之中,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当然,这是种十分邪门的美玉了。 安纳斯看着他血玉般妖异的脸,想到的,只有两个字:狗血! 太他妈狗血了! 还能更扯一点吗?! “你,得了!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纳斯觉得,自此,节操就跟他是路人了,“我到现在还没跟人上.过.床!过去十八年,没跟一个人搞.过!我就是再精.虫上脑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屁孩动歪心思吧!那还不如随便找个树洞捅了呢!你洒狗血也看准人再洒好吗,我就算晦气,被你一洒,不但没驱成邪,反而更鬼上身了!你这人,成天到晚都在想什么黄.赌.毒啊?!不要连你自己都污蔑,行吗!一个小孩子就给人下药、找.操,你还要不要脸啊!” 安纳斯吼到激动处,手应怒气,又是一个耳光挥上去,将祈月烬血玉般的脸颊抽得更加艳而妖,“我不是恋.童.癖,别侮辱我!” 被吼得云里雾里的祈月烬,在被耳光扇回神志后,急忙解释:“安,不是的,我没有侮辱你!我的年纪不能按正常方法计算,我——安认为我是小孩,但我早就不是了!安总是推脱,但我等不下去,所以……” 祈月烬寡言少语惯了,此时又情.难.自.制,更加措辞慌乱、前言不搭后语,“安!不要生气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但现在,我一定不会让安失望——安?!” 看着安纳斯一丝表情也无、沉郁灰暗的脸,祈月烬登时焦灼,完全没了往日孤高清寂的气势,反倒像个快潸然泪下的脆弱小女孩儿,“安,安!我真的已经长大了!我等你等了这么久,早就长大了!你不能再用‘我还小’打发我,所有的事情,我都能为你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7 做!” 祈月烬的眼角闪着莹润的水光,他一咬唇就扑向安纳斯,直发抖的死搂住他,声音带着无端被训的孩童、那委屈欲泣般的颤意,“我能保护你,能为你杀人,能为你做任何事,请不要再离开我了,安,哥哥!” 他那一声“哥哥”叫得异常凄哀,好像含着郁结了千年的苦楚,让安纳斯甚至忘记了要做出推开他的动作。 蓦地,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和另一个更幼小的声音重合了,就像两幅图片在眼前被重叠,他一下子就从幼嫩的竹笋长成了秀丽的修竹、亦或一下子就从绯红而挺拔的鸢尾蜕化成柔弱而娇小的花骨朵儿一样—— 现在,他能结结实实的搂抱住自己,将自己禁锢在他的臂弯中;但几乎就在转瞬之前,他还因为手臂太短、抱不住自己而赌气撅嘴、不甘心的嘀嘀咕咕。 明明,应该是他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猫一般慵懒的晒太阳、偷偷舔一口藏在袖里的糖球儿;为什么,他现在,要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浑身颤抖的将自己嵌入他的胸膛,声泪俱下的求自己别离开他呢?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到底是谁在求谁?到底是谁的记忆在悲戚呜咽、衣襟尽湿? 安纳斯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哀求,看着那个仿佛蜷缩在自己怀中、扭过头来、笑弯了眼的小小男孩,觉得自己仿佛迷失在了时空的夹缝中,再也挣脱不出,再也与这个绯色的人卸不下羁绊、解不开因缘了—— 祈月 到最后,安纳斯还是没推开祈月烬。 到底是心软了呢,还是在心虚? 为他一个手腕狠厉、孤高冷寂的男儿,却为了自己,像个柔若无骨的女子般泪意氤氲而心软? 为那些颠乱纷杂、说不清道不明的记忆,让自己也怀疑起了自身的品行与操守而心虚? 安纳斯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幼童时期的祈月烬。 细数在救起祈月烬之前、于自己心中留下深刻痕迹的人,却发现,两只手掌即可数完,而区区“十”以下的人中,并不包括祈月烬。 但是,埋藏在自己心海深处,那些带着深入骨髓般的缱倦痴情的回忆,又与祈月烬息息相关——为何? 这是他的幻术、他制造的假象,还是自己本身的记忆,只不过被时间的荒流压迫到了砾石堆的底部,让自己不能从溪流表面一览无余? 安纳斯找不到解释,更无法从祈月烬那里获得解释。 因为,要是质疑“你在编故事吧!是你给我植入了什么记忆,让我也不得不配合你了”,祈月烬……说不定会崩溃。 他已经不是上个世界的他了,那个空寂空茫、凛然狠厉的纵火狂,在这个世界,只不过一个满心痴念、傻气天真的愣头青二炮罢了。 他的悲戚,不像在做戏。自己压根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他对自己做戏,又有什么好处? 曾想过那是犯神经的狗血报恩,但报恩,也不必做到如此难掩泪意、愁情扼腕的地步吧。 他……是真的,在小时候,和自己有一段往事吗。 自己想不起来,也许和小猪仔不知道三年后、与自己的故事一样? 这是时空扭曲带来的闹剧,亦或恶劣命运赐予的捉弄? 安纳斯,完全找不到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解释。 至少,在祈月烬退出浴室、他独自泡澡的此时,是得不到解释了。 瞧一眼红炎构筑的浴室门,再瞧一眼那只静立于洗手池水龙头上的火凤,安纳斯想翻白眼,却提不起什么力气。 和祈月烬唇枪舌战的一幕还在脑中回放着,连带着闪过那个小小男童的笑颜,各种片段连贯而又破碎,扰得安纳斯的头脑抽抽的疼。 被第二次死死搂住、哀切的唤了“哥哥”后,祈月烬颤抖着搂了安纳斯好一会儿,终是放开了手,深垂头颅,喑哑着声音道:“我不扰安了,安,先洗。” 祈月烬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却幻化出灵火的代象——凤鸟,留下它封闭浴室门、温暖浴室,以便安纳斯泡澡。 安纳斯是明白他的用意的。他也认为,在激烈的争执后,眼不见心不烦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所以,他默许了火鸟双翅一振、火焰便编织为门扇,挡住了室外的风;也默许了火鸟停驻在水龙头上,既像是在监视,又确是在无私的奉献温暖,让一个小小的浴缸泡起来竟像宽敞的温泉池,安纳斯也不得不承认其舒适。 “……呼。”幽幽出一口长气,安纳斯捧起一把水,狠狠泼向脸,倒像是在用四溅的水花自扇巴掌、提神醒脑一样。 可惜,水温偏高,反倒让脸更加火烫。 安纳斯忍不住又向那只金红双眸的炎凤投去一瞥,结果立马就对上了鸟儿的目光,只见火鸟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大,看上去就像它的主人一般,天真无邪而略显傻气。 安纳斯想到了上一个世界,祈月烬也带着这么一只火鸟的。那时候的那只鸟,目中无人、强硬霸道、傲气得欠扁,跟它的主人一副德行。 结果到了这个世界,祈月烬变了,他的跟班也变了。现在牢牢盯住自己的这只金红凤凰,特意缩小了身形,看上去就像只披了红嫁衣的小夜莺,它带着初出闺房的女孩儿般的纯真无暇,好奇的上上下下瞧自己,好像怎么也瞧不厌。 安纳斯看它不叫又不闹,乖巧伶俐得很,便逗那鸟儿道:“喂,你就甘心被二炮当浴霸使?看你长得丁点儿大,倒是可以从排气扇那里挤出去,要不要趁机潜逃,我帮你打掩护?” “咕哩?” “啾——啾。” 小凤凰偏偏头,轻轻啼鸣数声,羽翼震动,金红的火粉登时纷纷落于室内,像是在制造一场安安静静的烟火盛会。 相比它的翅膀,它的双足着实短小了些,安纳斯就看着它“唰”的跳到地上,弹弹蹦蹦几下,使劲儿一拍羽翼,这才跳到浴缸的边沿、站好,然后,它继续偏头、盯着安纳斯瞧个不停。 凤凰,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都道百鸟朝凤,然而,又有说法,凤凰是不善飞行的。 安纳斯侧眼去瞧鸟儿那似乎没什么威胁性的小爪儿,坏心一起,扬起一只手就甩过去一把水,活像泼了小凤凰一盆狗血,让尊贵的百鸟之王慌乱乱的扑扇起与身形不符的赤翼,像只被螃蟹夹住胡须的小猫儿一般狼狈。 而它在扑腾掉水花的过程中,火星和红粉一齐飞溅,倒将安纳斯也迷了眼;落入浴缸的火粉又抬高了水温,烫得安纳斯一下子跳起来,忙不迭爬出浴缸,逃离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8 那活像在温泉煮蛋的一缸水。 “笨鸟!”安纳斯骂了一句,找到毛巾就开始擦身。 小凤凰轻轻叫了声“啾”,还是站在浴缸边缘,不过这次倒转了个身,开始盯着安纳斯光/裸的背部、臀/腿瞧个不停了。 安纳斯感受到背后探究性的视线,立马回头,挑眉道:“蠢鸟,你其实是二炮的眼线吧?只不过装成了只浴霸灯,其实是监控摄像头?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在偷拍我啊?大爷我可是有肖像权的,不给钱不准拍!” “……”小凤凰就像祈月烬思考自己的年龄一样,很有些困难的思考着安纳斯的话的意思。 安纳斯看它火焰状貌的羽冠就像在燃烧,它那圆溜溜的眼睛里也是光色流转,忍不住吐槽,还真是有其人必有其鸟,好皮相一脉相承了。 过了一会儿,小凤凰才想通透似的,抬高音量“啾啾”一声,很干脆的摇摇头。 安纳斯看它煞有介事的包庇主人,玩心一起,便也跟一只鸟儿较真了,他讥笑道:“哟,原来只是浴霸灯,功能这么单一啊!你要是被投入市场,肯定只有滞销的份吧?更何况,你的光热调控钮又难使得很,不愧是二炮造出的东西,你等着被召回、丢进熔炉销毁吧。” “……咕哩?”小凤凰又是偏着头理解了一阵,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竟是跳下浴缸,在落地的一瞬火光大盛,硬生生通过浴火拓了身形,虽还不到标准凤凰的六尺(两米)高,也有三尺了。 它柔柔的鸣一声,左翼一抖,金光一刹,便是一套衣物飘飘落下,掉在了安纳斯头顶。 “啾,啾。”燃烧的鸟儿眨眨大眼睛,头一偏,一副等待被夸奖的表情。 安纳斯活像看到了鸟化的祈月烬…… 不过,一只鸟总比一个人单纯好懂,起码不会天天缠在自己滚/床/单。正好在擦过身子后还犯愁,怎么让祈月烬给自己送衣服来,有它替自己找来衣服,也能躲过那尴尬了。 安纳斯想到这里,便象征性的说了句:“不错,你还算有点小用。” 结果火鸟却一下子就兴奋了,“啾啾”的啼鸣又清又亮,像是在得意洋洋的欢呼。 对于和其主一副德行的这只鸟,安纳斯所能做的,只有一个白眼。 安纳斯出浴室、走到客厅才发现,祈月烬正垂首端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没打开的电视,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纳斯没什么话想跟他说,只抬眼一瞧电视墙上的挂钟,一看,才刚晚八点,去睡觉又太早了些,便一屁股坐上沙发另一头,抄起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 他的眼睛牢牢盯住电视屏幕,压根不向祈月烬投去一眼。 明亮的客厅内,电视屏幕的光亮将他的侧颜映得更加刺白耀眼。深垂头颅的祈月烬用心眼痴痴的瞧着,默数着秒针的一步一动,却仍是等不来他的只言片语。 若说不沮丧,只是自欺欺人。 祈月烬在心里叹息一声,静默的起身,往浴室去了。 在从客厅到浴室的途中,心眼只锁定安纳斯。 ……没有回首,没有一眼。 一进入无门的浴室,火焰的门扇立刻构成,心眼的图像登时消失。 原来,祈月烬还是敬重安纳斯的隐私的,不愿在他洗澡时偷窥,所以灵炎铸门的浴室是一个绝对安全且私密的空间,是祈月烬的视线也无法穿透的禁地。 可是,安还是认为自己双眼龌龊、行为不轨了吧。他并不相信自己…… 祈月烬的手拂过还盛满水的浴缸的边缘,这缸水里,还有安的温度,安的气息就稀释在水中。 突然,祈月烬就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要不要,把这缸水喝下去?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与渐行渐远的安拉近距离,才能拥有他的温度与气息。 而且……火焰的门扇屏蔽了自己的心眼,如果安在自己洗澡的时候离开…… 他一语不发、眉目冷寒,是要离开了的前兆吗。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他如此厌烦不耐…… 祈月烬慢慢蹲下,将双膝跪于洁白的陶瓷地板,双手搭上浴缸边缘,头颅碰上携带水温的浴缸壁,像是在对着一缸摇摇荡荡的水,祈祷。 他觉得,这缸水中,仿佛映着一轮月亮。 自己的名中虽带“月”,但“祈月”之人,只是向月亮苦苦祈祷的卑微信徒罢了。 真正的月亮,是那个白色的大哥哥,他就像光华清切的如轮满月,是自己缺憾横生、污秽晦暗的人生中,唯一纯美圆满、光亮温润的存在。 祈月的先祖,在乱世中凄苦飘零,心中的悲怨无人可诉、无人可解,只得月下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向昏夜中的光神祈祷哀求。 自己,终究还是“祈月”,只能向那轮月祈求膜拜,却终究碰触不得。 那轮心心念念的月,不管在不在水中,绝非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可染指的吧。 只是烛之烬馀的自己,就算能冒充蜡烛,那凡人所制的油脂微光,又怎能与光润山川、华耀四海的明月比肩? 在空空破破的小草房内孤独燃烧的蜡烛,只能听着耳畔的风叹,瑟缩着滴淌蜡油的身子,眼巴巴仰望那轮孤高清寂的月亮了吧。 不知道化为飞灰,乘着风,能不能与你近一些? 捞月的傻傻猴儿,也许并不是贪玩,而是真的爱慕你啊。 我,向着月亮祈求、那真正得到你的一天—— 初欢 好端端一个华艳尊贵的少年,竟被一缸逐渐散去温度的洗澡水恍了心神,不仅跪在瓷砖地上好半天,还连自己的灵力化相——赤凤朱雀来到身边,都毫无察觉。 “咕啾!咕啾啾!”夜莺般大小的神鸟在主人身边蹦蹦跳跳,看上去毫无百鸟之王的贵气,更像只毛毛扎扎的小红雀。 它使足力气双翅一振,这才蹦跶到主人肩头。不过仅仅是这一高跳,就让百鸟之王差点没站稳,倒栽葱般往水里掉了。 祈月烬被左肩头的重量一惊,回过神来,反抬左手、扶住晃晃悠悠的朱雀,这才不至于让神鸟“被跳水”、吃个透心凉。 朱雀见自己被主人护住、没有走钢丝般的危险感了,立马用羽冠蹭主人的脸颊,“咕咕啾啾”叫唤着撒娇。 祈月烬仍由它自个儿闹腾,静默无言,但眉目间凄哀悲切的神色终究淡了下去,回复了平素沉稳内敛的表情。 朱雀偷瞄见主人不伤心了,心里得意的暗笑一声,亲昵的啄啄主人的耳垂,又是一阵“咕啾咕啾”。 《左传》云:“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朱雀是赤色的凤凰、为凤族的一支。它的叫声本应高亢清亮、震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9 海内,但神兽的显形需借人之灵气作为触媒,祈月烬未连通灵穴,灵力量有限,唤出朱雀已是不易;若让朱雀显出全貌,作为凭依的他就有生命危险了,所以堂堂朱雀也只能像只普通小红鸟般,“咕咕啾啾”,叫得顽皮而平凡。 但是,毕竟是与神兽心意相通的天命之人,就算小朱雀叫得再如何颠三倒四、口齿不清,祈月烬还是能听懂它的意思——“……灵光。” 小朱雀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嘴儿张张,似乎在调皮的吐舌头。 “你……”祈月烬一听神兽所言,竟是百味陈杂。心神扰动之际,他几番唇瓣开阖,都未有声音发出。 “以后,莫要……”本打算教训教训这只先斩后奏、自作主张的小红鸟的,但…… 小朱雀已经用翅膀遮住头顶、生怕被敲头了,却见主人目露迷茫、似嗔似怨、含着点羞带着点喜——心里又是一阵得意的嘿嘿笑!【孤可是四方神兽之一的朱雀耶!小烬儿心有所想,孤一定替之达成!】 “啾啾!”仿佛在别有用意的奸笑,小朱雀又是啄啄祈月烬的耳垂,比主人还急的催促着。 祈月烬看着小红鸟光华灼灼的金红双眸,怔怔片刻,竟是脱口而出—— “安说过,不许我在上。” 朱雀差点没栽进洗澡水里。 朱雀:“……” 祈月烬:“……” 朱雀:“……咕,咕啾!咕啾咕啾!咕啾咕啾咕啾!” 祈月烬:“不行。用强的,安会怨。” 朱雀:“啾啾!啾,咕啾!” 祈月烬:“你迷倒安,已是不该。我不能重蹈覆辙。” 朱雀:“……” 小朱雀垮下脸。它深深痛恨朽木不可雕一般,撇过头、不看主人了。 祈月烬凝视着神鸟的赤羽,轻轻一声:“灵光。” 朱雀闷闷的啼一声。还是不回头。 “……灵光。”祈月烬只是轻声唤它的名字。 突然,朱雀仿佛应了它的名讳、灵光一现般,“啪”的扭过头,“啾?啾啾?!”的惊讶询问了。 祈月烬点点头,略显羞涩的垂下眼睫。 小朱雀振奋的忽扇羽翼,鲜红的火粉纷飞,好像是婚礼现场的撒花。 不过表面上喜气洋洋着,神兽的心里还是膈应得慌!【这小烬儿用心语告诉孤的,还是很——很——很折辱小烬儿嘛!】 【孤好生无言】神兽默默道。 由于朱雀耍了个小心眼,看着电视的安纳斯被进入眼睛的火粉迷晕,身子一歪,便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他睡下后,悬浮在客厅上空的青色火球晃荡几圈,突然光华大盛,天花板上仿佛激开一圈翡翠色的涟漪,登时,整个客厅的灯光就熄灭了,只剩下明明暗暗的青色波光,映得安纳斯的睡颜忽明忽暗。 祈月烬并未宽衣沐浴,而是径直通过了火焰构筑的浴室门,灵力的火焰顿时将他身上的汗渍污迹席卷一清,让他踏出浴室的时候,身携火星的碎末与余焰的淡烟,看上去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赤色的他,仿佛顺着夜溪漂流而下的莲花灯,轻步走向青光微茫、暗色沉郁的客厅。 他在安纳斯面前跪下,双手搭上他的双膝,静静的凝视睡梦中的安纳斯。 【安……】 总有那么一些人,忽而汹涌残虐、忽而轻柔温和,就如变幻莫测的大海一般。可他们再怎么娇纵狂傲、喜怒无常得过分,也叫人难以割舍其壮阔雄美、安然静好而只能忍气吞声。 水手们对赖以为生的大海又敬又恨,祈月烬却对心系一生的安纳斯不嗔不怨。 得君一诺,非得信守终生、方才无悔无憾。 【你会想起来的,安】 祈月烬轻轻掰开安纳斯的手指,拿出其握着的电视机遥控器,蹲在沙发扶手上的小朱雀立马从主人手里叼过,放到一边去了。 祈月烬持起安纳斯肤色苍白的右手,亲吻他的手背,舌尖扫过他的手指,最后咬了咬他的淡色指甲,好像是骑士在向君主立约。 瞥一眼沙发扶手上滴溜着大眼睛的小朱雀,祈月烬知道就算赶走它,凭神兽的灵知力,自己和安的春/宫/图还是瞒它不得,便默许了好/色小鸟儿的看好戏。 解开安白衬衫的纽扣,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倾身吻他。 唇舌触缠,口液渡送,手指探到他的背部,顺着那流畅的线条滑下,滞留在劲瘦的腰间,揉玩那隔着薄薄皮肤的骨骼。 他的肌肤总带着凉意,和自己火烫的身体形成的鲜明的反差,感觉就像在温暖一块冰。 然,甘之若饴。 趁他晕迷,胆子一壮,流连腰间的手钻入短裤,顿时,入手便是挺翘的臀/瓣,而光是触碰到两瓣间的缝隙,就让自己耐不住脸红。 指尖微微刺入缝隙,却像小鱼苗卡在了石缝中一样,敢退不敢前了——他的诫斥,总是制约自己的最强力戒条。 ——哟,你的屁股蛋儿捏起来挺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嘛,一手一个还热乎乎,不错。 ——嗯?!小兔崽子,反了你还!拿出你的贼手!找抽啊你! ——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捏你馒头的份,懂? ——没为什么!才小孩子就摸人屁股,以后还不得成电车痴汉了?老子才不想去戒/黄教育所领你!更没钱保释你! ——哎哟喂,几岁啊你,就想侍候我?有那个技术吗你?我在你手里,十有八九会萎/掉,那才叫丢人了。 ——下去下去!长大了也不行!什么都可以纵容,只有这点不行!我还不想被你搞死呢! ——瞧,这不也在上了?你个兔崽子,早就踩在我的头上了,你还不知足,真是。 ——一直一来,想走就走的都是你,不在床上讨回来,我就太傻了。 【安】 他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润物无声的春雨般,洗涤着自己荒寂的内心,让焦枯的土地也绿意初现、勃/发、盎然,给自己一个桃红十里的企盼。 谁上谁下,并不是什么大事。既为并蒂莲,何为高下恼?男顶天,女孕地,将雌/伏的一方看作更为情深意切的一方,倒也自有一番优越暗喜。 【我来服侍你】 蹭下安的大腿,分开他的膝盖,蹲入腿间的空隙,去拉下白色五分裤的拉链。 剥下他的内裤,舔舔唇角,潮红着面色,凑近那柔软而安静的物事。 以前,自己为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吃惊过后就是大发雷霆,差点没把自己扇出二丈远。 听到自己哭哭啼啼的解释,他紧拧的眉未松,但长长一叹之后,牢牢地搂住了自己,将头颅搁在自己肩头,闷闷的问痛不痛。 ……之后,他接受了自己又习得一技的现实,虽然不情愿。 自己也能让他舒爽得眼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0 神迷蒙,正如当下。 小朱雀色归色,真正看春/宫/图的时候却是无比正经,一道影子般不叫也不闹,心思纯粹,仿若坐冷十年板凳的老学究。 它看着祈月烬为昏迷的白色少年口/交,由生涩迅速过渡到熟练,好像回忆起了以往的夜夜品/箫,一下子便淫/乱到了宫/闱/妖/姬的水准。 他素来清高孤洁,此时却好像魂魄颠乱了,放/浪得令人胆寒,舔/吻少年阳/具的贪婪模样,简直胜过道行百年的狐/精。 白色少年好歹是西洋血统,阴/茎虽未经人事、稚稚无辜,但一旦勃/发,仍是尺寸过人,非一般黄肤人可轻易媲美。 他却舔旋龟/头,柔啮软/沟,唾液滴淌得阳/具也一片水润,也亏白色少年的物事没有登时狰狞而紫红,这红彻的立管,倒也像红玉的箫管了。 朱雀看他吮吻茎/体后,更是柔柔的吸/吁其入喉,裹以舌根,蠕以喉道,艰难却自得其乐得面色红彻,忍不住咂舌祈月烬浪/而不邪的特质了。 只见他汗水滴落长睫,被哽住呼吸而呜咽着颤抖,仍是将白色少年的性/器吞入得更深,用以配合的舌喉发出浪/荡的唾液滞滑声,更加粘稠的白色液体溢出唇角,滴落于清切的青光中。 而再看被梦境困束的少年,虽然双目紧闭,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却在痉/挛,一向惨白的刻薄面容也笼上了动情的潮红,很显然被迫陷入了祈月烬带给他的肉/欲/快/感中。 朱雀对自己的迷幻之术深感自信,对于白色少年偶尔泄出的轻哑呻/吟,只是用心语提醒祈月烬莫被惊扰罢了。 但神兽也很清楚,就算昏沉中的人突然惊醒,祈月烬也停不下来了。 强制给予他人淫/秽快感的羞惭,混合了迷/奸爱人的自责,让本就欲/念深重的祈月烬更加沉/溺失魂,他自己的物/事早已昂/立,不待抚/弄就情/难/自/制的吐出黏液,将黑色的长裤都浸湿了大半,那顶起帐篷的水色裤裆就像是被滚烫欲/水浸透了的墨块,正焦灼激切的融化开来。 感觉到口中安的部分濒临释/放般颤抖了一下,祈月烬却是慢慢吐出爱人的阳/具,雾水氤氲的眸子回复了一点焦距,露出个妖且艳的笑。 朱雀知道他想做什么。眼前这个赤色的孩子平日禁/欲如寒尸,一对上记挂一生的人,却是热情到肌骨酥/软、淫/媚/妖/娆的地步,愣是一切礼法道义都顾不上了,只盼与心上人共享鱼/水/欢/情,鸳鸯帐暖爱意颠。 他能浪成如此,跟这雪发的少年,可脱不了干系。然而,朱雀知晓时,为时已晚,缘分既已定下,就算前加个“孽”字,也是天意难违了。 小鸟儿默叹口气,扑扇翅膀、努力飞到祈月烬手边,示意他手伸过来,吐给他一点暗金色的口液。 古言,凤凰者,鹑火之禽,阳之精也。朱雀为火之灵鸟,祈月烬与其属性相合,鸟儿的口液更能催起宿主的灵蕴、甚至情/欲——不过神鸟之精在当下,也只是充了次润/滑后/庭的脂油罢了。 祈月烬的后/穴仿佛也忆起了往日,本就期待着而吸/蠕,摸了凤油的手指钻刺进去,挺/弄扩张之际,竟是通行无阻、毫无痛意,不一会儿便柔顺的绽放开来。 欲/火早就到了脑尖,祈月烬匆匆扩弄几下,便抽出手指,将内外裤更褪下一些,左手撑住安纳斯肩后的沙发,右手扶住他颤抖而泛紫的物/事,慢慢的跨坐了上去。 朱雀就看着他在一坐到底后、乌眉也打起了抖,呜咽声带着哆嗦,热汗簌簌而下,眼角渗出泪,却是抱住雪发少年的脖颈便吻向他的唇,那撕咬一般的动作,就像在确认自己是否身处梦境。 他吻够了,就将脸颊紧紧贴靠少年的雪发,抬起身、又坐下,一次接一次。 轻弱的呻/吟被粘/腻的水声所压盖,虽然快乐到了想闭着眼享受的地步,他却舍不得错过爱人高/潮的表情,痴痴的凝视着他眉目微显难耐的俊秀容颜、倾听他微不可闻的呢喃,光是他下意识的挺腰动作,就让祈月烬狂喜得更加卖力了。 两人原本就濒临喷/薄,这祈月烬一坐下,一个被热/穴狠狠吸/吮、一个被硬/物顶中阳/心,都是大受刺激,泄/了/精。可祈月烬并不退出,晕迷着的少年也未满足,两人一个主动献吻、一个被动接受,竟都重新挺/立,又开始了异常诡异的奸/淫。 朱雀一方面惊异西洋少年的耐力,一方面也对祈月烬的贪婪五味陈杂,它等着两人的第二次结束,竟是差点鸟眼一闭、睡过去。 最后,还是祈月烬一声格外勾/人的轻叫和接下来脱力的喘/息让小鸟儿回过神来,忙不迭就跳上沙发背,蹦到安纳斯的耳边,对疲色与喜色交织的祈月烬一通啼鸣。 “……”祈月烬还沉浸于余/韵中,理解小朱雀话语的思维慢了不止一拍。 他伏在安纳斯的胸膛上,听着朱雀又重复了一遍,这才轻轻的答了声:“嗯。” 接着,他听话的松开了对安纳斯瘫软阳具的束缚,但一坐上安纳斯的大腿,却是又忘我的吻了上去,其间喃喃叨叨的,都是一个“安”字,再也不理睬朱雀了。 【这孩子……】 朱雀嘀咕一声,抬头瞥一眼那青色的波光,在心里冷笑某只长蛇的偷窥癖还真是千年如一日,接着翅膀一振,竟是朝着青光飞去,而绯红与翡翠的光芒一接触,朱雀就消失在了半空中,只留下水波般回荡的青色—— 和拥吻着毫无反应的心上人的,半身都被白浊污染、却仍如静美红莲般的少年。 早餐 早睡早起,这叫生活规律;晚睡晚起,这叫夜猫子;可晚睡却早起,还万年如一日的晚睡却早起,这就很值得世人膜拜了。 可惜,安纳斯保持的晚睡早起良好记录终于画上了句点。自此,他跌下神坛,沦为最不创造劳动价值的早睡晚起党。 “……嘶!”安纳斯拨弄着头发走到客厅,结果抬眼一看挂钟:十二点二十二?!一二二二,要二就二上加二么?! 厨房的方向传来轻柔的声音:“安,你醒了”,安纳斯顿感翻两番的烦躁。 不过,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吗,怎么一睁眼,就到了床上? 而且偌大的双人床上,就躺着自己一个人,被褥洁白整齐、自己也衣衫不乱,看来昨晚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好险。还以为二炮会求.欢不成、来硬的呢。 虽说也有被迷.奸了的可能,但根据和施哀央看过的钙片,承受的一方第二天起床总会各种腰酸背疼,自己虽然醒晚了,却神清气爽得很,看来是没被折腾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1 。 放宽了心,安纳斯径直进入无门的盥洗室,发现置物架上已经摆好了牙缸、牙刷、毛巾,而且牙膏已经挤上牙刷,牙缸里也是满满的水,毛巾柔软而洁白——这祈月烬,确是算件贴心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 哦,算了,这是夏天,还是别提棉袄、省得自己找汗出了吧。 不过这个比喻还是挺贴合祈月烬的,他有时真是贴心过头,既像让自己出大汗而烦躁的棉袄,又像大热天里主动贴上来的一根烧红铁钳——活生生要烫烂自己的一块皮。 就拿眼前所见作为铁证吧,他到底是要有多贴心,才能不顾自己那恶鬼般的厨艺,献上一桌打了马赛克才能看入眼的——“二炮,敢问你做的是早餐还是中餐?” 正襟危坐在餐桌旁的祈月烬抬起眼,柔笑一下,轻声道:“安,到午间了。” ——也就是变相的说,这是午餐了。 安纳斯:“……”好一顿像极了早餐的午餐。 安纳斯:“这是荷包蛋?”指了指某盘黑炭般的东西。 祈月烬:“安,是水煮蛋。” 安纳斯:“蛋不该是圆的么,你怎么搞成了一个平面的玩意儿?” 祈月烬:“加热……”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做出将一个鸡蛋放在手中的动作。 安纳斯:“……水呢?” 祈月烬瞪大眼睛。 安纳斯:“……二炮,你是要有多二,才能直接用你的火加热鸡蛋?” 祈月烬垂下眼,低下头。 安纳斯:“抬头,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举起一个装满了黑黝黝的固状物的玻璃杯。 祈月烬抬眼一瞧又马上垂头,蚊蚋般喃喃道:“安,是牛奶。” 安纳斯“咚”的放下杯子,“我想,你绝对把锅烧穿底了吧?” 祈月烬:“……” 须知,牛奶烧焦后,其中占8889%的水分会蒸发掉,剩下11%左右的干物质会焦而成碳,其中的蛋白质可以产生致癌物质。而焦成黑炭的鸡蛋也是有毒的。总之,焦掉的东西都可能致癌。 就算它们没毒、不致癌,要安纳斯一起床就塞些马赛克进肚……擦,这么猎奇的早上,才不要。 安纳斯甩下祈月烬,进了厨房—— 安纳斯:“……”烧焦了一个平底锅,一个奶锅,一个炒菜锅。 所以才收集到满满一杯的黑炭啊…… “二————————————炮啊。”安纳斯闻着满厨房的刺鼻焦味,扶额。 二十分钟后。 安纳斯给金黄的烤面包片涂上橘子果酱,面无表情,开吃。 二十五分钟后。 安纳斯磕开一个茶叶蛋,露出褐色的蛋皮,面无表情,开吃。 三十分钟后。 安纳斯昂头,“咕咚咕咚”下半杯温热的纯牛奶,面无表情,放下玻璃杯。 一分钟后,安纳斯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二炮,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只见祈月烬直勾勾凝视自己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我看安,怎样都看不够。” 他轻柔温软的声音吓得安纳斯汗毛直竖,本来还嫌到了正午、室内温度过高的,这下也不用去找空调遥控器了,光是被祈月烬含情脉脉的凝视,安纳斯就要寒战连连了。 “你,是少女小说看多了么,长了一张娘们脸所以心态也娘炮化了么?你肉麻也该有个限度吧?与其靠说话麻掉我的一身肉,你还不如直接在我身上撒满辣椒籽,或是把我往花椒水里丢。这样够快速方便吧?也能节省你的口水,多好。” ……肉麻:1、人的肉体感觉发麻;2、由轻佻或虚伪的言语、举动所引起的不舒服的感觉,多用于贬义;3、用于形容人说话或者做事弄得他人不好意思,在情侣之间比较多用。 祈月烬当机立断,选择了“肉麻”的第三个意思。 他浅笑道:“安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言罢,异色的眸子柔柔亮亮,像是博物馆藏品柜里的镇馆宝石,不对准光束也耀眼得很,仿佛能闪瞎钛合金的狗眼。 安纳斯哆嗦一下,默默想,他该不是又误会了什么吧…… 这个花痴的二炮,呸! 见对面赤发的傻叉还是规规矩矩的端坐着,面前只有盛满黑炭的餐盘和盛满黑炭的玻璃杯,看上去惨兮兮得可怜。 但他不急又不躁,安之若素得很,只顾盯着自己散发粉红色泡泡了,又让自己刚冒出的同情心顿时灰飞烟灭。 安纳斯起身就想离席,结果祈月烬也跟着站了起来,抢着就去收安纳斯的餐盘—— “你等等!” 祈月烬立即停手,抬眼,略带疑惑。 “……你……”安纳斯迎上他天真无辜的眼神,却是陡然想到了那个被他珍藏的塑料勺儿,如果他真有偷偷捡起自己丢弃的东西、再视若珍宝的收藏起来的变态癖好—— “没事,你来收拾。” 祈月烬特别、十分、极其愿意为安纳斯忙前忙后,他立刻一手拿起盛着面包片碎渣和茶叶蛋碎壳的餐盘,一手持起还剩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就往厨房去了。 安纳斯抱手站在餐桌旁,等待。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七分钟过去了。 安纳斯在心里骂一句“特么的”,冲进厨房就夺下祈月烬正欲饮之的玻璃杯,不管怎样,先扇一巴掌再说! “啪”! 安纳斯当着祈月烬的面,将剩下的牛奶倒进了洗碗池。 祈月烬就看着白花花的、还带着安的温度与气息的液体流入了排水口,即将混着菜叶、剩饭、骨头渣儿,变为肮脏下水道里的恶臭泔水—— “你想干什么?!” 安纳斯的严厉声音和一记狠抽让祈月烬猛然回神,他怔怔的望向安纳斯,伸向洗碗池的手定在空中,手背上一大片红。 “你!好歹也是祈月家的人吧!至于像个乞丐一样,吃人剩下的东西么!就算你再没本事,出去搬砖也行吧,挣一块钱买一个干馒头吃,也比翻垃圾堆好!再让我看见你这么没志气,我替你爸妈抽死你!” 祈月烬完完全全愣住了。他的唇瓣张合,喃喃出的词汇,安纳斯根本听不分明。 “……安的。”他垂下头,明明身形与安纳斯相仿,看上去却像一个白面团儿的小娃娃,充满了稚嫩而单纯的委屈。 “我的?”安纳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拧起眉,“你想表达什么?大点声!” “安的……那是安的东西,不脏,不是垃圾,不想丢掉。”他缓慢的摇头,抬起眼,又是一片带着湿意的真挚,“我不是乞丐,安,我会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2 养你,你信我。” “……”安纳斯撇过头。 被养什么的,如果不是相约过一辈子,有什么资格说得这样信誓旦旦。 安纳斯不带任何表情,走向高压锅,提盖,拿出两个茶叶蛋,又从消毒柜里找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出一杯牛奶,最后把蛋和奶都递给祈月烬,冷淡的道:“二炮,接着。” 祈月烬马上就伸出双手,稳稳当当的接好,眨眨眼,又是喜上眉梢。 他的快乐与痛苦,怎么就这么绕着自己转呢。 他就像云霄飞车,而自己就是飞车的支架,想让他下坠他就下坠,想让他腾空他就腾空,自己一撤离,他就会摔下万丈高空、砸个粉身碎骨。 他怎么,就没有自身的意志呢?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人,卑微的祈求他人的恩赐,这真是他吗?那个御三家顶礼膜拜、万能的杀神一般的人物? 安纳斯感到很难受。为祈月烬的毫无自尊而难受,更为是自己导致了他的尊严尽失而难受。 自己,怎么就成剥夺另一个人尊严的人渣败类了?到底是怎样扭曲的因缘,才会让孤高的神跌下云端,变得如此低声下气、唯唯诺诺? 安纳斯无法理解,更不知从何理解,正如他不知如何走近三年前的莫悱一样。 但他看着祈月烬可怜的捡食面包渣、舔舐剩果酱、偷抿冷牛奶,仿佛就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为母亲购置食物后,分文全无、饥肠辘辘,压抑着欲泣的委屈,去翻找垃圾桶一样。 “算了,”安纳斯又抢回祈月烬手里的鸡蛋和牛奶杯,转身道,“你别用你的火加热了,糟蹋食物是可耻的。” 祈月烬呆呆的看着安纳斯又点燃了天然气,开始煮鸡蛋、热牛奶。 心思百转千回,终究落在一个“喜”字上。 他一语不吭,却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安纳斯,软软糯糯一声“安,我爱你”—— 安纳斯吓掉了一根筷子,结果那根筷子掉到哪里不好,偏偏掉进了加热ing的牛奶中。 安纳斯:“……” 祈月烬亲昵的撒娇,用赤发去蹭安纳斯的脸颊,终于,因为安纳斯的肩膀抖得过于厉害,而体贴的放下胳膊,柔声问:“安?” 当然,用剩下的筷子捅眼睛,是不好的。 捅鼻孔,也应是不好的罢。 于是,安纳斯把手上剩下的筷子也丢进了牛奶锅,转身就是一耳光—— “啪”! 前后呼应了,甚好甚好。 冷遇 以前,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狗儿吃点主人剩下的就行了,要是到了灾荒年代,狗儿就得被剥皮抽筋、肉养其主,可谓护得家门、入得锅碗,人类好友哉。 现在,狗儿却是比人还娇贵了,狗粮精细、狗衣特制,还天天被大爷大妈抱着唤“儿子/女儿”,可谓一朝踩在人头上,就是狗眼看人低。 安纳斯知道这样的联想十分折辱祈月烬,但是……他双手持个褐皮的茶叶蛋,舔也似的小口啃咬,墨浓的眼睫掩着,赤发的头颅垂着,沉静乖巧的样子,真像只温和顺从、给啥吃啥、捧着根肉渣也无的骨头都能啃得满怀感激、津津有味的小赤犬了。 心有微弱的怜惜,但更浓烈的情感可称为“酸涩”。自己,莫不真成他主人了?都说“先爱上,便是个输”,可他输成了个狗样,未免太过凄凉。 他一昧付出,自己不可能不动容。只是……若小三伏地求.欢就能上位,那世上的所谓情爱,就太特么操.蛋了。 自己是无法回应他的。穿越时空,颠覆乾坤,为的是那个温柔的小猪仔,而不是他。 总会找到个机会,捅开蒙瞎他眼睛的那层窗户纸……到时候,就算是痴念深重如他,也可以放弃了吧。 安纳斯撇下进食中的祈月烬,扭开门锁,走出房间。 他一踏上走廊平台,就瞧见了正呼出呼哧挪上楼来的一坨肉——莫悱。 只见小胖子仿佛在泔水里滚过一般,满头都是透明小蠕虫般的大汗,汗臭很猛烈的传来,恶蛟般席卷楼道,很有种榴莲在电梯中被摔烂的架势。 他极其吃力的利用楼梯扶手一步步蹭上台阶,成缝儿般的小眼几乎要滴下泪,他的大白背心湿了个透,似乎一拧就能造出瀑布。 安纳斯赶紧下楼扶他,可刚碰上莫悱黏糊糊、仿佛能淌出油水的肉.感胳膊,就被莫悱力道轻飘飘的一巴掌糊开,“你……别,别碰我……” 安纳斯瞪眼。 但莫悱的意志十分坚定,他一胳膊抵开安纳斯,手指掐上扶手,牙齿咬得“嘎嘣”响,终是自己爬上了楼层平台,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安纳斯遭到冷遇,竟是发愣。他在上个世界,被莫悱拒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来到三年前,没被拒绝的次数变成了屈指可数,这让他极难接受。 看见莫悱家的门打开、微笑笑惊呼着扶住了软成稀泥的莫悱,安纳斯唇一抿,拔腿上几级台阶,就来到莫家母子面前,尽力挤出最诚挚的笑容,打了个招呼。 微笑笑抬眼一瞧,吃惊得瞪大眼。而莫悱被母亲掺扶着,终于能喘口气、擦把眼,这才看清安纳斯的脸——他更为吃惊,简直要从母亲的臂弯中滑下来、正式瘫成个泥潭。 “您们好,我是安纳斯塔西亚。”安纳斯很别扭的笑着,强迫自己直视莫家母子的双眼,以表诚意,“又见面了。” “……”莫悱合拢嘴巴,满脸警戒的盯着安纳斯瞧。 微笑笑则处事周到的多,她笑道:“你好,原来你也住这栋楼啊。” 安纳斯不知该怎样答。要是莫家人知道他破锁而入、强抢民宅,保准更不待见他了。 “不,我是……来找亲戚的,我亲戚住在这里。”安纳斯勾起右手大拇指,向后指了指—— “祈月——”莫悱倒抽口气,而微笑笑掩住唇。 安纳斯听得那诅咒般的二字,愕然回首,果真是祈月烬。 赤发的他带着平静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正凝视着莫家母子。 “你!”安纳斯以为他又要用视线杀人的毒招了,伸出手就去推他——祈月烬踉跄一下,却仍固执的站好,就是不往屋内退。 他抬眼,表情虽沉稳静好,眸子却俨然笼上了一层晦涩的灰雾。他盯住莫悱的时候,就像盯着一只妄图扒拉走稀世美钻的小蝼蚁,身为护钻警卫的他,恨不得一脚踩上去、碾踩个千万次,方罢休。 之所以不抬脚,只是怕美钻沾上那蝼蚁溅出的恶陋□罢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3 “祈月烬!”安纳斯注意到他沉暗的眸色,又是惊又是怒,他低吼出对方的名字,按上对方胸口的手更是使力,想把他推进屋内、“咚”的关门,不让他打扰自己与莫家人的互动—— “二位好,”祈月烬抬手抚上安纳斯暴力的手腕,竟是礼貌的一颔首,冲莫家母子道,“我和安暂住此处,没想到竟与贵家成了邻居,未能提前拜访,深感抱歉。” 他这一番客套话可谓说得十分老道圆滑,让莫家母子顿时疑虑全消:也对,这位可是祈月家的小公子,凭祈月家的财力,四处购置房产再正常不过,那染发的小流氓既是跟着他,也不必做那偷鸡摸狗之事了。 安纳斯读得莫家母子二人的心声,“噌”的一下,脑子就木了。 【我是盗窃犯?!】 虽然时常空寂的房间确实容易招来胆大的借住贼,但自己突然出现、就被怀疑,祈月烬突然出现、却被认为理所当然?! 【为什么他们那样看我?!】 安纳斯本就面无血色,此时难掩震惊与怒意,更是将刻薄冷淡的神情衬得像个凶煞的白无常,让莫家母子看了,更是不悦,还以为安纳斯在用眼神讽刺他们呢。 而两人的心声又是瞒不过安纳斯的,雪发的少年就听着两人在心里嘀咕起了他和祈月烬的关系—— 莫悱因为玩过galgame,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泡过妞也追过汉子,知道男的也可以养小白脸,马上就瞅着祈月烬,目露纠结的忧伤了。 而微笑笑身为专职家庭主妇,独守空闺的时间长,实在无聊了,就看些微带颜色的小说,而经网友推荐涉及了耽美文学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看着对稍显亲密的帅哥就要yy一下;祈月烬的音容笑貌是很对她胃口的,但配上个不讨喜的安纳斯,就很让微笑笑膈应了,她简直要把安纳斯当作耍手段找干爹的软蛋了。 再也受不住莫须有的轻蔑,安纳斯转身就跑下了楼。 他一句招呼也不打、瞧不起人般扭头就走,更是让微笑笑挑起眉、加深了偏见;莫悱一看碍事的白毛鬼走了,松口气,和祈月烬搭讪的语气也急切起来,“祈月……烬,你和他一起住吗?” 祈月烬看安纳斯面色阴暗、跟莫悱也没怎么交谈,心情大悦,掩抑眸子的灰霭散去,清明的瞳色衬得容颜更加艳丽,看得莫悱紧一口气,脸上也发烧了。 同样能听得莫氏母子二人的心声,祈月烬暗嘲一声:这两人没有亲近安的资格。 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首先应彻底扑灭他们图谋安的诡心—— 祈月烬微睁大眼,严肃脸色、冷峻声音:“安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爱人,请二位勿介怀我们的关系。” “……”莫氏母子一知道隔壁就住了一对活生生的同志,还是深感惊悚的咽了一口唾液。 祈月烬微颔首,语气放轻柔了些,却是一步步引着莫氏母子往陷阱里跳,“安的面子薄,却是个实在的善心人,二位以后,请多多担待。” 他这话说得着实恳切,又暗指出其与安纳斯的关系密不可拆,而莫氏母子也很机敏的理解到了:这两人真是一对儿。 祈月烬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投向莫悱,显出愁情缱绻的烦恼,轻声道:“不瞒二位,安和我,最近有些不合,安总是找法子来气我,也许会波及二位,还请二位宽容大量了。” 他柔顺垂眸的样子,真是勾极了人心。而任谁对着美人,都要明里暗里退让个三分的,莫家母子本就喜欢他,这回更是答应得信誓旦旦——虽然,莫悱有些幻梦破灭的黯然,而微笑笑更认为安纳斯是个无理取闹的缺心眼了。 祈月烬又一读二人的心声,发现大功已告成,这下,外界的阻碍已被消灭,剩下的只有唤醒安过去的记忆、让安想通彻了。 “十分感谢,二位,就此告辞。”祈月烬颔首道别,心思轻快的下楼,追着安纳斯而去了。 莫氏母子面面相觑一会儿,唏嘘几句,进了屋。 莫家屋内,莫悱瘫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吊灯,怔怔出神。 原来,真的有喜欢同性的人存在啊……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这“同志”,是真的存在的。 忍不住想到了曾经误点进去的18x-bl之avg游戏,本来是想挑战自己的三观极限的,结果一看到那没打马赛克的cg,硬是被果冻哽住了喉咙,差点呛死。 两个男的搞,还真——恶心! 竟然是插.屁.眼,不嫌**沾上屎吗?!而且还舔屁.眼!□的狗吗?! 莫悱也想不明白,自己看着白花花的美少女舔男人的屁.眼,都只有快感与征服感的,为什么那画得像个女人的小受,就让他酸水直涌呢? 估计是那小受的jj太写实了?或者是真人的配音叫得人太毛骨悚然了? 无论如何,总觉得,真特么脏死了。 手指进去也是,jj进去也是,如果那受放个屁、正拉稀,还不得—— “操。”莫悱忍不住骂了一声,自己把自己弄得想吐了,真不划算。 而且,这么一想……那祈月烬也,显得龌.蹉了。 不管是捅那流氓还是被那流氓捅,都很恶心。想着他们就像游戏cg里画的那样,互相操着—— 莫悱大大的吞咽了一口酸水:真他妈太恶心了! 经过美化的cg都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眼,一想到真人乱搞,更是——受不了!太恶心了!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存在!又不是没有女人了! 这么一想,被那人的脸勾去魂的自己,还真是特么的傻逼。 当初是没想到,两男的也是要上床的,就把祈月烬当作无性别的天使一般去敬仰了。还为能更入他的眼,跑了大半天的步,准备出汗减肥…… 自己就特么一傻逼。竟然要去当gay了,真是自甘堕落。 现在,一想到祈月烬那艳极胜女的脸,就只觉得妖气十足、骚.气十足。而那白发流氓也是张娘们脸,他们两个,倒又像在搞gl了…… 好在自己还是能勉勉强强接受gl的,以后对上他们,也不会立马就吐吧…… 如果他们再膀大腰粗、体.毛浓密、想象成两女人困难一点,自己怕是——宁可搬家也不要和他们住隔壁! 莫悱深呼吸好几次,终于从可怕的联想中脱身而出。他马上就跳下沙发,冲母亲大喊:“老妈!我想吃土豆烧牛肉!” “哎?”微笑笑刚削好一碗瘦身圣果——苹果,听到儿子的喊声,忍不住问:“小悱,不减肥啦?” 莫悱的回答很大声,却有些答非所问:“我饿了!” 微笑笑抿唇而笑,放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4 苹果碗,就打开了冰箱柜门—— 儿子的减肥计划只是心血来潮,然而母亲却打定主意要陪儿子一起挨饿。 好在儿子能想通,毕竟为了外貌,搞垮身体不值啊。 微笑笑开心的哼起了小曲,准备为儿子呈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鱼儿 真正逃到外面,天大地大,又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一出“南国嘉苑”小区,向北走五十米,就是一条大斜坡。安纳斯顶着火辣的骄阳,加快步速冲下斜坡,感觉自己带起的灼热风浪就像喷气式发动机喷射出的气体动力,可惜,自己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冲向天空、做只无忧无虑的飞鸟的。 “南国嘉苑”小区地处远郊,周边设施还未建起,抬眼望去,一派毫无遮挡的空寂荒芜。 道旁树矮矮小小,绿叶稀疏得可怜;灌木丛毛毛扎扎,渴水般蜷缩着焦黄的叶片。柏油马路似乎升腾起沥青味的热气,刺鼻得厉害,倒是和刺目的阳光有得一拼:都是对人不怀好意的存在。 顺着斜坡走下去,便是莫悱带自己去过的水上公园。不过这是在三年前,水上公园的亭台栈道都未完工,石椅的块料堆叠在岸上,看上去就像圆明园里的残垣短柱,萧条破败得慌。 明明这是刚动工的景象,映在安纳斯眼里,却成了刚废弃的景象,一时间,他简直认为自己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穿向了未来,看到了水上公园垂垂老矣、荒寂冷落的终局。 看那一湖清水,粼粼的波光便为另一种安然的绚烂,在烈日下仿若一块晶透的蓝钻,是要值一艘泰坦尼克的价值的。 安纳斯随便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草坪躺下,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些过去的事。 ……那是一个傍晚,和莫悱一起来这里散步。不知为何,两个人赌气拼起了竞走,绕行整个湖好几圈,到最后,比跑了场马拉松还累。 当时的嬉笑怒骂,仿佛还缠绕在耳边,却又不真不切,因为自己想不起来,和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了。 这才几天,就忘记了啊。看那湖水,忍不住想到了……据说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儿。 是哪本书里面的呢:“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 所以,在那小小的鱼缸里,它永远不觉得无聊,因为7秒一过,每一个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的天地。它可以永远活在新鲜中……” 文名是《用鱼的方式爱你8秒》。其实,七秒的说法十分没有科学依据,因为鱼不仅具有记忆能力,且记忆力可以持续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而除了记忆能力,鱼在认知方面的能力甚至超过许多灵长类动物。鱼像其他动物一样,学习并传递知识,比如成年鱼会教幼年鱼如何去捕食、分辨环境、识别危险、如渔网发出的声音等。 如果未来、陆地被海洋吞没,说不定鱼儿会取代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吧。 说不定,最善忘的物种,其实是人类。自己和他,走着走着就散了,那么回忆——也会都淡了吗。 原以为清晰的那一幕幕往事,原来已经成了磨砂玻璃,所有的坚信都算作了什么呢。 回到三年前,自己在莫家人心中,却无缘无故的成了那么个不堪而堕落的渣滓。自己拼命的去追,却发现竟是他主动砍下了一道道鸿沟,逼得自己彷徨于眼前的深渊,绝望无助、快要癫狂。 也会想,如果小猪仔是祈月烬,该多万事大吉。可小猪仔毕竟只是用过祈月烬的容貌,绝非祈月烬本人,他们两个完全不同,千不该万不该将他们混淆。 该如何做,才能寻回自己失去的感情?难不成真要去书店买《泡妞秘籍》么? 还是说,自己穿越时空,本就违情背理,老天爷铁下心来要惩罚自己,便剥夺了莫悱对自己的那份隐忍与温柔? 拼不过的,究竟是人心,还是天意? 安纳斯闭上眼睛,压下眸中的湿意,用手臂替自己遮挡阳光,昏昏乱乱的睡去了。 ……“……呜。” 起身的时候,背部黏黏糊糊,全是被辣阳蒸出的热汗。 揉揉左眼,却发现一件衣服顺着自己的腹部滑下。 捞起那件黑色的t恤,转念一想,又是抬眼一瞧—— “……二炮。”安纳斯小声嘀咕道。 正是祈月烬。只见他裸着上身,赤着足,正背对着安纳斯,站在波光绚然的湖面上。 他的身姿可谓挺拔修美,赤发与白净的肤色似乎在灼灼发亮,让他能溶入光中一般,或是下一秒就要散为阳光分子、化为溅落湖水的金色光粉。 他的脚底贴合湖面,将碧水荡出圈圈圆圆的涟漪;他就好像雪杆的红莲一样,柔腰一晃,便动乱了平静的湖面与赏荷的人心。 可惜,安纳斯向来不是诗情画意的文人墨客,他一见光天化日、纵火狂竟然不借外力站在水上,这要是被普通人看见了,还不得被追着学特异功能?! 很可能连带着自己也被当做江湖术士,抓去镁光灯下当猴儿摆弄! 刚想出口吼回那死二炮,却听得一声水响:“噗通”! 祈月烬竟然掉进了湖里! “二炮?!” 安纳斯赶紧冲下草坪、赶往湖边,对着那处只冒出诡异气泡的湖水就是大声喊:“二炮!祈月烬!你没事吧?!” 回答安纳斯的,只有空余波纹的安然湖水了。 这种时候再多想,二炮就真成湖神的二奶了! 安纳斯甩开那件黒t恤,踩掉自己的鞋,“噗通”一声,也跳进了水! 眼前好大一片灰白的泡沫,安纳斯憋住一口气,眯起眼就往前游去。 感觉又回到了在海中救他的那次。这死二炮,不会游泳踩什么水!当什么净水红莲啊,活生生一坨丢进水里就沉的大姨妈红加厚卫生巾! 安纳斯满肚子的愤恨,但人还是要救的!他蹬起双腿,加快速度,往更暗的前方游去——“?!” 眼前怎么又蹿上一阵泡沫?!水下阳光又弱,安纳斯登时便被迷了视线,身子一僵,差点呛水—— “!” 突然,腰被一揽,上身被往前带,嘴唇就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安纳斯:@#taaodg-hangiaw、nbdsab;q*^$$#!e^&*w$#%fa?? 祈月烬就像柔软的水草一般缠住了他,虽然渡来带着烫意的空气、确是让安纳斯不至于窒息,但犯浑的舌头又是一通乱搅,还将安纳斯箍得嵌入己身般紧,简直就像拉人下水、吸人精魂的水妖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5 安纳斯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狠咬上祈月烬的舌尖,就算在水中动手着实吃力,还是抡了祈月烬一个巴掌——轻轻飘飘的力气,滚动的水沫,倒像在爱抚。 祈月烬当然不怕被咬,不过他也不存多少空气了,便最后一吻安纳斯,带着他游上水面—— “噗!”安纳斯是被水浪送上水面的,他刚一落地,那朵浪就退回湖水,只留下点点雪白的泡沫。 安纳斯“呸呸”吐掉水,摸一把眼睛,却发现祈月烬还是没上岸?! 【擦!他逗我玩吗?!还是在舍己为人,英勇牺牲掉了?!】 给湖水一发燃烧弹,让全部的水都蒸发掉,如何! 正当安纳斯准备实施这罪恶的计划——“唰啦”,一朵水花在湖面绽放,花心里赫然站着艳丽出尘的祈月烬,还浑身干爽、滴水未沾! 他带着浅笑,赤足踩水,一步一朵莲般,朝安纳斯走来。 安纳斯:@#taaodg-hangiaw、nbdsab;q*^$$#!e^&*w$#%fa!!! 他轻巧的跳上岸,来到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安纳斯面前,头一偏,柔声道:“安,湖里有鱼。” 安纳斯:“……” 祈月烬见安纳斯的白发湿哒哒,软成了一坨褪色的紫菜,眨眨眼睛,抄起草坪上、自己的黑t恤就替他擦头发。 安纳斯呢,默不动声,仍由他摆弄自己的湿发。 他看着祈月烬一脸认真的表情,又带着天真的无辜,而洁白光/裸的胸膛像是能反射阳光的镜子,更衬出自己落水狗般的狼狈—— “说,你到底会不会游泳。” 安纳斯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了个疑问句,冷寒的语气中,满是濒临爆发的怒火。 取下被打湿的黑t恤,祈月烬闪电般吻去安纳斯睫毛上的水珠,才带着些羞涩的笑意,轻声道:“会。” 安纳斯:“……” 好吧,也算自己傻逼了,把一朵凶残的噬人莲当做失了鱼尾的苦情海公主——真特么比夸下海口不带游泳圈,结果一下水就脚抽筋的“游泳健将”还丢人。 见安纳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祈月烬讨好般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尾——十二红金鱼。 “安,送给你,”祈月烬双手碰上金鱼,一脸清纯的真挚,“谢谢安的早餐。” 安纳斯:“……” 看着那瞪着大大鱼泡眼的小红鱼,因为祈月烬手掌中的水性灵气而乐悠悠的摇头摆尾,安纳斯的心情只能总结为一个字——操。 抄起祈月烬手中的混蛋鱼,安纳斯咬牙一抛,好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咚”,鱼落水,鲤鱼落榜,耶。 拍拍手,甚至不用瞥一眼祈月烬,就抡上“神之右手”——“啪”!好靓的一记巴掌!正中脸颊而非打上鼻子! 拍拍手,安纳斯一言不发,沉着脸,拖着因湿透而沉重的身子,就往斜坡上方走。 “安!” 祈月烬提着安纳斯的两只鞋,蹭蹭跑到安纳斯面前,急急道:“安,我为你穿鞋吧。” 安纳斯一声不吭,夺下自己的鞋就往湖里甩去——抛物线x2,弧度完美。 绕过祈月烬,继续往前。 “安……安!”祈月烬不死心的追上去,想牵住安纳斯的胳膊,又被一掌推开,“安,你的脚会疼,我背你吧!” 安纳斯再次狠抽祈月烬伸来的手,猫儿眼怒瞪,和鱼泡眼也没什么两样了,“鬼才要你背!自己去找个鬼,压你的身去!老子烦着,你再吵,把你当块石头、扔进湖里砸死那鱼!” 可祈月烬还不屈不饶了,他抱住安纳斯的一只胳膊,不顾脸皮般耍赖道:“安,不行!路上砾石多,你会受伤,我不让你走!” 安纳斯嘴一撇,就是一个巴掌!祈月烬硬生生的受住了,可还是不放手。 在安纳斯尖酸的痛骂即将劈头盖脸之际,祈月烬眉微拧、碧空色的右眼闭上,左眼则是翻涌起金红火光—— “你又干——嗯?!” 眼前所见猛然变换,刹那就从空寂的水上公园变为了熟悉的楼道景色! 好一个空间突破,这种需要极猛烈魔力瞬爆的技术,也只有灵储量惊人的祈月烬能做到了吧。 然而,施展了瞬移之术的祈月烬却是身子一软,竟倒进了安纳斯怀中,右手重重按压右眼,粗粗的喘气。 “喂,二炮?!”安纳斯掐住他的上臂,毫不温柔的扶起他,皱眉问道,“怎么了?要是再开玩笑,我把你丢进水泥搅拌机!” 祈月烬一时没有回答,捂眼的右手颤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放下。 可他还是闭着右眼,让安纳斯也不由得挑起眉:“你干嘛?向独眼龙的库克船长表示敬意么?你别以为自己是长不大的彼得潘啊!” “……”祈月烬还是没睁开眼。他用单眼怔怔的盯着安纳斯瞧,而瞪得大大的赤色左眼中,似乎掠过一丝—— 恐惧?! 杀伐的代名词、凶悍到连神灵都能烧焦的祈月烬,也会恐惧?! 安纳斯陡然心惊,左手一把捧上祈月烬的右脸颊,焦急道:“睁开眼睛,二炮!快点,有问题就去医院——” 他睁开了眼睛。 精雕的堇青石般的右眼,化为了燃烧的赤。 祈月烬抬起的右手贴上了安纳斯的手背,他那柔柔的声音里藏着因祸得福的暗喜,“安,我没事。” ——他为安纳斯关心他、替他焦虑而开心得眉眼弯弯,甚至忽略了眸色突变的剧痛。 安纳斯:“……”面无表情的看着祈月烬亲吻他的手背、指缝和掌心。 特么的……估计就是落了个水,害得隐形眼镜掉了,眼睛疼了一会儿吧,擦。 相信他的自己,就特么个二货。 “亲完了?”安纳斯面无表情。 “……没有……”但祈月烬还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安纳斯的左手。 ……“啪”。这次是“神之左手”,你懂的。 安纳斯用巴掌扇开祈月烬,板着张无比难看的脸,一脚踹上两人“暂住”之处的大门—— 他正恼火呢,只不过找个门板泄愤罢了,想着反正门锁了、用脚也踹不开—— “咚!” “嗷————!” 没想到,门后正好有个人要出来,安纳斯一脚踹上门的时机和门内人按下门把手的时机忒默契了—— 后果就是,安纳斯踹开了门,而门儿抡飞了开门的人。 这就相当于,安纳斯用门,扇了那人一巴掌吧。 安纳斯的打耳光特技,可谓是越来越神乎其神了啊。 呵呵。 兄弟 被门扇抡了一把掌的人重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6 重倒地,软瘫着抽搐,似乎要口吐白沫了。 安纳斯先是一愣,才慢慢放下踹门的长腿,眨眨眼,倒抽一口气就冲进屋,“喂!你没事吧?!” 脸色狰狞的倒地者被搀扶起来时,还在“哎哟哎哟”的呻.吟着,他的双眼闭得很紧,好像难忍着痛楚。 安纳斯扶着他,因为不懂急救知识而不知所措,只能喃喃的问:“你……还好吧……” 担忧的瞅着他,本想招呼祈月烬入室、共同送倒地者进医院—— “哟呵呵,上当了上当了!” 只见被安纳斯搂在怀中的男人睁开一只眼,满脸的狡黠,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好像对糊弄了一把安纳斯深感满意似的。 他睁开的眸子是奇异的玄色,墨色中掺了些许的赤,又像是杂了血丝的墨玉,有一种沉暗的妖魅之感。 安纳斯一看清他的脸,马上就松开手,结果——“咚!”“嗷嗷啊!你干嘛松手啊!” 他,这个皱着苦瓜脸、嘀嘀咕咕艰难起身的男人,他的脸,神似祈月烬! 安纳斯甚至以为,自己刚才搂着祈月烬了! 站起身,安纳斯抿唇望向门外,却看到祈月烬那已改换为双赤的眸子、竟是又失去了焦距。 【他们什么关系?!】安纳斯瞧瞧大大咧咧爬起身的玄瞳男人,又瞧瞧呆立门外双目空茫的祈月烬,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念头浮出脑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玄瞳男人指着门外的祈月烬就是夸张的大叫,“你你你你你你——!” “我、你!我我我,我没看错吧?!”男人一旦站直,身量明显高于祈月烬和安纳斯,他瞪大了玄色的眼睛,只见其短发也是黑中泛赤,活像一个褪去了火之灵气的祈月烬。 “烬——————弟——啊咧?!” 男人又一次头砸地面,原来他被一道暴雷般蹿来的祈月烬掀倒、压住,颈侧也抵上了祈月烬左手食指的指甲。 只见祈月烬的赤瞳完全失去了焦距,他瞪大的浑然双眸里,充斥着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 他的指甲已经陷入男人颈部的皮肉,马上就要抽出男人的脖筋—— 男人的呼喊卡在喉头,惊恐已经让他失去语言能力—— 鲜血渗出几滴,祈月烬的手指已经勾起,男人马上就要破喉而亡—— “祈月烬!” 安纳斯的怒吼让赤发少年动作一顿,他刚向安纳斯瞥过一抹惊讶的眼神,就被安纳斯一脚踢飞! “你他妈又想杀人?!”安纳斯跨过倒地的男人,朝撑起上身的祈月烬微俯身——本来想揪起祈月烬的衣领的,但鉴于他裸着上身,所以改为了掐脖子,“你算什么啊你!眼皮一跳就得杀个人的昏君么?还是想倾城就倾城想倾国就倾国的美女?哈,你还真是厉害啊,以为有张脸、谁都能原谅你吗!” 安纳斯扯到“脸”这个词上,完全是因为祈月烬的脸让他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小猪仔,而祈月烬呆呆怔怔、毫无反抗的柔顺表情更是和莫悱如今的鄙夷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本就内心纠结苦涩的安纳斯干脆转哀为怒,将一切怨愤都发泄到了祈月烬身上! “贱.人,都怪你!要不是你,他才不会死!你个杀人犯,装什么无辜!天天黏里吧唧的,就只会想些恶心肉麻的事!都叫你别贴着老子了,你还跟上来!倒贴很有趣吗,像条狗一样汪汪叫很有趣吗?!我恨不得抽死你,变态!” 怒红了眼的辱骂中,安纳斯死死掐捏祈月烬的细颈不说,更是几个大耳光抽上去,将祈月烬脸部皮肤的毛细血管大半击破,那洁白的脸蛋登时红肿得吓人,而祈月烬的唇角也被强大的力道撕裂口子,赤色的液体缓缓滑落。 最后,让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安纳斯停下来的,竟是和祈月烬面容身段相差无几、只不过高那么十几公分的玄发男子。 “够啦,安老大,”男子捏住安纳斯正欲挥下的手腕,沉着道,“别打烬弟了,他并不知情,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就是了。” 男子看安纳斯的怒气迅速沉淀、眉目间显出些许后悔,便使了点力气,将安纳斯拉离祈月烬,半拖半拽的将他往沙发上带,“冷静冷静,你们两个都冷静点……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没变,真是!” 将安纳斯按在沙发上后,男子又想去搀扶祈月烬,却被一掌打开,祈月烬凶暴的指甲将男子好心伸过来的手背都划出一道血痕。 “哎哟!”男子吃痛的收回手,龇着牙查看伤口,似真似假的抱怨道,“烬弟啊,我可是你亲兄弟哎,你这么不留情,哥哥我真伤心!” 不仅是祈月烬,连安纳斯都吃惊的眼一瞪、往沙发后看去。 男子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多大的冲击力,他嘻嘻的笑着,托着伤手后退,言语中有些调笑的意味在:“哥哥我已经够爱你啦,烬弟!不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看我,嘿嘿。” 男子一转身,就冲进一间卧房,几乎半秒不到,又冲了出来,笑嘻嘻的抛给安纳斯一件桃红衬衫,“安老大,给你个机会!烬弟光着身子也不是个事儿,喏,红衣当红花,陪个礼道个歉呗?” 然后风也似的蹿到祈月烬身边,将他拉起、推到安纳斯旁边坐好,再风也似的坐到了两人对面的茶几上,手撑膝盖,笑眯眯。 安纳斯/祈月烬:“……” 男子:“嘿,哥哥我觉得,这挺像在证婚呢?烬弟委屈一下,把红衣当头盖戴上?” 安纳斯/祈月烬:“……” 男子:“你们俩傻着作甚?不好意思了?对着哥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 安纳斯/祈月烬:“……” 不过,安纳斯挪开了眼,却没有挪动屁股、拉开和祈月烬的距离。 祈月烬掩眸垂首,默默的拾起安纳斯丢到他腿上的桃红衬衫,默默的穿上了。 男子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沉闷的尴尬着,优哉游哉开口便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哥哥我知无不答!” 安纳斯/祈月烬:“……” 男子脸皮厚,自言自语般说开了:“哥哥我一个不小心,就被赶出祈月家了,现在换了个名,叫‘魏语迟’,魏忠贤的魏,语文课本的语,上课迟到的迟,真么样,这名儿忒有意蕴吧?” 安纳斯/祈月烬:“……” 魏语迟:“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把我的屋子当爱巢了?早跟哥哥说嘛,哥哥我还有别的房子,这里又吵又脏,作为爱巢,气氛不怎么好,是吧?怪不得你们两个闹成这样,看来环境果然重要,孟母三迁是有道理的!” 安纳斯/祈月烬:“……” 魏语迟:“唉,烬弟,安老大,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啊!没想到竟然是今天、在我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7 这里重聚了,哥哥我好生高兴啊!”言罢,魏语迟还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道真落泪还是应个景。 抬眼,他又是满满当当的笑意了:“晚上出去搓一顿!哥哥请你们吃好的!” 安纳斯/祈月烬:“……” 大眼瞪小眼,沙发瞪茶几,终于,安纳斯开口了:“你是祈月烬的什么人?你认识我?” 魏语迟一副“你明知故问啊质疑哥哥我的人品啊”的表情,道:“我和烬弟,是同爹妈的亲兄弟;和安老大你嘛……你忘记了?我俩小时候,还天天缠着你玩呢!话说安老大你真不是老妖怪么,这都多少年了,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仔仔细细的上下审视安纳斯一番,魏语迟突然一拍大腿,笑道:“哟,还是有变化的!以前觉得安老大可高了,现在看你,我还得低低头呢!” 安纳斯:“……”本来还震惊呢,现在全变成“喔我呸”了。 魏语迟:“好像比以前更瘦了?我看看……”魏语迟用屠夫打量待宰的猪儿的眼神又扫视了一遍安纳斯,道,“179cm,57kg,安老大,你再减肥,小心没那个体力满足烬弟喔。” 安纳斯嘴角直抽。 不过,这也是安纳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高和体重。 也许是男性对身高的天生偏执心作祟,安纳斯瞥了垂首沉默的祈月烬一眼,暗想:他应该没我高吧? 见多了世面的魏语迟立马就瞧出了安纳斯的小心思,他揶揄的笑道:“别担心啦,安老大,烬弟比你矮两厘米,你还是有为夫的资本的。” 安纳斯嘴角狂抽。这魏语迟,顶着张和祈月烬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说话却这样随性流气,他们真是亲兄弟?! 垂首的祈月烬,突然唇瓣微微开阖,不知说了些什么。 魏语迟虽然正眼瞧的是安纳斯,却一下子就发现祈月烬想说话了,他转过目光、温和的道:“烬弟,怎么了?” “……”祈月烬起身,竟是往厨房去了。 安纳斯疑惑,他是去找吃的了吗?虽说蒸锅里还有剩下的茶叶蛋…… 魏语迟柔和的目光直直目送祈月烬消失在过道拐角处,这才转过眼来,对安纳斯笑道:“安老大,等会儿,你可要保护我啊!能制住烬弟的,也只有你啦。” 安纳斯还以为魏语迟在说玩笑话呢,结果—— “咚”! 极为沉重而残虐的一声,听上去就像案板被硬生生一刀两断。 魏语迟吞了一口唾沫,却还是洒脱的笑着,随性道:“哎呀,烬弟生气了,那鸡蛋果然是安老大煮的吧,哈哈,哈哈哈哈,早知道就留下餐桌上的那颗鸡蛋了,哈哈,不过我很饿了嘛,哈哈啊哈哈,烬弟总是很冲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我快要完蛋了。” 也确实。 只见火发红衫黑裤的祈月烬慢步走出厨房,双眸是纯然的一片血赤,瞳孔缩成了小小的两点,焦距投注在魏语迟的喉咙上。他满心的杀意,更是全凝向了右手松松持着的那把精钢切肉刀上。 魏语迟很清楚,自己的宝贝弟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一手拔刀术狠辣胜毒蝎的;而所谓拔刀术,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往往瞄准颈动脉等致命部位,只要他出一刀,定是鲜血喷涌、只能指望神仙施救。 嬉皮笑脸的男人立马跳到安纳斯身旁,搂住安纳斯的一只胳膊就蜷缩起身子,“安老大,看在小时候、你还挺疼我的份上,救我一命吧!胜造七级浮屠哟?” 安纳斯还没嘴角抽抽呢,祈月烬一见那个可恨的偷腥猫不但偷了安的鸡蛋,更是吃了安的豆腐?! 非卸了他的两条胳膊不可! 于是—— “哎哟烬弟!这沙发还有点贵呢!哎哟哟哟!烬弟你的刀风刮伤我了!” “祈月烬!你给我住手!” “……安……他偷你的蛋……” “死二炮!放什么屁!老子的蛋好端端的,要不要老子脱下裤子给你看看啊?!” “噗!安老大你这表达也太自然主义了……” “……安……他摸你……” “蠢货!他摸的多还是你摸的多?!你想气死我啊!拿个砍肉刀到处走,你想杀老子灭口吗!给我放回去!” “安!我……嗯,我听安的话。” “呼呵,烬弟还是很乖的……唉唉?!安老大救我!” “二炮你又想干嘛?!” “斩其手。” “擦!你你你,你要气死我了!祈月烬你个——” “啪”。 一个耳光平天下,耶。 父母 经过安纳斯河东狮吼的教训,祈月烬终于乖乖收好刀(在魏语迟面前将精钢切肉刀熔为了泥浆,以示警戒),乖乖跟在安纳斯后面(偷偷摸摸的牵住了安纳斯的衣角,偷偷摸摸的抬眼瞧安纳斯),和安纳斯一起,被魏语迟载着,去“找个好点的馆子搓一顿”。 一路上,安纳斯抱手看窗外,祈月烬就低头偷窥安纳斯。他俩的表现让魏语迟通过前排后视镜看了,忍俊不禁。 下馆子,还是得进城;进城的路挺长,魏语迟为了让后座的两人不感到无聊,体贴的开始了唱单簧般的话唠。 安纳斯听他扯着“小时候的事”,愈发迷惘。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祈月家的两兄弟的? 忍不住就问了:“魏语迟,你多大?” 司机小魏特意扭头瞧了安纳斯一眼(这时,他猛地一打方向盘,才不至于酿成一起追尾事故),笑两声,才道:“哥哥我虽然比烬弟年长,和安老大相比,却是小毛头一个呢。” 安纳斯一听他这么含糊其辞,顿时不耐,不客气的道:“告诉我具体数字。” 得到的回答更含糊了,只听得魏语迟依旧笑道:“问烬弟啊!哥哥我只比烬弟大五岁,呵呵。” 可是,安纳斯(自认为)还在和祈月烬冷战,屈尊去问他的年龄这种事,万万做不出。 安纳斯扭过头,继续望窗外了。 哼,只当这妖里妖气的两兄弟在合伙骗自己好了。估计在之前就串好了词,准备引自己上“曾经幼驯染过两兄弟”的这种人情钩。 不会相信他俩。因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除二,无他。 商用面包车“金杯x”停在高档餐厅“rosas”门外,活像钻进天鹅堆里小憩的癞蛤蟆——吃白眼也要吃温香软玉的白眼才不枉此生。 安纳斯不太懂车,但一般,停在高档餐厅门外的都是豪车,而豪车的车漆都是能闪瞎人狗眼的。 就冲这一下车就睁不开眼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8 份上看,“rosas”怕是要吃掉小记者魏语迟大半年的工资……前提是,魏语迟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个粗出茅庐的菜鸟娱记。(魏语迟:“要不然哥哥我怎么会被祈月家赶出来啊,真是!娱记又不一定是狗仔!哥哥我是有尊严有节操的狗仔——哦不,是娱记,呵呵。”) 魏语迟领着两人进入欧风味儿十足的“rosas”,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帅哥服务生的停车服务(没给小费),轻车路熟的找应该是熟人的酒保敲诈了三杯柠檬水回来(这样就不用点水了),然后翻开镀金封皮的厚菜谱,在美女招待员克制的白眼下依旧笑意满面,冲安纳斯柔声细语道:“安老大,想吃点什么?” 安纳斯:“我怎么知道这里有什么。你问他。”只是用大拇指指了指祈月烬,并不看向他。 魏语迟:“嗨,问烬弟是没用的,安老大还没看出来他是你的跟屁虫吗?你点什么,他就要什么;你不吃,他就饿着,对吧,烬弟?” 魏语迟微笑着挑眉,瞧了一眼垂眸的祈月烬。他语气中的意味颇为复杂,似乎混合了怜惜、讥嘲、抑或别的什么,让安纳斯感到了一丝羞赧的烦躁。 “你看着办吧,要不大家都别吃了,回家喝西北风去。”安纳斯说完,开始拧眉浅饮柠檬水,似乎要借那激酸压抑糟乱的内心。 魏语迟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抬头就对美女侍者说了几个洋文名儿。安纳斯倒是能听出那是法语和意大利语,不过,这么装逼不怕天打雷劈吗小狗仔。 在等菜上桌的途中,可谓无聊。 魏语迟带着装腔作势的笑,翻动着摆上餐桌就无比倒人胃口的《eists》;祈月烬继续垂眸,反正他有心眼偷窥安纳斯,随时随地都忙碌得很;安纳斯无聊到爆,只能胡乱摆弄餐巾纸和垫腿布,将其折叠成小兔子和小老鼠的形状——他的心灵手巧,可不止体现在厨艺上。 也许是纸巾布垫捏就出的小动物太过精巧、太过惟妙惟肖,连沉浸理论经济学世界的魏语迟都被某花痴小弟散发出的粉色爱慕泡泡惊到,他抬眼一看,便是“噗嗤”一笑,“嗨,安老大,你还是这么贤惠啊!以前就给烬弟又当爹又当妈了,现在是不是要抢着做完烬夫人的工作,当个妻管严啊?” 安纳斯不吭声,立马丢下只差一个边角便完工的小骆驼,又将小兔子和小老鼠粗暴的塞进魏语迟的玻璃杯,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本垂头浅笑的祈月烬收敛起笑容,抬起眸子,一脸料峭的春寒。 魏语迟放下期刊,冲着祈月烬,只是微笑。 赤色的眸子对准玄色的眸子,绯的火光在各自的眼中流动。两人容貌极似,看着对方,倒也像在看镜中的自己。不过祈月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露出魏语迟那般随性肆意的笑容的;而魏语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祈月烬那般漠然清寂的表情,对上自己的宝贝弟弟的。 “不放心,就追上去,烬弟。”魏语迟眨眨眼,轻声道。他那放低了音量的柔和音色,是祈月烬只对安纳斯一人使用的。 “……”祈月烬不置一词,甩下魏语迟就赶去了安纳斯的所在。 而魏语迟在目送弟弟的身形隐没后,叹口气,烦恼的揉了揉黑中泛红的短发。 因为,他用心眼看到,一个——不,是两个,两个麻烦的人物正朝自己走来。 呵,在烬弟和安老大回来之前解决吧……这才是身为兄长的职责所在啊。 魏语迟将期刊放在桌上,摩拳擦掌,准备迎接那世界上最恐怖、没有之一的物种,自己命里算不得最大、却极其凶险的一个劫—— 高档欧式餐厅“rosas”的厕所装修得极像法国凡尔赛镜厅。安纳斯就不明白了,这落地镜四环五绕的,是想找客人的岔么? 设计师绝壁是个二货女吧,让男客人对着面镜子嘘嘘,是要他们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尺寸么还是帮个小忙,让男客人得以借助镜子偷窥“战友们”的老二,找到点安慰或继续奋发向上的斗志? 反正,安纳斯是完全没有脱裤子来一泡的心情了。再者,他也只是闲逛之际、误入了这镜(厕)宫,本无尿意,又何来虎躯一震之理。 在洗手池净了个手,安纳斯看着镜中那四面八方的自己,不由得—— 魔镜魔镜,**********? 屁。 安纳斯虽然自傲,却不自恋。他甚至很反感自己的外貌,觉得白发和异色瞳太招摇了,不符合他低调中张扬的本性。 不过,头发一旦染黑,就得每隔几月定时光顾理发店,这可算是个深不见底的钱坑;以前戴过隐形眼镜,可一旦需要用魔力强化视力,眸中的镜片就会被魔力流冲蚀掉,买了一副还得买下一副,这可也算个深不见底的钱坑。 安纳斯刚撩起自己的刘海,觉得又得剪了—— 得,要是手上有把剪刀,还是先戳死他比较痛快。 通过面前的落地镜,安纳斯看见某二炮推门而入。 安纳斯当机立断,堵住双耳,挡开了祈月烬柔情似水的一声唤:“安。” 见祈月烬含着浅笑走近自己,安纳斯左顾右看,抄起梳妆台上摆放的一瓶洗手液,摆出持枪的姿势对准祈月烬,“你再过来,我喷你眼睛。”——一副贞洁少女用防狼辣椒水威胁电车痴汉的架势。 祈月烬微怔一下,却还是淡笑着、施施然前进。 安纳斯怒:“泥煤!喷火龙一时不吐火,你是不是以为它只会打嗝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安氏表达法。 怒按瓶把手! 安纳斯:“?!” ——喷射力不够强大,液柱就像轻飘飘甩出去的纸飞机,一下子就瘫软坠地了。 祈月烬非常聪明的停在了射程范围外,微偏头,对安纳斯笑道:“安,是想玩打水仗吗?” 安纳斯:“……” 暗“嗤”一声,安纳斯将洗手液的瓶儿丢进了洗手池下方的垃圾桶,拔腿就往厕所外走。 他本来是移开了视线,特地不去看祈月烬的,但该死的落地镜十面埋伏着,角角落落都是祈月烬那张红发张扬的女人脸—— “你!”安纳斯简直要被四面八方的祈月烬的脸闪瞎,他狠跺一脚,停在祈月烬身边,偏头就怒道,“少当我的跟屁虫,滚去陪你哥去!再让我看见你顺着我的脚后跟嗅嗅嗅,小心我捏爆你踩烂你再碾碾碾!” 祈月烬摇摇头。定定的赤眸直视安纳斯,道:“安之所在,兄长之所在。” 安纳斯:“啥?魏语迟没来厕所!而且我又不是他的定位仪,你自己弄个微型监控器粘上他头发去!” 祈月烬:“魏语迟,无关之人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39 。”眼珠子一转,某二炮微垂眼,羞然道,“安,我敬的爱的,只有你一人。魏语迟绝非我们之间的阻碍。” 安纳斯:“嘶——”倒抽一口冷气,这二炮以为自己在吃醋?!他要有多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才会有这种纯纯的金星人(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回路啊?! 祈月烬:“安是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亲人,我有安就够了。” 言罢,还眨了眨墨浓的睫毛,柔顺的样子堪比舒翼的黑绒蝶。 安纳斯都快要免疫他那无时无刻不想着来一发的“真情告白”了,但槽点遍地、讥嘲神功再不施展就要发霉:“哟,有了我,你连你哥都不要了?这么没良心?那我要你哥的肾,你帮不帮我取出来?谁叫现在流行卖肾而我又怕疼呢。” 祈月烬的回答—— 点点头。 安纳斯:“你?!” 祈月烬:“父亲,母亲,兄长,均为安,不是别人。” 安纳斯:shai49qt849q$#$vsh^&++~vfagq999a4to^mhijqah+++ 安纳斯:“我怎么又成你爹妈了?!” 祈月烬微瞪眼,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安说过,我是你的小孩。安比父母还要重要。没有父母可以,没有安,却是不行的。” 安纳斯简直想连连后退。这祈月烬,一下子就破解了那个男人的终极难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他还一副冠冕堂皇、气势淋漓、活像中宣委在宣扬十*大精神的样子! “你表个白而已,至于这样吗,连爹妈都不当回事?!”安纳斯怒至挤出一个扭曲的笑,“谈朋友谈到六亲不认,你还真是条举世罕见的白眼狼啊!哟,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吃不到天鹅肉、气的啊?还是只在我面前披了张兔子皮、做只小兔崽子,其实时刻准备着,等着把我当零嘴儿吃了吧!” 没想到,祈月烬又没抓住安纳斯话语中的主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最后一句:“把我当零嘴儿吃了”。 “吃”,是可以约等于“欢合”的。祈月烬懂,这是现代人新创的表达。 于是,他脸微红,垂下眼睫,小声道:“安不许我在上,我谨记着,不会违逆安。” 安纳斯:“……” 安纳斯:“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逗我玩呢你!” 祈月烬虔诚的表着决心:“我愿为雌伏的一方,不论幼时、抑或成年。” 言罢,娇羞一笑,眼巴巴的盯着安纳斯瞧。想必若是安纳斯此时把他按到镜墙上狠干,他也心向往之吧。 安纳斯觉得,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怪圈。不管怎么骂怎么打,祈月烬也只当他是在说些甜言蜜语、舞些花拳绣腿、耍个情趣罢了。 自己越是表现出对他的厌烦憎恶,他反倒觉得自己越爱他了?! 这还是人吗?!他!是!神!经!病!绝壁的神经病吧! 自己该是有多倒霉,被一个神经病倒贴啊! 安纳斯只想快些脱离与祈月烬独处的这间厕所! 他拔腿就往大门奔——踹门狂逃的干活! ——“嗷嗷嗷嗷嗷——~~~~~~~~” 却又是“扇”了某人一巴掌……看来安纳斯不仅有神之右/左手,更有神之踹门腿这一招啊。 呵呵。 花与盒饭 重蹈魏语迟覆辙的,竟是—— “啊呜呜呜,很疼哎,是谁突然开门啊,~~~~~~~~ ” 风头正旺的大明星,尤瑞安﹒泽佛奈尔是也。 只见灿金发色的俊朗男子皱着张脸,姣好紫罗兰花般的双眸水汪汪,很显然摔得不轻。 “我的腰啊……”尤瑞安歪歪扭扭的爬起身,龇牙咧嘴的揉腰臀,迷蒙的泪眼直勾勾的盯着安纳斯和祈月烬。 安纳斯与上个世界的同伴重逢,内心不由得五味陈杂。他想到了上个世界、尤瑞安跳海殉情前的那个璀璨笑容——他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骚包、那头死蠢呆萌的金毛吗? 尤瑞安和魏语迟的身高相仿,他微微俯视,好奇的上下打量发色、瞳色与常人迥异的两个少年,自来熟般笑开了:“嗨,两位好!都是来上厕所的?大家一起呗?oo~” 安纳斯/祈月烬:“……”怎么有种上厕所前还得@个谁、大家手牵手一起去的感觉…… 安纳斯:“不用了,谢谢。” 语毕,绕过尤瑞安就走了出去。 心情微沉重。熟悉的人全变得陌生,就像自己站在隔音的磨砂玻璃后、看着所有人一样,无论自己如何呼唤,那些人都不曾回头、只是冷淡的走远。 安纳斯不知该去哪里。偌大的饭厅里,光影幽暗,琴声悠扬,亲密的私语就像沙沙的飞雨,执餐盘的冷面侍者悄无声息的经过身旁,让一向警戒心十足的安纳斯都被惊了一下。 环顾刀叉响动的周遭,安纳斯虽然心有戚戚,还是只能往魏语迟的所在之处去了。 毕竟,那里是无处可归的自己,与这个世界存在些许联系的唯一地方。 只距两张桌子就到达目的地了,安纳斯的耳朵却突然捕捉到一声“啪”! 是扇耳光的声音,脆响到连周遭的食客都惊讶的扭头四顾。 远远看去,只见魏语迟正被一个黑直长发齐腰的女子纠缠,雪肤乌眉的俊逸男子捂住被狠抽的脸颊,笑得相当无奈。 女子怕是有超过一米七的身高,身体的曲线玲珑曼妙,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少见的妙人儿。 她的声音怨中带泣,怒中含悲,揪起魏语迟衣领的纤纤玉指剧烈的颤抖,仿佛抑不住对面前的男人汹涌炽烈的情感。 安纳斯想,这应该算是魏语迟的桃花债吧。又听得邻座传来惊喜的低呼:“那是不是微朱槿啊!她真人也好漂亮!”“小槿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老爸!我要去要签名!” 预料到接下来的场面会是一团混乱,安纳斯拐了个弯,径直走出了餐厅。 因为不认路,安纳斯咬咬牙,还是搭上了一辆出租车。 顺着灯影与车流驶向郊区,安纳斯头倚窗玻璃,满心的疲累。 他对未来,产生了一种深刻的迷茫。 小猪仔越走越远,他几乎再也追不上,如果真丢了小猪仔,他穿越时空、将生命卖给魔女,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还有祈月烬……那个笨蛋小时候,是真见过自己?他爱自己、爱得人格丧失般卑微可怜,为了讨自己欢心,连血肉之亲都能弃之如蔽,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突然出现的魏语迟,真是离家出走的祈月之人吗?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0 他也口口声声说,小时候见过自己,又有几分可信?这对貌合神离的兄弟,自己该相信谁?还是谁都不能相信? 安纳斯闭上眼睛,听着出租车的引擎声、司机不耐烦的粗口骂声、窗外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甘愿沉溺在这声的海洋里,不再睁开眼睛了。 然而,家还是要回的,虽然是别人的家,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归能安心些许。 安纳斯上到楼层平台处,愕然发现暂居处、门缝里透出光亮。 一时间,安纳斯还以为是门扇反射了对门、莫家人屋内的光亮呢。但定睛一看,确实是自家透出温暖的橙色灯光。 安纳斯的心好像也温暖了片刻,他将手伸向那透光的门缝,仿佛凑近烛光的小白蛾—— 一惊。手停在半空。 但门开,安纳斯的惊疑成真了。 “安。”又对上了祈月烬纯然天真的浅浅微笑。 他将门开得更大,示意安纳斯进屋,真诚的笑脸将容颜映衬得更加华艳夺目。 他又是站在类于家的光明里,这让仿佛独乘孤舟、穿越大半个城市飘零而来的安纳斯,瞬间心酸。 也不去想那些打击嘲笑的应对之策了,安纳斯沉默着进了屋,默许了祈月烬立马锁上了门、生怕他反悔出逃般抱住他的一只手臂。 还没等安纳斯叨叨出“你隔我太近了”这种话,祈月烬迅速现出背在身后的左手——他的指间,赫然一朵白玫瑰。 祈月烬自身的知识库告诉他:切花“白玫瑰”实为月季,含义为:你是圣洁的/你是我的/我足以与你匹配。 恰好安纳斯又固执的只穿白衣服,祈月烬就默认白玫瑰为其代表花了。 他眼神灼切的望入安纳斯的双眸,艳丽的赤色仿佛在翻卷,那是凤凰清喉一啼前的蓄声——“送给安。” 安纳斯愣了一会儿。 最终,他没有接过玫瑰花,却撇过头、声音低之又低的道:“你买的?” 祈月烬:“嗯。” 安纳斯:“你哪来的钱?” 祈月烬:“赢来的。” 安纳斯:“你当街抢劫?!□拳?!杀人越货了吗你?!” 祈月烬:“安,莫急,是老虎机,我靠它得来的钱财。” 安纳斯:“老虎机?!” 祈月烬:“餐厅深处有一台。” 安纳斯:“……你可别告诉我,你从老虎机下面摸出了一枚游戏币,投进去就中了大奖?!” 祈月烬:“大奖?”头一偏,搜索了一下“赌博游戏中的大奖”这个词条,发现没有统一的标准,便对安纳斯道,“安说是大奖,就是大奖。” 安纳斯:“……告诉我你得了多少钱。” 祈月烬说了一个数字。 安纳斯:“……”特么的,这家伙被赌神之灵附体了么,天上掉馅饼、还真砸上他了,我勒个去啊。 安纳斯:“然后你就用钱买了——”指指白玫瑰,“和——”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的数个食盒。 祈月烬点头,将白玫瑰更凑近安纳斯些,柔声道:“安,我等你回家。” 他,怕是携着奖金就去买了鲜花和食物,先自己一步回到这里,等着迎接自己吧。 想的倒是周到,考虑到了自己还没吃晚饭;不过那只白玫瑰,就真充斥着摇尾巴般、讨好的矫情了。 “哼,谁让你等了?自作多情。”安纳斯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走向餐桌。 祈月烬就看着安纳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将食盒全部打开,挑剔的查看。 屏住了呼吸。安可是出了名的口味挑,自己努力回忆起的、他应该喜爱的菜色,如果出了差错—— 只见安纳斯剥开塑料筷子的套儿,将两盒白饭中的其中一盒挪至自己跟前,呼啦呼啦就开始往盒内夹菜。 祈月烬持着朵白玫瑰,静静立着,张扬的赤色与内敛的雪色相辉映,共同构筑了一个含味深远的他。 护着朵娇柔雪花的赤发少年,眼中,只有那个敛眉挑拣肉、菜的人。 虽然安纳斯推拒了白玫瑰,他却一点儿也不恼,因为他的安愿意赏脸看一眼他带回的饭菜,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就算安纳斯扒拉了半天食物、最后一口未动、只留下尖酸的讽刺,他也不会懈气,因为他的安愿意扒拉自己带回的东西、留下属于他的气息,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他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又持着花,看上去肃杀之气登时消弭、整个人讨喜灵动得过分,十万分的惹人怜爱。 祈月烬,本来是打算默默的站着,目视安纳斯用餐完毕,抑或准备承接他无情的嘲讽的—— “你站着干嘛,当烛台啊?原来染头红发还有冒充烛光的效果,我真是受教了。” 只听得安纳斯甩过来刻薄的一句挖苦,接着,他挪开堆满了肉和菜的饭盒,又冲祈月烬道:“我不喜欢烛光晚餐。还有,你拿朵花干嘛,装什么小清新!给我过来坐好。” 祈月烬乖乖的抓着朵花,乖乖的坐到餐桌旁,白玫瑰不敢明目张胆的让安纳斯看见,就搁在腿上。 “……”安纳斯板着脸,将堆满了肉菜的一盒饭推到祈月烬面前,沉声道,“你不就是中了三千块钱吗,少装富买花了,花能做什么?看完就只能放着,放着就只能萎掉,还不如模块彩石头回来、摆在鱼缸里有意思。” 将替之夹菜的筷子丢给祈月烬,安纳斯继续板脸,面无表情道:“你可别想多了,只是因为饭菜过多,我吃不完,才让你帮忙解决的。浪费可耻,懂吗。” 可是,祈月烬看到面前的餐盒里,荤素搭配、摆盘细致、色泽亮丽,一看就让人口舌大动——赶紧垂头,但笑意早已洋溢,再也压不回去了。 安纳斯看他乐不可支的傻样儿,竟是老脸一红,瞥过眼,重重清嗓,粗声道:“笑个屁!不要赏你点我吃不完的、你就乐个半天,太没骨气了!” 祈月烬勾着嘴角拿起筷子,特意不去看安纳斯、省得他难堪,然后埋头就是狼吞虎咽。 安纳斯:“早上不是才吃过吗,吃这么快、等着做开喉手术啊?就凭你那点小钱,还想进医院?省省吧,蠢二炮。” 而祈月烬只是偷偷笑。 安,果然最好最好了。 饭黏子与蚊子血 饭毕,祈月烬又是抢着收碗筷、擦桌子,丝毫不让安纳斯操劳片刻。 安纳斯无事可干,也拉不下脸去抢祈月烬的活计,便盯着祈月烬落在座位上的那朵白玫瑰瞧。 那朵水润的玫瑰,此时已散去了大半光华,莹白褪色为稍暗的乳白,想必到了明天早上,玫瑰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1 就会蜷缩耸拉成秋后的残菊吧。 花变得太快,人也是。小猪仔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瞧作下三滥了,自己该怎样改头换面、才能重唤回他的好感与注目? 到底,要为三年前的莫悱做出什么改变呢?改变后的自己,还算自己吗?为了他而随波逐流,能否被自己的心原谅呢? 拾起那朵玫瑰,嗅了嗅。 没有香味的花,就像白月光一样,得靠通感去想象其芬芳了吧。 安纳斯还恍惚着,突然,一个身影就覆压下来,唇边立马落下一个温软的感触。 祈月烬退开,弯弯的赤眸中尽是得逞的笑意:“安,嘴角粘饭粒了。” 沾上饭粒,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安纳斯对他一有时机就偷腥的行为,都快没力气去训斥了。 避开他炽切的目光,安纳斯敛眉望向手中的白玫瑰。 也许是祈月烬那突兀的艳色容貌给视网膜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属于他的赤色仿佛还在眼前翻卷,立马就盖过了玫瑰的雪白,将娇花也染上了他的红,嫣然一朵魅丽的红玫瑰了。 ——白玫瑰与红玫瑰——相当有名的一组对比意象。 那位民国的奇女子曾写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祈月烬倒好,啥都占全了。 雪亮亮、赤灼灼的一个人,既可作白玫瑰,又当得了红玫瑰;名字带月,在外人面前凛然孤高得很,跟寒浸浸的白月光没什么两样;手腕残虐,屠敌宰人时绝情冷酷得很,唇角沾血而笑、就像唇角点了滴朱砂美人痣。 不过,他又是个难为无米之炊的笨妇,热个牛奶都能烧穿三个锅;还说自己漏嘴巴,他衣角上才赫然一滴油!他就是活生生一粒呆头呆脑、站错位置的饭黏子。 还有,他动不动就杀虫上脑、一不顺心就要砍人,活像只一肚饿就想叮个人、见滴血的毒蚊子;被自己抽了那么多个耳光,他也快成滩蚊子血了吧。 几乎每个男人的一生中,都要出现那么两朵玫瑰。可安纳斯悲哀的发现,在自己生命中、颜色鲜艳至浓烈的花般存在,竟只是祈月烬那么一人而已。 就算是三年前的小猪仔莫悱,在与自己相处的大半时间里,用的也是祈月烬的容貌。 用生命灼烧的赤色,已经敌过任何一种颜色了,甚至母亲的白,都快被灵炎的赤光笼上酡色,要褪去清寂的冷,化为热情的绯了。 抬眸,对上他柔柔的眼,忍不住就想,如果三年前的莫悱就是祈月烬,该多好。 这样,就没有所谓的“出轨”的烦恼了吧。 自己与祈月烬才相处三天,心的行进方向就已经偏离原定轨道了;再这么下去,莫悱和自己的一个月,岂不真成了饭黏子与蚊子血?是要被自己弃之若敝的东西了 祈月烬……好可怕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安纳斯想到此处,眼一瞪,手指一紧,便脱口而出:“祈月烬,我跟你谈谈。” 言罢,放下白玫瑰,手置于膝上,表情严肃。 祈月烬“嗯”一声,却不找凳子坐下,偏偏跪着、双手抚上安纳斯膝盖上的手,目光炯炯的凝视他。 安纳斯急于跟祈月烬捅破窗户纸,便不在意他的刻意亲昵了,“我来自三年后,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祈月烬按着安纳斯手背的手一颤,目光也有些怔然了。 安纳斯继续道:“我在三年后,跟一个人约好了,要跟他过一辈子。可是他死了。我回到三年前,就是为了履行和他的约定,这次我要保护好他,跟他好好过。” 祈月烬目光怔怔,眸子又显出空茫来。 就算他要暴走,安纳斯也无法把这些话憋在心里了,他又道:“你说,曾经在小时候见过我,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据你哥、魏语迟的说法,你们俩见我的时候,我跟现在的样貌差不多。可时间根本就对不上,你想想,你是小孩子,这个世界的我不也是吗?而且我小时候没来过华国,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安纳斯道:“你说你爱我,我很感激。但你若是爱错了人,我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我也有自己要找的人,我不能辜负他……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用一句冷硬的话作为最后总结,安纳斯噤声,敛眉观察祈月烬的表情。 只见仰视他的祈月烬,先是表情空空茫茫、双目无神,接着,眸子里闪出一点火光,微微弱弱的亮——然后,不知是哪里的风一吹,火星竟带着暴雷般的速度,成了燎原之势。 他露出个耀目无比的笑容,赤瞳中全是流转的喜色,开阖的唇瓣就像正抿着胭脂的纸、丹红的色泽逐渐艳丽。 “安要找的,一直都是我。” 紧紧按住安纳斯的手背,祈月烬支起上身,拉近自己的脸与安纳斯的面颊的距离,道:“安不记得我,一定是噎呜(时间之神)的把戏。原来安是去了三载后,才见到——莫悱?不对,安,那不是莫悱,那个与你相约的人,不会是莫悱。安应该也能读到吧,莫悱那类人的内心,他并不是安要找的!他不敬安、不爱安,三载后更不会,爱安敬安的人是我!” 他将安纳斯的手背按得那么紧,以至于安纳斯想抽手扇他、让他闭上嘴都做不到。 祈月烬道:“安,若你不在海中救我,我是打算化作一凡人,忘却你,普普通通渡过没有你的余生的。若真是如此,安在三年后遇上的,会不会就是我?” 安纳斯震惊。 祈月烬见他无法反驳,竟是情潮汹涌,“安,哥哥,你果真没忘约定,我好欢喜。” 感叹般吐出最后一句,祈月烬松手起身,搂住安纳斯的脖颈就深深吻去。 而安纳斯被动接受着这唇齿纠缠,脑子里竟只是一片白光。 祈月烬他,提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他在某个时间点,接替了莫悱,来到自己身边?这有可能吗?!又有多大的可能?! 但三年前的莫悱,是没有在海难事故中丧生的,那么,是没被自己所救的祈月烬杀了莫悱、取而代之,再经过三年,与自己相遇的吗? 怪不得三年后的“莫悱”那么粘着自己了!就算没有祈月烬倒贴得这么厉害,他的缠人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修炼到的!如果没有幼时的情感作为积淀,他凭什么追逐另一个压根瞧不上他的、总是冷嘲热讽打击他的男人? “呜!祈、祈月烬!”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2 纳斯使足力气将他推开一些,喘着气问道,“如果你没被我救,会用莫悱的身体吗?你这么可能用他那样的——” 安纳斯登时噤声。 自己在说什么!?自己难不成嫌弃着小猪仔的相貌?!认为祈月烬那类漂亮货,是瞧不上莫悱的皮相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肤浅低俗的人了?! 难道,自己喜欢的,一直都只是—— “会,”祈月烬目光炽热,轻声道,“莫悱的名字,平心而论,我很喜欢。‘莫悱’,‘莫悱恻,徒念想’,如果安再不来接我,我就要把你忘掉啦。” 他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甜腻娇气,就像无所顾忌而撒娇的小孩儿一样。 这回轮到安纳斯满脸怔怔愣愣,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那些个隐晦的愿望难不成真成真了?因为自己受不了追求冷淡的莫悱的痛苦,暗自希望神能将祈月烬对自己的爱转到莫悱身上,结果—— 爱着自己的,从来都只是祈月烬? 这是真实吗?祈月烬才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可,为什么—— 安纳斯想不明白。须臾之际,过于庞大的思考量让他的脑子一下子木了。 然而,祈月烬心潮澎湃、欲/念被勾,也不容爱侣再去多想旁事了。 他再也等不及,舔去安纳斯嘴角的唾液后就是一个灵力爆发,下一秒,他就将安纳斯按倒在漆黑卧室的床上,于清丽的月光中,掀开安纳斯的白t恤就吻上他的胸膛。 安纳斯被顺移之术带到床上,这才一惊、回过神来。 他一看祈月烬竟然舐吻起了自己的乳/头,吓得马上就伸手、想推开他的头。 可是祈月烬探入他短裤的右手一拂动,安纳斯就身子一颤,意欲制止的手也没力了。 祈月烬自信,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安的身体,而且,也不可能有。 因为胆敢触碰安的,都会被他杀掉。 能取悦安的,只有自己。能让安能舒爽闭目的,只有自己。 安的动情表情,也只有自己能看到—— 安纳斯彻底懵了。祈月烬是如此了解他的身体,那作乱的手指忽轻忽重、硬是将本想抵抗的下/体撩拨得抬起头,鼓胀炙热得令人快要压不住声音。 被冲上脑尖的魔焰焦烤,安纳斯视力仅存的左眼前一片昏昏蒙蒙的赤红。 也许,是左眼充血了;又或许,那是祈月烬的赤发与血瞳,其暗魅的颜色强烈刺激着自己的视网膜。 残存的理智尖叫着提醒自己,在没弄清一切之前,和祈月烬上/床是不对的——这是对小猪仔的背叛! 那个温柔静好的他,如果知道自己和别人做着这样的苟且之事——他会怎么想呢! “……祈月烬!祈——呜,你,你别弄了——停下,给我停下!” 安纳斯挣扎着想逃离,双腿却被祈月烬固定着;他抬起紧掐床单的右手,按上祈月烬的头颅就是一揪他的头发,“你走开,我不想跟你做!” 可祈月烬无视了头发被拉扯的疼痛,他抚弄安纳斯下/体的手指极有技巧的刺激了一下其会阴穴,同时轻巧的啃咬那已然硬立的鲜润乳/首,立马就将安纳斯拒绝的话语逼了回去,转为迷乱的低低呻/吟。 “安……”祈月烬感到手中的灼热已经充分饱胀了,便用自己鼓胀的那处蹭蹭流泪的它,俯身舔吻安纳斯的唇角,在他耳边吐出炙热的气息,“无法停了,安……你要我吗。” 濒临喷薄、只缺那么一点抚慰的坚/挺抵上另一个灼热坚硬的存在,还被勾/引的蹭动摩擦,这让安纳斯拧床单的手指间歇抽搐。祈月烬的高温通过彼此相触的龟/头传来,更是将安纳斯蒸烤得发出呜咽。 “安……”祈月烬当然也不好受,他的面颊早如血玉般艳红,身体内啸动的火灵仿佛要撕裂他的经脉,但没有安纳斯的应允,他是万万不敢踏出最后一步的,“安,我来伺候你,你要我,好不好?” “安……”祈月烬又是一舔安纳斯紫红的尖端,激得安纳斯死死咬住自己掩嘴的手臂,呜咽后,口齿不清的喘道,“不……我不想要……” “安?” “你别逼我,我不想要!”安纳斯是用足了毅力去压制欲/望,才能说出这完整的一句。 祈月烬对上他欲/望与理智交织的异色瞳,冷不丁的,欲/求一凉。 可随即,他一舔唇角便笑开了,“我不逼安……我一直都是你的。” 他褪掉下裤,持着自己的欲/望,和安纳斯的靠在一处,激烈的摩擦开来。 安纳斯被那快/感冲击,刚想出声,就被祈月烬的深吻堵住口腔;口腔内的粘膜被刺激得痒麻,胀痛的下/体被摩擦得狂乱,耳边又是祈月烬离开自己嘴唇后吐出的放/浪轻叫—— 眼前一片赤红,安纳斯抖索着释放了。 他的震颤又催逼了祈月烬,后者低低一声后,也是射了。 在安纳斯粗粗喘息,等待左眼的赤色褪去时,祈月烬伏到他身上,轻轻按住他起伏的胸膛,用情腻的声音幽幽问,“安,舒服吗?” 安纳斯无法回答,至少在现在不能。 他觉得祈月烬华艳的赤色简直要带给他恐惧了。 他闭上了眼睛。 在情/潮缓缓消退的余/韵中,安纳斯周身燥热,内心却凄凉渐起。 祈月烬,就算成了饭黏子与蚊子血,他也没资格推开他了。 辜负 如果说在那个荒/淫的夜,安纳斯的心绪就像风雨中飘摇的烛光,就算被外力强迫,还是能闪烁片刻、忽明忽暗的;可自昏睡中醒来,一抬眼便看见祈月烬近在咫尺的睡颜,他的心就彻如死灰,萎落一地了。 祈月烬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胸膛上,传来的温热提醒着自己微凉的皮肤、不要忘记被那红唇亲吻时的感触。 赤发的人,睡颜一派安详纯真,呼吸袅袅,轻柔舒缓,好像还沉浸于一个舍不得醒来的梦。他的头颅处在安纳斯的肩膀处,整个人蜷缩在空调被里,像只躲在大朵荷叶下打盹的小睡鼠,明艳的容貌也显出憨态可掬来。 安纳斯凝视着他,心中空空落落,像是一个满满当当的温馨房间突然被搬空、变得像核辐射封锁区一般凄风萧萧、空落死寂。 挪开祈月烬的手臂,下床,找到并捡起皱皱巴巴的衣物,无视掉上面可疑的白点儿,压抑住心绪,穿好。 安纳斯走出房间,轻手带上了门。 他站在只响起时钟“滴答”声的客厅里,呆呆凝视地板,蓦地,酸涩的痛苦铺天盖地,带着崩天灭地之势,活活要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3 将他打进地府底层里去。 “……”安纳斯擤了擤鼻子,鼻水的声音很有些浓。如果不是坚强惯了,他的泪水一定会滑落眼角。 【贱人】 安纳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贱人。 他没有任何理由开脱,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更没有资格去找任何理由。 对着自己出轨了这个事实,除了后悔药,没有什么能解救他。 他……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就跟小猪仔以外的人上.了.床,真是贱。就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个在面对祈月烬引.诱时优柔寡断的自己,也是贱透了。 世人都骂小三,其实被小三勾.引的人才最该被骂,因为一旦有了第一个小三,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无数个。所以陈世美才被千夫所指、万妇所弃。 安纳斯到现在还没法对爱情下一个定义,他懵懵懂懂,既口口声声说‘不相信’、又在心底怀着一种纯洁的期待。他在很长时间里,都不明白爱情和亲情到底有什么区别。因为在他心里,任何浓烈至疯狂的爱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转为平淡温和,一旦激情褪去,再要相濡以沫、日久天长,两个人就必须成为亲人才行了。就算爱情的标志是“独占欲”,亲情就不是吗?至少,如果有人胆敢抢走安纳斯的母亲,安纳斯会把他轰成渣。 要和安纳斯谈恋爱,或许得先成为他的亲人才行。虽说带了点乱.伦的嫌疑,但安纳斯向来是将亲情看得比爱情高的,和一个一直在一起、惺惺相惜的亲人谈恋爱,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许给他/她、一辈子就牵住他/她的手,便是安纳斯的爱情观。 ……然而,破灭了。 世事无常,人世惨淡,安纳斯认为自己的出轨,就是自己毁灭了自己的“世界规则”。 行星的轨道全部紊乱,太阳风暴肆虐,黑洞吞噬天地,大地荒芜、生命枯竭。 安纳斯小时候读过的一本小说里有这么一句话:人的一生中,只能杀一个人。 其含义是,人的感情是脆弱而单薄的,始终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背负一个人的死。再多,便是“杀戮”,而人也会变成怪物、再也做不得“人”了。 安纳斯很喜欢那部小说,很喜欢其中阐述的思辨,便将“杀人”引申到“爱人”上,认为人的一生中,只能爱一个人。 再多,就不是爱,而是滥.情。 如果将一个亲人挑出、给他/她贴上“爱人”的标签,那么这标签便是绝无仅有、再难重产了。安纳斯虽然从未对莫悱说过“爱”,但莫悱已经带走那张标签了,那张标签属于莫悱,就算是安纳斯,也不能强行将它摘下来。 “爱”的一次性权利已经用完,安纳斯不能去爱其他人。他就算悖逆时空也要追回莫悱,无非是因为,他是唯一的爱人。 唯一的,独特的,难以取代的,不可背叛的。 他坚信着自己会战胜命运,他甚至为自己执着到偏执的情感微微得意—— 然而,破灭了。他打定主意只相信自己的记忆,却还是被祈月烬的诡辩蛊惑。 迷迷糊糊,半推半就,还是上了床。 看着他的脸,自我催眠:那是小猪仔,那真的是,祈月烬的脸其实就是小猪仔的脸—— ——哈,放屁。小猪仔百般强调过,他是莫悱,不是祈月烬。巫黎家的当主也信誓旦旦过,莫悱和祈月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非要把他们扯到一块儿的自己,真是个自欺欺人的贱.人。 他妈的,太贱了。上课迟到尚且不能有理由,更何况出轨?自己不得不承认的,只有事实: 【我彻底失败了,我输给了祈月烬】 【我没资格再去找小猪仔】 【我没资格再爱】 【我——】 【贱.人】 “啊哈哈……安老大,你可真是个小孩子。” 天雷地火般,想起一个慵懒而戏谑的声音。 安纳斯一惊,泪滴差点滚落眼眶。他抬头悚然看去,只见玄关处、倚着门站立的,正是衣衫皱巴巴、神色懒洋洋的魏语迟。 一看到他绝似祈月烬的容貌,安纳斯就语梗在喉、脑子里一团乱麻,眼前也直发黑了。 魏语迟一见他心魔大盛,赶紧上前,扶他坐上沙发,缓缓顺他的背,嘴里轻轻念叨:“别急,安老大,别急……” 安纳斯深深呼吸好几轮,这才逃离那意欲毁灭一切的黑化情绪。 他马上侧侧身子,躲开了魏语迟安抚的手,露出警戒的表情,瞪向魏语迟。 “嘿嘿。”魏语迟毫不在意的笑笑,收回手,照例坐上茶几,坐姿四仰八叉且满脸欠扁的懒散微笑。 “别怪我偷听你的心声啊,安老大”魏语迟说开了,“你的情绪波动太激烈,如果我不打断你,烬弟都会被吵醒啦。” 安纳斯瞪眼。真不愧是兄弟,灵能一脉相传……擦,能读心的都是混蛋!(除了安纳斯自己) 魏语迟:“安老大,你这么忠贞不二是很好,但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新的,相当于你的‘爱人权’(重音)还没使用,‘爱人标签’(重音)也没贴上,所以你不算是出轨,对吧?” 安纳斯的猫儿眼睁得老大,看上去倒像是威吓凛凛的虎目,但还是掩不住他脸泛酡色的羞赧。 魏语迟道:“真别提,安老大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这都造的些什么词啊,‘爱权’?‘爱签’?活像养狗权和狗名牌啊,哈哈哈。” 安纳斯:“……” 魏语迟道:“我不太清楚在你的那个世界,烬弟和莫悱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就算如你所思、烬弟和莫悱完全不同,那又如何?你能爱莫悱,为何不能爱烬弟?” 安纳斯:“?!” 魏语迟道:“今早我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对门出来的小胖子,我略听了一下他的心声……说句不好听的,他对安老大你偏见颇深,根本不可能爱上你。” 安纳斯想吼:“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但又一想如今的莫悱看他时嫌弃厌烦的表情,心里就一片灰沉、无法反驳了。 魏语迟言:“安老大,说来,你还真奇怪。烬弟人长得好,对你死心塌地,床上功夫也不错——哈哈,我猜的,你别那么瞪我——祈月家又有钱,你干嘛丢下西瓜,去捡莫悱那颗芝麻?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小胖子完全不是你要的那个人,样貌嘛,当然比不上烬弟,心思邪妄又浮躁,父母亲戚攀比势利,安老大你就算跟他在一起,也幸福不到哪里去。” 魏语迟见安纳斯张张嘴、似乎想批驳,便又道:“安老大,你是个理想主义、完美主义的人。目前最符合你标准的,只有烬弟了。你也不用自责什么,反正烬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4 弟乐意得很,你们在一起,哥哥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安纳斯是真的想说话,但魏语迟很干脆的唱起了独角戏,完全不把话筒递给安纳斯,他又道:“我不能替安老大做主,但安老大好歹尝试一下,关注关注我那宝贝弟弟啊?哥哥我看他一天到晚当备胎,心里膈应啊。” 语毕,魏语迟带着慵懒莫测的笑容,直视安纳斯。 安纳斯:“……” 突然,冷言道:“你是他哥哥,当然会帮他说话。你们两个里应外合,以为我不知道?” “……”魏语迟现在好像不能读心了,他露出明显吃惊的表情,怔怔瞪大的玄色眸子像极了他的兄弟。 “呵。”魏语迟猛的低头,深感好笑般捶了捶自己的大腿,随即“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 “?”安纳斯抿唇,看对面人笑得乐不可支,羞赧几乎突如其来——因为看上去,就像祈月烬、或是用着祈月烬的脸的莫悱在笑他一样。 “哈哈哈!安老大你还真是会想!”魏语迟笑出了眼泪,他擦了擦,抬起睫,又是阳光温润的笑容了,“安老大,实不相瞒,烬弟已经不把我当哥哥很久啦。你也许会听到他叫你‘哥哥’——哈哈,还真说对了?不用担心,你当然不可能是祈月家的私生子,烬弟那样叫你,完全是把你当做一切了。既是父母、又是兄弟,既是亲人,又是爱人,完全照着你教他的去做了。” 安纳斯悚然,脱口而出:“我?!” 魏语迟含着笑点点头:“对,是你。” 随即,魏语迟站起,边打哈欠、边往无人的客卧走、边懒洋洋的留下最后的话—— “安老大,烬弟会变成现在这样,跟你脱不了关系,别否认啊。” 安纳斯塔西亚的六月二十九日(上) 1967年6月29日,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发表。 “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上校仍会想起他的祖父带他去见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加西亚·马尔克斯 魏语迟关上他卧房的门后,整个客厅再次回归沉寂。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溅落心头,就像露水从幽谷黑石上滑落、坠入深深的寒潭,圈圈套圈圈的涟漪泛开,痴了潭底仰望星空的游鱼。 安纳斯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呆坐在沙发上,眼前跳过一帧帧影像,黑白的、彩色的,有声的、默声的……到最后,无数的碎片汇聚成一个眼蕴缱绻柔情的笑脸—— 是他——莫悱,抑或祈月烬。 安纳斯想,是做出决断的时候了。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比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更可恨,因为同性相恋本就艰辛,将两个人的艰辛无端横加于第三个人头上,是对爱情更大的亵渎。至少安纳斯是这样想的。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安纳斯都只愿、也只能爱一个人。所以他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选择莫悱,他就不再跟祈月烬有任何牵扯,就算祈月烬如何痴心痴情,他也不可心软怜惜;如果选择祈月烬,他就不再纠缠毫无记忆的莫悱,他会尝试喜欢祈月烬,尝试回报他的情意……就算无法爱上他,也要对他负责到底,守他一世。 然后,下一次轮回……果然还是得回到三年后吗。 ——接着与莫悱和祈月烬纠缠不清? ——哈…… ——别开玩笑了。 人的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如果自己尝试去爱祈月烬,已经是罪无可恕、仿若杀人鬼一般的人渣败类了。就算这个世界只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其中一个,背叛一个世界的莫悱,已经是背叛所有世界的莫悱。自己就算前往下一个世界,也不再有追求莫悱的资格,自己的执念也会成为淫.妄的邪念,只会伤害更多人。 而,一旦放下对莫悱的执念,自己就失去了轮回的理由。所以……如果小猪仔不接受自己,这就是最后的了。 最后的选择,最后的爱情,最后的轮回,最后的身为“安纳斯塔西亚”的存在。 安纳斯深深吐了一口气,定神,拿起茶几下的便签纸笔,留下一张字条,攥着曾经属于莫悱的黑色手机,便出了门。 他敲响了莫悱家的房门。 非常耐心,绝对执着,极有规律的敲了足足十分钟,才有人打开猫眼下的小格栅,似乎是咬着牙齿道:“你好,有什么事?” ——莫悱。 安纳斯一字一顿、目光如电:“请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不能就这么说吗?”莫悱的父母出门讨要海难保金了,他一个人在家、老大不愿意给“陌生人”开门。 “不行,你出来。” “……”莫悱瞅着安纳斯那轮廓深邃的冷峻脸庞,心里老有会被他讥讽嘲笑、鄙夷轻视的错觉。他回头望望自家茶几上的台式电话,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拨打“110”。 安纳斯见莫悱满心畏惧、犹豫不决,便尽最大的努力把声音表情放轻柔,道:“说完我要说的,我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拜托你了。” 言罢,安纳斯低下头,做出个小伏低的姿态。他惨白的唇紧紧抿着,银灰的眼睫轻掩,终于显出些许别扭的弱气。 根据安纳斯读到的莫悱心声,小胖子是有些自傲心膨胀的得意的。毕竟,雄性都是好面子的动物,能够在气势上压过素来孤傲冷淡、似乎高不可攀的“同龄人”,很让受惯了歧视的莫悱飘飘然。 “好吧,”莫悱道,“要去哪里说?” 安纳斯道:“进城,去一个公园,我带你走。” 莫悱道:“不能去附近的水上公园吗?进城太远了……” 安纳斯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莫悱又犹豫了。 安纳斯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服软倒贴:“拜托了,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 莫悱瞅着他难得的垂眸苦闷相,蓦然才发现,褪去刻薄表情的白毛鬼还是很有女孩儿般秀致清润的气质的。虽然不像祈月烬那般华艳惊人,这清爽的洋鬼子容颜倒也耐看。 果然……女里女气的男人就是容易搞基。 想着快刀斩乱麻总好过老被骚扰,莫悱“嗯”了一声,开锁出门。 正欲下楼,却听得前方的白色身影突然冒出一句:“你有零钱吗?” 莫悱愣住:“啊?” 安纳斯回头,西洋人深刻的侧脸显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刻薄冷漠,“坐公交车,我没零钱,回来还你。” 莫悱:“……” 还能怎么办?莫悱只好回去拿钱。 【抠门死了,他真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吗?!】莫悱边抠挖胖猪贮藏罐里的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5 硬币,边腹诽。 从“南国嘉苑站”直达“莲景饭店站”的公交车上。 因为是从远郊始发的公交车,莫悱和安纳斯两人上车时,车内空空荡荡,只有满眼疲意的中年男司机。 安纳斯给莫悱指了个靠窗的位置,莫悱本不想趁他的心如他的意,却碍于他冷嗖嗖的气场,很软骨头的腹诽着坐下了。 安纳斯坐在莫悱身旁。 司机特意多停了一会儿,等客人。 瞧见后视镜内有人招手,司机体贴的打开了后门,于是又上来三四个人。 觉得差不多了,司机开车。 此时,是六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二十四分。 莫悱一路上,简直快闷死。 车窗外涌进来的风湿而粘稠,天空灰扑扑一片,映得道旁树也灰蒙蒙、暗沉沉。 下雨前,空气自然是憋闷的。然而更憋闷的是——自己与那白毛鬼同排坐的尴尬境地。 他一路上,一语不发,敛着个眉、垂着个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歹手里还摆弄着个磨痕遍布的黑手机、不时还玩玩那傻不拉几的大头猫吊链,自己可是什么娱乐设备都没带!作孽啊,都快无聊死了! 莫悱一烦躁,大屁股就乱蹭了。他一会儿挠挠发鬓,一会儿拨拨指甲,一会儿撑着头假寐,一会儿拧着眉咂嘴,总之就是各种无聊。 可他就算这么无聊了,也不愿主动跟安纳斯说上一句话。 因为他总觉得……好奇怪,身旁就坐着个同性恋……太奇怪了。 一想到白毛鬼属于“同性恋”这一神异物种,莫悱就耐不住好奇,偷偷抬起小眼缝,瞧了安纳斯一眼。 然而,好奇的后果是,老大一个哆嗦。 因为莫悱直直对上安纳斯蓝黑相异的奇特眼眸,说好听点,就是被“电”了一下;说难听点,就是被“唬”了一下。 莫悱玩过很多后宫类galgame(恋爱冒险游戏),攻略过的妹子五花八门。在遍览各种人设后,也觉得“异色瞳”的设定很萌。当一个有着波斯猫般鸳鸯眼的软妹甜甜叫“主人~”的时候,莫悱不春.心.荡漾,他就不是个男人。 因为“异色瞳”是莫悱的萌点,他还专门在网上搜了搜相关资料。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波斯猫都是异色瞳,一般认为,纯种猫的两只眼睛颜色是一样的,通常出现在白猫身上的鸳鸯眼是杂交所致—— ?! 只见白毛鬼突然瞪大了眼睛。本来他眼眶深、眼珠儿溜溜圆,就像只高傲古怪的猫了,现在将眼睛瞪得更大,看上去就像盯上了老鼠、处于临战状态的猫,让被盯的莫悱浑身不舒服。 莫悱赶紧扭头,装作看窗外。 直到玻璃上映出的安纳斯的头颅已经回转过去了,莫悱才松口气,于内心大呼:看什么看!神经病。 不过,那黑漆漆不透光的右眼和水灵灵蓝晃晃的左眼搭配起来,还真像动漫人物。如果他是个妹子,一定萌爆了。冰山傲娇系的异色瞳美少女这样的~ 脑补归脑补,莫悱脑补过后,深深叹口气。 天意弄人啊……白毛鬼不但不是个妹子,还是个男同性恋。 萌点全变成槽点不说,还恶心坏了。 捅人屁/眼或被人捅屁/眼的男同性恋,我——靠——啊,想想头皮就发麻,早知道不跟他出来了,要是被人看见自己跟一个同性恋、还是个男的坐在一起…… 莫悱神经质的挪动屁股,尽量隔安纳斯更远一些。他的小眼睛再也不敢瞧向安纳斯了。他宁可看着窗外阴风阵阵的雨前景色,也不愿看才脑补过的异国少年。 他没有注意到,安纳斯捏紧黑色手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撇过去的目光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公交车越往市中心开,上车的人就越多。到最后,整辆公车被挤得满满当当,活像挤满了饺子的实惠便当盒。 雨前潮湿闷热,这辆又非空调车,满车厢的汗臭味此起彼伏;直抹汗的人们面色不善,屁股撞上腰的尴尬让气氛更加憋屈烦躁。 途中一站,上来牵着个小妹妹的老奶奶。安纳斯就坐在司机正后方的第二排,一见有老幼上车,立马起身让座。 而莫悱,透过窗玻璃看见了老人孩子,却只当没看见,打死不扭头。 安纳斯拧眉,刚想出口劝莫悱让座,却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露出个颤巍巍的笑容,自己先坐下,再将小妹妹抱到膝上,拉起小妹妹的手,共同向安纳斯道了个谢。 安纳斯勉强的笑笑,再看向莫悱的神色中,已带上更深的失望。 他还“听”见,莫悱心里很烦躁的嘀咕:装什么雷锋啊!假模假样! 和,“老不死身上的味道真大!”以及,“小屁孩,吵死了!手还晃来晃去,剁掉算了!” 安纳斯垂下眼。 心中的失望,已然升格为失落,或许还有绝望。 安纳斯塔西亚的六月二十九日(下) 作者有话要说: 在“莲景饭店站”下车后,安纳斯将莫悱带到了那个河堤上的小公园。 一路上,铅色的浓云流窜,潮热的空气简直可称为污浊。呼吸中的水汽愈来愈旺盛,好像是堵住人胸腔的鱼泡,直让人恨不得那暴雨快些倾盆而下。 凭良心说,莫悱想逃了。 他出门时不知道要下雨,一看这阴沉沉的天,只想回家,那还有什么胡侃闲谈的闲情逸致。 可是安纳斯闷着头走在前面,莫悱总不好调头就跑吧。 他数次想开口,说“我们找个店子坐坐?”却又想到自己请求的是个同性恋,就很不愿开口了。 等到坐上那个小公园的一张长椅了,莫悱立马垮下脸,活像肉油要淌下他的面颊。 他烦躁的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地,不断腹诽,等着坐在他身边的安纳斯开口说话。 然而,安纳斯一开口,莫悱差点吐出一口猪油。 因为,他竟然说——“我来自三年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莫悱:“……”穿越?!同性恋也能穿越?! 安纳斯垂着眼,沉郁的眸子中闪动着隐忍的情感。他低声道:“三年后,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犯了错,害死了你。” 莫悱:“……”操!虽然莫名其妙稀奇古怪,但“害死我?!”操!这家伙果然不是好货! 安纳斯:“我回到三年前,是想救你,然后……” 他又抿抿唇。唇色苍白,唇线却流畅而立体,配上那毫无血色的皮肤,看上去有些像诡秘神异的吸血鬼。 他接下来的话对于莫悱而言,无疑于一盆狗血淋上猪脑袋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6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过你爱我,我也是……我很——” “不可能!”莫悱受惊般厉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我怎么可能对、对、对一个,对一个——!” 安纳斯甚至不用去认真听他那陡然变小的咕哝声,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同性恋!我?!跟他!?天啊,他是疯了吗!】 安纳斯的色泽浅淡的眉异样的颤抖,他紧绷的唇角微微抽搐,鸳鸯色的瞳孔也异常的缩小。 莫悱臃肿的身子也在抖,他是真的怕、怕极了。三年后,他会喜欢上一个男的?!那个男的还是白毛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太可怕了! 他是疯子吧他绝对是疯子吧太可怕了神经病!自己竟然跟一个神经病在一起!神经病杀了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自己会白死! 莫悱“噌”的站了起来,面朝安纳斯,却是一步步后退——他不敢背对安纳斯逃跑,怕被背后来的暗刀一下子捅死。 “……”安纳斯先是深垂头颅,默然不语,在莫悱退到足够远、自以为能够转身就跑也不会被追上时,安纳斯大喝一声:“你站住!” 随后,他猛地站起,将拳头捏得“嘎嘣”响,惨白的脸色在阴空下可谓狰狞。 他扭头望向莫悱,漆黑的右眼仿佛黑洞,似乎会钻出些异界的魔物;而水蓝色的左眼透明得像只玻璃球,貌似会映出惨烈的死状—— “别过来!你、你别过来!”莫悱慌乱的后退,不停的踩到自己的脚,“来人啊!神经病杀人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我!” 莫悱脚一歪,便跌落水泥地,他看着安纳斯一步步走向他,眼睛睁得像地狱灵猫,微张的唇似乎会露出锐利的獠牙——莫悱几乎要失禁! “你放过我!你找错人了,真的找错人了!”莫悱胡乱的向后爬窜,屁股上蹭得全是灰,肥大的手掌快要被砂砾磨出血,“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变态我不爱你啊啊啊啊啊啊!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安纳斯停在他的脚边。 莫悱抬头仰望,小眼睛里全是恐惧的泪。他看不分明那个疯子的表情,他只知道,如果眼前的疯子精神病发作,他是会被残害的。 然而,安纳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 莫悱心里突然有了点希望,说不定,他是头一昏,就把自己当做祈月烬、那个包养他的同性恋了呢! “我、我不是祈月烬,我是莫悱!”莫悱带着哭音、哑着嗓子,抖索着大肚子,这么说。 安纳斯沉静一会儿,眉头抽动两下,表情显出痛苦,终是说:“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我爱的是你,不是祈月烬。” “……”莫悱的表情,活像变化多端的鼻涕怪物史莱姆。 他几乎是哭叫着道:“我真不是同性恋啊!求你了,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绝对不可能喜欢男的,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啊!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世上有那么多的男的,你都可以去找啊!你你你、你怎么、怎么,我、我,求你了!放过我!” 然而,他的心语,简直可以将安纳斯凌迟三千刀了。 ——“恶心”,“龌蹉”,“猥琐”,以及更多的“快滚”、“去死”,“杀了你”。 ——“疯子”,“神经病”,“变态”,而且都是撕心裂肺的叫骂出来的。 安纳斯俯视着他,俯视着那个身形臃肿、肥头大耳的他,恍惚中,似乎在俯视那个被同班同学变成的魔女袭击、又被他偶然所救的莫悱。 他俯视着因恐慌泣泪的莫悱,喃喃道:“我就是在这里,和三年后的你第一次见面。” ——莫悱抖得像个油锅里的肉丸子,恐惧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见安纳斯目无焦距,便四下张望、寻找着逃跑的小道。 安纳斯却仍保持着俯视的角度,他透过那个软弱的胖子看到的,是他的小猪仔第一次遇见他时,投过来的微愕、微狼狈、却仍不屈不怯的眼神。 “是你主动追我,我赶你,你都不走。你才是同性恋。是你把我变成了同性恋。” 安纳斯的感情汹涌到极致,竟全部平和温软下来。他对着震惊的莫悱,露出个似哭非哭的微笑,轻声说:“是你先说你爱我,我才明白的。是你一直对我好,我才爱上你的。” ——瘫坐在地上的莫悱大吸一口冷气,却因呼吸不畅剧烈咳嗽起来。 安纳斯听着他咳嗽,心里又是凄寒,又是灼烧,纵有千言万语,也是不明该如何措辞、如何表达了。 “莫悱……”眼角下一点湿,恐怕是雨下下来了,“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但现在是三年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我能保护你,跟你过一辈子,你就不能试着爱我吗?就像三年后那样,如果你愿意——” 安纳斯噤了声。莫悱当然是不敢哀嚎出口的,然而安纳斯能读心…… 读心,真是个方便的技能。 雨下下来了,雨势是那样生猛凶残,好像是老天爷甩下的水鞭,是要将天地万物的命都抽去地府的。 安纳斯的眼膜上好像蒙了一层脏污雨水做成的眼罩,他看不清眼前莫悱的表情,但他还是平静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是你的手机,还给你。” 他在莫悱面前蹲下,从裤兜里掏出那只拴着大脸猫挂坠的黑色触屏手机,递给莫悱。 他的手固执的伸着,刮痕遍布的手机外壳被雨水击打,像是下一秒就会因为进水而爆炸。 他的手固执的伸着,面色不善的大脸猫玩偶被雨水击打,像是下一秒就会因为撑不住水的鞭刑而破烂。 他的手固执的伸着,裸.露在外的那苍白细瘦的手臂被雨水击打,像是下一秒就会因为受不得雨水与心伤的重量而断折。 他掌心内的重量一轻,他在凄迷的暴雨中,好像露出了个庆幸而欣慰的微笑。 然而——“疯子!” 小胖子接过手机,就把这硬壳的电子产品当做了逃生的急救武器,他蹿上去,用手机狠狠砸上安纳斯的额头! “疯子!疯子!神经病!鸡.奸的变态!” 他几乎是在一刹那吼完了一连串压抑许久的怒骂,手上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肥硕迟缓的小胖子做得出的,好像一记狠砸就能见一记血花,而且血光一串连一串,像是要绽放出一枝映山红。 “去死吧!”杀红了眼的莫悱一脚就踩上了终于倒地的安纳斯的腹部。反正雨大,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莫悱只当紧闭双眼的他有着金钟罩铁布衫、连柔软的腹部也承得住大胖子的暴力踩踏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7 “哈哈,”莫悱看他毫无反抗,方才所有被他压制的惊惶无措、屈辱自卑全化作了报复味十足的残虐杀意,小胖子践踏着高高在上的他,就像践踏着曾经嘲笑过、殴打过、鄙夷过他的所有人一样,他一脚一脚踩去,重重的碾压,“哈哈哈哈哈死吧,鸡.奸变态!” 【我这是为民除害,小白脸,社会渣滓!】 【我爱你?那我还不如去死!】 【做什么白日梦,傻逼!蠢蛋!什么穿越、三年后,鸡.奸疯子,自己找只鸡去捅.屁.眼啊!怎么现在没死还没死还没死还没死还没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安纳斯再也耐不住,偏头吐出一口暗绯色的东西,莫悱才从“成神”般的错觉中惊醒,小细缝般的眼睛瞪大——【他要死了?!】 虽然诅咒着安纳斯的死亡,莫悱却担不住那杀人的大罪。 毫无承受力的小胖子又陷入了恐慌。他颤抖着收回脚,颤抖着看着安纳斯蜷缩起身体,紧捂腹部激烈咳血,颤抖着看着他睁开被雨水冲刷至虚无空茫的异色眼睛、望向自己—— 莫悱逃跑了。 他将手机丢进了河水中。 他在逃跑途中回看一眼,更是悚然:安纳斯爬了起来! 莫悱惨叫。 他跑出了迄今为止最快的速度,若是他的体育老师看了,肯定会跌掉大牙。 风与雨扑面而来,小胖子却顾不得了。他必须逃出这个地狱,这个有着鸡.奸犯的地狱。 直到跑上了大街,跑过了公交车站,跑飞了鞋子,他还在跑着。 就像他无数次挥舞小短粗腿,只为拼命跑出那些找乐子的流氓围堵他的包围圈一样。 就像他无数次挥舞小短粗腿,只为拼命跑出那些低贱软弱无能耻辱可悲的处境一样。 他跑着,跑着,跑着,他想逃离一切,逃离轻视他无视他漠视他的一切。 他跑着,跑着,跑着,直到,遇上了—— 莫悱,其实错了。 安纳斯起身,并不是想追他、打他、杀他,而是想下水抢救那黑色手机。 他紧捂腹部,双腿打颤,竟是摔入湍急的河水中。 就算雨大、河水暴涨,河道毕竟浅,安纳斯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少年摔下去,一下子就砸到了腿,膝盖火辣辣的疼。 他以为,腿快要断了,就像一根筷子砸上石头一样,不断个完全,也只剩一点竹渣相连了。 但是,就算腿断了,手机还是得找到。 如果这个世界的莫悱不要,那么,他的手机还是应该被自己保管。 那只黑色的手机,还存着他发给自己最后的短信—— 【我爱你】 安纳斯跪在河水中摸索,他眼中充斥着雨水与血水,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然而他还是专注的摸索,手掌扎入玻璃渣,手指被棱角尖锐的砂石刺破,他还是摸索着。 他记得这条河,这条见证了小猪仔与他相遇、替他撑伞的往事的河。 他很清楚,河底长着很多水草,应该能拦下那部手机—— 他无声的笑了笑,扒开塑料袋与头发丝等等杂物,双手捧出了那部沾满污泥的黑色手机。 安纳斯跪在水中,用衣襟擦去了手机上、大脸猫挂件上的污渍,就像他曾经用莫悱的衣襟擦去手上的水与泥一样。 安纳斯摇晃着,忍受着膝盖与小腿的麻痛,淌水,爬上岸,歪歪倒倒走向长椅,却也不坐在椅子上,只是席地而坐、倚靠被雨水冲刷的石椅。 他看着又灰转黑的眼前景,听着雨水的喧闹与河水的燥骂,仍由风雨的抽打,却是将手机和大脸猫玩偶紧紧抱在胸前,深深低下头。 似乎在抽泣,又似乎没有。似乎在哽咽,又似乎没有。 全因为雨太猛,风太大,天地太渺远,命运太无情,而他太渺小,太柔弱,太重情,如此而已。 安纳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抬起头,松开怀中物,颤抖着手,凭着记忆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经过白魔女加固,经过撞击与冲刷,仍旧功能正常。 于是,手机开机。他又凭记忆按动屏幕上的几个键,然后将手机置于耳边。 那就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拨通莫悱留下的手机的号码,再自己接听自己拨通的手机,做白日梦般自我催眠:小猪仔就是自己,他听着自己打来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please try again later.” 自己给自己打电话,终究是接不通的。 安纳斯曾经有那么多机会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没有。 到了现在,他失去了自己的手机,拿到了莫悱的手机,他不再有能够拨打电话、倾诉心声的人,他再也打不通他的号码,再也不会有人接听他的电话,因为那个人早已灰飞烟灭,魂散奈何。 安纳斯没有笑也没有哭,他很认真的听着手机里传出不断重复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please try again later.” ——他幻听成,那是莫悱很无奈的,在嘀嘀咕咕、唠唠叨叨。 “哟,小猪仔,你真像个老妈子,吵死了。” 用着轻松自在、无所谓的语气,安纳斯露出极富个人特色的讥嘲笑容,对着手机道:“三年前的你,真他妈是个混蛋,老子肚子疼死了,腿也疼,都怪你的破烂手机掉进了河……这个城市怎么回事,市政建设真是荒谬,拿着纳税人的钱包小三去了吗。”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please try again later.” “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安纳斯的声音小下去,因为手机里传出的提示音已经重复了三遍,现在只剩下长长的“嘟——嘟——”声了。 “……”安纳斯听着“嘟嘟”声,风声,雨声,他的心跳声与心碎声—— 突然,他轻轻一句:“我唱首歌给你听,小猪仔。” 安纳斯塔西亚从未为三年前的莫悱歌唱。他以为还有时间,却是天人永隔。 他选择的,是最爱的两首歌之一,献给亲人,献给爱人,献给深刻他心中的所有人。 ——献给逝去的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8 莫悱。 “l’amore&a un mistero on si svelerà mai &e bsp;bsp;ami on ha &e nessuna&à. l’amore non bsp;amore e spesso fugge da te ed io&i ho&o ora bsp;bsp; non mi&a bsp;dimentibsp;e bsp;il tuo nome sbsp;dentro l’anima bsp;amore amore bsp;sempre hai&o a me. non bsp;giustizia in amore e bsp;bsp;paga&e anbsp;se non vorrei fare a nessuno mai il male&u invebsp;hai fatto a me &ro amerò se non posso&e. bsp;il tuo nome sbsp;dentro l’anima bsp;amore l’amore è tutto quello bsp;da te non ho. bsp;il tuo nome sbsp;dentro l’anima. bsp;il tuo nome bsp;iro il bsp;porterò bsp;amore l\'amore è tutto quello bsp;da te non ho” 安纳斯一句一句唱着这首意大利文歌《bsp;il tuo nome》(意大利语,“你的名字”),在心里,一句一句为莫悱翻译: 【永远无法揭开爱情神秘的面纱, 有时你会爱上对你冷酷的人。 爱换不来爱情, 它常常从你身边溜走。 我曾相信你. 但现在我知道只能忘记你, 只把你的名字写在我心深处, 我将继续寻找爱, 那个被你拒绝的爱。 爱情没有对错, 但有人为你付出, 我不愿伤害任何人, 但你却伤害了我。 把你的名字写在我心深处, 我继续追寻爱情, 那份没能从你那里得到的爱情。 把你的名字写在我心深处, 把你的名字刻在心里, 我会找到那份从你那里得不到的爱。】 他几乎浑身受创,喉头涌出腥甜的味道,可他还是将音量与音阶唱了上去,像极了啼血而鸣的杜鹃。 他唱完后,嗓子已然火烧火燎,然而,他还是用喑哑血涩的声音,朝着天空嘶叫,像是要吐出一颗痛彻的痴心,给无仁的天地看看一样—— “莫悱!” “莫悱!” “莫悱!” “你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我不爱你了!我不跟你玩了,莫悱!” “我不爱你了,我不去找你了,莫悱!”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垂下手,就像在海边送走他一样,嚎啕大哭。 声音哑得难听,他浑身脏污,哭得也毫无美感。 但是,他的伤悲却是真实的。 许多年以后,面对黑暗中交加的风雨,安纳斯塔西亚仍会想起他曾经的爱人带他回家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华夏民国97年6月29日,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再次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爱人。 祈月烬的六月二十九日(上) 梦境中,有着慵懒的阳光。软绵绵的杨絮糅杂在光线里,飘飘摇摇、晃晃荡荡,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眼皮上、和午憩的人一起安然入梦。 蜷缩在他怀中,眼皮直打架。刚想舔一口袖里的糖球,却被他拍了一下手,糖球马上就掉到地上,反射着半粒的阳光。想着那甜甜的东西沾了灰、又终会化掉,忍不住有些心疼,嘟起嘴昂头看他。 雪色短发的大哥哥勾起唇角,异色的猫儿眼眯起,就像故意打翻了盛鱼的餐盘后、逃到高高的墙头上幸灾乐祸微笑的猫咪。 知道抱怨也没用,哭丧起脸。他最喜欢看人吃瘪的样子了,脸颊陷下两朵酒靥,优哉游哉的伸出一只几近莹白的手,掌心里是一颗灿金色的星星糖——那可是东瀛分家上供的稀少糖果,他怎么能拿到? 伸手就去够,他却手掌一扬,将星星糖抛进了自己口中。 看着他万分得意的嚼动腮帮……“安,坏人。”忍不住强烈抗议。 本来想扭过头不理他了,但身子突然被素白的衣袖一带,他的嘴唇就凑了过来,湿润的甜意随着舌尖流淌而入,似乎还品尝到了热烘烘的阳光的味道。他绵长的吻比杨絮还轻柔,比古酒还醉人。 “安……”他用口腔的温度融出的糖汁全被自己吮走了。但就算他不含糖,他的气息也是甜甜的,就像马蹄糕,抑或桂花酒酿,抑或他做过的所有甜品。 在午间温热的阳光下,被温柔的他搂住,品尝他温软的唇,这样的记忆,怕是山棱平、天地合,也难以褪色分毫了。 祈月烬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手一动,却发现缺了那个滑凉肌肤的感触,立马就神智回笼、猛然坐起。 “……安?”祈月烬茫然一唤,环顾卧室半晌,才想起自己还有心眼的灵能可用,立马就重调吐息、凝聚灵气,追踪起安纳斯的“气”—— 安正打算出门!他的手按上了门把—— 祈月烬飞快的跳下床,迅速捞起衣物穿好,冲向卧室门—— 他刚前脚踏出卧室,安纳斯就后脚踏出门槛、反手带上了大门,走向对门的莫悱家。 祈月烬的双目所见和心眼所见重叠,让他瞬间有些眩晕。 他“看到”安纳斯抿着冷然的唇线,在锲而不舍的敲莫悱家的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49 屋门。很明显,安纳斯要找莫悱。 祈月烬呆立于只剩下时钟“滴答”声的客厅,艳赤的眸子透出些许不知所措的茫然。 【安为什么找他?】 【安为什么还去找他?】 正常的视线于客厅中逡巡,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个新出现的物象—— 客厅茶几上,有一张小纸条。纸条旁边摆放着一根便签笔。 虽然祈月烬的心眼已将纸条上的内容一览无余,但他还是赤足走过去,虔诚的拾起纸条,用正常眼目再读一遍纸上的内容—— 祈月烬: 我出去一趟,办完事就回来。我不想在路上看见你。 anas. 除去那个外文的署名(安纳斯塔西亚anastasian,简称安纳斯anas),他还是一手规规整整的楷书, 标准得仿若打印版。 祈月烬在漫长的时间里临摹过多种字体,书法造诣也不算差,但他平素再怎么刚正中立,一牵扯上安纳斯,他就昏头涨脑般只认为安纳斯是顶顶的好了。在他眼中,安纳斯的真迹是能值过王、颜真书的价码的。 他捧起那张纸条,郑重的一吻。痴痴凝视半天,终于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暂时屏蔽外之眼目的功能,用心眼去追踪门外安纳斯的动向。 ——“请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我要说的,我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拜托你了。” ——“进城,去一个公园,我带你走。” ——“你跟我走就是了。” ——“拜托了,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 安垂睫掩眸的姿态真是秀致惊人。他平时下颌微昂,总像仍尔东西南北风的孤岩劲竹;现在微敛傲气,又像水乡雅居的青嫩新竹:骨头虽傲,但总归带了那么点温润的水意,清明得仿佛要通彻人的眼。 祈月烬痴痴的欣赏那根傲骨竹,痴痴的“看到”安走在前、莫悱走在后、他们下楼了。 他站起身,果断行动。 如果安不想看见自己,自己不让他“看见”便是,跟在他们后面走,还是不会被责怪的……吧。 因为“听见”安说要坐公交车、要带零钱,所以祈月烬专门烧开了魏语迟的卧室门锁,在魏语迟愕然的瞪视下进屋,拿起他床头柜上的猫仔贮藏罐,掏出三枚硬币,放进裤兜,拉好口袋拉链,出门。 整个过程中,他只当魏语迟不存在。就算魏语迟语气柔和的询问了,他也懒得解释。 他愿意为之言无不尽的,只有安纳斯。 他出门,用门扇挡开了魏语迟放大音量的言语。 他却不知,要是他听入了真正的兄长的只言片语,惨剧便不会发生。 好在公交车多等了一些时间,祈月烬很小心的避开安纳斯的灵感知力范围,从后门上了车。 他坐在最后一排的单人座上,痴迷凝视安纳斯的后脑勺,等待车开。 六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二十四分,公交车启动。 祈月烬的外之目看着安纳斯的后脑,心之眼则凝视安纳斯的面容。 他怎么看都看不腻,又想起昨晚安动情的艳红脸颊,更是血气上涌、笑意荡漾。 祈月烬想,安,应是要与莫悱摊牌,回到自己身边。 昨晚已拨云见日、互诉衷肠,安虽羞赧,接受的却是自己。 但安是善良温柔的,他不忍伤害那插足者,便避退了自己,要与莫悱说清道明、一刀两断。 【安……】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的要了长成后的自己,但那个夜晚马上就会来临。 以后,不会再有人横加阻碍,自己终于能与倾慕思恋了日日夜夜的他相守相依。 想到这里,心思如雀鸟般跃动,如雀鸟吐出的音符般悦动,简直像冲上去、吻他个至死方休。 “……”祈月烬对着安纳斯的后脑勺,做了个“安”的口型,含羞带笑着垂头。 他不知,在车窗外阴.糜灰沉景色的映衬下,他的笑颜仿若灰暗石岩上一株嫣然的映山红,华然的赤色惊艳了邻座、无论男女。 然而,在微带赧意的洋洋喜气中,一丝阴霾也流窜上他的心头。 莫悱的心语,十分可耻、可恶、可憎。 他,一介蚍蜉,竟敢暗地辱骂最好最好的安,真是嫌命太长。 他更是如低俗嫖.客般将安与女子作比,仿佛安是有标价的小倌,是能被他把弄、品头论足的玩物。 【……果应除之】 尽管自己也时常被人评论“女气过重”,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改不得的。不管旁人的言论有无恶意,自己均可接受。 但安,不行。安是最好最好的。若有人胆敢因为安的秀致轻辱他,自己定要让其用生命作为代价。 莫悱,就是第一个必须赎罪的人。 街景愈发繁华,空色愈发沉暗。上车者甚众,人潮涌动,异味漂浮。 然而,又看到了安起身让座、对老妇稚童点头微笑。 他总是那样谦逊懂礼,自己能执其之手,可谓三生有幸。 到站,下车。如鬼影般踪随二人。 适时停步,躲藏于桥洞下,将安框于自己的心眼覆盖范围内,压抑雀跃的心,等待安的开口。 安的第一句话:“我来自三年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果然,安的遗忘是有理由的,不去怨安的自己,是个好孩子。 安的第二句话:“三年后,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犯了错,害死了你。” ……安?这……就是你刻意疏远的理由吗?因为莫悱耍了心机、禁锢住了你,而你不想让—— “我回到三年前,是想救你,然后……” 然后就弃置莫悱,回到——【我身边?】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过你爱我,我也是……我很——” 【哎?】 祈月烬因为情潮难耐而颤抖的手指猛地一滞、不抖了。 他“看”着莫悱的惊恐,安纳斯的痛苦,原本喜悦亮丽的容颜像是被石膏凝固了一般,僵硬而惨白——他彻底怔住了。 ——“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我爱的是你,不是祈月烬。” 【安?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特意说这些?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安?】 ——“是你主动追我,我赶你,你都不走。你才是同性恋。是你把我变成了同性恋。” 【……安在骗人。骗子。那头腌臜的彘怎么可能得到安的心……】 “是你先说你爱我,我才明白的。是你一直对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0 我好,我才爱上你的。” 【……安到底在说些什么……哈……应是我听错……】 “莫悱……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但现在是三年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我能保护你,跟你过一辈子,你就不能试着爱我吗?就像三年后那样,如果你愿意——”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如一刀一剜,将祈月烬粉饰太平的幻梦撕烂。 祈月烬听着安纳斯的表白,听着莫悱的心语,但真正响而沉重的声音,却是他的心碎声。 他就站立在黑邃的桥洞下,仿若一个根本没有魂的偶人,麻木的“看”着一切。 他“看”到,雨下下来了,安纳斯将一台手机递给莫悱,却被接过手机的莫悱砸伤额头、摔倒在地。 他“看”到,莫悱用污言秽语叫骂,用踩踏欺凌报复,安纳斯紧闭双眼,吐出一口疼痛的血。 他“看”到,莫悱惊恐逃跑,安纳斯挣扎着站起,因脚步不稳跌落河水,却仍固执的跪寻那台手机。 他“看”到,莫悱疯了似的奔跑;他“看”到,安纳斯捧起那台挂着个大脸猫玩偶吊坠的手机,带着笑,用自己的衣襟擦去手机上、挂件上的污泥。 祈月烬不再看。 冲黑他视线的剧痛仍在,但痛到极致,他竟露出个诡异的微笑。 他不再看。 他的灵力暴动,他瞬移到莫悱面前。 他带了三枚硬币,来的时候用掉一枚,剩下的两枚,原本是预留给自己和安回家时所用的。 他面对莫悱,露出偶遇的诧异表情,然后是体贴的微笑。 他将浑身湿透的莫悱带上公交车,用掉了最后两枚硬币。 祈月烬的六月二十九日(下) 一路上,祈月烬听着莫悱痛哭流涕、口齿不清的道歉,却只是微笑着回答:“无妨,安不会介意。” “真、真的吗?” “嗯。” 一路上,莫悱的话匣子一打开,干脆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我觉得我小时候,见过你……当时你撑着一把红伞……你还带我回家!” “哦。” “那真是你?!天啊,你,你到底多少岁了?这么不显老!太神奇了!” “呵。” 一路上,莫悱表达了对安纳斯的歉意,然后是厌恶,然后是对祈月烬的试探,然后是忍耐不住的倾慕。 “我还是觉得,同性恋很奇怪……不过我不是瞧不起你们两个!你、你,呃,白头发的那个……你的伴儿,我觉得,他不是很配你……” “是吗。” “他,他还说,他还说——他爱——不!是,是他喜、喜、喜、喜、喜欢——” “安有癔病。” “啊?!癔病?啊,哦哦,果然是神经病!怪不得……哦,哦,太对不起了,我,那个……” “无妨。” 不管莫悱说什么,祈月烬只是笑。 他的桃红衬衫尽湿,赤发也水淋淋,但他含着那抹清澈的笑意,在凄风苦雨的背景下仍旧炫目过分,仿佛地府冥河中的莲花灯,指引着万物的归途。 莫悱听他轻声细语,仿佛车窗外的暴雨雷鸣也细小微弱下去了;他仿佛在低吟浅唱,而风雨只不过幕后的伴奏,连玻璃的刺耳震响也变得沙沙而悦耳。 莫悱见他笑意温柔,仿佛车窗外的灰沉阴糜也闪亮跃动起来了;他的赤色就是燃尽黑暗的火焰,他是宽厚的、包容的,只有他愿意体恤无能而怯弱的自己,他愿意将自己从耻辱而悲哀的地狱中拯救出来—— “本车终点站‘南国嘉苑站’到了,请乘客们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的过快,莫悱耸拉起脂肪堆积的单眼皮,心里大呼“这司机!赶着回家过年吗?!” 他和祈月烬一起上楼。他走在前头,祈月烬走在后头。 莫悱不时回望祈月烬,每次都被他温和的笑靥弄得胖脸通红——【他真好看。做个同性恋,太可惜了】 祈月烬看着莫悱找钥匙,笑意不褪,轻声问:“你父母在家吗?” 莫悱刚想摇头,莫家的屋门却朝内打开了,莫启探出脑袋,“儿子!你去哪儿了,我们一回来,看你不在家——” “哟!”莫启原本板着张发福了的脸,却在一瞅见祈月烬后,将冷脸瞬间皱巴成朵大金菊:“这不是祈月家的小公子嘛!怎么,出门没带伞?淋成这样,小心感冒啊!” 祈月烬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好,我没带钥匙,可否……” 他欲言又止,莫启却是顿时了然。这可是个跟祈月家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啊!肥鸡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能错过! 莫启马上将房门大敞,亲自出门勾搭上祈月烬的肩头,亲昵的将他迎送进屋。 莫悱有点嫉妒父亲那近乎溜须拍马的自来熟,不过……他都进自己家了,自己自然有机会制造出能吃上豆腐的小暧昧。 祈月烬在莫悱关上屋门后,布下了将整间房屋笼罩的隔断结界。 微笑笑从厨房赶出来招待他,但他只是笑,不应答。 对着莫家人的客套寒暄,他只是笑。 莫家人都感到奇怪了,这祈月家的小公子,这么客气? 真让人受宠若惊! 祈月烬湿透,笑容水灵,看上去就像只刚出水的赤鱼,微笑笑忙让他去洗个澡、冲干净身子,“阿姨帮你找一些能穿的衣服,你先去洗吧!” 祈月烬在听了微笑笑说明浴室的方位后,笑着点头。 然而,他离开客厅,却是去了厨房。 他再到客厅的时候,莫家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他右手,松松的持着一柄斩骨刀——微笑笑刚才用它来剁排骨,准备给家人炖预防感冒的萝卜排骨汤。 很多事情,就发生在一刹那。 爱在一刹那,恨在一刹那。 生是一刹那的事,死,更是。 祈月烬褪去了笑容,平和的容颜就像静静燃烧的青色火焰。 在他看来是悠闲的踱步,在莫家人看来,却是凶灵的扑窜—— 他将莫启粗实的脖颈划出一个月牙勾般的口子——喷溅出的鲜血,又成了另一勾绯红的月牙儿。 他挥刀的力道将莫启掀出老远,中年男子砸上茶几,撞飞了玻璃材质的果盘,只听得果盘“哗啦哗啦”碎裂满地,似乎要跟血雨的音、屋外风雨的音合奏。 莫启的血划出的弧线喷了站在不远处的微笑笑一脸。娇小的女子还未来得及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1 ,就被赤色的凶灵一刀贯胸。她就眼睁睁的俯下惨白的脸,看着祈月烬的手腕都陷入了自己的双.乳间。 “啊,啊。”浓血从微笑笑嘴边汹涌而下。她的瞳孔迅速散去光芒。 而,祈月烬角度巧妙的将斩骨刀抽离女子的胸口,他的整只手顺着女子胸前的大洞滑出、连带着凶刃,仿佛是从女子身体内部抽出的那把刀。 微笑笑向后倒去,跌落莫悱的脚畔。莫悱看着母亲的身子还在轻微抽搐,红色的液体在她身下铺开,仿佛她是花蕊,而爆溢的鲜血只不过是盛放的花瓣。 “……”莫悱长大嘴巴。事情发生得太快,他那受安纳斯告白冲击而麻木的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就看着祈月烬淌血而行,来到自己面前,几乎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气、就将他推到,再跨坐到他身上。 “咯咯咯……”莫悱的牙齿打颤,发出类似于待宰的母鸡的声音。 他仰视着祈月烬,看着他出离平静的艳色容颜,以为,自己只不过正在做一个过于赤红的梦。 “不是梦……”祈月烬像幽祷的隐者般喃喃,将血光潋滟的斩骨刀贴上了莫悱的颈侧,“我想,杀了你。” 泪水,蓦地,再次涌向莫悱的眼眶。 这这这这这,都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为什么是自己,要被他,杀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为什么? “……不,”莫悱能够吐出的,只有一个字,和一句话,“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不,不……” 他肥头大耳的脸糊满了泪水与血水,他的胯/下滩开一片暗黄色的尿.迹,他的眼前忽黑忽红,祈月烬坐在他的腹部上,他因无法呼吸而濒临窒息,他觉得不待祈月烬挥刀、他已经要死了—— “安,为什么爱你?”祈月烬微微瞪起眼睛,鸽血红宝石般的眸子透出些幼兽似的楚楚可怜,“你对安不好,你不善良,你的性格差,你不专一,你的脸也——” 祈月烬突然腾出一只手,捏住了莫悱层层肉褶子的下巴,缩小至无的瞳孔显得血液完全充盈了他的眼眸,那邪魅的赤色仿佛还要渗出眼眶、化为诅咒的血泪。 “是你的脸吗?安被你的脸蛊惑了?”祈月烬好像终于想通,头一偏,露出个恍然大悟而忧郁空茫的笑,“是这样……安,喜欢保护弱小的人……所以才救我……小时候,确是……” 莫悱见他浮现个追忆往事、略带人性的笑容,心跳刚是一缓—— 心跳,没了。 祈月烬燃烧的左手插入了莫悱的左胸口,仿佛探囊取物般轻巧,摘出了莫悱的心脏。 莫悱仰视着自己的心脏,那团血糊糊的肉块好像还在傻傻的搏动着,一跳一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主人的身体,主人即将—— 人的心脏一停,根据每个人体质不同: 520秒,昏迷休克。 48分钟,身体死亡。 1525分钟,脑死亡。 当然,对于更多的人来说,是直接“痛死”的。 莫悱便是如此。 毁天灭地般的疼痛将他压向无底的深海。 他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祈月烬就像捏一只水灵灵的桃儿,将他的心脏一点点化为血浆;他的手就像温和的默声榨汁机,将红彤彤的桃儿挤榨成淋落胸膛的果汁。 他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祈月烬耐心的用锐利的剁骨刀撕开了自己的脸部皮肤,就像为自己揭下了一层肉色的面膜,露出皮下狰狞的肌肉与血管。 他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祈月烬挥舞着剁骨刀,剁砍着自己的面骨。难不成要用自己的骨头去熬萝卜排骨汤吗?那应该会非常难喝—— 莫悱失去了意识。并且,他再也取不回自己的意识了。 魏语迟突破祈月烬设置于莫家的结界、破门而入时,只看到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满眼的红色。 以及,一只艳鬼。 一只混了水与血的艳鬼。 一只开在血海中的鲜红鸢尾般的艳鬼。 一只将满室满屋都涂抹上了肉渣与血浆、脑髓与肠液的艳鬼。 魏语迟总觉得,他在哭。 可他并没有哭,只是恍恍惚惚的平静着,只是血液不断喷蹿上他的脸颊、滑落之后,仿若泪痕。 魏语迟走向他,他还在固执倔强的砍着一堆肉糜,好像要把它们剁成全然的水,方才罢休。 魏语迟走向他,脚步不轻不重,但足以让他察觉到。 魏语迟走向他,他侧过一只赤红的眼,嘴角一滴血染的朱砂,唇瓣微微开阖,好像在说什么。 魏语迟痉挛一下。 俯眼,血色的刀刃已然插入了他的腹部。 他俯视着,对上了祈月烬红彻的空茫眼睛。 祈月烬将剁骨刀向内推,刀刃深入魏语迟的血肉;他用空茫的眼神仰视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魏语迟,喃喃而出的话语,听起来就像一个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诉诸武力的小孩子,“不许抢安。” “不许抢走他,安是我的。” “安爱的是我,不是你。” “敢抢,我杀了你。” 刀柄即将没入魏语迟的胸口,这时,玄色的青年却主动上前、迎入了刀柄,让祈月烬也吓了一跳—— 魏语迟抱住祈月烬,死死的搂住他的脖颈,倾身,在他耳边吐出温热的呼吸,“够啦,烬弟,我们回家。” 祈月烬持刀的手微微发抖,他想看魏语迟的表情却看不得,只能吐出脑海里模模糊糊的一个字:“馀……” 祈月馀猛然一按弟弟的颈后,祈月烬就软倒了身子。 剁骨刀的刀柄坠落血染的地板,瞬间,燃烧起来。 然后,整个屋子都燃烧起来。 祈月馀一边操控体内的灵火熔去那血肉中的刀刃,一边横抱起弟弟,带他离开汹涌燃烧的玄色火海。 他带着弟弟走出莫家,房门自动在他身后关上。 他带着弟弟回到自己家中,房门自动在他身后关上。 他知道,今后,谁也打不开莫家的那扇门了。 因为,门后,已是虚空。就仿佛,门后不存在任何事物。 那个惨剧,也不曾发生—— 石头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2 一睁眼,引入眸中的景色意外的熟悉。 宽敞明亮的房间,白色系的简约装潢,头顶那花枝灯托的水晶吊灯似乎陪伴过自己长达一年的岁月—— 莲景饭店。很有可能是自己曾经长期租住的a座606号房间。 安纳斯坐起,拧眉扶额,滤清思路。 昨天,被莫悱甩了。 自己靠着石椅坐着,哭了一会儿,睡着了。 然后就到了莲景饭店? 因为失恋后又是自己给自己打电话、又是对着狂风暴雨大声唱歌,把老天爷也逗乐了?所以才送自己一张床睡、一面天花板遮挡风雨? ……不太可能。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可是把万物都当做 “猪坚强”的,天即为床地即为被,风声雨声权当睡前摇篮曲。 所以,是谁多管了自己的闲事? 答案马上不思自明——“Тыпроснулся!”(你醒了!) 安纳斯愣了一会儿。 “Чувствую,как?”(感觉如何?) 来到安纳斯床边、关切的俯视他的,是一位须发尽白的的古稀老人。 他精神矍铄、淡金色的眼睛仿若白头海雕;胡须茂盛、窄鼻高隆,面部轮廓仿若刀切钻雕般深刻;虽然年事已高,他仍保持着虎背熊腰的大高个儿体型,看来经过了充足的锻炼。 安纳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惯用语回路,切换为俄语频道,对老人道:“还好。多谢。” 老人几近两米,伫在床边,活像一只老当益壮的北极熊。只听得他用雄浑洪亮的声音笑道:“几年不见,变得有礼貌了!安纳斯塔西亚,你这小皇帝!” 安纳斯拧着眉,冲貌似有自来熟倾向的老人瞧了半天—— “彼得!”安纳斯惊喜的一呼,跳下床就想去捶老人的胸口一拳—— 老人灵巧的躲开,又挤眉弄眼道:“小皇帝,赤身裸体不好吧?” 这才让安纳斯一愣、朝下一看—— “靠!”(中文) 安纳斯冲回床上、盖好被子,朝老人龇牙咧嘴:“去你妹的!”(中文) 没想到,这俄罗斯老头竟然“呵呵”一挑胡须,流畅的中文就脱口而出:“我没妹妹。” 而且“没”的二声和“妹”的四声发得格外清晰,就像幼儿园老师在教小朋友发音。 安纳斯许久不使用俄语,正愁犯错,一听老人阴谋得逞般的“嘿嘿”(中文)直笑,立马针尖对麦芒,中文怒骂之:“彼得洛维奇,你个无脸无皮的老不死!竟敢脱我裤子,你是想膜拜我的**吗!老头子萎了就萎了,服老吧你!” 彼得洛维奇:“……” 安纳斯:“你怎么会来这里?又被儿子女儿赶出来捡垃圾了?早跟你说过得把他们塞进西伯利亚的冰窟窿教训教训了,你不听,活该养出白眼狼!” 彼得洛维奇:“……咳,小皇帝,你闭嘴吧。”说着,就去衣柜里翻找。 安纳斯:“就算你现在拿出裤子,也迟了!” 言罢,抿唇扭头。 他在俄国老汉面前,竟然肆意妄为得像个飞扬跋扈、想气就气的小男孩,完全没有往日对上生人时的冷漠隔阂了。 “都大了,少闹点脾气!”彼得洛维奇抽出一套自己的衣物甩给安纳斯,可后者在接到衣物后,本来就垮的脸更垮了,“俄国佬,这该不是你十年前的衣服吧?打这么多补丁,是想重新体验一把农奴时代的艰辛生活了?” 彼得洛维奇一翻白眼:“小皇帝,看清楚!补丁裤可是最近的流行,我只不过旧物利用一下,就跟上了年轻人的趋势,多好!” 安纳斯:“不穿。” 彼得洛维奇活像在哄乱发脾气的三岁孙儿,只见他讨好的道:“先穿着,上街给你买你喜欢的?” 安纳斯听着老人故意放委屈的声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段与老人住对门、受他照顾的岁月,心头像升起一轮暖阳,热烘烘的。 “行吧,”安纳斯虽然板着脸,因失恋而抑郁的灰暗心境却光明不少,“你转过脸去。” 彼得洛维奇:“我还替你换过尿不湿呢,咱都这种关系了,还需要转过脸?” 安纳斯磨牙。 但对着彼得,他愿意做个力气不足以抬扛过爷爷的小孙儿。 他抱着衣物缩进空调被里,穿衣。 彼得洛维奇放声大笑,爽朗得又像北欧维京海盗了。 换上宽宽松松的衣裤,安纳斯跟着彼得,去了顶层旋转餐厅“改善生活”。 “嘿,嘿!小皇帝,现在不比从前了,我口袋还沉,还有钱买吃的,你嚼慢点!” “呜呜、咕咚,呼……给我水。” “给。” 安纳斯特地嗅了嗅那透明液体,才下嘴。 彼得悠然道:“这么警惕?看来以前不该把伏特加当水递给你。” 安纳斯“咚”的放杯,怒瞪:“我那时才几岁啊,你谋杀幼童也不用想出这么毒的招!直接用酒瓶敲死我,都比给我一大杯烈酒有人性!” 彼得“呵呵”笑几声,面带长者的慈爱,看着安纳斯叉起俄罗斯烤鱼上的蘑菇,皱褶遍布的老脸尽显怜惜。 耐心的等着安纳斯干光了一整盘俄罗斯烤鱼、半锅土豆烧牛肉,边揉肚子边舔完巧克力冰淇淋,打着小饱嗝瘫在软椅上了,彼得才放轻柔雄浑的声音,道:“小皇帝,你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雨,睡在地上?要不是我抄近路回饭店、恰巧经过,你怕是要被洪水卷走了!” “……”安纳斯撅起嘴拍肚子,一脸不加掩饰的不高兴。 身为爷爷,就是要循循善诱出孙儿的那点小心思,彼得便道:“不想说,就算了!我可从没想过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这小皇帝一次!你啊,满世界到处跑,见到你真比觐见安纳斯塔西亚一世还难。” (安纳斯塔西亚一世:东罗马帝国皇帝,491年~518年在位。外貌传奇,天生双色瞳,一黑一蓝) 安纳斯不悦:“不要总把我跟死人扯到一起。你这臭老头,怎么给我取名字的?!咒我娶别人的老婆?!”(491年芝诺皇帝去世后,安纳斯塔西亚一世被推举为皇位继承者,并于当年与芝诺的遗孀结婚。) 彼得悠哉道:“嘿,小皇帝,你不还跟我说过,你是无性恋吗?见多了女孩,终于开窍了,都想着要娶老婆了?”(无性恋: 对男性和女性都持著一种较冷淡的态度,不会对任何一方产生兴趣,但会因自己的性别或日常经历而对某一性别多出一些好感) 安纳斯:“……” 确实,安纳斯以前,认为自己是不可能谈恋爱的。他几乎跟任何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3 人都难以长久相处,情/欲也浅薄得厉害,所以年纪小小就给自己贴上了“无性恋”的标签,并将此事“泄露”给了最为亲密的彼得老头,吓得老彼得到处找心理医生。 “彼得,”安纳斯闷闷的唤一声,用手指去抹冰淇淋杯壁上残留的巧克力,只有在彼得面前,他才会随心所欲的做些小孩儿动作,“我被甩了。” 彼得早就猜到了大概,便压低声道:“就在昨天?” 安纳斯抑郁的点下头。 彼得将自己的座椅往安纳斯的方向挪挪,用筋脉纵横的苍老大手重重揉揉安纳斯的白头发,宽慰道:“看开点,小皇帝。爱情不是一颗心去敲击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你还小,没找对人,很正常!以后的日子还长,那颗可以与你碰撞出火花的心,一定还在等你。” 安纳斯沉默一会儿,仍由彼得的大手搭在自己的头顶,就像戴了一顶貂皮帽。 安纳斯开口道:“彼得,他现在很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去跳贝加尔湖。你觉得……他三年后,有可能爱上我吗?” 彼得幽幽道:“爱情往往开始于见面的头一眼。对不上眼的,就别纠缠了,小皇帝。” 安纳斯抬手去打彼得的手,眼睛狠眨一下,道,“不许用谚语教训我,你那岁月凝聚成的智慧都到哪儿去了就算没上过学,总能自己编出些睿智点的话吧?” 彼得大手握拳,不轻不重敲敲安纳斯的脑壳,“别把嘴巴里的黑水当做鱼子酱往外喷。小皇帝,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帮你留意留意,有好的介绍给你。” 安纳斯皱起脸,嘟哝道:“你少多管闲事。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再也不去爱人了。” 彼得一听他出离幼稚而单纯的言论,大手一拍桌子,就是“哈哈”一笑,道:“Тольколюбовьистрахнеможетбытьскрытым。” 安纳斯不高兴的切换了语言回路。 原来,彼得又引用了一句俄国谚语,即为“唯有爱与恐惧是不能掩饰的”。 安纳斯觉得,他是想告诉自己,就算打定主意不爱,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了对的人,总会被爱情拽进感情的旋涡、掩饰不了那份心悸与关注的。 然而……“彼得,”安纳斯消沉道,“如果你在沙滩上,想找一颗能跟你碰撞出最明亮的火光的石头,你捡起了一颗,但前方还有更多的石头,你怎么知道只有你手中的石头最适合你?难道要不停的捡、不停的丢吗?我怎么判断那火光是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自己再捡起第二颗石头,已经不对了。” 彼得微微一笑,眯起的浅金色鹰眼中透出慈爱而睿智的光。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安纳斯的左胸口,沉稳道:“主动跳出你手心的石头,就随它去,别再管。真正属于你的石头,它的光,只要见一次,你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石头。” 看着安纳斯瞪大眼睛,彼得就知道,说不定已经有那么一块新的石头躺在小皇帝的手心,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用心与它碰撞罢了。 【这是好事】老彼得想。 如果有石头能给这个孤苦伶仃了小半辈子的乖戾小孩带来爱情,那一定是一颗世界上最美最好的石头了。 中毒 一睁眼,映入眸中的景色意外的熟悉。 明亮的房间,简约的装潢,头顶那盏仿羊皮纸吸顶吊灯上绘翠竹、古色古香。 ……这里,安在,便为家。安不在,只是遮风避雨的暂居之处。 祈月烬起身,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黑色衣物,穿好。 ……款式暂且不提,尺码意外的合适。 走出卧房,果然,四仰八叉在沙发上的那人投来慵懒而戏谑的目光,温和的道:“我还以为安老大不吻你,你永远也不愿醒来呢。” 无视他和他的戏言,走向大门。 安不在的地方,没有逗留的必要。 ……然而,打不开门。 缠绕门锁的是执冥的玄火……那龟蛇化象的神兽极擅幽锢、禁镇之术,就算是自己,抵消这结界也需费些力气。 但,没什么能阻碍自己追寻安的路。就算是天意,自己也要扭转给神佛看。 握住门把手,闭眼凝神,汇聚灵气…… “慢着烬弟!安老大有留言给你!” ……只是因为他提到了安,才停下爆涌的朱雀之破魔凶焰。 祈月烬回头,沉静的赤瞳深处,是箭在弦上的杀意。 如果魏语迟只是用无谓的言语拖延他追逐安的时间,他将连轮回的“轴点”都被自己毁灭。 魏语迟见弟弟面色不善,只好略去他整整想了三天的俏皮话,只挑重点说:“烬弟,你晚上踢被子、着凉发烧了,整整睡了三天,安老大一直在照顾你。现在他出门采购生活用品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叫你先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言罢,魏语迟紧张的观察祈月烬的表情。因为他对自己指使执冥封印祈月烬残害莫家人记忆的招儿管不管用、心里各种没谱。 祈月烬微瞪赤色的眸子,紧握门把的手垂了下来。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拿正眼去看自己的血亲。 虽然他无法读出真正的兄长的心声,但敏锐如他,还是一眼窥透了魏语迟百般掩饰下的紧张与心虚。 “多事,”祈月烬冷寒的语气配上他绯嫩的容颜,就像狂凛雪雨中的骨里红梅,总透出那么些轻蔑天理的可惧邪艳来,“由你操使的执冥还不足以篡改我的记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无意遮掩。” 魏语迟深咽一口唾液。对着容貌相仿、棱角却仍带青稚的柔和的他,自己明明身为兄长,却在气势上就已经溃不成军! 但长兄如父,自己就算硬着头皮、也得贯彻身为兄长的使命,“烬弟,你为安老大杀人,置安老大于何地?安老大他,原本是想——” 魏语迟几乎是刚开口就哽住了。因为他知道,安纳斯找莫悱,是想赌那百分之五十的、不去爱祈月烬的可能性,而非……笃定决意、百分之百拒绝莫悱,去爱祈月烬。 祈月烬,最多只能得到安纳斯那百分之五十的被莫悱拒绝、而不得已去爱他的可能性。 所以,魏语迟不敢将真相告知外表冷硬决绝、内心却脆弱凄惶的弟弟。若是他知道真相,说不准就一个暴走,酿成更大的灾厄了。 祈月烬看着魏语迟神色躲闪、嘴唇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4 嗫嚅,思量片刻,竟是冷笑般道:“安被那豚彘所惑罢了,我抢回我的安,天经地义。” 鸽血红的瞳肃然,他冷冷而言:“安的心,终会向着我,这才是颠破不灭的真实。谁抢安,我杀谁。” 听得此番狂妄言论,魏语迟不由得苦笑道:“一个‘杀’,就能解决一切了?就算是你,也有……咳,烬弟,你这叫滥杀无辜,没有被原谅的理由,你会遭天谴。” 祈月烬立马回道:“他们抢安,已是大罪!” 言罢,还童稚气十足的跟上一句:“安才是我的老天爷,安不会罚我。你们的神佛对我来说,只是捏出来的泥像罢了。” 祈月烬的回答,让他保持完美的冷肃成人形象登时崩毁。魏语迟一听他的用语,就知道他终是小孩儿心性深种了。 【哎哟哟,这么不敬鬼神,真是祈月家养出的孩子吗】魏语迟挠挠头,嘟囔道:“烬弟,依你所言,你往日的斩妖除魔、庇佑苍生,又算什么?怕刀钝了,不得已去磨磨吗?” 这回,却是将祈月烬问倒了。 赤色的大小孩微怔然,他思索起来。 魏语迟等着他的回答。也许这个问题能将弟弟从偏执疯狂的诡境中拽出来,重拾那人性与慈悲—— “安是一切,”想出答案的他抬起眸,字字顿顿仿若在催眠自我,“寻到了安,安便是一切。别的,不管。” 魏语迟垂下眼帘,苦叹一口气。 也就是说,一旦有了安纳斯,他便顾不上别的生命了。 为了一个弃置他千年的人,他竟连执守了千年的责任都放弃…… 自己的宝贝弟弟,终是无药可救。 他已经深陷名为“安”的毒,他已是愣神佛也回天乏术的重症患者了。 只是……他被那毒戕害至此,仍甘之如饴。 既可笑,又可悲。 魏语迟苦笑道:“既然这样,哥哥我也不提那是否回祈月家一事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你还是能应付‘御三家’的,对吗?” 祈月烬不置可否。 魏语迟又道:“花衣一直希望你能得到自由,自然不会让巫黎家阻碍你。我们家嘛……最近很火的那个女人正好趁机将水搅得更浑,也暂时没空管我们。要注意的是施哀家,你记得那条‘竹叶青’阿诉吧?他对你,心思很、不、单、纯——哦?” 魏语迟原本是想调笑弟弟那泛滥的桃花的,却被祈月烬那略显疑惑的眼神唬住,忍不住道:“唉唉,哥哥我还以为,你知道阿诉对你有意思!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祈月烬:“……” 魏语迟:“……得,只当哥哥我没说。” 魏语迟从沙发上站起,冲祈月烬温和的笑道:“走吧,你也别动用灵穴之力、损耗肉身去搜索安老大的所在了,哥哥带你去见他。” 祈月烬被窥破试图连通灵穴的心思,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抿抿唇。得了亲兄长的帮助,他也不道谢。反正安纳斯不在,他没那个必要去展现真性情。 用余光窥得弟弟那毫无感谢之意的神情,魏语迟叹气又叹气。 真正无情的,说不定不是安纳斯,而是自己身旁的这位痴情儿。 bsp;wait 作者有话要说:by yanni 关于挤占字数的歌词···糕仔还是觉得歌词里也有糕仔想表达的东西 qaq虽然确实有挤占字数的嫌疑!摔!···无论如何,这首歌真的很美!请倾听!  不要认为美工刀脆弱,如果使用不正确的话,美工刀造成的伤口同样可以致命。 因为做工处理的缘故,美工刀造成的伤口不容易止血,小伤口可用绷带解决,但是一旦过大过长或者伤及主要血管(如手臂上的静脉),会造成大出血,血液像喷泉一样喷出,如不及时包扎,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休克,甚至死亡。 祈月烬调出脑内的资料,又实地确认过美工刀的杀伤力后,满意的将刀刃收回塑刀柄、放入裤子口袋。 魏语迟不断自言自语:“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管制刀具’是什么?有这么个名词么。” 兄弟俩异常“和睦”的上了魏语迟的面包车。 当然,祈月烬神色“亲民”是因为他找(强抢)到了称心合手且小巧易藏的冷兵器;魏语迟慵懒随性则是因为……他只当“全副武装”的弟弟是缺乏安全感。 嗯嗯,一定是缺乏安全感。 虽然自己把厨房里的刀具全清空了,但还是被他摸出了美工刀+剪刀+切纸刀+削笔刀+……搁在书房门后落满灰尘的镇宅宝剑。 呵呵,他没全带上,真是苍天有眼、大地显灵。 魏语迟带着祈月烬来到了莲景饭店。此时已入夜,五星饭店的辉煌灯火有种铺张至极的豪奢绝艳。 饭店的两栋大楼高耸,就像镇守阴门的两尊鬼神;它们瞪着鎏金色的巨眼,誓将所有的富奢都吞入门内,就待看世人家财散尽、狗命仍存时的刻骨绝望。 越是奢华的地方,却是气势慑人。越是权势滔天的地方,却是给人直逼心脏的压迫感。正如紫禁城三殿纵排、台阶高垒,占地恢弘、举目辽远,就是要营造出“步步登天”、觐见“真龙天子”的威压感,让觐见者还没见到皇帝、就被皇帝的宅子吓得冷汗嗖嗖。 莲景饭店也是如此。在寸土寸金的枫羽市中心,竟独占偌大一湖心岛,伫立众莲之上的两栋巨楼高耸入云,霓虹灯仿若狼眼手电,将夜的黑雾也捅出硕大的洞眼。 莲景饭店的侍者,眼睛都毒得狠。谁真有钱、谁真有势,上下一扫、心思一转便知,没有看走眼的,只有看漏眼的。 然而,魏语迟的经济型小面包车也实在是太……张扬了。处在一众破百万的豪车间,仿佛坐在一众天仙美貌的红楼女子间的乡村非主流刘姥姥——太,太diao丝了。 为魏语迟和祈月烬开车门的侍者忍不住腹诽,却在两人于夺目的前厅光芒下显出真容后,换上敬业的恭敬表情,弯下腰,低声道:“欢迎光临。” 只见两兄弟穿着统一的纯黑西式套装,长身玉立,腰线华丽得惊人,举手投足优雅有礼,面容又是一等一的雅致贵气——会乘上这么辆低档次的面包车,估计是司机忙中出错、路上追了个尾、出了个什么幺蛾子吧。 于是,身无分文(连钱包都不在身上)的魏语迟就靠着自己和弟弟华丽丽的脸蛋和华丽丽的气质和华丽丽的胆量,带着弟弟混进了真·五星级饭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5 乘上观景电梯,魏语迟示意弟弟去看那落地窗外、枫羽市的绚丽夜景。 只见枫羽市在夜色中,就像一只华美璀璨的海月水母,于漆黑的深海中翩翩起舞;从宇宙中看地球,枫羽市又应像一颗硕大灿然的、缀于蔚蓝星球上的钻石,专用来点缀出生命的光华。 魏语迟的声音有些动情,他说:“烬弟,这就是你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却是以叹息收尾。 因为祈月烬完全背对着落地玻璃,他对着自己用生命呵护了千载的灵地,仍是不为所动。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魏语迟说过、暂居这栋高楼的安纳斯。 他将全部的感知力都用在搜索安纳斯的方位上了。枫羽市的夜景,从古至今,他看过无数个轮回,所以毫无兴趣。 电梯抵达顶二层。根据电梯内的楼层功能说明,顶二层为歌舞升平的娱乐场所。 在歌厅外负责检查来客房卡、入场券的检票小姐正专注凝听厅内那优美的歌声,就感觉眼前两道风一瞬而过——正是两兄弟利用隔断结界无票入场了。 检票小姐微吃一惊,却没多想。她拿出手机,再一次按下了录音键,只为再录一遍那首歌。虽然手机内已经存有多次录音,但她总想着要得到一首音效更加完美的自录歌曲。对于这首歌,尤其是。 祈月烬还未踏出电梯,就已经听到他低低的吟唱了。他还未踏出电梯,就已经看见了他目光流离的微冷容颜。 他的心眼锁定着他,双目却接连映入检票前台、对拉大门、昏暗灯影、舞池吧台——以及,看台上垂眸演唱的他。 虽然真正进入现场,只听到了他唱后半首;但有通灵的感官,自然没有错过他完整的一曲。 静默于立柱后的暗处,任由变幻的暗光扫过发际。 比任何听众都要专注,痴痴的凝视他半明半暗的苍白容颜、倾听他仿若清溪流砂般的磁感声音,祈月烬紧贴裤缝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仿佛熔岩般的炽热情感,就像沉寂了千年、终转活跃的休眠火山,在即将喷泻出灼炙的、震天动地的热切情意前,都要因难以遏制内部气体的冲力而颤抖身躯。 他用外文唱出的歌曲,祈月烬在没有连通灵穴的情况下,完全听不懂。 但,只是凝视着他偶尔抬起的微颤眼睫,与光华流淌的异色双眸,祈月烬就仿佛疯癫般,露出个喜悦至极、以致不知所措、似笑似哭的表情。 隔着攒动的人影,隔着大片的黑暗,他就像冥河那一头的雪白彼岸花,就算意味着死亡与无情的不详,也因太过纯美清丽而勾人如扑火的飞蛾般追随。 地府要是有了他,似乎不再是个诡黑阴寒的可怖之地了。如果迎接死者的是一片干净的纯白花海,仍是再血仇胜海的恨,也会化作万籁俱寂的一声叹。 祈月烬在无尽的感动中,忍不住天真的想,要是自己有幸作了阎王爷,一定要下令拔光那冥河两岸刺目的红石蒜花,全换做纯白的曼珠沙华。 说不定还算给地府改善了形象呢。 立于祈月烬身旁的魏语迟则是客观冷静的多。但他一瞅安纳斯的装束、一听他的歌,还是忍不住感叹:安老大也算是个妙人了。 只见安纳斯一身素净,纯白的西服套装搭配雪发白肤,给人异常纯洁的雪人偶之感。 唯二带点颜色的,则是他反光不同的鸳鸯眼。变幻的灯光钻入他的眼瞳,左眼水色荡漾、温润灵动,右眼则如冰种黑曜般清透,透出玉莹莹的光色。 或许是天生如此,他那西洋人的深邃轮廓总透出些寒凉的冷意,就算歌唱得再深情婉转,他也能显出些漠然的无情。 就像现在,他用空然灵恍的声音唱出“i need you,i bsp;;too long”(我需要你,已迫不及待),眉眼却在一瞬间闪过一抹嘲笑抵死相随的冷酷,好像他只是公式化的唱着悲欢离合,自己则超然物外、不理人事。 魏语迟忍不住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因为,就算这么“不投入”、“虚情假意”了,他还是唱得好。 因为无情无感的面具戴得过久?还是讨生活的麻木无聊所致? 入耳的歌曲应是他自己所创,因为这莲景饭店只欢迎驻点的创作型歌手和已成名的歌王、天后,拿些唱烂了的街歌登莲景饭店的台,是要被丢白菜帮青菜叶、西红柿加鸡蛋的。 魏语迟听得懂英文,也有通灵的感官,已将他的整首曲子记入脑中: 《bsp;wait》 i lost my shirt a fe;babsp; and i bsp;feel the rain p down upon my& and i just ;to love myself into you until i just& go surround me &ely lost somewhere in your arms i need you i bsp;;too long you love so well and as far as i bsp;tell you save me i bsp;;too long i bsp;;too long f that i have seen in eabsp;defining& where i gave in to this dream and i try absp;myself e ;may i&o feel my life surround me &ely lost somewhere in your arms i need you i bsp;;too long you love so well and as far as i bsp;tell you save me i bsp;;too long i bsp;wai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6 t too long as i fall slh the night &less motion every hour of my life surround me &ely lost somewhere in your arms i need you i bsp;;too long you love so well and as far as i bsp;tell you save me i bsp;;too long i bsp;wait i bsp;;too long i bsp;wait i bsp;;too long 【《迫不及待》 几天前不小心掉了一件衬衣 似乎有大雨向我倾泻一般的感觉 我只是 想把我对你的爱深埋 直到我灰心离开 完全地 包裹着我 在你的怀里迷了路 我需要你 已迫不及待 爱你是如此甜美的事情 至今我可以告诉你的唯有 请珍惜我 我已迫不及待 在所有特定的时刻 我已经历过风风雨雨 在那里 我可以追逐梦想 而且我试图 接受自己的归来 若此便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生活 完全地 包裹着我 在你的怀里迷了路 我需要你 已迫不及待 爱你是如此甜美的事情 至今我可以告诉你的唯有 请珍惜我 我已迫不及待 已迫不及待 我放慢脚步 穿过漆黑的夜晚 感受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刻 完全地 包裹着我 在你的怀里迷了路 我需要你 已迫不及待 爱你是如此甜美的事情 至今我可以告诉你的唯有 请珍惜我 我已迫不及待 等待 迫不及待 等待 已迫不及待】 魏语迟想,他的声音,还是跟千年前一模一样。 既有女性的清丽音色,又有男性的充沛肺活量,更能调换为孩童般纯净柔软的喃语,歌唱这份工作,说不定很适合他。 只是,如果他能改改嘲弄听众般的冷然表情,更加热情一点、投入一点——当然,也不用像旁边这位赤发的痴儿这般热情投入——就好了。 互动 莲景饭店从来不缺歌手,安纳斯能够上台献艺,完全是走了彼得洛维奇与饭店某一中层管理人员的关系的后门。 那位负责演艺人员管理事项的小老头一副尖嘴猴腮的乞乞科夫样儿,还煞有介事的跟彼得争执起了出场费的分红问题,却在安纳斯不耐烦的飙了个《opera 2》的高音后彻底闭嘴,镀金派克笔龙飞凤舞一阵,就在“推荐人”栏里署上了大名。 当然,安纳斯毕竟毫无资历,后台虽有,也没赢到金刚石的程度;莲景饭店的大众等级歌厅水深神多,他要想度过这试用期,必须得“不折手段”积聚人气、找到第一批粉丝团,才能靠着听众的“翻牌率”跻身正席。 也就是说,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安纳斯就甭奢望了。因为莲景饭店的“出位潜规则”是,新人歌手必须要与听众“互动”,即走下演唱台,慢吞吞踱向大门,路上等着被人勾搭,然后坐进有“需求”的客人的卡座,之后■■■■■■■■■■■■,就是这样。 安纳斯在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几乎是跳下唱台就冲向了大门——还是被行动力惊人的“一见钟情型”脑残粉拦下了。 某兴冲冲的小女生:“你是姬嫇雪吗?” 安纳斯:“……” 原来,小女生最近在追一本大热的轮回系小说,女主角是长寿的妖,男主角是短命的人,女主角为了给男主角续命魂断黄泉,接替女主角成了妖的男主角就在孤独一人的时空旅行中不断寻找女主角的转世……此文天坑无误,因为男主角刚找到一位神似女主角的雪发女孩儿,刚脱口而出“你是姬嫇雪吗”,作者就人间蒸发、再不更文了。 安纳斯觉得这被小女生泪汪汪概括出来的情节狗血扯淡透了,但他越是露出微带讥讽的冷然表情,越是被一众深陷二次元天坑的小女生在三次元不断yy,“雪儿就该是这样的!”“呜呜,恻然好可怜,他知不知道雪儿已经转世到了现代啊?”“咦!说不定等会儿就能看到恻然了?!” 安纳斯:“……” 于是乎,安纳斯在某本天坑神作的暗助下,得手了第一批粉丝团。 别看这些初中女孩儿成天异想天开、叽叽喳喳,家里却还是很有背景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进入莲景饭店的歌厅听曲儿娱乐。 她们将对一个虚拟人物的痴迷全倾注到了安纳斯头上,导致安纳斯不得不死压怒气反复强调“我是男的”——他无意间将小女生们推上了耽美的不归路,这就是后话了。 有了小女生们的倾力推荐,一传十十传百,安纳斯粉丝团的年龄层次终于有了上升的趋势。不过,这对他而言有理由有弊:利,源于成年人的影响力更大,他的“出位”更有保障;弊,源于成年人往往带有更多龌/蹉与阴暗的欲/望,不遗余力捧一个戏子,也许是为了将他/她带上/床。 譬如在演唱《bsp;wait》前,安纳斯已经接到某位头头的通知,说是唱完后必须要觐见一位对他“感兴趣”的酷帅狂霸拽——某总裁。 安纳斯:“……”某总裁? 谁能解释解释,这条斜倚沙发、笑容薄凉的竹叶青是怎么一回事?! 施哀诉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知道自己的扮相是多么天雷滚滚么!穿青色长衫、蓄油亮长辫,他以为这是在拍民国片里的梨园片段呢?!这么强烈的违和感也太举世罕见了! 三年前,从未见过安纳斯的施哀诉则是闲闲一指身旁,“have a&, please.”(请入座) 安纳斯:“……”违和感要爆棚了,不解释。 安纳斯:“请说中文。” 施哀诉略显吃惊的一挑眉:“are you sure?”(你确定?) 安纳斯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7 :“确定。” 施哀诉:“你不该答‘喳’么?” 安纳斯面露凶光。这个施哀诉,还是跟三年后一样嘴巴欠抽、是条妖孽的渣蛇! 安纳斯遇强则强,他走进施哀诉包下的卡座,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明目张胆的翘起二郎腿,勾起个腹黑度直逼施哀诉的讥嘲笑容,道:“哟,公公又有何吩咐?昨晚伺候太后娘娘,那玉/势怕是捅得公公极为不适吧?公公不如找几块煤渣(重音)子往后面塞塞?平时准备充分才不至于遭这等苦头啊!” 安纳斯一席话,说得阴阳怪气、不白不文,倒真有点宦官间你嘲我讽的味道了。 施哀诉只听闻有安纳斯这么个人,对他的性格不甚了解,一听他这番可谓胆大的妄言,不由得怀疑起那人的癖好来了,“我还惑祈月看上了怎样一个妙人,原来只是区区一嘴皮子厉害的野猫,他果真老眼昏花了。” 安纳斯一听,好家伙,他是为祈月烬来的?!三年后就觉得他跟祈月烬之间有那么一些小九九了,现在一听他酸不溜秋的讽刺,当下便了然,一针见血道:“我跟祈月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自己给自己戴绿帽——难不成你就是想戴顶绿帽、以便更像根青葱?是这样吗葱花妹?” 虽说施哀诉蓄长发、盘长辫,样貌又妖又孽,确是带了些女气,可真敢在他面前将他比作软妹纸的,安纳斯是第一个。 施哀诉眯起狭长眉眼,像极了集聚攻势的眼镜王蛇,他道:“小野猫,就算你有三寸之舌,我也能让它烂掉。你与其旁顾左右而言他,不如老实说明了,你到底什么来头,为何接近‘御三家’之祈月?” 施哀诉满口的“之乎者也”腔调让安纳斯违和感爆表。他瞪眼不耐道:“我没那个闲工夫去套你们的近乎!你们那三大地主阶级总有一天会被翻身的农奴把皮剥,我的眼光还不至于差成那样,把自己卖给你们当长工!再说了,我有必要倒贴祈月烬吗?我赶他他都不走,活像只——” ——摇头摆尾、口水哈拉的狗—— 安纳斯嘴巴毒,说出的话时常能将人的心戳出好几个血淋淋的洞眼;他又是血气旺的少年人,难免冲动,脾气一急更是一张嘴能气死阎王爷,有多难听说多难听,遭来大祸患也是活该。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澄清自己“非小三”的身份,显示出其不畏权势的铮铮铁骨,为了实现这个强有力的表达,他一个漏嘴就把祈月烬贬得过低了,连薄凉矜持如施哀诉,都忍不住动了动右袖口—— “咔吱”一声脆响,两道细细的黑影劈撞上彼此,爆出的喑哑摩擦声仿佛指甲刮着黑板,几乎要将墙头的老黑猫都吓掉下去。 灯影扫过,安纳斯瞪大眼睛。 ——祈月烬。 只见他持着一柄红把的寻常美工刀,正与施哀诉猛挥而上的冷光银针僵持。 美工刀的目标原是施哀诉的脖颈,好在施哀诉反应快,用袖中的银针挡下了,要不然一定是施哀诉血溅三丈高、活像在为台上的歌手撒花喝彩。 安纳斯不用瞧祈月烬的表情,就被他挥出致命一刀爆出的煞气惊到了。 赤发的他,白净的手因为大力持刀而青蓝血管暴起;赤瞳一旦无了那理智的光点,就会空茫失焦,散出一种精神病杀人犯般的扭曲邪意。 他双目怔然,却是牢牢锁定施哀诉的脖颈;寻常的美工刀薄刃好像映出了他眼中残虐的血光,下一秒,估计他就会燃起灵炎、将施哀诉、或者整间歌厅、整栋高楼都烧成渣滓! “祈月烬!”安纳斯喝一声,右手已经扯下了系于腰带上的钥匙挂件状魔具,化为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枪口对准两人僵持的冷兵器,厉声道,“住手!” “嗖!”的一声,破空而过。 却不是安纳斯的子弹声,而是施哀诉的左手反手一甩,一道冷光便冲向祈月烬的下颌! 祈月烬动态视力惊人,他两指一伸,便虎钳般夹住了施哀诉飞来的银针;持着美工刀的右手一个隔空打牛似的灵力暴击,就生生将施哀诉与他僵持的银针震成细碎的银渣! 在祈月烬燃烧二指间银针的火光掩映下,他的艳色容颜毫无表情,仿佛提着灵火灯笼的勾魂使,火光将其阴寒的面部映得更加悚人。 见得此状,扭头反望他的施哀诉露出个讥嘲的笑,随即站起,背手面对祈月烬,寒寒一勾唇,“当真?” 无头无尾的一句问话就出来了。 祈月烬熄灭特意调低光亮的灵火,手一扬,银针的灰烬就散入黑暗。 他仰视施哀诉的双目,沉默不语,但眸中决绝的杀意昭然若揭。 施哀诉当下了然,便一甩袖,薄笑道:“甚好。这般,你已与施哀家为敌。” 最后意味深长的瞥一眼祈月烬,施哀诉转身就经过安纳斯身边,走出了歌声摇荡的昏暗歌厅。 第二颗石头 倒霉的是,施哀诉将这黄金地段的卡座包了一整晚。 更倒霉的是,自己要想走出歌厅,非得转身翻过沙发,而一旦转身,就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给祈月烬了。 最倒霉的是,那无限制连发原子弹·祈月烬还持着一把红柄的美工刀,要是自己没记错,朝日国曾经曝出十一岁小学女生用美工刀割喉杀掉同班女生的事件,这美工刀绝壁凶器!被祈月烬拿着,更是比带了火焰喷射器的屠龙刀还逆天!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武力值max的病娇,敢于正视痴汉度+∞的二货。 安纳斯在祈月烬羞羞的坐到他旁边、轻轻的搂住他胳膊、软软的贴上他半边身子时,不断自我催眠:老子,这,是为了人类和地球的未来! 可惜,对于安纳斯同志,革命永无成功的一天,他还得为了共“存”主义事业而恒久努力——去忍祈月烬痴汉手的*骚扰! 安纳斯咬牙、磨牙、砸牙,终于在祈月烬的手试图探入他已被松开皮带的西裤时,狰狞表情扭头笑:“二炮,你的弹药过于充足就自己去厕所连发去!大庭广众摸摸搞搞,你想被当成这里的附送服务吗!进来一个人就献上一把摸?!” 可惜,对于祈月烬同志,资本主义腐朽糜/烂的生活方式永远是他前进的方向与执着的追求,乖乖坐好没逃跑的安纳斯就像被签子穿好后摆上烧烤架的肥美肉串,他一只饥肠辘辘的纵火狼,不一把火将肉串儿催熟得更烫热诱人、奇香四溢,不是傻成了只能被老婆的平底锅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8 抡脸的灰太狼了吗。 不过,他倒是停下了手。 不过的不过,他的手停在一个很巧妙的位置:安纳斯的裤·裆·上,温热的手下就是大安同学的命根子——小安同学是也。 安纳斯很认真的琢磨着,反正袖珍手枪也是能消音的,不如装填上罗姆弹给他眉间来一发?(罗姆弹:这种子弹一旦击中人体,立即爆炸,进口一个小洞,连子弹带骨渣飞出来后留下的是一个碗口大的洞,肌肉、血管就像一碗豆腐掉到地上一样一团糟。由于火药巨大的冲击波和化学性烧伤,使得这种枪伤更加复杂,就是在战争中也十分罕见。因为对人体伤害性极大,这种子弹被国际公约禁用) 幸好祈月烬对于“危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感。他的手也没做出什么挠动、抓抚的造次行为,只是乖乖的搭着,隔着薄薄一层白色西裤,与“小安同学”套着近乎。 男儿裆下三两肉,用上自然主义的表达,就是还有毛!因为被裤裆夹到、蹭到而犯痒的时候不可谓没有,只要避开人群,隐秘的碰触、抓挠一下,也算不得什么流氓。 ……可那也是自己碰、避开人群碰、才不叫做流氓好吗! 现状是被个电车痴汉碰,就在人群中碰,这已经不是能用“流氓罪”能概括的罪名了!绝逼的聚·众·淫·乱! “啊哈哈哈,‘聚·众·淫·乱·罪’具体而言,是指纠集三人以上群/奸/群/宿或者进行其他淫/乱活动。而且,参与者必须是自愿的——喔?” 安纳斯脸抽抽的昂头,果然见到某张欠摧残的痞子脸:魏语迟。 只见他拿着两杯色彩绚丽的特基拉日出(鸡尾酒),正了然于胸的俯视安纳斯和——祈月烬搭在他裤裆上的手。 瞅见安纳斯杀意满点的仰视视线,魏语迟“啊哈哈”的虚晃一枪,才道:“你的情绪太激烈啦,安老大。放心,哥哥我没那个胆子玩3p,所以这‘聚·众·淫·乱·罪’,还轮不到你们头上。” “要喝吗?”魏语迟的手臂越过沙发背,递下两只高身香槟杯,“‘日出’鸡尾酒,喝了热情点,安老大。” 安纳斯:“……”日(四声)出?日,出? 安纳斯:“日(二声)出啥?” 魏语迟故作思忖,很满意的看见自家弟弟头次主动接过了自己手上的东西,他随性道:“男人的精华咯。” 完全不在意安纳斯黑掉的表情,魏语迟笑道:“对了,这里是贵宾卡座,又被那竹叶青包了整晚,你们别担心有人误入,变成多p。” “结界布好了,你随意啊烬弟!”魏语迟一溜烟便混入黑暗。 安纳斯:“……”感情他就是来送祝“日”(二声)酒的?! 但祈月烬显然很满意兄长的贴心“服务”,他将一只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用双手为安纳斯呈上另一只杯子,赤眸映上杯中大量鲜橙汁的橙光,倒也像一轮喷薄而出的朝阳。 “安,要饮用吗?”他浅笑着问。 他的狼手终于不贴着自己的裤裆了,这让安纳斯又是松口气、又是没好气,便恶狠狠道:“你怎么跟这杯子里的酒一样黄?你真是祈月烬?!在我印象里,你可是性/冷/淡的像个七十年没破/身的老尼姑!难不成你是被下了什么药?不一夜n次就得挂机的那种?哪个死和尚想要你这老尼姑、搭上了我啊!” 祈月烬眨眨眼,思绪一转,轻声道:“安,是指什么时候的我?” 安纳斯怒答:“三年后!瞧你傲/得那样儿,活像只嗓子金贵的八哥!跟你说话,你理都不理,你算老几啊!我在你眼前你都只当没看见,你是弱视还是散光?快去治治吧你!不要下次踩上狗屎了!” 祈月烬很是疑惑的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竟像真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一般,柔亮亮的笑了,“安,在为你扫清敌人的时候,我不能注视你、不能与你交谈。” 安纳斯:“啊?!” 祈月烬俏皮的一偏头,“否则,会分心。” 安纳斯……快被他肉麻死。 不过……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吗? 对于三年后、他如此冷寂绝情的解释? 自己在三年后,从未见过非战斗状态的他;就连去拜访施哀家,他也全套正装、活像要去跟外国元首谈判。其实,日常状态的他是和现在一样黏人肉麻的倒贴狂人?! 安纳斯打了个寒战。圣女贞德突然骚成潘金莲,任谁都会寒战连连的吧。 看向目光柔亮的他,忍不住道:“祈月烬,我不知道我在三年后遇见的人是不是你。如果不是……那就是莫悱了,虽然他用着你的脸,但他是莫悱,不是你。” 见祈月烬眸色微动,安纳斯觉得自己说绕了,便又道:“我来到三年前,真的只是想找到三年后陪伴我的那个人,和他用不用你的容貌无关。我,既然决定爱三年后说爱我的那个人,就不能再去爱别人了。” 似乎越说越绕口,安纳斯硬着头皮道:“我想,我还是不能爱你,就算这样,你也要呆在我身边?你大可以找能够全心爱你的人,比如那条——” 可祈月烬打断了安纳斯的话,他的眼中尽是决绝而自信的金红之火。 他朗声道:“安说,只爱三年后说爱他的人,既然如此,我便陪安到三年后,占尽安的三年,让安无话可说!”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仿若在宣战,让原本就被自己绕晕了思路的安纳斯登时哑然。 安纳斯想,自己坐着,祈月烬也坐着,然而,总觉得自己在仰视他……仰视那轮赤色的绮月,就算它象征着血光之灾,也要因太过稀罕艳异而移不开视线了—— 陡然,想起了老彼得的话—— “主动跳出你手心的石头,就随它去,别再管。真正属于你的石头,它的光,只要见一次,你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石头。” 石头的光……月亮的光。 然而,月亮本身并不能发光,月光是月球反射太阳光所致。 在太阳初升或即将落下时,大气折射作用最强,而红光在可见光中波长最长,所以来自太空的白光经大气折射,到眼中便尽是红光了,红色月亮和夕阳都是一个道理。 虽然是月,但毕竟是赤色的月,可同太阳一般红润鲜丽、辉煌绚烂……是这个意思吗。 祈月烬,倔气、一根筋得像颗茅坑里的石头,却仍遍洒日之曜、月之华,这石头,开bug也开得太逆天了。 “你就那么想做第二颗石头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59 吗……”安纳斯看那明橙色的鸡尾酒,再看那金赤色的他,忍不住怔怔凝视、尽吐心机般喃喃,“我根本就忘不掉第一颗石头……” 祈月烬抬手,抚上安纳斯神色恍然的脸颊,他的笑容豁然开朗得仿佛自成一片天地,在他那惟愿与安纳斯相依的桃花源里,无所谓挣扎犹疑,尽是坦荡磊落的日月山河。 “安忘不掉的,只是我。我的每一世,就是安脚下的每一颗石头。第一颗是我,第二颗也是我,第三颗,第四颗,一直到所有。安,你是捡不起别人的了。” 言罢,他就是笑。 仿佛风起云卷,天光海色,他的桃花源都能给。 然而,他也确有那等自信与残忍,掠夺走唯一之人的全部回忆,再将他禁锢于自己的桃花源中,创造出只属于二人的现在与未来。 就连,安纳斯塔西亚,也要像那误入桃源的渔人般挣扎着思量,到底出不出这举世无忧的牢笼—— 他在祈月烬吻住他的唇、渡来特基拉日出的酸甜时,没有拒绝; 他在祈月烬将他按倒在沙发上、用温热的手探寻他的胸膛时,没有拒绝; 他在祈月烬用唇舌将他的颈侧染成一片湿淋的水图、拉着他的手触上另一份滚烫时,还是没有拒绝。 在光影迷乱的歌厅中,安纳斯仿佛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淫/乱,可这份本该纯粹的羞耻感却染上了一份诡惑的赤,让他禁忌的快/感来得比往常都要快—— 也许,正如他所低吟浅唱的: “you save me i bsp;;too long” 一旦有人拯救,便再也无法等待了。 他终究不是那念顾尘世的渔人,他的桃花,终是迷障了他的眼;他的桃花源,终是困住了他—— 他再也逃不掉了。 又同居 彼得洛维奇刚放下饭店免费提供的《华尔街日报·亚洲版》,准备拿起《华尔街日报·欧洲版》,对祖国(俄罗斯)凄云惨雾的股市行情表示一下同情与理解,就听见一个敲门的声音。 【嗬,这小皇帝!】彼得丢下报纸,大步流星走向屋门,拧开把手,就是声音浑厚的一声训:“又把房卡弄丢了?” “……”安纳斯垂头掩眸,沉默不语。 彼得挑起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只见安纳斯神色有些颓,唇色有些艳,纯白西服套装有些褶皱,裸/露而出的颈侧泛些水光,当下便了然。 “怎么被咬了这么大一个疙瘩?”彼得甚至没伸手,只是不咸不淡的用眼神瞟了一下安纳斯的锁骨,就引得小皇帝活像被太皇太后抓了夜御十女的现行般,惊吓得赶紧拉高衣领、缩头缩尾、旁顾左右而言他:“我洗澡去了,你不许偷看!” 彼得好笑的看着安纳斯连换洗衣物都没拿,就急吼吼的冲进了盥洗室。 但好笑过后,他纠葛起灰白的须眉。 难不成……还是被潜规则了? 要是出来找刺激的偷/情女人,还好说;可要是被鸡/奸/狂缠上,就大大不妙了。 但看他还能活蹦乱跳,应该没被…… 彼得身为看着安纳斯长大的“代理爷爷”,对孙儿的安危可谓操心得很。 他在底层生活过,知道有些男孩为了补贴家用出去当“鸭”,结果染上了不治绝症,凋零在花季。 彼得既为那些小鸟儿般的少年可惜,又不解世界上为何会有肛/交这类危险的交/合方式存在。须知,最初的艾/滋/病病毒就是在男同性恋身上发现的,就算是带了套子,也不能百分之百杜绝感染风险。更何况,肛/交中,承受的一方极易破皮出血,有更大几率染病,那些屈辱卖身的男孩的处境,可谓异常艰险。 在安纳斯小的时候,彼得的夫人还在病榻上缠绵着,他既要供起夫人的护理费,又要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支援安纳斯和他的母亲,可谓捉襟见肘。 好在安纳斯是个早当家的穷孩子,他瞒着彼得就跑去找工作,却竟然找到了活儿—— 可惜,那个酒吧“脏”透了。 那些人的良心若是再微薄一点,彼得就救不出安纳斯了。 虽然彼得不知道安纳斯还被做过什么,他也不打算去问,但他真心怀疑安纳斯的无/性/恋倾向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孩子已经吃过大苦,现在自己腰包鼓了、又遇上了他,一定不能让他再受罪了。 彼得这样想着,决定安纳斯从浴室出来,就跟他一番长谈。 就算安纳斯独立自强的自尊心会受到打击,与其让他暴露在受骚扰的危险中,彼得还是愿意让他啃自己的老的。 毕竟,他妻离子散,唯一的孩子,只剩安纳斯一个。 与那个小孩再续前缘、相依为命,自己享享天伦之乐,也能瞑目了。 然而,彼得若是知晓真相,怕是要大跌眼镜、必须狂灌一瓶伏特加下肚压惊了。 安纳斯不是被骚扰了,他是被服侍了…… 就算仍未做到最后一步,祈月烬那无所不用其极的春/宫秘技还是让安纳斯很不应时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二炮,你是想逼我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把你压倒、让你叫成只哑炮吗?!” 祈月烬忙里偷闲检索了一下何为“哑炮”: ……炮弹因故未发射出炮膛或射出后不爆炸,也称哑炮。可以喻指‘毫无攻击力’。 ……毫无攻击力……原来安喜欢更激烈一点的。 然后……安纳斯:“你、你这守身七十年天天看小黄书度日的老尼姑!你又摸哪里?!别舔啊你——呜……” 安纳斯用喷头冲着脸,觉得与其*尽人亡,自己还不如给某二炮买只箫让他天天吹呢。 男人的最佳自/慰频率是每周一次,他倒好,硬生生的拉着自己往早衰的大道上奋勇前进……尼玛啊,他怎么那么炮弹充足啊!国防力量太过强大,就去找几个芝麻大小国,丢几个弹听听响啊!干嘛非—— 要和自己射在一起。 安纳斯愁郁的关上了水龙头,找毛巾。 虽说好不容易决定先尝试“喜欢”上祈月烬了,但那家伙总是有把0捏成个8的行动力,直接三步上篮,跨过了“好感”和“喜欢”,直取“爱”,而且还是一个大暴扣:来做吧! ……安纳斯被吓到了。太过火热激情的追求,反倒让人摸不清自己是不是身处一个射一炮就算的春/梦。 ……抑或对方的心理是不是游戏人间、419便算。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0 普通人谈恋爱,有这么快就滚上/床的吗?难不成爱真是做出来的?血海深仇都能做做便算? ……又不是纯脑补肉文和无情节“动作片”…… 【死二炮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纳斯看着镜中“被滋润”(?)过的自己,忍不住磨牙。 难不成又要启用那个白毛女给的手机应用了?去窥探祈月烬的心理? ……这也好像不是谈恋爱时应该做出来的事吧。 听人说,恋爱就是两个人之间揣测对方心意的一场明争暗斗。虽然恋爱让人挠心挠肺,然而这恋爱的滋味全藏在这挠心挠肺的酸甜苦辣辛中。 自己如果尊敬祈月烬,将他处于对等的“恋爱另一方”的位置上,就不该侵犯他的隐私、暗窥他的心意。 安纳斯也明白,自己总有些坚持稀奇古怪。但是,他还是想找到那颗独属自己的石头的。 好好的跟他相处,去理解“祈月烬”这一存在吧。就算不清楚还能不能再“爱”一次,自己总会对祈月烬负责…… …… 负责?! 自己倒是对他负责了,谁又对自己负责? 来个人负负让他破门而入的责好吗! 安纳斯边庆幸自己用毛巾围了腰间,边对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的祈月烬咬牙切齿,“谁准你进来的?” 祈月烬规规矩矩的恪守着“非礼勿视”的孔孟之训,然而那“视”也顶多指人眼的“视”,他的心眼锁定着……总之,安纳斯刚被“滋润”,又被水汽氤氲,惨白的肤色终于透出红润,活像只水淋淋香喷喷的大蜜桃,你说祈月烬能看哪里? ——自然是全身上下到处看,外带附加上透视能力,安纳斯那围挡腰间的毛巾就跟空气差不多。 不过,心思淫/邪,回答安时却不可马虎,只听得他规规矩矩垂眸答:“安的祖父。我得到了允许。” 安纳斯简直想用腰间的毛巾堵住他的嘴,不过这样就彻底春/光/乍/现了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 “彼得洛维奇呢?”安纳斯没看到房间里的矍铄老人,便厉声问,“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祈月烬刚抬眸动唇,房门就“哗”的一下打开,探进魏语迟笑眯眯的痞子脸,“哥哥我跟老先生说好了,你们俩先住这屋,加深加深感情啊!” 安纳斯刚想发作,却看见大高个彼得的脸出现在魏语迟头顶上方,他那大丽菊般皱褶遍布的老脸上,透出满满当当的欣慰与慈爱。 安纳斯突然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于是,命运之门在安纳斯面前关上,两位笑眯眯的罪魁祸首闪边了。 安纳斯:“……” 祈月烬:“安,我也能洗浴吗?” 安纳斯:“想洗就洗,自己滚去。” 祈月烬:“……” 安纳斯:“你那表情怎么回事?!我都洗过了你还想着鸳鸯浴呢?!你把浴缸里的那只橡皮鸭子当成我行吗——闭嘴!别想着我给鸭子配音!赶快给我滚过去!” 祈月烬:“嗯……” 安纳斯觉得,自己没活路了,真的。 首先,今晚该怎么熬过去呢…… 爱与做的顺序(上) 映入安纳斯眼中的,只有雪白与赤红两种颜色。 祈月烬就像一瓦豁了口的白玉砚,砚中的胭脂墨顺着豁口淌流,浸染了大片雪白的毛绒地毯,看上去像极了一幅正在勾勒的绯墨云烟图。 他的皮肤被体内的燥火蒸煮,化为了烫热的浅殷红,却因失血而迅速流失掉了那抹勾魅的绯,显得他又像杂了血痕纹路的红丝砚,成为了赤发与白毯之间的过渡色。 安纳斯冲进房间的时候,他正用左手疯狂的抓挠、抠挖自己的脖颈,仿佛要用指甲割破自己的颈动脉——人的脖子下面就是心脏,颈动脉一旦遭到切断,心脏一鼓动、血便喷出,足以喷到三公尺外,形成一座人造“喷泉”。 而那把他用来迎战施哀诉的红柄美工刀则是深深刺入了他的右腕,如玉石纹路般的血痕蜿蜒而下,挂着地毯绒毛尖端的血珠颤颤巍巍,滴状的液体倒映出他狂乱失焦的眼神。 他仍旧卧躺在绒毯上,右臂前伸、压在身下,左臂弯曲、抓掐颈侧,由于背对着安纳斯,他的蝴蝶骨分外凸显,那两块肩胛骨的锐面似乎要戳破皮肤,化为骨女的翅。 此情此景,可堪恐怖。为了压制安纳斯骂作“骚”的欲/念,祈月烬不惜自残,用铺天盖地的疼痛去抵挡那肉/欲的叫嚣攻势,却仍压不住那腿间炽热的极痒极胀,这导致自责心和羞耻心简直要将他灭杀,他用左手抽拔出深插右腕的美工刀就往颈侧抹去—— “祈月烬!” 安纳斯一个猛虎飞扑就蹿上祈月烬的身子,来不及挥开祈月烬手中的刀了,他便将魔力汇聚于右手,挡在祈月烬颈侧,挨下了那一记暴砍! 虽然祈月烬的猛力被安纳斯的魔力挡开了大半,但安纳斯的右手仍从虎口处裂开老大一条口子,横亘整个手掌,像是轻轻一碰伤口,他的手掌就会断成两半。 “哐!”安纳斯的左手一抽上去,就击飞了祈月烬持拿的美工刀。 银色的刀片划过半空,拖曳出一道血色的弯月,却在落入绒毛毯时,悄无声息。 安纳斯顾不得自己半废的手掌,赶紧弯腰检查祈月烬的情况。 一俯身,就对上了祈月烬出离惊惶而绝望的赤眸。 他颤抖着,将双腿并得更紧,眼眶中一片泫然的湿意,充斥着恨不得立刻去死的悔恨。 安纳斯余光一瞟,就见他的手腕和颈侧已经止血了,看来他果然天赋异禀,不愧是“御三家”古往今来、无人比肩的高峰。 “安……安……”他惶然的轻唤着,因为身体侧卧,只露出左侧赤眸,让他看上去就像没了右眼的苦命小孩,更加可怜可哀。 安纳斯对着这般弱势的他,既怒又愕,既惊又怜,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安纳斯又是心明如镜的:他不愿让自己认为,他的爱在“做”之后;他想要自己,是真的想,不是因为那媚药…… 祈月烬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固执死板得可怕,或者说,纯情痴傻得可怕。 “笨蛋,”安纳斯低声骂一句,将裂口狰狞的手掌垂到他眼前,不咸不淡道,“这下可好,能给你‘性/福’的右手君废了,你说怎么办?” 祈月烬瞪着水雾弥漫的赤眼,唇瓣微张,却只从喉咙深处吐出小兽般不知所措的呜咽声。 “你这二炮,竟然把核威慑和战略核反击力量用在自己身上,传出去非笑掉各国领导人的大牙不可。”(二炮,第二炮兵,即中国人民解放军战略导弹部队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1 ,是中/央/军/委直接掌握使用的战略部队,是中国实施战略威慑的核心力量) 看祈月烬慢慢眨了下眼睛,安纳斯就知道他又要较真自己说出的名词了,便用还完好的左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颊,道:“还能站起来吗?去床上还是就地解决?” 祈月烬一听这赤/裸/裸的“邀请”,本褪去了些血色的脸庞登时涨得通红,他的眼神游移,汗也出得更凶,空气里似乎弥漫开一股幽幽的美人香。 “说!”安纳斯咬起牙来。 他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被身下人滚烫的体温、艳魅的容色一勾,体内的燥火也流窜了起来。 他又看着祈月烬在下意识的磨蹭腿间,而那鼓胀的裆处似乎浸出液体,微弱的亮晶色彰显出其人骚也骚得纯真烂漫的特质,显得他更像只稀罕至极的冷情魅狐了。 “安……听安的……”祈月烬喃喃,视线全汇聚在安纳斯瘫软下垂的右手上,他羞惭的抬眼一望安纳斯,鲜红的眸子像一轮意蕴奇诡的赤色满月,仿佛真是两扇通往异界的门。 然而,就算他是异界、死域的引路使,安纳斯也不能放开他的手了。 将他带到床上后,安纳斯用左手扯下他的西裤,登时,那几乎要突破内裤束缚的胀处就暴露在安纳斯眼前。 “……安……”祈月烬仍存畏惧,他也明白,安纳斯没那么容易接受与一个同性亲密至此的身体接触,他俩在歌厅卡座相互手/淫时,就算周遭黑暗,安纳斯还是紧紧闭着眼睛。 然而,安纳斯没怎么迟疑,就拉下了祈月烬的内裤,为他套/弄起粗/直/坚/挺的物/事来。 安纳斯的不迟疑让祈月烬更为情动,他用一只手臂遮挡双眼,浅浅低吟起来,双腿却无意识的打得更开,腰部也轻微扭动,这种毫不做作的纯真放/浪简直令人胆寒。 安纳斯并不是左撇子,用左手给人套/弄,毕竟生硬得慌;他又没太多实战经验,脑内贮存的影像资料一时半会也没调出来,弄得他越套越弄,祈月烬越烫越硬,龄/口白/液滴落,却就是射不出。 祈月烬压抑的低/吟变为了难耐的呻/吟,燥得安纳斯也火烧火燎,“你他妈还能再持久点吗?!”咬牙切齿一句,安纳斯决定豁出去了,展现男儿的本色,非把他的精整出来不可! 祈月烬欲/火炙烤之际,突然,命根子被锢入了一个温软的禁穴中,他几乎是惊悚的移开了挡眼的手臂,吓得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安?!安!” 他刚想抬起上身、让安纳斯吐出自己的东西,却被心上人舌头一挠,立刻酥软的倒了下去,柔弱着呜咽。 可安纳斯想到为祈月烬口/交也是一时冲动,他真把祈月烬的家伙含入口中了,立马被那体味刺激得头晕目眩,下/体扎根的薄丛更是让他不得不紧闭双眼,舔舐阳/根的唇舌僵硬得像是被打了麻醉剂。 但只差临门一脚了,安纳斯极力无视那东西抵上喉头的恶心感,学着记忆里片儿中的女性吞吐—— 托伏他器官的手上满是黏腻,口中似乎即将涌起它射/精时的强烈麝香味—— “!!!” 一个极为罪恶疯狂的淫/乱画面浮现在安纳斯的脑海中! 他几乎是恐惧的吐出了祈月烬的性/器。 祈月烬在关键时刻被浇了一大盆冷水,他睁开茫然的眼睛,映入眼帘的画面却几乎要让他心寒至窒息,“安!?安——” 只见安纳斯捂住嘴唇的左手在剧烈的颤抖,他的双瞳中一片昏暗的浑浊,惊惧、悚然、恶心反胃等诸多负面情感一闪而过。 “安!对不起,是我错了!”祈月烬慌张的起身道歉,他的恐惧,比安纳斯更甚!“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做这种事……” 然而,已经直起上身的安纳斯却放下左手,略僵硬的摇摇头,道:“少大包大揽了。” 他看着祈月烬因为恐惧而又怏下去的“小兄弟”,转念一想,移身到祈月烬身旁,做出趴跪的姿势,扭头道:“继续。” “安?!”祈月烬在一个晚上被惊吓数次,脸颊一红一白,看上去像是会转色的桃儿,“安,不用的!我、是我在下,我会侍候安!” “侍候个屁啊!”安纳斯也羞燥着,被祈月烬那么直白的一“献身”,恨不得喷他一脸口水!“老子不想插/你,更不想被你插!只不过借你条缝,你来不来啊死二炮!” 瞅见祈月烬一脸茫然,安纳斯干脆节操从此是路人,怒吼:“到底看没看过片啊你这老尼姑!懂不懂什么叫‘臀/交’啊!懂就快点,不懂就给我去厕所自己撸!” ……臀/交,■■■■■■■■■■■■■■■■■■■。 于是祈月烬懂了。 他的脸涨得更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像熟透了的石榴般爆裂开来。 他还想嗫嚅、推辞一番,可安纳斯已经突破底线的开始使用自然主义表达法了:“妈的!我用屁/股夹住你那玩意儿,你磨蹭一下就给我射!敢插/进/去老子让你变成黑洞受!”(黑洞受:下面像黑洞一般能装下世间万物的……小0) 安纳斯觉得自己已经退化到跟类人猿差不多的野蛮人状态了,可祈月烬在羞羞的一声“嗯”后,接下来的动作特么的跟人猿泰山大猩猩有区别吗?! “呜!你慢点!”安纳斯的股/沟简直就像烈火下的干柴,马上就要燃起来了! 粘稠的液体顺着臀/缝滑落,刺激着半跪着的安纳斯也呻/吟着撸/动起了自己的坚/挺,而祈月烬用火烫的唇舌亲昵着、湿润着他的背部,更是让他浑身战抖,感受到了几近双倍的爽快—— “啊!”一声本能的叫后,安纳斯抖索着喷射了。 而祈月烬在最后蹭动几下后,也伏在安纳斯的背上,唤着“安”,倾泻而出自己的炽热。 事毕,安纳斯手撑床铺,余光扫过自己滴落的汗珠,望入了祈月烬凝视他的眸子。 那双胭脂色的眼中,浸满了缱绻的情意,好像会如墨一般渗出,在人心上勾勒出独属他的桃源图。 就像他宁可自残的狠辣一样,他的温柔,更是狠毒无比的存在——直直的,就戳中了安纳斯的心。 爱与做的顺序(下) 牺牲屁/股为祈月烬纾/解了一次后,某火力强劲的二炮继续纠缠,安纳斯不得已,又贡献出自己的腿隙,却被得意忘形的祈月烬用嘴招待了自己的家伙—— 距离一夜七次只差三次了,呵呵呵呵。 腹部、腿间尽是黏腻的躺在床上,对于祈月烬柔声细语的无间断式打太极,安纳斯终于忍无可忍:“洗个屁的鸳鸯浴!你自己找只蝴蝶,玩你的鸳鸯蝴蝶派去——闭嘴!我知道那是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2 文学流派!你还真当自己是编词典的了啊,充什么锱铢必较的老学究啊你?!懂不懂引用的修辞手法啊蠢货!”(鸳鸯蝴蝶派:发端于20世纪初叶的上海“十里洋场”的一个文学流派。他们最初热衷的题材是言情小说,写才子和佳人“相悦相恋,分拆不开,柳荫花下,象一对蝴蝶,一双鸳鸯”) 然而祈月烬在身体上得到满足后,追求心灵上满足的势头绝对可用“孜孜不倦”概括。 他爬到安纳斯身边,勾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安……是白蝴蝶花。鸢尾科属。” 安纳斯:“……”妹的,这家伙,脑子里有百科全书吗,植物是什么科什么属的都记得?!而且这鸢尾科属……你妹! 安纳斯:“你知道你的外号‘黑鸢’指一种装模作样的大傻鸟吗?”(当然,也可以指黑色鸢尾花或是偏暗红的黑鸢色) 祈月烬:“……”露出疑惑的表情。 安纳斯:“你这表情——你不知道你有外号?” 祈月烬:“……嗯……” 安纳斯:“装傻吧你……不许较真!” 赶在祈月烬纠结“装傻”问题前,安纳斯就跳下床,只身往浴室方向走—— 他忘了祈月烬有瞬间移动的本事。 所以,变成了安纳斯和祈月烬一起坐在宽大的浴缸中,相顾无言的状态。 安纳斯:“我想洗澡,我只想洗澡,我除了洗澡不想做别的事——你,还,敢,动?!” 祈月烬只好乖乖挪回屁股,乖乖坐好,乖乖垂下头去——用心眼盯着安纳斯的某处某处及某处欣赏个没完。 安纳斯就当他是滩蚊子血,反正都把那只象征着“来插吧!”的蚊子打死了,祈月烬软软滩滩一抹血,只当是自己印堂发暗招来的血光灾好了。 不过……也确实是血光灾。安纳斯看了看自己用魔力刺激细胞生长、粗糙愈合的掌中伤口,那褐红色的疤痕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横行在掌心——手破相了。 再看看毫发无损的祈月烬,登时就有些懈气。 他坠海时的腹部大口子,也许不需要自己救,也能很快痊愈吧。 这么个自带修复功能的绝世武器,真该进军事博物馆或是科研所,供世人敬仰或是为国家军事科技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 “安……”祈月烬用心眼观察到安纳斯在凝视手掌上的伤痕了,心生怜惜与惭愧,便道,“安,还疼吗?” 安纳斯翻他一眼:“呵,还行吧!你呢,疼么?别人都是割腕自杀,你来个一插到底,嫌自己的血太多?还是你猪肝吃多了,急需放血?” 祈月烬睁眼,张张嘴,却是没吐出字。 他恪守着“谎言不语”的家训,更是不愿欺瞒安纳斯,便以沉默之道应之,垂下了头。 安纳斯见他不答,便出了浴缸,去喷头下沐浴。 他沐着浴着,就觉得浑身膈应了。祈月烬的某种视线好像舔舐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将他所有的隐秘都翻了出来、曝露在那血赤的眸中。 安纳斯关掉淋浴喷头,抓过一条毛巾就大步走出去:他才不想当着祈月烬的面擦身。 知道祈月烬有心眼,夜视力也惊人,安纳斯便关了除浴室灯外的所有灯,躺在床上,于黑暗中细数那想象中点缀夜空的星。 沐浴后的热气慢慢发散,中央空调调节过的室温略微偏冷,安纳斯一踢被子、就为偷偷爬上床的祈月烬裹住了身。 “安……”然而祈月烬还是顶着空调被蹭了过来,滑滑溜溜得像一条赤鱼,光洁莹润得像一抹月光,“安,莫着凉了。”他将被子也覆盖到安纳斯身上,蜷进被中,侧卧,勾上了安纳斯的右胳膊。 安纳斯在清润的月光下,翻了个清爽的白眼,“滚开点,不嫌热啊?” 祈月烬软软答:“安是凉的。” 安纳斯:“我又没断气,怎么可能是凉的?!倒是你,你!听清楚,二炮,你确定你不会再发情了?老实回答!” 祈月烬:“……”将头埋进被窝,做缩头乌龟状。 安纳斯:“……”一把掀开空调被。 安纳斯:“你他妈的怎么什么都没穿?!” 祈月烬:“……湿了……” 安纳斯:“你每时每刻都能湿,还怕穿湿掉的裤子?!建议你裸睡前喷点‘香奈儿五号’啊梦月露小姐!”(玛丽莲·梦露:“我最好的睡衣是香奈儿五号。”) 祈月烬在检索出“香奈儿五号”是一种香水后,从被子里探出眼睛,颇为可爱的闷声嘀咕道:“安是香的。不需要香水。” 安纳斯想戳他的眼睛,又被他身子一缩,逃了过去。 安纳斯总觉得自己在养只爱跳上主人床、缩进被子当鸵鸟、不时舔你一舔、汪汪呜呜几声的……狗。 “你不必这样,”安纳斯吸口气后,平静道,“不用刻意讨好我,我也不需要你讨好。” 从被窝里传来瓦力瓦气的一声反驳:“不是讨好,安本就——” “闭嘴。” 祈月烬不说话了。 安纳斯道:“接下来,在我允许你开口之前,不许说话,懂就伸出脑袋。” 祈月烬立刻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活像只把脑袋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小松鼠。 安纳斯本想敲他头顶一把,但一想这亲昵的动作还是少做的好,免得他又以为得到了什么暗示、骚/气大开。 安纳斯道:“估计你已经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当面告诉你,我被莫悱甩了。” 祈月烬缩回被子,在被子下牵起了安纳斯那伤疤横亘的右手,与他五指相扣。 安纳斯的手动了动,却没拒绝。 他继续说:“可能你会觉得自己是备胎,不过,你还真不是。如果真有备胎,我就不会抛锚得那么惨了。” 安纳斯的意指他不仅被莫悱拒绝,还被暴打了一顿,简直就像汽车抛锚后打滑侧翻,摔得车主那个疼。 他以为祈月烬不会明白,但祈月烬目睹了整个现场,自然领悟。 祈月烬在被子下,捞上安纳斯的手,吻了吻他掌心的伤痕。 安纳斯道:“莫悱是第一颗石头,我想拿着他一辈子,他却主动跳出了我的手。而你呢,明明是石头,却主动跳上了我的手,尽扯些我有恋童史之类的淡……不,许,咬,我,的,手。” 安纳斯道:“我当初,愿意和莫悱过一辈子,我想,那应该就是爱了。我拿着石头,爱应该也进入了石头,可石头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走我全部的、能够分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3 给石头的爱,也就是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爱上你,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余的爱可以分给你。” 安纳斯感到自己的手指被捏得很紧。 安纳斯道:“但你在我手心了,我就会对你负责。如果你不主动跳出去,我就不会赶你走。只是……我想尊重你,所以,在没弄清我爱不爱你之前,我不能跟你‘做/爱’。虽然对于这个词,‘爱’在‘做’的后面,但我的理解,是先有爱,再有‘做’。” 言毕,安纳斯又用粗话自己解释了一下名词:“做/爱,就是指我/插/你或是被/你/插。” 安纳斯:“你可以说话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大片月色清润的沉默,和桃色泛滥的舔舐。 祈月烬在安纳斯最后的话音落下后,开始□安纳斯的指缝、掌心,含吮他的指尖与指甲,又痒又湿的感觉刺激得安纳斯又觉得某处蠢蠢欲动了。 “你出来!”安纳斯伸手进被,揪着祈月烬的脖子将他拽了出来,活像在拽出一只不安分的赤猫,“叫你说话你就说话!难道你的嘴巴不能用来说话只能用来舔人?!” 祈月烬被安纳斯揪住颈后,登时猫化,立马用赤发去蹭安纳斯的脖颈,吐出的温热气息就像猫咪在用小胡须挠人,“安,”他柔声道,目光便是异常清朗的赤色月华,“我会等,等到安真正要我的那一天。” “安,”他又跳转话题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安可以把我比作别的事物吗?” 安纳斯冷笑道:“破——席——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诗经·国风·邶风·柏舟》) 由于安纳斯太阴阳怪气,祈月烬听成了“破鞋子”,立马急吼吼的澄清:“安!我是你的,只染过你一人的气,从未如那红杏般淫/臆过出墙之事!”(“破鞋”:据说来源于旧北京著名的八大胡同。那些没有字号的出卖肉体者,在住宅兼工作室的大门外,挑挂一只绣花鞋,做为幌子。日久天长,风吹日晒,那只绣花鞋就成了“破鞋”。所以“破鞋”泛指作风不正派、不守礼教规矩的女人) 安纳斯:“……果然是七十年没破/身的老处/女……” 然而祈月烬却花苞般含羞道:“不,安还是要过我的,小时……” 安纳斯:“打住打住打住!我要睡觉了,你闭嘴!” “嗯。”祈月烬乖乖缩到安纳斯身边,勾住他右胳膊,头颅搭上他肩膀,乖乖闭眼。 安纳斯觉得,自己明早起来,绝壁会落枕…… 算了,世界上,其实还有养石头这门学问的。 (注:养石,就是指将自己精心挑选的石头经过长时间的养护,使其光润沉稳,产生出肌肤之美。养玉石最重要的是要以石为友。内行的藏家往往会不断地抚摸石头,用手与之交流。如此一来,人气和汗液会慢慢地积淀于石头表面,形成一层黝然有光的皮层,也就是俗称的包浆。这种包浆可以说是一种古雅的见证,包浆越凝重,赏玩价值也就越高。藏玉养玉,既可以陶冶情操,也是生活中的一大乐趣,有意或无意间获得一方美石,便足以让人沉浸其中,爱不释手。这也就难怪“石痴”米芾但见奇石便拜作“兄弟”、偶遇珍品便藏于袖中谓之“握游”了) 蝶恋花·庭院深深 作者有话要说:温暖的一章,听听 吧 ……安纳斯倒是没落枕。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个枕头一样落到了地上……身体结结实实压着祈月烬。 请不要忘记少年郎容易晨/勃这档子事…… 所以在清晨的暖曦中,又一场黏/腻的纠/缠开始了…… 安纳斯:“……” 祈月烬:“……” 由于正在刷牙,安纳斯一开口,雪沫飞溅,“你他妈是不是连刷牙都不会啊?!看着我干嘛,我刷一下你刷一下洗刷刷啊?!” 祈月烬:“……想用安的……牙刷……” 安纳斯抽出嘴里的牙刷,举着,活像持着一把长柄砍刀,“我的牙刷和你的牙刷到底不同在哪里?!限你给个三观正常的回答!否则我用牙刷把你戳成个筛子!” 祈月烬眨眨眼,“用安的牙刷……仿若亲吻。” 安纳斯:“你他妈脑洞开的是有多大?!活该你脑残!滚一边儿去!老子用牙刷刷鞋都不给你用来刷牙!” 祈月烬:“……” 趁安纳斯转头,迅速上前舔了一口安纳斯沾着雪白牙膏沫的唇角。 祈月烬:“银丹草……”(薄荷的别称) 安纳斯没说什么。不过,他一洗漱完毕,就将自己用过的所有洗漱用品打包、系死结、塞进了垃圾桶。 安纳斯:“要是我再发现你偷偷藏我丢掉的东西……哼,这个垃圾桶就是你晚上睡觉的地方!够有‘胶囊旅馆’的情调吧?” 祈月烬:“与安一道,哪里都有情调趣味。” 安纳斯……囧rz 囧到给跪。 知道祈月烬就是一条寻血猎犬,压根别想甩掉,安纳斯便任由他跟着,去找魏语迟“‘做’后问斩”。(寻血猎犬,别名圣·休伯特猎犬(st.huberthound),是世界上品种最老及血统最纯正也是体型最大的嗅觉猎犬之一。具有不屈不挠神奇的嗅觉追踪能力,有事实证明即使是超过14天的气味,也能追踪到。并且创造了连续追踪气味220公里的纪录。它所发现的证据曾经作为法庭呈堂证据)(做后问斩≈秋后问斩) 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安纳斯刚将手摸进自己装了魔具的裤兜,祈月烬就上前一步,一拳抡上了房门。 安纳斯就看着那连子弹都能防的加强钢板门“被开脑洞”,直直后倒下去,溅起一片哀嚎般的灰尘。 魏语迟/彼得洛维奇:“……” 魏语迟:“早上好啊两位,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可以多淘点金子再起床,真的……唉唉?!安老大小心你的枪走火啊!” 彼得洛维奇一看小孙儿手里竟然捏着一把格洛克17,老眼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安纳斯塔西亚!你、你!你加入黑帮了?!你怎么去倒卖军火了?!小皇帝啊那可是要坐牢的!” ……一通混乱。 最后,混乱被魏语迟以如簧巧舌(“哎呀,最近的假枪做得好真!小小一发橡皮子弹都能把门轰开,怪不得军火产业需要的是最聪明的头脑啊!也怪不得利润率逆天了,哈哈哈哈!”)平息。 安纳斯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4 闹了一通,发了半天脾气,终于还是接受了两位“家长”(彼得洛维奇:“昨晚?我们俩出去喝酒了!自然没人开门。”;魏语迟;“什么?!不会啊,我怎么可能给烬弟下药!更不可能图谋安老大你啊!哥哥我也喝了那鸡尾酒,怎么就没事?对了,彼得叔,你可以替我作证,我昨晚可没袭击你!不过彼得叔你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彼得洛维奇:“……”)胡搅蛮缠的说辞。 也怪安纳斯读不到魏语迟和老彼得的心声,这两人,一个出身魔道世家、灵力出众,一个经历大风大浪、心灵坚韧,由意志力转化而成的魔力防御力都高,安纳斯窥视不得。 若去问祈月烬,好像显得自己很不情愿在昨晚与他颠三倒四、非得找个理由澄清那肌肤之亲的原委……祈月烬心细如发、敏感得犯抽,怕是一想多,又要发狂暴走。 安纳斯一想通,给了魏语迟脚边一枪,就回了自己的605号房间。 彼得洛维奇:“……” 魏语迟:“哈哈,这气弹的仿真度果然不错,哈哈。” 回到房间,安纳斯也不敢试图先锁门、将祈月烬关在门外了,他还犯愁、到时候怎么跟清洁员解释沙发不见了的问题呢。 坐上写字台旁的扶手椅,冲正欲倾身索吻的祈月烬冷声道:“白天不许发情,克制不住,给我想象自己是只考拉。” ……考拉,又叫树袋熊、无尾熊、可拉熊。它们每天18个小时处于睡眠状态。 祈月烬惊中带喜道:“安,原来你一直都在关注我……我这么多年来,确是这样过的。” 安纳斯:“啊?!你还真像只考拉,除了睡就是睡、睡完然后还是睡啊?!这么为国家为世界为人类节省资源?你还真节能环保啊祈月烬!” 祈月烬:“是为了安,我……” 安纳斯打断:“够了!我有事要做,别来烦我!” 言罢,安纳斯转椅扭头,拿笔抽纸,还真“工作”起来了。 室内,沉寂,只有“哗啦”的纸张翻动声,和“沙沙”的原子笔书写声。 祈月烬得了指示,是万万不敢吵闹到安纳斯的,便坐到床沿上,安安静静的用心眼观察安纳斯的一举一动、一颦一敛。 落地窗外的阳光逐渐升温,日头像是时钟的摆,慢悠悠就晃上了正头顶,眼前登时一片白澄澄的光晕,两种眼目里的安纳斯都仿佛溺入了光色潋滟的暖洋中,仿若一颗柔软的星星糖,即将甜蜜的融化开来。 祈月烬看着安纳斯在雪白的稿纸上划出串串纯黑的小蝌蚪,他的手下仿佛流淌着歌声的溪流,又像那月下的鸣涧、兰上的清泉。 祈月烬知道,他是在“作曲”。一想到安还会为那婉转的乐音搭配上流畅的文字、并用他清澈明丽的声音唱出,祈月烬就只能联想到古琴的抛光制作、上弦试音,然后便由他一拂凛飞鸟,二奏动河山,三曲颠乾坤。 禁不住的,就追忆起了幼时、他的歌声。 在那杨柳堆烟里,在那无重帘幕下,雪发的大哥哥在深深的庭院内自制了秋千。 乱红飞过,他将秋千推荡得老高老高,唬得自己泪眼朦胧,似乎连花儿都被惊吓得无法言语了。 他为了安慰自己,哼唱起了一首异常轻快的曲调。 自己至今还记得,那首,名为《花之舞》的乐谣。 似乎跟他在一起,就算到了雨横风狂的三月暮,就算门掩住了黄昏、春也留不住,他在的地方,总是花蝶恋处、栖鸟归处。 他带着自己踏过万千河山,看尽风花秋月,唱遍阳春白雪,自己在千万人中与他萍水相逢,该是多少辈子积攒得来的福分啊。 只觉得肩头一沉,安纳斯就主动甩下了原子笔。 “二——炮!不是叫你去当考拉了么,你怎么没睡够十八小时就醒了?!是不是要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你才肯不来扰我的事?!” 祈月烬摇头,赤发扫挠安纳斯的颈侧,他发出柔软的、像是树袋熊瞪圆大眼睛一般无辜可怜的声音,“安,我渴了。” 安纳斯试图扒开他缠绕肩头的手臂,不耐道:“koala,意思是“no drink”,懂吗!你还渴?骗谁呢!自己找片桉树叶啃啃去!” 祈月烬抬起搭在安纳斯肩膀上的头颅,撒娇的表情永远如同树袋熊一般、看上去憨态可掬,“这里,没有树叶。” 安纳斯刚想说:我现在就去买种子给你种下、你用屎尿亲自浇灌它行吗! 祈月烬就喃喃一声:“但有安。” 便一偏头,吻上。 他探求着安纳斯的口腔,就像在探求着一颗被抢走的星星糖:非得把糖果的甜蜜全抢回来不可,他就是那样的贪心不足。 炭火般炙烤大地的夏日光芒掺杂上室内的冷气,被熏成了春阳般挠痒痒的暖,安纳斯觉得祈月烬朝他倾泻而下的,就是一腔柔软,一室温热。 ……没有推开。 他探求的吻,带着孩童对待春花般的玩心与爱怜,令本因曲作完工、心情微畅的安纳斯也被醇香酒气熏染般陶醉,左手抬起,安抚般触上了他的背。 安之若素那份情意缱绻的服务间,眼睫开阖间,蓦地,就不知是痴是惑了。 不是春光,胜似春光,他艳赤的眸子像极了瓣片舒扬的桃花,绯色深浅处,极似浓淡妆,映得那云烟浸染过的眼睫也愈发浓艳,简直像用极古的砚才能磨出的墨色,晃得人就湿润了魂魄,要遥望那杏花村的青旗,大灌酒水、方可找回神智了。 安纳斯云云然、晕晕然间,不平之气奋起,于是,手指滑下他的腰,拽着他就往下,好让自己深入他的口腔。 祈月烬温顺的接受了安纳斯的“反咬一口”,在安纳斯青涩而粗乱的吻舐间,他的手指插入心上人的白发,就像触碰着白蝴蝶的绒羽,他为那只蝴蝶终于肯为自己停留,指尖都在激动的轻颤。 交换着湿润的阳光味道,亲昵而不狎昵的纠缠,仿佛真能一吻天荒,二吻地老,沧海与桑田都能在嘴唇触碰间转换。 而他,也确是只凭依那一星半点的远久追忆,目睹日转星移、海沽石烂。 久经苦楚,终究甘来,这份如梦似幻的春/色,若能永存—— “叮铃铃铃铃铃——” “嗯?” 安纳斯轻推开祈月烬,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怎么——” ……安纳斯倒是无所谓……接吻被打断,这样的。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5 ……祈月烬就很有所谓了。 于是安纳斯便用余光瞥见祈月烬的眼神一空…… 电话机,走好! 愿您在火中永生,阿门。 黑鸢之眼,秋毫之末(一) 虽然“神之左/右手”没再现了,安纳斯仍狠掐一把祈月烬的脸颊,以示惩戒! 某二炮却是深感荣幸:以如此多肌肤之亲开头的今日,妙不可言哉! 好在房间内没了台有线电话,还有台备用的无线电话。 于是,十分钟内,那个电话又打来了。 安纳斯松开死拧祈月烬凝脂般肌肤的手,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充满了公事公办意味的成年男性声音:“您好,芝诺埃尔利卡先生,您所提出的客房交换要求,我家主人很感兴趣,想向您确认一下,您要求住入莲景饭店a座606号房间的具体原因是?” 于是安纳斯也公事公办了起来:“私人原因,不便透露。” 对方就像个应对程式完美的机器人,马上答道:“请您谅解,我家主人需要知道您的理由,否则……” 他特意一顿,其后的意思便很明白了:你不说是你的事,交易拉倒便可,反正我们毫无损失。 安纳斯用鼻子喷次气,耐下性子道:“那个房间,是妈妈带我住过的,有我和妈妈的回忆。反正你们也只是包房,一年住不了几次,还请你们宽容一下,跟我交换房间。” 电话那边仿佛在很认真的听着,似乎还有人在轻不可闻的交谈,安纳斯立即强化耳力,捕捉到“录音了吗”四个字。 “你们想干什么?!”安纳斯厉声问道。 但回话的男人语气依旧平和得刻板,“芝诺埃尔利卡先生,十分感谢您的配合。待我告知我家主人、主人作出决定后,即刻给您回复。” 安纳斯还想质问,电话就挂断了。 安纳斯拧眉,看了看无线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又一想莲景饭店的内部号码排序法,发现这个电话是从饭店外面打来、通过前台转接到自己所在的605号房间的。 “嗤,绝壁一个土肥圆……”安纳斯重重的放下电话,走回座椅、一屁股坐下。 他很没好气。那些该死的煤矿暴发户,就是喜欢到处包房间、活像包小三!行宫那么多有必要么,有必要把自己和妈妈住过的房间也包下来么,有必要就霸占着那一个房间不松手么,还派个奴隶打来电话、字正腔圆的问理由!呸,一个全身煤气味的土肥圆,要那么多理由干嘛?为开石油矿攒人品吗?! 见安纳斯脸色灰沉,祈月烬担心了,便半跪在地,双手搭上安纳斯的双膝,柔声问道:“安,莫急,凡事总会有转机。” 安纳斯翻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着急了?左边还是——” 安纳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按住祈月烬的双肩,拧眉问道:“二炮,你的右眼究竟是什么颜色的?蓝,还是红?你确定你没戴隐形眼镜?” ……隐形眼镜,也叫角膜接触镜,是一种戴在眼球角膜上,用以矫正视力或保护眼睛的镜片。 祈月烬得了名词解释,便摇头道:“没有戴过……右眼,本是……” 他又声音小不可闻了,安纳斯揪住他的右耳,迫使他抬起右眼,另一手则是捂住他的左眼,命令道:“暂时封闭你的心眼。” 祈月烬听话的照做了。他点点头,轻声道:“关上了,安。” 安纳斯道:“现在,用你的右眼,看看我是什么表情?” 祈月烬的右眼眨了眨。 安纳斯道:“骗我,就等于你主动跳出我手心了,我不会去找你,你给我记好!” 顷刻,沉默。 沉默就像海妖的手,将安纳斯的心拽向深海。 难不成,他也像自己一样,失去了右眼的视力?所以那只金青眸子才化作了鲜红、已然瞎了? 祈月烬,却是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安纳斯的脸颊,浅笑道:“安,莫忧,眼睛没坏,是正常的。” 安纳斯:“得了,还是不许用心眼,看我手指,这是几?” 他如果真看不见,只有十分之一的几率猜对…… 祈月烬展颜而笑:“安,没有数字。” 安纳斯哼一声,松开了捂眼和拧耳的手,“算你过关。” 原来,安纳斯并没有比出数字,这样一来,就将祈月烬乱猜数的正确率化作了零——可他仍能答对,说明他的右眼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右眼为什么会突然变色?那天摸鱼,隐形镜片掉进湖里了?还是说那湖水有腐蚀性,进了你的眼睛,把镜片溶化掉了?你都买的什么劣质产品啊,要不要等下次‘3.15’,上台哭诉一下悲惨经历?” “……”祈月烬又垂眸,赤瞳慢吞吞的滴溜溜的转,活像一只反应迟缓的荷兰垂耳兔,总觉得他温厚中暗藏着小心机。 “它……”轻轻吐出一个字,祈月烬微睁大眼,抬眸凝视安纳斯,“但是,已经被安狙杀了,所以,不必忧虑……” 安纳斯听他说得含含糊糊,不由得莫名其妙起来,“够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右眼,原本是不是红色的?” 祈月烬立刻点头。如果他真是垂耳兔,那耳朵恐怕要一荡一晃、活像在玩秋千了。 安纳斯吐口气,听起来是在说儿歌,其实是赤/裸/裸的讥笑:“红配绿,丑的哭;红配蓝,惹人烦;红配绿,赛狗屁;红配粉,一缸粪。” “你不如多多尝试,继续毁灭人类的三观啊?”安纳斯露出标志性的讥嘲微笑。 没想到祈月烬看乒乓球比赛般摇头,郑重道:“不行,只要安的颜色。” 安纳斯:“呵,那祝你早日患上青光眼一病了。” 祈月烬:“……嗯……”答得倒是十分憨然。 安纳斯扒拉开他搭住自己双膝的手,道:“你自己找点事做去,我还得填词,晚上就要用。看电视不许开声音,懂了?” 祈月烬恋恋不舍的离开安纳斯身边,坐到床沿上。 但他没去摸那床头柜上的电视机遥控器,也更不可能打开那电子屏幕,因为光亮也是会扰到安的。 他,只要能将安纳斯框入眼中,就已经心满意足、再无奢求了。 写歌,并不是件容易事。如果还缺少心有灵犀的伴奏乐团,就只能用电脑合成配乐了。 对于独来独往惯了的安纳斯,自然懒得去可怜巴巴求人“配合”,所以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6 他要赶在晚上登场前,迅速打造出新歌的虚拟配乐团。 当他打开房间内配置的台式电脑,突然又想起件事,便扭头问道:“二炮,你会玩电脑吗?” ……电脑,计算机的俗称,是一种能够按照程序运行,自动、高速处理海量数据的现代化智能电子设备。 再详细的操作指南,就只能找灵穴索要了,而这种危险的跨防火墙行为,祈月烬还不敢做,所以他低声答:“安,我不会。” 安纳斯意味不明的笑一声,不咸不淡道:“你还真落后于时代啊,深山老庵里的七十年老处女。这家饭店有藏书室,你不如去借本书来看看?” 祈月烬遭了安纳斯外柔内厉的批评,老大不好意思,便站起身,低低道:“那我去了,安。” 安纳斯目送他离开房间。 他走后,安纳斯将扶手椅拖离办公桌,身子后靠,双腿就跷上了桌子,很有魏语迟的痞子样。 不过,这也是安纳斯随兴所至、无拘无束的本色使然。 刚才在祈月烬面前,他还算收敛的……果真,还是有拘束吧,谈恋爱时,不得不在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可祈月烬一走,他就流气尽散了。 将黑色音符流淌的一叠纸张举到眼前,安纳斯敛眉凝神,极为认真的表情倒是很不符他目前的老大粗的形象,倒像是顶级投行里、参与操控国际经济命脉的高端金融分析师了。 他沉思一会儿,清清嗓子,先是低声唱一遍配曲,再加上词、拿捏好试音的分贝,清唱起来: i should’ve been a&er man 我早该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 instead of wasting time spending life searbsp;for the&hings 而不是浪费时间消耗生命去寻找那些更棒的事情 you al;gave me aht 你总给我另一个机会去让我把事情做对 but i didn’t deserve, bsp;i didn’t&and 但我不值得这么做,因为我从不理解你的心意 and i feel so bad 我觉得很难过 bsp;you wouldn’t do the&h me 因为你不会和我成为同一路人 but i kno;your weakness is 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and you feel so bad 你觉得很失落 i know you’re on an one i’m looking back 我知道你正走在一条宽阔的路上,这样走了,而我已经回头了 i thought i had you on a leash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拴住了 like i bsp;do whatever i&o, and i&o, and you ;gonna ;for me baby, nooo 这样我就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我想要的,我知道你会等我 &urning off you like you’re the master and i’m s 另一个游戏台被取消,你是主人,而我在琴弦上 you’re in bsp;of me 你在控制着我 and i feel so bad 我觉得如此难过 and to me 而现在你却同样对我 bsp;you kno;my weakness is 因为你知道我的弱点 and you feel so bad 你觉得很失落 and no but i’m looking back 而现在我打开了心房,试图让你走进,我已经回头了 i’m looking for her 我想找到她 i’m trying to find 试图去寻找 i really need her 我真的需要她 i think i love her 我想我爱她 i’m looking for her 我想找到她 i’m tryna to find 试图去寻找 i really need her 我真的需要她 i think i love her 我想我爱她 you bsp;blame it all on me 你可以责怪我 i know ihis bebsp;of me 我知道这都因为我 now i’m just like a hitbsp;waiting for a&h no bsp;inside 现在我就像一个在暴雨中在路旁等待搭车的旅行者 and it feels so bad 这真是太糟糕了 bsp;you wouldn’t do the&h me 因为你和我不一样 but i kno;your weakness is 然而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and i feel so bad 我觉得很伤心 i know you’re on an gone i bsp;have you back 我知道你在另一条大路上,长长的路,我不能再重新拥有你 i’m l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7 ooking for her 我想找到她 i’m trying to find 试图去寻找 i really need her 我真的需要她 i think i love her 我想我爱她 i ;see her 我想再看到她 i don’t ever ;leave ya 我再也不想离开她 i ;keep ya 我想一直拥有她 i think i love her 我想要爱她 因为这是要唱给大众听的,必须考虑到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love”后,就用“she”吧。 不过,就算惊世骇俗的改成“he”了,那个独守深闺七十年、不问世事的老尼姑,也听不懂,所以,决定是“she”了。 安纳斯又哼唱几遍,涂涂改改,放下纸张,心思就投注到电脑上去了。 黑鸢之眼,秋毫之末(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欢脱的一章,愿博君一笑!  祈月烬那种核武器,自然有着出色的自我导航能力,安纳斯倒是不担心他一个路痴、恼羞成怒轰掉整间饭店。 不过……人类诞生于五百万年前,有历史记录的人类文明至多五六千年,而第一枚原子弹于1945年制造出厂、奔赴战场……即,原子弹迄今,还过不了它的百年诞辰。 所以说,逆天之弹,始于泥丸,核武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出来的…… 特么的谁能解释解释祈月烬那死二炮带回来的书都是怎么一回事?! 计算机入门书难道不该是《电脑中的十万个为什么·全集》、《和xx一起学习计算机知识吧!》、《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电脑入门大全》吗! 为毛他拿回来的是砖厚的《数据结构》《data strubsp;and prn in c》《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数字逻辑与数字集成电路》《introdubsp;to automata theuages, as of&heory of putation》《c++大学教程》《puter architecture》《程序设计语言编译原理》…… 妈蛋!这不是传说中某理科疯子齐聚之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全套教材么!那么多书他怎么折腾回来的?!空间压缩?!学术型小叮当?! 嗯!不对,他不是不懂外语么,拿几本洋文书回来当抽象派绘图本欣赏么?! ?!还进来魏语迟! 他拿着——靠!尼玛!难道不应该是《剑桥国际少儿英语》《新概念14全册》《迪士尼英语系类》……吗!可是那《英语词汇学研究》《语言本能》《语言模式:文体学入门》《跨文化交际》《比较文学导论》……是想逆天吗! 还有那《人工智能的未来》《灵魂机器的时代:当计算机超过人工智能时》《信息时代的儿童发展》,他是想在三次元进行人类补完计划、然后培养出自己的死忠军队吗! 槽点遍地!要吐出心肝肺了啊!谁给个小叮当的无限口袋供我吐我谢谢他了! 于是,安纳斯就默默的看着祈月烬将一坨落子书放到床脚处,选出一本折有记号的《师从天才:一个科学王朝的崛起》,坐上床沿,垂眸掩睫,沉静的进入了(真)学习状态…… 安纳斯默默的扭过头,拔出u盘,关闭了电脑。 其实吧……安纳斯还是觉得,某二炮最先研究《变态心理学》比较好…… 就算再想一步登天也不必用左右连环巴掌把自己抽成个胖子嘴吧!?特么的还真以那首二炮军歌的高/潮部分“前进!前进!光荣的第二炮兵!”作为人生指导了啊!?小心一脚踩空,掉进粪坑呼吸不畅直接窒息啊! 安纳斯默默的撕碎了废弃的歌谱纸,却听得放下书本后的魏语迟的闲闲一句:“烬弟,‘u盘’的全称是?” 祈月烬的回答让安纳斯简直想吞纸自尽,只听得他眼睛抬都不抬,流畅答道:“通用串行总线接口的无需物理驱动器的微型高容量移动存储盘,universal serial bus mass ste device。” 谁能告诉安纳斯死二炮那活像女王演讲般贵族味儿十足的牛津腔是怎么一回事……北京话和普通话有区别么,不就是一个胡同里说的、一个中/南/海说的么;现在英王室都从牛津腔过度到伦敦腔了,这叫作风亲民,不叫“屈尊降级”好么……特么的这死二炮前进得也太过头了!摔! “哈哈,先学习《超右脑波动速读法》果然是对的,怎么样烬弟,安老大可是满打满算的吃了一惊哦?”魏语迟用和祈月烬别无二致的面容挤眉弄眼,更让安纳斯以为某魏是某二炮的马甲……这两兄弟绝壁的精分!绝壁的自扁自抬自擂自吹!有没有可能自攻自受啊混蛋这种禁忌的脑补情节还是省省吧!摔! “……”祈月烬绝壁高贵冷艳的只当自己没那件魏姓马甲,不过他倒是从无涯书海中抬起眸子,含情脉脉的凝视起了安纳斯的异色瞳,微勾的嘴角绝壁是在刷屏: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安~ 如果他的话尾再跟个跳动(勃/起?)着的鲜红爱心,安纳斯都不(相信这个世界是正常的)感到奇怪。 “呵呵。”安纳斯嘴角一抽,决定以最下里巴人的“呵呵”高贵冷艳的回击过去,没想到…… “安!”祈月烬甩掉书,就像小女生甩掉男盆友扑向干爹,他一个风卷桃瓣般蹿到安纳斯面前,按住安纳斯的双肩就献上了唇瓣……活像大风刮过,乱红如雨,花瓣噼里啪啦砸在脸上带来的那种抖m感…… “哥哥我先行一步咯~安老大你叫几声‘雅蠛蝶’(不要)没事儿的,虽然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呃!抱歉烬弟!我给你们买饭去!叭!” 魏语迟最后一声“叭”可谓传神,既是“8”(88,拜拜)的音,又戏谑了安纳斯挣扎、祈月烬顽固,两人唇瓣纠葛时发出的响亮水声…… 哥哥才是真绝智,呵呵。 安纳斯的确有伸缩胃,不过,他更想把自己的胃进化成骆驼胃了…… 骆驼,胃有三室,第一胃室有20~30个水脬,可以贮水,红血球可以大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8 幅膨胀吸水来贮水,所以耐饥渴,可以多日不吃不喝,一旦遇到水草,可以大量饮水贮存。 真尼玛想要个骆驼胃,这样就不用在吃过干巴巴白米饭后好特么想喝水但祈月烬那个混蛋就坐在水壶旁边虎视眈眈,去个厕所他都要跟着尼玛老子才不喝冲尿水你省省吧,“我想喝水,我想用我自己的嘴巴喝水,我只想通过正常的嘴唇碰杯壁仰头水进入喉咙的方式喝水——你听不懂吗死二炮?!” 祈月烬果真麻利的倒了杯水,双手捧上,目光璀璨,“安,喝水。”他柔柔的道。 安纳斯登时就想到了那个经久不衰的公益广告:胖嘟嘟的小男孩吃力的端起一盆洗脚水,他步伐不稳,盆中的水花溅了满脸,在看到母亲惊愕的表情后,他甜甜一笑,软软糯糯、开开心心的道:“妈妈,洗脚!” ……于是乎,套用一下模板就变成“安安,喝水”了么……真的大丈夫(没关系)么…… “祈月烬,”安纳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表相总是心平气和的,像极了戴着笑脸面具的弗莱迪(出自《猛鬼街》,杀人狂魔),“我不想让你喂我喝水,懂吗?” “……”祈月烬的眸色幽幽一暗,他径直将玻璃杯倒了个向,一杯的水登时狂泻而下—— 然而,他伸出了未持拿杯子的左手,被倒出的水仿佛时间凝滞般滞留在了空中,安纳斯可以看见水滴浮在半空、仿若蔚蓝的星辰漂浮于无重力的太空,“你干了什么?” 祈月烬用行动回答了安纳斯。他的左手半捏成拳,水滴便迅速汇聚于他手掌上方,成了一颗水光华丽的蓝珠子。他一松开五指,水珠子就落入了他的掌心。 祈月烬将水珠子放于口中,含吮一下,再拿出来,置于掌中,伸向安纳斯,“安,喝水。” 安纳斯:“……” 这绝壁叫吃水了……挖井人为了让吃水人不忘其恩德,就将凝满自己精华的唾液全吐进了那口井…… 呵呵,呵呵呵呵呵,必须抛弃贞操去报答的滴水之恩,还是拉倒吧呵呵。 于是,安纳斯拒绝了祈月烬的“滴水之诱”。 于是,安纳斯在唱完晚场后,嗓子干旱得快飞过一群黑压压的蝗虫了。 他走下台,只当挥手欲拦下他的大啤酒肚职业“干爹”是沙哈拉沙漠中的空气,径直走向蓝色灯光悠荡、活像海市蜃楼中的晶亮湖泊的酒水吧台,一屁股坐下就是嘶哑至极的声音,仿若为了电话指示被绑架者的家属去哪哪交款子、特意变声过的绑架犯,“解渴的,三秒不上就蹦了你。” 酒保变魔术般上了一杯冰水。 安纳斯虎口扑食般抓起那个水晶冰华璀璨的玻璃杯、就准备黄河决堤般倾水入喉—— 手,被轻柔中不失强劲力道的另一只手按下了。 绝壁是他,扭过头就想喷他一脸蝗虫体/液(?)—— 嘴唇,又被触上了。温热过后,滑过来一颗润润的东西,像是一颗光莹的玉珠子,可一入口中,它就泻作了清流,欢腾的溪水顺喉而下,瞬间就滋润了被炙烤的喉管与心肺,像是冰霜破、春潮涌,干涸的大地登时草木复苏、绿意遍野。 不过……酒保连连退了三步,活像看见剥开死骆驼的胃、取出里面的消化物、用来挤水喝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看来,钙之吻在三次元的世界里果然是可以逼退三军的存在。 安纳斯迅速收回眼睛余光,对上了撤回嘴唇的祈月烬的眼。 他们两人都读得了普通人的心,自然知道酒保在想着什么伤人心的内容。 安纳斯勉强笑一声,道:“这次又跟谁打赌了?记得二八分成。”扭过头,装出平静的表情对酒保道,“你愿意当见证人吗?自然有人给你小费。” 酒保大松一口气!原来是打赌,好险好险!若真有钙在饭店里晃荡,这豪华殿堂的风气就太三观不正了! ……这酒保也是初来乍到,一旦他呆上十天半个月,也会被各种“干爹“带得三观不正……这则是后话了。 安纳斯“听见”酒保打消了惊惧,叹口气,不再看祈月烬,手又碰上了玻璃杯——他绝壁想认认真真“喝,口,水”! 然而,他刚举起玻璃杯的手,又被祈月烬按下了。 只听得祈月烬凑到他耳边,吐出温热的呼吸,话语中却暗藏冷酷的敌意: “质量不对,安,水有问题。” 安纳斯回瞪他一眼,用口型问:“质量?!” 祈月烬用唇语回答:“这杯冰水的净重超过了根据杯子的最大容积计算出的杯中冰水混合物的质量极限,水里掺杂了别的东西,安。” 言罢,他满眼警戒,望入他双眼的安纳斯却是…… 给这位新生代的捉虫(bug)专家,跪了。 黑鸢之眼,秋毫之末(三) “认真你就输了!”安纳斯不耐烦的回一句,拧着眉对酒保道,“什锦水果冰淇淋有吗?来一份。” 小个头的酒保麻利得像是魔术师,一会儿就上了一杯彩晶冰莹、诱人食指大开的水果冰淇淋。 “二炮,你要点什么?”安纳斯扭头讥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猜出你人到中年后只会点一种冰淇淋——阿月浑子水果冰淇淋。呵。” ……阿月浑子,属漆树科(anacardiaceae)黄连木属(pistacia)植物,约有20个种,分为中亚类群和地中海类群两类,其中50%左右是坚果,其仁可食用。主治肾虚腰冷,阳痿,脾虚冷痢。 “安,不必担心我,”祈月烬以为安纳斯是怕他纵精过度、服务质量下降,“我定会伺候好安。” 正擦着玻璃杯,认真偷听两个漂亮少年低语的小个头酒保抽了抽嘴角。 安纳斯用玻璃制的冰淇淋勺狠敲一下杯壁,恶声道:“现在开始,闭嘴!否则我就用阿月浑子塞满你各种洞!” 酒保:“……” 祈月烬却没将注意力放在纠结安纳斯脱口而出的“各种洞”这三字上,而是抬手便拈起粉色冰淇淋球顶部装饰着的一小块苹果,放入口中—— “你再吐出来给我吃试试?!”安纳斯一见状,火气直冒!他的低沉怒吼吓得酒保差点将手里的毛巾甩进另一位客人的鸡尾酒杯里去。 “……”祈月烬本想吐出口中带着微弱异味的苹果,但听安纳斯这么一说,便沉默着咀嚼、吞了下去。 ……开始眩晕。 但还是飞快的思考着。 祈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69 月烬的脑中,雷电般闪过内容恢弘的信息量,他如云海拾针般提取着所需的资料。 ……阿兰·麦席森·图灵 (1912~1954),英格丽著名数学家、逻辑学家、密码学家,被称为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 ……1952年,阿兰·麦席森·图灵因为同性恋被定罪并被强行“治疗”,被迫注射大量雌性激素……1954年,阿兰·麦席森·图灵因食用浸染过氰化物溶液的苹果死亡,外界盛传其为自杀……不堪屈辱…… ……氰化物,剧毒物质。对于氢氰酸而言,人的口服致死量平均为50毫克,氰化钠约100毫克,氰化钾约120毫克…… ……氢氰酸,一种无色液体,密度为0.6876,熔点为-14℃,沸点为26℃,易挥发,可溶于水、醇和醚中。其水溶液有苦杏仁臭味,臭味可感觉的最低浓度为0.001毫克/升…… 液体。毒物。苹果。死亡。 祈月烬的呼吸开始艰苦,他闭上眼睛,深深的鼓动心跳,引导血气中的灵火去熔蚀那份侵袭心肺的剧毒恶意…… 安纳斯的手刚想拍上他的肩头,祈月烬就站了起来。 容姿艳丽,却带着出离沉静的表情,他的眼中,是一泊烟霞后的幽冥狐火,在那娴雅静好的表象下,深深掩埋着惨绝人寰的厉酷与残暴。 “安,暂容我离席。”祈月烬对着安纳斯浅浅一笑,可再扭过头、背对着安纳斯,便是由内而外散发出彻骨的霜梅寒意。 他迈开步伐,走入歌厅灯影缭乱的暗处。 眸子微抬,他就捕捉到了头顶那架筑音响、灯光设备的房梁间,瞬间闪过的诡暗银光。 祈月烬陡然抬手,一道人眼只可窥见其丝缕明华的赤光就袭向那银闪处,风铃脆响般的一声后,银光顿灭。 在用掉了从605号房间的卫生间壁柜里翻出来的一次性针线包中的唯一一根缝衣针后,祈月烬手上已经没有武器了。 但,也无妨。 他将隔断结界置于己身,沉静的踏入两具肢体正在交缠的某个卡座,摸走了桌上、果盘旁的不锈钢水果叉。 他踏入黑暗,穿越灯色与人影,以黑鸢展翼苍空、锐眸搜索猎物般的姿态,寻找着胆敢图谋安纳斯的无道之徒。 凶手……在房梁间扯了一条极细的钢线,通过操纵那条线,让滑落线上的毒液滴落盛满冰水的玻璃杯、以及点缀冰淇淋球的苹果块。 ……稳度,角度,耐心;毒的选择,毒的剂量,下毒的时机…… 天才的杀手。 而且……是个年幼的杀手。 从他/她逃跑时房梁颤动的幅度、灰层震落的频率就可以推算出来……身形,体重……年龄应是十岁以下……八岁。 祈月烬继续行走。 周遭的杂乱乐音全部屏蔽,身旁的喧嚣人语全部阻挡。 仿佛微不可闻的气味被寻血猎犬嗅入鼻腔,那些隐秘于喧哗中的心跳声,也尽数灌入他的耳蜗。 ……因情/欲而狂躁的心,因名利而焦灼的心,因无聊而颓然的心……因暗杀失败而惊恐的心。 方才,被安派去读书时,利用现学到编程技术,在电子阅览室中顺利的突破了莲景饭店客户资料库的防火墙,记下了从今年一月一日开始记录的、足足上万页的客户进住名单。 配合记入脑中的、旅客于饭店大堂进行入住登记时留下的影像资料进行检索,近半年来没有一个这样身高、体重、形貌的八岁小孩入住。 说明他/她有极大可能是从饭店外部潜入的……从饭店外而来,专程为安而来,这个杀手,是受了谁的指使? 使毒……御三家都有涉猎,然,最精的家族莫过于施哀家。 其尸毒,世间至狠辣之恶。几近无药可解,一瞬致命。 祈月烬微抿红唇,嘴角浮现一个略微狰狞的微笑。 不管是谁,图谋安者,觊觎安者,对安不敬者,对安不轨者,一律杀之灭之,斩之除之,让他连奈何桥都到不了,就被彼岸的鬼花绞杀闷毙。 开始如飞划纱帘的落红一般行进,祈月烬追逐着那个小小的、惊慌失措的、恐惧万分的脚步,仿若追逐着一只小小白兔的黑鸢。他笔点绛墨般的瞳就是鹰眼,黑鸢激闪寒光的尖喙就是他杀意激荡的唇角笑意—— 他一脚踹开某扇门,只见这是一间空置的器材室,他反手一带、赤炎就缠绕上门锁! 他一叉就迎上高挥而上的黑影—— 不锈钢的水果叉深深刺入了白骨材质的弯弓,祈月烬的眉眼不显喜怒,可加载了他火之灵气的暴击力道几乎在刹那,就让水果叉穿透了骨头的弓箭,小小的杀手也因为后震力而摔倒在地。 灰霾般的骨渣铺头盖脸,小小的杀手瞪大了惊惧的双眼,只握着半张弓的手在剧烈战抖。 祈月烬绝不会因为对手的幼小单薄而心存怜惜,须知,战场,便是一片你死我活的肃杀之地,想要昂着头走出去,就得承受那亡魂的怨厉诅咒,就算是稚童,真的捅你一刀,也在情理之中。 他左脚上前、右手就是一记暴砍,直冲向倒地小孩的面门! 黑衣的小孩似乎发不出声,她大咬牙、将灵力全部催灌入半截弓,双手举起就拦上那残虐的炎刃! 几乎是爆炸般的一响,寻常人的耳膜早就刺痛无比了,但祈月烬却是不为所动,反而趁虚而入、飞起一脚,便将小孩如蹴鞠般踢飞,重重撞上暖气片,软软滑落下来,痛苦万分的抽搐。 现在,祈月烬有闲情逸致好好观察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幼杀手了。 ……是个小女孩…… 她身着漆黑洋装,柔亮的黑发长达腰际、好似装饰厅堂的人偶的假发;她那似要淌下泪的瞳子漆如点墨,失了血色的小唇颤抖着紧抿,好像也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祈月烬闲庭信步般走向她,垂于身侧的右手中,赤炎已经凭依着不锈钢的水果叉、延伸出火舌跳窜的刀刃。他慢慢的抬起手,眸中只是象征死亡的冥色赤火—— “!!!” 小女孩无法发音,只能无声的惨叫。 她蜷缩在大理石地板上,仓皇无措的张嘴大呼,似乎在召来最后的杀手锏—— 散落地板的骨渣登时疯狂升腾!它们仿佛被什么凝聚了,难以细数的根根硕骨现于半空,化为骨刺的剑阵,以破空之势、齐刷刷袭向祈月烬! 而祈月烬的出手,也仿若戾天之鸢、厉声之啼,火光的舞蹿下,匕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0 首般的骨刺全被削断、震飞! 与其说他有千手观音般的使刀技巧,不如说,他的火灵威震范围实在过广,加之其辨别骨刺袭击轨道的战斗预知力非凡,心定气闲的几番手起刀落,就瓦解了小女孩最后的指望——“骨之森”。 小女孩毫无退路了。她对上祈月烬俯视的眼神,墨色的瞳仁里,藏着纯然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灵力完全用尽,却伤不到祈月烬分毫;反而,她自身骨渣扑扑、灰尘满头,狼狈得像只在街头摸爬滚打的小黑猫。 “……”她张嘴,是很想说些什么的。但她发不了音、又不识字,其灵御力又高、让祈月烬也听不得她的心:她终是传达不了自己的临终之言了。 祈月烬听不到她的心声,更认定为她是灵能异士,当下判定:恶之苗、非得除之,方可不成大患! 他举高了手,血赤的刀刃闪出冤鬼厉笑般的邪光,他要将这个小女孩切头碎尸、燃毁灵魂,惩其害安之罪! 他的手,一顿,便是火光一闪、而下—— 黑鸢之眼,秋毫之末(四) 施哀央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暗杀,就碰上了“御三家之主”、“绯公”祈月烬。 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从祈月烬手上活下来……听闻,这戾天的“黑鸢”绝无望峰息心之时,他的出动永远伴随着腥风血雨、遍野哀号,从来,无人侥幸、无人生还。 更更更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白头发的大哥哥会这么袒护自己,他怎么那么勇敢,去扇“绯公”的巴掌?而且,他竟然揪住“绯公”的衣领就大声怒骂!他真的不怕“绯公”突然回神、一个生气就把他撕得粉碎?或是扯出肠子、砍成肉糜、拔掉头颅、震碎胸骨?“绯公”可是能用上各种残忍手段杀人的恶魔!他为什么,就不怕? 大哥哥不是“御三家”的人,他是自己要杀的人,可他,这么护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明明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好心,去救一个要害他的人? 施哀央深深垂头,像个小巧而静默的黑色人偶。 而这小人偶,正规规矩矩的坐在莲景饭店a座605号房间唯一一张大床的床沿上,浓密的眼睫下,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显得既害怕、又好奇—— 到底还是小孩子,施哀央鼓足勇气,抬起眼皮—— “!”刚抬眼,脸蛋就被按上了一块湿热的毛巾。 本来想躲避,但雪发的大哥哥板着脸、掐着自己的下颌,就是不让自己躲闪,手里的动作既带着怒气、又很温柔,不轻不重的为自己擦去脸上的灰尘和骨沫。 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左右不同,右边是鸦羽般的黑,左边是水浸浸的蓝,面部的轮廓和一般看到的哥哥都不一样,棱角鲜明却不生硬,锋利中又有柔和,好像是图片里的外洋人。 虽然他看上去就很不好相处,透出随时随地都会骂人的威严,但他卸下毛巾、拍拍自己脸颊时的表情,却带着怀有深刻追忆般的玉似温润。 “施哀央,你个小蹄子!”他虽然掐了掐自己的脸,却一点都不疼,反而被他牵动肌肉、有些想笑,“听说你想杀我?还下毒杀?!用的是不是质量过关的鹤顶红、我都怀疑!你这木瓜脑袋也只能想出这种杀人法了,呵,其实你还不如自己吞了砒霜,把自己的木瓜脑袋卖去水果市场,我还比较容易吃了你、中个毒死翘翘呢!” “……”不能说话,只能瞪大眼睛看他。 大哥哥知道自己是要来杀他的,还…… 他真的和自己,在某时候见过吗?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名字!除了家里的少数长辈,没人知道的名字,他竟然知道…… 祈月烬虽听不得施哀央的心,但一瞅见那孩子警惕后迷茫、迷茫后羞赧、羞赧后眷恋的眼神,就知道……安深深扎根那孩子的心了。 ……不悦,十分不悦。 卑劣的杀手,竟然得到了安的宽恕,还无脸无皮的霸占了安的体恤、爱怜?! 可恨!当初就不该被安的一声唤止住手!要是安晚唤一瞬,自己就能斩杀这不轨之徒了! 祈月烬刺骨的杀意让安纳斯暂时放下了对施哀央的“管教”,转而拧眉、厉声道:“二炮!想什么呢你!争个小孩的风吃个小孩醋,你就这点本事?!话说你这远程中子弹,一旦炸开,该不会全是醋吧!你也别核打击了,直接当义务消毒员算了!给我进联合国卫生署奉献人类去!现在就滚!” “……”祈月烬咬住下唇,一脸的愤懑与不甘心。他狠狠盯住施哀央,活像是死盯着当红宠妃的冷宫弃妇,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格外孩子气,让施哀央都惊得……想掩嘴偷偷笑了。 “安,不要喜欢他,”祈月烬一开启“小娃娃模式”,干脆彻底撒泼耍赖了,“安是我的,不能喜欢别人!我才是安的小孩,安不能喜欢他!” 安纳斯冷笑几声,因势顺导道:“就算你是我小孩,那你也是男的吧!我想要个女孩儿了,你能变出来?你有本事割掉老二不如写本《葵花宝典》出来,让我翻印了好卖盗版赚钱啊!” 祈月烬一瞪眼,几乎是头一次低吼着反诘安纳斯:“他也是男孩!” 安纳斯被他的胡搅蛮缠烦出火来,特么的就算被小蹄子下毒了也不用砍死、烧焦她啊!她只是个小孩,绝壁是被人唆使了,才做出这种“我擦!敢杀老子?!”之事! “你瞎说什么!你以为她像你一样,只会想些变态杀人法出来,就是不给别人一条活路啊!她直接毒杀我就行了,用得着男扮女装么!世上哪那么多伪娘啊,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 安纳斯:“嗯?!” ……不对……自己还真没问过施哀央是男是女,反正这小蹄子留着长头发,又长着一张小女娃娃的脸……就算她在和自己相处的两年内,无数次把自己当抱枕,但她没胸,难道不是没发育吗……自己又不可能像个恋童的猥琐大叔一样摸小孩子的下面…… 安纳斯:“……” 祈月烬:“……” 安纳斯:“……………………小蹄子,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施哀央:“……” 黑色人偶般的洋装孩童站起身,毫不忌讳的掀开自己的黑裙下摆,另一手拉下自己的黑丝内裤—— 安纳斯:“………………………………………………………………………………………” ……在马力戈壁上,时常飞奔而过一群草泥马,它们活泼又聪明,它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妈/蛋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1 的戈壁上,不时掀个后蹄子,给戈壁上最低级的植物——群粽一坨三聚青胺和地沟油的混合物作为肥料,让群粽们感恩戴德公务猿和河蟹,而不至于被宇宙中并不存在的有关部门气得抱真象的大腿,所以群粽们继续不明真象的在蜗牛壳中生长,仰望马力戈壁上最高端的食肉动物——天草的赫赫神威…… 咳,太愤青太反五毛了……不对!扯到哪儿去了!问题的关键难道莫非不应该是……施哀央怎么就是男的了!摔!跟她、不,妈蛋的他!跟他睡了整整两年这死蹄子都没露馅的?!还装得有模有样一副娇滴滴的小软妹样儿! 他不是伪娘了是萝太!萝莉加正太的超猥琐产物,男身女心,绝壁逆天!今后若能进化为伪娘,会成男挡杀男女挡杀女的神般存在啊! 安纳斯默默的放下捂眼的手,用不知是喜是悲的沧桑语气道:“裤子穿上,施哀央。” 小女——咳,小男孩听话的提上了黑丝内裤,放下黑色裙摆,两只玉雕似的小手交叠、置于身前,娴静秀雅得仿若画片上的哥德萝莉……哦错了,是萝太。 安纳斯再一次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压惊,才摆出符合长者“身份”的表情,道:“施哀央,你现在,已经是灵薄狱的人了?” 小萝太的双手微微一战,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安纳斯一步步证实着自己的推测:“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还是你自己想杀我?把我当成魔女了?” 施哀央用力摇头。他抬起双手、急不可耐的比划起来,无音发出的小嘴连连开阖,好像在拼命传达着什么。 安纳斯拧起眉。 原本,他应该在一年后,才在外地和施哀央相遇,不曾想提前一年,这小蹄子竟然要杀他! 安纳斯上下打量施哀央。他早就注意到施哀央的双手还是完整的人手了,那么,可以推测出现在是小男孩加入灵薄狱的初期,他还没碰上那毁掉他的双手、害他不得不向葛佳丝塔芙请求义肢的魔女。 也就是说,他还没来得及发现灵薄狱的真相,正死心塌地的为葛佳丝塔芙卖命! “施哀央,”安纳斯突然出声,制止了小男孩活像在耍猴戏的动作比划,“是葛佳丝塔芙要杀我?” 施哀央来不及放下手,赶紧点头。 空气登时凝滞。 小男孩既为沟通“成功”大松口气、又为善心大哥哥横遭厄运而担忧。 安纳斯陷入眉头紧锁的思考,而祈月烬……俨然化身为一谷桃花瘴,散发出誓将误入者蚀肤毁骨的邪意。 他的瘴气般毒素仿若迎风挥发了,一下子就将自幼对杀意敏感的施哀央吓得连连后退,惊恐万分的跌落床沿。 【要被杀——】光是祈月烬在身边,小男孩就耐不住铺头盖脸的惊怖恐惧了。 简直快挤出眼泪,他跳下床,慌不择路的就想破窗逃跑,可落地玻璃还是映出了祈月烬微侧过视线的邪然赤瞳—— 施哀央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吸尽了怨气的活阎王凝视着,就算他艳色超绝盛花,也是一谷邪恶阴毒的夹枝桃,光是绯烟般的花粉漫天,就要将人毒杀于寒涧! 施哀央的双腿突然一软,他跪倒在地。 就算只面对着祈月烬的倒影,他也深陷入其人残虐凶暴的种种血色传说而胆战心惊了! 他再身手敏捷、杀技过人,毕竟只是单纯而胆小的孩子,面对着压倒性的强势,不由得跪倒在地板上、跪倒在掌管生死之人的倒影前,脑袋一片空,只知道打哆嗦。 安纳斯刚想上前,就看见他的泪水簌簌而下,无声的呜咽起来。 他的哭,才真叫做梨花带雨,丝毫私情假意都无,只有纯然的悲切惧伤。他跪倒在祈月烬倒映于窗玻璃上的侧影前,就像跪倒在自私得冷酷、自利得无情的家族前一样,他那么小,柔弱得就像如雪六出的梨瓣,反抗造物主的力量可称微薄,又怎么扛得住狂风厉雨的摧折。 他用柔荑小手紧紧捂住双眼,好像这样就能让祈月烬凭空消失。 他颤抖着,直到安纳斯搂抱住他的柔软身子了,才万分怯然的露出一点点眸子,好像为了躲避黑鸢搜捕、胆战心惊探出头顶一戳毛、继而瞪大圆溜溜黑眼睛的小仓鼠。 安纳斯可谓万分无奈的轻拍小男孩后背,嘀咕“别怕,二炮没那么容易启用核按钮,你很安全……祈月烬!吃撑了给我下蛋去,吓什么小孩子啊,蠢货!” 施哀央缩在雪发大哥哥的怀中,看着无人不敬、无人不仰的“绯公”似乎或许有可能的——嘟起了嘴巴,他猛然觉得,苦中作乐笑一笑,说不定也不错?! 爱与喜欢 童心就像一块通透的水晶玻璃,将周遭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纳入心中。 施哀央立马就发现,虽然自己怕被祈月烬杀,但祈月烬怕被安纳斯骂,安纳斯又怕被自己泪眼相对了。 一旦发现这一微妙的食物链,小男孩就彻底无所忌讳:只要祈月烬眼睛一瞪,他就蹿到安纳斯身后、揪住他衣袖扯来扯去,这样,雪发的好哥哥保准会放一记大快人心的惩奸除恶弹:“二——炮!你下不出蛋就打个蚊子明天烤来吃!补充补充蛋白质,自然明天日产万蛋不是梦!” 拍拍良心说话,施哀央一见安纳斯,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还特意稀释了毒呢!不过兑了好半天水,普通人舔一舔也是能挂机的就对了…… 能够不杀安纳斯,施哀央非常高兴!其实他也不想杀这颗雪梨一般的大哥哥,要不是葛佳丝塔芙小姐命令灵薄狱的每个拥趸者都以“白色恶魔”为最优先狙杀选项…… 施哀央怀疑,葛佳丝塔芙小姐是不是搞错了?要杀的,也许是“红色恶魔”?虽然危害“绯公”也是大大的不敬、更是找死,但比起那个雪哥哥,“绯公”太坏了!与其让雪哥哥消失不见,不如…… 祈月烬看着安纳斯将小男孩从浴室领出来,修眉紧拧、仍无比耐心的替他擦头发,而小男孩色胆滔天的就往安纳斯的怀里缩,将满脖子的水珠儿都蹭到了安纳斯的衣襟上—— “安!”祈月烬忍无可忍,终于道,“他靠你过近!” 施哀央立马缩进安纳斯提供的宽大t恤中,几乎连发顶都看不见了。安纳斯见某二炮如此仇视青少年,立马不悦,道:“二炮,你是哪根线搭错了?是想让全球都陷入核恐慌么?!我不都跟你解释过、他一年后就会成为我的家人吗!你对我提前十二个月收养他有问题吗!心痒痒了,就自己开个济婴堂去!你养成自己的死忠军队攻克世界我都不表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2 示反对意见啊!” 祈月烬抿唇又抿唇。他看着安纳斯用鼻子喷次气后转过头,继续温柔似水的给施哀家的竖子擦去脖子上残留的水渍—— “安!”祈月烬妒极攻心,一下子便扑上去,夺下了安纳斯手中的毛巾,还差点将施哀央推下床——好在施哀央被安纳斯拽住了手腕,才不至于摔个满头包。 “安,他想害你!”祈月烬气红了脸,就像是嫉妒着孱弱小梨树的漫谷赤艳桃,“安这是东郭救狼、姑息养奸!” “谁东郭了?!”安纳斯怒,“他像狼还是你像狼?!施哀央这小蹄子只不过扑腾几下、装装样子罢了,你呢,牙齿一亮就能吓死小朋友!还敢说我养奸?奸什么奸,这里哪有女的供我干?!(奸,‘女’字旁,‘干’字边)” 没想到祈月烬更急了,活像自涂胭脂的艳桃、面色红润更甚,“安,别要他!我来伺候安,我一定比他好!安,不要被他所惑,他——” “靠!我没有恋童癖!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信?!”安纳斯甩下毛巾就冲向祈月烬,扯着他去了有门格挡的浴室,还在关门前特意嘱咐了施哀央一句,“小蹄子,敢乱跑就把你腿卸掉,烤了做成‘骨肉相连’拿去买!” 施哀央很认真的点头,在目送纠缠的两人狠摔上门后,吐吐小舌头:“绯公”要被打屁股啦。 其实,施哀央不懂,打屁股也是一种独属情侣间的趣味。 被安纳斯按到浴缸边缘、狠抽了一把翘臀的祈月烬,立即情思荡漾,回过一双赤眸,桃花流水般的粼粼目光直逼得安纳斯……简直想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塞进排水孔! “别发情,二炮!”安纳斯严厉的斥责一声,掐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身子拉了起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收留了施哀央又不等于要赶你走,你别再黄花大闺女般小家子气了成吗!” 祈月烬直起身、与安纳斯双目相对,潋滟的桃绯中,仍闪过一丝雾瘴的阴狠,“安,”他轻声道,“他害过安一次,我便永世不信他。” 安纳斯厉声:“那你信不信我?” 祈月烬一愣。随即转过眼去,微弱答:“信。” 安纳斯道:“我信的人,你信不信?” 祈月烬微撅起唇,稚童般不服气。 安纳斯:“回答!” 祈月烬:“……………………信。” 安纳斯:“那不就成了!我自己赚钱,自己养人,你和施哀央,我一起供着!我就不相信施哀央那小蹄子再敢手贱下毒!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大闲人帮忙看着他吗,核威慑你总会吧,光荣的第二炮兵?!” 祈月烬唇瓣开阖,混乱微浊的眸子清澈起来,他认真的点点头,上前半勾住安纳斯的腰,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安,若是你喜欢幼童的样貌,我也可以……” 安纳斯濒临暴走:“闭嘴!我不是萝莉控!我说了几遍啊啊啊啊!你再唠叨我捣烂你的嘴!” ……萝莉控:对于从6到15岁左右未发育或初发育的女孩有着极度喜好的人,多为男性。 祈月烬仍显愁色:“可,那施哀家的竖子是男儿身……” 安纳斯快疯了:“姐姐!(东北口音)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是想引荐我去变态集中营吗?还是你在搞传销、非得让我上了施哀央才甘心?!你正常点吧二炮!我不可能对那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出手,你别自开脑洞再自我脑补了,成吗!” 祈月烬一听,登时展颜而笑。 他收紧圈住安纳斯腰部的手,十足热情的送上嘴唇,一下子就将(求欢)行动力不及自己的安纳斯吻得乱了呼吸。 “!你、等!”安纳斯轻扯他后脑勺的红发、将他的头颅拉开一些,气息微乱的道,“很晚了,我要洗澡!” “嗯,”祈月烬颔首,羞笑道,“终于可以一起沐浴了,安。” 安纳斯刚想一巴掌扇醒他“鸳鸯浴”的美梦,就被祈月烬一手按下了淋浴喷头的开关——“噗!你这——” 在冲面而来的火热水汽中,祈月烬将安纳斯按压在大理石的墙面上,滚烫程度更甚水温的舌钻探而入,勾缠住安纳斯的温软就贪婪的吮吸起香甜。 他那向来不安分的手此时更是不守己,不仅滑到安纳斯仅覆盖着一层软湿西裤的臀部,还略显淫/邪的隔裤握捏那份挺翘,更是小指一勾,就将安纳斯的长裤从后方扯下—— “打黄炮啊你!”安纳斯咬牙切齿,却意外反常的扒拉起了祈月烬的衣裤。 虽然动作粗暴、脸色不善,但安纳斯却反吻起了祈月烬,这让后者立即柔顺的任其采撷,仿若主动弯下腰肢、拱赏花人采摘的桃枝。 安纳斯在略带啃咬的微腥吻舐间,抬起眼睫、正好刷上了祈月烬颤动的睫毛,蓦地,就有双数层面的犯痒感觉了。 ……是知道的,他又替自己拦下了毒物,还一声不吭、笑颜相对,仿若壮饮鸩酒的死士。 就算他体质超凡、克得了剧毒,可那心骨锤刺的痛,他不可能省去! 傻子……这样,不就成自己害了他吗…… 哼,二炮二炮,不愧是二炮,二到极致的限制级中子炮,若他真去守卫国家了,华国都得换称呼:傻朝二国。 湿透的外衣裤全被掀落脚下,软塌塌的一堆,就像桃枝下厚厚的一层腐叶。 安纳斯的眼前一片水雾弥漫,高温的空气仿佛给心火又丢了几把干柴,意外的焦躁感觉更是翻来覆去的炙烤内心。 蒙眬的视线锁定祈月烬明显嚣张饥渴起来的那家伙,伸出去的手指还没触到那内裤,自己的就被祈月烬焦灼难耐的扯下、直落膝弯了。 “你急什么?”安纳斯眯起眼睛。 暂不提那水色的眸子,鸦羽色的左眼就是浸了水痕的墨玉,被水汽蒸腾,似乎泛起凝脂的柔光,怪不得养石之最高境界,便是养出有柔肌之色的美玉。 祈月烬看着安纳斯浅浅的笑,面容带着绛桃色的敛艳,手下动作却极淫/燥,几乎是兴冲冲的单手握住了安纳斯的性/器,娴熟灵巧的抚动撸/搓。 安纳斯轻哼一声,右手秉承“你来我往”的宗旨,摸上祈月烬的下/体、耐心服侍起来。 “安……”祈月烬在行“事”时,总是喜欢呼唤那个单字。若说安纳斯以前还能听之若蚊喃,这个当头,那声轻唤却是如浇头的花之承露,柔软的直戳入心窝、翻起叠瓣般的肉褶。 “祈月烬。”安纳斯低低的回了一声,紧搂住他的腰、将他拉入自己怀中,两人便彻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3 底置身于滚茶般热水的浇淋下,昂立的成双物/事相互接触,激得祈月烬睁开了光色烟煴的眼。 他看见,他的安背靠大理石墙壁,与自己贴得紧实,就像不曾分离的连枝桃一般。 或者说,他们可共化为一株撒金碧桃,绯颜素肌相依、白华赤瓣相偎,在盛夏酥油般的温雨中,艳艳其华、灼灼其姿,是一番错季了的景致。 “安,安!”祈月烬白雾冲脑,他搂抱安纳斯脖颈的手臂收紧,声音中带着恍惚的泣意,“安,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 “你不说喜欢吗?”安纳斯的定力显然惊人,在即将喷薄前的眩晕中、他竟也能问出思维清晰的一句话。 就连幅度微小的摇头也让祈月烬下身震颤了,他难耐的呜咽一声,吐出的语句片片碎碎,像是被雨水揉化边角了的花瓣,“不说……喜欢……我……爱安……是爱,我爱你……安……” 这跟以往安纳斯凑到施哀央身旁,不慎窥见的所有小说都不一样。 一见面就将“我爱你”说得朗朗上口的,祈月烬是第一个。 他,简直在轻视着“喜欢”,他要的是滤了时间、担了责任、铭骨刻心、噬灵灭魂的爱情,而不是只能划过脸际、而化不作往日笑靥的“喜欢”——可以说,他不自量力,可他又是如此坦荡率直,令安纳斯也难以直视。 心潮澜动,安纳斯拥着他的桃源乡,终是在最巅峰的欢愉中,云飘也似的道出一句: “我喜欢你。” 三个人的同居 左抱幼妾,右拥嬖女,太特么符合安纳斯此时的状态了。 小皇帝在快被温香软玉闷死前,不由得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前一句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你确定是“春宵苦短日高起”而非“睡得忒晚还被压”么? “……你……们……两……个……”安纳斯在玉臂纤腿的层层缠绕下吐出的一句冷语仿若穿堂阴风,那叫一个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有声胜无声,“离,我,远,点,立即,即刻,刻不容缓!” 于是,祈月烬意味深长的凝视了施哀央片刻,松开了紧紧锢住安纳斯右胳膊的手和死死压住他右侧身体的腿。 同一时间,施哀央朝祈月烬嘟起娇嫩的小唇,松开了紧紧箍住安纳斯左胳膊的手和死死压住他左侧身体的腿。 安纳斯一从温柔乡中逃离,就右一捶祈月烬的脑袋,左一掐施哀央的脸颊,顶一副看上去纵欲过度其实是不厌其烦的表情,冷言道:“挨个去洗漱,你们先去,我最后。” 祈月烬/施哀央:“……” 这酸风醋雨的幼妾嬖女终于“暂结同心”了,一齐钻回被窝,装睡回笼觉。 安纳斯:“……” 安纳斯:“很好,我先去。不过我这人牙膏挤得多,如果你们洗漱的时候发现牙膏没了,呵,都给我滚去厨房要点盐,自制牙粉!” 言罢,安纳斯掀开被子,艰难跨越妃嫔们的玉体,终是下了龙榻。 盥洗室内。 安纳斯:“……” 安纳斯——转身便是一口白沫狂喷而出!好个雪山飞狐般的淋漓攻势! “你们两个兔崽子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吗!小心我三二一用牙刷刷掉你们的皮啊!” 扭头,吐掉一口牙膏水,扭头,继续痛骂那两个明摆着想偷袭的大小淫贼:“你们不知道我面前有面镜子、我看得一清二楚吗!怪不得要我最先来刷牙,你们想干嘛?!说!” 祈月烬:“……”将意欲搂住安纳斯的腰、趁他惊愕回头时来个早安吻的手背回了背后。 施哀央:“……”将意欲扯下安纳斯的睡裤、趁他愕然弯腰时来个“啵!”的手交叠、垂放于身前。 安纳斯举起牙膏水直往下淌的牙刷,活像举着一把被战士们为了革命前仆后继的鲜血染红了的长柄砍刀,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白牙沾着牙膏水,比沾着红鲜血还恐怖,“现在,在此,此时,你们两个如果再对我性/骚/扰我就把你们开膛破肚用来灌香肠,正好年货要早些准备,是吧?” 祈月烬/施哀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安纳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祈月烬是被割喉都能鸡冠怒立着砍人的那号狂徒,施哀央家里有制作活死人的秘术、他要是不想死自然可以作为僵尸存活下来—— 安纳斯:“……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祈月烬,如果在我回过头之前,施哀央动了,你就赢;施哀央,你也是,如果祈月烬动了,你就赢,了解?现在开始。” 安纳斯转身,终于能够安逸的刷牙洗脸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三虎呢,自然是一个大王两个兵,大王雄起兵跪伏——【一个死二炮一个小蹄子,还想偷袭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洗漱完毕,安纳斯就有点后悔了…… 本来是想止息争端于无形,没想到反而加深了妃嫔间的妒怒恨意…… 安纳斯不得不玩起了低级版的“鬼和人过桥游戏”:一个多管闲事的某人看管着一只死二炮和一只小蹄子,现在某人要安排死二炮和小蹄子去洗漱。浴室的洗脸池最多可供两人同时洗漱,可是,死二炮和小蹄子一起洗漱,死二炮会轰死小蹄子;死二炮或小蹄子单独和某人一起洗漱,某人会被骚扰至死;死二炮不愿意单独洗漱,因为他声称小蹄子会在他洗漱的时候勾引某人;小蹄子不愿意单独洗漱,因为他比划示意自己不会一个人洗漱(谁知道是真是假,摔!),问,某人该怎么做。 安纳斯:“呵呵,呵呵呵呵呵。” 安纳斯想出了一个奇招儿。 他站进了浴缸,脸上挂着白莲花圣母般云淡风轻的笑,柔声(?)道:“祈月烬,施哀央,挤一挤,一起洗。” ……安纳斯活像在唱儿歌。不过他这招,很牛x。 既给两人腾出了洗脸池前的位置,又有浴缸帘格挡二人的“袭击”;既达成了祈月烬的“目不离安”的要求;又让“会”洗漱的祈月烬给施哀央作了“如何洗漱”的示范…… 大王才是真绝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洗漱完毕,要领着大小老婆(特别是小老婆,肚子叫得特别响不说,大眼睛还水汪汪,大王扛不住啊!)用早膳去了。 安纳斯一瞅挂钟,八点,正好是饭店早餐开放的时间;老彼得办的短期居住房卡附带了免费早餐,不吃白不吃、一人吃不如三人吃,于是—— 安纳斯:“……死二炮,小蹄子,你们两个……” 莲景饭店好歹也是五星级,自选早餐汇聚全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4 球特色,什么奇珍异肴没有,他们俩至于一人一个大馒头啃得呼哧呼哧欢天喜地么?!活像受了大王虐待、吃不饱穿不暖的两个冷宫弃妃!虽说祈月烬只套着老彼得松垮垮且暗打补丁的黑西装,施哀央只套着某安氏松垮垮且洗得起毛的白衬衫白短裤……可是早餐不要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虽说吃不垮饭店,但吃贵的吃好的吃稀罕的、总能得点赚到便宜的感觉吧! “你们就啃干馒头?!”安纳斯压低声道,“不去拿点别的东西?” 祈月烬和施哀央闻言,立马放下被吭得坑坑洼洼的馒头,貌似是你追我赶的去拿盘子、盛了些好东西回来—— 安纳斯:“……” 只见,祈月烬的大白盘子里,只有一块红油豆腐乳;施哀央的大白盘子里,只有三根麻辣咸榨菜。他俩把盘子放下,纷纷抬起眼睛凝视安纳斯,仿佛在争先恐后的讨宠: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表扬我~~~ 安纳斯:“……” 想来,朕的妃子们真是娴雅朴素,真是母仪天下,真是给千秋社稷都带了个勤俭节约的好头……好有糟糠妻的赶脚啊哈哈哈哈哈。 求人不如己动手,安纳斯沉默着离席,回来时,左右手分拿一张大白盘子,上面满满当当五光十色的食物让祈月烬微愕、施哀央则睁大了圆溜溜的黑眼睛。 “……施哀央,这是麦片,泡在牛奶里吃……皱什么眉头?!专门给你拿了果味混合麦片,你还要怎样?!速溶麦片闻着香吃下去没营养你懂不懂啊小蹄子!” “……祈月烬,给,罗宋汤……看什么看,你不是喜欢红色的东西吗!还摇头,看你那腐乳,活像泡了红染缸的霉豆腐块!你爱喝不喝,我又不是专门为你拿的,我自己喝!” 于是,只知道早餐应该吃馒头包子豆浆油条、搭配腐乳榨菜米粥稀饭的两位传统人士终于尝试了西式早肴……安纳斯深感面对着这两人,自己活脱脱一位融会贯通各国民俗、交流沟通全球文化的国际型人才啊…… 对着恋爱对象和情义上的“儿子”,安纳斯终于克制了暴食的倾向,不过……恋爱对象和情义上的“儿子”是被传染了么……动作娴雅是娴雅,可这伸筷伸勺的频率,是想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么……他们俩嚼都不嚼就直接吞下去了么…… 两大盘食物,完,全,清,空。 如果安纳斯要写小学生作文,他一定马上凑够二百字:今天,我和xxx和xxx一起吃早餐!xxx和xxx吃了▁▂▃▄▅▆▇██▇▆▅▄▃▂▁(共222字)!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早上! 呵呵,多好,不算标点符号都有二百字+了,老师一定会画上一个小红花的,呵呵呵呵呵。 大王的第一要求就是心宽体胖、忍得了幼妾受得了嬖女,所以安纳斯迅速从目瞪口呆过渡到了心平气和。 他刚想扯下两张卫生纸、丢给两位真·吃货,那两位却在放下筷子后又拿起——“你们还吃?!” 然而,却是祈月烬用筷子将一块腐乳分成了三部分,捡起其中一块、放到安纳斯食盘的边角,另一块,则是放到了施哀央食盘的边角。 同时,施哀央用筷子将一根榨菜捡起,放到安纳斯食盘的边角,另一根,则是放到了祈月烬食盘的边角。 这下,三人的盘边,都有一小块腐乳、一小根榨菜了。 默默做完此事的两人压根没有抬眼看对方,但他们低下头,很自然的吃掉了盘里的腐乳和榨菜,然后放筷抬头、直视安纳斯。 “……”安纳斯一时间,没说出来什么话。 终于,他清清嗓子,嘟哝道:“想撑死我吗。” 他皱着眉头,却也拿起筷子,吃掉了腐乳和榨菜。 在他板着脸咀嚼时,祈月烬和施哀央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虽然马上就挪开了眼神,面对对方时的表情还是那般冷然漠然,但这三个人同居的现实,他俩倒是都接受了。 大王的后宫从此一片歌舞升平、祥和安好,真是妙不可言哉。 呵呵。 女神之舞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配乐战斗用曲是也  古有鸿门宴化你侬我侬为你死我活,今有齐聚餐化妃嫔乱斗为歌舞升平。 安大王赞:二十一世纪最金贵的是什么?【删除线】娇妻在怀不打不闹【反删除线】和谐啊! 饭毕,安大王觉得此等红惨惨的上升趋势线需要继续保持、说不准又能爆出一个涨停板呢,便安排大老婆带着小老婆去了图书室,自己则回屋,为晚上的“摇身一变成歌女”做准备。 安大王曰:取消一夫多妻制是有理由的……他俩的脂粉钱+奶粉费米有那么好赚的啊亲。 于是……安大王就仰躺在自己被褥凌乱的龙榻上,嗅着那床铺上残留的如烟似雾美人香,举高持着张歌谱纸的右手,敛眉凝神气如吐兰钟灵毓秀笔走龙蛇…… 安纳斯:“靠。” 歌女曰:看来只能唱《后/庭花》之类的老曲儿……想不出《前院树》之类的新调子了! ……没灵感ing。 果断的将歌谱纸揉成一团,用力一甩,就不知丢去了哪里。 标示音符的原子笔则被塞进了空调被里,安纳斯一踢蜷成一团的被子,小被儿就滚下床,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被剧”。 仰躺在床、双臂枕于脑后,安纳斯的心情绝不是“江郎才尽”后的呼天抢地,而是“妙笔生花”前的心不在焉。 他在琢磨着灵薄狱一事。 【葛佳丝塔芙那个女人……】千算万算,没算到灵薄狱会将自己列为追杀目标。那个以“屠魔女,护人类”为最高宗旨的异能者联合组织,为什么要将自己一介人类列入黑名单? 而且,据施哀央活像在用肢体书写甲骨文的动作比划,葛佳丝塔芙是将自己作为最优先剿灭对象考虑的……为什么?招她惹她了?弃暗投明白魔女那更有土豪气质的土肥圆、让葛佳丝塔芙嫉妒不平得牙痒痒了? ……女人是老虎…… ……嗯?投奔白魔女?! 嗤,怪不得!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星球圣女”的葛佳丝塔芙,认为自己加入魔女阵营了! 所以才派出各种喽啰,企图狙杀掉自己、以清理门户? “……嗤……”安纳斯从鼻子里喷出一腔闷气,心头却还是飘忽过一幕阴云。 施哀央是年纪小、容易被笼络,再说了,还有和自己“一见如故”的情感基础在……可灵薄狱的其他人,比如说金毛犬尤瑞安呢?一旦对上他们,岂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5 不是要同类相残了?! 可恶……明明自己也是对魔女深恶痛绝的一方,只不过暂借了魔女跨越平行世界的力量,就被误认为是和魔女狼狈为奸、串通一气的不法之徒了…… 不能否认心中的抑郁,安纳斯用手臂挡住眼睛,深深的吐息了一次。 ……以后将要遭遇的敌人,不仅是魔女,更有灵簿狱的拥趸者了。 自己,能否像爆头魔女时那般决绝、对拥趸者们扣下扳机? 清剿魔女和屠杀人类,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前者,还能称为在“保卫世界”;后者,就逃不过社会对“杀人犯”的严刑酷吏了。 而且,可笑的是,众人皆不知你在含辛茹苦的“保卫世界”,你死掉,也只有葛佳丝塔芙像捡垃圾一般回收你的灵魂罢了;可你的枪口一旦溅上人血,人类社会的所谓公平正义就要义不容辞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会孤身曝于舆论之风口浪尖、仿若站在镁光灯之下,受尽千夫所指。 怪不得自古流传一句话:“留名不了青史,便遗臭万年”,这是何等疯狂的悲哀。 “……呼……”安纳斯又吐了口气。他既不想留名青史、也不想遗臭万年。 他只想牵住爱人的手,有一个家,无论日子波涛汹涌还是细水长流,他只想与所爱之人一起生活下去,从一而终,白头到老,最后还是手拉着手,一起含笑合眼。 现在,他有恋爱对象了,虽然这份关系似乎离“爱”还有段距离,“喜欢”却是能细若蚊喃说出口;他又遇上了命定的“亲人”施哀央,虽然小女孩变成了小男孩,但两人依旧相见恨晚、不消一夜就重成了亲人。 他更是与几乎能和“父亲”划上等号的俄国老头彼得洛维奇重逢,这样,他的“亲人”就增到能用四个指头数数了。 一个家,似乎唾手可得……安纳斯只想踮踮脚尖、摘下那枚伊甸园里的红苹果,而不想让捣蛋的坏蛇向上帝通风报信、被神赶出美梦般的庭园。 所以,就算手染鲜血,也一定要保住自己拼凑出的家。不管是魔女还是人类,只要胆敢危害自己的家人,都要给她/他一枪。 自己也是,不能有闪失。 愿得一家,白首不离。就算化身修罗,也要护住那个小天地! 仿若宣誓一般,安纳斯最后深呼吸一次,跳下了床。 他没有翻被子找笔,而是直接打开了台式电脑。 “超凡子”系统就是开机神速,安纳斯一会儿就连上了网,在“boogle”搜索栏中敲入了“女神之舞”四个字。 他决定不以歌曲的新意取胜,而以超高的演唱技巧夺魁。 首先,就要重温一番曲谱…… 房间内没有旁人,安纳斯便将音响打开,任由那音阶飙高至鬼魅地步的咏叹调于室内扶摇直上—— ……《女神之舞》,吕克·贝松执导电影《第五元素》插曲,由《香烛已燃起》及 《女神之舞》组成。电影中,这看似安详和谐的乐曲,却巧妙地烘托了舞台后正在发生的激烈枪战,悲壮之中又不乏幽默,对故事情节的推动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也许是受到了祈月烬鬼神般反应速度的刺激而爆发出了某种潜能,安纳斯右脚一踢地,滑动扶手椅就直直后退,让那道瑞士军刀的白影砍了个空。 可趁着房间内音乐嘹亮、悄声潜入的杀手却仍贼心不死,稳住身形就重新劈砍过来! 她纤美的身体几乎要钻入安纳斯的怀中,她目眦欲裂、持刀的手暴起血红的经脉—— “嚓!”安纳斯猛一偏头,女子的惨白刀刃就刺入了柔软的椅面,她刚想抽刀而出、直划安纳斯的脖颈而下—— 安纳斯就一拳揍上了她两乳间、未有脂肪保护的脆弱胸口! ……《女神之舞》最难的地方不在音高,难度在于换气。由于本来就是电脑合成的,其跨度超越四个八度,某些地方的真假音飞速转换,或者瞬间2秒之内要完成3个8度的连贯跨越—— 安纳斯的动作如流水、如行云,他瞅准女子因胸口剧痛而弯腰的空当,身子一挪、就到了女子后方,双手穿过她腋下,如捆仙绳一般死箍住她的胸口,然后又是一个合掌暴击! 从身体后方而来的攻势令人防不胜防,女子发出一声痛极的惨叫,又因被安纳斯禁锢胸腔而呼吸不畅,从后方而来的男性力道带着虚软的她向后倒去—— 安纳斯在女子倒地的瞬间脱身而出、逃离了女子身体的压迫,他一撑手便来到女子正面,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屁股砸上女子的腰腹,疼得女子又尖叫了一声。 安纳斯双腿紧压住女子的双腿,一手反拧女子的手腕,一手猛翻裤兜、一把m500转轮手枪就抵住了女子的下颌。 ——此时,音响里传出的《女神之舞》以一个绕梁的高音作结,仿佛敲响了象征战斗终结的铜锣脆音。 一曲终了,不过一分三十秒。 在满室沉重痛苦的女子喘息中,安纳斯突响而起的声音仿若猛折而坠的檐下冰锥,“拥趸者?”他抵住女子下颌的手枪向上顶了顶,更压迫着女子向后昂头、呼吸艰难。 见女子只顾着紧闭双眼、混乱喘息,安纳斯以为她在宁死不屈,便不咸不淡的道:“喂,女人,我可是拿着用来射杀非洲象的m500,你确定你要吃一记?这可不是‘手枪’的范畴了,而是‘手炮’哦?” 安纳斯耐心的等着女子回话,同时万分禁戒她四肢的动静、以防突如其来的反击—— 猛地,女子睁开了眼! 安纳斯对上的,是一双浓雾散去、重现清明的黑眸子。 “哎——?”女子发出懵懂不解的一声,接着又被直涌脑海的疼痛激得蹦出一串尖叫,“啊啊啊啊啊!” 安纳斯狠狠拧起眉头,这个女人——? “疼,呜呜……啊……”女子的秀眉都在抽搐,她那被安纳斯紧掐的手腕已然泛起乌青,安纳斯只感觉到身下的柔软躯体在不详的痉挛—— 女子庞杂混乱的思维迅速涌进安纳斯的脑海,他只读到刷屏了的“痛”字,和女子茫而无措的不解与疑问——【我怎么在这里?!】 “嗤!”她被/操/纵了! 安纳斯赶紧放开对女子的禁锢,转而焦灼的扶起痛至淌泪的她,急急询问:“你没事吧?!” “哈……啊……”女子终能大口呼吸,刺痛的胸腔让她紧闭了半天双眼,才重新撑开眼皮,怔怔的凝视安纳斯的异色瞳。 “呼!太好了,你没事……” 安纳斯刚松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6 口气,却被—— “啪!” “流氓!” 女子好生勇猛,她迅速找回了力气,对准安纳斯的右脸颊就是一记暴抽! 安纳斯的头都歪到了一边。 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他为女子平顺呼吸时,不慎触到了女子胸口的那对高耸玉兔呢—— 欲知安大王的后宫是否会迎来新人,且听下回分解。 玩宠 两人都心知肚明,安纳斯在目送。 于是,在安纳斯的视线范围内,两人主动牵住对方的手、平排而行,虽然身高相距甚远,但一个挺拔似竹、一个娇嫩似笋,步姿优美的行进于铺就着精美红地毯的走廊上,活像一对无话不谈的豪门兄妹、抑或亲密无间的贵族父女。 如果此时有斜洒的夕阳,两人的橙色倒影几乎可以溶为一体、构成真正的血亲也嫉羡不已的美好画面了。 然而,在绕过拐角、同时听到安纳斯转身、脚步远去后,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施哀央主动向后退了两步,让自己位于祈月烬的斜后方;祈月烬则不向施哀央投去一眼,自顾自的朝图书室走去。 一路上,面容奢华的赤发少年和相貌灵秀的黑瞳幼“女”赢得了路人频频的好奇回视,众人皆惊艳二人的好模样、不解二人穿着的过分素朴,以及二人站位颇近、却显得分外疏远,似亲人又不似——他们互相认识吗? 祈月烬行进于心声与思语中,毫不动容、不以为意。虽然他面容平静,凝视施哀央的心眼不喜不怒,可他无意识间散发出的疏离寒气,还是像凝于梅瓣的冷霜一样,微妙的、就寒凛了观花人的心。 跟在后头的施哀央头颅低垂,虽无心眼,却用眼神余光注意着脚下,这才将祈月烬的脚后跟框于眼中、让自己不至于走丢。 小男孩虽然看上去纯洁无暇、不解世事,其实心思聪慧、见解独到得很。 他很明白,“绯公”是看在雪哥哥的面子上,才手下留情、刀口留人。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放过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看到自己与雪哥哥接触,可他总是碍着雪哥哥的情面,忍气吞声、姑息纵容——他简直不像他了。 记忆里,传闻中的“绯公”果敢而决绝,没有他斩不掉的妖魔,没有他夺不走的性命,只要是残害世间之物,他连血亲都能痛下杀手。 他的面前,仿佛只有一条路,无比笔直地通向洪荒的尽头、岁月的终点。他坚守着“平邪妄、开太平”的使命,无视情爱、无视亲缘,他就是最锋利的刀,刃朝不义、寒光凛冽,剑气弘然、无人能握。 他仿佛从未质疑过、停滞过,带着冷然的表情,挺着孤傲的脊梁,行走在笔直向前的步道上。 这样枯燥的悠久生命,是会让人发疯的。他的出动永远伴随着血光,可在静候凶灵的时间里,他就像沉寂的偶人一般漠然,毫无娱乐,他也不理会“休闲”一词的存在意义,只是静默的跪坐在那仿若监牢的书房内,任由敬畏他的族人关上那扇禁咒密布的牢门。 他在独处的时间内,做些什么呢? ——连祈月家内,都几乎无人知晓,施哀央一介外族的小小辈,就更不可能得知了。 不过……好像听说过他有写平安符的……爱好? 那就是说,他也会写字消遣? 好古雅的嗜好……真是个老人了。 他……读书吗?他会看得上施哀家的珍藏古籍吗?虽然所谓的“古籍”,在他眼里跟当今的通俗读物差不多,是早已阅览、甚至快要翻烂的普通物色…… 施哀央毕竟是小孩子、还是小男孩,天性崇拜强者。他诱不住好奇心的勾引,大着胆子抬起头,偷偷瞅着祈月烬的背影看。 虽然他是难以深谙世事的稚童,但还是感到……那股气势真是力破三军……就连背影、穿着粗陋西装的背影,都显得傲然而挺立,仿佛他就是立根破岩的美人松,任由风卷云涌、怒雨狂沙,仍不弯折、仍不退却。 在豁然朗开的天光中,他是比红日与朝霞还要璀璨明丽的存在。 “!!!” 施哀央一个出神,就撞上了已经停下脚步的祈月烬的后背。 被那隔着宽松衣物与薄韧肌肤的背骨咯到,施哀央皱着小脸揉了揉鼻子。 可是一抬头,他便连退三步、脸色煞白! 全因为祈月烬后瞥了他一眼! 被那双鲜红的赤瞳单眼看来,施哀央又想起了家族里那具讳莫如深的最禁凶尸在浓睫轻抬、眸目初显时,露出的血色邪光! 凡人置身地狱都比这好些!在地狱,你知道自己一定会遭受严刑拷打,只要尖叫或哀嚎即可;但对着祈月烬意味不明的凝视,你的命,就悬在他一念之间,逃不得脱不得、离不得躲不得,那份恐惧是对生命被/操/纵的绝对惊恐! 施哀央鼻头一涩,马上又要泫然欲泣了,但祈月烬却平静的回过头,脚步移动、进入了安置着自动玻璃门的图书室。 小男孩愣愣过后,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志气”,一抽鼻子,就小跑着追赶祈月烬进入了图书室。 莲景饭店a座的图书室内。 窗明几净,冷气适宜,软凳沙发错落有致,四下惟有书香笔音,好一个沉溺书海的妙地。 书架齐整而立,活像守卫知识的沉寂卫兵,在它们的胸腔里,稳妥而躺的便是古往今来的诸多妙言奇句、沉思怪想。 祈月烬脚步轻缓的走过一排排书架,心眼却牢牢锁定着施哀央。 只“见”小男孩卷起过长的袖子,踮起脚尖、试图够到一本—— 绘图册。 根据那变形过的草体汉字,那是朝日国的出版物……漫画……一种艺术形式,是用简单而夸张的手法来描绘生活或时事的图画。 小男孩毕竟身矮手短,他的指尖摸索了半天,还是只从漫画书的棱角处蹭过、就是抓不住书棱。 施哀央脚尖踮麻了,不由泄气。他四处张望,想寻到一张可供踮脚的矮凳—— “?!!” 眼前突然一暗,然后头顶就被什么硬东西压住了。 施哀央下意思的抬手、扶住了压在自己头顶上的方状物,却透过漫画合集书的边角,看到了祈月烬背光的黑鸢色眼珠。 那种颜色,比赤红要深、比玄色要浅,被他框入长睫漆浓的眼眶中,竟是透出了小柔花般的嫩粉,让他侧光的身影都显得清淡而柔软起来。 见施哀央愣愣然后、取下头顶上的书本就是迅速埋头,祈月烬不动声色,走出了被漫画书占据的整排书架。 他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7 去了门牌显示着“已预约”的特约研讨室,开门,反手关门,对着室内那个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闲笑男人,面无表情。 “哟,烬弟,真巧,”魏语迟放下手中大硬皮的《史努比全集》,也不起身,只对祈月烬笑道,“坐啊,站着多累。” 祈月烬冷然凝视着他,不说话。 宽敞的研讨室内仅有的两人就这样,沉默无言了半晌。 负责开启话题的永远都是魏语迟,只听得他加深了笑容、戏谑道:“你们昨晚在开party吗,为庆祝添了一个小孩?要不是哥哥我听力好,你们俩还准备瞒着我吧?要不要哥哥帮你们给小央儿办收养手续去?哥哥我熟人多,办个证件什么的,还难不倒我。” 祈月烬仍是沉默。凝视自家兄长玄色柔瞳的眼神中,无情无欲、绝对冷然。 魏语迟见状,“哈……”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那小孩本也是施哀家的禁物,怕是连出生证都没有……你们就这样养着吧,办证也挺打草惊蛇的。” 言罢,他又仔细打量了弟弟一番,才小心翼翼道:“烬弟,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祈月烬不置可否。 但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经历过漫长的岁月,魏语迟一下子就猜出了弟弟的小心思,先是一抽气,再是苦笑:“你不会——没把小央儿当人看吧?” 祈月烬眸色微暗,浓睫轻颤间,神情略露赞同。 “哈……”魏语迟又是长叹气。他注视祈月烬的眼神中,带了些不可思议、怜悯,但更多的是悲哀。 “告诉哥哥吧,烬弟,你把小央儿当什么了?你和安老大的家中,多了什么了?” 魏语迟的语气仿若在循循善诱,但他,其实也带着些微恐然,就算他猜到了自家弟弟即将给出的回答,他还是期待着兄弟能多一些人性与柔情—— “玩宠、花鸟,安与我生活的调剂。” 此答,若是被安纳斯和施哀央听见了,保准眼前一黑、大惊祈月烬之绝情冷意。 然而,魏语迟也只是更加柔声道:“不能让小央儿做你和安老大的孩子吗?烬弟,你也知道的,两个男人在一起,势必断子绝孙,你们有个小孩,家庭才完整……” 却听得祈月烬一番言语仿若寒玉坠地般泠然,“无需。我是安的小孩。安不需要孩子,有我便够。” 魏语迟再无法言语。 对着一个企图侵占爱人一切的癫狂痴儿,他的“未言之语”都“已迟”……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魏语迟垂眸摇头,刚合上硬厚皮的《史努比全集》,却—— “烬弟?!” 只见祈月烬一指便破开了门边的消防窗玻璃,拿出了里面的消防斧头! 他一手紧捏斧柄,一手按到门把手上—— “等等!烬弟,你可不能——” ——杀那小孩—— 可是,门缝中透出的一股邪异气息止住了魏语迟的话语,而祈月烬恰时的抛来一句冷言: “安有危,扰我者,必斩。” 随即,祈月烬将研讨室的门大开,就冲进了黑雾弥漫的魔女结界。 女人是老虎 每个女人,这辈子都是一头折翼的老虎…… 安纳斯觉得,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位女性,尤其是。 听吧听吧她又——“小流氓,怎么还没看到出口?” 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微朱槿敛起秀眉,不悦的抬高了声音,“你不是说跟着你走,肯定能突破这个……魔女结界么?” 见前方的雪发少年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微朱槿伸出玉臂就狠掐了一下安纳斯的胳膊,在他回过头来后理所当然道:“问你话呢!你又不是聋子,干嘛装作没听见!” 安纳斯:“……” 安纳斯:“……小姐,您能闭上您的金嘴、管好你的玉舌吗?我忙得很,没空跟您瞎唠嗑。” 微朱槿又拧了一把安纳斯的手臂,颇为骄纵蛮横的道:“跟我说话,怎么就成‘唠嗑’啦?你是不是不愿意理我?那你摸我的——嗯!干嘛?!” 安纳斯板着张教导主任般的脸转过头,阴气深深道:“大——小——姐,是你被别人蛊住了魂,亲手拿着刀要抹我的脖子好吗!自救是人类的本能,正如呼吸是你的本能所以你把你的胸往我手里送了一样!” “你!”微朱槿黑水潭般的明眸一瞪,怒中带娇,“好个小流氓!你父母怎么管教你的?!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嗯!我不是好欺负的!” “……”安纳斯勾起一个讥讽的微笑,冷淡道,“你也不用装成个冰清玉洁与世无争的小龙女了,我知道你是微朱槿,还算个有头有脸的女明星,对吧?” 微朱槿登时愣住。她、什么时候露馅的?!不是都放下了头发吗……语、语气也没遮掩,一点都不像大家熟知的……正式官方,优雅甜美,什么的…… “在某间餐厅见过你而已,”安纳斯不轻不重的拍开微朱槿掐住他手臂的嫩白手指,“还看到你在纠缠魏语迟,你跟他是地下情人?没被狗仔队爆出料来吧?” 微朱槿立刻煞白了脸,双手交叠掩嘴、微恐道:“你想要什么?你也是狗仔吗?还是说,你想绑架我,然后找公司要钱?!我、我家里不会放过你!” “……”安纳斯不带感情的瞧了那惊恐的美女一眼,不咸不淡道,“你的问题全部重复了,自己调出脑中记忆,反刍反刍、再问我。” 言罢,他转身就往前走,压根不招呼女明星跟上来。 微朱槿就像受了闷气的小女生一样狠狠一跺脚,才咬着贝壳也似的白牙、怒鼓鼓的跟了上去。 ……黑雾弥漫,好似月下凄然的鬼森林才会孕育出的邪恶怨灵的飘忽身影。绰绰的蜡烛灯影浮在墙上,花枝型的烛台因为掩入了雾气而像一张张怒开的凶嘴,烛光便是它们恶毒的红眼,狞笑着窥视猎物的一举一动:恶魔等待着某一时机、倾巢而出。 安纳斯和微朱槿刚走出莲景饭店a座605室,就看到这幅景象了:诡异的黑雾,昏沉的烛光,看不见尽头的走廊,偶尔可闻的脚步般声响。 据安纳斯估计,他俩已经走了十分钟,但眼前景色丝毫未变:一个拐弯都无、一个路口都无、一个死胡同都无、一扇紧闭的门都无。 眼前只有在不停翻卷、流动的黑雾,与仿似龇牙咧嘴阴笑的蜡烛微光。就连身禁百战如安纳斯,也不由得因疑惑而驻足了。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微朱槿还以为他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8 发现了什么危险,吓得小心肝差点跳出樱桃小口,不由得愤怒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把戏?悬疑节目吗?邀请我客串?那也得事先打个招呼啊,我的行程表里可没这一项!” “……”安纳斯只当那是一只折翼的母老虎在边躲小老鼠、边虎假虎威。他屏息凝神,感知着周遭那污浊魔力的波动—— “你后退点。” 可微朱槿还没来得及后退呢,安纳斯就双手架起m500、朝黑暗的前方一通火光迸溅的暴力扫射! “啊啊啊啊啊!”微朱槿慌乱的后退,差点左脚踩右脚、跌坐在地。 她生性胆小,一部恐怖片都没接过,动作戏也是全派替身上场,陡然一见安纳斯这荷枪实弹的凶残架势,恨不得转身就逃、逃回经纪人和演艺公司职员的体贴包围圈中去! 然而,m500号称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其名气就来源于它的大口径,0.50英寸的口径所发射的子弹的动能,是大名鼎鼎的0.50口径的“沙漠之鹰”的两倍,已经达到了大威力步枪弹的动能;正因子弹口径大,其装填弹数少,就算经过安纳斯的魔术改造,也只能打出平常子弹数的两倍、即十枚而已。 十发“手炮”打出,却都是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好像立誓惩奸除恶的炮弹们也被黑雾蛊惑了,在袭敌的半途就气势大退、软绵绵的掉落地板,悄无声息的成了十枚哑弹。 “……”安纳斯双手一松,m500就在坠落地板的途中解体,化作了星辰碎渣般的柔金色亮片,漂浮于他身侧,让他看上去像是能够吸引星屑的重力体。 “……哼……”安纳斯轻哼一声,随手抓过一把碎片,拍于手心,碎片便随着他双掌的分开逐步凝结为一个短粗的柱状物——安纳斯右手一伸,一枚黑壳的闪光弹便落于他掌中。 “女明星,”安纳斯回头,对因好奇而睁大眼睛的微朱槿道,“堵住耳朵,闭上眼睛,下蹲,立刻执行。” “唉?!我才——啊啊啊啊!”幸好微朱槿说着气话,却乖乖照着安纳斯的叮嘱做了,可她还是被强光刺痛了眼皮、被声浪戳疼了耳蜗,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未经专业训练,没被震晕已经很不错了。 安纳斯却丝毫不为足以刺瞎双眼的强光和造成暂时性耳聋的噪音所动,他稳稳的站着,修眉紧拧,用鹰眼捕捉闪光弹爆炸自身后、映出的前方异景—— 一个庞大的人形黑影蹿向了三点钟方向! 安纳斯大喊一声“女人跟上!”便将碎片们都汇聚于眼前、化为一把伯奈利 m1霰弹枪,抓在手里,拔腿就追! “哎哎哎?!”可怜的娇弱女明星刚缓过那头晕耳鸣的难受劲儿,就看见她唯一的保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她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鬼气深深的黑地方,只得咬牙站起,踢掉双脚的高跟鞋就追着安纳斯而去! “啊啊啊啊啊!”微朱槿刚追上安纳斯的白色背影,就感觉头顶一麻!她最怕天上掉虫子这样的恶作剧了,吓得尖声厉叫,疯狂的甩头发,“走开!走开!” “嗤,给你块碎片当手电筒用而已,叫什么叫!”安纳斯手一扬便从微朱槿头上抓下了他特意从霰弹枪上分离出的高光碎片,单手一捏,便出来一台德制狼眼手电。安纳斯将它的开关打开、反塞入微朱槿的右手,冷声嘱咐:“别对准自己眼睛,更不许对着我的眼睛照!拿好它,不要回头看,跟我往前走。” 微朱槿这才抖索着眼皮、睁开眼睛。她紧握狼眼手电手柄的手上全是汗,滑溜溜,害得手柄直往下滑。 “走了。”安纳斯扭头便往前,完全不知道要适时安慰安慰心灵脆弱的柔丽女性。 微朱槿从小被当成公主般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服输的小性子一下子窜上来,反而让她吞下了眼泪,紧咬下唇就拿稳了手电,跟上了安纳斯。 俩人继续前行,可无论在走廊上怎么走,就是找不到除了笔直向前以外的出路。 安纳斯深深疑惑:明明看见那大黑个儿往三点钟方向去了啊?怎么一轮到自己和笨女人走,就无法拐弯了?难不成是墙壁上有暗门? 一想到那鬼灯色的墙壁上可能有猫腻,安纳斯立马又摸一把霰弹枪,仿佛抹下一层光粉般得到了一手的光片碎渣,他一合手、再松开,手心里赫然一枚方块形的电子计时式定时炸弹。 安纳斯单手便调好了爆炸时间,他将定时炸弹放于脚下、倚于墙壁,转身便抓住微朱槿的手、一阵狂跑! “呜!啊!你、呜呜!你、你又怎么啦——啊,慢、慢点儿!“ 微朱槿几乎是被拖着向前,她光着的脚几乎要磨出血泡,这一脚一踩、就像换来人腿的小人鱼在刀尖上一步一步跳舞般难受。 微朱槿刚一气之下甩开安纳斯的手,便听得一声爆炸的“轰隆”巨响在身后炸开!似乎还听见炸弹碎片飞溅、即将刺入皮肉的“噗嗤”血溅声—— “哇啊啊啊!”微朱槿这次是脸朝下、摔到了地板上!她觉得自己的鼻梁都快被地板砖咯断了!做修鼻的整形手术可容易被狗仔看出马脚了! “呜……呜,好疼……”狼眼手电滚落在一边,吓得微朱槿又马上闭眼、怕被强光刺瞎眼睛。 “你可以起来了。”突然,微朱槿感觉身上沉甸甸的重量一轻,一只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臂,无礼至极的将她扯了起来,活像在拔一根野草。 “捡起手电,跟我往回走。”安纳斯的指令一如既往的冷淡,让微朱槿听了,几乎要气不打一处来的捞起手电、砸上他后脑勺! “都是你害我这样的!”微朱槿一站起来,就对准安纳斯冷静至刻薄的脸大声怒骂,“我本来好好的呆在自己房间里,怎么就去了你屋里了?!你,竟然跟我说我被/人/操纵了?!还说什么魔女、什么结界!你到底属于哪个剧组的?!这么玩弄我,小心我把你们告破产!” “……”作为回应,安纳斯竟是一声不吭。 他沉默的凝视着怒红了脸的微朱槿数秒,终是转过身,持拿一把霰弹枪,自己往定时炸弹轰开的黝黑洞口处去了。 微朱槿又一次被无视,怒火中烧,抄起脚边的狼眼手电就对准安纳斯的后脑勺,尖声道:“你个没教养的小流氓!你爸妈一定是更没教养的大流氓!要是让我看到你的父母,我一定骂死你!让你父母也骂死你!谁叫你——” 微朱槿一下子噤了声。 她本想将安纳斯骂回头,再用狼眼手电的强光晃毁他的双眼—— 可是手电的强光让她看见,安纳斯白色西装的背部正渗出一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79 大片红色! 她刚惶惶然,又被依旧背对她的安纳斯冒出的一句幽灵般低语弄得更惶惶然了。 只听得安纳斯低沉却清晰、不带感情却暗藏悲恸的道: “我都不知道我父母在哪里,你怎么可能找到。” 整条走廊,整个异界,寂静无声。 只留下爆炸后的缕缕硝烟,与更加浓重的凄迷黑雾。 恶鱼 “……” “…………” “………………” “嗯……你……嗯……嗯,啊……你、你,嗯……” “我还真不知道你有给/a/v/女/优/配音的潜质。退隐后去混网配圈怎么样?继续发挥余热、另外捞点外快打肉毒杆菌?” 安纳斯的一句冷嘲热讽硬是让微朱槿把已到嘴边的歉语吞了回去,转而俏脸通红、气急败坏,“流氓!流氓!”的骂个不停。 “你的词汇量该是有多贫乏?就不能换个‘无赖’骂骂?”安纳斯一边冷视那被定时炸弹轰出的黝黑大洞,一边冷言朝女明星丢出“你2b啊”炸弹,轰得女明星那叫一个柳眉倒竖、粉面带煞,活像现抓住贾琏玩小三的凤姐,大观园都即将被闹成块平地。 不过,安纳斯倒是终于有了一些成就感,他的讥嘲神功余威仍存!看来,只要不是对着祈月烬那种把6颠成9的极品二炮,他的伶牙俐齿、黑心毒液还是很让人“我我我,我去跳楼你别拦我!”的。 “流氓……浪人,土混混,光棍,青皮,蝈噜子,混混儿,混星子,白相人,痞徒,瘪三,大棍,京棍,神棍,青皮光棍,游花光棍,游嘴光棍,痞棍,恶棍,奸棍,流棍,无赖光棍,无徒光棍,赌棍,刁棍……” 就连从小受顶级“私塾”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微朱槿,都为洋鬼子外貌的安纳斯那惊人的汉语同义词掌握量……给跪了。 “你是哪国人?”虽然狼狈、却自成一番零落愁怨之美的女子不解道,“你看上去不像华国人啊?混血儿吗?” “……谁知道。”安纳斯收回眼,将霰弹枪移到左手,伸出右手,猛然探进了那个黝黑的大洞! “呃!”微朱槿倒抽一口冷气,持拿狼眼手电的手一抖,照亮安纳斯的光就是猛地一晃,活像灵异录像里镜头突然一抖、鬼魅便是尖啸而出的场景。 安纳斯抬高持枪的左手,不顾右手还被洞中的黑暗吞没,对准那阴气缭绕的穴口便是十弹连发! 然而,只听到大口径子弹脱膛而出的啸风声,笔直的弹路一旦刺入黑雾,就再也听不见了火药正中红心该有的爆响。 “……还没来?”安纳斯轻喃一句,拧着眉头晃了晃自己陷入黑雾的右臂——他是想用自己的肢体作为诱饵,吸引墙壁内、黑雾中的魔物上钩。 “……”微朱槿完全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又拿稳了些手中的强光手电,为安纳斯尽可能的照亮黑穴——虽然黑雾就像饥饿期的饕餮,连光芒都要吞噬咀嚼干净。 “女明星,隔我远点。你待会别慌,拿稳手电,它一出现就照它的眼睛。” 微朱槿刚想询问清楚这一指示的意思,安纳斯就将左手上的霰弹枪往空中一抛—— 落下的,俨然一架深墨绿色的at4反坦克火箭筒。 安纳斯只用单手持住这连成年人都要双手持拿、扛于肩头的强力军火,他想了一下,还是多匀了一些魔力出来,将这一次性火箭筒的内载弹改造为hp(高穿透力弹,可贯穿500至600mm的装甲),决定一击定胜负。 微朱槿一见他变出了那么具凶悍的、几乎打上了阿富汗恐怖分子标签的反坦克火箭筒,赶紧脚步后挪—— “啊啊!” 微朱槿尖叫起来,不过不是因为她自己遭到了袭击,而是安纳斯仿佛被黑洞内的一张嘴一扯、他整个人都向洞口栽去! “嗤!”安纳斯怒叱一声,抬起左脚、狠踩上洞口旁的墙壁,他以左脚为支撑,硬狠狠的和黑雾中、咬住他右臂的魔物拔起了河! 但那张妖魔的嘴力道如此之大,已经将他的腕骨以下都拖入了黑暗,并有吞噬掉上臂的歹意——“女人你后退!”安纳斯大叫一声,一发hp就轰膛而出,将黑雾卷出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外星人母舰突破地球大气层时、制造出的云海之涡! 接着,安纳斯猛一用力,就将自己的手臂、连带魔物,都拽出了黑穴! “哇啊啊啊啊——”这是微朱槿第一次见到食人鲳! 它就像一只胀大了肚子的河豚,但比剧毒的河豚毒辣千倍、万倍!只见它通体灰绿、脊背深绿,腹部和鱼眼却鲜红无比、像极了百鬼夜行时提着的灯笼。它下颚的锐齿深深的扎入了安纳斯的小臂,上颚的短小坚刺却是一拔一落,不断加深安纳斯手臂上的窟窿。 食人鲳巨大红眼中的浑圆黑瞳映出了安纳斯痛苦的表情,这让嗜血的它十分愉悦,更是疯狂的摇摆鱼尾,试图从安纳斯的手臂上扯下一块肉、再跳回对它来说如同溪流的黑雾中—— “照啊,女人!”安纳斯知道,自己根本甩不掉这咬定鲜肉不放口的凶鱼,盲目甩手只会让伤口撕裂得更大,便大喊,“照它的眼睛!微朱槿!”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美女猛一哆嗦,反射条件般的抬高了持拿狼眼手电的双手,本对着地板的破雾强光便冲着硕大的赤红鱼瞳而去! 在黑雾里成长的食人鲳当然耐不得如此生猛的一记强光,它浑圆的瞳仁睁得更大、几乎要覆盖赤红的整颗眼球,咬住安纳斯手臂的锐齿一松—— 安纳斯立即将食人鲳往黑洞旁的墙壁上一撞!“砰!”凶鱼也像晕了头,它的牙齿大开,让安纳斯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可安纳斯已经将右手手心握着的一枚金色碎片化为m26手榴弹、留在食人鲳肚里了,他的手臂抽出、手指已经一拉吊环,接着狠踢在地上扑腾着翻滚的食人鲳一脚,食人鲳就在落入黑雾的瞬间爆炸! 距离还是过近,炸弹的冲力连逼已经负伤的安纳斯大退一步,然而,他不能松懈喘气,因为黑雾之河已破堤,河中的食人鲳随时可能由倾群窜出,张大它们的血嘴、亮出它们的獠牙。 尽管剩下的碎片已经不多,安纳斯还是狠抓下来一大把,用窟窿遍布、鲜血淋漓的右臂配合被at4反坦克火箭筒射弹时产生的后焰灼伤的左臂,持稳了m249机枪,就对准刚冒出头颅的新一条食人鲳扣下扳机! m249是军火大国亚美利加的三军制式班用机枪,亦是步兵班中最具持久连射火力的武器。经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0 魔术改造翻倍的四百发连弹打得食人鲳/体/液/四溅、来不及跳出黑穴就散成了一滩污泥——黑泥,魔女污浊灵魂的代象,看来它们要么是魔女的使徒,要么是魔女的真身——黑溪中所有食人鲳的合体形态便是魔女。 安纳斯更倾向于后者。他曾经付“费”看过一夜灵薄狱的《魔女图鉴》,将里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这有八成的几率是分体散灵却群聚而行的“恶鱼魔女”,迎战难度得有a+了。 安纳斯边打退恶鱼的猛攻,边冷静的捋顺整个暗杀事件的来龙去脉: 1、自己遭到了微朱槿的暗杀,但微朱槿明显是被/操/控了。操/控/她的可能是人类方意欲借刀杀人的拥趸者,也有可能是突然犯贱、想看人类自相残杀的魔女。 2、自己碍不过情面,便答应去微朱槿的房间赔礼道歉。可是一和微朱槿走出605号房间,就进入了魔女结界。看来魔女早就下好了套子,等着自己打开房间门、主动钻进套子。 3、自己用闪光弹看到的那个巨大黑影明显不是魔女,而是一个大高个儿的人类。那么,他/她是拥趸者吗?他/她也陷入了魔女结界?可是他/她躲于暗处、一见自己就跑,恐怕意图不纯……有没有可能,他/她就是操控微朱槿杀自己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误入了魔女结界,却不想碰上自己,所以逃跑? 4、结界是魔女的,目前,身于此处的起码有三人:自己,微朱槿,和那个高大个头的拥趸者,以及一群恶鱼魔女。 5、走廊没有尽头,恐怕是个莫比乌斯环带(一个扭转180°后再两头粘接起来的纸条)的结构……黑雾怕是能够改变折光率,而那阴深深的烛光也散出能够扰乱视线的邪气,所以看到那个大高个儿朝着三点钟方向跑去、然后消失,其实并不是走廊有拐弯,而是大高个儿朝前跑走了。 6、封闭的无尽头走廊供人类使用,墙壁内侧则是恶鱼魔女聚集的黑雾之河,在这个毫无食品、饮用水供给的魔女异界里,要想逃出生天,只能杀尽黑河中的恶鱼。 7、恶鱼的攻势是一波一波的。 还真是一波一波,安纳斯的四百发连弹刚打完、m249的枪口刚吐出白烟,就再不见那黑雾卷起漩涡,蹿出双目赤红、嘴带獠牙的食人鲳。 “……”脚边是一地的弹壳,仿佛无数正中靶心的黑点儿。安纳斯幽幽的吐口气,慢慢的就地坐下,将m249置于脚边,垂下了头。 整条走廊,整个异界,寂静无声。 只留下枪击后的缕缕硝烟,与更加浓重的凄迷黑雾。 白发,玩偶猫,毒发 m249的子弹已空,枪身自动解体为了金色的碎片。然而,碎片的数量明显削减,光色也黯淡凄迷得慌,似乎下一秒就化为煤渣般的屑沫。 而m249的主人的呼吸几乎悄不可闻,低垂的白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微朱槿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一瞅见他衣袖尽裂、血痂狰狞的右臂,微朱槿就呆站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抬起赤足、向他走去,唤出试探般的一声:“那个,嗯!安——?安娜……嗯!安那苏?安那利?安那卡?嗯,那个……” 微朱槿挤破了脑袋都没想起安纳斯的全名,她更加不好意思,便在距离安纳斯三步远处慢吞吞蹲下,一边试图去看他的表情,一边试图用清甜的女声吸引他的注意力,“安那个什么什么,嗯……你没事吧?” 除了魏语迟,安纳斯是第一个让微朱槿感到诚惶诚恐的男人。她虽然还是大惑不解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但女人总是或多或少的尊敬拯救过她们的男人,就连心高气傲如微朱槿,也对尽说流氓话的“小流氓”产生了情谊复杂的好感和意欲接近的好奇。她见安纳斯一动不动、片字不吐,便想继续偶开金口—— “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你再问,我杀了你。” 微朱槿被他突然冒出的冷飕飕、阴狠狠的一句吓得鸡皮疙瘩又冒了一层,忍不住嗔怨道:“你早点说嘛!要不是你名字太长,我早就记住了!” “……”安纳斯本是曲腿垂手而坐,微朱槿话音刚落,他便直直的侧倒在地上,血痂似乎开裂的右臂软瘫在倒映着昏沉烛光的地板上,就像白雪公主刚咬下毒苹果便昏厥倒地、任由雪白的手臂瘫软在木地板上一般凄惨可怜。 “安娜!”微朱槿其实没记清安纳斯的全名,只好用最开头的两个字去称呼他了,“安纳”的音极似“安娜”,比起莫名其妙的前者,后者更有知名度,使用普及率也高得吓人。 “安娜,安娜,你没事吧?!”微朱槿顾不上矜持了,她扑到安纳斯身边,就想出手探他的呼吸—— “吵死了!叫什么魂啊你!” 只听得倒地的安纳斯冒出一句闷闷的忿语,他调整了一下卧姿,面对着那个黝黑大洞躺好,左手一摸,便用最后的魔力化成了一把0.5口径的“沙漠之鹰”,紧紧捏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他又不言不语、不下指示、几乎没有呼吸了,这让一旁的微朱槿颇为尴尬。 “嗯,那个……安娜,我该做什么呢?”微朱槿诚心诚意的问了。 于是安纳斯就大发慈悲的解答了:“滚远点,我要休息。” 好在微朱槿除了“流氓”“坏蛋”等低级骂人语,根本吼不出火力更猛的“操/蛋”“你/妈/逼”“日/你祖宗十八代”等话,要不然……女人的口水攻势有时能胜过“世界枪王”ak47,你懂的。 “流氓!坏蛋!”微朱槿果然怒嗔也似打情骂俏,她就是不听安纳斯的话,就是要抱膝坐在安纳斯的头颅前方,就是不让安纳斯做个好白日梦,“喂,你真的要睡觉啊?那些有牙齿的鱼还会出来吗?它们就是食人鱼?我第一次见!果然和电影里一样可怕,是变异了吗?上次本来可以去亚马逊丛林拍戏,听说就可以看见食人鱼,可是我替身代我去了,我就没见到……我那时,在干什么呢?唔嗯……有点忘了……上节目?还是拍广告?c.c有段时间给了我特——别——多的通告,真讨厌,都不让我休息……” 罕见的美女用娇俏的声音嘀嘀咕咕半天,却压根没得到安纳斯的丁点带了怜惜的好奇,反而,又一盆安氏毒蛇(舌)血泼上了微朱槿的头!“说单口相声很好玩吗?也许你的演艺事业可以向二人转领域拓展?记得打扮得上红下绿,这才贴近民俗。” 微朱槿一口美人血哽在喉头。 然而,对于说完一连串讥嘲言语的安纳斯,则是更显疲累。他将眼皮闭得更紧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1 ,似乎在压抑着眼球的剧烈抽痛,侧卧在地的身体因为某种不适而轻微抽搐,看上去就像被捆缚于荆棘丛中,逃不出动不得的白蝴蝶。 微朱槿马上就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什么白蝴蝶,白蜘蛛才对吧!看着小不丁点,其实能毒死一大棵百年古树!同情他的自己真是笨蛋透了! 于是,美女(终于)再次找回了矜持。她将美臀离远安纳斯一些,重重的哼出一鼻子气,抱腿坐好,不再说话。 ……走廊陷入沉寂。 黑色的凄迷雾气滞留于走廊,半天才磨磨蹭蹭的滚动些许。双目可见的黝黑大洞则塞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浆,就像是密度极大的泥水,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翻卷漩涡、吐出那些牙齿可怖的吃人鱼。 微朱槿对着黝黑洞口瞅了半天,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她刚想爬到安纳斯身边、叫醒他、让他跟自己一起远离这个洞口,可她的手指刚触上安纳斯的雪色头顶,她又愣住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安纳斯坚持驻守洞口的理由:要是不在那些古怪的食人鱼出现时立即消灭它们,它们有可能蹦跶到地板上,一跳一跳的扑向远离洞口的自己和他! 虽然不知道食人鱼是不是两栖动物,但这怪地方无奇不有,要是食人鱼真有那流氓的路上行进能力,不就——? 怪不得他让自己“滚远点”,怪不得他“休息”的时候,手里都紧握手枪。 他甚至面对着那个大黑洞睡觉……摆明了要盯食人鱼的梢嘛…… 微朱槿俯视安纳斯白色头颅的眼神带了些歉意与羞赧,但更多的是尊敬、怜惜——她想报答这个嘴巴忒坏、但心肠特好的小男生。 “那个,嗯……安娜?”微朱槿俯身到安纳斯耳边,轻声呼唤道,“地板好硬,你睡着不舒服吧?嗯,我,要不要……嗯,那个……我,其实我可以——” 说到最后,微朱槿害羞得都抬高了声音。但安纳斯始终不回话,呼吸似乎比刚才沉重了些,紧捏手枪的手指也略松,微朱槿一掰,“沙漠之鹰”就滑落了他的手心。 “不说话就是默认!”微朱槿调皮的抬高了尾音,她抱起安纳斯的上身,“嘿咻嘿咻”的挪动安纳斯的身体、同时自己摆好坐姿——终于,她将安纳斯的头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万千追星族心中的女神·微朱槿就将自己的膝枕献给了除魏语迟以外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安纳斯的身体比绝大多数同龄少年轻多了,微朱槿还是为自己完成了一项硕大工程而沾沾自喜。 她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笑容,更是心情一好、胆子便大,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捻起安纳斯的一根白发,体会着其质感。 老实说,微朱槿虽为大众情人,审美观却传统朴实得很。她最看不得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烫得奇形怪状的男女,就算她因演艺事业不得不暂做牺牲,一完成通告,她也会立刻染黑拉直,活像民国时期的纯情女学生。 她的经纪人最近在考虑为她接一部根据大热(烂尾)小说改编的电影,她也略翻了一下剧本,在知道要演女主角必须染白头发后,不太高兴,老想着阻扰经纪人接下活计。 可是,现在她看到安纳斯的白发,突然就有些动心了。白色的头发……或者说,银色的头发,真的很罕见。明明是十分年轻的容貌,却有着老年人饱经岁月沧桑才得到的发色,这种年华刻就的矛盾感足够吸引人遐想。 微朱槿好奇心之后是玩心大起,她趁着安纳斯双眼紧闭、似乎睡熟了,便将五指插入安纳斯的发丝,给白猫儿捋毛般一滑而下——质感竟是意外的柔顺,似乎还凉浸浸的……他的体温可真够低?反正自己的头发干燥而头皮温暖,不像他这般雪人样。 挑起一束白发揉搓,微朱槿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母性的温柔情怀,她放下那束白发,转而抚摸安纳斯的头颅,因为他还是侧卧着,蜷缩的猫身儿般的后脑勺都在微朱槿的掌控中,“女神”那叫玩得个不亦乐乎,弄得她都想一回去、便养只白花花的布偶猫了。 可是,突然,她手下、安纳斯的头颅一颤! 微朱槿惊吓的收回手,却偷偷俯视到,他还是紧闭着双眼,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没起来嘛,吓我干嘛……】 但马上,她又被吓到了,因为她终于清楚的听见了安纳斯的呼吸声!但那,还算呼吸吗?正常人呼吸的声音有这么痛苦吗?简直像在偷偷哭着、偷偷呻/吟,因为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一呼一吸排解剧痛。 “安娜!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微朱槿顾不上会吵醒安纳斯、被他狂骂一通的可能性了,她将安纳斯的身体转正,让他仰面躺在自己大腿上,试图拍拍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逼问出他的疼痛之处—— 可眼神往下一瞟,就知道了。不必问他,就知道了。 只见安纳斯右下臂上狰狞的血痂完全破裂,翻起的皮肉正嫌血多般渗出血丝,周遭的毛细血管不详的暴起,透出毒入骨髓似的暗紫色。更可怕的是,他的经脉中似乎有毒虫在蠕动,血管一拱一拱间,他未被食人鱼咬到的上臂皮肤都泛出了些青紫色。 “安娜!安娜,醒醒,你醒醒啊!快起来,醒过来!”微朱槿拍过武侠剧,知道人一中某些毒,一旦睡过去,就毒入心肺、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急切的呼唤安纳斯,更是使力掐他的脸颊,但安纳斯除了疼痛着、粗重着呼吸,就是不睁开眼睛。 “醒过来啊小流氓!”微朱槿一着急,不顾淑女身份般暴力起来,她架起安纳斯的上身、拼命上下摇晃,试图将他“晃”醒—— “……”安纳斯似乎痛吟了一声,微朱槿以为他即将转醒,赶紧将他放下,用手去拍他的脸颊、帮助他清醒—— “好烫!”微朱槿惊呼一声,立马将手掌覆盖到他额头上去——却又是被他猛然蹿高的体温烫得缩回了手! 这毒会让人发烧! 微朱槿当下大乱,慌张的四顾,“来人啊!”刚想脱口而出—— 可这整条走廊、整个异界,除了凄迷浑浊的黑雾,又有谁能突然出现,帮助她? 黝黑的诡异洞口即将翻卷出新的漩涡,她失去了唯一的保护人,又能自保到何种程度? 回答她的,唯有鬼影般昏沉玄异的摇荡烛光。 两个阿迟 怀中的小男生本是个会狂喷毒液的低温雪人,可他现在的体温却在一刻不停的往上蹿,大有炸破水银温度计之势。 他本只剩下呼吸的力气,随着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2 体温的升高,竟像被骄阳迅速催发的猫耳草冰种,不间断的抽/搐与挣动让微朱槿简直快要搂不住他,他的白发更是挠动微朱槿环抱他的手臂、刺激着大美女万分想抠痒痒。 然而,却万万没有抠痒痒的时间! “安娜!快起来,快起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不能睡着,安娜!醒过来,我们一离开这里,就去看医生!安娜,快点啊,醒过来啊!” 微朱槿又叫又喊、又拍又掐,急得眼泪都快涌出,可安纳斯就算开始含混不清的说胡话了,也不睁开眼睛。 “怎么了啊,你醒来啊……呜呜……你、你不能死啊,安娜,呜、呜……”微朱槿泪眼朦胧间,突然看见黝黑的洞口已经开始翻卷出黑灰色的漩涡! 她登时大惊,脑袋中几乎一片空白,她的瞳孔放大、樱唇剧颤,然而除了目瞪口呆,她完全不知该做何动作! “安娜!快起来,它们要来了!安娜,安娜,求你起来啊!你为什么不醒呢!呜、呜呜,怎么办,你、你救救我,安娜——” 微朱槿抽噎着半抱起安纳斯,她惊慌失措着,用目光疯狂寻找那最有可能供两人生存下去的逃跑路线—— 她看到了:“手枪!” 微朱槿惊喜的叫了一声,赶紧抄起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可她甚至无法单手拿起这重力的“枪王之王”! 她倒是想着,只要举起手枪、瞄准冒出头的食人鱼、扣下扳机便可,但她一介完全未经军事训练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在强大的后座力下精确瞄准?“沙漠之鹰”极可能在射出一发子弹后便弹出她力道柔弱的双手,任由那凶残的食人鱼扑窜上她艳如桃李的脸颊,将她的美好容颜化为一坨去了皮的肉块! 更何况,这把“沙漠之鹰”是安纳斯魔力的化象,只要安纳斯还存活着、还残有魔力和微弱至极的战意,它便能保持“枪”的外形,可这子弹的填充,全需要安纳斯亲手持枪、亲自倾注魔力——所以说,枪膛内,一发子弹都无,微朱槿抱有的希望,实名为绝望。 微朱槿可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有枪,便可以保护自己和怀里的人了。 “安娜,我、我还没用过枪……”微朱槿狠命的咬牙眨眼,逼回即将蹿出眼眶的泪水,极力模仿着电视里、电影中肌肉大汉双手持枪的样子。她克制住双臂的战抖,瞪大眼睛瞄准那即将跳出黑色旋涡的食人鱼——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跳过了数不胜数的画面。 出现最多的人,是那个笑容随性、言谈闲散的魏语迟。 她,最喜欢阿迟了。喜欢得不得了。他是她的初恋、和一定要结婚的对象。 虽然阿迟有点不上进、到现在都只是个小小的娱乐记者,虽然阿迟对任何女人都很温柔、温柔到显得滥情,但他说过“喜欢”她,也说过“可以考虑”结婚,所以那些想劈腿的女人们,都由她来打倒。 她这辈子,只能爱阿迟一个人了。别的男人、抑或——女人……不管他们有多好,反正好不过阿迟。 她家里有钱,就算不当明星了,养起阿迟绰绰有余。其实她也很想向所有人公开这段地下恋情,省得经纪人和狗仔队老给她乱造绯闻、老来些坏蛋和流氓纠缠她—— 可阿迟害羞,也说“怕对事业造成影响“,所以算了吧。 但,婚,一定要结!去个很偏很偏的小岛,有大海,有椰子树,有白云和沙滩,找个花白胡子的神父,在花坛前、教堂的礼钟声下,立下誓言、交换戒指,献上真爱之吻。 她是真心想和魏语迟在一起。为了逼魏语迟答应尽早结婚、彻底占有他的人和心,她不惜撒谎,在两人刚购入的爱巢留下写有“我不爱你了!你年底回来,我已是别人的妻子!”的纸条,怀揣忐忑而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离开了那间小屋—— “阿迟,我是真的爱你……” 再没有回忆的时间了,她脑中最后的画面便是魏语迟柔和轻笑的脸庞。 略长的、黑中泛赤的玄色的发,清亮的、柔情缱绻的玄色的眼,总是带着体贴而温存的笑容,说出的话俏皮又贴心,他是真懂她,而她,真是爱惨他了!一离开这个流氓的地方,不论他再说什么,都要结婚、都要彻底在一起—— 黑洞中的暗雾就像被谁拧成了一坨的毛线球,漩涡后的躁动,连魔力微薄的微朱槿都感觉深刻到头皮发麻! 食人鱼的巨大红眼、红眼里的浑圆黑瞳,以及它们老虎般尖锐可怕的牙齿,都不能冲刷掉微朱槿脑海中、对魏语迟那仿佛带着温柔鼓励的笑容的印象! 她在心里大喊着,【阿迟!】仿佛这样就充满了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她瞄准着那条腾窜而出的灰绿凶影,扣下了扳机—— 如愿以偿的,食人鱼被冲击带回了黑色旋涡。 然而,没有子弹的爆炸声响起。微朱槿也没有因为后座力而脱手“沙漠之鹰”。 她还保持着双手持枪的姿势,但她也听到了一声手枪空膛的“咔嚓”声;她的手指还扣压着手枪扳机,可不再有子弹蹿出枪口。 她呆愣了半晌,终于也想明白,自己的手枪里,没有子弹了。 那么,那条食人鱼,怎么会——?! 回答她的,是轰然作响的金红火焰。 刺目的、亮度更甚已经熄灭的狼眼手电的光穿透了那黑色旋涡,微朱槿看到黑雾被撕裂般震荡开来,黑雾内部的黑雾像被谁扯拉着,连带着其中的食人鱼也被撕碎般扑腾,发出无声的惨叫! 很快,那星点儿般的火苗以奔雷般的速度扩大了炎势,黝黑的洞口也开始崩塌,微朱槿呆然的看着眼前的洞口溃烂般扩大,洞内的赤火汹涌澎湃、向着洞外而来,仿若一抽爆烈的火鞭! 几乎要横划开微朱槿两颗眼球的刃光猛然爆闪,竟是比闪光弹还夺目恢弘!女子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却仍未放下双手持拿的“沙漠之鹰”,虽然她也知道,这把“枪王之王”没了子弹,不过一把破铜烂铁而已—— “唉?!朱槿!?” 听到了,最最熟悉的声音! 微朱槿陡然睁开双眼,并且将眼球睁得特别大、几乎要暴凸而出! 她的眼前,便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 “哎……阿、迟……?” 在她眼前的,是魏语迟,又非魏语迟。 她的阿迟好看是好看,却没有这般寒凛锐利的光刃之美。 她的阿迟绝不会露出这般,冷如冰霜、冽如清月的表情。 她的阿迟是内敛中张扬的玄色,不是这般炽热中无情的艳赤。 她的阿迟身量更高、随性中带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3 着成熟男性特有的稳重大度,而非这般清癯纤白,决然中混着专属于少年人的鲜嫩青稚—— 可,他一个跟安娜差不多大的男生,为什么要紧捏一把染血的斧头?斧柄淌下水淋的赤色和粘稠的黑色,滴在他脚下便是一个个圆斑,让他看上去便是一场大雨——一场赤红的血雨。 微朱槿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手枪就从自己手中滑落了。 因为身体本能的认为,持枪对着他,是一种大不敬吗?抑或他散发出的无形威严是如此迫人心脉,自己的心脏一个停跳,血液流通不畅,紧捏枪把的手便是脱力一松? 银灰色的“沙漠之鹰”“哐啷”一声坠落于地,赤色的他却是抬起了手,那把沾染了赤血与黑泥的斧头一挥、便是而下—— “哗啦”! 然后自己的头颅与颈部分离,划出一道勾月般的弧线,跌落于被金红灵火吞灭了烛光倒影的地板—— “烬弟!” 那把斧,终究没有挥下。 微朱槿近于麻木的仰视着,终于,那个最最熟悉的人的身影映入了眼眶。 ……阿迟……这次对了,这才是他,那个温柔微笑的阿迟,那个懂她、体贴她的阿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最爱的他?因为他和那个赤色的阿迟……两人的容貌过于相似吗?还是因为赤色的阿迟过于鲜明突显,连自己都忽略了真正的、玄色的阿迟? 魏语迟一瞥已然傻愣的微朱槿,就知道又有个女人被自家弟弟蛊去了魂。他无奈的收回眼,再次掐一把手心里紧捏的祈月烬的手腕,倾身于他耳边,柔声道:“烬弟,别生气,朱槿是在保护安老大,绝非想害他。你快去看看安老大的情——况……” 不待魏语迟说完劝语,祈月烬就一个使劲,从魏语迟手中抽出了腕,斧头刃光一闪,血迹与黑泥溅了魏语迟半根手臂,让魏语迟只得苦笑。 然而——“烬弟!” 祈月烬虽脱身,斧头仍然一闪而下! 微朱槿就看见自己的脚边,有一把深刺入地板的斧头在危险的摇晃,刃面与手把上的秽物倾数而下,将她的赤足染得红黑相间、脏污无比。 微朱槿无法言语,她连眼球都不敢动了,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赤色的凶神俯身,强硬而不失温柔的横抱起自己怀中的昏迷男生,脚步急促的走进又凝聚起来的黑雾、远去了。 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微朱槿才僵硬的动动脖颈,仰望的视线这才一移、接着便是眸中水光大盛。 “阿迟!”她凄惨的唤。 现在,她的眼中只有他了。可是,他的眼中,却还只有那个逐步远去的赤色身影。 她不懂他下不了结婚决心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他的劫,永难解。 祈月家的情爱,永远只能藏身于阴差阳错的因缘夹缝中罢。 叫魂 用人眼看去,祈月烬带着安纳斯远远的消失在了凄迷的黑雾中,仿佛踏入了毫无回返之门的异界。 然而,他根本没有走远,更无走远的时间。在距离魏语迟和微朱槿约莫二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万分谨慎的将安纳斯的身体放到地板上。接着,他手一挥,两扇金赤灵火构筑的栅门便将走廊隔出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他和安纳斯独处的幽室。 在魔女密道内布置出新的密室后,祈月烬急切的俯身,语声中似乎带着激切的震颤,“安!” 他首先唤了一声,用此压住内心汹涌的暴虐之血和意图破坏一切的情感。就算安纳斯昏沉着、不能回答也无妨,因为仅仅只是唤出他的名字、就能成为他最好的镇定剂。 抑制住破坏的冲动后,祈月烬将目光投注到安纳斯因毒发而肤色险异的右臂上。 他狠咬下唇,眸中凶光大盛,但他的动作果断决绝而又干练奇速,只见他将青色冷火缠绕指尖,三两下便切割开安纳斯伤口处破烂粘滞的衣袖,接着指光一闪、便划开安纳斯的青紫脉络、放出毒血,最后更是将嘴唇凑近那血管拱动的血肉模糊处,白牙顿下、便是咬出一条寸长的乌青色毒虫,那邪物剧烈的挣扎抽弹,将他编贝似的皓齿都染上了污秽。 祈月烬当下就想咬碎、嚼烂这该死的邪虫!这畜生竟敢毒害安,定要将它打入地狱道、面那永世不得超生之浩劫之灾! 好在祈月烬理智犹存,知晓生吞活虫着实病态恶心,便愤恨的将那虫子吐到手掌上,五指大力金刚般一捏,毒虫便连魂渣都散尽于火中。 甩掉那畜生带给手掌的被玷污之感,祈月烬再次吐一次口中的污物,随即很有分寸的咬破了舌面,登时鲜血涌出、冲掉了那毒虫残余的最后污液,更是在他心目中、净化了他即将亲吻安纳斯的唇舌。 很快,血止。祈月烬吐在一边,然后便是扶起安纳斯的上身,咬破了上下唇,对准安纳斯因说胡话而开阖的唇瓣,送上了自己灵力充盈的鲜血。 祈月烬的唇舌感受到了安纳斯口腔异常灼热的温度,和他的重度烧灼相比,祈月烬的温血简直像是三伏天里的冷泠水,一滴上他的火舌就化作了白渺的雾气。 安纳斯那严重程度超乎想象的重烧症状让祈月烬心脏一颤。他收回自己的唇舌,一个指刀便刺穿了自己的腕部动脉,登时鲜血溅涌,纷纷滴落安纳斯的嘴唇和手臂。 人体自有凝血功能,祈月烬的恢复能力又惊人,他便数次割腕。于是,在指光作闪间,他的手腕就像被卖石人残忍劈砍了无数道而自凝出鲜润血痕的白玉,惨恸中不失凄美。 而安纳斯,也被浇灌成了个血人。但有了祈月烬强大的灵韵之血作为抵抗热障的助力,他暂时和缓了因剧痛而濒死般抽搐的表情,右臂上险恶的青紫色也消退了些许,翻卷的皮肉渐渐合拢,盖住了隐约而现的白骨。 祈月烬听得安纳斯的呼吸轻缓下来,便大松一口气,停止了切割动脉的自毁行为,转而重新抱起安纳斯的上身,用温热的唇舔下他脸颊上的血液、亲自送入他口中。 他的动作,仿若红色的阿比西尼亚猫在舔得食盆中的清水后、亲近而爱昵的送入主人的唇齿内。 与此同时,他用一手轻抚安纳斯的脊背,试图帮住安纳斯顺气宁神。 然而,在这祥和安然的表象下,是祈月烬阴沉而虐肆的心。 他一破开黑雾之河的阻碍、来到安纳斯所在的走廊时就发现了,除去安纳斯右臂上的咬伤,更有他脊背上的炸伤、左臂上的烧伤。 他的战斗直觉准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4 如天神,通过蛛丝马迹摸清局势的洞察力更是超绝凡世。用着侧写家的想象力和逻辑思维,他极速的推测出了安纳斯昏迷前经历的一切。 过程暂且不提,他的安,总是英明神武的。然而……那个女人…… 缩手缩脚、软弱怯懦,比拖油瓶还可憎,是受尽谴责都嫌避重就轻的存在。 她,一介小妇人,竟然让安为了保护她而重伤,可谓罄竹难书、罪恶滔天。 必得除之……看在她是魏语迟女人的份上,给她个痛快,下世坠入畜生道、也算网开她一面了。 祈月烬正盘算着凶残至极的报复计划,突然听见安纳斯一声嘶哑的轻唤,他赶紧停下抚动安纳斯脊背的手,生怕传导过去的顺络灵力太过猛烈、让安纳斯感觉难受了。 “安,安……”祈月烬调整了一下半搂安纳斯的姿势,让安纳斯更舒服的倚靠在他的臂弯中,同时声声柔情的呼唤安纳斯的名字,仿若字字如珠玑,生生要在人心的湖泊中荡出经久不散的涟漪。 “安……是我,我在这里,安……我来找你了,我再不离开你,看看我,安……” 呼唤间,祈月烬不时俯首舔/弄安纳斯的脸颊、唇瓣,就像试图尽量隐忍、却耐不住寂寞,而想方设法、温柔中不失急切的唤醒主人的猫宠。 于他气息温热而唇瓣柔软的舔舐间,安纳斯的眼睫轻颤,历来深拧的修眉平顺得像一脉春山,显然是被祈月烬伺候得十分舒适,甚至暂时淡忘了髓中虫毒仍存的激痛。 “妈妈……”陡然的,双目闭合的安纳斯喃喃而出二字,其声线之柔嫩轻和,简直闻所未闻。 祈月烬,却是陡然一颤! 妈妈? 妈妈?! 祈月烬首先是为安纳斯把他当做“妈妈”而惊诧,其次是为他并非唤出自己的名而微颓,再次,便是纷繁的思绪充斥脑海,让他因某种更为悚然可怖的想法而赤目骤瞪! 可他心魔袭身时,安纳斯却因陷入痴念母爱的美梦而继续轻喃,“妈妈……妈妈……” 他的呼唤此时却成了一记记重锤,死命敲击在祈月烬心头! 祈月烬再也忍受不住,带着杀意爆现般的速度,他几乎是凶狠的吻住了安纳斯的唇、堵住了他的轻唤!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古来流传的习俗:叫魂。人有疾病将死,魂魄离散,须招魂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因而有“招魂”、亦称“叫魂”“喊魂”之俗。 而这,却又是母亲的专利!须得母亲烧香撒米,大呼儿名,那流散的婴魂方得回体、那昏迷的孩儿放得转醒而巧笑。 祈月烬不顾安纳斯晕迷烧热的现状而激烈的吮吻他,又何尝不是在表达一种晦然的嫉妒。 就算高洁孤傲如他,也是会妒、会怨的。 他,不希望安纳斯呼唤他的母亲,不希望安纳斯念想他的母亲。就算此等想法大逆天理人伦,他还是不希望安纳斯拥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羁绊之人、牵挂之人。 他,就是想霸占安纳斯的全部。而且最好的最好,是世上只存他和安纳斯,旁人一概散为烟云。这样,两人便可如那兄妹结连理的上古神祇,共度那因唯二而孤寂、却因永不分离而缠绵无休的日日夜夜。 但他在同时,又通晓世事人情。他深明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剥夺安纳斯对血亲的爱。在对方昏沉不醒的当下,他懑气难消,只得借助激烈的亲吻确立对爱人的占有。 发泄一般的、夺去呼吸一般的亲吻让安纳斯的眉不安的拧动了起来。被他的睫毛扫弄眼睫,祈月烬陡然回神,撤回了唇与舌,转而带着内敛的忧郁凝视安纳斯。 他的凝视,不敢耗用过多时间。 在梳理好灵力的流脉后,他又吻了一下安纳斯的唇,接着抬头便是一拳——碰上了黑雾浮动的墙壁。 他的动作真的是“碰”上,可他只不过用中节指骨隔着皮肤触碰到墙壁而已,没被开洞的另一面黑墙就开始了剧烈的震颤,更有金红艳光以他的指骨为轴心、激烈的化为了浮于墙壁的套圈状波纹,这显得墙壁仿佛黑湖、被大力投出的一颗颗巨石震荡得永难止息! 他的透视能力清晰的显现出墙壁后、难以计数的灰绿凶鱼被灵力的波动扯烂、撕裂的壮景。那些凶残而不可一世的食人鱼,甚至未见到敌人的面,就被山崩海啸般的灵力激荡得粉身碎骨。 这,便是祈月烬的武技之一:繁漪破。虽然俗世惯称为“隔山打牛”,但在这种情况下,唤作“隔墙灭鱼”更为合适。 随着两面墙壁内侧的恶鱼悉数消亡,魔女的结界不攻自破,下一秒,祈月烬便怀搂安纳斯,半跪于605室外的走廊地毯上了。 而魏语迟和微朱槿也同时现身于607室外。 这对分分合合的情侣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正“你侬我侬”着——虽然魏语迟的表情显出了些许阴郁的黯然,但他毕竟八面玲珑,自然不会在女朋友于他怀内泣泪哀诉的时候露出马脚。 然而,在微朱槿终于止住泪水、绽放笑颜时,他将手置于她的头顶,幽锢之属性的灵力一灌注,美女就双眼一翻、晕倒在他怀中。 魏语迟接住被消去了部分记忆的微朱槿,刚想扭头、对着弟弟笑笑,祈月烬就进了605室,关上了门。 他永远想不起来自己哥哥的付出,正如魏语迟从来未去真正理解微朱槿的爱一样。 蒹葭苍苍 安纳斯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仿佛身处一片云缭雾缠的仙境,眼目所及之处、尽是绵延青山、含翠草木,更有乳石小路绵延通往苍松云柏间,而那繁花璀艳处、错季的桃李灼晃了人心。 随着袅袅热气升腾而起的,是浓郁的硫磺味道。安纳斯的身子被这深青色的悠然热水温蒸得十分舒适,这让他虽然未通晓来龙去脉,还是如所有泡温泉的人一样、舒爽得长叹了一声。 感叹完毕,他挪动了一下倚靠温泉池岩壁的背部,将头略微后仰,闭眼思考起来。 在他意识朦胧间,好像听到祈月烬的柔声呼唤、魔女异界的崩塌响动、祈月两兄弟的简短交谈、电话的拨通声与轿车引擎的发动声……然后他就在温泉池里睁开了眼睛。 这么说,是祈月烬把他带到这里来的?看周遭景色,似乎是一处深山老林里的温泉疗养地。安纳斯见此处空寂开阔、景致宜人,清闲怡然中贵气十足,恐怕住价不菲,不由暗疑,祈月烬有这等闲钱? 还是说,这里是他家的私产?他知不知道圈地行为是可耻而罪恶的剥削资本主义恶举啊,土豪二炮。怪不得地价房价涨得这么厉害,全是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5 他和他家侵占人民的土地搞出的幺蛾子吧。 安纳斯顶着一颗diao丝的心,磨磨牙,随即试着抬了一下自己的右臂…… 虽然伤口奇迹般的完全愈合了,但整条手臂就像没了骨头般软软沉沉、毫无知觉。又看到臂弯处漂远一丝暗紫色的流体,看来在大夏天泡温泉果然有加倍的排毒效果,也不枉死二炮终于聪明一回了。 四下张望,安纳斯才不会承认他是在找祈月烬呢。他只不过想讨来毛巾和衣物,上岸微服私访一下这温泉山庄而已。 在用魔力强化视力后,安纳斯发现在滚滚热雾的掩映下,这圆形水池竟另有一条支流绵延而北,像是悬挂圆玉的一条丝绳。 矜持淑男如安纳斯,才不会像个叫卖老面馒头似的粗汉、大喊祈月烬的名字呢。好像谁很记挂他似的,哼。 所以,他决定涉水而北,做那没师兄弟做拖油瓶的孙行者,探路去也。 温泉水滑,如洗凝脂。安纳斯左手扶右手,行进间,感到水温渐凉、雾气渐散,看来丝线的那一头是汪寒潭,不由让人感叹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才能自成这阴阳调和之地相。 安纳斯不断抬手分开那掩目的茂盛芦狄,忍不住吐槽祈月烬学什么蒹葭美人啊,非要自己逆流而上、溯洄从之,去寻他的伊人倩影么。 到后来,甚至有些不耐烦,想怒吼:“死二炮,再不出来是小狗!”了。但雪白芦花恭敬的一俯身,开阔的清澈寒潭便映入他眼帘,让他也愕然的瞪大了眼。 只见这寒潭水域甚为开阔,岸边的苍苍蒹葭如雪色的海洋,就像《芦花荡》中描写的那样,苇子自有一番冲天的气度,其长势只能用“狠狠地往上钻”形容。在这通彻的水塘上,天际无比辽远,仿佛是羽化飞仙了的湖泊,清蓝透明得两两相映、自成一趣。 圆潭尽头是青苔攀岩的峭壁,岩上激刷而下的瀑布仿佛一条坠落九天的银河,洪涛乱溅处、琥珀光辉映,湍流飞扬处、紫烟雾缭绕,宏伟壮阔之境全纳于一方圆镜般的寒潭,可谓以浅小容博大、内涵气度非同一般。 然而,安纳斯的注意力全在那飞流直坠入水潭的一处。只见水花迸溅间,是一块乌青色的巨石,而石上正襟跪坐的人影,让安纳斯当下便是倒抽一口气。 ——祈月烬。在初生的深浅紫芦花摇曳下,他就像芦荻花中的一点灯,水风呼啸间,仍不散其光华。 安纳斯其实很无语,他至于学朝日电影里的愚忠武士冲瀑布修行么,又不是要保卫*典娜的圣斗士……还是说他想练出庐山升*霸、横行天下炮(真的不是“泡”)遍妞? 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安纳斯感觉自己被一道阻力拦在寒潭外,而且听不到瀑布潭的激烈轰鸣声。 强行突破祈月烬的结界是十分犯傻、类似于以卵击石的行为,安纳斯只得满腔怨气的瞅着那妄图晋升黄金圣斗士的秋水伊人瞧。 可瞧着瞧着,就有些疑惑了。那跪坐于巨石上、双手置膝的祈月烬,脸色明显惨白不说,连唇色都泛起了冻伤严重的乌青色,他既然冷得发慌,为什么不去热水区泡泡、偏自找寒气浸体?想尝试一下风湿病和关节炎的滋味? 而且他明明在冲水,怎么连衣服都不脱的?这么怕走光?还是说这里暗藏监控录像器?这可不符他发/骚时裸/露/狂般的“坦荡”特性啊…… 在碧空下、寒潭上,在浩渺的天地间,他果真像一盏水幕中的孤灯,用生命燃烧般灼灼其华着。瀑布噪音大,水击不规律,冲瀑布其实是一项极为严酷的定力修练。而他却岿然不动、表情平和若飞鸢止息,真像是超脱红尘的隐者,要拈花一笑间、神通千亿年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安纳斯百思不得其解。就连万般不服输如他,也认为祈月烬够鬼神般强大了,他还用得着修炼吗?还是说他其实是个老妖精,在汲取天地精华、好为下一次残虐屠杀储备灵力? 一想到祈月烬凶残的战斗方式,安纳斯又忍不住回忆起了他初遇祈月烬时,某二炮重伤休克的惨样儿。那时的敌人究竟有多逆天,才能让轻易拧下巨灾魔女头颅的祈月烬战败濒死?他也有难以为人道的弱处?难道他是巨人安泰,双脚一离开大地就怏成只小软虫? 安纳斯那又一次被祈月烬所救而大受刺激的自尊心终于恢复了点儿。他清清嗓子,一声“河东狮吼”:“死二炮!听不见也回答!” 祈月烬果然登时睁开了眼睛。他的湿浓睫毛颤动片刻,眼神迅速恢复了焦距。一个腾云飞鹤般的跳跃动作,他便下了青石。接着,他用足尖轻点水面,来到安纳斯跟前,再稳稳落入水中,一点水花都没溅到安纳斯身上。 “安……”祈月烬青白的脸色好转得甚快,他抢在安纳斯开口讥嘲之前就搂住了他的脖颈,水淋淋的赤发和上身瞬间干燥,没让安纳斯感到半分水兮兮的难受。 可是,他倒是上身干爽、穿着严谨了,安纳斯可完/全/裸/着! 安纳斯登时不悦的抬起左手掐住他右脸颊,将他浅笑盈盈的脸蛋移远,接着冷言道:“你冲凉跑到这里来,也太高端大气了吧?怎么,莲景饭店的水龙头满足不了你?嫌它太细牙签了?黑洞受啊你。” 祈月烬顺道抬起右手,抚摸安纳斯的手背,轻声道:“安,这里水冷。” 安纳斯反手打掉他的手,道:“这好办,饭店里不是有二氧化碳灭火器么,你用它喷喷自己;或者吃块干冰,保准不买雪碧也透心凉。” 祈月烬不言语,但孜孜不倦的又反握住安纳斯的手,眸中一片水淋淋的鲜润赤色。 安纳斯瞪他一会儿,撇开眼嘟囔道:“喂,谢你带我来泡温泉。虽说你在饭店浴缸里放满热水、再丢块硫磺皂,和来这里效果差不多。” 若是别人,听到安纳斯这犯傲娇的名褒实贬之言,保准忍俊不禁或大喊“我擦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可祈月烬却是在认真琢磨安纳斯的话后,正色道:“安懂的真多。我回去便服侍安如此泡澡。” 安纳斯:“……” 祈月烬趁安纳斯“我囧”!之际,再次饿狼扑身,将安纳斯熊抱在怀里,不停揉蹭,嘴里软软糯糯道:“安终于醒了,我好欢喜……” 安纳斯别扭极了,却不好意思推开救命恩人,又听得他此番肺腑之言,更是心潮暗涌,老脸全丢般重复道:“谢了,祈月烬。” “……”祈月烬用动作回答了他。 安纳斯:“……” 安纳斯:“……你回答‘不用谢’的方式还真特别……找报答么……” 祈月烬神色定定,一派正直。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6 安纳斯可不淡定了,直接脸抽抽:“……呵,怪不得你冲瀑布找凉……怪不得还撅个屁股抱我……你硬了多长时间了?死二炮,回答!” 面不改色的将安纳斯的手置于、且逼迫其不得离开自己裆部的祈月烬这才娇羞垂头,低喃道:“自替安宽衣解带时起……” 安纳斯:“够了,我不想知道我泡了多长时间,你也不必做口型!伟哥都该请你去做广告吧,持久战神!谁准你脱老子衣服了?小心我告你骚扰、让你吃一辈子牢饭啊蠢货!” 祈月烬低着头,但却持着安纳斯的手柔抚自己的裆部了,他那超乎想象的犯骚劲儿直让安纳斯喉头一哽、气血上涌,“你他妈再回去冲瀑布行不行?!老子右手君废了,没空陪你打飞机!” 祈月烬不屈不饶:“安,莫急,三天后便能恢复如常……”他干脆将安纳斯的左手君拽入裤内、拖到了自己小兄弟跟前,再情动的一呻/吟—— 安纳斯快要泣泪三千尺了。 如果祈月烬真是秋水伊人,《诗经》改名《诗春》(思春,死蠢)还比较贴切吧。 或是将《蒹葭》编入《离骚》(你骚)得了…… 茶花女 折腾了半天左手君后,安纳斯终于被扑进了溪流中…… 别想太多,安纳斯的左手君还是很强大的,以至于它在打完祈月烬的飞机后又扇了祈月烬一巴掌,活生生的淫/液四溅、水声旖旎啊…… 鉴于祈月烬又含住了安纳斯淌下**的手指且一派眼神迷离,后者囧到默许了他搀扶自己上岸、给自己穿衣的痴汉行径…… 安纳斯:“你有必要把我的衣服藏在瀑布后的水帘洞里么,没那个毛当什么孙猴子。” 祈月烬:“不藏,安不会来找我……” 安纳斯:“哈,这里这么多树,我随便摘片叶子下来不就行了?更何况,看到我裸着的人也会被你砍死,对吧?” 祈月烬深感赞同的大力点头。 安纳斯:“……”丛林内病娇出没,偷窥傲娇要小心…… 你侬(挨)我侬(打)的顺着卵石小路出了温泉区,祈月烬领着安纳斯进入翠竹掩映下的一院宅落,在轻敲推拉式门扇前,祈月烬亲自弯腰为安纳斯脱掉脚下的木屐,接过一旁华服侍女手中的棉质白袜,为安纳斯穿好,看得周遭侍女那叫一个“哎哟我的妈啊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安纳斯呢,则是“哎哟我的爹啊你快停手我又不是上大学了都不会剥鸡蛋壳的二世祖”……不过祈月烬素来果断决绝,安纳斯还没来得及膝盖中箭,就被他开开心心的领进了木质房屋内,活像被领去见公公婆婆的傲娇媳妇儿。 8过……公公婆婆,就是魏语迟和巫黎家的女老大么…… 安纳斯有预感,他又要后悔自己没过多涉猎文言文了。 果不其然,那满头银丝、少女面容的巫黎家当主还是穿着那件藕荷色的、上绣夏莲的抹胸襦裙,她一见两人入内,便起身后庄重一拜,轻声道:“奴家有礼了。”她典雅静美得不似现代人。 “花衣。”祈月烬颔首示意,同时决绝果断的无视了兄长。以致魏语迟只得苦笑自嘲:“哎哟,哥哥我还没披上隐形衣呢!” 祈月烬毫无愧疚,堂而皇之的拉起安纳斯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带他走近梨木矮桌,这才放手、规规矩矩跪坐在地。 安纳斯想“呸”祈月烬又觉得时机不当,想找个软垫子垫屁股又担心太粗鄙,只好磨磨牙、有样学样的跪坐在地,在低头时狠狠翻了个白眼。 魏语迟刚想开口调节气氛,就被站起身的祈月烬打断。 于是,三人就看着祈月烬出门,跟侍女说了些什么,然后进门,手拿一只白色软垫。他亲自搀扶安纳斯半起身,将软垫塞在他臀下了,才移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看得公公婆婆那叫一个五味陈杂,连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全被一只小野猫尝到那蜜也似的甜头了。 安纳斯:“……”野猫被凭空泼了一盆水,哪有闲工夫去管他甜不甜,这活生生一碗飞来横翔啊。 接着,祈月烬在桌下按上了安纳斯的一面手背,其态度之坚决强硬,害得安纳斯以为他要学那看上青楼女子的锦衣子弟,跟包公面似的父母果断摊牌。 见状,魏语迟挑起眉笑问:“花衣,满意你看到的吗?” 巫黎花衣垂眼笑道:“当真一个‘好’字。” 安纳斯:【……‘好大’‘好长’还是‘好粗’‘好硬’……】 然后二“老”便不说话了,只对着俩人四面八方的笑,活像两尊弥勒佛,笑死人不偿命但希望你捐点善款改善僧侣伙食的那种。 祈月烬本为见巫黎花衣而来,看她也只是笑而不语,便无再逗留的意思,道:“花衣,若无旁事,容我告退。” 他刚拉着安纳斯的手,试图搀起他,巫黎花衣就突然一句:“烬卿,您先带安公子四处游玩一番,待晚餐后与奴家单独一叙,可好?” 安纳斯一听,就知道她要避退旁人了;加之巫黎花衣的表情总透出那么点令人膈应的疏远,安纳斯便拍开祈月烬企图献殷勤的手,自个儿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出屋——他最不愿自讨没趣。 而祈月烬则是无言的瞥了巫黎花衣一眼,便追着安纳斯就去了。 甚至没听到离去的木屐声,看来两人都不太痛快、气得连鞋都忘了穿。 淡雅幽香氤氲的室内沉寂无声。半晌,巫黎花衣才低声道:“烬卿……当真清醒?” “哈,当然,烬弟的性子,花衣又不是不知道。”魏语迟闲闲一声后,彻底改变坐姿,毫无礼数的四仰八叉起来,和这古典清雅的茶室极为不搭调。 巫黎花衣默默抬眼,凝视与祈月烬面容别无二致的魏语迟一会儿,终是慨叹一声,轻拍双手,吩咐垂首而入的侍女道:“上茶。” 茶花开在火辣七月,总有些怪异。安纳斯沿着山路漫无目的的行走,随兴所至的瞅几眼阳光间隙中的红山茶。然而,明明空气阴凉湿润,他还是觉得干燥发毛得慌,莫不是这玉茗花太过火艳、才勾得人心火大起? 一想到这,后头那个轻而又轻的脚步声仿佛也变刺耳了。在安纳斯听来,他踩碎细小落叶的声音也像极了砸头劈身的凶猛炮音,扰得他一驻足便不回头的骂:“你跟来干嘛?学牛虻绕着我屁股后头转?我可没晃来晃去的牛尾巴,你好自为之就回去找你的闺蜜去。” 祈月烬却是前进几步,蹲在安纳斯脚边,想为他穿上木屐。 安纳斯皱着眉偏头,踢了他膝盖一脚,已然污黑的白棉袜扬起一阵草屑松针,极为冒犯的扑了祈月烬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7 一脸。 安纳斯见他登时灰头土脸,仍旧试图去抚自己的另一只脚踝,便心头一惊、一苦、一涩,穿过他的腋下拽起他,用宽大的浴衣袖子给他擦了擦脸,才沉下声道:“你自己穿着就行了,我脚发热,就愿意光脚。” 祈月烬却用指尖夹住安纳斯的一角袖口,柔声道:“寒从脚底生,安,深山内阴气重,莫又染病了。” 安纳斯哼哼一声,扯回自己的衣袖,背手道:“病自心中生。我穿不惯这鞋,穿着就恶心反胃,你非要我穿,是想恶心死我?” 祈月烬些微一怔,随即为安纳斯的机敏反应喜上眉梢、活像安纳斯是他金舌不烂的争气儿子。他笑道:“安不喜欢,我也不要了。” 安纳斯:“……”眼睁睁的看着祈月烬指尖一晃,一双木屐就消失在金红火焰里。 安纳斯:“……跟屁虫要是像你这样,绝对可以统治地球了。” 言罢,转身就走。虽然他没穿袜、容易磨破脚,可还有那逆天的治愈力擦屁股呢,更何况是他自己不带两双鞋来、非要把本属他的鞋让给……他活该。 萧萧的,凉风生,林壑清。方才没想起问时间,看天色,才确知是到了山水沉静的日落之时,若有那松声为君起,可真不枉这苍山丽景了。 安纳斯呼吸着那松香味,明明应该心旷神怡,耳边却似乎总传来饶人心弦的杂音……总是先有伤、再治愈的,就算他皮糙肉厚,脚板心扎进硬木渣,还是不太舒心。更何况,他皮糙肉厚? 美人的颜貌就是容易软人心,安纳斯也忍不住了,扭头便道:“祈月烬,你先回去,那女人不是喊你一起吃晚饭吗。” 祈月烬停步摇头,道:“安,一起。” 安纳斯垮下脸:“一起个屁,不要把打飞机术语随地乱用,你还嫌没把我搞早衰呢?!” ……早衰,早衰症(儿童早老症)属遗传病,身体衰老的过程较正常快5至10倍,患者样貌像老人,器官亦很快衰退,造成生理机能下降。患病儿童一般只能活到7至20岁,大部分都会死于衰老疾病,如心血管病,现时未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靠药物针对治疗。 祈月烬幽笑后道:“安,不打紧,我会随你,不管去哪里。” “穷碧落,下黄泉”这等话,觉得晦气,祈月烬就没说。不过在安纳斯听来,却又是牛头不对马嘴了。他只好自己带头往回走,边走边琢磨祈月烬的脑回路到底是搭到了哪条外星球轨道上。 回走时,祈月烬趁机站到了安纳斯身旁,与他并肩而行。 安纳斯瞅见了,忍耐一会,还是拧眉道:“走我前面去,祈月烬。” 祈月烬偏头,赤色的眸子又大又亮、水润生光,“安?”他问。 “没理由。”瞧一眼祈月烬,安纳斯避重就轻道,“算我给了你一个探路的光荣使命,满意了?” 祈月烬果然满意,很快就走到安纳斯前头去了。 半路无言。 安纳斯看着他瘦削挺拔的脊背,不知为何,或者说很不该或很不幸的,想到了莫悱。 他也不清楚,为何有时会对祈月烬那般尖酸刻薄、甚至无情冷酷,他想,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还是对莫悱抱有歉疚? ……可这对祈月烬太不公了。 他鲜血的味道仿佛还缠绕在齿间,他的呼唤更是摇荡在耳旁,在恶鱼魔女异界中的瞬间,自己甚至将他当做了母亲。 都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见,不要贱”,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去见莫悱了,而,自己真能够做个彻底遗忘前任的贱人吗? 如果真忘记了莫悱,祈月烬他……假定自己被他抛弃了,难不成要再贱一次,继续遗忘? 有太多不确定,有太多“犯贱”的可能性。一想到这里,忍不住灰心丧气,自甘懦弱了。 突然,安纳斯眼前出现了一朵白山茶,他猛然驻足,鼻子还是扎进了那朵花里,后退几步便是一个喷嚏。 “祈月烬!”安纳斯揉揉鼻子,责怪道,“我又不是牛,嗅什么鲜花!想嚼牡丹自己去买鲜花饼!” 祈月烬笑笑,将白茶花凑到安纳斯脸颊边,羞涩的讨好道,“安,比山茶花好看。” 安纳斯:“…………哈哈哈哈,你才是,干脆随身携带茶花,做新一代的茶花女吧,二炮?” 祈月烬固执:“花,送给安。” 安纳斯:“读过《茶花女》吗?脑经急转弯一下,‘阿尔芒·迪瓦尔’是谁?‘玛丽·杜普莱西’呢?《茶花女》是第一本流传到华国的外洋小说,你这老尼姑要是没看过,可以滚回藏经楼、坐冷十年板凳了。” 祈月烬眼珠子一转,立马答道:“前者是小说中的男主角,后者是作者的情人。” 安纳斯:“……” 安纳斯:“……得得得,我收下,行了?” 祈月烬展颜而笑,清雅的白山茶都要染上他的艳色了。 在回途中,照例祈月烬走在前,安纳斯走在后。 把玩着那朵白山茶,安纳斯百无聊赖,便回忆起了《茶花女》的细节。 白茶花……女主角玛格丽特死后,阿尔芒在她的坟前摆满了白色的茶花。这么不吉利,死二炮怎么想的。 阿尔芒在茶花女死后才拿到她的日记,上面有一句话是……“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就会显得越加崇高。” 妈啊……瞅见前方的祈月烬,觉得代入感好强。 赶紧转移思绪,去想想那一书成名的作者小仲马。 常人有所不知的是,《茶花女》的故事取自于小仲马的真实经历。他也像文中的阿尔芒一般,爱上了一位高级妓/女,可两人终究轨道不同,连小仲马的父亲都质问:“你同这位姑娘交往,究竟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同情她?” 最后,两人的“爱”以小仲马写下绝交书“且让我们一起遗忘,你忘掉一个你应该不会关心的名字,我忘掉一份不可能的幸福”告结。 如文中一样,那妓/女咳血而亡,二十三岁便凋零。小仲马有感而发,写了《茶花女》,成名,改编而成的歌剧首场便爆满,作者受尽赞誉。 安纳斯旋转着白茶花的枝,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和祈月烬往故事里代。 终于,他忍不住了,一丢白山茶,和祈月烬走到一处,装作冷淡道:“走快点!” 祈月烬眨眨眼,笑如山茶。 这故事中的故事、抑或故事外的故事意味着什么,此时,安纳斯塔西亚还无从而知。 待他知晓,已是一切终结、抑或再开始之时。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8 空山冷雨(上)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写景啦,这章借鉴的是余光中先生的《听听那冷雨》,码这章时帝都又在冷雨嗖嗖··· 推荐白萱大人的《冷雨阶前》,虽然是个坑,但那文字美的!!! 白萱大人的《剑在天下》陪糕仔度过了整个高三,神作大爱!!!  山中气象变化莫测,进晚餐时,先是“滴滴答答”的清音坠落房檐,接着淅淅沥沥、淋淋漓漓,树杪百重泉间,天地便也一片萧萧索索、料料峭峭了。 餐室四方通透,边品味考究雅致的和式料理、边赏览冷雨阶前的清透景色,用餐者再粗鄙俗陋,也要装模作样那豪族的矜持贵气了。 ……以上,不适用于安纳斯。 须知,怀石料理的意蕴就在于其繁复严谨的用餐程序,一顿饭吃下来,没个两小时还真难解决战斗,可安纳斯最厌烦装腔作势不管饱的吃饭法了,还没过二十分钟,他就在心里把大和民族挖根揭底的骂了个痛快,接着在一席人等待又一轮上菜时相当潇洒的起身,落下一句“我出去走走,祈月烬,不许跟来”,便两袖带清风、昂首阔步溜号之。 安纳斯前手刚关上推拉门,祈月烬后手就撑着桌子、想站起来。 不料,这回却是巫黎花衣亲自起身,一席吴侬软语就将祈月烬生生拦下。 表情微寂的凝视一眼拉门后,祈月烬重新坐下,却已然垂眸掩眉、食之无味。 他的颓然让整间餐室仿若荒废在秋雨中的古庙,沉重而消颓的气氛颇为压抑。 巫黎花衣和魏语迟对视了一眼,均明已无强撑场面的必要,便由巫黎花衣合拍双掌,唤来华服侍女收拾了餐桌,换上古朴的茶具。 期间,又有一位服饰更为考究的侍女入内,俯身到巫黎花衣耳边说了些什么。 垂首漠然的祈月烬在不经意间听得后,略松一口气。 原来是侍女来汇报安纳斯的行踪了。那白发白衣的少年其实没饱肚,便找侍女问了去厨房的路,跑进去顺走了两枚鸡蛋,再往温泉区那处去了,恐怕是想玩温泉煮蛋的游戏。 “安带伞了吗?”祈月烬突然出声,其泠泠之音堪比玉石之响,让从未闻其真言的侍女大为惊神、恍惚。 巫黎花衣好笑的看着自家侍女红了脸,便戏言道:“若是未带,烬卿会做那许公子,亲自送去断桥否?” 祈月烬古井无波,抿唇不答。 还是小侍女贴心,立马抢答:“回祈月大人,带了,奴婢也为安公子指明了安歇之处,安公子说,他戏耍完后便去那处。” 不待侍女话音始,祈月烬就通过读心窥得了安纳斯与侍女的交谈画面,但他还是颔首道谢,让侍女强自镇定的面色又泛起了酡红。 直待魏语迟拿腔捏调的清嗓,侍女才大回神,羞涩的深深一揖,出了门。 “红鸾星动啊,烬弟,”魏语迟却是对巫黎花衣笑道,“花衣,烬弟的别称是不是该改改了?‘黑鸢’犯邪气,还是‘红鸾’天喜嫣然,多情而无悲鸣。” 巫黎花衣勉强一笑,强转话题道:“烬卿,奴家有些谬见想与您恳谈,您看,当下方便否?” 祈月烬点头,但随即便冷扫魏语迟一眼。 魏语迟立马用“呵呵”打太极,却就是不愿识趣离席。 祈月烬的表情,登时由滴打阶前的冷雨变作那席卷床榻的寒雨了。 还是由巫黎花衣打破了此番兄弟暗战的窘境。她道:“烬卿,不碍事,语迟已经知道了。” 祈月烬撤下与魏语迟目光激战的攻势,垂眸不语。 巫黎花衣巧笑后敛色,道:“奴家想告知烬卿,您的贵体……” 安纳斯寻了一处气泡汹涌的泉眼,将两枚鸡蛋放入沸水中,持伞蹲下,看着白蛋在水中沉浮几下,便摇荡荡坠入池底,周边冒起“咕噜咕噜”的小沫花。 冷雨打热池,更是水烟袅袅。安纳斯听着那潇潇之音,看着那雨幕下倏忽沉暗倏忽明润的山色,不禁感觉周身潮润润、思想也要水晃晃了。 虽说最正统的温泉煮蛋法是先将鸡蛋置于低温区3到5分钟,以防鸡蛋壳破裂,而后再移至高温区15分钟左右,但安纳斯没那个先温后热的耐心,便直接将鸡蛋往滚开的泉水里丢了。 他想,反正这里是“御三家”的地盘,就像只日产万蛋的肥母鸡,自己煮破一两个鸡蛋,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他怡然惬意的在雨中、凄寒中,撑一把牢固的白布伞,便自得一方干净小天地,他又有温泉水的热气滋养,等待蛋熟、倒也悠然。 估摸着过一刻钟了,安纳斯挽起左袖子就想出手—— “莫烫着了。” 仿若空谷足音,却比那疏雨滴梧桐之声更为清婉悦耳。安纳斯闻声,便扭头看去,却忍不住惊愕得陡然起身、瞠目结舌。 那是个……女人。不算上自家母亲的话,她是安纳斯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在阴灰色的山雨中,她一袭红衣,容色在无情中顾盼艳然,润如朱砂。又见她骨轻神幽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美得似乎要烽火万里那长城、灰飞烟灭那樯橹。 安纳斯当然知晓她是女人,而且是个清俊娉婷的女人,但还是为她的火发赤瞳忍不住脱口一声:“祈月烬?” 女人微微一笑,颇有倾国之色、揶揄之意。这下,就连死厚脸皮如安纳斯也感到了不好意思,瞥过眼嘟囔道:“抱歉,认错人了。” 女人闻言,不答。只是一转红纸伞,水花如海棠花瓣般绽扬,溅到安纳斯的白布伞上,韵律清脆,一如她美好胜仙。 安纳斯被水花袭面、本该恼怒,可他深深陷入了“我的妈啊祈月烬变女的了?!还是这女人照着他的样子整容了?!不管哪样够好玄幻啊!”的吐槽脑风暴中,甚至来不及说话。 女人安静的等着他开口,如黑潭白鲤般净亮的手刚伸出红袖,掌心一松便是两枚鸡蛋,她隔空取物的能力又让安纳斯哽了一下。 “嗯……您,认识祈月烬吗?”安纳斯见她前行几步,递过一枚鸡蛋,便在接蛋时问道。 女子默不应答,抬眸扫一眼安纳斯,只见她胭脂色的眼珠子里暗光沉沦,似藏了千万言语。 在安纳斯想接过第二枚蛋时,女人突然收回手,轻声道:“烬儿为本宫独子,怎能不识。” 看着安纳斯又一次瞪圆了眼,女人突感心情大好般捻蛋玩耍,谑道:“汝记得住烬儿,记不住本宫,果真好记性。” 安纳斯快要苦瓜脸了,这女人该不会下一句就是:我xx时跟你xxx过、xxxx过,还xxxxx过……了吧。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89 女人倒是没揪出安纳斯的“桃花债”数落,她用指尖顶起鸡蛋,随着鸡蛋的摇摇晃晃浅浅淡淡而笑,颇为自得其乐,隐约间透出股男儿般的豁达磊落。 “嗯……”安纳斯苦心琢磨着对于祈月烬母亲的称呼,好半天后才纠结的一小声,“阿姨好。” 女人道:“祈月烛。汝不妨直呼本宫名讳,一如当初。” 安纳斯垮下脸。果然,第一条“你当年——!!!”出来了。 这祈月家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开口闭口遥想当年,看他们那么年轻、像也没活多少年啊? 祈月烛观察着安纳斯的表情,被逗笑了,便抛给安纳斯那枚鸡蛋,道:“时候不早了,汝归家罢。” 语毕,她便是转身—— “阿——祈月烛!祈月阿姨!”安纳斯赶紧叫住她,“你去哪里?” 祈月烛回过一只艳桃红的眼,眸中掠过暗色的流光,宛如红鸾星过,颇为惑人春心。她无甚感情道:“烬儿见到本宫,怕是要顿感天崩地灭了罢。汝若疼他怜他,就勿轻言本宫之现形。” 安纳斯挑起眉,暗想,祈月烬还在叛逆期不成?他妈正好在更年期?所以他才离家出走,见到他妈像见到阎王爷他老婆? 祈月烛好似知道安纳斯想歪,又附一句:“然,本宫毫不后悔拆散汝等。原本殊途,何必纠缠。” 言罢,她再也不理会安纳斯的惊声追问,撑一柄艳红桐油伞,步入了苍叠山影、俱寂雨幕,仿若一盏孤灯、一立傲烛,燃烧天地间,直至洪荒尽头。 目送她的安纳斯忍不住想,不是母子才没人信吧—— 她走远了。 安纳斯才:【——切!和死二炮一模一样,都好装13!】 空山冷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玉雨,晴雪,都是梨花的别称 想到天气娘和苏苏了,糕仔的少侠···qaq  祈月烛在确信自己出了安纳斯的视线范围后,才收了那艳红纸伞,持于手中,肃然前行。 奇的是,雨水纷纷避开她的身,似乎她周身皆带斥力,让她仿若出水红莲,滴露不扰。 她行到寒潭口、苇荡前,蓦然驻足,冷声道:“再不现身,休怪本宫无情。” 一阵“窸窣”的拨枝拂叶声,旋出来一面青伞,和青伞下鸦青长衫、乌青细辫的男子:施哀诉。 祈月烛见到他,不惊不怒,好似与他深交已久,方才只不过一时不悦、才出言严厉。 “烛夫人。”施哀诉在伞下行了一礼,借助暗沉的雨色湖景遮掩了自己的表情。 祈月烛得了礼却不作回应,仿佛不屑于与施哀诉一介小辈讲甚礼节。 她一扬红衣下摆,显露出惊人白净的优美裸足,接着足尖轻点,于寒潭上一阵凌波微步,神似河神甄洛,翩若惊鸿间,婉若游龙、柔如飞燕。 施哀诉就看着她孤闲适宜,忍不住微拧乌眉。 他可清楚得很,她闲云野鹤般的悠然表象下,有着怎样一颗残虐厉酷的心。 戏耍毕了,祈月烛白足一晃,便在寒潭上勾画出一个钩月状的圆弧,她一弹指,瀑布仿佛被冻结般停止了倾泻,那一道银河便滞于半空,仿佛被生硬截断的白鹊桥。 “小儿有何指教?”没了瀑布的噪音,只听得祈月烛微带嘲弄的笑道,“汝等施哀,想困住本宫,未免太狂妄了些。” 施哀诉一俯身,恭言道:“祖上嘱托,我等仅在奉命行事,还请烛夫人不要见怪。” 祈月烛冷哼一声,道:“好个榆木脑壳的施哀辛,下辈也一样榆木脑壳了,本宫深感可笑。” 施哀诉垂首不言。 祈月烛挥袖背手道:“本宫未灭汝族,已是网开一面。汝等再扰本宫,杀之无赦。” 施哀诉好一阵沉默。 半晌,他启声道:“烛夫人,在下只有一言相问。可否请教,您执着千载,意图为何?” 都说施哀诉笑容薄凉、颇为冷情,可他相比祈月烛,还算柔情似水了。只听得祈月烛如那暗中的血昙花般一笑,便悠哉而言:“往事休提。如今,本宫只想好好的疼爱烬儿——” “——那小情夫。” 施哀诉敛眉。他看着眼前的艳妖,斟酌后道:“烛夫人……他好歹算你儿子的……” 祈月烛用幽深的眼神凝视施哀诉,远远望去,她赤衣如火,仿佛冥界的曼陀罗,森然而笑那凡世的愚妄。 “汝等不都宁愿烬儿做那孤家寡人,也好过他心有所属么。” 施哀诉再也寻不得言语反驳。他明白如果不辩驳,自己就被祈月烛默认为同党了,但他还是眸光微暗,不置一词,正如那凝滞的寂然银河—— 他宁愿做那断了白鹊桥的恶人,也好过虚叹流水只逐晴雪的无情。 他向祈月烛垂下头颅,声音喑哑:“烛夫人言中了。” 祈月烛只是微笑。她一扬手,便是瀑音恢弘,雨声倾洪,暗色的天地间只余一柄鲜红之伞,如灯如烛,魅然灼灼。 天潮地湿,料峭晋升为严寒,只凭一把红布伞,如何躲得过袭体凉意、侵身冻气。 祈月烬独自撑伞,慢慢行走于黑白片似的雨景里,他感觉自己像在彷徨于迷宫似曲折的长巷短弄,蓦然的,就在寒流中找不到了出口。 想来,那杏花春雨的江南景致,永远只能在书中读到了。他所见所嗅的,除了冷雨和腥气,怎可能有别的什么。层层叠叠、荒荒寂寂的回忆里,春/色仅和大哥哥一起,出现过那么一回而已。 “安……”轻轻念出他的名字,捏紧了伞把。愁肠在淅沥雨声里,百结而缠,似要碎烂般痛彻。 甚至于……不敢回花衣安排的、自己与他的住处了。 祈月烬原地驻足,垂眸,浓密睫毛颤动,像是上压欲滴下屋檐的沉重水珠。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巫黎花衣所言的一切…… 简明而言,他那和安纳斯一起,再看一次傲骨梅、玉雨花的祈愿,是不可能实现了。 在坠海、被安纳斯所救后,他不知为何,魂魄与现在的肉身极度契合,以至于肉身彻底困死了灵魂,他再也行不得那移魂换体之术。 若是肉身如平常人一般稳固健全也罢,但其原型本为泥与水,回归灵穴地脉的执念过于强烈,完全禁不住使用……想要延长使用时间,就得时时压制灵力流涌、采用那彻日彻夜昏沉的龟息之术……可这样就平白无故没了与安相处的时间,就算苟活着,又有何意义。 花衣的最乐观估计也只是撑到年底,在一年尽、一年始的当头,就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0 要与安道别了。 人人都道周而复始,他的轮转之圆却破了口,必要倾颓为屑渣、灰飞烟灭。 这就是所谓“长生”的代价,老天爷见他觅得所爱,终是忍无可忍,要报复他一遭了。 ……不可谓不伤悲。正如古来听雨便是愁,哪怕美人在怀、温香艳玉,也要凄恍其百年之后的灰骨尘气、金陵草生。他的害怕,则是他的白燕子飞去了新人家,徒留他一抹荒魂,在孤坟上垂泪。 默然转了转伞柄,雨玉碎而飞溅,又像是蓦然绽放的八重雪昙,如安一般暗中鲜明着。 满天地的溅落声,敲打声里,松草味席天卷地,好似要造出个只凭味觉活着的新世界。 ……山河仍在,身世却如雨打之萍、风飘之絮……终是得不到最爱的大哥哥…… 祈月烬已经站在独院栅门外了,可他深垂头颅,再也不敢迈出一步。更是撤下了伞,让自己暴露于凄风寒雨中。他只觉: ……好似,没有痴恋安的资格了。生的时候,还能血溅觊觎安的人;一旦去了,那株梨花树就要被人挖根窃走了。 光是这样想着,就产生了杀尽一切的暴虐,与自卑哀痛的惆怅。 他听着那宛如轻叹喃诉的冷雨,凝视着脚边漂浮荡漾的水光,像个最冲动幼稚的小孩儿般,泪意涌上眼眶—— “祈月烬你给我上来!” 一声怒吼仿若劈云裂雾的冽光,将黑暗都撕碎! “站在那干嘛,当浮标测水位呢?!与其被雨淹死,不如我把你的头按进浴缸,蠢货!” 愕然抬头,便是骤然而亮的整间楼栋与上层阳台上怒目俯视的安纳斯。 “你还愣着?研制出冻伤膏了想拿自己做实验啊?!我数一二三,你再不滚进来,我就熬了你,用你的人脂冒充猪油、替你扩大冻伤膏的产量!”(冻伤膏主要成分:炉甘石、猪板油) ……他就站在无尽的光亮中……祈月烬这样想到。 他极为快速的眨了眨眼,极为快速的进屋上楼,来到了安纳斯面前。 安纳斯则是,极为恨铁不成钢的夺过他手里的红布伞、甩到一边,极为痛骂朽木不可雕的拽出袖口里的白毛巾、替他擦头发,极为鄙夷粪墙不可杇的扒拉下他的湿浴衣,摔给他一件新睡袍。 祈月烬就像个痴痴愣愣的弱智儿一般被随意摆弄,直到安纳斯怒敲他脑门一记,讽道:“二炮!你还等着大爷我替你脱/内/裤?!干脆你以后成为帮宝适的忠实使用者得了,防尿之余防雨,一物两用多好啊!”——祈月烬眨眨眼,这才大梦回神般点头,却在安纳斯没来得及扭头前就—— “你他妈知不知道避嫌?!要想随便向世人展现老二而不被抓进精神病院,推荐你去原始部落当酋长老大啊笨蛋!”(生/殖/器/崇拜是原始社会普遍流行的一种风习) 咬牙切齿的回身,安纳斯抱手而立,一脸冷嗖嗖的不悦。他可是无比厌恶等待的那号人,没想到自己煮了蛋回来,他还在外边瞎晃着,左等右等不见回,到最后连温泉蛋都凉了!安纳斯那个“操气”啊,直冒冒的。 为表愤慨,安纳斯冷峻一声:“你再晚点,我就睡了。别指望我为你留灯,最近实行阶梯电价了,电费涨得快。” 祈月烬原本已经在系垮裤腰带了,这么一听,立马就撤了手,肥大的宽筒裤即刻坠于他脚下,像是一垫雪绒,衬托着一株艳桃。 安纳斯没听见身后窸窣的衣料声了,刚疑惑、欲回首—— “?!!”被祈月烬从后方抱了个满怀。 “祈月烬?”安纳斯侧过眼光,却只看见祈月烬湿润水亮的赤发。他将头颅埋在安纳斯的颈窝里,环抱安纳斯的双手则是五指相扣,好像安纳斯就是归巢,而他是眷念归巢的倦鸟,因为害怕喜占鹊巢的鸠,必得手心手背不相离般守好归巢。 “祈月烬?”安纳斯又问了一次。他开始觉得某二炮有些奇怪了。他一向雷厉风行,怎么今晚竟像个爱沾巾的懦喏女儿,傻淋雨且不言语? 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祈月烬收紧了环抱安纳斯的手臂,他向内的掌心贴住了安纳斯的腹部,那里隔着布料,似乎传出归巢亘久的温暖与柔情。 “安……”他没有抬头,只是用睫毛扫过安纳斯的肩,喃喃而问,“会为别人留灯吗……” 安纳斯的冷哼气冲斗牛,他道:“我又不是政府用纳税人的钱养着的路灯,凭什么用生命带来光亮、奉献社会啊?要不是看在你——咳,我呸,得了,管你用没用隐喻,我说开好了,你要是滚蛋,我就再也不捡任何一块石头了,跳进我手上的也会被我丢进海里,懂了?” 安纳斯说这话,也有些气不稳、脸发燥。他怪祈月烬指桑说槐,自己更是声东击西,隐喻比谁用得都熟。不过,真要他说出“你走了,我就不找别人了”这种话,非得把他燥得脸可蒸蛋了。 他有点担心祈月烬会得了巧卖乖,发/骚模式大开而彻夜不安宁,可他又侧过眼,却看见一道浅浅的水痕从肩头开始、蜿蜒而下自己的右袖,盘横而坠间,好似堕天的细软白纱,象征着又一个被苍天恶罚的苦情仙女。 心陡然一动,几近脱口而出“祈月烬,你哭了?” 但无奈生性傲娇,出口的只是一句:“头发擦干没啊,我衣服都弄脏了!” 后来想起,才知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哭泣。 就这么错过了,不免惘然。 游山 安纳斯真是觉得奇怪又奇怪,这一晚上过的,比施哀央突然男体化还匪夷所思。 祈月烬竟然没发/情、没耍泼、没闹病娇威胁人,这不科学! 他是被哪个(好样的)调/教/师改造成良家妇女了?叫他去睡就真去睡了!一点也不带夜间偷袭、凌晨袭胸的!虽然被他十八足蠕虫般蜷缠了个死紧,差点没两眼一翻背过气去——可好歹度过了(貌似是唯一的)一个清心寡欲的晚上——保健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甚好甚好! 然而,一早,在安纳斯揣着两枚冷掉的温泉蛋,优哉游哉踱步游山,兴之所起便打算和悄无声息跟上来的祈月烬闲扯时——“死二炮你真哑弹了?去了哪个窑子,整出这么个精快尽人要亡的惨样?!” 祈月烬闻言抬眸,愣愣然、后摇头,喃喃辩解:“我一直都和安一起……” 安纳斯敛眉瞪他,左手转着两枚温泉蛋,活像晨练的老太爷转着两颗保健球。“你怎么了,祈月烬?”安纳斯问,“出什么事了?”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1 祈月烬刚垂下的眸子又抬了起来。他的眼中昏昏沉沉,赤光也褪成了晦然的殷芒,虽然眼下并无黑圈、脸色也还如常,却总透出那么股深感万事萧条的颓唐糜废、精神不济来。 “……”祈月烬旁顾左右,并不言语。 安纳斯见状,忍不住嘲道:“哈,让我猜猜,该不是复古女终于跟你告白了?昨天赶我走,又和你唧唧我我聊到深夜,我就不相信魏语迟还在那儿当电灯泡,你们两个孤男寡女,还算尽兴吧?幸亏昨晚雨大,要是让你们这干柴烈火烧了山林,那才叫毁坏国家与人民的财产。” 祈月烬心思愁郁,又听得安纳斯开口那声冷笑,本大有万念俱灰之势,可一听下去,安纳斯竟一时漏嘴、泻了些醋味出来,登时抬眼惊异、惊喜,目中立马亮如明炬,好似要媲美那朝霞晨光。 就连安纳斯,也被惊了一把、艳了一跳。但同时,他暗呼不好—— “安,我是你的,仅是你一人的,”祈月烬捞起安纳斯软绵绵的右手、就往自己心口按,还盖章子般按得死紧,“安不喜欢我在别人处久留,以后我定长话短说,再不叨言扰语了。” 言罢,他似乎觉得隔着衣服不够真诚,干脆就一手扯开浴衣上襟,一手将安纳斯的手往自己胸口里塞,就连安纳斯的手指触到他乳/首了,他也不自觉,反倒柔柔一笑,眸光璀璨,轻轻的言语好似滴落嫩叶的朝露,“我只爱安。” 安纳斯苦了脸。他想抽出自己“被袭胸”的右手,无奈右手软搭搭、动不了;他想用左手拽回右手,无奈左手掌心还有两枚温泉蛋、没空闲。他就只能被迫感受从祈月烬胸口传来的温度,而且手指好死不死的一动、那下头的触感变硬了——这可怎么破! 看着祈月烬璨璨然的双眼变得迷迷离,似乎要吐出乳/首被爱抚时情动意切的呻/吟了,安纳斯赶紧打住这光天化日下的不当之举,喝道:“放开我的手!小心我把鸡蛋塞进你衣服里,让你上面也长两个蛋!” 安纳斯此番流言秽语可算是丢尽了老脸。祈月烬领悟后羞羞一笑,却乖乖的带出安纳斯的手——用嘴唇亲吻爱怜了。 安纳斯那个悔啊,都怪自己是个深知“蛋蛋皆辛苦”的爱惜粮食好少年,要不然,早两个蛋上去,砸他个蛋黄蛋白双飞二百尺高了! 祈月烬将安纳斯的右手五指都舔了个遍,活像在用唾液义务消毒。 安纳斯垮着张脸,等他舔完了、意犹未尽的抬眼巧笑,才嘴抽抽道:“得,省掉洗手液了。放下我的手,蛋给你——我不是叫你拿了蛋舔我左手啊我勒个擦!”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山路边的石椅上,吃蛋。 ……当然是祈月烬喂安纳斯吃了。 另外一提,祈月烬在安纳斯坐下前,店小二般麻利的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了石凳上残留的雨水——安纳斯:“……小二,来半斤牛肉,二两好酒……”祈月烬:“安,我即刻为你取来,好吗?”安纳斯:“……不用。” “郎情妾意”的食过蛋后,两人稍作歇息,抬头看天。 在闲静的此时,安纳斯又很有“事后诸葛亮”风范的纠结了:“虽然我右手还没力,左手还是能剥蛋的——砸你脑袋一下就开了好吗!死二炮,多管闲事!” 祈月烬特意勾起安纳斯“逃不掉躲不过”的右臂,将头颅倚靠在他肩头,做小鸟依人状。 安纳斯想抖肩这可怎么破……安纳斯:“人一天吃超过两个鸡蛋容易胆固醇飙高,我还不想早死于心血管病,你懂吗死二炮。” 祈月烬沉默一会儿,动动头颅,赤发微扬间,表情难抑落寞。 他小声道:“安不会早死,我会保护你。” 【——直到我终结的那一天】 祈月烬默默想。 安纳斯嘲道:“你在说‘安’还是‘俺’啊?我怎么觉得就凭你这个祸害,活得一定比我长呢?听别人说你很‘高寿’,庵龄有没有七十年了啊老尼姑?还有你们家也是——对了,真没想到你妈挺年轻的,和你长得特像,我还以为——” “祈月烬?!”本在讥笑着,一见他悚然的惨白脸色,安纳斯差点咬到舌头,“你怎么了?!” 安纳斯惊愕,祈月烬是在害怕?!这就更不科学了!谁能让一枚原子弹害怕?除非那是未来的宇宙级武器——可惜还没研制出来! 祈月烬紧捏身旁人衣袖的手指剧烈颤抖,他对着安纳斯,瞪大了眼癫乱道:“安!我没娘亲,我没有!” “那不是‘它’,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他的眼神哆嗦失焦,像是暴雨中惊惧的晚桃,因错季而荒无人援,“安!我只有安了,我不要娘亲,我只要安,你别离开我!” 再一次被紧抱住、肋骨快被挤断的安纳斯可谓直想翻白眼:至于么,不就是个叛逆期遭遇更年期么,至于么?!这一子一母,活生生在上演你死我活的复仇剧啊!搞得像是祈月烬捅了他妈一刀、才离家出走,结果心有不安吓得要死、神鬼叨叨只能靠乱发骚排遣恐慌;现在他妈追来了,他要是真知道,还不得口吐白沫、晕厥过去?! 还是暂时瞒瞒他,等到他想通了,或是开解他成功了,再让他俩母子相见…… 安纳斯心肠软的时候少之又少,可他一旦心肠软,可谓软到没骨头、放弃原则了。 他装作开玩笑般安慰祈月烬道:“至于么你,不就说错了个字,把‘你哥’说成‘你妈’了么。再说了,你怎么没听成‘尼玛’?就是那个‘你他妈’的简称!紧随时代点,祈月老尼姑。” 祈月烬慢慢平静下来。他略显尴尬羞赧的放开怀抱,但还是要抓起安纳斯的右手,微嘟唇把玩。 安纳斯忍着他的耍性子,但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道:“祈月烬,我能问下,你爸……” 祈月烬迅速且大力的摇头。安纳斯见状,只好闭嘴。 毫无目的的远眺了片刻苍翠林海,嗅着满世界的松香草气,疑惑在安纳斯心头激蹿,但他还是没发问。 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往。他能有,祈月烬如何不能有?他不全盘告知祈月烬,又如何让祈月烬倾囊而诉?凡事都是相对的,要求旁人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本身就是一种错。 想到这,登时联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安纳斯便问道:“二炮,你是怎么跟彼得洛维奇和施哀央解释的?他们还在莲景饭店吧?” 祈月烬用左手五指扣住安纳斯的右手五指玩儿,闻言后点头:“在。” 安纳斯抽手不得,冷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2 道:“回答前一个问题。” 祈月烬低头道:“……彩票……” 瞬间想通的安纳斯可谓一代逻辑学与推理学的人才。他板下脸道:“你该不是骗他们说,你抽中了张彩票,赢到了温泉旅馆双人游的机会,事不宜迟所以我先走、你殿后了吧?” 祈月烬垂首点头。 安纳斯追问:“你怎么就不愿带他俩来了?你不喜欢他们?” 祈月烬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 安纳斯不耐:“说话!” 祈月烬:“……他们占了安的心……我不喜。” 安纳斯冷道:“别说得你们好像在排排坐、分果果,而果果就是我的关注啊!?你还真是有够变态的,他们算我家人了,你连我的家人都要嫉妒?” 祈月烬愣了好半天才说:“我只要安……” 安纳斯打断:“所以我也只能由你一个人陪着?开什么玩笑!你不要父母兄弟,我可要!彼得是我爷爷,施哀央当我儿子,我养着他们,你有什么意见?!” 祈月烬不说话了。他的眸色一下子暗下去,就像对准桃花的聚光灯骤然关闭,愣是他再光艳耀目,也扛不住暗夜逼其沉沦的胁迫。 他还是与安纳斯十指相扣着,但他的手指刹那间颓唐的瘫软下来,好似被瞬间抽空了骨头,变得和安纳斯的右手一样软绵绵的了。 安纳斯见自己一番话就让他受尽了打击,不由为他那极端的孩子气而嘲笑道:“怎么了?霜打了的小白菜——怏了?我爷爷不就是你爷爷么,正好你缺个爷爷?反正我俩在一起也没娃可指望了,把施哀家不要的孩子拐来做儿子,不也很好么?反正又不用你出养老金和奶粉钱,你不满个屁。话说,我还得付上你的脂粉费呢,身为一家的主心骨,老爷我可以被评为国家的栋梁才了。” 祈月烬听了安纳斯一席调笑,瞥眼瘪嘴,颇有一股任性劲,他闷声道:“我活得足够久了,安可以把我当成爷爷。安想要孩子的话,我可以……” 安纳斯再不打断他、就拍死自己!“我的个亲神!你想变性?!我屮艸芔茻(疯狂竖中指)!你搞没搞错,拍惊悚悬疑片呢你?!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死二炮!当初施哀央看男男生子文,我差点没打死他!你敢在三次元里干这种事,我现在就阉了你、把你卖到泰国,捞把银子回来数钱玩啊!” 祈月烬:“……安,我不去泰国,我要跟你在一起。” 安纳斯:“你他妈偶尔抓住一点重点行吗?!我屮艸芔茻!” 祈月烬:“嗯……那,安还是只需要我便够。” 安纳斯:“……” 病娇射出的箭,永远直中傲娇膝盖,真是……给跪。 惊梦 打打闹闹,韶光也贱。待安纳斯肚内唱起了戏,才拽着浅浅偷笑的祈月烬踏上回程。一路上,两人亲密得好似真情人。 午饭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且无人叨扰,让安纳斯颇为满意,便也忍耐了祈月烬的亲自喂食——导致这顿饭虽非怀石料理,竟也用了两个时辰有余。 恐怕是祈月烬的意思,某某某和某某某某两大灯泡皆避退,待侍女奉上新茶再退下了,两人就置礼数于一边,小打小闹起来,昂贵龙井泼洒了一地,染得竹垫如浸了婆娑的叶影,和纸糊拉门外的山光水色一映,整世界的悠然闲适。 黏在一起整个下午,入夜,祈月烬又替安纳斯系好了浴衣腰带、穿好了木屐,带着他踏着山路,去隐秘于山间的小村庄看戏。 安纳斯可不懂什么戏曲,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唱腔,也是困困欲睡。祈月烬倒是能将戏曲史说个前清后明,但夏蝉懒散、萤虫幽然,大好夜色间,戏子又在宛转一段: 这一霎天留人便 草藉花眠, 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 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我欲去还留恋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行来春/色三分雨。 睡去巫山一片云…… 正是一段《山桃红》。 祈月烬心思悱恻,拉着安纳斯就躲进暗处。在与安纳斯缠绵低吟时,却是啼红了杜鹃、醉软了茶靡,林荫草海间春/色暗流转,刹那姹紫嫣红开遍,良辰美景奈何天。 隔日,巫黎家的纯黑轿车到来,预备载着两人下山路、归旅店。 藕荷色华服的巫黎花衣终于现身,但只是朝祈月烬遥遥一揖,就算道了别。 安纳斯瞥着眼,刚想抹几句“孤男寡女”的黑,祈月烬就牵住了他的手,在魏语迟意有所指的眼神注视下,两人一道坐入后排,十指相扣。 虽也别扭过、迷惘过,但7月7都已经共度了,生死劫都算击破了,像也不必贱人般矫情,便坦然扣了手,预备回饭店便和爷爷、儿子说开,让他们正式接受不知该算老婆还是——算了还是老婆吧,的祈月烬。 然而……昆曲《游园惊梦》最出名的一段却是: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春,终不留。韶光过贱,总是伤人心。那梦过美,惊醒更是痛。 巫黎家的车在进出枫羽市区的收费站处被拦下,乘客三人直接由警车带去了莲景区公安分局。 被隔离开来,在公安局的审讯室内得知一切的安纳斯,整个人都傻了。 他独自一人走出警局,暴烈的夏日阳光倾泻而下,几乎要将他刺激出泪来。 而他也真的抹了抹左眼,再抬眸,只见车影人流穿梭不息、热气袭头好似焦烤蒸煮,满世界——竟没他的去处了。 安纳斯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那真是祈月烬?在那警察给他看的莲景饭店楼道录像里,真是祈月烬进了607室、再出来,身影消失于走廊尽头;半小时后,清扫女工一进去,便只见血溅四壁、腥气满室,而彼得洛维奇死无全尸、惨不忍睹? 本该同彼得洛维奇同处607室的施哀央则是,失踪。 在那个赤红的身影出607、反手带上门后,清扫员一进入,便没有施哀央了。 那个小男孩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监控录像毫无显示。 他们……一死亡一失踪,案发约在7月6日上午10时,而7月5日安纳斯被恶鱼魔女袭击,已然昏厥,7月6日上午10时……安纳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3 斯怕是正转醒于黎山的温泉池中。 虽然魏语迟能够证明,他在7月5日下午3时已经开车、带着祈月烬和安纳斯前往黎山,但他是祈月烬的直系血亲,证词难免惹人怀疑。更何况,祈月烬称,他在7月5日晚8时一到达黎山、就带着安纳斯去浸温泉去毒了,但直到7月6日上午10时,他都毫无可以证明其在温泉饭店出现过的目击证人! 安纳斯大约在7月6日上午11时找到他,但此前,他会一直呆在瀑布下、寒潭中吗? 凭他的脚程,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回黎山与莲景饭店的!可他为什么要害彼得洛维奇和施哀央?仅仅是因为—— “他们占了安的心,我不喜。” 就因为一瞬间的嫉妒,他便杀人,还连杀两人?! 这,算什么?这理由算什么?可笑吗,荒唐吗,还是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回事—— “小心啊!”安纳斯正觉天旋地转之际,突然从后方被大力一撞,就像被顶杆一冲而出的台球,他立马双眼全黑的往前栽去—— “吱吱吱——!”巨大的车轮摩擦声惊天动地,反射刺目光斑的柏油马路被硬生生拖拽出两道凶险的黑痕,因嗔闹而不慎撞到安纳斯的那对年轻情侣发出恐惧的大叫—— 然,z&k公司的顶级大作,全球每年限产三辆的巨型豪车“银灵”可绝非虚有其表的白色大块头。须知最好的车往往不是跑得最快的车,只有将迅电般疾驰的速度与惊人灵敏的刹车相结合,才能诞生出一辆当之无愧的“好车”。 “银灵”在只距离安纳斯几乎一根头发丝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其车头的金色默祷女神立标熠熠生辉,仿佛车主真能用钱买来女神亲赐的福祉和世间一切的平安喜乐。 安纳斯撑起上身,因阳光与撞击而头晕目眩,更因周遭人瞬间滂湃的心声而恶心犯呕,他立刻用左手捂住嘴,脸色惨白而痛苦的深俯下身—— “您还好吗?!”突然,一只肌肉紧绷的粗壮手臂穿过安纳斯的腋窝,试图搀扶起他,“撞到哪里了?能站起来吗?” 安纳斯狠咬舌尖、恢复神智,他打开那只大手,摇摇晃晃的自己站了起来,却差点没因低血糖而重新倒下去。 大热天还西装革履的汉子见安纳斯又捂住了嘴,便沉默半晌后回到了后车窗处,敲了敲防弹玻璃,好像在请教车内人的旨意。 也不知得到了什么指示,大汉摘下墨镜,恭敬的对安纳斯一欠身,低沉道:“我家主人深感抱歉,能否请您上车一叙?” 安纳斯将反胃的腥酸味压迫下去后,冷眼一瞥面容刻板的大汉,冷声道:“没空。” 刚想抬步就走,大汉却极为不符他巨硕体型的大步一迈,便飞快拦在安纳斯面前,重新垂目,再次低声道:“我家主人有请,请您看在不打扰交通的份上,进车一叙。” 安纳斯随便扫一眼,就看见车道确实因为大块头“银灵”的停驻而开始拥堵、混乱了。鸣笛声刺耳而烦心,扰得安纳斯不爽的大哼一声,便很不客气的一指车门:“你愣着干嘛,帮我开门啊!” 肌肉男司机似乎没把安纳斯的无礼当回事,他自然的弓腰、为安纳斯旋开了后车门。 安纳斯一进车,就不合时宜的为车内怡人的冷气陶醉了。“银灵”足有三排座,内部空间极为宽敞,可整辆车只坐着除司机外的一个人—— 安纳斯的心,不知为何,数十年间第一次被拧动的发条般紧了紧。眼前的男人优雅斯文,带着一副水晶金丝眼镜,容貌深邃冷峻而略透刻薄寒凉,纯白的西服套装衬得他更有大托拉斯巨鳄的菁英气质,一看就是踩在众人头顶发号施令、冷漠绝情的那类财阀头子。 他的双瞳是极深的黛色,比蓝暗、比黑浅,然而却毫不透光,正如他吸血鬼般的苍白脸色,他便是不欢迎光明的暗夜掌权者。似乎有何种隐情,他那打理得当的短发却是灰白相杂,显得他平白间多一分沧桑萧颓。 安纳斯对上他冷然回眸的视线,不由得深深拧眉,可蓦地,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谁?! 还未等安纳斯想出答案,男人就发话了,嗓音低沉、听着无比耳熟,“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很高兴见到你。” 头次见面的人却知道自己的名字,安纳斯意外的既吃惊又不吃惊,他沉着一下思路后答道:“我可不怎么高兴。你是谁?” 这是男人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被反问”。他用白蛇一般森然的眼神凝视安纳斯,好半天后才道:“诺克提斯·泽佛奈尔。” 安纳斯毫不畏惧那个在金融界显赫三百年之久的贵姓,强化自身的气势后道:“找我有事?先说一声,我很忙,非诚勿扰。” 诺克提斯似乎是习惯性的扶了一下镜框,镜片骤然被白光尽染,安纳斯一瞬间没看清他的表情。 “你那位朋友……”诺克提斯极为巧妙的刚起了个头,安纳斯就上钩了,他怒喝道:“是你在搞鬼?!你和祈月烬有什么过节,要害他背上杀人罪?!” 言罢,安纳斯陡然一怔!他潜意识里已经相信祈月烬是被冤枉的了!他没有因憎恨杀害彼得的凶手而发狂疯乱,却是在第一时间心思念想着仍有可能是凶手的祈月烬! 相比自找慌乱的安纳斯,诺克提斯镇定到冷酷:“和我无关。但我可以帮你调查,让他清白的几率更高一些,你觉得如何?” 安纳斯凶悍的剜他一眼。可就算再怎么不屑嗟来之食,当下还是祈月烬的清白比较重要! 安纳斯答道:“很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诺克提斯黛色的眸子中暗色轮转,他那西洋人的立体容颜透出股与生俱来的刻薄味道,安纳斯骤然就明白,他到底像谁了。 虎父与毒母 就算早已猜到了个大概,当诺克提斯面无表情的将dna亲子鉴定报告丢在安纳斯面前时,后者的心,还是如许久不上油的僵硬发条般紧了紧,发出“吱——呀”的沉重噪声。 安纳斯曾经幻想过千万遍生身父亲来寻找自己时的画面,曾经幻想过无数种再见面时、要怎样对待那个抛妻弃子的混蛋男人的手段,更是曾经忍住泪水与抽噎安慰吵闹着要“情哥哥”的弱智母亲:“爸爸出差去了,下个月就回来!” 可他不曾想到,生平第一次见到的父亲会冷着一张刻薄寒凉的脸,骨感修长的苍白手指只是一甩鉴定书、便收了回去,而非摸上自己的头,带着掺杂了巨大愧疚的泪意说: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4 好久不见。 安纳斯低头,空茫的眼神一扫纸张,就看到了特意加大字码并标粗的鉴定结果:亲权概率大于 99.99%,肯定父权关系。 安纳斯吞咽了一口唾液,只觉得自己喉头一动、仿佛吞下了一整块密实的黄金,那份突如其来的富贵对于人来说毫无毒性,但无比沉重,缓缓下坠而压迫肠道,既不能排出、一时又不会致命,让吞金者受尽难忍的疼痛,不堪折磨而死。 “哈……”安纳斯干涩的笑了一声,抬起眼直视诺克提斯,淡淡的道,“然后呢?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别以为我带了你的基因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了,人的受精卵可发育不出虫子。” 诺克提斯微微敛眉。他生来高贵,举止矜持,还从没人对他这么冷嘲热讽过,更没人敢。可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内心一瞬间闪过的竟然不是带了鄙夷的怒火,而是对儿子和自己冷淡性格相仿的欣悦,这让他也感到诧异了。 “你是想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诺克提斯压抑住内心毛刺儿般的父爱躁动,低声道,“跟我走,回家。回泽佛奈尔家。” 安纳斯这会儿则是大笑一声,干哑的声音仿若老鸪,难听刺耳而深含嘲弄世间的隐痛,“家,什么叫‘家’?上面是“宀”,指房子;下面是“豕”,指猪。你只不过要把我放进你的房子里,当头哼哼唧唧的猪吧?储备年货至于这么早么,还是说你嫌我太瘦,要快些喂肥、喂得油光蹭亮,到时候好下刀?” 安纳斯看着诺克提斯略带青白的脸色,又笑道:“与其去你家等死,我还不如不去呢。不过我这人心地好,给你个建议!你的房产不是遍地开花么,不如多包养几个干儿子干女儿,既可以当猪又可以当鸡鸭,玩完了屁/眼就割肉吃,多省事!” 诺克提斯自幼家教甚严,但毕竟四十而不惑、他又学识渊博,如何不知道安纳斯在用污言秽语讥讽他,立刻就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安纳斯被打得偏了头,右脸颊像被铁钳子炙烤过一番,火辣辣的肿。他只觉右耳“嗡嗡”响一阵,就听不到声音了。 到底是真听不到声音了,还是惨痛的灰暗心理作祟,安纳斯暂时想不明白。 “至于么你,拿份赤脚医生在网上复制粘贴来的东西给我看,就想充我爸?呵,就算你是我爸——你凭什么打我?!老子自从生下来就没被人打过脸,谁敢打我脸,我——” 安纳斯从裤兜里抄出魔具就化为54式手枪,用足了力气拍在莲景饭店总统套房内的会客桌桌面上! 只听得“咚”的重重一响后,他对诺克提斯露出个扭曲的微笑,“我连我爸都杀。” 立于桌侧的诺克提斯望入儿子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眼,不再抽出巴掌,而是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登时,数个鲜红的亮点就出现在安纳斯胸口、背心、额头、太阳穴,那是狙击枪在用红外线进行瞄准! “你!”安纳斯察觉到从窗外、吊灯上方、虚掩的门后射来的红外线光,气得声音发抖,“你、你竟然!” “噌!”安纳斯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持枪便对准了诺克提斯,“我就杀你了,怎么着吧!看谁的枪快啊!你敢打我我就敢杀你,我就是要让你死!我老早就巴不得你去死了!你到今天都没死是不是踩了狗屎走了霉运啊!” 诺克提斯盯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早就移到背后的左手猛然合拳,安纳斯便感觉后颈一阵针扎般刺痛! 防恐用枪载麻醉剂的生效速度极其凶悍,安纳斯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眼前就大摇大晃起来、手指也极速麻软,他“咚”的一下坐回座位,只靠精神力痛苦的维持着意识。 诺克提斯观察了一阵安纳斯的反应,才沉着的走近他,低声道:“不要耍脾气,跟我回家。我会弥补你。” 安纳斯的眼皮直打架,他连咬舌尖提神的力气都丧失了。可他还是挣扎着抬起持枪的右手,要给那贱到无与伦比地步的男人一颗子弹尝尝—— “嗖!”随着袭空的一声,却不是诺克提斯倒下,而是安纳斯的手再次坠落,他蜷缩在高背椅中,极为不甘的堕入了沉沉的睡眠。 奢华却空寂的总统套房内好一阵沉默。诺克提斯看着54式手枪从安纳斯手中滑落、悄无声息的坠入白虎皮的地毯,水晶金丝眼镜的镜片上一阵白光掠过,遮蔽了他的眼神。 “咔嚓”,门响了。进来那位驾驶“银灵”的肌肉男司机。他摘下墨镜后的面容平淡无奇、瘦到骨头都显了出来,但搭配上他筋脉纠葛的壮实肌体,无端给人他“换了脑袋”的印象。 “主人,”他深深弯腰后道,“直升机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起飞。” 诺克提斯收回了犹疑着要不要触碰安纳斯白发的手,转身背对安纳斯,只吐出了一个字:“走。” 肌肉男闻言,极为自然的上前、想抱起安纳斯随行,却被诺克提斯突然伸出的一只胳膊拦下。 “主人?”然而,精瘦的诺克提斯力气却不小,他气不喘就横抱起了已成年的儿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了。 肌肉男给了潜伏着的狙击手“撤退”的手势暗号后,加快脚步跟上了主人。 魏语迟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出枫羽市莲景区公安分局的审讯室,他一屁股坐上坑坑洼洼的来客用塑料椅,埋首撑头便是苦叹。 【麻烦了啊……】魏语迟简直快要呻/吟出来。虽说他对于祈月烬突遭冤枉的原委猜出了个大概,但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猜错了!也许祈月烬真杀了彼得,都比不得不面对“它”来得好! 魏语迟出离烦躁的揪拔着自己的鬓发,似乎在借助疼痛找回理智。他深深呼吸,慢慢梳理起思路: 1、烬弟杀了人,满足了“它”诅咒的条件,“它”破除封印“复活”了; 2、“它”苏醒没多久,要不然不会在7月6日才出手; 3、“它”竟能如此完美的假扮烬弟,说明其已经开始侵蚀灵穴、补获灵力,用以使用化形之力了。“它”的恶意会污染灵穴,让身为灵穴连通现世之“结点”的烬弟加速崩坏; 4、“它”肯定操控了祈月家,借助祈月家的势力对警界施加了压力,否则警察局不会在证据还不算充分的情况下就给烬弟定罪,又匆匆把他塞进了看守所; 5、“它”污蔑烬弟、让烬弟身陷囹圄,却没有直接下杀手,看来还是存有一份人性。但也不能排除“它”对烬弟的憎恨,须知,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5 五百年前一次灵脉倾歪、浊气狂泄,“它”趁机夺回力量、半破封印,刚登门就亲手挖出了烬弟的右眼!要不是那时“御三家”竭力合作,烬弟疯了般与“它”连战三昼夜,“它”怕是要毁掉整片灵地! 6、上一条却也说明,“它”找到了新的复仇对象,那是比烬弟更诱人、更值得被“它”憎恨的复仇对象——安纳斯塔西亚!曾经亲手毁去“它”的肉身、将困魂之封印加诸其上的安纳斯,才是“它”最终极的目标与最扭曲的执念! 7、凭“它”的个性,绝不会让安老大死得痛快,照“它”现在的手段来看,估计是要离间烬弟与安老大,待安老大心灰意冷了、再—— 魏语迟忍不住捂住脸,苦笑两声。 “它”对安纳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他和祈月烬,都是不明白的。 可以肯定的是,“它”在失去“他”后,把安纳斯当做了心灵的慰藉,兄弟俩曾经偷看到“它”试图对安纳斯……可“它”又主动停手了,看来还是忘不了“他”。 但安纳斯却是一心向着祈月烬的。虽然不知道时光流逝到现在,他为什么会缺失了记忆,但当初,他可是舍不得祈月烬被别人碰一下的那号极品独占狂,其病娇程度几乎要超越现在的祈月烬。 现在想想,还觉得安纳斯当时的恋童十分病态,但也许正因为同为病态之人,“它”才会对安纳斯情有独钟。 安纳斯对“它”则……要不是顾念着陪伴祈月烬,他估计一天到晚都操劳着明害暗杀“它”了。搞得一开始,祈月烬都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只是“它”和安纳斯“相爱相杀”游戏中的一个备胎式牺牲品。 可到最后,安纳斯还是“杀”了“它”。虽然不完全,还是将“它”封印了千年之久。安纳斯在完成“讨伐”后骤然消失,遗留给祈月烬无穷的等待与无尽的苦楚…… “唉!”魏语迟夸张又夸张的大叹气。他在心里想道:【安老大,你这一屁股的桃花债,怕是没有还清的一天吧!】 千里起解 作者有话要说:向未夕大人的《千里起解》致敬。 虽然只看了剧透和开头一点点,但非常欣赏大人的立意和···勇于写超级虐心加大be的魄力··· 再次鞠躬致敬!  菜鸟警察李海博刚脱下制服就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押解两名嫌疑犯去城郊的看守所。 年轻的他都答应好了要带女朋友去逛江滩、游夜市,可偌大莲景区公安分局,就他资历最浅,老鸟们不残害他残害谁。于是,李海博外貌冷肃内心苦闷的重新套好了夏装警服,全副武装的去了上头通知的“暗房”领人。 他见到的是一个颇为憔悴的男子。看他瘦得皮包骨头,很难相信他能凭他骨棒儿般的手抡起硕大的柴刀、砍下一个男人的头。 “伊莱……呃,”李海博皱着眉头想了想那个绕口的洋人名儿,“克雷孟特?” 骨男眼神空空,他反应很慢的愣了半天,才低低一声:“哦。” “他们说你会汉语,这就好办了……走吧。”李海博侧身,示意伊莱走出临时羁押室,后者怔然的眨巴一下眼,在李海博不耐烦的又发出一声“走啊!”后,才浑身一颤、步伐不稳的走出了“暗室”。 李海博跟在伊莱后面,觉得既奇怪、又不奇怪。 奇怪的是,伊莱好端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怎么就到华国来杀人了?看他瘦成一把骨头,怎么就能挥动起那把巨大的柴刀、一下子砍下一个壮男的头颅? 不奇怪的是,他身为一个洋人,之所以杀一个华国的痞子壮汉,全是因为……他是个“鸭”,是出来卖的。客人变态,他终于受不了了。而那壮汉也算倒霉,原本想尝尝洋货图新鲜,却被一根骨头绊到了脚、磕掉了头。两个人都算罪有应得了,传播艾滋病的男同性恋……听说要是没有男同性恋,就没有艾滋病,姨妈也不会因为输血而感染…… 李海博狠狠摇了摇头。他还在工作,不能夹杂进私人情感!就算再怎么憎恨艾滋病毒,姨妈也回不来了;就算再怎么厌恶同性恋,也改变不了同性恋群体存在并日益扩大规模的事实。 【做好我该做的!】李海博这样对自己说。 但是,在走到一号审讯室门外、叫伊莱停步,而伊莱回过头时,李海博还是压不下眼中的鄙夷、轻视之光。 他万般不明白,怎么就有人看上伊莱了?他可是皮肤松垮、面黄肌瘦的老“鸭”了!绝对过了三十五,看着都反胃!就算有洋人的深刻面部轮廓作为资本,可看他那瘾君子似的气质!难不成是那种“技术”惊人的好的“鸭”?怪不得要找壮男了,这不要脸的同性恋! 李海博再不拿正眼看他,转而敲了敲审讯室的门,背对伊莱道一声“等着”,就进了阴深深的屋。 好歹是押解犯下重大杀人罪行的嫌疑犯,司机一人、警察两人,其实都算少的了。 李海博和他的同事分别挨着一名罪犯坐。李海博虽然和骨男伊莱坐到了一排,却心不烦意不怒,反倒,他自觉比他那明明想看个够、却始终看不尽兴的同事幸运多了! 李海博看着那赤发的嫌疑犯,觉得自己要更新一下对“杀人犯”的固有印象了。 普通人都觉得,杀人犯应该有树干般粗壮的肌肉、恶鬼般狰狞的表情吧!可眼前的男孩真是——太不符杀人犯的传统形象了! 虽然他的发色和瞳色十分奇怪,但考虑到他还处在爱表现的年青人的年纪,染发和戴有色隐形眼镜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他一看就是华国人,眼睛大而立体、但眼眶不像洋人那般深凹得活像骷髅人;鼻梁挺但秀气,不似洋人那副鹰钩鼻的尖酸样儿;嘴唇红润而形状优美,薄却柔软的质感应和了他锋利中柔丽的气质,真是个顶顶好看的少年。 李海博看着他,觉得既羡慕嫉妒,又淡然欣慰。 羡慕嫉妒的是,他真是好相貌,摆在哪儿都讨人喜欢,现在的华国女孩最爱这种中性的相貌,加上他冷漠的态度,保准是既当得了校花、又成得了校草,被男的喜欢也正常。 淡然欣慰的是,他是个绝对会蹲监狱的杀人犯,听说还一口气杀了一老一幼、可谓穷凶恶极!一“进去”,这辈子就算毁了,看他年纪轻轻,也算可惜了。所以老人常说的“男生女相,命途多舛”以及似乎不太符他性别的“红颜薄命”,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一想到这,李海博觉得,自己虽然没他相貌好、气质佳,但能干份伸张正义的工作、讨个贤惠温柔的老婆、有个祥和美满的家庭,怎么都比他光有皮相来得划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6 算。 心情一好,李海博温和的问对面的少年:“嘿!你叫什么名字?” 赤发的少年登时就抬起眼。偷看垂眸掩眉的他时还不觉得,他一旦正眼看自己了,李海博心神都要一悚!后来仔细琢磨,也不算是害怕,也许只有“惊艳”二字能形容了。 那个染发又戴有色隐形眼镜的少年郎,明明浑身上下都透出股冷浸浸的疏离感,却意外的适合暖色系的赤色,仿佛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印证出那种颜色的顶顶艳丽。 只见他浓墨漆染般的眼睫下,是一双眼白纯净而赤瞳如灯的眼睛。李海博自己曾因彻夜打网游而眼球充血,更见过犯红眼病的同事那兔子般血红的眼,但他们的红眼都是眼白血丝密布而黑眼珠黯淡灰蒙,水肿的眼睑还渗出粘稠的眼部分泌物,怎么看怎么恶心,哪能像他一样,白是白、红是红,干净清澈得像是白玉砚里的胭脂墨,倒显得满十分的天然且纯粹了。 还是斜对面的同事别有用意的大声清嗓,李海博才回过神来、赧然一挠头,但顾着脸皮,还是要问出他的名字的,“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赤色的少年沉默着,李海博又看他的正脸,直怀疑他化了烟熏妆,会有男人的眉眼这么玄黑鲜明吗?衬得他有些像妖里妖气的山野精怪了! “你化妆了?”李海博一个漏嘴便将疑问脱了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更为尴尬,为了躲避同事嘲笑的视线只好低头看车地板。 车厢内好一阵沉默,只听得到两个警察偶尔的咳嗽声清嗓声和独属男性的粗粗呼吸声。被忽略了老半天的骨头男伊莱似乎只剩出的气,漂亮得过分的赤色少年则无波古井般好似没有呼吸。 在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中,原本因天降鸟屎般的任务而郁闷的李海博刚因看到了个好看孩子而稍稍开朗,又马上心情抑郁了。 虽说从莲景分局到远郊的看守所最少也要三个小时,但公里数绝对不上千,可李海博就是在蓦然中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千里起解”,要带着两个杀人犯奔往千里之外、寻求遥远又遥远的正义。 然而他又在潜意识里,觉得那“正义”莫名的隔离疏远,似乎永远处在千里之外,遥遥看去、遥遥跪拜倒好,在现实中却是永远也触碰不得的。 就像他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这么个好看的孩子为什么要连杀两人,还是一老一幼,极尽残虐凶暴之能事。 李海博又看了看赤发的少年,心中的惋惜一浪接一浪,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喂,我是李海博,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想记住你。” 他本以为少年又会冷峻的无视,但音色清丽的回答几乎是随着他落下的尾音而响起: “祈月烬。” 李海博微张嘴,再闭上。他点点头,重复了一遍:“齐月静。我记住了。”心里却想:【名字挺女孩子气,莫不成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可坐在祈月烬身边的警察却在眼珠子一转后、倒抽一口凉气,“咦!祈月?!你、你,你姓‘祈月’还是‘齐’?!” 李海博看同事不只是激动还是害怕,脸一红一白,活像在玩川剧变脸,便好奇的看向祈月烬,问:“‘齐月’还是个姓啊?” “……”祈月烬沉默无言,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李海博瞧,弄得后者眼神乱飞、老大不好意思。 发出异问的警察见祈月烬不愿回答,便也吞下了其余的疑问。同样是为了排遣尴尬,他冲正对面的伊莱道:“喂,外国人,我们华国言论自由,你可以说话的。” 游魂般死寂的伊莱见两位警察都看向他,呆愣了数秒,昏蓝色的眼珠才慢慢一转,嘶哑的声音可谓刺耳:“啊……哦……” 李海博一见伊莱就没好气,他下意识的想在祈月烬面前逞逞大男子主义,便颇为反常的戳人隐私的道:“伊莱,到看守所还早着,你想不想聊聊你的事?我能问下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吗?” 一语道出,李海博刚想扭头、递给祈月烬一个“看好戏吧!”的眼色,却被他骤然冷酷的眼神吓到,只见那如鲜血般似要渗出的赤色里,似乎汹涌起某种残虐的杀意! 李海博顿时明白,他一个瘦瘦弱弱的男孩,为什么能碎尸一老、并让一幼凭空消失了! 他拥有嗜血狂鲨般的暴虐眼神,似乎可以在一个水花喷涌间、就让一沙滩的游泳者支离破碎,让沧海化为血色的汪洋! 李海博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他的右手下意识的移向腰间的枪套,而祈月烬的眼神又暗光流窜了些—— “我只喜欢过一个男……孩,”突然,伊莱气若游丝的发话了,而他接下来吐出的名字,让祈月烬瞪大了鲜赤色的双眼! “小安……他的名字很长,是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我取的名字。” 伊莱微微一笑,终于显出了他年轻时曾经俊美的些许端倪。他用嘶哑的声音缓缓道出一个遥远的故事—— 鹤之泣(上) 作者有话要说:糕仔想尝试第一人称,同时揭开小安的过去···请大家宽容糕仔拙劣的文笔,阅读《鹤之泣》上中下三章吧。  我的名字,叫做伊莱·克雷孟特。不像组织里的大多数人,我的真名就是我的“艺名”。 我出生在艾美利加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爸爸在华尔街小有名气,妈妈结婚后就做了家庭主妇,生了我和弟弟妹妹。我们一家住在一栋白色的二层别墅里,养了一只狗……我记不清它叫什么了,但我们一家都喜欢它,它也是我们的亲“人”。 你知道的,艾美利加几乎是所有金融危机的源头,我刚进入哈尔维德大学读书,爸爸的公司就濒临倒闭,爸爸被炒了鱿鱼。 当然,这很不公平,因为公司是爸爸创立的,为了挽救公司,爸爸用个人的名义替公司背上了一屁股债,我们家还不起房贷,就搬出了那栋白色的二层别墅,最坏的时候只能挤在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内……而我们家有五个人、一只狗。 时局很坏的时候,工作非常难找,就连应聘洗盘子的小时工都要排队递简历。哈尔维德大学反而迎来了更多前来“进修”的人,我没有申请到奖学金,就退学了。 我和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我换了很多份工作,但每份工作的薪水都十分微薄,我也干不长久。 有一次我向一个人抱怨,他却跟我说,凭我的条件,很容易得到一份既轻松又进账多的工作……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就是出去“卖”。 虽然时局糟糕,红灯区仍然那么繁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7 华,而且更多烦恼的客人需要在黑暗中找到慰籍……我顺利的闯出了名堂,并且加入了一个组织……一个国际卖/淫团伙。当然,这样的组织还有很多,但我当时选择的那个势头最旺,听说做得最好的孩子甚至接待了某国的元首。 还有一个理由,是这个国际组织可以让我在不同的国家都找到客人,这就满足了我急需离开家的要求……我每次拿回家的钱太多,爸爸妈妈已经开始怀疑,我需要出去闯荡,避开他们的耳目。 我去了很多国家,与其说我在环游世界,不如说我在进行一趟环球淘金之旅。期间,组织也会派给我一些硬性任务,比如说,连夜赶去附近的某间五星级饭店,为某位名流提供服务……但这都很简单,我不会因睡眠被打扰而烦躁,毕竟我已经属于黑夜。 我觉得自己的自由时间还是非常多的,特别是我有了名气后,向组织点我的人越来越多,我正式成为了组织的头牌,组织老大都曾亲自接见过我、体验过我的服务。 家里的情况也迅速好转,虽然那只狗死了。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十分适合“高级男/妓”这个职业,虽然唯一的缺憾是……我不能随心所欲的回家,也因为回答不出家人的诸多问题而遭到了更多的怀疑,到最后,爸爸妈妈不知听谁说了些什么,和我大吵一场,爸爸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医院,妈妈把我赶出了家门。 自那以后,我再没回过家。 直到现在都没有。 我也不往家里寄钱了,既然他们觉得脏的话,还是由我自己用掉比较好。 我更加自由。像一只白鹤一样,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直到我退出一线,组织慢慢的把我淡忘……可我已经掌握了常去国家的客户资源,我不愁吃不到面包、喝不到牛奶。 我还是很自由。那是我最自由的一段时间。虽然我要自己去寻找客人了,但我掌握着主动权,在站街的男妓们中,只有我有胆量挑人。 咳咳……抱歉,我有些激动了,因为马上就要讲到和那孩子的相遇…… 那是一个圣彼得堡的冬天夜晚,我裹着很厚的皮大衣站在路灯下,当然,里面什么都没穿。 和我约好时间的那个人发短信说,他老婆突然到访,所以我只能无聊的往旅店走。 路上下着雪,我脚底打滑,正想招辆出租车……可是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非常痛苦,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往上看去,那里亮着灯光,玻璃窗上映着动来动去的人影。 我又看了一眼楼房的招牌,发现那是一家收容所。 也就是突如其来的念头,我想进去看看女人到底怎么生孩子,我进去了。 收容所的房间又小又破,人也少,员工们忙着为那个女人接生,没空理我。 我和一个个子高大的俄国老头等在外头,老头告诉我,他也是收容所的住户,他和他夫人刚被儿女抢了房产,只得流落街头。 我们俩很耐心的等着,不时交谈几句,但我们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因为那个女人难产了,血流得非常多……她的血型和我一样,但我无法提供给她鲜血,因为我是男/妓,说不准就在昨天染上了艾滋,我可不想害了还没出生的孩子。 好在临近圣诞,上帝总是格外宽容,血库很快送来了血袋,她也终于生下了孩子,虽然不剩几口气了。 我和老头都凑上去看那婴儿的样子。 那真是个非常小的家伙,头形古怪,脑袋太大,像是没有下身。眼睛半睁充血,眼睑也是浮肿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油腻的白色胎脂……皱皱巴巴的,非常难看,一点也不像书里说的安琪儿。 我觉得有些失望,便走了。 但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总想到那个小小的丑八怪……他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孩子,但昨晚那个男人明显不在,是我目睹了他的出生。 我很明白自己无法找女人了,更没有领养小孩的资格,这么一想,感觉……那个小丑八怪就是我的儿子! 我跳下床,又跑去了收容所。 自此,我每天都去看他,陪他一白天,然后晚上工作。虽然几乎没了睡眠时间,但我一点都不困,只要一想到能看到他新的变化,我就激动到像是打了药。 他一点点长大,我和老头、以及老头半瘫痪的夫人一起养他,我们商量过后,给他取了我提供的名字: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 因为他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一只蓝,一只黑,和历史上的东罗马帝国皇帝“安纳斯塔西亚一世”一样。而“芝诺”则,一指“安纳斯塔西亚一世”前任的皇帝,二指提出“芝诺悖论”的古希腊埃利亚城邦的哲学家……zeno(芝诺),elea(埃利亚)……我把“elea”改成了“el lika”(埃尔利卡),听起来比较有男人味。而且,“lika(利卡)”可以拆成“like”和“a”……我喜欢(like)小安(a)。 你一定会问,为什么不是他妈妈给他起名,而是我们三个陌生人? 那是因为……他妈妈,那个小仙女般的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弱智儿,以至于很快的,小安都比她懂得多了。 她完全照顾不了自己,也说不出她的家在哪、有没有家人,她就像个没头脑的漂亮洋娃娃,只能供人观赏。 在小安不到一岁的时候,组织最后一次派给我任务,我不得不离开了圣彼得堡……离开了我的儿子。 等我回来,收容所已经被拆除、建起了新的便利商店。 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在收容所被拆除前,老头就带着他夫人和小安母子二人,离开了。 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一下子丧失了生活目标,变得……咳……在以前的我看来,那是“自由”,但现在的我觉得,那只是放荡而已。 我在整个俄罗斯境内游荡,我始终相信着他们不会离开俄罗斯,因为老头就是俄国人,他对自己家乡熟,容易找到工作。 但同时,就算他们真的去了国外,我也没办法。 我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在慢慢老去——做我们这一行,老得格外快,因为我们的青春都被换作钱、拿去挥霍了。 可是,我的儿子却在日益成长着。每天早上我回到自己床、在睡觉前都会想,他变成什么样了? 他一定不是小丑八怪了。但也一定长不胖,因为他骨架子小,不显壮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8 。他会上幼儿园吗?会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吗?他的个头在孩子们中,算高还是矮?和他妈妈不一样,他很聪明,教他说“爸爸”,他很快就学会了,所以老师会喜欢他。也许以后还能和我一样,进入哈尔维德大学……世界排名第一的顶级名校。 可我始终没有见到他。 我就只能幻想,他成长的每一分、每一秒……虽然见不到,我儿子却在成长,我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 然后,俄罗斯的冬天又到了。 我在俄罗斯的客源已经枯竭,为了生计,我去了乌克兰。 在一个小城市里,有以前十分爱慕我的一个小伙子。 我投奔了他,他十分吃惊,但也好心的收留了我。 我尽己所能的为他服务,但看得出,他嫌我老了…… 但没关系,我的厚脸皮早就练了出来,只要他不主动赶我走,我不会放弃那有吃有穿的生活。 他的态度越来越差,在床上也越来越不温柔,而且他贩/毒……同时吸/毒。 我无所谓,和他一起吸能讨他欢心,所以我小小的尝试了一下。 染上了瘾。 被甩了。 我又流落街头。 我继续站街。 但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还要分给街角暗处的毒贩子,我不爽。 我去戒毒所。 但是逃了出来。 ……戒不掉,太痛苦了。 我觉得日子已经一片绝望,我想回俄罗斯,跳进贝加尔湖,让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水洗净我的罪孽…… 但是,我遇上了我的小天使。 那天,和他出生时一样,下着雪。 我在明斯克那个以白鹤闻名的国家公园里,见到了我的儿子。 鹤之泣(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请边听《鹤之泣》边看文,鞠躬致谢!vitas的mv特别有深意,请观看吧,谢谢客官们!  我会进入那个公园,完全是偶然。 那天,它对公众免费开放,我正好心灰意冷,想着就算看不到已经南飞的白鹤,看看北极熊再去死也行,便去了那里。 虽然下着雪,公园里的人还是很多。 我混在人群中,跟着人群走,别人看什么、我就看什么……至于去没去北极熊的园区,我已经不在意了。 人群停了下来。因为在游客休息处,搭建了一个小高台,正在上演某个大公司的赞助表演。 我听着他们用乌克兰语唱歌……我听不太懂。 我想走了。 可是,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啊……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初说了些什么。 他说:“走开!真难听!话筒给我。” 用的是俄语,我还是能听懂的。 他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无论正准备离开还是刚到休息处,所有人都抬起眼睛、看向那个演出的高台。 被抢去话筒的歌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唱出了一首歌。 那首歌,在乌克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那是乌克兰国宝级歌手vitas的作品: 《鹤之泣》。 “Взглядвстречаютвой,/我迎向你的目光 Мыдавностобой/在这段有你相伴的漫漫长日里 Неговорилиолюбви./我们却绝口不提爱情 Яночнымдождем/但我将凭借着夜雨 Расскажуотом,/诉尽情衷 Тышумомлистьевговори./你的悄声回应如同叶子轻摇般传来——” 他用孩子的声音,唱出了那首海豚音王子的歌。 所有人都在听着,伴奏也很快响了起来,毕竟这是首闻名整个乌克兰的歌。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段鹤唳般惊人嘹亮的歌曲高/潮—— “Крикнуклиномжуравлиным,/我将以鹤悲鸣的姿态,大声说出: Ятебялюблю,/我爱你! И отвечу,ветромвстречным,/我也将如此回复呼啸的风声: Ятебялюблю./我爱你!” 他竟然唱了上去!那海豚般的音高,他唱了上去……他还只是个小孩! 根本没有破音的错误,他就真是一只小白鹤,对着白雪飘落的天空啼叫着: “Крикнуклиномжуравлиным,/我将以鹤悲鸣的姿态.大声说出: Ятебялюблю,/我爱你! И отвечу,ветромвстречным,/我也将如此回复呼啸的风声: Ятебялюблю./我爱你! Пустьветра,дождиикрики/让那风声、雨声 Птичьихстайвдали,/以及鸟群渐渐远去的鸣声 Будутнашимразговоромолюбви./都化为我们之间爱的絮语 Крикнуклиномжуравлиным,/我将以鹤悲鸣的姿态.大声说出: Ятебялюблю,/我爱你!” 他的音域极为宽广,肺活量仿佛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拥有的,他竟然实现了完整到不可思议的、对vitas原曲的复唱,最后的连续高音更是让全场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管他有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他就像白鹤一样,叫声高亢到令人心碎的地步。 我愿意相信,他就是一只白鹤,因为嫌弃人类的歌声,他亲自化作了一个小孩,专门登台……炫耀。 所有人都准备好鼓掌了,可是——他刚放下话筒的手,抬了起来!接下来他的话语,才是真正的“鹤之泣”: “妈妈!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了!” “你回来,不要再走丢了!妈妈!妈妈!” “妈妈!露露!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我是安纳斯塔西亚,妈妈!” 他拿着话筒尖叫嘶喊,几乎震聋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他不停的呼唤“妈妈”,喊了几句后,突然抽噎痛哭起来:“妈妈你到底在哪里!露露,你快出来,不玩捉迷藏了!你出来,出来!妈妈,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我只觉得,有一只哭泣的小小白鹤盘旋在我的头顶。他因为翅膀太柔弱,跟不上鹤群,被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99 抛弃在北国的寒冬,只能悲惨的独飞,尖声厉叫着、呼唤抛弃他的亲人。 工作人员很快就堵着耳朵跑上去,夺下了他手中的话筒。 紧接着,一群人涌了上去,将哭成个泪人的小男孩紧紧围住,他小小的身影很快被成人高大的背影遮盖。 小白鹤还是被人类捕获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冲上去。是因为忙着听别人的议论,还是台上的人已经太多,我根本挤不上去? 我跟踪他去了后台。 警察也到了。 我知道他不认识我了,毕竟我们分离时,他一岁不到。更何况,我吸/毒,我很脏。 我不敢靠近他,只是站在帐篷外,向进进出出的每个人打听。 我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他和他妈妈“露露”一起来公园,因为人太多,露露走散了,他急着找到弱智的母亲,干脆跑上演唱台,抢了话筒,先唱一首露露喜欢的高音歌,再大声呼唤露露……他以为露露很快会被她喜欢的歌声、被她儿子的声音吸引来,可是她没有。 没有弱智的傻笑女人上台找他,他在台上也看不到母亲,他还小,一着急、一伤心,就哭了。 我在帐篷外,听着他嗓音嘶哑的低声哭着,不时因发烧而剧烈咳嗽,我的心都要碎了。 但更令我心碎的是,他以鹤悲鸣的姿态大声说出的“我爱你”,是对他的傻母亲露露,而不是对我这个思念了他七年的爸爸…… 那天,雪很大,很多人合力,找到了露露。 他撞开大个头的成年人,一下子就扑上去,抱住傻女孩大哭,烧红了的脸上全是泪……露露却很不解的偏过头,还因为害怕他的泪水、鼻涕弄脏裙子,不高兴的想推开他。 我躲在人群的暗处,同样失声痛哭。 小安,我的儿子……我很后悔自己不像你那样会唱歌,我很后悔自己不是白鹤,明明是我、是我该以鹤悲鸣的姿态大声说出“我爱你”的。 我找到了我的小天使,我的生命又有了意义。但在我改头换面之前,我不能见他。 我去了戒毒所。 这一次,我成功了。 我发现,只要一想起他那可爱的小脸蛋,一切恶魔的勾引都只是一缕烟雾,手一挥便不见了。 我出了戒毒所。 我在见他前,去找了俄国老头。 老头的夫人患上了帕金森病、完全瘫痪了,老头也早就没了染发的、喝最低等伏特加的钱。 他告诉我,他既要照顾夫人,又要对小安母子二人施加援助,实在是力不从心。 他还跟我说,小安打死都不愿上学,更是偷跑出去找工作,害得他总被误认为是虐待儿童的不良家长。 我拿出最后的钱,给他,让他换个国家,让他带着小白鹤往南边去。 他问我要去哪,我说,再等等,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他们去了地中海边的一个小城市。给我寄了明信片。 我摸了又摸上面小安的签名,那个“anas”似乎是我写出来的。 不愧是我的儿子。 我最后一次约那个抛弃我的毒贩出来,勾/引他,喂他药,逼问出他的银行卡号码,杀了他。 我将他肢解,把他的尸体用水泥埋在他家地下室的墙壁后。 我拿走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去温暖的希腊寻找我的小天使。 我去了那个小城市,老头向他介绍了我,虽然没说我是他爸爸这一点让我失落,但他撅着嘴、不高兴的允许我牵他的手,已经让我泪水汹涌了。 他和露露住在一起,老头和他的夫人住在一起,他们两家住对门,这让我有些烦恼,因为那栋小楼已经没有多余的出租屋供我住下。 我只好在附近找房子,便宜的房子……因为我要省下钱来养我的儿子和那个傻女孩,我要像个父亲、像个男人一样撑起一个家。 我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住处和工作。这让我忍不住想到了我大学刚退学、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酒吧暂住、当清洁工。 很苦,很累,但我没有衰老,反而变得年轻了,因为我和我儿子在一起!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是多么快乐啊!老头和我买了很多书送给小安,我们俩轮流教他读书,露露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我认为,她也是能变聪明的! 我变着法子劝小安上学,他一不高兴就换着语言骂我,可他不知道,我喜欢听他骂我!我儿子真是个天才,他才七岁,就会那么多语言了!也许哈尔维德大学都满足不了他了吧! 为了他,我也学他会的语言,我仿佛回到了做学生时的日子:在温暖的阳光下,坐在玻璃窗旁,手边一杯热气袅袅的咖啡,窗台上是绿油油的盆栽植物,我戴着黑框眼镜,皱着眉头读一本本厚重的大书……虽然我经历了这么多污秽肮脏的事,却觉得现在比以前更干净、更充实——我儿子在我身边! 他用稚嫩的声音,不耐烦却严肃的指出我发音的错误、语法的错误,还让我摸摸他的嘴唇、口腔,记清每个音标的口型、舌头的位置…… 我匆忙的摘下眼镜,抽一张卫生纸就捂住脸。他屡屡嘲笑我“鼻涕虫”,可他不知道,我哪是在打喷嚏、擦鼻涕,我是在为你而哭啊,儿子! 总有一天,我会练好那首《鹤之泣》,向你唱出父亲的心声: 我爱你! 鹤之泣(下) 希腊有多慵懒,就有多美丽。 我牵着我的小天使的手,沿着石板铺就的甬道慢慢行走,湛蓝的爱琴海反射温暖的阳光,青翠的橄榄树点缀着白色的房屋。 我教他各种花的名字,陪他数风车一分钟能转多少圈,给他买一杯街边小摊上现榨的柠檬汁,他会瞥过眼睛、撅起嘴巴,让我先喝。 有时,我会和他一起,带着傻女孩露露出来散步。我牵着露露的左手,他牵着露露的右手,我们共同制止为了扑蝴蝶、大笑着往马路上冲的傻女孩,并带着胡搅蛮缠哭鼻子的她去吃冰淇淋。 有时,俄国老头也会带着他夫人出门散步。白发苍苍的老头推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阳光洒在他们深刻岁月的苍老脸庞上,刺痛了我的眼,提醒着我衰老的可怕,与白头偕老的可贵。 我那时想,我们五人就是一家人。老头和他夫人是祖父祖母,我是爸爸,露露是妈妈,小安就是受尽我们宠爱的小儿子。 虽然爸爸是个过气的男/妓,虽然妈妈是傻子,虽然祖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0 母痴呆了,但我们一家人悠闲的在爱琴海边的山道上散步时,倾泻在我们身上的阳光一直那么温暖,甚至比它倾泻在完全正常的一家人身上还要温暖。 我仿佛在做梦……那是个多么美好的梦。我反复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是我抓住了幸福的现实! 然而……那件事发生后,我确信了:我确实不在梦中,因为残忍的,永远是现实。 露露的脑袋里,长了肿瘤。 她突然晕厥,我们才送她进医院。 小安大声问我,他妈妈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说,是肿瘤。良性肿瘤。 我儿子非常聪明,知道良性肿瘤还有得治。他抿了抿唇,很快的擦了一把眼睛,露出个泪汪汪的笑容。 当然,你们也能猜到……怎么可能是良性。 我不能陪儿子了,我要疯狂的赚钱,我要尽可能的延长露露的生命,并赚到足够的钱、送儿子进学校……住宿学校,我必须瞒着他!我必须瞒着他,他母亲正在死亡的事实! 我不再教他读书,也不再向他学习外语。 我找到了当地的卖/淫组织,成为了其年纪最大的新手,并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快速爬升。 我进驻了一个新的酒吧,一个跟《索多玛120天》淫/乱程度相仿的地方。 我没日没夜的做,把生命全部耗干的做。 我重新嗑药,虽然不是正宗的毒品,但依旧会上瘾。 小天使带给我的青春被我用到了污秽肮脏的地方,客人们都惊叹于我不符年龄的容貌与极符年龄的技术。 我虽然过了二十五,仍然成为了酒吧里最红的男/妓。 就算我没日没夜的做,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预约,所以我打破了我的规矩,一次性接待多人……加高价码,仍有人来。我将在地狱里陷落得更深…… 可我就算堕落到了地狱里,我也是为我的儿子、为我的小天使而堕落! 我只要能够仰望到我的小天使洁白的羽翼,听到他白鹤般的啼鸣,就算身体再怎么肮脏,我的心灵也是干净的! 我不怨恨,不后悔,我用自己的身体赚钱养活我的儿子、救活我的“妻子”,我高兴地不得了。 我只要我的家人能进天堂,就够了…… 小安像我的父母弟妹一样起疑,问我到底去哪里了。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带回来的钱这么多。 我含糊其辞。对着他蓝黑异色的漂亮大眼睛,我除了苦笑,又能说出什么。 我很少去见我的儿子了。露露的医生说,要最好的药,要最好的手术,要最好的专业护理,所以我要用陪伴儿子的时间去赚钱。 我以为自己是聪明的。我和老头串通一气,我以为很好的瞒住了他。 可我忘了,他是我的儿子,他比我更、更、更聪明,他是真正的小天才—— 他跟踪我,偷偷记下了我存留在手机上的客户联系方式。 他以“找工作”为名四处乱跑,终于找到了我卖身的那个酒吧。 我该是有多不幸,上帝该是有多厌恶我,才让他一冲进酒吧、随便踹开一扇虚掩的门,就看见了我同时服务两个男的…… 我在做之前,被他们喂了药,会更热情的那种药。 我的灵魂与身体仿佛分离了,我就清醒的看着自己疯狂吞吐男人紫黑巨虫般的性/器,高高翘起自己的屁股,任由另一个男人用紫黑巨虫般的性/器疯狂抽/插,我听着自己的淫/笑和污言秽语,看着自己红肉外翻的小/穴淌下腥臭的污液,那“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仿佛一记记凶狠的巴掌,抽打着我罪恶的灵魂…… 清醒的我看到他吓得跌坐在地,好几次,他似乎想爬起,可他颤抖得过于厉害,小小的柔嫩手脚全是软的,他爬不起来。 身后的人射出后,我身上的药效稍消,我趁着灵魂占据主导地位的关头,吐出嘴里的巨虫,对他大喊:“离开这里!” 但我的喊叫提醒了我的两位客人。他们惊奇的看向小安,打量他片刻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淫/秽的笑容:他们以为,他也是出来“卖”的!岁数再小的他们都见过,何况快八岁的小安! 我彻底清醒,我惨叫,疯子般打他们,不断求小安快些跑—— 可是我的小天使,却是一股脑的冲我跑来!他撕咬掐住我脖子的男人的胳膊,他想救我! 男人们生气了。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小安更不是。 他们准备现场调/教小安,便用我做教具,分别捅入我口中,让我向小安示范口/交的技巧。 然后双人捅我后面,将我最丑恶的一面掀开,给我儿子看。 我在极度的痛苦中,还是感到了极度的欢愉……我果然没救了。 而……我可怜的小天使,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彻底吓傻了。就像另一个露露。他和露露都有着白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珠,纯洁得就像蓝天下的小雪人,可他们痴傻了…… 我又笑又哭,他们以为我是爽的,其实我是在痛,我好痛!神啊,我要死了,我想去死…… 我的神灵,你放过我儿子吧!我愿意用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作为赎罪! 我求您了,我的神!您庇佑我最后一次,别让他们走进小安,“他是普通孩子啊!”我跪在地上,抱住其中一人的大腿哀求,可是另一个人,依旧走向了我的小天使—— “安——!”我的神啊,如果我现在死了—— “安纳斯塔西亚!”一个高大的身影踹门而入,那是俄国老头彼得洛维奇。 他给了试图触摸小安的男人一拳,力气大得掀飞了他。 老头抱起小安,飞快的逃跑了。 我软下身子。 ……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我的神终于庇佑我了。 但同时,我失去了我的小天使。 那天,我被愤怒的客人施加了性/事上的残酷刑罚。 我卧床一个月。 卧床期间,我一清醒就请人将我的工钱送往医院。 但我忘了,神灵是不可违背的。 在我昏迷的三天里,一切都改变了: 老头带走了我所有的亲人。 他在小安曾经辅导我外语的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对我的感谢,以及: 再见。 我很明白,我在小安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恐怕他以后,会对性/事触碰极为恐惧憎恶,会对口/交肛/交极其恶心犯呕,会对像我这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1 样的男/妓鄙视轻蔑一生…… 老头带他离开我,其实是件好事。 老头很久以前混过黑道,知道一点洗脑的小把戏,他会趁着小安记忆混乱时对他进行心理暗示,抹消掉我的存在。 这样多好……我的小天使,还是干净的……他永远那么纯洁,不像我,这么脏。 其实我没资格做他的爸爸。我一厢情愿,我无脸无皮,我痴心妄想。 我更没有资格唱出《鹤之泣》,我不配对他说“爱”,因为我不是白鹤,我浑身恶臭,我只能发出地底恶魔的诅咒声音。 我彻底没了指望。 混混沌沌的活着。 随便被人玩,靠着身体吃饭。 要我笑我就笑,要我哭我就哭,赚到钱就走,也不怕得病了,反正我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可就算这样,我还是活了十年…… 我活了十年,走过了多少个国家,终是没有再碰见我的孩子。 神灵确实实现了我所有的祈愿。 小安得救了,所以我再也见不到他。 有得必有失,这便是我的得失。 我一边诅咒着自己的污秽,一边幻想着他的成长。而我也只能靠着想象填充自己空空如也的皮囊。 可是,想象着,想象着……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存活的理由! 就算他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我还是想看他长大!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我的小天使,今年即将成年! 你们懂我的喜悦吗?我的儿子要成年了啊!你们知道今年对于我的意义吗! 小安快到十八岁了,他快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的未来一定与我不同,光是想着他会做些什么、遇上什么人、经历什么事,我就高兴、比任何时候够高兴! 我走向黑暗,但我的儿子背对着我,他走向的是光明! 我用不见他换得神灵庇佑他走对方向的允诺,我赚到了,是我赚到了! 虽然我吃了太多药,面部神经大多坏死,做不出什么高兴的表情,但我诚挚的告诉各位,我高兴,比在场任何人都高兴! 就算砍掉了最后一个客人的头,我也高兴!他再也不能说出像“你怎么可能有儿子”这样的话了,多好,小安就是我的儿子,没人能够否认! 我啊,就算被小安忘记,只要我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小天使般的儿子,就够了。 我的一生,再无所求。能够“目睹”他成年,我已经没有遗憾。 死。更是值得,一点也不怕死,因为这辈子已经遇见过他,那个我最爱的小男孩。 我就在地狱里边被火焦烤,边以鹤悲鸣的姿态唱出“我爱你”吧。 “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朝我的听众努力一笑,慢慢的说: “以及我深爱的男孩。” 误导 伊莱·克雷孟特叙述完自己的故事后,含着浅浅的笑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就像终于得到了一剂安乐死药针的癌症晚期病人,既然心事已了,便再无牵挂。 李海博抽了抽鼻子,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他的警察同事则是翻白眼般挤下了眼中的湿意,毕竟,他也是父亲,深明那份深沉的爱恋。 整节车厢内唯一不做任何感动表示的,是祈月烬。 他在伊莱说出安纳斯全名的时候就启用了“心眼”,将伊莱的整个大脑都扫描了一遍,可是说是图文并茂的知晓了安纳斯的过去。 他用微妙的眼神凝视面黄肌瘦、骨头棒儿般的伊莱,玉石般静美的容颜表情肃穆,赤瞳深处却闪过几近于嫉羡的奇特情感。 他吃味于伊莱与安纳斯的羁绊,更不甘是他、而非自己,陪伴了幼年时期饱尝苦难的安纳斯。他觉得伊莱就像一粒瞧之碍眼、拂之不去的饭黏子,卑鄙下作的粘在安纳斯的衣角;更像一只苦行僧般奉献了自身的蚊子,那滩血迹虽然黯淡,仍在安纳斯的心头留下了痕迹:祈月烬不甘心。 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是安纳斯的全部。他宁愿自成一片天地,都要将安纳斯与世间隔离开来;他宁愿精神分裂般角色扮演,科学狂人般改造身体,他自认为可以成为安纳斯需要的所有人,因此,安纳斯只需要他一人便够。 ……可仍有伊莱这般见缝插针之徒,就像一只用自身去突破桃花瘴的蚊子,令人防不胜防…… 祈月烬计较起来,远胜最骄纵的二世祖。他能在几乎所有人面前保持冷静完美的战刀形象,可一遭遇上跟安纳斯沾边的事,他就林妹妹耍脾气般任性专横到世人皆概叹的地步了。 他猛然开口道:“最爱安的人是我。” 见伊莱陡然睁大了眼睛,他又有些小家子气的得意了:“安最爱的人也是我。” 最后是极为挑衅、大含胜之不武意味的一句:“你比不上我。” 话音刚落,祈月烬被手铐铐牢的双手一挣,手铐竟脆弱玻璃般碎成了渣、让他轻易脱手! 两位警察还来不及拔枪,他就径直消失在行驶中的车厢内,只在众人眼球膜前余下烛光猛爆般的金红一闪! 将慌乱刹车的押送车撇在身后,祈月烬双腿微弓蓄力,接着猎豹疾奔般开始了跑动。 他将方才积蓄的灵力一下子爆发出来,于奔跑时,百年来头一次连通了灵穴。 极为恢弘的信息量劈头盖脸而来,仿佛毁地灭世的大洋海啸。 他的脚底刚离开地面,地表似乎就冒蹿起灿金色的火花,他狂奔的一路便是金红莲花灯盏盏亮起的一溪,就算他腾鹤般跳上了街边小铺的遮阳棚、再借力救火扶梯一跃而上楼房顶层,步行街上的人们也只当那是霓虹灯短路般的明艳数闪。 祈月烬就像滇金猴般攀枝而翔,很快就跨越了数个街区的楼顶,来到了枫羽市正待整治拆迁的半废住宅区。 虽然建筑商卷钱而逃,住宅区的楼群仍显出了雄壮的雏形。祈月烬矗立于完工程度最高的一栋大楼顶层,背对着一轮雪白的月亮,清丽的身姿颇有月下流丽的冷冽之感。凝薄的月光营造出朦胧暧昧的情爱氛围,他的面容也在夜景下浅漠着温和柔顺了。 灵穴能够告诉他枫羽市地界内发生的一切。他抱着濒死的决心用意识连通灵穴,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立刻就知晓了安纳斯的所在——被世人废弃的此处。 祈月烬还是子宫内的胚胎的时候,祈月家就集结了一切的奇技巧术,在他灵魂内植入了惊人庞大且错综复杂的拟制灵脉,并强行歪曲他的灵动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2 波长,使之契合灵穴的自然脉动,这才让他成为“御三家”培育出的唯一“制成品”:连接现世与灵穴的“结点”。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诞生便是对天理极大的逆反;而灵穴之源被强制拖拽入一个男孩的身体内、却无暴动污化的迹象,也可称得上是一大奇迹。 祈月烬是很愿意把枫羽市的灵穴当做自己的“母亲”的。灵穴迎来死灵、渡送生魂,是魂魄净化之地、信息集聚之地;灵穴雄浑壮阔而谦卑无私,接纳着芸芸众生的一切罪恶,是最为澄净而通彻的存在。祈月烬觉得自己的“母亲”不会骗他。 然而……到了此处,他满心激动的扩展视野,以脚底为轴心扩散灵感知圈…… 却发现整个废弃的住宅区内,压根没有安纳斯的身影! 怎么可能?!灵穴给予的信息怎么可能错误?!灵穴从来都是一面只映照出现世的镜子,它绝没有篡改世间信息的私念,除非—— 有人在灵穴内、“结点”前拦下了信息流,进行了改写! 祈月烬玉石般的面色骤然惨白!因为能在灵穴至纯的自然力之海内活动的,只有半死未死、“化虚”“拟神”后的“它”! 可,“它”不是被安封印、又被自己“二奏杀”了吗,怎么会——?! “——”仿若颈后刮过一阵穿堂风,祈月烬反射性的颤抖起来! 随风灌入他耳内的,是幽魅般沉郁哀宛的轻轻笑声,那是他万分熟悉的、一定会出现在噩梦中的声音—— “烬儿见到本宫,怎不行礼?” 祈月烬陡然转身,只见与他同处顶楼平台的,是一个艳绝芳华的红衣女子,她浅浅低笑间,月光都要心醉神迷般荡一荡。 “——”祈月烬吐出一句无声的呻/吟,他一步步后退,直视女子的双眼中充斥着即将满溢的纯然惊恐。 见到女子一步步走向他,祈月烬的脑海中蓦的一黑,就涌出往日被抵死折磨的惨痛记忆—— 他是真怕!对着一个活生生挖出他右眼的女人,他怕极了!可是比照她为了发泄怨毒而曾经对幼小的他做过的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烹煮、刖刑、插针、活埋、棍刑、锯割、断椎、灌铅、抽肠、弓弦缢、俱五刑……只挖出一只眼睛又算得了什么! 可幼时肉身初成,恢复力强劲到能够苏死肌、生白骨,就算数次被她碎成千万肉片,仍能重聚而复生,然而现在却是不行了! 这具肉体一旦被毁,就再无与安重逢的可能!更何况……“痛……” 祈月烬喃喃而出的,只有一个字,然而这个字却涂黑了他的整颗心。 他光是在噩梦中回想起她清幽的浅笑,都要借助自切手腕的疼痛来压下更大的惨痛;当真正面对她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幼年时期,被蟒蛇般粗重的铁链锁在祈月家不见日头的地牢底层,受尽酷刑时凄厉的惨叫永远传不到地表,跪伏的哀求永远打动不了送来酸臭饭菜的看守的铁石心肠,就连好不容易重逢的亲生兄长都骇于他没了面皮的腐烂容颜而弃他奔逃—— “啊……”祈月烬被狠插入一根淬毒针般虚弱的叫了一声,随即,他眼一黑,便疯狂的冲向那个女人! 他必须抢占先机,必须在她还没有完全夺取灵穴之力前,杀了她! 就像五百年前那样,就算怕、怕惨了,还是要冲上去!要不然她会污染整块灵地,她会将灵穴化为腐臭的、只能吐出罪恶的死穴,她会在夺去一切之后找到安、报复安、玷污安! 她做得出来!安已经没有当初抗衡她的力量了,她原本就想将安变为她的玩宠、亵物,在遭到安的封印后,她的怨气更加扭曲,安的遭遇会比死亡还惨烈! 祈月烬将瞬间灵输力提升到极致,一记“崩岳拳”真有震撼五岳、崩坏神川之力—— 可是她轻飘飘的衣袖一挡、秀指一捏,就掐住了祈月烬的手腕,将他反摔出去! “轰隆”! 混凝土的楼顶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她握住祈月烬的手腕,反力一拧,便将祈月烬的整条右臂扭曲,其筋肉和臂骨仿若绞缠的两股绳,鲜肉血淋淋的绽开,骨刺白晃晃的狰狞于月光下,将雪白的圆月也染上了咒怨般的诡气。 祈月烬只发出一声干哑的惨叫,就被她一脚踩上了嘴,那雪白的赤足曾经碾压过他无数次,而今次,只不过是无数次之后的又一次。 “乖……”她笑得非常温柔,她每次行刑前,都是这般温柔的笑着。她甚至会吐出清丽的音色,柔和的低声道,“烬儿……娘亲好喜欢你。” 可她在道出“乖”之后,便拆木桩般扯下了祈月烬的整条右臂,登时鲜血激涌出手臂的断面,浇淋在祈月烬的面部、她的赤足上,自成一汪血色的湖泊。 为了不让祈月烬的惨叫扫兴,她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直将祈月烬的后脑勺都磕破,他的头部陷落于红浅洼,就像是要溺毙于血泊中。 “你疏于锻炼了。”边冷静的评价,边将手中断臂的血肉吸收干净,很快,祈月烬那被拧成麻绳般的断臂就成了一根焦枯的骨枝,随着她的手一扬,便化为了黑渣,散落于夜空中。 祈月烬在剧痛中挣扎着抬起仅剩的左手,想刺穿她的脚踝、至少让她行动不便—— 她却陡然撤回了赤足,在祈月烬悚然的目光注视下,伏低上身,对着亲儿吐出温热的气息: “你的小情郎早出了枫羽地界,你去找他,不也是个死么。” 祈月烛对着因剧痛和震惊而脸白如纸的亲儿,露出了个清淡的微笑。 若非她曲线玲珑、赤发齐腰,倒也像镜中的祈月烬在对着自己微笑了。 化蝶 祈月烬是祈月烛生下来的,这点毋庸置疑。 都说孩子便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这点,祈月烛虽略有微词,但不打算否认。 她也确实认为祈月烬是分离自她的一团肉,只不过算不得出自“心头”那般重要的地方的肉。 因此,既然祈月烬只是一团肉,你能指望祈月烛怎么温柔的对他?纵然套上了一层皮囊,一剥下,还不只是一团肉,你对着自己掉下来的一块肉,还能黏黏呼呼的又亲又爱不成?说好听点才是肉,说难听点,便是痔疮类的秽物了,他没腐烂生蛆流脓发臭、祈月烛就谢天谢地了,要爱一坨痔疮肉,祈月烛可做不出来。 然而,折腾这团肉,却是肉之“生产者”几乎仅存的兴趣了。再坏也不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3 过将他由人型的肉块变成一摊碎散的肉糜,既然是已经分出去的肉,剁剁砍砍又不干自己的疼痒,祈月烛为什么不折腾。 她扯着祈月烬的前发,将他拖出楼顶的大坑,随手一抛,祈月烬便头朝下倒下,其间几乎被她撕去半块头皮,散落的赤发根部更是全带着血。 祈月烛跨坐上儿子的腰,指尖一挑,便破开了身下祈月烬的短袖上衣,二分的红衫袒露出他如霜似月的背部;祈月烛倒像是破开了白蝶的赤茧,生生打扰了那生灵的休憩一样。 温热的玉手搭上祈月烬的精瘦腰部,顺着背脊骨抚摸而上,若是不知情的人,真以为这是一对姐弟在亲昵笑闹了。 可祈月烬清楚,每当祈月烛这么摸他,他的脊椎骨被完全抽出的几率接近八成。 他不想坐以待毙,但祈月烛卸了他的右臂,又控制着他的腰部与下肢,就算他轻微一扭身子,都要被她从颈后吐出一口热气、以示警告,导致祈月烬完全找不到反击的切入点。 “烬儿,休闹,”祈月烛也烦了儿子随时想倒打一耙的不肖心思,干脆亮出了杀手锏、让他服帖又乖顺,“不想知道你那小情郎的去处了?” 祈月烬果然一动不动,任由祈月烛亵玩。 就算她顿下指刀,一闪便将背部皮肤沿脊椎线分成两半,再优哉游哉的沿线切分皮肤与肌肉,他都一声不吭、分毫不动。 这下,他的皮肤成为白茧了,祈月烛在强行破茧、想拖出那只赤骨蝶,那只由他滚烫的血肉与跳动的血管掩映,却分明一只白骨构筑的光润之蝶。 她相当喜欢这类名为“剥皮”的游戏。她戏耍时极为耐心,可以彻夜不眠,专心的为自己的儿子去皮切肉、刮骨磨光,直待于血污中再现那只晶莹剔透的白骨之蝶,那只由他的胸骨构筑的展翼骨蝶——像极了明澈琉璃石的工艺品,而制作者是她,这让她颇为自得。 祈月烛仿若撕纸一般撕下儿子的皮肤,很快,祈月烬的背部一片血肉模糊,他眼前只是黑、再没了别的颜色。 戏耍中的母亲听得儿子沉重的呼吸大有式微之势,扫兴之感突如其来。 她的五指猛然抓入祈月烬的右臂断面处,猛虎掏心般狠狠一挖,祈月烬的痛觉神经全被惊醒,他反射性的发出一声叫,这才让祈月烛勾唇而笑,貌似轻柔的抽回蹂躏伤口的手,却故意掰断了残留在血肉中的一小节臂骨,让祈月烬痛得眼角渗泪。 “烬儿可是打定了注意,要去寻你那小情郎?”祈月烛依旧跨坐在祈月烬腰部,红衣的袖口恶劣的拂过血肉模糊的背部,携起藕丝般的血线,上面粘附着肉渣:这片荷塘月色倒也触目惊心了。 祈月烬几乎将牙咬碎,才吞下满心满肺的哀嚎。他的左手抠挖地面,似乎要将痛楚传给楼顶,这才能让他好受些。 “安……安……”他知道祈月烛一触即发,自己的任何言语都可能成为触霉头的导火索,但不表明自己的意图,祈月烛会继续用酷刑逼问,所以他几乎是怯弱的妥协了,只敢喃喃道出“安”一个字,表明:我要去找他! “烬儿莫非忘了,你出不得枫羽地界一事?”祈月烛伏在祈月烬背部,状貌慈爱,实则痛惨了祈月烬,她的衣料便像一把把锉刀,非得将祈月烬模糊的背部锯烂得更加蒙眬。 “安!”祈月烬干脆用呼叫安纳斯的名字代替了痛叫,他紧紧闭眼,墨浓的睫毛一片水淋,似乎要将他的眼目也模糊掉,自成一幅大水渲染出的胭脂图。 “……”祈月烛的表情微妙,她更靠近亲儿的左耳,在他耳畔吐出火妖般的热气,“出了枫羽地界,你便撑不过七天……烬儿真有按时赶回的本事?”她舔舐着祈月烬的耳廓,让后者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她故伎重演,一口气扯下整只耳朵。 “怎的,哑巴了?还是听不进本宫的话了?”祈月烛言毕,牙齿果真半咬住祈月烬的耳垂,她黏腻的吮吸让祈月烬头皮发麻,愣是冒着失去左耳的危险,也要道出 “有”了。 祈月烛满意的放开了祈月烬的耳垂,但照例给他耳垂上留下了一个未通的耳洞,只见鲜血立刻滴滴答答,活像断了线的、构成耳坠的红玛瑙的珠子,一粒粒滑下的宝珠颇有暴殄天物之感。 “甚好,本宫便允了你这一回,去带回你的小情郎。” 祈月烛从祈月烬的背部起身,却是又抓起他的前发,拖着他往楼顶边缘走,一路上也不许祈月烬挣扎,只要他敢乱动,便是一脚踩上、重碾他的背部,待他眼前发黑而肌体痉挛了,再接着拖他往前。 到了楼顶边缘,祈月烛一下子拉起祈月烬,让他面对自己站直,再一巴掌扇过去,逼他睁开眼睛。 “本宫自会派人送你去那处,不过……”祈月烛腾出一手,掐住祈月烬的下颌,细细观察后,巧笑倩兮,“烬儿还真是大了,细看来,颇有那男人的风采。” 她给了祈月烬胸口一掌,便将他击飞,那真像她强制放飞了一只只能看、飞不得的琉璃白骨蝶! 祈月烬倒也硬气,他就像一朵任人亵玩后抛弃的碎烂红百合,沉沉的堕于夜空。 在雪白月亮的沉默注视下,他就是一只沉没于夜色深海的白骨蝶,因为身体太过华美而沉重,再也没了轻灵飞翔的力量—— 祈月烛在发现那只白骨蝶还是未能飞起后,心有不悦焉。 她期待着自己的一团肉能够 “化蝶”、给予她些许美感,可他到底只是一团肉,飞不起翔不动,令人失望。 但她自己也出不得枫羽地界,便让祈月烬做那替死鬼,先把安纳斯带回来再说。 她坚信祈月烬还会回来,因为他和她都一样,一旦没了灵穴之气的庇佑,虚弱的肉身会加速崩毁、直至化为灰渣。他要么选择七天后的绝对之死,要么赌一把冒险回归而守好安纳斯的可能性,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想与安纳斯相守、过完仅存的半年,就得回枫羽。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祈月烛没有任何损失,就算祈月烬的灭亡同时意味着她的灭亡,但她本是已死之人,再死一遍又有何妨。 待他带回安纳斯…… 祈月烛清浅而笑,淡然的月色容颜艳绝芳华。她的炎发与赤瞳仿佛燃烧的地狱灾火,就算明艳,也明艳得诡而凶,大盛一股妖邪之气。 她看着一点火星突兀闪亮于黑暗深邃的楼底,就像深海中唯一带有光亮的灯笼鱼,接着一只炫目的火鸟扶摇直上九万里,高亢的啼鸣震荡出清净的灵力,它炽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4 翼一震,便疾疾向南,雷般迅然。 “……”祈月烛的笑容更清晰了些。 她想到了祈月烬会反抗,却没想到他能反抗得这般倔气而刚强。 他明知施哀诉就在废楼下方等着接他,还是在半空中唤出了朱雀灵光。他不惜耗费灵力也要自救而逃,不惜加快出枫羽地界后肉身的损坏速度、也要使用四方镇守神当座驾,果真是叛逆母亲的小鬼头,傲到不怕死的地步了。 祈月烛微笑着,反手便挡住了后方袭来的一根锁链。 不用回首,便用心眼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赫然一个玄色的祈月烬。或者说,另一个玄色的自己。 “馀儿,还真是许久不见了。” 后方指使玄武执冥进行锁链攻击的魏语迟重重咬唇,迟疑半晌才道出对她的称呼: “……夫人。” 祈月烛玉手绕动,将锁链缠于自己手掌,顺着锁链渡过去的凶火之力逼得执冥大有后退的架势。 魏语迟深知玄武属水,操控玄武的自己灵力强度又有限,怕是抵抗不了连祈月烬都胆寒的祈月烛,便当下撤回了执冥,那锁链也骤然消失于夜空中,仿佛和那神兽一样、不曾存在过。 “夫人,”魏语迟站得笔直,极尽全力调动气势,“烬弟走了?” 祈月烛抱臂而笑,优雅如月下的朱色美人蕉,只听得她调笑道:“馀儿倒是终于懂那‘兄友弟恭’之礼了,可惜……” “晚了。” 祈月烛惬意的看着魏语迟周身一颤,表情满溢痛楚。 她可是清楚得很,那些祈月馀对祈月烬百般嫌恶、见死不救的往事。 虽然相比一团肉似的祈月烬,她更愿意把祈月馀当“儿子”看,但儿子又如何,她照样乐见自己的儿子痛苦。 毕竟,相较她自身所遭遇的痛,肉块与儿子遭遇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囚禁 祈月烬终是没撑多久,给予成体朱雀的灵力供给陡然切断,他就如赤骨蝶般再次坠落下去。 已然变成一只拳头大小的红鸟儿神兽吓得不轻,赶紧俯身飞窜,想在主人坠地惨亡前接住他,至少用小嘴儿提提他的上衣领口、帮他减缓一下落地的冲力—— 仍未赶上。朱雀在俯冲的途中就失去了身形,被强制遣返回了灵界。几乎要丧失意识的祈月烬已经无法搭建起连通人间与灵界的纽带,也难怪朱雀会消失。 他砸落于山间的寒潭,爆开一朵袭天的水花。 “咕咚咕咚”的沉没,他蒙眬的视野里,雪白的月亮水浸浸、黑晃晃,然后终于一片极寒的漆暗。右臂和背部的疼痛也麻木了,他的左手无意识的往上漂着,似乎要寻求某块浮木的救援,可他虽然神思混沌、仍清明无比一点:安这次,不会来了。 在祈月烛未对信息流施加干扰的某一时刻,他通过再次连通灵穴,得知安纳斯正身处另一个半球的海中孤岛,那里漫天飘雪,空灵寂寥。 【安……】祈月烬的唇角泄出一串白色的泡沫,那些水泡儿往上腾去,他却沉沉下坠,好似要堕入地府、穿透地心,再到达南半球海岛上的安纳斯身边—— 他闭上墨浓的眼睫,意识在瞬间、如美人鱼化作的泡沫般散去了。 安纳斯用手指抹开窗玻璃上的白雾,映入他眼中的,是静静飘落的漫天白雪。 他放下手,登时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脆音。只见他双腕间赫然一根合金链条,两端连接着智能启控的手铐,正闪烁着冰冷的银光。 他离开占据了整墙面积的落地玻璃窗,心情极为烦躁的小步行走,因为觉得自己像极了裹小脚而行走不便的旧社会妇女而更加燥怒——不过这也不怪安纳斯,他的脚踝上是一副18斤重的短间距脚镣,既沉重又限制步幅,让安纳斯联想到死囚犯的待遇。 他一屁股坐上天鹅绒豪华大床的边沿,手铐脚镣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气得安纳斯狠狠“呸”了一口铺满房间的手工地毯,再仰面倒在床上。 沉默的凝视彩绘的天花板和真水晶的枝形吊灯,安纳斯一面怒火中烧,一面冷静思索: 他遭到了绑架。但可笑的是,绑架犯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碰面的生身父亲。 安纳斯还记得,他是被潜伏在莲景饭店总统套房内的狙击手打了麻醉针,才悲催晕倒,被诺克提斯弄到这白雪纷飞的地方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一睁眼,就看见了面部神情极为复杂的诺克提斯。 生身父亲见他醒来,竟然一语不发,逃也似的出了房间,看得安纳斯那叫一个“你搞毛啊?!”的震惊与不解。 最后,还是诺克提斯的冷面管家进入房间,来为安纳斯解疑答惑了。 他告诉安纳斯,其正身处南太平洋上的泽佛奈尔家私人岛屿“luna”。北半球的华国骄阳似火,南太平洋上的“luna”岛自然白雪纷扬。 而安纳斯所见到的奢华房间,正属于“luna”岛上、泽佛奈尔家的姆恩古堡,距今已有两百年的历史,可以算作私人文物了。 当时,安纳斯刚想起身,便感觉手脚无比沉重、并且“哗啦”作响,管家替他掀开羽绒被,他登时大怒:“操!玩什么束缚系s. m.啊你们!兼职调/教/师也太傻了吧,绑架犯们!” 管家依旧冷面,只简短解释说,这是诺克提斯的意思,以防安纳斯逃跑。 安纳斯怒吼:“这还有没有人权了?!” 管家的回答非常微妙:“请少爷向主人讨要(人权)。” 于是,安纳斯虎落平阳,被困在了姆恩古堡。 自他醒来,已过三天,但诺克提斯仍然只是在他转醒时出现过,然后就再不见踪影。而纠问按时送来饭菜的侍者,也只能得到沉默作为统一的回答。 安纳斯不是没打算潜逃。可他的行动被手铐脚镣束缚,他的房间内更是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头,那鲜赤的红外线在夜里、看上去像是眼镜蛇窥视猎物的视线,让安纳斯感觉自己藏不住一切,他的所有都要曝露于变态的生身父亲眼前。 这颇不平等,好似自己只是试验品,而他是观察者,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气归气、怒归怒,安纳斯暂时没想出什么好法子逃出生天。他的衣服被完全换过,裤兜内的魔具明显被没收,他连挠一下头皮都要被一群幕后黑衣人围观,别提什么破窗而出、坐地夜行三万里而回枫羽了——“luna”岛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孤岛,安纳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5 斯也得抢来直升机或偷渡船才能横跨那苍茫大洋啊! 深刻的理解了“困兽”的心情,安纳斯闷在只有一墙图书作为娱乐消遣的大房间内,几乎要周身长出蘑菇。 现在,他仰躺在柔软的羽绒床上,既睡不着,又不想装学霸去看世界名著,便对着天花板角落红光微闪的针孔摄像头大声说道:“喂!我要见诺克提斯那二百五的三八!” 他本来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他对着每个摄像头既痛骂又嘲笑过,但隐藏的观察者们分纹不动,一连多少天、都只当安纳斯在对着空气练唇语,纯属自娱自乐。 可这次,竟是泽佛奈尔家的主人亲自打开房门,进入因窗帘深掩而白日里昏暗的房间。 他反手关门的姿势和安纳斯同出一辙,都是双目紧盯猎物而表情冷肃,硬生生将光亮关于身后,好似极为不欢迎光明。 安纳斯看到父亲驾到,也不起身,仰躺着冷哼一声,表达出刻骨的讥嘲。 他望向诺克提斯的眼神里,是纯然的蔑视与厌恶,看得诺克提斯心一寒、几乎又要反射条件的扶眼镜了。 “你找我。”诺克提斯只冒出这么一句,就再没话语了。 他肤色苍白,又穿着素白的定制西服,远看上去就像一根挺立的白骨,抑或癖好诡异的吸血鬼、偏爱那与他本性不符的纯洁白色。 而阴阴的暗光更加凸显了他深邃的面部轮廓,他的眼窝处、颧骨下似乎都泛起乌青。虽然只是阴影带来的视觉效果,仍让他看上去病入膏肓般萧颓无比,无端显出些苍凉的悲哀来。 安纳斯心硬的时候,是真硬。他冷冷开口,语气里似乎要掉出冰渣:“你就那么缺儿子,非得把我绑来?还是说你没生育功能了,只有我为你继承家产?呵,省省吧你,谁都没法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就算你能把我关一辈子,也得我先死才行,你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劝你赶快找个地下密医,做做试管婴儿的手术。” 安纳斯话锋一转,下流间冷酷:“不过你要是不幸蛋碎,那就真没办法了。无/睾/症也很惨啊,我表示同情。” 他这一番话,听得诺克提斯怒从心起,低声吼道:“你怎么说话这么放肆、没大没小?” 安纳斯“噌”的坐起来,同样怒目而视道:“我放肆?我有你放肆?!你自认为是我爸,就能随便绑架我了?不打招呼只顾打针,你是麻醉剂库存过多、即将过期,所以不得不内部消化么!给我打那么多针,是想让我得肌肉萎缩症吗!” 诺克提斯一凛。原来安纳斯知道诺克提斯在转醒前、曾经反复给亲儿子打入了麻醉剂—— 可诺克提斯只是想呆在他床边,多看他几眼!他知道自己的叛逆儿子不待见他,一旦醒来,就再也不愿与他“和平”相处了,所以就算儿子在昏睡,他也乐见,更是近距离看儿子的睡颜都能看得心潮澎湃、哀思彻婉。 “……我只是想让你呆在家里。”诺克提斯斟酌后道。他无意识间用上了最诚恳的语气,那语气只有他对上更加尊贵的父母才使用。就连“觐见”所谓的王室成员,他都冷冷肃肃,语气淡漠到无礼的地步。 “啊哈?家?这里只是你的房子而已,就算你把这里当成家,干我屁事!”安纳斯露出与诺克提斯嘲弄商业对手时极为相像的讥讽表情,看得诺克提斯又是一阵恍神,“你到底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非得我天天诅咒你横死是么!你放不放我,给个准话!” 能与安纳斯流利交谈汉语的外洋人诺克提斯也是一代人才,他并不急于应答,反而跳转话题道:“你不喜欢这里?” 安纳斯冷笑道:“飘雪活像在飘头皮屑,喜欢的人绝对是洗发露厂商的心头大恨。我还不想与一整条产业链为敌呢,傻逼。” 诺克提斯忍了安纳斯的“傻逼”嘲笑,只当那是华国年轻人新发明的、与“老爸”一般亲昵的对父亲的称呼。他沉声继续自己的话题:“那我们换个地方,你喜欢哪里?毛伊岛?棕榈滩?不下雪的温暖地方有很多,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毛伊岛、棕榈滩:前者位于夏威夷,后者位于佛罗里达州,均为顶级富豪们的度假胜地) 安纳斯:“你他妈自己去跳草裙舞,别扯上我!”看着诺克提斯貌似无比正经的严肃表情,安纳斯咬牙,“你是不想放我走了?打定主意关我一辈子?” 诺克提斯敛眉道:“不存在‘关’与‘放’的说法。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你的选择是自由的。” 安纳斯将手铐弄得很响,“那你干嘛给我戴这个?这还不算关着我?你把我当囚犯,还说我有自由,你骗鬼去吧!” 华国的熟语向来博大精深。诺克提斯先把“你骗鬼去吧”在内心翻译成“go to hell with your lies”,才回答道:“如果我卸下你的手铐和脚镣,你会离家出走。” 面对安纳斯瞪大了的异色瞳,诺克提斯自以为理直气壮、其实颇为病态的道:“是我儿子,便呆在我家里。” 安纳斯活生生看见了另一个自我中心度max的祈月烬……他当祈月烬的老爸比较靠谱吧,我屮艸芔茻! 疯狂 安纳斯觉得,诺克提斯特他妈有“总裁酷帅狂霸拽冷情间邪魅一笑”的气质。见过专横的,没见过这么专横的,活像终于回心转意倒追极品小娇妻的“酷帅狂霸拽冷情间邪魅一笑”的总裁啊! 有事实为证,如下: 他打定主意“不能放走儿子”,于是各种扯皮拉筋瞎侃胡吹,表面上充分维护了安纳斯“选择自由”的人权,可惜有人权的大前提是身为“人”,在诺克提斯看来,安纳斯要是不做他的儿子,连人都不算了!试想,分离自你心头上的肉要是不承认分离自你了,他能来自哪里?剁肉板旮旯里的废肉渣么?只有承认自己分离自一个人,肉才能成为人,就是这么简单。 而产自他心头的男孩,必然是他的儿子了。做他的儿子就得呆在他身边,要不然要儿子干嘛,找情妇/夫不就得了!等着巴结诺克提斯的女女男男可以绕地球三周半,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才疼爱着呵护着,生怕他跑了逃了、再也寻他不着了。 “你想让我当一辈子囚犯?”安纳斯冷声问,“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承认你的话?” 诺克提斯微敛眉,略带疑问道:“你怎么可能不承认我?只有我是你的父亲、你唯一的父亲。” 安纳斯咬牙:“那我如果叫你‘爸’,你就会放我走了?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6 ” 诺克提斯在听到“爸”那个汉字后,用数十种语言翻译了一遍、增强其表达效果,才表情柔和道:“既然我是你父亲,你离开了我,又能去哪里?泽佛奈尔一族并无分家而居的传统,儿子就是要与父母居住在一起,直到……” ——父母双亡。 ——誓死方休。 安纳斯真感觉自己又对上了祈月烬!他简直想用手铐勒死自己所谓的父亲! “那我要娶老婆呢!如果我娶了个怕公公的老婆,她偏要和你分开住,我是不是得杀了你才行啊!” 诺克提斯答得一腔慈父口吻:“女子,必须嫁入泽佛奈尔家。我不允许你去当别人家的入赘女婿。如果她厌烦与我同住,就没有嫁给你的资格。” 安纳斯想喷他一脸翔。绝壁的。 安纳斯:“……”决定就是你了!“……祈月烬。” 诺克提斯:“你那位朋友?杰克森没告诉你他的消息?” 杰克森,诺克提斯的管家是也。他昨夜紧急通知安纳斯,祈月烬已经被证明遭到了诬陷,真凶另有其人,警方正在追查中。 安纳斯刚想松口气,却听得杰克森淡然道:“他在被押往看守所的路上逃跑,现在不知所踪,恐怕另有他逃不掉的罪名了。” 虽然安纳斯还疑惑到底是谁、怎样证明了祈月烬是被冤枉的,但杰克森不愿多提,安纳斯也就放过了这一钱权交易味道浓厚的暗茬。 所以,安纳斯便道:“他说了。但我想说的是,我喜欢祈月烬,如果我想娶他,你接不接受?” 好一阵沉默。因为诺克提斯手握部下能找到的祈月烬的所有资料,性别栏里的内容当然是经过反复鉴定、而确之凿凿的…… 男。 “他是男人。”诺克提斯表情微妙的强调了一遍。他因某种情绪而眯眼的习惯,也和安纳斯一模一样。 “废话,我都帮他打过多少次手枪了,能没搞清他有老二?”看着诺克提斯因自己的痞子语而嘴角抽抽,安纳斯感到了奇特的愉悦,“我喜欢男人,你是不是感到很羞耻?要将我扫地出门就快点,我巴不得呢!” 可诺克提斯不经意间又掌握了话题支配权,只听得他平静道:“你有后代了?” 安纳斯故意道:“有个儿子。” 可他小瞧了诺克提斯的信息掌握能力,他那等金融大腕,向来是靠各类渠道的信息先发制人、立足于世,怎能不知道儿子偷偷收养了个男孩——虽然施哀央只在安纳斯身边呆了半天不到,但莲景饭店人多而眼杂,监控设备又齐全,要弄清二人的关系,可谓十分简单。 “那只是养子,”诺克提斯道,“你必须留下具有血缘关系的后代,这样才能延续泽佛奈尔家族。” 安纳斯冷笑:“可祈月烬还真生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诺克提斯表情冷然,却暗藏些许疯狂:“你确定,只愿意娶他一人作为妻子?” 安纳斯不耐:“确定!” 诺克提斯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会帮你找好医生,这样,你便少了找女人的烦恼。” 安纳斯觉得他这番话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便拧眉强调:“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为了要个后代,去害无辜的女人!你不是应该有很多情妇么,你自己找人生不就行了!” 诺克提斯摇头,笑道:“只有露露能为我生孩子,而那个孩子,便是你。” 他那水晶镜片后的黛色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计划,他道:“我只要露露,你只要那个男孩,我理解你。代孕母亲容易给家族带来麻烦,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产自陌生女人的身体,那么,让祈月烬接受手术,他来生产。” 安纳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瞪大眼死盯同样站立而仍显稍高的诺克提斯,忍不住怀疑,眼前那个,真是人,而非人型的某种东西? “你疯了吗,”安纳斯气急败坏到了极致,语气竟然危险的轻柔起来,“你把祈月烬当什么了?就为了要个孩子,你要让他变性?你把人当什么了?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玩具么?” 诺克提斯依旧微笑,语气清闲:“并不是要对他进行变性手术,只是在他腹腔内的特定部位模拟出女性怀孕时母体内的内环境,并随时补充适量的女性激素即可。如果担心受精卵的问题,我保有露露的卵子,你可以使用。等孕期将满,进行剖腹产,你的孩子就出生了。” 安纳斯看着科学怪人般的他,半天找不到回话。看着那个苍老了二十年的自己,安纳斯惨白的唇嗫嚅半天,才道:“妈妈的……?” 他也是实在驳不倒诺克提斯摆出的胜似三纲五常的论点了,才喃喃道出“使用母亲的卵子”这点的荒谬,“那,你不是也可以……” “体外受精是不被允许的。那是试管的产物,而非人类的孩子,”诺克提斯神色温柔,镜片后的双眼灼灼生光,“后代就是要由人类的身体亲自产出,才能成为人,才有资格成为人。” 安纳斯怔然了半天,突然雷劈般一回神,厉声道:“我不会让你对祈月烬做那种事!我永远也不要后代,施哀央就是我儿子!你不接受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敢对他们出手,我——” 安纳斯磨磨牙,还是切齿吐出威胁:“——杀了你。” 带着研究性质浓厚的眼光,一身白衣的诺克提斯看上去像极了怪癖缠身的地下密医。 他探寻着安纳斯的愤然目光,心中其实有些不解:【不该是我们父子共同劝那男孩接受手术吗?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就应该跟我的想法一样才对,夫妻间的爱只有孩子才能证明,只有孩子才能将夫妻间的爱传递下去。没有孩子的夫妻,爱是虚无缥缈的——】 【——稍等,他心疼那男孩……他是怕那男孩疼痛?因为剖腹产?】突然找到的理由让诺克提斯恍然大悟般微颔首,他扶扶眼镜,柔和道:“不要紧,那男孩终有一天会同意。由我来劝说他,你不用担心。” 安纳斯快被气疯,刚想冲上去、用手铐勒死亲父,诺克提斯突然笑道:“还不知道那男孩在哪里,急着见他吗,我可以催人快点找到他。” “你够了!”安纳斯的手直抖,手铐“哗啦”的脆响声仿若砸地激碎的冰凌;他的眼角发红,他为亲父的病态扭曲而愤慨,“你又不是媒婆,我老婆用得着你去找吗!你敢接近祈月烬,我、我!” 安纳斯大踏步、刚想冲向诺克提斯,用手铐抡他脑袋一记、好将他打醒!可房顶潜伏着的暗枪早就将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7 装载着麻醉剂针头的枪口对准了他,用于瞄准的红点浮动在安纳斯的胸口,逼他立即停止进攻性的动作。 安纳斯才不想继续昏迷,他不想再尝试被诺克提斯鬼怪般死盯着看的噩梦!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祈月烬那号自尊甚高的核武器,怎么可能听凭他摆弄,安纳斯拼命冷静下来,狠狠一挣手铐,让困束双手的合金发出刺耳的噪声:他就是要想方设法让诺克提斯不痛快! “你可以滚了!”既然诺克提斯不愿放人、更拿祈月烬相威胁,安纳斯也没了对他稍表孝顺的心思,语气凶狠道,“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诺克提斯单手扶扶眼镜,白光闪过镜片的同时,他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儿子的语气那么不敬,但他还年轻,叛逆叛逆、闹闹别扭,也很可爱。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总有一天会理解自己的苦心,就像自己的父母…… ……不。 诺克提斯在心里暗暗道,【不,不包括我的父母】 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何父母要反对他和露露结合。 就算他们是亲兄妹,那又如何?强行拆散他和露露的父母,间接夺走他的儿子的父母…… 死有余辜。 这样想着,这样看着像极了那个雪发的小妹妹的儿子,诺克提斯心中涌起的炙热情感,他命名为:幸福。 露露离开了他十八年,他就失去了十八年的幸福。 如今,幸福又重新涌出了他孤寂的内心,他该是多么幸运啊。 就算儿子叛逆,也不要紧,只要家人在一起,便已足够。 这样想着的他,露出了极为幸福的笑容。窗外白雪纷飞,他的心春意盎然,月岛的冬天,真的好美。 【对吧,露露?】 【露·莎乐美·泽佛奈尔,我最爱的小妹妹啊】 爱别离,求不得 日落山水静,松风起,暮云飞。 风铃音泻,霞光缱绻,不知思量。 祈月烬撑开沉重的眼皮,只感觉打在他眼球上的夕阳像是昏夜里幽幽的火炬,总透出那么些山精荒魂的哀苦。 他那鲜赤的双眸恢复了神采,瞳色如灯如烛。可实际上,他的右眼是完全人造的假物,一旦没了心眼的支撑、便要浑浊成一颗蒙灰的红豆了。 他还没来得及铺开灵感知圈,那个立于门外、斜倚廊柱的清癯身影就当即发言,打断了他自废灵力的莽撞举动:“祈月,想晚些死就收敛点。” 可惜,施哀诉之于祈月烬,从来都是只用一串省略号便可打发走的存在。 他连亲生兄长柔声细语的谆谆苦劝都不当回事,更别提生疏隔阂的外人施哀诉的微愠呵斥了。 他还是张开了灵感知圈,立即知道自己正身处巫黎家的领地——离山。前几日刚与安在此山的温泉庄园逗留,回想那番情真意切的亲密痴缠,相较如今天南地北的遥不可见,令人深感恍如隔世、命运萧索。 祈月烬扫了自己空荡荡的右袖一眼,坦然接受了现实;抬起左手往后背一摸,隔着绸衣都能感觉出那道纵贯背脊的坑洼伤疤。凭巫黎家的医技都平整不了的肌肤,看来是被“它”掺入了阻碍愈合的毒……自己倒是不在意背部破相,但安会不会嫌弃自己崎岖狰狞的疮疤? 看来以后要掩着些背部了……不能碍了安的眼。 祈月烬想想,这样总结来,自己被“它”折腾一场,只少了一条胳膊、伤了一面背,真算幸运。深知自己的自愈力已抗不过“它”的伤肌腐骨之毒,要是“它”再剥一次自己的面皮,就真见不得安了。 就算能请求巫黎家医治,要是被安知道,又得被训斥只求金玉其外了吧…… 推门进屋的施哀诉刚抬首,就看见祈月烬掩眉垂眸、浅浅微笑,一刹间轻了风淡了云,独属他的赤色竟是比晚霞还璀艳,横遭灾祸后的透白脸色未施脂粉、倒也纯然明丽得媚气了。 “祈月,有何好笑?”施哀诉轻拧墨眉,素来薄凉的语气微带愤慨,“你坠入阴潭,险些溺毙,要不是巫黎那女人及时发现,你的尸首早喂了鱼——你觉得很好笑?” 但更令施哀诉怄气的是,祈月烬抬起左手摸摸唇角,这才明白自己在笑,他那纯真无邪的妖魅丽娆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本性,明明一介男子,却和祈月烛一样红颜祸水、殃国殃民。 好在祈月烬向来谨遵安哥哥的教诲: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笑! 他立马收敛了月牙勾般的唇角,用浓墨染就的眼睫掩盖神情,试图从铺在榻榻米上的被窝内爬出来——施哀诉瞥见那两条笔直光滑的裸腿,立马深吸口气,咬牙低声:“祈月!你讲些廉耻行吗?!” “……”祈月烬还奇怪施哀诉怎么如此斤斤计较呢。他冷淡的瞅他一眼,再环视房间,去房间角落的衣架上拿了深绯浴衣穿。 施哀诉知晓那“非礼勿视”之礼,但对着块纠缠了千百载、却始终碰不得触不得的雪巅红玉,他也厚了脸皮,窥得了他脱衣褪裤的全过程,以至于后来施哀诉试图回想起仅得一见的他的裸/体,也只能勾起如血夕阳的如泣回忆了。 见他缺了右臂,穿衣系带笨拙得可笑,施哀诉欲帮忙的心思轮转了数圈,终是没有上前搭把手。 他认为,祈月烬是傲气冷情的,最厌恶受旁人的情。却不知,他冷肃的表象下,藏着一颗极恐孤寂的稚童之心,要是施哀诉此时顺道帮了忙,他也不至于直到死去、都只觉得唯有安真心对他好。 祈月烬当然不会去求安纳斯之外的人。他马马虎虎系了腰带,抬脚就出了门。 他赤足经过施哀诉身边时,带过一阵微醺的风。后者默默目送他绕过回廊,轻不可闻的步履却能在他心头踏出一个个疼痛的脚印。 施哀诉目送他消失在拐角的霞光中,他明白,那个沉默的赤色男人自此、终究要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 【别了,祈月烬】施哀诉在心里念一句,转身,便反向离去。 他明白祈月烬永远不会想知道,究竟是谁、用怎样的方式救了溺水半亡的他。 若是自己说开了,他怕是要撕去上下唇皮、以示对那只小野猫的贞洁不二吧。 倒也慨叹:“施哀诉”的“求不得”传承千载,他却是苦等千载、仍旧“爱别离”。若比那凄凉,还真是不堪思量! 巫黎家的会客主屋内,祈月烬与巫黎花衣面对面、席地而坐。梨木桌上熏香缭绕,淡雅间,徒增幽叹氛围。 巫黎花衣一个眼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8 神示意,立于房间边角的巫黎家双胞胎便搬了一个小皮箱过来,轻手轻脚放于桌上,再朝祈月烬深深鞠躬,接着退出房间。 藕荷色华服的银发少女打开皮箱,只见黑绒垫凹陷处,是七个内盛红液的玻璃小瓶。 将皮箱倒了个向、面对祈月烬,巫黎花衣的表情无悲无喜:“他的遗物。可容烬卿再撑七天。” 霞光璀璨的和室内,唯有幽香飘摇。夕阳斜下,阴影便滑下两人的面颊,宛如水痕。 巫黎花衣突然沉默着出手,关上了小皮箱,再将皮箱推向祈月烬。 她站起,后退几步,接着,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烬卿南下沧海,再无故人,”巫黎花衣重新跪坐,面露凄哀之色,“奴家只有一事相问,烬卿可否如实告知?” 祈月烬颔首。 “花衣苦苦保持旧容,能否让烬卿略得旧友仍在之慰藉?” 祈月烬的回答非常快:“能。” 他提起皮箱,再不逗留。但临行前那声“谢谢”,足够使巫黎花衣无怨无悔了。 她宁可霜白黑发、自毁肌体,都要保持青春的样貌,全是为了他。为他,不至于见旧友全部苍老故亡、而神伤悲切。可惜她最多撑个百年,即将驾鹤西归;而他,重逢所爱,却没了那自控轮回的神技,也要魂散异乡了。 悖逆天理,却终是难逃一老、一死。 巫黎花衣目送他消失在门后的霞光中,她明白,那个安静的赤色男人自此、终究要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 佛曰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我们终是,放不下七苦、成不了佛。 【别了,烬卿!】 祈月家最为禁秘的地下岩穴内。 魏语迟仰望岩穴中央那棵独伫焦土、参天立地的绯色巨榕,蓦然的,露出了个笑容。 立于他身侧的祈月烛背手肃然,侧眼瞧着另一个儿子的表情,她那冷漠的言语中掺了怒意:“馀儿,你真是好大胆子。” 魏语迟——不,祈月馀对着自己的家长站好,与她面对面,继续微笑。 “夫人啊!”他夸张的唤了声,“这是我唯一能为烬弟做的啦!” 祈月烛美艳绝伦的容颜略微狰狞。她的语气极为不善:“你与巫黎家的老女人沆瀣一气,把自身的血肉全做成了药,只为换得烬儿的另七天活路——好生可笑!你真以为他不会回枫羽?” 祈月馀耸耸肩,表情轻松又自在,他像在对一位铁哥们回话,而非对着自己凶残暴虐的家长:“烬弟那个大病娇,怎么可能把安老大让给别人啊!就算他打不过夫人你,就算他逃离枫羽后没几天可活了,他也要独占着安老大,这便是他的爱情。” “我估计,他要趁着最后的时间,让安老大记住他一辈子。十四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要记住一个人,也够了。其实他只用七天也能占据安老大的整颗心,不过我是大哥嘛,多掺一脚进去,发发光凑个亮,也是理所当然的。” “……”祈月烛眯起眼,简直想一巴掌上去、震碎祈月馀的天灵盖,让他死得惨烈无比。 然而,她面前的祈月馀其实不值得她杀,因为他是真真正正只剩下一张皮囊的家伙,距离灰飞烟灭的时间实在是不远。 “馀儿倒是确定,本宫不会出枫羽而斩杀孽子?”祈月烛冷冷道,“你又怎能肯定本宫会毫无动作?” 祈月馀摊手笑,声音朗朗,色如春花,“因为夫人的善心仍未泯灭!” 见祈月烛瞠目,祈月馀毫不退却,反正他铁定一个死,何必害怕:“是夫人与彼得洛维奇串通,嫁祸于烬弟的吧!依夫人的性子,本该利用完彼得洛维奇便杀之除之,可您没有,只是把他关进了祈月家的地牢。” “施哀家的那个孩子,小央,您也没为难他,只是把他交还给了施哀家。不过,他已经逃出去了吧,毕竟阿诉不在本家呆着,那孩子逃出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您容许了向来憎恶的巫黎家救助烬弟,还没怎么拦着我去找花衣,明摆着默许了我用血肉制药、送给烬弟啊。” “烬弟在离山呆着,您本可以亲自前去杀了他,可您没有。现在这个时间点儿,烬弟应该搭上南飞的客机了。” “夫人!”祈月馀最后一笑,光辉璀璨、明珠般耀丽,“您爱着烬弟!” 他闭上眼睛,迎接祈月烛暴怒的一记掌风,用最后的声音大喊道:“放下仇恨,立地成佛吧——” “爹爹!” 他的皮囊被掌风摧毁,焦黑的枯骨坠落于地,登时便成渣、而碎。 绯色的参天榕树静静凝视着一切。它枝条上的千万张许愿纸条无风而舞,像极了一首无声的祷歌。 其中一张最新的条儿依旧红纸黑字,上书的内容却与其它纸条毫不相同。 那是那棵绯榕上,唯一不由祈月烬亲手挂上的纸条。 它无风而动,翻飞着祈月馀的字迹: 烬弟,哥哥爱你。 顿悟 自从对安纳斯发表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变性生子”言论,诺克提斯自觉和儿子大大拉近了关系,便热情“邀请”安纳斯与他共餐——“家人不该一起吃饭吗?”诺克提斯自认为严父面貌、慈母心肠,却是让安纳斯快喷他一身翔:“你他妈就是个欠揍的傻逼!有用枪逼着人去餐厅的‘请吃饭’吗!” 愣是一万美金一顿的山珍海味也被安纳斯吃出了香港老板脚的味。他在愤慨的咬了半天勺子后,终于一甩手,怒挣手铐,登时餐桌上合金大响、喧哗无比,“你他妈能不能解开我的手铐?搞得我吃饭活像在玩杂耍!你想看马戏,就直接包个马戏团啊!你、你还笑?!祝你下一口就笑到噎死!” “……”诺克提斯这才发觉,自己的慈父微笑有些出格了。 他收敛表情,垂眸动刀叉,姿势优雅无比,若非从小经历严酷训练,是不能达成这般自然而然的优雅的。 管家杰克森沉默上前,收走了安纳斯摔下桌的勺子。 安纳斯看着那面白如纸、表情刻板的管家极为迅速的又上了一副餐具,觉得他简直在嘲笑自己是个“永远讨不来人权”、势必坐穿牢底的无期囚犯。 “我不吃了!”安纳斯愤愤然离席,留下一桌的奇馐异珍、以及抬起双眼而面色冷肃的诺克提斯。 他给了心腹管家一个眼色,从无表情的管家就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安纳斯,活像安纳斯的影子。 “……” “……喂……” “喂!”安纳斯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09 愤怒回首,抬起手铐指着杰克森就骂,“我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房间,你跟在我后面干嘛,想尝我的屁吗!老子今天啥都没吃,放不出屁!你还是去贴着诺克提斯大傻逼的屁股吧,笨蛋!” 杰克森:“……”管家拥有很是英俊的面容,然而他过于不苟言笑的冰冷态度打压了他的超群帅气,显得他倒像是个孤僻怪异的哑巴老学究了。 可安纳斯愤愤然继续往前,侧耳一听,身后仍有脚步声! 他本就因自己被无端囚禁而怒火中烧,一连几天手铐脚镣不离身,既沉重又噪音大,更是让他烦躁。不仅在吃饭时脱不下手铐,就连洗澡,都要万分艰难的带着枷锁抹肥皂,裸/体更是被摄像头全部拍下,诺克提斯还大言不惭曰:儿子有什么不能让父亲看的? 安纳斯:“监控室的其他人呢?看g.v.不付钱的潜水霸王么!” 诺克提斯:“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纠缠你。” 安纳斯:“你他妈找不找得到重点啊!老子不想被别人看,你懂不懂!关掉摄像头省省电费吧,你这制造出温室效应的罪魁祸首!” 诺克提斯:“泽佛奈尔家一直致力于使用清洁能源,这座古堡经过改造,已经能由太阳能、风能、水能供电,我们准备——”安纳斯:“闭嘴!” 安纳斯快疯了!他决定就算咬断双手和双脚,都要脱下这手铐脚镣、重得自由! 这般烈士上刑场似的想法一冒出来,他反倒心态平和了。 深深吐息一次,他对着后方的杰克森平静的道:“喂,我问你,诺克提斯是真要把我关一辈子?” 豪门家族的管家怎么可能不懂联合国官方语言之一的汉语。他以同样的语言迅速回答道:“抱歉,主人的意图,属下不知。少爷可以自行询问主人。” 安纳斯冷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道:“连你都不明白诺克提斯的意图,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他的心腹帮凶,我是他的心腹大患,我们俩一比,谁亲谁疏一下便知。” 安纳斯的马屁可谓拍得水平一般,而赤胆忠心如杰克森,怎么可能泄露主人的计划。 他摇头,道:“少爷错了。主人最亲密的人,只有少爷。属下只是服侍主人和少爷的人,没有被评判‘亲疏’的资格。” 安纳斯又怒了:“你见过把儿子当个死囚犯般绑起来,还打算把他困在闹鬼古堡里一辈子的爸吗!这算亲密的话,我宁愿他隔我远远的,别招我惹我,跟我攀什么你是儿子我是爸的关系!” 言毕,安纳斯转身就走。他只顾扎头往前,气得额冒青筋、咬牙切齿。 杰克森依旧沉默着、一魂幽灵般跟在安纳斯后头。直到他径直走过属于他的牢房门口,杰克森才适时出声:“少爷!您的房间到了。” 安纳斯不理他,继续往前。 杰克森扶了扶耳廓上的微型对讲机,用轻之又轻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拔腿向前,跟紧安纳斯。 安纳斯的房间独占了半条走廊,而走廊的尽头则是一面蒂凡尼工艺的彩绘玻璃,整面落地窗上尽绘争奇夺艳的艳红鹿子百合,配合全镂空的机械怀表底图,正构成了泽佛奈尔家族的标志,意为:心本纯净,无奈染血,百年历练,荣光永存。 安纳斯驻足仰视上绘百合与怀表的彩色玻璃,倒不是想对族徽表达所谓的景仰之情,他纯粹是想看看那雪白花瓣灯笼般俏丽反卷、波状边缘遍布华丽赤斑的艳红鹿子百合。 这种百合名源于花朵白底红斑的艳丽色彩,又称“艳红百合”,被誉为“东亚最美丽的百合花”,属于珍贵濒危植物,目前野外只剩六百株左右了。它生于崇山峻岭,扎根悬崖峭壁,历经烈日暴晒、强风摧折,在反复无常的险恶环境中仍能争奇斗妍,好似一位乱世妙佳人。 可安纳斯看着它,却是在“看新奇”“放松放松”的借口下,思念着以赤红为代表色的祈月烬。 和他在一起时,只觉得他牛皮糖般黏得人脚底发痒、直想踹他几大踹!可一旦分离,他的黏腻肉麻全变成了温顺体贴,他的病态示爱全变成了撒娇亲昵,他的所有坏处都带上了些许可爱,认真想想,倒也能理解与忍让他的极端行径了—— 【他爱我】 “爱”便是能够解释一切的理由。 和诺克提斯相比,祈月烬的“爱”还算正常……吧。 同样在说“爱”,同样不放自己走,自己却是……与其与诺克提斯单方面受压制的相处,不如与祈月烬笑笑闹闹、扭扭打打,和那十足漂亮却傻气十足的二炮在一起,更快乐。 仰望那纯净雪白中红斑妖娆的艳红鹿子百合,又想到诺克提斯扯出的“变性生子”论,安纳斯虽然还是要浑身一个冷战,但莫名的,就有些熏熏然的得意且陶然了。 其实罢,祈月烬那么个冷情暴力、生人勿近的美人儿,主动跳下雪岭之巅、偏生落入安大王怀中,想通了的安大王还是很有些得意洋洋的。 安纳斯想,其实吧,祈月烬虽然人乖戾了那么一点,好歹没有诺克提斯那般阴险。他杀气煞气都重,但只针对招惹自己的人,也算贴身死士般愚忠得逗趣了。他很好看,对自己也好,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莫悱不用他的皮相、自己都不会和莫悱走到一起了。 莫悱依旧是心头的一道疤,但那株艳红百合就算扎根于那般荒寂死枯的恶土伤疤,也能昂首傲骨、艳绝芳华,还真是令自己也不由得惊愕而怔然、羞惭而暗赞、直至双眼再也离不开那株遗世独立的珍奇佳卉。 身为一个难免虚荣心暗存的男人,能够同时拥有朱砂痣与白月光,可以拿出去吹嘘酒席三百场、炫耀半生不枉活了。 安纳斯又想到,自己的所谓“只爱一人”论,说不定有些矫情……也只是在畏惧自身道德对“变心”的批判与谴责吧。可莫悱都说过不爱自己这个“鸡/奸/犯”了,自己伤心伤身归伤心伤身,若再把自己遭的罪横加于祈月烬头上,不才是让两个人都活受罪了吗。 “贱者,矫情”;“bitbsp;is bitchy”,也算是在说自己了。明明是自己犯着贱,还认为祈月烬是当小三的贱.人,自己真不愧贱.人中的战斗机啊。 莫悱再刻骨,也是过去式了。如今即将铭上自己心的,只是“祈月烬”这三字。 他若是甩了自己,便杀了他、再自杀。自己打不过他,就干脆被他打死。反正这辈子就这么个人了,他愿意过多久,自己便陪他过多久……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纵容他、活像自己在鼓励他出轨了。他想斩杀接近自己的任何人,而自己虽没他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0 那般病娇,轰死一两个不要脸爬他床的小三,还是颇有余力的。 安纳斯想着想着,仿若拨云见日般、心思一下子就通透了,畅快了。他是一个渔人,一个在桃花源与红尘俗世间反复纠缠的苦恼渔人,可他一旦想通,便是一心奔向他的桃源乡,再也等不及待不得了。愣是滚滚红尘再如何色/诱勾引,他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漫山遍野的红碧桃,再也没有空隙去装那闲人琐事了! 若还有人强行给他装进去,他则会爆心而亡!再有人说祈月烬的坏,他都要昏庸无道的把他捏成个“好”! 安纳斯可算是明白了为何有“红颜祸水”之说,可算是明白了古来昏君的一片痴心。他愿意祈月烬做那殃国殃民的妖姬,只要他陪在他身边,他愿意慢慢改变他,让他情感理智些、心胸开阔些、手段温和些、顾及生命些……而祈月烬曾经犯下的那些血腥残虐的罪过,就由他来帮他赎。他万分愿意顶替爱人,去做那千夫所指的杀人魔。就算他被乱石打死、烈火烧死,只要祈月烬还记得他、能够改过自新活下去,他也快乐。 安纳斯觉得,这才算“热恋”了。虽然对方远在千里之外,但自己陡然想明白,比两人毫无间隙的黏在一起、过完两三个年头还管用。 他仍旧指责着自己的不念旧情,但牵挂祈月烬的心情是如此强烈,“莫悱”的“怨念”似乎也微不足道了。他觉得,他就算要打破一切的道德伦常、污蔑一切的凛然正义,也要和祈月烬在一起。 很古怪,很荒谬,说不定会后悔,但现在,他只想着一个人。 他打定主意要逃出去,再次见到他,牵起他的手便不放开,一吻定情般说出那三个字。 【祈月烬……】 【我想见你】 一定得亲口告诉他。 这样想着的安纳斯,异色瞳璀然灿烂,简直可与艳红百合争艳了。 “恋爱总让人盲目”,安纳斯也成为了这句话的例证,却也甘之如饴。 喜,抑或忧,还待慢慢分晓。虽然,未曾改变的,永远是终局。 独属一人的雪天使 安纳斯一旦打定了主意,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他以闲晃散心为借口,把姆恩古堡逛了个遍,表象是冷嘲热讽该古堡的烂泥破瓦,实则五感全部调动,在心中勾画出了一幅详尽的逃跑路线图。 待到他绕回自己那奢华的牢房,发现诺克提斯正等在房间门口,难免怄气,瞧也不瞧他一眼,便进了屋。 诺克提斯眼看着厚重屋门沉沉闭合,感觉竟像是安纳斯主动关上了对着他的心门一样。 然而他又清楚,是自己囚禁着儿子,要说主动关门,也应是他的权限才对。按理说他大可以用自己的瞳膜解锁,大刺刺的进入儿子的房间,可那么一来,想必儿子更不给自己好脸色……他这几天都吃得极少,大有绝食抗议的意图在,今日更是滴米未沾,只猫儿般舔了几口勺里的罗宋汤……不知要不要再给他一针麻醉剂,然后给他输点葡萄糖、营养液? 诺克提斯思忖片刻,皮鞋在高级地毯上原地不动了半天,终于还是转身,背对着儿子的牢门走远了。杰克森沉默着跟在他后头。 诺克提斯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照例由杰克森为他开灯拉帘,登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几乎是穷奢极欲代名词的开阔房间,好似一位穿着极致繁复的华贵礼服的中世纪贵妇。此房间内,甚至还有盘绕向上的镂空旋梯供读者取阅整墙的图书。暗金深绯的色调衬得这里庄严肃穆无比,倒像是王宫里的藏宝室了。 杰克森得了主人的眼神示意,便主动走向一面书墙,登上盘梯抽动了几本书,整面墙壁就缓缓左移,显出了一个漆黑的、可供双人进入的洞口。 杰克森打头进入密道,为诺克提斯开启了前方的照明灯。而诺克提斯一进入,密道的自动感应系统就检测到已有两人进入,便让书墙移回原位、自动封闭了通路。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距离,密道就到了头。杰克森用指纹打开出口的防弹门,侧身让诺克提斯先行通过。 只见密道的尽头,竟是城堡的一处隐秘中庭。从这里往上望去,天空依旧阴云萦回,静静飘落的白雪像极了从阿尔卑斯山远渡重洋而来的雪绒花,融化在额头便是一片冰凉,却仍然打不消人心中对春天的渴望。 平整的地面铺着一层皑皑的白雪,诺克提斯踏雪而行,进入了中庭内唯一的一栋建筑物—— 一间再平常不过的温室。 虽然外表平常,进入温室却需要诺克提斯本人的瞳膜、指纹验证,且要输入多达二十七位数的密码。 诺克提斯照步骤做完,幽灵般进入了鬼屋般敞开门的温室。而他的贴身管家杰克森,这回却是矗立在温室门外,替主人当起了警备员。 一进入温室,便是满目满眼的艳红鹿子百合。在这红白两色构筑的炫目花海里,唯二的通路便是两条纵横交错的卵石小道,若是从空中俯视,赫然一根躺在绯艳花海中的雪白十字架。 诺克提斯深吸一口气,他的肺部尽是艳红鹿子百合幽静的淡香。他几乎是虔诚的,一步一步走向两条卵石小路的交汇点,那里,树立着另一根银光微芒的半锈十字架,它默立于一洼雪绒花盛放的小坑中,仿佛是由雪绒花的纯白凝固而来的神祷器,远远望去,倒不知它是不是也为一朵花了。 诺克提斯在那根雪绒花围簇的十字架前跪下,他的双膝被卵石咯得隐隐发痛,可是他毫不在乎。 他拱起背脊,以一个极为谦卑的姿态亲吻了一下十字架。他的嘴唇上还带着一分落雪的冰凉,他也就一并渡给那独立密室的圣洁器具了。 “露露……”诺克提斯低沉喃喃,雾气蒙白了他的眼镜片。他在最爱的小妹妹唯一的遗物前摘下眼镜,马虎的抹了抹镜片,再次戴上,表情是一片沉郁的哀婉。 他不信神,顶多被父母所逼,冷淡而烦躁的在进餐前画一个胸口上的十字。可他的小妹妹逝去了,他陡然觉得自己有了神——一位纯洁烂漫的小小女神,她既是神,又是他的守护天使,她小鹿般的海蓝眼睛眨一眨,他的天空都要沉醉到甘心坠落为海洋了。 他生来高贵,没对任何人下跪过,唯有那一次……对着想要强行拆开他和露露的父母下跪……可结局仍是分离,怀有身孕的露露被父母送去了北国俄罗斯的某个小城市,他则被带回这座南太平洋上的姆恩古堡,手铐脚镣俱全、在满城堡的监控器下度过了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1 八年。 他装疯卖傻,买通医生,让父母以为他忘记了露露。可暗地里,他以仇恨为食量,欺天瞒地夺取了家族的控制权,更是雇佣顶级杀手暗杀父母,搅得族内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露露是父母极其失败的产物,可夺去妹妹全部智商的他自小就被誉为天才,聪明到没让任何人知晓他奸/淫亲妹、手屠父母的滔天恶行。而有幸知晓的人,都死绝便好。不慎道听途说的人,不口耳相传便好。他自诩矜贵,能不买凶,还是不愿下死手的。 他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华尔街打个喷嚏,金融界都要人心惶惶的猜测评估一番。他本就生于豪族,现在更是立于千万人之上,就连亚美利加的总统,都要对他尊敬的一颔首——可他再没有了爱情的滋润,已然未老先枯。 全因为,他拥有调动资源、全方位搜索露露的能力时,已经迟了。 在那个寒冷的北国城市,照看露露的佣人一个不当心,露露在闹市街走丢,再也寻不着了。 顶级的私家侦探为他带回的信息只有:露露在圣彼得堡的一家收留所生下了一个男孩;露露在希腊的一家医院被查出患有晚期脑癌;露露的遗体在希腊的一家火葬场被火化,火葬场职员说,小男孩将露露的骨灰撒进了爱琴海;露露和他唯一的儿子从此下落不明。 诺克提斯真是恨,恨透了。他极其恨、抑或嫉妒报告里提到的,常伴露露的那对俄国夫妻,以及尾随他们的一个低贱男/妓。 凭什么是他们,而非他,陪伴着露露走完她的一生?如果是他在她身边,她能够接受最好的医疗,完全不至于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他们害了她,更是他害了她!明明是那么爱她的……露露,唯一的小妹妹啊! 还有他的儿子……下落不明,竟是下落不明!怎么就下落不明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要去哪里闯荡、讨生活?他还那么小,世间如此险恶,他怎么能活下来? 如果能早一些赶去爱琴海边,说不定就能接回儿子、而露露也不至于孤独死去了…… 在没有接到安纳斯要求换房间的那个电话前,诺克提斯像具行尸走肉般活着。若不是家族沉重的责任塞给了他些许可供分散注意力的杂事,光是思念露露一条,就要把他压垮。 好在杰克森机敏过人,一下子就从纷繁复杂的电话留言中提取出来自华国莲景饭店的那一条,当他向他禀报时,他陡然站起、差点两眼发黑而晕厥。 莲景饭店a座606号房间,那是他带怀孕的露露离家潜逃时,逗留时间最长的爱巢。 当时,他以为父母不会在东方国度的华国花太多心思,便大着胆子带露露住进了华国大都市枫羽的最高级饭店,他们在a座606号房间度过了最为浪漫而私密的三个月,以至于诺克提斯不停的对痴傻的露露耳提面命般开玩笑:“乖露露,你要记住这里,华国,莲景饭店,a座,606号房间,我,你,我们的儿子,我们一起住在这里,过得很快乐!” 那时,安纳斯甚至没有出生,但诺克提斯已经把他当做能够记事的小天才来看了。他让几乎只能鹦鹉学舌的露露重复他的话:这个房间有我们一家美好的回忆,将来你一定要告诉儿子,我们美好的回忆就在这里。 ……就是这样依靠一个电话留言,发现了儿子行踪的蛛丝马迹。匆匆推掉山般高的应酬前往华国,守在莲景饭店的总统套房内,等待“抽中彩票而去旅游”的儿子归来—— 他没有住进606号房间,只是想把606号房间当做一件喜哀参半的藏品。而且,他原本准备,年底就解除对606号房间的长期租住合同的,因为606号房间同时还见证了父母发疯般追来,责打露露、痛骂他的血腥场景……好在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一次,他的小女神露露借助606号房间,把他引向了他们的儿子! 虽然初次的相遇颇为惊险,自家的“银灵”险些碾过儿子的身体,但露露小女神在庇佑他们父子,他们完好无损的相见了! 他更是顺利的将儿子带回了家中。“luna”,露娜,月亮,月岛。姆恩古堡,姆恩,“moon”,还是月亮。他那雪白长发的小妹妹,就像月光一般纯洁,她已经是小小的女神了,她一定躲在月亮的后面,天真烂漫的瞧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是如何重逢、重聚、重新成为家人—— “露露,小妹妹啊,”诺克提斯情.难.自.制,再一次跪伏着,亲吻了那属于露露的十字架,“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 若是更早一些发现,在你出生的时候便发现这份爱,就好了。 你一出生,就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你月光般的长发,天使般的笑颜,你只属于我一人,喜怒哀乐都是我的。 根本就不该同意父母送你去教会开办的贵族女子学院,那里有太多平庸肤浅的低贱女人,她们一定会因为嫉妒你的纯洁而嘲讽你痴傻。露露啊,小妹妹,你不用学习,不用懂那些难懂的事,哥哥就愿意你是一朵不谙世事、傻傻愣愣的雪绒花,你只要盛开在哥哥为你准备的温室里,乖乖巧巧的爱着哥哥、被哥哥爱,就好了。 【露露,露露,露露,露露……我现在拥有一切了,什么都无法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可你为什么不在了? 诺克提斯的眼角滑落一道水痕。他这次,却没有摘下眼镜而擦拭。 他希望自己的雪天使能看到自己在落泪,他希望自己的泪水也能成为浇灌雪绒花的露珠,他希望他和露露的爱情不曾消失,正如他如此偏爱这个终年落雪的孤岛,就是为了能与独属自己的雪天使在另一种意义上长相厮守一样。 都说雪落无声,诺克提斯在仰望透明的温室顶部的时候,却分明听到了雪落的声音、独属于他一人的雪天使的声音: “哥、哥哥,哥哥……你是露露的亲哥哥……亲……亲、情?情……你是露露的情哥哥!” 她学汉语,前后鼻音总是分不清,真令人苦恼。 那时的诺克提斯笑惨了,现在,却是哭惨了。 但无论笑与哭,归根到底只有三个字而已。 诺克提斯所做出的惨绝人寰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爱惨了”而导致的悲剧而已。 最可恨,莫过于终局永无改变,他到底还是失去了独属于他的雪天使。 留他一人,独立于世间,听那无声的雪落,泪痕风干于心中。 计划 将逃跑路线牢牢记于心中后,接下来的,就是——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2 安纳斯耐心的等待着晚饭时间的到来。果不其然,诺克提斯又派杰克森过来“邀请”他共餐了。 这一回,安纳斯装出一副饿得发晕的惨样儿,由杰克森扶着他去了餐厅。 他半是演戏、半是暴食症突发,吃得那叫一个饿狼扑兔、凶虎食人,把诺克提斯都吓得掉了刀叉。 自觉身兼严父慈母双重属性的诺克提斯见儿子终于肯“赏脸”一顿饱饭,心中又是喜、又是怜,低声招呼安纳斯细嚼慢咽,却派杰克森又上了好几样“御厨”的拿手菜,还连连问安纳斯要不要加菜——他自己却是神户牛排只动了一小口,活像临近夏天纠结体重的鸟胃女孩儿。 就连暴饮暴食症深度患者安纳斯都觉得“吃撑了”后,他故意在座椅上闭眼抚肚小憩了一会儿,再撑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望向坐在首席位上的诺克提斯。 “……”安纳斯拿捏着表情,嗫嚅了半晌,才偏头嘟囔道,“谢谢招待。” 诺克提斯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一句。 果然,安纳斯深深垂首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出一字:“爸。” 诺克提斯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扶了扶眼镜,这才压下内心狂躁汹涌的父爱情感。 他吞咽了好几口唾液,素显刻薄的深邃面容似乎染上些红晕,让一旁垂眸观察的杰克森都震惊到寒毛直竖:他可从未见过主人这般激动的模样!少爷一个字都能让主人欣喜若狂,主人是不是太……太想当爸爸了? 抑或,太把这个儿子当回事了? 这对泽佛奈尔家族,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安纳斯板着脸,心中微微愧然,但出逃计划不能因心软夭折。他拧眉抬眼道:“你能不能给我些别的娱乐工具作为消遣?房间里只有纸质书,太无聊了。” 诺克提斯一听这话,觉得儿子似乎逐渐习惯了这看似是囚禁、实则是保护的生活。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不提离开一事,反倒想着怎么在屋内打发时间了。 “你想要什么?” 虽然诺克提斯问得温和,可安纳斯真开口、要电脑电视那类可以得知岛外消息的机械产品,诺克提斯是万万不能给的。 他还是没摸透儿子的心思,想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快速加深父子感情,但儿子放不下外面的世界,被电脑电视里花里胡哨的新闻八卦一勾引,又想着逃离的几率非常大。 他不能再次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就算囚禁他、孤立他、隔绝他,也想要他快些接受自己这个父亲。然后,父子二人一起生活,带着共同的、对露露小女神的爱,一起生活下去。 他只想要一个家,现在安纳斯终于回归,他就算用尽手段,也要保住自己迟来的家。 虽然暂时不被儿子理解、甚至被憎恨……到头来,儿子总会理解他,愿意陪他安享天伦之乐。虽然他也不太明白该把安纳斯关到什么时候,但儿子真正承认他这个父亲、愿意融入姆恩古堡中的家时,他总能知道。 毕竟,他们是父子,彼此都是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他们的心意,总有一天能够相通。 诺克提斯等待着儿子的回话,同时准备好了自己否决的说辞和接受儿子新一轮怒骂痛咒的胸怀。可,安纳斯的回答却是:“我要我的手机。你应该带到这里来了吧?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上面有我下载过的游戏,我想玩。” 诺克提斯凝视着安纳斯板起的冷淡的脸,登时就联想起了向父母谈条件的自己。他看着安纳斯,仿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甚至感觉年轻时的自己就坐在安纳斯的位置上,那沧桑的二十年似乎不曾存在,他还是那个偷恋傻妹妹的豪门家族继承人,为了掩人耳目与妹妹私会,在餐桌上摆出一大堆要带妹妹出去玩的借口,想法设法搪塞过父母的刁难疑问。 他瞥了一眼身侧摆好的未动餐具,那是给露露小女神准备的。 如果露露还在,就应该坐在他身侧的夫人席上,略带苦恼的瞅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暗自交锋,她紧抓洋服下摆的手一定会动来动去,可爱得就像个不知所措的纯真小幼女。 她到底会帮自己的丈夫,还是站着自己儿子一边?这真是个难解之谜了。 诺克提斯在心里又苦又甜的一笑,面上却仍冷肃,他道:“我会屏蔽你房间的手机信号,想与外面联系的话,先告诉我一声。” 安纳斯动作幅度很大的撇了撇嘴,表示其不满,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接受了这一不平等条约。 杰克森用一块鲜红天鹅绒的软垫为安纳斯呈上了手机。 诺克提斯目送儿子笨拙的取了手机、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走,蓦地,心中涌起些许担忧。 这份担忧说不清道不明,可细细想来,对他的监视、拘束已足够严密,好像也没有担忧的必要,便不做考虑了。 安纳斯的“牢房”内。 他仰躺在床上,带着手铐的手并不灵活的把玩着手机。他知道房间内四面八方的针孔摄像机后,都有人在密切监视着,便打开了那个名为“小笨蛋历险记”的手机应用,再将音量调到最大,登时,满房间都是动感而活泼的rpg音效声了。 可安纳斯的本意却不是借助这一app消遣。或者说,他连手机都可以不要,虽然这是那个温柔的小猪仔的遗物……他要的,是手机上、和大头猫玩偶挂在一起的魔具吊坠。 上次他心血潮来,将小手杖形状的魔具化形和大头猫玩偶的手机吊坠系在了一起,共同拴在莫悱遗物的黑色手机上,颇有魔具与手机一荣俱荣、一损共损的架势。 他不否认,这是在以另一种形式纪念莫悱,但他要回手机后即将做出的出逃举动,却是为了祈月烬。 刻骨的伤疤与铭心的桃花,都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存在。他一手回忆、一手现实,立誓要背负着过去而展望未来。 安纳斯的手铐发出响动,他因为摸了摸手机上挂着的魔具和玩偶而带动了金属。 他知道,魔具化形一旦重回他手中,他随时可以灌注魔力而得到武器,到时候一枪射开手铐,再一枪射开脚链,便可两袖清风的溜之大吉了。 万事俱备,欠的,唯有东风。 他想在夜晚出逃,因为夜色能够掩护他夺取停在古堡顶部的直升飞机。 一旦上了直升飞机,通过魔力进行驾驶,便可跨越重洋,回到华国枫羽市、回到祈月烬身边。 所以,现在万万不能急躁,要等待,等到夜深人静的那一刻…… 安纳斯用指尖弹了弹小手杖形状的魔具,转念一想,点进了“小笨蛋历险记”的“开始游戏”键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3 ,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最重要的两项分别是,mp(魔力值):714;hp(血量):830。 相比第一次看到的mp626与hp777的状态,算是有大进步了。果然与魔女战斗能够增进经验值与属性值,也不枉自己流血流汗、重伤昏迷了。 拉动屏幕,最下方便是链接到祈月烬状态栏的“召唤兽状态栏”方框了。 安纳斯紧盯那六个字,心思百回千转,既想尊重祈月烬的隐私,又想借助这种方式更接近祈月烬一些…… 他终究还是没耐住相思的煎熬考验,雀跃而赧然的,点开了“召唤兽状态栏”的链接。 祈月烬的形象是一条外形坑坑洼洼的红龙,安纳斯以前深表赞同,觉得它是祈月烬猥琐内心的代象,可他现在看上去,觉得颇为不悦,更认为白魔女的配图是在诋毁与折辱大美人祈月烬了。 皱眉研究了一下祈月烬耸动的二维形象,安纳斯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红龙的右翼哪儿去了?!是这app出了什么图像失真的幺蛾子,还是现实中的祈月烬出了什么事、导致他失去了——右臂? 安纳斯摇摇头,压下胡思乱想,安慰自己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他下拉滚动条,却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数字: 祈月烬的hp,只有7! 怎么回事?!hp就是生命力,他以前77的hp就够低至诡异了,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少了个十位数,变成区区个位数的7了?! 他的回复力一栏打上了乱码,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回复力了?这不可能啊! 虽然祈月烬其他的属性都没变,但光是那个“7”,就够让安纳斯胆战心惊了! 过于低的血量只能证明一件事:祈月烬没几天活路……怎么可能?他要死了? 他怎么能快死了? 安纳斯猛地弹起上身,他想立刻给白魔女安娜利卡特娅打电话、确认属性值的可靠性,却又想到如果自己做出对着电话开口的动作,一定会让多疑的诺克提斯警觉大起,这样,就算不需要人间的电子信号也能和白魔女联系上,这电话,也是不能打的了。 可就这样,看到那悚人的“7”也只当没看见?! 要是在他远离枫羽的这些天,祈月烬真出了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那—— 是不是要提前行动,抓紧一切时间、速回枫羽? 可抢不到直升飞机,仍然没法穿越浩瀚的太平洋啊! 安纳斯深深吞咽一口唾液,极力平复担忧万分、甚至于带上了些微恐惧的心,他思前想后,终于破了自己“不窥爱人隐私”的戒,点开了屏幕最下方的“主人特权”栏。 登时,“召唤兽心语”的界面出现在安纳斯眼前。 屏幕上显示出的,正是祈月烬从安纳斯拿到手机、直至今天,几乎所有的心理活动。 无恨引 施哀央逃出施哀本家的大宅后,没在枫羽市境内感觉到安纳斯的灵波,就知道他出事了。他只好径直追着祈月烬的气息而去,中途几番周转,终于见到了身处离山山脚、正待乘车前往机场的他。 施哀央还是怕他,但急于知道安纳斯的下落,小男孩心一横、就向祈月烬软下了膝盖。但祈月烬没有受他的跪礼,他很快的放下了左手提着的墨青色皮箱,搀扶起了即将膝盖碰地的施哀央。 施哀央被扶起,大着胆子仔细瞧了一眼祈月烬过于空荡飘忽的右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再一看祈月烬的脸色、揣摩一下他内在的灵力脉动,登时就明白,他的肉身距离崩毁不远了。 知晓这点的施哀央只觉天旋地转,祈月烬的濒死几乎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完全不能明白,在他被陌生人打晕、被本家幽禁的这几天里,“绯公”怎么会横遭此等血光灾?他不是万能的吗,怎么会突然断了胳膊、又要死了? 施哀央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尊奉的战神仿佛褪去了神佑的金光,变得如同山间破落小庙里、烂土劣料捏就的泥壳儿神像般不禁一碰了。 他一下子就从天上摔到了地下……是谁?是谁给了他这般沉重的打击?是谁的强大超越了“绯公”,甚至更加心狠手辣? 施哀央感到了不解,但更多是恐惧。他直觉,“祈月烬重伤”以及“安纳斯失踪”两件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两人的背后仿佛都连着一条线,而交错的两条线的线头正被某个躲在暗处的人握在手里,那是一个隐秘而阴沉、强大而狠辣的最凶之敌。那个敌人,连神勇英武的祈月烬都抵挡不了,更别提自己!冷淡却善良的雪哥哥安纳斯说不定——!? 施哀央甚至不确知安纳斯是否涉足了“祈月烬重伤”一事。可他就是有那种直觉,猜中了祈月烬是为保护安纳斯而受伤,并且他此番乘坐飞机远翔重洋,是为了去找安纳斯。 这么一想,施哀央又欲下跪、求祈月烬带着他同去了。 祈月烬又一次没让他跪成。他一话不问,便极为反常的点点头,好像完全清楚施哀央在想什么。 他带着小男孩坐上了巫黎家的纯黑轿车,共同前往枫羽市星河国际机场。 紧紧跟随祈月烬进入机场的私人包机等候厅,祈月烬先坐下,施哀央才磨蹭半晌、忸怩着坐到了他身旁的座椅上。 小男孩有一大堆话想对祈月烬说,无奈他口不能言,刚找来纸笔,便发现祈月烬已然闭眼沉睡,只好将问题都憋在心中,乖乖等候祈月烬醒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落地窗外的机群不断起降,夜色愈发深邃,夕阳像被剜了肉般泣下血泪。 身着纯黑洋裙的施哀央颇为猴急的扭了半天小屁股,终于忍不住了,他抱着甘愿赴死的决心,轻之又轻的扯了扯身旁人空荡荡的右袖,然后迅速收回手,生怕他因不悦而瞥过危险的眼神。 可一向警觉的祈月烬依旧闭眼假寐,他的坐姿终于不再笔挺刚硬,而是斜斜的倚靠着真皮座椅,身材单薄瘦削到似乎能陷进皮椅中一样。 他的肤色素来白皙,可不曾这般病态的雪白过,眼睑下的青黑不知是墨浓睫毛投下的阴影、抑或过久操劳而导致的困乏外显。他的呼吸过于绵长而微弱,总给人一种他即将一睡不醒的错觉。 施哀央从未见过这样萎顿而虚弱的“绯公”,或者说,他压根没想到“绯公”也会有这样无力而困顿的一面。在他心里,祈月烬一直都是不倒金刚般的神人,一度,他甚至以为祈月烬可以不吃不喝不眠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4 不憩,如一把永不锈蚀的战刀般,恒久冰冽、凛然而刚强。 可傲然厮杀了千载的战刀,终究还是因为风迫雨害而脆折了。 施哀央极为害怕这唯一的“亲人”再不醒来,他唇一咬,跳下座椅,跑到祈月烬跟前,深呼吸好几次,这才抬起发抖的手,轻轻拍击他的脸颊。 拍打得来的手感却是忽冷忽热的不详,施哀央更怕了,干脆抱住祈月烬仅存的左臂、拼命晃动! 他虽然只是个小男孩,但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还是差点将祈月烬的座椅掀倒。 只见祈月烬慢慢睁开眼睛,漆浓的睫毛就像一面沉重的门扇般开启,露出了暗沉的赤色眼珠。 施哀央注意到他右眼的瞳色很不对劲,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又似乎连大功率的探照灯都穿不透那份浑浊的混沌。 施哀家自古以研究尸体为契机、琢磨人体之秘,其族人对人类肉身恙疾的敏感度非同一般。打小接受地狱式教育的施哀央更是灵感知力过人,他即刻察觉到了祈月烬的又一项残缺之处:他的右眼的“魄”早被废了,填充右边眼眶的、不过是由心眼支撑起光辉的人造假物。 之前的鲜润赤光,应该是他火灵之力的颜色。现在他体虚气弱,难怪灵光暗沉,再也隐瞒不了右眼已废的事实了。 施哀央的心一阵抽痛,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貌似强大的人,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痕与痛楚。他其实和常人一样,也会受伤,也会疼痛,也会虚弱,到底是谁在散布传说,让大家不把他当人看? 他是不能失败的人,因为大家不容许他失败。一场战斗下来,没有人理会他是否受伤,他也不能喊痛,因为大家不相信他会受伤、会疼痛。他习惯了独自解决一切,大家更是习惯了由他独自解决一切,这份习惯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他一旦露出请求援助的眼神,大家都要震惊恐惧到连连后退了——连他都不能解决的敌人,我们更不行,快逃吧! 施哀央在心里痛骂所谓的“大家”、更是在骂自己:“胆小鬼!” 他终于接受了“祈月烬不是神”的现实,这下子,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用娇小的双手替他擦去额角浮现的虚汗,更是捧住他的脸颊,用唇语问他“要不要喝水”。 近距离对上小男孩灵兽麋鹿般黑黝黝的大眼睛,祈月烬的头脑慢慢清醒,他闭上右眼,再睁开,用喑哑的声音问施哀央:“仍不正常?” 他指的是他的右眼。 而施哀央见那浑浊的雾霭仍未散去,只得摇头。 祈月烬抬起左手,按上小男孩捧住自己脸颊的手,轻轻一声“谢谢”,然后将他的手拿下,起身,弯腰提起座椅旁边的小皮箱。 施哀央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坐飞机了,可祈月烬却是用单手将小皮箱放到椅前的圆桌上,打开,露出里面黑绒垫的内衬、和其凹陷处七个内盛红液的玻璃小瓶。 祈月烬刚抬手取出小瓶,想用牙齿旋开瓶盖,施哀央就机灵的踮起脚尖,接过祈月烬手中的玻璃瓶,替他打开了盖子,再塞回他手中。 深深的望了施哀央一眼,祈月烬仰头便将瓶中的内容一饮而尽。 服过“药”后,他重新坐回座位,闭上眼睛。 听见施哀央再次不知所措的窸窣衣料声,祈月烬破天荒的道了一声:“稍等片刻。” 给了小男孩指令后,他专心疏通体内的灵脉,感受从丹田处涌起的炙热灵流,虚冷软绵的身子这才缓过劲儿来。 他平顺着吐息,却在这万分祥和的冥想时刻,脑内蹿出某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不是安纳斯纤长的雪白,而是玄色的、高挑的,略带了些随性世间的流气,不守规章而潇洒自如。 那是魏语迟——不,是祈月馀的身影。虽然祈月烬不愿启齿,但玄色的他实际上才是祈月烬真正的大哥。 巫黎花衣给祈月烬皮箱的时候,只说“他的遗物”,并未指名道姓,但那七个玻璃小瓶分明渗出了祈月馀的水性灵气,祈月烬又如何不知。 他知道“御三家”流传着一种秘术,能够生生剥离人的血肉,制成液体状的药剂,为使用者补充灵力、抑或续命。一人的血肉至多制成七份药剂,而传说喝了这药的人,就算对制作者拥有滔天的怨恨,也会逐渐淡忘而心如止水。 此药,是曰“无恨引”。 祈月烬手上的药,大概是祈月馀请求巫黎花衣或施哀诉,用自身的血肉结合外家的技术,做成了这七份“无恨引”,再由巫黎花衣转交给…… 祈月烬其实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对祈月馀的恨还在不在。 他们幼小的时候,祈月馀从来不待见他,想那原委,应该是受祈月烛的影响。 那时候的祈月馀,说不定比现在的祈月烬还要狠心。他和家族里其他的孩子一道嘲笑祈月烬,甚至更过分,将祈月烬受尽毒打的惨事当做笑话,讲给同伴们听。 由于祈月烬经常被折磨得伤痕累累、面容尽毁,祈月馀总骂他“丑八怪”,更是在“勇闯”地牢、发现没了面皮的祈月烬后,当他是怪物,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厉声惨叫着逃跑,将祈月烬呜咽着的哀求远远的抛在身后。 好不容易有最爱的安哥哥来救他了,祈月馀却一天到晚意图不轨的和他抢安,更是向祈月烛通风报信、挑拨离间,害得安差点被玷污…… 最后,他更是告诉祈月烬错误的路线,待祈月烬终于赶到安哥哥与“它”最终决战的地方,半胜利的安已经气息奄奄,不消片刻便亡去了…… 自打那时起,祈月烬就再也不把祈月馀当兄长看。祈月馀对于他,只是个长得恰好比较像的陌生人罢了。 他刻意封印关于祈月馀的一切记忆,因为那份恨意是如此强烈,他说不定会为了一雪前耻,而怒斩祈月馀!光是他欺骗他,间接害安消亡的一条罪状,就够让祈月烬杀意满腔,几乎要血洗全族。 祈月馀其实是没有长生不老之力的,就连祈月烬都只能借助移魂换体勉强续命,灵力远逊于祈月烬的他,怎么可能挨过千载、存至当代。 可祈月馀拥有名为“转生指定”的异能,可以一零八零年为一轮回,转生至祈月家,并在一定几率下拥有前世的记忆。 他这一次,正是降生到了祈月家位于枫羽市远郊的某处分家,随母姓了“魏”,待成长数载后才忆起前世的。 可他就算五味陈杂的回了祈月本家,祈月烬又怎么会认他。祈月馀终究是个故人了,祈月家的长老们并不欢迎新的当权者,更何况,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5 历史上祈月馀在本家的地位也没有他最初预估的那么高,他不出意料的遭到了排斥,还是回分家居住得多。 虽然他跟祈月烬说过,他的愿望便是将自身的肉体交给祈月烬,使其免受灵与体不契合的魂魄撕裂之痛……毕竟是亲兄弟,转生后的祈月馀仍与祈月烬有着深刻的因缘,祈月烬在移魂换体时若能换上祈月馀的肉身,灵与体的排斥度会大大缩小,肉身的维持时间也长得多。 可祈月烬才不愿受嗟来之食。潜意识里的仇敌祈月馀给的身体,就算再好,也要不得。 百般无视,千般轻蔑,可祈月馀到最后,还是将恩惠施与了他。 而他,终于不得不接受。因为,只是刚到即将出枫羽地界的机场,他体内的火灵就极速衰竭,要是坐上飞机离开中华土地,说不准,他就真的一个倒地而不醒了。这种紧要关头,血亲祈月馀的灵力补给宛如雪中送炭,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最佳良药。 祈月烬睁开眼睛,凝视那个正被施哀央关上的小皮箱,蓦地,觉得那是祈月馀在替他暂时关上死亡之门。 而大哥的血肉,也被关进了小小的皮箱里面。 无恨引,魏语迟…… 用生命将使用者引向无恨之地的药水,以及那个名为“未语迟”——“未来得及言语,已是个迟”——的人…… 【你知道我恨你。但我不知道,你未来得及说的话语,是什么?】 “……大哥……” 祈月烬喃喃一声,垂下了眼睛。 他好像,真的不恨祈月馀了。 恨已远去,而他正要寻向所爱—— 他只祈祷,他的爱不要远去! 因为他最爱的大哥哥,始终只是安纳斯塔西亚。 情痴(上) 安纳斯马虎的洗漱完毕,早早的关灯睡了觉。 他闭眼躺在奢华“牢房”内的大床上,面上睡得安详,内心却一片火急火燎,几乎要掀被嘶吼几声,方能泄泻内心的燥火。 【祈月烬,你他妈个混蛋!】 安纳斯掩在羽绒被下的手狠狠抓捏床单。他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就算指甲(被迫)修剪得当,还是抓破了床单,留下十个黑洞洞的破口。 他万般没想到,祈月烬有那么多事瞒着他! 那个男生女相、貌似弱不禁风的人,真是个侩子手!他,竟杀了……活生生的,三个人!其中,更有…… ……不,不止三个,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安纳斯认识的女人。 祈月烬杀他们的理由,安纳斯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可无法否认的是,祈月烬杀人理由的中心,永远只站着安纳斯一人。 所有的罪恶都蒙上了一层爱的纱帐,手机应用揭示出的祈月烬的爱,让安纳斯又一次憎怒、困惑,甚至……恐惧了。 无法否认祈月烬是个情痴,他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心中的每每句句都不离一个字:“安”,仿佛一旦失去那个字,他就彻底成了没有意识的植物人,只能比行尸走肉还不如的过活了。 可安纳斯觉得,说不定比起祈月烬,自己才是害人不浅的侩子手。 甚至……想到快要头爆:自己到底对幼时的他做了什么,才逼得他一生情痴、爱至疯狂扭曲? 安纳斯将被手铐困束的双手捏成拳,指甲全部陷入掌心的嫩肉中,皮肉被刺破,疼痛传达给大脑,这才让他不至于尖啸出声。 不行了,真的等不及了。 必须马上见到祈月烬,必须!马上!祈月烬—— 见到他,就要质问。不仅要质问他杀人的罪行,更要质问…… 他的生命。 安纳斯陡然睁开双眼,他弹起上身,即将使用自己的魔具—— “她死了。” 猛地,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床侧响起! 同时响起的是,房间内监视器短路的电流紊乱声。接着,室内灯光大开,刺得安纳斯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床旁站着的—— 竟是!? 灿金发色、紫罗兰般眼眸的大明星尤瑞安·泽佛奈尔,正立于床边,静静凝视安纳斯。 他的凝视是如此静谧而深邃,让安纳斯禁不住寒毛直竖,抄起魔具就化为“沙漠之鹰”,置于被下,随时警惕来者的动作。 尤瑞安素来大大咧咧、嬉皮笑脸,整一个智力未开化的二愣子。可他三更半夜突然出现于安纳斯的床边,眼神却透出万籁俱寂般的萧瑟,更是面如表情到全然陌生的地步,让安纳斯不禁怀疑,他只是自己噩梦中的幻相吧? 只有在噩梦中,尤瑞安才会露出这般死寂而形容枯槁的表情。 “死了……”尤瑞安突然开口,仿若梦中喃语,“小卡莉,死了……小卡莉死了。” 安纳斯的心一寒。因为尤瑞安没有说错,他的贴身经纪人卡莉,确实死在恶鱼魔女袭击莲景饭店的那天,而且,是祈月烬杀了她! 根据祈月烬的心理活动记录,祈月烬是在恶鱼魔女结界外层、即黑河流淌的一侧偶遇卡莉,为防意外,用心眼窥探得她的心思,而一斧斩下她的头颅的。 祈月烬杀卡莉,当然是因为安纳斯。 卡莉,正是操/控微朱槿去袭击安纳斯的人。她,一个明星经纪人,内在身份却也是灵薄狱拥趸者。而她成为拥趸者的原因,大概是为了向葛佳丝塔芙许愿,助尤瑞安的事业更进一步,以及……希望尤瑞安爱上她。 相应的,她得到的能力便是人脑暗示。 然而,就算她向葛佳丝塔芙许下了愿望,却还是担心应酬繁忙的尤瑞安无意识间被勾/引,恰巧葛佳丝塔芙传来了狙杀“白色恶魔”安纳斯的最优先指令,她便借助近来和尤瑞安关系密切的“情敌”微朱槿之手,欲杀了安纳斯,获得葛佳丝塔芙许下的“免费一愿”的奖赏……仍是,希望尤瑞安爱上她。永远的。 她将尤瑞安对自己的爱加了个时限,却失去了自己生命的时限。 由于操/控微朱槿的术法被安纳斯所破,她着急的出屋欲逃,却不慎误入恶鱼魔女的结界外层。她惊惶失措的偶遇祈月烬,然后…… 她死了。 她的尸体留在结界内,一定已经被恶鱼吃掉了。 而她的挚爱尤瑞安,则一无所知…… 不。 他还是知道了。 通过什么途径?向葛佳丝塔芙询问,还是—— 尤瑞安仿佛会读心,只听得他神情空茫的开口道:“小卡莉没有还清‘欠债’就死掉了,小葛佳丝让我帮她偿还。” 他一偏头,大孩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6 子般呢喃道:“我很愿意帮小卡莉还的……我跟小葛佳丝说,我愿意……可是小葛佳丝没等我张开嘴巴说话,就……” 他又一偏头,紫罗兰色的双眸完全失去了光。他偏头的幅度是如此古怪,耳朵紧紧的贴上了肩膀,他似乎要扯断自己的脖颈。 “我醒过来,知道自己不是人了……因为我好想吃人啊……小葛佳丝告诉我,她要惩罚没有还清欠债的人,方法就是……把欠债者最爱的人变成魔女,让新的魔女去吃人,去猎食灵魂,当做还债……” 他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完全没看见安纳斯已经从被子下抽出“沙漠之鹰”,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子弹打入自己眉心的疼痛。 “我好怕吃人,虽然人闻起来好香……小葛佳丝告诉我,闻起来越香的人,能够还上的欠债额越高……你就很香,真的,比零食们都香……我已经很饿了,虽然,船上……船上的人,我吃光了……” 安纳斯一阵疯狂的射击,将他的头从颈部射下,“咕咚咕咚”的在地板上滚动着。 可就算失去了头,他的身体仍然站立,那地板上的单颗头颅仍在言语:“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月岛,准备见见我的……嗯……侄子吗……虽然叔叔不喜欢我们来访,但是……爸爸妈妈很关心叔叔的……我们坐的船好大,可是不够我……吃……” 安纳斯掀开被子,一枪射开脚链,又一枪射开手铐,他甩开那碍事的沉重金属,拔腿就冲向房门! 掉了头的尤瑞安依旧在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安纳斯几个狠射打坏门锁,也不怕自动报警系统通知诺克提斯了——先将魔女化的尤瑞安引到室外去、解决它,再夺取直升机逃跑! 知道尤瑞安会被自己的“香味”吸引来,安纳斯边赤足狂奔于铺着高级地毯的走廊,边朝走廊顶部亮起红点的监控器大喊:“有怪物!所有人别出门!” 可诺克提斯的声音已经在远远的后方响起了:“安纳斯塔西亚!儿子!” 安纳斯怒骂一声,又感到前方扑来一阵暴虐的狂风—— 安纳斯的反应速度快到离谱,在尤瑞安的利爪挥上他的面颊前,就已大退数步,手中的“沙漠之鹰”在迅速碎片化后重新整合,登时一架火箭推进榴弹rpg7就扛上了肩头,随着一声轰响,一发“迷你大炮”就直中尤瑞安的腹部,将他带往走廊的尽头,在彩绘玻璃前爆炸了! rpg是一种无后作力武器,炮管轻,但对于已经用魔力强化过肌肉的安纳斯来说,扛起一头大象都是小菜,更别提再碎片化出一架新的火箭推进榴弹:69式40毫米火箭筒。 他继续炮击尤瑞安,直至将他射出窗外,于是彩绘玻璃纷飞间、艳红鹿子百合飞舞间,魔女体/液化作的污泥遍洒。 身后的脚步声与呼唤“儿子”的焦灼声愈来愈响,安纳斯回首一声大喊:“爸爸!你呆在城堡里,我马上就回来!” 他特意用魔力提高了音量,登时,整条走廊都回响起他字正腔圆喊出“爸爸”的嘹亮声音,仿若鹤唳般高亢到灌天刺地的程度。 后方的诺克提斯听得他那声喊,当即脚步一乱而摔倒。他身旁的侍从赶紧扶起他,唯有特种兵出身的杰克森脚步不停、疯狂前冲,立誓要将少爷困在主人身边! 但他凭过人的夜视力看到安纳斯跑近彩色玻璃的豁口时,忍不住尖声大吼:“少爷!” 安纳斯一下子就跳了出去,将城堡抛在身后。 他没有下楼梯的时间了,心一横,就跳窗而出,并在飘雪的月色下,一发m252 81mm迫击炮就冲着已经张开蝙蝠般双翼的尤瑞安而去! 安纳斯跳下时,完全没考虑如何落地,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道流星一般、划过了雪白的圆月——这种死法,倒是挺有美感的。 可自嘲后定睛一看,下方的尤瑞安竟然突破了炮击带来的巨大硝烟,蝙蝠羽翼一震,便利剑般上蹿而来! 魔女化后的尤瑞安快到安纳斯来不及重新填弹,他利爪一挥,就劈开了安纳斯用来格挡的迫击炮炮管,同时用大脚重重踹上安纳斯的腹部,将他小羽毛般踢向墙壁坚硬的古堡! 安纳斯强忍腹部的剧痛,他反手一记rpg7射向城堡,靠着炮弹爆炸的风浪改变了身体的方向,同时依靠魔力急剧削轻肌骨的重量,他就像一片雪花般,朝着远离城堡的冰湖径直飞去! 他用数发“沙漠之鹰”半破开完全冻结的冰面,湖面“咕咚”一下腾起蹿跃的水花,将安纳斯拥入了它极寒的怀抱。 情痴(下) 严寒刺入骨髓,疼痛冲击着大脑,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让安纳斯顿觉眼前发黑,四肢像要被泡胀了般麻肿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全部的知觉与行动能力。 被酷寒与窒息的痛楚往下拽,安纳斯能一个激灵极速上游,完全是想到了祈月烬明艳至极的赤色。 在白雪纷飞的满月冬夜中,他的火焰仿佛炯炯燃烧在安纳斯的心中,带给他永无止尽的温暖与继续战斗的力量。 可实际上,安纳斯连牙齿都在打颤,他万分艰难的爬上岸,湿透了的睡衣睡裤就像手铐脚镣一样拖累着他,踏上雪地的赤足仿佛会被冰霜黏附,一抬脚便扯下一片血肉。 剩下的碎片全部握于右手手中,握得那么紧,似乎全部碎片都要嵌入手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身后已经响起羽翼扑腾的刺耳噪声了,安纳斯不用回头都知道,尤瑞安这么久没有对冰湖发动攻击,完全是他在集中魔力,预备用一记最为凶悍的魔炮轰死敌人、轰烂整座冰雪森林。 完全没想到尤瑞安的魔防力会达到如此高度,他究竟吃了多少人?听他的口气,他连钢铁材质的船都吃了下去——?怪不得他会对自己的现代军火有如此高的防御力,那船体的钢铁属性一定引导他产生了抵挡机械类魔力组构道具的抗性。 真没想到……人类时的尤瑞安是个毫无战斗技巧可言肉搏体术党,连魔具都是脏兮兮的拳击手套,几乎没独自搞定过一只魔女。但魔女化后的他,借助吞噬人类灵魂,约摸魔阶已经达到接近a+的地步了——又一只恶鱼魔女! 安纳斯眼前一会儿歪、一会儿斜,他固执的扶树向前,似乎想离尤瑞安远一些、离祈月烬近一些的死去。 他将右手手心里的碎片全化作了纳米级的自控式炸弹,预想着要是自己没被尤瑞安的魔炮轰成飞灰,便自爆而亡、连灵魂都给炸烂——他就是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7 不想被尤瑞安噬尸碎魄,他的灵魂是要去找祈月烬的!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就等到尤瑞安接近他、准备撕扯他残缺的身体时,启动炸弹、与他共爆而亡。 【祈月烬……】安纳斯一步步向前,闷痛的喘息刚吐出去,就化为了蒙眼的白气。他的湿衣服已然开始凝结冰凌,灰白的眼睫上也挂满了冰渣,头顶更是飘落似乎来自满月的白雪,他抬起头看看前面,那个向来是他救赎的赤色身影摇摇荡荡,比月光还要不可捉摸—— 身后的噪音越来越大,仿佛不断被调高音量的短路喇叭。 在这搅动人心肺的噪声中,安纳斯还听见了从城堡内/射/出的枪击声,以及人们的呼喊声、脚步声、嘶叫声——可人类的细小武器怎么能穿透魔女由魔力编织成的盔甲?更何况是等级a+,连数发火箭推进榴弹都穿不透其皮肉的尤瑞安。 安纳斯的膝盖发软,他颤颤巍巍,好几次快要冻昏而倒地。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固执的不断向前,似乎祈月烬就在几步外的地方,他走一会儿、再一伸手,便可触摸到艳赤而温暖的他。 安纳斯的头脑已经因为魔力消耗过度、严寒及缺氧而运作迟缓了,但某个感叹般的念头就像烟火一般,绚丽了他迅速沉暗的心空。 他在想,多么不可思议啊。 死到临头,只是想着祈月烬那个蠢二炮一人而已。 父亲就在身后的城堡中焦灼大吼,可他心里只有祈月烬腼腆犯傻而纯粹天然的浅笑。 因失去最爱的小卡莉而仇恨魔化的尤瑞安就在身后赤红双目、即将下死手,可他心里没有害怕,只有祈月烬。 和父母一道被残害的莫悱仿佛就在身后诅咒“鸡/奸/犯”们的不得好死,可他心里坦然到无视了愧疚,因为祈月烬占据了他内心所有的空间。 可真奇妙。 祈月烬是个杀人犯了,却还是想包庇他。明明和侩子手同流合污了,却觉得进地狱也很痛快。 似乎,能原谅他的自己,宽容到可以成神了。又好像,与他分摊罪孽的话,一起堕入畜生道也是甜蜜的。 总之自己为了他,完全没有道德心和羞耻感了。这非常奇妙,又非常自然。 正如自己在三年后,为了莫悱的存活而选择向葛佳丝塔芙许愿,杀死祈月烬一样;回到三年前的自己为了能与祈月烬在一起,甘愿替他背负屠杀莫家三人的大罪,就当是自己亲手杀死了旧情人莫悱。 【狠心的不是你,祈月烬……犯下错的,永远是我】 已经下定决心,便不再反悔。在这个三年前的世界里,唯一爱的人,只是祈月烬了。被莫悱恨也无所谓,自己与其彻底犯贱,都好过那自寻烦恼、陷入“三角关系”的矫情。 魔力的炮击已经吐出了尤瑞安张成黑洞般大小的嘴,安纳斯听得见那魔力啸动空气的尖锐噪音,可他却在这濒死的关头极尽全力露出笑容,他用最后的力气向前奔跑,朝那个月光下愈发明晰光艳的赤色身影张开双臂—— “祈月烬!” 安纳斯在倒入那空虚的幻影前,闭上了眼睛。他视死如归的等待着,等待着被冲噬全身的魔力撕碎、扯烂、化为灰渣—— ——可那包裹住周身的炽热又是怎么一回事?!眼皮前似乎腾起绚丽的光色,比烟火都要明艳,却持久到似乎能燃烧至天地洪荒的尽头—— “安!” 那个单字的呼唤,威力甚至大过a+级魔女的魔炮! 安纳斯在唇上迎来更为炙热的柔软时睁大双眼,那抹鲜明的赤色简直能将月光都醺然得羞赧,眼前顶顶华丽的面容充斥着与年龄不符的极致喜悦。 “安,我来了……”祈月烬恢复了神采的双眸深深望入他最爱的大哥哥的眼,他完全忘记了身后正提着皮箱跑来而气喘吁吁的施哀央,一个俯首,就深深探入了安纳斯的口腔,一片极尽痴迷的搅动与吮吸,直将安纳斯吻得真正濒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情真意切的盯牢了他瞧。 安纳斯本来就犯晕,再被他这么人工窒息一道,回神的速度意外的慢。 可待他双目清明了,登时就一个克制的巴掌糊了上去,打在祈月烬的右侧脸颊上,发出响而不疼的一声。 “二炮……你核打击我不反对,可有点准头行吗。” 安纳斯其实又有了冷嘲热讽的力气,可他光是瞅着祈月烬瞧、时间都不够,便腾不出空闲组织那讥嘲的长句了。 “很准,我跳伞下来,即刻便找到了安。”祈月烬抬起左手抚摸安纳斯触碰他右脸颊的手,搂住安纳斯腰部的右手则是适时一动作,安纳斯的额头便与他自己的相触了。 异色瞳对上鲜赤眸,彼此的双眼里都有对方,世界仿佛浓缩进了一个小小的怀抱,自成一弯日月星辰、春情冬意。 祈月烬蹭了蹭安纳斯的额头,墨浓的眼睫带了水般颤动,像极了微雨中振翼的黑绒蝶。 “安,我爱你。” 他宣誓般说完,也不奢求回话般钻入了安纳斯的肩窝,用力嗅着他身上逐渐融化的冰雪气息。 见他本圈着自己、反倒缩入自己怀中,身子明明修长挺拔,此时却像个手不盈握的小小稚童般幼嫩了,安纳斯一个情动,便是牢牢拥住他,抖着声音说:“我,我也——” 突然卡壳了。 全因为看到了缩在一棵雪松后,抱着个小皮箱探头探脑、既想看亲热又不好意思看的施哀央。 猛然又想起还他妈的有个魔女没解决呢,可扭头一看那魔炮应来的方向,已然变成巨大蝙蝠模样的尤瑞安竟然被从冰湖四方蹿起的炙红铁索捆绑住了,就连他的嘴都被五花大绑,几乎被裹成个棒槌。 安纳斯刚奇怪魔女吐出的魔炮去哪儿了,就见到一个扁扁尖尖的黑蛇脑袋漂到他眼前。那极深的黑眼睛仿佛不透光,却正好奇而无害的盯着他瞧个不停。 安纳斯倒吸一口冷气,刚想重新汇聚洒落于地的魔具碎片,就被一个苍老沉重的声音打断动作:“孩儿,吾非汝敌,莫急莫躁。” 发出声音的不是那黑蛇,竟是一只极其迟缓的转过头部的玄色乌龟。 被道教奉为“真武大帝”的玄武,看上去只不过一只被黑蛇缠绕的大黑龟而已。可它的灵防力、幽束力却在四方镇守神中出类拔萃,经由祈月烬供给灵力,更是可以显现于枫羽地界外,由蛇头一口气吞下a+魔女的魔炮,再由玄龟操纵缚仙锁链,将魔女密不透风的束缚。 “你是……喂,祈月烬!”安纳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8 斯摇晃了一下还窝在他怀中的祈月烬的肩膀,“二炮,这乌漆麻黑的大王八,是你带来的?” 玄武:“……”王八…… 祈月烬留恋不已的抬起头,点点头,嘴唇又想凑近安纳斯——被躲过。 安纳斯当然不可能在既被施哀央虎视眈眈、又被黑乌龟和黑蛇牢牢盯住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和祈月烬亲热吧。 对上祈月烬深表疑问的眼神,安纳斯咳了咳,又觉得自己矫情了。 不过面子还是要顾上的,安纳斯扯了个最为靠谱的理由:“还有只魔女在后面乱晃——” 安纳斯话音未落,金红灵火就从百十根锁链尽头凶蹿而上,吞没了魔女化的尤瑞安,将他的灵魂都化为了稀渣。 “……呵呵。” 这下可没理由了。 原本是被动接受某痴汉色狼般的亲吻,却在旁人旁龟旁蛇不注意间捏住了祈月烬尖尖瘦瘦的下颌,反掌主动权般深深回吻。 情痴间的较量总是令人忍俊不禁,直到玄武主动消失、诺克提斯带着人寻来了,两人还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面色通红的纠缠—— 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乐极生悲”了。 质问 此儿媳妇,还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以上,便是诺克提斯见到祈月烬后的第一想法。 不过,确定是儿媳妇?! 看到那个细细瘦瘦的赤色少年竟然毫不费力的打横抱起儿子,面色沉静、姿态落落大方,更是以柔克刚“镇压”了儿子蹬脚踢腿的激烈反抗,冲自己颔首轻语:“您好。” ——衣衫不整冲出来救儿子的诺克提斯略微面部抽搐。 他并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生产的一方……真的不愿意。 可不管诺克提斯愿不愿意,众人还是要穿过一片狼藉的冰雪森林,回到更加狼藉的姆恩古堡。 鉴于安纳斯冻伤较重,祈月烬得了诺克提斯的指示,便将安纳斯和施哀央安置于城堡主人的卧房内,再与诺克提斯一个眼神交换,默契的同出屋,去了书房“秉烛夜谈”。 被老婆老爹抛弃在另一间“牢房”内的安纳斯边灌超热辣姜汤,边强烈悲叹自己的“夫纲不振”。他牢骚满腹的瞅了正准备偷爬上床的施哀央一眼,最终还是默许了小萝太钻进他的被窝,抱住他的腰无声撒娇。 “施哀央,”安纳斯将只剩姜渣的马克杯放到床头柜上,很不客气的弹了一下小男孩露在被子外的光洁额头,“彼得……就是那个高个儿的俄国抠脚汉,他……” 因为杰克森告诉过他,祈月烬遭到了旁人的嫁祸,所以安纳斯不禁怀疑起了那段杀人录像的真实性,他潜意识里觉得彼得洛维奇没有死,更产生了某种膈心的直觉:彼得对他有所隐瞒。 他本不愿怀疑自幼便悉心关照他的“代理祖父”,但某些时候总能感到彼得散发出不属于普通人的灵力脉动,那么,他那能够抵御“心灵窥探”异能的灵防力,究竟来自他极坚忍的意志,抑或他也是自带灵障的异能之士,比如说灵薄狱的——? “他是拥趸者吗?”安纳斯直视施哀央黑黝黝的圆亮眼睛,沉声问,“还有,你和他那天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施哀央的喉头立马堵上一腔的话,可惜他口不能言,手忙脚乱的比划活像在写锲形文字,看得安纳斯那叫一个连蒙带猜。 但安纳斯毕竟和施哀央生活过两年,彼此心领神会,就算安纳斯回到了三年前,“两父子”磨合片刻仍能亲密如初。 他过程曲折却结局光明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少量信息: 1、彼得是拥趸者; 2、施哀央听着彼得的催眠曲入睡,但醒来后已经回到了施哀本家,被族人捆缚住了。 安纳斯边思索,边缓慢的说:“警察给我看了饭店的监控录像,上面显示,是祈月烬进入了你们的房间,然后出来,接着一个清洁工进去,就发现彼得死亡、你失踪……告诉我你的想法。” 施哀央边皱眉头,边玩安纳斯的左手大拇指。 突然他灵光一现,用嘴型吐出两个字:易容。 接着是:御三家。 安纳斯道:“现在也只能那么想了。但祈月烬对于你们御三家来说,不是老大哥般的头儿吗?怎么会有小兔崽子敢害他?这属于宅斗的范畴了吧?” 阅文无数的施哀央用力点头。 在接到安纳斯挑起眉的揶揄表情后,他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又用口型道:绯公有敌人。 安纳斯拧眉:“谁?” 施哀央摇摇头,但又无声道出二字:胳膊。 安纳斯:“割脖?那二炮确实有自残的毛病,难怪‘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 施哀央撇起嘴。 他刚想继续表达,就听见一声轻微的门扇开启声。 两人皆抬眼看向陡然突显的亮处,只见走廊上正站立着背光的祈月烬。他的双眼如灯如烛,仿佛是浮在空中的两盏天灯,即将飘向雪白的圆月,给那广寒宫也带去艳赤的温暖。 他身后是诺克提斯。 重整衣装后的豪族掌门人又显出了那副与生俱来的刻薄模样,他的唇线一抿,开口的声音极为低沉:“施哀央,跟我来。” 安纳斯身边的小男孩大有重新躲进被窝的趋势。 可祈月烬大步流星走进房间,眼疾手快,拔蒜般揪出了施哀央,再大步流星的将施哀央拎出房间,丢到诺克提斯身边,“咚!”的关上房门,“嚓!”的上锁。 排除电灯泡的整个过程中,他面无表情,肃穆冷酷。 可他落锁后的回眸一笑,不禁让安纳斯再一次怀疑他是否精分。 “安……”他三下五除二就脱下了双排扣的黑呢子大衣、放到一边,露出内里风.骚无比的桃红色高领羊毛衫。他羞含浅笑的接近床上的安纳斯,双腿在收腰紧身靛蓝牛仔裤的包裹下显得更加修长笔直,一眼望去,颇有诱人街拍、引人回头的美人风采。 “安。”他没有猴急猴燎的跳上床,而是在床边蹲下,抓起安纳斯置于被面上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 安纳斯见他一副等人开口的娇气表情,第一时间不是害臊的抽回手,而是瞥过眼、嘀咕道:“我没要你来找我,我自己也能回去。” 祈月烬并不明白他的属性可称之为“傲娇”,只道安纳斯是在指正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总之,只要是安纳斯说的,必然有其合理之处。 “安,莫气,我只是太想你了……” 安纳斯用余光瞧见他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19 讨好羞然的表情,哼哼数声,示意他坐上床沿。可祈月烬摇头,就是愿意摆出伏低仰视的示弱姿势。 “怎么,负荆请罪啊?荆条在哪?”安纳斯本想调笑他,可心中陡然想起莫家的惨剧,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说吧,祈月烬,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异色瞳在上,鲜赤眸在下,彼此的双眼中又只有对方了,但沉凝冷肃的气氛一点也不搭这深深对视的情意。 “安……”祈月烬喃喃一声,仰视的眸子中水光潋滟,却是冷寂夕阳下深显萧颓的湖面了,“安,我爱你,别怀疑我……” 安纳斯深吸一口气,知道他果不其然又将“痴情”作为抵消一切罪状的借口了。他是个极度病态的情痴,是个因为爱情而心理扭曲的疯子,但安纳斯还是爱上了这样的他,并破心裂肺般、准备揭开他血淋淋的恶行。 就算会让他颜面扫地、混乱癫狂,安纳斯也想从罪孽中挽救自己深爱的人。 “告诉我,是你杀了莫悱一家,对吗?” 安纳斯说出这句话时,眼底都流露出一种柔和的痛楚,看得祈月烬心头一紧,便是脱口而出恨恨的一句:“是。他们抢安,我就是要杀。” 安纳斯极力克制、才没甩出愤然的巴掌。 他继续问:“你杀了彼得洛维奇?” 祈月烬迅速答:“没有。”他凝视安纳斯的眸中似乎带上了怄气的挑衅。 安纳斯问:“彼得洛维奇去了哪里?” 祈月烬答:“我不知。” 安纳斯问:“你认为他为什么会失踪?” 祈月烬十分难得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模仿安纳斯表达轻蔑的态度,“不知。更不在意。” 安纳斯怒声:“那你在意什么?!” 祈月烬扣紧了安纳斯的五指:“只在意安。” 他偏偏头,表情比一个未足龄的婴孩更纯真:“陷害我的人,都想抢走安。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安是我一人的。” 他高升的体温传达出扭曲的激情,鲜红的嘴唇无意识的颤动着,要是他对着个不怎么讲廉耻的人,绝对会被疯狂压倒后啃咬唇瓣。 可安纳斯性.冷淡倾向严重,又正在气头上,干脆收紧被他扣住的五指,让指甲刺痛刺痛他的手背,以示警告。 “祈月烬,你杀人,都是为了我?”安纳斯抬高音调反问一句,颇有戏唱至高.潮的惊险感,“你也不问问我,希不希望你杀人?” 安纳斯脸上血色尽褪,显出些雪妖的惨白,骇得祈月烬赶紧伸出右手、按住安纳斯的右手——他生怕他气至摔手、甩门而去。 “安!”祈月烬言辞混乱的辩解道,“安心善,我、是我想杀人,不干安的事,我生气才杀,我不能没有安,他们都想抢,我不杀,安就要离开我了,总在……安总是看别人,好多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安身边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我生气,安却骂我,我——” “够了!”安纳斯一把抄起祈月烬搭在他手背上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捏,就感到了十足的异样:太瘦了。 那是一种好像没了皮肉般的瘦,似乎右手白手套下,只留下一副空虚的骨架了。 “怎么回事?!”安纳斯想抽出自己被他扣住的右手、拔下他的手套,可祈月烬使足了力气,就是不让他的右手离开。 “你个二炮!”安纳斯怒吼一声,干脆把一切都挑明,“蠢毙了!我知道你杀了哪些人,更知道你杀人都用我当借口!我问你有没有事瞒着我,是想问这个——” 他极为暴力的抽出自己的右手,飞快的脱下了祈月烬右手上戴着的手套—— 果然是一只白骨的手。 或者说,那仅是为了填充右手位置而生拼硬凑上去的骨架。 “施哀央帮你装上的?”安纳斯红了眼睛,恶狠狠瞪视祈月烬。后者在他的瞪视下也红了眼角,眼眶中是一片凄哀的氤氲,眸子里的雾水好似会漫出般满溢。 “脱衣服,马上。”安纳斯甩开他白骨的手,生硬下令。 祈月烬垂下眼,知道再也瞒不得了,便快速脱去了桃红色的高领毛衣,解下排扣的纯白衬衣,显露出赤.裸的上身—— 傻逼爱傻逼 那真是一枝从血肉中开出的白骨的花。 见祈月烬站起身来,安纳斯强行勾住他的腰,将他拉近自己,抬手抚上他莹白色的上臂骨,万分克制才不至于发出颤音:“还疼吗?” 祈月烬被他搂着腰,情不自禁笑出酒窝,傻气得令安纳斯鼻头泛酸,“不疼了。” 安纳斯顺着那根细溜溜、滑凉凉的肱骨往上摸,直至触碰到他生出白骨的肩头断面。 那里如一刀切般十分平整,虽然颜色嫩红、仍像会随时淌血般触目惊心。 没了肌肉纤维的牵引与脂肪细胞的填充,断面径直延伸出一根上臂骨,仿佛焦红的枯土里径直长出了一株琉璃白竹,在月光下莹润得透明,却突兀可怖、细瘦苍白到令人痛心的地步。 安纳斯不敢再触碰他的右臂断处,便牵起他白骨的右手,细细查看。 眼光扫过,腕骨、掌骨、指骨。仿佛在看着一张活生生的x光片,又像在看着供美术学生临摹用的手骨石膏像。 安纳斯闭起眼睛,将祈月烬的骨手拖拽到自己的脸颊旁,强制他的手骨接触自己的面部皮肤。 ……轻微的凉……确实是坚硬的骨头质感。磨蹭在脸上并不舒服,果然还是裹层皮肉的好。 想来,那月光看着莹润,月球表面却也是坑洼一片。若是人手真触碰上月亮,得被磕破掌心皮吧? 见安纳斯垂下了头,祈月烬略有慌神,他更是因无法读出安纳斯的心而焦灼又起。 “安,安,你不喜欢,我就不要了,你别生气,我怕你生气,我只是,因、嗯,因为,衣袖太空,我怕碍着安的眼……” “傻逼。”安纳斯勾紧他的腰,一使力就将他带到床上,而祈月烬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砸向并牢牢压住了安纳斯的大半边身体,两人的胸腔都是一疼,不仅是因为胸骨的碰撞,更是因为心灵的激触。 “安!”祈月烬怕压着安纳斯了,急于爬起,但安纳斯搭在他后腰上的手一用力,更是让两人的腹部紧贴,好像彼此间只剩下了一层皮肤的距离。 “安……”祈月烬自己不主动的时候,可谓格外的怕羞,他躲闪着安纳斯向下的视线,好几次想手撑床单、支起上身,却都被安纳斯拽了下来,只好玉颜通红的趴在安纳斯胸膛上,九分狂喜一分静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0 谧的凝听他的心跳声。 安纳斯陡然吐出字句,让祈月烬一阵恍惚,甚至以为那也是他轰鸣的一声心跳。 “我有一部手机,上面可以显示出你在想什么。” 祈月烬动了动,却再次被安纳斯压制。 两人重叠在一起,真像是红白两色的艳红鹿子百合了。 “说准确点,是可以显示出你在想的绝大部分事。虽然偶尔也会漏掉一两句……碍不了什么大事。” 顺着祈月烬的背脊线抚上他的后颈,安纳斯想到他背上也曾被破茧般割开,更是满心凄凉:“你那个妈,太操蛋了。怪不得你那么怕她,她还算个人吗,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折磨,什么‘虎毒不食子’啊,她是永远吃不饱的极品暴食症患者,因为干光了库存方便面所以拿你充数么。” 因为是安纳斯在数落“它”,祈月烬奇妙的不恐惧了。他甚至想开开玩笑,更正道:“它”没吃过方便面。 好在他没说出口,否则安纳斯难得的抒情又要被他的间歇性脱线搅黄了。 安纳斯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看到你杀掉了莫悱和他爸妈,杀掉了尤瑞安的经纪人,我虽然气坏了,却不想让你进监狱,更不想让你受死刑……如果有人来抓你,即使他才是正义的一方,我也不想把你交给他……大义灭亲那种壮举,根本不是我能做到的。” 安纳斯抚摸着祈月烬的发尾,借助窗外的月光凝视他赤色的发旋,觉得自己真被他的桃花瘴迷晕了、痴傻了。 “我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既不想把你交给别人惩罚,又不愿姑息犯下杀人罪你……可我往后看,发现在我离开枫羽市后,你被你那死变态的我屮艸芔茻的妈整成那样,我想,你应该算是赎了罪吧?” “更何况……”安纳斯的手抚上祈月烬的下颌,将他的头颅偏斜着抬起,凝视他微昂的明赤瞳仁,“就算你瞒着我,我还是知道了,祈月烬。” 用指腹按住祈月烬的嘴唇,禁止他胡扯乱侃,安纳斯不经意间泄出微弱的哭腔: “你只有半年可活了,祈月烬。” “在巫黎那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很有意思?我还奇怪你当时为什么既傻站着淋雨、又哭哭啼啼不停呢,原来是这档子事……你憋在心里,不怕心脏像个气球一样胀破?就跟你说了不要在游乐园的无照小贩那里买气球,破了也只能听个响,还容易炸坏耳朵……” 安纳斯嘟囔到最后,不知是在故作轻松的调笑,还是在悲哀的胡言乱语了。 他将祈月烬的身子向上拖,直待与他双目相对,直待彼此的呼吸都打在对方的面颊上,温热与炙热相交织,心的温度似乎要将整室的空气都给燃烧殆尽。 “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祈月烬。你杀了人,自然要偿命。对于你半年后就要死了这件事,感觉如何?” 深之又深的对视着,祈月烬微抬脖颈、静默着俯视安纳斯,他看着他苍白的薄唇和蓝黑相间的眸子,看着他银灰色的睫毛和极分明的眉眼轮廓,他秀挺鼻梁上挂着的微小汗珠一定拥有姜糖水的味道,他露出额头的柔软短发上泄满了白雪与月光的气息…… “安会陪着我,直到我死吗。” 祈月烬想让自己的每一个字眼都成为一次情比蜜浓的亲吻,他虽然读不了安纳斯的心,仍旧用上了自信至盲目的陈述句语气,仿佛安纳斯的答案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给出了,现在的他只不过倒流起了时光,只需一手挥开光阴的迷雾,便能听见那掷地有声、令人心悸而爱惨了的回答: “真可惜,我要跟你一起死了。” 安纳斯的鼻尖几乎触上了祈月烬的,两人的气息分子仿佛充斥了整个房间,旁人进来,是会窒息、甜到溺亡的。 “我以前觉得,殉情的人都是傻逼,”安纳斯觉得自己和祈月烬靠得那么近,简直就像母亲子宫中的双生胚胎一样了,“不过你就个傻逼,爱着傻逼的我,早就比傻逼还傻逼了。” “这个情,我殉定了。” ——你就是个傻逼。 ——爱着傻逼的我。 ——我爱你。 祈月烬重重的抽泣了一声,眼泪未有涌出,但赤色的眸子全荡上了水,简直要成一汪赤洋淀。 自他成长后,这是安纳斯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而且还是这般深深的吻,让他一下子就没了呼吸,只剩下即将落向天幕尽头的泪。 就算安纳斯还是混淆了时限,又有什么关系? 半年和七天,千年和一生,转息之间、刹瞬之际,爱已在,便是永恒。 如果把安纳斯的亲吻比作终明真心的柔风细雨,祈月烬的反吻就是爱至疯傻的激雷厉电,他一个翻身就将安纳斯捆缚于自己怀中,狼撕虎咬般啃食他,白骨的右手润泽了月光,更显得那份爱恋即将超越生死,抵达宇宙混沌的根源涡流中去。 而安纳斯受到了挑战,也迅速升温,互殴般吻着他,素来缺乏血色的容颜极速涨红,似乎要用完一辈子的血液般激情外现着。 “祈月烬,烬……你只是烧剩下的小渣儿,为什么还这么烫?” 可安纳斯笑着祈月烬,自己却是发烫发烧到眼前一片摇摇荡荡的赤色了,他抚摸着祈月烬纵贯背部的崎岖伤疤、搂抱住他温泉赤鱼般柔软劲道而火烫炙热的腰,与他子宫内双生胚胎般密合,彼此的欲.望相交叠,激情竟是比漫山遍野的艳红鹿子百合还繁盛,仿佛轰轰然后,就要炸毁天地、震荡乾坤、逆转命轮了。 就算用最后的理智吐出“等到明天,我跟你做”的话语,在他吞入最为火烫的某处后,还是崩溃到当下就想要了他,要了那个明赤而阴冷、残虐而纯真、愚傻而聪颖、决绝而痴情的傻二炮。 此等疯狂的欲求与爱恋,跟莫悱都没有过。 安纳斯在情.欲的纠缠间,就算想到了莫悱,也是惊人的毫无愧疚,反正他都打算陪祈月烬下地狱、给莫悱做牛做马赔罪了,莫悱再诅咒又有个屁用。 安纳斯这才发现,原来比无耻,他傲视群雄。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莫悱完全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他真正“爱”上的,只是祈月烬一个傻逼而已。 他为莫悱落海,他以为那是殉情,可是在白魔女从海水中救出他后,他接受了魔女的蛊惑,前往三年前“保护”莫悱,试图找回爱情——但三年前的莫悱当他是个“鸡.奸.犯”,是个傻逼,是个配不上他的小白脸,他不可能爱上穿越时空追寻爱的傻逼,就算三年后也不可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1 能。 操蛋的,原来三年后爱上他的那个傻逼,在三年前那么聪明。 聪明人不爱傻逼,所以傻逼傻逼了。 所以傻逼只能去找傻逼,或者说,一个比傻逼更傻逼,爱着傻逼的傻逼了。 ——祈月烬。 傻逼这一次,终于能真正的“殉情”了。 带着真真实实的、经过双方鉴定的爱情,傻逼要和傻逼死在一起了。 不再轮回,不再侥幸,不再玩弄时空,不再枉视天理。 殉情的都是傻逼,因为只有傻逼们才能如此相爱,只有傻逼才能和傻逼缱绻一生、直至归墟。 我为自己是个傻逼而骄傲。 只有这样,我和你才能相爱。 祈月烬,傻二炮…… 我爱你。 安夫人 半干半湿的软到了一块儿,安纳斯忍受着祈月烬的痴汉手挠弄,终于在自己的小兄弟被撩拨得再一次半硬之际抽出了他的手,愠怒着哑声道:“睡觉!” 祈月烬没尝够甜头,可瞧安纳斯眼帘半掩、像是真的倦了,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扒拉来踢到一边的被子,先给安纳斯盖好、压住边角,再极富技巧的钻了进去,活像只拱天扒地的鼹鼠。 他和安纳斯同睡一枕,将头颅搭在安纳斯脸颊边,手臂环住他的腰,舔舔嘴唇控制欲.望后,闭上眼睛。 满室寂静,月光搅合了呼吸声,仿佛是雪白的圆月在睡梦中呢喃。 安纳斯闭着眼,被下的手却抚上了祈月烬置于他腰侧的、白骨的右手。 冰凉的骨骼,坚硬的感触。 仿佛映照出他的本质:冷硬而决绝,不屈而刚强。 可是,这样冰净纯粹的他,竟然会有那么一个毒辣之至的血腥妈妈。 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那样的事?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母亲,狠心到扯下儿子的手臂、切分他背部的皮肤,再将他推下高楼? 说不定祈月烬的间或残虐,就是受他母亲的影响。就算一个孩子再纯洁善良,生长在那般险恶凶残的环境中,都会扭曲到变态。 安纳斯怨祈月烬的残虐,更恨自己的后知后觉。他应该在初会祈月烛的那时便有所警觉的!如果早绕些弯子解开祈月烬畏惧其毒母的心结,就能提前一步得知他的处境、从他母亲手里保护他了。 虽然那个手机app未能告知,但安纳斯猜测,祈月烬的被冤入狱、寿命剧减,都和祈月烛脱不了干系。她会这么做……就是要阻碍祈月烬和他在一起! 清楚的记得,她曾在那个偶遇的雨夜说过,“毫不后悔拆散汝等”……她才是罪魁祸首,是残忍到毒害亲儿身体与心灵的侩子手! 可,为什么?她就那么看不得祈月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是说她本就深恶祈月烬,亲儿做出同性相恋这等大逆之事,更让她暴烈狂怒、立誓斩儿卫道? 真是奇了怪了!孩子不该是母亲心尖上的一块肉吗,为何祈月烛要将祈月烬逼至穷途末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她就是一个死不讲理的神经病,想害谁也只凭一时的兴趣? 安纳斯苦思冥想之际,愈发头昏脑涨。他想狠狠报复伤害祈月烬的祈月烛,但又忌讳祈月烬与她母子血缘的情分,更是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对阵祈月烛——她是毫无疑问的最终boss,是连祈月烬都恐惧后退的最厉恶鬼——他的战力远逊于祈月烬,能在劲敌面前保护爱人吗? 思前想后,愈发恼怒自身靠不上谱的力量。 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渴望变强的心简直和渴望交合的心一样炽烈,如果给安纳斯一个成神的机会,就算代价是自身元神尽毁,他也甘愿!他简直想为祈月烬逆转天理、颠倒乾坤,为他毁灭悲伤痛苦的旧世界、创造出一个只对他而言完美无暇的新天地。 安纳斯从不否认自身的自私,他只是微渺的个体而已,顾不了全人类。他能倾神尽力、以自身为代价做到的,无非是爱一个人、护一个人、守一个人而已。 把祈月烬当作全世界的他,一辈子都不懂何为“大爱无疆”。 可就算没有所谓的无疆大爱,那又如何。任凭世人指责,他也只能、也只想抓住一人的手而已。 祈月烬就是全世界的话,他的爱早就渗透了全世界,他的爱,并无疆界。 心底满胀着如斯沉重而甜蜜的思恋,安纳斯沉沉入睡。 他也是疲乏过度了,没察觉到祈月烬装睡的端倪。 祈月烬等待安纳斯真正进入梦乡后,睁开双眸,安静的凝视咫尺之隔的他。 白骨的右手仍被他攥在手中,虽然粗劣拟制出的骨臂神经只能渡来他掌心微至虚无的温度,但光是凝视着他沉静的睡颜,祈月烬的心就滚烫火热得好似怀抱暖炉了。 他还是欺骗了安纳斯。他的时间,远比安纳斯猜测的要少。甚至是,大大少于所有人的预估值:就算有祈月馀的“无恨引”支撑,要毫无破绽的度过七天,依旧异常艰难。 终是离开了枫羽灵地的缘故罢。“它”被枫羽地界困住了,然而他又何尝不是。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远离灵地,可仍不被允许,无情的灵地加速了他肉身的崩毁,逼迫他回归“母体”。 但是……【安……】 完完好好的与他共度七天,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纠缠千年的因缘即将终结于七天后,却也无憾无悔。 当安说出“定要殉情”的时候……真是感动到死也甘愿了。 可,又怎能让最爱的大哥哥英年早逝、只为陪着业已腐朽的残烬? 他已经在千年前死过一次了,这一回,该是由他目送小小的灰渣儿远离、再不归来啦。 用最后的时间,即将飘零的灰烬要将你的容颜深深铭刻于心中。 烧剩下的灰渣儿最后的滚烫,全属于你。安,小渣儿最爱的雪哥哥! 安纳斯是被痴汉手挠弄醒的。同时,男性的晨.勃不出意外的带来了一场不适时的激情,害得安纳斯下床时差点因过低的血糖而四脚朝地。 但洗漱中,安纳斯被冷水一激脸,又“雄风大振”,水没擦就回首骂:“我不想尝你嘴巴里牙膏水的味道,给我好好刷你的牙!” 偷吻失败的祈月烬撅起嘴,更因为想狡辩而吐出一个透明的牙膏泡,逗得安纳斯拽起他的牙缸就往他嘴里倒漱口水,更是抓住他的右手,作势要帮他刷牙—— 好一阵笑闹。两个人都向对方展现出自己最童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2 稚无邪的一面,彼此间是真正的毫无隔阂了。 安纳斯不知道其他的情侣如何相处,可他喜欢上了被祈月烬烦、骚扰、打伏击,祈月烬再怎么闹他都开怀,虽然面子上仍在伶牙俐齿的讥讽嘲弄他,心里却怜惜喜爱得不得了,恨不得祈月烬就是个耍泼闹娇的小娃娃,他能将他圈进怀中,谁都不给看,只和他气息缠绕、心贴着心。 但祈月烬毕竟还是要见人的,首先的拦路虎便是极尽刻薄之能事的顶级精英男——诺克提斯。 两人都换上了杰克森送来的定制西服套装,安纳斯瞧瞧自己、又瞥祈月烬一眼,不由得嘀咕:“这算什么,黑白双煞?” 祈月烬颔首道:“阴极即黑,阳极则白,安一身正气,最好看了。” 安纳斯:“……一大早,禁止拍马屁。不过,你不是火属性的灵能者么,怎么就‘阴’了?难不成你这红,真是大姨妈红?!难怪能召唤出大乌龟玄武那种等级的水灵,烬——夫——人——?” 听到安纳斯阴阳怪调的取笑,祈月烬赧然摸摸赤发,羞涩道:“安不喜,我即刻便去染发……唔,可火灵之赤是自内而外显的,染发剂可能撑不过数时辰……” 为了制止他的较真,安纳斯赶紧帮他整理领带。 在推着他往外走前,安纳斯拦在门口道:“你昨晚,跟诺克提斯说了些什么?” 祈月烬回答得很快:“安的事,我的事,安和我的事。” 安纳斯:“他知道你和我……不是普通人了?” 祈月烬:“嗯。虽然为难,仍旧相信。” 安纳斯:“你说话能不那么讲究对仗么,祈月大诗人……呸,他还真相信了啊!不愧是神经异常的人类,对异次元事物的接受度就是高……那其他人呢?他准备怎么向他的手下解释?” 祈月烬:“我不在意。我只——”安纳斯:“打住打住!你不知道就直接回答不知道!再拿我当理由当借口当幌子,我把你扁成一滩姨妈红啊!” 祈月烬眼睛一转。因为脑内没有这一词条,远离枫羽的他又无法连通灵穴,只好烦恼的偏头:“姨妈红……?安……我不懂……教教我。” 他那句轻轻的“教教我”说出口,简直和“亲亲我”有着一样的魔力,安纳斯素来惯于掩抑真心,可一想到两人都没几天可活了,干脆放开一切俗世的拘束,只听凭想要亲近他的真心。 他快之又快的亲了亲祈月烬的唇角,并赶在后者狼化前推开门,牵起他戴了白手套的右手,“走吧,烬夫人。” 以前把供养祈月烬比作饲养一条寻血猎犬,现在看来,这比喻虽带了不适的污蔑,想法仍是合适的,“你对这城堡怎么这么熟悉?从哪里弄来了平面图么,还是你以前就是只会打洞的老鼠,从枫羽出发、游过太平洋,来到这里探路了?” 不需侍从领路就找到餐室的祈月烬回头笑笑,柔声道:“若是为了来找安,我能游的。” 安纳斯十分干脆的酥掉了一层皮。 用早餐间,安纳斯惊异的发现,施哀央已经深得诺克提斯的欢心,被允许坐到他身边,替他往烤面包片上抹果酱了。 安纳斯不禁怀疑,是否自己的父亲也恋童…… 嗯?!等等,“也”字还是去掉得了,虽然祈月烬口口声声他的“第一次”在幼时就献给了“安哥哥”,但自己没那记忆,就只当没做过那档子蹉事吧…… 饭毕,安纳斯让旁人避退了,和诺克提斯单独谈话。 祈月烬和施哀央等在餐室外,既想开启灵能偷听,又觉得偷听不是好孩子该做的,只好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各望各的天花板,互相较劲“谁才是听安哥哥话、能忍住不偷听的好孩子”。 而餐室内,泽佛奈尔父子真正的交谈,也不过几句。 安纳斯:“我只想告诉你祈月烬也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 他与诺克提斯面对面而坐,极为相似的苍白面容间,只隔着二十年的光阴而已。 安纳斯:“我加入灵薄狱,是为了救妈妈。我向灵薄狱的女主人许愿,以为摘下妈妈脑内的肿瘤,就能让妈妈好起来……可我不知道癌细胞已经扩散,妈妈还是病逝了。” 安纳斯:“是我的错。但你没来救妈妈,你也有错。” 诺克提斯重重的咬住下唇,狭长的黛色双眸透出十足痛苦的悲哀之光。 安纳斯看着微垂头颅的父亲,一瞬间便窥见了他的苍老:已然灰白的鬓发、皱纹深深的眼角,置于餐桌上的骨感大手筋脉纵横、显出岁月折磨后的粗糙。 纵使有用财富保养呵护身体的资本,失去了挚爱的他,再也找不回青春的心了。 目睹他的痛苦,安纳斯的心也哀然了。 就算父亲只有只言片语涉及母亲,安纳斯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中提炼出他的后悔与绝望。 他深爱着母亲,绝对不是故意抛弃了痴傻而天真的她。 论那原因……恐怕是家庭吧。一个享誉百年的豪门望族,怎么会允许前途似锦的继承人娶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弱智女人为妻? 他的父母逼他,也许和祈月烬的母亲逼他一般,毒辣而绝情,残虐而凶暴。 他失败了,永远的失去了露露。 可祈月烬逃离了,终于两情相悦,再无遗憾。 安纳斯既怨父亲抛弃他和母亲,又理解他的孤独苦楚;既遥思远在天堂的母亲、同情父母的生离死别,又感慨自己与祈月烬终于相爱、得以相守的极尽幸运。 虽然终局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但能够与祈月烬一起笑闭双眼,比起隔了生与死的父母,不知幸福多少倍。 安纳斯深深的凝视父亲,轻声道:“爸爸。” 在诺克提斯陡然抬起惊愕的眼后,安纳斯露出个极别扭的、却仍可归入“微笑”范畴的表情。 “我不恨你了。” “妈妈死之前都叫着‘情哥哥’,她把我当成了你……她一直爱你,她没恨过你。” “爸爸,我就像你爱妈妈一样,爱祈月烬。” “我要和他结婚,就今天。” “你愿意帮我们证婚吗?” 一滴泪水划过诺克提斯的面颊,消失在他花白的鬓角。 他当初,拉着他的小妹妹,就是对着月亮,请求它证婚啊。 向着月亮祈祷后,两人结合了。 被迫分离后,小妹妹的生命之烛燃尽了。 那份烛烬却留了下来,飘过千山,渡过万水,来自爱琴海的灰烬落入了他们唯一的儿子心中,牵起了他和祈月烬的姻缘线。 祈月烬昨晚的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3 话语又回荡在诺克提斯脑海中。 诺克提斯问他:“你是谁?” 其实,他早就知道“祈月烬”这个名字了,想必面前的少年也应该知道,泽佛奈尔家族的当权者掌握了一切信息,包括他的姓名与身份。 诺克提斯这般咄咄逼人,就是想试探祈月烬的胆识。 他想得到的是,一个一语道明他与儿子情爱的真切回答—— “我是安夫人。” 祈月烬说。 诺克提斯哑然失笑,当下认输。 就算不是“我是他男人”那般强硬蛮横的大男子主义回答,其间尽泻的凛然情意,又岂是诺克提斯能够驳回的。 他懂汉语,明白祈月烬一字一顿的用意。 安,夫,人。 夫,成年男子;夫人,男性的配偶。 他坦然承认自己不是女人的事实,同时赫然宣告了他对安纳斯的占有。此句绵里藏针,竟是以柔克刚,霸道无比。 诺克提斯输得心服口服。 他向之祈祷的那轮月亮,竟以己身亲自成全了他的儿子,这,何等的因缘际会啊。 他流下泪水,有思恋,更怀带希望。 他身为一个父亲,将于今天,亲自为儿子证婚—— 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婚礼与孩子 向来喜欢和世人反着干,安纳斯自作主张的婚礼极为不循规蹈矩,快刀斩乱麻到显得过于毛躁而随性了。 由诺克提斯带着,他、祈月烬和施哀央一起去了艳红鹿子百合的温室。两位新人在纵横卵石小道的交汇处跪下,给逝去的雪天使露露磕头行礼,然后安纳斯取下了雪绒花丛中的半锈十字架,亲手交给诺克提斯,希望他用来熔铸一对婚戒。 即是说,两人在婚戒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成了亲,让诺克提斯都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叹息。 可他将露露的十字架紧贴于心口,由施哀央牵住他的左手,两人一起静听新人们的对诉时,一老一小都溢出了泪花。 安纳斯找来父亲和养子证婚,也只是让他俩旁观者般目睹全过程而已。 他才不愿意被旁人审讯般问“你说,你愿不愿意?!”呢。 他的婚礼,由他来做主。所以,他只牵起了祈月烬的双手,深深的望入他艳赤的双眸,仿佛对月祷诉般轻柔言语: “祈月烬,你愿意做安夫人吗?” 如果说艳红鹿子百合就是一汪情意深深的海洋,两人站在十字架般的交叉路口,仿佛置身一片雪绒花的浮萍,仍凭浩瀚苍凉的人世如何石烂松枯、斗转星移,无论无垠恢弘的宇宙如何浴火涅槃、生息生灭,两人只处于独属彼此的浮萍,将偌大的天地都圈入了永恒的对视,再也瞧不上身旁呼啸掠过的无限风景。 身着黑衣的祈月烬明明应该扮演男方的角色,但他却无比柔顺的听从了安纳斯故意错乱新人身份的安排。 旁人都认为他眼中藏着一潭深之又深的桃花水,可对于安纳斯来说,那是只是一弯浅之又浅的海峡,他一抬脚,便跨了过去,正如他蓦然回首,却发现他从未远离一样。 他就是桃花妖,携一谷幽哀的绯瘴,历经无数月圆月缺,乖乖巧巧含着眼泪,等待归人的哒哒马蹄。 在寂寞的城中,他紧掩了窗扉。永不揭春帷,却在心中构筑起一街青石向晚的江南乡。就算桃花的妖魅错过了无数的人,遗失了无穷的欢愉,他终是等到了他的一片雪,终于能将他的雪瓣拥入自己的桃花海,他喜极而泣、再无缺憾。 “我早就是了。”他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 安纳斯愣后,露出个无奈而怜爱的笑容。 ——你愿意做安夫人吗? ——我早就是了。 论狂妄,谁又能和桃花妖比肩。 但若他没有这般一根筋似的胆识与倔气、自大狂般的高傲与蛮横,是断然追求不到他那错季的冰凉雪的。 他的实质,怕是唯我独尊的逆天叛地罢。 可他就是要弑神,就是要颠倒四季,就是要得到本不属于他的冰凉雪。他就算倾没整座春桃山谷,都要困束并独占一瞬而过的那片寒冬雪影——他骄纵仍性到了极致,却也却纯真痴情到了极致,真是太过不可思议。 秉持着“男左女右”的原则,安纳斯持起他的右手,脱下他的白手套,在他白骨的小指上缠了一根红线——从他桃红毛衣上扯下、捻成的红线。 “安夫人,右手栓红线,左手戴戒指,有这么个双重保险,你是跑不掉了。” 用唇瓣堵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脱线顶嘴,安纳斯搂住他的腰,在父亲与儿子的面前,给了夫人一个吻。 就像艳红鹿子百合一般妖娆而纯洁,嘴唇只是相触、相吮,不带任何情.欲,有的只是一吻定老的决意与深情。 自己主婚,父、子证婚,安纳斯与祈月烬的婚礼,至此结束。 他和父亲都知道,雪天使露露在天上看着。她一定也像施哀央一般,本有光明正大偷窥的资本,却看得羞涩赧然、躲躲闪闪,还把头掩在衣袖后,偷偷的笑了。 【妈妈,他是你儿子的夫人了】 【祝福我们,妈妈】 他和祈月烬肩并肩,走出了雪光柔馨的温室。他走出了父母凄美哀婉的回忆,即将迎来自己的崭新生活。 他将和他的伴侣一起,度过最后的半年时光。就算看不到彼此苍老的容颜,青春着笑闭眼,也是一种别样的欢喜—— 他愿意。 他也愿意。 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接下来的半天,安纳斯过得混混沌沌。倒不是古堡终处阴霾与雪天的环境给了他坏心情,纯粹是……他乐傻了。他乐到记不清自己做过什么了。 和祈月烬腻在已被诺克提斯指使人拆光监视器的旧“牢房”内,安纳斯光是和夫人同躺一床私言密语,都满足到甜腻尽溢的地步,真不知一入夜,他会不会淹死在桃花酿制的蜜水里。 不过,就算定了情也成了亲,安纳斯还是安纳斯,永远在该傲娇的时候傲娇,讥嘲神功对上夫人,更是用得炉火纯青——反正祈月烬总能用奇特的思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也算棋逢对手了。 这不,一不小心扯到了诺克提斯,安纳斯忍不住嘀咕:“他真是我爸么,就算我娶了男人、算不上正常,他也不至于更不正常到要让你变性生子吧!他和妈妈都是极端,怪不得我基因变异到两只眼睛色不同,还这么个头发……” 安纳斯揪下根白发,把毛吹向祈月烬,自己求疵:“老他妈有人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4 想扶我过马路,‘被雷锋’一词简直就是为我创造的……喂,老不了的安夫人,敢嫌弃夫君我鹤发童颜,我就把你殴残废,天天‘雷锋’你。” ……祈月烬真心听不懂。“雷锋”,不就是一名人民战士吗,就算安使用了将名词活用为动词的修辞手法,又是在表达什么呢? 可安提到旁人的名字,这可让大病娇不悦了。 他千脚虫般,用四肢缠住安纳斯,凑近他的面颊,吐出温热的气息:“安,不要想别的男人。” 安纳斯:“……” 祈月烬:“变性生子……父亲大人虽未言出,我却读到了他的心……安,想要我生孩子吗?” 安纳斯:“……夫人,你够了。怀个胎得十月,你想半年后带着我的娃、跟我下地狱?我才不帮你在地狱里找接生婆。” 祈月烬用白骨的右手牵住安纳斯的左手,将它拖至、按上自己的腹部,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个会蹬腿、会撒娇的未成形小婴儿,正隔着祈月烬薄薄的腹部肌肤,向安纳斯传递着他生命的温度。 安纳斯的心陡然一惊。倒不是他突然想要孩子了,只是——“你他妈还真想变性啊?!” 他老婆的变态程度和他老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在关押、监.禁.他的问题上绝对可以达成一致,做到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要不是安纳斯以“出古堡度蜜月”为借口,祈月烬与诺克提斯的“暗中同盟”才不会悄无声息的土崩瓦解,他俩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非得将安纳斯关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可! 祈月烬按紧了安纳斯贴住他腹部的手,微微拱起腰,倒似安纳斯在迫害他腹中的小生灵了。 安纳斯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脱口而出的声音都带着抖:“祈月烬!你想做什么,说出来!”难不成,他已经跟诺克提斯达成了某种勾结,现在正要先斩后奏……?! 祈月烬从下方瞅着安纳斯,赤眸显得格外大而圆润,倒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红鹿了。 只听得他呢喃道:“不想步‘它’的后尘……安爱我,而‘它’没有得到‘他’的爱……” 安纳斯活像在听哑谜,正当他准备声色俱厉的质问,祈月烬突然用上了病娇属性十足的空茫语气:“孩子,会抢占安的注意力,不想要。不想生。一生下来,我就杀。就算是安的孩子,也杀。安只有我一个孩子,其他的,别有用心,滥竽充数……跟我抢,都要死……” ……他活像呢喃着的孤坟怨鬼,听得安纳斯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祈月烬!”安纳斯抽回紧按他腹部的手,改为重拍一下他的脸颊,教训道:“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虽然你答应做我夫人,但你好歹是个男人,不要真把自己当女性看了!你啊,不要瞎揽责任、胡思乱想,去承担什么女性的职责,乖乖做我的安‘夫人’就好。我那死变态的阴险老爸敢逼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懂了?” 祈月烬立刻笑开了层层绽放的红碧桃。 但安纳斯给了蜜糖,接下来就是大棒了。他狠掐一把他的脸颊,厉声道:“接下来才是重点!你,祈月烬!别认为什么时候都有人来抢我,老子又不是平胸万人迷圣母娘受,哪有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算老子人见人想上了吧,老子又不是没有阉了他们的本事,至于你砍砍杀杀吗?!” “关于我的孩子,我在这里最后一次强调,施哀央就是我儿子了!你,祈月烬!既然答应做安夫人,就必须把施哀央也当成你的儿子!你敢像后妈一样对他,我就抽你,我家暴你,懂了没!?” 安纳斯这边倒是目眦欲裂了,祈月烬却像没事人儿般眼神飘忽,嘴唇嗫嚅了半天,就是听不见表出的决心。 待安纳斯又拧他的脸了,他才声音微弱的强词夺理道:“我才是安的小孩,安说过,我就是你的小孩,安已经有孩子了,我……” 安纳斯怒极必笑:“安夫人,这可是你在主动破坏夫妻关系哦?这样我家暴你,也算保家卫子了吧?” 祈月烬:“……” 祈月烬:“……施哀央……不杀了……” 安纳斯:“乖。” 真是——夫!纲!大!振! 以至于,安纳斯在携妻带子与父共进晚餐时,还一副降服了三宫六院的得志老爷们儿的表情,更是心情极佳的带着妻儿餐后散步,看那漫天的清凉飘雪映衬了清丽月光,折射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馨气氛。 待各回各房、洗漱完毕,考验一家之主、大老爷们安纳斯的时刻就到了。 他和祈月烬面对面,跪坐在床铺洁白的大床上,表情肃穆。 到了入洞房的时候了。可,问题是: 入谁的洞房? 只听得大老爷们安纳斯低沉又低沉的道出了一句—— 桃花妖(上) 就算房间内没摆大红烛,安纳斯也觉得祈月烬火红的艳赤活生生提升了整间屋的温度,连空气都带上了黏腻的甜炙,气氛旖旎浓郁得逼人宁愿休克,也好过那无休止的眩晕。 他几乎是第一次在祈月烬面前深垂头颅,因为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如此的……无下限,让他羞涩到赧于凝视祈月烬的双眼。 安纳斯用极力镇定的语气道:“祈月烬,你是个男人,但仍同意以我‘妻子’的身份和我结婚,算我辱没你了。” “你对外扮演女人,总有受气的时候……嗤,两男人结婚总有这种问题,但我没把你当女人,你懂吗?” 用余光瞥见祈月烬认真点头,安纳斯吸口气,抬眼坦然道:“婚姻和做.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不想你受任何委屈,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在床上做一次主吗?” 祈月烬一听,明眸睁得老大,更像占据了大半张脸的鹿眼了。 原来,安纳斯的逻辑是:他娶了祈月烬,所以对外,祈月烬是他老婆,他是祈月烬的男人;但到了真正入洞房的时候,他允许祈月烬做他的男人,他同意雌.伏一次,当作给“安夫人”的补偿。 祈月烬的脑袋瓜转过弯来,羞得满色通红,头扎得老底。虽嘴上连连喃语“我能服侍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渴望占有安纳斯身体的欲.望丝毫不逊于他渴求拥有安纳斯爱情的欲.望,他的胆怯推脱,只不过受了以往“安哥哥”不许他“在上”的禁制罢了。 安纳斯见他推推阻阻,本就窘迫的脸更加涨红,忍不住低吼道:“你他妈到底做不做?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过期不候!过了这个点,你就是再想反攻,我都给你压回去!” 一听机会只有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5 一次,祈月烬再推就,就真成只有灭世杀伤力而全无头脑的傻二炮了。 他抬起赤光潋滟的眸子,十分郑重的点点头,首先道出“开餐誓词”:“我仍会伺候好安。” 他一膝一挪的移向安纳斯,并在隔安纳斯很近的地方做小兽俯趴状,深深的仰视安纳斯的双眼。 安纳斯面对他大而明润的赤眸,忍不住怀疑他要是自拍,绝对会被只看到他照片的人误认为是带了美瞳的女孩儿。 深明“舍不得老二套不着核弹”的道理,安纳斯叹着气,主动脱下了自己的上身睡衣,接受了祈月烬跪伏着的亲吻,倒像女王在接受骑士的吻手礼了。 深吻过后,安纳斯对仍位于视线下方的祈月烬低声道:“关灯和润滑,你选哪样?” 祈月烬眨眨眼。 选关灯的话,安纳斯估计就要自己躲进屋内的盥洗室润滑了;可选润滑,安纳斯就要下床去门边关灯,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中途溜号。 于是祈月烬卖了个关子。他用唇形说出了“关灯”二字,却在安纳斯试图起身的瞬间勾住他的腰,完好的左手抚上他的裆.部,淫.邪的揉玩起来。 安纳斯刚想骂他贪心不足,整个房间就陷入一片黑暗,原来祈月烬那声暗语是对房间的光控系统下的指示,他.操.纵电子机械的能力丝毫不逊于他对燃油机车的驾驭度。 这下,由取一舍一变成两头讨好了。安纳斯被反将一军,不得已背对着祈月烬、被他圈入怀中,对着他隔着裤裆玩弄小小安的手,是制止也不是、放任又太怄气,只得咬牙压制声音,就是跟祈月烬对着干。 祈月烬可优哉游哉了,反正夜还长,整个夜晚,安纳斯都是他的,雪人儿主动跳进了桃花妖的绯瘴里,桃花妖不把他尽情肆意的往死里疼爱,真算枉费了压抑千年的欲.求。 他隔着一层薄而柔软的裤料,将安纳斯的小兄弟揉捏出凸显的形状,待棉布在月光下泛起湿光、安纳斯轻哼着攥紧他的右侧骨手,他才将手探入安纳斯下裤的最内侧,将自己人手的高温真正传递给安纳斯的受难处。 祈月烬边撸.揉安纳斯的双.丸和茎.身,边舔吮他的耳垂和脖颈、用骨手揉搓他已硬的乳.头,刺激得安纳斯怎么也控制不了变粗重的呼吸声,紧攥祈月烬白骨臂膀的手指也收紧了,大有掐入那坚硬的骨质层的架势。 “安,请等等……” 安纳斯刚想反唇相讥“老子不早.泄”,就被祈月烬带着、头朝床倒下。 床铺柔软,但真要将头扎进床垫中,还是呼吸略不畅。安纳斯想屈腿爬起,下.身却仿佛被猛然一烤,他又跌了回去。 原来祈月烬并没有放弃对他小兄弟的疼爱,他的人手仍在安纳斯裤内,挠拨着他湿透了的下.体头部。他自己的头颅则凑向安纳斯的翘.臀,隔了裤料去舔那背脊骨顺下睡裤的凹线,他的舌尖携了布料,扎入安纳斯的臀.缝处,就像妖异的桃枝在逗弄着戳刺一般。 安纳斯怎料得他有如此“奇思妙想”,气得又想骂、又组织不出完整的讥嘲神句,只能言简意赅命令道:“脱了弄!” 祈月烬当然非常听话,不过安纳斯忘记说主语了,他便按自我的理解,首先脱下了自己的睡裤。他的离舌收手让背对着他跪趴的安纳斯很不好受,干脆老脸一丢,自己扒了睡裤内裤,自己解决! 这回,祈月烬可算耍透了心机。他安静的凝视着安纳斯旁若无人的自.渎,既不上前、也不出声,只是将他跪伏着的流畅背脊线跟寒勾月做了比较,脑中脱线的想着,其实安才应该跟他姓,唤作“月夫人”的。 而安纳斯一手撑床、一手撸.管,就算知道祈月烬在身后胆大妄为的明窥着,也因爆发将近而不由得浅.吟出声,撑起臀.部的膝盖无意识的打颤,配合自他右手溅落的浊.白液滴,就像被雪压弯腰的水杉在抖落负担一样。 桃花妖一看,着急了。他将他的小情郎撩拨出精,可不想让床单占了便宜。 他粗暴的将安纳斯按倒在床,后者的小兄弟和手都被重压在了一处,让安纳斯不知是疼是爽,登时一声大叫。 “你、你,你……找死……”被他这么一搅合,安纳斯感觉自己的精.液活生生被压堵了回去?那几乎就是一口哽在嗓子眼的血,火气腾得他下.体似要炸开,更是恼得他在被祈月烬翻过身来时目眦欲裂,脑袋里尽想着到时候怎么“s!”加“m!”自己的安夫人。 桃花妖可不在意情郎的狠话威胁,他拨开了安纳斯的右手君,呈上自己的双手,握住他战战巍巍的火热棒槌,凑上同样红艳的唇,浅酌般亲吻,捉弄着小舔,折腾得安纳斯有些后悔自己没早.泄了。 “祈月烬!”安纳斯双腿大张的狠揪身下人的赤发,再凛冽的气势都成了虚张的声势。他咬牙切齿的“你”“你”了几声,终究因祈月烬明知故问的一句“嗯?”而掩面遮羞: “含进去!” 桃花妖乖巧的领了旨。安纳斯陡然就遭到了深.喉的盛情款待,只觉自己陷入了桃瓣腐烂而成的泥潭,要伴着那花香的浓味没顶而亡了。 他的手指插入祈月烬的赤发,触碰到了他温热的头皮,似乎一指下去,就能穿透整棵艳桃,而他也是这般信任着他,将脆弱的头颅都置于他手下,一副任生任死的温顺模样。 安纳斯紧紧闭上眼睛,不再斗气。他顺从了他唇舌的勾.引,闷哼着挺动腰身,倾泻于他嘴中。 祈月烬很满意的俯视到情郎的再次情动,可安纳斯好歹发泄了一次,他自己可是从头憋到尾,简直快要当一次强上的霸王了。 桃花妖决定大大的犒劳自己,便用人手搅了嘴中的精.液与唾液,俯下身,试探着戳弄安纳斯的下.穴。后者被火烫的手指沾了还热着的黏物轻柔着戳抚,竟感到了痒,不由得泻出声笑。 祈月烬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便运动灵气收缩人手的指骨,让手指像滑溜的火舌一般钻了进去,根本没让安纳斯疼到。 安纳斯刚开始只是些微的别扭,可更多柔若无骨的手指钻入他的后身,竟给了他自己在被触.手怪操.弄摆玩的错觉。他不由得挣动起来,遮眼怒斥:“你又在干什么?!认真点!” 桃花妖“嗯”了一声,心中却思索着“如何更加认真”。 是等于“快点”吗? 于是祈月烬托起自己饱胀的欲.望,以极大的毅力克制,才浅浅试戳了一下安纳斯逐渐掩抑的菊.口,发现真一冲而入了,安还是可能痛到,便神魔般隐忍着冲动,仍由自己的坚.挺肿痛着,轻柔的将安纳斯又翻了个身,让他再次跪趴,自己则覆压上他的背部。 安纳斯也知道他要用后.备.式了。幼时记忆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6 的阴影仍旧绰绰,但他心中已经盛放了一株淫而不乱、艳而脱俗的桃花,便借助那赤桃的极明极艳逼退了对交.合的畏惧阴霾,深深呼吸着,等待他扩.张后的进入了。 桃花妖(中) 安纳斯被极尽温柔的对待,反倒恩将仇报,扭过头就大骂祈月烬的磨叽了:“你!上还是不上,给我说!” 祈月烬从来不觉得安纳斯的反咬一口是在“狗咬吕洞宾”,他在安纳斯面前,从来只有虚心受教的份,反驳狡辩都是羞赧微耻的。 “安,如果痛,请告诉我。”他忍得大汗淋漓,仍然恭敬有礼,对比安纳斯的暴躁暗怒,他高洁清净到简直不符“桃花妖”的名号了。 安纳斯双手撑床,一边诅咒他早.泄,一边感受撑开体内的那份炙烫,只觉得施哀央看过的文里形容的有些错误,因为毫无痛感,有的只是无穷的胀与麻,一瞬间,他甚至有了离体的婴孩又重回体内的错觉。 这想象太过变态!安纳斯被不断的填充着,只觉股.间麻肿中带了怪异的酸痒,好像内肉当即便期望他激烈的抽.擦.折.磨一样。 安纳斯快被自己的联想打垮了。他神思胡乱之际,下面昂.扬的小兄弟又被裹入了一个肌肤细软的炙热手掌,光是身后人揉搓一下柱.体,安纳斯就忍不住仰起头颅,发出一声下意识的爽叫。 看到情郎苍白的身体尽染绯红,祈月烬清幽一句:“安,我服侍你。” “等——”可容不得安纳斯喊停了。 只有在这时,他才深刻了解到,祈月烬也是个男人。不管他前.戏做得多么长,对待情.事如何庄重隐忍,到了真正交.媾的时候,他还是顺应了雄性最原始的本性,抽.插激狂到逼迫安纳斯软了膝盖、叫喊般呻.吟起来。 “祈、祈月……啊!你……哈、呜……烬……” 安纳斯最憎求人,但他头一遭般示弱了,祈月烬却不容他叫出一声“慢”,而是自己固执的变着音调唤“安”,一手枷锁般困牢他的腰,一手抚.慰他的下.体,身下激撞不停,水声仿佛另一种瀑布,要将安纳斯拍击到情.欲更深的桃花泥潭中去。 在双重的刺激下,安纳斯不甘的射了。 他倒是高.潮后虚软着感受余.韵了,祈月烬却毫无释.放的意思,撞得他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又被祈月烬圈腰一翻,成了侧卧抽.插的姿态。 在余.韵中被狠狠进入、大力撞上敏.感.点,对于安纳斯还说,等同火上浇油,他又年轻欲.重,立马就叫喊着眼冒金星、再次昂起了欲.望。 “啊!啊……哈……祈……啊……烬!” 揪扯着皱褶凌乱的床单,安纳斯重.哼而重.喘,被桃花泥浆没脑的窒息感时时缠绕着他,这仿佛另一种催.情.剂,给予了他诡异的倍增快.感,忍不住叫出极为秽.乱的“快一点!” 桃花妖也真是在服侍自己任性的小情郎。他用清凉的骨手戳揉捏挤安纳斯坚硬的乳.尖,高温的人手则伺候着他肿而淌.水的火棒,舒爽得怀中人又抓又挠他的手臂,炙烫的内.壁疯狂绞紧,让祈月烬深深埋头于安纳斯的颈窝,抖声一字“安”,终于泻出了他的热.液。 安纳斯被更大的滚热一冲袭,死死捏住他的白骨手腕,喑哑低唤着,同样释.放了。 这次,安纳斯吸取了教训,他在闭眼调息前果断下令:“出去。” 祈月烬虽意犹未尽、万分留恋,但安说不要了,一定是他累了或不舒爽了,绝对不可逼迫。 他用汗湿的赤发磨蹭安纳斯的侧颈,乖乖抽出了自己的下.体。 随着他的抽离,安纳斯只觉下面一阵酥麻的磨酸,千忍万忍才没哼哼出声:他生怕祈月烬在抽出的途中反悔,又捅进来一通搅合。 除了软麻,更有黏腻的湿稠感,令安纳斯颇为不悦,只想下床洗个大澡、干爽干爽。 桃花妖一见情郎要跑了,赶紧束紧他的腰,用重新半硬的下.身顶了顶他翕动的穴.口,发出软软糯糯的讨好声:“安,还想要……” “你他妈有完没完?!”安纳斯扯下他的手,连拱带爬远离他,回首怒道:“都做过一次了,你不要得了好还卖乖啊!” 祈月烬像个小虫儿般蠕向安纳斯,若是不看他怒.昂的下.身,他手臂斜摊、乖巧侧卧的姿态真有作为天使画片原型的资本。 “安,安……”他不依不饶的撒娇道,“不够,我还要你,安……我还要服侍你,别离开我,安……” 被他水润的赤眸以仰视的角度深深凝视,安纳斯顿觉其夫人好不容易树立的猛男形象一下子便崩毁了。 敢问哪有强攻那般甜腻的请求欢.合的?他甚至不会扒了裤子直接上,就算安纳斯给了他“做一次主”的机会,他还是用那般卑微的姿态居着上位,好像压根不明白自己的鬼神似力量可以用来镇压安纳斯讨人嫌的一切。 他永远只是接受着安纳斯的赐予,安纳斯不给,他至多砍别人,再怎么怨恨绝望,都不怨恨安纳斯、不对安纳斯绝望。 这么个爱至外强中干惨样儿、只在唯爱面前俯首称臣的桃花妖,直令他的情郎也要感慨、心虚、深深怜惜了。 可安纳斯毕竟是安纳斯,他攻心深种,主动让出一次上位已经接近他的忍受极限,更别提祈月烬操.弄得他连射了三次,而相比才纾.解一次的祈月烬,这重重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他愣是干脆去当和尚,也不愿被夫人压了! 可他翻转身体、面对祈月烬后,又发现自己夫人…… 鉴于自己已经不可能被祈月烬操了,祈月烬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欠,操。 他又像在莲景饭店被下药的那次,用手臂环抱自己而苦忍欲.望了。 只见他雪玉般的肢体泛着潮红,湿墨渲染的眉眼迷离而哀婉。他双腿紧合,只碍于安纳斯的眼而不敢摩擦解热,可激昂的下.身已经颤巍而鼓肿了,更衬得隐忍的他可怜且可爱,同时透出一股引人施.虐的柔软气息。 安纳斯不知何时,又开始口干舌燥了。 瞅见欲.求不满而含苞欲绽的夫人,他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男人,在这大好的洞房花烛夜,不男人一(?)把,就太枉这良辰美景了。 哼一声,安纳斯克制着自己兴冲冲的小兄弟,摆出不情愿的脸色,犯.贱般犯了傲娇病:“真麻烦。你是想被我上,还是被我的右手上?自己选。” 祈月烬答得容笼红晕,但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7 仍坚定无比:“我只要安。” 他再次起身,小兽般俯跪着,手脚并用爬向安纳斯。 安纳斯支起上身,眼神不离又纯又骚的他,简直不明自己心头涌起的是痴恋、是酸楚、还是渴望蹂.躏他的暴虐了。 或许都有。安纳斯让他坐上自己的大腿,勾下他的脖颈,舌尖直戳喉头般深吻他。 桃花的妖精到底还是承受惯了,他立即在安纳斯的大腿上扭蹭,急不可耐到昏了头,用自己的骨手为自己扩张,坚硬的骨质重刺入柔软的后.穴,他没痛叫、倒把安纳斯吓到了。 “急什么啊你!”安纳斯飞快的腾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的骨手,并抬起眼,对怀中的他怒道:“我没准你动,你敢动?既然是我.上.你,你只负责浪.叫就行了!” 祈月烬垂着眼,老大不好意思的点头,耳垂的颜色活像煮透了的螃蟹。 安纳斯哼哼一声,放下祈月烬的骨手,先道一声“闭眼”,再老脸全无的伸手到自己后面,抬腰抠挖自己穴.内的湿润黏物,预备用来给祈月烬润滑。 祈月烬老老实实闭着眼,可他心眼大开,怎能没看见安纳斯这番颇为情.色的举动。光是想着自己给予安纳斯的精华又由安纳斯还给了自己,并且他更会射.入自己的激.情,这份叠加的痴恋当即便将祈月烬震慑得只剩下了泪意与颤抖。 可惜,安纳斯虽有攻心,却丝毫没尽到上位者的职责。相比祈月烬尽善尽美、完备到无可挑剔的前.戏,安纳斯活像个亟待出门玩耍的小孩,他的扩张就像小孩为了应付父母而潦草完成的作业,等到他尝试着挤入个头,才发现怀中人还是过于紧.致了,只用两根手指果然太过草率。 安纳斯快纠结死,这么个紧要关头退出去,他还有没有资本当老公了?! 可安夫人从来十足贴心,他双手按上安纳斯的肩,不打招呼就坐了下去,整根埋入的火花般一炸让两人都发出了声音—— 安纳斯当然是爽的。 但如果认为祈月烬是痛的,那就错了。 搂住他的安纳斯感到有热液沁上了他埋于祈月烬体内的肿胀……估计是鲜血了。可他刚脱口而出焦急的一声“你——”祈月烬就抬起湿润的眸子,即将泣下般胡乱道:“安是我的,安,你是我的了……我不放开你,不许你再离开我……” 他反搂住安纳斯的脖颈,边暴风骤雨般狂吻,边主动起落身体,自虐般借助鲜血取悦情郎,让安纳斯既沉迷又疼惜,却也只能尽量照顾到他的小兄弟,分散他的疼痛了。 好似真有谁主动谁坚持得更久的定律,至少对于安纳斯和祈月烬来说,确实如此。 祈月烬在将头颅埋于安纳斯的肩窝、抖着身体喃喃“安”时便倾泻了,可安纳斯还早得很,被他的内.穴一绞、泪眼一激,更是揭开了内心深处遮掩暴虐面的帷幕,眼一红便推倒了他,比他杀人时更加暴虐的抽.插.冲.撞起来。 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助兴,更何况安纳斯就在他身体里这点让他欢喜到疯狂,祈月烬比淫.妖更甚的低叫宛吟着,不时的“安”字呼唤更是惹人施虐,水声与粘液的击打声甚为嘹亮,连月亮都羞赧的掩在了云后。 直到闹得再也出不了精了,两人才湿哒哒的面朝面、相拥而卧,由上位者、夫君安纳斯给这初.夜作了点评: 安纳斯:“夫人,你真是个妖怪。” 祈月烬赧然而笑,颤动的眼睫下,既有汗,更有泪。 安纳斯勾住他的安夫人的脖颈,给了他一个羽毛似的睡前吻。 边瞅着安静享受亲吻的祈月烬,安纳斯边想到: 说是妖怪……其实是桃花的妖精。 不过“小妖精”一词听起来太含贬义,还是“妖怪”吧。 明明是凶残的杀神般怪物,却也有这么妖气媚娆的一面…… 【小妖怪】 安纳斯在心里叹口气,用脚勾来因处床脚而幸免于“难”的被子,替夫人和自己盖好,搂着他睡去了。 桃花妖(下) 祈月烬依旧装睡,待安纳斯沉眠后,他睁开眼睛,将水之灵气缠绕于左手。虽然身体依旧蜷缩于安纳斯怀中,他却极有分寸的移动手指,灵活而麻利的为两人都清洁好了身体。当然,让安干爽舒适是放在第一位的,他后面的翻肿破裂倒在其次。 做完这一切,他立即将安纳斯的右手重新搭置自己腰上,并同时更凑近他些许,两者的眼睫几乎都要触到一处。 他痴迷的凝视着,觉得怎样也看不够。安纳斯面容的每一棱每一角仿佛可以无穷变幻,这一秒看上去是新的,下一秒仍旧是,每瞬眨眼带给他的惊喜都是极致的,他光是凝视他,就永不餍足、痴迷到沉沦了。 当勾月西落、晨曦初显,就算祈月烬再沉迷,也不得不偷溜出安纳斯的怀抱而小心翼翼的拖拽出藏在床底下的皮箱。 他的灵感知力虽有下降,对于自己身体异样的敏.感仍存。察觉到体内的火灵虽然接受了安纳斯的灵脉重调,仍旧有杂乱紊扰的趋势,且四肢又开始发软生寒,虚汗也滚落额角,让他忍不住思忆渴求服下“无恨引”后的安然舒畅。 打开皮箱,取出剩下的六瓶药中的一瓶,仰首服下后将玻璃容器放回原处,关好箱子。 可对着关严实了的皮箱,祈月烬犯起了难。 这个藏了药的皮箱,万万不可被安纳斯发现。但两人逗留在姆恩古堡还好说,一旦出门度蜜月了,自己总不能拎着这皮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安纳斯眼前吧,要是他心血潮来问起皮箱里装了什么,不就瞒不过去了? 要不然,将玻璃瓶都拿出来,裹进衣服里,再塞进两人公用的大行李箱? 可安纳斯喜欢轻车简行,两人不太可能拖个几乎要装入整人尸体的大箱飞往海外,小箱子能装的东西少,裹了五个瓶的衣服鼓鼓囊囊,太扎眼。更何况,安纳斯又是个外冷内热的习惯性.爱.操.心,要是他突然冒出整理箱内衣物的想法,裹进衣服内的药瓶还不是得露馅? 祈月烬思前想后,简直有了将药一次性服完的冲动。就算很可能大补到鼻血狂涌,都比被安纳斯揪住把柄来得好。 他是真的不想让安纳斯知道,他只能活……算上今天,六天。他不想让安纳斯过早揪心痛苦,真的不想。 抱着能拖几天是几天的落拓感与寂寥感,祈月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光了余下的五瓶救命药,带着瞬间烧红的身子爬上了安纳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8 斯的床。 ……安纳斯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深陷情.欲的极赤眼眸。不知何时,祈月烬已经化被安纳斯搂抱为紧箍安纳斯,他极富勾.引意味的舔.吮.吻.咬安纳斯的脖颈,留下一颈侧的水光与红印,更是将一腿放.荡的卡在安纳斯的膝.间,用肿胀的下.体不断撩拨安纳斯的小兄弟,发出若有若无的情动呻.吟。 安纳斯只觉得他的淫.液又蹭上了自己的大腿,不由得一把抓住他的作乱鬼,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引得祈月烬提高声唤了一字“安”,眼神既痛苦又沉迷,一副受虐狂的模样。 虽然自己的体温也有逐步升高的趋势,安纳斯却不会被自己的夫人牵着老二走。他压住重重的呼吸低声问道:“火灵又乱了?” 见祈月烬瞪大眼睛,即将慌乱狡辩而唇瓣翕动,安纳斯的手顺着他的柱.身往下滑,直待停在双.丸前,边感受着满手的火热鼓动和湿黏滑稠,边拧眉训斥:“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能借助我的手机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以前的心理活动全被我看光了!上次在莲景饭店,你不是因为魏语迟的鸡尾酒而发.春,而是因为你自身的火灵,对吗?” 安纳斯略通五灵之术,知晓火属性的灵能者性.欲.杀.欲都重。而祈月烬将火之灵力运用得登峰造极,更是难逃火灵反噬理智的宿命,加之听说他上十个世纪清心寡欢、不近情.色,这么个禁.欲法,早晚会出事,最坏的下场,便是火灵失控而肉身焚毁。 但现在,他捞着了真正愿意与之上.床的人,便将苦忍了千载的情.欲一下子发泄出来,也难怪他总是时时犯骚、刻刻发.情了。 安纳斯原本打算照顾他的情面而避而不谈,可又想到夫夫间不可再多隐瞒隔阂,便扯下了那层窗户纸,坦然对他倾诉心声道:“祈月烬,我不会因为你总想‘做’就把你当成淫.魔,更不会认为你就是个欠.操的骚.货。你是祈月烬,是我夫人,我会负责解决你的性.福问题。” 他玩了一把祈月烬下.体的双.丸,在对方浅哼时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老尼姑,你没有我的时候,是不是总憋着?” 安纳斯这是在换着法子拷问祈月烬的贞.操了。不过,鉴于祈月烬传说中的妖怪级高龄,他在过去真的找了别人泻火,安纳斯也发不得脾气,谁叫他们相遇晚(?)呢。 可安纳斯内心的阴暗想法是:他不希望祈月烬找过别的男人。女人都好,别是男人。 他是真的想做夫人的第一个男人,真的想。他希望自己既是他心里的第一人、又是他身体的第一人,他的奇特洁癖深刻影响到了他的性.爱观,就算与当今的流行思维格格不入了,他还是坚持着。 然而,他也做好了自毁贞洁观的准备,因为祈月烬都原谅(无视?)他心里还有莫悱的影子了,他不能把祈月烬过去曾有泄.欲对象当做借口,轻易放弃他。 毕竟,现在的他只爱着自己,过去什么的,只算做过眼云烟就好…… 安纳斯还心悬在嗓子眼呢,祈月烬果断淫.魔了,他甜哼一声,将滚烫的欲.望更往安纳斯手里送,并拿它摩擦安纳斯的掌心,用更多的浊水刺激他的皮肤,同时抬头舔一口安纳斯的尖下颌,那里的胡渣似有似无,却彰显出安纳斯的逐步成长,更激动了祈月烬求.欢的心。 “我只要安……受不住了,就想安……”他挺挺自己的下.身,赤眸璀璨、炫耀而笑,“想着安,用手……就不难受了。” 安纳斯的脑筋转了几个弯,终于脱口而出:“你意.淫我?!” 祈月烬也不说话,只顾讨好的舔安纳斯的唇角,刻意扭动腰部,整一个“欠.操”了得。 又一次知晓了他的心,安纳斯虽迷惘自己到底和他有着怎样的过去,却立即开始了手下的动作,专心为他纾.解。 可祈月烬毫不满足只被情郎的手伺候,他捏住安纳斯的右腕,目光饥渴着迷离道:“不要手,要安。” 安纳斯挑眉。可又想到自己的半水属性魔力可以为他调息,交.合对他来说是更好的解渴方式,便坏心的轻笑道:“要我?怎么要?” 祈月烬紧箍安纳斯腰部的手顺势往下滑,可他刚将手搭上安纳斯的半侧屁.股.蛋.儿,自己的昂.扬下.体就被安纳斯掐了一把,激得他赶紧收手讨饶:“安,安,别气,我不做了……” “胆子倒大!”安纳斯瞪他一眼,心想夫人的反.攻.欲还挺强的,得严!防!死!守!啊! 他腾出一只手,转而顺着祈月烬的背脊骨滑溜而下,直待触上他圆润挺翘的臀部了,才大捏一把,恶声恶气道:“夫人,这真是你屁股吗,不是拿老面馒头来充数了吧?干脆在上面也安两个,真当我‘妇人’,怎么样?” 祈月烬听到熟悉不已的“馒头”比喻,大感亲切,幼时与安纳斯玩闹的记忆激蹿脑海,他热烈的将屁股也往安纳斯手里送,简直是恬不知耻的求道:“安,摸摸,摸摸我……” 差点被夫人的“浪”吓出魂来,可安纳斯魂魄回位后,受刺激的雄孔雀般开了屏,受挑拨的雄狮般亮了獠牙,他往下一钻,张口便咬住了祈月烬半挺的乳.首,让得逞的夫人轻唤着昂头,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的手先是大力揉捏几下夫人的屁.股.蛋,再顺着臀线滑入他的股.沟,忽轻忽重的刺弄,让那昨晚刚经欢愉的穴.口始终含不入完整的指尖,撩得祈月烬愈发火热,焦灼得下.身汩汩淌水,偏生安纳斯又撤了安抚他肿胀的手,让他开始没脸没皮的叫了起来:“安!我要你,我要你!” 安纳斯舔舔唇,依旧问得坏心肠:“夫人想怎么要?夫君悉听尊便。” 然后他双手尽撤,就算自己也硬起了小弟,欺负所爱更为他乐衷,他就只是看着——祈月烬抬起湿淋淋的墨睫,阴影深掩的赤眸透出不安与羞窘——都能满足着自己的恶趣味。 祈月烬知道安纳斯又开始欺负人了,便抽抽鼻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变成背对安纳斯的姿态。 他重用水之灵气为自己润了滑,好在菊.穴刚承雨露、依旧畅软,他很快就打点好了自己,便将屁.股.蛋.儿翘向安纳斯,更是反手摸索着,握了安纳斯的坚硬,尝试着往自己穴.内送。 此情此景,没哪个正常男人把持得住。更别提他原本是冷如冰霜的人,却只对一个男性艳似桃李,如花似朵般柔顺的绽放开来,这个男性不对这温香软玉一通癫狂捣弄,简直浪费了彼此时日无多的情深刻骨。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29 “烬。”安纳斯很难得的没带了他的姓一起叫,他磁感低哑的声音一出,让被唤名的祈月烬手一抖,刚入了头的小小安就滑了出去。 可安纳斯没在意。他的手臂钻过他的腋下,紧抱住他。两人再次紧贴,就像昨晚祈月烬侧.插安纳斯的姿势一样。 “你再出血,我就打死也不弄了,夫人,”安纳斯揉弄怀中人胸前的鲜红硬粒,在他耳边吐出掺了热气的声音,“你怕我疼,我更看不得你疼。与其伤着你,夫君我的手和嘴可不是当摆设的,照样好好满足夫人……” 他警告性的咬了咬祈月烬的耳垂,又道:“我昨晚抓你,你为什么不挠我?还奇怪你怎么捏着个拳头呢,老公又不怕你的长指甲,你尽情叫,别的都别顾及,懂了?” 在祈月烬乖顺应答后,他将祈月烬的腰部更加高抬、腾出一只手托起自己的肿胀,缓慢的将其头部送入,并流着大汗观察祈月烬的侧颜。 可祈月烬一派沉迷,只图他快进的份,哪里有再出血的痛苦表情露出。 安纳斯这下才放宽心,他朝夫人的耳蜗呼了口气,初显风月手段道:“昨晚是我,今早就归你了。烬,好好感受你是怎么把老公我吞进去的。” 光是听了他的话,祈月烬就要泻了。他在被安纳斯缓慢插.入时,想到了昨晚插.入安纳斯的快.感,被.插的现实与插.入的回想带来了双份的极乐,欢愉激切交织,他也不再忍,登时一声叫,在安纳斯完全进入后就颤抖着释.放了。 安纳斯虽然大大叹气,可钢枪仍挺,他毫无放过夫人的打算,便就着侧卧的姿势,一记记顶撞频率欠佳、力道却十足,凶狠且精准,将夫人冲击得浪拍啸卷,几乎痉挛般停不住抖索,生理性的泪水与唾液纷纷滑落,再次湿成了一朵霏雨中的桃花。 可就算被这般折腾了,他还是没有疯狂抓挠安纳斯的手臂,或是换姿势后的背部。 他的手又成了拳,牢牢裹住自己的指甲。他宁可在情动时,由指甲刺破自己的掌心,也不愿让安纳斯破皮而疼痛——安纳斯看不得他疼,他又何尝不是。 他无法否认自身的淫.性,也做好了被污为“邪妖”的准备,可安纳斯只用轻飘飘几句话就“宽恕”了他,他真是,做梦都要笑出来了。 虽然更想进入他的身体,虽然任何调息都已经救不了他的命了,可只要他愿意,赤色的桃花妖还是甘愿低伏—— 他就愿意做安夫人。 真心的,永远的,他愿意。 飞屋环游记(上) 纠缠几轮,静拥片刻,两人就默契的起床洗漱了。 刚进盥洗室,安纳斯就给了祈月烬警告意味十足的一眼,后者这才打消内心燥燥热的未尽火苗,乖巧伶俐的爬进浴缸,三下五除二就清洁完毕。 安纳斯冲着本可以速战速决的淋浴,却还是慢祈月烬一步,只得由他服侍着擦身,顺便被十足暧昧的吃了豆腐。 整理好衣装,打点好行头,安纳斯提起装载完毕的中等型号旅行箱,携着夫人去了餐室。 午餐极尽奢华,看来诺克提斯的大厨们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安纳斯几乎要怀疑他爸是不是想“垂死挣扎”,企图用美食破坏他打着 “度蜜月”旗号的出逃计划,借由收买他的胃、将他软禁在姆恩古堡。 然而,虽有诸种忧虑,一餐饭还是吃得其乐融融、尽显三代情。 也不知道施哀央耍了什么手段,还是他真的太讨喜,诺克提斯就像个甘受指使的老太爷般溺爱起了他,不仅一叉一叉牛排的喂,更热心帮剥虾壳、热情替吹热汤,看得杰克森眉头一皱一皱,深深怀疑起主人的性.向来。 安纳斯瞅见了,倒是大感欣慰。他还是没忍心告诉自己父亲,自己即将和夫人共殒于半年后的决意。另外,不仅是不忍心,更是忧虑,他在内心里恐惧着被父亲□一辈子、而眼睁睁的看着祈月烬孤独赴死。 不能否认,他欺骗了父亲和养子。但他的命已经给了祈月烬,旁人再如何苦劝哀求、威逼利诱,他都无法回头了。 他只希望施哀央能够代替自己和祈月烬,好好陪伴父亲,让孤苦伶仃了小半辈子的他安享天年,最好能够孙儿满堂。 但这份祈愿却是无法传达给父亲和儿子的,因为他们要是通晓了真相,怎么可能放手,而安纳斯真的不愿再让亲情阻碍自己的爱情了,就算他成了世人口中抛父弃子的混蛋,他也只想陪着祈月烬含笑合眼。 于是,午餐过后,稍作休整,新婚夫夫就登上了泽佛奈尔家的私人飞机。 临行前,一家人深深拥抱、彼此祝福。诺克提斯更在此时递给安纳斯一方锦盒,安纳斯打开,里面正是一对迟来的婚戒。 安纳斯在父与子面前,将其中一枚指环套上了夫人的左手小指,并安然任由祈月烬牵起他的手、为他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两人在唯二的家人面前,交换了吻。 接着踏上登机梯,在机舱门关闭后,目送父与子远离,并深深明白,他们也在目送着另一场远离。 他们也许不懂,安纳斯却明白得很。 他紧紧攥住祈月烬的手,目光却牢牢盯住圆形机窗外、亲人们逐渐渺小模糊的身形。 他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亲人目送自己、自己目送亲人了。 一个人的一生,该目送过多少背影、目睹过多少离别?虽然地面上的他们仍未转身,但他们终会调头,手牵手走向属于他们的人生。 彼此的道路不可能亘古重合,所以缘分总是纠葛后的目送与远离。不管那些人的背影有没有透出阔达中萧索的“不必追”一语,一旦转了弯,山隔水挡、红尘纷扰,终是天涯永隔、再难相见。 小型飞机逐渐腾空、提升海拔,愣是安纳斯再怎么用魔力强化视力,也看不见极速微缩的地面景色了。 他终于收回眼,闭合眼帘,在心里最后道一声:再见。 待他睁开眼,便是开启了新的门扇,他即将永陷那片桃源乡,他要陪着桃花化作的妖精度过最后的春,再也不理世事了。 偏头凝视夫人艳赤色的柔情双眸,安纳斯抬起他的左手,吻了吻其小指的婚戒,再将他的手贴至自己心口,轻声道:“只剩下我和你了,满意么?” 祈月烬勾起俏皮的笑容,很喜悦的重重点头。 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独占欲终于大计得逞的仰天狂笑,安纳斯无奈却怜惜的掐一把他的脸颊,凑近他耳边道:“虽然你是我夫人了,但跟我出来度蜜月,还是由不得你选地方……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0 夫人生不生气?” 祈月烬赤色的眼珠一转,虽然隐约知道安纳斯是在逗弄自己,要是自己埋怨他专横,说不定也可算得上夫夫间的某种情趣,但他毕竟正直谨肃惯了,下意识顺应了本心,答道:“不生气。安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只愿和安一起。” 安纳斯对他的习惯性正儿八经可谓毫无办法,只得貌作凶狠状、勾住他的脖子咬他的唇,并在唇瓣分离后,将他的头颅按到自己大腿上,勒令:“睡一会!看你那眼圈黑的,活像技艺生疏、涂多了下眼影的傻妹……嘿,话说,夫人该是真上了妆吧?熊猫妆?”安纳斯摸一把祈月烬的光嫩的脸蛋,坏笑道:“你卸了妆,是不是连看都看不成了?夫君我以后是不是要多给你点零花钱,供你去买胭脂水粉?夫人,投资你真是忒亏了!” 虽然嘲了笑,却不准他回击,安纳斯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唇,再次勒令:“闭眼,睡!” 祈月烬无法,只得扭动墨眉表达抗诉。可安纳斯只是再一狞笑,他就哆嗦后即刻紧紧闭眼,一动不动仰躺在安纳斯大腿上,直到飞机开始下降都毫无动静: 整一个“夫管严”了得! 泽佛奈尔家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希腊、那个幼时的安纳斯曾经逗留的小小城市。 与随行侍者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安纳斯一手拎起皮箱,一手牵起夫人,带着他消失在侍者们欠身道别的目送中。 洁白的石板甬道延伸而上,湛蓝的爱琴海反射温暖的阳光,青翠的橄榄树点缀着白色的房屋,悠扬的风铃声似乎下一秒就会泄入耳中、震荡心窝。 安纳斯对这个城市可谓既熟悉、又陌生。阳光璀然的希腊小城与终年飘雪的姆恩古堡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可他的记忆总像笼上了一层阴郁的薄雾,极不符合此处光艳至极的景色,好像……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阴暗的往事…… 可祈月烬适时的轻捏住他的手,又在他偏过头时清浅一笑,彷如更璀璨的天光,刹那便挥开了他内心的阴霾,让他似乎身置彩金莲华,神化般周身灿烂,心头则腾腾的温暖,再也想不得了过去的灰暗。 安纳斯顾不得旁人,勾住祈月烬的腰,又是一亲他的唇角。 “随便找家旅店放好东西,然后我带你去看电影吧?就去我小时候经常光顾的那家电影院。” 祈月烬扣住他的右手,同样凑过去轻吻他的唇,用笑弯了的眉眼表达:再赞成不过。 旅店是小旅店,石墙上爬满了藤蔓,蔷薇甚至盛放在天窗上。 两人放好皮箱,由安纳斯跟和善的老店主打了招呼,两人便手牵手,走向了那个深邃里弄中的静默电影院。 电影是老电影,类型是安纳斯唯一感兴趣且愿意耐下心来欣赏的:动画电影。 这是祈月烬头一次来看电影,他好奇又好奇,瞅着那掉漆旧墙上的半新电影海报瞧个不停。 只见海报上画着,数不胜数的七彩气球正带着一幢独栋老木屋腾向蔚蓝的晴空。 正是《up》——《飞屋环游记》。 安纳斯见他如未长成的稚童般耐不住兴奋,不由暗叹:【果真是我的小孩】。 他买了情侣票,得以与祈月烬坐在一张椅上,彼此倚靠着,在陡然黑暗下来的未坐满电影院中,紧紧扣住对方的手。 周遭黑暗,眼前却光耀耀的铺开一个只存于视觉与想象中的绚丽世界。 安纳斯只用余光便能瞅见祈月烬紧盯前方、专注至不可思议的容色,他不经意间笑了笑。 其实,安纳斯看过这部电影,此番只是想带祈月烬来“开开眼”而已。虽然他没有听祈月烬亲口证实过,但传闻,祈月烬千百载深居简出,孤僻更胜苦行僧,估摸他……至今没进过电影院吧。 电影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动画电影,基调自然欢脱,讲述了78岁的卡尔老先生,为了信守对爱妻的承诺,决心带着他与妻子艾丽共同打造的房屋一飞冲天的动人故事。 当然,途中,他不仅阴差阳错的遭遇了爱捣蛋的胖男孩小罗素,更被红喙的怪异大鸟“凯文”、会“说话”的二傻狗“达达”纠缠,一行“旅行家”闹闹腾腾、克敌制胜,终究只让那栋木屋到达了仙境瀑布,一老一小一狗在和怪鸟道别后,回了熙熙攘攘的大城市,幸福惬意的生活在了一起。 整部影片基调欢脱,然则深掩诸多遗憾。老卡尔终究没有到达自己与爱妻约定共往的“仙境瀑布”,更是丢弃了夫妻一钉一板垒砌的、充满爱情记忆的木屋,而选择了与小男孩一起回都市,展开新的生活。 喜庆的欢悦,深埋的缺憾,足以让这部貌似浅显的动画电影带给人深入骨髓的感动。 可其中最感动安纳斯的片段,如今看来,便是影片用蒙太奇手法表现出的,老卡尔与爱妻艾丽始终不渝的相依相守了。 年幼的他们在灰层扑扑的破旧房屋相遇,那里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他们都想去“仙境瀑布”,小四眼卡尔向艾丽许下了“将来,用飞船带你去”的约定。 用心发誓,绝不反悔。 他们一起长大,后来,他们结婚了。 艾丽做了动物园管理员,卡尔则弄了个车专门卖氢气球。 一起修房子,一起整理房间,一起做邮箱,一起卖气球,一起躺着看天空,一起握着彼此的手、静静的看书。 感觉这就是天堂。 想要孩子,甚至做了婴儿室。 但事与愿违,艾丽哭得很伤心。 但没关系,还有彼此,以及彼此的梦想。 开始为了梦想存钱,但生活中总是有太多事,存钱罐一次次被打碎。 但彼此一笑,知道除了梦想,还有总得继续的生活。 每次卡尔出门,艾丽总为他打领带。 镜头不停切换,领带的款式与颜色不停改变,艾丽打领带的双手由年轻柔嫩变得苍老干枯,终于,镜头暂停,他们相视一笑,却已然老去。 但,越来越相爱。 艾丽继续陪着卡尔卖气球。 一个眼神就足够,他们依旧能够跳舞。 真的很快乐。 然而,岁月不饶人。万里碧空下,两人爬山坡,年轻的艾丽总打着头阵。 可暮色沉沉,她步履阑珊,落在了后面。 甚至摔倒,被送入医院。 病房的窗外是粉色的夕阳,床头柱上拴着一只蓝色的气球。 艾丽和卡尔最后一次抚摸彼此的脸颊。 先他而去。 黑暗的教堂里,坐着牵起一只蓝气球的老卡尔。 只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1 有他一个人。 床边不再有人。只能借助滑椅艰难的下楼。餐桌旁不再有人。 都市要发展,满载爱情记忆的木屋即将被拆除,卡尔的反抗杯水车薪。 本该与老房子告别,却用无数的气球将老房子带上了天空。 气球们便是无数羽翼鲜丽的大鸟,共同带飞盛满了爱情的木屋。卡尔趴在窗台上,兴奋不已的俯瞰世界;屋中的大小相框内,黑白两色的艾丽都在朝他微笑。 安纳斯不再看。他闭上眼睛,头颅倚靠上祈月烬的肩,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牵起他置于膝部的手。 他将自己的安夫人圈入怀中。 祈月烬看得很认真,几乎是头一次忽略了他。 可他并不生气,只是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事。 他在想……他是真的,希望能和祈月烬一起变老。 就像卡尔和艾丽一样,他想和他一起变老。 就算生命中满是遗憾的小缺口,他也甘愿,也想和他一起老去。 他也想看到他苍老的模样,看他满头白发、坐在壁炉前打盹,火光柔艳于他眼角的皱褶,猫咪蜷缩在他脚边,书册滑下他枯老的手指,就像窗外一滑而过的白月光。 无论有多少人爱他青春欢畅的时辰,他的爱,只为夫人那朝圣者般的灵魂。 垂下头来,闭上眼去,却不想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安纳斯将祈月烬搂于怀中,在心里静默着淌下泪水。 看不了你老去,和你一起下地狱,也是幸福罢。 【我静候那天的到来……安夫人】 飞屋环游记(中) 影片的色调对于祈月烬来说,过于绚丽了。 一直以来,陪伴他的只有永无止休的、带着幽怨霉味的黑暗,以及宿命难逃的、掺了黏稠腥臭的血色。他能读透极大多数人的心,更能窥见常人灵魂的本质,这都导致他的视界严重扭曲,身携纷杂欲.望的人类在他眼里,就像是全身脓肿的生蛆腐肉,那些晦暗的欲.望喷吐出恶臭的浊.液。人性的丑恶既将他人污染,也在污染着自身,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条下水道里的美人鱼。 可电影里的三维人物不同。他们的五官在一定程度上被夸张,暗喻出各人的性格特色,但鼻子是鼻子、脸是脸,眼睛连着心,绚丽得美妙、通透得可爱,就像是一朵朵高低胖瘦各不相同的七彩大丽花,纯粹本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听着蹦跶的小兔儿般欢腾的音乐,看着头身比例严重失调的人物们你打我闹、悲欢忧喜,几乎是头一次,全部的情感全被旁物带着走了。 他是真喜欢,喜欢电影里直率本真而勇往直前的人物,喜欢电影中七彩璀璨而光耀明媚的世界。 然而,他又是明白的。他明白,璞玉般可爱的他们只是由电脑cg技术构建起的虚拟人形,现实中的人类,不可能那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人们的面容总笼罩在纷繁欲.求编织出的灰纱下,勾心斗角而斗角勾心。 那些光亮亮的景致同样不可能常见于现实,因为就连百年前桃源乡般的枫羽,都被阴霾污水浊染了。时代在变迁海田的同时更改变了人们的心,所以祈月烬才“看不见”了完整的“人”,只能看见无穷的“欲”。 可是,不管电影结束后又将回到怎样污浊腐臭的世界,他仍旧快乐。 这是和安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同时,大概也是最后一部。 但是,不愧是安!安总带给他最玄妙、最耀目的体验!他的眼睛第一次看到这番虚拟中真实、真实中梦幻的连帧画面,他仿若置身于一片色彩鲜亮到要命的大丽菊花海中。光是看着花朵们迎风起舞、有幸听得它们的嘀嘀叨叨,他都要兴奋激切的止不住微笑了。 他嘴角的弧度在影片打出“end”字样后勾至最美的一点,他那好似被七彩气球带上晴空的木屋般的心这才降下。他向半搂住他的安纳斯偏过脸颊,眉眼弯弯道:“安,好看。” 安纳斯微抬头,朝他一挑眉:“我选的片子,能不好看吗?这么老少皆宜、寓教于乐的好片子,最适合夫人你了,对吧?” 祈月烬果断没听出安纳斯话里,关于他妖怪高龄却童颜丽容、为人正直中道德败坏的讥讽。他的听觉神经一捕捉到“夫人”二字,笑容更加明媚璀然,简直像绽放了一海火赤色的花,“嗯,安总是英明的。” 奉承完,祈月烬极快的亲了亲靠在他肩膀上的安纳斯的额头,发出了带着温热气流的甜蜜一声:“啵”。 安纳斯赶紧抬起头颅,对夫人抽搐脸部肌肉:“注意点,光天化日,唧唧我我成何体统!” 他的话刚说完,放映大厅便一片灯火通明,不多的看客纷纷起身离席,刹时间,两人旁侧尽是同方向流动的绰绰人影,倒显得唯有静坐不动的安纳斯和祈月烬两人、倒像身处信息闭绝的孤岛了。 安纳斯瞥了一眼大厅后方黑暗下来的电影放映窗。接着,他拾起祈月烬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夫人,你先回旅店等我,行么?” 祈月烬眨眨眼,刚想道“不,一起回”,就被安纳斯握捏一把左手,听到了夫君接下来的话:“那家旅店的冰淇淋很有名,你先回去点两份,在院子里坐着等我,我一会就回……你那什么表情?!呸!实话告诉你好了,他们做冰淇淋磨磨唧唧的,我懒得等,想一回去就吃到,行了吧!?你到底听话不听话、回去不回去,嗯?!” 祈月烬吃软又吃硬,不过更多溃败于安纳斯抹了蜜糖的炮弹。他一听自己是要肩负安纳斯派给的使命的,又想到自己忍耐一路孤独,就能换得安纳斯一回旅店便品尝到新鲜冰淇淋的痛快与舒适,登时大感荣光,立即捣葱般点头,急不可耐的离开了电影院。 安纳斯送走夫人,光亮的放映大厅只剩下他了。 他将身体倚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紧紧闭眼。 待他睁开眼,整个放映大厅又陷入一片黑暗,眼前的荧幕上再次出现 “飞屋环游记”的希腊文,大厅后方的放映窗传来胶卷滚动的齿转声——竟然仅为了安纳斯,电影又将播放一遍。 ……不对。 电影,竟然被静音了。只看见土豆头小身子的人物们动来动去,就是听不到他们各富特色的台词。 另外……放映大厅内,多了一个人。 安纳斯于那些色调光艳的画面在自己眼前无声的闪过时,突兀的发了音: “彼得。” 随即,安纳斯的旁座响起一个苍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2 老而粗哑的声音:“小皇帝。” 正是那个传言中,惨遭祈月烬分尸、被他杀害的俄国老人:彼得洛维奇。 “老头,你还真厉害,竟然能避开祈月烬,往我的脑袋里传信息……你就这么想和我独处?我这么受宠,真令我若惊。” 安纳斯手按扶手、一动不动。他压根没想起身,去瞅瞅旁座的彼得的情况,或是直接掏出魔具化为火枪利器,隔着座位间的挡板、对准彼得的太阳穴。 他和他,一老一小,一长一幼,就隔着遮掩了彼此面容的挡板,以不向对方显露身形的、倚靠椅背的姿态,惊险对峙般随性闲谈。 邻座传来爽朗粗重的哑声大笑,极符俄国熊汉的剽悍特性:“小皇帝,你也算我的心头疙瘩了,临走前,再怎么着,我都得来见你一面啊!” 安纳斯静默半晌。随即,他开口:“走?你这么头又重又笨的北极熊,还有力气把自己移动到哪里?” 彼得笑答:“别明知故问了,小皇帝!你爷爷我,终于要归西了!” 安纳斯没了言语。他的后背瘫软下来,整个人仿佛要沉入椅背,沦入那亘久的黑暗中去。 “咚咚”!猛地,隔板晃动,竟是彼得在另一侧重重锤响了它。 彼得突如其来的动作好似在替安纳斯鼓劲,想让他振作精神。 “吵死了!”安纳斯闪了个机灵般弹起身子,大吼道,“我想听你捶自己脑袋的声音,才不听这个!” 隔板的激响声果然停下。 安纳斯座位的另一侧,彼得将额头贴上不薄不厚的挡板,尽量与安纳斯更靠近一些。 “小皇帝啊,”满头花白的大个老人闭上眼睛,以活泼的语气道出了悲凉的话语,“我来告诉你,我向你隐瞒的事。” 安纳斯眼前是电影跃动的鲜亮画面,可是他再也看不进去,只是静默的听着。 “那是几个月前呢……嗨,不久前吧!娜塔莎终于撑不下去了,她连遗言都没跟我说,就再也睁不开眼睛。” “你在露露死后不告而别,我已经够伤心了。我最爱的女人一走,我一无所有,再也不想活了。可是,在我准备自杀的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葛佳丝塔芙。” “她向我介绍了灵薄狱,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她又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我想,做梦就做梦吧,醒来继续自杀,就好了。” “我本来想让娜塔莎重新睁开眼睛,虽然葛佳丝塔芙说‘没问题’,但我又想,我这是在打扰死者,终究……她已经回到上帝身边了,我再将她带回这个罪恶的世间,不好。” “我许了很普通的愿望,葛佳丝塔芙答应了我的请求。第二天,我的银行卡上莫名多了一大笔钱,天文数字的钱。” “我还是放不下我的儿子女儿,就回家,资助了他们一点……他们对我好些了,大概因为是我终于有钱了吧。” “但他们不怎么伤心娜塔莎的离去,这让我生气。我离开了他们,四处旅行。” “在我单独旅行的途中,果然遭遇了葛佳丝塔芙所言的‘魔女’。那些怪物非常难缠,我好几次没能逃出结界,还受了大伤。” “我可不想被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杀死,便向葛佳丝塔芙请求一种能力——一种能逃离魔女结界的能力。虽然对于一只魔女,这种能力只能使用一次,但足够我保住生命、环游世界,实现娜塔莎和我没能完成的愿望。” “华国是我的最后一站,那天,要是没有偶遇你,我会在晚上跳窗。” “你给了我新的希望,小皇帝……虽然感到你身上带着魔力的气息,但我只当自己多虑了,而且你不提,我也可以当做没发现,谁叫从你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包庇你呢!” “你在身边的日子,是娜塔莎离开我后,我过上的最好的日子。虽然你闷不吭声,但我是你爷爷,怎么能不知道你受尽了苦……我想,我得养起你啊!” 彼得突然笑起来,好似嘲笑命运般悲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投靠了魔女的拥趸者……那天早上,我接到了葛佳丝塔芙的通知,她要全体拥趸者都去追杀你,我立马就慌了。” “我准备找你谈谈,实在不行,我带着你躲进山洞,再也不出来!可我也是太慌了,一出门,不巧就进入了魔女结界,那个没个头的黑走廊……” “我只走了几步,就有一连串子弹打向我,可我不能在魔女结界里丢掉老命,我还得去找你啊!所以我使用了逃出结界的能力,回到了房间。” “可我没在你房间见着你,我急啊,就下楼找,出门找……后来我想,你该不会也误入魔女结界了吧!” “我赶紧跑回去,却和那个打扮得像小女孩的小男孩一道,被魏语迟堵在你房间门口。魏语迟告诉我们,你和你相好,那个叫‘祈月烬’的孩子去泡温泉了,我虽然不太相信,但祈月家在枫羽市是很有名的大家族,他们应该可以保护你。” “魏语迟让我照顾那小男孩,那小家伙很不高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你。可当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把小男孩哄睡着,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以为他是祈月烬,但他一抹自己的脸,就变成了个长头发的女人……她说她是祈月烬的妈,要带祈月烬回家,让我给她提供帮助。” “我本不该答应,但她保证说,祈月家会负责保护你,所以我同意了,由着她将房间布置得像是死了人,再带着我和小男孩……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术,我一下子就到了祈月家。” “呵,呵呵……就像我相信了我那没良心的儿子女儿、给了他们房产证一样,我又错信了祈月烛,她竟然带走了施哀央,把我关了起来,派人看守我,不准我与葛佳丝塔芙联系……他们比魔女还要可恶。就算我用上了自己最擅长的魔术,还是打不过他们……祈月烛那个疯女人,估计觉得我闹事得太频繁,断了我的水和食物,打我。” “不甘心啊,都这把年纪了,被一个疯女人打!连舌头都不让我咬,那真是世界上最毒最狠的女人!” “我被她打死了。” “我知道自己死了,但意识没有消失……我从垃圾堆里爬出来,遇上了葛佳丝塔芙。” “你知道她告诉我,我是怎么复活的吗?哈哈,真是,我都一把年纪了啊,遭到这种事!” 彼得洛维奇在黑暗中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他向一板之隔的安纳斯道出灵薄狱的真相…… 飞屋环游记(下)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3 彼得洛维奇缓缓道:“我从太多的战斗中逃跑,失去了太多得到魔女结晶的机会。我背负着以前的‘债务’,又因为不断向葛佳丝塔芙要钱、要能力,导致‘欠债’越积越多……华国有句古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欠葛佳丝塔芙灵魂能量,葛佳丝塔芙不放过已经死掉的我,让我死后仍为她服务,也算应该。” “可是,她……” 彼得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自己的痛至撕裂的心肺都给吐出来。 他说:“最有效率的猎取灵魂的方法,竟然是变成魔女,去吃人。” “葛佳丝塔芙告诉我,她本应该将我最爱的人变成魔女,但娜塔莎已经死亡、转世,她只能放过她。” “她又想到了你,小皇帝……但你已经是灵薄狱的敌人了,算得上半个魔女,她动不了你,只得放过你。” “所以,她只能找上我……她在我死前的一刹那,把我变成了怪物。” 彼得恶狠狠的抽了抽鼻子,继续粗声道,“变成了魔女的‘欠债者’,首先吃掉的,一定是自己的亲人。这是葛佳丝塔芙对所有‘欠债者’的惩罚,她就是不想让人欠她的!” 彼得舔舔干裂的嘴唇,又道:“我不信她,我以为自己抵抗得了体内魔女的诱惑。但我时常……饿啊,饿到什么普通食物都填不饱肚子……还渴,喝多少水都不管用……” “算是命吧!我那远在俄国的儿子女儿突然就想到我了,给我来了电话,我……我那时,已经被魔女逼疯了。我昧着本心,让他们来。” “他们来了,高高兴兴,好像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始终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我把他们吃了,小皇帝啊……” 彼得的声音里满是带了血的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醒过来,满屋子都是血,他们都没了,大的,小的,年长的,年青的……所有人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 “我知道,我完了,我已经是个怪物了,我甚至吃掉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没有什么人可以救我了,我只能下地狱了,我要被其他的拥趸者处死了。” “但我……我想到了你,小皇帝。” 隔着一面隔板,安纳斯陡然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彼得下一句想说什么,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恐惧着那句话的脱口而出—— “杀了我,安纳斯塔西亚,小皇帝。” 他还是说了。他的求死之语就像一记寒光冽冽的虎头铡,终于还是无情的落下了。 “吃了人后,我有了使用新魔术的力量,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小皇帝。” 彼得将手置于腿部,再次倚靠上椅背,深铭痛楚的枯老面容此时竟显得十分平静。 “与其死在别的拥趸者手上,我还是愿意被我的小孙儿打死……正好你是反灵薄狱派的,以后你推翻葛佳丝塔芙了,不给我功劳,也要给我份苦劳啊。” 他笑一声,又说:“我啊,小皇帝,不是个好人。就算是我贪婪在先,错误的许下了愿望,可我原谅不了葛佳丝塔芙那混蛋女人!她不仅欺骗了我,更欺骗了所有的拥趸者,这回我真的死了,一定要在地狱里诅咒她,诅咒她被所有魔女围殴致死!” 用鼻子里喷出一股豪情万丈的气,彼得仿若吼山歌般道:“动手吧,小皇帝!” 然而,回答他的,是安纳斯持久的沉寂。 满厅黑暗,唯有无声的炫彩动画在一帧帧闪过,像极了被宿命的大手一页页飞快翻过的日历本。 影片里,宽下巴的四眼仔卡尔总是系不好领带,他的爱妻艾丽便在每个早上抢过他手中皱巴巴的领带,带着宠溺而无奈的笑,不厌其烦的一次又次,用灵巧柔嫩的双手为他系上。 他们俩的日子在画面上领带花色与款式的变化中、艾丽不厌其烦为丈夫打上领带的那双手中,行云流水般逝去。 最后,镜头骤然切换到艾丽突变得枯瘦苍老的手上。这回,她终于停下了打领带的动作,转而抬头勾唇,夫妻俩笑得喜悦。 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幸福尽凝聚于几秒而过的彩色镜头中。 就像是,他与彼得洛维奇八年的相依为命,尽凝聚于彼得那一声“小皇帝”的嘹亮呼唤中一样。 “死老头……”安纳斯用低之又低的声音道出了彼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俄语称呼,可下一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看着大荧幕上不断回放的卡尔与艾丽的故事,几乎在尖利的嘶叫,“死老头!混蛋!你他妈自己去死,干嘛扯上我!以前就是这样,你每次喝醉了酒,都是我帮你脱衣服,把你拖上床,还帮你扫地又拖地!每次,每次,每次!你闹出一摊子一摊子的屎事,却让我给你擦屁股!你还算我爷爷吗!你算个屁啊,我凭什么为了你,脏了我的手!” 安纳斯看着影片播放到了,病床上的老艾丽埋头阅读保存了几十年的纪念册,小小的蓝色气球却悄然飘入病房,她有所察觉的抬头,而门外,正是那个前来探望她的老卡尔。 而许多年前,彼得洛维奇也曾那样,将他与娜塔莎共同写下的祝愿纸栓在捆扎蓝气球的细细白线上,任它飘进重病中的露露的小房间,给予整日整夜陪伴傻母亲的安纳斯无穷的惊喜与快乐。 蓝气球,蓝气球。彼得说过很多次,他蓝色的左眼和露露一模一样。他每次忙里偷闲带孙儿去动物园、游乐场,只要买气球,总买蓝色的气球。 电影里,现实中,蓝气球仍在,牵起蓝气球的人却再也无法回到恍若隔世的曾经。 病床上的艾丽依然没有忘却多年的习惯,垂暮的手仍旧抬起,为送来气球的卡尔摆弄好领结。 那几乎成了她不可磨灭的本性,然而,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整理那总是任性的歪掉的领结。 而彼得也是,最后一次慈爱的唤他“小皇帝”:“爷爷不对,都怪爷爷,你别气了!眉头皱得越多,老得越快。以后啊,你就算骂人,也要抽空多笑笑,小皇帝!” 卡尔在艾丽头上印下最后深深一吻后,艾丽就永远离开了他。 安纳斯发出一声幼兽被困般的凄厉呜咽,他掏出袖中早已备好的消音手枪,于座位上一扭身体,漆黑的枪口就对准了隔开他和祖父的挡板—— 他连射三枪。 彼得的眉心连中三发魔力的子弹,他枯瘦却高大的身躯立刻软软而落,无数次抱起安纳斯的小身子、递给他糖块或蓝气球的大手也颓然瘫倒在椅面上。 影片停止了放映。 在最后的镜头中,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4 万籁俱寂,老卡尔表情哀拗的独自坐在承办了他与艾丽婚礼的那个老教堂内,手中的蓝气球寂寞的黯淡了,仿佛一个日落的时间,就让它光鲜的亮蓝褪了色。漭漭的喧嚣中,老旧的红木教堂中,只剩下了一个垂暮老者孤独的剪影。 安纳斯慢之又慢的收回手,慢之又慢的将武器化为手杖型的钥匙链、放入口袋中,慢之又慢的起身。他只看着大荧幕里,孤独垂首的老卡尔。他知道只隔着一面挡板,就是疼他爱他了十八年的老爷爷的尸体,可他的目光始终向着前方,一丁点余光都不给予咫尺之隔的彼得洛维奇。 泪水全部堆积在他的眼眶中,他毫无视力的右眼竟也看见了铺天盖地的湿光。他的鼻头无比酸涩,里面仿佛藏了幼年无数次痛哭时、未来得及流出的鼻水与浓涕。 可是他没有哭。他知道,自己只是达成了祖父最后的愿望而已。 如果他不杀他,如果他不迅速而果断的杀掉他,他会压抑不住内心的饕餮食欲,转而攻击他,一心吃掉他。 他甚至控制了电影放映室,本该在那里的电影放映员……恐怕已经惨遭不测。所以他压制不了多久,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散发出的腐肉味与血臭味是那么浓,浓得令人窒息。 如果不杀他,祈月烬也是会杀他的。安夫人更加狠辣,绝对让他不得好死。安夫人在临敌的关头,是连夫君的话也听不进去的,他要是不自己动手,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将祖父剁为肉渣了。 他甚至敢欺瞒祈月烬,绕着弯子与他单独会面……就算是他直接骗走了祈月烬,但安夫人极度护内,绝对会更加残虐的迁怒于他,他照样是个死无全尸。 ……综上,杀他是有道理的。爱着身为爷爷的他,孙儿才亲手杀了他。 安纳斯凝视着眼前停滞了画面的荧幕,陡然的,就想到了影片的末尾。 在电影即将结束的时候,卡尔惊讶的翻着多年未启的相册,而相册上,陈旧的往日烟云一箧而过,记忆在斑驳的云影中终于渐渐浮醒…只见相册的最后一页,她写道: 谢谢你带给我的精彩人生,现在去开始一个你自己的全新人生吧! 爱你的,艾丽。 就像木头的房屋被老卡尔遗弃在仙境瀑布旁的山崖上一般,爷爷淌下黑泥的尸体也被安纳斯遗弃在黑暗中静默的放映厅。 他向出口走去,逐渐加大步伐幅度,到最后,他几乎是奔跑着,冲出了阴霾缭绕的放映厅,只留下荧幕中牵着蓝气球、孤独垂首的老卡尔,和双眼闭合、软瘫在座椅上,眉间涌冒黑泥的老爷爷。 他在希腊碧蓝的天空下奔跑,耳边呼啸而过的是混了阳光气味的风。道旁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爱琴海的波涛此起彼落,可全部的风歌海吟涌入他耳中,却只化为了一个字: 安! 成千上万只七彩的氢气球破袋而出,仿若神明的大手,将老房子的根基连地拔起,让卡尔与艾丽沉淀了多年的梦想终于起航! 他放飞了那栋盛满他与爷爷记忆的木屋,他眼看着无数的蓝气球腾空而起,将沉睡于木屋中的爷爷带往天国。 他没有哭,他愿意为了逝去的亲人绽开笑容。 现在他奔跑在延伸向旅店的洁白甬道上,仿佛有白鸽衔着小碎花与橄榄枝掠过他的发际,而唯有掺了阳光温度与海水味道的风知晓,他即将奔赴前方,迎来新的冒险。 他送走了亲情,正奔向爱情。 他的蓝气球和飞屋已经远离,但独属于他的桃花妖精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 他再也不会踏入那个电影院,因为那里已是天堂。 他离开了天堂电影院,却即将迎来独属自己的、爱琴海畔的美丽传说—— 他不哭,只笑。 为了逝去的亲人,更为了等待他的爱人,他不会停止奔跑,他的心就像飞屋环游世界的梦想那般,永不褪色,熠熠生辉、亘久璨然! 烛与烬 阳光过好,便媚得人昏昏了头,待祈月烬冲进阴凉静谧的旅店堂厅,看店的老大爷早睡意朦胧的歪掉了老花镜,正趴在前台上一响一响的打呼噜。 祈月烬昧着良心拍醒了店老板。他不会说希腊语,就指了指墙上画有冰淇淋的招牌海报,再比出了“2”的手型,表明他要两份。 胡子拉碴的希腊老头耸拉着眼皮,先叽里咕噜吐几句抱怨的话(反正面前的小客人也听不懂),再狂打几声哈欠,最后才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踱向了后台,消失在一方海蓝色的帷幕下。 祈月烬能读心,借助店老板显现于脑内的画面,他知道自己应该去位于旅店外院的茶座、坐在遮阳棚下等待。 旅店小,茶座也紧凑,院落极大的空间被花叶草藤占据,人坐进咧咧歪歪的塑料椅中,倒像是侵占了翠蔓红蔷地盘的殖民者,几乎要自觉的缩肩紧腹,以便削减存在感、不至于叨扰到自然生灵的清闲悠适了。 可就算桌面坑坑洼洼,椅面灰尘扑扑,祈月烬还是坐得笔直而挺拔,庄重而肃穆,像极了端坐于金玉龙椅的九天玄子。 他在坐下前,专门擦净了安纳斯座位上的尘泥,更想方设法去掉了桌面上黏附的小土渣,他就像收拾着自家的餐桌一般,誓为安纳斯献上最好的用餐设施。 而在打点餐桌椅的途中,他蓦然的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操劳中的家庭主妇的职责与欢乐。脑内的词条库告诉他,家庭主妇简称主妇,是已婚妇女从事的一种职业岗位,指全职照顾家庭、不外出工作的妇女。 他当然不是妇女,所以做不了真正的家庭主妇。但他却真心实意的尊重这份职业。因为,他也想朝朝暮暮守候在安纳斯与他的家,安安静静为安纳斯处理好一切繁杂琐事,恭送他出门并欢迎他回家,在晚饭后和他手牵手,散步于馨馨貌、柔柔色的月光下。 他认为,要让情长久,朝朝暮暮都得束住对方。若非安纳斯有个争强好胜、不甘人后的性子,他更想让安纳斯做他的“家庭主妇”。他甘愿安纳斯只懂得舒舒服服的享受、挥霍自己去尘世中打拼沉浮而赢回的一切。 如果他们还处在原始社会,他就是天未破晓便大踏步出洞穴,与虎豹狼狈厮杀,猎取它们的皮肉,而送回洞穴的苦力劳工;安纳斯则是静候于绝对安全的舒适洞穴,有兴趣了才缝缝补补几下,随性消遣着时光,等待他送回美食佳酿的氏族首领。 他将跪伏着,为他敬爱的头目献上一切。不论吃穿,抑或生命,只要他想要,他都能给,而且给得天经地义、满心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5 荣耀。 这么一想,他对于安纳斯的情感,还真是复杂深邃到分不清属性的地步。既有独占欲深重的爱情,也有依恋欲深沉的亲情,更有效忠欲强烈的君臣情,安纳斯便是他的爱人、亲人、首领,是他赖以生存的空气与水、维持生命的食物与衣,是他辗转流离中永恒的归宿。 其实,安纳斯才是月亮,是可与日争辉,寄宿了广寒仙子的雪之月。而他,仅是小小蜡烛的卑微烬余而已。在暗色沉沦的夜晚,身负烛油压迫的他想要离月亮更近一些,唯一能祈愿的,只有一阵能带他上青云的、好心肠的大风。 以及,那轮雪白的月亮能够向下俯视一眼,瞧到小渣儿痴痴爱慕的仰望…… “呵,烬儿也知道自己是小渣儿啊。” 惊天辟地般,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登时将祈月烬的心砸向千尺寒潭,冷得他激烈一颤,抬起的眼惊恐瞪大—— 祈月烛。 只见那艳绝芳华的美妇身着一件礼服般的赤红长裙,正移开祈月烬对面的塑料椅,施施然落座。 她的出现,竟如一盏绿意中火亮的鬼灯,其艳色似乎要燃尽院落里的花叶草藤,让那些自然的生灵都用哀嚎尖叫为她的出场致礼。 祈月烬光是瞥见她冥火般的赤红,都眼前发黑、右臂激痛而背部苦楚难忍了。他用全部的意志逼迫自己正视她的双眼,然而,只是对上眼神而已,祈月烬就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凄烈落败的惨相,以及她独霸安纳斯的狰狞幽笑。 “安……”一想到安纳斯,祈月烬刹时回神,立刻从座位上站起,爆涌的灵气全部汇聚于捏紧的双拳,“安是我的!” 他突兀的,就不害怕了,保住安纳斯的执着战胜了恐惧祈月烛的执念。他想,如果她千里迢迢远赴海外是为了和他抢安,他会不顾性命,也要将她撕碎于爱琴海畔,让秃鹫吃光她拼凑出的骸骨! 祈月烛微抬首,仰视自己的亲儿,半晌,竟是无话可说。 她的真身并没有出枫羽地界,在此处与祈月烬交谈的,只是她远距离操控着的幻象,是毫无杀伤力的拟造影像。所以她能够用于威胁本该“弱小”的祈月烬的,只剩下了言语,这让她极不适应,甚至感到了侮辱。 祈月烬也好像发现了她的无力与虚张声势,变得更加有底气。他的目光骤然炯炯,反倒威胁起祈月烛了:“我不会让你见安,你必将无功而返。” 祈月烛用幽幽然的赤眸凝视儿子,蛇蝎吐信般的言语同样幽然:“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了见你,吾儿。” 祈月烬冷冷俯视,他对于面前光鲜明艳的母亲的唯一印象,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隧牢穴,与腥臭腐味交杂的刀剜鞭刑。她一切貌似亲和的言行举止,都只是为了接下来,对他更加凶残毒辣的折磨做铺垫而已。他永远不会相信她,这份坚决就如他永远信任安纳斯一样。 祈月烛听得儿子镇定中冷酷的心,反笑得愉快起来:“本宫倒是没料到,烬儿真舍弃了枫羽。可你真以为,你和你的小情郎能逃出本宫的五指山?本宫虽出不了枫羽,却能——” 她故意停顿半晌,在惹来祈月烬怀疑中焦虑的表情后,才优哉游哉道:“染脏枫羽。” 祈月烛仰视着儿子,露出个堪称甜美的笑容,这么看上去,真像姊姊在与弟弟笑谈了:“懂我的意思么,烬儿?” 她是那般愉悦,愉悦到顺应了本心,使用了“我”的自称,而非生分尊贵的“本宫”。 她边欣赏祈月烬逐渐惨白的容色,边笑道:“烬儿与枫羽灵穴异体同心,这枫羽若是倾颓污浊了,烬儿又怎能逃得过?” “最坏,不过变成只记得杀伐的恶鬼吧!”她几乎要恶质的“咯咯”而笑了,“神佛俱灭,生灵涂炭,反转后的最清灵穴便是最凶死穴,反转后的烬儿,非得替它填充进千万人份量的灵魄,而第一个成为凶穴活祭的会是谁,想想便可知罢!” 她以玉手掩朱唇,笑如似锦繁花,而明明周遭阳光亮媚,祈月烬却仿佛身处沉暗深谷,再不见了希望。 “烬儿,你只不过是我的残渣,有何资格得到我不可得之物?”祈月烛慢慢起身,白净至透明的手伸向祈月烬的脸颊,似要头一次爱抚他,“给你两个选择。你活,他死;你死,他活。” 她的手停留在只距离祈月烬面颊一根头发丝远的地方,她依旧微笑,容色中却带上了深藏憎恨的疯狂,“不过烬儿啊,你就算活着,也只是妖物了;你就算死去,也没了转世轮回的资格。烬,小渣儿,你就化为飞灰,随便消散于天涯尽头,不留些微痕迹罢!” 她大笑起来,而祈月烬一拳便挥上她的脸颊! 可,在祈月烬的拳头触上她面颊的前一瞬,她的身形就完全消失了。 掺杂着温热阳光的空气中,只剩下了腾腾而起的轻薄烟尘。而祈月烬站在一片明亮的光色中,似乎要融化般容颜模糊。 他静默的站立着,慢之又慢的收回了拳。他看那轻薄的烟尘逐渐混入了空气,和她一般,好似从未出现过,却染暗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慢之又慢的坐下的途中,到底显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他坐下后,灰尘遍布的心境却迎来了一阵大风般,骤然清透了。 说到底,“它”不就是在嫉妒么。 因为没能得到安的爱,“它”怨恨;想独占安,未成功;安竟爱着“它”憎恶的“肉块”,这更让“它”顿觉毁天灭地般绝望而嫉恨。 【活该……】祈月烬嘲笑意味浓厚的想着,而且几乎是极不符时宜的,他感到了飘飘然的得意与虚荣。 安爱的是他,而不是“它”。安爱的是小渣儿,而不是红蜡烛。就算“它”有女性的外形作为优势,安还是看上了小渣儿男性的身体,并从小渣儿的身体中得到了快乐,小渣儿将安服侍得再舒服不过:这一些,这一切,就算“它”是高高在上的红蜡烛,都不可触及、难以做到! 仿佛功成名就般身处云端,祈月烬垂下头颅,露出个淡然的微笑。 在微笑中,他想到:【不就是想让我快些死么,可我已经是安夫人了,就算死掉,还是安夫人,“它”却什么都不是】 【真正失败的,是“它”】 祈月烬将这种诡异的好心情保持到了安纳斯冲进庭院后。 安纳斯喘着气问他:“我老远就看见你面前坐着个人,还是个女的……她是谁?去哪儿了?” 祈月烬微笑答道:“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刚走。”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6 安纳斯不置可否,但还是和夫人一起,享用了一刻钟后才端上的冰淇淋。 他刚经历死劫,所以对还存在于此的爱人格外温存,却不知,这份温存对于祈月烬来说,已经是倒数计时的开端了。 战犬 作者有话要说:《dogs of ;brand x music 明日三章连发(^^)  小q永远的走了,它并不痛苦,因为它有爱。——《导盲犬小q》 ───────────────────────────────────────── 刚享用完甜至心头的旅店特制冰淇淋,祈月烬就说出了“我想看日出”的愿望。 安纳斯一听,深感莫名其妙,因为希腊即将日落,要看,也是看落下去的夕阳,而非冉冉升起的朝阳。更何况,在希腊过一夜,不就自然看上日出了?何必特意把“看日出”当成百年难全似的愿望? 然而,祈月烬一反常态,就是不愿意等到明日。他的固执蛮横极不符他素来温顺体贴的“对内”性格,让安纳斯更为吃惊。 思索半天,还是猜不透夫人的心。可安纳斯怜惜夫人,更窃喜他终于有了提出不符常理的要求的小任性,便在再次思索后,决定带夫人前往西半球。 不同于太阳逐渐西沉的东半球,西半球的太阳正要从东方升起,这番时区的转换一定能带给夫人他想要的珍贵体验。 盘算完毕,安纳斯唤来了即将离去的泽佛奈尔家私人机组人员,带着夫人乘机赶往西半球的大国艾美利加,预备带他游览“全美最孤独的公路”——50号快速公路。 私人飞机横越大西洋,碧空如洗,白云在机翼下奔流般涌动。 这回,安纳斯躺上了祈月烬的大腿。在静静仰视夫人的容颜半晌后,他闭上了眼睛。 祈月烬同样安静的俯视安纳斯的睡容,他轻轻拨玩安纳斯露出光洁额头的雪白短发,抚摸他左手小指上的白银婚戒,并深深俯身,像片柔软的落花般亲吻他的唇角。 他在与安纳斯乘车赶往机场的路上,听到了车载收音机用汉语播送的、来自华国的消息。 ……关于枫羽市的。 那颗华夏民国的经济明珠,那块与首都齐名的政治重地,竟然横遭千年难遇的九级大地震,并有预警:二十四小时内有极大可能发生海啸,请全市居民紧急避难。 “它”,动手了。数量过于庞大的死魂涌入灵穴,极有可能堵塞“净魂眼”;如果“它”再在灵穴内部兴风作浪,至清至纯的自然之力被人们的欲怨苦憎污染而腐臭,只是时间问题。 而祈月烬身为灵穴连通世间的“结点”,猛然接受山崩海啸般的众生念想,被人们的欲怨苦憎污染而腐臭,也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的破解之道,便是祈月烬死去、灵穴连通世间的“结点”断掉,让庞杂纷乱的死魂灵群按部就班的渗入土层与地脉,让灵穴能够慢慢稀释、净化地震海啸造成的浓至化不开的怨念。 祈月烬有一种直觉:“它”会在枫羽日落之时发动海啸,给予他最后的残害,象征他日薄西山、气息奄奄,魂之不再、永无轮回。 但象征着永恒希望的安纳斯陪伴着他,他便不愿看着夕阳沉落而死去。他想迎着撕裂黑暗的朝阳与晨光,烟消云散。 华国枫羽市位于东八区,而五十号公路位于艾美利加的丽华达州,使用太平洋西部时间,即西八区时间。掐指一算,到了目的地,再过片刻,便能迎向光明而殒命了,这让祈月烬幽幽叹气而浅浅微笑,心中唯有缱绻的柔情,毫无即将赴死的痛哭流涕。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幸福了。他再无轮回,却并不痛苦,因为他有爱,他不害怕永远的孤独。 就算将在灵穴内的混沌之海中永世彷徨,他也不是堕落黑暗的孤魂野鬼,他的爱会保佑他,带给他永无休止的坚强与勇敢,陪伴他走向天幕地帘的尽头、抵达宇宙洪荒的终点。 现在,他坐在乌尼莫克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上,由初次驾驶汽车的安纳斯带着他驶向辽远的前方。 温热的夜风呼啸而过,他的呼吸就在咫尺之畔,祈月烬倚靠着座椅,安然凝视眼前。只见挡风玻璃的前方,笔直的公路在经历了一段极长的下坡后陡然向上,这番看上去,竟以一个极其神异的角度不断向高处延伸,最后直冲云霄,让这条质朴公路像极了贯通天际的求神之路。 “烬,”见夜的浓色逐渐褪去,而浅浅墨蓝的天空即将破晓,安纳斯迎着风大声道,“这里被称作‘全美最孤独的公路’,你孤独吗?” 祈月烬的回答就如翻卷朝云的晨风一般迅速:“不!” 安纳斯不看祈月烬,只是目视前方、大声反问:“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 祈月烬再次快速的扫视了一遍飞掠而过的车旁景致,只见淡薄而柔和的晨曦中,五十号公路笔直铺于无垠的荒凉旷野上,就连他极目四眺,也毫不见任何人工建筑,只能偶闻孤狼的啸叫与飞鹰的清啼。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笔直的路。它不转弯,永远延伸向前,人们看不到尽头,所以感觉它直通天际。它是那么的单调而乏味,就像一条白纸上的黑线,除了毫无终点的笔直,再无其他。 这条路,让祈月烬想到了他的一生。他那除却等待安纳斯的归来,便再无其他追求与执着的一生。 他的世界就是这般荒凉无垠的旷野,他选择的路就是这般笔直而孤独的公路。他在没有安纳斯陪伴的千千万万的日子里,只是往前走,不转弯也不回头,他只是往前,沿着贯通天际的笔直之路往前,追寻那曾许给他千年约定的不渝爱恋。 那么,他孤独吗? 无数人问过他。但他的回答,竟是千载不变的唯一。 这次,当然也是—— “安的爱在我心中,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孤独!” 他的话语,如同黑鸢啼鸣般震啸九天。安纳斯手一抖,骤然停下了越野车,转而面向他,捧住他的脸颊,深深亲吻。 在直通天际的孤独之路上,只剩下一辆孤寂静止的小小的车,和两个唇齿缠绵的小小的人。 人世荒荒,岁月苒苒,时日如飞而岁月如歌,可魂牵梦萦的爱恋痴缠,竟只为一人而已。这番情深,决绝而苦楚,孤高而刻骨,就算铭了心,得个血流成河的惨景,也不枉此生了! 安纳斯离开他的唇,用指腹摩挲他的面颊,凝视他惊人明丽的赤色眸子,轻声道:“夫人,就算你现在要我跟你去死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7 ,我也愿意。” 他将额头贴近祈月烬的额头,用眼睫轻触他的眼睫,闭目,吐出温热的气流:“谁叫我爱你呢。” 他离开祈月烬的额头,牵起他戴了婚戒的左手,目光炯炯的凝视他,好似终于向初恋告白的小男生般心情雀跃着,等待他的回答。 祈月烬清浅而笑,面容在晨曦中,竟像融化般模糊了。 他轻动唇瓣,仿若骤亮天光下桃瓣的初绽:“安,我想让你活下去。” 他反按上安纳斯的左手,笑着迎向安纳斯愕然的异色瞳,像个终于说出心里话的小童般释然而开怀:“我要死了,但安还可以活下去。我不能剥夺安生存的权利,我爱安,所以我不自私,我想让安活下去!安的未来一定与我不同,我光是想着安会做些什么、遇上什么人、经历什么事,我就欢喜、比任何时候够快乐!安就是另一个我,会带着我的份活下去,就像我从未离开这世界一样。” “安!”他最后,笑如艳桃,天光乍现间,他是那般绚丽夺目,亮刺得安纳斯满眼溢泪,甚至来不及堵住他最后的话语: “安,我是小渣儿,更是你的战犬,我要为你扫清阻碍,许你一个平安喜乐的未来!” “愿你,安好。” 他对安纳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背叛,便是将安纳斯推出了越野车。 安纳斯未来得及怒啸,就翻落于越野车启动引擎而卷起的怒扬尘土中,他摔了腰也砸了背,在大痛中,即将碎掉的是心—— 他突如其来的临终别语,在瞬间令安纳斯脑袋一片空。 他简直看不清了前方的景色,只能摸索着、挣扎着爬起,于铺头盖脸的飞灰尘土中,痴傻的看着那辆越野车驶离了五十号公路,正开足马力,雷电般奔向不远处、那座海边的断崖—— “不,祈月烬……”安纳斯被人一刀贯穿喉咙般没了呼吸。 可下一秒,他开始疯狂的追逐那辆战犬般疾奔、死士般赴命的越野车。 “祈月烬!祈月烬!你回来啊,祈月烬!” 他用足了所有的力气,像只撕裂声带的白鹤般尖啸,像只追赶族群的孤狼般狂奔。他想唤回自己执意赴死的战犬,他想追上自己执意殒命的爱侣,可是他只是人,如何能追上那只奔赴深渊之战场的孤犬,如何能追上那名誓为他斩尽悲伤的骑士。 一旦听从了屠杀的号令,战争的猛犬连神灵的生命都能蹂躏,更何况直面死亡。愣是安纳斯再如何嘶喊着狂奔,也只能在越野车飞转的巨轮掀扬起的灭世黄沙中,痛哭般尖叫: “回来,回来!祈月烬,回来,回来啊!你回来,我求求你!我求你!” “祈月烬,烬……呜,回来,等等我……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视界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泪。 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再不归来的他。 安纳斯常在暗地里,将祈月烬比作一条追着他味道跑的寻血猎犬。先是蔑视,再是宠溺,如今却一语成谶。 祈月烬果真是犬,他如狼似豹般疾驰,将安纳斯越甩越远;他更是战犬,永远明白沙场在何处,不消安纳斯委派,他便如风似雷般掠过安纳斯的身边,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光,笔直冲向能够守护他的血色荒墟。 如果在地之上、云之下俯视,他的声势像极了一群能带起爆炸云般硝烟的怒马,他以星辰轮转般的速度疾奔向前,仿若核弹头般、在无垠的旷野上划出最笔直的线条,他不旁顾、不掉头,不留恋、不后悔,他目送着后视镜里映出的、距他愈来愈远的安纳斯,他用柔软的唇瓣吐出无声的“我爱你”,却也是无声的: 不必追。 他桃花般的脸庞上,是苍天大地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他白骨的右臂迎风崩毁,骨渣飞扬着,带走了小指缠绕的红线。 他人肌的左手却牢牢把持住方向盘,小指上那枚银光清冽的尾戒即将伴随他永沦深海。 他不回头,只向前。 就像安纳斯曾经在年幼的他面前永远闭合双眼、消逝于风中一般,他也闭上了双眼,在整颗心上刻下“安”一字,于越野车即将坠落悬崖的瞬间—— 他引爆了油箱。 他留给安纳斯最后的赤色,便是冲天而起的一束烟与火。 烟火,烽火,既是祈福的庆典之火,又是止战的恢弘之火。 他终于战胜了他的母亲,他身为战犬的使命告终,便腾腾而燃,他用最后的生命,在云海下、沧海上,绽放起一朵极绚丽、极烂漫的血之花。 云破日开,光涌风扬,他的灰烬挥洒四方,飘零于天幕尽头。 在携带他骨灰远去的风中,再次失去一切的安纳斯跪倒在距离悬崖百米远的地方。 在无数的静默与烬末中,眼前飘来一道赤影,他抬起头,望望前面。 可哪里还有祈月烬的身影,有的,只是寂寥熄灭的坠坠火星。 以及他随风而逝的夫人。 棋局之外:魔女的幕间茶会 负心汉(上) 作者有话要说:6/26,糕仔生日,三更连发的干活 请看官们品鉴,鞠躬致谢~  天光尽开,红日升腾,海语风歌依旧,千仞立壁依旧,然斯人邈矣,唯余满心凄然。 安纳斯起身后,沿着地面上、越野车巨轮擦刮出的纵深胎印,慢慢走向悬崖边缘。 他在行走的过程中,怔怔然睁大的双目始终直视前方,好像祈月烬会突然从光缝云影中蹦出来,吓他一个大跳一般。 可他眼前,竟是再无一道赤影横掠而过。 他沿着他留下的死路走向他的魂尽之点,蓦然间,他把自己想成了祈月烬,仿佛是他正坐在飞速驶离的越野车内,看着后视镜映出的、追赶着的安纳斯塔西亚越来越远,直至远成了渺不可见的天边一点,他才闭上眼,带着清浅的笑容,随着即将坠落悬崖的越野车下坠—— 可他甚至没有任由越野车将他带进深海,而是做得更绝,直接炸毁了整辆车,随着那钢铁巨物葬身火海,化为灰烬而烟消云散。 安纳斯的耳边,还反反复复回荡着那声烟火腾跃般的爆炸巨响。他只觉得,那一声破空撕晓,甚至压过了祈月烬的临终遗言,他甚至想不起祈月烬留给他的最后的话,只记得那声轰开他整颗心的爆炸狂音。 还有他曾经显露出的所有赤色也是。无论是清媚的胭脂红,还是暴虐的乌血玄,抑或羞涩的桃花粉,都被爆炸引发的炙热灾火冲去了颜色,安纳斯只记得了直窜云霄的凄浓黑烟与坠坠而落的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8 黯淡火星,仿佛他的音容笑貌都化作了黑云硝烟,是一挥手便再也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安纳斯停在距离悬崖边缘一步之远的地方,好似他的生与死,也只处在一步之间,战战巍巍而戚戚然然。 他遥望在远方相接的海与天,目中一片昏昏然的晕赤,连带着他的头也肿胀,好似下一秒就会因情感爆涌而脑浆四溅。 像个帕金森病患者般,他的思考变得很慢。 他始终想着一件事:为什么祈月烬和莫悱一样,说走就走了? 如果说莫悱的骤然离世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但祈月烬不同,不是和他约好,要一起赴死的吗?为什么他会临时变卦、背叛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他似乎……说过,“想让安活下来”……可这算什么理由? 他有什么资格决定旁人的生死?他只是仅能在家庭中忙忙碌碌的“夫人”而已,凭什么替“丈夫”做主张? ……太他妈的混蛋了,给脸不要脸的死二炮…… 悲伤与愤怒在天光红日的高温蒸腾下迅速发酵,最终竟变成了熏得人倒地不起的迷醉异香。 安纳斯面对着峭壁,仰躺在荒凉的悬崖上,远眺沧海,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追问,为何祈月烬要突然撇下他,以自爆的方式化为飞灰了。 他戴了白银婚戒的左手中,捏着一枚定时炸弹。 倒数三秒,他也会被轰得连渣都不剩,和祈月烬一般,腾起一束烟与火,消失在璀璨的天光与流动的云影中。 他紧闭双目,无声倒数,却在心里带着恶质的笑意,暗讽:【我制造的烟火一定比你好看,夫人!】 一。 二。 三。 他听到了称心如意的炸弹爆裂声,他的耳朵在一阵巨大的刺痛后彻底报废;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轰向了高高的晴空,无数的肉片与碎块被风卷向蔚蓝色的明亮大海—— 【祈月烬……】 【想走?送你两个字:没,门】 【就算你躲进地狱的旮旯窝,我也要把你揪出来,一通狂.操,以示惩戒!】 …… …… “……” ……睁不开眼睛。 ……说不出话。 ……无法动。 ……能听。 可,明明撑不开粘附在一起的上下眼皮,安纳斯的视觉神经仍将眼皮前的景色传递给了大脑。虽然意识无法操控身体进行移动,四肢却仍将它们的感知单方面的传递给了大脑。 安纳斯发现,他就像一尊只能感知而不能动作的人偶,静坐在一把白色的欧式单人椅上,面前是一张摆放着国际象棋棋盘的白色茶桌,而与他面对面而坐的,正是和他面容别无二致,只不过身形是小女孩模样的白魔女——安娜莉卡特娅。 只见白魔女依旧一副白色宽檐礼帽、白色蕾丝洋装的纯白打扮,正倚靠着白色的欧式单人椅,百无聊赖的左手玩一枚鲜红色的皇后棋子、右手翻看一本貌似备忘录的精致书册。 她察觉到安纳斯已经恢复意识,便将书册丢向茶桌,任由它撞翻了好几枚象棋棋子,最后平摊在纯净水晶的棋盘上,显现出标准的楷体字迹。 “哟。”安娜莉卡特娅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表情除了戏谑,便是永无休止般的淡漠与无聊。 “这里,”安娜莉卡特娅随便一挥手,便算是向安纳斯介绍了周边环境,“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你,桌子,椅子,棋盘,棋子,剧本。” 安纳斯还是睁不开眼,但也“看见”了周遭一片乳白的景色,好像两人正身处大桶的牛奶中,四周除了白便是白,再无其他。 他又“看向”安娜莉卡特娅丢弃在棋盘上的精致书册,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群的末尾,赫然摆出了两个加粗大字: 待续。 剧本?这本小册子? 谁的剧本?关于什么? 安纳斯满腔疑问,却全被口不能言堵在了胸腔,他连怒视安娜莉卡特娅都做不到,只能静默的、乖巧的、宛如一尊人偶般坐着。 ——这是安娜莉卡特娅故意的。 她就是不想在自己费口舌说明的时候,被安纳斯怒目而视、频频打断,她嫌浪费时间,更骄傲的认为,安纳斯没资格向她质问、跟她叫板。 于是,把玩着那枚做工最为精美的赤红色皇后棋子,安娜莉卡特娅极无淑女风范的翘起了二郎腿,用懒洋洋的声音开始了“说明”: “首先,你当然没死~身为我重要的棋子,你死了,我又要捏出一个,真麻烦呐。” “当然,我才不想承认,你既是棋子,又勉强称得上合格的棋手呢!”安娜莉卡特娅向安纳斯比出了那枚赤红色的皇后棋子,眉眼弯弯,却恶笑道,“虽然我的皇后被你吃掉了,但你的皇后也为这付出了代价,同归于尽看上去惨烈,却算是不错的一招,值得表扬哟小笨蛋~” 仿佛感觉到了安纳斯内心剧烈的震动,安娜莉卡特娅挑起眉,表情略不耐烦的解释道:“小烬自杀,全是为了你。” 她以手撑桌,起身,将赤红色的皇后棋子放在安纳斯面前、那赤红色的国王棋子旁,再坐回自己的座位,变魔术般从手掌中旋出一枚纯白色的皇后棋子,置于自己面前的棋盘上,接着抱手淡然道:“红方是你,白方是我。我们的对弈以红皇后祈月烬、以及白皇后祈月烛共同死亡为结局……我没能杀死身为国王的你,这场算平手。” “呼……”安娜莉卡特娅晃晃小脚上的纯白圆头系带皮鞋,将上半身完全依靠在椅背上,带着悠闲中嘲弄的表情,随性而道,“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想继续和我对战了吧?这可不行,我的无聊都靠你来调剂了,身为我的棋子,你必须更加卖力的取悦我嘛。” 她“嘻嘻”的笑容略显狰狞:“但我可怜你啦,所以告诉你一点内.幕吧!让你怀着无穷的憎恨与后悔,继续与我对弈~” “让我想想,首先是……哈,有啦!你有段时间,希望祈月烬就是莫悱,对不对?” “咯呵呵呵呵呵~你连自己爱的人都认不出来,还真失败呐!” 安娜莉卡特娅冲对面的男人做了个鬼脸,十足调皮且坏心肠的笑道:“也难怪嘛,你只是无忧无虑的小笨蛋而已,能看出三年后对你温柔的莫悱只是祈月烬拟制出的表面人格——才怪呢!” “在所有的平行世界中,该爱上的人一定会爱上,该憎恨的人一定会憎恨,人的情感不会因为时空的错乱而发生根源性的剧变,这便是世界运行的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39 定则。” “那个瞧不上你的莫悱,只是本来的莫悱而已啦!虽然你猜到了,如果莫悱在海难中丧生,祈月烬会夺取莫悱的身体,但你没有继续思考,没有相信自己第一感的判断,果真小笨蛋~¤” “其实嘛,要是你不穿越时空、回到三年前,真正的莫悱一定会和他的父母死在海难中,而重伤坠海的祈月烬便会用最后的力量移魂换魄到莫悱还算完整的尸体里,读取莫悱的大脑,以莫悱这个普普通通的懦弱小胖子为原型,拟制出第二人格,并将它作为自己的表层人格;再向莫悱父母的已亡大脑中注入他编造的意识,带着半僵尸状态的他们上岸,假装莫家三人还好端端的活着。” “唉唉,说来也奇怪,小烬为什么要拐着弯子,假装自己是死肥猪莫悱呢?他甚至将‘祈月烬’这一首位人格深埋于意识之海了哟~” 安娜莉卡特娅在自问自答间,自得其乐:“小烬嘛,看上去喜欢一个人呆着,可他也是想要人陪的哟~感到荣幸吧,一零八零年来,他只想让你陪哟,小笨蛋。” “可你总不出现,他的身体又越来越差了,就算再爱你,也忍不住失望啦。” “经我估算嘛~他不借助外力、自主进入莫悱的尸体后,顶多撑上三年,然后那具肉身便会崩坏。他啊,大概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尝试尝试‘家’的感觉~所以才假装自己不是没人陪没人要的祈月烬,而是有爸爸有妈妈的乖儿子莫悱,是个为了高考死命学习、成绩却仍然普普通通的平常学生而已。” “他隐藏得非常好,因为已经将‘祈月烬’作为废弃掉的人格了,他便在三年内,真正作为‘莫悱’而生活。他有了家人,虽然是半僵尸状态、意识由他填充进去的家人;有了朋友,虽然是看上了他好欺负的肥猪外貌、不怎么尊敬他理解他的朋友,但他毕竟有了家人和朋友,这对于在你走后、一无所有的‘祈月烬’来说,简直要开心的偷偷哭了。” “如果你不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以‘莫悱’的身份,死在‘祈月烬’制造出的某一事故中吧。毕竟,里人格‘祈月烬’不想让表人格‘莫悱’知道,‘莫悱’只是‘祈月烬’捏造出的假象而已。他肯定会在‘莫悱’发现肉身产生诡异崩坏的端倪前,亲手抹杀‘莫悱’,同时也是抹杀掉自身。” “然而,你在他的肉身还能正常运行时出现了,你知道这对于‘祈月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不错呢,你那时,根本不知道有‘祈月烬’那号人呢!” “在三年后的世界,‘祈月烬’与你同时空而存在,自然可以读你的心。他一见自己在你心中,连小灰渣儿都算不上,你把他忘了个精光——呵,啊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趣了!这叫他怎么敢与你相见嘛!与其用‘祈月烬’的身份纠缠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还不如自己扇自己几巴掌,活当做自己遇人不淑、你狼心狗肺了嘛!” “咯咯,呵,哈哈哈哈哈哈~” 白魔女毫无顾忌,笑得疯狂。 她知道面前的安纳斯早已心如死灰,便更加得意的,打算继续道出残忍的真相—— 负心汉(下) 安娜莉卡特娅继续语气欢快的说明道:“这下子,‘祈月烬’算对你死心啦!但他的表人格‘莫悱’却顺从了宿缘的指引,重蹈了‘祈月烬’的覆辙,对你产生了兴趣,然后,爱~上~了~你~¤” “不过嘛,除了‘祈月烬’,谁能容忍你的臭嘴巴与坏脾气啊?施哀央是没心没肺的小孩,姑且能忍你;但‘莫悱’可是个性向正常的普通猪仔,他和人类混居久了,早就带上了常人的脾气,如果没有里人格‘祈月烬’潜移默化的影响,他才不鸟你这这只刺猬呢!更别提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了,又不是在拍狗血电视剧!” “所以啦,虽然人格分裂了,但爱着小笨蛋的,从头到尾都只是祈月烬而已哟~” “咯嘻嘻嘻嘻嘻嘻嘻!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受欢迎嘛,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痛苦,因为你认错了人?哟哟,哎呀呀,你别先急着痛苦啊,让我想想,接下来还有……嗯嗯,对啦!” “‘莫悱’被那只蛇魔女——哎呀,叫她‘junk’好啦——junk阴差阳错,先一步给‘莫悱’换了身体,导致‘祈月烬’也回复了原本的样貌。可是呢~你还是~没有~记起他~哟!” “‘祈月烬’当然伤心啦,便在救起你后,继续隐藏,还是让‘莫悱’充当表面人格。” “好在经历一系列事情后,你对‘莫悱’亲近了些,‘祈月烬’这才不那么……伤心?唔嗯,不知道他那时确切的心情呢,不过你是负心汉,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莫悱’被设定成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嘛,所以在你和‘莫悱’遇上危险的时候,就轮到‘祈月烬’出场咯!” “但新身体是‘junk’提供的嘛,‘junk’永远只是‘junk’,一不留神,就将他的灵魂困在肉身里啦,导致他换不成身体,只能由半知情的‘御三家’帮忙修修补补,这才与你度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时间。” “你会怀疑,为什么巫黎花衣坚持认为‘莫悱’和‘祈月烬’不是一个人吧?其实简单得很啦。‘祈月烬’不想让别人发现,是他拟造出了‘莫悱’;他不想被抓回祈月家,他只想继续当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更何况,他不愿打扰‘莫悱’与你的幸福生活,他一厢情愿的幻想,认为那就是你和他的幸福生活——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多有意思呐!两个他都爱你,你却蒙在鼓里,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可~是~呢~他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坏了,这也没办法嘛,他毕竟只是个人类,用移魂换体这种奇淫巧术撑过千年,已经是极限了,还想怎么样嘛,人间界的‘律’不会允许‘长生不老’存在哟!” “可你却以为,是‘祈月烬’在胡乱使用身体、残害‘莫悱’,所以你向葛佳丝许愿,要求她杀死‘祈月烬’……咯呵呵呵呵呵呵!两个人格,一个灵魂,葛佳丝将他们一起杀死了哟!” “但是啊,‘祈月烬’最后还是保护了‘莫悱’,他先死掉了,留给‘莫悱’与你相处的最后……唔,应该是三天吧,事不过三,嘻嘻!” “你和他去海边的前一天,‘莫悱’回家,却发现他的爸妈不见了。” “那是‘祈月烬’也未能料想到的变故——‘御三家’找上门来了。” “这下,表人格‘莫悱’知晓了他是‘祈月烬’分裂出来的人格的真相,而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0 且他的父母只是‘祈月烬’制造出的活死人而已,他当然大受打击啦!” “可他毕竟是分裂于‘祈月烬’的人格,很快就从‘祈月烬’留给他的灵魂碎片中,获取了‘祈月烬’所有的记忆与能力。” “所以,那天和你一起去海边的,大致算是完整的祈月烬啦!” “他吃了施哀诉给的药,回光返照,在当天晚上替你杀掉了海魔女——小泣妹妹后,死~掉~啦~他还是在你背上化为飞灰、烟消云散的呢,你一定记得很清楚吧!” 安娜莉卡特娅终于揭开了大部分的谜题,她满意一笑,手一扬,便有一杯红茶凌空出现在她手边。 她优雅的持起红茶杯的杯把,像只雪白的猫儿般悠闲的抿了抿茶水。 待她抬起银灰扇面似的眼睫,蓝黑异色的猫儿眼里尽是淡薄的悲悯与浓郁的讥笑。 她“咯嗒”一声,将红茶杯置于面前的茶桌上,带着冰凉的笑容俯视回荡的红茶液面,仿佛茶水真能转成一面旋涡,形成一扇通向幽冥界的门,容那人逃离血色荒墟一般。 安娜莉卡特娅在心里小叹一声,清清嗓后抬眸,继续抱手翘腿,对着面前那个与她容貌别无二致、不过正处少年转向青年身形的男人道:“好啦,我继续咯。” “你通过平行世界跳跃回到三年前,已经让你的因缘线开始绞缠了。人间界的‘律’需要修正你带来的扭曲,便相应的改变了你周遭的人们的命格,首先便是真正的莫悱一家没有死于海难,而祈月烬被你救起,得以与莫悱同时存在。” “刚才我已经强调过,你完~全没有那么受欢迎,所以爱你的,只是祈月烬,不是莫悱。真正的莫悱和他的家人遇上你这种人,只会讨厌,怎么可能喜欢嘛!” “穿梭时空后的你,存在于原世界的时间轴依旧存在,而祈月烬的读心能力无法跨越平行世界,所以他看不透你,只能相信对你的信任,死皮赖脸的对你死缠烂打。” “嘻嘻嘻,呵呵呵呵呵呵!你讨厌死他了吧!还瞒着他,去向讨厌死你了的莫悱告白,结果~啊哈哈哈哈哈!哎呀太好笑了,被一头猪打了一顿,太没用了,小笨蛋!” “不过你是笨蛋,祈月烬可不是,他超——级——生气呢~当然啦,莫悱一家的结局你也知道啦,他们全被祈月烬灭了口哟~哟哟哟~¤” “说到底,他杀人,全是为了你嘛!要不是你错爱莫悱,要不是你被莫悱暴打一顿,他才不会像疯子一样,第一次动手杀人呢~” “啊哈,对了,这真是小烬第一次杀人哟~我想你也不相信啦,不过,以前他杀的,都只是杀人鬼而已,是非人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人类哟。” “但是杀了就是杀了嘛,只要他见了一个人类的血,祈月烛的诅咒就会开始加速运作哟!” “嗯,我该怎么向智商捉急的小笨蛋解释呢……哈……没办法一句话说清楚呢,所以小笨蛋要专心又专心的听咯。” “祈月烛嘛,因为某~种~原~因给祈月烬下了个诅咒,大概是……名字,呜……‘三鸦煞’?她自己发明的秘术,所以为什么这么起名,我也不知道啦。那个诅咒会在你与祈月烬重逢之日启动,过个三天,她就能开始吸食祈月烬的灵气,吃啊吃啊吃啊吃啊吃~锵锵!祈月烛就是你和小烬面对的最终大boss~哟!” “话说到这里,其实啦,我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绝对不是故意瞒着你哟!” “叽嘻嘻嘻,你救起小烬的时候,不是叫我帮忙救治他嘛,但我派去的那两个恶魔医生跟junk一个水平,同样将小烬的灵魂困在那具新换的身体里啦。” “呜呜呜~是不是很生气?但你又没提前跟我说,让我派多好的医生去治疗,让我怎么安排嘛,真是的!” 安娜莉卡特娅刻意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但下一秒,她又人格切换般表情冷淡至厉酷,薄凉道,“你明明可以向我求助,让我帮忙延长祈月烬的生命,可是,你没有。” “你不想向我求助,就算事关他的生命,你也因为你那无聊的自尊心而不愿向我低头,你才是害死他的元凶。” “好吧好吧,”她眼皮一翻,装模作样的长吐一口气,好像批评完学生后、仍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老师,“就算你向我求助,我好心肠的允许你开外挂悔棋,可我这边,还有白皇后祈月烛等着呢!” “说到祈月烛,哎呀哎呀,也算是遇人不淑吧!过程长得很,所以我只说结果,那~就~是,她要干掉抢走她东西的祈月烬,她宁愿跟祈月烬一起死,也不想让他跟你活得逍逍遥遥。” “嗨,其实祈月烛可厉害啦,你和祈月烬历经千年,才能勉强达到她的水平哟。如果你争气点,说不定能和祈月烬联手,各扇祈月烛一巴掌呢,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过希望渺茫呀~第一,向前穿越的你一定要经历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凭借岁月的积淀囤积到足够的魔力,跟她同水平p.k,但只穿越了三年的你太嫩,所以打不过她。第二,等待了你千年,时间向后流逝的祈月烬本该能与祈月烛抗争,但他的身体不行,根本扛不住持久战,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打不过她。” “你们两个,一个没魔力的软件,一个没身体的硬件,总之就是一败涂地的相啊,哎唉唉~” 安娜莉卡特娅演戏般哀叹着,突然起身,拾起了那枚摆在安纳斯面前的赤红色皇后棋子,下一秒,她竟怪笑着、将棋子丢进了红茶水里,只听见“咕咚”一声,棋子便沉于杯底,只有静默的气泡悄悄浮起。 白魔女斜眼,与安纳斯视线平齐,边冲他轻蔑的笑,边吐出恶毒的话语:“虽然你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祈月烬还是想救你。祈月烛威胁他,要么选杀了你,要么选自杀,他想都没想,果真去自杀了。哼,你没用,他则是傻,废物和傻子凑在一起,有什么未来可言。” 她又俯眼去看那沉眠于红茶水底的赤色皇后棋子,眼瞳异色渲然间,无悲无喜。 她凝视着倒映出她女孩儿轮廓的茶水液面,好像液面下的皇后棋子在安静仰视她、与她深情脉脉的对视。 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命运的捉弄总是如此可笑,一直追赶着始终站在咫尺可见、却遥不可及的另一端他,却一直、一直、一直无法追上。 安纳斯塔西亚依旧敢抹去泪水后拍胸豪言:我绝不、绝不、决不放弃! 安娜莉卡特娅却只能沉默不言而内心狞笑:你绝对、绝对、绝对失败。 可就算告诉了他“死局”的终末,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1 他也不会轻加信赖而轻言放弃吧。 他就是安娜莉卡特娅,安娜莉卡特娅即是他。 他绝望了,便会魂格灵魄升华为无所不能却百无聊赖的魔女;他不放弃,想要避免与他分离的宿命,便会永世挣扎,可最后还是只能像莎乐美一般,借助亲手杀死爱人而不让他离去、永远占有他。 安娜莉卡特娅吐出一口悠长幽然的气,接着心定气闲的,从手掌中旋出一部拴着大头猫挂件的黑色手机,将它摆在棋盘正中,面对着那枚赤红色的国王棋子和那位闭目默然的安纳斯塔西亚。 她早已为安纳斯设定好了下一次要穿越去的时间与地点。她就是曾经的安纳斯,所以她很明白,安纳斯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没了祈月烬的世界,他疯了般狂了般痴傻了般,只想找到祈月烬,向他赎罪,再爱他一次。 安娜莉卡特娅跳下座椅,走向安纳斯,最后到达他身后,倾身搂住了他的脖颈,脸颊紧贴他的头颅。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微笑,却绝非同情他,只是想给他些勇气,让他继续对弈,好排遣自己永无休止的无聊。 说老实话,根据他的棋路写下的第一局棋的剧本还算新颖,更何况身处高次元的魔女界、素来挑剔读本的大魔女葛佳丝塔芙都点了个“赞”,所以关于他的连载仍要继续,对他的折磨仍要继续。 呵……就算他曾是过去的自己,又如何呢。反正已经晋升为魔女,玩弄玩弄身为人类的、过去的自己,既不犯法又不遭罪,还能排遣无聊,给自己赢得个“好作家”/“好棋手”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他只是吃了一卷书的苦、流了一盘棋的泪而已,相比自己历经无数碎片后,深陷希望与绝望夹缝的苦痛,他的泪压根算不上什么。 安娜莉卡特娅在曾经的自己耳边吐出冰凉的气流,既是祝福又是诅咒的道了一声: “一路走好,负心汉。” 伴随着她的松手,座椅上的安纳斯便消失不见了。 乳白色的异空间内,只剩下了桌椅,棋盘,剧本,茶杯—— 以及面对散落的棋子,温柔微笑的白魔女。 第二局棋:当傲娇养成病娇 再相遇 明明没有受伤,却痛至无法呼吸。 明明没有哭泣,泪水却沤透了心。 原来,他犯下本罪,也只是被唆使了。而无形中逼迫他承担罪孽的人,是掌控着他原罪的—— 安纳斯塔西亚。 安纳斯睁开自己的双眼。 映入他眸中的,是镂空浮雕细腻至无可言喻地步的床顶,绯色的帐幕好似在莹莹生光,竟有种赤琉璃般的通透感。 再研究一番床柱床围,发现自己在古装剧里见过这床……小叶紫檀的双月洞架子床,算是昂贵的古家具了。 安纳斯撑起上身,四下环顾,发现安娜莉卡特娅竟然……让他穿到古代了。 梨木橱沁香,杉木桌古朴,紫砂熏炉端立于白玉茶具旁,器具下平铺浅墨水纹的桌布,木雕窗花下一只大肚儿的圆润瓷瓶,中伫腊梅数枝,含苞间亦有霜寒凛气。窗外的天是一方浅浅的鱼肚白,不知是黎明还是傍晚,具体时辰有待考证。 用拳头尖儿狠狠“钻”了把太阳穴,安纳斯逼自己迅速适应环境,因为他已经想通,白魔女是把他送往千年前、祈月烬所在的地方了! 她曾说过,魔术使用者可以借助穿越时空,将积淀下来的时间转化为魔力,而自己又是自今向古、往前穿越的,一旦回到千年前,有跨越过的千年光阴作为魔储量的后援,一定能势不可挡,保护好祈月烬! 安纳斯顿感气势大涨,他急不可耐的掀开覆压于身的棉被,想跳下床就大喊祈月烬的名字—— “呃?!”腿脚刚一动,就被一强力的束缚往回拉扯! 不详的预感大蹿,安纳斯一下子就将被褥完全掀下床,只见自己的两只脚腕上,赫然缠绕着玄铁的镣铐。而脚镣的另一端藏于床下,估摸是捆扎上床柱了。 安纳斯怒从心起,可那脚镣过于沉重,他连轻抬赤足、让那铁链发出闷响都做不到。 他咬牙摸索身体,又四下环顾,却找不到自己那栓了魔具化形的黑色手机,难不成……被这屋子的主人搜刮走了? 倒霉!也不知祈月烬在不在这附近,要是白魔女耍了手段,真把自己送到非祈月家的地方了,岂不是……要身处狼潭虎穴、任人宰割?! “我擦!”安纳斯爆出粗口,干脆弓起身子,试图强扯断脚链与脚环的相焊接之处,可他越使劲,脚环仿佛越收紧似的,到最后,他的脚腕上干脆被勒出了两圈红惨惨的印记,而且玄铁大有挤碎脚骨之势。 安纳斯怒,他简直想自剁双脚,爬着出房间,找到手机后给白魔女打电话,让她重给自己一双脚! “他妈的!”舍不得双脚套不住夫人啊!安纳斯向双手灌注魔力,预备硬生生撕扯下自己的双脚—— “安!” 陡然的一声仿若撕空破晓的晨光,让安纳斯的眼前都发了白。他再也无法动作,像个长久卧床的瘫痪病人般僵直了半晌,才一个哆嗦,满眼湿意的硬生生“掰”过头,对那个远立门侧的红衣丽人投去颤抖的声音:“祈……祈月……” 安纳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祈月烬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他早已做好了历经九九八十一磨难才能寻到他的准备,更做好了被异时空的他疏远、排斥、拒绝、背叛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重得了那只桃花的妖精! 只见那冷傲中烂漫的桃花妖正静立于距他咫尺之遥的地方,用缱绻了柔情的明赤色眼瞳深深凝视过来,仿佛他的桃源乡真能凝滞千百载的岁月,仿佛那鲜明的赤色真能震退时空的迷雾,无论何时、抑或何地,他总是那个爱着安的大小孩,仍凭星移斗转,石烂海枯,他心匪石,永不异位。 安纳斯满腔情绪一通杂糅,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又呆呆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眨眼,他又要在眼睫闭合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而那红衣人见安纳斯许久不动作,暗定呼吸,露出个带了涩然赧意的微笑,脚不出声的走向架子床。途中,他一直望入安纳斯的双眼,赤瞳定定然,如灯如烛,好像也怕一个眨眼,安纳斯就要像抹烟气般消散在绯纱帐里,再不出现了。 待走近安纳斯的身侧,他似乎要伸手搂抱安纳斯,可不知为何停下了双手,且面露凄哀,赤波荡漾的眸中,隐隐有不忍之意。 安纳斯对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2 上他俯视的深情视线,心脏一个大弹跳,竟是再也无法忍耐,饿狼扑食般勾住他的腰就将他往自己身上摔,带着他倒入蓬松的浅胭脂色床褥,双手紧扣住他的后腰,不顾面皮般率性抽噎出声:“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这次我一定能好好保护你,谁抢你我就杀谁,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了!” 他将身上人扣得那么紧,好似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去。他甚至想将自己开膛破肚、掏空内脏,将身上人装入自己空空如也的皮囊,再缝合肚子,将他关在里面。这样,自己便成了他最忠诚的守卫,他则成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成了一体的两人便只是一人,一亡俱亡而一损俱损,千载不分、万世不离。 身上人的头颅就倚靠着他的胸膛,安纳斯腾出一手,抚摸他扎了发结的后脑,又顺着他柔滑的赤发摸索到他的面颊,手直打颤的托起他尖瘦的下颌,引导他的视线直视自己的双眼—— “……”不知怎的,就遭到了当头一棒。 能够再次近距离观察他,本应该被出离的喜悦激出眼泪,安纳斯却感到了模糊的不对劲,继而疯狂调动起全身的官感—— “你……”怎么回事?!越来越多的“不对劲”如捣蛋孙猴儿般横空出世,一记记金箍棒敲得安纳斯头晕目眩,脑筋一个抽搐就抖声问出:“你是谁?” 红衣人撑着安纳斯的胸膛,略微抬高头颅,浓墨染就的眉眼氤氲间,低低的声音缓缓吐出话语:“祈月烛……” 好大一个天雷劈上安纳斯的脑瓜。 他这才后知后觉,感到自己的胸膛上正抵着两枚硬硬的东西,又从身上人大开的红衣间隙往内看去,竟是被白布紧紧裹缠的一障突起物——有胸?! 妈逼的祈月烬怎么可能有胸啊!这真是祈月烛啊我屮艸芔茻! 安纳斯的第一想法不是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祈月烛,而是超想左右开弓,各抽自己三十巴掌! 自己到底是去吃.屎了还是去吃.屎了还是去吃.屎了,三番五次认错人?!好吧就算祈月烬和他妈长得老像了,祈月烬本人就一副秋水伊人般的女气样儿,祈月烬对着自己时又柔顺又乖巧,就是个没脾气的受欺压童养媳——可祈!月!烬!毕竟是被自己摸过+揉过+(操.过)的男!人!上面没蛋下面有的男!人!下面带把不带花.穴(……)的男!人! 死不苍生地!奶奶个屯!认错谁不好错认他妈!(逼!啊!)认错谁不好错认杀夫仇人! 滚她丫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纳斯准备像驴子一样撅起屁股一蹬蹄子,就将祈月烛掀下床去—— 可他忘了,自己还被沉重的脚镣束缚着。 所以蹄子没蹬飞身上人,反倒被铁镣拽疼了脚腕,让安纳斯一瞬间龇牙咧嘴,不经意间给了祈月烛某种桃.色旖旎的暗示(?)—— “唔嗯!” 安纳斯的胸膛被一只娇嫩的手狠狠按压,简直要将他嵌入床板中去,而安纳斯背正疼正想骂,就被一对艳红唇瓣堵住了嘴,更有火舌蹿入他的口腔,狼奔豕突般将他的牙龈都顶撞出了血,绞缠他舌头的力度简直是想把它拧成瘦肉干,再卷回口中当零嘴儿吞下! 所有袭击都发生在一瞬间,安纳斯被她的猛攻搞得没了气,几乎翻起白眼。 可胸前的陡然刺痛激醒了他,他用眼神余光看见,祈月烛的一只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衬衫,正在他的右胸口隆起一处,衣料杂虫般蠕动,却是她的手在衣下拧动乳.头,仿佛要拔起那对于男性来说没什么大用的器官! 可没什么大用也不算没用啊!舔.乳.头的情趣是要留给死二炮的啊没了乳.头还舔个屁!祈月烛她奶奶个瘪三! 安纳斯奋起挣扎,用双手死命推攘压迫着他胸口的祈月烛,还怒下牙齿、等着咬断她淫.虫般的混舌头—— 可祈月烛的反射神经比祈月烬更出众,怎么可能让安纳斯得逞。 她极快的退出了安纳斯的口腔,导致安纳斯的雪白上牙狠狠扣上了他自己的舌面,疼得他“嗷”的唤出了声,眼泪渗湿了睫毛。 “安,君安……”祈月烛没料到他下嘴会那么重,她素来铁石心肠,却心疼他疼痛的落泪,便一只手安抚他的面颊,一只手下滑至他的腰际,揉弄他精实的劲腰,并滑落腰后,极违妇道的揉捏他一侧的屁股蛋儿,大有将他的半侧身子完全抬起的架势。 安纳斯被一介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恼羞成怒x气急败坏=杀心大起,可他在用口水喷死祈月烛之前,捕捉到了关键的二字:“君安?你叫我什么?!” 他的舌头还疼,说怒话也是嘟嘟囔囔、毫无气势,听得祈月烛母性情怀大起,响亮的“啵”了他淡红色的唇一口,才抬眸浅笑道:“君安,司君安。你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这一摔,可真要不得。” 安纳斯这下,是真要哭了。 这都什么嘎七马八的事儿啊,我屮艸芔茻,老子拿板砖嗨你丫挺的! “你等等!”安纳斯将她的手从自己屁股下方拽出,极不客气的掐住她的手腕,直视她的双眼并厉声道:“我不是司君安,我是安纳斯塔西亚!你丫的再认错,看老子不搞块砖头把你的头砸翻过来!” 可祈月烛深深静视他一眼,冷不丁,却露出个飞花烂漫般的喜悦表情,连语气都洋溢着压不下的喜庆:“安,那就是你的西域名儿吗?听起来虽怪,你也不必藏着掖着啊,问你好多遍,你都不告诉我,真坏……” 她开怀言毕,重压下身体,又去狼吻安纳斯。 可怜安纳斯一个没躲过,又被一通啃咬,甚至连裤子都被强力的扒了下来,小兄弟即将被肆意玩弄—— 真是穿回古代囧事多,看女攻男暴血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欲知安兄是否被.奸成功,且待下回分解。 缠斗 安纳斯这辈子,大概只苟同被祈月烬奸,所以这祈月烛敢强上马,他马上就展现出了烈马的本性,就着锁链连踢带踹,外加揪打撕咬耳光头槌,让祈月烛移到东又挪到西,可就是找不着地儿下嘴,只得半泄气半体贴的柔声道:“你才醒,还是多歇息罢。” 安纳斯见她果真退下了自己的胸膛,坐上了床沿,默默无言而脉脉凝视,却毫无解开自己脚镣的意图,不由得一抹被蹂.躏了的嘴唇就怒道:“你干嘛把我绑在床上?大爷没空陪你玩束缚play,给我解开!” 祈月烛为他嘴巴里冒出的奇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3 异发音敛了一下墨眉,回答却镇定自若而振振有词:“君安,我无法再失去你一次。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在此处与我相伴,再不理旁事,可好?” “好你丫的!”安纳斯扯过一段铁链,将它抖出“叮铃哐啷”的噪声,从牙齿缝中吐出怒音道,“我只说最后一次,我不是司君安,我是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来自千年后!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穿越,是为了找我夫人——你!儿!子!祈!月!烬!而不是你!” 祈月烛睁圆了的赤瞳好似大颗的鸽血石,看上去像极了祈月烬。可她表情闪烁几下,竟然以袖掩唇,弯起眉眼,露出了暗藏讥嘲的冷笑:“烬儿?呵,所谓的天理伦常,不是你一直记挂的么,可你背着我,竟把我和你的孩儿当做夫人使了?原来你不是不近男色,而是有这种怪癖……呵,那小废物,果真该死!” 她火袖一挥,杀气便是大涨,血色腾上她的双眸,好似要渗出来般骇人。安纳斯见她大有冲出房门找谁算总账的趋势,赶紧喝道:“说什么呢你!祈月烬那个老妖精,年纪大到足够当我爹了,你说我是他爹,拜托!你连蛋都没有,别扯蛋好么!” 祈月烛又是颦眉,再次不懂了安纳斯的用语。 可她精通察言观色之技,立马就看出安纳斯是真“忘了个精光”。 思忖片刻,她将身子靠近床上的安纳斯些许,用男女莫辨的声线低沉道:“君安,你……当真什么都忘了?” 安纳斯万分克制才没抽上“神之右手”。他咬牙切齿,妄图用目光杀死祈月烛,恨声道:“我,不,是,司,君,安!老子是来自千年后的现代文明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这些山顶洞人晓得些什么!你再把我当做他,我丫的殴死你祖宗十八代啊!” 安纳斯口不择言的辱骂极不符司君安内敛有礼的性子,再加上祈月烛读不透来自异时空的他的心,让她顿觉惊疑,感到整个事件显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你……”祈月烛嗫嚅半晌,眸中暗光蹦烁,好似拿不定主意。 安纳斯见她优柔寡断,登时不耐烦了,再次将脚镣弄出“哐哩呛啷”的烦心噪声,同时用语相激,逼迫她快下打算:“祈月烛!你再不放开老子,大爷就自断双脚!你也不想费神去洗床单、拖地板、处理老子的断脚吧!” 就连司君安都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祈月烛,这让祈月家的掌门人更加颦眉。可她百般打量安纳斯,总在心沟里觉得他就是已逝的先夫,尤其是他锋利的面部轮廓与海天蓝的明亮眼珠,和带了西域血统的司君安如出一辙,这让因丈夫逝去而心扉痛彻的祈月烛根本无法理智思考,光是对上安纳斯蓝沁沁的眸子,她都要哆嗦着情动,心肝小鹿般乱撞。 好在她见过大世面,本质上是个狠辣人,便在瞬间找回了冷静,沉着问道:“告诉我,我为何要替你下镣铐?” 她简直是恶人反有理的典型,气得安纳斯怒骂道:“你捆我,你还有理了?!野蛮人不懂人权我可以理解,但你好歹是祈月家的大头头,怎么连逼都不会装!懂点文明会死吗?!” 祈月烛认真观察着安纳斯炸了毛般的活泼,这样的他,和那个死寂萧索的司君安迥然不同,让她大感愉悦,甚至要庆幸“司君安”的全然遗忘了。 一高兴,她也就放宽了心,决定顺一顺大变样的“司君安”的意。 “安,”祈月烛选择了最亲昵的单字称呼,并将上身凑近安纳斯,朝他的面颊吐出暧昧的热气,“不离开祈月家,我就答应放开你,如何?” 安纳斯本想面露嫌弃的远离她,可深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便忍耐了她的气息骚扰,沉声回答:“行。” 他想,找到祈月烬才是第一要务,答应了她又不等于不能反悔,腿可是长在自己身上的,想走,她丫的管个毛线! 祈月烛安然凝视一口答应下来的他的眼,片刻后露出个别有用意的笑,陡然间手一挥,那双脚铐就自动开启,仿佛钥匙便藏在她的掌风中。 安纳斯没管那古代开锁的高难度验证动作,他一脱离脚镣就下了床,急吼吼的欲往外走,好似把祈月烛当做了压根没存在过的人。 “安!” 祈月烛一个翩鸿般的瞬移,就拦在了安纳斯面前。只听得她柔声道:“要去何处?我陪你。” “你陪我?我呸你还差不多!”安纳斯是看在她顶了个“祈月烬的妈”的头衔的份上,才没对她怒挥老拳、一通海扁!可她却拦着自己找她儿子,可就大大的欠摧残了,更何况她还虐待过安夫人,这可是滔天大罪! “你滚开!”安纳斯粗暴的攘上她的腰,想一个用力就将她摔到地板上,让她吃个嘴吭泥,可—— “呜!”反倒是安纳斯被她反手擒拿住、按在了门板上!她的力气大到连鬼神都要震撼的地步,安纳斯只觉得她再使上一分的力,自己就真得被嵌入门板,做个称职又应景的“门神”了。 “你!妈的,我——啊!”安纳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屁股竟然被大力抽了一巴掌!而且祈月烛好像只抽一掌还不解恨似的,再次将手扎入安纳斯的西裤,掐住他一半的翘臀就死命抓捏,疼得安纳斯大叫一声,头颅猛然向后,直欲一个头槌、和她同归于尽! 然而,祈月烛再次抢占了先机,她趁安纳斯主动后仰头颅,便一手挥上他的脖颈,两指按压他的喉结,让他再次一疼,又一闷哼。 “安。”祈月烛的声音突然变得粗而沉重,简直和男性无疑。她制住安纳斯前颈的手将他往后带,逼迫他半倚于自己怀中,并用裹缠了白布的坚硬乳.房抵上他的后背,仿佛是用双枪抵上了他。 “就算你忘了过往,还是莫要胡闹的好,安……”她抓握安纳斯半边臀的手慢慢滑动,最后竟到了他屁股蛋儿的边缘。有意无意的,她做出了要将手掌侧插入安纳斯股.间的动作,让安纳斯倒抽一口冷气,深为她霸道且跋扈的情.色而震惊:“你还是女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男扮女装的抠脚大汉啊?!懂点矜持会死吗,臭女人!” 他被祈月烛按着喉头,说出来的话闷声闷气,再次毫无杀伤力。 可祈月烛一听他开启了关于男女性别的话题,一个心脏悸动,竟反应慢了半拍,被安纳斯反抓住手腕,一个转身狠摔! 然而她终究机敏过人,手一勾,便扯下了安纳斯的长裤,并就力带着他倒下,更拿他做了垫背,让他脑袋撞门身子砸地,可谓得不偿失透了。 “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4 别惹我,安……”趴伏于安纳斯胸膛上的祈月烛掐住他的尖下巴,俯视他挣扎着睁开的异色瞳,轻声道,“在这个家,反抗我,便是大罪……我可以忍重活一遭的你,却也不介意,再次让你痛恨我。” 她将一只白洁如雪的食指按压在安纳斯苍白的下唇上,用指尖点触他唇部的嫩肤,可下一秒,她竟弯了指骨,让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安纳斯的唇皮,“你变了个新样,我欢喜,才顺了你的心意。可你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把我当回事儿了,别怪我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夫……” 她俯首舔去安纳斯下唇渗出的血滴,只见那红舌一勾一卷,竟是魅惑无比,墨染的睫毛微抬间,比祈月烬狭长的赤眸透出森冷的血光,让安纳斯下意识就打了个寒战。 【妈的!】安纳斯在心里大骂特骂,因为再次近距离感知祈月烛的灵力,他才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穿越了千年,积淀下来的魔力还是够不上祈月烛身手的边角! 她的灵力脉路极为阔大繁复,灵储量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好似她……连通了什么暗藏幽冥的怪穴,才能借助鬼神之力、如此凶悍强大。 对着个连祈月烬都胆寒的女人,安纳斯最讨厌屈,却也不能伸了,只得闷不吭气,用愤慨的眼神表示怒意。 而祈月烛仅是想威胁他一下罢了,并没有真动气。又见身下人小孩儿般闷闷的凶,大觉好玩有趣,便爱昵的捏捏他的鼻尖,舔一口他薄却润的唇,这才下了他的身,扶着他坐起。 安纳斯被她搀扶着起身,觉得受到了侮辱。可还没组织出冷嘲热讽的言语,身后的房门就响了。 只听得敲门的来者极为有分寸,他/她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就再不动作,只等门内人应答了。 祈月烛见安纳斯急着穿好裤子爬起,以便让出开门的空间,觉得他手脚忙乱的样子也颇为可爱,便打算找个时间,让他走出这个小院落好了。 这似乎是八年来,第一次许他出院落? 可这也是变灵动的白鸟应得的赏赐,所以允了吧。 暗牢 祈月烛颇贵气的拍了一下手,门外人就自主开了门。 只见来者是一位清秀出尘的女子,和祈月烛妖娆艳丽的美不同,她的美是一种沉敛而清润的美,仿佛她刚从水墨画里出来一般,周身仍缠绕着白莲的清香与碧潭的柔雾。 “爷,”她对祈月烛低眉顺目,称呼也古怪,活像在对待一位坐拥美人膝的男性掌权者,“省府请您前往一叙,您看……” 祈月烛扫那静好美女一眼,满面冷然的不耐。 可她知道,身为祈月家主,巴结官府总是要做的,便勒令道:“沁槐,安想散心,你自己掌握分寸,带着他四处走走。” 言罢,她又凑过去吻了安纳斯一下,这才步如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安纳斯等到那脚步声远了,才猛抬袖子狂擦嘴唇,死瞪大概是侍女的沁槐,活像把她当成了祈月烛的替死鬼,要用眼神干掉她。 沁槐漠然垂首,就是不与安纳斯视线相对。等到安纳斯想绕过她出门、已经前脚踏上门槛了,她才轻声发言:“姑爷,您想去哪儿,请先告诉沁槐。” 安纳斯不想为难无辜之人,更何况这沁槐一看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下人,肯定在凶残暴虐的祈月烛手下吃尽了苦头,便耐着性子对她低声道:“我要去找祈月烬,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深埋头颅的沁槐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连安纳斯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反射弧过于长了些,她才低声回话:“知道。” 安纳斯赶紧绕回她面前,简直想欣喜的撑住她的肩,“你快带我去,我就是为了见祈月烬才来的!” 可沁槐依旧反应慢,好半天才嗫嚅嘴唇,缓缓吐字:“可,老爷……怕是……” 她仿佛历经千难万阻才下定决心,猛然昂起头,对上了安纳斯的异色瞳—— 秀丽的女子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刹时间没了气。她瞪大了黑浸浸的眸子,浑身都在发抖,似乎被安纳斯的面容吓得不轻。 安纳斯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皮相来。虽然不少人说过,他看起来刻薄寒凉而不好相处,可他也没丑恶可憎到能吓哭小孩子、吓怕小女人的地步吧?还是说祈月烛对他下了什么咒,让别人看他,就像在看一只丑恶可憎无比的怪物? 他还悲天悯人的自我怀疑着,沁槐却收回了乱糟糟的心神。 她再次低低垂下头颅,好像如果地板上铺着一层厚沙,她一定将头深深扎进去。 “姑爷,”她用轻之又轻的声音小声道,“外头冷,您换身衣服再出门吧。” 说完,她也不瞧安纳斯的脸色,就堂而皇之的进了房间。 安纳斯看着她麻利的打开衣橱、找出了一套衣装,整整齐齐摆于床上,再深深鞠躬而低声道:“请姑爷换上,沁槐就在门外候着。” 她脚步极轻的走了出去,在经过安纳斯身边时,连一丝气息也无,头依旧扎得极低,好像希望能在安纳斯面前当个隐形人。 安纳斯见门又关上,再一瞅床上的衣物,想着能脱下沾了祈月烛脏气的衣服也好,便大刺刺的当场脱衣褪裤,换上了沁槐找出的圆领窄袖袍衫,接着也不管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蹬上摆于床下的黑靴,就颇有古风的昂首挺胸出了门。 一出门,安纳斯才明白沁槐让他换衣的用意。 看来屋内像是有地火熏烤,这才气温适宜;可一出门,寒气扑面,又见地面白霜仍存,屋檐滴落冰凌化为的水珠,自幼体温低的安纳斯忍不住紧了紧衣襟,脖子也往袍内缩了缩,大叹枫羽的冬之寒果真名不虚传。 在前方带路的沁槐听到安纳斯感慨般的鼻息声,猛地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她与那人携手行于雪地,他本是男子汉,却因耐不得寒而大缩脖子、小嘀咕的往日。 她心思凄凉,身上便也无端又添了凉。秀而柔的女子便也紧了紧衣衫,加快了步伐。 约莫行走了一刻钟,还是只能见到薄雪覆顶的平房、回廊,以及霜寒凝结的花圃、鱼池,一个人影也无不说,连飞鸟的声音都渺不可闻,好似这里已经是与人世隔绝的隐秘所在了。 安纳斯越走越不耐烦,更越走越怀疑祈月家真实的占地面积。早就听说过祈月家是世代大地主的上层剥削阶级了,可关押“司君安”的地儿再怎么开阔辽远,也不至于这样广袤无垠吧?还是说,祈月家只住着几个不爱出门的宅人,所以自己才走半天也碰不上个人影? 刚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5 想开口问话,沁槐就一个转弯,拐进了一间甚为普通的红瓦房。 安纳斯跟着进门,发现在自己进来后,沁槐特意将门重掩、落锁了,才走向屋内床炕上的落灰小几,移动了其上围棋盘摆着的数枚棋子,然后后退,垂首默候。 安纳斯觉得那是某种机关,便沉默不语,耐下焦躁而等待。 果然,屋内猛的响起铰链运作的沉重闷声,接着炕上的小几自动移开,一扇圆形木板门掀起,露出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窟。 沁槐回转身子,依旧在面对安纳斯时深垂头颅。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姑爷,一旦下去,请紧跟沁槐,不要乱跑。” 安纳斯陡然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屁孩了。可对着个清媚静秀的沁槐,他还是愿意尊重的,便一声不吭,跟着她下了地穴。 待两人都下到黑暗处,也不知沁槐又触动了什么机关,黑漆漆的地穴登时被火光照亮。安纳斯眯起眼,发现面前是一条笔直的甬道,可甬道行进间,又像喜分枝的劣木一般,向暗处延伸出各条通路,好似在祈月家地下构筑了一个诡异神秘的无解迷宫。 “姑爷小心脚下。”沁槐言罢,埋头就走。 安纳斯赶紧跟上,可她身软步轻,快得像一抹仙风,害得安纳斯简直要开始跑动,呼吸也重了起来。 仿佛竞走运动员般行进着,安纳斯扫视岩壁上的昏暗火把,以及通往黑邃异地的杂乱分路,呼吸加重间,感到了蓦然的寒意。 他跟沁槐说的很清楚,他要去找祈月烬,而她点头应允了,所以——她是真的,正带他前往祈月烬的所在了……? 可,祈月烬就住在这种地方?这阴寒冷湿的地下?这里的通路犬牙交错,穿堂风好似能刺透人的骨髓,又像极了齐发的万箭,立誓将误入者扫成个筛子。就算祈月烬有火灵护体,也不能成天到晚龟缩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吧,又不是准备下地狱当钦差的!他若是在冬眠,也得选个阳气充盈的温暖地方,才好耐得过寒冬吧! 安纳斯越想越不对劲,可前头的沁槐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弓箭,竟然一步也不停,跳弹般笔直往前后骤然大拐弯,搞得安纳斯也跟着她不停急转弯,简直快被忽明忽暗的视界整花了眼。 也不知走了多久,幽暗又酷寒的甬道依旧漫长,而鬼目般的路火则影影绰绰,让安纳斯仿若身置地狱,牙齿下意识就打颤了。 沁槐好像感知到了他的畏寒,便猛然驻足,垂首指向身侧的一处岔路,不回头的低声道:“就在那里。” 安纳斯瞥了沁槐一眼,发现她压根没有陪同进入的意思,便吐出一声“谢了”,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沁槐所指的岔路。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吞吐黑暗般的甬道里了,沁槐才抬起眼皮。只见她怔怔然凝视安纳斯去处的眸子中,惊雷般闪过一丝狠辣与苦痛交织的赤光。 眼前乌漆漆一片,就像眼球上被涂了满满当当的黑墨。安纳斯拧着眉眯起眼,借助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微弱烛光,摸索着岩壁向前,一路上急切呼唤祈月烬的名字。 头顶似乎滴下凉水,甬道愈发狭窄,最后连精瘦如安纳斯,都要侧起身子、吸气收腹而过了。 可一脱离一线天般的甬道,身侧的空间就陡然开阔起来,安纳斯甚至能大张双臂,盲人摸象般随意探索周遭了。 “祈月烬?你在吗?”安纳斯提高了嗓门,而宽敞的半圆土窟又用回音将他的呼唤倒了个个,形成了一唱三叹般的绕梁余音。 他又大步接小步的前进,突然,他脚下一动,好似踢到了什么,空间内登时响起“咕噜咕噜”的气泡膨胀声,岩浆吐泡般的灼热感扑面而来。 安纳斯定睛俯视,发现那被踢到的东西好像是某种大型猛兽的骸骨,骨刺上甚留着蛆虫与肉渣。 而那发出气泡膨胀声的,是一耸放大版鱼泡似的东西,因为被骨刺扎破表面,正吐出丑恶的黄脓与诡异的热气。 安纳斯用长袖掩住口鼻,撇下地面上的恶心东西,深拧眉头往前看去。却发现再走几步,石窟就到了头。 只见石窟尽头,高处的岩壁上有一被人工嵌下的凹陷,里头摆着一摊还剩一丁火光的烛油。而在恍惚余光映照下、倚着岩壁窸窣蠕动的,不知是被地虫拱起的椭石,还是裹成一团浅眠的污黑甲虫,总之那坨东西形貌可憎且恶臭难抑,简直像是一团黏附着衣料碎片而已的肉块,而非—— 小小的夫人 安纳斯不敢相信,那坨散发出腐尸恶臭的乌黑玩意儿……是,祈月烬? 唯有昏暗的残烛在映照洞窟,光线昏沉,安纳斯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光瞅那身形,就完全不对……太小了,明显一个幼儿,而非那个挺拔修长的美人。 更何况,祈月烬会这么脏污腐臭的,蜷缩在这蛆虫蠕爬的阴冷地穴?他是祈月族长的亲生子,难道不该整洁干净而矜贵骄纵的,生活在众人服侍下的明堂广厦中吗? 蓦的,安纳斯有些怕了。 如果,眼前窸窣拱动的“东西”不是祈月烬,那,他该…… 狠咬下唇,安纳斯大步上前,不顾可以熏晕人的腐臭味,在那“东西”面前蹲下,伸出一手,试图拨开遮挡他面部的、烧焦杂草般的额发—— 对上了一双陡然睁大的,灯笼花般的眸子。 眼白纯净得像雪,眼瞳赤艳艳而红亮亮,简直像是一只突然瞪开大眼睛的小幼兔,毫不知危险与敌情,只是天真无邪的往外瞅。 安纳斯在与他对视后的下一秒,就知道他便是一千年后,自己的夫人了。 他那清澈澄亮的瞳膜后仿佛连通着时空的甬道,安纳斯的目光透过它,一下子就跨越了千年的光阴,好似看到了那个长成后的美人,也在安静温柔的凝视自己。 “祈月烬……”安纳斯触碰他额头的手在抖,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更在抖。 这真的是他了,那个赤诚忠心了一生,却在最后弃他而去的大混账。他竟然变得这么小、这么脏、这么臭,真是…… 安纳斯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收回抖个不停的、打前阵的手,用另一只手狠狠抽了它一巴掌,待它稳重下来了,安纳斯才满怀深情的,重新朝祈月烬递出双手—— “……”肮脏凌乱的小孩儿嘴唇动了动,发出含混的一声。他的眼睛随着安纳斯双手的靠近瞪得越来越大,到最后,似乎要撑满整张脸,让他成为一个脸上只剩下红眼睛的小怪物了。 安纳斯见他的赤瞳越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6 撑越饱满,以为他还处于不可置信的惊喜阶段,便露出个酒窝深深的笑容,又低低颤颤的唤了一声:“祈月烬……” 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生怕被人踩中柔软腹部的西瓜虫般,蜷缩在地上的祈月烬突然低哑的叫了一声,接着大喘几口短促的气,而后,尖利刺耳的童声炸响石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他边尖叫,便挣扎着往后挪动。他甚至不知道爬起来后逃跑,只是在地面上盲目的挪蹭,好似没有了下半截身子的瘫痪儿,又或许,他的腰部往下已经是没了知觉的累赘,只能被上身拖带着移动了—— “不要!别打我了!我疼,别打我了!不要打我我好疼我好疼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祈月烬疯狂躲避着安纳斯试图前伸的双手,他在尖叫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又掉了许多眼泪,那生理性的盐水滑进他因大喊大叫而张合的嘴,其间的味道除了苦,便是更苦。 而安纳斯看他羊癫疯病发作般又是抽搐又是哭叫,慌神之余,口齿也不伶俐了。更何况,他的声音根本盖不过祈月烬的,他试图触摸祈月烬的手又被如此激烈的抵触了,这让他头脑直发胀,几乎要和耳膜一起被爆掉。 “祈月烬!祈月烬!是我啊,安纳斯塔西亚!你看看我!”祈月烬逃一寸,安纳斯就逼近一寸,到了最后,他将祈月烬逼到了岩壁处,反复尖叫着“不要”“别打我”“我疼”的小孩子在后背碰上坚硬的石壁后,再也哀嚎不出字句,只剩下了彻头彻尾的大声痛哭。 安纳斯的手终于能再次接近他,可是祈月烬抖索得那么厉害,他的头颅完全埋进了乱发与残衣,蜷成了个小黑点儿,好似希望缩成一个人眼压根看不见的微分子。 “祈月烬……”安纳斯不知他为何如此恐惧,但幼小的他哭泣得如此伤心,已经让安纳斯的心脏出现针针眼眼的窟窿了,“祈月烬,祈月烬……别怕,我是安纳斯塔西亚,不是坏人,我不打你,不让你疼,乖一点,我只想抱抱你……” 安纳斯边轻轻吐出安抚的话语,边俯下身子,用手臂环过他瞬间僵硬的、细细的腰,将他带了起来,圈于自己怀抱中。 “祈月烬……”怀中的小人儿可谓格外的气味古怪,他的长头发油腻而酸臭,衣角甚至坠落腥黄肥大的蠕虫,可安纳斯在端详他灰溜溜、胆怯怯,糊了满脸泪的小脸蛋后,还是半哭半笑般唤了声“祈月烬!” 而后死死箍住他,将他的小身子往自己身体里挤压,好像要把隔着两人间的千年时光都给挤压成虚无的一线。 “祈月烬,祈月烬,祈月烬……” 听着安纳斯的轻唤,祈月烬依旧僵硬,像个小木人般任由安纳斯死箍。他的眼泪还是稀里哗啦的往下淌,但心头蹿起的疑惑像是涨潮,在几个瞬间,竟然压下了深刻他灵魂的、对疼痛与酷刑的恐惧。 自从父亲逝世后,再没人这般亲近的对待他了。除了父亲,今日初遇的这人,是唯一一个搂抱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身上很臭,又脏,还爬着一些赶不走的小虫子,可抱着自己的那人好像根本不嫌,还对他又是摸又是抚,好像当他是个特别干净,又香喷喷的宝贝似的。 “祈月烬,祈月烬……” 被反复呼唤的他呆愣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哥哥究竟打算干些什么。 如果要打他,让他疼痛,为什么还搂抱他?最好最好的爹爹说过,只有亲密的、彼此喜爱的人才能互相拥抱,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他,怎么就成了喜爱自己的、与自己亲密的人? 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拨开双眼前的乱发,祈月烬对上一双湿意浅浅的眸子。 方才只顾着想他是不是母亲派来的“坏人”了,没有好好观察他的脸,现下,危机好似已经过去,祈月烬借着微弱的烛光定睛一看,便惊奇的发现他的左右眼颜色不同。 祈月烬大半年来不见天日,进入双目的颜色除了黑,便是赤。陡然一下瞅见安纳斯因为和了泪意,而水蓝色悠荡荡的左眼珠,大惊之余,竟然脱口而出:“爹爹!” 安纳斯只觉得自己被老婆扇了一个脆亮的大耳光。 “啊哈……?”安纳斯瞪视着自己小小的夫人,嘴角除了抽便是搐,“你……叫我啥?!” 祈月烬看面前的人垮下脸,立马就害怕的瑟缩起来了。可他的的确确只见过父亲一人有蓝色的眼珠,便耐不住激动,鼓起十足的勇气而抬眼轻唤:“爹爹……” “……”安纳斯意味不明的眯起眼,活像猫儿在思量要不要扑向那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笨鼠。 “我看上去很老?”安纳斯将面部凑近祈月烬,吐出清幽而清凉的气息,故意挠得他鼻尖儿痒,“你是逆向生长,所以还处在老眼昏花的阶段么?把自己老公认作自己老爹,你想玩禁忌恋,我还不奉陪呢!” 祈月烬听得似懂非懂,但在他记忆里,温文尔雅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这样言辞营句的。更何况他神思通灵,不消几刻就发现了面前人与父亲“灵之质”的不同,便半是失落半是好奇的,睁大了眼死盯着安纳斯瞧,好像要用目光将他面部的每一寸都给舔舐一遍。 安纳斯倒是不在意被小小的夫人往死里盯着瞧,可他激动劲头一过,突觉祈月烬身上的异味猛然浓重起来。 “你真臭。”安纳斯毫不客气的直戳祈月烬痛处,让后者眼睛一眨巴,又有大泪珠子要往外冒的趋势了。 一看老婆又要用稚嫩的童颜哭成朵鲜嫩的梨花,安纳斯“噗嗤”一笑,很快的亲了亲他抖索的眼睫毛,边抱着他起身,边对他道:“我带你出去。你是想让我抱你,还是自己走?” 祈月烬被一弧浸着凉意的柔软带去泪水,有些羞,却更加不解。 “出去……?”他依偎着安纳斯的胸口,被他托着腰臀,想直视安纳斯可谓格外的简单。现下,他就再次死盯安纳斯的眼睛,细若蚊喃般问道,“娘……娘亲不讨厌我了?” “什么?娘?你是说祈月烛?”安纳斯好像听出了某些端倪,便厉声追问道,“是祈月烛把你关在这里的?!” 祈月烬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母亲的名讳正是“祈月烛”。 也不知是被哪里的阴风吹了吹,他的小身体突然开始打颤。 呻.吟了声,他猛地挣扎起来,企图脱离安纳斯的怀抱,小拳头乱打乱捶不说,小蛮腰更是扭来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7 又动去,在他灌耳的尖叫魔音和疯狂的抓挠打击下,安纳斯一阵刺痛,手一松,竟然让他掉了下去,“咕咚”一声,好似屁股蛋儿都能从中间被摔成两半。 “不出去不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疼,我不要再被打了!”祈月烬哭号着,在地上艰难爬动,试图重新缩回石窟的角落,做只腐臭着苟活的小黑虫,“在这里只有娘亲打我,出去了,每个人都打我!我很疼我很疼我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我会乖的,别打我了,我很疼,咳,痛……呜呜呜呜呜——” 祈月烬边哭喊着求饶,边摸索着爬动。可一不小心,他的指尖被地上锐利的骨刺扎破,竟然让他动作一滞,想起了被那个人用竹签纵穿手指脚趾的可怖经历—— 那些被压抑的、往日的痛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残留在他两条大腿内的寸长铁签仿佛被激活了般,也开始了作怪,他在大痛之余,嘶哑的轻叫了一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柔软的刺猬 祈月烬睁开了眼睛,却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是……是家……爹爹曾与他共住的小屋子…… 终于,眼前不再是永恒的黑与昏暗的赤,而是温润润的各种颜色,其间最为明亮耀眼的是一颗水蓝色的眼珠子,正愣愣怔怔的俯视着自己。 “祈月烬……”拥有很奇怪的白色短发的大哥哥嘴唇轻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那两瓣带了笑弧会很好看的嘴唇开阖了半晌,终是没有吐出什么言语。 祈月烬看着他沉默的凝视自己,感受他覆着薄茧的手掌的摩挲,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想呼唤他的名字道谢,可气流一蹿上喉咙,气管便刺刺的痛,激得他眉头一挤眼一闭,发出一声下意识的嘶鸣。 “你别说话!”安纳斯赶紧从床旁的凳子上跳下,扑上他的床铺,捧起他的脸颊道,“闭嘴,少乱动,好好休息!医生说今天一过,你就可以起床了,所以……” 安纳斯的声音渐渐变小,后至全无。 因为他对上的、祈月烬赤色的大眼睛里,满满当当,溢出的全是惊恐。 “起……我……打……疼……”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仍挣扎着求救的人质般,固执的吐字,“回……回……” 他好像已经哭不出什么生理性的盐水了,可眼球也连着血管,他的表情预示着,他下一秒便能泣下血泪,“我……回……打,疼……疼……” 好歹是与他命理相连之人,安纳斯听明白了:他怕自己下了病床,又被打。他怕自己出了地牢,又被打。所以他想回去,回到那个阴冷腐臭的地牢中去,做只不被阳光照射的低等蠕虫,苟活过自己活得像只狗的一生。 安纳斯听他用“嘶嘶”的声音诉说着对疼痛的恐惧,忍不住心寒:到底是怎样的残酷经历,让一个小孩儿的脑中,只剩下了反反复复折磨他的一个“疼”字? & 两天前,抱着突然昏厥的他冲出岩穴,在沁槐的帮助下离开地牢,回到囚禁司君安的小院,马不停蹄的找医生煎汤药,安纳斯完全没时间纠结穿回古代的适应性问题。 静候一旁,看着世代侍奉祈月家的大夫沉默着剪开祈月烬脏污的衣袖衣裤,纵是自认为口味重胆子大的安纳斯,也忍不住身体一抖索,心尖儿直滴血。 祈月烬他……那么一个幼小的孩子,身体发肤,竟然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在地牢内光线昏暗,没能看个仔细,回到了明亮的地上卧房,安纳斯忍痛凝视,只见被大夫缓缓揭开的衣料残片之下—— 鳞片般干裂的血痂,渗出浅黄色溪流的脓疮,纵穿两条大腿骨的铁签像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嫁接,好似要将一切恶毒的诅咒都灌输给他,将他扭曲成一个除了疼痛,再不知其他情感的怨儿。 看到幼小的他的惨状,安纳斯呼吸一滞,眼前黑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可须眉花白的大夫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沉默着无视了安纳斯揪心的抗议,处理祈月烬伤口的动作既麻利又狠辣,淬了火的利刃一下去,安纳斯连挡刀都来不及,祈月烬腿部的腐肉就簌簌而落了。 更别提还有拔铁签、刮毒血,剜虫卵、破脓泡,安纳斯听着祈月烬呜呜咽咽的呻.吟,看着他睁不开眼、却被高热抵死煎熬的痛苦表情,感觉自己也像下了十八层地狱,受尽了地府的折磨,好似咬舌自尽都是奢侈的。 大寒天气,操劳完一切的大夫却汗如雨下,可见治疗过程有多么艰难。 在听完医嘱、送走大夫后,安纳斯一抹额头,竟然也是满手黏糊的汗水。他脚步虚浮的靠近祈月烬沉睡的床铺,一屁股坐上床边的凳子,牵起他没有缠绕绷带的、唯一的一根小手指,贴在唇上亲了亲,这才将头倒向床,晕晕沉沉,准备小憩片刻。 ……原本的打算,确实是小憩片刻。然而在沁槐轻推轻攘着叫醒他后,安纳斯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祈月烬的身旁,而且睡到了第三天的清晨。 据低眉顺目的沁槐所言,是返回宅邸的祈月烛将他安置在祈月烬床上的。这让震怒于祈月烛暴行的安纳斯霎时疑惑:祈月烛看到他帮助祈月烬逃离地牢,又为祈月烬治伤疗痛,不该趁他睡得死,对祈月烬不利吗,怎么反而留了一手,放过了她深恶痛绝的祈月烬,也没惩罚“惹是生非”的他? 安纳斯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祈月烛单挑一场的,他决定就算死磕,也要将千年后害死他夫人、千年前折磨他老婆的祈月烛磕死。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祈月烬宽恕得了他屠杀其母的恶行,更是祈月烬能不被祈月烛迁怒而下场更惨。考虑到魔具还在祈月烛手里,近身格斗术又远不如祈月烛,安纳斯思前想后,发现目前只能忍气吞声,想尽办法治好祈月烬,并在那毒母的眼皮子底下守护好他。 于是,安纳斯下了床,边大口吞咽沁槐端来的一小碗热粥,边看着她沉默着热炕、将屋内映出天色与火光齐明的景致。 一切事毕,沁槐收回持炭的铁钳,朝安纳斯深深鞠躬,轻语留言:“沁槐就在隔壁屋内候着,姑爷有需要,叫唤一声即可。” 言罢,她垂首收回安纳斯置于桌上的粥碗,像一阵风,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她走后,安纳斯依旧坐上床边的小凳,凝视祈月烬,等待他醒来。 沉默着,心思千回百转着,直到,祈月烬睁开了眼睛—— & 安纳斯止住回忆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8 ,对祈月烬扯出个安抚意味十足的大大笑容,语气轻快道:“回什么回,那个臭地方可不适合你冬眠。你选址品味这么差,看来以后咱俩的新房,只能由老公我亲自置办了。” 看祈月烬缓慢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安纳斯突然意识到,躺在床上的还是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怎么理解得了太过高深的词汇。 于是,他又用大白话重复了一遍:“祈月烬,你听着,你以后,都要跟着我,因为我讨厌那个屎壳郎贮藏室般的地方,我绝不会回去,所以你以后,都不用回去那里了。” 瞧着祈月烬又要眼神战巍的哆嗦摇头,安纳斯掐合他豆腐般嫩的上下唇,突然严厉道:“我知道是谁在打你。你,不是不要怕,而是不许怕。别人把你打个半死,让你疼得直哭,我就把他们打得死了都比活着好,让他们疼得笑着都像在哭。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伤,再也不给你疼和哭的机会……” 安纳斯将脸颊凑近祈月烬,用鼻尖抵上他浸出汗珠的秀丽鼻梁,直视他仿佛可以无限放大的鲜红眼瞳,吐出的气息好似可以融化凝结了千年的冰霜。 “你要相信我。”安纳斯一字一顿,带着一字字砸上祈月烬的心头、都能听个沉重回响般的深情。 而小小的祈月烬,也确实被他的一字字砸得心湖大动,涟漪卷成了波涛,几乎啸动凄败的山河,震撼他内心里,那一洼小小的昏暗天地。 “啊……”他发出含混的声音,不知该如何回应。可心里像是拱起了一只刺猬,一只没有硬刺、甲胄无比柔软的刺猬。 他潜意识里还是怕,怕这个对他好的大哥哥到头来,也只是想打他、笑他,看他疼得打滚、痛得哭,所以他还是想做一只能够用铠甲保护自己的刺猬。 可他又无比渴望有人亲近,有人心疼他的疼,有人将他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所以他就算竖起了拒绝的刺,也是犹犹豫豫、迟疑不定,那刺没了主人坚定的意志作为硬度的来源,变得柔软而顺滑,不仅给不了他防护,反倒更像在吸引人抚摸他脆弱幼嫩的躯体一般。 安纳斯也看出,他只是只暂时绕不过脑弯的柔弱小刺猬罢了,便决定乘胜追击:首先,就是要给小小的老婆打个印记。 “现在不相信也无所谓,反正你拿走了我的红线和戒指,永远逃不掉,到最后还是只能相信我。” 安纳斯半闭眼,略微低头,就用微凉的舌尖舔了祈月烬翕动的唇一口。 祈月烬因为方才和安纳斯的眼睛距离过近,看他的猫儿眼似乎在无限放大,有些头晕和憋气。他陡然被安纳斯舔了一口唇,半天没反应过来,连一声应景的哼唧都没给出。 安纳斯便顺理成章的继续,用舌尖撬开祈月烬细白的牙齿,灵活的舌钻入,撩拨他平滑的口腔内壁,又因为小孩子的口腔并不开阔,安纳斯的舌简直就像恶意入侵的庞然大物,将小幼兽唯一的栖身之所堵了个严严实实,让他缩退不得、抵御不得,只能被迫接受入侵者裹卷舌头的亵玩,以及掠夺吐息的深喉吻。 祈月烬被吻得大气不敢喘,外加心惊肉跳,总觉得这是另一种别出心裁的惩罚方式。就算能靠着憋气强撑,他的委屈劲儿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股脑儿就涌上来了,完全禁不住大脑控制: 【连他也要憋死我!骗子!】 随着泪水迸溅而下的,是祈月烬凶狠的落齿—— 渡水 安纳斯很久很久以前犯无聊病,查了一下“咬舌自尽”这个词条,现摘录部分搜索结果如下: “……咬完以后,会出现三种情况。 1:神经原性休克——痛死。成功概率不太高。但从根部咬断舌头可能会造成足够多的痛觉信号,由此引发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混乱;2:窒息死。有两种可能:一是极度疼痛中强迫自己把舌头吞下去,可能会被噎死。二是被自己的血液呛死,因为吞和吐都需要舌头的辅助,没有舌头,有大量出血,血液大量进入气管,造成窒息;3:失血性休克而死。” 综上,安纳斯就算自杀,也不想选“咬舌自尽”这种“用舌头噎死自己”的无脑方式…… 但,若是“被·咬舌自尽”,这无脑程度就远胜白天黑夜大战植物,死得前赴后继英勇壮烈,却总冲不进小小一屋的僵尸大军了吧…… 正吻得浓情蜜意,舌头被祈月烬猛齿一砸,活像挨上了一道虎头……不,是狗头铡,那个酣畅淋漓的劲儿啊,开封府三把铡刀中最锋利的一把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纳斯沉默的压在祈月烬身上,悲苦的咽下舌面上渗出的血滴,那微腥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他的报复欲,可俯眼一瞧大眼睛红通通的小可怜媳妇儿,他逼迫自己把报复欲嚼碎了,和血滴一起,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祈月烬……”安纳斯幽幽吐字,直视他既有理、又心虚,因而忽坚定、忽躲闪的眼睛,伸手挠了挠他滑溜溜的下颌,道,“你这么急着把我咬死,是想尝尝守活寡的滋味?还是外边有人所以心飞了?要是敢看上西门庆,老子不是武大郎都用硬成石头的炕饼殴死你。” 用两指掐一把他的下颌骨,作为微妙的惩戒,安纳斯继续痛心疾首道:“你不知道我在亲你吗?老公亲你,你专心被亲不就行了?竟敢咬我……果然二炮是从小练就的,指望你小时候能机灵点的我,真是天真。” 祈月烬半懂不懂,但很清楚一点:他把安纳斯弄疼了。 在他的记忆里,从来只有别人弄疼他的份,他是绝对没有给别人带来疼痛的资格的。就算他疼到满地打滚、叫不出声了,他也不能报复,只能恳求别人突然良心发现而收手走人。追究原委,大概是……是…… 母亲说过,他被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对于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他,别人用任何方法抹消他的存在,都是被允许的,所以他活一天,便是一天的不该活,他不疼,便是天理的罪,他只需要庆幸自己没被疼死就好了,侥幸自身又一天的苟活,大概才是他的宿命。 极致的委屈下,是黯然的认命。祈月烬默默等待着安纳斯的报复,并打定了主意,不去恨安纳斯,因为他对自己好过,而他永远记得那份好,就算他以后“坏”了,他的“好”也会温柔生光,像颗光润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他苦痛沉沦的黑夜。 可是,他都眨巴了老半天眼睛了,还是没等到什么实质性的疼痛惩罚,只是被挠了挠、掐了掐下巴?这不是逗小猫小狗的动作吗,母亲说过,小猫小狗都比他有尊严有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49 价值,他连小猫小狗都比不上,那么,在大哥哥心里……他能比上小猫小狗了? 小孩儿的祈月烬不懂得藏心事,他脑袋里的话陡然就蹿向了嘴巴,简直像乘了滑滑梯的溜溜球:“我能比上小猫小狗吗?” 用言语发泄过一通的安纳斯正准备脱外衣、上祈月烬的床,用陪睡抵赔吻,一听这话,愣了。 “你什么意思?”安纳斯用手肘支着床,敛眉俯视祈月烬赤血珠子般闪润润的双眸,问道,“你是在问,你的机灵程度比得上小猫小狗么?我很不幸的告诉你,还真比不上。” 祈月烬无声的开阖了半晌唇瓣,终于闷闷不乐的偏了头,闭了眼。 如果在愿意“心疼”他的大哥哥心里,他都比不上小猫小狗的话…… 祈月烬很泄气,不愿想了。或者说,他不敢想了。 意识一懈怠,高热重袭而来,强行开口说话导致喉咙火烧火燎的刺痛,祈月烬下意识的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希望能靠自己的微薄之力,缓解涸辙之鲋才能拥有般的渴。 他还想抬手抓一抓喉咙,似乎手指那么一抓挠,渴劲儿就能像蚊子疙瘩,不那么犯痒得痛人。 可他四肢皆重伤而软绵,压根抬不起来。祈月烬半昏半沉着“嘶”了一声,好似高烧中的小蛇吐了吐信子,可蛇穴外狼奔豕突,他不能出去找水,只得蜷蜷身子,继续艰难入睡。 “渴了?”突然的一声,好像头顶落下一滴冰凉凉的泉水。 祈月烬半睁眼,迷蒙的看着安纳斯音色窸窣的下床,出门,回来后关门,叮铃哐啷了一阵,然后托着个小茶壶坐上床沿,俯眼瞧他。 “想喝水就叫我老公。不叫,我把这壶水全喝完,正好我也渴了。” 祈月烬不谙世事,思维迷糊,却也觉得他有些不讲理。不过他的“没道理”体现在何处,他也说不上个清透。 虽然再开口说话喉咙又会痛,但两个字而已……不管“老公”到底指什么,他都用童音低哑干涩的唤了出来:“老公……” 安纳斯乐了。 这么调戏小孩子,确实很卑鄙,但一想到这是成年后的祈月烬都从未叫过的称呼,他这么小,就一派纯真无邪的唤了出来,安纳斯那颗傲娇心底、怪蜀黎的部分,可乐了。 “小老婆乖,我喂你,”安纳斯晃了晃茶壶,让壶中的液体荡出饱满的水声,“这次,就算是苦的,你敢咬我,我也要把你塞进炕饼炉子做燃料。你懂了?点头!” 祈月烬当然只能幅度微小的点头了。 安纳斯直接嘴对壶嘴,灌了一口茶水,俯身,捂上祈月烬的双眼,贴上他又烫又软的唇,口中的茶水就渡送了过去。 虽然安纳斯还撬开了他的牙齿,用舌头作为搭板,好让茶水流淌得更顺畅些,可祈月烬对外人强入他口腔的舌头还是有些抵触心理,便再次从外到内僵硬了,吞咽的反应机械性十足,活像在完成任务。 他这么被动而不知变通,很快,就有茶水淌下了他的嘴角,流过脖颈的液体像是一滑即过的绳索、抑或软鞭,他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一抖,控制不住的呜咽起来,偏头躲过了安纳斯的嘴唇,呛咳出口中的茶水和唾液,床单顿时弥漫开条缕的水色。 安纳斯不明所以,凝视他又笼上了迷雾的眼睛,看着他瞅了瞅床单上的污迹,羞愧的抬眼又垂眼,生怕被罚而呜呜噜噜、说不出个完整的歉语,突然出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水迹,轻声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祈月烬。” 指腹顺着他的唇线,摩挲到他嘴唇的内侧,安纳斯用指甲壳敲了敲祈月烬的牙齿,提点般道:“别人都说刚从上甘岭上下来,再白开的水也是甜的,你觉得怎么样,祈月大头兵?” 安纳斯这么一说,祈月烬才想起来,自己被喂的水好像有味道。 他没多想就扫动了自己的舌,舔过自己的口腔,也掠过安纳斯的指尖—— 好像,真是甜的。 那是一种滋滋的清甜,滑滑溜溜,绵绵柔柔,就沁到了心窝里去。 有多久,没重温过“甜”这种味道了?以往的饭菜都是酸臭的,自己的身体也是酸臭的,泪水是苦的,可滑落衣服后,立马就染上酸臭的味道了。 唯有在和爹爹共同生活的日子里,爹爹心灵手巧,能用槐花酿出清澈的汁液,混在白水里,用木勺绕圈圈的搅拌,依旧没有颜色的水喝起来,就是“甜”。 祈月烬觉得,“甜”很好,就像人们对他的温柔一样“好”。 不过它们都是太难得的事物了,就像冬天湖面上轻薄薄的雾,太阳一出,便散去了。但因为人们不像他,是要生活在太阳下的,所以人们的“好”总似从未存在过般,过早便散去了。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喜欢“甜”。那种感觉就像一股子调皮机灵的气,是钻缝拱隙,专往心里探的。 张张嘴,大眼睛带上了亮,祈月烬对着安纳斯露出了羞涩赧然的笑容,唇瓣翕动道:“甜……喜欢……” 安纳斯得意的笑。找沁槐要了蜜糖兑进温热的茶水里,既去了茶叶的苦,又添了白水的味,小孩子不喜欢才怪。 “白水都能喝出甜味,祈月大头兵,上甘岭这一战,你打得很辛苦啊,特提出表扬。” 安纳斯才不会告诉他,是自己往水里兑了蜜……搞得自己有多宠他似的。 “还要吗?”晃晃手里的茶壶,看着祈月烬一脸期待的用力点头,安纳斯大感年幼的夫人过于好笼络,真让人放心不下。 但又让他的戒心下降一份,外带终于等到了他心甘情愿献上嘴唇的一刻,安纳斯品尝着小小的夫人唇舌间的清甜,怪蜀黎的心笑啊笑啊笑,可乐了! 清洁 喂水完毕,祈月烬意犹未尽的瞅着安纳斯咂嘴儿,小脸蛋由病态的炽红回复为讨喜的嫩粉,看得安纳斯一颗怪蜀黎的心飘飘然的得意,就差没给祈月烬拍三百六十度的写真照,再上传到微博上求关注求转发了。 “明白我不会害你了吧?”安纳斯用指尖一弹挂在祈月烬唇瓣肉尖儿上的水滴,竟让它溅落祈月烬浓浓翘翘的睫毛,压得后者又是一阵眨巴眼,情不自禁的挂出了羞羞的浅笑。 “嗯……”至少现在,祈月烬愿意相信,安纳斯的“好”是会延续下去的。他在被子底下动了动指尖,眼神胡乱飞忽一阵,最后,被下的手指轻轻攥住了床单,床上的他也垂下了眼睫——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0 “……安……” 不是记不得安纳斯的全名,只是爹爹告诉过他,对着最亲密的人,是不可叫全名的。祈月烬琢磨了“安纳斯塔西亚”六个字,还是觉得唤“安”最好,因为“安好”“安好”嘛,“安”很“好”,“安”是爹爹去世后,最“好”的人了,所以希望“安”能平平安安,一世安好。 安纳斯一听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单字称呼,愣了好半天,手才一抖,险些摔了茶壶。 原本,他还想亲自教小小的夫人怎么呼唤自己,没想到,他竟然无师自通,一脱口便是那个浓结了千年深情的单字,连平缓的一声发音都带上了有意无意的缱绻,好似要将人从内自外酥软个透彻,再也狠不下心,冷不下情,挪不开眼,撤不了身。 “祈月烬。”安纳斯定定一唤,将茶壶随便往桌上一放,衣带一扯,掀起祈月烬被子的一角,就往里钻。 待他半搂上祈月烬的腰身了,小孩儿才反应过来。可安纳斯再没给祈月烬僵硬身体的机会,他一下一下的摩挲着祈月烬初藕般的一节手臂,微眯双眼,啄了口他慢慢涨红的耳廓,朝他小巧的耳蜗送去气息:“安心睡觉,我守着你。” 祈月烬张嘴,不知在唤无声的“啊”,还是“安”,抑或“好”。 不过安纳斯已经自诩为祈月烬唯一的监护人了,他好歹有过对施哀央施展育儿之道的经验,当然(自认为)明白祈月烬的心思——小孩儿总有不愿乖乖入睡的怪癖,真邪性了! “确实还没到晚上,不过你要想明天生龙活虎,就得今天装成死人。乖乖睡吧,我可不会唱什么安眠曲,顶多给你数个羊。”安纳斯的手反复拂过祈月烬腰腹上重重缠绕的绷带,力道放得很轻,好似希望他的手一拂,便能带走祈月烬的一分疼痛,再一拂,便是两分……直至他蜕变为一个不知苦楚、烂漫至无知的天真孩儿。 隔着绷带,祈月烬几乎感觉不到安纳斯的力度。他用鼻音“嗯”出一声,闭上眼睛,想象有一只白雪化作的大鸟在用翅膀轻抚他的闷痛处。大鸟的羽毛绒绒的、软软的,扎进去会陷入般绵柔…… 鸟儿不仅在爱抚他,更用宽大的羽翼庇护了他。这下子,无论翅膀外有何等的山崩海啸、天摇地动,他都不害怕了,因为他蜷缩在鸟儿的翅膀下,就像壳儿下外形模糊、正在发育的小蛋黄,总有一障臂膀在守护他,他只需散发出属于自己的热度,温温然的生长就好。 【安……】 真希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这不是一场梦。 &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果然不是一场梦。 祈月烬微偏头,就对上了安纳斯兴味盎然凝视他的异色瞳。 猫儿眼对上兔儿眼,虽无龙虎相斗的煞气杀气,却自成一番相映成趣的优哉游哉。 “安……”祈月烬心眼直,试探般的呼唤一下子就掉出了嘴巴。 话出口,发现嗓子舒舒爽爽、一丁点儿也不哑痛了;在被下扭扭腰动动腿,发现身体像是重新抹好了油的车轱辘,仿佛一推开便可以快快活活的滚呀滚,将羊肠小道都碾成四马并行的大通途。 “安!”祈月烬自个儿高兴,胆子也大了起来,一缩身子就拱到了安纳斯面前,小兔子乞食般半是讨好、半是得意的笑,“安,安,我好了,不疼了!” 照例用手肘撑床,看着小小的夫人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欢天喜地拆弄绑带、活像在cos凌波丽,安纳斯哼出一声不屑的鼻音,却还是挑起嘴角道:“真不错,你这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该是多少党员干部讴歌赞美的啊。祈月同志,记得继续发扬保持,争做我党先锋模范。” 祈月烬将绷带扒拉到一边,他默默思索,总感觉安纳斯的话参杂了些许的莫名其妙,和高深难懂的……讽、刺? “安,我不疼了……”祈月烬用被子罩上被拨拉到床脚的绷带群,四脚并用爬向安纳斯,眼神清亮的上瞅他,音色软糯道,“谢谢安,我不疼了……” 安纳斯又哼一声,坐直身子,将祈月烬扯到跟前,仔仔细细、摸摸索索,将他察看了个透彻——连小兄弟(……)都没放过的透彻——最后才整整他的衣襟,正色道:“老婆,你的不留疤体质真不错,算替我省下了买什么除疤灵的钱……让为夫奖励你。” 将祈月烬小小的身子往下拽,安纳斯先用鼻尖碰碰祈月烬的鼻尖,再用嘴唇浅尝辄止的揉蹭一下他的唇瓣,接着直视他的眼睛,轻笑道:“我可不想亲还没刷牙的老婆。你漱个口后泡个澡怎么样,祈月烬?背上全是汗,黏巴巴的,我摸了沾手,活像在摸粘蚊纸。” 对于现在的祈月烬来说,自然是安纳斯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被命令坐在床上,祈月烬就真的没下地,连脚趾儿都没探出床沿。 他看着安纳斯找来了一个看着很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姐姐,在姐姐对他深深鞠躬时,他也跪坐在床上向姐姐鞠躬回礼——为什么会博得安纳斯的一声笑,就是他不得而知的领域了。 祈月烬也知道,只要折磨不累加,他的伤向来好得快。他觉得自己的腿脚已经足够灵便了,只是下床时不慎崴了一下而已,可安纳斯一瞅便躁怒了,大步迈向床,搂住祈月烬的腰、拖起他的屁股就将他抱了起来,再大步流星的跟着沁槐出了门,朝隔壁的空敞大屋进发。 到了空屋子里,安纳斯动作轻柔的将祈月烬放置在坐凳上,接过沁槐找来的牙粉和毛巾,在递给祈月烬之前挑起眉毛问:“会洗脸刷牙么,祈月烬?” 祈月烬老实点头,乖巧回答:“爹爹教过我,我会。” 安纳斯放心了。虽然他连教小小的老婆擦屁股的打算都做好了,但知晓老婆还算有自理能力,他还是大松了一口气。 身处一千年前,就只能追忆自来水的便利,以解相思之苦了。 虽然沁槐肯吃苦、又能干,但安纳斯可没有光看着一个弱女子反复几趟挑热水来空屋的恶趣味,便跟着沁槐去了火房。 他先行一步,给祈月烬端去了用于洗脸刷牙的温水,沁槐则留守火房,负责生火添柴,热一满桶水,好给祈月烬泡个大澡。 沁槐那厢,倒是火光腾腾、烟气袅袅,一片祥和了;安纳斯和祈月烬那厢,可谓闹翻了天。 原委嘛,无非在于安纳斯总嫌祈月烬没刷干净牙、洗干净脸—— 安纳斯:“祈月烬!你不知道刷牙要刷上三分钟,才能刷干净的吗!古代——呸,就是你这个时代!你们这群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1 没技术的山顶洞人可不知道该怎么整牙齿,你是想长出排歪七扭八的大龅牙,间接丢光老公我的脸吗!” 安纳斯:“祈月烬!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倒是脏成个八戒了,别人看了,质疑的可是我的眼光——你敢翻我白眼?!擦擦你眼角的眼屎再翻啊!瞧你下巴上脏的,磕到才糊上水泥的板砖上了么!耳朵后面这个黑点儿……你把蚊子的尸体留下来当勋章?!逗我玩呢你!?” 祈月烬撅嘴儿了。每一次安纳斯塞给他毛巾、让他重新擦擦,不过三秒,安纳斯绝对会抢回毛巾,自己动手,骂骂咧咧狠狠揉擦他,好像他身上刚飘下一粒灰尘,安纳斯都见不得似的。 “安,疼了……”总能被安纳斯发现脏地方的祈月烬,其实底气并不太足。可他再温顺怯弱,也着实受不了安纳斯神经兮兮的反复擦来擦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主动褪去一层皮,再由安纳斯给他套一层新的呢! 可对于安纳斯来说,他只是在践行安氏育儿法则中重要的一条而已:注重个人卫生! 更何况祈月烬不仅是他的小孩儿,更是长大了要做他夫人的乖宝,他不能容许一丁点儿的污垢汗渍玷污他小小的夫人,他就是想将祈月烬折腾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再搂进怀里亲来摸去,静待他长大—— 好一个怪蜀黎了得! 不过,好歹打心眼里疼着祈月烬,听他叫疼了,安纳斯也就不再强迫,便放下毛巾,摸摸他半干半湿的绯红脸蛋,直起上身,问道:“有点疼,还是很疼?” 祈月烬斟酌了一会儿,郑重道:“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疼……” 安纳斯笑了,很难得的主动作了“检讨”:“你太脏,我才这么用力的。来,为夫特许你报复,要不要也给我擦擦?当然,必须重新打水,用新毛巾。” 见安纳斯将一条新毛巾塞到自己手中,祈月烬眼睛一转,微抬睫毛小声道:“不报复,不让安疼。” 安纳斯心花怒放。果然,老婆就是要从小订下才靠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保持着好心情,继续抱起祈月烬,去了沁槐留守的火房。 欲知某怪蜀黎会不会心血潮来,和小小的夫人洗个鸳鸯浴,且待下回分解。 恐水 安纳斯向来对浴缸有极大的偏见,他觉得泡进一缸死水里,身上好不容易搓下来的皮屑油垢铁定会漂浮在水面上,更别提那些微小的细菌寄生虫可能在水中小船荡漾般的游戏了。到头来,总得坐进一缸污水里的话……那才不叫洗澡好吗! 总之,如果有可能,他只会选择快水冲灰尘的淋浴喷头。 然而,身在古代,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或者说,容不得他挑挑拣拣祈月烬的三三四四。 他偏过了眼,预留给了容祈月烬脱个赤.身裸.体、爬进热水浴桶的时间,可待他回转眼了,却发现祈月烬连脚凳都没踏上,反而一副呆滞傻愣的表情,怔怔然凝视浴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祈月烬?”安纳斯下意识的目睹了他小孩儿的光.裸身体,蓦然萌生了一种心跳微乱的诡异思绪,“怎么了,够不着?那儿不是摆了张凳子么。还是说你想玩跳水?条件有限,你就别奇思妙想了,快给我进去洗。” 祈月烬扭头仰视安纳斯,睫毛忽闪而眼神明灭,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是一颗回想起了恐怖经历的心。 安纳斯知道他有一大堆难治的心理阴影,便也不问缘由,上前几步就牵起他的手,捋一把他长至背脊骨的赤发,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在怕什么?告诉我。” 祈月烬被窥破心思,也就顺理成章的不藏着掖着了:“安,水,好深的水……” 安纳斯敛眉:“深?就算你是个小萝卜头,这浴桶和萝卜坑比,也算不上深吧?你该不是……怕水?”安纳斯作势抬高祈月烬的一只胳膊,活像在拨弄一尊乖巧的球形关节人偶,“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怕什么水?” 祈月烬气息微弱,答话颠三倒四:“我……连小猫小狗都不如……” 安纳斯想了好一阵,理顺“小猫小狗怕水,他觉得自己连小猫小狗都不如,所以他更怕水”的逻辑后——才接话:“你还真怕水了?这不科学,当初你跳进湖里捞金鱼,怎么不嫌水深?” 见祈月烬又摆出了委屈的表情,安纳斯这才想起,他可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做过些什么,便好言好语道:“你可别像小猫小狗那么怂,洗个澡而已!乖,就算你真是落水狗,有人敢拿棒子打你,我也给他打回去,懂了吗?” 祈月烬摇头:“不是棒子,是……水……在水里吸不上气……疼……” 安纳斯瞪眼瞧他。 一般而言,祈月烬的心理阴影都与祈月烛有关。怕水?嫌水深?在水里吸不上气? 不知为何,瞬间想通。 安纳斯咬牙切齿:【祈、月、烛、这、个、二、百、五、的、三、八】 她,十有八.九做过企图溺死自己儿子的恶行。 深吸口气,安纳斯弯腰,环住他光溜溜的腰,抱起他,让他俯视水面清澈的浴桶,在他耳边喃语道:“不要害怕,我守着你。无论你沉下去多少次,我都给你捞上来,我就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 亲了亲小老婆的小耳朵,慢慢将他放进了水中。 热雾氤氲,水波摇荡,祈月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没入、他总害怕会没个底的水,脑子里乱乱糟糟,一会儿是祈月烛将他往水缸里摁的窒息的黑,一会儿是安纳斯比水光更澄亮的左眼珠的蓝。他又看到了安纳斯怀抱他腰际的精实手臂,也随着他的身子浸入水中,像是要护住他这一叶飘摇的小舟的船锚,他搂得那么坚定,那么紧,好似水底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坚毅沉重的巨锚就会哐啷而下,让小舟在风雨里也能摇晃却不屈、屹立而不倒。 他闭上眼睛,抱着兔子搏狮的决意,在安纳斯松开手的一瞬间,蹬直了双腿—— 站起来了。 而且,头在水面上,呼吸得好好的,没有一丁点儿的难受。 祈月烬盯着变“好”了的水,突然,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他用双手舀起一捧热水就往天上洒,“咯咯咯咯”的笑中,是玉珠子般喜庆的落雨。 这下子,安纳斯才成了落水狗。他呸出不慎入嘴的一口水,刚想赏小老婆一个爆栗,就被他春花般大盛的笑颜惊艳了。 “安,水!”祈月烬一个猛扎子钻进水里,又扑哧一下弹出来,像极了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2 一条耍闹着活泼疯的小赤鱼,“水,舒服,安!” “安安安,你安分点,行吗!”安纳斯躲着他一半无意、一半有意的水花攻势,又羞恼又无奈道,“停下来!用点澡豆,给我洗干净!” 祈月烬也不敢多闹腾,便乖乖的松了手,放开最后一捧未抛出去的水,快快活活的盯着安纳斯瞧。 待安纳斯往他摊开的掌中倒一些干粉末了,他就着以前父亲教过的常识,兑了点水就往身上抹,哼哧哼哧,颇为认真,看得安纳斯一阵好笑、一阵怜惜,生生压下了“你有多久没洗过澡”的问题。 “你慢点洗,我再弄点水来。”安纳斯将一副毛巾搭上浴桶边沿,抹了把祈月烬湿淋淋的发顶,留下洗个澡都能欢天喜地的他,出了屋。 原本,是打算哼个小曲儿,表达一下又帮助老婆克服掉一个心理障碍的欣慰的,可安纳斯反手关门后一抬眼,进入他目光的人竟然是—— “……呸。” 祈月烛。 纵使她长身玉立,俨然换了性别的祈月烬,可安纳斯算是看透了她污浊腥臭的本质:她,只不过一匹,卑劣的借助折磨亲儿子,以发泄内心恶念的母犬罢了。 虽然看在她身手过人的份上,可以赏她个母老虎的绰号,可那也只是抬举她。祈月烛并不是什么毒而不食子的山中王,她只是一条自私自利的疯狗,一条把亲生孩子当蠕虫碾压的、毫无良心的疯狗。 这样的她,让安纳斯除了憎恶,便是鄙视。如果别人都忌讳她凶残的嘶叫与锐利的牙齿,敬之且远之,安纳斯偏生要做个不怕死的打狗人,他要将祈月烬受过的苦,一分一分的讨回来,活像要将一条狗一剜一剜,制成一锅喷香四溢的肉糜汤! “安,”祈月烛一身轻薄的红衣,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她低低一唤,明目在苍白雪地的背景下赤艳得可怕,火亮的长发被灿金的凤头钗高高挽起,好似即将燃烧开荒野的孤火,仿有无风自动的飘逸,“好些天不见了。” 她静立于距安纳斯十步远的地方,赤光在妖气的凤眼中游离不定。 她的心思虽深而隐秘,其喜悦,却是真切而充盈的,好似浴桶里的热雾,藏着淡漠的情。 “我很想你。” 她清浅一笑,三步并作一步,就缩短了与安纳斯的距离,吓得后者连退几步,瞪大了猫儿眼:“你干什么!隔我远点!” 祈月烛见安纳斯龇牙咧嘴的挥舞起了猫儿爪,和顺的情感被逗弄,笑容更显甜丽:“安,莫闹,你与我肌肤紧合的时候多了去了,现在才计较,未免太迟。” 安纳斯咽回了“我不是司君安”这句废话,眯眼瞪视祈月烛,冷声道:“喂,祈月烛,我问你个事,你别想装蒜,老实回答。” 要是别的人敢这么威胁劲儿十足的跟祈月烛说话,早被她削掉了嘴皮。可安纳斯的威胁只让她感到了逗小动物般的乐趣,便未加计较,只道:“好。” “你虐待祈月烬,想杀了他。”——肯定句。 “不错。”——肯定句。 “你?!”安纳斯猜想过她会死不悔改,可没想到,她竟理直又气壮!“你还是人吗!祈月烬是你亲儿子,你那么对他?他痛,你就爽快了?!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往死里折磨他,不怕遭天谴吗!” 祈月烛轻轻一笑,讥嘲汹涌:“天谴?我就是他的天,自然有谴他、罚他的道理。” 她更靠近安纳斯了些,唇瓣勾出眼角上挑的精致弧度,“安,倒是你……若再护着那小废物,可别怪我吃味。” 祈月烛明显的调情语气让安纳斯愣住了。冷不丁的,他再次被她身形的阴暗困束。 “安……”见祈月烛站近了,安纳斯脑中突然迸出“高大”这一形容词——她一介女子,长这么高干嘛,营养过剩?!还有这气势,别这么浩大好么,难不成她的转世便是绿巨人浩克?! 靠着削尽三千阴兵头的森然气场,祈月烛硬是将安纳斯逼“矮”了。 她白皙的双手搭上了安纳斯的双肩,姿态柔和而实质强硬,“安,”她用雄雌莫辩的声音低沉道,“你若再把那小废物看得比我还重要,我可就……” 倾身,她极快的啃咬了一口安纳斯的耳廓,留下淡绯色的湿润印记,和温热的言语:“饶不了他,和你了。” 赶在安纳斯挥掌出拳之前,祈月烛一个闪身,便远离了他。 安纳斯狠捋一把自己被咬的耳廓,再大力一甩手,活像要将祈月烛留下的气息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老女人,你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安纳斯愤愤然,“你就那么看不得我对祈月烬好?我稀罕他、喜欢他,碍着你哪点了,你说啊!” 祈月烛听见那“稀罕”“喜欢”两词后,面部肌肉虽抽搐了一下,明艳的笑容却丝毫没有走形,反而更加盛丽妖娆。 她直视安纳斯双眼的赤瞳深处,交织着扭曲的狂热和残忍的冷酷:“我替你生孩子,是想让你爱我,而非稀罕他。安,我只能容许你,像喜欢猫儿狗儿般喜欢小废物。若是超出了这分界限,我只会杀他,并好好的……疼惜你罢了。你应该知道如何守住分寸。” “祈月烛!祈月烬不是猫狗,他是人!”安纳斯大怒,拔腿就上前,主动逼近祈月烛,汹汹其气势,“你是他亲妈、亲娘,怎么能用他的命来威胁我!?他是你生下来的孩子,亲儿子!你有必要像个后妈般打他,还不许我对他好吗!” 再次处于只和祈月烛一息之隔的地方,安纳斯心头的怒火染红了清亮的异色双眼,好似显出几分数夜不眠的究极狂躁。 他咬着牙,瞠目而视,等待着祈月烛的回答—— “不许。安,只能对我好。” 祈月烛突然出手,制住了安纳斯的双臂,侧了脸颊便强吻过去—— 震惊 祈月烛的强吻攻势突如其来,安纳斯猛然侧头,唇角还是被狠狠一烫,但他顿感被烤了一记火钳般愤窘。 “祈月烛!”紧捏双拳、横挡胸前,安纳斯摆出格斗技的预备姿势,战意汹汹,“你这么做,只让我觉得恶心!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绝对不会做我不想做的事,而现在我最不想做的,就是向你屈服!你不正常,不把祈月烬当人看,我就算当众斗殴,也要把你从神经病殴打成个正常人!” 安纳斯话音未落,左小腿就横扫了过去。他的腿长,在瞬间很好的缩短了与祈月烛的距离,同时为防祈月烛侧移躲避,他还抡出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3 了肌肉爆绷的右拳,想着双管齐下,该能彻底断了祈月烛的退路,给她凶残一击了吧—— 可祈月烛纹丝不动,硬是挨下了安纳斯的腿踢,并抬手就控住了安纳斯的出拳。 大惊的安纳斯未来得及动作,她空闲着的另一只手就掐住了安纳斯的脖颈,仿若可以逼迫猛虎低头的颈箍。安纳斯的颈部皮肤就在她的五指之下,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挤坏安纳斯的气管,抑或捏碎支撑他头颅的喉骨。 可她没有,只是就着掌里攥着的、安纳斯的拳头,将安纳斯反手一掀,他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被凌空甩飞。 随着尾椎骨砸地的一声响,安纳斯跌落祈月烛的身侧,同时腰部大扭,疼得他闷哼一声。 这下子,成了祈月烛站立,而安纳斯仰躺的阵势。更别提安纳斯的右手腕还被祈月烛捏着,导致他的整条右臂被迫伸直、举高,活像一根挂起屈辱白旗的杆。 祈月烛微微使劲,安纳斯就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响起了即将错位的声音,刹那间,他想到了上个世界里、被祈月烛扯下整条右臂的祈月烬。怒火交叠,他也不顾自己的手臂会不会脱臼了,嘶吼着一滚身,便用脑袋去撞祈月烬的腿,而这反角度的刁钻与拼了命的蛮劲也让祈月烛下盘一晃,竟被安纳斯掀倒在地,大腿横遭安纳斯凶狠的猛掐—— 安纳斯正准备趁胜追击,给祈月烛的腹部一记爆打,没想到祈月烛双腿一勾,竟然颇为色.情的锢住了他的腰身,并在他愣神的片刻扭动腰部,只靠着腰和腿的力气,就将他摔下了身,再一个飞扑反客为主、上了他的身。 将安纳斯的双腕交叠,扣于一掌之下,举高他的双臂,禁锢住他乱动弹的腰,祈月烛微垂眼睫俯视他,清浅而笑:“还算尽兴么,安?” 起伏着胸膛,安纳斯恨恨咬牙,边不甘心的挣动双腕,边怒目而视破口大骂:“你个女金刚!吃激素长大的吧!浑身肌肉一身力气,怪不得没人要!干脆削了上面两坨肉,在下面安根黄瓜,滚去泡女人吧,女汉子!” 祈月烛睫毛翕动,因眯眼而更显狭长的眸子仿若两道赤色的刃光,生生要将安纳斯切割成体无完肤的碎人。 “……你现在……真认为我……是女人?” 她的右手平摊,滑过安纳斯长袍的前襟,将袍服的皱褶都推移到他的胸口处,好似在他平坦的胸膛上无端堆起了一障峰峦。 “若不是怕你疼,我当初……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的。” 安纳斯完全不理解她的逻辑,却还是反射条件般倒吸一口凉气:“你——!?” 可祈月烛抚弄他胸膛上衣褶的手突然一动,就狠狠掐住了他衣料下的一粒乳.首,并大力拧动。如愿听得了他的痛叫后,美艳的女子勾起狞笑,瞬动其手,将二指插入他的口中,毫不留情的戳刺他柔嫩脆弱的口腔深处,似乎还要钻到他的喉管里去,由上自下,只靠指甲,从内部破坏他的呼吸管道。 安纳斯哪想得到她这般变态,可受制于人,他只能“呜呜”呻鸣,视线模糊的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口腔里搅动,十足屈辱的感到唾液不受控制从舌面下涌出,好似即将淌下嘴角,流成一崖软弱的瀑布。 【狗.日.的老娘们儿!!!】安纳斯猛合牙齿,可祈月烛的手指在他口腔内、抵住了他的上下齿,就是不让他的牙齿合拢,跟他玩起了拉锯战。 “呜……”这下子,安纳斯再也管不住往外流淌的口水了。他被逼急,甚至用舌头去顶祈月烛的手指,可她的两指一夹,却又像筷子夹起一块嫩肉似的,将安纳斯的舌头也控制住了。 所有的反击都如此失败,安纳斯悲愤至极,挣扎也没了章法,活像菜市场里,被抛上案板的白鱼,总想着要在鱼贩子下刀前搏一回生路。 好在他年轻,锻炼得当,腰力强,他的挣扎,便是在祈月烛屁股底下拼命动腰,持续的时间还挺长,似乎想引发一场地震,让祈月烛掉进地坑里去,容他逃出生天。 可这有力的颠簸竟让祈月烛脸色微变。她停了在他口中作乱的手指,俯视他片刻,退出二指,放过了他的口腔。 “安,莫要引火,”祈月烛依旧抓握他的双腕,同时落沉内息,给予他腹部更强的压迫,“还是说,你不介意野合了?这可真算件稀奇事……” 【我顶你个肺啊!!!】安纳斯可算不敢动腰了,他惊恐仰视祈月烛镇定自若的女人脸,突然,脑海中蹿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可那念头实在是太莫名其妙、太无法可想了,所以安纳斯闷声闷气,尽量屈从道:“我介意。你放开我。” “哦?”祈月烛笑了,“若进了屋,你会要么?” 如果安纳斯嘴里有饭,一定喷她一脸米,“你个滥.交的婆娘!欠.操,就自己去找黄瓜!一根黄瓜不行,就加倍!如果一筐黄瓜都满足不了你,我推荐你用一筐擀面棒啊死婆娘!” 他用词粗俗,祈月烛却觉有趣,笑容更灿烂了:“你啊,真是忘了个精光。安,记好,除却那一次,一直以来,你才是在下的一方。” 安纳斯傻了。 在上和在下,一般来说,不是某人群才使用的术语……么。男女间,这么用真的妥当……么。 脑袋里一通浆糊,又见祈月烛俯视的眼中含了笑意,竟透出不符她本性的温柔来。 看着她低低的俯下身子,安纳斯刚想躲开她凑近的红唇,蓦地,小腹处传来一股异样的温热,似乎隔着衣料,有个带着硬度的发烫家伙贴了上来……?! 安纳斯只感觉一箱冲天惊雷在自己脑中炸开了。噼里啪啦,溅落一地鲜红色的碎末,像极了满地的狗血。 “你、你你你,你是——” 祈月烛将他的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而安纳斯被迫承受她的唇齿绞缠,眼前花花白白,心里却可算想是明白了,为何她的言行举止总流露出那么些男儿般的爽辣老练,为何她力道过人、身手绝非一介女子可有,为何她被贴身侍女沁槐尊敬的唤作“爷”—— 祈月烛,是“她”,也是“他”。 或者说,称呼其为“它”比较妥当! “它”是女人,也是男人,同时拥有男女两.性.生.殖.器的“它”,是个双性的怪物啊! 发现这一真相可谓偶然又偶然,安纳斯被其惊得暂时忘记了反抗。 可待他想起来该反抗了,祈月烛的那家伙已经一跳一跳,急切的隔着衣料,顶着他的肚脐眼。“它”的手更嚣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4 张的探进了安纳斯的衣缝、亵裤,逗弄着他沉默的小老二,似乎在邀请它共享光天化日下的半晌贪欢。 “呜!”安纳斯的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了,但他只能虚虚的推着祈月烛的肩,做不了挥拳痛揍“它”的动作,因为他最脆弱的部分被别人掌控着生死大权,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挣动而被迫断根——他可是要给祈月烬一辈子幸(性)福的男人啊!小老二还是得守住的啊! 但毕竟光天化日,地面冷硬,不远处的槐树下还堆积着未融的白雪,眼前的空屋子里还有一个边洗澡边等待他的小小夫人—— “别!住手,你放开我!”安纳斯下移一手,制住了“它”撩拨亵裤内脆弱的手。好在小老二因为安老大震惊至极而沉默虚软,要是真因为祈月烛硬了,安纳斯非得亲自断了自己的根不可! “怎么?”祈月烛的红瞳泛起了黑,显出绛色般黏稠的浓赤;“它”的嘴唇开阖间,编贝似的牙齿好像期待着能溅上血光,而更显雪白,“这院里没别人,你也怕?安,你再活了一遭,怎的还这么怕羞?” 安纳斯四肢僵硬,头皮发麻,但为了躲过眼前劫,总得找个歪理由:“你不把祈月烬当人,我认了,但沁槐不是人了?我可不想被她看见!” 见祈月烛笑的微妙,安纳斯鸡皮疙瘩冒呀冒的补充道:“地面硬,我背疼!” 安纳斯也算豁了出去,想着就算付出牺牲老二的代价,也得保住贞操,便重聚了力气,做好了继续斗殴的准备—— 可,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亵裤内的贼手也被抽了出去。 倒不是突然有人来美救英雄了,却是祈月烛主动起了身,背对了安纳斯,带着不知何种表情而长身玉立着。 安纳斯飞快的爬了起来,手忙脚乱整理好衣裤,活像真被谁窥见了野合恶举一般。 他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症”的患者,见祈月烛背对他了,又在心里打起了偷袭的小算盘—— “我等不了太久,安。” 抛下最后一句话后,祈月烛风似的离开了。行走过程中,“它”始终没让安纳斯瞅见其正面,怕是赧于老二高举的窘境吧。 安纳斯看着“它”前往了火房的方向,想着沁槐和“它”可能有过的苟且,眉一拧嘴一撇,将乱糟糟的心事暂且抛往旁边,朝祈月烬等候着的屋舍跑去。 最坏的大骗子 推开门,空屋里静悄悄,只余下袅袅而起的水雾,和一只默然憨实的浴桶。 安纳斯环顾室内,叫了一声:“祈月烬?” 可无人应答,他便大步踏向浴桶,伸手弯腰,往水里捞了一把—— 猴子,好歹是瞅见了浮动在水面上的月亮倩影,才伸手弯腰去捞;安纳斯在出手前,早就看清水下没有他的小月亮了,可他还是用手臂狠搅了一通浴水,做了次自知无用的无用功。 “靠……”安纳斯嘟囔一句,抬起头,再次扫视屋内。 他一时想不明白:祈月烬去哪儿了?洗澡洗得好好的,他用得着突发奇想,玩什么捉迷藏么? ……这小混蛋。原来从小就有不告而别、甩手走人的癖性了,真是见鬼! 安纳斯眯着眼,绕着浴桶转了一圈,想着自己在屋外和祈月烛对峙时,要是祈月烬跑出来了,自己没发现,祈月烛总能发现吧?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对祈月烬怨气滔天,应该不会容忍他大刺刺的跑过眼前而不加阻拦。 这样想着,安纳斯突然低头拧眉,侦查地面。他发现有一串半湿半干的小脚印自浴桶延伸向墙角。而仔细望去,可见墙壁上挂着一扇灰扑扑的木窗。 靠近窗户,安纳斯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窗框,发现尘土湿淋淋的,带着水的重量。 向外打开这扇活动窗,安纳斯学着祈月烬十有八.九做过的动作,艰难的爬出了窗户,跳到地上。 他抬眼四顾,只见到一片空旷的雪地,像极了秋后的谷场,往日里金色的喧嚣已不可寻。 但俯视地面,却再次找到了线索。原来化雪时泥泞的地面无意间效仿了屋内的地板,留下了祈月烬的蛛丝马迹——浅浅的连串脚印。 & 这个司君安曾经拥有的小院只散落着数栋房屋而已,安纳斯顺着脚印,没跑多远就绕到了主屋的正门,那个被槐树浓荫荫蔽的地方。 他的怒气突如其来,一脚便踹开了房门,大步入内,低吼:“祈月烬!给我出来!” ——无人应答。 安纳斯眉头直跳,深觉他的捉迷藏把戏有够欠揍,便深吸一口气,开始绕着房间勘察,言语冷硬:“别玩了,祈月烬,你出来,我忍不了多久……想让我扁你么。” 在床前猛然下蹲,撩起了垂于床沿的床单,眼睛往床下看去—— “祈,月,烬,小,朋,友,准备好挨揍了么?” 祈月烬果然躲在床下的最里侧,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球。他那滴答淌水的赤发散乱于身,看上去就像拢着一件染湿了的红嫁衣,艳丽的映衬了他慌乱遮脸、却仍挡不住幼嫩美色的小脸蛋。 若他真被当成悔婚偷逃的小童养媳,也是正常。 “你出来。给我出来。听见没有,祈月烬?”安纳斯才不会被他又开始抽噎的可怜劲儿打动,他铁了心,要给“不辞而别”的祈月烬一个教训,“好端端洗着澡,你给我玩跳窗逃跑,我看,你不是犯神经,而是犯.贱吧,嗯?你看看你!身子不擦,衣服也不穿,既然要玩裸.奔,就别躲在床下啊——兔崽子!给我出来!!” 安纳斯骂着骂着,却见祈月烬更往里缩了,他也试着爬进床下的空隙,无奈身量高了,钻不进去;他伸直了手臂,想够着祈月烬后把他拎出来,可惜他的指尖最多触碰到祈月烬满是泥巴的小脚趾,就被后者再次逃掉,气得他破口骂道:“小混账!有种,你在床下呆一辈子!老子连尸都不给你收,让你烂成蛆!” 安纳斯收回手臂,一拳砸上了床板,在干净的素白床单上留下了一个暴怒的黑色拳印。 他站起身,试图挪动着古朴的双月洞架子床,可用了数次大力,发现架子床分纹不动,看来床的另一侧是被焊死在墙壁上了! “祈月烬,你怎么回事!不出来,给个解释行么!”安纳斯别无他法,一拳拳狠捶床板,好似不怕它断裂后砸伤祈月烬一样,“说话啊,祈月烬!一天到晚只知道哭,比女的还娇气,像什么话——你他妈怎么还哭?!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5 看老子不找把刀捅死你——” 安纳斯停下拳头,又俯身,往床下瞅了一眼,发现祈月烬的身体本就湿湿嗒嗒,被透湿的头发一捂,外加不断淌落的泪水,幼小的他几乎要淹没在这些液体中,成为一个被自己溺死的泪人。 他压根不敢往外瞧,生怕对上安纳斯的视线,便捂了眼睛抽泣。直到眼睛实在被泪水沤得疼了,他才慌乱的擦一把眼睛,可他手上还带着泥浆和灰垢,脏东西混合了泪水侵入眼睛,让他的眼迅速肿胀得睁不开,吓得他哀叫出声:“呜呜呜呜!我看不见了!” 他怕得盲目,安纳斯则急得跳脚,半趴在地面上就冲床下吼:“你怎么了祈月烬?!快出来,我给你看看!” 但祈月烬只顾着乱揉眼睛打哆嗦了,他将双腿更往胸膛靠拢,就是不愿接近安纳斯拼命朝他伸的手,将安纳斯气得眼发红! 安纳斯边朝内叫喊:“听话啊你这小混蛋,我又不会吃了你,出来啊!”边用伸到床下去的手狠顶床板,希望能让床下的空隙开大点儿,好让他钻进去,揪住祈月烬一通训斥。 可架子床看似精美而脆弱,实则结实而顽固。安纳斯掀了半天床板,只落下他一手臂的灰尘,还害得他怒极攻心猛抬头——导致额头被撞,疼得眼冒金星。 【祈!月!!烬!!!】安纳斯决定使绝招了!这操蛋的情况容不得他保留实力了! 他从地板上爬起,大步走向书桌,一把拉开抽屉,抄出被他藏在书册下的剪刀,怒跳上床,掀飞床单,用剪刀扎起了床板! “咚”!“咚”!“咚”! 往手部灌注了魔力,安纳斯一扎子下去,便是木屑飞溅而响声大作,床板也晃得吱呀吱呀,仿佛在哀嚎即将破相的霉运。 “祈月烬,你再不出来,我的剪刀可就捅穿你的头了!”其实安纳斯的下剪刀处并不在祈月烬的头颅上方,但他就是要逼着祈月烬就范,便不再乎骗人的阴险了,“你想在脑袋上开个洞吗!不想,就快点给我出来,你出来了我就饶过你——我既往不咎行了吧!?” 安纳斯可谓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他这么啄木鸟打锥似的一扎一扎,床板马上就要透出个小洞了,他相信床下的祈月烬也被灰尘呛得不轻,便一个咬牙,直待怒下最后一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打我,你杀我!骗子骗子骗子娘亲派来的骗子!你是坏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祈月烬自觉死到临头,什么话都敢往外喊了。他的嗓子已哑,声音却不小反大,满溢心肺撕裂般的绝望,和横遭背叛的极痛。他甚至用上了他所认为的,只能对最坏的人用的“我恨你”,可见其对安纳斯有多么失望——失望到想骂他,诅咒他,让他也疼痛! “你是骗子骗子骗子大骗子!你杀我,你坏!坏人坏人坏人我恨你恨你恨你——我恨你!!!” 祈月烬乖乖小羊般温顺怯弱了小半辈子,遇上的人,要么一开始就对他好,要么一开始就对他坏,从没有人像安纳斯这般陡然“生变”,一开始对他好得不得了,却别有用心,和祈月烛沆瀣一气,等着软化了他,再对他坏——极致的好突然变坏,便是极致的坏了! 更何况,这份坏还不同于祈月烛的坏:祈月烛是他的娘亲,她生了他,自然有打他的权利,因为生他的时候,她痛过,所以她在之后讨回来,理所应当!可,坏人安,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相信了陌生人,出了地牢,忍受着随时可能被娘亲惩罚的恐惧——娘亲说过,一旦发现他偷逃出地牢,就不仅是让他疼了,要杀了他——付出了一切,选择了相信,那个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人却背叛了他,和祈月烛成了一伙的坏人—— 这叫祈月烬怎能不恨! 喊出了彻骨的恨意,祈月烬也洒脱了。他重重咳嗽几声,被吞回去的唾液好似一锋锋铡刀,割得他喉咙生疼,似乎在淌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床板上方就没了“咚咚”的动静,但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便想死得舒服些,于是彻底躺倒在地面上,闭上肿痛的眼,静静呼吸,等待那一刀锐物的破脑而入,给他个最后的、作为终结的疼。 他是背对墙壁、面朝光亮的室内而闭眼的。地火逐渐停止了燃烧,他身上的湿水慢慢化作了沁骨的寒气,剜着他初愈的肌肤,又是一番别样的折磨。 可是,因为快死了吧,他眼皮上好像跳动着阳光的舞步,他的鼻尖前,似乎缭绕着爹爹蒸出的槐花饭的香气。 到头来,只有爹爹一个人对他好。除了爹爹,其他人偶尔偶尔又偶尔的“好”,果然只是在骗他罢了。就像娘喂他吃了几口饭,却用筷子戳起了他的身子;替他穿上新衣,却在之后将他带往地牢一样,除却爹爹,其他人所有的温柔与怜惜都是假的,是欺骗是虚伪,是坏,更坏,和最坏。 他用头发遮掩自己,纤弱的四肢笼在了一处,像极螳螂刺刀下,认命而瑟缩收翅的小蝴蝶。 他等待着,等待着,就像在漆黑腐臭的地牢中,等待永无休止的下一轮疼痛一样,他数着滴落心尖的水滴声,闭着眼,蜷着身,安静的等待,等待…… ……可,等到的,却只有某个物体滑进床底的“吱溜”一声—— 以及,他的一声。 水之恨 对于祈月烬来说,此时最大的折磨,便是他那作祟的好奇心。 刚才滑进床下的东西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而且,好像听见大骗子说…… “接着。” 接着?接着什么东西吗? 他,不是要,杀…… 抱着必死的决心,祈月烬强撑开被泪水泡肿的眼皮。 却,心一寒。 因为他的视线捕捉到了滑进床下的剪刀的冷光,和仰躺在床外,透过床板下的空隙,侧颜凝视他的安纳斯的水色眼珠。 【哇啊啊!】祈月烬喊不出声了,便抖索着倒抽冷气、疯狂眨眼,蹭动着往内退缩,好似每拉开一微米的距离,都能凭空出现一道守护他生命的护城河,替他拦住城外悍匪的凶残猛攻。 他用脏污的手掌撑地,帮助自己移动,眼睛却不知该往哪儿看好,因为安纳斯的凝视隔了床下的黑暗,还是那么熠熠生辉,他的眸子像极了暗穴中的蛇眼,一旦紧盯了误入陷阱的猎物,便再不会看走眼。 “别,别看我……”祈月烬慌慌张张,将脑后长长的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6 赤发都往眼前拨,似乎想自制一道屏风,挡住安纳斯的目光,“骗子……走开……” 可不知为何,就算有湿黏的赤发遮挡了,他还是能看到安纳斯惊人水亮的左眼珠,好像他的目光就是刀子,可以杀他于无形,将他剥个精光、空余骨架。 “呜——!”祈月烬紧紧闭合双眼,泪水和秽物翻滚着压摩他的眼球,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成了个疙瘩,要冒起痛痛的白水泡了。 可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被安纳斯的蓝眼珠蛊惑,他怕联想到唯一对他好的爹爹,他怕万一,万一……万一逝去的爹爹,实际上也不喜欢他,实际上也藏着一颗对他坏的心——! 头一遭的,他想快些死了。 “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便在其操.控下麻木的伸手,摸向那把安纳斯飞滑过来的剪刀,心里想着:大骗子真是坏,最坏了!故意把剪刀给我,还要我接住,其实就是想看我怎么杀掉自己吧! 他咬住惨白的下唇,捏紧剪刀的把手,预备着一挥而向自己的脖颈—— “想杀我吗,祈月烬。” 床外,那个轻哑低郁的声音发话了。 祈月烬陡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安纳斯侧视他的双眸,对他的话语理解不能。 “剪刀在你手上,你想杀我,爬出来就行了,”安纳斯脸色平静,语气不咸不淡,活像在谈论一件例行公事,“你不敢出来,也行。喏,我把胳膊伸进去,你用剪刀捅穿我的手腕,再多刺几下,我就死了,如何?” 言罢,他真的将左臂探入了床下的缝隙,祈月烬就看着他苍白的手指一点点靠近自己,似乎是白色的水鸟滑过水面,背着清浅的阳光,朝他缓缓而来。 安纳斯停下了手,却响起了声音:“对于恨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他,对吧。” 他继续侧着脸,凝视祈月烬乱糟糟的根根黏赤发下,那惊惧恐慌的大眼睛,轻声道:“你跟我闹脾气,说你恨我,可你必须清楚,我的恨,不比你少,我老早就想向你发脾气了。” “我恨你,祈月烬。” 安纳斯目光幽幽,声线痛楚:“你觉得我是祈月烛派来的坏人,骂我是骗子,以为我想杀你……简直混账。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才开这种脑洞?你的脑瓜,大概连装满了淀粉的红苕都比不上吧?你,个,苕,逼。”(“苕逼”,南方方言,意同于“傻逼”) “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装什么受尽背叛的白莲花小天使啊,矫情的小混蛋。老子为了保护你,苦口婆心劝那个三八的祈月烛改邪归正,我的辛苦费谁付?还不得自己掏钱!呸,老子还被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邪门家伙吐了一嘴的口水,要不是看在你还叫‘它’妈的份上,老子割它上面断它下面,让它滚进畜生圈!” 安纳斯深深吐了口气,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散于空中、混入床下的黑暗,终究到不了那个小小的祈月烬的所在,又见他一脸听不懂的迷惘,心中难免怅然。 他打起精神,继续说:“你不相信我,所以一看到我在跟祈月烛说话,就觉得我跟它是一伙的。你不相信我会保护你,只担心我也有让你疼的一天,怕我像祈月烛一样打你……我告诉你!如果我打你,全是你自找的,祈月烬!” 安纳斯的声音透出了恨,他也不管祈月烬听不听得懂了,鼻头发酸的低吼起来:“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总是抛下我,自己去死!我恨你当我是个傻帽,什么都不告诉我,总在私底下搞些小动作,一旦真相大白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认为我没了你也能活,你以为你祝我个‘平安’,我就真能死皮赖脸的活到七老八十——” “我恨你。你才是骗子。你是最大的骗子,祈月烬。” 留下一个叹息般的尾音,安纳斯摊开伸进床底下的手掌,好似向幼小的祈月烬袒露了自己的心脏。 “我太恨你了。我想过,与其间接害死你,不如我手一抖,直接杀了你呢。我杀了你,再立刻自杀,这样你就走在我的正前方了,我盯着你的背影,无论你溜去哪里,都逃不出我的视线,我会在任何地方找到你,不让你做孤魂野鬼。” “但是……现在,反而是你想杀我了,哼哼,”安纳斯从鼻腔里发出一身嘲笑,他侧视祈月烬的眼神带上了讽刺,却是在嘲弄自己,抑或己身的命运,“行啊,那我就勉为其难一次,走在你前头,为你打前锋吧!不管你在我死后还能活多久,你死了,最好去找找我为你开的路,反正不让你掉进阎王爷的陷阱就行了……哼!谁叫你是我夫人呢,我有多烦你,就有多稀罕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转过眼睛,凝视天花板,安纳斯收拢左手五指,成拳,刻意曝出自己手腕上的经脉,好让祈月烬下剪刀。 “动手,祈月烬。” 安纳斯轻声道出二字后,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平静。爱与恨都像潮汐,他不指望哪一波浪花能只涨起、不落下。套用贼俗的一句话吧!他有多恨祈月烬,就有多爱他。 但现在,剪刀的利刃就在他的腕动脉旁闪现冷光了,他可谓死到临头了,可他还是打从心底里认为,恨只是落潮,爱才是他的涨潮。 只有涨潮才能象征他对祈月烬那情动至澎湃的心,他对祈月烬的爱情永远不是落潮,因为他不愿放弃曾经的感动而黯然离场,他的月亮一直在他头顶,给予他强大而温柔的引力,指引他在短暂的落潮后,卷起新一波生命的巨浪。 可是……如果他的月亮主动隐于云后,不再稀罕他潮涨潮落的表演了,他也只能认命。 ——你动手。 ——我放手。 就是这么简单。他不需要自己了,自己滚去轮回就好。反正已经拥有过爱情了,绝不害怕死亡。 就算这个世界的、小小的他抛弃了自己,还有另外两个世界的祈月烬在等着他呢!左拥右抱左右逢源,才是真·大王生活啊。到时候得注意别让两位同而不同的老婆争风吃醋,呵呵。 安纳斯翘起嘴角,觉得自己真是将阿q精神演绎到一个新高峰的人才啊。 他能感到床底下,祈月烬湿冷的幼小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腕部,好像在抚摸暴突出来的动脉。 他是在考虑怎样下剪刀,才能干净利落死人快吗? 嗬,真不愧是他的老婆,虽然小了那么一点儿,讲效率的性子还是格外讨人喜欢呢……挺不错。 安纳斯继续微笑,悠然等待。他感觉窗外的阳光就横亘在他的眼皮子上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7 ,好像要与他的身体一起,构成一把十字架。 安纳斯不信教,只信神。 祈月烬是他唯一的神灵。他为自己的小神仙而献身,充分展现出了大无畏的理想主义情怀,挺棒的,不是么。 虽然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因为有温热的阳光照射,安纳斯还是感到了一股微醺的暖意,很不符时宜的,他就有了困意。 他迷迷糊糊的想,老婆下剪刀的力道也太轻了吧,怎么没一点疼传来? ……嗤,小孩子就是靠不住,杀人又不是玩过家家,这么没有王霸之气,恐怕将来只能做王八了…… 在他的意识即将沦入深海前,一个低低的、幼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 “安。” 接着,面颊承接了以一滴一滴的方式传来的重量。 如果安纳斯苍白的面容是一张有起伏的宣纸,那么祈月烬接连滴落的泪水势必已将整张画纸洇湿,绘出一幅权以水迹充墨色的春山图。 “呜……安……别哭了,安……”祈月烬的衣服,唯有一头赤红水亮的长发而已。他只从床下探出了个小脑袋,昂着脖子俯视了安纳斯的面容好一会儿,才挪挪身子,将头颅搁上他的左胸口,似乎在隔着衣料,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满室静谧。祈月烬也不抽噎了,只顾默默流泪。 安纳斯朝他瞥了一眼,发现他的大半个瘦小身子,其实还处于床底的阴影里下—— 突然,安纳斯有了个奇特的联想: 他终于将他的小美人鱼,从幽深的井里拽出来了。 ……虽说只出了个头…… 哈哈哈,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再不迟疑,安纳斯顺势勾起祈月烬的腋下,将他整个人都带出床底,把他安置在自己仰卧的身体上,仍凭他倾听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呼吸的笼罩。 同时,不忘腾手掀衣,用宽袖为他遮寒。 摆弄着终于回到水箱里的小赤鱼,安纳斯思前想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喂,祈月烬,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别哭’?明明哭的人是你啊?” 祈月烬擤了半天鼻涕,才闷头闷脑、瓦里瓦气的开口: “因为安的眼睛里……全是水的光。” 重洗 安纳斯仰躺,无言,沉默。 祈月烬俯卧,沉默,无言。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纵使相顾无言,安纳斯也受不了祈月烬的千行泪了—— 他不打招呼,一个头槌就撞上了祈月烬的小脑门,懵得他眼睛瞪得老圆,更像刚涨满热气的孔明灯了。 “呜……啊……”依旧被安纳斯搂住腰,俯趴在他的身体上,赤发像是万丈红绡,将他裹了个严实。祈月烬不明就里,目光里只剩下了水色的昏,“安……安……?” “安安安,口吃么你。”安纳斯恶声恶气,直起上身,让祈月烬也坐起来。 不过眼睛往下一瞟,就能看见小老婆红发遮掩下的某根稚嫩器官……他这么双腿大张,跨坐在老公大腿上的姿势……咳,说正经的,还是赶快找件衣服给他穿吧。 “你上辈子,一定是专拱垃圾堆和下水道的蠢老鼠,”猫儿眼的安纳斯痛心疾首的抬起胳膊,用衣袖为他擦拭脸颊上的污垢,“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你裸奔前找双鞋来穿,会死啊?!那边有衣柜你不躲,竟然给我往床下钻!你他妈是不是在衣柜里藏了个奸.夫啊,小混蛋!” 安纳斯骂骂咧咧,抱起祈月烬就往外走,在经过衣柜的时候,他泄愤般猛踹了柜门一脚。可怜的衣柜遭此横灾,却只能呻.吟数声,就此作罢。 “只能再洗一次了,”安纳斯将祈月烬裹紧于衣袍中,步履生风,“你自己作死还不够,把我也搞得灰头蓬面,‘患难夫妻’的用意不必被这样诠释好么,语文烂成一逼的小苕逼。” 祈月烬被劈头盖脸的骂,毫无还嘴的余暇,更没那条三寸不烂舌。他撅起嘴巴,委屈的往安纳斯怀里拱,倒也真像一只钻地鼠了。 其实,他拼命缩进安纳斯的袍内,也存了一分阴暗的小心思: 他必须躲着祈月烛。 那个不准他说她坏的娘,一旦发现安纳斯偏向他,而非她了,一定会杀了他。 没有什么依据,只凭直觉。但方才洗澡时,透过门缝远远的眺望到祈月烛,已经把祈月烬吓了个魂飞魄散,马不停蹄的裸.身落跑了;要是正面对上她,祈月烬想,估计自己只能祈求自杀的手段能不被她识破,立马奏效吧。 可若问他到底藏了什么自杀的手段……咳,他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因为死,是疼的。他受尽了旁人给予的苦楚,要是自己再给自己找苦头吃,就真是个“苕”了。 & 先去了火房,发现沁槐不在,却留下了一大桶罩着盖儿的清澈热水。 安纳斯伸手试了水温,毫不客气的将祈月烬甩了进去,好似在活用祈月烛的摔跤技。不由祈月烬挣扎,他三下五除二的捞起袖子,就亲自揉搓起重入水的小赤鱼来。 祈月烬被呛了好几口水,边咳嗽,边被安纳斯撩起胳膊和大腿,也不抹澡豆粉了,只顾一通去皮般的狠擦——对,就是狠擦!安纳斯一腔的闷气和怒火,总得找个途径泄泄才行! “安,安!”祈月烬想躲,可安纳斯冷着脸,毫不动容,不给他留任何逃跑的间隙;他又想到是自己犯错在先,不该冤枉会为他哭泣的安纳斯,便忍了在水里狂躲乱窜的心,委屈的咬着下唇、眬着双眼,承受这场自找的暴力洗浴。 须知,安纳斯绝不吃硬,但间或吃软。他见祈月烬又成了根不声不响的木头了,嘴上不吭声,手上却放轻了动作,由剜肉般的搓变成了拂面般的揉,还捋顺杨柳似的,为祈月烬一缕一缕头发的洗,活像是劳苦的花匠,在为小小的桃树修枝除虫,生怕他一个力道大了,隐藏在叶儿下的花骨朵就会落一苞,在小桃树没疼前,花匠就快疼死了。 “你怎么不说话?嫌我骂你口吃,所以干脆当哑巴了?”安纳斯捧起一掌水,示意他闭眼后,才抹向他美色初成的小脸蛋,仔细的为他洗去藏于五官棱角的暗灰,“你说话确实磕磕巴巴的,我很怀疑你识不识字……” 细致的为他擦去了眼皮上的水,掐一把他滑嫩嫩的脸颊,命令一声“睁眼”,祈月烬果然慢慢的撑开了眼皮。他就像是刚出子宫的小鹿狗,因为怕水进眼睛,而小心翼翼的眯着眼;但安纳斯清楚他的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8 眼睛一旦睁大了,便又是两盏冥冥的幽灯,映照出他苦寻千年的孤独征程。 “祈月烬,”安纳斯发现,他的名字正好可以夹在一声叹息里,不突兀也不矫情,只有月落沧海般的凄凉,“如果我现在问你,相不相信我,你怎么回答?” 看那湿淋淋的小孩儿立马要开口,却生生将话憋了回去,好似在犹疑什么、怀疑什么、质疑什么,安纳斯这下,真要叹息了。 “得,你那满脑子的苕粉,想必没那么容易清空。但你得清楚——” 凑近他的鼻尖,飞快的吻了吻他水润的嘴唇,安纳斯直视他的赤瞳,落地有声: “我还是会保护你。就算你不相信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护住你,不让你疼。” 趁他木愣时抱起他,让他脱离那桶半污的水,安纳斯又道:“当然啦,针对本人的‘祈月烬保护计划’,本人保留一切解释的权利。也就是说,我偶尔捶一顿犯.贱的你,也能算作正常的教育手段。” 安纳斯早就铺了一条毛巾在地上,便将祈月烬放到那条毛巾上去,拽过搭在桶边的另一条毛巾,蹲下身子,不遗边角的为他擦干了身体。 “你先将就一下。”安纳斯解下外袍,随便往地上一丢,再脱下内衫,用干净的内衫将祈月烬罩好了,抱起他就往外走—— “嗤,忘了个事儿。”他又折回去,只用单手搂着祈月烬,另一只手拎起一个小空桶,再出了屋。 & 回到主卧房,瞧见那被手印和木屑折腾得一片凌乱的床,安纳斯忍了又忍,这才没把祈月烬往床上丢,而是放下桶,一手搂他,一手打开衣柜门,对他说:“这里面有你能穿的衣服吗?快点找出来穿上,我才懒得伺候感冒发烧的你。” 祈月烬唯唯诺诺的应了,指着层层垒高的衣服的最下方,小声道:“安,那里……” 安纳斯胡乱扒拉了一阵,听着祈月烬小耗子嘀咕般的指示,终于为他找好了全套新衣。 将他放在矮凳上,一件一件衣服递过去,看他慢慢将自己裹严实,活像重新缩进叠叠花瓣里的蕊儿,安纳斯有些疲惫的低头,这才感到身上发冷了。 他将一双小鞋子放在祈月烬踩着的凳下,叮嘱他不许离开房间,自己则拎起空木桶出了门,绕到屋后,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将桶放于一张石桌上,解开最后一件蔽体的衫衣,系于腰间,再一头扎进木桶中,胡乱洗了头发和脸。 感觉差不多了,安纳斯挪开木桶,半弯腰,开始解腰间的衫衣,预备用它作毛巾,擦去头发和脸上的水—— “安!” 突然的,就被两只小小的手臂圈住了腰,安纳斯的手指没碰上自己的衫衣,反而触到了祈月烬的衣袖,将他绯红的袖口洇出了两痕淡淡的湿。 “安……”祈月烬踮了脚尖,这才牢牢箍住安纳斯精实的裸腰。他将面颊贴在安纳斯的背部肌肤上,传递过去被寒气削弱了的热。 “安,安……”他晃了晃手臂,好似希望安纳斯的整个人都能陷进他的身体里。无奈个头小手臂短,纵使安纳斯的腰已经算细的了,他还是扣不拢双手的十指,活像在环抱一棵超越了他身量的雪槐树,就算再喜爱,也圈不进怀中。 无奈安纳斯低下的头颅还直淌水,他裸着上身,被春冬之交的空气冷出了半身的鸡皮疙瘩,便实在没什么好脾气,恶声道:“你又想干嘛?去去去,快放开我,我还等着擦头呢!” “……”祈月烬闷不吭气,就是不松手。 把安纳斯郁闷的啊…… 边郁闷,边打了个喷嚏。 安纳斯的上身一抖,带着祈月烬也一震,后者立刻慌张的松了手,绕到安纳斯旁侧,抓住他的手臂,试图让他低头。 安纳斯不想让祈月烬发现他貌似感了冒,逞着一颗毫无畏惧的铁汉子的心,他偏生抬起了头,任由微凉的井水滑落他的头颅,滴滴答答淌落他的肩膀与胸口,形成一帘小型的瀑布。 “安……”祈月烬原本已经从怀里掏出了毛巾,一见安纳斯压根不领他的情,本就心里忐忑、生怕被安纳斯讨厌的他,又鼻尖一抖,金豆儿在眼眶中打转了。 “我滴个亲娘唉……”安纳斯低沉的呻.吟了一声,为祈月烬动不动就哭的娇娇脾气头痛欲裂,“你再哭,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喝掉……?” 祈月烬捧着毛巾的手抖啊抖,抖了半天,他眼一闭,终于双手呈上了它,还刻意踮起脚尖,方便安纳斯取用。 这下子,安纳斯不用,保准会酿成水漫金山的惨剧。 他抓过毛巾,飞快的擦了头发和脸,扯起偷偷睁开一只眼的祈月烬的小手,拖着他就往回走。 “安,安……” “你又想搞毛?说!” “……” “……哎哟妈……给你跪了……说吧,祈月烬……我不生气。” “安,穿衣服,冷……” “……” “安?” “你管的事太多了。老子冬泳都没问题,何况这一小会儿的不穿上衣——” “阿嚏!” 推门进屋的一刹那,祈月烬似乎听到了一声还算响亮的喷嚏……? 是喷嚏吗?到底问不问安呢…… 为安纳斯找衣服,协助他整理床铺的过程中,祈月烬的小脑瓜里,只掂量着这一个问题。 胖和尚 铺床整被之际,安纳斯忍着喷之欲出的嚏,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东西闷闷叫唤的声音。 默不吭声,直待完工。安纳斯一屁股坐上床,将畏畏缩缩猛低头的祈月烬拉到床边,示意他抬起视线,开门见山的问道:“刚才,什么声音?” 祈月烬不由自主的,再次低了头。 安纳斯深深痛恨他这副胆怯懦弱的样子,抬手就掐住他的下颌,逼他与自己对视。 “说,祈月烬。是男人,就敢作敢当,别娘们儿似的优柔寡断!” 祈月烬想撅嘴,又怕被安纳斯看出端倪;想撇开视线,却舍不得少看一眼安纳斯水亮亮的蓝眼珠。 他一个精神松懈,竟然没管住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噜——” 胃部蠕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还挺嘹亮。 “……”安纳斯无言的凝视祈月烬,看着后者的小脸蛋瞬间烧红,成了株披着火烧云霞的小桃树,他忍了半天,发现忍笑是最强人所难的事,便一个“噗”,笑了个昏天黑地。 祈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59 月烬死死咬住下嘴唇,牙齿摩挲着唇瓣——陡然间,他的心里蹿起一浪男儿的血性:他不想被安纳斯嘲笑!他想得到安纳斯的承认,想让安纳斯认可他的某种力量——可暂时,他又是毫无力量的,所以他摩挲唇瓣的牙齿开始发痒了: 他想咬咬安纳斯!不让他疼,只让他吃惊,就这么咬咬他—— “走吧,找吃的去。”在祈月烬还没来得及践行自己的古怪念头前,安纳斯就站起了身,顺道吻了他一口,拉起他的手,照例拖着他往外走。 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咬人冲动,祈月烬也挺迷糊。直到安纳斯摇晃了他的手臂两次,他才怔怔的“啊”了一声,指了指储物室所在的方向。 边行进,祈月烬边抬眼仰视安纳斯。有些担忧会不会指错屋子,或是屋子里压根没有藏吃的了,他小声道:“安……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安纳斯横了他一眼,训导主任般发话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去那里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吃的?认准了目标就去做,优柔寡断的男人最浪费地球口粮了,懂么?” 祈月烬似懂非懂,默默的觉得,好像自己又被嘲讽,被鄙视了。 他抓紧安纳斯的五指,因为突觉不甘心,而低下了头。 ……为什么呢?对着这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他非常非常,不想被他看轻!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金贵的东西,但安纳斯把他当做稀世珍宝了,他就想衬得上稀世珍宝的格调,成为真正占据安纳斯所有视线的、顶顶金贵的东西。 他的父亲司君安教导他,要息事宁人,要善于忍耐。所以他总对坏人们抱了一丝幻想,期待着他们能有朝一日良心发现,由坏转好,对他温柔。 可安纳斯和司君安完全相反,是个浑身冒刺的傲气性格。他雷厉风行,连祈月烬认为最厉害、最不可反抗的祈月烛都敢打。如果说司君安在竭尽全力的将他平顺为一滩怯弱的小水洼,安纳斯的所作所为,就是在逼他化为燃尽苍穹的火焰,能够怒啸九天,力斩鬼神。 但祈月烬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希望改变自我的想法罢了。那些禁锢他血性的锁链开始了微妙的松动,他可以看见尘屑的倾落,却暂时想不明白,是什么要破壳而出、振翅高飞。 稀里糊涂的,反被安纳斯带着走,进入了厨房旁侧的储物室。 安纳斯不想让泻出门缝的灰尘脏了祈月烬的新衣服,便让他后退,自己上前开门—— “吱呀——” ——“嗬!” 陡然间的一阵鸡鸣狗跳,让安纳斯拧起了眉。 只见灶台后,一个肚儿滚圆的胖子爬了起来。天气还冷,他却只着一件单薄的褐色袍衫,胸口垂着一大串念珠,又见他全秃的头顶泛着青光,眼睛小成了条缝却格外明亮:一个和尚。 安纳斯瞥了一眼他飞快塞到身后的东西,又抽抽鼻子嗅了嗅空气,发现应该将他定性为“酒肉和尚”,才更妥当。 “你是谁?”安纳斯先发制人,将祈月烬护于身后,不让那胖和尚看见,“闯进这里偷鸡,胆子挺大的嘛,不怕佛祖罚你下辈子当贼狗?” 胖和尚“嘿嘿嘿嘿”的笑了一阵,脸上的横肉抖个不停,简直可以淌下油。 “你挺活泼的嘛,安老弟,”他声线醇厚,倒显出些极不靠谱的正气来,“大哥我这不是想先开个荤,再去瞅瞅你嘛。” 安纳斯一听,就知道自己又被误认为了司君安。一想到这误认还给他带来了祈月烛的变态纠缠,火气一冒,他的语气也冲了:“肥猪,你给老子记好了!我是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不是什么司君安!” 他将身后的祈月烬往面前一拽,托起他的下颌,仿佛人证物证俱在般义正词严:“听不懂,我就这么说吧!喏,看到没,他是司君安的儿子,我的老婆!司君安负责养他,我负责上他!喂,你!懂了没!” 胖和尚的嘴巴慢慢张成了个o型,再慢慢回复为一条“—”。 “安……老弟?”胖子的吐字十分吃力,好像吃坏了肚子,“你……咋了?老哥我就远游了一年而已,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连、连,连小烬儿都不放过?!他是你亲儿子啊佛祖这不干弟子的事弟子和他毫无关联他下地狱弟子就不奉陪了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安纳斯一声大吼,吓得胖和尚掉了手里的鸡腿,短粗的肥腿直打颤,似乎撑不起他肥硕的身躯了,“别啊,安老弟,你不是一直瞧不上祈月烛吗,怎么跟她一样蛮横不讲理了?小烬儿真是你亲儿子啊这违情悖理的事儿你想清楚再做最好不要做啊!” 就算是不守清规戒的酒肉和尚,胖子其实深埋了一颗正气凛然的心。他被昔日好友的发言吓傻了,又见他青丝皆白、右眼珠子全黑,以为他中了什么惑心乱身的怪毒,骇得他跳木马般腾过了灶台,一坨滚动的肉般逼近安纳斯,嘴里乱嚎:“老弟!哥对不起你!害你在祈月烛手下吃苦了!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快让我瞧瞧!咱大师兄解得一手好毒,只不过要的银钱多了些——嗷嗷?!你你你,踢我腿干嘛?!” 安纳斯一脸嫌弃,又给了胖子的右腿一猛踹,让他下盘不稳,摔了个倒栽葱。 “哎哟哟哟哟哟!你到底在发啥疯哟!”和尚肉厚,根本没觉得自己摔疼了,可他就是喜欢大呼小叫、小事化大,“小烬儿,快救救你辛大伯!我要是不幸升天,就是安老弟的错了!兄弟倪墙可是要遭天罚的啊,我还想投个好胎——哎哟哟哟哟你怎么还下脚啊安老弟!?” 全因为安纳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边踹,边扭头问躲在他身后看热闹(?)的祈月烬:“祈月烬,他是谁?告诉我名字。” 祈月烬脆生生的吐出了三个字:“施哀辛。” 安纳斯彻底垮下了脸。 这圆成坨球的秃头和尚,就是那个被施哀央唤出残魂,附身在铃铛上的饶舌老头么……没想到他在世的时候,更饶舌更多嘴,烦死了…… 不过,这个巧遇并不坏。安纳斯可以保证,出现在上上个世界里的施哀辛确实是个磊落坦荡的糟老头,而且听他的口气,他还挺关照、敬佩祈月烬的。顺着因果律追溯至源头,这个世界的他,应该不是敌人才对。 这般一想,安纳斯的火气消了些,便最后一踩他即将掉底的布鞋,疼得他抱脚大叫,不慎甩飞了鞋底。 “安老弟啊……有病不治,小心入了膏肓,连佛祖也回天乏术…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0 …”施和尚边哼哼,边挪动大屁股,拉开和安纳斯的距离。 其间,他故意扭曲了表情,将眼睛眯得更小。但其实,他在敏锐的探寻安纳斯的气息,观察他的灵魄,并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他心寒的结论:他确实不是司君安。 那么,司君安去哪儿了? “呃……这位……安姓兄台?”施和尚拧起粗粗的、活像蜡笔小新的眉毛,挠了把自己的光头,沉声道,“请问,阁下知道我那司君安兄弟,去了哪儿吗?” 安纳斯也压低了声音,活像在和胖子比拼谁的声音更有磁性:“我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你不如去问祈月烛,那三八才是绝对的幕后黑手——对吧,祈月烬?” 一胖一瘦的目光全看向了绯衣的红发小孩儿。 祈月烬瞅瞅安纳斯,又瞧瞧胖和尚,一个挪步就躲到了安纳斯身后,手指掐着他的下衣襟,声若蚊蚋:“爹爹,走了……” 施和尚一个挺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焦急的逼问:“走?走去哪?祈月烛不可能放他离开这里,他一点功夫都没有,怎么走?” 他的大肥脸严肃起来,可谓格外的阴影深深、沟壑纵横,祈月烬立刻就把他归入了“恶鬼”一列,扯着安纳斯的袖子,声音又细又尖又急:“安!他想打我,安!” “他敢!”安纳斯活像护犊的老鹰,他微屈双膝,摆出迎战的架势,对面色阴沉的胖和尚道:“肥猪,都叫你赶快滚去问祈月烛了,你不去,是不是怕那三八啊?你敢动祈月烬,我把你剁成颗撒尿牛丸,你信不信!” “……”施哀辛将浓重的眉毛拧成了两条波浪线,他看看安纳斯,又瞧瞧祈月烬,不言不语半晌,突然迈开大步子,一阵旋风般离去了。 安纳斯听他走远,这才拉开紧贴他下衣襟、压根不敢动弹的祈月烬,下蹲,轻声问他:“祈月烬,乖,告诉我,你父亲到底去了哪儿?” 祈月烬垂下眼睛,浓墨染就的睫毛翕动片刻后,蝴蝶标本般凝固了。 他伸出一根细细的小手指,指了指地下,同时低声重复:“爹爹,走了……” 安纳斯想,自己已经明白了。 白米粥 虽说早就预料到司君安已横遭不测,祈月烬真的深埋头颅,语气黯淡寂寞的嘟囔“爹爹走了”,还是将安纳斯的心拧出了一个难开的结,很不妙的回想起了自己失去母亲、孤身漂泊的种种艰辛。 深吸口气,弯腰执起祈月烬的双手,望入他的眼,轻声道:“别想了,祈月烬。你就是我的小孩,我会负责照顾你。” 挑起他的下颌,亲了亲他的嘴唇,安纳斯观察着他的表情,直到他没那么颓废沮丧了,才领他去了灶前,侧眼问他:“想吃什么?” 祈月烬只顾着呆呆的仰视安纳斯锐利薄凉的侧颜了,半天没能给出回答。 安纳斯知道他有时候心事重,难免反应慢,便松开了牵他的手,走去屋角,捡起了散落的柴禾。 也不知是不是胖和尚翻出来的,灶前竟有袋半敞口的米,所以安纳斯打算生个火、熬点粥,先给祈月烬垫垫肚子,再找沁槐要点肉,给那瘦骨嶙峋的小鬼头好好补补。 正捡着,身旁突然冒出来个小人影,原来是祈月烬凑过来帮忙了。 只见他嗖嗖几下,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捧柴,飞也似的将它们运回灶前,边回视安纳斯,边拍去掌中的灰尘,大眼睛明艳生亮,一看就知道想讨表扬。 安纳斯在心里暗笑,脸却板着。他可不想太宠祈月烬,助长他的娇娇脾气,所以他打算偶尔让他吃点小挫折,以便纠正他软弱的、爱临阵脱逃的性格。 “愣着干嘛,点火啊。”安纳斯也抱着半拉子柴禾走回灶台,面无表情的命令道,“你不是火系的灵能者么,点个火烧个柴,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祈月烬高昂头颅,大眼睛嵌在白玉似的面容上,活像雪地里的两眼赤泉,显得妖异而澄净。“安……?”他轻轻发问,本想说出长句,却怕安纳斯嫌他无知,一时卡了壳,脸颊又腾上了鲜红,色作嫩粉,颜如桃瓣。 可他又记得安纳斯的训导:优柔寡断,算什么男子汉! 于是他将内心的隐痛脱口而出:“安!我不会点火,对不起!” 安纳斯:“……” 祈月烬的委屈泪浸浸,总感觉,倒像是自己家暴了他…… 安纳斯:“咳!你是说,你暂时还不会使用灵力?” 祈月烬问得迷茫:“安,什么是‘灵力’?” 安纳斯:“……没事。我是在问,你够不够‘伶俐’……听清楚我的发音,祈月烬。” 祈月烬:“啊……喔……” 安纳斯学着从书本里看到的生火方法,捣弄片刻,竟真燃起了一炉子明艳艳的火。 他架锅,加水,放米,让祈月烬待到边儿上去,自己则往地上一蹲,拿起灶台上的芭蕉扇,控.制着角度加大火势,让一锅白米冒出了热腾腾的的香气,勾得祈月烬直吞口水,终于忍不住,跑到了安纳斯身边,勾住他的脖子,眼巴巴的往灶内瞧,看那些劈啪作响的柴禾迸出火星,燃成蜷曲的黑炭,最后化为渣末,散于金红的光色中。 他只是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而看,而安纳斯凝视燃烧的火,则是想到了千年后的祈月烬。 烬……烧剩的东西。这么一解释,祈月烛还真是不安好心:它把祈月烬当做了它的残渣,是一吹即散,不必被疼爱的渣滓罢了! 而他确实也像他母亲所诅咒的那样,永远以灰飞烟灭作为终局,尸骨不存而吊唁无凭,给予未亡人安纳斯永无休止的哀恸与悲凉。 火,无论燃得多么旺盛,多么明艳,映红了天地而撕裂开黑暗,它总会熄灭,总会化为烟尘与灰烬,随风而逝,归去天涯、再无来处。 此时的祈月烬完全不懂那奇能异术,可以说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废物,但,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祈月烬曾为了守护灵地而自寻死路,也曾为了斩魔除妖而自毁身体,但现下,他空有灵能者的素质,却无人教导,正好给了安纳斯向他隐瞒、阻止他步入卫道者之路,让他能度过平庸自私、却安稳恬静的一生的机会。 安纳斯想,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这个受尽折磨的苦孩子,就应由他扛起祈月烬曾经承担过的责任。既是守护,就得为他格挡开所有不必要的风雨,让这棵小桃树茁壮成长,终至夭夭其华、艳绝四方。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1 安纳斯怀着心事,用祈月烬找出来的大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稠稠的白米粥,先吹了半天的热气,浅酌一口,试了试温度,才示意祈月烬伸出双手,将大瓷碗递给他。 祈月烬迫不及待的接了碗,刚想将头都埋进碗里,可鬼使神差的瞧了安纳斯一眼,竟让他硬生生的咽下了口水,转而高抬捧碗的手,嗫嚅道:“安,粥……” 抱臂站立的安纳斯摇摇头,颇有大人风范的道:“你先吃。” 祈月烬撅起唇,眼神带上了坚定:“安先吃。” 这可挑起了安纳斯的兴趣。他用上了街头流痞的语气,笑道:“到底是谁的肚子在叫?我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填饱你的肚子,而非让你玩什么小渣儿让粥的把戏。” “目的……?”祈月烬的大眼睛透出了迷惘,他喃喃道,“可是,就算安的肚子不叫,安也可能饿了啊……” 安纳斯摇摇头,训导道:“你这样顾忌这顾忌那,永远都达不到目的。我今早刚吃了东西,你却三天以上没进米,谁会更需要食物,比一比就知道了。如果你面对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又想着谦让,嘴巴又犯馋的人,他八成会顺水推舟,吃了本该由你喝完的粥。再如果,吃完这碗粥,你们再没有别的食物了,你该怎么办?” “你一定会比别人先饿死,祈月烬,这就是你乱发好心的下场。你以为绕着弯子表现善意,别人就会记着你的好,怎么可能。” “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别人受了你的情,有良心的,会以后还;但更多的人只在乎眼前,如果他们或你的其中任一方过不了生死关,也就不必还你的情了。” “你总在忍耐,不停的走弯路,谦让别人走直路;你以为自己的退却会有人铭记,所以不怕掉进弯路上的天坑,自己给自己招来各种麻烦——” 安纳斯突然住嘴,摇了摇头。 他站直身子,摸摸祈月烬的发顶,道:“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人们都是善变的,他们忽好忽坏,让你应接不暇,所以你只能相信自己。先解决掉自身的问题,等到拥有帮助别人的闲暇和能力了,再考虑要不要伸出援手吧!” 祈月烬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安纳斯所说的“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的道理,但他心思聪慧,将安纳斯的一字一顿都刻在了心里,仿佛早在心中装载了一台录音机。 “快点吃,凉了,我就倒了它。”安纳斯一威胁,祈月烬身子一抖,端起大碗,一通狂倒。 白粥只有浅淡的米香,但祈月烬呼哧呼哧的,硬是喝出了清甜的槐花味。 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烫了起来,薄薄的汗水滑落额角,头顶似乎还冒出袅袅的热气,好像那股暖意顺着血脉狂涌而上,即将冲破头颅、直蹿云霄。 非常节俭乖巧的,他还将小脸蛋埋进了大瓷碗里,用舌头将碗舔了个遍,却囧得刚想自己盛碗热粥喝的安纳斯果断下铲,又舀了一满碗白粥,吹好了气,准备再让祈月烬热腾热腾胃、快活快活心。 可祈月烬拒绝了安纳斯递过来的又一只粥碗,只见他目光炯炯,容色明丽,“安!”他大声说,“安不是别人,是我爹爹;我也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不让安饿肚子。” 他推着安纳斯端碗的手,撒娇般叫唤道:“安,粥!甜的,好吃!我吃了一碗,安也要吃一碗!” 安纳斯顺不太清他的逻辑,可他这么孝顺,真是个天生的乖宝…… 嗯?!孝顺?! “我咋又成你爹了?!”安纳斯“哗啦”一声下蹲,险些泼出半碗粥。他神色紧张,眉敛目瞪:“祈月烬!我把你当小孩,是指,我愿意照顾你,直到你长大,做我老婆!我可不想当你老爹,被你‘粑粑粑粑’的叫啊!” 如果祈月烬真把他当爸爸了,祈月烛那双性人又是生他的妈妈,那,不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充当司君安的替身,屈从于祈月烛了?他跟祈月烬好完,又跟他妈好上……!? 别啊!这也太特么惊悚了!这情节!只有霓虹国午夜档的家庭伦理电视剧编剧才能脑补得出啊! 安纳斯已经十分之克制了,但无奈,他端碗的手依旧在轻轻颤抖。 “祈月烬!”他觉得“苦口婆心”这个词,简直是为他而创的——说话太多,嘴里发苦,活像有了颗更年期老婆子的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说啊!” 安纳斯千焦百虑。 祈月烬千思百想。 安纳斯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万一他老婆冒出一个崩毁他世界观的回答,他该如何是好——! 祈月烬的心也悬着。他生怕一个回答失误,就横遭安纳斯的眼白鄙视、口水讽刺。 最后,他决定用“做”来表明真心—— 上前一步,他偏过头,亲了亲安纳斯的嘴唇,然后退回原位,瞪大了眼睛,小鹿般瞅着安纳斯不放。 安纳斯:“……” 内心:【太犯规了!我老婆要不要这么可爱!!】 颜表情注释:~\/~ 以上。 槐花饭 一连好些天,都没见着沁槐。安纳斯只好自力更生,又当爹又当妈,将祈月烬伺候得脸蛋上终于有了长久的血色,肋骨也不至于明显突兀得好似骷髅怪了。 其间,胖和尚施哀辛间或到访,不过每次来都不走寻常路:不是趴在屋顶上,掀开砖块偷窥,就是蹲在墙脚装忍尿,其实一只耳朵紧贴墙壁,实时监听。 要不是安纳斯敏锐、祈月烬机灵,真要被施和尚撞破他俩亲吻搂抱的“奸.情”了。纵使道貌岸然的胖和尚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强调“他是司君安的儿子”,安纳斯才不管! 司君安明明已作古,却塞给他祈月烛这么个绝世大麻烦,还想化作冤魂,阻扰他的三千里寻夫路么? ——自然不成! 纵使他对一个幼小男孩的爱情会被世人当做娈.童的罪孽,但要他放开跨越了千年的时空,才好不容易紧紧攥住的、他的小小的手,他就算颠了这颗星球,也要将人们的伦理倒个个儿,为祈月烬圈出块阳光下的肥沃土地,供他一生恬静安好、无忧无虑。 到最后,胖和尚好像也死心了,一看见安纳斯对祈月烬做出有意无意的暧昧动作,就眼神游离、四处飘荡,旁顾左右而言他,张嘴吃鸡抹油喝酒。三人也算相安无事。 不过祈月烬小美人儿成功讨得了胖和尚的喜欢,天天蹭他的鸡腿牛肉吃,则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2 属后话了。 & 冬意散而春.景盛,万物萌发且蓬勃。明明还不到五月份,院里的槐树却已经在细密的叶片间缀上了连串的小白花,这盛大的错季之美让安纳斯倍感惊诧,不知祈月家到底玩了什么把戏,才能硬生生改变这自然生灵的生长规律,逼得它寒冬长青、早春盛放,简直像要过早榨干它的千载寿命,以求它两三年的持久美好。 祈月烬和施和尚可没他这么谨小慎微,小幼兽明着暗着想吃槐花饭,大猪头吵着闹着想喝槐花酒,安纳斯深刻怀疑自己是否在养两只爱(欠)提(调)条(教)件的宠物。 他敛眉思索片刻后,非常干脆的指使施和尚找来了竹竿,亲自动手,轻巧的用竹竿挑落槐花,即俗称的“打槐花”。不过他动作娴熟、手脚伶俐,似乎在给槐树的树冠挠痒痒,没造成它多大的隐痛。倒是那阵阵槐雨倾落其身,好似突现的残雪,又像美玉的碎屑,让他更显雪白,几乎要混进深一寸的落槐堆中,就算被碾压为泥土,依留薄暮下的丝缕淡香。 祈月烬守在一旁,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可看他几乎要隐没在槐花的倾雨中了,小孩儿毫无理由的心一惊,冲上去就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呜呜噜噜”,混乱的表达出不安。 “怎么了?”安纳斯停下手中的动作,斜眼俯视,“弄这个有点费时间,你现在饿了,猪和尚手里的肉干随你吃。” “喂喂喂!”体重将小矮凳压得“嘎吱”乱叫的施和尚不高兴了,“别觊觎贫僧千辛万苦化来的缘啊!小安崽子,专心手上的活计,贫僧等着品鉴你的手艺哦!” 安纳斯没理他。用手背抹了把祈月烬的脸颊,安纳斯轻声道:“别缠着我,先去一边养精蓄锐。倒时候摘花叶,有你受的。” 祈月烬用嘴唇碰了碰安纳斯的手背,半步一回头的退到了施和尚身边。 施和尚扯出一个肥肉晃荡的笑,很大度的摊开一只宽手掌,将一把肉干伸到祈月烬面前,诱惑道:“钱是阿堵物,色是削骨刀,肉干本无错,无奈太好吃。这次的缘嚼起来可劲道了,小烬儿也尝尝?” 祈月烬飞快的摇头拒绝了。他的大眼睛一刻都不离安纳斯。他看着他屹立于纷乱的槐雨中,身姿只可见于细碎槐花的间隙,就像是透过雕花窗户在看他,其身形总被一勾一勒所分割,零零碎碎得人心痒痒,让人总想破了窗停了雨,看清他的全貌。 “色是削骨刀啊削骨刀。”施和尚悠哉的收回了手,俯首一叼,三四根肉干就进了嘴。 他边鼓动腮帮,边学着祈月烬观察安纳斯。 想前思后,总觉得他来历不明,却仍有值得信赖的气质,真不知是不是司君安的祈愿终于被月亮听了去,老天才能派来这么一个人,弥补那人走茶凉的隐伤。 司君安和祈月烛的抵死纠缠,施和尚目睹了一部分,耳闻了一部分,猜测了一部分,算是窥得了模糊的真相。可他毕竟只是局外人,解不开那死拧的结;况且他也有自己的卫道之路要走,不得不随师傅出门远游,终致司君安没了最后一个能说心里话的好友,郁郁寡欢于祈月烛的监.禁下,最后…… 施和尚咽下了干涩无比的肉条,同时也咽下了自己对旧友的愧疚。既然往事已不可追,他只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看好旧友的心肝宝贝,和残留他气质的西域少年。 & 安纳斯会做槐花饭,全是因为上上个世界里、施哀央的突发奇想。 爱看各种小说,沉溺二次元的小萝太不知又被什么情节蛊住了,在掌心上写了歪歪扭扭的“槐花饭”三个字,就时时刻刻摊给安纳斯看,烦得后者不得不上网查资料,又借用莲景饭店的厨房,捣鼓半天,才给他炮制出一盘槐花饭。 施哀央看似娇小,实则食量惊人。他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整盘槐花饭扫荡了个干净,还用舌头认真的舔了一遍盘底,和幼小的祈月烬一样,在某方面贪婪得可怕。 不过,他也算乖巧,第二天就主动朝葛佳丝塔芙许了愿,反端给了安纳斯一大锅槐花饭——当然,结局是被安纳斯一通好训,外加被罚一个人吃光那锅槐花饭,不许剩。 所以,安纳斯并没有亲口尝过槐花饭。 他将槐花去叶留苞,冲洗沥干,加了白糖与面粉后细致搅拌,倒在苞米皮上,烧开大火,入锅蒸煮,转了中火,等待片刻,清香扑面的槐花饭就出锅了。 端盘上桌,安纳斯审视了一番,觉得槐花饭黄绿相间,并不太有卖相。 可祈月烬和施和尚十分赏脸,一通飞快的狂嚼乱扒,简直像超高功率的挖山公,片刻就将小丘状的槐花饭消灭得只剩下了平平的一层。 无甚胃口的安纳斯只应景的塞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他以手肘撑桌,托着脸颊,凝视祈月烬开开心心扒饭吃、认认真真动腮帮的模样,心静如水而涟漪温柔。 以前他曾怀疑,是否自己给谁做饭,谁就会横遭不幸;但现在他穿回了千年前,可以做祈月烬的保护人了,相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夫人,他几乎可以只手遮天、无所不能,而且最后之敌早已出现——祈月烛。只要打倒了对祈月烬心存恶念的“它”,安纳斯便可和夫人终得美满姻缘,相守于千年前。 所以命运的陷阱好似少了太多,再也不用步履维艰,时时刻刻警惕奇袭了。这让安纳斯大松了口气,内心简直如少女般柔软。 他用尽了手艺,想从小就捕获祈月烬的胃;看着他吃得幸福,听他夸饭软菜香,安纳斯要反复深呼吸,才能压下自己得意的傻笑。 虽然祈月烬还小,但他终会长大。这样的日子延续下去,他俩就真成围着茶米油盐转的老夫老妻了。也许终会厌倦这般平淡的日子,思忆起往日尽情战斗的痛快,但现下,安纳斯只希望这柴米油盐能源源不断、滚滚而去,为他铺就祈月烬与他的安适未来。 情不自禁翘出微笑,安纳斯勾起手指敲击桌面,“嗒嗒嗒嗒”,好似欢快的鼓曲。 祈月烬听得声音,在百忙之中抬起小脸,冲他乖巧一笑,那满脸槐花饭粒的馋虫样,看得安纳斯内心除了喜,便是悦,再无其他。 & 用餐完毕,祈月烬主动要求洗碗,施和尚本想立马开溜,却被祈月烬的乖顺劲儿折服,大叹一声后撩起了袖子,表示也要尽一份心。 安纳斯乐享其成,便用一小块苞米皮盛了最后一勺槐花饭,端着它,优哉游哉的出了屋,预备着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3 去院里溜达一圈,等凑够了时间,再回来检查小老婆是否有成为贤妻良母的潜质。 他也不怕自己手脏,捻起一小把槐花饭就往嘴里丢,活当在吃零嘴儿。 周遭安然,春.色静好,安纳斯不由自主的拐到了槐树前,想再嗅一嗅那盛大的清香—— “……安。” 巨大的槐树后,绕出一个艳红中清雅的身影。 只见祈月烛双手交叠、自然下垂于襟下,狭长的眼睛廓住了流离的赤光,极似长大后祈月烬的面容藏了山水、显了艳情,显得更为勾而魅,厉酷混合了妖娆,亦邪亦正,令人捉摸不透。 然而,安纳斯自认为已经摸清“它”的下三滥癖性了。 重哼一声,活当“它”不存在,安纳斯继续往嘴巴里塞槐花饭,准备转身就走—— “安。”刚迈出去一步,就从后方被搂住了腰。 祈月烛一手扣在安纳斯腹前,一手执起他端苞米皮的手,带着强硬中的温柔,将温热的气流吹散于他的后颈:“又做了槐饭,你真好兴致。不枉我对这槐树格外关照了。” 安纳斯恨死自己不如“它”的反射神经了。他边听祈月烛嘀咕,边认真的想:要不要一转身,把剩下的槐花饭都甩上死三八的脸?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祈月烛就放弃了对他端饭一手的桎梏,转而—— 思君安 安纳斯的心弦绷得死紧,好像祈月烛的手指再靠近他的脸颊一分,就得断掉。 可祈月烛好似窥得了他的心,手指的动向猛然一转,就拈了一小撮苞米皮上的槐花饭,再收回手指。 安纳斯听见耳后响起细碎的声音,因为他和祈月烛距离过近,祈月烛的咀嚼声听起来就像他自己在嚼吧什么生脆玩意儿,因为有骨传声,自己听起来响,而他人几乎听不得,只瞧得见腮帮的鼓与缩,好似在单纯的用肌肉微笑。 祈月烛明目张胆的抢饭行为让安纳斯诧异之余,心头冒出个颇怪的疑问:祈月烛那死三八嚼起东西来,怎么这么大动静?不符合“它”自矜娇贵的装逼本性啊? “你吃东西,像老鼠子。”安纳斯在挣脱之前,脱口而出。 祈月烛咽下最后一丝槐花饭的清甜,看着安纳斯面朝她而大步后退,凤目墨睫翕动间,表情也像在翕动般忽明忽暗了。 “你我小时候,你就这么说,”她很淡然的开口道,“从小说到大,这八字,分毫不差。” 安纳斯刚觉得托着张苞米皮有碍威严,将它和剩下的槐花饭一起往旁边一丢,猛然听得这句话,只想把自己的忍耐力也丢到一旁去:“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小时候就认识你!我只不过感叹一下,你嚼东西的噪音格外烦人罢了,你还以为我在夸你不成?你的脸皮是茅坑里的石头垒起来的城墙么,硬也就罢了,发臭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祈月烛忍了他的冒犯,耐着性子道:“安,你不愿回想,我不强迫你。但我想让你知道,你我间的因缘,没有那么容易断掉,你仍是安。” 安纳斯烦躁了:“是个屁啊!老子改名成不成?你也别‘安安安安’的叫了,真让司君安听见,他保准怪你出轨,你也不想被误会吧!” “……出轨?”祈月烛疑问道。 安纳斯不耐烦的答:“跟别的男人或女人跑了,就是这个意思。” 祈月烛默然半晌,追忆起往事般神情飘忽:“是安出轨,我从来没有。你我自幼相伴,本该相守一生才是,可你始终不明我的情,还被女人惑去了魂……” 话锋陡然一转,像是硬生生劈下了一刀:“你不向我讨微沁槐了?当初,你不是疼她恋她得紧么,怎的她在你面前消失了这么多天,你丁点儿都不在意?” 安纳斯悚住了,他那间或强大的逻辑思维在这次,瞬间理清了祈月烛、司君安、沁槐三者间的关系——“沁槐跟司君安是——?!” 听得安纳斯的疑问,祈月烛扯出个生冷的笑容,轻声答:“微家的大小姐到底是个怎样龌.蹉的荡.妇,也只有你不清不楚了。你以为她倾心于你,百般纠缠她,视我于无物,可惜……” 她又是一笑,容色可称为云淡风轻,又可称为风起云涌。 “喂,我说……”安纳斯的好奇心全被勾.引了,他试探着问道,“司君安喜欢沁槐,而沁槐,该不是……喜欢你吧?” 虽然祈月烛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总有那么些人容易被怪物吸引,特别是容颜绝丽、手握权势的怪物。 祈月烛不回话,只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像是雪地里孤狼的眼,因为配偶被抢而静立于山巅,在仰望如钩残月的同时,缺角的心灵也从伤口处渗出了浓血,污染了理智。 “你拒绝我的理由,便是你喜欢女人,”步姿仿可生莲,她一踏一踏走近安纳斯,后者仿佛可以看到她脚尖掀起的、心海之浪的泡沫,“你喜欢女人,无妨,我也可以拥有女儿身。你说你放不下传宗接代的职份,也无妨,我替你生孩子。” “可我成了这样,你还是不要我。你嫌我是怪物,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司君安,我恨你。” “你活该被我打断腿,活该看着我刮花你儿子的脸,活该被我抢走你念念不忘的女人,亲眼看她怎么在一个怪物身下扭得像头母猪,爽得唾液泪水糊了满地,还舔我的脚——” “我恨你,你活该。”祈月烛话音一落,脚步便也一落。 他站立在安纳斯面前,带着似极祈月烬的凛冽气场,和决然不同的阴狠痛楚。 “你以为你逃得掉?你以为你抹了脖子,我就不会抹你儿子的脖子?你怎么折腾自己,我就怎么折腾你的儿子,你没资格恨我,只配恨你自己,恨自己信错了人——” 痛失一切的孤狼在挥出夺命的一爪前,大概也就是这番表情了。 安纳斯根本来不及后退,就被祈月烛掐住了脖颈,随着他的用力,他的颈骨发出沉闷的响动,好似生锈的齿轮被硬逼着旋转,而不得不吃力的挪位。 安纳斯发不出声音,喉管中所有的气体都被他的手劲堵了回去,像一个水泡般胀大在气管中,似乎膨胀度抵达临界点后便会芥子弹般炸开,空余尸殍遍野、万里焦土。 明明身量相仿,祈月烛却能将安纳斯的双脚提离地面,毫无表情的看着他面容扭曲、身体痉挛,因反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4 抗而撕扯他衣袖的双手青筋暴起,像是挣扎于皮肤下,却出不得窟的幼蛇。 他看着白发少年面部涨起濒死的酡红,倒平添一分起于绝望的美色,也像甘美的酒水一般,带给他醺然的醉意。 司君安,真真是个好名字。 思君安,思愿,你,安好。 可惜他的思愿,从来不是为他许下的。 也许两小无猜时,可能还得到了他别样的关注。及冠成年后,他将拉指勾许的稚嫩愿望全忘了个精光,温和的视线微微一点,便浮转到了旁处,甚至被一个平凡至极的小女子吸引,想尽办法攀爬微家的高枝,毫无廉耻的给微老爷子下跪,求老爷子宽限几天,等他赶考归来,必娶其女。 ……想得美。 西域异种,那么容易入朝为官?父母尽丧,毫无家世,他的梦终是飘飘乎的一缕烟,挥之即去。 可他别无所长,就是倔。所思所愿皆破灭,却仍抱有幻想。 是那沁槐性贱,主动要求嫁入祈月家,他却在她生下祈月馀后,仍坚信她是被逼无奈,因此百般斥责自己误了沁槐,一副道貌岸然的愚蠢模样…… 等他想明白这份情,怕已晚。 为了堵死他的后路,舍弃尊严得了女儿身,强要了他,生下他的儿子,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两个字: 怪物。 哈……倾尽所有,只得二字:怪物。 现下,看着他挣扎抽动着痛苦,心里除了愉悦,更深的情感又该为何—— “安……” “安!” 一阵猛扑,一阵狠拽,安纳斯就被硬生生的扯了过去,脱离了祈月烛的死手。 他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嘶嘶”的大口喘息,好似喉头还堵了块结石,吞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竟是那个怕极祈月烛的祈月烬。 只见幼小的他拦在了安纳斯面前,张开双臂,做出个不伦不类的母鸟护雏的姿势,身子抖得如风中叶片,眼神却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绝。 “别杀安!”祈月烬把一切带来疼痛的行为,不是归于“打”,就是归于“杀”。根据祈月烛灰暗至污黑的眼神,他判断出这是最严重的“杀”,因有此言。 他红着眼眶嚷嚷道:“别杀安,娘,别杀安!他是好人,娘不能杀他!” 他叫得视死如归,祈月烛听了,心如死灰。 那个“娘”字,仿佛一记最狠辣的鞭抽,将他的身与心都给打得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根本没有愈合的可能。 祈月烛的眼睛里,最后的丁点星光都隐没了。他慢慢的抬起手,冷静的思考着,是给祈月烬一记掌击,直接打烂他的天灵盖呢,还是挖出他的心脏,挤成血水,浇到安纳斯头上,赠他一顶红盖头? 麻木着,他又想到了司君安在揭开他的红盖头时,那极致绝望的表情,和目睹他异变的身体时,那尖声叫出的:“怪物!” 他挥掌即下,势必要将祈月烬拍成一滩血泥—— “施主掌下留人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一个黑滚滚的家伙从侧面疯狂撞向了祈月烛,将他掀飞好一段距离,颇为狼狈的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祈月烛眯眼看去,只见那黑滚滚的家伙果然是经常来司君安小院蹭吃蹭喝的胖和尚——施哀辛。 虽然施哀家和祈月家世代交好,祈月烛却只是看在施哀辛嘴巴活络、会讲笑话的份上,才把他当做能逗司君安开心的丑角儿,默许他和司君安相处的。 他知道司君安没那个胆量和脸皮向胖和尚透露与他的孽缘,也知道胖和尚没那个胆魄和能力救出司君安,所以他更多时候,只把胖和尚当做司君安偷养的宠物猪,连眼神都不屑给那胖猪一个。 可这么一只宠物猪,竟然敢阻碍他教训那小废物,这让祈月烛杀心顿起,只想挖了施哀辛的心,拍烂祈月烬的头,再将安纳斯就地正法,让他像个女人般扭动细腰、哭喊哀求,变成个心里只有他的傻子。 祈月烛上前一步,尖利的指甲携卷炙热的炎风,狼突般袭向施和尚—— 司君安 祈月烛向施和尚拍出凶悍的掌风,施和尚却临危不惧,一甩缠于腕上的大串念珠,那拜祷之物就像灵动的潜蛇一般,将祈月烛的手腕裹缠了个严严实实,一眼看去,像是红褐色的锁链,一粒一粒的佛珠便是一颗一颗的赤心,是要能感化最固执的邪魔的。 生怕祈月烛恼羞成怒,使出什么鱼死网破的杀手锏,施和尚边攥紧念珠串,边大吼道:“祈月烛,你冷静点!杀了小烬儿,安老弟不会放过你——哎哟哟哟哟!”祈月烛的力道过大,骇得施和尚差点咬了舌头,大胖手也被念珠绳勒出了破口,“你行行好吧祈月烛!小烬儿也是你儿子啊!安老弟没了他,断然活不成了啊!” 施和尚嚎得震天响,四人不远处的槐树都被震落了花雨,却再也没有了安纳斯打槐花时,那静好闲适的氛围,反倒像在泣下褪了血色的片儿泪,纷纷叠叠着的,都是心的残渣。 祈月烛猛然停止了挣动,倒在无意间,将施和尚拽得往前一跄,摔了个嘴啃泥——祈月烛顺势脱离了念珠的束缚,虚步几晃,来到了祈月烬面前。 此时,安纳斯已经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他见祈月烛紧逼而来,便将祈月烬往自己身后一拉,气势虚虚的直面了祈月烛。 “……”安纳斯不说话,只顾用眼神朝祈月烛射.出憎恨的光。那份光芒刺心透骨,就像是终年不化的冰凌,尖端闪着绝对无情的雪白亮光,悬在祈月烛的头顶,每落下一滴雪水,都让心狠手辣的他胆战心惊、像是变了个人。 祈月烛的视线扫过他雪白脖颈上暗红的指痕,只觉得那红与白的对比触目惊心,简直就是他在槐树下自裁求死时,那鲜血淌满纯白槐花的颜色对比。 蓦的,他就不忍了。 他怎能不知道,面前这个灵动而间或粗鲁的少年并非司君安。但他寂寞太久了,安纳斯天不怕地不畏的蛮横性子恰好是他期望司君安拥有的。他和司君安共享一样水亮的蓝眼珠,同为西域人的面容有着微妙的相似,安纳斯更恰好拥有一头白雪般柔软的短发,而司君安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也因纠葛的心事而青丝尽白、霜染黑发——他们不同,却像极!祈月烛不知司君安轮回的路究竟通向何方,但他情愿相信,他的小竹马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他想接起那根断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5 掉的红线。他想再疼他一次。他想真正得到他的心,在他的心网上编织出独属自己的千千结,一世千万缠,就算踏上轮回,也不迷失追寻他的路。 可他刚刚伸出试图爱抚他脖颈淤痕的手,就见到了安纳斯更加凶狠的表情。他双拳紧捏,凸起的指骨像是极富杀伤力的刀片,似乎一拳抡上来,就能削出眼球,喷溅血泉。 他的拳明明紧捏,像是紧捏着一枚石头,可祈月烛的心早已泛起隐隐的痛,好像他早已抛出了拳中的石头,砸中他的心湖,震荡出要将湖水蒸发干净的炙烫。 “安……够了。”祈月烛不知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便斜开眼睛,去看那摊落泥地的槐花饭与苞米皮。 他没能听见安纳斯的回话,只感觉他沉重的一呼一吸就像抽出又收回的巴掌,扇痛了他的身体各处,包括后颈。 “对不起,我没忍住……”祈月烛极少极少向人道歉,因此说得磕磕巴巴,每吐一字,都像咬住了舌头,“我是想对你好的,你相信我,没人比我更记挂你、爱恋你,我……” 他偷偷向安纳斯瞥去一眼期许同情与怜悯的目光,可惜后者完全没搭理他,反倒拉起了祈月烬的手,拖着那脸色煞白的小废物,转身欲走—— “安!”祈月烛一声大喊,也不顾胖和尚还在一旁看好戏了,对着安纳斯的背影急切说道,“别怪我,我恨你,却也爱你!别弃我,相信我……” 安纳斯听到那句“别弃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祈月烬。可真正的祈月烬只是个,只能被他拉着手的小孩,怎么可能在他背后凄哀的呼唤,叫他“别抛弃”他呢。 深呼吸定神,安纳斯也不回头,声音嘶哑的十足冷淡道:“相信你什么?相信你确实有掐死我的力气?呵,那已是既定事实,不管我相不相信,都不会改变,我何必费那个气力去相信你。” 感觉祈月烛想狡辩,安纳斯的声音愤怒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司君安’才够!你恨他也好爱他也罢,干老子屁事啊!老子真是冤枉,躺着都中枪,你们这些人有点眼力成吗!呸!老子告诉你吧,你尊重司君安,就别找什么替身!认清事实吧,他已经死了,他死了死了死了!你就让他安息——” 安纳斯在关键时刻吞下了“他不喜欢你,你不让他安息也没用”的嘲骂。 他缓了口气,冷静了下来,声音也变轻了:“吊死在‘司君安’一棵树上,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好好想想,祈月烛。” 话毕,他挺着胸膛,拽着祈月烬就走了,还不让自己小小的夫人往回看。 ——只留下木楞的祈月烛和直挠光头的施和尚,构成了“美女”与“野兽”的经典组合。 耍了单的施和尚瞧着祈月烛那一动不动的背影,心有惊恐,仿若余震。 可他打定了主意要做个和事佬,在祈月烛和安纳斯间周旋,保得酷肖好友的小安崽子和受尽苦头的小烬儿的周全,所以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祈月——咳咳,烛施主——咳咳!那啥,嘿嘿……小烛——儿?” 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施和尚为了拉近和祈月烛的心理距离,可谓不要老脸了,亲昵得他自己都觉得犯呕。 可在心里狂呕,表面上还是要笑容和熙、如春风拂面的:“别傻站着了,太阳一落,外面凉,你不如……”本想说“进屋坐坐”,但屋内的安纳斯再看到祈月烛,保准理智尽失、挥刀而向,所以还是另为他找出路吧: “不如先回去歇着?小安崽子的性子就是冲,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替你安慰安慰,明天再带他来找你——” 赔礼道歉?可要一个被掐脖子的人,向一个掐自己脖子的人道歉,无甚道理啊。 施和尚卡壳了。化缘时无往不利的口才全泡了汤。 不过这也难怪,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情场上的恩怨,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能拆得明、解得开呢! 猪头猪脑的和尚一卡壳,就真像一头拱泥巴地的憨猪,下意识的发出了粗重的、无甚意义的的“哼哧哼哧”声,活把那猪喘声当做了自己思考下一句话时的过渡口癖。 这可吵到祈月烛了。他拳一捏,发出冷硬的声音:“滚。” 施和尚恭敬不如从命,在祈月烛身边绕了一个极大的圈,水上漂般冲进了曾属于司君安、现被安纳斯占据的小木屋。 祈月烛沉默的看他跑远,沉默的看他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黑点儿,他“哐哐”的敲门声一下一下,震慑着他寂寥的心。 他怀着一丝侥幸,也许安不会给胖和尚开门,胖和尚在安心里的地位,其实低于他—— 然而,木屋的门开了一条缝,胖和尚缩起肚皮,“吱溜”一下,就进去了。 他愿意放猪般猥.琐的秃驴入内,却将自幼痴恋他的自己硬生生格挡在外。 好生……不公。 隔着一段距离,祈月烛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是安纳斯迅速撞上了门。 门板被撞上门框的重音好像炸伤了祈月烛的耳朵,他极小幅度的晃悠了一下,挪动步子,来到那摊散落于地的槐花饭与苞米皮前,蹲下了身子。 茫然的神色一阵一阵的,掠过他的容颜。 他被心魔魇住了般,伸出玉雕般的手指,拈起一粒泥地上的槐花饭,将污垢剥去,放入自己口中,用牙齿细细研磨。 可惜一粒米,一齿下去,就化为米浆了,祈月烛咬到了自己的舌面,浅浅的痛混了浅浅的寂寥,槐花的清甜也成了恼人的酸苦。 其实,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司君安不能接受他? 他有自信,自己的皮相胜过了极大多数的女子,更别提祈月家财富殷实,又是数朝天子不得不钦点的除妖世家,可谓要权势有权势、要地位有地位,怎就入不了司君安的眼了? 司君安,是祈月烛的父亲善念一起,将他从小倌馆里救出,放到祈月烛身边,给他做伴儿的。 一开始,祈月烛就对这个蓝眼珠的西域小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想尽了法子玩弄他,逼他承认,他是自己的“养媳妇”(童养媳)。 可他愣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也不吭声,平素温和的眼瞪得老圆,他瘦,却仍像一头死不认理的倔牛。 祈月烛最喜欢折腾刺头儿,就威胁他,要挖掉他的蓝眼睛,放在手心里把玩。 这下,司君安才淌出泪水,抽噎着,说出了原委:“我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6 不跟男的好!” 他并没有在小倌馆里被破.身,但其耳濡目染,又险些被糟老头子买去初.夜,心中的阴影之深,可想而知。 但祈月烛不信邪,他越不配合,祈月烛越来兴致,闹得满族风雨,连一向纵容儿子的祈月夫妇都看不下去了,直把司君安往外面送,塞给祈月烛大把大把的族中事务,妄图斩断这孽缘。 后来,当然是没斩断。 可司君安在外求学期间,竟偶遇女扮男装入学的微沁槐,相处过后,许心于她。 祈月烛听闻此事,勃然大怒,亲自去微家告了黑状,又怀着私心接近微沁槐,终于赶在司君安之前,得了微沁槐的心和身。 之后的三人间,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你爱我我爱他他却爱你的戏码,让每个人都深觉疲累。 终于,祈月烛在又一次被司君安质疑后爆发了,他迷晕了他,强上了他,把他幽禁起来,又找了歪门邪道,异变为女儿身,逼司君安娶“她”。 羞耻的一夜过后,他得了司君安的种。十月之后,生下了祈月烬。 他以为自己可以被当做女人了,也为司君安生下了孩子,司君安再没理由不把他放在眼里—— 祈月烛发出了一声,仿若抽泣般的微小呜咽。 他十分耐心的,把散落于地的槐花剩饭都捡起来吃了,又拾起那张苞米皮,揣进怀里,站起身,望了安纳斯所处的小屋一眼—— 静默。 离去。 邀请 祈月烛在门外,三人在门内,可安纳斯总觉得那道门像是空气,随时可能被突破,闯入一个不可抵抗的旷世邪魔,杀得一室血污、一地狼藉。 施和尚挂着傻笑,说了几个只能赚得旁人白眼的冷笑话,在安纳斯终于不耐烦,骂出个气势淋漓的“滚”后,施和尚果真圆润的“滚”走了。 万年和事佬走后,安纳斯坐在床这头生闷气,祈月烬坐在床那头傻发呆,两人半天没有交谈,只听得炕火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是浆果从高高的树上坠下,落地,只砸出了一腔热枕,和不计生死的“噼啪”一声。 沉默间,安纳斯的突然开口也像一声落地的脆响:“祈月烬,如果我带你离开祈月家,你愿意吗?” 安纳斯的话语就是一把用于上弦的钥匙,呆愣愣的祈月烬迅速就被启动了。他脱鞋上床,“吸溜”一下,多脚虫般爬向安纳斯,一把勾住他的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后背危险的悬在床外。 “安,别丢下我,”祈月烬用头颅蹭动安纳斯的脖颈,抬高细嫩的手指,摩挲他颈上的瘀痕,“我要跟安在一起,一直!” 他靠着膝盖撑起上身,小脑袋凑到了安纳斯颈侧,舌头一伸,就舔上了那狰狞的乌青。柔软的唇瓣开开阖阖,细小的舌尖挠挠弄弄,安纳斯不出意外的感到了痒,“噗嗤”笑出了声。 “行了,夫人,别舔了,”安纳斯抱住祈月烬,带他倒在床上,享受着压迫自己肚皮的,他生命的重量与热度,“你的嘴沾上死三八的味道,叫我怎么亲啊。” 祈月烬的眼神在一瞬间黯然,可惜安纳斯未能发现。 他用手拨拉了一下祈月烬的后脑勺,小男孩就乖乖的俯下了身子,与安纳斯唇齿交缠,静谧亲吻。 在这恬适的氛围中,安纳斯抚摸着祈月烬披覆于纤小后背的赤发,想着自己也许不得不实行的逃跑计划,为了掩抑眸中的暗光,而闭上了眼睛,加深了吻,更加深了祈月烬面颊上的红晕。 那一片酡红好似有所预兆的血色,可惜双方都未能察觉。 & 隔天,安纳斯在教祈月烬打槐花时,胖和尚又圆润的滚来了,傻笑着拉扯安纳斯的袖子,口口声声“小安崽子啊,借一步说话!” 胖和尚没想到的是,祈月烬比安纳斯的反应更不情愿、更激烈。 但小孩子的抵牾能被算上数的,少之又少。所以安纳斯冷淡着脸,还是跟胖和尚走进了主屋,留祈月烬站在浓荫遮天的槐花树下,仿若持着长杆,等着去湖上打莲的小桃妖。 施和尚平日里爱唠嗑,这回传话,可谓言简意赅:祈月烛邀请他去离山泡温泉,如果他想带上祈月烬,也不是不行。 安纳斯的第一句回话,便是冷冷一哼。 圆滚滚的和事佬咧开宽宽的嘴唇,活像豁了口的大肚瓶:“嘿!赏个脸吧,小安崽子!巫黎家的汤池,不是有钱就能享受的好东西哟!想去死肌去死肌,想生白骨生白骨,祈月家为了一年去一次离山汤池,给了巫黎家不少好处呢,咱蹭个水泡泡,不也快活嘛!” 安纳斯横眼:“你也去?” 施和尚理直气壮:“当然,巫黎的女当家还夸过贫僧有慧根呢!” 安纳斯:“夸你?呵,她不是老尼姑吧?别这么心急啊秃驴,小心东窗事发,你被当成温泉蛋——煮熟。” 施和尚:“……” 安纳斯当然不想去。一千个一万个一亿个不想去。 但施和尚循循善诱道:“小烛儿说过,你和小烬儿单独坐一辆马车,跟在祈月家的车队后面走。到了离山,你们住单独的屋子,不用去费心应付祈月家的老头老太……他还说了,你不去,他亲自来劝。” 安纳斯怒“嗤”一声,一脚就踹上了施和尚短粗的小腿。 施和尚痛并快乐着,因为他早看出来了,安纳斯只有在说不过别人的时候,才会火气一冒、动手动脚。这番看来,他是默许了—— 哈哈哈哈,离山汤池,弟子来也! & 安纳斯不愿意像个贵妇般坐马车,便在胖和尚的帮助下,骑上了一匹本该被胖和尚压迫的马——马儿挺温顺挺懂事,可安纳斯还是差点……被颠掉了屁股蛋。 祈月烬第一次出远门,他是小孩儿,身子骨柔软,在被胖和尚挤得狭窄无比的车厢内,也能活蹦乱跳。为了向安纳斯打招呼,他差点掉出了车窗。 施和尚可优哉游哉了,一路上,除了偶尔拎一把祈月烬的后领,不让他在车辘轱撞上砾石时摔出窗户,其他时候,施和尚都在大把大把的嗑瓜子,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活像一只体重超标的啄木鸟,还钻挑瓜子体型的小东西啄,颇欺小、颇犯浑。 众人出门时,天还蒙蒙亮;抵达群峰连绵的离山,天色已暗,山峦仿佛被糊涂的神仙泼了碟浓墨,粗糙的线条散发出草木的清香,倒也像遮遮掩掩的丰润美人了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7 。 安纳斯三人果然有专门的侍从接应。那是个鼻头冒雀斑的精干小伙计,个头一点点,力气却惊人,似乎不带喘,就能单手扛起胖和尚,飞也似的疾行三千里。 小伙计的圆脸上好像总挂着笑,他打着头阵,时时回首,和胖和尚唱了一路的双口相声,终于领三人到达了深掩于竹林的一座小院。 安纳斯细细看去,发现那竹楼坐落的地方,正是一千年后,自己和祈月烬来离山时的住处,不由得感概之余,紧捏了祈月烬的小手。 收捡了行李,分配了房间,小伙计就笑嘻嘻的,为三人端来了垒得老高的食盒。 胖和尚见食盒内有鸡有鸭,花容大悦,便大度的赏了小伙计一根不瘦不肥的鸡腿,打发他去找酒了。 小伙计走后,三人围了一桌,和睦进餐。 安纳斯看着胖和尚脸部横肉的油几乎要淌进爆炒香肠片里去,嫌弃的瞥过眼,对祈月烬耳语:“别吃那头猪啃过的东西,记着了。” 祈月烬乖乖点头,抢在胖和尚再次下筷之前,将每只食盒内的菜都扒了些到碗里,瞬间将碗内填充得花花绿绿、丰富多彩。 安纳斯抽了抽嘴角,突然,嘴唇迎上了一颗饱满的鲜肉丸,原来是祈月烬觉得那丸子小巧可爱,想献给安纳斯尝鲜了。 安纳斯往后挪头,低声道:“你自己吃。” 祈月烬摇头,继续伸直手臂,让肉丸儿碰触安纳斯的嘴唇。 身为一个交替性暴食厌食症的资深患者,安纳斯没胃口的时候,看着稍微冒油光的东西就心烦。他果断的抬手,掐住了祈月烬的手腕,逼迫他收回持筷子的手,示意他自己吃掉夹在筷尖儿上的肉丸子。 祈月烬手腕一疼,心一凉,指一动,筷子一个没夹稳,肉丸儿就掉在了他的衣襟上,蹭出一小片油迹后,摔上了地板,滚呀滚,滚到了桌子底下。 安纳斯看祈月烬平白无故就弄脏了衣服,又对上他不知所措的稚嫩大眼睛,深深质疑他的成长速度,叹气般感慨道:“小笨蛋。” 说者无心,听者,可有意了。 祈月烬的眼眶迅速泛起了红,像是在宣纸上浸开的胭脂墨,淡淡的,就显出了朦胧的幽怨。 瞧见了流动于他赤瞳中的湿润光色,安纳斯不由自主拧起眉,质问道:“你又要哭了?!” “没有!”祈月烬狠眨眼睛,放出气话,“是安看花了眼!” 安纳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痞气道:“我看花眼?你是个怎样娇滴滴的小女生,我还不知道?遇上丁点大的破事,除了哭,就是哭,你的红眼睛,该不是哭出来的吧?只会恶心笑的死三八的儿子竟是个爱哭鬼,真没想到。” 他这一句话,就像劈碎拦洪坝的一记惊雷,祈月烬憋屈了好些日子的泪水宛如失控的洪流,轰隆隆的,奔涌而下—— “我没有哭!” 可他哭着摔掉了筷子,疯狂的跑了出去。 安纳斯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圆,“哎”了一声,才赶紧站起,飞快的往外追。 “捂嘿给泥们溜揉的……”(我会给你们留肉的) 胖和尚头也不抬,只顾狂嚼,在某种程度上,真是缺心眼儿。 & 祈月烬不认路,但他仍跑得飞快,七拐八绕,不知蹿到了何处,直到闻见隐约浓郁的硫磺怪味了,他才慢慢驻足,仰望了一阵头顶璀璨的星河,低头,用衣袖狠狠擦眼,擤回浓稠的鼻涕。 环顾四下,他视力虽好,却只能看到更深邃的黑暗。流过石上的清泉叮咚轻响,竹叶尖儿上的露水滴下时,压弯了叶片,“滴答”一声过后,再无波澜泛起。 蓦的,思恋像是源头不明的溪水,浅浅淌来,瞬间便充盈了他小小的心构筑的,那小小的水库。 因为失去了拦水坝,盛于小水库胸襟里的水又奔涌出去了,虽成不了银河直下般的九千尺瀑布,却自称一帘情绪奔泻的水幕,哗啦哗啦,水声中藏着他或严厉、或温柔的话语。 老实说,祈月烬已经习惯安纳斯突然冒出的无心嘲讽了。他受不了的,只是安纳斯把他跟祈月烛扯到一起,还明里暗里贬他,抬高她,好似祈月烛在他心里,才是留下深深印痕的正主一般。 他郁闷的想着,自己再金贵,也金贵不过娘亲啊。 娘很强,很漂亮,很能干,是顶顶厉害的娘,除了,总是让他疼…… 爹爹是娘亲的,他认这个理。 可安呢?安是谁的? 他不是爹爹,但娘想要他。他对自己那么那么好,所以自己也想要他。 这样一来,不就等同于,他要跟娘抢人了吗…… 他能抢得过金贵的,强大的,漂亮的娘亲? 他有资格违逆她,又有能力与她争夺吗? 祈月烬抽抽鼻子,刚想学大人,叹一口长长的气——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丑八怪!” 丑八怪 “喂,丑八怪!我叫你呢,听见没有!” 虽然声音被刻意压低、压粗,但明耳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青稚。 果然,“欻拉”一声,一个黑影就落到了祈月烬面前。 来者向前几步,星光与水色映亮了他的面容——俨然另一个更为长成的祈月烬。 但他的眸色和发色偏于暗沉,火赤夹了浓黑,便成了内敛的玄色,十分不符他张扬跋扈的表情。 祈月烬见兄长驾到,还一副吊高眼角、气势逼人的模样,不由自主轻挪脚步,一点一点蹭开与他的距离。 祈月馀勉强比祈月烬高一个头,可他见自家幼弟又显出了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顿感自己高耸入云、气势磅礴,是有资格训斥、责罚他的。 他仔细瞧了瞧垂下眼睛的祈月烬,有些诧异他那毫无伤痕的面容。虽然看着祈月烬,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但祈月烬总有那么些地方格外细腻精致,让祈月馀回想自己,只觉得粗糙了、草率了。 “丑八怪!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啊!?”祈月馀打小就被人夸赞好皮相,被夸得他自己都麻木了。陡然见到一个更“好皮相”的自己,他有了种相貌被侵.犯的不爽,便由着性子破口大骂:“明明就是个丑八怪,竟然照抄我的脸!活该被爹爹关进牢里,哼!” 他绕着祈月烬转起了圈子,活像在检阅牲口的挑剔农夫,他说:“你怎么不继续呆在牢里吓人了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8 ?谁准你出来的?我要告诉爹爹去!有你好受的,丑八怪!” 祈月烬自小,就被翻墙偷溜进小院的祈月馀一口一个“丑八怪”的骂,本已麻木,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挺丑,还曾躲着司君安,怕自己的生身父亲也嫌弃他。 可祈月馀一提地牢,他又想起了自己兄长曾对他见死不救的背叛行径,再加上这些日子,安纳斯反复教导他要有“男子汉的血性”,他那好不容易累积起的、小小柴堆般的血性遇上了一粒火星,倒十分争气的燃烧起来了! “是安救我出地牢的!你告你告你告!我已经出来了,你再怎么告,都没用!安会保护我,再不让我疼!”祈月烬大声嚷嚷,小手捏成了拳,赤色的大眼睛头一遭溢出火光,“你是坏人,安是好人!安会教训你,谁叫你坏!” 祈月馀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祈月烬的话颇有劈头盖脸之感。这废物弟弟怎么大变了个样,敢和他叫板了?! “丑八怪!”他用一声暴喝表达出上位者的愤怒,“什么安?谁是安?会救丑八怪的,不是傻子就是笨蛋!呸呸呸!丑八怪是个小骗子!明明是自己逃跑,还编谎话,骗谁啊!我一定会让爹爹教训死你!打死你个骗人的丑八怪——哇啊!?” 祈月馀只觉得屁股被向上一扬,他就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闷痛中扑倒在地,吃了满嘴的泥巴和沙土。 更好死不死的,他趴跪在地上,忍着疼痛抬起头,却正好目睹祈月烬惊诧俯视的脸——他这才明白,自己给祈月烬下跪了! 好似横空扇来的一记巴掌,将他的满口牙和了满腔血,一起打出,飞得老远! 头一次遭受如此侮辱,祈月馀的眼前直发黑,他伏在地上,咧嘴磨牙,想着等会儿,势必要找来一根端头被削得极尖极尖的竹竿,将祈月烬戳出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 可他还没想好,该从哪里找来这么一根竹竿,就被人拎起后衣领,从地上拖起。 “小朋友,你好像说了些很了不得的话啊。”来者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懒洋洋,但其间透出的寒意,却是十足的。 “你想打死谁,嗯?”被衣领卡住脖子的祈月馀,就像被衣夹箍住脖子的贼猫,嘶叫挣扎的样子一派可怜,可惜全是咎由自取,“你在动手前,就被我踢了屁股,感想如何啊小朋友?” “骂我老婆是丑八怪,真有种。你是质疑我的眼光呢,还是你根本没有眼光?两只眼睛白长了?正好那两泡死鱼眼摆在你脸上也挺占建筑面积,不如我挖了它俩,多给你点盖豆腐渣楼房的地皮?” “哼嗯……还敢骂我是‘傻子’‘笨蛋’?敢问小朋友,你的智商又有多高?就算你勉强超过了二位数,我也能给你打成个零哟?不过,你本来就是零之后,勉强带了几位小数的天生蠢才了,费不着我的力气,真令我苦恼啊。” “你喊祈月烛爹爹,喊得倒是勤。呵,你看过你爹的裸.体没?挺重口挺无下限的,小朋友想长大,不如去偷窥偷窥啊?偷窥完了,再考虑要不要喊爹爹吧,蠢货。” 安纳斯语气轻松,表情阴深。他冷静的观察,等待祈月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那一刹那——“给老子滚远点,小破孩。” 手腕一动,安纳斯就将祈月馀甩飞了出去。 可怜的男孩在一晚上内,第二次吃了个狗啃泥,呼吸艰难而眼冒金星,心中的屈辱更将他煎熬,肉身的疼痛混合了自尊心的破灭,他一个抽泣,伏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头一次听见兄长的悲号,祈月烬心有惴惴,脚尖蹭动,竟然有上前安慰的趋势。 安纳斯当然不会允许自己老婆成为一朵好心泛滥的圣母白莲花,他径直走向祈月烬,朝他伸出右手,平淡而强硬的问:“选你哥还是选我?我数一二三,迅速做决定。” 安纳斯这么一问,仿若惊心晨钟,将犹疑不决的祈月烬震了个清醒。 他不待安纳斯吐出那个“一”字,就抬起自己的左手,紧紧牵住了安纳斯的右手。 在经过匍匐于地、埋头抽噎的兄长身边时,祈月烬将身子贴紧安纳斯的臂膀,好似在靠它遮掩祈月馀蜷曲的痛苦身躯。 他那源于心软的不忍视一下就被安纳斯发现了。后者□的拨开他的身子,逼迫他正视萎顿的祈月馀,并半弯腰,在他耳边轻语道:“你还妄想,他会对你好?” 祈月烬咬着唇,用力摇头。为了让安纳斯信服,他主动牵起安纳斯的手,拉着他远离祈月馀,再也没回头。 安纳斯和顺的被小夫人带着走,倒在心有欣慰时,讥笑的回顾了身后哀哭的祈月馀一眼。 纵使有童言无忌之说,冒犯了他最珍爱的夫人,还是得付出应有的惨痛代价,这便是安纳斯的处世之道。 & 回到屋内,饭桌上甚至未余残羹冷炙。安纳斯放开祈月烬的手,走到躺于榻上晾肚皮的施和尚身边,一拳就砸上了他的肚皮,害他“嗷”的一声,喷出老远的闷血。 “喂,肥猪,找人送点吃的来。”安纳斯嫌弃的躲开了狂咳口水的胖和尚,命令却下得又急又悍:“快点,半小时内没办妥,你就可以在这深山老林里自然蒸发了。” 施和尚边揉肚子,边圆润的滚了出去。 安纳斯一屁股坐上曾被施和尚霸占的床榻,朝深垂头颅、呆立门旁的祈月烬喊道:“祈月烬,过来。” 身着鲜艳绯衣的小男孩依旧低头,慢慢走向安纳斯。 等他来到身边了,安纳斯这回,没有对他做出勾腰爱昵的亲近动作,反而抱臂翘腿,楚汉分界般划开了与他的距离。 “祈月烬,”他的声音中,并无感情,“我今晚很不爽,所以决定,这个问题只问你最后一遍。” “你到底相信谁?”安纳斯微微仰视他鲜红的赤瞳,字字顿顿,力透纸背,“别骗我,说实话。” 祈月烬张张嘴,慢慢抬起头,红色的长发在侵入屋内的山间夜风中荡起丝缕,让他看上去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一条小美人鱼,仿佛嘴唇一个翕动,就能吐出一个幻梦般的气泡,缓缓摇摇而上,穿越了黑夜与白天,抵达不知天色的仙境中去。 他也真是小美人鱼,纵有千言万语,也被某种力量掐住了脖子般,说不出话语,吐不出气泡,只能任由光阴流逝气管,往肚子里沉,换得他日渐疏离的眼眸。 安纳斯本就不耐烦,好半天听不得他的回语,心火一冒,手就痒痒。 可面前的孩子毕竟还小,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69 又经历过常人难以置想的残忍虐待,要他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就将心全盘献给一个陌生人,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祈月烬的沉默虽在情理之中,安纳斯的讥嘲却不由理智把控。 “呵,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看上的,竟是条给了肉包子就跑的小白眼狼。” 一句气话说完,安纳斯起身就想出屋透气,却被—— “唔?!” 他一个跨入十八岁门槛的男子,竟然被一个区区八岁的小男孩扑倒了! 安纳斯瞪大眼睛,却迎上了祈月烬妄图遮捂他双眼的小手阴影。他满心诧异着,感到颈部一痛,原来是皮肤被嵌入其中的牙齿触动了皮下神经,而传递给大脑极其刺激的感受。 虽然晚了好些天,祈月烬果真践行了他“咬咬安”的诡异念想。 牙齿真的下去了,他就贪恋起那份由他主动贴近的柔软来了。 将他的皮肉拧起一小朵,夹在牙齿间舔舐,像是猛虎将蔷薇吞入口中,而用粗糙的舌头爱抚其最柔嫩的花蕊一般。 逐渐对那齿与肉的间隙感到了空虚,祈月烬含住了安纳斯的半侧脖颈,收回了牙,只用唇和舌,混合口腔加速制造出的淡腥唾液,吮吸着,湿润着他的颈部,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水淋淋的殷红瘀痕,那便是独属于他的,为安纳斯烙下的印记。 感觉吮过的皮肤像要软成奶香浓郁的乳酪了,祈月烬的心头蹿起他也难以理解的自豪。 他移动唇齿,转战下一个阵地,可突然,安纳斯腾起了一只手,鹰爪般扣住祈月烬的肩膀,就—— 失控 安纳斯一手扣住祈月烬的肩膀,一手扯猫后颈般将他往上拽,等他像只终于将头探出水面的赤鱼了,安纳斯白鹭般叼住了他的唇,舌头好似要拱进他的气管,将他从内到外翻个个,真正成一只且鲜且美的鱼儿,容他啖肉饮血,不留丁点残渣。 矮榻榻面硬朗,安纳斯却觉得,自己在往下陷。可他自己沉沦还不够,偏生拉扯上了祈月烬。他将祈月烬往自己身体里扣,逼着他与自己身躯相嵌,带着他往双方都忍无可忍的浓情泥沼里陷。 安纳斯耳边,不仅有自己似乎挤碎了祈月烬胸骨的“嘎吱”声,更有他雨里芭蕉般打着颤的呼唤:“安……安……” 他按着祈月烬的头颅,深吻他,只觉得他的头颅就像一颗小果实,被控在他掌下,却仍充盈着汁水,散发出诱惑的浓郁甜香,勾.引他,指引他:除了吻,更要…… 冬衣虽厚,有心脱解,却也轻易,更何况安纳斯只是将祈月烬的绯衣扯开了可容他探入一手的缝隙。 他就是一条白蛇,蜷曲了一整个冬天,却被不断撩拨他的热度激红了眼,终于忍无可忍,闪雷般袭蹿而上,将不怕死的小鬼头缠了个严实,就算勒杀他的所有呼吸,也要将他整个吞入,放到肚腹里保护、疼爱。 祈月烬的体温一直偏高,现下,他的身子像在蒸腾,热气滚滚而上,灼伤了安纳斯抚摸他背脊的手,却也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一种调皮的鞭笞:你想知道,我到底能热到什么程度吗? 仿佛被揪住鼻子挑逗了。安纳斯不由自主加大了力度,暂时遗忘了要顾及祈月烬肌肤的柔嫩,挤入男孩衣下的手抓住了他的腰侧,测试那腰的韧度般狠狠抓,和掐,又像在逼迫那细细的腰:赶紧献出一点肉,否则,有你好受的! 可祈月烬毕竟刚出地牢不到一个月,他的脸色好多了,却迟迟显不出健康的肉.感,安纳斯揉搓他的腰际,深觉薄不可握,好似再揉弄,就会搓掉他最后一层皮肉,空余尖端锐利的骨刺。 于是他的手继续向下,钻入腰带松弛的亵裤,攀上了他圆润的屁股蛋儿,于峰峦处完全张开了五指,一下便握住了祈月烬的半侧屁股,好似恶极的浪人终于被施舍了一个大白馒头,张口便咬住,根本顾及不了颜面。 “烬……”安纳斯咬着他细小的脖颈,吮吸出比他不知完美多少倍的吻痕,手下则揉弄女子玉峰般,揉玩他的屁股蛋,逗他发出猫儿般、密网般,细密到极致的轻轻喘息。 布于他容颜的酡红逐渐蔓延,小小的他像是被泼了整坛的赤色油膏,那艳色流淌而下,给他涂上了一层反射微光的胭脂油,他动一动,便黏起一丝油脂,丝状物的两端直接连着二人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安纳斯和他就仿若断开了,却也连着心丝的藕。 “安,我……”祈月烬不敢睁眼,更不愿闭眼。在浓墨染就的睫毛掩抑下,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好似在堵着眸中的赤色往外渗漏,可蒸腾出他心脏的热气也熏烤着他的眼睛,他忽而觉得眼睛瞎了,忽而觉得眼清目明,甚至看得清身下的安纳斯,那成双眼皮弯出的笑窝般弧度。 他觉得自己身下除了安纳斯,还有一把小小的,居心叵测的火。那火就像煮着青蛙的温水,慢慢慢慢的,将他烫成了只红虾子,烫得他自己也疼了,尤其是身下某处,格外的难受,针扎般的硌……有种想去趟茅厕,泄出什么的冲动。 “安,疼、疼……啊……”祈月烬晃动着脑袋,想清醒的思考出,这种感觉到底为何,可他的头颅一晃,脖子一抬,他的身躯就形成了一个坡面,这下,他上身的热全往下涌了,而且全挤到了肚皮下面的那一处,让那里膨胀、鼓动了起来,一弹一跳,似乎在叫嚣着,下一秒就会突破束缚。 他拱动身体,希望能蹭破那层困束,同时希望最好最好的安能帮助他解脱,但安纳斯却停下了抚摸他的手指,转而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祈月烬不明为何,祈求解救的眼神带上了水光,有种润泽的焦躁。 可安纳斯躲避着他的眼神,偷偷摸摸的,在他幼小的身体下夹紧了双腿。 原来,安纳斯引火烧身,早就在不经意间支起帐篷了。他在忘情的抚弄中,突然感觉到了下.身的怒张与勃.发,冷汗簌下,竟成了及时雨,稍稍冷静了他熔成岩浆的头脑。 一瞬间,他简直想在祈月烬眼皮子底下抽死自己。 怎么这回,突突的,就失控了? 以前又亲又搂又抱,只有温馨和感动的清甜,怎么一出司君安的小院,他俩的亲密就失了控,成了浓得粘稠的蜜糖,甜死个人,却也愁死个人、恼死个人—— 他差一点,就对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出手了! 幸好,他的良知敲醒了他的头脑—— 可祈月烬,却! “安!疼!”祈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0 月烬泣出了泪花,他慌乱的摸索安纳斯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刮挠出浅浅的印痕,“安,我疼!”他将安纳斯的手拖到了自己的下.身处,焦急的磨蹭着,好像那样就能挠疙瘩般解痒。 可惜,他望着自己的青梅,还是解不了真正的渴。安纳斯放在他裤外的手一直没有动静,贴着他屁股蛋儿肌肤的手也静悄悄,他的肢体好像又凝成了一块凉飕飕的冰,不论他如何热腾,都化不开。 祈月烬觉得自己又遭人嫌了。他想退缩,可身下的热火不允许他逃离,反而燃得更旺,将他额角逼出了细密的水帘,甚至连头皮都蹿出了汗,顺着一丝一缕的赤发滑落,显得其像没擦干头发般湿淋。 “安,帮帮我!”祈月烬带着哭腔叫了起来,顺从着本能,用他挺起的灼热部分戳弄安纳斯的肚腹,让后者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奇异的扭曲了。 人神交战着,安纳斯为了一举定乾坤,飞快的抽出了捏握祈月烬小臀的手,又夺回了被迫替他摩擦下.体的手。 大定一番神思,安纳斯调转了体内循环潜流的脉息,逼着中性的魔力寒性化,从每个毛孔向外散发去火凝神的清净气息。 依旧一声不吭,安纳斯寒气缭绕的手搭上了祈月烬的后颈,一下下拂动,像是一把决绝的刷子,在为他刷去逼他成魔的邪火。 祈月烬原本半闭着眼,难耐的浅呻痛吟。被安纳斯一轮一轮的抚摸后颈,他却渐渐安静了下来,眼皮耸耸拉拉,最终完全闭合。 他身下的肿处也慢慢消下,安纳斯看着他的裤裆终于平顺,在他头顶深深叹了口气。 将他挪下来,放在矮榻上,安纳斯一件一件的脱光了上身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全盖上了祈月烬的身体。凝视了沉沉入睡的他几秒,安纳斯果断大踏步出屋,途中吹熄了那盏火光明亮的油灯。 他凭着记忆,在竹林的开阔处找到了一眼井。打上来满满一桶水,他跪在地上,将整桶水都倒上了自己的头,好像在用水做的巨石劈砸自己的头颅。 一桶水倒完,他也淋了个全身湿。放下木桶,他呆愣几秒,突然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脆亮的声响就像是一记闷雷,炸得竹叶惊悚的打了抖。 脸颊火烧火燎,安纳斯静默的垂下头颅,听着滴答的水声,看着自己虚软下去的裆部,一个愤恨,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并不屑当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想对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侣做出那等卑劣龌蹉的娈童之举。 祈月烬不过总角之龄,过早领会情.爱之浓腻,长大后,还不得骚成个妖孽了?!他确实是他的同性伴侣不假,可到了这个他还是小孩儿的世界,安纳斯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承担一部分司君安的职责,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只用纯粹宽厚的父爱对他,而隐退那情侣间赤.裸.裸的肉.欲—— 可今晚,完全失控了!祈月烬偶尔的一次主动,就让安纳斯彻底遗忘了“父亲”的身份,对他又捏又掐、撕扯纠缠,简直像个急着给小倌人开.苞的糟老头! 更见鬼的是,他将祈月烬撩拨得……小老二都起了立!他才多大一个小屁孩,就立起“欠.操”的旗了?长大了还不得天天出去鬼混,顶着张女人脸找男人了! 安纳斯又是恨自己不节制,又是怨祈月烬不矜持。他怎么想怎么手痒,便一次又一次的抽自己的脸,直抽得那向无血色的脸颊都泛起了绯红,颇为病态,有种回光返照的艳。 过了许久,脸上还烫着,湿淋淋的身子迅速冷却,安纳斯鼻头发痒,打了个大喷嚏,又将竹叶震慑得颤了颤。 他揉揉鼻子,带着一身水站起,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屋。 一进屋,只见油灯又亮了起来,火苗摇动,在墙上映出一个大胖子“呼哧呼哧”狂啃东西的阴森倒影。 安纳斯的心好像“咣啷”的响了一下,他产生了个极为可怖的联想: 祈月烬,该不是被……吃了?! 他正惊悚着,那个肥硕的身影突然转过了身,笑开了一张涂满红油的宽嘴,像极了满嘴鲜血的胖头魔—— “胭脂鹅脯,尝尝?” 胖和尚边“嘿嘿”笑,边献宝似的端高了手里的小碟。安纳斯看了蜷在和尚身旁熟睡的祈月烬半晌,终于忍不住—— 打了个大喷嚏。 黄酒 病来如山倒,愣是铁汉子安纳斯,也如孙猴子般,被五指山压了个头晕目眩、昏昏沉沉。 他整整卧床了两天,热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急得施和尚来来回回打水、换毛巾,一次又一次端来海碗的冰糖雪梨,劝诱安纳斯咬一口梨、酌一口水——安纳斯只当他是盖下五指山的臭佛爷,眼睛一闭,活当他升了天。 当然,那些甜滋滋的雪梨最后都进了谁的鲸鱼胃,可想而知。 倒是祈月烬来探望,安纳斯愿意长时间睁开眼睛。他虽昏沉,却也清楚小孩子抵抗力弱,容易被传染感冒,便尽量往床的内侧缩,用厚实的被子遮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蓝黑相间的半眯猫儿眼,冲祈月烬发出闷闷的声音:“桌上的,你吃。” 桌上,正摆着方才施和尚“嗷嗷”叫烫,端来的一碗冰糖雪梨。 深垂头颅的祈月烬摇摇头,他明明身体安康,声音却喑哑,好像也犯了什么病。 “我不吃梨。” “……啊?”安纳斯发着烧,思维慢了不止一拍。他闭眼又睁开,心里有话,说出来却累,“为什么?” 祈月烬的头垂得更低了,不知是羞赧于安纳斯的未能领悟,还是凄凉于自己的心有所预:“吃了梨,就要离开安了。” “…………迷信。”安纳斯哼出一声浓涕作响的鼻音,哑声道:“吃。” 可祈月烬压根不配合,站起身就跑了出去,可把安纳斯头疼得啊。 当他不得不忍受施和尚坐在他床边,唠叨着“呼哧呼哧”嚼吧雪梨,啰嗦着“咕咚咕咚”灌下糖水,他对祈月烬的怨,简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延绵万里! & 第三天,安纳斯终于下床了。他喝了一天的淡粥,顶了一整天的冷脸。原本他打算狠了心不理祈月烬,只给他看自己的背影的,可——怎么角色颠倒了,竟是祈月烬一整天不理他,只给他看个一溜烟跑远的小屁股! 我操! 安纳斯呲嘴磨牙,只想茹毛饮血,将什么东西杀个片甲不留!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1 正好他喝了一天稀不拉几的白水粥,跑了无数趟厕所,还没吃巴豆呢,双腿就直打颤了——男人一怒,就想借酒浇个愁,他踢着施和尚的屁股,命令他去“拿”一瓶“够猛”的酒过来—— “……”安纳斯盯着那小酒坛,半晌无言。 施和尚搓着手笑嘿嘿,有理有据:“小孩儿嘛,喝点黄酒就行了,甜的,不辣!” 安纳斯很干脆的踹了他的屁股。 & 夜色渐笼,安纳斯拎起小酒坛,偷偷摸摸出了竹院,一路摸去了硫磺味弥漫的温泉池。 他还记得,上个世界的他败给恶鱼魔女、身中剧毒,祈月烬带他来离山泡温泉去毒,用的就是这圆池子的水。 圆形温泉池的北部,有一条溪流通向一处芦苇茂盛的寒潭,祈月烬就曾在那里跪石、淋瀑布。自己以为他是在修行,其实……咳!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别说了。 离山一行,算是与他敞开心扉的关键一站。可事后陡然生变,他被诬入狱,自己被老爸劫走;他逃狱后中了祈月烛的奸计,被“它”卸下了右臂,没了半条命,自己则在姆恩古堡里像只闷头苍蝇,被老爸监.禁亲子的变态行径吓得不轻。 再后来,他出枫羽,带着施哀央远渡重洋,抵达露娜岛,帮助逃跑未遂的自己斩杀了魔女化的尤瑞安,两人互相坦白,订下终身,举行婚礼,要了彼此。 他知道祈月烬没几天活路,他并不怨爱上了一个短命的人。他只恨祈月烬不停隐瞒自己真正的寿命,恨祈月烬用沉默及借口遮掩心顾家园的真意——他顾念着枫羽,大可直说;他的生命不断削减,大可直说。但他垂下眼睫,轻敛嘴唇,却是为了想尽办法抛弃自己,先一步决绝而去,化为飞灰、散尽天涯—— 这就忍无可忍、恕无可恕了! 【我他妈怎么就没有跟你一起死的资格了?!】安纳斯愤恨的扪心自问,躁怒的拔出了酒塞,捧起小酒坛,就往自己嘴巴里狂倒酒水。 深褐色的黄酒果然甜,药味甚至浓过了酒味,安纳斯本想浇浇愁,硬是被这甜中带了苦的味道呛得更愁了,他“呸”的吐掉了口中残留的黄酒,郁闷的放下了小酒坛,犹豫了一会儿,才没把它踢进温泉池,任它被煮成黄酒蒸汽。 用杀人般的目光紧盯酒坛,安纳斯心里,已经将施和尚凌迟了三千刀。 他毛躁的塞回了酒塞,拎起坛子,想往前走走,去看看祈月烬曾经“修行”的寒潭,重游一次故地、思念一次消逝于异时空的夫人—— “还是学不会饮酒?”乳白色的蒸汽散开,从寒潭所在的北方,走过来一个艳红色的高挑身影。 安纳斯当机立断,猛地甩出了手里的酒坛。 祈月烛单手接住,表情丝毫不变,语言恬静淡漠:“虽是小病,也别耽搁了。身子再有哪处不舒服,我派大夫过去,好好瞧瞧你。” “还真谢谢你了啊!”安纳斯恶言恶语,进入临战状态,“可惜我好得很,用不着您老费心!您老也别找公家报销什么医疗费了,节约点国家预算,为民造福吧!” 祈月烛似听非听,便也不在乎听不听得懂。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坛,问道:“你不要了?” 安纳斯:“甜死了,小鬼头喝的,老子才不要。” 祈月烛若有所思:“这酒后劲大。你向来思虑多,难怪如此。” 安纳斯蹙眉:“你啥意思?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黄酒是出了名的后劲大!老子只是嫌这味道太甜了而已,不就是兑了糖精么,还妄称为名酒——你那什么表情?!欠揍吗!” 祈月烛不置可否。他旋开酒塞,将其随手一抛,单手拎起了酒坛,任由深褐色的酒水倾泻在他的面颊上。安纳斯在清明的月光下,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了他外凸的喉头,在随着吞咽酒水的动作起起伏伏,好似喉管里卡了一枚核桃,被酒水的溪流冲得一动一动,却始终固执,不肯挪窝,只愿勉强放开一条小缝隙,容甜水下泄。 酒坛小,安纳斯也喝下去了不少的一部分,导致祈月烛没能浇上几刻钟的愁,酒坛就见了底,只由边缘滑出最后几滴液体,就再也没了内容。 祈月烛仰着头,舔了舔酒坛口,安纳斯觉得他的舌头像是意图诡异的蛇,只是探出个头,就能显出阴森抑郁的眸光,透出钻心刺骨的怨。 只见他作风倒剽悍,手一甩,酒坛就飞进了黑暗;还抛得老远,让安纳斯连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都没听见。 压根不给安纳斯一眼,祈月烛自顾自的褪了衣服,袒露出光洁的身躯,修长笔直的腿——安纳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发现了一个凹凸曼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大战小怪兽般的问题——祈月烛不是一双性人吗,怎么没胸了?! 安纳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却不得不承认祈月烛的胸膛平坦了太多,像是被……推土机碾过一般?! 怎么几天不见,他就缩胸了!?还是说他那胸根本就是馒头垫起来的,因为馒头放久了会馊,他不得不暂时拿了出来,却忘记要往里塞新的馒头? 【好猛的弹簧式罩杯!】安纳斯吐了一句凶狠的槽,可目光一往下,不慎瞅见了祈月烛胯.下的物.事,他又正儿八经的默然了。 相比他曾经有胸时,那胸的战力,他自带的小兄弟更加生猛啊……安纳斯很不合时宜的在心里扯出了一把尺子,比量来比量去,却不得不承认……我去你妹的十八厘米。 他那家伙太璀璨了,安纳斯身为男性的自尊心被狠狠的摧残了。为毛一个双性人,老二要这般犯规的(粗)逆(长)天(直)?他不是主动要求打了雌性激素么,怎么没见萎的?还是说以前更猛?!那算啥,倍长版擀面棍?自带火力持久震动给你加倍的享受?! 祈月烛被安纳斯以目光疯狂吐槽,却不为所动,长腿一伸,身子一沉,就没入了温泉池,在蒸腾的雾气中赤发漂浮,好似带着生气的水草,绯艳了圆池的一角。 安纳斯看他堂而皇之的脱衣服、泡温泉,突然的,脑袋就抽抽的疼了,好似有人拿着颗核桃,在不停敲砸他的太阳穴。 闭眼揉了揉闷痛的地方,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了祈月烛回顾的红眸。 “若还病着,不如泡泡这汤池。” 安纳斯才懒得相信他会有朝一日变好人。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过绕池行进的途中,核桃开始剜肉般摩起了他的太阳穴,让安纳斯疼中带晕,脚步一晃,险些跌进硫磺味的雾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2 气中。 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没好透,想着离山的温泉确实有驱毒疗伤的功效,这圆池子宽广,他走了老远的距离,应该不会再碰上祈月烛了—— 在自己把自己绊倒之前,安纳斯胡乱脱了衣裤,进了池子。 一入热腾腾的水,他胃部的黄酒全被激活了,酒精分子千军万马,一下子就攻克了他头脑中的防线,放出了被关押许久的睡眠诱导信号,共同构成了一只隐形的手,替安纳斯拂上了眼皮。 梦里花 都说黄酒驱邪,安纳斯豪饮一通黄酒,竟然招来了邪。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丛艾草,本来还算是有坚定不移的驱虫浓味儿的,被滚烫的温泉水一蒸煮,竟成了软塌塌的一片,卫己护人的意志全散作了麻木不仁的懒洋洋,似乎要在半梦半醒的境地里翻个滚儿,继续打呼噜。 他的身体软,眼皮却沉重。明明坐在硌屁股的池底,他却觉得自己腾了空,随着微小的水波摇来荡去,成不了个具体的形状。 可意识这般颓散了,他还是分辨得出池水的抚摸,与人手的抚摸的区别。有一只比温泉池水更烫的手游上了他的身体,和水一样,到处抚弄,可不像水般无情无欲,那手无论在外游离多久,都会攀上他胯骨下凹的部分,格外带色的托起他温热热的垂软器官,忽轻忽重,肆意揉弄。 安纳斯陡然清醒。他瞪大了眼睛,异色瞳孔赫然映出的,竟是祈月烬的脸! “烬……?”安纳斯喃喃了一声,既像在呼唤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又像是一声仿若身处梦境的惆怅叹息。他瞪圆的猫儿眼在那一字落下后眯起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正清醒,面前的人究竟是祈月烬,还是…… 来者抿了抿唇,嘴角延伸,像是花开,带着梨涡的浅笑就显露了出来。 “安。”声音依旧雄雌莫辩,但沉静又安稳,深藏隐忍的蕴藉,显然不是祈月烛那死三八能有的清雅格调。 安纳斯眼神一抖,目光迅速散乱了。他的鼻音似哭似笑,软软抬起的手在祈月烬面颊前动弹了一下五指,好像不太敢碰触他。 但祈月烬又一声“安”唤出后,安纳斯极快的抱住了他的上身,将他往自己身体里扣。 “我想你!”安纳斯的眼前全是黄山云雾般的水气,可他仍旧能窥见祈月烬赤红的长发,就像燃尽苍穹的火烧云,就算有雾气遮掩,依然光华无限。 他的手指掐入了祈月烬的背脊骨,动作好似力道轻微的抓挠。其实他是恨的,他恨祈月烬只能在梦境中与他相见,他恨祈月烬背叛了他,却还是挂着一副温柔的笑颜,让他狠不下心来家暴夫人,就算在梦里,也吃尽了暗亏。 “烬……祈月烬……”伤愁浓烈,被梦里的他勾起的情.欲却更为浓烈。安纳斯挺了挺下.身,在死箍住祈月烬胸膛的同时,用昂扬的挺立戳了戳他一动不动的手掌,命令道:“给我继续。” 他立刻便顺从了,果真是祈月烬。 安纳斯知道他得尊重人格尊严,得把祈月烬当成个顶天立地的铁汉子看,得肚里撑得了船,容得下祈月烬的决绝、反抗,不合作。可惜祈月烬实在不是个筋肉虬结的糙汉子,他漂亮,冷淡,既有女子的容,又有男子的狠,可谓上别人是幅景,被人上,更春.色大好。这么个有头有脸有手段的人物,愿意为之俯首低顺、甚至于奴颜婢膝的,竟是个又横又躁又莽撞的流浪小子安纳斯塔西亚,这让安纳斯本人细细想来,都挺虚荣心极大膨胀,简直想在他全身都打下“安氏专属”的印。 祈月烬乐意顺从,安纳斯别扭来膈应去,还是不得不接受。而接受后便是习惯,习惯后便是放不开手,祈月烬式的顺从除了祈月烬,谁都做不来,谁都没有,安纳斯也不稀罕要。但试图冒充祈月烬的人若没有那份顺从,安纳斯再迷糊,也能被一棒打醒,再一棒打死那冒充者。 他知道祈月烬在这个世界还是个小孩儿,却坦然接受了梦中人的服侍。他将头颅紧紧贴着祈月烬的面颊,只用眼神余光去朦胧的欣赏他如雕似琢的侧颜。 那侧容颜他以前不屑看,逼迫自己不去看,带了疑惑瞟一眼,又迅速移开。到了终于看不腻、看不烦,只期待他能挂在自己的眼睫毛上,一睁眼便瞧见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了。 如果依旧身处姆恩古堡,迎着晨曦醒来,在柔软的枕头上转过眼睛,却只能看到一处冰冷的虚空,再也没有了他安稳沉睡的侧颜——安纳斯一定会发疯。每个夜晚,共用的枕头只陷下一处凹陷的话,安纳斯一定会被孤身一人的煎熬逼疯。 他太怕孤身一人了。第一个世界,所有人离他而去;第二个世界,祈月烬离他而去。他也算有所进步,可丢了祈月烬,得到再多,又有什么用?他的基石已经被残酷的命运抽走,他就算有再多的成就,也只是空中楼阁,晃一晃,就倒了。叮铃哐啷,不留渣滓。 虽然那个说爱他的祈月烬已经走了,可他出现在梦中,安纳斯高兴坏了。如此清晰,如此鲜明,这是他第一次梦见祈月烬!大半个月来,这是第一次,这叫他怎能不动容! “用点力,夫人,用力……”他如痴如醉,却也渴望着些许疼痛。他想让梦境更为真实,他想让祈月烬的形象更为清明而立体,在他心里屹立,如同黑夜里绵延的千万丈峰峦,起起伏伏,一路延伸,直达天际。 想要更多的触碰,这是难免的。安纳斯腾出了一只抚摸他背部的手,扎进两人下.身密合的地方,按住他的一只手,试图用手掌包裹住他的手背—— 但被反手一转,祈月烬将他的手完全裹住了,好似他才是幼小的祈月烬,他才是大人的安纳斯,他的小手躺进他的大手,他五指一扣,他便出不去了,只能蜷在他的掌中,被他手心的热度温暖。 “夫人!”安纳斯的泪水簌然而下,这是他第一次,让祈月烬看到自己的泪水。虽然第一个世界里,于水砂夜市反手塞给他魔女结晶的莫悱,在给他送伞时看过他泣泪的背影,但那毕竟只是背影,而且当初安慰他的人是祈月烬拟制出的人格,并非完全的祈月烬。 他觉得三个世界重合在此处。他好像拧紧了三股绳,让它们在这一温泉池中汇聚。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个温泉池是圆形的了,它象征着圆满,象征着无数缺憾后的破镜重圆,他渴望了三个时空的,与祈月烬的圆满终结就在千年前的一个梦中实现了! “夫人,祈月烬,祈月烬!我太想你了!你别走,你不要死,呆在我身边,我一定对你好,不会让你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3 难过,我养你一辈子,我把你捧在手心里疼!”这种时候,应该是他压倒祈月烬,将极致的滚烫捅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尖叫着抽搐、迷乱着呻.吟的。可乖顺的夫人裹着他的手,用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撸.动着他胯.间的硬物,让他动弹不得。 他似乎感到有另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也加入了这一手指的盛会,他不诧异,只得意。 哈哈哈哈,果然是他那外表闷骚、内心浪.骚的夫人,想一起,早说啊!夫君就在他面前,不给他伺候好了,以后怎么幸/性.福? 安纳斯两眼发花的笑了,他懒洋洋的晕沉着,任由自己被换了个方向,被分开双腿、抱起,坐上祈月烬的大腿。 现在,祈月烬背靠池壁,而他整个人被祈月烬圈着,陷入了他火热舒适的怀抱。 十分乐见夫人主动,安纳斯用一只手勾住他的后颈,头一埋就吻了下去,追逐着咬他翕动的唇,就像猫咪在飞扑飘来窜去的蝴蝶。 口齿纠葛,身下更是摩擦剧烈,几乎冒起火。安纳斯处在下面的手被控制着,既亵玩着自己,又伺候着祈月烬,他在上面便不愿居于劣势,对着夫人的唇舌又啃又咬,凶狠的吮吸他的脖颈,还试图更低下头,去玩弄他敏.感柔嫩的乳.尖—— 可惜因为身高相仿,他坐在祈月烬身上的缘故,他够不着。或者说,祈月烬不想让他够着。 安纳斯稀里糊涂的愤恨了,他极为不甘的动起了腰,让坚硬如铁的小老二脱离了自己和祈月烬的手掌,转而使劲的顶起了祈月烬的肚脐眼,就像小小的他曾隔着衣料,对自己做过的那样。 虽然入肚无法,安纳斯那样一拔一戳,还是感到了在祈月烬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痛快。虽然实际“做”的次数并不多,让安纳斯回想那些旖旎的交.媾,他还是能血脉贲张、硬上加硬。 因为他夫人,实在是个顶顶难得的宝器。就像“宝器”一词所拥有的多种意蕴一样,他傻,神经兮兮,是个活宝;好看而珍贵,稀罕得不得了;武力超群的身体其实又软又嫩,下面锢人的紧,灼人的热,要不是安纳斯意志力超群,又是个打小的牛脾气,被他整出个早.泄的毛病,也挺正常。 但在梦里,他有些忌讳。他怕夫人疼,怕见到夫人的血,怕梦境就此破灭。 所以他只敢卯足了力气,撞击着夫人光溜溜的腹部,并希望那份力道能让他也回忆起,夫君在他身体里驰骋时,那份煎熬中的极乐。 果然,他耳边响起了祈月烬压不下去的喘息,他被又一次完全的裹住了小老二,和他夫人的根.茎紧紧贴合,两人经脉的动弹彼此传递,节奏逐渐重合,一声一声,沉闷而郑重,像是编钟的响,声波荡过了千年,抵达梦境最深的角落。 祈月烬只使了一分力,就让安纳斯哼出一声颤抖,泄了他满手的黏腻,持续了颇长时间,好似能源源不断。 滚烫的粘液混进水里,便也算不得热了。安纳斯软瘫在祈月烬的怀中,大脑空白,鼻息混乱,感到夫人的硬东西虽然也吐出了点烫他肚皮的液体,却还恬不知羞的挺着,贴在他腹部的皮肤上,像是一根烙铁棒。 不满,却也无法。安纳斯大概知道,祈月烬只要不被.操,有点难泄。 这么尊极品宝器,安纳斯可忧愁了,怪不得他如此担心幼小的祈月烬学坏,他生怕把夫人教导成了一株爱出墙的红杏,因为嫌夫君满足不了他整日整夜的饥渴,就跑出去当狐狸精! 晕乎的忧愁着,安纳斯还在轻微战栗,就被一处柔软试探着按压了两股间的隐秘。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夫人那深埋心底的反攻欲,他低低的笑道:“可我想干.你,祈月烬。” 他对面的人不动作了。 这样懂事的顺从,显然让安纳斯十分满意。他趴伏在祈月烬身上,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还被他拽着,紧贴他的铁棒,安纳斯用快速生锈的脑袋瓜想了又想,觉得自己提枪上马,怕是中途会睡过去,便将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算了,你来,夫人。” 不可得 梦境里,祈月烬毫不客气,一听到安纳斯松口,说出“你来”,就干脆的捅进了一根手指,把安纳斯硌得啊,只抽凉气。 “祈月烬,慢点。”安纳斯扭动着腰身,觉得极不适应。在他记忆里,祈月烬对他的开拓就像他内敛的性子,隐忍而不发,非得做足了温吞至极的水磨工夫,低眉顺眼的强调一句“我服侍安”,才缓缓而入,带起连串火花。 可眼前这个祈月烬焦躁得古怪,他好像没有使用缩骨的特技,所以手指修长,却仍坚硬得可怕,蛮横的顶入后嚣张的刺动,刮擦着安纳斯柔嫩脆弱的内壁,只能激起疼痛的血点儿。 “夫人!”安纳斯极为不解,被刮痛唤回了更多的神智,他想抬起屁股,让祈月烬的手指滑出,可被面前人扣住了腰,他无法动弹。“祈月烬,你轻点不行吗!”安纳斯被他突如其来的蛮横惹怒了,“得!你把我弄醒了,现在换我上!” 他以为祈月烬会乖乖的道歉,可面前人并没有。水雾散去,他赤红的眸子深处透出冷光,好似不屑,又像在嘲笑。 安纳斯这回,是真正的惊醒了。他极力挣脱,可穴.肉夹住的手指一弯,他就软了下来,疼得嘶嘶喘气,但拳头还是挥向了那张冒充他夫人的、该死的脸—— 但更多的手指尖硬插.进了他紧致的穴.口,还企图见血般死劲往里挤,安纳斯的拳停在半空中,颤颤巍巍的直打抖,挥不上目标了。 “拿出来!”安纳斯慌了,一手摸向背后,试图拽出那只五指都想挤进去的手,可他的后.穴就像脆弱的布帛,似乎一声“嘶啦”,便能裂开一条狰狞的大口子,那声极可能响起的“嘶啦”吓坏了他,他盲目的摸索,却抓不住身后的手腕—— “啊!”胸前像遭到了针扎,安纳斯低头,看见竟是自己的乳.尖被叼住了,雪亮亮的牙齿衔着急速充血的乳.粒,轻微拉扯,用齿面磨蹭,安纳斯惊恐的感到了莫名的痒意,他想远离对方的嘴,便用手去推攘他的头,做好了乳.头被扯掉的最坏准备—— “安,你不配合,遭殃的是烬儿。”祈月烛冷冷的话音一落,安纳斯的手果然停在了他脸侧,五指并拢又张开,是个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听得他不住呼唤祈月烬,又因为那小废物而暂停反抗,愣是祈月烛再怎么自我安慰,也妒忌心大涨,杀意汹涌了。 他刻意改换了对祈月烬的称呼,明摆着是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4 愿意亲近儿子、爱怜他,可他心里明白,叫小废物“烬儿”,是个最大的讽刺。别人以为他有多爱他,他就有多恨他,他就是要造成这种表里不一的反差,让旁人都惊愕的战栗,为他虚软,为他折服。 “死三八。”安纳斯直视他,愤恨吐字。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手脚,生怕他真的动怒,残害祈月烬。要知道,他可是祈月家说一不二的族长,他想召集族人灭杀祈月烬,只要给出个有点道理的理由,自然可以手不沾血、除去祈月烬。更何况凭他的手腕,什么歹毒的暗杀做不出来?任何一声口哨都能成为夺去祈月烬生命的魔音,安纳斯不可能冒着这般大的风险,一头撞上祈月烛的贱.人脸。 “你想做什么?”安纳斯忍受着后.穴被侵.犯给他带来的呕吐感,强硬道,“冒充我老婆,很有意思?玩我拉.屎的地方,很有意思?别给脸不要脸了,想舔.粪,跪下来求我,我高兴了再带你去找条公狗——” 撕裂般的疼。只是他的三根手指囫囵捅入,安纳斯的肠壁就破出了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入温泉水中,染出一角淡淡的红。 安纳斯痛死了,却死都不愿倒在他的身上,便用两只手撑了池壁,胳膊挺得笔直,眼睛炯炯发亮,就算面容走了形,也走形得有骨气,绝不服输。 祈月烛抿唇仰视他,对上了那双烧着火的异色眼睛。他处于安纳斯的下方,身侧是他细溜溜的两条手臂,这么看上去,好似他处于安纳斯的怀中,是个安纳斯想俯首吻他的姿态。 可就连祈月烛也清楚得很,安纳斯要是不把他误认为祈月烬,绝不可能吻他。要是他没有巫黎家主帮助,靠着药物与剧痛勉强平复了那女人的双.乳,安纳斯连看一眼他女人的身体都不愿,权当他是活生生的怪物,看一眼,脏一眼。 他邀请安纳斯来离山汤池,就是为了在自己将外形恢复为男子时,再见他一面,给他一个崭新的印象。他在暗室内抽搐痉挛时,听闻巫黎家主通报安纳斯高烧的消息,直接心魔大动,呕出了一口火热的血,将偷恋他的巫黎家主悚得花容失色,当下一声尖叫。 他加紧恢复,将伤痕往体内藏。就算隐忧无限,可为了能早点见到安纳斯,他并不在意,干脆的拒绝了巫黎家主含着泪的苦劝。 带着一身暗痛,他出了密室,亲自指点厨子用最好的米熬清水般的淡粥,并存了一分私心:他在给安纳斯灌肠。他觉得自己为安纳斯甚似生产的剧痛过了,为他回复成了和祈月烬相同的男儿身,他光是看在这份付出的份上,就该答应跟他好,给予他等价的回报。 小厮听了他的指使,给了施和尚掺了药粉的黄酒,他就在竹院外静候着,屏住呼吸,尾随安纳斯来到温泉池,看他装汉子般一通豪饮,却因为不耐黄酒的怪味,大“呸”一声后放下了酒坛——他只觉心底一片柔软,像是铺了厚厚的一层雪槐花,由他打下的雪槐花。 为了装作和他偶遇,绕到了温泉池的北方,再往南走,出现于他面前。 喝酒,褪衣,他果然瞪大了眼睛。得意之余,有些惘然。直叹阴差阳错:司君安只恋女子,他却喜爱男人!夹杂在他们二者之间,他变来变去,受尽苦痛,也真是个丧失自我的怪物了。 估摸时辰,药效该发作了,便用言语相激,他果然扭头就走。 静候片刻,在空旷的温泉池内开始了行走。 不消时便找到了厚重衣衫堆叠一旁的他,正浸于水中,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着,颜色浅淡的睫毛随着呼吸起起落落,像是雪地上的两抹蝶,虽有伪装,仍被猎手捕获。 用爱抚的动作唤醒了他。对于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声,心有些凉,却仍抱有希望。 但接下来的一声又一声,简直让他的心沉入了温泉池之北的千年寒潭,冻成了一块麻木的冰坨。 无法作想,只得按照他任性的指令,继续手上的动作。听着那些情深刻骨的言语,觉得奇妙得诡异,因为祈月烬,他的儿子,只是个软弱胆怯的幼童,如何就得了他的心?如果他不喊出祈月烬的名字,只是一阵一阵“夫人”的叫,他简直以为,他是在呼唤自己! 他曾经无比期待司君安能呼唤他“夫人”,因为这个称呼有种中性化的爱昵与亲近,充分照顾了他半男不女的隐晦私密。可结局是惨淡的,因为司君安只有在祈月烬的生命遭受威胁时,才红着眼、咬着牙、诅咒般低吼:“夫人!” 司君安憎恨着那两字,安纳斯却无比喜爱那两字。可惜的是,司君安为了祈月烬,才呼唤;安纳斯呼唤的,是那个该死的渣滓祈月烬,而非只差了一个字的,祈月烛。 他憋下痛苦的回忆,忍耐着,低声下气的伺候安纳斯;克制着,不将他摁倒,直接捅入他火热的体内,让他看清,抚摸他亲吻他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压抑让他好似变了个人,连他都难以置信自身出格的隐忍。 可安纳斯在昏沉低笑,说出“你来”后,他再也不想伪装,便带着怒气捅入了一指,泄愤般揉弄,却没料到他拥有如此敏.感的后.庭,一只手指就点醒了他,遭来了他愤怒的一拳—— 让他停手的,让他乖顺屈服的,果然又是祈月烬。 无根无据的、轻飘飘的威胁只有一句,却让他收回了自卫的獠牙,忍耐屈辱而摩动齿根,嘴皮却仍紧闭,奉献一切般守护着祈月烬。 “一介竖子,值得你钟情?”祈月烛一手扣着安纳斯的腰,一手侵袭着他的股.间,问话却义正词严,仿若藏着惨遭背叛的痛,“祈月烬到底算什么个东西,值得你爱?” 安纳斯唾出一声斥责的音,蹙眉道:“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急着去舔.屎吗,不急了?” 祈月烛本就不是个耐心的人,他心焦气躁,强忍至极,被安纳斯用此等粗话这么一激,迅速脑袋充血,将他按倒在火烫的池水中,坐上他的腰,压着他的头颅,不让他抬起头来呼吸。 温泉池水不深,却也不浅。安纳斯整个人处在水面下,一个没来得及憋气,硫磺味浓重的水就凶猛的灌进了他的口鼻,堵住了他所有的呼吸管道,呛得他使足了力挣动,腾起无数水花,却徒劳无功,直待眼前一白,意识逐渐消散。 诉衷肠 安纳斯又卧床了。他昏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日沉月升的傍晚时分,才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他眨了眨眼,刚侧过眸光,一缕赤色就钻进了他的眼帘,悚得他弹起了枕上的头,再因为地心引力而落下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5 ,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俯趴在他枕边打瞌睡的祈月烬登时惊醒,他比安纳斯更快速的弹起了头颅,“嗖”的凑近了眉头紧蹙的安纳斯,用稚嫩而担忧的声音问道:“安,好些了吗?” 安纳斯不回话,只瞪他。 祈月烬被瞪得心里发毛,又因为昨晚的偷窥而心有愧疚,便深之又深的垂下了头,装作在研究床板上的木纹。 见他眼神躲闪,安纳斯无端冒出了闷气,一种他找谁发泄,都不太对头的闷气。 昨晚,他差点被祈月烛强上,还差点溺死在温泉池里。生死存亡之际,意识模糊之际,突然听到了施和尚的大声怒吼—— 安纳斯动用了强大的逻辑思维,大概猜测明白了:祈月烬和胖和尚见他许久不归,着急了,便出来寻他,却撞见…… “走远点。”安纳斯冷冷开口,活像在透过幼小的祈月烬,直视那个成长后的大美人,“滚开,我现在看着你就烦。” 祈月烬将头扎得更低。他抽抽鼻子,想坦白自己和……的罪行,却又万般不敢,生怕躲过了祈月烛的惩罚,却被安纳斯痛揍,这可就大大的得不偿失了。 但他实在想讨安纳斯的欢心,想让那苍白的嘴唇勾起笑容,眉眼弯弯,像极了颠倒的勾月,向他许愿,是能得到祝福的。 “安,安!”祈月烬打定主意,便硬撑着洋溢出笑容,抬头挺胸,一副等待军官检验的兴奋小兵仔模样,“我有东西给安看!” 不容安纳斯拒绝,他就伸出一只手,摊开,现出掌心疏淡的纹路,那是他不多的年岁刻下的青涩痕迹。他深吸一口气,紧紧闭眼,好像在汇聚什么,安纳斯登时感到周遭的空气开始了躁动,仿佛被某处的火力蒸出了沸腾的温度—— “祈月烬!你——” 他那幼小的手心就像一顶莲花灯台,只须一滴火星,便引燃了油、腾起了火,蹿出了潋滟的金红光芒—— “安!就是这个,我会用灵力啦!” 祈月烬双手捧起那燃于他掌心的花似金火,献宝般呈给安纳斯,红润的唇一抿,笑得比女孩儿都腼腆:“施伯伯教我的,他夸我学得快!我想早点让安看到,所以天很黑了,我还在练习!” 他是真的想讨表扬,大眼睛不断的眨啊眨,每一束眼光里都透出了期待,好像两把小小的火炬,在执着的发光生亮,只为讨得夜行人的一句:“不错!” 但安纳斯的反应,却是掀了被子,只披一件单衣下床,站起身,深吸口气,就给了祈月烬一巴掌。 祈月烬被打得脚步踉跄,连连后退,他心惊,被动切断了还不是太熟的输灵脉路,掌中的灵火登时消散,只留下灰烬般的轻薄烟尘。 他没发出哭声,没问出疑惑,就被安纳斯又扇了一巴掌,被按住了肩膀,迎上了他震怒的眸子:“你胆子太大了,祈月烬。瞒着我搞这种歪门邪道,你以为你是谁,人类救星?宇宙战士?你以为托坨火很帅?你崇拜托塔天王,不如去托坨屎啊?” 安纳斯的手一动,一把抓起了祈月烬的手腕。他将那细细的腕部掐得那么紧,好似一道铁丝,可以嵌入皮肉,割断经脉。 “你学这个做什么,装逼吗祈月烬!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保护你,你还学这些,就是不相信我!你总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操!老子服了你了!我受够你了,再也不想在你身上费力气了,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猛地松开手,将祈月烬朝门的方向狠狠一推,看着他表情惊恐的往地板上倒,明明该狠心的,心脏却蹿上、堵住了嗓子眼,不由得挖心自问,那小脑瓜儿撞上地板,怎么可能不会疼—— 安纳斯再不做他想,奔了过去。可祈月烬还是倒上了地板,脆弱的身子骨砸出了“轰”的一声,显然摔得十分严重,又因为是后脑着地,暂时浑身麻木、动弹不得。 安纳斯跑到他身边,看着他张着嘴,却唤不出声,幼小的身体在绯衣的包裹下抽搐,好似那衣服是铁处女的棺材,看着肃穆圣洁,实则杀机暗藏,是要一滴血一滴血疼死里头无辜的女孩的。 “不,祈月烬!你怎么了?!”一想到他可能撞上了什么钉子,安纳斯就怕得眼前冒黑血。他伸出抖索的手指,想碰触祈月烬,又不知何处下手,似乎他已经血肉模糊、肌体泥烂,他连抚摸他最后一处完好肌肤的资格都丧失了。 “祈月烬,别吓我!”安纳斯跪在地板上,在昏昏的油灯光亮中瞪大眼睛,尽可能的凑近祈月烬的面颊,想唤醒双眼紧闭的他,“睁开眼睛啊,祈月烬,睁开眼睛!是我错了,你起来,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 一个幼狼的飞扑,安纳斯就落叶般砸向地板,他没来得及叫唤,肚腹就承上了一个小男孩的重量,只见祈月烬相当熟练的拱爬到了安纳斯的胸口,头颅一扎,就咬上了他的嘴唇,牙齿轻巧的拉扯着他的唇瓣,好似在争夺一块鲜美多汁的肉——可究竟是在和谁争夺,就只有祈月烬知晓了。 祈月烬的狼扑蛇吻虽惊人,但他毕竟只是小孩,战斗力上限值得提升,安纳斯缓了口气就抱住了他的头,手指插.入赤发、摩挲头皮,一寸寸挪动,检查有无伤口。 待确信全无伤处了,他才捧着祈月烬的小脑袋,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在闹什么?” 祈月烬抿起嘴角,弧度看上去构成了个笑,其实透着哀。“安,”他斟酌着用词,似乎在克服口吃,因此言语缓慢,“我相信安。我只相信安。我想学会使用灵力,我想变强,我想很会打架。安保护我,我也要保护安。我一定,会比安更会打架……谁让安疼,我也打谁……我杀了他。” “杀”字一落,势如惊鸿。若非他身量实在是过小,面容实在是过嫩,安纳斯简直以为,那个修长纤瘦的祈月烬就跨坐在他身体上,睁大了的赤红眼睛里,流动的光勾勒出身下人完整的面容,好似时空的甬道又突然接通了,逝去的他挥开了忘川的迷雾,魂魄飞入了小孩儿的身体,借助他的口,说出了他最偏好的狠辣威胁:我杀了他。 安纳斯有些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能杀掉你的母亲,祈月烛?你敢吗?你愿意? 可祈月烬小脸通红的下一句,可算是将安纳斯彻底击垮了: “我爱你。” 怕安纳斯不能理解,又嫌他前言不搭后语,祈月烬瞪着大眼睛道:“安,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你疼,不让你哭。安和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会长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6 大,我一下子就能长大了,我长大了,就娶安,送你很多很多的嫁妆,很肥很肥的田,我去种地,安晒太阳,我要养着安,因为安是我的——唉?!” 冷不丁的,祈月烬就被拧了脸蛋。 他疑惑的停下了话头,从安纳斯掐住他脸上嫩肉的手,看到他水光流动的猫儿眼。虽然他最喜欢那颗蓝晶晶的左眼珠子,可他夜色般黑漆漆的右眼珠子也很好看——安纳斯身体的每一部分,他都喜欢。 “死小鬼,”安纳斯轻轻旋转了下指间细嫩的皮肉,用了个暴力的动作表达爱怜,“就凭你,还想娶我?‘十里红妆,良田千亩’这种低级词汇都不会用,还想娶我?多读几年书吧,小鬼头!到时候连本科都考不上,老子还得继续攒钱,送你去复读……” 安纳斯的声音小了下去,他也发现自己的吐槽点偏离了时代。可或许,他也有些走神了,因为“我爱你”始终是人类诞生以来最神秘的魔咒,一旦被说出口,定会引发奇迹——感动与心动的奇迹。 “你才是我的老婆,祈月烬,”安纳斯掰正他的小脸,正色道,“你现在,是我的小孩;等你长大,我娶你做老婆。你的用处这么多,也算你的一个优点了,小家伙。” 四目相对,话语不消多,三字便可。 安纳斯叹了口气,才低低说出:“我也爱你,夫人。” 大概是应了火灵能者祈月烬的心境,灯火“啪”的一声炸开,灼热的火星溅落烛台,像极了一场微型的焰火盛会。 浴后看美人,灯下看娇娘,世上那么多的美好都要笼一层水雾和暗光的纱帐,才能遮掩瑕疵,安纳斯却庆幸,隔着一根头发的距离,他的小美人儿看上去却更娇嫩可爱了,如同幼嫩的绯红鸢尾花,纯真和魅惑的纤绳拧缠在一起,共同编织出他奇异而勾人的气质。 既然被他先告了白,安纳斯决定扳回一城,便跟他约法三章道: “我告诉你,祈月烬,你只许喜欢我一个人,更只许爱我。如果你因为别人假惺惺的好意而变心,我就算做鬼,也要粘着你的屁股,你躺下,我就压你的身子——我压死你。” 言罢,安纳斯真的勾住了祈月烬的腰,将他幼小的身体往自己修长的身体里压。幸亏他存了一分理智,要是他真的一翻身,压倒了祈月烬,小孩子怕是会因心脏被压迫而难受的叫唤——这时候,安纳斯无比期待他能快快长大,好容自己尽情肆意的揉搓把玩,堂而皇之的爱不释手。 “嗯!” 祈月烬将头埋进安纳斯的胸膛,也不怕闷气了。他贪婪的嗅着安纳斯衣服下肉.体的味道,他觉得安纳斯佩戴了一只盛满干槐花的香袋,虽然是无形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但他能嗅得着那幽幽的清香,并好生喜欢。 “以及,你要永远相信我。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小猪头抑或小蚂蚁,我都会找到你,抓住你的手,陪你过一辈子。” 陡然想到了第二个世界里,祈月烬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安纳斯眸光微黯,轻声补充道:“如果我忘记了你,不要放弃相信我,我只是脑袋被撞,暂时成了被猪和尚敲啊敲的傻愣木鱼而已。你愿意受点委屈,想办法让我记起你吗,祈月烬?” 这个时候的祈月烬完全预想不到将来可能承受的苦楚。他不做思考,就翘高了尾音,欢快的答:“我愿意!” 安纳斯笑了笑,好似翻过了一书页的凄凉,只凝视当下,祈月烬天真烂漫的童颜。 “又及,如果我离开了你,那一定是暂时的。你不许哭,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找你,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能死,哪儿都别去,你就等着我,无论多少年,你要等我来接你,好吗?” 这一回,祈月烬的回答没有那么冲动莽撞了。他心思聪颖,蓦的,就萌生出预感,这一肖想虽然模糊,却也寒气迫人、凶险异常。 “安……?安,会离开我?”祈月烬抓紧了安纳斯的胳膊,语气急促,“不行不行不行!安不能离开我!安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没了安,我活不下去的!安安安安安!不许离开我!” “离开个屁啊!”安纳斯也没想到会吓到他,可错已酿成,只能亡羊补牢,尽力安抚那眼神惊惶的小羊羔了,“我就只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是不是又不相信我了?嗯?!” 祈月烬咽下了剩余的惊疑,撅高嘴巴,不再说话。 安纳斯继续补牢:“你还小,我大你十岁,等你长大,我几乎要成糟老头了,现在不多约束约束你,等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还不得拍拍屁股就飞走?我看啊,是你离开我的几率比较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啊小鬼头!?” 祈月烬生猛的摇头,将赤红的长发甩过来、甩过去,看上去像是一霞掉落人间的、会流动的火烧云。 “我不会!”他大声嚷嚷,表明决心,“我爱安,安娶我,我要和安一直在一起!安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长大,我会和安一起变成老爷爷,我不要会变硬的翅膀,我永远不朝安拍屁股,我——” 原本挺抒情,可安纳斯听到他最后两句话,极为干脆的喷出了一口老血:“什么翅膀屁股的?你怎么在抓重点?!”你妹的,他老婆果真是从小就火星人思维,异常脑回路! 祈月烬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确信安纳斯是否真的露出了……幻灭(?)的表情。 “够了,别表决心了!”安纳斯四下张望,带祈月烬从地板上坐起来,给他指了摆放在桌上的那只铜官窑瓷瓶,说道,“那瓶子上好像写了不少字,你过去看看,试着全部记下来,我在床那里等着,你记好了,就背诵给我听,让我考考你的记忆力。” 亲了亲祈月烬的唇,安纳斯解释了他此番指示的原委:“我怕你记性不好,忘记了我交代给你的事。去看看吧,如果你真记不下来,我得另想办法了——嘿,对了,你识字么,夫人?” 祈月烬很自豪的点点头。他爬下安纳斯的身,跑到桌子旁,踮起脚尖,认认真真琢磨那瓶儿去了。 安纳斯拍去了衣服上的灰,走回床榻,坐上床沿,凝视着灯火下祈月烬幼小的背影,数着秒,等待着他的汇报。 不料,三分钟不到,祈月烬就跑了回来。他的双手搭上安纳斯的双膝,昂起头颅,露出灿烂的笑容,欢天喜地的叫:“我记住了,安!” 安纳斯摸摸他的发顶,“背给我听听。” 祈月烬清清嗓子,颇有教书先生的架势。他用稚嫩清亮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7 的童音开始了流畅的背诵——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他背完,就大眼睛闪啊闪,摇晃安纳斯的双膝,贪婪的渴求表扬。 安纳斯在他的第一句诗脱口而出后,就心凉了半截,简直要堕到阴曹地府里去。 【怎么偏偏是这个?】他情不自禁,打了个抖。 什么都好,却是这个…… 他俯视着什么都不懂,只顾展现笑颜的祈月烬,蓦的,眼眶就湿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想用无数的巧合告诉他什么。 一辈子的红线 心如擂鼓,步步惊,大概就是安纳斯此时的感受。 他的心脏沉闷的轰鸣着,重重的响砸坏了他的耳膜,让他听不见了祈月烬脆生生的呼唤: “安!” 可他乱动弹的心,毕竟还是拼不过祈月烬先斩后奏的行动。小男孩极讨厌被未来的夫君无视,他小手一撑,便跳上了安纳斯的大腿,抱住他的脖子,砸吧起了他的嘴唇。 “安,亲亲!”祈月烬瓦力瓦气的撒娇道,“入洞房,安,入洞房!” 安纳斯立刻就不挠心挠肺的纠结了。他挑起一根眉毛,对咫尺之隔的祈月烬疑惑道:“你说什么?” 祈月烬羞涩道:“我爱安。安想娶我。我愿意嫁安。我们入洞房吧!” 安纳斯——懵了。满心的忧虑都被小夫人的脱线一扫而空,只剩下了金闪闪的“囧”字。 “这、这啥逻辑?!”安纳斯将猫儿眼瞪得浑圆,活像见到了主动进猫窝提亲的小鼠仔,“屁大点小孩,入个毛的洞房!你以为是火车过山洞,‘况且况且’就过去了?!你,你你你!小小年纪想什么呢你!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孩就是心理变态!你赶快把脑子里的那些龌蹉东西都给我丢出去!迅速!马上!!立刻!!!” 祈月烬被抓住了肩膀摇晃,各种听不懂安纳斯的话。他困惑的动了动唇,疑道:“安娶了我,我不该和安入洞房吗……”眼珠子一转,他计上心来,笑吟吟的说出了某位“热心”小侍女“教导”他的话:“安,我服侍你!安想让我摸哪里,我就摸哪里,我会让安非常舒服!” 言罢,他身体力行,手脚麻利的脱起了自己的绯衣,把安纳斯骇得啊……深刻怀疑玛雅人是不是把地球毁灭的日子算错了。 趁着安纳斯吓傻了眼,祈月烬小手一拽,就将红艳艳的上衣扯下了大半,露出了凹线清晰的锁骨和圆润如雪的肩膀,像极了一脉春山、两轮满月。 纵使没有什么色.欲的念头,这奶香孩儿的脱衣秀,还是颇有大饱眼福的价值的。毕竟他已是一块半含箨的小竹苗,黄昏月下,暗香浮动,有风鸣廊,灌过十年岁月,待他撩起珠帘,又是一根拂云长的美修竹。 可这么根青嫩的小竹,却主动褪下了他用于掩身的未落笋壳,彻底袒露白瓷瓶儿色泽的身体,其雪润润的光好似可以浸润书帙,将诘屈聱牙的小破书都润色成妙笔生花的美佳作。 他一点一点靠近安纳斯,面容的阴影覆在安纳斯的面颊上,像是带来夜之凉的一痕竹影。他软嫩的嘴唇红润,雪白胸膛上的两点儿鲜红,也许是点错了地方的梅花妆,怕被女子见了,是要掀起另一轮修饰体貌的潮流的。 安纳斯在他的嘴唇贴上自己的唇角时,并没有拒绝。他觉得自己的小桃妖不知怎的,又成了小竹精,被雨洗过后,娟娟的净;被风吹过后,细细的香,但令无翦伐,让他快快活活的成长,一世安好,再无忧虑。 微张嘴,放进了他细小灵动的舌头,任由他好奇心深重的探寻,被顶到了类似喉管的地方,也忍住了斥责。 他的身体暖烘烘,在冬日里,便是最佳的小手炉,比三皇五帝能用上的暖具更金贵! 安纳斯被他温暖,嗅着他胴.体的清香,忽而觉得他很阴险:竹影移过洒樽,明明该带来清凉,他却用似火的内息加热了酒水,非得烘出爱作怪的酒精分子,让赏竹人只是嗅着竹香,就傻愣愣的迷醉了! 安纳斯按上他的后脑勺儿,分离与他纠葛的唇齿,低声怨道:“小妖怪。” 心里,却很艳俗的骂:小妖精! 祈月烬却以为是自己生疏的“技艺”遭来厌弃了。他很不服气,伸手欲解安纳斯胸口的襟带,却被安纳斯压制了手腕—— “别了,祈月烬。”安纳斯叹息一声,放下祈月烬细不可握的腕骨,亲自替他扒拉起上衣,为他系好腰带,“亲一亲倒无所谓,可再做下去,我就要犯罪了。你才八岁,还小,再过个十年,等你长大了,我跟你入洞房,好不好?” 可祈月烬还真“不好”了。他紧蹙墨眉,显出凶相,语气也不乖了:“不好!不好不好,不好!现在就娶我,现在就入洞房!我不小了,我已经很大了,我不要等十年!安明明就是我的,为什么不跟我入洞房?!” 他一边想重新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边想扒拉下安纳斯的衣服,导致手忙脚乱、两头不讨好,最后愣是谁的衣服都没被褪下,只不过衣料上皱褶遍布,十分有咸菜样就是了。 安纳斯忍着烦躁,终于扣下了他的成双贼手。“又在闹?!”他十分不悦,声音更哑了,透出年纪夹在少年和青年的缝隙中、特有的气势与威严,“我告诉你!入洞房,就是捅.屁.眼!捅奶小鬼屁.眼的,不是人,是畜生!你想让我连条乱淌哈喇子的狗都不如吗!是我夫人,就乖一点,好好长身体,慢慢等!等到你足够大了,真正能接受我了,我自然会要了你,和你滚烂床单——现在就给我老实点,别想那黄暴的龌蹉事,听见没有祈月烬,回答!” 没想到,祈月烬眼一横,也犟上了:“没听见没听见我就是没听见!十年太长我等不了,安会在我长大的时候跑掉的!我现在就要入洞房!现在就要安捅我的——屁……?啊……眼?” 祈月烬口了下吃。他将一只手伸到自己背后,隔着外衣,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抬眼狐疑的问:“安……为什么是……屁……眼?那个,不是……” 安纳斯果断的将他掀了下去。狂拧眉头整理衣衫,就算临近晚睡,安纳斯也不想一身乱的去洗脸。 祈月烬看着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8 他自忙自的,压根不理纠结于“入洞房=捅.屁.眼?”之绝世难题的自己,便厚了脸皮,又爬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追根究底:“安!为什么入洞房不是互相亲亲和摸摸,而是捅.屁.眼?是安捅我的屁.眼吗?还是我捅安的屁.眼?为什么是捅?为什么不是亲亲摸摸?用什么捅——哇!” 安纳斯气急败坏,又用了简单而暴力的扯脸蛋,让他闭了嘴。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长大了再问!”安纳斯外表那个怒,内心那个悔啊。早知道祈月烬只认为“入洞房=亲吻+抚摸”,他顺水推舟,亲亲他、摸摸他不就结了嘛!何必祸从口出,惹来这么摊核灾难似的麻烦事! 可再怎么后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祈月烬彻底较起了真,被拧着脸蛋,依旧倔强的吐着字:“我要入洞房!我要捅.屁.眼!安,我要我要我要!现在就要!” “要你个大头鬼!!”安纳斯窘得脸颊泛了红,头顶几乎要冒出蒸汽。祈月烬口无遮拦的叫喊羞煞了人,可偏生,这死小鬼啥都不明白,纯洁得妖气,直诱凡人做些不好的事! 听他“要”啊“要”的叫喊声越来越响,怕他招来倒霉催的胖和尚,安纳斯赶紧捂住他的嘴,死劲儿思考,想尽最后的努力补个牢:“祈月烬给我听着。你现在还不能要‘要’,你的身体太小了,稍微碰碰就喊疼,怎么被……咳!被我捅.屁.眼?而且大人不跟小孩入洞房,所以你长到我这么大了,我才能跟你做这种事。” 安纳斯掌下,嘴被捂住的祈月烬用力摇头,用眼神传达出赤.裸裸的不满。安纳斯习惯了他顺从的性子,陡然一见他执着至任性骄纵的一面,甚为不习惯;更何况他的任性竟是为了淫.欲之事,安纳斯如何能有好脾气! 他恨恨怒道:“你个小浪.货!哪家的小孩像你这样,天天想着入洞房、捅.屁.眼?有点洁身自好的意识行吗!脸蛋好,不是被用来当做求人操的资本的!你可以娇气,可以躲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但你记清楚,你是个人,是个男子汉,别像条贱狗、摇尾求欢!” 安纳斯说到盛怒之处,祈月烬也抵达了情感上的盛怒之处。他张口便咬上了安纳斯的手掌,牙齿嵌入他的掌心肉,死不松口,逼得安纳斯停止了骂,叫出声:“呜!” 祈月烬听到安纳斯的痛唤了,立刻松口,带出几丝银光微弱的唾液,连着安纳斯的手和他的齿,有种腥气微微的情.色美。 祈月烬擦擦嘴角,迅速扯过安纳斯残留他深深牙印的手,捧起它,像是捧着一本誓言书, “安,我不是小浪.货,我不是摇尾巴的狗!我是安的小孩,我长大了,就是安的男子汉,我只让安捅我的屁.眼!我才不要别人,其他人都走开,我不要!” 他用自己的脸颊死命摩擦安纳斯负伤的手,好似希望能摩去它的疼痛:“我不小了,我不怕疼,我现在就要和安入洞房,成为安的人……安,不要当我是小孩子!不等十年,就现在,和我入洞房!” 他的大眼珠子红,眼眶泛红,尖尖的小鼻头发了酸,也蹿上了红。 安纳斯看着清丽的小竹精又成了淫艳的小桃妖,思前想后,除了阵阵慨叹,又该如何。 他的缺乏安全感,真是太深入骨髓了。 他以为,只要入了洞房,便可相守一生,白头偕老;正如当初的安纳斯所认为的,小指上的红线系牢了,便是一辈子的事。 可安纳斯将红线系上了祈月烬的右手小指,系得那么紧,好像可以勒进他小指所连向的心脏,好像红线套牢了他的小指,便也套牢了他的心—— 可最后,一切尽散于风。红线断了,飞走了;月亮化为灰烬,零落于天涯。 一根线,系不牢一辈子。一次交.合虽能带来温暖,但身体终会冷却,绞缠的四肢终会分离,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安纳斯对上祈月烬水意摇荡的目光,反手捏住他细嫩的右手小指。 摩挲着他的手指,联想着那根红线细致中粗糙的质感,安纳斯也很疑惑,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相信——手指的红线牵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这般骗小孩的说辞。 他停止了摩挲,抹杀了飞舞于心间的红线的赤影,在心里下了定论: 早就断了。 他喉头微动,便也向幼小的、从未接受过他红线的祈月烬下了定论: “不行。” 画里人 安纳斯的心硬起来,可以极硬,就像江心石,屹立激流,岿然不动。小孩儿祈月烬“求洞房”的死缠烂打对他来说,不过一条固执的小赤鱼在用花开似的小尾巴拍打他的身躯罢了,他不痛不痒,不为所动。大概只有成年后的祈月烬有能力翻卷起滔天的巨浪,逼迫他打着滚儿往前挪;制造出激进的漩涡,动摇他无波的心境,用遮天的泥砂隐避周遭的景色,只让他目睹清光辉煌的明明之月—— 可那样的祈月烬已经不在了。 所以没人能撼动安纳斯江心顽石般的决意了。 祈月烬遭拒,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活像回归周期极短的彗星,每每与地球擦身而过,就是不落下,撞起无尽尘埃。 他发誓、狡辩、苦劝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无望了,便颓唐的爬上了安纳斯曾经卧病其上的床,被子一掀,不脱衣服就侧卧而眠,再也不看安纳斯一眼。 被刻意无视的家长耸了耸肩,觉得自己也没了搭理他的气量,便转身出屋,反手关门,同样没看祈月烬一眼。 门里门外,好似戏里戏外,剧本可以泄密人物的命运,生活却不行。非得一分,一时辰,一辈子的过了,才勾得出宿命的文思,勒得明轮回的指向,终得一个落幕,叹一声:人生如戏。 老头子般慨叹着“人生如戏”,安纳斯踱步于包围小院的竹林,听一响松风,望一眼明月,眼神不由自主飘向了竹林深处的小径,好似希望那幽暗处能浮现一抹红衣的倩影,就像是水一泼,密画就褪下了平淡的墨色,显露出千遮白掩的胭脂彩染美人图,在漆浓的夜色中,一笔一划好似沾了磷粉,施施然的,那个毫笔勾勒出的画中人就辉然生亮了。 安纳斯很想他的大美人儿。他用多华丽的辞藻赞美他,都不够;他用多堆砌的修辞形容他,都不够。他望着通往幽处的曲径,从记忆里拾捡出他一颦一笑的碎片,拼凑,组装,悬着一颗心,将他往眼前一放—— 然后趁着他还没消散为烟与云,疯狂的挥毫就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79 画。他知道,他甚至没有,恳请苍天多给他些时间,容他墨干之时,给夫人看一眼画,博得他一声羞然的笑,再目睹他消散的资格。 吐一声幽怨,安纳斯慢慢回身,也许在期待着祈月烬真成了魔法使,使用了奇迹,身影便溶出了夜色,在他收眼的瞬间呼唤出声—— 安纳斯停止了转身的动作。他半侧着脸,紧抿嘴唇,心思掂量,再怅一番:人生如戏! 不愿逃避,正对了来者。望入祈月烛血红的瞳仁,安纳斯的声音并无波澜:“上回没溺死我,真是谢了。这回,是要继续?” 同安纳斯带着冷意的抿唇动作比起来,祈月烛的抿唇,倒像是女子将唇瓣抿上了胭脂纸,是要将红唇点润得更加艳、更加魅的。 就算知道他是个男女合一的怪物,他看上去美极,却也是安纳斯愤恨万分,而不得不默认的。想来,祈月烬是他的儿子,那么祈月烬的容貌,自然是继承于他了。对于顶着同一张脸的两个人,安纳斯爱着一个,恨着一个;寻着一个,躲着一个;痴着一个,憎着一个——有时他简直不知道,如果祈月烛有心冒充祈月烬,也温顺而体贴,纯真而烂漫,那他该如何分辨两者! 上个世界里,追逐莫悱而伤害祈月烬造成的悲剧,让安纳斯怕极了认错人!有时,他甚至庆幸祈月烛霸道、粗横、淫.欲深重而杀心深沉,祈月烬怯弱、娇柔、爱哭鼻子而时常退缩——他庆幸这番对比!好似只有黑与白、光与影那番强烈的对比,才能逼着他认清事实,认清谁是谁,认清他爱的,到底是哪一轮月亮! 现下,他瞪着祈月烛,听着他低低道出“别怕,我什么都不做,只想和你说说话”——安纳斯松了口气,为他完全不同于祈月烬的造句模式;同时紧了口气,为他似乎别有用心的稍显温和。 “是么,”安纳斯看他主动示软,便加速了自我硬化,“可我一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就忍不住恶心犯呕,你看在我一天没吃东西的份上,别跟我说话了,怎么样?否则我呕一地胃酸,害你也犯恶心,就别怪我了!” 祈月烛只当他没说过这些讽刺的话,依旧语气平和道:“一整天没进食,岂不难受?你喜欢些什么,我吩咐厨子做去,很快便好。” 安纳斯用白眼翻他:“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干不干?” 祈月烛低笑一声,眸色旖旎:“好。你想怎么烹调?蒸?炸?煮?炒?还是不加调料,生吞入腹?” 安纳斯压低了声吼:“你他妈有完没完?!还真把自己当成块龙肉了?明明就是坨屎,装什么珍稀食材!滚回茅坑发臭,争取多孵出几只蛆吧!会一坨一坨蠕——” “恶——!!!” 安纳斯的瞬间联想力太丰富,导致他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一被恶心,数日不曾好好进食过的胃似乎有神经性痉挛发作的趋势,安纳斯紧紧捂住腹部,弯下腰,使劲儿吞咽唾液,以手成拳,拼命抵住、按压腹部,希望那拧绞般的痛赶紧过去,像胖和尚般圆润的滚走—— 柔软脆弱的胃本就因待遇恶劣而心有不满,一被主人赶驴子上架,它十分干脆的在沉默中爆发了:疼死你! 安纳斯飞快的蹲了下去。他用上身和膝腿夹住胃,以暴制暴,使出了全部的意志力压制体内器官的叛乱——然而他只顾着忍疼痛,忘记忍声音了。沉重而嘶哑的喘息如在攀爬高峰,一寸一寸的山景过去,他的音调便也一度一度的拔了高,最终,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大声呻.吟,几乎是肚子疼得打滚的小孩在惊恐的大喊:妈妈! 他紧闭了眼,再睁开,头脑供血不足,他的眼便看不见了东西。全身上下都因热量缺乏而诱劝主人:快快昏倒,权作病美人! 可安纳斯最恨被当成病秧子,他从小到大体格消瘦,没少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待过,活像他自打出了娘肚,就活不过二八! 只有他的倔气支持他站起来,鼓励他:别被面前的祈月烛看低了! 他向来和他的牛脾气一条战线,便用颤抖的手撑住膝盖,试图腿一蹬,便竹子般蹿上九重天—— 拔苗助长,终是徒劳。安纳斯果然没把自己拔起来,而是一头砸向了铺洒月光的青石路—— 他想着,肚子的疼压过了啃了泥的嘴巴的疼,也挺正常。 可身子被翻了过来,又被腾空抱起,这就不正常了。 安纳斯的眼球急切的想捕捉到外界的图景,可他的眼皮松松垮下,切断了他获取外部信息的最捷途径。 他觉得自己个子还挺高,块头也不小,却被裹进掌心般抱了起来,真是诡异。抱着他的人还步履如风,就真正惊诧了他:莫不是个扛惯了煤气罐的筋肉男?板车大汉?四川棒棒? 总之,他可不想承认,他骨架子小身体轻,活像个注意身材的软妹子。 风过于耳边,月光追了一路,他陡然想起了祈月烬与他乘坐越野车,驰骋在亚美利加第五十号公路时,他身体的感受。 那时的他带着夫人,被庞然大物般的越野车装载着;因为越野车划归在他名下,他觉得是自己托起了夫人,带着他贴着地面飞,看尽风光。 而现在,又是谁托起了他的身子,将他圈进臂弯,用体温烘暖他冰冷而痉挛的胃,乘着夜风,踏着月色,带他前往第五十号公路所通向的天际—— 他太希望是祈月烬了。他的眼球就在眼皮底下滚动,他想看得不得了! 他真的希望,祈月烬没有引爆那辆越野车的油箱,没有在冲天而起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没有晨曦一起、天光一开,骨灰便消散于来自沧海的风—— “夫人……”喃喃的倾诉了愿望。唇瓣似动非动,好似在说腹语。可那也确实是他来自心底的祈愿,他的月亮就在他头顶,可他的愿望到底怎样才能跨越三十八万四千四百零一公里的距离,抵达他的月亮耳边? 他不知道方法,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传达愿望的能力。 他只知道,他必须倾诉,因为他的月亮就在他头顶,清辉遍洒五湖四海,他用多华丽的辞藻赞美他,都不够;他用多堆砌的修辞形容他,都不够。他就只能倾诉,用单薄的言语倾诉出微渺人类的不渝爱情,与刻骨的思念。 他的整颗心都在想祈月烬,便连自己的身体被放置在躺椅上,陷入了软软的靠垫,也没察觉了。 直到嘴唇抵上一个光润的感触,反射条件的开启了唇瓣,稠稠的温热滑入了寒凉的口腔,带着恰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0 到好处的咸香,他心满意足而懒洋洋的吞咽了好几口—— 安纳斯才踩雷般瞪开了眼。 “呜咳!”他偏头便躲过了祈月烛所端的粥碗,使劲后仰头颅,拉开与祈月烛的距离,并抬起衣袖擦唇,愤愤而叱:“走开!” 祈月烛当然没走开。他望入安纳斯的双眼,人格大变般轻柔道: “我服侍你,安。” 隐秘之欲 就算和长成后的祈月烬相比较,祈月烛的声音也更为喑噫黯哑,好似他的喉管内壁密布着细碎的砂石,以磕磕绊绊的方式折磨着通过他喉管的气流,让他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带着一种阴郁的磁感,藏着种幽怨深沉的恨。 但是,一句“我服侍你,安”却被他说尽了祈月烬独有的缱绻柔情,好似祈月烬附上了他的身,正用母亲的眼睛看着安纳斯,用仇人的手指抚摸爱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毫无血色的面颊。 “……你是谁?”安纳斯好像被他的话语绊了一跤,导致心也磕上了什么棱角,突突跳的疼。 祈月烛慢之又慢的拉近与他的距离,并极为享受他的眼瞳里,自己的身形逐渐放大的过程——他相信着,到了最后,自己的身形绝对可以涨满他的两颗眼球,占据他的整个视界,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 “先把粥喝了,再考虑‘我是谁’也不迟。” 深明“欲擒故纵”的道理,祈月烛垂眸敛笑,姿态娴静的将粥碗又送往安纳斯的唇边。而后者果然被这迷雾弹怔住了,他的脑袋转不过弯,便只能听从身体的本能,为了缓解饥饿,忙不迭将唇贴上了粥碗边缘,就着祈月烛抬手腕的动作,一点一点吞下稠粥,招降其惹是生非的胃。 不消时,一碗粥就喂完了。安纳斯缓慢眨眼,似乎要将祈月烛的面相从眼睛里眨出去,可直待祈月烛用勾起的小指替他拂去嘴角的水迹了,他还是没能抹去脑中祈月烛炙炙燃烧的赤红身姿。 “……”他不说话,安纳斯便也哑巴了。他半躺半卧在靠椅中,用仰视的视线看到,祈月烛用双手捧起了粥碗,浅浅的托着,似掉非掉;碗为白瓷,家家户户可见,釉面滋润,光泽含蓄,衬着他细长纤丽的手指,显得那双手像是被专门制造出的、用于托起瓷碗的支架,碗虽平凡,支架却极不凡,他的手那么像工艺品,也真奇特。 安纳斯想,平心而论,“买椟还珠”确是可能存在的。支架胜过了支架托起的东西,正照应了一个词:喧宾夺主。 但他还是更愿意把那双手当做他夫人——祈月烬的手,所以他刻意忽略了祈月烛的面容,只盯着他的手看,很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祈月烛的手在静默片刻后,动了起来。安纳斯怔怔然的目光随之向上,只见祈月烛用一根勾起的小指抹了抹粥碗内壁,然后上抬至唇边,伸出火红的舌,就那么一舔—— 安纳斯的心“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你不嫌脏?” 那简直就是祈月烬在舔他吃剩下的粥! 祈月烛的眼睛紧盯安纳斯,伸出的舌头却刻意绞缠、吸吮手指,刹时间水声淅沥,像是一场剧组造出的人工雨。 “安的东西,自然不脏……还是说,你连自己也嫌?”祈月烛勾起的小指还带着银丝,就那么贴在唇边,像是一勾倒弯的笑弧,抑或他扬起的笑容的倒影,“尝尝么?” 安纳斯很干脆的偏头躲过了他伸来的小指,蹙眉怒道:“你他妈是在对我耍流氓吗?!滚你丫的,欠齁?喔,对了,我想你确实欠齁,这毛粥啊,齁死个人!你家开盐矿的?市场销量不好,只能家族内部消化,所以拿我开刀么!还是说上阵子某国核泄漏,你家听信谣传,真买了一地窖的盐藏着?盐吃多了,娃智商都下降了,真可悲。”(齁,hou,二声。“欠齁”,方言,欠扁;“齁死个人”,方言,吃太咸或太甜的东西后喉咙不舒服) 祈月烛一瞧他瞠目竖眉的脸,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既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话语,他便依照计划,全盘当做了耳旁风。 “我总是不嫌你的。”祈月烛用小指一按安纳斯的唇角,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将流氓耍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将安纳斯齁得不轻:“别对我动手动脚!小心老子齁死你丫的!”(齁,方言,生气、闷;自创意,殴打) 他手撑扶手,想站起来,却被祈月烛用腾出的手按下肩膀,还暧昧的捏握肩头,大拇指指尖陷入了锁骨的凹处,传递来火热。“莫动,先歇会儿,安。” 安纳斯当然不愿意,他使足了劲儿,想用全身的力量顶起祈月烛的单手,逼他放自己起来。可祈月烛表情悠闲,双手纤弱,五指的力道却破得了金刚般,生生压下了安纳斯一次又一次的猛劲,最终将安纳斯逼得肚腹内猛然绞痛,只得跌坐了回去。 “你看,这不又犯疼了?”对上捂肚弓腰的安纳斯愤恨的双眼,祈月烛巧笑宴晏,“安,乖,在这歇着,我不会害你,只想和你说说话。” “说……你妈……逼……”发现自己捂肚子的姿势是在间接向祈月烛低头弯腰,安纳斯愣是忍着抽痛直起了腰板,活像棵肚里犯虫害、也绝不低头的白桦树,“见了人,才说话……嘶……说人话……你这……” 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感觉肚子里像有一条恶蛟在翻滚,安纳斯说不出下面的讽刺了:见了你这找喷的三八,有个屁的话好说,直接泼粪! 可祈月烛不知想到了何事,竟眸光一暗,五指一颤,那白瓷粥碗就生生成了冰裂纹的瓷碗,祈月烛猛一甩手,那粥碗就落入了房间的暗处,“哗啦”的碎裂声也被黑暗吞噬。 “安,这儿,是我的房间……”祈月烛右手二指夹了枚瓷碗的碎片,侧过冷润的光,“趁着没旁人,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可安纳斯不愿跟他说话,也就是指……他也认为他是非人非鬼的……怪物? 祈月烛指尖就夹着可以夺命的瓷片。他最初的冲动,是安纳斯一说出“怪物”两字,就一挥而下,让他的脖颈溅出一树血红的梅花。 可真正紧捏了瓷片,他又改变了想法。毕竟“安”只有一个,司君安没了,老天爷怜惜他,又送来了相差无几、甚至更为可爱的另一个,他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得好好的疼着、好好的爱着,一点点闷他的气,却不能让他死了——毕竟相较于他刻薄寒凉的脸,他更痴迷他血色激涌的、因濒死而抽搐的身体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1 。 “来,安,告诉我……”祈月烛循循诱导,笑得妖气,毫无男.色。他用柔嫩的指腹摩挲细腻的瓷面,光是想着呆会儿可以在安纳斯眼角挑出一滴滑落鲜血的朱砂痣,他就下腹灼热,亵裤内蠢蠢欲动,好似有魔怪要破笼而出。 安纳斯凭他那上不了大台面的窥心术,可读不了祈月烛的心。刚给了他温暖感觉的稠粥好似加剧了恶蛟攻势的邪浪,他的五指仿佛要将肚皮挖出五个坑眼,这一切都逼他不得不怀疑:祈月烛是不是对那碗粥做了什么手脚! “贱.人……”安纳斯咬牙切齿,好似祈月烛的皮肉就在他的齿间,他要将它磨成血渣,“你……太.贱了……去、死……!” 祈月烛笑得喜悦,极为欢畅的喜悦。 他选择性忽略了那个“人”字前的形容,他为安纳斯还把他当做个人而极致欢愉。 这么一想,他便舍不得安纳斯流血而痉挛了。他外表笑容傲慢而矜持,内心却感动的泣下了卑微的泪水,他将瓷片丢入黑暗中,便也是暂时丢弃了他带着血臭的隐秘欲.望。 “安,我好欢喜。”他开怀的笑容倒有几分纯洁美好的意味在了。 不顾安纳斯挣扎,他强硬的挤入了安纳斯仰躺的靠椅,让安纳斯跨坐在他大腿上,背靠他的胸膛,由他半搂住腰,被他的手一顺顺抚摸腹部。 “可舒服些了?”祈月烛在他耳边笑,热气中藏着暧昧。 安纳斯想用沉默的肘击回复他,但双手手臂都被他的臂膀紧紧箍着,不得不紧贴身侧。这样的手臂根本无法弯曲肘部,招呼位于后方的他的胃部一下。 可安纳斯不甘心。他扭了半天肩,没挣出,因为扭痛了自己的胃而更加愤怒,干脆动起了脚,想狠踹一记祈月烛的小腿—— “安,开膛破肚的力气,我还是有的。”祈月烛幽幽一句,就让安纳斯暂时停下了动作——他找准位置,用轻巧的一根手指按了按怀中人肚腹上的穴位,就让他放下了脚,只顾得上喷吐沉重的鼻息,冷汗冒了一头。 终于将安纳斯驯服了,祈月烛便也不再考虑他的顺从能持续多长时间。他将怀中人的腰一勾,让他陷入自己的胸膛,自己则更加舒适的靠上躺椅,隔着外衣抚摸他的肚子,好似在爱抚猫咪的皮毛。 因为他的身量高,虽面容妖娆,本质上仍是男性体格,他的强势与健康更显出了安纳斯的虚弱与奇瘦,安纳斯被迫紧闭了双眼、躺在他身上、任由他抚摸脆弱的腹部,心觉屈辱无比,却无法改变他像只软脚猫般被人玩弄的事实。 在心里将祈月烛千刀万剐了一亿遍,安纳斯努力调整内息、积蓄魔力,想着到时怎样用后脑勺砸烂他的脸—— 却听得后方传来一阵清幽的叹,像极了他在上个世界里,无数次忽略而鄙夷,却最终接受而深爱的那个人的叹息: “我爱你。” 祈月烛将头颅埋进安纳斯的颈窝,孩子气的磨蹭又磨蹭,在这窸窣的碎响散乱间,安纳斯一阵恍惚,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 ——谁才是祈月烬? 蛇与井绳 ——谁才是祈月烬? 这个问题,是安纳斯问给自己听的。他的眼前,好像漂浮着一个上位者的自己,那是个绝对冷静而客观的非人存在,是负责翻页和朗诵的尽职书童,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恭顺的接受命运给予的剧本,将页面上不断浮现的文字念出来罢了。 可他毕竟还拥有往前翻页的权利,还拥有回顾以往章节的权利,所以他在重温了下位的“安纳斯”的经历后,顺理成章的得出了结论——这也是命运认定他会得出的结论: ——谁才是祈月烬? 被身后人紧紧搂抱,陷入他的胸膛,看不见的温热气息像是轻薄的红绡,覆于他身,一层裹一层,便也闷出了他一头的热汗。在身后人打了圈儿的手掌抚摸下,肚腹内的恶蛟好似接收到了暗号而乖乖臣服,疼痛潮水般缓缓而下,沙滩上横亘着一刀湿,像是被月光斩了一次,砂上清润的色泽便是刀光的残影:美,只有出现在痛之后,才能成为极致。 安纳斯被仇人如此禁锢,和他密合般紧贴,又问了自己那么一个问题,让他产生了“我背叛了祈月烬”的负罪感。 他越在沉默中思索,越觉得胆寒,他现在才明白何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真的再也无法承担“认错人”的罪了! 祈月烬就是祈月烬,他再怎么柔弱稚嫩、靠不上谱,他还是祈月烬。就算他的英武狠辣全转移到了祈月烛身上,祈月烛也不是祈月烬!那种深埋心底的,对被祈月烬压制而感到隐秘快.感的记忆,只是因为和祈月烬在一起,强迫与虐.待才能成为情.趣;若对象不是祈月烬,彼此的心中未存那份体贴的情意,强迫与虐待就只是可耻的暴力罢了。 安纳斯承认,他会被强者吸引,更会被拥有祈月烬式强大的强者吸引。但祈月烬已经在他身边了,就算他不再强大,只能蜷缩在阴暗处抽泣,他也不嫌不弃,立誓会成为夫人那般强大的人,伸展开他的羽翼,将小小的他护在臂膀下,用背脊骨撑起坍塌的世界,容他在他胸膛下的那方小天地里尽情欢笑—— “我不爱你。我这辈子,全交待在祈月烬手上了。” 安纳斯的前一句话正式而官方,后一句话却采用了俚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他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一刀斩了和祈月烛的关系,并用市井话表达出他和祈月烬柴米油盐、相依为命的关系——果然,领悟后的祈月烛收紧了箍住他腹部的手,登时,安纳斯觉得胸腔里生出了憋气感,有种恶蛟抬头般的威胁。 祈月烛咬着他的耳廓,梦语般轻声问:“不怕我杀了他?” 安纳斯却一直身处现实,所以想好了最坏打算:“只要祈月烬死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一概认为是你动的手。现在你拿走了我的武器,我打不过你,你又有家族做靠山,我更没法杀死你,为祈月烬报仇了——” 祈月烛笑了,因为这是事实。但安纳斯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笑容凝滞了,好似彩色相片里飞落的花瓣,因为相机没捕捉好动态的瞬间而只留下一抹模糊的黑,与背景的白。 安纳斯说:“只要我一感觉到祈月烬出了事,我就自杀。我才懒得管祈月烬是大伤还是小伤,救得回来还是救不会来,我想死,谁都拦不了。我死在祈月烬后头,当然好,我灵魂脱壳了就去找他;我死在他前头,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2 也不错,正好为他开一条地府的路,让他有条好路走,下辈子投个好胎,不在你这样的……爹手下受罪了。” “如果你以为你把我绑起来,打断我的手脚,给我嘴巴里塞布条,我就死不了,那你就错了。就算我成了人彘,只要我想死,我总有办法。不信,你现在就对我这么做,再去对祈月烬动手去?” 安纳斯“嘿嘿嘿”的笑了,五分痞气,五分豪气:“你不就是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司君安’么,从司君安死到我出现,你那么想你老公,还是没找到替身,看来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我好不容易出现,可我又死了,看你找谁去?” 最后一声叹息:“我的命只和祈月烬有关,与你,与我,都无关。” ——所以,随便你怎样吧! 安纳斯闭上了眼睛,权把祈月烛当成了个死物,一个可供他安稳躺卧的死物。 在他身后,祈月烛将他的腰骨抓捏出“咔吱”的微响,本人却大气不出,好似没了呼吸。 在各种情绪冲撞间,他又理了一遍安纳斯的逻辑:你杀了祈月烬,我就去死,看你没了最像司君安的我,你怎么办。 祈月烛琢磨着他的思路,像在摩挲着他的根根短发,好似一捋一捋发的顺下去,青白的头皮便也显出来了:“原来如此,安与烬儿的命绑在一起……”他眼瞅安纳斯白发的鬓角,心生残雪之感,便真抬起了手,将五指插入他的头发,好似在雪地里探寻其下冬眠的小生物,“即是说,烬儿无恙,你也不得自毁……好,真好。” 几乎将安纳斯的大半个头颅都掌控在掌下,祈月烛有了一种君临安纳斯的虚荣感,只听得他含着笑道:“如此这般,我不会再动烬儿一根汗毛。但作为交换,安就代替烬儿,被我好生疼爱,如何?” “什——”安纳斯警惕心大起,“这算什么交换?老子不干!” 祈月烛的手指摸上了安纳斯的嘴唇,他用手指划过安纳斯紧紧闭合的唇缝,玩弄他鼻之下、唇之上的小小凹陷,并借此意.淫他那敏.感火致的后.庭。 “这交换,还是由你亲自提出的呢……我放过烬儿,你好好的活,作为司君安而活,那么,你便是我的了,自然得由我好生疼爱。” “你!你胡说什么!”安纳斯挣扎,但他的挣动被全盘压制,甚至于他的双腿,都因被祈月烛的一腿卡入胯.下而毫无战力。他想去咬祈月烛抚摸他下颌的手,可祈月烛的轻笑一句,让他怒火滔天,也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安不是说,自己的命只与烬儿有关么。我没对烬儿做手脚,安怎可仍有不满?还是说——刚才的话算不得数,安贪生而怕死,没了烬儿,也成?” 安纳斯简直想扇自己巴掌。虽说保住了祈月烬,可把自己给套了进去,又该——! “你真不会害祈月烬了?”安纳斯喘着粗气,躲避着他舔.弄脖颈的舌头,艰难问道,“只要祈月烬受了丁点伤,就是你的错,你愿意担?!” “自然,”祈月烛一手压制安纳斯阻碍他的两只手,一手扯开他的腰带,拨拉开所有紧合的衣缝,迫不及待的钻入手指,“烬儿如何能受伤?你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儿子。” 【操!他那样还叫没受伤?!全怪他是你儿子!】既愤怒,且恐慌,安纳斯看着他的手拱动在自己散乱的衣衫下,有了种身体被恶蛟盘踞,肚子即将被破开错觉,吓得他叫出了声:“你非得这样吗!司君安死了,你就对我这样——别摸了!你换一个、换一个——呜啊!别……” 祈月烛的手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握住安纳斯胯.间虚软的家伙什就极快撸.动,好似希望它能超越了生理极限般、以最快的速度硬起来。 可安纳斯苦不堪言,为不得不以色相保护夫人而倍感耻辱。他心里难受,胯.间的家伙什便也不争气,祈月烛揉弄捏玩了好半天,方才有了些肿和胀,但程度远远达不到祈月烛的期待,倒显得心事重重,格外倒人胃口。 可那也只是倒“人”胃口。祈月烛被安纳斯暗地里的反抗刺激得施虐心大起,他脑中有了个淫.秽的盘算,便也顺应了欲.望,将心中的盘算一点点施行出来: “安……我服侍你……放松……”他改变了声音,将声线放清澈、明丽,学着想象中祈月烬可能使用的句式,编织出了安纳斯最恐惧的噩梦,“安,是我,别怕,我服侍你……我让你舒服,不害你疼……摸这里怎么样,安受得住么?” 安纳斯看不见祈月烛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用着和祈月烬一模一样的手,在邪性的摩擦、震颤他那圆头圆脑的东西,让它慢慢鼓胀、肿大,想捞着什么般高翘而起,铃.口流出的水淌下那只手的虎口,黏住了他的指缝,他的手便成了黏糊糊的白,却又重新裹缠上了由粉红转深的棍儿,涂了它一柱.体的粘稠,指尖且戳且挠那尿.道.口的神经—— 他不是祈月烬。他是个冒充安纳斯夫人的冒牌货。 但他冒充得太真实、太像了,确实的瓦解了安纳斯因恐惧被侵.犯而瞬间筑起的壁垒,让他抗拒情.欲的意志溃不成军,转而红晕笼了满脸满颈,因害怕泻出呻.吟而用双手捂住了嘴。 “安,不舒服,就告诉我……”祈月烛声线柔和,动作却粗暴,他猛地扯下了安纳斯捂嘴的手,并在同时给予了他抖动的硬.挺最后的刺激—— “哇啊啊!” 他如愿听到了怀中人高.潮时的声音。 也如愿接到了满手乳白色的粘稠。 他轻轻喘着气,眼中除了情.欲的赤光,再无其他。 趁着安纳斯仍处淋漓后的战栗,他用黏液滚落的手指按压了某处隐秘的柔嫩—— 交易 蛇,终归是蛇。无论它多么温顺乖巧的盘成一圈,安静蜷绕在井边,一有猎物进入它的攻击范围,它仍会在瞬间褪下井绳的伪装,以狼袭虎突之势直蹿猎物咽喉,用身躯将他缠绕挤压,掠夺他腹腔内所有的空气,借由感受他的抽搐痉挛,得到无上的快.感。 这无疑是祈月烛此时的真实写照。 只见他轻声喘息,用一手锢住安纳斯的腰,其力道之强劲,让安纳斯根本抬不起上身,只能尽力偏转头颅,使得口鼻得以脱离泥沼般的床褥,争分夺秒的呼吸到些许空气。 安纳斯的上半身被祈月烛的手及体重压迫在床上,下半身则悬在床外,膝弯和小腿因股间的刺痛而颤抖,这么看上去,便成了一个屈辱的半跪姿态,向着祈月烛的床,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3 那张承载了其病态欲.望,却有深绯床帏遮掩丑恶的雕栏大床。 “扑哧”……肠液和液态油膏被手指搅动的声音若有若无,却此起彼伏,像极了一根根琴技拙劣的手指,在胡乱碾压钢琴的黑白键,被迫起跳的琴键牵动了钢琴内部的小木槌,小木槌施虐般敲击在钢琴弦上,琴弦震颤。 柔软的内心被无情的木槌所击打,被锐利的琴弦所刮擦,钢琴轰鸣,便也是哀嚎,真不知人们为何把它的痛吟当做了绝美的乐音、至高的欣赏,还激奋的鼓掌,将它的哀求彻底淹没。 安纳斯现下,边暗自诅咒那些声称“强.奸好刺激、好有爱”的人,边极力无视祈月烛对自己身体的开拓,忍耐后.穴针扎般的刺疼与胀裂般的闷痛,冷汗滑过紧闭的眼皮,悬在下颌上,便又成了一抹隐忍的泪痕。 心觉这交易也太操蛋了,要想和祈月烬一起生活下去,就不得不卖.身,做个逢场欢笑的风尘男,被私人包下的mb……可这一切,却又是“不得不”的!他没能力救祈月烬,没能力救自己,所以只能对祈月烛巴结讨好,在他面前奴颜婢膝,用色相换得片刻安宁,守住祈月烬喜乐无虑的未来…… 他甚至不能用自杀逃避此等屈辱,因为他死了,祈月烬也活不成。他倒是无所谓,因为他枉视天理、穿越了两次,跨过了时空千年的长河,经历过几近所有的悲欢,世人期望经历的,他差不多都经历了,所以就算当下去死,也没有太大遗憾。 可祈月烬不同。他那么年幼,那么瘦小,跟现时代的同龄人一比,活像个早产了的小狗儿,被母亲抛弃,湿哒哒黏糊糊的蜷缩在街头,北风一吹,就没了小命。 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还有那么美的风景要看,还有那么多的经历要将他的人格塑造成形,让他真正破茧而出、振翅为鹰。所以,安纳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私的撒手而去,他不能用自己的解脱剥夺祈月烬美好未来的可能性,只要还有一丝光,他都要用身体替祈月烬撞开黑暗,让他走上明媚阳光下的通途,得无忧、无虑、平安、静好。 牺牲,是不得不做出的了。除非……他有了杀死祈月烛,或劝说祈月烛改变心意的能力。 前者,当然是痴人说梦的行为了。他在祈月烛将他从靠椅移至睡床时,不知进行过多少次拼死命的挣扎,可无一成功,反倒腹部被击打、头颅被狠磕、手腕被卸骨、腰际被重掐,他觉得自己快成软烂的泥人了,可祈月烛仍然兴致勃勃,用手指将泥人捅弄得更软烂、更坍陷。 “祈月烛!你、你不能换个人吗!”安纳斯只剩下了最后一招,他吞下被咬破的口腔内壁渗出的血水,语气发抖,“为什么偏是我?司君安死了啊,我爱的是祈月烬!” 出人意料的,祈月烛停下了锥子般刺探安纳斯体内的手指。他转为一寸寸摸索、搜寻那一小方可以带来极致快.感的凸起,用压抑着感情、湮灭了人格的声音说:“我就要你。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比他更好,我愿意疼爱你,安……呆在我身边。” 比起他手指粗暴的穿刺,安纳斯更恐惧他温柔的摸索,低吼道:“我都说过不爱你了!你怎么还自作多情!?长得像司君安的人多的是,你到别处去找找,肯定有人又像司君安又愿意喜欢你,何必在我身上费这么大力气——哇啊!你做了什——呜……” 安纳斯不能说话了。他咬住床单,堵住在嘴巴里打转的呻.吟,却堵不住下.身触电般的震慑。他早就因为恐惧而头皮发麻了,现下更是全身打颤,每一寸皮肤都涌出发酸的麻痒,让他瞪大了双眼。 “我也说过了……我只要你,”祈月烛使着坏,不断刺激安纳斯的前.列.腺,看着他悬在床边的根茎逐渐抬头,就算被迫,却也涨出了可人的粉红,“偏生是你,出现在他逝去的槐树下,闭着眼睛熟睡,倒像是小时候的他……你能解释么,安?” 安纳斯当然不能解释。虽然他大概猜了出来,祈月烛是在说和他的初遇,但他跨越时空、于新世界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捆在双月洞架子床上了,怎么可能知道之前的事!如果他真不幸掉在了象征司君安的槐树下,还四平八稳睡成个小孩儿样,最擅长变态爱的祈月烛把他当成重回人世的司君安——还真他妈很有可能、极有道理! “我真不是他!”安纳斯反反复复克制着想动弹腰部,用那又肿又痒的东西摩擦什么的欲.望,尖声说,“我是来找祈月烬的!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知道我要找祈月烬——别动了!拿出来啊!出来,给我出来——放了我!” 祈月烛毫不动容,他更加着力刺激,同时不许安纳斯摩擦下.身,将那硬.挺逼迫得经脉跳动、黏液滴淌,却始终射不出滚烫的东西,反倒把自己肿胀得疼了。 他很清楚司君安根本无法只靠后面射.精,所以他知道安纳斯也是。有些人天性如此,无法另辟蹊径得到快.感,所以只能费尽心力调.教,一寸一寸肌肤的疼爱,好让他们垂眸而屈服,绵软而乖顺,最终成为只懂得沉溺于被赐予的快乐中的尤物。 “放开我!你个贱人,不要脸,我.操.你妈逼你不是个东西玩屁.眼的变态你去死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祈月烛!” 感到手指退出,股缝卡入一个仿佛被熔岩包裹着的硬物尖头,安纳斯瞬间哑了嗓子,叫得断断续续:“别、祈……别进去……不……出去……求你……” 但情况容不得他。身后的巨物顺着臀缝下滑,给股间涂上了一层诡异的粘稠,安纳斯顾不得他拨开臀瓣、窥视穴.口的视线了,拼命收缩后.穴,想架起最后一排阻挡的栅栏—— 然而,防御瞬间崩溃。 极硬极烫的东西一点点的,就往里挤进去了。虽然探入头部就已极尽艰难,但一寸寸一寸寸进入的时间,祈月烛还是有的。尽管刚挤入了些许,巨物就被穴.肉不断往外排斥,但那包裹感好像黏住了牙齿的软糖,是拒,却似迎,愣是祈月烛,也表情狰狞了些许,才不至于头脑一热、整根没入。 被进入的感觉是如此鲜明,他那孽.根一寸一寸的入,便是火钳在安纳斯心上烙下了一记一记的血印,上面分明两个大字:完了! 完了! 完蛋了! 输给了祈月烛,背叛了安夫人,再一次搞砸了! “你就是这样对司君安的吗!”安纳斯大喊大叫,拼命挪动身子,极力往前爬,试图让他的刀刃滑出,“你上了他,所以他恨你!你把他当成女人来操,比不把他当人看更可恶!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4 他恨你!他一辈子没原谅你,现在他死了,你不后悔吗!祈月烛!别像对他一样对我!” 穴口被撕裂的痛骤然缓了下来。安纳斯俯趴在床上,克制着喘息,不断祈愿自己的劝说有了成效,幸运女神再怎么不眷顾他,也饶了他这次吧!容他保住自己纯净的爱情! 甚至能听见汗水滑过面颊、拖曳汗毛的微弱声音。安纳斯悬着一颗心,感到浅浅侵入后.穴的铁棍确实缓缓退了出去,等到它完全退出,安纳斯被翻了个身,面对了表情诡异而下.身怒张的祈月烛。 “你……”安纳斯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善心大发,饶过了自己,却又怕祸从口出,便生生吞下了疑问。 仰望着祈月烛赤光翻滚的血凤眼,安纳斯看到了他瞳孔中,那个衣衫被退至胸口,性.器萎靡而狼狈不堪的自己。 ……极致的可悲,与屈辱。 祈月烛嘴角抽动几下,却露出了微笑。他牵起安纳斯的一只手,俯低身子,将他的手搭上自己怒昂的器官,浅浅吟笑道:“我等不了太久,这是早已说过的了。自相遇始,一个月,是我的底线。” 他用自己的手摆弄安纳斯的手,带着它爱抚那不耐的巨物,并垂了眼,对着身下人彻底软靡的器官勾勾的笑:“好么,安?你该记得日子,一个月,你允不允,嗯?” 安纳斯哑着声音张嘴,但目光像是被吸住了,只顾着凝视他那毛发粗浓而尺寸惊人的东西。 【进去了,一定会死!】内心呻.吟着,头脑混乱着,一只手简直握不住的那东西不断戳刺掌心、于掌中弹跳,安纳斯被它吐出的黏液糊了满手,白浊湿湿嗒嗒,全部往下淌—— 根本不敢看他的脸,抑或听他压低的声音。 脑海里不再闪现祈月烬的容颜了,因为眼前的人是如此可怕,他的下.身是赤.裸裸的男人,表情声音与面容却是赤.裸裸的女人,褪下外衣的胸膛甚至能显现些许的峰峦,更加彰显出他不男不女的怪物本质。 但,安纳斯,却对那个怪物说出了: “好。” 而后—— 被热液溅了满脸。就算紧闭了双眼,压抑了口鼻,却仍有铺天盖地的腥味劈头盖脸而来。 这下,再也不能有什么凄美的、自怜的,液体划过眼角,便是又一痕泪水的联想了。 因为滑落眼角的,分明是见证了这一屈辱交易的,仇人的精.液。 偷窥 祈月烛整顿了自己的衣衫后,放安纳斯从房间的后门离开了。 在这一过程中,他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安纳斯胡乱套上了衣裤,匆忙擦去脸上的浊白液体,并在迈开第一步时脚一崴,因□疼痛而露出了难耐的表情。 “安,”心情一好,祈月烛的语气自然轻松,有种闲云野鹤般的清雅感,“可知晓烬儿向施哀辛讨教了灵能之术一事?” 安纳斯的手指已经触碰到门扇了,但他停了下来,忍着纷繁的心绪,沉声答道:“知道。” 背对着祈月烛,安纳斯话锋一转,再次强调:“你答应了的,不去害祈月烬!就算他偷偷学了使用灵力的方法,你也不能因为族规啊什么的罚他!” “自然不会,”祈月烛的目光逡巡于安纳斯白皙的后颈,欲.望一下子又被挑起,他舔了舔红唇,极富磁性的笑道,“我只是好心,想告诉安……你是等不到烬儿长成后的模样了。” 安纳斯的心一空,仿佛没听见他说出的任何一字。 但祈月烛的话仍在继续,带着三分快意,七分讥嘲:“我如何不知道,安是正人君子,必定得等着烬儿成人了,再要了他,娶他做男妻。但安可知,祈月之人之所以不易显老、好似青春常驻,又是为何?” 发现自己在自问自答,祈月烛颇为孩子气的被自己逗乐了,他说:“祈月族规,必等有资质的族人成人了,才会授予灵能之术,因为那外力塑起的体内灵脉会禁锢肉身的形貌,灵息一旦定了轨流通,身量若要强制成长,必定扰乱灵路,可那重整灵路要遭的痛,岂是一介竖子可受得住的?” 感觉安纳斯似懂非懂,祈月烛巧笑一声,总结般发言道:“烬儿过早学了灵能之术,再也长不大了,一辈子就得那副——小废物的模样。” 祈月烛极其满意的窥得了安纳斯手指下意识的颤抖。他的震惊便是他最大的愉悦,他要再接再厉,以言语相击,让他的失落与绝望倾泻而下:“安,你确实有那么些特技,能让我瞧不得你的心。但你也别轻视我了,我看得出来……你啊,势必不喜爱那小废物,而是中意他长成后能有的模样,是么。” 并不需要回答,但祈月烛也不自知的是,他的声音里掺了恨:“他的模样抄了谁,还需要我提醒你?我倒是不知他对你下了什么蛊,可我比起他来,哪一点不足了?除却……”咬咬牙,他继续说:“再用几天药,我就能完全压下你讨厌的女人部分了。若你真的厌恶雌伏,只需给我一次就好,以后,就由我……” 见安纳斯已经打开了后门,直待往外走了,祈月烛加快语速、提高音量,争分夺秒道:“好好想想,安!你还年轻,真跟了个碰不得的小孩儿,又能忍多久?就算你弃置伦理要了他,你昧得了良心么?不如允了我,既护着了他,又得了乐子,两全其美。” 听了他的话,安纳斯无名火起,斜过一只眼睛,声音极冷:“我跟你?你是找操么,祈月烛?可老子还真对你那凹凸不平的外星人身材没兴趣了,怎么办?等老子上了你,你又给老子繁殖一堆东西出来,那才叫老子恶心!” “咚”!安纳斯猛然回头,在踏出门槛的瞬间摔上了门。 他的摔门声一波接一波,像是永远散不去的涟漪,震荡在祈月烛心中。 静默片刻,红衣丽人的笑容在散去后,又开始了堆积,却显得极为古怪,往日里秀美的梨涡也狰狞了。 他在想,软化之计,果然毫无效果,对付安纳斯、司君安之流,势必得用强的。他们那些硬脊梁的傲骨头,就是永不移位的顽石,温和的清泉滴滴答答千万年,方可在其上浸出个小坑洞,但谁又有那时逝漫漫的千万年可等?非得火烤雷劈,千锤万凿,方能拨开他们的壳,抓住那且嫩且柔的心脏。 再说了,他本是个男人,家伙什是用来上人的,何必为了讨块小顽石的欢心,眼巴巴等着他临幸?现下,他的女性特征已被极力压制,但生育能力仍然保留,他可不想再冒出个祈月烬似的小废物,复苏能力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5 强到杀不死,百无一用以至于只会哭,所以他万万做不了在下的一方,他不愿,并厌恶! 正好安纳斯也反感上他了,所以他自可尽兴的折腾那小顽石,将他拨弄成一只只能被他满足的小淫.虫……司君安差一点就做到的事,他必须做到才行! 带着极尽愉悦的心情,祈月烛悠然步向正门,准备去偏房临幸一次被软禁了许久的沁槐,消消他那仍在膨胀的欲.火—— “唰啦”! “哒哒哒”! 因行动慌乱而衣料摩擦、脚步碎落的声音登时传入了祈月烛的双耳。他眯起凤目,对着屋外的某处黑暗,暧昧的勾起了嘴角。 凝视那草木遮掩处片刻,祈月烛不再停留,径直去了偏房。 % 祈月馀推推攘攘,终于将一脸空茫的祈月烬甩进了后花园假山群的某个小洞窟,自己也四脚朝地爬了进去,缩着身子埋着头,挤坐在祈月烬身边。 周遭静谧,只听得见花园里、小拱桥下淅沥的流水声,像是一阵雨,从心头飘到了世间,淋出了人满眼的泪。 这个小洞窟是祈月馀究极私密的个人基地,他原本打算只带未来的媳妇来这里的,无奈夜长,他怕梦多,不敢带着祈月烬往寻常屋子里躲,便拖着他来了这里,还专门弓腰挤坐在祈月烬身边,觉得自己快扭成根麻花,香酥酥、嘎嘣脆的那种。 再者,洞窟小,祈月馀虽不胖,但他毕竟有了些个头,再跟小不了他几岁的兄弟缩在一起,两人几乎一偏头,就能撞上对方的鼻子;气息一喷,就痒痒了对方的脸——【挤死人了!】祈月馀忍不住抱怨。 他刚想向弟弟嘀咕几句,可一瞅身旁人死灰般的表情,就自动闭了嘴。 极不舒服的动了动屁股,祈月馀回顾自己与祈月烬偷听偷窥到的一切,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巨大的噩梦。 & 自从被弟弟的监护人,那个凶悍不讲理的白发大哥狠狠教训了一通后,向来无法无天的祈月馀终于正视了那个懦弱无能的弟弟。怀着对白发大哥莫名的向往,和对能找来那么一个凶残护卫的弟弟的好奇,祈月馀主动放下身段,死皮赖脸勾搭上了祈月烬,并趁白发大哥——祈月馀想了想,决定称呼他为“安老大”,反正他那么会打人,有足够资本被称为“老大”——卧病,他威逼利诱,以玩耍为名,带着祈月烬四处乱跑,并进一步套他的话,得知了他和安老大的大致关系。 祈月馀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自己的弟弟那么小,那么瘦骨嶙峋不会说话,怎么就讨得安——老!大!的欢心了?安老大可是个大人!大人不喜欢大人,喜欢小孩干嘛?他们还亲亲摸摸搂搂抱抱?可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安老大都说了自己喜欢爱哭鬼祈月烬了,却在温泉池里,和顶强大顶伟岸的爹爹亲亲摸摸搂搂抱抱?他们还、还互相摸下面!?嘴里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而后面的发展就更更奇怪了!爹爹突然不笑了,将安老大按进了热水里,水花乱溅,安老大好像快不行了!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祈月馀灵机一动,学着施哀家曾经的老大,那个肚儿浑圆的和尚的声音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凌空大叫,果然唤醒了杀意满脑的祈月烛。见爹爹又慌张的将安老大捞了出来,带着他上岸了,祈月馀不敢在温泉池旁久留,拖着半傻的祈月烬就往竹院跑,两人在进屋的时候撞上了揣着盘桂花马蹄糕回来的施和尚,在祈月烛怀抱着那人莅临前,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般的你躲我藏。 接下来,带着弟弟四处躲爹爹,又带着他偷溜回竹院探望安老大,马不停蹄奔波操劳,让祈月馀有了种不符年龄的沧桑感。 可弟弟要向施和尚讨教灵能之术,祈月馀就不理解了,虽然他劝过弟弟,说还不到学它的时候,但他说不出个具体的理由,只强调大人都这么说,祈月烬便不听,用攒下的肉干贿赂了胖和尚……他没法,气鼓鼓的走了,任由弟弟去了。 呆在独门小屋里辗转反侧,昔日好友翻窗来找他玩,他却提不起精神,只顾着想为什么弟弟总叫爹爹“娘亲”,为什么爹爹锁了那个有着高大槐花树的小院,为什么自己的娘亲总是暗自垂泪,一直成不了正房夫人…… 难不成,爹爹真正喜欢的,是槐花树院子里的人?可安老大是男的,爹爹就算喜欢了他,他也生不出烬弟啊……哎!等等……安老大之前,那院里还住了个人!虽然只趴在墙头远远的看过,但那应该是个女人吧?好像也有喜欢穿男装的女人…… 祈月馀还处在就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年纪,他想证实自己的想法,便又连夜跑去竹院,打算偷溜进去,和祈月烬“通通气”。 没想到却遇上了偷溜出来,准备跟踪安老大的烬小弟。 两人一拍即合,一路跟到了茂密的竹林。期间,他们使用了最基础的屏息之术,远远望见安纳斯在和祈月烛争吵,然后不知为何,安纳斯又倒地了,祈月烛将他抱起,带他去了自己的屋室。 躲在祈月烛的屋外,耳朵贴着墙壁偷听,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祈月馀也不得不承认,屋内的声音过于出格,将他羞得脸红害臊、特不自在! 他干脆堵住了两只耳朵,只用两只眼睛盯住祈月烬,不让他一个冲动、破门而入。 而祈月烬也确实好几次想冲进去,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冲进去的后果,他终是没有发出一声响动。 祈月馀看着在月光下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像个归无所依的红衣小女鬼的弟弟,突然的,就想在屋内还有声音传出时拉他走了。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到祈月烬衣袖的那一瞬,他突然想通了: 他想通了,为何自己叫祈月烛“爹爹”,而祈月烬却叫他“娘亲”的真正理由! 我知道了 祈月馀虽然想通了些事,却来不及向祈月烬询问,屋内就响起了摔门的声音。 大吓一跳,以为被发现了。但祈月馀屏息凝神,想起那可能是屋子后门发出的声音,便微微松口气,拉扯弟弟的袖子,想带着他速速溜之大吉了。 可他们还没溜出多远,只跑到屋前花草灌丛的阴影处,祈月烛就打开了房屋正门,辉然的光亮一下子打在祈月馀脚畔,把他吓得啊,小老虎般将祈月烬扑倒在地,压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口! 好在祈月烛凝视了暗处片刻,就衣袖一甩、往偏房的方向去了。祈月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6 馀趁他背对自己和弟弟,拽起祈月烬就拼命跑,直到抵达后花园的假山群,才喘了口气,将祈月烬塞进某个小洞窟,自己揉揉肩膀压压腿,也艰难的挤了进去。 & 回顾了一番惊险经历,祈月馀免不了小心肝嘣嘣跳。 可他倒是想起还有正事要问祈月烬了,便清清嗓子,低声叫道:“嗨嗨嗨!烬弟!” 他用肩膀去撞紧贴他而坐的小兄弟的身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活像敌后特工在交换情报,“我告诉你啊……你不许跟别人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家爹爹和别人家爹爹很不一样?咱爹那么好看,比别人家的娘都好看,不太像个男的,倒……?可我确实是爹爹和娘亲生出来的!烬弟你,又是爹爹和那个槐花树院子里的男人生……出来的……?那,爹爹又是男的,又是女的啰?” “哇哦!”祈月馀朝着眼前的虚空瞪大了眼睛,玄色的眸子里跳跃着活泼的光芒,“爹爹好特别!不愧是爹爹,祈月家的主人!别人家爹爹绝对做不到的事,我们家爹爹就能做到,太厉害了!娘亲果然没说错,爹爹是世上最强最美最英明神武的男——噢,好像不太对,嗯……烬弟,你说说看,以后我们该怎么称呼爹爹啊?还是像现在这么叫吗?” 祈月馀弯着脖子斜过眼,努力透过赤红的发丝,想瞧见祈月烬的表情。可他那素来反应迟钝的小弟弟此时更加呆滞傻愣了,只见他鲜红的兔儿眼瞪得老大,活像两盏热气充盈的灯笼;很女孩子气的小嘴儿却被牙齿噬咬得毫无血色,和他的面颊一起,泛着阴深深的惨白,好似苍白的小女鬼往脸上扑多了粉般骇人。 “烬弟?”祈月馀又用胳膊肘捣了捣祈月烬的手臂,见他仍无反应,便再次捣了捣,可祈月烬好像被掏空了,如一个泥塑的小人儿般动也不动,头发丝都不带晃一下的。 他之前也显现过这番模样,但祈月馀一通狠力敲打,他不消时就会回神了。可这一次,情况好像尤为严重,不管祈月馀怎么压低了声音催促吼叫,外加推推挤挤撞撞攘攘,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一颗眼珠也不转,一瓣屁股也不挪,就连呼吸好像都有式微之势,简直要成风中灰烬,是挥之即去的东西了。 “烬弟你别吓我!”祈月馀怕了,他想到方才,差点被爹爹发现自己和弟弟在偷窥偷听,自己 “快被吓死”,而他还算个胆大的孩子王了,祈月烬那么胆小怕事,该不是已经“被吓死”了吧?! 洞窟小,祈月馀钻了出去,试着将祈月烬往外拖,可祈月烬的屁股像被什么黏住了,愣是不动弹,害得祈月馀以为他被夜里的妖怪附了身,便冷汗簌簌下,颤着腿往后退,抖着声音叫:“我、我找安老大去!” 只是一刹那的事,一粒火星突然炸亮在祈月馀眼前! “噼啪”一声,像是花种裂开,又像是远方的烟火一腾,点滴的火苗携带着细碎的火粉飘零而下,光影相携,好似在夜空中盛开了一束迷胧的藤萝花,直让人怀疑是不是银河不慎甩下了它。 “……烬弟?”祈月馀愕然的看着祈月烬主动钻出了洞窟,表情平静的站到了他面前。 他还是那副瘦骨嶙峋的小个头,大眼睛,锥子脸,赤红的长发毫无点缀,自然而然的披覆而下,像是滚滚的红尘,不知怎的就倾泻到了一个小孩儿身上,让他过早承受了欢悲聚散。 祈月馀俯视着弟弟,上上下下的瞧。明眼看去,祈月烬毫无变化,可祈月馀总觉得心里像梗了根刺,似乎火星一爆,弟弟就不再是弟弟了…… “我知道了。”祈月烬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依旧稚嫩,却像裹进了冰棍儿里,泛着飕飕的寒意。 “什么?知道什么了?”祈月馀嘴上在问,心里在想:刚才炸开的火星,是烬弟弄出来的?那就是灵力? “……”祈月烬的神情蓦然飘忽,好像自己也心存了一份对那惊世骇俗决意的怀疑。 可游荡的决绝并没有离开他太远,下一秒,汹涌的光色就重回了他鲜红的眼瞳,他唇瓣开阖,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祈月馀好似有所感应,询问的语气有些抖:“烬弟……?你该不会要——” 祈月烬很郑重的点头,刹时间,看上去比祈月馀还要成熟稳重,他抬高了声音说:“安是我的,我要从娘手里抢回他!” 祈月馀倒抽一口冷气,拽住弟弟的袖子,东张西望侦查了敌情,才凑近他耳边道:“你是要违逆爹爹吗?你不要命了?!爹爹那么喜欢安老大,你不让安老大跟爹爹在一起,爹爹绝对会打死你!你又不是没听见,安老大逆了爹爹的意,爹爹都让他疼得直叫,要是轮到你,你——咳!那个,烬弟……嗯……爹爹说过,他不喜——咳!嗯,是……他不那么喜欢你……爹爹会让你很疼很疼很疼,连叫都叫不出来的!” 祈月烬捏紧双拳,浓黑的睫毛在颤抖,但语气强硬:“我不怕!安说他爱我,我也爱安,安应该和我在一起!娘威胁安,欺负安,娘坏!我不能怕娘了,我受不了看着安疼,我却躲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我、我要——” 反拽住祈月馀的袖子,祈月烬几乎是第一次说话如此流畅:“大哥!有时候,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人在说话!‘它’知道我在想什么,‘它’什么都知道,刚才我问‘它’怎样才能长大,‘它’一下子就告诉我答案了!” “我要去找施伯伯!”祈月烬抖起了兄长的袖子,表情焦急,“大哥,带我去!大哥!” 祈月馀可谓二丈摸不清头脑,他糊里糊涂的,就带着祈月烬七拐八绕,重新冲回了竹院。 一进院门,祈月烬就甩下了兄长的手,往充当餐室的偏房跑了。 祈月馀刚想追上去,却听得身后一声:“你干什么去了?” 做贼者,总免不了心虚。 祈月馀浑身僵硬,四肢发颤,心中大呼“不妙”,牙齿却嘎吱嘎吱,吐不出解释的字眼。 他伸直了耳朵,只听得身后那人衣料的轻响就像竹叶的碎乐,夜猫子般轻飘飘的脚步声好像可以荡开水蜘蛛划出的涟漪,声响逐渐变大,他便逐渐接近自己,好似一抹月光,“铮”的一声,就抵达了头顶,泻下如水清辉。 祈祷着自己能瞬间消失,可临时的祈愿一般不会被月亮理睬。 身后的那人倒像是在瞬间便走到身旁了,祈月馀依旧僵硬,却感到披在背上的头发被撩起,丝丝缕缕,轻扬而下,就算没有月之色,自有发之光。 那人的手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7 很快便离开了。虽然只触到了头发,未及头皮,仍隐约感到了他手指的凉意。在这么个才入春的山间夜晚,他不多穿些衣服,真不自爱。 素白的身影滑过旁侧,月亮便也出来了。 虽然有短发遮掩,祈月馀还是瞅见了那人通红的眼角,听见了他快速经过时梦呓般的喃语: “对不起,祈月烬。” 等到他消失在主屋正门的阴影里了,祈月馀才擦了把冷汗簌簌的额头。 仰望一眼在凄云中静默的月亮,祈月馀再心宽气和,也忍不住抱怨: 【怎么连我跟烬弟都分不清啊?!尴尬死我了,安老大!】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现的歌曲:《没离开过》,by 林志炫。 很好听呐!  一夜无梦,睡到了大晌午。窗外阳光好,床榻依旧冷,像是褥子下藏了一勾寒月,透骨的凉浸了满床,冻得床上人直呼白气。 安纳斯闭着眼睛想,如果那个小小的夫人还在,自己总不至于这么畏寒。可他终究是小孩子,一生气便跑走了,不仅在三更半夜溜去外边闲逛,还不知跑到哪个屋子去睡了……含辛茹苦养好的小狗儿,竟蹿去了别家的窝,真让主人满心膈应,却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这时候,安纳斯就分外思念那个长成后的祈月烬了。 他的大美人儿,多好!真是好!好的不能再好了!虽然小毛病一皮条,但总是乖乖的等在那儿,屁股蛋都不带挪一下的,水亮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 他步一停,头一转,往后一瞧,仿佛就能看到他站在笔直笔直的电线杆旁,身姿笔挺笔挺,带着羞赧而期待的微笑,目光深情而缱绻,望入他的双眼,静谧整个世界。 安纳斯极其讨厌有人一步不离的尾随在他后头,因为他总觉得身后那人会趁他不注意,袭击他的背部,让他吃一记冷箭。 可他联想到祈月烬,总是不由自主的觉得,他一直在自己身后。 因为前方、未来,已经没有他了,所以他只能在身后默默尾随,借助行人、电线杆、十字路口的遮掩,和要把他抓去阴间的黑白无常捉迷藏。 如果真是那样,该多好!他还陪着自己,就在身后,从未远离。 安纳斯将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让自己陷入黑暗,依旧闭着眼,用极低极低极低的声音,给自己、给逝去的夫人唱了首歌: 《没离开过》。 “……我曾爱过,也失去过,尝过爱的甜与涩。” “摆脱命运的捉弄,我知道我要什么。” “有一份,难言的感动,用所有情绪揉和。” “何必再无谓的思索,这世界有什么好值得……” “……如果没有你。”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跳跃大段,安纳斯在被子里狠擦了一把眼睛: “请听我说!”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 “喜怒哀乐,捆绑我的,都不再算什么!” “让我的世界以你为轴,快乐你快乐,忧愁你忧愁——”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 “此时,现在,让我们一起抬起头!迎接爱,降落,阳光证明,这并不是一场梦!” “现在,闭上眼用心去感受。有一个,声音,它说爱情,没离开过……” 究竟有没有感受到那个诉说爱情“从未离开”的声音,安纳斯道不分明。可他才不想泣泪满衣衫,被身后远远凝视的夫人看笑话。 猛地掀开了被子,安纳斯光着脚就跳下床,飞快的穿套好各件衣物,蹬起两只鞋。他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前走,步入阳光。 他要去找吃的。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盘算旁事的余裕,才有思考自己去路的精力。 他知道前路险阻密布,杀机暗藏,他再次陷入了一段越理越乱的关系中,不得不再次体验步步惊心的动魄感。可路再险,他还是要走,并且得大踏步,不回头!他不会屈服,不会认输,他的月亮虽然隐没在了日光里,却眼巴巴的瞅着他,等着看他的英姿!他才不会低头! 为自己鼓着劲,安纳斯走进了充作餐室用的偏房,却在推开门扇后,看到了—— “……姑爷。” 是沁槐。 仍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将秀美的面容深深掩抑,所有的浓情都压在了谦卑躬身的姿态下,好似她的脊梁被某只大手按住了,骨架咯吱咯吱的艰难作响,却只可呻.吟,永无解脱。 “老爷有要事,先行回了宅邸,派沁槐来服侍姑爷。沁槐见日头已高,便做了些小食,想请姑爷品尝……”深深一鞠,沁槐低声补充道,“手艺拙劣之处,还请姑爷见谅。” ……安纳斯无言以对。这微沁槐好歹是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是祈月烛明媒正娶的女人、祈月馀的生身母亲,怎么就折腾成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就算她不受祈月烛待见,但毕竟往日身份高贵,自有骄傲与矜持,怎么对着个比她年轻的毛头小伙,都能自降格调、甘为下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安纳斯忍着闷气问她:“沁槐,祈月烛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欺人太甚!这里有专门的人管做饭,你叫他们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就行了,不用自己动手,更不必管‘服侍我’这档子破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管自己,也活得下去!” 然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沁槐的腰身反而弯得更低了,某种压力逼得她再无秀丽的身形,只如老妪般佝偻。“姑爷,”她的声音中带了抖,“请让沁槐服侍吧!老爷的话,沁槐怎可不听……还请姑爷行行好!” 见她双腿颤得像风中叶,安纳斯赶紧发话,生怕她膝盖一软、干脆跪倒:“你别站着了,快找地方坐下!我让你服侍行了吧,我现在就吃你做的东西——”回手抓起一个大白馒头,安纳斯张口咬住,又绕了个半圈,走到餐桌旁坐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8 下,抄起筷子拨弄小碟里的青葱豆腐,表示自己乖乖吃饭的决心。 沁槐用眼睛余光瞧见安纳斯愿意安生吃饭了,这才松口气。她后退了几步,将自己彻底隐于屋内的阴影,头颅低垂,黑发遮面,脊背似乎凝固成了一张弓,一张锈蚀老旧的弓。 安纳斯知道她不敢正眼瞧自己,便不再忌讳,大了胆子瞧她。 心思一飘,安纳斯咽下馒头就问:“沁槐,这些都是你做的?你还会做馒头?” 沁槐一声不吭,只点了点头。 而后,一室无话。 大白馒头越嚼越甜,而安纳斯越琢磨沁槐这个女人,越觉得她其实挺不错。 相貌嘛,虽然安纳斯这辈子没机会交女朋友了,但他好歹足迹踏遍五湖四海,也算阅女无数,评判美女的标准还是足够挑剔的。他觉得,沁槐的相貌没得指摘,要是被送进了宫里,皇上也会特意多瞧几眼。她是个大家闺秀,却下得了厨房,做个馒头都能香甜绵软,卖相上佳,肯定在暗处用了心,好好学了艺。 可她的手艺,一定不是为安纳斯或其他人而学的。高贵的女主人放下身段、挽起袖子去揉面,若非为了另辟蹊径,得到某些个人的关注,谁愿意自讨麻烦!其情深意重,还真是天地可鉴。 然而,一想到她情深意重的对象,安纳斯突然觉得不是个滋味了,立马吐掉嘴里的馒头,猛灌几口猪肝汤。 放下汤碗,安纳斯没抹嘴边的油,张口就问:“沁槐,祈月烛对你一点也不好,你还喜欢他吗?” 好一阵沉默。似乎沁槐压根没听见安纳斯的问话。 安纳斯只得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替你不值。祈月烛就是个下三滥,而你是个好女人,一辈子都搭进了祈月家这个魔窟,未免太惨了。你这么逆来顺受,根本不是个办法,会被祈月烛折腾出抑郁症的……呃,抑郁症就是,成天到晚提不起精神,老想自杀。” 觉得沁槐已经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安纳斯精神大振,语气也强硬了起来:“祈月烛不把你当人看,你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他就是故意指使你做这做那,践踏你的尊严的!也许我的猜测有误,但我始终觉得他是在报复——你还记得司君安吗?” 不顾沁槐猛然抬头后惊悚的表情,安纳斯继续道:“司君安一直喜欢你,喜欢了一辈子,到死也没变。可狗血的地方在于,你喜欢祈月烛,祈月烛又喜欢司君安,所以你其实是祈月烛的情敌,他娶你,是为了打击司君安,向你报复!” “你别否认!”安纳斯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沁槐面前,不顾她的躲闪,抓起她的一只手腕,就撩起了她的袖子—— “……呸。”安纳斯露出了憎恨的表情。而沁槐一脸迷茫,好似那青紫密布、伤疤纵横的手腕、手臂并不属于她。 “有多久了?”安纳斯慢慢放下她的袖口,俯视着她,轻声问,“从你过门开始,还是从司君安死后?” 沁槐其实想憋下答语,可惜她一直憋、一直憋,憋了过久,憋了太多年,终是在今天、此刻,憋不住了:“……从他走后。我,几乎每天……越是叫、叫疼,越是打……我听过他……君安……他被打的声音,可我……” 慌张的用衣袖擦拭眼泪,沁槐的眼睛一下子就肿成了两个桃子,而安纳斯也再一次诧异于女性的泪水量。“君安好,真好,可我还是……我怎么能管老爷,我管不了他,他关了君安,打他,我没办法……君安故去,就轮到我了,报应,这是报应……我怎么就爱上了——呜呜呜呜!” 这回,沁槐真的软了膝盖。要不是安纳斯及时搀了一把,她绝对会当场跪下。 被扶到餐桌旁坐下,沁槐一瞧见盘里未动的大白馒头,更是悲从中来:“都怪我!我早该发现,他到底喜欢谁!他不是喜欢会做馒头的女人,他是喜欢会做馒头的司君安!他一直吃咸,当初却要我学做甜馒头,全是因为司君安喜欢吃甜——我怎么就瞎了眼,自己骗自己呢!” 沁槐的两只袖子湿透了,可她的眼泪远远没有显出完结的趋势,反而越淌越多,将她的面容冲刷得毫无血色。提及她那不幸的婚后生活,她的神情,便是古今中外所有不幸女子神情的缩影。“他是一家之主,我怎能坏了他的脸面,向别人诉苦!我知道他恨我,我已经受得了苦了,但我怕他迁怒馀儿,像对那孩子一般对他!” “……那孩子……烬,君安的儿子。我知道,我是知道的,但我……什么都没做……我想,只要馀儿能逃过一劫,就好了……反正那不是我的儿子……” “可我都知道!那孩子太苦了,身子又特别,死不了,就被他一次次折磨得死去活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沁槐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她用十指抓挠着自己的脸,发出十足凄厉的哀嚎:“都怪我!全是我的错!君安,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惨了你的儿,是我害死了你!如果我不偷跑去私塾上学,不遇见你,不被表象蒙了眼,耽误了你——你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你,我害了你,呜啊啊啊啊啊!我对不起你!” 她谦卑怯弱了大半辈子,今次终于疯狂了。安纳斯不得不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才极为勉强的制住了她拉扯自己头发的自残举动。 之后,安纳斯又是递手帕,又是柔言细语的安慰,又是借了她男人宽厚(?)的肩膀倚靠,沁槐这才缓过气,慢慢止住了点点滴落的泪珠。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因泪水弥漫而模糊的视线一捕捉到安纳斯像极了某人的蓝眼珠,她就又抽搭了几声,心中潮起潮落,全是岁月隐埋的哀痛。 可她知道,泣下了泪水,诉过了苦,日子还得继续。 她还有儿子,还有娘家的亲人,她怎么能因为有泪有苦,就撒手人寰,再不理世事? 脑内一片迷茫,她看了看前方,想不出去路。 可,这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有一个低哑沉郁的声音问了她一句话—— 她木楞的仰视安纳斯奇妙的异色瞳,听到他说: “想离开祈月家吗?” 红盖头 沁槐可以有顾虑,安纳斯却不能有。在与祈月烛的交易里,他仅存的时间远远不到一个月,掐指一算,至多七天。七天后,若他再想不出逃脱升天的法子,就必须自己打点好自己,躺到祈月烛身下,供他玩弄了。 苟活于他人的胯.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更何况是让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爱人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89 ,屈服于另一个男人极尽变态的淫.欲之下——安纳斯不甘心。他打定了主意要放手一搏,闯出一个他能与小夫人清清白白、相守至老的天地。 所以就算手段卑劣,他也要击溃身为祈月烛亲信的沁槐的心理防线,用自己神似司君安的言谈举止笼络沁槐,然后在一番长谈中对她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沁槐在苍白着面色、苦苦思索了大半个时辰后低声道出:“好,我帮你们……我跟你们一起走。” 安纳斯闻言,在屋内的阴影里笑了笑。而眼睛一扫那餐桌上清淡的菜肴,再无热气袅袅,已是全然冰凉了。 拒绝了沁槐的好意,安纳斯就着冷菜,随便啃了几口馒头,就算了事。饭后,他回到主屋,只见窗外残阳如血,翠竹也像沾染上了潇湘泪。风动,叶颤,竹竿上光影点就的红斑好似即将洒落一地,让杜鹃见了,也要怀疑是不是它泣下的血。 安纳斯手扶窗棂,举目四眺,不知目光所归。他想找到那个赤红的小小身影,可竹林青翠、峦嶂绿浓,他的目光跳过千山万水,仍是寻不着那一点红。蓦然的,竟有了种身处黄土高坡,举目凄凉的仓惶感。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有花叫做“映山红”:那该是多亮多艳的一点红,才能明丽灰蒙污黄的千沟万壑!仿佛山之神所有的心之光,全被那小花含在苞儿里,它不出现、不开放,愣是隆隆崇山,也要矮小于暗夜中,兀自彷徨。 收回“是不是被夫人抛弃了”的念头,安纳斯开始思虑更重要的逃跑一事。 其实,他虽极力表现得像根收不回头的出弓箭,但他也有顾虑,只不过藏着掖着罢了。因为沁槐透露,祈月烛将他的魔具和手机封印在了祈月家本宅的地牢中,可祈月烛此番又是亲自先回了本宅,所以安纳斯要么抛弃魔具和手机,从离山启程出逃;要么冒险潜回祈月家,找到魔具及手机后,再正式踏上逃跑征程。 可潜回祈月家本宅取东西,风险实在太大,因为灵能者的宅邸便是其领地,其上遍布禁制,如各类结界,一旦有非限定者闯入,家主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信息,进而采取狙敌行动。沁槐倒是可以自由往来祈月本宅各处,但她毕竟是祈月家名义上的当家夫人,一旦回归,怎能在没有丈夫允许的情况下再次外出?若排遣沁槐相熟的小厮去取魔具、手机,他们毫无地位,根本进不了地牢,只会惹来守卫的猜疑与小报告。 综上,安纳斯势必得放弃用作武器的魔具,和用来向安娜莉卡特娅求助、大开金手指的手机。无法依靠现代军火,无法求援高位魔女,安纳斯选择的这条从离山开逃的路,看似风险最小,实则代价最高,他必须仅凭肉搏术走江湖,拖男带女,拼命躲过祈月家势力的征讨了。 唯一的期望,只能是祈月烛尽量晚的发现他们已经逃离,祈月家未找(到)援助且搜寻不利,祈月烛尽快心冷放弃——否则,即使天大地大,他们逃跑了,也能被揪回来:祈月家的可怖之处远甚于想象! 安纳斯用拳尖按压太阳穴,却仍觉得头脑突突的疼。他回眼一看,只见屋内的熏香炉不知何时被点燃了,正腾起幽袅的紫烟,而窗外天色已暗,早到了点起油灯的时候。 走到床边坐下,安纳斯不由得感叹没电灯就是不方便。但不方便也是因人而异的,对于手脚勤快的人,没有不方便,只有不愿做;而安纳斯恰好在此时懒散了,他连自己的心光都点不亮,更别提点什么油灯。 蹬掉鞋,不脱衣服就躺倒在床上。床顶雕竹画兰,也算雅致,可安纳斯盯来瞧去,总觉得那兰、竹模样古怪,像是中了什么邪,老在他眼前飘来荡去,像是醉酒人看着的物,每枝每叶都有了层叠的重影。 安纳斯干脆闭了眼睛,拖过被子的一角,盖于腹部,准备打个小盹儿,起身后再找施和尚,探探他的虚实,争取拉拢他,让逃跑大计多几分成功的几率。 虽然他不知该动用何种谈判技巧,才能说动施和尚,但彻夜长谈定是免不了的了。等和施和尚谈完正事,就顺道跟他聊聊祈月烬,打听打听小夫人这几天都在玩什么鬼把戏…… 满室静谧,安纳斯渐渐有了睡意。他的意识慢慢往下沉,但身子却缓缓向上飘——被熏炉蒸出的香气托着往上飘,似乎要飘去那甜腻浓香摇曳的仙境。 意识朦胧间,安纳斯嗅不出那熏香究竟是个什么花草的味,只觉得那味道越来越大,像是专往他鼻孔里拱的坏家伙,非得把他甜死了去。 ……似乎有些不对劲。但祈月烛早就下离山、回本家了,不至于无聊到再给他使绊子,下他点什么稀奇古怪的熏香—— “……” 不知何处,响起了细细碎碎、窣窣啦啦的声音,好似苍蝇在搓脚……?苍蝇嗡嗡嗡嗡,硕大的复眼瞪了又瞪,也映不出个人类所能看见的世界…… 安纳斯觉得自己的意识全乱了。他的眼皮虽合着,却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画面,好像有谁强制摊开了藏于他脑海底部的、被海水泡坏了的图片;又像是,有人将笼满灰尘的长长胶卷塞进了他老旧的黑白放映机…… 他看到,在一个青光微茫、暗色沉郁的小小客厅里,他像现在一样心思昏沉、眼皮耸拉,任由一个漂亮的家伙分开双腿、跪于其间,被他含住胯间软嫩的棍儿。 水声淅淅,却也只是沥沥的初雨,那漂亮的家伙根本不似表象般禁.欲,他是一团火,热辣无比,将原野炙烤为焦土,腾起的浓烟像是战场上的硝烟,宣告着他对浮生万物的残酷掠夺——安纳斯就看着他撑扶着沙发靠背,慢慢的坐上了自己胯间那挺立的铁棒,一点一点沉下身子,簌簌撒落热汗与低吟,赤红眼瞳里的深情好像要满溢而出,淹没整间客厅,溺死交.欢的二人—— 用尽全部意志撑开眼皮,好似一刹那便穿越了时空,由现代化的小客厅抵达了千年前的古卧房,那个一.丝.不.挂的漂亮家伙穿上了华贵飘逸的绯色纱衣,由半跪在腿间、昂首仰视的姿势变为了坐上床榻、垂眸俯视的姿态。 安纳斯面前的人,像极了沉眠于冰棺中的美人。寒气袅袅而过千载光阴,他不问世事,安然沉眠,唯有一头赤红的艳发自如生长,发丝摇坠,便是斩不断、理还乱的许多愁,伴着红尘滚滚而东,直到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腰部弯曲成一道优美的月弧,让如血红发倾泻于另一人的面颊,尽诉那离愁别绪。 赤色的人唇瓣翕动,安纳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脑中登时蹿起烟火般的声音: “安!”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0 年长的、年幼的,沉郁的、青稚的,经历了一切而沧桑的、未经历一切而纯真的,长成后的夫人和小小的夫人的声音一下子重合了,既突兀又自然,像是嘹亮鹤唳与飒飒蒹葭的搭配,高且亮、低且柔,两个声音都是他,穿越了时空的长河,将心湖震荡出永无休止的涟漪,波光潋滟那枫羽之城! “安,安,安!”那个修美颀长的人很开心,且带着小孩儿特有的羞涩。脱解安纳斯衣衫的手不自觉的打颤,似乎无法自如控制那初成的四肢。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如此坚定,因为就算俯视到安纳斯些微扭曲的表情了,他仍不怯懦、不畏惧,而是就着本心,将安纳斯一点点的剥光、袒露,衣衫摊于身侧,便是脱落的笋皮,他看着笋皮中央那颗白净净的笋,联想到了笋色的花,一下子就更加高兴了,为他终于能好好啃啃这颗开花的笋而雀跃。 在“开啃”前,他的大眼珠子一转,目光扫到那紫烟缥缈的熏香炉子,心里不由得“咯咯”暗笑,面上便也腾窜起喜色,红晕映衬红发,让他看上去高热得厉害,似乎下一秒就会冒烟。 “安,入洞房!”祈月烬宣誓般说完,立刻解下了如薄纱般轻扬的绯衣,将其盖于安纳斯的面颊上。那既是眼罩,又是红盖头,既是床帏间的情趣,又是私定终身的见证——小侍女教他的这招,可谓奇诡。 同样脱成了个精光的祈月烬跃跃欲试,便不再迟疑。他跨坐在安纳斯的腰上,操.控着用起来还不太顺溜的右手,滑过安纳斯的喉结、脖颈、锁骨、胸膛——感受着手下肌理的紧致,祈月烬舔舔嘴唇,用目光逡巡可供“下嘴”的地方,最终决定从那两颗淡色的小粒儿“啃”起:谁叫它们太显眼! 就着本能爱抚安纳斯的乳.尖,祈月烬边欣赏它色转鲜红、逐渐硬挺的过程,边感受到自己腹部贴上了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它是鲜活的、跳动的,能帮助他融化安纳斯那块冰,其散发的热气甚至能蒸腾云梦的大泽,将寒冬都化为春。 祈月烬现学现卖道听途说来的风月手段,其实生涩得紧。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连通了灵穴,习得了族传秘药“花月痕”的制法,便偷溜去厨房,趁沁槐不注意,往她即将端给安纳斯的饭菜里滴了点,又赶在安纳斯回屋前捣鼓了熏香炉,将粉末状的“花月痕”和熏香粉掺在了一起,用灵力点火、燃之,再躲去偏房,掐算了时间,在安纳斯晕迷后现身—— 灵穴告诉他,中“花月痕”者,若不与人欢合,宛如万蚁噬身、千羊舔.脚,肢体难耐无比,焦灼无比。只要稍加撩拨,愣他再冷心绝情,也受不住欲.火煎熬,必得乱颠了红鸾帐,才算解脱。 祈月烬觉得,灵穴就是什么都知晓的另一个自己,所以他笃定“花月痕”能帮助他完成与安纳斯的“入洞房”仪式。 这不,在他身下,安纳斯的身子已经开始焦躁而挣动了,苍白的肌肤染上了酡红,像是终于被挤出的激.情的汁液,涂了素来冷淡的他一身。 红纱衣下,他好像吐出了模糊不清的言语,口中的气流将红纱顶得一起一落,好似象征着他压制不住的情.欲。 祈月烬“啃”了半天,将安纳斯的上半身“啃”成了水淋淋的桃子色,他用颤抖的手背擦擦嘴角,俯眼一瞧,发现自己的腹部也快贴上了个红彤彤的棍儿,和安纳斯那鼓胀得流水的棍儿相呼应,像是两根比拼谁更雄壮的杆。祈月烬心思单纯,便用双手裹住了它们俩,玩游戏般逼迫其“打招呼”—— 但下一秒,他就被安纳斯掀了下去。红纱衣飘飘而落,正巧覆于他面部,这才成就了其“红盖头”的角色。 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迷惑的喃喃了一声:“安?”就感到双腿被抬起,身体被弯折,而后—— 剧痛突如其来,他在赤纱之下尖叫出声,感觉自己的世界: 全红了。 喜相逢 当第一缕晨曦打在安纳斯眼皮上,他感觉到了温热的重量,阳光好似逗猫用的狗尾巴草,将面颊都挠得发痒,似乎“咯咯”笑出声,也不足为异。 如同拉起百叶窗般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竟是一片潋滟的赤光,似乎他在秦淮河畔玩过了头,将桨声灯影都偷携回了家,歌女的咿呀仿佛还在耳畔荡漾,寻欢作乐的淫.乱回忆缭绕脑海上空,终成曲尽人散的一浮香。 可安纳斯看清眼前景后,却脸色怵然、周身战栗,伸出的五指像是被水折射后的筷子,痉挛的模样似乎形成了筷子诡异的断面。 他将自己的性.器慢慢退出了那个高热而黏弛的地方,带出和着白浊的鲜血,在床单上一股股弥散开。血色泼了枝又点了花,便是自然而成的胭脂墨梅图,让他体内开出的美好带上了病态的残忍。 像被谁紧箍住了脖颈,安纳斯一时半会没喘过气。他抖着手,揭开了那纠缠着赤发的红纱衣—— 绡纱下,是青紫淤痕狰狞、抓掐指印突兀的脊背。安纳斯吞下一口疼痛的唾液,绕过那人,于他面前跪下,撩开他发丝散乱的刘海…… ……是祈月烬。不是那个小孩儿的他,而是真正的安夫人,成年后的大美人儿。 一瞬间,难以呼吸。他那灰烬般散于风中的夫人竟然在千年前重生,并静卧于他枕旁,安稳且安适的睡眠——他终日终夜的肖想可算实现了!断掉的红线不知连起了何处的结点,沟通了时空中交叉纠葛的甬道,送回了他只盼在梦中重逢的爱人—— “祈月烬!”安纳斯重新躺倒,将脸颊凑近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咕咚,咕咚,咕咚…… 仿佛水落石出之音,他的天光大开,从此再无抑郁之境。 眼眶里涌出泪花,安纳斯将身子往上蹭了蹭,让视线与祈月烬的双眼平齐。“夫人,醒醒!”安纳斯轻叫,抬手抚摸他的脸颊,心海万顷茫然,唯等他流光般的一抬眸—— 安纳斯又呼唤了几声,祈月烬才睫毛翕动,缓慢睁开了眼睛。 他睁了眼,又马上闭合,好似他的江水横满了白露,水光接不了了天色。 “祈月烬,听得见我说话吗?”安纳斯见他反常的嗜睡,忍不住笑了,“瞌睡虫,连你老公都懒得瞧了?快睁开眼睛!” “唔……”祈月烬哼出孩子气的鼻音,果不其然弹开了眼皮。 那灯笼花般的大眼珠子转了转,笑容随之自然的绽放开来了:“安!” 他尝试着动了动腰,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1 立马苦了脸,撅起嘴儿嘀咕:“安……屁股……疼……” 安纳斯刚想嘲笑他不自量力,却在话到舌尖时哑巴了。 ——疼? 被颠来倒去的折腾了,当然会屁股疼,但“疼”一字,会是祈月烬说出的么? 他的安夫人,可是在整条右臂被卸下后,还傻笑着对他说“不疼了”的人! 他经历了三个世界,前两个世界里的祈月烬从不言苦楚,唯有第三个世界里的、小孩儿的他童言无忌,肉体一遭罪,势必得泪眼汪汪、道出疼痛—— 混乱的昨夜,在脑中蓦然清晰了:他被熏香迷晕,被祈月烬脱解衣衫、覆上了红纱衣的盖头,被他亲吻、啃咬与抚摸,被他握住了滚烫的硬挺,与他自己的相摩擦,激出堕天灭地的欲.火,而后—— 他反客为主,压倒了祈月烬,一下子攻入了他的身体,凶暴的穿刺逼出他痛极的哀叫,呻.吟也带了血色,仿佛战火中倾颓的秦淮楼宇。 他一声声的叫着疼,语音惊惶;字字讨饶,却未被理会,因而呜呜泣泪,赤发湿了大片,一丝丝黏住了他的脸颊,像在遮掩什么伤疤。 “你是谁?”安纳斯知道答案,却依旧问出了口。他的手悬在祈月烬腰际的上空,极想落下,却怕他是一抹摸不得的残影,“为什么,会……?你做了什么?” 他得到的回答,瞬间击碎了他侥幸的幻想:“安,入洞房!” 祈月烬向安纳斯抬起竹节般抽长了的手臂,样貌是成人的,语气却去不掉孩童特有的软糯:“安,亲亲!亲过就不疼了!” 安纳斯看着他,简直像在看一个心智急剧退化后的成年人。可事实上,他只不过拥有了成人的外壳,其内在依旧是个不谙世事的幼小孩童。他那赤红的眼瞳深处毫无岁月的积淀,有的只是诡计得逞后纯然狡黠的喜悦。 咬着牙齿,安纳斯愤怒到了极致,火气反而腾不上面容,只显出诡异的平静。 “为什么这么做?回答我,祈月烬。” 祈月烬全然不知安纳斯即将砸向他的愤怒,笑的天真:“安说过,等我长大了,才能和我入洞房……我找到很快很快就长大的方法了!我长大了,所以可以和安入洞房了!安,我服侍你,舒不舒——” 祈月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纳斯揪着胳膊拎起,全身赤.裸的坐于床沿,挨上了安纳斯的一巴掌。 他的头颅被扇到一边,肌肤细嫩的面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掌印,即是异变后的绯色黥刑。赤浆盥洗过的发丝以慢镜头飘扬后坠落,跌于他肩头,滑下,便又是一件意蕴旖旎的红纱衣。 “你个小混账非得气死我才罢休吗!”安纳斯挥出的手掌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他收紧了五指,拳头颤抖,看着祈月烬由愕然到委屈到泫然欲泣的表情变化,他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终究还是抡不出惩罚坏孩子的拳头,转而将那小混账紧紧抱住,箍住他胸膛的手像是施与死刑犯的枷锁。 “你用了什么怪招?没乱吃药吧?哪个不要命的死猪猡告诉你拔苗助长的方法的!?你要是因为违反生长规律提前怏了,老子把那些二百五的死三八全做成陪葬用的尿壶供你使唤!” 安纳斯的语速极快,抱够祈月烬后,他让夫人平躺在床上,随便扯过一件外衣,胡乱一裹就冲了出去,片刻之后便冲了回来,手里端着的一盆热水洒了一路。 他浸透毛巾,拧干,小心翼翼为祈月烬擦拭身体,从面颊、脖颈一直擦到胸口、手臂…… 整个过程中,他一语不发,只是眼神专注的凝视祈月烬身上的污迹,好似用眼神就能洗净它们一般。 祈月烬本就泪水盈眶,一瞧安纳斯压根不看他的脸,只盯着他强行抽长的肉.身看,立马就想多了、害怕了:“安?安!我长大了还是丑八怪吗?你别不要我!我会想办法变好看,你别丢下我,我都长大了我们都入洞房了你不能丢下我呜呜呜呜呜……” 安纳斯刚给他擦出个干净光溜的脸蛋,他一哭,泪水鼻涕登时汹涌澎湃,立刻就将他重新糊成了张花猫脸。费力不讨好的家长只好暂时放下毛巾,转而对上他的眼睛,无奈道:“谁说我不要你了?我切了他!还有你啊祈月烬,你不是长大了么,怎么还随随便便掉金豆?不想当二炮,准备做娘炮了?是个男子汉就少给我哭哭啼啼!” 祈月烬立刻抽了抽鼻子,发出一炸响亮的鼻涕倒流声。安纳斯好笑的看着他极力瞪大眼睛,似乎想将眼泪瞪回去,可由泪腺排出的水液怎有回溯的道理,他的脸颊还是被冲出了数道水亮的痕迹,好似猫咪脸上的花纹。 他用成年后的祈月烬的面容,摆出了这等憋闷委屈的表情,看得安纳斯不知该做何解,似乎小小的夫人和长成后的夫人在某时某刻互相串通好了,就是要给他混合了难堪与纠结的惊喜。 昨夜,他确实受了祈月烬的蛊惑,强上了他,但他的行为,算是娈.童吗?这个一根筋要“入洞房”的小混蛋不知使了什么怪招,硬是拔高了身量,将外形伸展为了成人模样,乍看上去就是那个人敬人畏的“绯公”了;可他的心灵并没有随之成长,而是停留在比寻常儿童更为天真无邪的八岁,其幼稚可笑的思维方式搭配上那轮廓鲜明的美人外貌,直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只无脑大花瓶! 继续为他清理污浊斑斑的身子,安纳斯脑子一转,也觉得他这招够狠。在一夜之间长高那么多、外貌变化那么大,岂不是要忍受肌肉与骨骼激烈牵扯、拉伸的极致剧痛?他为了能“长大”、入个洞房,这等苦都能吃? 又想到昨夜对他饿狼般的残忍侵.犯,和不顾他哀求的频繁索取,安纳斯深陷愧疚,在清洁毛巾、拧干积水的过程中低声道:“对不起,祈月烬。昨晚……我弄疼你了。等你好起来,我随你打,绝不还手。” 祈月烬一听安纳斯主动让步,立刻厚起脸皮,再次没抓住重点的瞪眼问:“昨晚,我服侍的好不好?安舒不舒服?” 安纳斯反瞪他,却用手分开他的双腿,为他打理一片狼藉的腿间。 祈月烬见他不答,便嘟起唇,嚷嚷道:“小姐姐说过,入洞房,相公一定会舒服!安在我的上面,安是相公,安为什么不舒服?” 安纳斯嘴角抽抽。他正在抚拭祈月烬腿.间软嫩的器官,被他这么一提,昨夜癫乱的记忆好像又有作乱的趋势,他脸上的火好像带起了下腹的火,而他夫人的眼神又是那么纯真,像极了一无所知的初生小鹿,总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2 让人觉得对他犯了罪,他也不会介意…… 安纳斯的手,伸向了祈月烬缓泄浊液,媚.肉微现而无限勾人的后.穴。 素玦·素来决绝 真正的男人,懂得克制。虽然祈月烬有时确实“欠.操”了点,但安纳斯可以忍耐,允许他先“欠”着,所以安纳斯塔西亚:真男人·无误。 安纳斯用魔力拟造出水汽,汇聚于一指,为祈月烬导出了后.穴内残留的精.液。其间,他面颊肌肉抽搐的扭曲表情几乎没间断过,全因为——“大白天你叫什么春?想把母猪叫来解决晚饭问题也不必这么卖力的叫吧!” 祈月烬抬不起手臂捂嘴,只得咬了下唇,神情却依旧欲仙欲梦,红潮席卷了整张容颜,腿.间的家伙立刻重振精神。 心里暗道不妙,安纳斯赶紧变化了魔力属性,由不温不火的中性切换为压火祛欲的寒性,终于用“强的”将祈月烬的“找.操.欲”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捣鼓完祈月烬,让他安稳睡下,安纳斯捏捏肩膀踢踢腿,立马整顿衣装,去满院搜寻某猪猡秃驴—— & “……说定了?” 安纳斯只用一脚踩住施和尚的腰,活像在踩一只浑圆的橡木酒桶。 “定定定定定了!” 施和尚熊腰被踩,龇牙咧嘴侧卧在地板上,心叹自己空有如来佛的卧姿,却无如来佛的安逸命。他那张肥肉横流的脸苦不堪言,一线天般小眼睛的旮旯角里堆满了泪,好似自己的肋骨再断一根,他倒能成个水漫金山的胖法海了。 安纳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挪开脚,抬起下颌冷酷道:“今晚就出发,趁着他们都在吃晚饭——所以你别想捞着热腾腾的大鱼大肉带着走了,干饼加凉水,不吃拉倒!” 施和尚翻了个身,小眼泪汪汪:“你个安崽子!真不是我乱教小烬儿灵术的!我就点拨了他一丁点儿的皮毛,谁知道他小脑瓜那么好使,无师自通的开了灵穴呢!前个晚上,他问我脑子里为什么有人在说话,我当时就认为那是灵穴,本来想马上告诉你的——可那牛乳菱粉香糕刚出炉我等着抢新鲜的可吃完了就暂时忘了这档子事了我的确也有疏忽——嗷嗷嗷嗷嗷!别踩了别踩了!再踩就脆了——断了断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安纳斯一脸嫌弃的收回脚,随便找了张太师椅坐下,翘起二郎腿,黑道老大般神情肃杀。 他看着施和尚短粗腿直颤的爬起身,以雷电之速从宽袖里摸出了一颗半碎的金平糖,手一抛就丢进了嘴里,抬起头来依旧泪眼汪汪,好似从没用糖果的甜蜜自我安慰过。 抽抽嘴角,安纳斯用大拇指一指太师椅旁的小矮凳,命令道:“喂,坐!” 施和尚板了脸,横肉便垮在了嘴角处,有点哈巴狗的味道。安纳斯目见他这么怂的样儿,忍不住再次担忧他的靠谱度,便道:“施哀辛,这次逃跑,关涉到我,祈月烬,微沁槐和祈月馀四个人的命,如果你不情愿帮忙,就自拍脑门消掉这段记忆,留在离山继续泡热水吧!我不强求你和我们一样冒险。” 施和尚闻言,沉默着坐到了小矮凳上,将仅用四条细腿儿支撑小身板的矮凳压得痛叫。 “小安崽子!”胖和尚难得的苦笑道,“小烬儿和微夫人在祈月家过的不好,祈月烛又是个变来变去、喜怒无常的怪人,你们回去了,总有一天要遭上大罪,我心里明白……嗨!我既然答应你了,哪有反悔的道理?你们要离开祈月家,天时地利都有了,请我来和和你们的人,也算我的荣幸!大不了就是被祈月烛逮着,赔上一条命呗,老僧我自有佛祖庇佑,福大命大得很,怎会怕他!” 乐呵呵的,他用胖手拍了拍安纳斯的膝盖,罕见的显出了长辈特有的慈祥:“不错啊,小安崽子!我命由我,不由那劳什子的祈月烛!你比君安兄弟有干劲多了,君安兄弟啊,就是前顾后虑太多,没早些离开祈月烛,结果被他折腾得年纪轻轻就……” 挤了挤眼睛,施和尚傻笑几声。仰视着安纳斯微带诧异的面容,他的大胖脸上浮现出追忆般的表情:“小安崽子,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吧,司君安和祈月烛的孽缘……我朝男风虽盛,但官家人大多只图个乐子,哪有祈月烛般死缠烂打,非司君安不要的?君安兄弟因为幼时遭的罪,口口声声说对男风深恶痛绝,可我是他老朋友了,有时揣摩他说的话、做的事……” “唉!当时的祈月烛远不像现在这么乖戾,他俩打小就在一起,君安兄弟怎么可能对祈月烛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惜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微夫人一出现,君安兄弟正好找了个不对祈月烛上心的歪理……我那时跟他一起上学,清楚这破事,劝过他多加考虑,再定心上人……他呢!倒振振有词了!唉……也怪我当初没看分明,口齿没他伶俐,劝不过他,白白误了好兄弟……” 施和尚又捏了捏安纳斯的膝盖骨,挤着眼睛笑,语气却不似表情轻松:“司君安和你都怪!平日里,他比你好说话多了,但他就是在‘不跟男人好’这么一件事上倔!安崽子,你看上去傲得很,为了小烬儿却能屈能伸,还想出这么一招——打不过就跑!需要胆识啊哈哈哈!” “但这招……”施和尚终于褪下了二傻的笑,表情严肃,“我不瞒你,现在祈月家风头正旺,祈月烛和执掌巫黎家的冷面女关系好,我在施哀家又说不上什么话了,所以到时候,安崽子你们可能面临三家的追杀……我就罢了,反正老命一条!我敢赌祈月烛舍不得安崽子你,就算你缺胳膊断腿,他也要像圈住君安兄弟一样圈住你……但小烬儿和微夫人母子落到了祈月烛手上,他可不会留情!你能够用于制衡祈月烛的法子,说不定只有——” 施和尚顿了顿,再开口时,浓眉拧得很紧:“你自己。” “不管你厌不厌,栽在祈月烛手里,你只能忍。如果受不了,像司君安一样自裁身亡,小烬儿和微夫人母子会死无葬身之地!” 垂下头颅,不去看安纳斯的表情,施和尚语气萧瑟:“唉……你们苦,都苦啊!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心里就难受得慌了,真不知你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世才遭殃成这样!” “我想啊,最大的结,无非是司君安去了,可他去之前没能让祈月烛解脱,这才成就了他的心魔,让他被怨气操.纵,祸害了众多无辜人。小安崽子,你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如果你中意的不是祈月烛的儿子,而是他,那该多好!” 抬掌示意安纳斯制住其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3 瞠眉竖目的反诘,施和尚阴沉的面色下,是苦涩的内心。他说:“你痴情于小烬儿,自然不愿试着去理解祈月烛。可你若好好替他开解,说不定能让他想通些许,他也不至于逼你至此了……” “权当我在乱说话罢!你那颗石头心,真有转不得的道理?小烬儿和祈月烛,就共存不得?他俩都对你上心,你分丁点儿好意给祈月烛,也就不必冒这番风险——安崽子?!” 只见安纳斯愤怒的掀开了施和尚搭在他膝盖上的胖手,表情极冷的站起身,像是悬于施和尚头顶的一锥冰凌。 “你懂什么?”安纳斯俯视着胖和尚,垂于身侧的双拳暴出了锉刀般的骨节,“祈月烛失恋了,他可怜,我就必须同情他?他那个死三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还全赖在我身上了?他爱司君安,爱,死,他,了,所以我就得代替司君安,继续被他爱死?你要我学着去理解那神经病,老子又不是靠理解神经病赚钱的心理医生,理解了有毛用!神经病杀人可不犯法、不偿命,老子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安纳斯刚想一脚踹飞施和尚的矮凳,绕过他大步离去,却被施和尚抱住大腿,迎来了他自胖以来最大的嗓门:“安纳斯塔西亚你个兔崽子!你跟祈月烛好好谈谈就这么难?!你没试着理解他就抱了偏见,才会重蹈司君安覆辙!跟他鱼死网破毫无裨益你想清楚再——” “我想清楚了!”安纳斯的吼声十分尖锐,好似白鹤即将撕裂喉管的唳叫,震得胖和尚因为耳膜突然刺痛而放松了箍住他大腿的手,“你不知道祈月烛有多不可理喻!他是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得到手的极品贱.人啊!我夫人祈月烬就在这里,我能背着他跟祈月烛上.床吗!” 眼见施和尚胖脸煞白,安纳斯却觉得眼眶热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终于脱口而出内心隐晦的痛苦而激动:“蠢肥猪!死秃驴!你以为分点好意给祈月烛,就是喝点小酒好好聊聊那么简单的事啊!他爱司君安,但他的爱折磨死了你兄弟!沁槐告诉我,他为了不让司君安逃跑,打断了他的腿,挑了他的脚筋,给他喝稀奇古怪的药,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你在庙里敲敲木鱼吃吃素菜想想鸡腿,倒是过得逍遥了,你可不知道吧,祈月烛在床上把司君安往死里整!他妈的祈月烛就是个性.虐.狂,他用娼.妓都受不了的法子对付司君安,也只是为了自己高兴而已!” “而且——”安纳斯喘了口气,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司君安不是自杀去世的。” 面对施和尚瞪得奇大无比的眼,安纳斯叹息般微笑道:“沁槐看到了一切,她全部告诉了我。时间就是一年前的今天,在司君安的小院,槐花开的很好,司君安在祈月烬的帮助下终于能走几步路了,他们父子俩在树下休息,玩些翻红绳什么的游戏。” “沁槐说,祈月烛当时在练祈月家的邪门功夫,老找司君安泻火,还尽当着祈月烬的面对司君安上下其手——你要是当了个爹,受得了在你儿子面前被个有胸的男人捅.屁.眼?” “哼……反正那天,祈月烛拉着沁槐去了司君安的小院,想和她、司君安一起玩3p……就是祈月烛要在司君安面前上了沁槐,再和沁槐一起玩弄司君安!” “司君安和祈月烛吵得很凶,沁槐就带着祈月烬躲进了屋里。她一个女人,虽然不让祈月烬看外面,却没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居合斩,拔刀术,反正就是一击必杀的招数。祈月烛那傻逼想到了司君安会反抗,特地带了刀……刀名还是司君安起的,叫啥‘素玦’……嗤,估计他拔刀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司君安,至多让他见个血、叫一叫。” “不过那刀太邪门了,死三八当然想不到它的刀风都能割断人的脖子。” “司君安就这么死了。死在那棵槐树下,脖子流出的血红了一地,他全身上下的血都流干净了。” “你所称赞的祈月烛倒是陪着他的尸首过了三天,不过呢,你绝对想不到他对司君安的尸体做了什么……” “当时躲在屋里看的沁槐快被吓出精神病,她用被子盖住祈月烬,不让他往外看、发出声音,自己也往嘴巴里塞了枕巾……” “祈月烛连司君安的尸体都操。他连死者都不放过。” “你明白,为什么你找不到司君安的坟么?” “呵……当然没坟,司君安的尸体被那死三八吃了。一刀一块肉,生吃,没放过一根头发,把浸了司君安血的泥巴都挖出来吃。” “哈哈哈哈,”安纳斯干笑着,在最后,终于用上了极富他个人特色的讥嘲语气: “如果这就是你所认为的深情,那么你就对把司君安吃了个精光、只能抱着‘素玦’睡觉的祈月烛顶礼膜拜去吧!” “我静候你用亲身经历写出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逃亡之始 依计,五人在当夜晚饭时分出发,先步行,绕小道下了离山,再于山脚的小村庄和沁槐的心腹小厮接头。交接了车马后,施和尚及安纳斯两个大男人骑马,前者作开路先锋,后者作护车保镖,微沁槐母子和祈月烬则坐进了稍舒适些的马车,由第三匹马拖着走。 自此,逃亡五人众正式踏上漫漫逃亡路。 月隐凄云,头顶星光,安纳斯等人专走盘附峭壁的羊肠小道,可谓异常艰险。车马的一侧是苍山与墨空,另一侧便是深渊与激流,猿啼及急湍的啸叫仿佛隔得很远,但传入耳朵,依旧免不了横生抖心颤神的一番凉意。 安纳斯策马于施和尚身后,眼瞅施和尚佝偻了熊腰的颓唐身形,心中登时产生了不忍之情。 其实,就算他不将司君安之死的真相告诉施和尚,后者也会帮助他们逃跑。可安纳斯深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理,到底还是期望图个稳妥,便心一狠,将话题引导向了祈月烛百般遮掩的司君安的死因。 他一说完,一见施和尚的表情,就知道施和尚再也不会提及祈月烛内心那极致微薄的善意了。施哀辛毕竟是个放不下尘世的酒肉和尚,他自有冲天的火气、凌云的义气,怕是如果没摊上要护送安纳斯等人逃亡一事,他会单枪匹马冲回祈月家本宅,和祈月烛单挑,杀个酣畅淋漓的你死我活! 所以安纳斯成功了。就算违背了对沁槐许下的“不把祈月烛的至痛之事泄露给别人”的承诺,就算他以施与胖和尚仇恨为代价赢得了一个绝对赤胆忠心的护卫,就算他的行为可称卑劣,他也达成了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4 逃亡计划的“开门红”,成功胜过了毫不知情的祈月烛一回合。 现在,他反复思量,还是咽下了劝慰施和尚的温柔话语。他觉得自己本质上极其不温柔,与其装腔作势、用假温柔安抚他人,得个他人反而心情更低落的反效果,他宁可稳妥的不温柔,让所有计划按原定路线进行,一步一脚印,毫无差池。 安纳斯想到这里,牵握马绳的手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后方。 果不其然的,他对上了刚撩开车帘,傻傻愣愣盯着他后背瞧的祈月烬的鲜红眸子。 【安!】祈月烬一见安纳斯回首瞧他,立刻笑开了花,满脸烂漫的喜悦。他用口型默念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单字,又同时使出了询问灵穴后习得的“心感通语”之术,将自己的心声单向传达给了安纳斯:【安骑马的样子好威风!我也能像安一样骑马吗?安可不可以教我?我保证很快很快很快就学会!】 安纳斯脑中陡然响起祈月烬清丽中带了软糯的声音,他一惊,冷汗都快下来了。 用了些时间定神、连上祈月烬未散灵波的末梢,安纳斯回转头颅、完全背对祈月烬,却照样传过去气势汹汹的心声:【死小孩!别老让那灵穴教你些怪里吧唧的招!你突然来这么一声,吓得我摔下马,你就满意了?!如果我更加倒霉的滚呀滚,滚下了悬崖,你准备守一辈子活寡么安夫人!】 祈月烬转着眼睛想了想“安夫人”是谁,等他想明白了,他的笑容简直能化作地上的星辰。【活寡,不想!我和安要一直在一起,安滚下去了,我也跟安一起滚下去!我会滚的比安还快——安,要不要比一比?我一定比你滚的快!】 安纳斯:“……” 老婆抓重点之时,便是老公膝盖中箭之时……哈哈哈哈真给那小(?)/大(?)笨蛋跪了。 安纳斯继续不出声音,只用心灵交谈与老婆说悄悄话:【滚你妹的滚!滚床单我还可以考虑,滚没命就不是我的专业范围了!你个小二炮,不许你有事没事跟灵穴搭讪,听见没有!胖和尚可跟我说过了,如果你不主动搭理灵穴,灵穴压根不鸟你,所以你谨言慎行点,别给我闹出各种岔子!】 【……喔……】祈月烬坐到了车帘外、车舆边缘,两只脚悬空晃啊晃,好似在用凉水般的夜色浸泡双脚的天真小姑娘。【安不让我跟灵穴说话,我就不跟它说话了。我最听安的话,对不对嘛安!】 安纳斯用鼻子哼气:【得了吧老婆,你就只能现在装装乖宝宝了……嗤,你不守妇道的时候多了去了!像是瞒着我杀人、狗胆胀气想反压我、不让我跟你一起下黄泉——你听我话?个屁!】 心语刚吐出,安纳斯就“啪”的扭头:果然,祈月烬虽不明就里,仍稀里糊涂的伤心了,美色璀璨的脸蛋耸拉成了一朵半开的琼花,虽容色抑郁,仍雪白烂漫,纵使仅在黑夜里光耀,也不负其“月下美人”之名,辉煌永恒于瞬间。 安纳斯瞧见夫人垂了睫毛嘟嘴巴,小孩儿脾性和大美人外貌既矛盾又和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笑归笑,担忧依旧免不了。祈月烬逼迫肉身在一夜之间成长的行为,究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害,连施和尚都只能拧着眉摇头,安纳斯估计情况并不太妙。 他从八岁一下子跳到十八岁,跨越了肌体自然生长的黄金十年,其体内的器官被拔苗而成,一定脆弱而不堪重负,到时候加紧调养,不知能不能强化些许。另者,跨过了十年,便是丢弃了十年,就算他是祈月烬,一生中又有几个十年?反正安纳斯是不会允许他再用移魂换体之术,违背天理延长寿命了! 他既然已经陪伴在夫人身边,夫人就不需要苦等千年,以魂飞魄散为代价,苟延残喘着与时间为敌了。所以,无论长成后的祈月烬能活多久,他们终能穷碧落、下黄泉,魂归一处,再不分离——因为安纳斯手握最大的筹码:祈月烬只是个小孩,听他话的小孩,他让他跟他一起死,他就一定会跟他一起死的小孩。 想到这里,安纳斯豁达了。他的心境通畅,像是层层叠叠的鬼仔花(昙花)终于开了个完完全全,让他看得通通透透,宛如日下晴雪,寒凉之余,暖光融融。 他朝祈月烬微笑,唇瓣开阖,却无声响,唯有心音回荡:【祈月烬,把打情骂俏的话当真的人,估计就你这小二炮了。别在外边傻坐着,冻感冒了怎么办?你屁股不疼了?给我钻回车厢好好睡觉!盖个厚点的毯子,敢打一声喷嚏,我就让“履雪”用马尾巴抽你屁股,乖乖听话!明天再教你骑马】 祈月烬吐吐舌头,倒是顺从的钻回了车厢。 安纳斯目送他消失在车帘后,长吐一口气,转回了头。 “呼哧”。安纳斯的座驾,看似性情温顺实则内心火爆的白马“履雪”偏过头,发出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鼻音,不知在嘲讽什么。 说实在的,安纳斯对这匹白马挺头疼,总觉得它古灵精怪,不像通了人性,倒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直冷眼旁观、心定气闲的那号云隐高人。 “你在笑么?有什么好笑的?”安纳斯不轻不重的拉拉缰绳,用极低的声音对履雪说:“先跟你打声招呼,明天,我想让祈月烬和我一起——骑,你。不管我俩加在一起有多重,你甩人下去的时候也看着点儿,别把我老婆抖下去了,行么?对于我,你随意。” 履雪又给了他一个侧眼,哼出一声粗重的鼻音。 安纳斯顿有棋逢对手的兴奋之感。正好夜色深沉他却睡不得、旅途枯燥他却只能忍,于是,他拍拍履雪的后颈,准备靠着对一匹马叨叨咕咕,度过这难熬的逃亡首夜—— 【安!】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叫心声的,是环住安纳斯腰际的突如其来的一双手。 安纳斯的眼珠子不需要挪动一微米,就将他发丝的艳赤框入了视线中。抬手捋过祈月烬飞于他肩头的一缕红发,安纳斯瞬间理解了履雪的鄙夷眼神有何含义:祈月烬会盖好被子乖乖睡觉?——个屁。祈月烬会乖乖等到明天再学骑马?——个屁。 太阳穴抽抽的疼,安纳斯懒得用啥心灵交谈了,直接低吼出声:“你搞什么鬼?怎么爬上马的?叫你别学怪招数,你却非得给我反着来,越学越带劲了是吧?!” 抽长了身高的祈月烬自然可以完美的环抱住安纳斯了,这让他十分满意,回答的语气也带上了可与安纳斯分庭抗礼般的轻慢:“不用学,就会了……我想要到安的身边,身体就变得好轻,一下子就过来了……”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5 祈月烬将头颅嵌入安纳斯的肩窝,觉得那里简直就是为自己量“头”定做的,于是更飘飘然了:“安,我厉不厉害?我一下子就过来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子会飘起来,但我做到了!我要跟安一起睡觉!睡醒了就学骑马!如果安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学——哇!” 深感威严受挫的安纳斯扯了一把祈月烬的红发,狠狠瞪住倚靠着自己肩头的、睁大无辜赤瞳的夫人:“ ‘空间瞬移’哪是你这么用的!?你还不如给我穿越到现代,当个小矮个的篮球运动员,只要一捞着球就瞬移到篮筐——上,和球一起入筐!” 只用一手牵住履雪的缰绳,安纳斯反转另一只手,摸上祈月烬的脸颊就是一掐:“还说要跟我一起睡觉——睡你个大头鬼的觉!骑着马颠来颠去,怎么睡?马背又不是故意颠来颠去的新型保健床!小孩子快回车厢眯一会,天亮就能到驿站了,到时候再让你好好补个觉——你?!” 原来,祈月烬色气大开,又偏脸舔起了安纳斯的手,还含住他的指节,试图用舌头裹缠,一下子就将安纳斯撩拨得从手痒到了心,侧眼的眸光也变暗了:“祈月烬,你是想在马上跟我来一回么?屁股不疼了?” 啃咬着安纳斯的脖颈,留下满颈的暧昧水光,不知是不是雪肤倒映了长发的赤色,祈月烬面颊上的红晕很快就渲开了。只听得他喷出热烫的气息,嘟囔道:“早就不疼啦……安,我身上热,不需要盖毯子,但我要当安的毯子,我想让安也热起来……” 他的第一次明明伴随着浓血与哀嚎,可躁动的火灵蛊惑着他的心神,逼迫他在使用了“瞬移”之类的灵术后,将积压于灵脉的“气”发泄出去。他又因为安纳斯总不回答“服侍的好不好”等问题而惴惴不安,愈发想重装上阵,用新习得的“知识”再一次讨好自己的夫君。 现下,羊肠小道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后方的马车车窗透出些微橙黄的烛光,以及施和尚用灵术制造出的,悬浮于两匹马旁侧的青色火球在散发光亮。祈月烬没见着在大前方探路的施和尚,又瞧着后方的马车实在隔了好些距离,便萌生出当下交.欢的歪心思,对怀里的安纳斯乱啃乱摸,想燃起他的体温、他的欲.求。 “安,我已经长大了,我服侍你……”祈月烬尚不能完美控制体内至强的火灵,他浑身都烧了起来,似乎要腾起雾白色的蒸汽,“我屁股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安,我热,我想要你……好不好嘛,安……” 安纳斯一语不发,只抬头瞧了瞧浓墨铺就的夜空。纵使山道寒风肃肃,别有用意的大火炉祈月烬这么一贴上来,安纳斯的身与心再也冷不下去了。 双手要稳住缰绳,才好安抚频频回眼、愤表蔑视的履雪,可这就让祈月烬钻了空子,只见他食髓知味,早就一手拨开安纳斯的衣衫,一手探入他的亵裤,带着纯真的淫.荡,对安纳斯的家伙什又摸又抚,火热的鼻息与轻吟即将灼伤安纳斯的后颈皮肤。 收回眼,恰对上履雪偏转头颅后的硕亮眼瞳,安纳斯用口型问那古灵精怪的白马: 要不要做呢? 谁谓河广 祈月馀将自己裹进厚重的毛毯,闷了半天气,终于忍不住钻出一个头,煞白着小脸,细声细气问母亲:“娘,这车真的不会掉下去吗?” 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马车虽小,要通过这九曲八弯的羊肠小道,仍旧极度艰险。从临悬崖的车窗往下看去,万仞峭壁像是紧罗密布的青光锐剑,马车即是贴着剑群而过的一根头发,只需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刀剑割断,散成四分五裂的发渣,零落于后人的马蹄下。 自打坐上这马车,祈月馀就忍不住紧攥了蜡烛,凑近临崖的车窗,战战兢兢往下瞧。他就是寻常可见的恐高小孩儿,对无底深渊怕得慌,却仍耐不下好奇心与挑战心,一次次挣扎于恐惧,惊惊惶惶俯视深渊,瞧着瞧着,手一抖,烛光一颤,一个透心凉的寒战便打出来了。 现在他被母亲劝着睡下,虽闭上了眼,但辗转反侧都觉得自己身处一面极狭窄的刀刃,生怕马儿一个失蹄,就让他滚下了唯一安全的刃面,被刀锋削成体无完肤的血人。马蹄每“哒”一下,他的魂都要颠一下,一来二去,他满背的冷汗,黏糊而难熬。 “娘?娘亲?”祈月馀见母亲坐于木椅,垂眸漠然,神色晦暗,压根不搭理他,便又重复问道,“娘,你说这马车会不会掉下去?” 微沁槐瞥了儿子一眼,想硬挤出个笑容,却始终未能成功。“馀儿啊,”她柔声道,“娘亲不会让你出意外,相信娘亲,好不好?” 祈月馀闷闷的点点头,与微沁槐怔然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娘,你真的不喜欢爹爹了?所以我们不能回家了?” 微沁槐不言语。但眸光中的悲恸,突兀到让祈月馀一下子弹起上身,慌乱道:“娘!你别哭啊!娘想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再不说让娘伤心的话了!” 转过身子,微沁槐很快的以袖拭眼,再回头,已然笑容秀丽:“馀儿最乖了,娘最喜欢。别想些有的没的了,娘给你哼个小曲儿,你就能睡着了,好不好?” 祈月馀重新缩回毯子里,但摇头:“不啦!我不要娘哼小曲儿,我要娘跟我一起睡觉!娘也很累了,不能因为给我哼小曲儿,更累!”他拉开毯子,示意微沁槐钻进来,满脸期待的表情。 微沁槐可不好拒绝儿子的美意。她褪下外衣,侧躺于车厢地板上,由着祈月馀将她裹进毯子。 骨血相连的母子俩气息交缠,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地板轻浪般起落,他们便像是唯有依靠彼此的船与帆,在苍茫大海中永远漂泊,不知港湾何处。 “娘……”祈月馀缩进毯子,将头扎于母亲柔软的胸口,嘟囔道,“为什么烬弟能一下子长大,我却不能?我也想快些长大,我长大了,就能保护娘亲了,娘亲就不用再受气,不用再擦眼泪了。” 微沁槐抚摸着毯子下、儿子的玄发,语气飘忽:“馀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孩童哪能一两天就长大?烬儿那样乱来,是要遭罪的。娘亲方才就在想,有没有破解他‘拔苗之术’的法子……你可千万不能再给娘亲添乱了,好么?” 祈月馀一听,和祈月烬一样重点略抓错,急道:“烬弟怎么了?!他会怎么样?为什么要遭罪,遭什么罪?娘亲你告诉我啊!” 微沁槐吸口气,也觉自己失了言。她很巧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6 妙的调转话题道:“馀儿,你怎么这么关心烬儿了?以前不是不爱搭理他,还瞒着我欺负他么?嗯?要不要告诉娘亲原委啊?” 祈月馀本想钻出来的,这下,还是算了。他在毯子里红了脸,但语气却强硬起来了:“我哪有欺负他!我只是讨厌他乱哭、乱流鼻涕!娘亲你不知道,他以前好没用!妞儿、花花都比他跑得快!他就只会哭啊哭啊哭,我不想要那样的弟弟啦!” 微沁槐笑道:“那怎么现在又喜欢得不得了了?” 祈月馀的脸像要炸开了,他吼得很大声:“我才不喜欢他!他不哭了,我才愿意带他玩了而已!他是我弟,我才让他跟着我的!才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不是不是不是!” 微沁槐彻底笑出了声。可突然的,有一声颇怪的惊叫隐约传来,让她愕然之余,心思一转,竟也红了脸。 “娘?”祈月馀也听到了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模糊一声,心里害怕,却大概猜到了那是谁的声音,便拉扯母亲的袖子,“娘,那是不是……?” “睡吧馀儿!”微沁槐强力掩住了毯子,不让祈月馀钻出来、趴车窗偷窥,“烬儿在和安先生玩儿呢,别打扰他们!过会儿,你烬弟就会回来睡觉啦。” “唔嗯嗯嗯呃?!”祈月馀在毯子底下小幅度挣动,想脱离母亲的束缚,却徒劳无功,“玩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啊?”他极为不满的叫了起来,“为什么他可以不睡觉?他是在骑马吗?我也想让安老大教我骑马!我不睡觉了我也要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嘛娘亲!” 微沁槐头都大了。但真把儿子放了出去,让他看到那极可能是活春.宫的图景,她这个母亲可谓太不称职!再者,难保恼羞成怒的急脾气安纳斯不会找——祈月馀的麻烦! “馀儿!你是不是不听话了?!”微沁槐拿出全部的威严,低吼道,“烬儿深夜不睡觉,跑去打扰安先生,已是不该,安先生到时候自然会罚他!你若是跑了出去,休怪我不仅不劝安先生轻罚你,还罚上加罚,让你知道不听娘亲话的错!” 祈月馀几乎是第一次被吼,他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喔”了一声示乖,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神游太虚了。 微沁槐看自己还镇得住儿子,不由得大松口气。她怕祈月馀在毯子里憋闷,但马车外若再传来什么了不得的声音,她更怕自己难以第二次蒙混过关。 为表歉意,她也钻进了毯子,掩住儿子的耳朵,闭目养神。 马蹄依旧哒哒。 车厢浮于潮水般轻晃。 感受着祈月馀逐渐平缓的呼吸,听着他细小的鼾声,微沁槐在毯内的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愣然无言。 她对于安纳斯与祈月烬的恋情,其实也深感其违情背德过。但和祈月烛的畸恋一对比,她又叹息着释然了。她认为,在祈月烛与司君安的悲剧里,自己就是一个纯然不讨好的下作丑角,但她这么多年来对祈月烛的倾心付出,又能一笔勾销么?祈月馀问她是不是不喜欢祈月烛了,她思前想后,痛定思痛,却给不出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她知晓自己的情因何而起,却不知,它为何能在饱经摧残后一往而深。她也恨,也怨,也自责,也悲恸,但要挖出她深种的情根,非得连带出她血淋淋的心脏,痛得她魂归无处! 若问她后不后悔出逃,她只能垂颅漠然。她如何不了解祈月家的恐怖!她粗略一算,早知祈月烛已得到他们五人逃出离山的消息了! 她知道,五人中,唯一绝对有活路的,只是安纳斯一人。祈月烛真正想追踪的,也只是他一人,而非其他。跟着安纳斯,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只能得个惴惴心慌一辈子的终局。 所以她早就提议,抵达第一个驿站后,五人分两路出发,绕行不同的小道,在枫羽边界的小村汇合。安纳斯同意了。那时,她看着他冷静的侧容,却毫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要在兵分两路时抛弃施和尚,只带着祈月馀另寻他路奔逃。 她想,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得护住自己唯一的孩儿,同安纳斯要护住自己唯一的爱人一样有理有据。她私认为,就算安纳斯逆反本性,向祈月烛卑微讨饶,她和祈月馀也只能成为祈月烛牵制安纳斯一辈子的工具,就像祈月烬便是司君安记挂至死的心头朱砂。 她欠着司君安,便不想再亏欠安纳斯了。她和祈月馀就算不是祈月烛的头号追杀对象,却能替安纳斯和祈月烬分散一部分祈月家的追踪者,既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又为自己赚得了不拖累他人的虚名…… 她循规蹈矩惯了,却在这时,想要赌一把!她既无情的背叛了安纳斯,又是在大爱无言的顾念他,这种纠葛的矛盾感伴随了她一生,也将陪着她成为一抔黄土,直至无人记挂、无人念想,无人忆起她作为一个平凡女人的痴痴付出。 一滴泪水滑过她带了细纹的眼角,无声的落入毛毯,很快便被毛料吸收了。 她闭上眼睛,想着过往,想着此时,想着前路,仿若她化作了一浮小舟,极速掠过自幼及长的所有记忆,回光返照的重病者般,走马观花着自己的一生。 她发现,人之一生,一苇可航。情海淼淼,抵达那人的心,也不过航一苇的气力。 然,又是何人在悲叹河广?莫不是痴而不得者,在跂予悲望? 她紧紧的关住眼皮,不让泪水流下,湿了儿子阳光烂漫的梦。 她是不会忘记的。那天,桃花盛放,那个身着红衣、神仙般的人物嫣然微笑,递与她一枝艳桃。 那年,她还懵懂无知,几乎是刻意的忽略了自己所持桃枝上,最美最艳的那朵已经被点缀于司君安的发髻。桃花熠熠生辉,灼灼其华,映衬那双水光温润的猫儿眼,让他宛如洛水神的梦里人般静好。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她的桃花,她的青春她的一生就被宿命的利刃一刀斩了。那柄刀横亘在她和那两个男人之间,只留给她情不知所归的颓唐衰败。 她将泪水关入眼中,她让桃花的梦昏黄于心中。她即将作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抛下一切,寻向自己的三千弱水。 她只祈愿,她唯一饮下的那瓢水不要毒杀她了罢! 桃花妖·续 当安纳斯把软成一滩桃花泥的祈月烬抱下马时,等在他俩前方的施和尚一脸无语,胖脸全黑了。 安纳斯没空搭理欲言又止的施和尚,倒是腾出手来,狠拍了一把履雪的脖颈,在白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7 马耳边愤恨怒骂道:“你他妈跑什么跑?!那么窄的路,你是不想活了吧!?你就那么想撞上猪和尚的马屁股?你跟秃驴的马到底什么关系啊你这坏胚!” 履雪哼哼两声,权当安纳斯的怒骂是耳边蝇。它优哉游哉的甩着马尾巴,冷眼看着施和尚将马绳递给驿站小二,又试图走近还在骂骂咧咧、没想起将祈月烬的身体更牢实的遮掩住的安纳斯—— 马嘶震天,履雪猛然一掀后蹄,卷起一阵尘土,逼得安纳斯抱着祈月烬后退,抽搐着脸,为祈月烬遮掩口鼻,顺道裹紧了他身上松垮垮的绯衣。 履雪淡然瞅见自己达到了目的,便步伐施施的踱向胖和尚,挡在他面前,高傲的抬起下颌,示意他快去安排歇息事宜,莫扰了偷欢过后,一身狼狈的二人。 施和尚眼瞅这白马鬼精灵,他自己也不想讨安纳斯的不痛快,便依马行事,先把履雪交予小二,再背对安纳斯,只用言语指引他们上楼,告诉他们暂在房间内休息,旁事勿管。 安纳斯低声道谢,抱紧祈月烬,跟着小二上楼,入房,没看见施和尚以低垂大胖头的动作掩饰的沉重表情。 & 不宽敞也不逼仄的客房内,安纳斯特意放下了床帘,还以猫眼怒瞪小二相威胁,才让胆子大的小伙计收回了色眯眯乱瞅床上人的贼眼,转而满脸遗憾的放下浴桶,关好门,出了屋。 呼口气,安纳斯重新挂起床帐,在对上祈月烬迷蒙微睁的赤瞳时,更想老头子般叹出一口九拐八绕的长气了。 他老婆,怎么说呢……在第一个世界神出鬼没,性情不甚明朗,看上去就是个冷心绝情、只顾大义的上位者。在第二个世界,他的性格似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死皮赖脸的黏人不放,还格外小家子气的斤斤计较,甚至残忍的虐杀了与安纳斯有牵扯的无辜莫家人,并在事后死不悔改,将“爱你就是要杀掉接近你的人”的病娇属性彰显到了极致。 他看上去冷冷硬硬,像终年不化的雪巅玉,其实包裹他的外壳十分脆弱,他那压抑的欲.求就像无限燎原的大火,根本没有在此生扑灭的可能。依据他的说法,他只对安纳斯发.情,但就算是包容老婆各类诡异坏毛病的安纳斯,也受不了老婆在内心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放.荡成那样啊! 昨晚,安纳斯还想做最后抵抗,拒绝他的马上求.欢,结果祈月烬硬是被欲.火烧坏了脑子,摸起了安纳斯的屁股,想对他出手了!? “啪”,清脆一声,安纳斯的理智断掉了。 他趁履雪踏上一块外凸岩石构成的宽敞平地,极快的跳下马,再爬上马背,和祈月烬换了个位置,反将他搂进怀抱。 两人都心急火燎,烈火登时引爆了干柴,祈月烬在光.裸着下.身被进入时,发出了一声让履雪也汗毛倒竖的春.叫。 安纳斯赶紧堵住他的嘴,小心翼翼的起落他的屁股蛋,就算要忍耐满头的大汗,也不想给老婆太大的刺激,以免他稚嫩的幼童心灵承受不住。 可祈月烬倒好,只想卖弄习自灵穴的风月招数,硬是辜负了安纳斯的一腔好意。他用“心感通语”再次“勾搭”上了履雪,马儿在听闻他的要求后大翻一个白眼,却依旧乖巧行事,马蹄一掀,就极尽惊险的狂奔起来了! 被糙硬的马鞍摩擦的肉.体,同时也被浓密的马鬃毛挠拨,马儿的颠簸数倍放大了抽.插的快感,两人好似被那鬼精灵的畜生主导了性.爱,不需要自费力气,就能享受到至高的欢愉—— 后续,安纳斯简直不敢再回想。不过他在暗骂履雪之余,也得承认,此番交.合新奇而劲爆,让他也晕头转向、食髓知味。 可他听闻履雪素来稳当,想它也不会突然撒起蹄子乱跑,还差点让施和尚听到动静,害两人的奸.情被撞破……八成是祈月烬这小混蛋,做了什么手脚! 安纳斯板着脸,俯视迷茫微笑的夫人,咬牙道:“醒了?醒了就赶快给我起来,解释解释你到底学了些什么手段,咬得比追高利贷的人都紧!” 祈月烬想了半天“咬”的意思,刚欲向灵穴求助,又记起安纳斯不许他乱“搭理”灵穴的指示,便重点一偏,衣服一扯,往不太舒服的身下一摸—— 滑腻而粘稠的感触。他将手掌抬至眼前,一不小心,那浊白的液体就落了滴到他面颊上,像是雨水污浊了什么珠圆玉润的东西,浸出一痕不太检点的暗迹。 安纳斯的心一抖,刚想捞起他,将他往浴桶里丢,就见到了一幅似曾相识的图景—— 只见祈月烬伸出舌头就舔上了他手掌上的污浊,红舌缠绕细白柔嫩的指尖,就像一条赤蛇在裹缠一具横陈的玉.体。他斜过眼,满脸红晕,对着安纳斯晃晃荡荡的笑,好像泥沼里的桃花妖又睁开了妖异的赤瞳,等着再将桃花谷里的住人拖进泥潭,用在窒息边缘游走的颠鸾倒凤乐杀他。 朝阳温润,窗外是清晨,安纳斯却在屋内见到了那一晚的月亮。 那是姆恩古堡的一个雪天,白日里,他和祈月烬举行了婚礼,入夜,他们第一次结合,将身体里的火从月升燃烧到月落,两人被各种液体淋了个透湿,好像桃花谷里下了一场大雨,一场彻夜的大雨。 那一夜,是桃花妖的绝唱。第三天,他就尸骨无存、烟消云散了。 但他那极致的温存与可称浪.荡的身体,还是铭刻在安纳斯的记忆里,是他要于寂寥无人的孤身之夜,从珍宝箱里小心翼翼的捧出,含着眼泪把玩、亲吻的。 安纳斯可不希望昨夜成为眼前这个小桃妖的绝唱,他那晦涩的记忆既然已经鲜活,他愿让他永远生动且活泼,不管他多么浪、多么荡、多么让他不省心,他既是桃花谷唯一的住人,就必须担起那恐惧外人误破桃花瘴,进入谷中,窥见他那小桃妖的媚气身姿的心结。 掐住祈月烬那只被舔了好几个来回的手,安纳斯抱着他坐起来,替他揉按腰肢,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服侍的很好,但也不必太过了……就算你不主动……咳!我也挺喜欢在各种地方折腾你的。” 祈月烬一听,眼都亮了,喜笑颜开道:“很好?真的?那安觉得舒服啰?我要去感谢履雪!没有它的帮忙,我不可能——” “啪”!祈月烬慌忙拍上了自己的嘴,很不好意思的弯了弯眼睛。 安纳斯:“……” 二话不说,就将夫人丢进了浴桶。接着一屁股坐上床沿,抱臂翘腿,冷酷的由着夫人自己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8 清理,以示己身被摆一道之愤怒。 祈月烬慢慢的,只从浴桶边缘探出一双灯笼花般的红眼睛。可一瞅见安纳斯低气压的黑脸,他不敢再撒娇了,只好嘟着嘴自擦自洗,因为手脚不灵便而分外慢吞吞,看得安纳斯又是一阵无奈的大叹气。 “也没见你背个壳,洗个澡,怎么比乌龟还慢!”大步走向浴桶,安纳斯撩起一捧水,扬了祈月烬一脸,这才亲自操劳,为夫人好生清洗。 祈月烬显然十分享受被夫君服侍着洗浴,他甚至主动趴于浴桶边缘,向安纳斯抬高屁股蛋儿,声音软软糯糯的叫道:“安,这里……安的,白白的,还在流出来……” 安纳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染红整浴桶的水。 欲哭无泪,心里恨死了去他妹的“灵穴”,嘴上却要语气严肃冷静:“以后不许这么说了。不许这么主动。乖乖等着我抱你上床就行了,少给我乱动弹,打什么坏主意。” 祈月烬眨巴眼,嘴一撅,不满了:“可我要服侍安。我一定要动弹,才能服侍安。躺下去的时候,腿要抬高——缠?嗯……用腿缠住安的腰,千万不能让腿滑下去……”他依旧趴在浴桶壁上,挺翘的臀高抬,却伸出了双手,表情认真的比划来比划去,“坐着的时候,腰不能不动,应该扭一扭……我得撑着安的肩膀,自己抬屁股,要不然安的胳膊会累,因为我很重……” 安纳斯:“……” 安纳斯,哭了。他这辈子,发誓跟“灵穴”那劳什子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蓝眼珠 用过送到房内来的早点,安纳斯就独自下楼,与换过马匹的沁槐等人作别了。 目送二马一车走远,回应了施和尚远远的大喊:“保重!”安纳斯叹出一口若有所思的长气,转身,不回头,重入驿站,进了他与祈月烬的房间。 侧卧于祈月烬身边,示意他速速闭眼歇息,安纳斯却睁着眼,只用目光摩挲夫人面容的一棱一角,容色沉郁间,略带凄凉。 他是知晓的,自己只会成为微沁槐母子逃出生天的累赘。其实保全最多人的法子,是他一人独行,将祈月烛派出的追踪者全部吸引过来,再以己身绊住祈月烛,让他手下留情,对另行逃亡的祈月烬、微沁槐等人既往不咎。 可人性自私,他也不例外。他可以默许微沁槐等人离他而去,却放不下祈月烬,更不允许他再次抛弃自己,独自远离。 所以,就让貌似不知情的胖和尚护着微沁槐二人,有多远走多远吧!祈月烬是他一个人的,说什么都得黏着他,被他一个人保护。 就算他的自私会招来无可挽回的惨烈后果,大不了,他学学司君安,用己身的自由换得祈月烬的存活!一人换一人,还是挺公平划算的。对于死变态无敌臭三八祈月烛来说,也不算个太纠结的交易。 用目光摩挲了夫人半天,安纳斯的手指痒痒了。刚拈起祈月烬的一缕红发,就望入了夫人清明硕亮的赤瞳,对上了他眉眼弯弯的笑。 “安!”祈月烬雀跃一声,在被子底下一拱,就用赤.裸的双腿缠住了安纳斯的双腿,是种不带情.欲的亲昵表现,“……眼睛,好看。” 安纳斯一挑眉,将他的红发绕于手指,便是一梃艳丽的纺线,好似能被巧手纺织出火凤仙子穿着的赤纱衣。“我的眼睛还是你的眼睛?”安纳斯明知故问。 祈月烬相当认真的答:“安的!” 安纳斯哼哼:“人就两只眼睛,我的色调还这么不统一,好看个屁。倒是你,别又对着我的左眼念叨你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不是我辛勤耕耘得来的奶屁孩,记清楚你的身份,祈月烬!” 祈月烬转眼一想,发现“重点”太多,真不知抓住哪个不放才好。他用脚背磨蹭安纳斯的脚踝,痒得对方有些想笑。 “安的,好看!”他决定固执己见,“安就是安,跟爹爹不一样!我也想要蓝色的眼珠子,我不喜欢自己的眼睛,大哥说很丑,像得了每天哭每天哭的病……” 安纳斯也发现,祈月烬嘀嘀咕咕所言所语的,可追究的“点”太多。但他陡然想起了自己夫人在第一个世界,以及第二个世界前期,所拥有的青空与火焰相间的异色瞳,便追问道:“祈月烬,如果你有了一个换眼睛……只换一只眼睛的机会,你会选择什么颜色的……?” 祈月烬想也没想,开心的大声回答:“安的眼睛!我喜欢安的眼珠子,蓝色的,亮亮的,凉凉的,我喜欢……我爱你。” 他很快的凑近安纳斯,亲了亲他的左眼。退回身子,感觉好像漏了些什么,他又不好意思的再一次凑近安纳斯,吻了吻他瞳色黑暗的右眼。 安纳斯在他第二次凑近时,没放他离开。紧紧搂抱住大人身子、小孩心的他,安纳斯将头埋进他的如瀑赤发里,想到了一些往事,抑或突发于未来的可能。 他在第二个世界,查看过祈月烬的心理活动,知晓他曾被祈月烛挖掉右眼、毁去了右眼的灵魄,所以无论他换多少个身体,右边眼眶里永远不可能亮起真正的眼瞳光芒了。 趁着右眼被毁,他颇为阿q的将假眼变换为了蓝色,这才造就了他红蓝相间的怪异双色瞳,在与安纳斯面对面而立时,他右眼的蓝和安纳斯左眼的蓝相映衬,难听点作比,便是两大蓝色电灯泡在对着亮;优雅点作比,便是营造出了一幅海天相映的美好图景,两人再相拥,便是消弭了分隔海与天的地平线,让地球都溶为了诞生出原始生命的无尽汪洋。 第一个世界,祈月烛未出来捣乱,祈月烬的第一人格莫悱才得以保留他的红蓝异色瞳。第二个世界,祈月烛跳出五指山大闹了,祈月烬的右眼受到祈月烛强力灵波的影响,无法维持水色的蓝,这才让他疼痛万分,最终,不得不放弃蓝色,换用了自身的火灵之色——赤。 如果祈月烬的火灵之力消退,他的右眼也会散去光芒,化作安纳斯半瞎右眼般的纯黑吧。有时,安纳斯真觉得他和祈月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怎么这么多巧合,偏生就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呢? 又或许,那些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安纳斯穿越了三个世界后,扭曲时空带来的必然。 有果,必有因,捋着因缘线,往其源头追溯,发现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成了“理所应当”,所有的“莫名其妙”都可用“原来如此”解释。 认真算来,他和夫人从最初的相遇、相爱,到不断的分离,重逢,兜兜转转了三个时空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199 ,不过在前两个世界分别经历了一个月,在现世界还没过全一个月而已!可他感觉,这三个月却像耗尽了他的一生,他也累,也疲惫,却无法放手,不甘放弃。 现在,此时此地,他将夫人紧紧搂入怀中,想着自己所经历的、现世的他未曾经历的事,零零总总的片段于他脑中飞掠而过,终究化成了一个字: 安! “祈月烬,再叫叫我的名字。”安纳斯抚摸着祈月烬的长发,同时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抬眸、瞅见自己水光湿亮的眼,请求般说道,“算我考察一下你的记忆力,先说说你老公的全名。” 祈月烬的睫毛扇动着安纳斯的锁骨,他呼吸略不畅,笑声便也闷闷了:“安纳斯塔西亚·芝诺埃尔利卡!安的名字好长!但我听一次就记住了,我厉不厉害,安?” 安纳斯哼哼:“厉害厉害厉害,老婆最厉害,上边的头脑好,下边的嘴巴好,老婆的厉害无人能及——满意了?” 祈月烬闷闷的傻笑了半天,突然抓住了一个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重点”:“安,什么是‘下边的嘴巴’?我的嘴巴在上边啊?为什么下边还有嘴巴?下边的嘴巴在哪里——” 祈月烬刚想钻进被子里,对自己的“下边”一通狂摸,就被一阵头大的安纳斯箍住腰,接到了夫君的铁令:“给——我——睡——觉!我们傍晚再出发,还有接近一天的时间休息,不要浪费了!” 看着祈月烬面色纠结的闭上了眼,安纳斯第身份证号次的叹气,用魔力给房间布上了他所记得的各类结界后,他才再次搂紧祈月烬,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安然入睡。 红纸伞(上) 可惜,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还没到傍晚,祈月烬就醒了。他绝不情愿一个人傻瞪天花板,便对安纳斯又亲又舔又挠拨,讨得了安纳斯猛一睁眼,便狠掐了一把他的脸颊。 安纳斯闷着一肚子的起床气,照看着夫人穿衣系带。他想着,天色也渐暗了,也许可以提前上路……? 可刚撤掉那些杂七乱八的结界,房间外就飘来一男一女兴奋的声音:“哥,我还想去吃花生酪!就去‘合家欢’——好嘛好嘛,哥,好不容易赶上夜市呢!” “嗨,都去过多少次了,还没腻?你快快学会那手艺,也给哥做碗尝尝……” 外头的声音刚小下去,里头,祈月烬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安!夜市!花生酪!我也想去,我能不能去啊,安?” 安纳斯瞅了满眼期待的他一眼,开口道:“出门逛街容易被死三八的走狗发现,你又长得那么显眼,不想招来麻烦都难。” 祈月烬果断的垂头丧气了。 他的灰色气压当然影响到了安纳斯。后者摸摸下巴,望望窗外,思前想后,终于被宠妻之心打败了,转而低声道:“别摆出张苦瓜脸了,等着被挤成苦瓜水,被女孩子用作美容喷雾呢?” 安纳斯走向床旁的小桌,解开其上的包裹,仔细翻找。 好在他和施和尚早有准备,事先预备了临时变装的道具,如文学、影视作品里提及率超高的人皮面具、胡子假发啥的。 打点好夫人,再捣鼓好自己,安纳斯忍了夫人“咯咯”的坏笑,用鼻息吹起自己的大黑胡子,牵着一副黄脸婆衰样儿的祈月烬,昂首挺胸就往外走了。 % 水砂夜市。 即将入夜,长长的街道早就挂起了大红灯笼,天未黑,它们已先亮,好似妄图与月争辉的灯笼花,虽骄傲得傻气,仍不自量力得天真烂漫。 街旁小铺张灯结彩,好像都在往外散发热气;道上小贩则吆喝鼎沸,各色笑脸纷乱,空气燥得人忘却了刚入春的料峭寒。 祈月烬的眼像是刚上过油的车轱辘,转得那叫一个欢。他频率极快的晃动安纳斯的手,示意他看这看那,看得安纳斯活像在观赏乒乓球赛,眼睛和头都转得生疼。 “行了!”安纳斯一掐他的手指,敛眉低声道,“你不是想吃花生酪么,不去找‘合家欢’了?再这么瞎转悠,小心走马观花、一无所获!” 祈月烬停下脚步,先放开了安纳斯的手,再胡乱折腾一把自己的脸——等他放下手,那张好似薄纸的人皮面具已被他揉碎于掌心,于是翘着大黑胡子的安纳斯再次对上了一双惊人明丽的赤红眸子。 “祈月烬!”安纳斯低吼一声,眉头拧得更紧了。好在他临机应变的素质佳,很快就摘下了自己头顶的斗笠,为祈月烬戴上、压低,好遮住他那过于突兀的漂亮脸蛋。 祈月烬用双手托起斗笠的边儿,嘿嘿傻笑:“安,人好多,不会被发现的!我不想要黄黄的、老婆婆的脸,我想让安看到真正的我,我想和真正的安一起玩,所以安也摘掉翘翘的黑胡子吧!” 安纳斯看见,在来来去去的人群里,在变幻莫测的光影中,祈月烬的眸子同幼时别无二致,还是像小动物一样硕大且明亮。他才是灯烛,而非祈月烛污蔑之称的小渣儿,他的光色在最浓黑的夜晚也能燃燃艳艳,焕发出最本真的人性之美。 夫人都这么说了,安纳斯心一横,干脆的扯掉了自己波斯人风格的翘黑胡,同时制止住祈月烬拨弄他假黑发的顽皮动作。“头发和脸也就罢了,用帽子遮遮就行。你和我的头发颜色太怪,你的头发又留得那么长——我俩必须戴好假发套!” 祈月烬嘻嘻笑着,忙不迭点头。 两人顶着真容,在斗笠与黑帽的遮掩下,穿梭于河水般的人流,感觉街景更热闹祥和、亲密可近了,也不知是不是容貌改变的同时,心境也转变了。用着自己的脸的安纳斯就觉得,他和祈月烬好似没被那么多的烦心事缠身,他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悠哉的游山玩水,恰巧在旅途中碰上了个闹腾的水砂夜市,便心血潮来,稍加低调打扮后手牵着手,赏脸逛之了。 行进着。 并没穿上铁鞋,更别提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祈月烬就瞅见了“合家欢”的红字大招牌。 店面极小,但人头攒动,你挤我我挤你,活像在下饺子,看得有密集恐惧症的安纳斯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但祈月烬初生牛犊,才不怕邂逅什么踩踏事故,便攥着安纳斯早些时候给他的碎银子,一溜烟就冲进了人群,活像在百米冲刺,看得安纳斯直想狠拍腕上并不存在的秒表,掏出个记录用的小本儿,刷刷写下夫人轻松打破百米跑世界纪录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0 的绝佳成绩。 不待安纳斯克服生理性的恐惧、冲进小店,祈月烬就脚底生花般跑了出来,不仅端着一只青瓷碗,还叼着一只油纸包,活像个效率奇高的跑堂小二。 这番模样的夫人可谓毫无气质,但安纳斯宁可他这样二傻得逗趣,也不愿他像第一个世界的、拟制出“莫悱”的人格的他一般,萧条而死寂,荒凉而绝望…… ……那个被困束于“绯公”及“黑鸢”身份、永世不得解脱的他的悲恸,又是与安纳斯的全然“遗忘”密不可分的。事到如今,安纳斯后悔的事太多,可最为后悔的,还是在身处第一个、最初的世界时,完全未想到要去深思莫悱与祈月烬的关系,以致他亲自要求葛佳丝塔芙杀死祈月烬,便也是最为直接的,害死了自己深爱了三个轮回、千载年头的人。 他发誓,不会让祈月烬成为那般,残喘苟活于自制的幻梦的可怜人了。他就是要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娇宠祈月烬,不让俗世的纷扰玷污他纯洁的心灵。他愿安夫人做个永远的小孩,他无需长大,无需承担,唯一需要他尽心尽力完成的,只有欢畅着微笑、无忧着生活,而已。 心想着娇宠,安纳斯立即付诸实践。他只浅尝了一口滋味浓腻的花生酪,就把剩下的全让给了祈月烬。嘴上却傲娇道:“你看着我干嘛,我本来就讨厌吃花生,这浓缩版的花生酪,更不喜欢!不过既然花了银子,你也别浪费了,给我干光。” 在祈月烬呼哧呼哧舔碗底之时,安纳斯又撩开了那个油纸包,只见里面只躺着一枚饱满的松花饼。瞟了一眼砸吧嘴的祈月烬,安纳斯问道:“又不是没钱,怎么只买了一块?” 祈月烬笑容羞涩:“安说过,看起来发光的东西,一般很油……安不喜欢吃油油的东西,所以我不能买多!” 安纳斯撇嘴,用手指点开夫人鲜红的嘴唇,将松花外覆的浑圆饼儿塞进了他下意识张开的小嘴。 “你做的很对,油吃多了确实不好,要是你长成了猪和尚一样的光头胖子,我就亏大了。不过你还是小孩,尝个油东西的鲜,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看着祈月烬用双手持起圆饼,在街头、店角,纷纷人影的溪流中,一脸幸福的鼓动腮帮,安纳斯掂玩着被夫人舔了个干净的青瓷碗,心头横生狂潮般的暖流,好似他飘飘乎乎的,也要幸福的飞上天了。 “好吃么?”安纳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为那声音饱含的温柔大吃一惊。 可在祈月烬心中,安纳斯无时无刻都是顶顶温柔的,就算他蹙额拧眉、语出不善,实际上却藏了颗水做的豆腐心,祈月烬明白他永不言说的好、掏心掏肺的善、情至刻骨的温柔。 “好吃!”祈月烬欢呼一声,“牙齿被黏住了,但香,甜……安要不要尝一尝?我再进去买一个!” 安纳斯闻言冷哼:“不就是在糯米团上撒点松花再炸它一炸么,雕虫小技,我都会做。下次我亲自做给你吃,省得你被黑心商户的地沟油祸害……” 祈月烬一听,更高兴了。他一开心,就情不自禁的将手甩呀甩,结果手里的油纸没捏紧,就被他甩了出去。 “嘿!谁乱丢东西呐?!”两人后方,猛然响起一个糙汉子粗犷的声音,“前面的,女娃!这么油汪汪一张纸,怎么乱丢?回去熬点油水出来都比乱丢实在啊!” 安纳斯闻言,冷汗。原来古代早有地沟油了,这“熬油水”啥的…… 但祈月烬被叫了“女娃”,不开心了。他转过身子,对糙汉嚷嚷道:“我不是女孩!我长大了,是个男人!能够保护安的男人!” 糙汉心思也粗犷,他只顾着欣赏祈月烬出类拔萃的皮相了,压根没听见他的抱怨。 “赏览”完毕,他忽然想起今早老婆的严厉叮嘱,便抬手一指身侧,咧嘴笑道:“女娃,叫你那小情郎给你买把伞吧?瞧你面相红彤彤的,是个福相,就来柄红伞!哥跟你说啊,这伞辟邪!消灾!我婆娘亲自做的,还让我不卖完,就不许回家!哈哈哈哈,就算帮哥个忙,挑一把回去?” 安纳斯刚想扯着祈月烬远离那传销人员似的糙汉,可一听汉子提及“红纸伞”,他立马心动,抢在祈月烬前头凑了过去。 红纸伞(下) 作者有话要说:在听《eye water》 泽野弘之作品,《进击的巨人》bgm 试听地址之一:musi/song/64519094#503f3dae81c720913dc0d1494ba86613 也许比较衬本章?【笑】 削竹为骨,桐油覆面,安纳斯选购的纸伞既无秀致的手绘伞面,又无名流的文化蕴藉,只是一撑开,便灼灼艳艳的红;一收起,便沉沉静静的红。兀自稳持,红纸伞便在头顶绽出一轮圆满的红霞天,就算雨雾凄迷,也心头温适。 祈月烬自然不明白安纳斯为什么要买入这寻常纸伞,更不明白安纳斯为什么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都能将糙汉店主说得泪流满面:“小兄弟你拿走吧拿走吧就这个价吧算我服了你了!” 不过,他刚从安纳斯手上接过纸伞,鼻尖就承接了一滴清凉的水珠,在安纳斯将他背起,示意他撑起大红油纸伞,而他“啪”的撑开纸伞、遮好两人后—— 夜雨萧然而下。虽无倾盆之势,却也霏霏绵绵,想必不到明日,秋池早已涨满。 祈月烬一手搂着安纳斯的脖颈,一手撑伞,仗着被安纳斯稳妥的架住了腿弯,他不害怕掉进泥洼子里,便大意的动来动去,尽情表达兴奋的心情:“安!好厉害!安怎么知道马上就会下雨的?安认识龙王,龙王告诉安的吗?安,你看你看,他们都没伞!咯咯咯,刚才那个卖伞叔叔那里,挤了好多人!是安故意让雨下下来,好让那个叔叔做生意的吗?因为那个叔叔被安说哭了,所以安不好意思,就……?” “你的脑洞开的太大了,”背着个体重不轻的“大人”,另外还得应付一个二傻的小孩,安纳斯深觉负担加了倍,便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祈月烬的小腿,说道,“只是赶了个巧罢了,你少见缝插针的拍我马屁。回想你的拍马屁史,我真为你揪心啊,拍马蹄子的天王巨星祈月烬同志。” 祈月烬听不太懂,又根据安纳斯的语气,判断出那不是什么好话,便只当没听见。他将下颌贴在安纳斯的发顶上,尽情摩擦他柔软的白发,像只狗儿在用猫仔的头顶毛磨蹭其下巴上的痒痒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1 ,好似一份跨越了物种的爱昵。 “安……”祈月烬眯着眼睛蹭啊蹭,肆意享受,他持伞的手指便也趁机开小差了,伞面开始不妙的倾斜,“这把伞,安真的要送给我吗?为什么呢?” 伞沿的雨水溅落安纳斯的脚背,登时将黑布短靴渲开了一斑湿。但安纳斯毫无提醒祈月烬撑好伞的意思,反而开口道:“觉得它的顺眼程度和你差不多罢了,正好配你……别笑!少给我臭美,不许乱用发散思维东想西想!” 祈月烬还是笑弯了眼。他将胸口、腰腹完全贴上安纳斯的背部,抬高头颅,远眺前方,突然冒出了句:“安,好黑啊。” 安纳斯:“嗯。” 祈月烬:“这叫做……收,摊……卖东西的人要收东西回家啦,因为下雨了……对不对,安?” 安纳斯:“嗯。” 祈月烬:“唔……收摊了,灯笼,不亮了……所以才黑了,看不见了,对不对,安?” 安纳斯:“嗯。” 祈月烬:“看不见了,安会不会走错路?” 安纳斯:“不会。” 祈月烬:“为什么啊?” 安纳斯:“因为我背着你,不能错。” 祈月烬显然没听出安纳斯话语中凄凉的深意。因为灯色渐散、夜色渐浓,而人影渐去、唯余雨声,他毕竟没睡多长时间,很突兀的,就困乏了。 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大哈欠,祈月烬眨巴着困意氤氲的眼,语音软糯的陈述道:“安,我困了……” 安纳斯回答的语气十分平淡,好似早就猜中了他的瞌睡虫的驾临时间:“抓稳伞,别让它掉下来了……不许睡死!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就行了,驿站马上就到了。” 祈月烬:“嗯……” 因为安纳斯将他的屁股托低了些,所以祈月烬能很顺利的把头埋进安纳斯的肩窝,好似雏鸟终于蜷进了温暖的巢,还将鸟巢嵌了个完整、挤得满满当当,若是它再胖一分或瘦一分,就不能将鸟巢霸占得那般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嗅着雨水的湿气,纸伞的桐油清气,祈月烬在一片安适祥和间,觉得安纳斯的身体被大雨提前酝酿出了雨后植物的清香。那是扎根于泥土的槐树在阳光的波涛中肆意翻滚枝条,缀缀槐花吐落了混着自身体香的雨水,于是滴滴答答,槐树自制了一阵太阳雨,能够沐浴它的人,自然一身槐花香,是要成“香妃”的。 祈月烬在赤色与雪白的发丝遮掩下,偷偷的笑了。 他的唇微微嘟起,唇瓣自然生艳,红润得可人,正照应着他无忧无虑、正要尽情抒发天真烂漫的本真的心境。 可背着他、踏水而行的安纳斯,则毫无白纸般天真、梦境般烂漫的心境可言了。 他也觉得自己很找虐,因为他不幸回忆起了某段哀痛彻骨的往事。 或者,不如说,他在一听到那糙汉子说出“红纸伞”三个字后,就陷入那段晦暗的回忆而难以自拔了。 红纸伞……当然还是和祈月烬有关。在他以“绯公”的身份持伞时,红伞便以伞面鲜红的圆满讽刺着他血腥而残破的身世。在他借由“莫悱”的假象持伞时,红伞便不再是他杀戮的工具,倒成了他施展温柔的最佳凭依。 安纳斯永远不会忘记,在那个黑邃凄迷的风雨之夜,祈月烬用红纸伞为他撑起了一片清明的天。虽然赤色的他完全陷入了雨中,却仍莲华绽放般轻声说出:“我带你回家。” 现在,却是安纳斯带着身大心小的祈月烬回家了。就算驿站只是个容不得他们过夜的暂歇之所,但那也是可为两人遮风挡雨的归依之处。安纳斯觉得自己也有所成长,他不再把眼可见、手可摸的建筑物当作“家”的必要组成部分,而真正认同了“有他的地方,便为家”这句话的道理。 可在前两个世界,因为祈月烬离他而去,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也随之湮灭了。其中,与红纸伞相关的他的离去,令安纳斯扼腕悲恸的,莫过于那场海边的诀别。 那时,祈月烬成功的斩杀了海之魔女,撑着红纸伞,站在雨中的沙滩上,背对黑色的大海,等待悬崖上、别墅里的安纳斯清醒——奔跑——抵达他面前。 然后,他说他走不动了,于是安纳斯背着他走。 夜空是黑的,雨幕是黑的,同此街此景别无二致。那时多的,唯有苍茫无际的大海,却也是吞没了一切希望的黑,好似两人进入了一条看不见出口的火车隧道。安纳斯脚底的沙滩上仿佛铺着一条废弃的铁轨,他在黏重的沙滩上踩过深深浅浅的脚印,便是在一道道枕木上留下了滴滴点点的血泪。 黑色的沙滩不断向远方延绵,他们就像两叶浮萍,漂泊于动荡的沧海。漆黑的铁轨没个尽头,苦忍抽噎的少年人背着油尽灯枯的将死者,因为找不到救援的车辆,就只能靠着少年人血肉的双脚跋涉,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根本看不到未来。 但安纳斯也是努力过了的。他努力过,妄想过,试图重燃那飘摇黯淡的一星火。他像长舌妇般唠唠叨叨,扯出各种话题,逼祈月烬不断应答,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保持清醒,直到雨止日升,希望普照。 就像方才,心有所忆的安纳斯回答纯真无邪的祈月烬那样,在雨中、伞下,濒临死亡的祈月烬回答一腔惨痛的安纳斯,就是用虚弱微渺的语气应道:“嗯。” 开始是一句一问,后来,变成了一步一问。 最后安纳斯实在受不了了,骂了他一句:“你他妈的,也太混蛋了。” 而他就在几乎同时,化作了灰烬,坠下了纸伞,空落了安纳斯的脊背。 他走得那么突然,却又那么恰时,好像独自一人,不跟安纳斯打招呼,就很准时的,去赴了一个只有他知晓开场时间的晚宴。 ——一个永远不放客人回归的宴会。 后来,安纳斯想想那副场景,没良心的觉得,也挺狗血。 高丽有部很经典的电视剧,在华国直接被称作《蓝色生死恋》,实际上,“蓝色生死恋”一词是四部系列电视剧的合称,仅仅那部剧,被称为《秋日童话》才对。 《秋日童话》里,男女主角诀别的镜头便是男主角背着濒死的女主角,漫步于海边的沙滩,对着女主角不断的嘀嘀咕咕,妄想让她更长时间的保持清醒,便也是再多一秒的,与她相依于世。 当然,女主角就像祈月烬一样,原本应答得好好的,突然就没声了,没气了,死掉了。 安纳斯看那部剧,是为了陪施哀央打发无聊。他看到女主角因生命消逝而垂下苍白消瘦的手、男主角无限凄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2 哀悲苦的发出一声抽噎,也只是漠然的给出了两字评价:狗血。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经历的祈月烬的死亡,狗血更甚,他的凄哀悲苦,更甚。 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好歹也留了个全尸,祈月烬倒好,连进火葬场的麻烦都省了,直接化为飞灰,散于风中,不知飘去了哪里,害他根本不必花钱买什么骨灰盒。 心想着,给他立个衣冠冢吧!可见证了他战斗英姿、可称为他的化身的红纸伞,却被海风吹进了大海,被海浪推离了海岸,随着波涛,去向了象征“无尽”的海平线。 安纳斯倒是去追了,直接跑进海里,与黑色的海水争抢他的遗物,可惜命不由人,他终是失了他,失了伞,失了与他同死的机会…… ……被白魔女救起。 长长又长长的,安纳斯长叹一声。 就算知道经历过的世界便也是被他抛弃的世界,那些心酸痛苦的记忆一旦被勾起,他还是会被往日的深渊吞噬,难以逃离。 现实中,他背着祈月烬,回到了驿站,可刚上楼、抵达二人的卧房门口,祈月烬手里的红纸伞就落下了。 原来,身大心小的美人儿彻底睡熟了。他俯趴在安纳斯背上,就算在梦里,也无忧无虑的微笑着,哪能像安纳斯这般,动不动就回想起前两个世界的灰色片段,比忧天的杞人还胆小,只能借助往日铁板钉钉的悲凉,反衬此时此刻的温馨和睦,并不断警示、安慰自己:都过去了!未来会好的!明天一定会有所不同! 深吸一口气,在不吵醒祈月烬的前提下,安纳斯艰难弯腰,拾起了那把大红油纸伞,将伞柄紧紧攥于手心,用膝盖轻轻撞开了眼前的门扇—— 【斯佳丽站在台阶上,在绝望之余又燃起了希望:“塔拉庄园,我的家!我要回家。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回来的!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tara! home. i'll go home, and i'll thio& him babsp;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他发过誓,要找回他,和他一起,回到他们的家。 ——他相信未来一定会有所不同,他相信明天是新的一天,所以他不会输给回忆、输给绝望、输给命运。 可蓦然作响于他脑海的,《乱世佳人》片尾、斯佳丽的心声,却照应着他眼前,与她的希望全然不同的,他的绝望。 “安……真是,许久不见了。” 祈月烛在他面前,温柔的笑了。 众目睽睽 命运就那样微笑着,在他面前,将所有的希望都扭曲为了绝望。 可他颈边,还缭绕着祈月烬温热的呼吸,他的夫人好似在翕动唇瓣,吐出梦里的呢喃。 所以他无法有所激烈的动作,无法用孤注一掷的手段抗击命运。 他所能做的,只是放轻步伐,背稳夫人,径直走向祈月烛身后的床铺。 红衣的美艳怪物妖娆一笑,体贴的为他让开了路。并含着意味深长的眸光,凝视他安顿祈月烬睡下的动作。 安纳斯手脚沉重,他弯下腰背,为祈月烬褪衣、脱袜,突然间懦弱的企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让他能再多看一眼祈月烬香甜的睡颜。 可不管安纳斯再怎么拖拖拉拉,他还是在捏好了所有的被角后,不得不转身,面对自己命里的死敌。 他看见祈月烛弯起了狭长深邃的赤红眼瞳,用口型吐出了某个嘲笑意味深重的单字: 安。 他简直不知该恨谁。 司君安也好,安纳斯塔西亚也罢,名字里带“安”的人,往往不得安好,根本没资格享用平安喜乐的生命。 可再怎么被所谓的命运玩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名,被深仇大恨的宿敌喊出口。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理应只由他夫人独享,理应只被那纯洁的小孩儿笑眼弯弯的唤出,这才泯灭得了他对天理人常的无尽怨恨。 然,真被祈月烛喊出了他与司君安通用的一字,他又能如何? 还不是只能面色麻木的走出卧房,步往客栈走廊昏暗的尽头,在即将撞上墙时,被尾随而至的祈月烛捞住腰,下一秒,脖颈便炸开一响肌肉撕裂的痛。 祈月烛的牙齿真真切切的嵌入了他的皮肤,齿前一微米,便是他鲜血汩汩而过的颈动脉。 可适时的,祈月烛收回了他的牙,转而用灵活且滑腻的舌头吮吸安纳斯颈部流渗的血水。他好似赤练蛇,唾液便也带了毒,毒液混进安纳斯的血液,幽灵般潜入伤口,瞅准了他的神经末梢便是猛然作乱——“……呜……”安纳斯不自觉的发起了抖,觉得灵魂仿佛都要被邪蛇的毒性拽脱壳。 然而赤练蛇即使有毒,不也只是微毒的蛇种么?怎么就他变异了?——将头死死抵住墙壁,手指扣进石灰涂就的墙面,安纳斯闭了眼咬唇,却仍然不能无视掉下.身屈辱的燥热。 祈月烛故意未布任何结界,只凭借自己的身形遮掩,就在走廊尽头的暗处,对安纳斯开始了兴致勃勃的亵玩。 他贴在安纳斯的背脊上,鼻息火热,唇舌带出的水染湿了怀中人的后衣领,可他就是喜欢看自己的唾液牵出银色的丝线,滑下安纳斯的锁骨,最好被微凸的乳.尖所截留,让他的口液如同点红女子眉间的梅花妆的墨笔般,点润他的乳.尖。 他的双手都探入了安纳斯的衬裤,一手时而抚摸、时而捏掐他的大腿内侧,一手则意图明确,只捂住、揉玩他腿.间的器官,时而力度轻柔,好似小孩在捏完自己心爱的橡皮泥;时而用劲粗暴,带着泄愤般的狠辣歹毒,让安纳斯不由的发出痛哼——他就如倒流的山洪,冲没了安纳斯好不容易积聚起的快.感。 “安……知道我听闻你离去的消息时,心里作何想法吗……”现在正是祈月烛下手温柔的时刻。他一捋一捋安纳斯的器官,让其再次硬挺,鼓起膨胀的脉搏。而祈月烛陈述心境的低沉声音里,好像也藏着他逐渐汹涌的情绪:“难以置信,却又深觉可笑……早猜到你会顽皮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拖着一个妇人,两个竖子,一个秃驴,与你一同逃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巫黎想过一夜再上报于我,都不可啊,安……” “我倒是无所谓那母猪与秃驴媾.和,可惜我族里的老头老太,都气急败坏的很呢。还有那微家,母猪的爹本就带了病,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3 此番消息一传达,老头子眼一瞪就归了西……你说,微家能不紧着赶着捉回微沁槐么,安?” 安纳斯将下唇咬破了口。他嘴里一股腥气,说出的话,便也带上了血味:“放你妈的狗屁,你想捉他们杀他们就直说,找你妹的借口,滚、你——!” 铃.口被锐利的指甲凶狠一刮,像是立刻见了血,带起激痛。 可安纳斯早做好了被千捅万插的最坏准备,他狠啐一口混了血水的唾液,在白灰墙上点出一朵淡红梅。他恨声道:“我承认,全是我教唆他们的,这下你满意了?我知道他们的命全捏住你手里,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就随你玩,你放过他们,行不——!?” 安纳斯的话语,又被祈月烛用动作打断了。只见红衣的人形怪物猛一使劲,便将安纳斯的亵裤嵌入了其股.沟。布料极为普通,但由他驱使,便也成为了折磨理智的凶器。 像是在极度紧致的壕沟里硬卡入了一根铁钳,祈月烛陡然一拉扯,便开始了对铁钳的灼烧,他再摩擦,便是加大了炙烤铁钳的火力。安纳斯只感觉自己坐上了一根烧红了的钢丝,祈月烛再将钢丝上提一分,他就要被切成两半,断裂的身体各自坠落,任由体内的脏器污血淌满一地了。 “……啊……哈啊……”为了捂住呻.吟,安纳斯不能用手抓墙了。他不得不弯曲腰背,颤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分开,好似希望借由主动开拓壕沟,就能让铁钳不那么紧密的贴合沟壁,摩擦、炙烤出他痛楚中的欢愉。 祈月烛见他主动分开双腿,当然高兴。凑近安纳斯的耳边,他以湿热的声音诱惑道:“安愿意与我游戏,我好欢喜。但怎么个玩法,安心里有数么?我这儿倒是有现成的盘算,只不过不知,安厚不厚得起脸皮……?” 无法可想。安纳斯全身起火,只能凭意志力抗衡欲.望。他艰难的吐字:“你……放、呜!放过他们!” 祈月烛却在此时撤下全部动作,只双手搂住安纳斯的腰,隔着布料,用意图险恶的下.身挑弄安纳斯的臀,“安想要什么,我都给。别在意旁人,安……交予我,我来让你舒爽。” 他将安纳斯压于走廊地板上。在自己的身体将地板压迫出“吱呀”一声时,安纳斯不慎抬眼看见,身旁的房门也发出了“吱呀”一声,有两双好奇的眼睛,从门缝里探出了光。 “不,祈月烛!”安纳斯万万没有在公众场合交.媾的变态癖好,他推攮着俯趴在他身上、肆意□他胸口的祈月烛的头颅,声音中带了哀求,“别在这里!找间屋子,进去——祈月烛!” 可祈月烛的一只手滑过他的下腹,摸索着他人鱼线的条纹,声音如同潜游在夜里的细蛇:“怕什么,倒时候全杀掉,不就成了。” 安纳斯这下,是真正惊恐了。他慌不择路,便也顾不得了脸皮,仰起头就冲那微开的门缝低叫道:“把门关上!别看,快逃!求你们了,快离开这!” 但从偷窥转为明视的两人毫不领情。那是对好奇心重的年轻小夫妻,从未见过两个男人交合,更何况是两个面相绝佳的男人当众交合,这让他们倍感新奇,便也将“非礼勿视”的古训抛去了一边。只见他们满脸发红的嬉笑着,眼球几乎紧贴门缝,只当自己的行为增添了胆大男人们的情趣。 安纳斯还想苦劝,却被祈月烛堵住了唇,一阵撕咬般的深喉吻。他感到窒息与犯呕,腹部更蹿起一股灼烧的闷痛,可祈月烛在拖出他口中的银线时,媚眼如丝,反得到了门内窥视者倒抽气的暗赞,这就让安纳斯恨不得自己当下去死了。 头枕地板,可以听见某些频率诡异的脚步声,又想到祈月烛带着他倒下时,两人已经暴露于亮处,安纳斯身体一抖,睁大眼睛张望,果不其然看见了—— 楼下,歇息于小桌旁的人们站起身张望,窃窃私语,神色各异;楼上,门缝一道道开启,露出各双或诧异、或惊奇、或淫.邪的窥视之眼;楼梯上的旅人不敢上又不愿下,只得抬手招呼呆立大堂的店小二,用口型问这是不是某种别出心裁的桃.色表演—— 完了!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事本就屈辱至极的肉.体买卖了! 安纳斯别无他法,只得紧闭了快被各类光色刺激出泪水的眼,抬高双手死捂嘴巴,不许自己泻出让屈辱成几何级数倍增的春.吟。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裸.露,祈月烛又故意不遮掩,他铁定被旁人看了个透,可他还是尽力的合拢双腿,不愿让自己硬得淌水的棒槌惹来他人更轻蔑的鄙夷。 可祈月烛偏生要跟他反着来,偏生要让他难堪,让他屈辱,让他绝望。 在祈月烛心里,只有安纳斯脸皮厚了,两人才能得到最原始、最直接、最贴心的乐子,他就是要让安纳斯成为司君安未能成为的尤物,愣是光天化日,也能沉溺他给的肉.欲,只要他想要,就能向他展现出最纯粹的媚态。 所以他强制的掰开了安纳斯试图合拢的双腿,让他最为屈辱的部分昂得老高。他看着安纳斯下.体的毛发被性.器吐落的粘液湿润,在旅店的油灯光芒下泛起勾人的亮色,听着他发出带了哭腔的微弱哀求,而围观的人们窃窃道出内容纷杂的评论—— 他的下腹坚硬似铁,眼眶发红,好似哭过。 他觉得他对安的爱,才是真正的—— 爱。 “母”与子 越是屈辱的记忆,好似越不容易抹杀。 安纳斯坐于马车上,身旁就是酣甜贪睡的祈月烬,但他不敢瞧祈月烬一眼,不敢与祈月烬贴身而坐,不敢用深埋痛苦的声音轻声唤出夫人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连最后的安慰都失去了,没人愿意再要他了,包括知晓一切后的……安夫人,祈月烬。 他还是没有被真正侵.犯,但后面依旧痛,因为祈月烛就算用手指,也能让他像个处女一样落红。但身体被手指玩弄,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 ……祈月烛不让他用手,更不用自己的手帮助他,只是不住刺激他破口累累的后.穴。可他就算被手指顶到了敏.感.点,通电般的快.感也大不过刺痛与屈辱叠加的难受,他的硬挺涨得几乎炸开,颜色化作了可怖的紫红,却依旧射不出。炙烫的浊液堵着出口,不断抬升他的临界点,让他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不顾颜面的哀叫,又引得了围观众人嘻嘻哈哈的点评、指摘。 他还记得,祈月烛终于伸出为他解脱的双手时,问他:“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4 安,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安纳斯当然记得——可那时不记得,也只能点头。 祈月烛又说:“安……现下时辰已过,还有四天,你便要成为我的人了。” 安纳斯模糊的记起,如果过了零点,确实还有四天,就到月底了。一个月的期限一过,他就要真的,被祈月烛捅入孽.根、恣睢侵占了。 但他再怎么破口大骂,也是没用。眼一闭,就在客栈粗糙的地板上,接受了祈月烛的双手。并于自己喷发后,献出了臀.缝,容祈月烛激烈摩擦,消解欲.望。 一切了了,便再无力承受世人的骂责。 安纳斯陷入自我逃避的昏迷。 …… ………… 然而醒来,发现自己已睡于车舆。一身的黏腻未去,旁边却睡了恬静的夫人,安纳斯顿觉自卑与羞耻,忙不迭的爬起身,坐到了离祈月烬尽可能远的地方。 但祈月烬终会醒来,就像安纳斯终是无法抹消自己曾被祈月烛当众玩弄的事实一样。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浓浆般粘稠的液体还堵塞在臀.缝中,安纳斯边忍耐股.间巨大的恶心感,边对揉着眼睛爬起身子的祈月烬扯出笑容,极力轻松道:“烬。” 祈月烬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唤,立马扬起烂漫的笑脸,作势要扑上安纳斯的身子——却被安纳斯慌忙躲开。 “安?”祈月烬不解,很天真的偏了头,“安,怎么啦?为什么脸色这么坏?” 安纳斯刚想解释,只见车帘一起,一张笑吟吟的艳丽容颜便现于二人面前。 祈月烛丝毫不在意祈月烬惊恐低叫、疯狂瑟缩于安纳斯腿边的行为,只望入安纳斯的双眼,话语温柔:“全清理干净了,安。只是没想到,那小客店还住了不少人呢。” 祈月烬不明所以,安纳斯却在身侧捏紧了双拳。 祈月烛他……果真,将驿站里的人全灭了口。明明在众目睽睽下交.媾就是他的主意,被别人将春.宫.图看了个精光,也是他的兴趣所在,可……! 安纳斯怒红了眼,大骂出声:“贱.人!操.你.妈.的,贱人!!” 他声音中的愤怒将祈月烬震得惊悚,却让祈月烛喜笑颜开:“呵,到底是谁操谁啊,安?那些清扫蝼蚁的活计,我是不会做的,自然有下仆打理,所以啊,我身上可没什么怪味……安身上有没有,我可就不知了。” 安纳斯知道他在意指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股.沟里攒着的精.液更令安纳斯恶心了,当下,安纳斯就弯了腰,发出一声难耐的干呕。 “安?!”祈月烬暂时忘记了母亲的在场,他赶紧凑过去,抚摸安纳斯的脊背,焦急的询问:“安,好些了吗?” 而看着自己那突然成长为大人身形的儿子,祈月烛不经意间,笑容消散了。 就算早有暗探通报,就算早已做了心理准备,真正看到大人样的儿子与安纳斯互动时,祈月烛的心里还是腾起了难以遏制的凶残情绪。 在他看来,成长后的祈月烬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虽青稚未脱、自带奶气,但过个几年,还不是心眼更深于他、狠辣更甚于他!安纳斯能看上祈月烬的,不过是未被改造的、纯男性的身体,与幼童独有的、被冠以“天真烂漫”之名的痴傻呆愣! 祈月烛轻咬下唇,开始觉得祈月烬阴险之至了。他那历经违背生理构造的痛苦生下的儿子,刚开始,夺走了司君安本应施与他的关注;现在,又用了邪术自抽身形,更加逼近、甚至要超越他的美色,恬不知耻的,用他的奢华脸蛋去勾.引安纳斯—— 他的丈夫已经被夺走,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小情人,都要被蛊去心神的话—— 祈月烛,忍无可忍! “烬儿,你可真是个小妖人啊,”祈月烛仗着马车已由驾技丰富的奴仆驾驶,便不在意于车舆内大动干戈了,“娘亲我,好生……敬佩。” 话音刚落,他就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祈月烬的赤发,凶狠拖拉,拽着来不及反应的祈月烬起身,给了他残暴的一巴掌。 甚至连怒吼着扑上去的安纳斯都没拦住,祈月烛将祈月烬的头猛地砸向了车厢地板,又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另一脚落石般碾压上他的腰际。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虐待惯了祈月烬,因此深明怎样让他最为疼痛。 而在安纳斯面前,他对待祈月烬的态度,刹那间便由高傲升级为了傲慢。他就是要让安纳斯看看,他所喜欢的,是个怎样的小废物,是个怎样伪装容貌性情,终究敌不过正主的冒牌货! “哭啊,烬儿,怎么不哭了?”祈月烛看着儿子抽搐、哀叫,嘴角勾起的那抹血色微笑极致残忍,却也魅惑至极,“娘亲可盼着你哭呢,乖宝,烬儿!” 祈月烬身上确实也擂鼓作响般大痛了,但他可叫可喊,就是不许自己哭。因为安纳斯说过,哭是懦弱的表现,哭是小孩儿的专利,而他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就再不能随心所欲的哭、胆怯无能的哭了! 再者,逼他哭的不是别人,是最喜欢让他疼痛、最喜欢和他抢安的母亲祈月烛!安纳斯就在旁边看着,他可不能输了骨气——他可是发过誓了,要从母亲手里抢回最爱的安! “我不哭!”祈月烛的话音刚落,祈月烬的大叫就响起来了,“我不哭,不能哭!” 祈月烛闻言,倒愣了,直怀疑眼前的人,真是他的儿子……? 趁他走神,安纳斯一头撞了上来,将他顶开了好几步,也将车厢震得摇摇晃晃,车厢外的车夫赶紧吆喝马儿莫惊莫躁。 “祈月烬!”安纳斯不敢胡乱移动侧躺在地板上抽动的祈月烬的身子,便只能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并顺道飞给祈月烛饱含憎恨的眼刀。 车厢虽宽敞,祈月烛却也站不直身子,正好他心中疑惑,便自顾自的寻了排椅坐下,转而无言凝视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祈月烬团团转,仍转不出个所以然的安纳斯。 “祈月烬!起得来吗?”“烬!睁开眼睛!”听着这样的呼唤,祈月烛眯起赤瞳,觉得眼前两人摆出的那副苦情鸳鸯的戏码,简直就是在给他脸色看。 这么一想,便坐不住了。在地板上闭眼喘息的祈月烬又那么像在地板上苦忍临产剧痛的自己,祈月烛头脑一热,竟又想出了个颇为变态的找乐法子—— “安,我来看看烬儿。”祈月烛笑吟吟上前,一掌便拨开了试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5 图挡在祈月烬面前的安纳斯。 他在祈月烬面前蹲下,横出一条红袖滑落的玉臂,只用了一句话,就止住了安纳斯拼了命的怒拳:“不想救烬儿了,安?” 安纳斯几乎将拳头捏碎。他忍气吞声,身体私.处的难过与燃烧心肺的怒火相叠加,他的腹部竟又蹿起剧烈的闷痛,让他眼前一黑,捂着肚子就崴到了一边,再无袒护祈月烬的力气。 祈月烛乐见他服输,便挑了唇角去探祈月烬的脉息。不消时,他就发现了祈月烬起不得身的根结所在,便转头,冲安纳斯笑道:“烬儿还真是身子骨虚弱呢。不过,走了歪路,强连灵穴,可谓自找罪受。安——” 他挑起一只眼,眼波流转,“可知烬儿用强成的肉身通启灵海之源,后果为何?” 见安纳斯瞪圆了眼,本就苍白的脸全无了血色,祈月烛开怀笑道:“这肉身,可撑个三年,烬儿就得感怀上苍罢!” 安纳斯濒临跪倒,而祈月烛仍要再给他当头一击:“我特地命人绕行枫羽地界边陲,没想到前人所载不得不信。安,你啊,还是别带着那小废物擅出枫羽的好!烬儿没了枫羽地气的庇佑,不消七天,就得衰亡罢。这不,只是靠近边陲、又挨了些我的教训而已,就这般衰颓,起不了身了。” 祈月烛放下儿子的手腕,转而头一遭般,带着母性的慈爱,轻抚祈月烬掌印狰狞的脸颊。 他真是太高兴了。真的,他为能够拥有祈月烬这么个废物的儿子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命短,成不了几年的威胁;因出不了枫羽、逃不得远,又能成为牵制安纳斯的绝佳道具——这让祈月烛如何不喜爱! 更何况,祈月烬像极了他,性子虽硬了些,依旧是个扶不起的软脚虾。 祈月烛想,与其让安纳斯在母与子间犯难,不如…… 背德之欲(上) 【它疯了】——这便是安纳斯听完祈月烛的提议后,唯一的想法。 可他抬头,望入祈月烛巧笑嫣然、似乎情意绵缠的赤红双眼,又顿悟:它早已不是个人了,何谈疯没疯。那常人看来毫无人性的提议对于它来说,才配称为“正常”吧。 然而安纳斯还是个人,就算历经精神与尊严上的严刑拷打,他仍有道德的底线。 所以他拒绝了祈月烛要求医治祈月烬的“好意”,转而耐着自己身体的不适,亲历而为、费尽心机,照看祈月烬。 & 日头渐落的时分,祈月烬在安纳斯不懈的呼唤下,终于卯足全力,强行撑开了好似被谁缝合上了的眼皮。 安纳斯几乎要感激涕零,他顾不得坐在不远处妖娆狞笑的祈月烛了,一下子就低俯身子,抖着声音问祈月烬:“怎么睡了这么久?起得来吗?还有哪里疼?别瞒着我!” 祈月烬也说不出自己哪里疼,只是全身乏力,好似陷入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泥沼,他脑中唯一冒起的念头,便是闭上了眼睛,继续酣睡。 “安,睡觉……”祈月烬的睫毛过于浓密,黑绒蝶般翕动羽翼间,安纳斯便瞅不见了他灵动活泼的眸光,只能觉出沉沉的死气,“困了……安……” 安纳斯无法,但听闻后方传来一声低低的窃笑,就知道祈月烛又耍了什么手段。 他再次忍下腥味深重的怒气,对祈月烬扯出笑脸:“困了就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不离开你。” 祈月烬闻言,立刻闭合双眼,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后,再次被无底的沼泽吞没意识。 捻好盖在他身上的绒毯,安纳斯回转头颅,对祈月烛只有一片杀心。他以最低的声音吼道:“你又做了什么?他怎么越来越虚弱了?!” 祈月烛在排椅上挪动身体,抵达了安纳斯跟前,对他柔笑道:“官道正巧在修缮,我们要抄近路赶回祈月家,就得绕行枫羽边陲,难免烬儿没了地气撑援,这番虚软犯困罢。” 他的笑容显露出刻骨的胸有成竹。他知道,安纳斯没有改换路线的能力,没有让祈月烬重焕生机的能力,没有压抑住自己舍不得祈月烬受苦遭罪的能力,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答应他的提议。 果不其然——安纳斯紧捏了双拳,深埋头颅,吐出痛极的声音:“救他。求你了。” 祈月烛倩然且魅然的,笑了。 一颗红丸,只是一颗红丸。 安纳斯凝视着掌中的红丸,心里七上八下,掂量来、掂量去,终究忍不住朝祈月烛怒吼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安纳斯有此疑问,也是难怪。因为祈月烛在刚喂给了昏睡中的祈月烬一颗红丸后,又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一颗。红丸圆润而饱满,像一颗深情万种的红豆,散发出诱人相思的清淡气息。 祈月烛偏过头微笑,狭长的赤瞳一眯,格外孩子气的狡黠。 “烬儿都服下了,安岂有不服的道理?”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没动丁点儿的手脚,“安若信不过我,就丢了罢!呆会儿就要到祈月家名下的一处小宅了,安带着烬儿进去歇歇,如何?” 安纳斯听他强调“祈月烬已服”,牙一咬,就一口吞下了那颗色泽赤艳至诡异的红丸。 随后,马车暂停,车夫深垂头颅,为主人撩开了车帘,又摆好了小凳,以便主人下车。 祈月烛领头,仪态万千的下了车。此时的他毫无男子的豪迈气概,只余一身浪.荡的女子妖气,恐怕曾经英武如他,也终是被往日里服用的邪诡药剂残害了身与心。 可他丝毫不觉羞耻,因为他早些时候,想出了个自我开解的法子。 他想,就算他不再用药剂压制女人的双.乳,再次得个女儿身,又如何?就算他真成了女人,他也是个可以插男人的女人!就算安纳斯是个铁打的硬心肠少年郎,还不是得雌伏于他一个“女人”身下,被他捅入孽.根,被他操得嘤吟声声、娇喘连连! 他根本不必自卑于雌雄同体的异常,根本不必后悔于形貌异变的突兀,他得到的这具肉身,其实超越了性别,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怕只有神灵,才能像他这样兼得两.性的无穷欢愉! 带着自封为神的虚荣感,祈月烛回转身子,含笑,看安纳斯抱着祈月烬踏入正堂的门槛,脸色已开始有了些微的异样,一丝红晕在他无意识间,正腾蹿上他苍白的耳垂。 “安,我已屏退了旁人,无我的传唤,没有下仆可进入这偏院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6 ,你与烬儿好生歇息。” 祈月烛边说着,便从安纳斯手中接过了祈月烬,特意显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将他放置于一张太师椅上。 接着,他摆出最诚挚的笑脸,上前搀扶好似站不稳身子了的安纳斯。奇怪的是,向来同他势如水火的安纳斯并没有挣脱开他的手臂,反而脚步一虚,便没了骨架般软软的倒向了他—— 祈月烛好整以暇的扶住安纳斯,唇一勾,便对太师椅上的祈月烬笑道:“烬儿,还等什么,不给安让座了?” 只见太师椅上的祈月烬闻言,竟睁开了眼睛。他那素来硕亮灵动的赤瞳如今一片阴霾,好似被谁抽空了所有的神智。他茫然而缓慢的眨动了墨浓的睫毛后,只吐出一声模糊的:“……安?” 好不容易,顺着祈月烛的笑音,祈月烬才将混乱的目光摇晃到面色燥红的安纳斯身上。 一见到安纳斯,他坐不住了,心中腾起一涌冲动,可他陡然一站起,却跌坐于地。 “安……安……”祈月烬在茫然呼唤的时候,热汗不知为何,汹涌的淌下了他的额角。 他四脚朝地,爬动了几步,红衣在地板上拖拽出艳色的倒影,可他好像全然瞎了,只顾着喊:“安!” 祈月烬喊了好几声后,终于回应了他的呼唤般,被祈月烛搀扶着的安纳斯好像也有了睁开双眼的趋势。 祈月烛见状,一个用力,就将安纳斯直接拖到了祈月烬脚边的太师椅上。而安纳斯刚一坐下,祈月烬就嗅到了由他身体发散出的红丸药味,如贪求蜜糖般的孩儿般,他急切的爬向了安纳斯,昂起上身就将头埋入了他肚腹处的衣衫,痴迷的嗅着,好似在探寻着什么。 祈月烛有心帮忙,便不客气的扇开了祈月烬的头,手下用劲,径直撕开了安纳斯的衣裤,袒露出他狼藉仍旧的腿间、青紫斑点的胸膛。 祈月烛稍一退开,祈月烬就急不可耐的凑了上去,将鼻尖凑近安纳斯些微鼓胀的腿间器官,深深一嗅,全身战栗着叹息,好像借由安纳斯私.处的气味,他就提前感受到了高.潮的震撼。 再不迟疑,更怕有人与他争抢似的,祈月烬用双手持住安纳斯半硬半软的家伙什,张开红唇便吞了住,要哭了般尽情吸吮。 被他这么口无遮拦的一对待,安纳斯体内的红丸药性迅速被激发。可他隐约还记得祈月烛向他道出的淫.乱提议,便一下子堕入了理智与欲.望的夹缝:虽然抱住了祈月烬的头,却双手颤抖,不知该推开他好,还是将他更深的按入自己男性的耻.毛,借助他炙热的口腔寻得初步的欢愉好。 与意志力顽强的安纳斯不同,在昏沉中被喂下红丸的祈月烬毫无反抗药性的意识,他倚靠着身体的本能与头脑中残存的风月知识,愣是将安纳斯真正舔硬了起来。他的唾液混合了安纳斯的硬挺淌落的浊液,让他的睫毛都沾湿而晶亮,那两瓣红唇更是无意识的翕动,诱着人去深吻、撕咬。 安纳斯是想吻他的。但那雾气深笼的异色瞳捕捉到了祈月烛邪瘴般的赤色,安纳斯拼上了一切,挤出了最后的毅力,一把推开祈月烬,自己则抖着碎落衣衫勉强遮掩的双腿,咬了舌尖,想往外走—— 但他被祈月烛拦下了。人形的怪物未曾服药,却也欲.火烧身。他将安纳斯按倒于地板上,扯下他身上的衣料残片,显露出他完全的裸.体,再一侧眼,对瘫坐于地板上、直打哆嗦的祈月烬道出了毫无人性的两字:“来啊。” 祈月烬发出一声淫.兽般的叫唤。他再次爬向安纳斯,洒了一路情.欲的汗水。等到达安纳斯身边,他已将红衣全部扯烂,好似耐不得酷暑般,赤发都蒸腾起云雾般的热气。 “安……呜……嗯啊……安……热……想要……”光舔.弄、吞噬安纳斯的精.液根本不够,祈月烬被内火烧成了只熟虾子,难过得直淌眼泪,恨不得将安纳斯的硬家伙整个吃了去。 然而一想到“吃”,他茅塞顿开了。焦灼的骑上了安纳斯的腰腹,一手捏握他湿淋淋、滑溜溜的滚烫铁棍,一手强制掰开自己的臀瓣,祈月烬将自己粉揪揪的入口对准了安纳斯炙硬的头端,祈求升天般一下子就坐了下去。 背德之欲(下)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 本章重口,非喜,勿入勿入勿入千万勿入!!!!!  现在轮到祈月烛霸占那把雍容华贵的紫檀木太师椅了。他姿态歪斜,气质慵懒,支撑下颌的小臂好似白玉雕成的藕节,是工匠扛着身家性命的重担雕出、而皇亲国戚只拿来赏玩拨弄的。 他的赤发被金凤钗高高束起,显得眯眼优裕的他妖而不乱,倒像根只容得凤凰栖息的高洁桐枝了。 与他对比,仿若另一个他的祈月烬足以令旁观者寒心。只见他的赤发散乱为了鲜红的汪洋,铺陈于青石的地板上,随着他身体的搐动仿佛在有生命的漾荡,被人鱼的歌声蛊惑而放.荡身姿的赤红水草也不过如此。 而到底谁是不断讴歌欲.情的美人鱼,答案也已经很明显了。 祈月烬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放.浪来形容,因为他那作为“人”的伦常枷锁早已被药效分崩离析,所以他尖叫、喘息得像只兽,一只永远填不饱肚子的小兽。 往日里,他就算再主动,也不过柔软了腰肢、缠绕上双腿,微带了哭腔恳求安纳斯“慢一些”,哪会像现在这样,嘶叫着拱抬身体,涕泗横流着催促,口齿不清的淫.言.秽.语愣是祈月烛听了也要惊叹—— 祈月烛十分满意。他真正觉得自己便是神灵,是一位在料峭春寒中,自制得出淫靡春.景的神灵。他更为自己的胸怀豁达而自命不凡:敢问,有哪一位雌雄同体的母亲愿意与儿子分享同一个男人的? 祈月烛就做到了。他为了检验自己的决意,更分别对儿子及情郎下药,并在一旁赏览他们纯肉.欲的交.媾,揣摩自己内心有无挣扎与不甘的波动—— 没有。反而光用看的,就觉得激爽无比了。他不愿在下,但祈月烬便是另一个他,儿子身处下位必须承受的痛苦他全然不用承受,可儿子展现出的雌.伏的欢愉,他通过意.淫,便也觉得自己吞吮了个干干净净、滋滋有味。这种毫无代价的心理淫.乐既压制了他后.穴好奇意味深重的隐约瘙.痒,又仿佛无毒无害的催.情.药,让他最自傲的利刃鼓胀至女人都要骚.动的尺寸,给予了他充分的准备时间与即将横刀上马的昂扬情绪,他觉得—— 简直甚妙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7 。 而趁着安纳斯被药性烧没了理智,又完全溺在了祈月烬的春.情泥沼里,说不定他可以言而无信,无痛无害又不担责任的,一口吞了安纳斯这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盼到嘴边的肥美鲜肉。 祈月烛站起身,边行走,边脱解衣衫,动作之优雅,仿若在跃起沉静派的新式舞蹈。 他走近汗水湿透了身体、正相互交叠、仍处余.韵中的两人,压根不在意祈月烬透过安纳斯的颈侧、蒙眬望向他的水雾赤瞳,只用一只修美纤长的手搭上了安纳斯蝴蝶骨清明的脊背,顺着他凸起在皮肤下的脊椎骨滑下,好似在用动作无声的嘲弄祈月烬,嘲弄他只能将手臂松垮垮的搭上安纳斯的脖颈,而毫无力气做出任何爱抚的动作。 因为背对着安纳斯,所以祈月烛只能透过陈横肉.体的间隙窥见祈月烬的眼睛。他凶诈的目光蝮蛇般紧缠祈月烬,觉得自己在向那废物儿子宣告对安纳斯的占有:他就是要将自己蛮横的挑衅横加于稀里糊涂的儿子,让他事后追忆起,只能悔恨得泪流满面、嗷啕大哭! 朝掌中啐了一口唾液,祈月烛又摸了一把自己湿漉漉、黏腻腻的头端,首先伸出一指,轻轻抚弄安纳斯红肿菊.穴的入口皱褶,随着按压的动作一寸一寸往里探,好似最富经验的淫蛇,知晓首先不能惊了最中意的猎物。 安纳斯刚刚发泄,半软的性.器在埋在祈月烬的身体里,头脑中只有一片晃来荡去的白光,让他目不可视。他像在水里泡过般,被自己与祈月烬的汗水、精.液浇了个透湿,覆压着祈月烬,便像是为他盖上了一床水淋淋的白被子。 可他喘息着,被药效蛊惑着,仍然感受到了股.间扎刺太阳穴般的疼痛。他的后面才在昨晚被祈月烛的指甲迫害过,未加清理及治疗,又迎来了祈月烛箭在弦上的开拓,便将娇气撒到了底,刺激得安纳斯一下子回转了头颅,对祈月烛瞪大了怎样也看不见东西的异色瞳。 祈月烛不得不再次感叹安纳斯后.庭的敏.感之至。看着手指带出的一股新血,又想到自己与安纳斯即将兑现的月末之约,祈月烛边叹息自己的心软、对安纳斯的真爱,边收回了手指—— 可在安纳斯瞪视他的双眼逐渐混沌的一瞬,他长臂一伸,便将安纳斯拽下了祈月烬的身体,拖着他重回太师椅处,自己先坐下,再将他的头颅按向那凶剑怒昂的虬须浓密地,掐着他的下颌,逼他张嘴,接着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孽.根瞬间捅入。 安纳斯立刻发出一声苦闷至极的干呕,开始了意识迷乱中的挣扎。就算他身上药效仍残,红丸能倍增的,也只是他的本性,而非逆转他的体质,让他也柔软温存成一个顺从的在下者。 可祈月烛才不管。生来不适合在下又如何,被药蛊惑也不愿服侍男人又如何,他自有鬼神俱惊的调.教手段,经它个十年八年,还不能磨去一匹烈马的野性?祈月烛暗地里觉得,要不是司君安死得早,他的苦劳怎么说也转成功劳了罢!雪发水眸的异域尤物,早被他打造出了! 怀着血腥的欲.望、怅惘的追忆,祈月烛再也不顾安纳斯的痛苦,将自己粗长滚烫的硬物死劲捣向安纳斯喉管的最深处,打锥般的一下一下,自己制造出挺胯的节奏,同时颇有余裕的眯眼哼声,尽情掠夺那份紧锢与炙热。 他的庞然巨物带着火,一下子就烧疼、破烂了安纳斯的口腔与喉壁。那毛发戳扎面部的惊心感、腥味刺激鼻腔的恶心感,登时惊醒了安纳斯,他在祈月烛暴力的节奏中瞪大了双眼,嘴角不自觉的淌下唾液与血水,喉头滚动,似乎要带出胃中的酸液—— 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那是昏天黑地的疼,比分娩的痛苦更甚,好似肚腹被插入了银光狰狞的钢针,还被某人烤羊肉串般旋转着,将肚内的脏器全部搅烂,化作满腹腔的碎肉渣—— 安纳斯要吐了。 可在他呕吐之前,祈月烛将滚烫的精.液全部喷进了他的嘴巴。胃酸与浊液的腥气相叠加,是极致的苦、极致的辣与极致的恶臭,安纳斯根本受不住,他手指痉挛,生理性的泪水滴落而下,可祈月烛明明见得他的惨状,却仍抬高了他的下颌,逼他吞下自己的精华—— 活生生咽下自己即将出口的呕吐物,与一个双性人麝.香.味沉重的精.液的感受,是安纳斯一辈子的噩梦。 祈月烛放过他后,他头一偏,捂着肚子就吐了。 早些年就有交替性暴食厌食的坏毛病,这些天又日日吃猫食或滴米未进,还灌下过掺了春.药的黄酒、吞服过劲道凶残的红丸,安纳斯本就不太正常的胃干脆来了个群情激奋的总爆发,让他即使没东西可吐,胃酸也激涌,吐完胃酸便干呕,呕得撕心裂肺,比厉鬼的哭泣更可怖。 木人般傻坐一旁的祈月烬被安纳斯的疑似哭号震醒了。他排解掉欲.望后,体内的火灵吸收了红丸的热力,重新燃烧起来,让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大叫一声,手足并用爬向安纳斯,不顾安纳斯吐出的酸水,就想搂抱住他,减轻他的疼痛—— 安纳斯是试图挡下的,但祈月烛出脚过快,祈月烬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穿越大半个厅堂,砸上了门柱,滑落地板后,身体抽搐。 “呜咕……你……”安纳斯管不了自身颜面尽失的狼狈了,他站不起身,便只能扣住祈月烛的一只小腿,用尽了力气掐他衣料下的皮肉,抬高颤抖的头颅,神情是苍凉混了悲愤。 “放……放……了……烬……”他的声音干裂了,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脱口,都带着浓重的血味。 可他觉得,自己每说出一个字,都是臭的。很臭,极臭,非常臭,是究极的讽刺与嘲弄,辱骂着他的无能无力与低.贱.下.作。 安纳斯知道,他还坐在自己制造出的一滩呕吐物旁,裸.体无可避免的沾染了秽物,嘴角也污迹猥亵,堪称狰狞。 他想咬舌自尽,撞墙而死,怎样都行。 但他得保护祈月烬,他不能抛下自己的夫人,所以他不能死,他死不成。 他向祈月烛弯下了铁打的脊背,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慢慢做出了下跪的动作…… 可在他真正跪倒之前,祈月烛将他整个抱起,喜悦的叫了一声:“安!” 然后,和着他口中五味陈杂的脏污,就将他吻住了。 祈月烛是多么高兴啊!只因为他没听清安纳斯的话语,还以为他是在请求自己安抚他不慎呕吐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8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8 的难堪…… 又或许,他高兴,只因为他病态且变态,仅此而已。 一字安 清洗与再上路的过程,因两人皆处昏迷,略过不提。 安纳斯自祈月烛座驾“踏炎”的马背上醒来,到得以进入祈月烬所在的车厢,其间遭受的淫.邪抚玩无甚新奇,因此同样略过不提。 再回司君安的槐树小院,恍如隔世。 然而安纳斯毫无余裕,去享受温润的阳光。更何况背着祈月烬途经槐树时,阳光瞬间被槐树的枝叶切割成了破碎的乱影,打在脚底,好像抹出了一树炭笔的涂鸦。又不知是谁在迎风晃动纸张,所以墨炭涂就的树影摇曳,粗糙犷然间的横斜绮靡之姿,难以言说。 尾随祈月烛,安纳斯面色漠然,由阳光烂漫的小院下到了深邃阴寒的地牢。并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祈月烬,任由一阵阵的穿堂凄风冰箭般刺穿他的骨骼。 祈月家的地下隧道犬牙交错,布局极其复杂,祈月烛又打了故意走弯路、不让安纳斯记清路线的歪主意,因此七拐八绕、十足折腾,这才抵达地道正中央的宏伟溶洞。 溶洞内,岩壁上的晶体自然生亮,光色莹润而柔和,将整个洞窟照映得宛如即将拉开布幕的空旷舞台。洞穴中央伫立着一株自成林海般的血色榕树,其根如蟠龙,皮若裂岩,气根如高垂千丈的长须,远远望去,参天立地,若此处有日头,定要被那深绯色的荫翳蔽掉 。 无言的听从了祈月烛的指示,安纳斯寻了一处平整地,将祈月烬放置于巨榕树下。 随后,转身,借助将双拳捏出青蓝色的经脉,忍受了祈月烛道别的深吻,和他吐落于耳畔的湿热言语:“明日傍晚,我来接你……安,你终于要成我的人了。” 最后亲昵的啄了安纳斯的唇角一口,捋一把他白雪般的短发,祈月烛转身,便风卷赤霞般离去了。 他是要去布置明晚的新房,因此未告知安纳斯,预备着给他个大红色的欢庆惊喜。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安纳斯压根不在意。或者说,安纳斯已经不屑于去在意他的任何惊喜了。 因为安纳斯明晚,也将给祈月烛一个没有喜的,惊。 & 屈膝坐于祈月烬身旁,安纳斯仰望着弥散出朦胧血色的绯榕,静静等候夫人的醒来。 地下洞穴一片静谧,好似有溶岩水滴答而落,又好似那只是大脑调出了对溶洞的寻常印象,而给予听觉神经的水声幻觉。 就算是不太擅长感知魔力的安纳斯,也对周遭充沛之至的灵气深感惊奇。看来祈月烛并没扯谎,这怪色巨榕所镇之“眼”,果真是地脉灵气最充盈、最清净之处,把肉身受创、火灵损乱的祈月烬放到这里,应是对他大有裨益吧。 地下风清气凉,安纳斯吐息片刻,便也觉得心肺中像溶了一块冷玉,浸浸的寒。 心与身一冷,他就不由自主的移向睡于他旁侧、火种般的安夫人了。捧着凄凉的心境悄悄出手,只是想撩起他的一缕赤发,滑一斜月光般捋过—— “啊!”可祈月烬心有所感,一下子就弹起了身子。他紧盯安纳斯,惊惶的赤瞳根本不敢眨动一下,好似头一遭看清安纳斯这个人。 被他以那般陌生的眼神盯视了,安纳斯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所能做的,只是颓然收回手,面色不变,抿了薄凉的唇,就直待站起,前往计划中的下一个地点—— “安……你不要我了?”祈月烬的眼睛依旧不眨,凄惶的神色凝固在眼中,全因被命运浇淋了惊.变的石膏,“你要去找‘它’了,你不要我了?” 安纳斯只有半边身子对着他,猫儿眼被鬓发的阴影遮掩,然,透出发丝的眸光不甚明朗。 攥紧了的五指又松开,只因本想狠下心来,拔腿就走,残忍的塞给他无尽的留白,随他怎么怨去恨去—— 可,他的左手小指,好像被什么粗糙的纤维硌到了。 下一秒,他便想起了他系在祈月烬左小指上的红线。当时的他,真的认为,小指的红线系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然而“一辈子”的发音,便是音调上来又下去,可谓跌宕起伏、毫无坦途,不正暗指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指望得上“一辈子”么。 红线早断了,指望不上一辈子了,所以他与他的小夫人,就得在此时诀别了? ——说什么玩笑话。他还没过够呢。再多一秒也好,他不想浪费与小夫人残存的相依相守。 ——“说什么玩笑话。我还没爱够你呢,管‘它’谁谁谁,给老子边儿去。” 陡一转身,安纳斯坠下身子,就扑抱住了祈月烬。 胸膛嵌得死紧,不留间隙,不让生生死死偷潜而入,只让即将轮回的祷歌轻响于头顶,泻下溶于空气的叹息分子。 “祈月烬……”安纳斯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像在抚摸一颗多汁的果实,一颗他屡次想吞掉,终因他的傻傻微笑而不忍吞掉的果实,“你怎么不哭了?这种时候,你不该狂掉金豆儿吗?” 祈月烬蜷缩了身子,在安纳斯的怀抱里狠眨热辣辣的眼睛,回答突然很大声:“我不哭!我是大人了,我已经长大了,我才不哭!” 安纳斯发笑,将他的身子拉开一点,以便自己正视他的脸蛋。 “哟,还真没哭,小娇气突然不娇气了,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小娇妻正式成为过去时了?夫人啊,你可别血腥残暴化,我可烦那些野蛮系的刁妇了。” 祈月烬用力摇头,瞪了彻亮的红眸直视安纳斯,落地有声:“我不会让安烦的!安若厌烦了我,一定是有人在跟我抢安,一定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我要打那个人,我杀了他,抢回安,安就不会再烦了!” 安纳斯敷衍道:“好好好,随你杀。老婆貌若神明、英明勇武,我等着在旁边拍你打人杀人的视频,剪辑过后拿去当纪实版的b级片上映——” 话锋一转,他陡然正色:“祈月烬,我要去杀掉祈月烛,你同不同意?” 祈月烬连出的气都没了。但他猛然扯住安纳斯的袖子,说出的话却是:“不行!安,‘它’太危险了!安会被伤到,安会疼,会流血的!我要替安杀了‘它’,‘它’坏,让安哭、疼,跟我抢安,所以我去杀‘它’!” 听闻祈月烬甚至不用“娘亲”的尊称,是彻底打心眼里、与祈月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9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09 烛恩断义绝了,安纳斯既痛快又惘然,微笑因此带了些迟滞:“你真的这么想?他可是……生你的母亲……” 祈月烬回答时,眸光完全冷了,好似突然就有了历经千年才锻造出的无情决绝:“我的娘亲是人,‘它’,早就不是人了。灵穴告诉我,我是祈月,我有斩杀‘非人’的资格,所以我要杀了‘它’,杀了让安难过的‘它’!” “……”安纳斯未做评判,仅是摸了摸祈月烬唇角紧绷的脸颊。 看着他的赤发在暗色里仿佛也能溢彩流光,安纳斯撩起一束,任由它带出赤绸般的倩影,水瀑般溅落——蓦的,就在那赤发坠下的丝缕间隙里,想通了前因后果。 前因既已不可更改,后果,则要小心安排些事,才能达成了。 于是安纳斯将祈月烬搂入怀中,鼻尖对鼻尖,亲昵道:“永远不忘记我,你能不能做到?” 他怀里的祈月烬反用手臂禁锢住他的胸膛,惊天落石般答:“能!” 安纳斯:“再叫叫我的名字?” 祈月烬丝毫不敢任作他想,只泯灭了自身忧虑般一问一答:“安!” 安纳斯:“是哪个字,你写给我看……等等,我来写给你看,我教你。” 手指,泥地,横竖撇捺点,安纳斯持着祈月烬的手,就着他的食指,在血榕树下、泥地上,写出了一个大大的“安”字。 “你瞧,”他在祈月烬的耳畔吐出微凉的呼吸,声音是罕可闻得的十足温柔,“安,‘宀’字头,‘女’字底,合起来就指房子里有了女人,所以男人不打算走了,就要在这里扎根居住了。” “‘宀’又叫做‘宝盖头’、‘宝头儿’,我可稀罕你了,你就是我的宝,你长大了,能做个用头和肩膀顶起蓝天的人物了,所以‘宀’,指你。” “‘女’嘛,也指你。谁叫你看上去女里女气的,是不是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安夫人?” 祈月烬脸红了。但他支支吾吾,自觉说不过弯了眼笑的安纳斯,只好闭了嘴、干脸红。 “宝盖头是你,‘女’字底也是你,你既是我的家,又是我的夫人,所以我要在你这里扎根定居了,祈月烬。” 贴近他的唇瓣,安纳斯最后说:“记住我,烬。有了你,我才能存在,只要你不忘记我,我永远扎根在你身上,永远在你身边守着,绝不离开。” 他含住祈月烬的唇瓣,深深亲吻。 身大心小的男孩也闭了眼睛、关了泪水,回应他的亲吻。 红衣铺散,安纳斯仿佛卸下了架构起他的一撇一捺,抚摸着他身体的每一寸,便是琢磨着自身的存在,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了叹息,进入了他的身体,激起他细弱的声音,赤光荡漾于彼此的发梢,倒映在血榕粗劲枝干上的模糊身影便也随之晃动起落,见证着一场灵肉契合的交.好.欢.合。 俯视着夫人情动的脸,安纳斯在汗水簌簌间,想着那一字安,终究明白了每个男人都逃不过的命: 家,与爱。 月之轮回 安顿祈月烬睡下后,安纳斯最后亲了亲夫人的额头,离开了血榕恢弘的地下溶洞,追着自己魔具的气息而去。 漆黑的隧道九曲回肠,安纳斯将魔力的输出功率提升至极致,终于在抵达魔具的所在之地前,借助最大半径的灵感知圈搜寻到了施和尚等人的位置。 再相见,铁牢门后,物是人非。 不过几天而已,施和尚肥嘟嘟的两腮全瘪了下去,一线天的眯眯眼倒显得有些大了,一看就知道他掉了不少肉。微沁槐跪坐在茅草堆上,面色青白,眼皮浮肿,素来打理妥帖的黑发如今就像一摊鸡窝,偶见其上的草籽杂叶,显得她凄哀无比。她满心挂念的儿子祈月馀则蜷卧在她的大腿上酣睡,不时抬起小手挠挠鼻头,一副不知悲苦的纯真模样。 一见到安纳斯,胖和尚瞪圆了双眼,蒜头鼻一抽,似乎要喜极而泣。微沁槐则紧咬下唇,将惨白的嘴唇都咬出了鲜艳的血色。她在不惊动祈月馀的情况下,深之又深的垂下了头颅,便是就着跪坐的姿态,给安纳斯磕了一个致歉的头。 安纳斯随意摆了摆手,活当一笑泯恩仇。紧攥住铁栏杆,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出不来?” 牢内的施和尚在骂了一句什么后,才苦笑道:“祈月烛那妖人在地道里放了不少邪物,我腿折了,一时半会好不了,就算带着微夫人母子出去了,也走不远啊!” 安纳斯不消问,就知道是祈月烛怎么着了施和尚的腿。但“出去”并不是他唯一的目的,所以他干脆利落、开门见山:“我要杀了祈月烛。你们帮忙吗?” 施和尚闻言,做的第一个动作不再是瞪眼,而是“啪”的扭头去看微沁槐。 只见狼狈的妇人依旧深垂头颅,一声不吭。 安纳斯刚想不耐烦的暗骂一句,就听得施和尚响起粗重的嗓门:“好!微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贫僧钦佩!”朝向安纳斯,施和尚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来,安崽子,卸了这破门,咱哥俩靠近了商量!” & 一番“商量”后,安纳斯得知,原来施和尚早就做了微沁槐的思想工作,方才微沁槐一声不吭,其实是默许了要加入“杀死祈月烛”的行动。 而施和尚毕竟干了数十年的除妖活计,道行不深,却也不浅。他提出了一个三人合作、方可达成的封印计划: 安纳斯打前锋,带着魔具出地牢后,拼尽全力将祈月烛杀成濒死状态; 施和尚在地下布施夺魄、束魂的结界,并借助纯清地气最大限度提升结界效力,待感知到祈月烛濒死时发动结界,在他使用恢复之术前拽出他的三魂七魄,将其封印于一具“容器”内; 那具“容器”,将是微沁槐的尸体。 安纳斯听完计划后,久久不能言语。可他深深的望入微沁槐黝黑的瞳仁,在里面看到的,唯有平静的水色,而已。 不待安纳斯开口,微沁槐就小心翼翼的挪动了祈月馀的身子,将他放置在最蓬松柔软的草堆上,为他盖好了牢内唯一的毯子、又捻好毯子的四角后,微沁槐起身,走向安纳斯,不再回头,只轻言道:“我为安先生带路。” 安纳斯点头,最后看了表情凝重的施和尚一眼,他转身就走,再不回顾。 & 一路无言而脚下生风,所以身侧只急速的流过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0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0 阴寒的风声。 因为有微沁槐带路,就算摸黑行走,两人也没绕丁点弯路,很顺利的就抵达了安纳斯魔具的被封之处。 微沁槐知晓门锁的开启方法,三下五除二就卸了锁、拉开了材质不明的沉重暗门。 门后,是一个佛龛形貌的极小洞穴。安纳斯让微沁槐退下,亲自动手往里一捞,发现里面叮铃咣啷,好像还有不少东西。 不过他要的,只是自己的魔具。因此东西到手,他便无心再探,扭头就对沁槐道:“我该怎么回到地上?” 微沁槐转手,直直指向黑邃的前方,轻声道:“一直往前,切莫回头。” 安纳斯不出声的看了她一眼。 便也是最后一眼。 直直而去,不再回头。 微沁槐目送他消失在黑暗里,抬手,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再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她发现,自己的眼角无泪,但嘴角,有笑。 这便够了。 蹲下身子,微沁槐将手探向安纳斯未加深究的小洞穴,仔细摸索了一阵,果真拖出一把银鞘寒冽的邪刀——“素玦”。 她用衣袖将刀鞘上的灰尘细细抹去,又极为缓慢的抽刀出鞘,任由刀刃在她面颊上投射出一斩而过般的冷光。 她看着刃面上映出的自己的容颜,深吸了一口气。 她明白自己没有未来了,就算祈月烛不下命令,她的婆家和娘家也饶不了她。 所以她一定要保住祈月馀的未来。好在祈月馀是男丁,祈月家和微家为了后代考虑,不会对他怎么样,唯一的阻碍便是喜怒无常,在拿不了祈月烬泄愤后,极有可能把祈月馀推进火坑的祈月烛。 所以她要用自己卑微的性命赌最后一次,参与施和尚及安纳斯的计划,杀死鬼神般战力的祈月烛,换得儿子平安喜乐的一生。 她将“素玦”架于颈侧,长吐一口气。 脑海中,往事飞掠而过,终究一片空茫,连儿子的笑脸也散作烟云。 她的一生,有太多后悔、太多遗憾,可此时,她的爱与恨都已远去,所以她除了释然的微笑,再无其他表情。 闭眼。 挥刀。 在银光与血色间,在极致的痛楚与麻木间,她最后看到的景色,是白雪与桃花的梦。 随即,倒地。祈愿与香魂同散。 黑暗将她与她的血完全吞没。 万籁,无声。 & 安纳斯没想到,自己抵达司君安的槐树小院,已是薄暮时分。 走近槐树浓荫下的小屋,推开门,刺痛安纳斯眼球的,是满屋室的大红装潢,赤绸与火缎极尽铺陈张扬之能事,共同泼染出一幅新婚燕尔的喜庆图景。 捏紧了手心中、钥匙链状貌的魔具,安纳斯将下唇咬出了疼痛,可他再抬起头来,只剩下了平静如水的表情。 他走进那龙凤呈祥的大红婚床,一屁股坐下,将最高级的柔滑面料弄得皱褶横生,活像亲手撕开了虚伪图景的一角,显露出其恶劣丑怖的本相。 抬颅眺望窗外,等待着溶溶的日头完全被地平线吞没,而心也知,一月之末,月相为朔,日月同升同落,所以今夜,月亮是不会升起的了。 月不升,便是安纳斯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在没有祈月烬陪伴他的决战时刻,也见不到月亮了。 令他怅惘。 摩挲着已化为手枪形貌的魔具,枪身的金属冷光刺刀般扫过面颊,他蓦地,就想通了一件事:为何在每个世界,他能与祈月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因为月相变化的一个轮回,就只有一个月、三十天而已。 祈月烬是月亮,他爱上了月亮,所以他全部的悲欢离合,都要在月亮的一个轮回里完结。 安纳斯回忆起了高中课本里的一副月相示意图: 【……新月(初一)→峨眉月→上弦月(初七、初八)→凸月→满月(十五,十六)→凸月→下弦月(二十二、二十三)→峨眉月→新月……】 昂起头颅,闭上眼睛。 原来旁人终其一生才能体味完整的悲欢离合,到了他与祈月烬这里,所用的时间,不过月亮一个阴晴圆缺的轮回。 他该是可幸,抑或可悲? 他的确是从水里,捞着了明月的耍宝猴儿不错,可他的月亮停留于他怀中的时间,竟然只有一个月…… 在日月皆隐,夜色压城的时刻,安纳斯闭着眼,吞下泪水。 将自己放空…… 听心脏起落的声音。 听倒数计时的声音。 听宿敌脚步的声音。 当祈月烛一身火红嫁衣,推门,惊异后微笑,张开双臂时。 安纳斯一身素白,站起,手枪的红外射线对准了他的眉心。 在安纳斯未扣下扳机前,那便也是,为他点落了一滴血染的朱砂吧。 素玦·觉醒之夜 眼前是半毁的铁牢门,身后是躲藏在阴影处、没了呼吸般闭眼打坐的施和尚,祈月馀缩着脖子笼着手,呆坐在一堆茅草上,满脑子的不知所措。 方才,祈月馀刚醒来,“入定”状态前的施和尚仅简短的向他解释了现状、吩咐了他几句话,就正式闭眼龟息、不理世事了。留下祈月馀抓耳挠腮、一脸迷茫,好几次想扒开施和尚的两只眼皮,问他自己的母亲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父亲要让他们暂住地下,为什么他不能一个人尝试着跑出去,还得乖乖呆在此处守候假寐般的施和尚,防止任何人“吵醒”他? 但施和尚已经虎着一双眼睛,强调过“不许打扰”了,祈月馀也隐约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此万般无奈的忍了求知欲、压下了焦灼的心,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坐在茅草堆上,守候身后阴影里的猪光头。 周遭万籁无声,滚滚黑雾随着阴寒的气流弥漫铺散,好似里头藏了能吸取人精魂的邪灵,正为好不容易见到的肥美猎物压抑着偷笑。 毫无照明,毫无光源,要不是知道身后远远坐了个佛像般静默的施和尚,祈月馀一定以为自己身处逃不掉的死穴,他会在渴死饿死前,首先疯狂于永无止尽的凄迷黑暗。 将身体更加裹进单衣里,祈月馀反复暗示自己不要害怕,但蓦然的,就极度思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1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1 念、渴望起有光有火的日子了。 唯有失去,才道珍惜,他可算明白了这句话暗含的苍凉。他闭上眼睛,调动全部的脑细胞,妄想描摹出阳光辉然、红华烂漫的春日盛景,好为他驱散这黑邃幽怖的阴冷现实—— “大哥!”一声急切的叫唤宛如春雷,炸响在祈月馀耳边。他忙不迭爬起身,飞也似的蹿到了那袭红衣倩影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惊喜低叫:“烬弟!” 然而,祈月烬显然不像祈月馀那般兴高采烈。他没被施和尚警告过,因此声音放得无比的大,那是一种透出无穷焦灼的异常高亢:“大哥!安去了哪里?快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离开我,大哥!” 祈月馀被反抓住肩膀摇晃,耳膜简直快被吼破。他不明白祈月烬在着急什么,可他陡然记起了施和尚的叮嘱,立马就捂住了祈月烬的嘴,低叫道:“小点声!胖子不许别人大声说话,还说什么……吵醒了他,会害死他和更多人!” 但祈月烬可不管,他一心只想知道安纳斯的去向,便撕扯祈月馀的手,透过指缝亮出极为尖锐的声音:“告诉我!安去了哪里,告诉我!我得去找他啊!我要赶不及了!他就要离开我了!告诉我吧大哥!快说啊快说啊快说啊!” 祈月馀被吵得头皮发麻,心里又急又慌,生怕施和尚因为祈月烬的大叫大嚷走火入魔,酿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惨剧。 “那边!”他一急,便也忘记要三思而后行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只是用空出的手指向某处随便一晃而已,祈月烬就真放开了他,一股脑跑进他所“指”向的深邃黑暗,头也不回,转眼便不见了! & 如风般奔跑,祈月烬好似一枚子弹,飞掠般的通过将空气都摩擦得发热。阴冷的气流被带出了火焰的温度,携卷着他赤色的身体,如同气态的铠甲,护送他前往决战的圣地。 可祈月烬奔跑着,却逐渐开始了声线细微的抽泣。 他早有预感了,早在他于血榕下独自醒来、伸手一摸、却发现枕边凄冷而安纳斯不见踪影时,他就有预感了! 他预感到,他的安会离开他!不是一时辰、一日夜、一个月的离开,而是直逼近永生永世的不得相见! 没有明晰的理由,就是如此觉得。这番预感像是一只阴毒的巨手,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要将他的心脏往死里挤、捏,直至挤捏出一股股的血水、一碎碎的肉渣,疼得他死去活来、呜呼哀哉! “安!安!安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回答我啊!”祈月烬用了最大的音量嚎叫,其声波仿佛可以破云裂日。可他的耳膜都被地道的回音震得刺刺抽痛了,还是没听到任何属于安纳斯的不耐回喊—— “呜啊!”祈月烬的脚一崴,一顿,他不得不停下来,却因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在短暂停留、给予脚腕回复时间的间隙,他鼻头一酸,心头一苦,哀嚎登时迸出:““你在哪里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水疯狂涌流,连胡乱擦拭都来不及。他在黑暗中瞪大了荡满泪水的赤红眼瞳,期翼着那个白色的人影忽现于他面前,怒着一张脸,却紧搂他入怀,替他吻去所有的泪水—— 安明明说过,会扎根于他身上的!明明他才是宝头儿,是夫人,是构架起“安”的一撇一捺,为什么他还在,安却一声不吭、抛下他离开了? “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一把甩掉好似能划破掌心的泪珠,祈月烬对着黑暗大声嘶叫,“你骗我!你骗我!你又丢下我了,大骗子安!骗子骗子骗子——” “——哇啊!”祈月烬会借由飞扑闪过,全是靠着苍天赐予的战斗本能。 他快速爬起,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赤血凝就的邪恶狼眼! 再一看,那确实是一匹庞大的巨狼,牙尖嘴利、锐爪寒亮,通体灰黑而皮毛泛光,正眯起了一双邪赤而狭长的眼,冲祈月烬喷吐猛兽腥臭的呼吸,仿若在微笑。 祈月烬的心脏停跳了一瞬,因为他在刹那间感知到了眼前兽类的凶,残,与贪。 它凶暴与残忍是一种毫无保留的赤.裸,对血肉贪婪的渴求仿佛随着它的呼吸一鼓一胀,伴着它力道的积攒,即将膨为爆跃而起的血光绝杀—— 祈月烬不住后退,徒劳而疯狂的扫视周遭。他能感觉到饿狼的鼻息通过鼻腔而吐出时的躁动与火热,它那虬扎的筋肉绷起了一道道狰狞的青络,好似也藏了一颗颗的心脏,在鼓动着跳跃着嘶吼着血与肉与生与命与毁与灭与—— 后脚跟不知触碰到了什么,祈月烬一绊,竟惊险躲过了饿狼的一扑。 他的眼前只有它转过头颅后亮起的硕大赤瞳,他的泪还堵塞着视线,他甚至挤不出“救命”的字眼,只能胡乱的用手摸索,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而湿润的硬物—— 鬼使神驱般,他一把握住了那个东西,将它飞抽而起! 有一颗心脏,瞬间跳动于他的掌心!他的眼前冷光一现,仿佛有谁刹那间割开了他泪雾迷乱的视野,让他看清了野兽微秒间动作的极细致残影,让他能以视线解剥兽类的肌体,解析出它的致死点,以及它即将爆发的下一个动作—— ——无师自通。祈月烬看向那刃冷光的尽头,任由刀身侧出他更艳于饿狼的鲜血赤瞳,与那圆月般瞳仁里倒映着的、他成长后的形貌—— 他明白了: 【它是素玦 我是祈月烬 它是我的刀】 父命之名,父淋之血,素玦是司君安寄托给祈月烬的刀。 以父之名,以父之血,祈月烬握紧了素玦冷毅的刀柄—— 饿狼朝他挥出了朝向脖颈的致命一爪。 他向饿狼斩下了火光乍现的夺魂一刀。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安纳斯白鹤腾空般唳鸣的声音: 【战斗吧! 战斗吧,祈月烬,战斗吧! 如果陷入黑暗,就撕裂它;如果面临绝望,就斩杀它,无论什么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你也不例外! 没人能欺辱你、折毁你、抹杀你的希望,如果想要,就去做,就去尝试,就去踮起脚尖、跳上天空,够着它!】 饿狼的右爪几乎断裂,面颊也被划开了长长的一刀,它怒吼一声,大开的血口喷溅出带了毒的唾液,它用余光捕捉到雷电般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2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2 绕到它身侧的祈月烬,便用钢锤般的狼尾横扫向他持刀的右手—— 祈月烬仰面躲过,大半个身子几乎挨上了地面。他在狼尾爆扫过他的鼻尖上空时,换手持刀,一个侧砍,纵切开了饿狼的肚腹,又于那污血狂涌前翻身一滚,重回饿狼的正前方。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饿狼的瞳色转黑,它不顾即将滑出肚腹伤口的肠子,轰雷般跃起,誓要赌上一切扯烂祈月烬的身体—— 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祈月烬收刀入鞘! 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饿狼的阴影完全笼罩。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充斥着死亡的虚空,他就站在浮萍般的一点上,身影被拉得极长,好似瞬间便连通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祈月烬—— 拇指一弹,右手一闪,素玦出鞘! 他的脑中闪现出最炫目的光华,那是冲上云霄的白鹤在用啼鸣震荡苍穹: 【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 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未来为了希望为了自由,为了所有的一切! 叫出我的名字,战斗吧!祈月烬!】 “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君安的手仿佛按在他的手背上,安纳斯塔西亚也在他脑中呼喊,他的父亲,他的爱人都在他身边,他不再害怕,只用那深铭素玦记忆的居合斩,一刀而灌巨狼的咽喉! 拖拽出一刃的血光,他在血沫的飞溅中,完全破开了饿狼的身躯! “轰隆”—— 脚步不停,任由巨狼在他身后颓唐倒下,他携着素玦的血光、自身的火光,迎着风破空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苍穹与白雪的小院—— 他即将寻向所爱! 带着觉醒后的决绝,他即将抵达安纳斯塔西亚的身旁! 等待他的,是—— 起始之月 苍天,细雪。 枝叶散落,泥土横翻,巨大的槐树被拦腰斩断,就算万分艰难,根茎与树皮依旧拉扯不离,任由槐树清香幽怨的体.液流淌而过,也要做完最后的道别。 断折的槐树用大半截身子压垮了司君安的小屋。零碎的屋瓦与散乱的木棱真真切切的映照出了悲凉的现实: 祈月烬和安纳斯的家,没了。 【我的家没了……】 祈月烬恍恍惚惚的想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迈步,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好在细雪被他的睫毛截留,在瞬间融化为雪水,冰凉浸入他的眸子,提醒了他该寻向—— “安!”祈月烬“哐啷”一声扔掉了素玦和它的刀鞘,脚一颤,眼一亮,疯狂奔向被槐树压迫而瘫倒在地的废屋—— “安——呜!安,安!安!!” 如果祈月烬没有发现烂泥破瓦下、木桩碎石下的安纳斯,他也许不会如此惊惶恐惧。 可任何人看了眼前之景,都不可能不手脚发冷、惶然无措吧。 只见安纳斯塔西亚的腰部以下,全被一根粗大的房梁压住了。房梁上又是槐树粗硕的身躯,相当于他以半截身子承受了双倍的重量,即是承接了双倍的残害。这种情况下想也知道,他那下半截肉身早被压烂了,就算救了出来,也是个高位截肢的命。 他的下腹部则横亘着一道足以穿肠破肚的伤口,之所以未能让祈月烬看见皮屑肉渣下纠葛盘绕的狰狞脏器,全是因为安纳斯的出血量可怖到,好似能给腹部盖上一层红嫁毯的程度。 随着祈月烬的跑近,他那汩汩流动的鲜血也正式淌出了树干房梁的阴影,渗入晨曦下、覆盖着薄薄细雪的土地,便是拖曳出了又一抹重彩的笔触。 好似听到了祈月烬的脚步声,安纳斯便也缓缓撑开眼皮。细雪将他银灰色的睫毛凝成了两撇霜凌,好似白蝴蝶的冰棺。 被他眨落的雪屑掉落于他眼中,可他无动于衷。因为被燃烧弹与闪光弹毁害了最后的视力,他漆黑瞳仁的右眼此时一点光也透不进了;又因为没躲过祈月烛疯狂至极的一爪斩,他水色瞳孔的左眼被纵向劈裂,虽然借助魔力勉强缝合了眼球的裂缝,可由上眼睑坠落、挂于下眼睑的血色瀑布,他可就没法止住了。 安纳斯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毁容,他只知道自己脸上有够粘稠,好似被某种液体糊满了。他的嘴巴里甜腥腥得慌,微一张口,就有湿淋淋的液体倾泻而下,而喉管火烧火燎到了极致,反而自动解渴般涌起一股股酸液似的东西——胃被捅烂的后果,便是泻出胃酸,将体内器官腐蚀干净——安纳斯很平静的思考着,虽然看不见,依旧瞪大了猫儿眼,似乎在希望自己回光返照的状态能逆转天理,赐予他三秒钟的视力,再让他瞧瞧自己最亲最疼最宝贝的安夫人。 可惜,人虽将死,妄想终究是妄想。 安纳斯感觉祈月烬在他身边跪下,试图搬起压迫他身体的房梁,刚欲出言制止,发现气流通过喉管,只能让血泡鼓起,不由作罢。 可他还是能“听”的。隐约间,像通过一根丝线和一个纸杯,他听到祈月烬在嚎啕着大哭,窒息着抽噎。而他面皮下的神经末梢告诉他,不知何时,一场雨就下起来了,滴滴答答、密密麻麻,将他面颊上的血污冲刷出深邃的沟壑,像极了岁月纵刻的不灭泪痕。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安纳斯用最后的魔力使出了最后的魔术——心灵交谈,冷不丁冒出的第一句话竟是:【我还没死全,你哭什么哭?】 祈月烬正因抬不起房梁而愈发绝望哀嚎,脑中陡然响起安纳斯的声音,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完全傻住了。 安纳斯一想,就知道祈月烬的小脑瓜没转过弯。他其实很想笑,但笑的话,血泡貌似会蹿起、彻底堵住喉管,那样就不得不直接窒息死了,可谓死得冤枉。 【别哭了,祈月烬,没必要为我流眼泪】安纳斯睁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只靠回忆勾勒出祈月烬的面容,用魔力编织出的语音极尽温柔,【我和你的故事还没结束,轮回还长,没必要因为流眼泪,看不见了前方的路】 可祈月烬抓起安纳斯掌心朝上、软瘫在身侧的手,反而哭得更凶了:“我听不懂!安说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安要死了,你要离开我了,你抛下我不管我不要我了!你是大骗子吗安!” 手腕粉碎性骨折,又被祈月烬紧紧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3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3 攥住,倒也没觉得多痛。不过掌心承接到的、他的泪水的重量可就让人不堪重负了,安纳斯死命归聚自己逐渐消散的意识,转成强硬的训斥语气:【不许吵!不许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记着,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找你,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能死,哪儿都别去,你就等着我!】 【能做到吗祈月烬!?】 祈月烬用双手裹住安纳斯的手腕,很大力的甩头,却只是在甩掉泪水,而非懦弱的退却。 “能!”他的声音响彻天地,将地上槐花的碎瓣都掀飞,朝向苍穹飘零。 听闻此言,安纳斯可以含笑闭眼了。 闭上眼睛,轻悠悠的,他问:【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祈月烬仰起头,不再看他走向死亡而表情空寂的血污容颜,同时也是为了倒流所有的泪水,不再让水珠子砸上他的眼,让他看不清了轮回的路。 “我一直相信安。”祈月烬鼻音汹涌的,这么说。 【……真不赖。夫人,你抬头看看,月亮一定出来了】 因为说过会“相信”他,祈月烬明知月亮不会显现于白天,还是就着仰头的姿势,睁开了眼睛。 映入他鲜红的瞳孔的,是苍天,细雪,和掩于灰蓝薄云后,淡白色的太阳。 微凉的晨曦打在他的面颊上,他能感到,自己裹于双掌之中的那根手腕,已然不在了。 裹着他的手腕,他的双手才能圈出一个圆;可他走了,他的圆满便破灭了。 怪不得他叫自己抬头仰望,原来是借助太阳的圆满,来稍稍弥补他的逝去所横加给自己的缺失。 但看月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算月亮出来了,那也是新月,是月之轮回的起始,一点都不圆满,反而充斥着未知、惊疑、孤独,和等待满月的无穷荒寂。 更何况,根本就没有月亮! “你又骗我了……” 祈月烬低下头,睁开眼,合拢双手,将安纳斯手腕本应处于的空间挤压为无。 五指相扣,他看着安纳斯烟消云散、只余一片湿淋血色的雪地,看着太阳倒映于雪地上的影子,突然惊奇的发现,其实月亮就藏在安纳斯的身下,随着安纳斯的消失,月亮终于在雪地上显现出身影了。 五指紧扣,他埋下头,深之又深的鞠躬,向着他消逝的爱人,向着他梦里的月亮,许下了延绵一生的祈愿: 【来接我】 ——与誓言: 【我永远等你!】 . ──────────·salome’s dead end, normal end·─────────── 棋局之外:魔女的幕后茶会 死局 “我永远,等你——” 安娜莉卡特娅面无表情的念完最后一句,手一扬,“唰”的甩飞了红黑封皮的剧本,任由它砸翻了欧式茶桌上的精美茶杯,书页摊开,暗红色的茶水不消时便浸湿了半叠纸,墨色的笔迹泡于水渍中,片刻便模糊而不清了。 “这就是你编出的新故事?这么老套而狗血的戏码,你用起来不嫌烦啊?” 将娇小的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安娜莉卡特娅满脸的不耐烦,翘了腿数落茶桌对面的安纳斯:“拜托,小笨蛋,有点新意好吗!三角恋也就罢了,可那是你当上了夹心汉堡包中的夹心耶!闻一闻就有馊味了,怎么可能让人产生继续品尝的兴致!?你啊,真令我失望!” 动作幅度很大的抄起茶杯,毫无淑女气质的猛灌一口红茶,安娜莉卡特娅砸吧着嘴抬起头时,蓝黑相间的异色瞳透出了冷寒的光。 毫无温度的笑着,她说:“剧本,是将我们的棋局转化为故事、记录给外人看的;对弈,却是我与你在这魔女的虚空进行的。怎么样啊,小笨蛋?好歹对我们的第二轮鏖战发表点感想啊?还是说你完全沉浸在了你那失败的棋路和狗血的故事里,呆傻掉了,说不出话了?” 一直埋头凝视眼前棋盘上,赤红色皇后棋子的安纳斯终于抬起头颅,异色瞳里暗光流转,他微沉吟,终于吐出冷淡程度更甚于安娜莉卡特娅的言语:“白毛女,解释清楚,我根本没有和你下棋的记忆,更不会安排 ‘三角恋’之类的混账戏码——你所说的到底指什么?!” 安娜莉卡特娅撇嘴耸肩,流气的摇晃茶杯,略透不耐:“哎呀呀呀呀,就知道你那小脑瓜想不明白这么直接明了的逻辑啦!连直球都接不到,你是脑中风了吗,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毫不在意安纳斯憎恶的眼神,安娜莉卡特娅继续自得其乐的说:“好啦好啦,其实嘛,什么剧本啦,故事啦,棋局啦,对弈啦,理解这些概念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你抱着什么目的跟我签订契约的,可别忘咯!” 用持拿茶杯的手比出了一把枪的动作,身着白色蕾丝洋装的魔女笑容恶劣:“我给了你穿越时空的机会,让你回到了一千零八零年前,让你与童年的祈月烬相遇,让你掌握了决定祈月烬未来命运走向的权利——” “可你还是没能做到有所突破呢,小笨蛋。” “咯咯咯咯咯咯,啊哈哈哈哈哈!” “如果还是想不明白,听我一点点的解释吧,脑筋不灵光的小笨蛋哟~¤” “首先,在这一局棋中,你让自己成为了红皇后,借由牺牲自己,和我的白皇后祈月烛同归于尽,保住了你的红国王祈月烬,但你可别忘了,我的白国王还在棋盘上哟?” “所以这一盘,我们还是平手。” “国际象棋里,双方都无法将死对方的王时,称为‘material’或“死局”。翻译成‘dead end’也还凑合啦,反正你也算走进了‘死胡同’——此路不通哟哟哟?叽嘻嘻嘻嘻嘻嘻!” “照应你的故事呢,即~是~指~你还是没能跟祈月烬‘在一起’!以前是你活着,祈月烬死了;现在是祈月烬活着,你死了。虽然你在真正死亡的前一秒,启动了我装到你手机上的app——那个我命名为‘轮转’的手机应用——” “你也真是敢想敢做呢!啊啦啦,吐槽点好多哟,比吃有籽瓜时,要吐的西瓜子还多哟!”安娜莉卡特娅挤眉弄眼,持杯的手摇来晃去,好似又有茶水泼、话题偏的趋势,“你也发现了啊!如果没设定‘轮转’的时间就启动了‘轮转’,那‘000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4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4 0:00:00’的初始时间会把你带到我这里来呢!所以说,小笨蛋是想在我这里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吗?哟呵呵,你只是因为自身的时间暂停了,而暂时没死而已哟!如果你想重回童年的小烬那里,还是逃不过挂机的命运哟?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你唯一的出路啊,就是——” “选择吧!”安娜莉卡特娅将茶杯狠狠砸向桌上的茶托,溅起了大朵大朵的暗红色水花。她眯起蓝黑异色的猫儿眼,戴着白色宽檐礼帽的头一偏,雪白的长发便垂下一缕,滑落圆润的肩头。她的笑容看似俏皮可爱,实则阴险歹毒。 “通过时间跳跃积蓄魔力,修复你那被压成泥巴酱的身体!因为你的伤势实在是太见鬼了嘛,不得不积攒能够贿赂死神的更多魔力呢!哦呵呵呵!让我算算,你该穿越到什么时代好呢~~~” “哎哟哟哟哟,还真不幸,因为你与小烬的因缘线缠得我都分不开了,所以你只能选择三个时间点进行跳跃哟!” “第一个,就是差不多一千年之前啦!不过我在前面也说过了,你穿回去就是个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让小烬伤心了啦!否决否决!” “第二个,是上一局棋开局,你与祈月烬相遇的时间哟!如果将你最初的、与小莫子在一起的时间作为一切跳跃的起点,那么,可以称其为‘三年前’呢!” “经过了一千多年,你倒是身体无恙了,可注意哟,你将面对的,可是那个把你当做宗教来崇拜,情感超~级不成熟的小烬哟!病娇小烬哟!会为了你杀人,导致地脉歪曲,助长祈月烛气焰的小烬哟!” “小笨蛋你呀,绝对会大言不惭的拍胸脯保证,不会让小烬随便犯病娇,不会让他杀人,不会让他被祈月烛迫害至死,对吧?” “嘘嘘嘘嘘~¤~好抱歉呢,祈月烛在被你和猪光头封印前,早就下了一个诅咒啦!只要你和小烬重逢,那个名为‘三鸦煞’的诅咒就会启动,不停的偷吃小烬的灵力,并在小烬杀掉三人后,让祈月烛正式现身,把世界吃光光!叽嘻嘻嘻嘻嘻~★~嘻嘻,说笑啦~不过你和小烬的世界绝对会被搅得尸骨无存就是啦,咯咯咯咯。” “有没有可能避免小烬杀掉三人的情况发生呢?呜——嗯——哎~呀呀~答——案——是——” “很抱歉,不可能哟。” “被祈月家隔离,龟缩在象牙塔里,度过独自一人的千年时光的小烬——感情太不成熟了!很容易被祈月烛的诅咒影响,为了你而杀人哟!就算你带着他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了,祈月烛也会操纵山脚村庄里的农民,让他们进到山里去、危害你,这样它就能引诱小烬杀了他们了!” “小烬渴望保护你、留住你的心太强烈了,只要是为了你的安全,只要不让你离开他,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他本质上就是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屁孩嘛,铁定会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祈月烛教唆,砍个人什么的。” “所以说病娇是种麻烦的属性咯。但到底是谁养成了那样缺乏安全感且不折手段的病娇呢?” “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安娜莉卡特娅将安纳斯塔西亚惨白的面容框入视线,再扫一眼红茶液面倒映出的,与他的面容别无二致的、自己的面容,微笑不由自主的狰狞了。 “都怪你啊,小笨蛋。都怪你妄图苟活,妄图逆转命运,妄图与他重逢,将他抛弃了一千年啊。为了让他撑过一千年的孤独岁月,你教他独立,教他战斗,教他一直爱你,一直等你,教他不要放弃相信你,要一直守着候着,不能死,哪儿都不能去,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你——” “是你,奠基了他的病娇性格;又是那等待你的一千年,让他的性格极端化,终致他为了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毫无顾忌的残忍,毫无顾忌的病娇!” “小笨蛋啊——”安娜莉卡特娅摇晃手指,笑窝甜美,“你养了他,给予了他希望,却也害了他,将他推向绝望。你,真不愧是人类时期的我啊!‘希望与绝望的魔女’之名,果然是我们生来就该继承的称号!呵呵,啊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啊!另一个我,小笨蛋!” 安娜莉卡特娅仰天大笑。 安纳斯塔西亚几近泣泪。 但她终究停止笑声。 而他终究没有落泪。 心有灵犀般,两人都默然了。在周遭皆白的魔女虚空内,两人围绕欧式茶桌面对面而坐,共同凝视茶桌上的茶杯,茶托,棋盘,棋子,剧本,然,各有所思。 “……哈……”还是安娜莉卡特娅先叹气,打破了死寂。她收回凝视茶桌的眼,手肘撑桌,托腮,懒洋洋的笑,冲始终低头的安纳斯挑眉:“我继续说咯。” “嗯嗯,接下来嘛……所以说,三年前的时间点也不推荐你选择啰!啊啦啦,就算你是名副其实的小笨蛋,但权衡利弊,总能够勉强的做到吧?不过啦,你再想一次重蹈祈月烬被祈月烛逼得炸油箱自杀的经历,我也不反对哟。毕竟,你只要让我暂时摆脱无聊就行了嘛,我期待着小烬崭新的自杀法,和你那彻骨绝望的表情哟!” 本质上是同一人,所以安娜莉卡特娅能清楚的感知到安纳斯混乱的心境。她暗自窃笑,颇有余裕的浅饮一口微冷的红茶,嚼下茶梗,她笑道:“别着急啦,不是还有最后一个时间点供你选择嘛!” “那便是你旅途的开端,一切的起点,与拟制出第二人格——莫悱的,祈月烬的相遇!” “让我们把它称作‘三年后’,也就是莫家遭遇海难事故的三年后吧!” “上次招待你来我的茶会,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希望你能用你那榆木脑瓜好好的回想起来啊~¤” “如果你不插手三年前的海难事故,莫家三口都会溺亡,而对你灰心丧气的祈月烬则借助莫家人的尸身、记忆,拟造出他向往已久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凡生活的梦。” “这样,‘祈月烬’作为第一人格,就彻底沉睡于意识之海了。沉睡之前,他朝由他拟制出的第二人格‘莫悱’下达了命令,让他进行日常活动,度过快乐远远少于烦恼?——的高中三年~⊙” “但千万别小瞧这三年对祈月烬的影响哟!跟你说过的,沉眠中的 ‘祈月烬’影响了‘莫悱’的恋爱观,让他不由自主爱上了你,而同样的道理,活动中的‘莫悱’也会将他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学得的知识,潜移默化的传达给‘祈月烬’哟!” “通过学习‘莫悱’传来的知识,他不再是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5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5 龟缩于象牙塔里,只能借助对你的思念苦苦存活的大病娇了。‘莫悱’融入了人群,‘祈月烬’便也融入了人群,群居的人类拥有极强的相互影响的力量,他在与人类的相处中被极大的影响了,情感终于得以成熟,终于摆脱了持续一千年的小屁孩大病娇心理,懂得了所谓的责任、容忍、谦让,学会了放弃与尊重生命……” “哈哈哈哈哈!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那样正儿八经的话呢,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安娜莉卡特娅自娱自乐,倒也逍遥。她再扫视一眼虽垂目光、两耳却竖得像只兔子的安纳斯,发出一声冷哼,却也不点破,继续说开了: “所以三年后的祈月烬,才终于算是个大人啦!在你原本的世界,他读得了你的心,发现你将他忘光光,却也不会死缠烂打,而是一声不吭退居二线,将所有幸福的希望都留给莫悱——哇噢噢噢,那样子默默守候的小烬还真帅气呢!即使在第一个世界,你根本不领他的情,哟嘻嘻嘻嘻嘻嘻嘻!” “如果你前往新的、三年后的世界,小烬就不能读你的心了喔。如果你再和他相遇,给不了他‘你一定已经将他忘了个精光’这种印象,他会重新燃起希望,会试图唤醒你的记忆,会以非病娇的、全新的温柔方式去爱你哟。” “我归纳总结出的!三年后的小烬,已经由‘病娇’变异为‘闷骚’啦。不过~其实~他所学会的普通人的谈恋爱方式,很老土……” “就是持续的默默喜欢,外加,各种旁敲侧击,各种隐忍情敌,各种超越你想象极限的意.淫幻想,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可爱呐,那样才是摆脱了病娇属性的他嘛。” “总之啊,三年后的他就算再对上你,不管你对他的态度如何,他都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极端行为了!三年的时光让他接受了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他也成了个真正热爱人类同胞、理解守护人类家园的意义的人,而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祈月家交待给他的任务,总觉得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他是为了你,而不得不守卫人类与人类所居的城市。” “我说到这里,你肯定想,哎呀,就选三年后吧!三年后多好啊,小烬懂事了、长大了,你也明白了怎样在魔女手中保护他,你们肯定能快快活活一辈子——” 安娜莉卡特娅露齿而笑:“想得美。” 她满意的看到,安纳斯刚抬起的、刚闪出光采的异色瞳,迅速沦为黑暗凄迷的两汪死水。 “别忘了祈月烛呐,”安娜莉卡特娅拾起她的白皇后棋子,随意把玩,“那只漂亮怪物,唯一的目的就是得到你,并干掉它最大的情敌——它儿子,祈月烬。” “只要小烬与你重逢,不管他病娇不病娇,祈月烛的‘三鸦煞’诅咒都会发动。就算小烬不为你杀够三人,祈月烛还是能靠着不断吞噬灵穴之力现身显形,只不过速度慢了点儿。我估计啊……一个月吧。只需要一个月,它就能勉强操控肉身,一心报复小烬、袭击你了。” “你可能会想着和小烬联手,共同对抗祈月烛吧?哟哟哟哟,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小烬的身体受不住啊!用移魂换体熬过了一千年,他的灵魄早就残缺了,空有武力、没有强健的肉身作为本钱,对上祈月烛,也逃不过只能靠自杀保护你的命呐。” “你呢,回到了原点,虽然经过一番时空旅程,魔力量有所提升,但毕竟没有千年前,能够将祈月烛打得奄奄一息、甚至封印它的实力了,盲目单挑祈月烛,就是找死嘛。” “你也不想好不容易与小烬重逢,结果又落得个无法相守的结局吧?”安娜莉卡特娅勾唇而笑,“所以啊,无论如何,你和小烬总得面临祈月烛这个绝世大麻烦呐。” “还有啊,”白魔女以手撑桌,站起身子,眯起了猫儿眼俯视安纳斯,“虽然祈月烬不再极端了,没有你,他也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存下去了,但三年后,便是他肉身的极限之日,即使他自愿崩毁而亡,但你愿意什么都不做,任由他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你,甚至不能做回自己,以莫悱的身份孤独死去么?” 对上安纳斯眸光冷然的无畏瞳仁,白魔女巧笑倩兮,向他比出了象征祈月烛的白皇后棋子,悠哉道:“千年前,三年前,三年后。你由原点出发,向前追溯,在每一个时空都没能与祈月烬度过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在每一场对弈中都与我平局。现在,反观你的故事,你认为,是否也是一场找不着出路的死局呢?” 摩挲着洁白而精美的棋子,安娜莉卡特娅笑得高深莫测,甜甜道出了安纳斯必将面临的多舛命途:“你的轮回,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哟。你和祈月烬,到底谁是谁的劫难,连我都说不准啦。无论是祈月烛移情于你而不甘了千年的怨恨,还是历经光阴导致的祈月烬自身的脆弱,有太多因素阻碍着你和祈月烬啦。刚才我只是简要的列明了我所能记起的,挡在你和祈月烬面前的坏东西罢了,我得提醒你,无论你前往哪一个世界,想必没有任何一个世界会欢迎你和祈月烬的光明未来吧!哟呵呵呵,就算这样——” 安纳斯眼中、白魔女的笑,简直就是一个女性的他,在朝自己微笑: “你仍不放弃么?” 深深的,望入彼此的双眼,白色的魔女与白色的少年深深对视,好似中间摆着一面隐形的镜子,他们看着对方,却又是在看着自己。 安纳斯其实是明白的:他就是安娜莉卡特娅,安娜莉卡特娅即是他。 他绝望了,便会魂格灵魄升华为无所不能却百无聊赖的魔女;他不放弃,想要避免与祈月烬分离的宿命,便会陷入永世的挣扎,被困于希望与绝望的夹缝,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解脱。 可即便如此,他就能一个“放弃”说出口?就算他与祈月烬的轮回就是一个无头无尾的、解不开的莫比乌斯环,就算他牵着祈月烬的手,不断向前奔跑,却总是跑不出邪恶狞笑的死胡同,他就能说出两个字的“放弃”,一下子甩开那段刻骨的深情,一下子甩开那位痴情的夫人?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平凡凡,一心渴望击溃命运、却总被命运玩弄的普通人,但他毕竟还有一位等候了他一千年的爱人,他毕竟还有选择是否抓住再一次的希望的权利,他毕竟曾经许下过“我决不、决不、决不放弃”的誓言,并经历了三个世界,体味过悲伤、别离,更歆享过欢乐、团圆! 此番放弃,便是永远放弃了!此番低头,便是永远抬不起头了!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6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6 只蜉蝣,朝生暮死;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只蚍蜉,不自量力。 可他同时也是人类!宛如极致脆弱的风中芦苇,却因怀有执着的思想、宏伟的抱负、对爱情不屈不饶的坚贞追求,而坚强、勇敢、无惧无畏! “我不放弃。” 安纳斯抄起面前棋盘上的红国王棋子,仰起头颅,蓝黑相间的眼眸炸裂出极尽明丽的光华: “我不低头,不认输,不放弃!我赌上一生一世、全部的轮回,定要给祈月烬一个平安喜乐的未来!” “我在此,发誓!” 他用最坚毅的神情,去对抗白魔女暧昧的微笑。 他站起身,挺直腰板,转为俯视白魔女,并抗衡般比出了红国王的棋子,便是暗示着,他要与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魔女、宿命对抗,并永不低头,永不认输,永不放弃,誓为了自由、尊严与爱情而战斗!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紧攥了赤血色泽的棋子,便也是紧攥了自己的一颗赤心、一颗痴心。 他接过安娜莉卡特娅递来的手机,最后凝视身为另一个他的白魔女一眼,低下头,设定了即将前往的下一个世界的时间—— ——“祝愿你,解开你的死局。” 纯白的,希望与绝望的魔女安娜莉卡特娅,在乳白色的异空间内,在安纳斯塔西亚消失的瞬间—— 温柔的笑了。 . ──────────·salome’s dead end, true end·───────────── 魔女们的沙龙 在安娜莉卡特娅私密的鲜血鸢尾花园里,举办了一场魔女们的沙龙。 虽说是魔女“们”的沙龙,参加者也不过两位魔女、一位准魔女而已。 她们分别是:纯白的大魔女安娜莉卡特娅,水蓝的大魔女葛佳丝塔芙,以及绯色的准魔女鸢月姬。 前两者已是魔女元老院的座上客,早被冠以“卿上”的尊号,更位居十三长老席,享有创.世及灭世的资格,是魔女界的中流砥柱。 而第三位绯魔女,则是被安娜莉卡特娅严密保护着的,被现存所有元老魔女公认,魔女界最辉煌的明日之星。大魔女葛佳丝塔芙甚至猜测,她是能够超越现存所有元老魔女的存在。 只种了鲜红鸢尾的盛大花园仿若燃烧着的火海,其中,唯一一片清亮的所在,便是花园中央的白色欧式立柱凉亭,那里也是此时,三位高位魔女所莅临的地方。 魔女们围绕洁白石桌而坐,葛佳丝塔芙单坐一方石凳,正面色沉静的翻看一卷红黑封皮的书册,不时抿唇垂眸,若有所思。而安娜莉卡特娅可不像她的魔女前辈那般静好了,只见她跨坐于鸢月姬的大腿上,不安分的扭动屁股,死箍住鸢月姬白皙优美的脖颈就往下拽,逼着身材高挑的她天鹅般弯曲细颈,被个头娇小的、白色的她撕咬着狼吻,发出津津有味、滋滋有声的水音,营造出美女与少女间的旖旎氛围。 “……安娜,”与白魔女身量相仿的水色魔女突然抬起眼眸,淡漠启唇,“我读完了。这次依旧是很有趣的故事,辛苦你了。” 可白魔女完全将前辈的夸赞当做了耳边风。只见她将贼手探进了绯魔女低胸的礼服,邪笑着揉捏她挺翘的玉.乳,兼带挤捏她柔嫩的红樱,将那鲜润的两点刺激得硬挺,缀于雪白的胸脯上,勾得人直想更加淫.秽的亵玩。 而白魔女也确实亵玩了。 她用缺乏血色的嘴唇含住绯魔女一侧的红樱,牙齿轻扯、唾液湿润,一只手钻入她鲜红礼服的腿侧开口,熟练的顺着肌理、抚摸到她的大腿内侧,再弯起了手指挠弄她的私.处,引得她红晕满脸、清幽喘息,素来空茫的异色双眸闪过不知所措的惊慌,曲线玲珑的身躯轻微颤抖,好似要柔软成一脉清丽的涟漪。 葛佳丝塔芙对于此景,见怪不怪。她扫视了一眼鸢月姬白嫩的赤.裸双足,只见那精美的生灵却被银色的沉重锁链栓起,锁链的另一头隐入了火海般燃烧的鸢尾花海,而葛佳丝塔芙很清楚,钥匙也只在安娜莉卡特娅身上。 “安娜,”葛佳丝塔芙抚摸着红黑封皮的书册,突然觉得书皮上的淡薄水渍十分碍眼,便语气平淡道,“妾身可不喜欢脏污的书本,下次写作的时候,小心、留神。” “啊啦啊啦……”安娜莉卡特娅的应答十分敷衍,她不顾葛佳丝塔芙的在场,开始脱解鸢月姬深红华贵的低胸礼服,显露出她润如满月的雪嫩肩膀,和桃妖灼灼的赤红乳.尖。 “知道了啦,下次我会注意的……”好歹还记得葛佳丝塔芙偶尔又偶尔的恶鬼般严厉,安娜莉卡特娅闲散的表了决心,“写激动了嘛,不小心泼了红茶……理解一下啦,我又不是故意……嗯哼,鸢月,终于学会挺腰了?真不错,我喜欢你主动……” 葛佳丝塔芙扶额。她完全不明白,安娜莉卡特娅为什么对她的偶人——鸢月姬,有着那般痴迷的眷恋。 虽说鸢月姬火焰与青空的异色眼瞳中,偶尔的偶尔,会透出些许神采,但下一秒,又会归为无尽的空茫。葛佳丝塔芙从未听过她开口说话,更从没见过她除了垂眸静默以外的神情。那样一个唯有空壳的半成品魔女,真值得希望与绝望之大魔女·安娜莉卡特娅卿爱恋般疼惜? 看着她只能借助安娜莉卡特娅坐稳身子,素来死寂的容颜终于因某魔女执着的挑逗遍布酡红,墨浓的睫毛幼兽般惊惧的颤动,好似逃不出牢笼的黑绒蝶在徒劳的翕动双翼—— “安娜,按照计划,你的下一局,名为‘salome’s&e’吧。鉴于妾身已经答应了在你的新游戏中赏脸,你可得好好想出令妾身满意的‘将死’之计啊。” 葛佳丝塔芙的眸中,水色荡漾。明明是多情的眼,可装饰在她秀丽出尘的平静脸庞上,不知怎的,就透出种蔑视万物的冷酷冰寒来。 她不再看纠缠着的白、绯魔女一眼,将红黑封皮的书册放于洁白石桌上,优雅起身,水蓝色的吊带连衣裙边角一飘,她就隐去了身形。 感知到水魔女已离去,安娜莉卡特娅蓦地放开了鸢月姬极致红润的嘴唇,转而抬高手臂,抚摸她赤色瀑布般秀美的长发。 “鸢月……”她压低了声音,异色的猫儿眼中,暗光迷离,再不淫.邪.秽.乱。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7 当傲娇遭遇病娇 作者:搏仔糕 分卷阅读217 仰视着绯魔女重归空茫的双眸,安娜莉卡特娅撩起她的一缕赤发,置于鼻尖轻嗅,并喃喃暗语:“你真是个坏孩子,我一不碰你,你就不理我了……真坏。” 将雪白的头颅埋入鸢月姬雪白的胸脯,安娜莉卡特娅对着自己毫无神智的偶人闷闷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理葛佳丝塔芙么。我啊,是想到了一些事……” “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向着葛佳丝塔芙许愿,跨越了时空追寻你,结果落得个魔女化的结局的。” “我并不后悔变成魔女啦。只是,葛佳丝塔芙……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在我做灵薄狱拥趸者的时候,她对我格外照顾的样子……其实,哼!你也知道,她只是为了获取人类的灵魂能量,借以修复魔女界的歪斜而已。” “不过啊,现在,她为什么要找我做同盟,还让我给她找乐子?唔嗯,就算说了你会不高兴,但这是她非常重视我的表现哟。” “我在想啊,她,葛佳丝塔芙,到底跟我有着怎样的因缘?” “可是,现在的我,能找到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水蓝色’的代表色……” “……我想到了拥有水蓝色眼珠的……司君安,和我的妈妈,露·莎乐美·泽佛奈尔……” “也许,还有另一个更高次元的存在,在恶劣的编写着我的故事吧。” 安娜莉卡特娅抱紧了她绯色的偶人,静默的闭上了双眼。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