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 分卷阅读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 书名: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文案 正经版文案 凡世有三千世界,大大小小,不相同。 钰陵城胭脂飘香,断了谁人的梦? 宣茹国女子至尊,踏上谁的旧路? 风西国水乡小城,阴雨天何人来? 三世劫难断人肠,伤心人何处归? 书中自有黄金屋,也有断魂利剑,书中有两情人,书中有绝情人。 或喜或悲,不仅仅是故事。 崩坏版文案 龙玉:那是当然了!本后要它喜就喜,要它悲就悲! 雅亦:亲亲说的对! 众人:你个没节操的! 文中大标题写烟雨红楼的故事,是龙玉和雅亦最初的故事,算是前传吧,不过后面的故事有一些改变。有些内容有变动,大家看的时候别混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雅亦;龙玉 ┃ 配角: ┃ 其它:宠文;冥王;冥后 ☆、(序) 扶枫市,明晰苑,别墅区,三层别墅小楼,阴宅。 夜色已深,满天的繁星璀璨,屋内灯火通明,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一个五岁大粉团子一般的小男孩儿从一楼吧哒吧哒的往上跑,年轻窈窕的女孩子在后面追他。 “你个死小子!给我好乖乖去睡觉!” “我不!我不!我就不!”小男孩儿一边跑一边嘟着小脸。 “你不什么呀你!听到没有!给我回屋睡觉!”女孩子猛的上前,速度非常快,一把抓住小男孩儿,他两只小短腿在半空挣扎,挣扎半天无用,而后扯开嗓子嚎。 “爹亲呀——!你女儿谋杀你儿子啦——!救人啊——!唔唔!” 女孩子捂住他魔音穿孔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三楼只有一间房间是主卧,门打开,身材修长,深紫长发,长着一双妖孽细长眼的男子轻步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本笔墨未干的书。 “繁夜,放开宝宝,你怎么老欺负你弟弟?你小时候司辰可没这么欺负过你。” “爹!你偏心!有了儿子不要女儿!你重男轻女!”繁夜一通指责。 龙玉眉一挑,“你在说一遍,我怎么了?” 繁夜一见他挑眉,顿时蔫了,和他父亲一样没节操的说:“我说爹爹最好,最疼我了。” “乖。”龙玉满意的点头,手一招,“宝宝过来。” 时雨宝宝还被他姐拎在半空中呢,他看了一眼他姐,繁夜反应过来,手一松,人落地了,吧哒吧哒的抱到龙玉面前,跑着大腿蹭。 “爹亲,二姐他欺负我!” “繁夜?”龙玉看向繁夜等他解释。 “爹,正好,你哄他吧,这小祖宗就是不睡觉,我不管了!”她撂挑子,气呼呼的回屋了。 “你给我回来!”龙玉呵了一声,繁夜不情愿的回来,委屈的看着他,“把牛奶喝了再睡。”他说完拉着时雨宝宝回卧室了。 繁夜愣了下,呃,她爹爹这是又傲娇了么? 主卧,龙玉把手中书随手放在一边,把时雨宝宝放到睡五六个人都没问题的大床上,刚处理完公务的雅亦看到小儿子,眉一皱。 “他怎么来了?” “父亲,我要和爹亲睡!”时雨宝宝理直气壮的说。 雅亦脸一黑,还没说什么,自家亲亲一个眼神过来,老实了,妻奴是病,无药可医呀! “宝宝,乖,睡觉觉。”龙玉侧卧在床上轻拍着小儿子。 “爹亲,我要听故事!”时雨宝宝眨着好看的翠色眼睛。 “好,爹亲给你讲故事。”龙玉宠溺的说。 雅亦也上了床把龙玉抱在怀里,头枕着他的颈窝,“我也听。” “出息。”龙玉嗔笑的白他一眼,慢慢的开口讲起离奇古怪,亲身经历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口子又放出来了,咩哈哈 求收,求花,求地雷么么哒 ☆、(壹) 钰陵城,十里唯淮,六朝粉黛,这些美名多是给那花船上的歌妓,但正如有光就有暗一样,她们表面上的光彩,而光彩背面,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 唯淮河畔昼夜歌舞升平,也由此带动了周边的发展,布匹、饰品、胭脂水粉、酒楼客栈,纷纷聚中于秦淮河畔,在秦淮河不远的平安巷里,不知何时开了一家店,为唤焉知楼,听闻所卖胭脂水粉与一些特殊香料,让一些有名的歌妓时常前往,更有传闻,此店暗中出售些蛊惑人心的香,至少去过这家店的歌妓,都是从无人问津,一下子变的大红大紫,让人想不痴迷都难! 这也诱使了更多的人走入了焉知楼,却不是每个进入焉知楼的人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得或得不到,取决于两位楼主,如有一位拒绝,另一位同样不会给予。 焉知楼中有两主一仆,白天由一身黑衣金纹的女子,焉夜离掌管,黑夜由一身青衣紫纹的男子,知异辰掌管。另外楼中只有一仆,是个如夜昙的男子,他的名字就叫昙,这样奇特的楼在这里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几百年?没有人知道,似乎它一直在这,又似乎它突然出现,它就如同它的主人们一样神秘…… 这座楼就像是钰陵城内神秘的存在,像是黑暗,永远见不得光,有多少人因它而活,因它而死,好像主宰这座城的就是这一家小小的胭脂铺。 日夜交替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还在梦中的人们吵醒,焉知楼内打开了一扇窗,名叫昙的男子目无表情的往外看去,胭脂铺的对面开了一家小小的茶肆,门上贴着红纸写着,开张大吉。 牌匾上写着四个字,随意茶肆。 “昙?什么事?”胭脂铺内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正要去睡,女子是刚刚被吵醒,相似的容颜露出同样的疑惑。 “无事。”昙合上了窗户,没有看到一双深紫色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胭脂铺。 “唔!焉知?很久没有见过了……”那双好看的眼眯成一条线,唇上勾起戏谑的表情。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亲亲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好在起早了,不然,就错过有趣的东西了。”龙玉笑眯眯的说。 “什么有趣的东西?”雅亦蹭着他的脸。 “昼夜交替时出现的好东西。”龙玉舔了下唇。 “那个东西。”雅亦见他的样子,笑问。 “对,就是那个东西。”龙玉回身勾住他的脖子,“唔!再去睡会儿,好困。” “好。”雅亦点头,把他抱回床上,似无意的看眼胭脂铺,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看来这个城池没白来。 梦貘,食梦神兽,祥瑞。然而这对是,梦暮,半妖半神,食梦先要造梦,是妖兽,只差那么一个字,就差之千里。 雅亦记得龙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 说梦貘的味道很好,不知梦暮的味道如何? 不如,让我们夫夫给你们织一场梦! 龙玉这一觉睡到快中午,要不是雅亦担心他不吃午饭会对胃不好,把人叫醒吃饭,他能睡到晚上。 “不想动。”龙主趴在小桌打哈欠。 雅亦笑眼看他,仿佛看到一只犯困的猫,夹起一筷子菜送到他的嘴,“亲亲张嘴。” “啊。”很乖很乖的张嘴,嚼啊嚼。 雅亦一筷子菜一筷子饭的喂着,最后喂了点鱼汤就不喂了,可龙玉还是啊的张开小嘴,雅亦坏心的吻了上去,招来龙玉一眼瞪,他还厚颜无耻的说:“给你擦嘴。” 龙玉白眼一翻,个流氓!有这么擦嘴的么! 上午睡的太多了,中午就睡不着了,龙玉趴在二楼窗台上看着外面,这里叫平安巷,但这里很多的时候并不平安,时常有夫妻两个打架,也有偷汉子被男人打的满街哭的,龙玉天天跟看大戏似的看着外面,而今天,一顶小轿抬入了巷中,让他勾起了唇角。 那是一顶很素的青色小轿,小轿停在了巷中,里面的人走出,是个很年轻却浓妆艳抹的女子,她打发了轿夫,一个人走向巷子的深处。 她走到焉知楼前,立足抬头看那只有两层高的楼,很普通的楼,唯一不同就是除了匾额之外,门前右边的灯笼下方挂着只菱形的牌子,正反面只有一个字,焉! 而左边的灯笼下却空空如也无牌子,两只灯笼形成一个奇怪的对比,女子正奇怪时,门无声的开了,一人站在门边,长袍从领口的绛紫色过渡到衣摆的白,如同一只开放的夜昙,透着淡淡的昙香,乌黑的长发扎在脖后,清淡的五官十分的柔和,唇上勾起笑意,侧身手指向屋中,温和的声音传到女子的耳中,“欢迎光临。” 女子如同被屋子所吸引,顺着他手所指,走进了屋中,小心的环视着屋中,一排排的百宝格占满了屋子,上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瓶子,而屋子的正中放着张坐榻,精致的小方桌放在上面,一炉香,两只茶杯,三两空碟,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摆在上面,女子侧头看向男子轻声询问:“请问,你是店主吗?” “我是店主。”淡淡而慵懒的声音从百宝格后面传来,那声音就如同一只没有睡醒的猫。 女子顺声寻去,见百宝格后有人影晃动,正疑是什么样人时,一身黑裙镶金纹的女子走出,精致的五官,柔和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之感,她轻言道:“小店店主焉夜离,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而她的人却像一只满腹心机的狐狸。 女子看到夜离的笑,微微低下头,小声的说:“小女子随音。”唯淮河畔娇芳楼的姑娘,随音。 “是随音姑娘呀,请坐,不知姑娘想要什么?”焉夜离将随音让到椅子上,不着痕迹的拉过她的手问。 “我,我听说,这里有些奇特的香料,我想要一种可以留住人心的香,无论多少钱我都出!”随音的声音有些激动,手抓着自己的衣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说出来翻话来。 焉夜离狐媚的眼睛看着她,“呵呵!”突然笑了,“姑娘想要的并不是留住人心的香,等姑娘想好要什么时候在来吧,昙,送客。” 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随音如同着了魔般离开了,昙收起桌上的香,侧头看着坐在窗上喝着茶的焉夜离。 “她还会来的。”昙平淡的说,如同是安抚,又如同是陈述事实。 焉夜离回给他一个浅笑,“我知道。”看着窗外随音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看着她身上牵出的青线,舔了舔唇,给我一个美味的恶梦吧! 随意站在店外时,愣了下,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怎么不知? “姑娘。”突然轻飘的声音传来,她抬头时,就见头顶的窗口非常妖孽的男子支着单臂看她,声音中充满蛊惑,“进来喝杯茶。” “好。”她还没反应时,已经开口说好,很自然的一步一步的走进茶肆,入茶肆前,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随意茶肆。 随己心意么?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随了自己的心意? 随音进入到店中,店中只有四张桌子,分别被绿色盆栽隔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店内没有招呼的小二,没有茶博士,她进来时眉皱了下。 “姑娘选个喜欢的地方坐吧。”龙玉慢慢的从二楼优雅的走了下来,雅亦端着茶盘跟在他的后面。 随音抬头看向下来的两人,月白广袖长袍的龙玉,优雅且妖孽,身后一身黑袍的雅亦,温和并从容,同样是黑衣,这个男人的黑衣很简单,只是黑,没有多余的花边刺绣,却让她觉得比焉知楼中的那位店主沉稳大气,加上男人身上温润的气息,让她心生好感。 “再看也没用,这是我男人。”龙玉笑言,像极了开玩笑。 然而,她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那双眼睛透着警告! “抱歉。”她轻声道歉。 “选个喜欢的位置。”龙玉没在意的笑笑,把之前的话重复了遍。 她看了眼店内,四个茶桌除了位置不一样,其他的都是一样的,她选了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坐下,这里不挨窗口,也不靠近门口,可以说是最隐蔽的地方。 龙玉见她选的地方,侧头看了眼雅亦,雅亦对他摇了摇头,他明白了,走了过去, 龙玉坐到她对面,雅亦把茶盘放在了桌上,坐到了他的身边,龙玉手一挥,茶壶浮起自动斟了杯茶,茶杯移到她的面前,他手一伸,“请。” 她微微惊愕了下,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这世上有很多能人异士,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只是吃惊一下,平静的接过了茶杯,喝了口,真心的赞了声,“好茶。” “一心求死之人,也喝得出茶的好坏么?”龙玉笑眼看她,她一愣,抬头看他,正好见雅亦亲手泡好一杯茶,送到了他的手中。 “我并没有。”她否认。 “那么,就是有人想你死。”龙玉眉一挑,拿起茶壶在半空中倒出茶水,茶水浮在半空中片刻,像是找到了什么目标快速移动,凝结时,随音身边出现了很多被壶水附着的线。 她愣在那不知要如何反应。 龙玉依旧淡笑的看她。 茶肆中只有四张桌子,这四张桌子对应了四方位,而她只选择了位于西方的桌子,此时是午后,西方是日落西沉的意思,也就是,死亡! 如果不是她不想死的话,就是有人想她死,龙玉唇角勾,还真是心急,他抬起手,轻轻一挑。 焉知楼中闭目养神的焉夜离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布下的线,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o( =∩ω∩= )m第一个故事开始鸟~~~~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 贰) 随音是娇芳楼的姑娘,从小被阿娘细心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过着如同大家小姐一般,娇芳楼的姑娘都不卖身,所以钰陵城的人说娇芳楼的姑娘很清高! 却又有谁知道,娇芳楼本就是个茶楼,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当成了风月场所。 也许是她一直太幸运了,上天看不下去了,让她遇到了张郎,那个人有才华,会哄人,骗得了她的心,她很懂得爱惜自己,不肯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只盼洞房花烛之时,得到圆满! 毕竟,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不管外人怎么看,阿娘说过,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 然而,得到不她身子的张郎开始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姑娘身上,在别人身上逍遥快活,她也想过将自己给他,却怎么也过不了心理这关,她不知道张郎到底是爱她,还是和那些外面的人一样,只把她当成娼,她想不明白,日夜难安,于是日见憔悴,她听人提起焉知楼,这里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于是,她就来到了这里,但,店主并没有给她她想要的。 龙玉静静的听完,给自己斟杯茶,吹着上面的水汽,一层水雾升起模糊了他的脸,随音看着他,感觉好像身处于云雾之中。 “你是想杀了他?是想让他回心转意?”龙玉淡淡的问。 她迷茫了,她想要的是什么,杀了他?回心转意?似乎都不是。 “还是,”龙玉勾起唇角,一双细长眼看着她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想让他后悔。” 她脑子如同炸开一般,让他后悔!这四个字在脑海中回荡。 “我想让他后悔。”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很平淡的说出来,话说出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镇定。 “可以,但,你拿什么换?”龙玉眯着眼睛问。 “我可以给的一切。”她直视龙玉,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笑,她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一切么?”龙玉勾着唇角,“嗯,我知道要什么了。” “什……”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的眼睛变的紫的发沉,好像乌云密布的天,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身子一歪倒到了地上,带落了手边的茶杯。 杯水泼溅在地上,发出了奇异的香味,她迷离的眼睛,只看到龙玉眯起的眼睛,他的嘴一张一合,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越来越沉,最终,闭上了。 娇芳楼,音熙阁。 随娘气急败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头上的步摇都甩乱了,一边走一边骂。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呢?他一个张郎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不就是商贾的公子么!闺女你要才有才,要艺有艺!只要你愿意,你开口!娘给你找门好亲!何必为了个张郎糟蹋自己呢!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娘怎么活?让娘死后有什么脸去见你那命薄的亲娘啊!闺女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随娘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床上躺着面色发白的随音,脖子上有一道淤青,床边上一众姐妹直抹眼泪,要不是随音身边的小丫坏发现的早,她早就步了黄泉,众姐妹想不明白,随音怎么就死脑筋的想寻死了!为了一个张郎?值得么?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身火红如辣椒一般的海妍站了起来,她爱红衣性格也泼辣,“那小子把咱姐儿逼成这样!可不能放过他!” “海姐儿你说吧!咱怎么着?”皇华抹着眼泪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海妍。 “报官!”海妍牙一咬。 “海姐儿这报官怎么说?”茉莉看着她。 “这……”她也为难了。 “拐骗我女儿!”随娘开口了,众姑娘点头,随娘看了一眼,“映红,瑞香,你们留下照顾音儿,海妍、皇华、茉莉!你们和我走!今儿个我就撕破这张脸也要给我闺女讨个说法!” “是!女儿听娘的!一定给给音姐儿讨个说法!” 随娘带着三个姐儿,后面跟着一群小丫环,浩浩荡荡往衙门走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娇芳楼的随娘么?” “这是怎么了?这么气势汹汹的?” “我听说是随音姑娘喜欢上个公子,那公子好像骗了她,她一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看样子这随娘是要上衙门!” “可不!随妈娘把随音当亲闺女疼,如珠如宝的,这么个宝贝没了,能不生气么!” “是呀!是呀!” 众人寻思着有热闹可看纷纷跟在后面,一起前往衙门。 衙门前,随娘撩起胳膊上前拿起鼓捶,双手用力把鸣冤鼓敲的震天响,她这厢敲着,三个姑娘十来个小丫环一起喊。 “冤枉哪!大人!给我家姐姐做主啊!” 这姑娘小丫环从小在楼里长大,自然知道怎么喊,这声音听上去冤屈的很,十几人一起喊,说不出的整齐,惊了围观百姓不说,连在后堂正陪宗亲王和世子喝茶的县官都吓了一跳。 “外面何事?”宗亲王眉一皱。 “这,下官问问。”县官不敢乱说,叫来衙役一问,才知是娇芳楼的随娘带着楼里的姑娘小丫环来告状。 “王爷,下官……”县官不知如何是好,寻问宗亲王。 “本王还到没见过审案。”宗亲王不知为何来了兴趣,“阿游陪父亲去听听。” “是父王。”游世子点头,难得见父王有感兴趣的事,也就应了。 “那下官……”县官暗中擦汗。 “你审你的,我们在后面听就是了。”宗亲王说道。 “是。”县官心下打鼓。 公堂之上,县官一拍惊堂木,看向下面跪的一众女子。 “何人是苦主?” “民妇是。”随娘应声。 “所告何人?” “民妇所告张绅家大公子张郎!” “告他什么?” “民妇告他拐骗民妇女儿!” “来人!带张郎!” 这厢衙役去带人,公堂后面,宗亲王父子听着,游世子皱着眉,“父王,儿子听这妇人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本王听着也有些熟悉。”宗亲王也觉得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堂前,张郎带到。 县官惊堂木一拍,“张郎,本官问你,这妇人告你拐骗她女儿,可属实?” “大人,休要听她胡说!”张郎反驳,“她那女儿是娼门女子,是那女子先勾搭张某的,张某何来拐骗一说!” 随娘听他这么说,立刻睁大眼睛,指着他鼻子骂,“你放屁!我家音儿清清白白的一姑娘!岂容你如些诬蔑!” “妈妈做的是娼门中的生意!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张郎鄙夷。 “你!”随娘气急,指着他的手只发抖。 “我能证明!”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 海妍跪爬两步,“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是完碧之身,大人若是不信可找稳婆来验,一验就知,再者我们家开的是茶楼,不是做娼门生意!大人明鉴!” “是呀大人!”茉莉叩头说道,“谁不知道我们娇芳楼向来品茶听琴,不做那种事,阿娘从来都没有逼过我们,把我们当亲生女儿一样养!” “大人!”皇华也叩头,“我们都是阿娘救下来的,音姐儿更是阿娘一手带大的,如今音姐儿生死不明,这张郎却在这里血口喷人,毁我家姐儿的清白!还请大人做主!” “随娘原来还是善人哪!”张郎嘲讽的笑了。 后堂一盏茶杯打翻,一声脆响,宗亲王冲了出来,一把揪起随娘。 “你是随玉兰!” 随娘愣在那片刻,猛的认出来人是谁,顿时痛哭流涕,“老爷!你是老爷!老爷!” “夫人呢?我的夫人呢!”宗亲王急切的问。 “夫人去世了!”随玉兰痛哭,“夫人被捅了三刀,又落了水,没挨过去!” “夫人!”宗亲王有些站不稳,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姐呢?囡囡呢?我的囡囡!还活着么?还活着么?” “小姐……”她听到小姐,眦目欲裂,手指向张郎,“就是他!就是他!逼得小姐寻了短见!” 张郎愣在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别说他了,在场的众人围观的百姓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游世子的一巴掌煽在了张郎的脸上。 “本世子家囡囡有个好歹,本世子要你全家陪葬!” 音熙阁内,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随音睁开了眼。 “醒了,可醒了!”随玉兰看着她醒了,眼泪又落了下来,宗亲王游世子的心放下了,却紧张的看着她,她离开家时还不到三岁,这一分别就是十几年,不知她还记得多少。 她侧头看着随玉兰,皱起了眉,“阿娘,你怎么哭了?” “还不是你被你吓的。”随玉兰抹眼泪。 “阿娘不哭。”随音轻笑,“阿娘,我想起家了,想起娘亲了……”她看着床顶慢慢的说,“家里有一颗大榕树,哥哥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折了胳膊,娘亲哭了好几天,父亲要罚哥哥,我抱着父亲的腿说,‘爹爹……’” “哥哥的胳膊已经断了,父亲就别罚哥哥了,囡囡愿意一个月不吃糖,替哥哥受罚。”游世子的眼泪下来了,“囡囡,我是哥哥。” 她侧过头,看他,“哥哥长大了原来是这个样子。”她有些迷糊的说。 “囡囡,我是爹爹,还记得么?”宗亲王看着床上那眉眼这前肖像妻子的女子,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就是他的女儿。 “爹爹老了。”她皱起眉。 “是因为囡囡长大了。”宗亲王笑了。 门猛然打开,张郎冲了进来,跪在随音的床前痛哭,“音儿,音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原谅我!”他要是早知道随音是宗亲王一直在找的女儿就不会那样对她了。 “你……”她皱紧眉看他,在众人要赶他出去的时候,随音开口了,“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张郎愣住,想说,你别装了。可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他知道,她是真的不认识他了。 随音把他给忘了,不!应该说,他就像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样。 她没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那些对于她等同于恶梦的记忆。 焉夜离看着手中完全消失的线,眼中满是乌云。 是谁毁了我的恶梦! 随意茶肆,靠在窗边的龙玉手中把玩着枚圆润的青玉石,嘴上勾出艳丽的笑。 好戏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叁) 随音觉得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哥哥,梦到了爹爹,梦中的哥哥长大了,爹爹变老了,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梦到了在逃亡,梦到了姨姨带着她为了生存,为了找爹爹而开了娇芳楼,收养了很多苦命人家的女孩子。 没有人相信,她们都是清清白白,没有人相信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骂她们辱她们,姨姨为了她们当街大骂,为了她们得罪了不少人,遇上好人情投意合的,姨姨就当嫁女儿般嫁出去,姨姨从没有亏待过她们,她们真的很幸运。 她的梦中有一大段空白,她不知道发生了,只知道她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却不知道是谁? 到底是谁呢?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忘记不好么?疼了,痛了,都不记得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是谁? 重要么? 嗯,不知道。 随音。 嗯? 你该醒了。 醒了?我一直…… …… 随音睁开眼睛,那个梦非常的清晰,如印在脑海中,“不记得痛,不记得疼……”她脸上露出笑容,“是呀,不记得,也很好。” 她睁开眼,眨了眨,屋内竟然没有人,似乎人才出去,桌上放着一碗雪梨银耳羹还冒着热气,还有一盘……!那是芝麻酥饼么! 穿着里衣走到桌边,烧饼大小满是黑白芝麻的酥饼不是芝麻酥饼是什么!她小时候最美好的记忆都是和这芝麻酥饼有关!但是很难吃到的!左右看看,没人!很好!拿起一块芝麻酥饼咬一口! 唔!红糖的!好好吃! 一口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几乎是含化了的,才去咬第二口,一块酥饼对于成人没多少,再慢慢吃,也很快就吃完了,她小心的,左右看了看,还是没人!非常好!拿起第二块!嗷的咬了口!这个是桂花的!太好吃了! 幸福的直冒泡泡! 噗——!哈哈——! 一声笑从门口传来,随音像受了惊的小老鼠,立刻钻到桌子底下,双手拿着咬了一半的酥饼,瞪着笑瘫在门槛的随玉兰,那双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好似在说,我的!不给你!不准抢! 随玉兰见状笑的更大声了,从门框上滑坐到地上,“哎哟喂!笑死我了!这么呆萌呆萌的!真是我家小姐!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海妍上前扶她,她一边笑一边手颤颤抖抖的指屋里,海妍往屋里一看,噗的一声也笑了,这桌子下面吃的一脸渣渣的小耗子是谁呀?她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姐姐还能这样? “有什么好笑的!”随音反应过来,从桌子底下出来,看了她们一眼,默默的抹脸,心里暗想习惯什么的真要不得! 要说她怎么会在心里有这么个习惯,那要从芝麻酥饼说起,这芝麻酥饼是家里有大事发生时才会做的,比如逢年过节,祭祖之类的,这酥饼多半也是供品,而随音小时候会跑到供桌下面偷吃,老人都说小孩子吃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 供品有福气,所以也没人管,但是她也怕让大人抓着说教,所以每次都和小耗子似的,却不知,她家无良的父母哥哥,早在外面笑趴了。 “就是,有什么好笑的!”游世子说着嘴角翘的很高。 “你?”随音见着他,眉一皱,怎么和梦中的哥哥长的那么像呀? “囡囡,我是哥哥,你不记得了?明明昨天还认得呢!”游世子一脸受伤的表情,妹妹睡了一觉居然不记得他了! “啊!”随音愣了下,揉揉头,“我没做梦?你和爹真的找我来了?” 游世子看着她揉头,没有扑粉的脸有些苍白,却透着年轻的味道,脸上还有没抹干净的渣渣,这么呆,这么萌,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不是他这囡囡是谁! “囡囡,我是哥哥,记得么,是哥哥,让你吃苦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伸出手抱住她,她往自己的倒在他的怀里,很陌生却有些熟悉的怀抱,让她的鼻子发酸,就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了,只要叫一声哥哥,哥哥就会帮她出头,保护她,让她什么也不用怕。 “哥哥……”她趴在他的肩头,抽鼻子。 “哎!” “哥哥!” “哎!” 她叫一声,他应一声,好像要把那差的十几年补上一般! 三日后,远上都城的宗亲王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道圣旨,封祁随音(皇族姓祁)为一品贵主,号宜安!追封其母为王妃! 在大盛朝,贵主是介于公主与郡主之间,虽说随音是宗亲王之女是当今皇帝的堂妹,封个公主没什么,问题就在于这些年的民间对她的名声不太好,而且宗亲王一脉有退出朝堂之意,众文官又大力反对,皇帝只能退而求其次,封她为贵主,却又狠狠的打了一干文臣的脸,封为一品贵主,并亲自赐号! 要知道在大盛朝,自古公主最高的不过从二品,当今的只有和亲的公主才会抬到从二品,从皇室往下排,从三品到从五品的公主大有人在,从各位王爷家的郡主排到县主,从五品到从七品也是一抓一大把,而一个贵主却是正一品,这不是打皇家女儿的脸么! 而且,这封号向来都是后宫太后来赐,或是正宫娘娘来赐,如今陛下亲赐,不得不让人高看宗亲王一脉一眼! 宗亲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和先皇是一奶同胞,当今太后的小儿子,然而,他幼时不得太皇的喜爱,曾被逐出宫围,后又被卷入皇位之争,他本无心争皇位,却被人视为眼中钉,因此而失去了爱妻,也和幼女分别多年,也因妻女出了事,他才发了狠,力保亲哥坐上皇位,可以说这江山有一半是他帮着先皇打下来的,而他不求钱不求权,不纳妾不娶侧室,一心想找到妻女,而今终是让他找到了,他自请离都城,交了兵权,入钰陵城为城主。 皇帝也念在他劳苦功高,更念在叔侄之情上,准许了,要知道皇帝小时候和这位皇叔很好,就像是宗亲王家的另一个儿子,本来只想封个从二品的公主就行了,可那群文官一闹,皇帝脾气上来了,不封公主,封为贵主,还是正一品,这回众臣都傻眼了。 宗亲王可不管那么多,接了旨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现在天大的事都没有他家闺女重要! 宗亲王回来后,先是和女儿相认,赠了随玉兰万金,感谢她将贵主养大,然而她却不收。 “王爷,当年若非王妃相救,玉兰早早已是个死人了,王妃不嫌弃玉兰出身卑微,愿认我为妹妹,更让我与之同姓,玉兰这些年没把小姐照顾好,险些断送了小姐的性命,这万金,当真不敢收!”随玉兰不敢提随音自杀所为何事,因为当事人不记得了,他们巴不得她想不起来那些糟心事,免得恶心到她。“这楼内的事,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肮脏,本来开的是茶楼不知怎么就成这样了,楼内也不留人过夜,还望王爷见谅。” 随玉兰道歉,宗亲王也明白,女子有女子的无奈,如今女儿没事什么都好。 随玉兰本不姓随,甚至没有姓氏,她从小就被卖到娼门中,几翻逃脱被人抓回去,毒打,下药,她早有求死之心,跳了河却没死成遇上了王妃,有了姓氏,身体早已不能生养,也无法像一般女子那样嫁人为妻,所以她便打定主意一生不嫁,伺候着王妃,遇袭时她驾着马车一路逃亡,最后却只救下了随音,当时宗亲王不过是个富甲商人,她根本就不知他是皇室中人,所以开头几年也寻过,找过,却没找到,无奈只得开了娇芳楼,都说茶楼酒楼消息灵通,叫娇芳是因为王妃小名叫娇芳,却没想到最后被人当成了青楼。 随音听过后,愿意待随玉兰老时,将她当成母亲奉养,以报她的养育之恩,楼内的一干姐妹本就结了金兰,她是贵主也好,是一般女子也罢,她们依旧是姐妹! 而娇芳楼也搬了家,移到闹市,改名随家酒楼!正式正了名,楼内的姐妹丫头小厮还是那些人,算帐下厨招呼客人都是好手,楼内的姑娘们比起跳舞弹琴更拿手的是算帐下厨,这让钰陵城的众人眼睛都直了,如今才发现,不是那楼中的姑娘清高,而是,人家确实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矜持的很! 随音这位新任贵主整天里逗猫逗狗,没什么大事,偶尔去楼里坐坐,不然就带着大丫环上街,把钰陵城好好逛一遍,别看她在这住了那么多年,还真没怎么逛过。 “贵主,这越走越偏了,咱回吧。”冬湘跟着随音走在小巷中,心下有些不安。 “是呀,贵主,这里不太平,路回吧。”秋莲也觉得不太安全。 “我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随音站在平安巷中,皱起眉,好像有谁在叫她,让她往前走,她迈开步,“再往前走走……”心中泛起一丝恐惧,可脚下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焉夜离手指滑过水晶盆中的水面,上面映出的正是随音,她招着手。 “来,往这来,对,往里走……”她唇上勾着妖媚的笑容,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随音已经看到焉知楼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真的来过,她迈开步子想往里走时…… “姑娘。”随意茶肆二楼一扇打开的窗上坐着一人,美如说书人口中画皮而成的妖,却又比妖炫丽,让人一眼就错不开眼,非常的妖孽,他坐在窗台上对着随音浅淡一笑,“进来喝杯茶。” 她被那妖孽迷了眼,人都喜欢美丽的生物,无论性别。 “好。”她点下头,转了个身往茶肆走去。 哗——! 焉夜离瞪着眼前的水晶盆,水晶盆直接裂开了! 盆中水洒落一地。 又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打赏,么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 哒 雯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712 16:38:03 牙疼的想死,好痛苦qaq ☆、(肆) 不大的茶肆分散着摆放着五张桌,四张靠墙,一张居中,看到中间那张桌子时随音的眉皱了下,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皱眉。 “这里很精致。”秋莲小声说。 “唯陵还有这样的小店?”冬湘也是头一次知道。 随音笑而不语。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贵客迎门,有失远迎。”清脆的声音,如同玉片相撞,主仆三人同时往楼梯处望去,浅青色广袖长袍,雪色云靴,浅蓝锦青纹腰带,深紫色的长发用金色镶红珠的发带绑起,细长眼中,一双深紫色的眼眸,似秋时熟透的葡萄,殷红浅勾的薄唇,让人觉得这个人很薄情,他身后的男人单手托着只一尺半的茶盘,一席红的发黑的长袍,星眸剑眉,明明很凌厉的一张脸,却让人觉得温润如水,感觉很舒服,微微一笑,如温热的茶水,一直淌入心中。 两个年轻的大丫环不由的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去偷看那人,心中小小的幻想着,这人若能成为自己的夫君那该多好! “别看了,他有主了。”随音淡淡的开口,两个大丫环满脸的尴尬,她们以为是随音相中了对方。 “姑娘的丫环很有意思。”龙玉轻笑,眼中浮现出冷傲。 “公子见谅,这两丫头没见过世面。”随音轻轻一行礼,“两位如此绝配,怎是他人可插足。” “这话,我爱听。”龙玉就像小孩子一样,笑容顿时浮现在脸上。 两个大丫环一愣,没想到这两个男人是一对! “亲亲,坐下再说,站着不累么?”雅亦笑问,手一挥一把铺了厚厚绒垫的太师椅出现在正中的茶桌前。 两个大丫环看着这突然飞来的椅子惊住了,她们一直在王爷内院,听过奇人异事的事,却是头一回见。 随音看了眼那白色的厚绒垫,上面泛着浅青色的光泽,她记得曾经听个道人说过,在天地相交的地方有一片林子,里面住着一种灵植兽,只有女人拳头大小,动作很敏捷,入土生根,入水化鱼,入天变燕,这种灵植兽身上的毛很柔软,冬暖夏凉,要有特殊的法术才能取得,一般的修真者,机缘巧合下能得一只两只就很不错了,就算是大能最多也就是一对护腕的事。 而如今她见龙玉把这么难得的东西当坐垫,是不是说明,他或是他身边的这个男人,非常厉害? 龙玉坐在太师椅上,歪在扶手上,明明一个很简单的动作,让他做的妖媚万分,让两个大丫环红了脸,明明是一个大男人,那美的妖孽也就算了,一个动作还那么妖媚,让天下女人还怎么活? 说实话,龙玉长的并不女气,反而有一种男子的英气,却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勾人的味道,让人移不开眼。 随音没注意到两人的心思,但不代表别人也没注意,雅亦抬头淡淡的看了两个大丫环一眼,两人一抖,低下了头。 那人的眼神好可怕!明明长的那么温润,眼神却冷的吓人! “姑娘请用茶。”龙玉随手一挥,茶壶飞在空中,斟满一杯茶。 “这是雨后紫峰?好香!”她眼睛亮亮的抱着茶杯,深吸一口气。 这紫峰茶很常见不难得,但这雨后的就不好弄了,要有细雨之时摘采嫩芽,炒制,封存必需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不然带着雨露的嫩芽就会腐败,能用这样的工艺的人并不多,所以很难得。 “姑娘若是喜欢,我这还有些,送予姑娘。”龙玉轻言。 “啊!好呀!”她到是爽快的答应了,答应下来后,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未请教公子的名讳。” “我姓龙,单字一个玉。”龙玉笑言,目光看了雅亦一眼,“这是我家男人,阴雅亦。”雅亦轻笑下。 “龙公子,阴公子。”她叫了声,龙玉的眉头却皱了下,她不明所以,“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么? “不。”龙玉笑了下,端起茶杯,“很少有人这么称呼我。” “那么,别人是怎么称呼公子的?”她有些好奇的问。 “玉少。”雅亦淡淡的开口,笑眼看他,“少主。” “或是,”龙玉眼睛暗沉,手捏紧茶杯,或非它非凡品,恐怕此刻已经化成粉末了,“九公子。”雅亦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才收敛心中的怒气,对雅亦一笑,拍拍对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的。 随音也算得上八面玲珑,一见他表情不对,笑了笑,“我到是觉得玉少比较贴切,我称公子为玉少好了。” “可以。”龙玉很满意的点头,“姑娘觉得这茶如何?”随音问了他的名字,他却没有问她的,依旧称她为姑娘,让两个大丫环微微皱起了眉,可正主都不在意,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极好。”她赞道。 “姑娘可知,好茶配好水,配好的茶具才能泡出好的茶,不然就算是茶道高手也是难为无米之炊。”龙玉笑眼看她。 “玉少的意思是?”她不解。 “姑娘可知为何嫁娶要门当户对?”他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 “光耀门楣?”她猜测,因为她确实不太清楚。 “也许有这样的关系。”龙玉喝了一口手中茶,“但更多的是因为,不同的人,出身不同,从小的认知不同,感观不同,所追求的不同,只有两人相同,才会理解,才能匹配,才会有发展的可能,自然会幸福。” “那么玉少,你和雅少,可相同?”她轻声问,目光游走在两人中间。 “我很幸福。”龙玉看向雅亦笑了,“我们门当户对(杀戮对冥王)。” “嗯,我们之间最相配。”雅亦手指勾起他的一柳头发,在手中抚过,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 “那么,玉少觉得我和什么的人般配?”她大胆的问,两个大丫环吓了一跳。 “姑娘,只要记住,看起来好的并不一定真的好。”龙玉茶杯放到桌上,“看起来不好的,门当户对便是最好。” 随音眉头微皱,片刻松开,“多谢玉少。”起身行礼,“告辞。”带着丫环离开。 龙玉唇上勾着笑意,刚刚还是一副俊俏公子,现在却妖孽万分的将胳膊支在雅亦的肩上,脸离他的脸很近,几乎可以贴上,“雅,你说她懂了么?”舌尖勾画着自己的唇,往前多伸出一点,扫过雅亦的唇。 雅亦轻笑着在他的舌尖轻轻一咬,把人搂到自己怀中。“她懂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狠狠的把这个勾引他的妖精,啃咬了半响,这才放手。 龙玉轻拍他的肩头,傲气的瞪他眼,“和你说正事呢,你打什么岔!”话是这么的说,却妖媚的舔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 唇,指尖从雅亦的脖子上轻轻滑过,如羽毛扫过,唇角上含着春意,脸上泛着红潮,那傲气的一眼,也变的妖媚起来。 雅亦低眉浅笑,翠色的双眸中,潋滟生辉。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拉过之前龙玉坐过的椅子,坐下把人放腿上,笑道:“亲亲,你确定是真心想和我说正事么?” “不然呢?”龙玉歪着头,挑眉,手指在他的胸口划圈,“不和你谈正事,还谈私事么?”紫色的眼眸满意是笑意,一看就知道没想好事,“不知道焉知楼里的家伙气成什么样子了?”他唇角的笑意越发的艳丽,手指溜入雅亦的衣服里,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到人呼吸一重,坏心的往回收手。 雅亦捏着人的手,难得的没有动作,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看了眼对面。“亲亲想看,总会看到的。” 龙玉浅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手一挥大门关上,他手指勾着雅亦的腰带把人往楼上带,一副要办了他的样子,雅亦笑眼跟着,上了楼舒服的靠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主动为自己解衣服,笑着伸出手,将人抱到怀里,倒在床上,亲吻上。 一番云雨。 焉知楼中,焉夜离气怒的将水晶盆摔了个粉碎,在店内走来走去,烦躁到了极点,恨恨的咬牙,盯着对面的随意茶肆关闭的大门。 我到要看看是谁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她衣袖一甩就往店外走,昙在二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闪开!”她不耐烦的挥手。 他抓住了她挥来的手,“你想死么?”平淡无波的声音,却生生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我,我只是想要看看是谁坏我的事。”她的气焰小了很多,还有那么一些委屈。 “夜离,你知道的,你只有傍晚时才能出门,其他时间出门,你会死的。”他拉着人往屋内走,“无论是什么人,是什么事,都比你的命重要么?”他见她低下头不说话,声音凌厉上几分,“回答我!你想死么?” “不……不想。”她被吓的开口回答,这世上没有人会想死的,活着再难也想活下去。 “等傍晚时在去也不迟。”昙放轻了声音说。 “可是,傍晚去的太快,我的时间不够的。”她垂着头,撇着嘴。 “还有异辰,他能前半夜在外面。让他去。”昙手指抚着她的头,“夜离,你要知道,你……们活着不容易,别让我担心。” “我知道了。”她没什么活力的说,刚才的怒气到平复了不少。 昙手指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唇上勾出极淡的一丝笑意,淡到他自己都无法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的地雷,=3=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4 01:14:33 ☆、(伍) “贵主,今日见的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冬湘皱着眉,回头看小巷深处,巷子拐角的关系,看起来好像那做茶肆消失一般。 “是呀,贵主,我从没见过如此妖艳的男人。”秋莲插话,就算是这钰陵城内雁云馆的兰公子也比不了的! “自然是高人。”随音淡言,她不知为何心中对龙玉的话,非常的相信,“不逛了,回府。”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累了。 “是。”两名大丫环也只能说是,陪同她回府。 回到宗亲王府,随音路过花厅就见游世子在那运气,她几步退了回来。 “哥,这是跟谁呀?生这么大的气?” “域那小子!”游世子磨牙。 “皇上又怎么招大哥了?”她无奈,能这么叫当今皇上的也就她哥她爹了。 “哝!给你说亲来的!”在当哥的眼里,这未来的妹夫什么的,都是抢妹妹的混蛋! “说亲?”她来了兴趣,上前拉起游世子,“哥哥陪我去看看!我看看陛下给我选的人什么样!” “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去呢!”他不情愿的被拉起来,被妹妹拉着往主厅走。 “是,是,是,哥哥最好了!”她撒娇。 兄妹两个绕到主厅后面的屋子,借着屏风,往外看,只见正坐上坐着宗亲王,而下坐两边分别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怎么两个呀?”随音小声问游世子。 “域那小子说,让你挑,别人都是指婚,而你是挑的,不然怎么显得你金贵呢。”说完了他一撇嘴,“我看他是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推给了咱。” “噢。”她应了一声,先看到右边的男子,一席白衣面色有些微黄,精瘦很精神,很像是书生的代表。 “那是耿时青,是新科探花,是寒门学子,域那小子很是看重,可以说是是前途无量。”游世子给她解答,“不过,听说他家里头人挺全活儿,又是三代单传,全家人供着他一个。” 她看着耿时青侃侃而谈,近退有礼,宗亲王不住的点头,看起来宗亲王也是很满意。 她的目光移到另一人,那年轻的男子长的很是俊朗,一身的锦绸,头上的玉冠,手中的象牙骨扇,然而,比起耿时青,他相对的没什么精神,好似已经知道了结果似的,只是玩着自己腰间的双鱼玉佩。 “哥,那是谁?” “那个呀,信侯家的小侯爷,沐熙笙,人长的到是周正,可惜啊。”游世子摇摇头。 “可惜什么?”她不明白侧头看去。 “他是个纨绔,不学无数,只知道寻欢作乐,域那小子给的评价是不上进。”他摇着头一脸的惋惜。 “我到觉得他不错。”她淡淡的开口,能在她爹面前还这么自得的,沐熙笙算是少有,到是那个耿时青,看着是不错,可是…… ‘姑娘,只要记住,看起来好的并不一定真的好。’ 这句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个耿时青是不是真的好,一试就知道! 她身体往前倾,靠在屏风上,屏风因重力往前倒去。 “当心!” 游世子及时出手,拉住屏风,才没有倒下去,但这一下,想不引起人主意都难。 “是囡囡回来了吧?”宗亲王满脸笑容的问。 “爹!”随音大大方方的从屏风后走出来,游世子轻轻的点了下她的头,也是很无奈的笑了下。 “怎么跑屏风后头去了?摔着怎么办?”宗亲王拉着女儿的手拉到面前,小心的打量着。 “女儿就是来看看嘛!”她笑道,歪着脑袋看着两名男子。 耿时青脸上挂着浅笑,一副很和气的样子,但是她早在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就主意到了,他皱着的眉头和眼中的鄙夷,虽然他掩饰的很快,她却还是看到了。 反而沐熙笙,从她出来时微微的一吃惊,眼中是难掩的欣赏,还偷偷的对她眨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 了眨眼,看起来很是调皮。 被她这么大方的打量,耿时青看似不好意思的侧开眼,不与她对视,而沐熙笙在她打量自己时也打量着她,唇上勾着笑意。 “女孩子家家的,一点都不矜持。”宗亲王笑言,一点指责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给她介绍,“这是新科的探花郎耿公子。” 耿时青起身行礼,“见过贵主。”淡淡的声音。 随音看着他,突然开口,“你要是不想行礼可以不必行。” 他一愣,行礼道,“贵主多虑了。” “是么?”她眉头一挑,“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娼门出生的女子也配为贵主!” 他一惊抬头时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干净的如不染尘烟的湖水,“学生不敢。” “不敢最好。”她冷言,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想法,被她说中的想法。 “囡囡,怎么这么没礼貌?”宗亲王轻声开口,手抚摸着女儿的头,“我家囡囡清清白白的怎么就娼门出身了?皇上都封你为贵主了,那个不知死活的敢乱说。”他这话听着是说给随音听的,其实是说给耿时青听的,刚才对他的好感,此时宗亲王心里大打折扣了。 “贵主就是贵主,不在乎与出身。”沐熙笙慢悠悠的说,“更何况,贵主生于名门,是宗亲王的长上明珠,身份怎么可能低。” “这话,我爱听。”她不吝啬的对他一笑,目光移到他的腰间,“小侯爷的玉佩很好看。” “贵主喜欢么?”他见人的笑容和人一样美,心中更是喜欢起来,听她夸自己的玉佩,想也没想的就解了下来,双手奉上,“在下愿送予贵主。” “那就多谢了。”她半点也不客气,拿了过来,“不知小侯爷有没有看过钰陵落日?” “没有,在下今日才到钰陵。”他摇头。 “不知小侯爷可否陪本贵主一赏落日,一游夜市?”她开口邀约,众人都愣了。 “自然!”沐熙笙忙开口应下。 “我回房换衣裳,傍晚见。”她甜笑,回身行礼,“爹,哥哥,我先回房了。” “嗯,去吧。”宗亲王心里如何的震惊,面上不显。 “父亲,儿子送妹妹回房。”游世子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宗亲王点头。 兄妹离开后,耿时青半天没缓过来,他本来觉得这事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这贵主竟然约了那个纨绔! 沐熙笙这回是真的觉得这个贵主,和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个宗室小姐们不一样了! 随音一回房,游世子就追来了。 “囡囡!你喜欢那个纨绔?”他有点不能相信。 “喜欢可以培养。”她耸耸肩,“第一印象还不错,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好。” “要培养的话,和耿时青也是可以的。”在他看来,耿时青可以说是很优秀,很有前途的,妹妹却不选。 “得了吧。”她冷笑,“他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个娼!我干嘛看上他个泥腿子!” “囡囡,你别乱想,他不敢的,你是皇上封的贵主。”他这回到叫皇上了。 “他是不敢,他家里的那些个人呢?”她眉一挑,“哥也说了,他是三代单传,他家里会容忍我发脾气么?” “这……”他不能确定。 “再说了,我打小玉兰姨教我如何打理府院,如何理帐,如何收拾内院,可没教过我农务,没教过我如何跟农妇打交道。”她淡言,“探花郎又如何?还不是外派的官,招他为婿的话,他肯他家里也不肯,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我!” “囡囡的话在理。”宗亲王慢步走入女儿的房间。 “爹。” “父亲。” 兄妹俩一起叫了声。 “是爹没考虑好。”宗亲王拉过女儿,这个女儿从小受了不少苦,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他怎么好把人推到民间去,那些个农妇村姑嘴更加的碎,而且正如女儿说的,耿时青再好再优秀也只能先是个外派官,三年内是进不了京的,女儿跟了他一定会吃苦,这穷酸穷酸,书生都一德行,死要面子! “不怨爹。”她摇头。 “这信侯爷你爹我也是认识的,人很稳重,熙笙是跳脱了点,你先和他接触着,要是不好,爹上个折子把你留身边几年,到时候再选,总会有合适的。”他拍着女儿的手,“就算这回成了,信侯府离钰陵不远,到时候爹在城外给你买个庄子建成贵主府,给你当嫁妆,让你们住那,想回家时就回来住两天,也不怕信侯府的人欺负你,有你爹我,和你哥呢!再不然还有你皇上堂哥呢!” “爹!”她伸手抱住宗亲王的胳膊,此时她才真真正正的感觉,自己真的有家了,父亲来找她了。 如此全心全意的为她打算,她真的很幸福! 随意茶肆。 龙玉打着哈欠醒来,在床上蹭蹭,又往被子里缩,完全的不想起的样子。 “亲亲,起来了,天都要黑了,你不想逛夜市么?”雅亦坐在床边叫人。 “我起不来还不是都怨你。”龙玉幽怨的看着他。 “亲亲,是你先勾引我的。”他无故的说,一副都是你的错。 “你就那么好勾引?”龙玉眉头一挑,“是个人都能把你勾走?” 他见人有些无理取闹,伸手把人连被子抱到怀里,“那可不是,我只会被亲亲勾引。”说着在人脸上亲了一口,“亲亲,起吧,我给你穿衣服。”手往被子里摸。 “色狼!别乱摸!”龙玉瞪他眼,把他的手拍掉,手捏起他的下巴,“记好了,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好。”他笑了,在人的唇上亲了口,“你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么么哒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5 09:26:01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5 14:27:47 爹爹要过生日了==好纠结,送什么好呢…… ☆、(陆) 钰陵城的夕阳很美,夜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可以说是一座不夜城,各种叫卖声,各种炫丽的花灯,把这座城映的很美。 这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所以这里城池也很开放,男女结伴相游,夜不归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了,某个不放心妹妹的哥哥,会暗中跟着的! 可不能便宜了那混小子! 随音同沐熙笙一起走的街道上,听着他说走过的地方,遇到的好玩有趣的事情,听得她笑逐颜开,不能否认,沐小侯爷很会哄人开心。 “前面有一家的鱼丸做的不错,听说味道非常的好。”随音边走边想着曾经姐妹们说的话,她并没有来过夜市,随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 兰是不会让她在夜里出来玩的,那时候她不明白,现在她明白了,因为她要保护她。 “那去尝尝看看。”沐熙笙浅言,和她一起往前走。 “好。”她点头。 两个人走到鱼家鱼丸摊的时候,正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子在摊子前头笑闹。 月白衣袍妖魅男子拿着一串鱼丸在玄衣男子面前晃着,一脸笑意,俏皮的很,玄衣男子很是无奈,宠溺的笑着,手臂一伸把人抱到怀里,就着他的手咬下一颗鱼丸,嚼了两下吞下,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下,月白衣袍男子,媚气十足的瞪他一眼,这一眼别说他了,连路人都心神一荡。 然而…… 玄衣男子目光扫来,路人忙低下头,匆匆离去。 “玉少,雅少。”随音一看那月白衣袍男子不是龙玉是谁,而玄衣男子自然就是雅亦。 “随音?”龙玉晃晃手中少了一颗鱼丸的鱼丸串,“你也来吃鱼丸么?” “嗯,听说这家很有名。”她点头。 “是很好吃,他家先煮后烤,刷了特制的酱,很香。”他不避讳的靠在雅亦的怀里,雅亦的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抚着他的头发。 “真的么?那一定要尝尝。”她听着就觉得好吃。 “这位?”龙玉眉头一挑看向沐熙笙,目光上下一打量,“沐家的?”沐熙笙一愣,看向龙玉,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夜间的大海,看不到尽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玉少好眼光。”随音轻笑,看了沐熙笙一眼,垂下眼,掩下眼中的笑意。 “是你眼光好才对。”龙玉浅笑,“你们有空么,一起去做花灯如何?”他开口邀约。 “这……”她侧头看沐熙笙。 “恭敬不如从命。”沐熙笙微微行礼。 龙玉很满意对方的识相,转头让鱼丸摊的老板再烤几串,“要辣……”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雅亦给拦住了。 “不准吃辣!”严肃脸。 “我就吃一口。”龙玉伸出一根手指。 “不行!”一口否决。 “少吃一点又没什么!”龙玉不干了手指点着雅亦的鼻尖。 雅亦拉下他的手指声音温柔,“乖,听话,你胃不好,夜里会难受的。” “雅,就一小小小口。”他讨价还价。 “一丁点都不行。”雅亦坚决摇头。 “哼!”龙玉气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了。 他双手从背后环住龙玉的腰,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小腹,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亲亲,你胃不好,吃了刺激的东西夜里睡不好不说,还会烧心,你知道我会心疼的,咱要爱惜身体,辣椒太刺激,下回我陪你吃麻油面好不好?嗯?” 龙玉扁着嘴,侧头看着他一脸的真诚,撇撇嘴,“好吧。” “乖。”雅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要了酱香的鱼丸串拿在手里喂他吃。 俩人如此旁若无人的样子,让随音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沐熙笙没什么,只是笑眼看着眼前的一对儿。 要说他怎么就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因为他发现,这对年轻男子看起来就知道不简单,也许很多人第一眼会把龙玉当成男宠,而他却没有,他注意到龙玉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寸一金的凉州锦,这种布料产量很稀少,就算是皇族也不一定能有几件,就算是富甲人家,也只敢拿来做里衣,这么做工精细的长袍,加上那双靴子也是用凉州锦做的,龙玉穿的如此的自如,可见此人富贵惯了,还有他那束发的发束,以及发型,明显就不是本国有的! 再看雅亦那身玄衣,完全看不出材质,几乎见不到接缝,如天然而成一般,这两人定不是俗人! 鱼丸串烤好后,四个人一起走在街上,龙玉一边走一边啃着手里的鱼丸串,空出的一只手被雅亦握着,十指相扣的握在一起。 “玉少是哪里人?”沐熙笙随着随音叫龙玉玉少。 “卧龙。”龙玉咽下口中的鱼丸,舔着唇。 “卧龙?”他再次打量着龙玉,目光定在龙玉发间,纯金的发束上,三寸长的发束上面镶了拇指大的三颗金刚石,三颗黑玉,三颗红玉,发束下面延伸出来九根细金丝,埋在头发中,每九寸嵌有一颗小拇指大的紫珍珠,把九根细金丝收拢在一起,一起到发稍,发稍上绑着两只九层白玉玲珑,上面雕着繁琐的花纹,但奇怪的是龙玉怎么走动,动作如何的大,那对白玉玲珑都不响,让人怀疑,这对是个哑芯。 “怎么没听说过?”龙玉看了他一眼。 “不。”他摇头,他听说过,所以他才会对龙玉的发束发型好奇。 卧龙城对于发型发束有着严格到苛刻的等极划分,女子还好说,从孩童到少女再到妇人最后是老妇,基本上不带不适合的发饰就没什么,比如成了亲的女子是不能戴黄色的花,金钗上不能雕花,而未成亲的女子不能戴红,红玉、红宝石都不可以,只要注意这些可以了。 然而,相对的男子就麻烦了很多,家世如何决定了所束头发的多少,发束的长短,发束的材质,可以说,卧龙城是看发束识家世,而龙玉这发束发型,是沐熙笙见过的前所为有的高! 全都是九之数,要知道九是极数,多用于帝王家,而龙玉这么年轻,却束的是九字之数,让人不由的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当初沐熙笙听人提起过卧龙城,也是他好奇特意研读了卧龙城的人文风情,觉得这发束之说很有意思,他书中所见,最高的也不过五之数,这九字之数,真的是太高了。 “卧龙是什么地方?”随音好奇的问。 “好地方。”沐熙笙笑道,“那地方,多产美玉,酿的美酒格外香醇,也善出美人。” “美人?”她挑眉。 “是啊。”他点头,“最出名的是卧龙城城主的公子,名动天下,让人倾倒。” “后来呢?那位公子寻了个好亲么?”她追问。 他摇头,“不。”惋惜的道,“传闻,天妒英才,英年早逝,还曾有大文豪为那公子写的吊文。” “呵!”龙玉突然笑了声,两人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那公子不是和人私奔,城主怕无法交代才说人死了?” 两人对看一眼,觉得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玉少听说过那位公子的故事?”沐熙笙问道。 “以讹传讹罢了,有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不过是千年之前的事了,沧海桑田,不过眨眼之间。”龙玉的声音,让他们觉得如同看透了世间,看透了生死,就好像他经历过千年一般。 “到地方了。”雅亦突然开口,握紧龙玉的手,带着人先往前走。 做花灯的地方在船上,每一条船上都可以自己做花灯,一边游湖一边将做好的花灯放到湖水中,很是有意思。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 “地方不错。”龙玉跳上船,雅亦伸手把人扶好。 沐熙笙扶着随音登上船。 “起锚走吧。”龙玉招呼船家,船家应了一声,支杆起锚。 雕花小船上四面都是缦纱轻飘,到是很美好,两张小桌,一张上是香茗茶点煮茶的小火炉,一张上放着做花灯的材料。 “雅,我要一盏彼岸花的花灯!”龙玉缠着雅亦给他做花灯。 “好。”雅亦到是一口答应了。 到让另外两人愣了下,彼岸花?那不是冥界之花么?怎么做这么不吉利的东西? 两人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手边有做花灯的画册,两人看看了,选择了一个简单的兔子灯。 彼岸花花瓣很细,很是不好做,他们想着雅亦应该会做很久,但是没有一会儿,他就做好了,四方的小方灯,然后在上面画上彼岸花,明显的投机取巧! 龙玉呢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翻,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手里头也做了一盏四方的小方灯,在上面画上浅蓝如白的花。 “这也是彼岸花么?”随音好奇的问。 “这叫往生花。”龙玉解释,手执着细毛笔一笔一笔的画满四面,雅亦手中的小方灯也用朱砂画满了彼岸花。 两人将手中的花灯交换,拿着毛笔,沾上墨,在花灯的一面写上了字。 雅亦写了四个字。 一生一世。 龙玉写了三个字。 一双人。 两人抬头,相对一笑,非常的默契。 花灯点燃,放入湖中,两只花灯相互纠缠的一起漂远,好似不会分开一般。 龙玉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着他看,他抬眼看去,对上一双漆黑的眼,那人的眼瞳很大眼白很少,眼瞳几乎占满整个眼眶,让人看着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那人穿着一身纯白的宽袖长袍,黑的如墨染般的头发披散的,风一过吹起他的长发,他站在岸边直直的看过来,不由的让人想到,鬼! 龙玉淡笑一声,对那岸边的“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算离的这么远,他依旧清楚的看到那“鬼”皱起了眉,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看到他这样,龙玉笑容艳上几分,雅亦伸出手将人抱入怀中,“当心凉。”说着似有似无的扫了岸上的那只“鬼”。 那“鬼”遇到龙玉还能忍耐,而被雅亦的视线扫过,竟想也不想的转头快步离开。 “哟~!被你吓跑了!”龙玉笑嘻嘻的说。 “淘气。”雅亦刮了下他的鼻了了,将人抱回船中。 知异辰快步在街中,不敢回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们这回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6 21:18:05 这几天眼睛总是酸酸涩涩的,难受的厉害。牙不是很疼了,但是后遗症弄得脸好疼,半张脸都肿着,一碰就火烧一样疼┭┮﹏┭┮ ☆、(柒) 知异辰奔回焉知楼,猛的推开门,用力的关上,背靠在门上,身体无力的往下滑,坐到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他仅被那人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恐惧,这比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白天行走时害怕的多上很多!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城池,这家店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从那时起,他的时间被分给了妹妹,白天不得不陷入沉睡,只有夜晚,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点都不知道,连妹妹怎么出现的都不记得,却又好像和妹妹生活了很久。 “怎么坐在地上?”昙慢步走到他的面前。 他慢慢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聚不起焦,张开嘴唤了声,“昙……” “出什么事了?”昙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却没有去扶他的打算。 “我觉得,那两个人不简单……”他幽幽的说。 “嗯。”昙却只是嗯了一声。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昙,“你早知道。”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昙摇头,“刚确定下来。”他并没有说真话,茶肆开店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他不知道对方想什么,却知道,对方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 偏偏焉夜离还如此的偏执,看来是应该让那个孩子早些出生了。 河上,小船中,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灯做好了,随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同样是一脑袋汗的沐熙笙,两人相对一笑。 “想写些什么?”他笑问。 “嗯……”她想了想,看向在一边喝茶聊天吃点心的两人,想起那两盏花灯上的字,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喃喃的念出这行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贵主……”他开口唤她,却只叫了尊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放下笔看他,“你会收偏房纳妾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么?你是我的一心人么?”三个问题淡淡的问出。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他的家族里,三妻四妾是正常,极少有人会只有一个妻子,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下,“你不必现在回答,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她心底其实也不相信真的会有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喂,你们俩个,放了花灯就来吃点心,这家的茉莉花糕不错。”龙玉招呼他们。 “好。”她点头,把花灯放到湖水中,花灯重心有点不稳,到了水中歪到了一边,好一会儿才正了过来,慢慢的漂远,直到看不到,也没有沉下去。 两人将小桌上的东西清理到一边,将小桌和龙玉那只小桌拼到一起,正好够四个人用的,雅亦刚好泡好一壶茶,给龙玉和自己倒完后,就将茶壶放到桌上推到那俩人的面前。 沐熙笙也是知道这俩人身份尊贵,也不多说什么,拿过茶壶选给随音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倒上,吸了一口茶香,只觉得香气袭人,光闻着就舒服,喝上一口,全身舒畅。 “玉少这茶是什么茶?”随音从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茶。 “自家种的。”龙玉淡淡的说,喝着杯中茶,眼神看向雅亦,对上那双温柔至极的眼,露出了明艳的笑容。 随音看他们情深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问:“玉少雅少家里人口很多吧?” “我母亲早亡,他父母远游,到是我祖母姨妈舅舅在世,只是不和我们一起过。”龙玉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我们俩个过,所以想上哪,就上哪。” “也,没个,孩子?”她试探的问。 “孩子都是要债的,要他们干嘛。”雅亦没好气的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 ,引的龙玉轻笑不止。 冥界的两位一起打了个大喷嚏。 她张张口,想说什么,又不敢说,龙玉看着她,笑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家中可有妾室通房?对么?” 她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不敢去看龙玉。 “我只有一颗心,全都给了他,他若有两颗心,一颗给我,另一颗爱给谁给谁,我绝不拦着。”他嗔怪的看了雅亦一眼,雅亦笑眼看他,“凭什么我的一颗心给了他,换回的只有半颗,甚至连半颗都不到。”他伸手“凶恶”的揪过雅亦的衣领,“要不就他纳我也纳,我和别人分享着他,他也和别人分享着我。” “想都别想。”雅亦手托起他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下,“爱你一个就爱不过呢,哪有心思分给不相干的人。” “反正,你纳就纳,大不了,我也纳!”他一副我不在乎的样子,别扭的转过头,耳朵尖红红的。 他这话要是让小桑听见,一定会跳脚,殿下还真敢说!是谁一听说长老给王纳妃时把三个大长老揍的满冥界的嚎的!是谁去单挑人家姑娘的家族的!是谁放话敢近王一百步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的!啊!都是谁啊! “醋坛子。”雅亦笑着把人抱到怀中,“咱不说好了么?就咱俩,一生一世,一双人。吃他们什么醋啊。” “谁让你招蜂引蝶的。”龙玉嘀咕。 雅亦伸手轻捏了下他的鼻尖,“说的好像你不招似的,那么一大票呢。” “哼!那是本少主有魅力!”龙玉哼唧一声,别提多傲娇了。 两个人那旁若无人的恩爱,让随音看得很是羡慕,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人,这一生也就够了。 “黄金有价,真情无价。”她叹了一声。 沐熙笙看着她,又看向龙玉二人,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随音玩的很开心,要不是天色太晚了,游世子又觉得不安全,硬把她拉回来,她可能会玩个通宵,从小到大她很少玩的这么疯,让游世子点着她的脑门说她不矜持,却也没有真的指责她的意思。 “多谢两位一路相护。”他识大体向雅亦二人道谢,随音出门时没带丫环,嫌两个丫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人,暗卫到是带了几个,但总会照顾的不周全,他看得出来,这两位绝对是高人,若不是有心相护,自然是不会沾染的。 龙玉靠在雅亦怀里蔫蔫的打个哈欠,明显是困了,不在意的挥挥手,强睁着眼对随音说:“有空来玩。”说完了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手还抓着雅亦的衣服,那样子像是随时都会睡过去似的。 雅亦弯下腰,一手抄起他的双膝,把人抱到怀中,龙玉被抱起的那一刻瞬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事,他手半遮着嘴打了个小哈欠,动动嘴,勾着个甜笑。 明明他的唇很薄,薄如刀片,游世子记得有谁说过,唇薄的人都很薄情,但龙玉看起来却不像是那样薄情的人,感觉就像是,因为没有人全身心的爱着他,他才会薄情,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可以把一切给对方,包括命…… 雅亦对他们点了个头,抱着龙玉离开了,三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光之下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纳兰性德《画堂春》】 “如若将来我所嫁也能如玉少雅少这般,便不枉此生。”随音感慨。 游世子摸摸她的头,也不避讳还有外人在,“哪里有那么容易,平常百姓还好说,你我这样的名门,求得有心人就不错了,知道哥为什么一直不成亲么?因为没遇到那个让我动心的人。” “动心?哥想遇到什么样动心人?”她看他一眼笑问。 “就像父王遇到母妃那样的人。”他抬头看天上的皎月,低头看那远去的人,“就像雅少遇到玉少这样的人。”遇到那个人时,甘愿为她放下身段,愿为哄她高兴,愿为她洁身自好。 就像父王那样,遇到母妃后就没有对别人动过心,自母妃死后就没人能走入他的心,说父王痴情也好,愧对也罢,外人说活人争不过死人,却没有人知道,母妃跟着父王时并不知道父王是皇亲,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商人,父王说过,没有人像母妃那样爱他,无关于他的出身,爱的只是他!如今那些个想入王府的,那个不是冲着他的身份来的? “囡囡。”游世子叫了她一声。 “嗯?”她看他。 “哥有没有告诉你是母妃追的父王?”他笑眼看她。 “啊!”她傻眼了,记忆中那么温柔的娘追爹?还拿下了? “嗯。”他点头,“管家爷爷说过,是母妃把父王逼墙角了,解了衣扣按着父王说,‘你敢不娶我,现在就喊耍流氓!我看你以后怎么做生意!’父王就乖乖的娶了。”他笑眼说,她和沐熙笙都愣住了,这也太狠了! 沐熙笙可算知道她的洒脱随谁了,不过说来,要不是宗亲王当时已经动了心,会答应么? 所以说,沐熙笙真相了!当年要不是随王妃下手快,被按着的就是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地雷,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8 00:52:54 今天去银行办工资卡,太不给力了,还要公司法人身份证以及公章==我都米有。。。。白跑一趟 ☆、(捌) 龙玉这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睛后就等着雅亦投食,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也懒得放出神识,随手一挥,打开两面云镱,看随音和沐熙笙那边的情况。 两边情况都还好,随音正陪着父兄吃早饭,沐熙笙那边侯府中对他是否被贵主看中之事之字不提,似乎认定了,他不会被看中,而他也没有开口去提,私心嘛!谁都会有的! 龙玉有一种感觉,沐熙笙有入赘亲王府的意思! 想着就觉得有意思,心思动了动,就知道到了沐侯府的情况。 沐熙笙是嫡长子,生母早亡,沐侯爷后来娶的夫人也生了嫡子,也就是沐熙笙的弟弟沐熙逍,这家伙被他的生母重点培养,什么事都要压沐熙笙一头,也就养成了他什么事在家都不争,也为了家中安静成了别人所谓的纨绔,却没想到沐侯爷有意让他世袭,这一来,沐夫人和沐熙逍能不火大么! 于是沐夫人才吹枕边风让沐熙笙来于随音相会,本是想打沐熙笙的脸! 却不知,随音对他有点上心了。 龙玉歪在床上,看来沐熙笙也不笨,抱上宗亲王的大腿,至少沐夫人不敢找他的麻烦,而且,这样一来,对随音也是件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 好事。 他轻打个哈欠,抱着被子,嗯?雅亦怎么还不回来? 雅亦一早上出门买早点,回来的路上有人站在路上等他,那是名女子面色寡淡,肤色白的接透明,一席浅粉白的长裙,打着一把鹅黄色的油纸伞静静的站在路中,眼神随着雅亦的走动而移动,她在等他,当然,他并不认为对方是在等他,而是视而不见的走了过去。 她唇一抿伸出手拦住了他,“雅亦,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雅亦侧头看了她一眼,开口说出让她吐血的话,“你是谁?”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她瞪大眼睛看他,眼中满是委屈泪水,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雅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冷哼,“鬼修。”鬼修顾名思义是由鬼修炼而成,不说难不难,而是机遇,冥界每五千年会有一百左右名鬼修出现,最后能成道者寥寥无几,能成鬼者先是人,所以眼前这个女人大概是某一世时见过雅亦。 这样的人太多了,雅亦都懒得理了! “雅亦我是为了你才成了鬼修,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她那一副你对不起我,你是负心汉的样子,让雅亦很不爽。 主要是这些年很多人打个各种旗号,要想介入他和龙玉之间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让他们烦不胜烦,龙玉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个,这回他们就是被烦的不成,才出来游玩,没想到还是有不长的追来了! 雅亦淡淡的收回目光,直接从她身边离开,这让她轻咬住唇,眼泪止不住的入下落,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刚刚登上冥王之位,年轻的王的背影,同样是这么不看她,无视她,不在意她的哭求,冰冷的如同忘川之水,没有半点温度。 然而就是这样,让她一眼无法忘却,机缘之下她成了鬼修,数千年的闭关,只希望能有与他一样的的能力,数百年的人界闯荡,让她有了个仙号,元嫣。 但是,等她回过身来时,才知道,冥王已经有过一先一后两位冥后,第一位和她曾经一样,是凡人,而现在的冥后是半修罗,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现在看来,雅亦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她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到要见见那个冥后是什么样子! 雅亦知道对方跟着他,他不在意,一个小小的鬼修还不能将他与龙玉如何,哪怕对方有着五千年的道行! 这道行在修行人中还有些看头,但,别说放在他面前了,就连放在龙玉面前都不够看的,别看龙玉只是半修罗,架不住他是战神之子,杀戮之神,天生的种族优势就不是鬼修能比的! 所以,他是半点都不担心! “亲亲,我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像变脸似的,脸上的冷漠立刻消失,代替的是温暖的笑容。 “回来了?”龙玉坐在床上对着他笑,嘴一嘟,“快饿死了!” “要不要为夫给你渡气?”说着不要脸的凑过来。 “你走开!”龙玉把那个臭流氓给推开。 “媳妇别害羞嘛!”雅亦伸手把人抱住,封上唇,美其名曰,渡气! 龙玉被他折腾的差点断气,松开后,咬着牙挤出两个字,“禽、兽!” 雅亦笑眯眯的没接话,宠溺的亲了亲他的脸。 不禽兽哪里来得老婆! 两人闹了一会儿,雅亦手一挥小桌出现在床上,上前摆放着各色早点,也不用龙玉动手,他一样一样的送到嘴边,龙玉只要张张嘴就好,屋里还立着两只云镜,画面却是暗的,没开启。 龙玉突然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什么味道,眼中一厉,一个眼神看向窗外。 噗——! 元嫣一口鲜血喷出,三魂七魄火烧火燎的疼,鬼修的每一滴血都是很珍贵的,若非灵魂受损是不会吐血的,这一口血至少损了她一千年的道行。 对方甚至都没出手,只是神识探来就把她伤成这样,这位冥后,到底有多强? 她并不知道,龙玉主杀戮,本来所过之处遍是尸横遍野,如今收敛了不少,动怒时会发出杀气,她就是被这股杀气所击中,只是少了一千年的道行已经算是了不得了,这要换个凡人,当时就是灰飞烟灭! ‘滚!’ 神识传达过来的一个字,透着杀意,让她稳了稳身形才没倒下,身体比心最先做出反应,立刻遁去!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龙玉收回神识,他讨厌被人窥探,尤其是对他家雅亦有那种心思的! 雅亦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就像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一般,然而,他唇角得意的笑太过明显,让龙玉翻他一记白眼,张嘴吃了粥。 沐熙笙用过早饭后带着帖身小厮离开侯府前往钰陵城,小厮手中抱着小箱子,箱子里是沐熙笙这些年全部的家当! 他生母是钰陵人,在钰陵城内有一处房产,过世之前,已经让亲信也就是沐熙笙的奶娘带着嫁妆回到钰陵城,打理宅院,经营店铺,这是她给儿子留下的后路。 前沐夫人生下沐熙笙后身体就不大好,她本就是父母早亡,跟着爷爷过,她父亲是独子,她也是独生女,娘家没有丰厚的势力,一但她亡去,侯爷要是娶个名门旺族的女人,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她的孩子会如何? 不得不说,沐熙笙的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早就想到了给儿子留条后路! 沐熙笙的宅子位于东城,这里属于富人区,离宗亲王府不过两条街,马车走两柱香也就到了,简洁而精致的宅子,他不知怎么的一看就觉得随音会喜欢。 奶娘在早已在等待,送来这些年的账册让他过目,他大概扫了一眼,合上帐册。 “奶娘,这些年辛苦您了。” “小姐要是看着少爷您如今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奶娘说的就抹眼泪。 “我娘神算,要不是留了这么一手,我早晚要栽在侯府中。”他叹口气,娘亲不在乎他是不是继承侯府,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 “到底是侯爷太狠心!”奶娘轻言,“小姐还在呢,就和那女人勾搭上了!” “父亲那样的人,不提也罢。”他摇摇头,“奶娘,您找些人将这院子收拾收拾,我看着后院有点空,不如开个大些的池子,引活水进来,种些荷花,养些鱼。”他想起上次游湖时,随音很喜欢坐船,唇上不由的勾起笑意。 “行,老妇人这就安排人去办。”奶娘点头。 沐熙笙安排好后,叫上小厮,打算上铺中看看,他的店铺都位于繁华的街道,主要经营药材和布匹生意,几家店铺是他的曾外公留下的家业,也称得上是百年老店了,老店重信誉,因些也招来了不少生意。 不少人是穿着他家布做的衣长大的,一代又一代的口碑积累起来,店中的生意只好不差。 他看着店中来来往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 的人,心中不由的升起满足感,觉得将来就这么养活随音完全没有问题! “少爷,这店的生意真好,咱就算脱离了侯府也没问题!”小厮兴奋的说。 “没错。”沐熙笙笑了。 他心里明白,如果他不脱离侯府的话,那就意味着随音嫁进来就要接触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更不能保证沐夫人会不会算计他,往他院子里塞人,挑拨他和随音的感情,一但他和随音成了亲,就他那位弟弟能不眼红!贵主是什么人?当今圣上的堂妹,那是何等的尊贵!他做为贵君,这世袭侯爵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沐熙逍怎么做的主! 他可不想将来的日子没有安宁,对于那个位子,他大可不要,他又不在乎!侯府内的肮脏事还少么? 他不想成为第二个父亲,也不想让随音走上他娘亲的老路! 几家店走了差不多了,主仆二人准备回去时,一个书生拦住了他的路。 “沐公子,可否借步聊一聊?”书生看着他,见他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生姓张,和音……贵主有段旧情,还请沐公子听我一言。” 他听对方提到和随音有旧情时,他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出来,一股火直往上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第一次收到深水鱼雷,好开心~~~~*★,°*:.☆( ̄▽ ̄)/$:*.°★* 。 雯扔了一个深水鱼雷投掷时间:20140718 21:43:02 ☆、(玖) 钰陵城最近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沐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当街把张郎给打了! 这张郎是什么人?那是张员外的大儿子!考过童生的!那是有功名的!可这花花肠子也不少! 沐小侯爷是什么人?沐侯爷的嫡长子!虽说是个纨绔吧!但这事办的是真爷们! 随家酒楼的众姐妹听到这消息时,那个不拍手叫好,叫当初这张郎欺负她们音姐!叫他乱说! 宗亲王听闻也是大笑起来,直说那小子有担当!当天就请人过来一叙。 沐熙笙与宗亲王闲谈中透露出沐侯府的现状,以及对将来的担忧,直言愿意放弃爵位,就算是入赘他也愿意,只求宗亲王帮他脱离沐侯府。 宗亲王疑惑的看着他,“你将来会继承爵位,为何会想要脱离侯府?” “王爷有所不知,我那位后母娘家十分强悍,而我身后又没有势力支持,纵然我娶了贵主为妻,以我对后母的了解,她定会离间我与贵主,到时亲家不成,反成仇家,便何况,”沐熙笙叹口气,“我是真心喜欢贵主,虽然我相信贵主能掌管好后院,可我不忍心让她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我看得出来贵主本性不好斗,我想与贵主过安稳的生活,我继承爵位就不会有安稳而言。”他取出地契送到宗亲王的面前,“家母亡故之前已经为我安排了一份产业,这些年经营下来,说不上日进斗金,但让贵主过上安稳的日子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我在钰陵城有房产,离王府不过两条街,贵主也方便回来坐坐,王爷也不用担心贵主受欺负。” 其实沐熙笙可以说很多冠冕堂皇的话,然而他并没有,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现在只是个父亲,关心女儿的父亲,他与其说那些空话,还不如说实话,将心中所想的说出来,至少让宗亲王看到他的诚意。 宗亲王对他的话有点动心,这做父亲的就怕女儿嫁的不好,受气,这要是在同一城中,女儿又时常能回来,又不用去侍奉公婆,也不用和妯娌之间勾心斗角,这种日子肯定会省去很多麻烦,而且,沐熙笙拿出的地契中,宗亲王看到店铺都是百年老店,这些店怎么会没有人气!他这女儿会过的很好! 这样一来,沐熙笙到是上上之选了! 更让他心动的是沐熙笙的坦诚,这样一比较,第一次见面时,耿时青就太过虚伪了! “这事本王会与小女商量的。”心里怎么想,宗亲王面上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沐熙笙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游世子从屏风后走出来,眼中带着欣赏。 “游儿,你看如何?”宗亲王开口。 “嗯,和我调查的,差不多。”游世子点头,关系到妹妹的幸福,他怎么不可能好好的调查一番!“到是那个耿时青……”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如何?”宗亲王开口问道。 “他家中已经给订下了两个偏房,据说等他一成亲就接进门,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游世子还真没想到,那一脸正气的书生,会是如此的道貌岸然!反之沐熙笙这个纨绔子到时洁身自好,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 这就是不能看表面么? 听儿子说到两个偏房时,宗亲王心中已经升起了怒气,三心二意的家伙还敢来求娶他的女儿!心中的秤偏向了沐熙笙一边。 至少这个人敢于说实话! 这阵子耿时青到是来过几回,每回都是陪着宗亲王说话喝茶,似乎觉得只要得了青眼就能娶到随音一样,宗亲王每回和他说话都觉得累,感觉和当年在朝上和那些个文官吵架一样,一句话绕十几个弯子! 最重要的是他来从来没提过见随音,好似她的意见不重要一般,就这一点让宗亲王很不满。 而沐熙笙每次来,都会到宗亲王面前行礼,而后去见随音,或是和她闲聊,或是一起出门逛街泛舟。 看得出,每次随音回来心情都很好。 宗亲王当时就想,要是能把女儿留在城里,不被人欺负了最好!可以说沐熙笙今天所说的话,正中他心中所想!加上耿时青这般不地道,他是更满意沐熙笙! 纨绔怎么了?你怎知对方不是藏拙? 宗亲王把随音叫来谈了一个时辰的话,主要是问女儿最近玩的开不开心,而后提到沐熙笙的提意。 随音愣了愣,突然双颊飞红,低下头,绞着手中的丝帕,小声的说道:“女儿听从父亲的安排。”宗亲王看着女儿这个样子,笑了,毕竟还是女孩子啊!这是害羞了! 她是没想到沐熙笙能为她做到这一步,脱离沐侯府不是平常人家分家那么简单,他放弃了什么,她能猜得出来,这样的有情人,怎么会不让她动心! 她愿意赌上一把,赌对方是真心的! 得到女儿的答复后,宗亲王立刻就上了一封折子,还有一封私信,私信中是调查沐熙笙和耿时青的结果,折子自然是说舍不得爱女,不希望爱女远嫁,请皇帝下旨准贵主招婿。 皇帝看到私信时鼻子差点气歪了!他当初可是很看好耿时青的,觉得这人有学问,有主见,能成大事,才想拉拢过来,更觉得这人还算配得上他堂妹,才拉这个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 线儿,没想到被这么狠狠的打了脸,看来,就是自己对他太看重些,让耿时青有些飘飘然,忘记臣子的本分! 再看折子时,皇帝也没多想,直接准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沐熙笙请让爵位的折子,折子里说道,他钟情于贵主,不愿贵主远离父兄,甘愿入赘宗亲王府为婿,如此便不好占着爵位,所幸家中还有弟弟,请让爵位于弟弟。 这道折子让皇帝对沐熙笙另眼相看,次日早朝时,先是下旨准贵主招沐熙笙为婿,封沐熙笙为郡王,因此封号,从而将侯府的爵位继承人改成其弟沐熙逍。 这旨一下,可恶心坏了沐熙逍和沐夫人了,这郡王是什么官,这小侯爷又是什么官,这差着天壤之别,沐熙逍往后见着沐熙笙可不能叫哥,只能叫郡王,还要行大礼的! 皇帝这手不可说不黑!成全了沐熙笙还打了沐夫人的脸!和当初封随音为一品贵主一样,打了一群人的脸! 至于耿时青皇帝没表示,自然谁也不提,本来皇帝想着等成了一家人给个五品的官让他一步一步往上升,可没想到他竟然有那样的打算,太不把随音当一回事了!皇帝心里火气可不小!从小他是在皇叔的庇护下长大,又是在皇叔和游堂哥的帮助登上这位子,他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宗亲王府长大的,自然听说过祁王妃的事,知道那个生死不明的堂妹,他登基后皇叔怕他为难从而交了兵权当个闲散王爷,他心中十分敬重皇叔!当然就会对堂妹上心!他看中的人差点误了堂妹的终身,还好沐熙笙争气!不然,他这个皇帝真是没脸当了! 宗亲王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深刻觉得没白养皇帝那么多年! 沐熙笙到是吃惊了一把,虽说这个郡王只是个封号没什么实权,也足够让他那后母窝心的了,她不是一直为她儿子争么!反而是他不争而得了这么个封号! 宗亲王让人测了日子,订在下月二十六,然后就开始准备起来,随家酒楼的众姐妹齐上阵给随音绣嫁衣配发钗,随玉兰欢欢喜喜的给她绣盖头。 沐熙笙送来了聘礼,游世子清点后,和宗亲王开始忙随音嫁妆的事,开始时什么好的都想给她,这一算下来别说十里红妆了,二十里都有了!太过了!又开始删减,可又觉得那个又有用,应该留下,父子俩就是嫁妆的事商量了好几天,愣是没商量出个结果! 府内上上下下都在忙,只有随音没什么事,她也闲的无聊,带着暗卫和宗亲王打了招呼就出门了,一路走来,竟然到了随意茶肆。 她仰前看着那古朴的匾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就站在那怔怔的看着牌匾,不知在想什么。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打开的却不是茶肆的门,而是她身后焉知楼的门,她回头看去,只见,一席黑衣的焉夜离站在门口,唇角勾着笑意。 “贵主,太阳大,进来坐坐可好?” 她是在问,可眼中闪着不容人拒绝的光芒,这种光芒落在随音的眼中只觉得很刺眼,还有一种不安浮上心头,摇摇头,“不必。”说着迈步就要往茶肆走去,但,焉夜离的话让她的脚步顿了。 “你可知对面茶肆的店主并非人类?你不觉得你忘记了什么?” “那又如何?”随音回身看着她,至少现在自己过的很好。 她唇角的笑意勾的更大,“和非人做交易,所付出的永远都超乎你的想像,你就真不想知道么?” 随音摇头,“我已经付过了。” “哦?”她看着她,眼睛从棕色变成浅青色,“真的么?你进来证明给我看。” 随音像是被她的眼睛吸住了,明明心里大叫不可以进去,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焉夜离的唇上的笑意变的诡异起来,随音从心底发寒,却又控制不了身体,想开口大叫,发现自己都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恐惧似乎曾经有过,她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她离焉夜离越来越近,脑海中最先闪现的人影是沐熙笙,她心中默念着沐熙笙的名字,眼睛中泪水滚落下来,湿了脸颊。 焉夜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过来,感受着她的绝望,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美味的味道! 然而,就在离焉知楼三步的时候,随音的脚步停下了,空间扭动,出现一个裂痕,人消失了! 焉夜知瞪大眼睛! 是谁!又是谁坏她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拾) “啧!你是嫉妒人家小姑娘命好啊,还是长的比你漂亮啊?”调笑的声音慢慢飘来,透着鄙夷。 焉夜离抬眼看去,一身月白的龙玉坐在茶肆的二楼冷眼看着她,飘落而下,一双紫目中是厚重的冰寒,一眼看不到底,似乎沉封了什么,这样的眼睛她见过一些,却没有这般的浓,就算是随音也没有这样的深,这种东西对于她而言意味着,绝对的美味! “我到还真不知道钰陵城来了大人物!” 太阳西斜已经步入黄昏,她迈开步,走向龙玉,一双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 “公子在想什么?看到了什么?那个爱你的人去了哪里?”随着她的问,她身后的焉知楼飘出阵阵烟雾,像是燃了很多的香,却没有任何的味道散发出来,烟雾越来越多,挡住了龙玉的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耳边却听到焉夜离的声音。 “他是不爱你了么?” “是忘记你了么?” “还是背叛你了?” “你,还记得多少?” 眼前的烟雾散去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宇,他一步一步的走入楼中,楼中歌舞升平,欢声笑话,他却感觉不到,这里无比的熟悉,他眉头轻皱,身边有人走过,伸手要去抚开他的额头,他侧过头躲开了,对方叹了口气,“真儿,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的。” 孩子? 龙玉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感觉到那里微微的凸起。 是了,他怀了孩子!而了那个人的孩子!而那个人呢?却,死了…… “小珠子!大魔王想见你!”一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双猫瞳入眼,“你是见还是不见啊?” “我又没爱过他,孩子也不是他的,见与不见有什么两样?”他淡言,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上毛茸茸的猫耳朵。 “可是,你明明是曾经那么爱宴大魔王!”立夏歪着头看他。 “只是太寂寞了。”他摇头,“我若爱他就不会放手,我爱的是我孩子的父亲。” 修罗,不爱是怀不上孩子的! 也许他都没有发现,会那么的爱那个人! 他突然抬头,看到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乌发黑衣的男子半低着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下意识伸出了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 ,却被甩开了,对上那人陌生的眼睛,他顿时明白了,对方已经忘记了他,或者,他们的开始不过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 心痛的逼得眼睛落泪,悲痛在心中翻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之间的红线一条一条的断掉,结发散开,一根根的青丝化做灰烬,消失殆尽。 一朝相思终成灰,了然成空之时,你我之间再无纠葛。 他记得了,这里是红楼,他记得了,那阵最痛苦的时期,比被活活钉死在棺中还要痛苦的日子,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恶梦! 他唇勾起,抬头环视四周,“这个梦不错,爱的多深,有多在乎,就有多痛,这主意打的很好,可惜了。”他的眼眸变深,头发颜色加深散落下来,一席白衣被染了别的颜色,黑色的长袍上深紫的线绣着繁琐的图腾,“假的终归是假的!”他的容颜绝美,细长眼中是说不出的风情,然而,眼眸深处依旧是一片冰寒,似乎因为这冰寒他才格外迷人,唇薄如刀,殷红似血染,只让人感得此人十分薄情,修长的手指却有着三寸长尖锐的指甲,每个指甲上有着浅紫的纹路,他抬手在空中一抓,把乌黑满是杀伐的战戟出现在手中,“虚假是永远挡不住真实的!”反手一划,空间破碎,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红楼,还是站在楼梯上的那个人。 焉夜离捂着心口,口中呕红,她直直的看着龙玉,半张开嘴却发出不半点声音,眼前人的绝美强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用尽力气才没有倒下,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小妖胆子到不小。”龙玉脸上挂上邪气的笑,顿时给他添了几分魅惑,与之同来的是强大的危险!焉夜离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逃!快逃! 然而,被修罗盯上的猎物是逃不掉的! 更何况是被冥后这种修罗所盯上! 修罗,生来美艳,无论男女,据说,越美的修罗越危险! 美艳的外貌让人心甘情愿的死在他的手中,修罗所说的美,是颜色。 修罗尚紫,紫表明法力,发色越紫越强大,如约翰森家族那或深或亮的紫发,一眸为紫者可争王。 龙玉这位冥后是双紫眸,是修罗的神! “没有人能从恶梦中醒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看着他,她并不相信他能醒来,死在她手中的修罗不是没有,恶梦是心魔,无论谁都有心魔!虽然她没有梦魇强大,不能将人杀死在梦中,却能让人因心魔而死!而她呢?会得到最美味的恶梦!那是她的食物! “呵!”龙玉轻笑一声,唇上的笑容回温,很暖,“你真傻假傻啊?知道我是冥后,就应该知道我背后站的是谁。”雅亦在他身后已经显了身影,黝黑的眼如同深潭,不见底,透不进光,看焉夜离的眼神如同看着个死人。 “你明明爱着梦中的人!”她不相信,她看了龙玉的梦,龙玉有多爱那个人她能感觉得到!就算是成了冥后也不能忘记,只能说明爱得有多深! 龙玉笑出了声,“还真傻!”看着她的眼中鄙夷更深,与雅亦同时开口。 “我不爱他,干嘛要嫁给他,我爱的从来都是他。” “他不爱我,干嘛要嫁给我,他爱的从来都是我。” 两人相对一笑。 所以,她的梦境成不了真! “你们想如何?”她看着太阳下山反而平静的问,身后店门打开,知异辰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样平静的看着两人,他站在她的身后。 “让本后想想,怎么弄死你们。”龙玉自然的往后靠身体,靠在雅亦的怀中,习惯的侧头在对方脸上亲一口,一双手自然的揽上他的腰。 红果果的秀恩爱! “我们与冥界井水不犯河水,冥后何出此言?”知异辰开口,紧张的握紧双手。 “我们只是为了生存,为什么我们就该死?这世间枉死的何止千万!”焉夜离大着胆子开口。 “本后要你们死哪里来得那么多为什么?就凭你们得罪了本后!”龙玉一向不讲理,这话一出让人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们擅改他人命运,不该死么?”雅亦淡言。 “梦魇梦中杀人也是擅改他命运,为何他们就能活?”焉夜离不服。 “楼氏一族是妖主血脉,而你们非神非妖,本就六界不容。”雅亦回答。 “冥王说笑了,你家冥后不也一样是非人非修罗么!”她咄咄逼人,知异辰暗中拉了她一把。 “你错了。”雅亦摇头,“我家亲亲是半人半修罗,是杀戮之神,怎么会六界不容。”他笑的奸诈,如同一只老狐狸。 龙玉摇了个白眼,吐槽声,“老狐狸。”引来了对方一吻面颊吻。 “天黑了。”龙玉看了眼天,最后一缕阳光消失。 焉夜离慌张的转身往楼内跑,然而,楼门、窗全都关闭,将她拒绝在外面,她惊叫着,“昙!快开门!快救我!” “昙!你在干什么!开门!”知异辰也慌了,他有一种感觉,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们,反而是两人身上生出一条条发丝般细的青色丝线,两端相撞立刻缠绕在一起,将两人拉近,两人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两个撞到了一起,丝线立刻将他们缠绕在一起,越绕越小,开始还听得到两个人的叫声,慢慢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丝线缩成巴掌大小的球状,凝结。 龙玉手一招,那颗珠飞到他的手中,半透明的丝线凝结后如同水晶,能清晰的看到内部,球中有一个蜷缩熟睡的小兽,似马似鹿,似犬似鹰。 是的,一个。 他打量着手中的球,淡淡的开口,“你们之所以天理难容,确实是因为乱了命盘,只不过,乱的是你们自己的,一个命盘一分为二,一个命盘一个人,本后都不例外,何况是你们。”他附在凤珏的命盘上却没有分凤珏的命盘。 焉夜离、知异辰,本是一个,后分裂成为两个,一个占白天,一个占夜晚,可以说他们钻了天道的空子,无形中乱了命盘。 “这就是焉知的命运。”焉知楼的门打开了,昙站在门口,“还请冥后把他还给我。” “这不是理由。”龙玉开口。 “梦暮是雌雄同体,他是最后一只,寂寞就衍生成了如今的结果。”昙平静的回答。 他护着梦暮一族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梦暮一族本就稀少,最后只剩下焉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分裂,又相合,变回幼兽如同新生一般重新长大,再分裂,相合,新生,如此循环着,他只是觉得他是寂寞了,就算有自己陪着还是会寂寞的。 龙玉看着他笑了,“做笔交易,我要一片幽昙花瓣,我就把他还你。” “好。”昙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一片透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 白的花瓣出现在龙玉的面前,他接住,把球抛给昙。 “带着他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空间。”雅亦开口。 “可以。”他点头,抱着球当时就消失了。 “亲亲,我们也该离开了。”雅亦说道。 龙玉摇头,“先等等,等随音的婚礼后在走。” “好。”雅亦点头,揽着龙玉入茶肆走。 龙玉半回头,看到焉知楼的窗台上放着只琉璃小瓶,里面有一颗亮珠上下浮动,让瓶子发出七彩光芒,他觉得很好看,手一招小瓶收入袖中。 就当是被恶梦吓到的补偿好了! 随音成亲那天,钰陵城是相当的热闹,而那天的事,随音根本就不记得了,好像只是午睡时做了一场梦而已。 全城欢庆的时候,龙玉已经在数百里之外了,他站在一户庭院的外面,回头看向雅亦,对方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去吧,我在这等你。” “嗯。”他隐去身形走入庭院中。 院落中种满了海棠,这本是应该开花的季节,这里的树枝却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一扇半开的门中,一名少年躺在软榻上休憩,屋内香炉中点着香,突然一股清冷的味道在屋中散开,他想睁开眼,却越来越困,嘴里喃喃的叫了声,“是你么?” 香炉中在的香燃尽时,少年醒了,好似做了一个梦,却不记得了,好像有谁来过,他敲敲自己的头,真的是睡糊涂了! “少爷少爷!花开了!海棠花终于开了!”小厮兴奋的跑了进来。 少爷一咕噜从床上下来,抓着小厮问:“开了?” “开了!”小厮忙点头。 少年跑以院中,果然种了五年的海棠全开了,碧色一片,绝美至极。 “果然美的很。”少年露出笑容,愣了下,当初为什么要种这么多的碧色海棠?唔,似乎是要见这等绝色吧! 庭院外,龙玉伸出手,牵上雅亦的手。 “回家吧。” “嗯。”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幽昙花瓣可忘情,记得太深有时也不是件好事,过了奈河,喝过孟婆汤,却依然记得,对于来生的姻缘是不公平,尤其是上辈子的情无法有结果的时候。 龙玉回过头看着庭院,那些碧色海棠开的正艳,犹如那个人一样,是个好男人,只可惜…… 落,谢谢你曾经爱过我,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样了,你今生来世,往后会有自己的姻缘。 他回头对雅亦露笑,雅亦什么也没问,两人一起离开了。 爱没有对错,没有先爱后爱,只有成全。 落的成全,在龙玉心底落了个好,龙玉的成全,给了他自己的姻缘,让他走了出来。 他们之间,无关情爱,也许有过动情,却终是擦肩而过。 ‘真儿,要幸福。’ 嗯,我现在很幸福,你也要有你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爹爹生日,唔,大概不会开电脑了,文文放在草稿箱,会在今天这个时间更新。 么么哒 ☆、(番外)一杯茶 钰陵城东城,原本高家老宅,如今的沐郡王府,并无奢华的门面,很是普通,而这种普通又让人觉得不普通。 这宅子明显不够郡王的级别,沐郡王夫妇却真的住在这里,只是三进三出的门面,远不如郡王府的那种高门大院,这里却收拾的很干净仔细,不少人都怀疑过,是不是挂错了牌匾? 事实是,这里还真的是郡王府。 府内,不同于府外的平淡,却也不奢华,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三只巨大的青瓷水缸摆放在院子中,水缸中种着青色的莲花,后院里有一方水池,有一叶小舟,院中一株参天大树,树下架着一架秋千,半开的房门,轻风漏入,素衣少妇歪在软榻上睡的不是很舒服,眉峰皱起。 条薄被盖在她的身上,她立刻醒了,看到眼前的人是谁才放下心来,“你怎么来了?”慢慢坐起。 “睡的这么不安稳,也不知回床上睡去。”海研给倒了杯茶,“你家安安呢?” “和熙笙去郊外骑马了。”随音喝了口茶,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你这最近怎么了?看样子憔悴了不少。”海研眉头紧锁,“他给你气受了?” 她摇头,“没,就是这阵子不知怎么了,总觉得累。” “你不是又有了吧?”海研怀疑的打量着她的肚子。 “不知道,我怀安安的时候可没这样。”这点她到没说谎,她怀安安到三个多月时,因为受凉叫了大夫才知道怀了孩子,就为这,她被随玉兰好一痛数落,说她马虎大意,她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安安是她五年前生下的女儿,封号是平乐郡主,小名安安,寓意平安快乐。 “正好今儿个没事,我陪着你上街走走把个脉。”海妍觉得还是把个脉安稳。 “没那么个必要吧?”随音却觉得她有点小题大作了。 “要不,我让人告诉王爷去?”她眼一眯,笑着说,但这无疑是在威胁! 随音眼角一抽,“算你狠!”要是让她爹知道了,再让她哥她嫂子知道了,那么她不会被念叨那才奇了怪呢! 宗亲王不会念叨女儿不乖不听什么,只会念叨着,自己对不起亡故的妻子,没把女儿照顾好,以后下去了没脸见妻子了种种,她哥更厉害直接上祠堂上香,一边上香一边哭,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了,什么心中有愧了,什么妄为兄长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她脑人疼! 至于她那位嫂子,还真是夫妻同心,她哥往祠堂一跪,她嫂子跟着跪,她哥哭,她嫂子也哭,果然是她哥的良配!要不要这么齐心啊! “算了,正好上街,一起走走吧。”随音无奈的妥协了。 两个人往外走时,家中的婆子见贵主要出门,立刻让两个大丫环跟上,又让侍卫暗中保护。 宅子不大,人也不多,随音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必是两个大丫环跟着,侍卫暗中保护,侍卫还好说,这大丫环已经换了一批了,前两个有意爬沐熙笙的床,直接被他打发了,不是两个人被打发走,这两个原本是宗亲王府的家生子,他一打发是直接把她们的家人也打发了,这事还是宗亲王点的头,挖他闺女的墙角,他能给好果子吃就怪了! 如今的这两个都成了亲了,一个嫁的是沐郡王府管事的儿子,一个嫁的是宗亲王府的帐房,非常安稳。 繁华的街道上,两个女人,两个丫环走在街上。 “听姨母说,有人向你提亲了,你又拒绝了?”随音随口问道。 “我的事你知道,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另一外杜怀天呢?”海妍冷笑,“亏吃过一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 次就够了。” “你这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她摇头,她也知道海妍曾经满心欢喜的嫁给了杜怀天,为他怀了孩子,最后呢?却是去母留子,她被赶出了杜家!那时她才知道杜怀天早已娶妻,结发妻子一直不孕,夫妻两才动了这样的心思,当年她是一纸状纸告了杜家,却被杜家买通了官府几乎把她打死,是随玉兰千里迢迢跑到那里,将海妍给救了下来,接了回来,从那时起她就绝了成亲的念头,心被伤的狠了,不相信她会有良人了。 “不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随音叹口气,“今年也要有十岁了吧?” “我不知道。”海妍淡言,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腰上挂的荷包,那里有着从她儿子头上剃下的胎发。 “海妍,人生就是一杯茶。”随音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最终沉于杯底么?”海妍冷笑。 “不。”她摇头,脸上带上笑容,“沸腾过,飘浮过,最终都会归于平静,海妍生活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有的是平静。” “那你现在平静么?”海妍看着她,目光有意的扫过她的肚子,“就算你将来只有一个女儿,你的生活也会平静么?” “就算,我将来只有一个女儿,或者我再生下一个女儿,那么大盛朝将会有第一位女郡王。”她自豪的抑起头,她相信沐熙笙,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才发现自己当年的怀疑是多么的可笑,沐熙笙许了她一心人,那么她应该相信,再说了,这郡王是个虚名,又没实权,对于他们,有儿子固然好,没有儿子,也无所谓,女儿不是一样么! 看看她家安安,骑射什么的不也很好么! “你还真想得开。”海妍脸上在笑,眼底却有一丝不认同。 “你应该说,你们还真想得开。”她反而对她一笑,这让她一愣。 “他居然同意了?”这让她很诧异。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熙笙提出来的。”随音耸耸肩,“就前面那家保和堂吧。” 两人走进保和堂,不到半个时辰,无论是沐郡王府还是宗亲王府都知道了随音又怀孕的消息。 八个月后,足月分娩,随音生下了她第二孩子,依旧是个女儿,封号幸安郡主,小名福儿。 十六年后,幸安郡主世袭爵位,果然成为大盛朝第一位女郡王! 随音和沐熙笙平静的一生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没有妾室。 真的像一杯茶一样,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完。(*^__^*) 嘻嘻…… ☆、(壹) 暄国,禇阳三十九年,七月中。 宗庙中一名华衣女子跪在众多牌位前,不卑不亢的挺直腰,明明腿已经跪的没知觉了,眼前看到的也理重影,可是她依然不肯倒下,眼睛怔怔的看着众牌位,目光阴暗透着恨意! 牌位上的名字是暄国历代的君王,而她郦鸢是暄国的长公主,公主无论受不受宠,都是用来联姻合亲的,她已经嫁过三回了,她的三个丈夫都是死于非命,当初她不愿嫁,却皇命难为不得不嫁,日子刚安稳了,她的丈夫就被她父皇给杀了。 她不过是父皇留在对方府上的质子,不过是父皇用来牵制对方的媒介。 如今,父皇又要她四嫁,她公然抗婚,引来了父皇的勃然大怒,让她在宗庙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出来,她已经跪了五天了,这期间有不少人来劝她,她的父皇更是恩威并用,她却一直不松口。 她知道,一但她松了口,这样的日子将一直这么过下去,她会是父皇手中的棋子,没有自己的人生,如若她同她的那些皇妹们一样,愚蠢至极也就罢了,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可偏偏她很有才华对朝政也眼光犀利,只因她是女子,是要嫁人的,是皇家手中的棋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林嬷嬷拎着食盒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她是长公主的奶嬷嬷,她花了不少钱财打点了外面的人,才能进来。 “林嬷嬷你也是来劝我的么?”她声音发飘。 “我的长公主哟!”林嬷嬷一见人瘦了很多,心疼的直掉眼泪,这可是她一手奶大的!“您先别说话,老奴给您带了您爱吃的杏仁酪,先吃一口。” 她看向林嬷嬷眼泪婆娑,“嬷嬷,我不嫁!” “不嫁,不嫁!我的长公主不嫁!”林嬷嬷也管不得什么大不敬了,心疼的抱住她,轻拍着背,心中直叹,造孽啊! “来,先吃口。”林嬷嬷亲自给她喂杏仁酪,边喂边说,“长公主,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您可要想想怎么让陛下打消将您四嫁的想法,不然,这日子可就没头了!” 林嬷嬷这句话,突然间点醒了她,只有成了王才做是了主! 她一把抓住林嬷嬷的手,“嬷嬷,你去和父皇说,我应了!” “长公主!您疯了!”林嬷嬷愣住了,刚才还哭着不嫁的,怎么这就应了? “我若不应,他能关我一辈子!”她咬牙,“只要我出去,只要我出去,这天下就是我的!” 林嬷嬷似是想到了什么,平静下来,低声说,“殿下不可冲动!惊动了陛下可不妙!” “嬷嬷说的对。”她冷静下来,点点,轻声问,“娘留下的那根香,嬷嬷可还收着?” “收着呢,殿下是要用?”林嬷嬷眉头轻皱,“这请神香,一但点起,不知请来的是哪咱神仙不说,要付出什么也是不知的,当年娘娘都不敢用。” “无论是什么也比被困在这强!”她不想一辈子被人摆布,“嬷嬷,今夜就给我带来,这事易早不易晚。” “老奴明白!”林嬷嬷点头。 这人心都是偏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林嬷嬷还是会偏向她一手带大的郦鸢身上。 当天夜里,林嬷嬷为郦鸢带来了那根请神香。 这请神香是郦鸢生母祖上得来的,从何而得来的,不得而知,后来做了母亲的陪嫁物,母亲在世时不曾点过支香。 她曾经听母亲说过,神不是好请的,请神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请来的不一定是善神,也可能是恶神,和神定契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否则,不光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失去所有。 可以说是弊大于利,不被逼上死路,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而她此时已经是被逼上死路了!付出代价她也要这个机会! 更何况…… 她眼神一沉,等到她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神,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被反噬的神又不是没有! 她割开手掌,将血滴的香上,以血为引,这香和一般的香果然不一样,被滴上血后香如同有生命一般,吸收血液,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 到整根香被成了暗红色,已经被血染透了! 她点燃香的那一刹那,宗庙中的众牌位全都晃动起来,发出另人毛骨悚然的哒哒声,好似是暄国历代的先祖想要冲出来阻止她! 然而,也只是牌位晃动,再无其他。 香气飘起,笔直的向上飘去,没有任何的味道,烟也极淡,按理说,浸透了血的香怎么会没有味道呢? 偏偏这只香就没有味道! 她看着烟往上走,立刻开口念到,“诸神在上,收我香者,终我三事,其一助我登皇位。其二青春永驻。其三长生不死。”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但,没有回应,眼见香就要烧尽了,她汗如雨下,急切的重复着话。 牌位反而平静了下来,如同和上面交涉过了般,这让她更加紧张,一遍遍的念着,眼见香到尽头,突然,她只觉得一阵寒气袭来,她手中的香也到了尽头,香灰断,香燃尽。 郦鸢叹了口气,抬起头了,却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哪里? 漆黑的宫殿,幽暗而冰冷,如同坟墓一般,让她心生恐惧,她跪在地上想起来,腿却不听使唤,她小心的打量着宫殿,黑暗中看不到房顶与墙,却感觉得到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宫殿,一阵淡淡的香气飘来,似是一种香,这种香她从来没有闻过,却知道是香。 那种香不是花木的味道,而是一种雪的味道,就好像是雪花飘落在鼻尖,冰冰冷冷的感觉,没有温度,感觉手脚被寒气入侵,僵住了。 如果以前有人和她说雪用味道她会笑人傻,然而,真的闻道的时候,她只会觉得雪是有味道的,就是这样的味道,她张张嘴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那一刻她有一丝慌张,又马上平静下来了,她猜想她应该是在那个神的神殿中。 平静下来后,她听到了殿中有人在说话,眼睛也能看到东西了,原来不是殿中无光,而是她看不到。 一只只琉璃小灯笼飘在空中,每个灯笼中有一颗硕大圆润的夜明珠,灯笼似萤火虫一般在空中飘浮,发出柔和的光,将殿中照出朦胧的味道。 深幽蓝的幔帐垂在二十步之外,隐约可见里面有人,说话声就是从幔帐后面传来了。 “哥,你就别和他生气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就是太知道他了,我才生气的!还敢把人留下!” “消消气,消消气,要不,我回去帮你把人给宰了?眼不见为清!” “得了吧,灵王的掌上明珠,你说宰就能宰啊?你当是一般的灵呢?” 郦鸢听得直发冷汗,一般的灵也不是说宰就能宰的啊! “咱和灵王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不了打一仗,我还不信就那虚伪高贵的家伙们能赢!到时候把灵王全族都给灭了!叫他们闹事!” “呵!”那声笑,轻而挑,让郦鸢听着心中颤动,光听声音就想像得到这是何得绝色之人,她开始迟疑,里面的两人,到底那个是她请来的?还是两都是? “哟!终于笑了,哥,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白便宜了那些家伙!” “行,我没少疼你,还知道心疼你哥我。” “那是,我就你一个哥!”说话的人明显心情很好,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对了,哥,这外面的是怎么回事?” 她听提到她了,心下一紧。 “啧!”轻挑声音的人发出不悦的声音,“打开殿时,她自己掉进来的。” 幔帐打开一条缝,“我怎么闻着像丝央花的味道?还加了血?” “你没闻错,就是丝央花。” “居然还有人信请神一说,丝央那东西能招来的不是精怪就是厉鬼,运气好到头了能招来鬼修,怎么就有信呢?” “这不就是有运气好的么?” “能掉到哥你这殿中也不容易,这数千年了头一次开殿,她就掉下来了,也算得上有缘,哥你不如听她求些什么,就解解闷子如何?” “也好。”轻挑的声音透着慵懒,“你所求何事?” 从他们说话间,郦鸢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人是真正的神和那些冒充神明的不一样,看样子,这香本身就是个骗局,而她的运气太好了,想必是宗庙中的牌位镇住那些精怪,所以她所求没有得到回应! 面前这位可是天大的机会! 她不敢开口问里的是那位神,只是开口说,“所求三事,其一助我登皇位。其二青春永驻。其三长生不死。” “呵!”一声轻笑,“好贪心。”她心下一紧,紧接着听到里面的人问道,“求了这么多,你拿什么交换?” “我愿世代供奉大神!”她俯礼,跪趴在地上。 “你人界的香火,我哥不稀罕!”另一人开口,“哥,这些个凡人空手套白狼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凡人就是这样了,没什么不同。”轻挑的声音到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 而郦鸢的心中早就翻起惊涛骇浪,大多的神仙都是需要供奉的,而不需要供奉的那是上古神祗,上古神祗已经很少出现在凡间了!难道里面的人是…… 可惜她忘记了一件事,请来的不一定是神!能和灵王掐架的可不是善主! 她咬咬牙,大着胆子立直身子,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我愿将自己献给大神。”露出雪白的肌肤,她的手慢慢的解着衣服。 “噗——!”幔帐后面的人喷笑,让她的动作停下了,“哥,你听到她说什么了么?”里面的人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般,笑声不止,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丫头,先不说你早就破了身子了,就说我哥不喜欢女人,就算是喜欢六界中什么的美人没有,我哥什么样的身份,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你配么?” 幔帐被挑起一些,郦鸢看到一只修长的手,眼睛往上抬了一点,只看到一个下巴,并不是那种瓜子脸的尖下巴,有些圆润,还想往上看时幔帐已经放下了。 “太丑。”大神的这两个字说的平淡,里面的另一人又笑了起来,大神没理会他,开口道:“你本尊看不上,不如本尊给你三百年的时间,三百年后,本尊自然会去挑顺眼的东西。” 三百年!她心下一惊,三百年她完全可以建造出一个强盛的帝国,网罗能人异士,到时候,还不知是谁说了算! “好。”她点头,幔帐中射出一道光,打在她的手腕上,一颗黑红的痣出现在她的左腕内侧。 “打个记号,本尊很忙,忘记了可不好。”大神声音依旧轻挑,幔帐中飞出一只小琉璃灯笼,比殿中飘着的灯笼小上很多,里面有颗拇指肚大小的珠子,那珠子黑黝黝的,看不出材质,“你把它带回去,它自然会助你。” 她跪俯,再抬头时已经回到了宗庙中,手中握着那只小灯笼,提醒她,她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 没有做梦!她起身大步走出宗庙。 庙门关上的声音,好似先祖发出的叹息声。 暄国禇阳三十九年,七月十五,宫中政变,长公主□□,杀尽皇族中人,登基为暄国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改国名宣茹,年号姬。 自此,宣茹的女尊时代来临了! 神殿中,幔帐后面的人露出一抹冷笑,微弱的光线照在殿中,墙上有一只蛇图腾,他手一挥殿门关上,轻打个哈欠正要躺下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愣住的一刹那,被带离了殿中,殿中唯留下了一个声音。 “和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么么哒~ ☆、(贰) 宣茹国经历了四百年的风雨,越发的壮大起来,而国中女尊的现象越发的严重,如朝堂之上,女官为一等,男官为二等,三品以上官员全为女子,男嫁女娶的时代,经历了四百年,已经足够将人奴性化了。 宣茹国的风潮已经完全是女尊男卑的现象了,当然粗重的活是由男人来干,而当家做主的已经是女人,宣茹国就好似是个蜂巢一般。 绯烟城,宣茹都城,无比繁华,也无比混乱…… 比如现在,特殊的马铃声一响,喧嚷的大街年轻的男子立刻都消失了,速度快到让人乍舌。 一匹枣红马奔来,在街上打了个圈,马上华衣俏丽的女子,不满的皱起眉,身后迟迟追来的随从还没开口,女子一扬马鞭,马又跑了起来,马铃声回荡。 街边一家小店中,两名年轻的男子看着外面的一幕,月白衣男子眉头轻挑,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是什么意思?” “小哥儿不是本国人吧?”富态笑容满面的妇人走来,一双眼睛直在两名男子身上打转,“那位是我们公主殿下,可是我们陛下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生下来的?”月白衣男子眉心一蹙。 “是啊!我们这公主可了不得,和陛下一样,得神眷顾,花容不变,看不出来吧,这岁数可不小了。”妇人压低声音说,“这公主就是太任性,喜欢美男,欺女霸男的事可没少做,我看两位小哥儿长的俊,不知许人家没?” 黑衣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她觉得一阵冷风刮过,遍体生寒! “娘我回来了!”一道甜美的声音飘了进来,真是人未到声先到。 听到声音妇人的眼睛一亮,忙说:“这是我家女儿回来了,小哥儿见见,我这女儿可好了,有功名的!两位看着感情就好,这进了一家也不会生疏。” 她这话一出,白月衣男子冷笑一声,这算盘打的可真好! “雅亦,走吧。”龙玉起身,手往雅亦那一伸,被人接住握在手中,牵着手往外走。 妇人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却又不甘心,“切!还看不上我家女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是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龙玉淡淡的回了一句,侧头问雅亦,“夫君,你说是吧?” “亲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十分没原则没节操的附和。 龙玉那一声夫君让妇人瞪大了眼睛,半天缓不这神来。 这断袖宣茹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东西没有放在明面上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可这两人都大大方的摆了出来,怎能不让人乍舌! 两人往外走,一女子往里走,圆润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到算是个美女,一双眼直直的看着雅亦,比起龙玉身上的张扬,雅亦显得温润的多,而这也是女子心中最侧君的人选,没错,不是夫君,而是侧君,一字之差,正室与侧室的不同。 “公子好气宇,做我侧君可好?”她笑盈盈的开口,她家有资产,她又有功名在身,只要她开口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入她家门呢! 雅亦看都没看她,更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牵着龙玉的手往外走,龙玉侧头对着她露出妖魅至极的笑,引来雅亦的醋意,把人的脸板过来,“亲亲不准对着别人笑!” “我哪对她笑了?”龙玉下巴一抬,“本少主分明是在鄙视她!” “她哪里配让亲亲鄙视,别高抬她了!”雅亦拉过人在脸上亲了口,又在唇上印了下。 “你们!”女子怒从心生,正要说什么时,雅亦手一挥,店中的人都是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各忙个的,全然不知有一段记忆消失了。 瑰公主骑了一圈马没发现什么入得了眼的人,又再次回到了街上,这一回她看到一对背影,虽然没看到正脸,可这背影让她觉得很是勾人,马鞭一扬追了过去,那两人本来就在巷子口,等她追来时,人已经不知拐到那个小巷子中,让她气怒的甩着马鞭,好不容易有入眼的就这么不见了! 她在巷子的几个口转了两圈,没见着人,不爽的离开了,她一离开,拐角的墙边显现出两个身影。 “这回有意思了。”龙玉唇角的弧度勾得很大。 雅亦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亲亲,里面有家店要出售去看看。”他知道自家亲亲要玩,自然是找家店开着,鱼才能上钩! “好。”龙玉点着,牵着他的手,两人慢步的小巷中,亲密的靠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似的! 郦瑰一路奔回皇宫,一入皇宫立刻变成了乖乖女,乖巧的不得了,好似那在大街上抢人的不是她,快而不乱的走到寝殿门外,在门外行礼,“女儿参见母亲。” “进来吧。”郦鸢声音中带着笑意。 她手中养了不少孩子,一个个的都只能称儿臣,叫她母皇,只有郦瑰能称女儿,叫她母亲,可见,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又上哪玩去了?”郦鸢笑问。 “跑了跑马。”郦瑰走到她身边,坐在地上,双臂趴在她的腿上,“这回新供上来的马匹不错,女儿给母亲挑了匹,等女儿驯好了,献给母亲。” “好,母亲等着。”她伸手轻抚着郦瑰的头,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疼爱自己的女儿一般。 “嗯!”郦瑰点头,“不会让母亲等太久的!”她享受着郦鸢给她的母爱,她知道这是那些养子女们享受不到的,只属于她的! 她趴在郦鸢的腿上犯迷糊,迷梦之间,看到一对背影,让她心跳加速,想跑过去看看人的正脸,却怎么也追不上,最终迷失在迷雾之中。 她想要得到那对人! 梦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两个人! 愠水巷,鱼龙混杂,住的大多是干苦力的汉子,少部分是日子过的不好的穷苦人家,这里的女子非常的少,几乎可以说见不到,这里差不多清一色的都是男人,据说这里也是契兄弟最多地方。 宣茹国不支持同性成婚,民间早有兄弟结契一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 ,而这里很多人家都是两个男人关起门来过日子,所以突然多了一对,也不显眼,也不像大街上那些个店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家店原本是个老汉开的粮店,人年岁大了,又无儿无女就想把店卖了回乡养老,两位看着如何?”伢郎小心的询问,这伢郎是靠嘴吃饭的,什么样的生意就看会不会说,见的多了,眼价也练出来了,这两人一看衣装就知不简单。 龙玉上下打量着店,在心里估价,怎么说也是做生意的,银子这东西,当花则花,却也不能当冤大头,二层小楼加上后面的院子,要是买下来的话,就这地段,他最多给五十两。 “伢郎说个价吧。”龙玉一开口那意思就是入眼了。 伢郎一听他说话就知道有戏,又想着两人身份不简单,不在乎这百八十两的,心里打了个转,开口说价,“这小楼加上院子,一百六十两。” “噗嗤——!”龙玉笑出声,“伢郎既然没诚意,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一拉雅亦,“咱走。”雅亦多乖的主,他一拉就跟着走。 “慢,慢着!”伢郎见人要走,心里发慌了,“一百两!这可是底价了!公子可不能再低了!” 龙玉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瞄了眼小店,撇嘴,“就这么小的店,就这位置,你还好意思要一百两,你看屋檐瓦都松了,不知修葺还要花多钱呢,一百两,我买块地盖个都够了,雅亦,咱走!” “别!”伢郎把人拦下,这房子在他手里压不少时日了,因为在这愠水巷本就没什么过问,这回好不容易这公子有意思要买,他怎么能把人放走了!“公子,要不您开个价?” 龙玉眼一斜,“四十两。” 伢郎一听价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当初他就是四十两收的,这是让他一文不赚啊!“公子,您好歹给涨点,这价我是真回不了本。” 龙玉撇嘴,下巴一挑,“四十五两,加上边上的那个柴房。” 伢郎看了眼,本来那柴房也是搭的,不值钱,给也就给了!要是不给这房子还不知压到什么时候呢!一咬牙点头,“行!听您的!” 嗯!龙玉点头,心想省了五两银子,不错!心情好上很多。 雅亦侧头笑眼看他,一副只有要亲亲高兴就好。 这要是让小桑看到,定会咬碎了牙!五两您就美了!您见天的挥金如土的时候呢?怎么不见您心疼了? 这句要是让龙玉听到,他一定会说出一句让小桑吐血的话,能一样么,那是该花的,这是不该花,要懂得节约,不能败家的! 您还不败家啊! 最终小店已四十五两的价搭送小柴房而移主了! 当天小店外面就贴出告示,修房,包两餐,一日一百文。 这价钱在愠水巷不算高也不算低,本来龙玉他们手一挥就全能办好了,但这房有多破别说伢郎了,住在巷子中的都知道,所以只能贴招工了。 招了三个人,一个砖瓦工,两个木工。 毕竟这家里的家具也是要打的。 三个人折腾了半个来月,可算把这破房修葺一新了,龙玉很满意,每人多包了五十文的红包。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开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23 21:14:32 更新完毕,爬去睡觉觉 ☆、(叁) 龙玉这人当高调时自然会高调,当低调时也懂得如何低调,也可以说是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小店就叫酒肆,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最多挂了个吊牌,写着一个大大的烈字,表明酒很烈,开店就放了两挂鞭炮,就完事了。 店中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最大的有一人高,柜子上放的是素白的细长颈酒瓶,一看就知道和地上摆的不一样,院子里有酒坊,小院中摆着两排酒缸,和一般的酒肆差不多,只不过,这家的酒味道特别的香醇,让人闻着就觉得醉了。 开店的是两个男子,愠水巷的人一看两人就知道他们是那种关系,似乎这巷子中差不多都是那种关系。 一人斯文温润,一人妖孽魅惑,两人站在一起却格外的相配,来打酒时多半是斯文的男子给打,而妖孽的男子不是拨弄算盘,就是执着只通透的白玉小酒盏品酒,眯着眼品酒的样子别提多勾人了! 孟大虎就是被这妖孽给勾搭进来的,每天往酒肆跑,就打两斛二锅头,就为了和妖孽说说话,然而这么多天了妖孽连看他都没看他一眼,让他有点心急。 这天见另一人不在,大着胆子走到柜台前,把老旧的酒瓶放在柜台上,提了提嗓子,“打酒。” 龙玉正在看帐本,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过酒瓶,打上两斛二锅头,放在柜台上,依旧一句话没和他说,闹的他尴尬的挠挠头。 “掌柜小哥儿,那人是你,男人?”孟大虎试探的问了句。 龙玉抬眼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孟大虎见状接着说,“我看他瘦了吧叽的,没二两肉,行么?”他眼神暧昧,目光往下瞟去。 “呵。”龙玉轻笑,扫了他一眼,终于和他说话了,“他不行,我行就成了。” 顿时把人惊的半天合不上嘴。 龙玉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帐本上,不看他,他站了一会儿灰溜溜的走了,人前脚走,龙玉就被雅亦从身后抱住了,惊呼一声就被抱上了楼。 “大白天的,你干嘛?”龙玉搂着他脖子,瞪他。 “干嘛?”雅亦邪气的一笑,“亲亲,你说呢?我不行,你行?” 听到他的话,龙玉一抖,勾着他脖子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颈轻揉的揉捏,“不然,我要怎么说?说你很猛?” 雅亦被他捏的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可别不讲理,我那么说也是权宜之计,咱房内的事,你知,我知就成了。”他的手揉捏的力道刚刚好,给雅亦这毛顺的一点气都没有了。 然而…… “亲亲说的对,这是我们俩的事。”雅亦笑眯眯的把人放在床。 龙玉被放到床上的那刻就知道这家伙气还没消呢,撇了撇,“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就这么小气!”雅亦二话不说覆了上去封唇解衣,用身体证明他到底行不行! 龙玉深刻的知道了,千万别怀疑他家男人!会出人命的! 连着两天酒肆中没见到龙玉,到是雅亦红光满脸的,看到的人心里都明白,也不点破,龙玉在楼上抱着被子只磨牙! 丫的!禽兽!流氓! 一、定、要、分、居! 公主府。 啪——! 精致的茶杯在跪在地上的侍从官身边四分五裂,侍从官跪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淡淡的说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 一句,“殿下息怒,是否要属下加派人手?” “自然!”郦瑰皱着眉,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都查了么?” “除了愠水巷。”侍从官直言,说出这话的意思无疑是提醒她,愠水巷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是那两个在愠水巷就说明是那种关系。 她果然犹豫,却也只有一下,“先把人找到。”是不是那种关系又如何?她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是。”侍从官退下,心中盘算着让谁去,别折到里面。 宣茹国的男人可以说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来对女人没感觉,尤其是那些个武官,和女人也只是联姻,事实上是各过各的,这种没有谁娶谁嫁一说了,算得上是一种平等,但更多的是找个契弟,不成亲。而另一种就是要嫁的,有些小才,可考官,最终还是要入女人的后宅的。 愠水巷是最特别的地方,那里的男人都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他们却只爱同性,不少的侍从都陷了进去,却得不到回应。 侍从是女子担当,侍卫是男子。 派那个去都不合适!算了,正规检查好了。 愠水巷中各种小店铺很是杂,什么样的都有,感觉上这个巷子就像一座小城,这里的铺子不光杂,还小,有的是一家店隔成两家,或者干脆就一个窗口,铺子的空间小的也就够一个人回身的,有些卖吃食的小店,很多人买了吃食一边走一边吃,这里很少买汤类的吃食,一是吃不饱,二是不方便。 而龙玉这家酒肆算得上是大的,各种大酒坛子却也几乎占满了屋子,巷子中唯二的两家小食肆自从龙玉家的酒肆开张后,就不从外面进酒了,店里有吃酒的就上这来打上一坛子,比起外面那酸甜没劲口味粗劣的果子酒不知好上多少倍,酒味不说,就这烈劲就让男人们爱不释手,很多重体力工作者工作后会喝些酒,可是果子酒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宣茹女子为贵,大多的贵族也是女子,所以这酒自然是越贴合女子的口味卖的越好,于是也就出了什么香梅酒。青梅酒,百花酒,百果酒,无论叫什么名字,这酒都甜的和糖水似的,喝起来没劲的很。 本来宣茹也是有酿烈酒,但这酒明显不来钱,于是有的酒商就把多酿出的果酒放陈了,味道也就烈了一些,但果酒这东西还是当年喝着香,放陈了味道是烈,可不香,口感也差了,可是省事又来钱,一家这么干就家家都这么干了,慢慢的就很少有专门卖纯正烈酒的酒肆了。 “掌柜小哥儿,来两坛烧刀子,两坛二锅头,一坛竹叶青!快点!”福缘居的小二在门口嚷,飞奔进来钱往柜台上一拍。 龙玉嗅着小酒盏中的酒香,淡淡的看他一眼,吐出一句话,“自己搬。” 这话差点让小二吐血,“我哪搬得动啊!” “你看我就搬得动?”龙玉放下小酒盏看他,小二顿时没话了,就龙玉这一派贵公子的气质,哪像干粗活的,但,有一个疑问让小二一直想不明白,这些个酒平日里是怎么搬到店中的?看他家男人也不像是力气多大的主啊? 小二只得叫了几个人来把酒搬回福缘居,福缘居的少掌柜特意来道谢,福缘居的掌柜姓徐,少掌柜自然也姓徐,巷子里的人叫他徐哥儿,人正的到也周正,自打龙玉这酒肆开了,时常往这跑,那点心思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掌柜小哥儿,忙哪。”徐哥儿笑嘻嘻的来打招呼,他不是不想叫龙玉的名字,问题是他不知道,他到知道另一个人叫雅亦,而龙玉的名字他却不知道,雅亦张口亲亲闭口亲亲的,他哪知道去,也不知是谁开始叫的掌柜小哥儿就这么叫下去了。 “我男人姓阴。”龙玉开口,那意思摆明了告诉他,我是有男人的! “我,我不介意的。”徐哥儿脸有点泛红,“巷子里也,也有几家。” 龙玉眼神一冷,“我介意。” 徐哥儿立刻愣在原地了,龙玉刚刚那一眼,让他觉得风情万种,太勾人了! “要,要,要是你愿意,离开你男人,我,我,我养你!”他说完脸别提多红了。 龙玉笑了,侧头对着里头嚷,“喂,听见没?离了你有的是人要养我!” 帘子掀开雅亦从里面走出来,无奈的叹口气,宠溺的揽住龙玉的腰,“你确定就他能满足你?”他冷冷的看了徐哥儿一眼,徐哥儿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长的很温润,却让他说不出的可怕! “你可以走了。”龙玉开口逐客,徐哥儿心有不甘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正与进来的李家哥儿擦肩而过。 “怎么得徐哥儿还是不死心?”他把酒坛子往柜台上一放,“老样子打一坛小烧。” “他就那德行。”龙玉淡笑,拿过坛子打开柜台里的一个酒坛,打上酒,雅亦收了钱,龙玉把酒坛递给李哥儿,又拿出一个小坛子,倒上一杯,“李哥儿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酒颜色不错。”李哥儿也不矫情,端起来一饮而尽,倒吸了口气,“这味正!辣而不燥。” “这酒叫碎金,刚起出来的。”龙玉喝了口,轻摇下头,“起早了,味不够厚。” “掌柜小哥儿,你这酒很贵吧?”李哥儿试探的问。 “还行吧,你看这酒色发黄,要是酿好了,颜色和琥珀是一个色儿的,这种酒新酒都不值钱,只有老酒才值钱。”龙玉拿着手中的白玉小酒盏让他看酒色,淡黄色的酒很漂亮,他无法想像龙玉口中的琥珀到底是什么样的。 “掌柜小哥可真能干,懂得真多。”李哥儿叹口气。 “喜欢才会的,这样才能不依附在别人身上,李哥儿你说是吧?”他笑眼看着李哥儿,李哥儿有一丝恍惚,他接着说,“李哥儿家的屋子也邻街,开个门脸儿,随便卖点什么也能过日子,何必委屈了自己?对了,李哥儿的包子做的不错,这街上可没几家卖包子的,你说是吧李哥儿?”他笑言,对方也不知听懂没有,下意识的点头。 李哥儿浑浑噩噩的走后,雅亦抱着龙玉亲了亲他的脸颊,“亲亲喜欢他?” 龙玉摇头,“我只是不喜欢看他就这样低头,被毁了。” 这李哥儿是先跟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开始对他挺好的,后来生意上不顺心,动不动就打他,最近还要把他给卖了,李哥儿反抗过,却被镇压了,如今龙玉的一翻话提醒他,那房子是他的,他才是家中的主人! 几天后李哥在屋子上开了个门脸儿,脸上还带着伤做起了包子生意,而他的那个男人被他赶出了家中,听说当时还闹了一场,巷子中有汉子看不过了,帮着人把男人扔了出去。 龙玉看着盘子中两只白胖白胖的大包子笑了。 你认命就要受苦,不认命争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 一把,说不准就能翻身,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他靠在雅亦的怀中,目光看向远方。 可有些命不是认不认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求收藏qaq 喜欢就点一下收藏吧! ☆、(肆) 某天早上,龙玉又起晚了,眼见着就中午了才开铺子,往外前一望就觉得不对劲,一队侍从正挨家挨户的登记,愠水巷的人明显一副不爽的样子,口气一个赛着一个的冲,这些个侍从平日里也是让人捧着的,结果没一会儿就吵起来了,这记也登不成了。 本来愠水巷就是出了名的乱,这么挨家挨户的来登记和查家底儿似的,让这些个本就厌恶女子的男人们哪受得了,要不是那些个侍从手中明晃晃的配剑,真能打起来。 “掌柜小哥儿,起的够早的啊!”李哥儿拎着酒坛走进来,调笑。 “我要不起李哥儿上哪打酒去?”龙玉也不恼。 “老样子,来一坛小烧。”李哥儿把酒坛放柜上。 “小烧太烈,对胃不好,今儿给你换个,算我请你的。”龙玉取了一小坛酒出来,当场打开,给他倒了一碗,“你尝尝看喜欢不?”发黄白的液体带着酒香,不是很厚重,却格外清冽。 “这是什么酒?”他问着的时候已经端起来,喝了口,酒很香也很润,甜味适当,不像果酒那般甜的腻人,很爽口的感觉,却又不像小烧那样辣喉咙。 “慢点喝,这酒后劲大,易上头。”龙玉拦住了他想添酒的意图,“这叫甜米酒,我本来是想吃醪糟来着,这坛给放忘了,正好送你了。” “醪糟?”李哥儿歪头。 “一种吃食。”龙玉也不多解释。 “往后这酒还酿么?”李哥儿只喝了一碗就喜欢上了这酒的感觉。 “酿的,已经酿上了。”龙玉点头。 “那我可等着了!”李哥儿笑道,他喜欢喝两杯,又不爱喝果酒,烈酒里面也就小烧能喝些,但,喝多了夜里胃难受,这回有了这甜米酒就不怕了! “行,这坛你先拿走。”龙玉应了。 李哥儿看了眼外面撇嘴,“我先不回去呢,外头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对了,你男人呢?” “想吃七珑斋的点心了,他一早去买了。”龙玉开口,招呼在店外玩耍的小男孩儿,“小柱儿,来。” “掌柜哥哥什么事?”六、七岁的小柱儿一溜烟跑了进来。 龙玉从柜中抓了一把糖果子,递给他,“你到兴隆食肆说我这要几样下酒的小菜,切一盘酱牛肉,告诉王掌柜,李哥儿在我着喝酒呢,去吧。” “好!”小柱儿应了一声往外跑。 “你让小柱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哥儿看着龙玉不解的问。 “你傻呀?”龙玉翻他一眼,“人家都帮你出手了,你还看不出人家能你有意思?” “别瞎说。”李哥儿撇嘴。 “挂赌的,一会儿准是王有福给送菜来。”龙玉笑眯眯的说。 李哥儿翻了个白眼,“我长的也不好看,家里也就一个破房,那些个爷们要喜欢也应该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是哪样的?”龙玉支着头问他,一个不经意动作透着些许风情。 “漂亮,能干,有脾气。”李哥儿一样一样的说。 “你应该说我是脾气不好。”他垂下眼,眼中满是笑,“都是雅亦把我宠坏了,过日子是两个人适合才成,不是什么漂不漂亮的事。” “反正,他是不会看上我的。”李哥儿闷闷的说,他心里明白,在这愠水巷有那么大的一家铺子的已经很不简单了,怎么会看得他这么个破户呢! 龙玉淡笑不语,果然不多时,兴隆食肆的王有福王掌柜亲自拎着食盒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小柱儿。 “掌柜小哥儿你点的菜。”王有福人高马大,微胖,笑起来很是和气。 “多谢,多少钱?”龙玉听他说了钱数,数了钱递给他,顺手拿过那坛甜米酒,倒到李哥儿用过的碗中,“新酒尝尝。” 王有福正要推辞时,却听李哥儿小声的和龙玉报怨,“那碗我用过了,你怎么……”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王有福直接拿起碗一口干了。 “香!”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哥儿,看得李哥儿不自在。 龙玉从食盒中拿出下酒菜,掰开个馒头夹上不少酱牛肉,对小柱儿招招手,“小柱儿拿去吃。” “谢谢掌柜哥哥!”小柱儿道了谢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小样子可满足了。 愠水巷的孩子都是没爹没娘的弃儿,巷子里有善堂,给他们一片瓦遮身,每日两餐不见油星,他们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在巷子中跑腿挣些吃食,若有些契兄弟想要个孩子就去善堂领一个,也算有人给养老了。 李哥儿看着小柱儿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直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不解的抬头看他,“小柱儿啊,给我做儿子吧,我那有肉包子,每天管够。” 小柱儿瞪大眼睛,用力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真的么?李哥哥要养我么?” “真的,和我姓李好不好?”李哥儿轻问道。 小柱儿还没应声呢,王有福摇头,“不好,怎么说也要姓王才对。” “有你什么事!”李哥儿抬眼瞪他。 “结了契就有我的事了。”王有福认真的说,“我要做你男人。” 龙玉抚额这一点都汪浪漫也不温柔,这么直白的话,还真敢说啊!不过比起直接把他按倒的雅亦来说,已经婉转很多了! 李哥儿眼睛瞪的大大的,明白他的话后,脸上飞快的被红,连耳朵都红如火灾烧,突然抱起小柱儿转身就跑了出去,留下傻在那的王有福。 “还愣着干嘛?追呀!”龙玉一开口,王有福才醒过味来,一阵风过已经追了出去,龙玉摇头,“这智商让人捉急,这情商也让人捉急,又没魄力,学学我家雅,直接扑上去什么事都解决了。”他似乎忘了,那个被扑的是,他…… 龙玉打开瓶一梦千年,醇厚的酒香溢了出来,瞬间充满屋中,倒入小酒盏中,白如清的颜色,却想不到它浓烈,龙玉轻嗅着酒香,唇上勾起笑意。 不急,等糕点到了,再喝。 雅亦在七珑斋看着各种点心,听着边上的小二一个劲的说,直头疼。 “公子是给家里的女主买的吧?我们这什么都有,买的最好的就这是玫瑰香糕,甜的很!还有这蜜饯也买的好,公子要多少?要不这……” “停!”雅亦做了个停的手势,“要三两青梅蜜饯,一斤奶酪酥,半斤话梅糖,一份桂花糕,一份花生脆,半斤芝麻糖,一共多少钱?” 小二愣了下,见对方一点都没要自己推荐的,却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 也点了不东西,一时不知怎么反应,但马上也回过神来,立刻算好钱,把人送走了,等人走了,小二就奇怪,这些个点心平时也有人买,不过一般是女子买给家中的夫君或侧君的,今儿却有个男人来买,难道是自己吃的? 这边乱猜着,雅亦已经拎着点心往回走了,前几日被龙玉关的门外头,他家亲亲还真是狠心,防御阵都用上了,他这费了好大的力,又哄又骗的昨天才用想吃什么点心,我明儿买给你的借口进的屋,一宿的折腾,起身后乖乖的来买点心了,不然,他家亲亲往后是真不让他进屋了! 他想起早上亲亲气呼呼的样子,那一副要把他踹下床却又腿软脚软的模样,心里就痒的不成,脚下加快步迈,往家走去,他到想瞬移,但这人太多了,隐秘的地方也不好找,只能有走的。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前面的男人!站住!”娇横叼蛮的声音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 雅亦自然也不会觉得对方是叫他,就算是叫他,这么失礼的叫法,冥王大人怎么会应,按他家亲亲的话说,街上这么多人呢,男人更是多,谁知你叫谁呢! 郦瑰见人不停步,顿时不悦袭上眉头。 她一早就出门了,骑着马没目地的乱走,心里想的是不知查着没,这走着走着就看到了那无比熟悉的背影,立刻开口叫人,怎想人理都不理她,她顿时脾气上来了,催马上前拦住了雅亦的路,挥动着手中的小马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叫你呢,你没听到?”看背影时就已经让她心动的不成,这一见正脸,好个温润的人!看着就舒服!明明是责问的话,却让她说的有几分女儿家的娇媚来,好似在和情人撒娇一般。 雅亦不悦的眉心蹙起,他一向不喜欢仰视,除非仰视的是他家亲亲! “街上这么多人,谁知你叫的是谁。”心情一不好,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起来。 听他这么说,她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了兴趣,俯下身看着他,“喂!你胆子不小嘛!你知道我是谁么?敢就这么和我说话?” “你挡我路了。”他淡言,那话的意思分明是,你是谁爷没兴趣知道,快点滚开! “我是郦瑰公主,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不要命了!”她笑嘻嘻的说着,没有生气的意思。 雅亦看她没有让开的意思,直接绕开她往前走去,完全一副不把她放在眼时的样子。 你是什么公主和我有关系么? 郦瑰的脸这回是真拉下来,从小到大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你走!我看你往哪走! 她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跟在雅亦的后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哼!有本事你别回去啊! 雅亦头也没回的往前走,脚下的步迈依旧不慢,完全不在意身后跟着的人。 郦瑰跟着他,全然不知已经走入了愠水巷中,等她感觉到不对,停下马时,看到周围的景色,人时,不满的皱起眉头,人果然是在愠水巷这种地方! 该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她心中升起一丝失望,嫌弃的撇嘴,也没有调头回去的打算,接着跟着人走,一路上让到不少诧异吃惊的目光,她目视前方,看都不看那些人,最后,她停在了酒肆的前头,看着那个挂着烈字的牌子,不知在想什么。 “亲亲,我回来了!” 一声愉快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一时间让她心头升出陌生的滋味,从来没有过的滋味,又酸又苦又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妈妈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小时候是有多懒。 妈妈说我就没有爬过……完全懒得动,放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妈想完蛋了,这孩子怕是三岁也不会走路,都快一岁了连爬都没有!过了一岁生日,没办法不爬那就让学走路吧,结果放到地上让挨着墙扶着挪,我妈说放到哪里就在哪里扶着墙站着,完全不动一下!连挪都不挪。结果她和奶奶愁了几天之后,有一天他们在外面聊天,我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吓了她们一大跳…… 我得是多懒……居然成功跨越了,没有学会爬就走上的道路…… 你们小时候是几岁开始走路的呀? ☆、(伍) “回来了?”龙玉端着小酒盏抬头唇角轻扬,带着笑意,雅亦只觉得心砰的被击中了!(作者:冥王大人,您的心不是被挖了么?雅亦:那也能被我家亲亲击中! 作者:= =你个没节操的货!) 嗖——!一阵风过,雅亦已经出现在柜台里面,抱住龙玉的腰,头在他肩上蹭,好像一只大型犬。 “亲亲,想我不?” 龙玉点头,手上翻着点心,“嗯,嗯,想。”一听就是在敷衍,挑出一块自己喜欢的点心,还没往嘴放呢,就被雅亦给抱了起来,后腰撞到柜台上。 “亲亲……”雅亦的声音那叫一个幽怨,好看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狗狗。 “噗——!”龙玉没忍住笑出了声,双手捂着嘴,肩一耸一耸的,细长眼弯成月牙儿,别提多勾人了! “好哇!敢笑你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的!”雅亦出手挠上龙玉的痒痒肉,龙玉不是特别的怕痒,但有几处是碰不得的,非常的敏感,一碰就痒的不成!雅亦和他那么久的夫夫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呵呵!好痒!不要啦!雅!快!快!快放开啦——!”龙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长调子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媚,似小钩子似的,直勾人! “叫声夫君来听听。”雅亦一边挠着一边调戏着人。 龙玉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禽兽!” 雅亦突然一停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掐着他的下巴,一脸的坏笑,“亲亲都叫人禽兽了,我不禽兽也对不起亲亲的称号。”说着唇覆了上去,强硬而霸道不容人拒绝,感觉就像要把龙玉生吞活剥了一样! 半天才放开,龙玉已经手软脚软的挂在雅亦身上了,喘匀了气,双手托着雅亦的脸,“雅,你不会醉了吧?” “胡说!我又没喝酒!”强硬的一口否认。 但是! 龙玉并不相信,就他家冥王大人的酒量,还不如他闺女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举在雅亦的面前,“这是几?” “别闹!”雅亦撇嘴,“你不是又想说我二么,别老比划二,换个!” 龙玉翻眼,真醉了!光闻都能闻醉了!够可以的! “乖,回屋躺着去,我给你熬汤。”什么汤?当然是醒酒汤! “亲亲,你陪我躺会儿呗!你好几天都不理我了!我一个人睡不着,可难受了,这也难受。”雅亦抱着人蹭,边蹭边撒娇,边耍流氓,拉着龙玉的手往下摸。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4 龙玉也不是十六的大姑娘,手下轻捏了下,雅亦立刻倒吸了口凉气,“我看着挺好的。”他到无所谓的说。 “亲亲,你把我弄伤了,要赔我!”雅亦说完不等人回答又亲了上去,这回可不是光亲了,爪子都往衣服里摸了,龙玉也不反抗,反而勾着他脖子贴近身体。 郦瑰进来是正看到这么一幕,一股火直烧脑顶,扬鞭就要抽身边的大酒坛子,然,她鞭刚扬起来,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那一坛子是上好的竹叶青,你要是砸坏了,我不要银子,要你赔我一坛一模一样的,宣茹可没有第二个人能酿得出来。” 这话让她莫名的一抖,抬头看去,龙玉勾着雅亦的脖子,侧头看她,细长眼中满是冷冽,如腊月的北风,带着刀锋,直拉人。 但,不能否定,这个人长的真的很好看,和雅亦那种温润不一样,而是带着尖锐,如同鲜亮的红花,耀眼夺目! 想让人收入囊中!比之前的男人更想让人征服! “你这卖酒?”郦瑰收起了鞭子扫了店一眼,问道。 “卖。”龙玉转了个身,看着她,雅亦一双手臂环着他的腰,唇贴在他的脖子上亲吻着,移开的时候,脖子上已经留下了印记,雅亦眼睛警惕的盯着郦瑰,似乎看对方不顺眼。 “都有什么酒?”她慢步的店中打量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坛。 “烧刀子、二锅头、小烧、竹叶青。”龙玉停顿了一下,“一梦千年。” “什么?”她明显是没听明白。 “一梦千年。”龙玉重复了一遍,“醉梦千年,这酒可烈。” “能有多烈?”她撇嘴,一脸不信,“酒不都是甜的?” “酒是辣的。”龙玉歪着头,雅亦轻舔着他的脖子,他眯起眼,舒服的轻嗯了一声,回头了雅亦一口。 看得郦瑰脸红心跳,原来她还觉得两个男子多恶心!可见他们俩都有种都想收了的感觉。 “你这有流霞酿么?”她侧开头,吞下口水。 “没有,那种没劲的酒,本店一概没有,只有烈酒。”龙玉拈一块花生脆放入口中,咬下一半,雅亦嘴一张叼过另一半,嚼了两下咽了,意犹未尽的舔着龙玉的指尖。 “雅,你酒还没醒呢?我给你熬醒酒汤好不好?”龙玉温柔的问,他从开始的无奈到习惯,再到如今的温柔,就如他们的关系,从开始时只是有那么点动心,到现在的不能自拔,他们的感情就是一坛酒,时间会让酒越来越浓。 “亲亲,陪我睡一觉就好了。”雅亦撒娇的话,要是让小桑看到,绝对吓掉下巴,冥王的形象完全的崩坏! “好,一会儿人走了,我陪你。”龙玉想想这几天把人关外面,也关出炎来了,差不多见好收了。 “你还不走!”雅亦对着郦瑰一呲牙。 果然酒醉的冥王又孩子气又没品,哪有这么直接开口赶人的! “你别吓着人。”龙玉好气又好笑的拍雅亦的头。 人立刻就委屈上了,“亲亲你为了那个怪物拍我!你不准看那个怪物!她一点都不好看!” 雅亦一句怪物,让郦瑰脸沉了下来,“你糊说什么!我是宣茹的嫡公主!” “分明就是怪物。”雅亦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口气冷淡,然而和龙玉说话时,那声音却非常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亲亲,咱不看她,看我,我比她好看!” “是,是,你最好看了。”龙玉还真没发现,这耍酒疯的雅亦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最爱你了。” “嗷——!”雅亦兴奋的叫了一声,抱着龙玉转了个圈。 “二货。”龙玉笑骂这个和小青年似的男人,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岁月没有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然而,他们走过了很多的时光,爱过、恨过、苦过、乐过、分开过,最终却还是在一起了,因为龙玉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比这个人更爱自己了,比自己都爱自己。 然而,又有谁知道,他,龙玉中了一种毒,一种叫阴雅亦的毒! 曾经,落在过奈河桥时问过他,为什么最后还是回到雅亦的身边,而不是跟着他。 龙玉当时的回答是,离开我,你不会死,但离开雅亦,我会灰飞烟灭,离开他,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落问他,你不累么?就这么做他的附属品? 龙玉笑了,只说了一句,落你不懂。 落第十三次转世的时候,让人给龙玉带了一句话。 真儿,我懂了。 他懂得龙玉的话了,爱在那些年的磨合下,已经被成比爱还要牢固的家人关系,两个人早已经是左手拉右手没感觉了,正是因为没感觉了,才证明已经习惯了,没有人会砍了左手或是右手,那已经是密不可分的重要存在。 这不是附属不附属的事,而是,到底有多爱对方,能放下大男子主义?能放下尊严? 龙玉爱着雅亦愿为他生儿育女。 雅亦爱着龙玉愿把人宠上天。 龙玉想着想着笑了,那笑,美的晃眼,让郦瑰顿时流了口水,哪还纠结生气雅亦说的怪物,眼中全是龙玉的笑,“你做我夫君吧!”话完全不经大脑的说话。 雅亦的顿时黑了,龙玉眨眨眼,无辜的看向雅亦那意思是我什么也没干,和我无关。 “回屋在收拾你!”雅亦狠狠的亲了龙玉一口,那恶狠狠的样,让龙玉轻抖了下,好可怕!现在逃还来得急不? 雅亦放开龙玉,出了柜台直接朝郦瑰走去,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领被雅亦拎了起来,直接丢到店外,狼狈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向他,他怎么敢! 雅亦拍拍手,当着她的面把店门关上,留下郦瑰和傻在街上的一众路人! 他回身走向正准备逃的龙玉,手一抄把人扛到肩上,气冲冲的往楼上走,把人放床上后,就见龙玉扁着个嘴,一副你欺负我的样子,让他顿时想扑上去蹂躏一番,好在还有点理智! “亲亲,不准看别人,只准看我!” “好霸道!”龙玉侧目不看他,似在说,我连你也不看! 雅亦叹口气,手一招,一只小酒盏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里面还有清水色的酒,他当着龙玉的面一仰头全喝了,随手把小酒盏一扔,龙玉眼睛瞪的老大,翻下床就要跑!雅亦伸手一抓把人抛回床上,压上,回手虚空一掌,床帐放下,与此同时小酒盏平稳的落在窗边的桌子上。 不多时,惊呼声音从床帐内传了出来,龙玉衣冠不整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步还没迈出呢,被一只大手给拉了回去,这回传出的只有甜腻的声音。 醉酒的冥王太可怕了!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地雷,么么哒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5 小will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26 15:54:07 ☆、(陆) 雅亦被活活疼醒的,不是被打的疼,不是被踹下床的屁股疼,而宿醉后的头疼!头痛欲裂,感觉像是有人用锤子在敲他的头,非常难受! “亲亲,头痛。”声音也是宿醉后的沙哑,带着可怜。 “疼死你!”身边的龙玉气哼哼的开口,背对着他,声音哑的成不样,尾音上挑,勾的他的心直痒。 “亲亲——!”雅亦从后面把人抱住,将人扳了过来,立刻就怒上眉头,“这谁欺负你了!” 只见龙玉眼角泛红,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唇上有齿印,分明是被人欺负了! 龙玉抬起胳膊,晃晃手腕,“你说呢?”一双手腕上有浅浅的捆束的痕迹,可见捆束用的布料是上好的,才会只留下浅痕。 “我干的?”雅亦试探的问,结果招来一记枕头砸面,他只能庆幸龙玉喜欢枕软枕,枕头都是用上好的羽绒做的,也不重,更不硬,要是瓷枕,他这脑袋,开花不至于,起包是肯定的! “费话!别人近得了我身么?早灭了!”龙玉一边说一边用枕头砸,“你说你,这么大个冥王!酒量不好也就算了,酒品还不好!老子的腰差点断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么!老子要和你分!和你分!和你,唔!” 雅亦被打着没还手,但听到这要分的话,直近用嘴把人唇堵上了,一记长吻,直把人吻的手软脚软,瘫在怀里,他捏起龙玉的下巴,抬高龙玉的头,阴狠狠的开口,“再敢说分,就把你做的下不了床!” “反正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分!”龙玉气哼哼的开口,刚才打人时没觉得,现在停下来,全身酸软,那都疼!不舒服的挪了挪身体。 “疼?”雅亦见状放开他的下巴,双手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摸。 “都要分了!谁要你管了!”龙玉被他光果的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是不着衣衫,坦诚相见,龙玉的肌肤和他的肌肤贴在一起,雅亦微凉的体温像是一块寒玉,好似永远都捂不热一般,干燥微凉的双手顺着他的背往下抚去,引起一片小疙瘩,让他身体开始发烫。 心中唾弃自己一番,怎么就控制不住呢?被这家伙一摸就有感觉也太那什么了! 雅亦的手抚上他的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轻颤了下,雅亦双手停在他的腰上,“这?”双手来回的揉捏。 “上面一点。”龙玉不知何时已经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不大,依旧尾音不自主的上挑。 “这里?”雅亦的手往上移了一分,轻捏着。 “嗯。”龙玉应了声,一阵酥麻过,腰更软了,险些呻吟出声,好在及时咬上了雅亦的肩头,才没发出声音,腰被人揉着,牙磨着雅亦的肩肉,不轻不重,正好留下齿印。 “亲亲。”雅亦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手越摸越往下,“你后面不疼么?为夫的给你揉揉。” “臭流氓!”龙玉骂了声,伸手拍开他的手,放开他,光果着去拿衣服,结果被从后面抱住了,拉回床。 “亲亲,别急,为夫给你上药。” 才被拉开的床帐又被拉上了。 “我真的和你分!唔!不要!”龙玉刚要把人踹下去,雅亦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亲亲,我们再生个孩子,这回我一定陪着你一起等他出生。” 这样的一句话让龙玉心头一软,被扑倒在床上。 太卑鄙了!竟然说这种话! 气怒的瞪雅亦一眼,却为他伸展开身体,送上自己的一切。 这一折腾,两人已经两天没开店了,巷子里的人谁都明白怎么回事,谁也去打扰。 然而这两天,公主府内却不太平了。 郦瑰本来脾气就大,动不动就发火罚个下人什么的,但,这是有间隔的,三五天才发现一回,可这两天,天天如此,大大小小的杯碗摆件已经换了好几轮了,这还在摔! 到底是谁惹了这位祖宗了!您抢回来收拾不就得了!别糟蹋东西啊! 这个时候可没人敢上前开这个口,上回有个不知死活的上前献策,郦瑰正在气头上呢,一巴掌就把人扇边去了,正摔在一地的瓷片上,脸给刺了,脖子划了一道大口子,流哗哗的往外流,她一见顿时更火了,直接让侍卫将人拖下去乱棍打死,自此之后,她发火时没人敢往前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生怕被殃及。 但这回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她还专往人身上砸,这些个奴仆可不敢躲,只有生生的挨着。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哐一个六棱花瓶砸在名蓝衣仆从身上,仆从身子晃了晃没倒下,花瓶碎在身前,飞起的瓷片割伤了手,他却不敢动。 “为什么?他们不看我!我不美么!啊!”另一只六棱花瓶砸出,这回被砸的仆从比较倒霉,花瓶直接砸头上了,当时就见血了,人强撑着才没倒下。 “啧!晦气!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郦瑰厌恶的看着那鲜红的血,不知为何,她很讨厌大摊的血,感觉非常的恶心。 “公主饶命!”仆从跪下求饶,却依然被面无表情的侍卫拖走了,堵住嘴。 外面一阵响动,让屋中的仆从全身发抖,一条命就这样的没了,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像这样消失,他们习惯害怕,侍卫们习惯了心冷,而郦瑰更习惯了不拿人命当命! 就在她把屋里的东西全都砸完了,没有东西可砸时,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殿下。”端庄的伶官站在门口,“陛下宣召。”伶官是女皇身边的近官,从二品,负责传召,伶官之下有令人,这伶官与令人,等同于宦官(太监)之职。 “本宫这就更衣进宫。”郦瑰听是女皇召见不敢造次,虽说她不怕这伶官,大不了过个几十年就又换人了,但母亲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伶官行礼带着令人离去。 半个时辰后,郦瑰盛妆坐在马车上,前往皇宫。 宣茹国女子为尊,女子爱美爱所有美丽的东西,皇宫的御花园自然是百花争艳,美的天下绝无仅有,据说这地下有温泉,所以花才能一年四季的不败。 小桥之上,护拦边上,浅水绿色长裙的女子头发披散,未绑未束,笔直的垂到小腿上,干净有脸庞未上妆,唯有眉心点了一点朱砂,她手中拿着白瓷的小钵,细长的手指未染丹蔻,指尖轻拈一点小钵中的鱼食轻撒入池中,引来锦鲤争相来食,带着金纹的锦鲤在阳光下很是好看,将那女子衬托的十分神圣。 “母亲。”郦瑰上前行礼,她一席的盛妆与女皇一身的素颜成了鲜明的对比,把人衬的更超凡脱俗起来。 “起来吧。”女皇看都没看她,只是淡淡的开口。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6 她起身立于女皇身侧,半垂着头,乖巧的看着水中的鱼,并不开口,心中却转了好几个弯,她不知道女皇把她叫来所谓何事。 半晌后女皇慢慢开口,“七一那小子也该成亲了。”她从不给养女养子起名字,只是按照名次来叫,七一就是她第七十一个养子,“娟意爵相中他了,向孤来要人,你去办这件事。”她说的办自然是让七一心甘情愿的嫁入娟意爵府。 “母亲,我听闻七一相上的可是娟意大人的死对头遥织相国。”郦瑰并没有撮合两人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两臣因为个官子引起朝堂上的风波,这样对女皇很不利。(官子为宣茹对皇族男子称呼。) “这孤是知道的。”女皇眼都没抬,仿佛这池中的鱼有多大的吸引力一般,“遥织她有心上人,孤可不能让七一去乱了她的府邸,这事你可要给孤办好。” “女儿明白。”郦瑰点头,眼珠子一转,“女儿要是办好了,母亲可有赏赐?” 女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唇上带着些许笑意,“你想要什么?” “女儿看上两个人,一个想娶回来做正君,一个想娶回来做侧君,还望母亲成全。”她托出想法,满心的欢喜,却被浇了一盆冷水。 “胡闹!”女皇一声呵斥,她吓的顿时跪下了,女皇冷眼看着她,“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正君侧君怎可轻意许人!你要是喜欢纳个侍君也就罢了!怎的动起正位的心思来了!” “母亲,我一见他们满心就是他们,只觉得他们配得上我的正君侧君之位,女儿未想这么多。”她赶紧表明立场,生怕被牵怒。 “呵!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迷了我儿的眼?让我儿如此的痴心?”女皇笑问,眼中却是寒光闪过,“不如杀了省得迷了你的心智!” 郦瑰想为人求饶,却不敢开口,她知道,她不说还好,一但开口了,那两人就必死无疑!说不准还会牵连上她。 “怎么不说话?”女皇到满意她没有开口,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儿听母亲的,母亲必不会害女儿的,之前是女儿草率了。”先卖乖再认错,果然女皇听了心情好上了很多,抬了抬手让她起来,“谢,母亲。”她乖乖的立在一边。 “没有下回。”女皇把白瓷小钵递给她,让她踹着。 “女儿明白。”她心下松了口气。 “改日让孤见见那两人,让孤也知道是何等的绝色。”女皇突然说道。 女皇此话一出,郦瑰后背一凉,“是。”却也只能应下。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事要发生了,这种感觉很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你们最近都不给我小地雷了┭┮﹏┭┮ 不爱我了么! ☆、(柒) 郦瑰从御花园离开后,直接去了闻院,闻院是宫中最大的两个院落之一,另一个院落是菀园,这两个院子住的分别是女皇收养的养子养女,养女到还有机会离开入朝为官,而养子就是用来联姻的,大多能离开时就是被送人之时,所以,相比起菀园的清静,这里热闹多了。 一间间的小屋子像是一间间的牢笼,院中有人在对弈,有人在看书,有人两两交谈,并没有对郦瑰的来访而关注,她到也习惯了这些个养子对她的视而不见,对她而言,他们不过是过客,几十年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她看了眼身边的侍从,自然有人为她领路,来到七一的屋前,她还没让人开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张圆脸少年映入眼中,少年本来脸上带着笑意,然而一看到门外的人,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回头冲着屋里说:“清聿哥书我明日还你。”屋内的人嗯了一声,少年走出屋,眼角斜了她一眼,嘀咕一声,“晦气!” 她脸色变都没变,她知道这些人早就恨上她了,她也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心思,她让侍从在门外等着,独自一人迈入屋中,窄小的屋子,怕是连她小厨房的一半都不到,贴墙的地方都立着书架,上面是摆满了各种书集,中间一张书桌上也是堆满书集,一男子坐在书桌前,灰衣长衫,发带束发,骨骼高大给人一种人高马大的感觉,人偏瘦,瘦的有些病态,脸色不是很好,唇色发青白,唯有那双眼透而亮,不染尘埃,他手中翻着一本杂记,手边放着一壶酒,清冽的酒香有几分熟悉。 他一手执书,一手端着酒杯,饮下杯中酒,眼睛始终没离开书,完全对来人视而不见。 “七一。”郦瑰叫了他一声。 “方清聿。”他淡淡的开口。 “什么?”她一愣。 “我娘姓方,我爹给我起名清聿。”他书放低看了她一眼,“我有名字。” “你的名字是郦七一。”她抬高下巴,“母亲给了你生存的机会,可不是让你记得过去的!” “她不过是把我养在这里,等待将来卖个好价钱。”他无所谓的说,“娘亲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女尊的国度,女人再怎么强悍,但对于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还是会有母性的,女儿儿子都是她的孩子!做母亲的对待孩子还是很温柔的,这是天性。 所以对于这些养子而言,女皇不过是收留他们,要将他们卖个好价钱的人,根本就不是母亲。 另外,方清聿知道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更加不会承认女皇是母亲! “母亲所做的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她轻哼一声。 “你真可怜。”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在她反应过来前,放下书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这回轮到我了?” “娟意爵向母亲求亲,母亲同意了。”她直言,等待他的反应,他不语,“七一,我知道你喜欢遥织相国,但这事是母亲应下来的,为了母亲的养育之恩,你也不能……” “谁告诉你我喜欢遥织了?”他冷淡的开口,“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又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 她皱起眉,据她所知,国内严重的女尊男卑,已经引发了很多男人对女人的不喜,也促成很多男子之间结契,新生儿的出生已经下降了很多,已经开始着手强制婚姻了! “你爱过谁么?”方清聿端着酒杯遥望窗外,“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你经历过么?” 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心中有一丝迷茫,看上不是抢过来就好么? 他侧过头来看她,“你知道什么是爱么?你以为娟意是因为喜欢我才向女皇求亲的么?你以为我喜欢遥织么?你知道遥织喜欢的是谁么?”他轻叹一口气,“让人给遥织带个话,叫她别等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人?”她开口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他摇头又喝下一杯酒。 “这话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7 我可不会去传,你准备好半个月后出嫁!”她说完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不会去传,但有人会去传,他今天说的所有的话都会传到遥织的耳中,这样就够了! 他伸手去,拿酒瓶,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少喝点,你身体不好。 他下意识的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自嘲的勾起唇,他还在期盼什么?那个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香醇的酒入口变的极为苦涩,从喉咙烧到胃中,袭上心头。 “为什么人都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龙玉侧卧在床上,面前飘着云烟镜,上面的画面清晰可见。 “大概是只有失去了,才发现重要性,而有些东西是不能挽回的。”半浮在空中的一颗珠子发出一声轻叹。 “你该上路了。”龙玉冷淡的开口。 “清聿会怎么样?”珠子发问。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龙玉没有回答。 “我只是希望他对过的好些。”珠子叹气。 “这世间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的果,他没有做什么大恶,却害了你,欠下一条人命,将来的某一世,他回还你的因果,你大可放心。”他这么说,反而让珠子不放心了。 “我可以不让他还。” “那就是有违天道。” “据我所知,殿下也是有违天道的存在。”珠子大胆的开口。 “天道永远都是公平的。”龙玉笑道,暗意是指,他能存在就是天道承认的! 他的存在是雅亦一手造成的,为此雅亦也付出了代价,另外,他前世魂魄飞散之时,雅亦疯狂几乎葬送了整个冥界,也因此让天道给了一线生机,最重要的是,冥界从一开始就是强大的存在,冥王更是强大的无边,无法压制,曾经出现过乱世的情况,因此冥界的王慢慢的就出现了妻奴属性,自然也会出现一位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与王都很契合冥后,两相制约,达到了天道的平衡。 珠子还要说什么时,一只蝴蝶飞了过来,珠子一暗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幽蓝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飞向龙玉,龙玉伸出手,蝴蝶自然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主子抱歉,让他打扰主人休息了。”季琏平淡的声音中带着歉意。 “又不小蝴蝶的错。”龙玉不在意,“他的魂魄一入冥界,立刻灌了孟婆汤扔去轮回。” “明白。”幽冥蝶展翅飞走。 不多问这是就季琏的好处,只要龙玉做了决定,他从不多问,只去执行。 按理说,魂魄可以在冥界停留,但这个魂魄龙玉却不打算让他停留,若是对方知道他等的人永远等不到,还不如让他忘记一切去投胎,因果自然会在适当的时候偿还。 “亲亲,何时这么善良了?”雅亦从门外走进来,直接上床抱住龙玉。 “善良这两字可是对修罗的侮辱。”龙玉在他怀中蹭,“我只是怕麻烦,那人要是在冥界闹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用情至深,有时也不是件好事。”雅亦轻叹,在龙玉脸上亲口,“方清聿欠了你的因果,也不知他还不还得起。” “还不起,也要还。”龙玉淡言。 方清聿在很多世前欠下了一个因果,不是对龙玉,而是龙玉的前世阮虞真,当年若非天道给了一线生机,阮虞真魂魄飞散之时,那一世的方清聿也会消亡,偿还因果。 那本是一个很简单的因果,身为小王爷的阮虞真一时善心救了个小乞丐,最后被背信弃义,险些丧命,这种因果是天道最不耻的,也是最严厉的一种,恩将仇报,所要偿还的是原本的十倍,也因此造成了龙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观念! 他一进入这宣茹国就感觉到了此因果,方清聿身体不好不能多饮酒,自龙玉的酒肆第一日开起,就有宫中的宫人跑来卖酒,龙玉卖了,明知对方会有什么下场,还是卖了,反正对方的命数快到尽头了,多喝少喝没差别! “亲亲,那个瑰公主又来了。”雅亦无奈的说,已经感觉到郦瑰进入愠水巷了。 “她怎么又来了?她刚出宫不回家怎么又来找事!”龙玉刚才看云烟镜人还在宫中,怎么又跑来了!“上回你打的还是轻!” “那种东西记吃不记打。”雅亦摇头,玛蛋!敢惦记他家亲亲!整死她! “到哪了?”龙玉问的自然是她到哪了。 “刚进巷子。”雅亦感觉了一下,回答。 龙玉起下床,拉着雅亦一起下楼,在柜台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子,走到门口对在房檐下乘凉的小子们招招手,“都过来。” “掌柜哥哥!有什么事么?”为首的小子叫高,他在站在龙玉一步之隔开口询问,并不让小子们上前。 “高小子,拿着。”龙玉把手中的糖果子放到他的手中,“拿去分。” “掌柜哥哥有什么事就说吧。”高小子把糖果子递给身边的小子,让他们分。 “一会儿有个女人来,你们就坐在门口。”龙玉说道,“回头我请你们吃肉包子。” “好!”并不是什么难事,高小子点头应了,带着众小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分糖果子吃。 龙玉转身回了店中,雅亦看了直摇头,“亲亲,你也太坏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龙玉耸肩,唇上勾起笑意,又邪又坏。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求收藏=3= 今天有宝贝说我有百度百科,我囧囧有神,我酱紫的小透明肿么会有百度百科。是很久以前有篇文和我同名……那个文的百度百科……otz ☆、(捌) 相国府,遥织一身淡水蓝长裙,头发上束着三对金钗,脸上画着最流行的妆,胭红的腮红将人衬的容光焕发,两道弯眉,一双瑞凤眼是这张平淡的脸最出彩的地方,然而,眼睛细长,瞳孔接近眼角,瞳孔上方三分之一为上眼皮所盖,眼尾上翘,不知为何放在这张平淡的脸上像是在算计着谁,还是说,这人本身就爱算计。 遥织身前书桌上,白纸铺开,墨以磨好,润了笔,提笔在纸上落下,几笔便勾出一个人的轮廓,她端详着纸上的轮廓,正考虑下一笔画在哪时,暗中部署的侍从来报。 “大人,方官子说,那人死了……” 人话没说完,她手中的笔已然脱手落下,染了白纸,模糊画上的轮廓。 接近中午的愠水巷开始慢慢安静起来,家里有人等的回家吃,家里没人等的买点吃食随便吃两口,找个地方眯一觉,手里富余钱的下馆子,边吃边和人聊聊,李哥儿家的包子铺开了后,生意很多,包子荤素都有,也要不了两钱,一天挣的不说多吧,够过日子了,现在手里还养着个小柱儿,加上小家伙的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8 帮忙,收入到比以前多了一些,每日能攒下一些余钱。 “李哥儿,送一屉肉包子过来。”李哥儿的店和龙玉的酒肆是斜过面,龙玉要什么在门口喊一嗓子就成了。 “这就来。”李哥儿应了声,看了眼酒肆门口台阶上做的一排小家伙们,心里大概明白了,打开一层屉笼,包了整整一层的肉包子,“小柱儿,你帮着给送去。” “好。”小柱儿抱着一大包肉包子往酒肆走,“掌柜哥哥,我来送肉包子。”小柱儿站在门口说,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门口人小家伙们一个挨着一个的坐,没地方过去,而且,他也隐约明白这里给他们的。 “小柱儿,你和高小子他们先吃吧,我给你拿钱。”龙玉话音一落,众小家伙就眼巴巴的看着小柱儿,等着他分包子,小柱儿也是从这里孩子里面出来的,知道规矩,直接把包裹放到高小子的手里,“高大哥,给你,你们分吧。” “你吃了么?”高小子接过包裹打开,香喷喷的肉包子味道散发出来。 “我已经吃过了。”小柱儿点头,每回第一屉包子蒸好后,李哥儿都会把第一个肉包子给他吃。 听他说吃了高小子才开始分。 龙玉数好钱递小柱儿,“小柱儿,一会儿过来玩,我这有新酒要起出来,你回头给你阿爹拿点回去,帮我尝尝味道。”龙玉心里有个小算盘,打的是噼啪乱响,小柱儿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可没龙玉那么多弯弯绕当时就点头了,不过主要是想给他阿爹弄点酒。 李哥儿听小柱儿回来说龙玉叫他过去玩,也没多想就同意,小柱儿也加入到门口排排坐的行列中,一众小孩子在台阶上打闹嬉笑,很是热闹。 郦瑰还没到酒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门口台阶上坐着一排小男孩儿跟小乞丐似的,身上衣服到不是很脏,那么那一层又一层的补丁看着就觉得不干净似的,有的脸上有黑印子,有的似乎是晒的黑的和煤球似的,透着不干净! 她还没走近,全身就开始不舒服,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要是她就这么走了,龙玉一定会高兴的拍手叫好的,可是她还是站在门前五步外,冲着里面喊,“有人在么?” 众小孩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嫌弃他们,脸上不太好看,本来嘛来个人他们会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可一见她那么个样子,小家伙们谁也没开口,也都没挪地方,就当没看到她。 龙玉在店里也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不应声,她在外面叫了几声听没人应声,想进店去看,可看着门口的一排小乞丐又不想靠近,更别提与他们说话了。 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对小乞丐们开口,“你们谁把店里的掌柜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高小子说谎眼都不眨,“掌柜哥哥不在,让我们给看门呢,你没事就多等会儿吧,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其他人附和,就是不让道,也不放人进去。 郦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总觉得龙玉就在里面,可是人不出来,她也没办法,她更不想靠近那些小乞丐,眼睛转了转,“我给你们钱,你们去把他找来。” 众小孩儿一起摇头,“不行,人要讲信用。” “那你去找人!”她手一指高小子。 “不行。”高小子摇头,“我哪知道掌柜哥哥去哪了,万一出城了呢。” 她见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后悔没带侍从来了,不然可以直接赶人了! “这位贵人,你还是走吧,愠水巷对于女人可不什么好地方,你不怕人说你是夫君和男人跑了?”高小子笑嘻嘻的说,这样的人家他是见过几个的,有找上门来的,但这近了愠水巷的就没有出去的,他觉得往后和男人过也很好,比起在女人那受气好多了。 不知兴隆食肆的王有福王掌柜还要儿子不,他将来要是和小柱儿成了一家人,那么结契是不是能顺些呢? 往多年后李小柱知道王高当年的想法后,直接把人从床上给踹下去了! 毛都没长全呢就想这些,忒不要脸了!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郦瑰身边的贴身侍从赶来,在她耳边说,“遥织大人参奏娟意大人!” “参她什么?”郦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此时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七一那嘲讽的笑容。 “遥织大人参娟意大人通敌卖国!” 这罪名可不小,是全族连坐的! “她可有证据?”郦瑰不知道遥织打的什么主意,这两位平时也斗,但都没到这种给对方乱扣罪名的地步,这回是怎么回事? “有。”侍从应道,“一封信,据说是娟意大人亲笔所写。” “通得哪?”这点才是她最担心的。 “时丘。”侍从话一出,郦瑰眉头一跳,不妙。 时丘与宣茹一江之隔,是男权国度,更是妻不如男妻的国度,很多在宣茹过不下去的夫夫会偷跑到时丘,宣茹曾经一度的严禁男男,却百禁不住,跑的反而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能默许了,有了愠水巷这样的地方,这样一来,才缓和了很多。 时丘一直想把宣茹吞并了,但郦鸢活的太久,时丘的皇子内斗又太损耗时间,这才让宣茹有喘息的机会,郦鸢不是没想过把对时丘给灭了,但,她怕她一动手就让那位发现,想起当年的契约,她不想冒险。 但,这不代表她准许手下的大臣可以通敌! 这种事无论定没定罪,人会先收押,就算是有爵位在身的娟意也一样,一律天牢收押,会不会严刑逼供,就要看刑官是娟意那派的,还是遥织那派的了! 娟意很倒霉,刑官是新上任的,是遥织提拔上来的,所以她悲剧了! 刑部有各种的刑罚,有的可以让人看起来伤的很重却根本没伤到要害,有的让人看起来完全没事,却已经去了半条命,然而,遥织明显没有让刑官这么干,只是给她安排了最差的牢房,最差的伙食。 从出生起就富贵惯了的娟意哪里受得了,才进来半日就闹着要见遥织,大骂她陷害自己! 遥织来到天牢时娟意还在骂,她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到牢房前,双手放于腹上,冷冷的看着娟意,“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娟意看着水蓝长裙的遥织,就和往常一样,冰冷、高傲、不近人情,她很难想像,这个的一个女人,会疯狂的爱上一个男人! “遥织!你为何诬告我!”娟意如今就算入了牢依旧是一席红裙如火,如同她的性格一样。 “就是想让你受几天苦。”遥织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你抽什么疯!”娟意被她的话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被关在里面,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 “叛国罪成立不了,可你这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9 些年搜刮金银也不少,多多少少能定下一两个罪,你放心,最多是流放,不会让你死的。”遥织冷漠的看着她,吐出恶毒的话。 “你又发什么疯!”娟意瞪着她,这朝中有那个是干净的?她怎么就抓着自己不放? “凌末呢?”她话一出,娟意立刻就闭了嘴,眼睛垂下,不说话,“我问你话呢!我的凌末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娟意!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护他的!你说你会让他没事的!可是呢!现在他人呢!死了!他死了!” 听到她喊人死了的时候,娟意猛的抬起头,“怎么会?我只是,只是,只是把他送进了宫,怎么会死?” 隔着栅栏遥织猛的抓住她的衣领,“只是送进宫!凌娟意!女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凌末是不是你亲弟!你送他进宫!你不疼他!你让给我啊!我娶他!明媒正娶!做我唯一的夫君!” “你放手!我不知道他会死!”娟意徒劳的挣扎,说出的话也没了底气。 “你是不知道!你用他换了爵位!”遥织狠推她一把,她跌坐在地上,遥织转过身,眼泪落了下来,流满面,“你知道么?凌末是被打死的,被活活打死的!只因打翻了一杯酒!他就被活活打死了!” 娟意愣愣的坐在地上,她知道女皇喜怒无常,却也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杯打翻的酒就打死她唯一的弟弟,她以为已凌末的才华相貌,女皇会喜欢,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将他嫁给遥织,至少,至少,至少不会这么早早的亡去。 只可惜,这天底下,没有早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爷爷明年八十大寿,娘亲说,绣个百寿图吧。 我屁颠颠去淘宝一看……一米七五……那么多字……瞬间蔫儿了……连针都米有拿过滴人啊,完成不了此项任务otz ☆、(玖) 太阳西斜,遥织被传召入宫。 夕阳下,御花园中,小桥之上,今日的女皇依旧是一身素衣,依旧未绑未束,依旧未上妆,依旧眉心点了一点朱砂,她手中拿的还是那白瓷的小钵,手指未染丹蔻,指尖轻拈一点小钵中的鱼食轻撒入池中,引来锦鲤争相来食,一身的闲散。 遥织跪下行礼,“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宣臣来是何事?” “起来吧。”女皇眼都没抬,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喂着鱼,“你参娟意的事,有几分真?” “无论有几分,陛下还不是将人打入天牢。”遥织站起身淡言。 女皇侧目看了她一眼,“孤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陛下不是一向只喜欢听话的,不喜欢不听话的么?”她反问。 “遥织,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还这么胆大。”女皇似笑非笑的说,听不出喜怒。 “因为臣知道,陛下不会杀臣。”她垂下眼,然而,她没说的是,你只会拿我在乎的人开刀! 凌末入宫不是偶然,死也不是偶然,这都是女皇对她的不满,她如今什么都失去了,就更不怕女皇了,因为她知道女皇不会杀她,至少现在不会! “凌末的骨灰,你要么?”女皇淡问,那口气很是无关紧要。 “陛下,凌末的骨灰不是撒入这池中喂了鱼了么?陛下难道要把这一池子的鱼赏臣么?”她唇上勾起冷笑。 女皇的手一顿,侧头看她,“你果然是知道了。” “陛下这习惯,臣想不知道都难。”她垂下眼,挡住眼中的恨意。 “遥织,你可后悔?”女皇淡漠的看着她。 “陛下,你可知情爱的味道?”她抬起头,眼中含笑,“可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可有谁真心实意愿意为你而死,不是因为你是女皇,只因为你是女人?可有过?” 女皇沉默了,有过三个丈夫,活了数百年的她,早已忘记了情爱的味道。 见她不语,遥织的心里格外的痛快,“既然如此,我也不悔!” 女皇看向她,她腰背挺直,目光炯炯,亦如当年,女皇皱起眉,却什么也没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遥知行礼退下,临走前,看了池中的鱼一眼。 喂了那么多死人的骨灰,怎么还不撑死? 遥知走后,女皇把手中的小钵丢到池中,池中的鱼群翻涌,她冷冷的看着池中。 ‘陛下,你不懂情爱,不懂,这里有谁是真心爱着你的?无非为权为利,陛下心中可爱过谁?陛下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不好的记忆袭上女皇心头,“凌末,你就那么想死么?” 凌末并非只是简单的打翻了一杯酒而被杖毙,而是因为他出的这翻话戳中了女皇的痛脚,女皇当时没控制住,就让人打凌末打死了,凌末死时唇上的那抹笑,让她心头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而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来人,宣众仙师入宫。”她这些年聚集了很多奇人异士,等到那人真的她履行承诺之时,这些人可以帮她对付那人,也许还能控制住那人! 但,最好的结果是那人永远都不出现! “陛下,娟意大人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听侍从来报时,女皇明显诧异了,要说这换成别人到有可能受不住,但这娟意,说好听了是惜命,说难听了就是贪生怕死,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唯一的亲人送入宫中! 自然也不可能是遥织下的手,遥织这人和女皇骨子里很像,只有人活着才能折磨,死了一了百了了,若是遥织恐怕会从娟意的家人身上下手! 说到头到底是谁杀了娟意? 女皇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脸上却勾出了冷笑。 他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他那么好? 很快的娟意爵通敌卖国在牢中畏罪自杀之事传遍了全国,女人们极为愤恨,不少官员上书请女皇严惩娟意的族人,各种流言蜚语四起,而女皇却一直不表明态度,让下面的人乱猜测。 一夜之间,很多人家被抄,不少人惶恐不安起来,愠水巷这样的地方更是被人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日子完全没法正常过,巷子中的人是怨声载道,巷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们聚在一起商量后决定搬离,往宣茹和时丘的边境迁移。 老人的感觉总是敏锐的,这三天两头的出现,说不准那天就要对巷了下杀手,不如早早的离开,虽说故土难离,那也没有命和家人重要! 巷子中的几家族之间虽说没血缘关系,却也是一路扶持过来的,族谱上的儿子孙儿那是从小养的,比外面那些亲的还亲,更加难得是,他们决定将善堂中的孩子们也带走,先问谁家要养谁,小子们从来都是巷子里跑,但也有和谁家有眼缘的,那个亲那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0 ,还是有的,若是剩下的没有人收养,就几个家族一起养着好了! 所幸几个小子平日里跑来跑去,让很多家都有了要收养的收思,只是不好开口,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水到渠成,唯有高小子那熊孩子非要给王有福做儿子,但王有福没成亲这条件不够,他就闹着让王有福去娶李哥儿,李哥儿听了差点没抄擀面杖,但,高小子真不愧是熊孩子,在李哥儿的包子铺是一哭二闹,边哭边说,自己没人要,没人疼,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他好,又不够条件收养他,他不要做天煞孤星!(= =熊孩子!你知道什么天煞孤星啊!) 李哥儿是被他哭的没办法了,又加上王有福的猛烈追求,一个不留神,同意了,结果,这要搬走的加了一家! 然而,李哥儿是非常的郁闷,原因无他,只因龙玉没打算搬走,他觉得他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朋友,就这么分开了,更重要的是再也喝不到那么美味的酒了!(这才是重点吧!) “掌柜小哥儿,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就算到现在李哥儿也不知道龙玉的名字,却不妨碍他把龙玉当朋友,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啊,就像他,别人一直叫他李哥儿,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本名叫李来顺了。 “我们还有事没办完呢,等办完了就会离开。”龙玉给他打了一坛小烧,又装了一坛甜米酒,“你可省着点喝。” “呜!以后就喝不到了!”李哥儿沮丧的垂下头。 “我把酒引的方子写给你,以后让你男人酿给你吧。”龙玉大方的开口。 “这,这不好吧?”李哥儿也知道这酒最重要的就是酒引或都叫酒曲,这配方非常的重要,直接决定了酒的好坏。 “没什么,只给你小烧和甜米酒这两样,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要是想要碎金和一梦千年的,我可是不会给的,不说一梦千年是我多少的心血,就说这碎金我可是用亲手雕的玉桃换的,可是不给的。”龙玉笑道,取了纸笔开始写配方,毕竟这两样的酒曲很常见,唯有用心酿,加上摸索才能酿好,他到不担心。 “那我就收下了。”李哥儿没推拖反而大方的收下了,这要迁移了,多掌握一样本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见龙玉写的到是随性,也就明白了,这东西不是很贵重,假客气,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 “你我有缘,这算是分别礼吧。”龙玉写完吹干墨迹,递给了他。 “掌柜小哥儿,我冒昧的问下。”他不好意思的挠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问问。”他说着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龙玉笑眼看他,开口道,“我叫龙玉,龙吟虎啸的龙,金玉良缘的玉。 ” “龙玉。”李哥儿默念一声,“好名字。”不像他,李来顺,好土啊! “我娘找高人给我起的,我五行缺金,玉属金。”龙玉淡言,他还记得娘亲说过的话,一个玉字保你一生富贵!不可以改! 他到真是一生富贵,但,磨难相对的也不少! 几日之后,愠水巷中的几大家族陆续的离开了,巷中立刻冷清了不少。 “我以为你会送他一块玉。”雅亦从身后抱住龙玉,头在他的肩上蹭。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之缘,告知名字已经到头了,他还够不上我的有缘人。”龙玉笑道,侧头在他脸上亲了口。 “原来亲亲的有缘人还分三六九等啊。”他半真半假的说。 龙玉笑而不语。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分三六九等,而是缘分够不够深,明显,李哥儿和龙玉的缘分不够深。 愠水巷几日来越发的萧条,几乎可以说没有生意上门,不少店铺关了张,也有一些人离开了愠水巷,唯有龙玉的酒肆一直开着,却已经不见什么人来买酒了,然而他似乎不在乎有没有生意,依旧整日坐在柜台前端正着小酒盏品着酒,雅亦在他的身边端着茶杯喝茶,两人有时一句话不说,一坐就是一天,有时两不知在说什么,笑闹在一起,别提多让人羡慕了,只可惜没人看到,也没人关心。 外面已经快乱翻天了,被抓的,被抄的,越来越多,大家都不知道女皇到底想干什么! “白玉酒盏,好东西。”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飘进龙玉的酒肆,龙玉头都没有抬嗅着酒香,半歪在雅亦的怀中。 雅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素衣的女子站在门口,素颜的脸上,只有眉心点了一点红,看起来十分的圣洁,他勾起唇露出了冷笑,她的身上缠绕满了黑雾,那是怨气,非常的重,可见这个人杀了不少无辜! 好久没见过样的东西了! “有意思。”雅亦唇上冷笑更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打赏~~~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28 12:54:30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30 20:37:18 喜欢就收藏一个吧,┭┮﹏┭┮ ☆、(拾) “什么有意思?”龙玉侧头看雅亦,“你又看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被称为奇奇怪怪的东西的郦鸢脸上明显一变,很快又收敛了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流霞酒有么?” 龙玉侧头看她,上下打量着她,“真奇怪,宣茹的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喝流霞酒呢?” “亲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流霞斜音留下,是想要留下谁吧?”雅亦笑言,抱着龙玉左右轻晃了两下。 “留下人又如何?”龙玉笑容冷傲,“留不住心,得到的不过是一具空壳,到真是留下了。” “留不下心,留下人也不错。”郦鸢看着龙玉,在他和雅亦的身上打了个来回,“果然是出色,也难怪我家傻丫头迷的不行。”她的话中有着三分冷意。 龙玉皱着眉看着她,感觉有点熟悉,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你来是买酒,还是来找麻烦?”他脾气向来就说不上好,有人在他面前充大就更加的不好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两位入宫坐坐。”她话音刚落众侍从侍卫带着大匹人马包裹了酒肆,“两位请吧。”她左手轻轻一扬,露出手腕,手腕内侧一点深红,红的发黑,龙玉眼睛一眯,头靠在雅亦的肩上,手按住他的手臂,眼睛一抬,眨了下,雅亦眼睛闪过诧异,随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亲亲说了算。”一点都没主见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去坐坐好了。”龙玉无所谓的说,拉着雅亦的手往外走,半抬着头看着为首伶官,“本少不骑马,你家陛下的准备的马车不够好的话,也别污了本少的眼。” 伶官下意识的去看郦鸢,郦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1 鸢没开口,算是默许她去准备了。 “公子要什么样的马车?”伶官开口问道。 “本少跟雅亦之前,用的都是金丝楠木的马车,四匹枣红马拉车。”龙玉淡淡的开口。 伶官心下冷笑,你跟了他之后,是连马车都没有了! 她并不知道,龙玉跟了雅亦之后,马车材料选的是紫极阴沉木,造的车厢如同一座会移动的宫殿,拉车是七十五只两层楼高的冥兽,一百一十道冥火开道,数千的幽冥蝶护航,这是冥后出巡,相当的威风! 有幸见到的凡人已经在轮回路上了,其他几界的人见到了第一反应是逃,第二反应还是逃! 伶官找来的马车别说金丝楠木了,只是普通的楠木,车厢非常的狭小,两匹马拉着,这规格是宣茹官子的规格,龙玉眉头一挑,冷眼看着伶官,伶官看着他不说话,那意思是你不坐就走着! 但她还真没想到,龙玉还真走着,牵着雅亦的手,走在大街上,众侍从侍卫带着人马跟在后面,而郦鸢早早的就被请回宫了,那车厢上镶着各色翎羽的马车,让龙玉暗暗道了一声,造孽! 伶官本来冷眼看着前面的两人,心中嘲讽,但,当龙玉在一家车马行停下时,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掌柜的在不在!”龙玉也不进去,站在门口喊,不多时胖胖的掌柜就跑出来了,难得是个男人。 “两位有什么事?”这但凡当掌柜的,眼睛都毒辣,龙玉雅亦这两人一身的富贵是挡也挡不住,这可是大客户! “我们要马车。”龙玉开口。 “两位要什么样的马车?”掌柜开口询问。 龙玉看向雅亦,眼睛笑的弯弯的,却不开口。 雅亦宠溺一笑,缓缓开口说道:“四匹枣红马拉车,金丝楠木马车,车身要有翎羽装饰,镶嵌拇指大小宝珠三百六十颗,车帘为紫色水晶。内垫锦被三十六张,黄花梨小几一张,玉器茶具一套。唔……暂时就先这样。” “哦,对了,她付钱。”雅亦不紧不慢的指向伶官,那人的脸直接绿了。 这样的规格,就是女皇出巡,也不过如此! “这,这,这,两位,我们这没有。”掌柜轻声说,“这要造也要两个月。” 龙玉眼睛一眯,“没有的话那就把你家传家宝拿出来吧。” 掌柜汗顿时如雨下,“公子说什么,我这听不懂。” “早就听闻你这店中有一辆黑檀马车,本少就勉强收了。”龙玉还真敢开口,要是没见到后面跟着的伶官,掌柜完全可以不理会,但这伶官跟在后面,到让他不清楚这两人是什么身份了! “这……”掌柜搓着手看了眼伶官,见她面色越发的黑沉,直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 却不知道那人是在生龙玉的气。 只是这两人是女皇要的,她现在心中恼怒可也不敢做什么。 女皇的人要杀要刮都只能她来,谁敢逾越那可不得是找死。 “磨蹭什么,一会儿若是女皇等急了,我们胆子小,说不准就说出是在你这里耽搁了。”雅亦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龙玉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掌柜却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不待这么折腾人的啊! 伶官也是嘴角一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毕竟,女尊国的男人,向来都是安分守己,柔柔弱弱,尤其是有身份的人面子更是重要,哪能说出这种无赖之语。 最终掌柜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马车交了出来,却不想,龙玉围着马车转了两圈,一脸嫌弃的看着车厢上的图案,百花争艳的图案,还要不要再俗一点啊! “啧!”龙玉眉头一皱雅亦就知道他不满什么,这都嫌弃出声了,更知道自然亲亲这是多么的嫌弃了! “黑檀木上雕百花争艳,这是哪个缺心眼儿想的!”龙玉这么一开口,别说掌柜了,伶官的嘴角都直抽。 百花争艳怎么了!这不挺好的么!不喜欢你别要啊!没人求着你要! “雅!”龙玉哪能不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撇着嘴叫自家夫君,“不喜欢这个图案!” “那就舍了这马车,亲亲,我们策马而行,如何?”雅亦微微一笑,倒是不在乎这个马车。 伶官脸色一变,怒道:“皇城之内禁止骑马,两位还是不要挑战女皇的威严。” 龙玉眉头一挑,冷声笑道:“女皇?好大的威风。” 说什么禁止骑马,那他前段时间看到的岂不是见鬼了? 唔,龙玉冲着雅亦眨眨眼睛,好像就是见鬼了。 两人又将目光移回马车上。 龙玉邪气的开口,“我到是想刨了这花纹,雕个别的。” 掌柜一听这话,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啧!真没用。”龙玉撇嘴。 伶官现在相信龙玉一定是出身富贵了,要不然这谁家能让这人败啊!黑檀木那可是一两一金的啊! “想雕什么?睚眦?”雅亦已经自发的招呼小二,找工匠来,小二哪敢呀! “不。”龙玉摇头,抬手在车厢上拍了一掌,车厢轻颤动,“独角蛇。”说完拉着雅亦上车。 “还不走。”雅亦在车厢内开口。 伶官忍了半天才忍下骂人的话,叫人上前驾车,想着自己攒了这么多年的积蓄一下子没了,心一抽一抽的疼! 一路来到皇宫,可谓是绝对拉风。 龙玉懒洋洋的靠在雅亦怀中,懒散的看着车窗外空寂的街道,眉间有个小小的折痕。 这地方的人,活的还真可怜 马车到达皇宫门口,难得女皇亲自出来迎接,到不是素衣,而是华丽的不能在华丽的宫服,身边站着的是郦瑰,她脸上有些没落,而身后是相国遥织,遥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瑰儿,好好的看着,你所谓的出色的男人,是怎么跪倒在孤的脚边。”女皇平淡的声音难得有了几分活气。 马车停下时,人还没下车,突然车身晃了晃,车厢上的百花争艳图纷纷落下,如同花败,一只蛇图腾出现,怒卷云海的独角蛇布满整个车身,似乎能感觉到图中的狂风暴雨,一双蛇目如同活的一般盯着人。 女皇倒吸一口气,心下一突! 龙玉在马车中冷冷一笑,懒懒打个哈欠,“我都忘记这茬了,偏偏要自己送上门,唔……” 雅亦把人抱起来,轻笑道:“我家亲亲,自然厚道。” “那是当然。”龙玉对此得意一笑。 若是让六界众高层听到,绝对会跪地,妈蛋,要脸不! “郦鸢,三百年之期已过,连本带息的还来吧!”龙玉被雅亦从车中抱出来,那本就美的容颜变的格外艳丽,微抬着下巴看人,伸出手,一招,一只小宫灯从宫中飞出,兴奋的围着龙玉转了个圈,消失了,他修长的手指和她记忆中那挑起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2 幔帐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大人想要什么?”郦鸢表面平静的问,手背在身后,给贴身伶官打手势,伶官立刻悄悄退出人群,去召集奇人异士。 “你这国不错,送上吧。”龙玉开口,到是郦瑰脸色一变。 “我母亲辛苦打下的江山凭什么给你!”她母亲的江山将来是经给她的! 却不想,郦鸢把她往前一推,“这是我养了百年的魂魄,送给大人如何?”不等龙玉开口,她又将遥织拉了出来,推上前,“这是我族血脉后人,同送于大人,这国家还是留给我吧。” “嗤……”龙玉嗤笑一声,眼中都是嘲弄,“你觉得本后会在乎你这点东西?” 郦鸢面色微变,却依旧故作镇定,“大人既然不在乎,留给我又如何,这些祭品大人若不满意,我可以换。” “你有什么。”雅亦捏着龙玉的手,淡淡的问。不待郦鸢回答,他已经帮她回答,“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郦瑰还沉浸在母亲说她是祭品的话中,她怎么会是祭品呢?怎么会? “你可知郦鸢这些年没有月信?”遥织突然开口,“没有月信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她冷漠的看着郦瑰,说出残忍的话,“你可知,你是她血洗了多少村落才选中的魂魄?认杀亲之人为母,也真是可怜!”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母亲!这不是真的!啊——!”郦瑰疯魔一般的大叫,想要询问郦鸢,然而她却发生自己眼前一片血海,有谁在哭,被剖腹取出的女婴,很多的人在喊在叫,她惊恐的发现这是她最深的记忆,原来,她不过是个祭品! 她心死的闭上眼,身体快速的腐朽化做尘埃,魂魄刹那间破散,地上只留了一件华丽的宫服。 “好生可怜。”遥织轻叹了口,回头见郦鸢捂着心口,“疼么?还有更疼的!”她伸手一拽,从众多侍官中拉一个瘦弱的人,正是被叫七一的方清聿,她手中一把黑色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清聿,和我一起下去见凌末。” “他会恨你。”方清聿咳嗽着。 “我不在乎!”至少还有恨,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她手起,匕首割开了他的脖子,又快速的割开自己的,两人立刻死亡,双双倒地。 郦鸢喷了一口血,她却不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如此? “没有了别人为你扛因果,你还能受得了多少?”龙玉看着她,“你的命从来就不是你的。” “未必!”她擦干唇上的血,正这时众奇人异士赶来,有道人,有大和尚,还有巫蛊师,拿出的也是千姿百态的武器,她有了几分底气,“是神又如何,也逃不出困神阵!”她手一挥众人开始施法。 龙玉揉了揉眉心,从雅亦怀中跳了下来,“你们这些人不好好的修行,非要坏了自己的前程,你们可知本后是谁?”他唇上的笑,更回美艳,“本后,主杀戮,掌管天下战祸,名龙玉,乃是冥后!” 他一字一句,让众奇人异士心惊,这位是神不假,杀戮之神,属于恶神,这困神阵是困不住的! 他走向众人,直接走向郦鸢,“这国,本后收了。”说着,他的头发疯长起来,黑色渐渐退去,露出的是明紫色,一双眼如极品紫水晶透而冷,指甲生出三寸长,紫的发艳,他的手轻挑上郦鸢的头,她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头就这么被挑了下来,他似在看一件物品般,轻摇头,“真丑。”他手一松,那头颅和身体一起落了地,却已经分了家。 众宫人慌乱起来,大叫着,众奇人异士寻着逃跑的方法,然而,紫色的火苗突然烧了起来,刹那间吞了四分之三的宣茹国,唯有与时丘交界的那一片幸免于难。 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命已经结束了,整整三十万的冤魂,冥界之门开启,吞下了这三十万冤魂。 “原本只要十万冤魂,暄国亡了断了后就没事了,结果闹了这么一出,还要我出手。”龙玉撇嘴,但他忘了,这事是他引起的,最后自然要他出手。 “那是因为亲亲最厉害了!”雅亦完全没原则的拍马屁,这也就他说,龙玉给了个笑,要是别人,就一个字,滚! “走吧,回家。”龙玉拉着他的手,两人往冥界之门走去。 门在他们身后关闭,留下焦黑的土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看在窝酱紫萌的份儿上(*/ω\*) ☆、(番外)旧路 宣茹五十年,经过五十年的治理郦鸢已经完全掌握住了国事,收卖打压下已经有了大匹的心腹,而这一年,从小奶大她的嬷嬷,这位一心帮她,在当初□□时为她挡了一刀的林嬷嬷亡故了,八十多岁将近九十高龄,也算得上是喜丧了。 她为林嬷嬷办了盛大的葬礼,按照一品大元的规格为她建了墓,厚葬。 林嬷嬷的离世,让当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然而那只是开始。 宣茹一百三十年,郦鸢曾经宠爱的夫侍已经老去,那么多年的感情,让她还是对那人有着一丝依恋,直到那人突然的离世,让她难受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被新人吸引,开始新的兴趣。 然而,她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循环,她无论如何的宠爱,让人如何小心的呵护,那些人都会先她一步离开人世,身边宫人都已是换了一匹又一匹,她开始给身边的宫人赐同样的名字,一个死了,后面的顶上,变人不变名字,让她有一种对方一直在陪着她的错觉。 只可惜,就算名字一样,也不是同一个人,习惯习性会有细微的不同,刚刚习惯下来的事,又要因为这细微的不同从新适应,好似在提醒她,她一直是一个人! 宣茹一百九十三年,又是一个夫侍的离去,郦鸢见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莫名的烦躁起来,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陪着她的人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却不知,这就是长生的代价,要忍受孤独,长生很多的时候并不是恩泽,而是惩罚,孤独终老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乎的人、爱人,都离去,只留下自己,再次投入感情,再次看着人离去,无限循环,没有终点。 她慢慢的学会了不动感觉,看着朝堂上的众人如同看着死人,在她的心里,这些人早晚都是会死,只有她是永恒的存在! 这样一来她看开了很多,治理起国来也随心应手起来,随性而为,宣茹确实有了很大的发展,殊不知,利与弊相依,有利必有弊,天之道于平衡,国之道更讲究平衡二字,宣茹的平衡在岁月中一点一点的被破坏,她用养子养女来拉拢朝中大臣,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样看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3 来,是平衡了,事实上却更加的离谱,不知何时朝中的男人对迎个女人进门,只是走个形式,另有个院子和男子结契,过着比夫妻都贴近的生活,风气在男人们之间形成,很多人不愿和女人成亲,反而和男子结契,有一段时间,新生儿的出生低的可怜,后来还是郦鸢出台了强制令,才有所好转,这也只是表面上,而事实上男女不合,已经形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却懒得管,也许是表面上女子为尊还是很明显的,更重要的是她在急于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一年,她定下了契约后,不老不死开始时让她很高兴,后来,她发现,她没有了月事,她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她不会生病,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不睡觉也不会感困倦,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依旧按照以前的样子生活,慢慢的她习惯了,好像能像正常人一般,她也忽略了这些个异样,这些却在她要个孩子时又暴发了出来! 她无法孕育子嗣!不管找多少个男人,不管吃多少的灵药,都怀不上孩子! 她太需要有个孩子来陪她了!上天地残忍告诉她,她有不了孩子!这让她很不甘心!贴出皇榜,招贤纳士,招各种奇人异士入宫,有人为她诊断,有人为她炼丹,却都没有一点的起色,直到有个魔修给她出个阴损的法子。 那就是造一个孩子! 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不得出生的阴魂,炼成一个孩子,确切的说是个阴器。 郦鸢听后觉得些法可行,立刻命魔修为她寻来。 魔修告诉她,或要得此子必是斩尽它的血族,蚀腹而出,才有可能能成。 她没有犹豫的点了头,那些都是她的子民,都是属于她的,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事,为她尽忠,是他们的本份! 宣茹二百二十四年,据说国内不少地方暴发瘟疫,不少村落因瘟疫而被灭村,那一年众人人心惶惶,女皇及时发下银财安抚人心,不少人声称女皇应明。 他们并不知道,那些被灭村的村落就是女皇造成的! 在被灭了十三个村落后,魔修带回了一个阴灵,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被刨腹而出的阴灵,这个阴灵本来已经足月,不日就会出生,却被这么给刨了出来,成了阴灵。 魔修炼制九九八十一天,阴器成形出世,阴器出世的那一刹那,一道天雷劈下,魔修顿时魂飞魄散,本来郦鸢还担心天雷会劈了它,却不想,天雷只是劈死了魔修却没有动阴灵,阴器落入她的手中成了婴孩儿的模样,她欣喜若狂,给这个孩子取名郦瑰。 她怕这个孩子寂寞挑选了很多孩子收养,不同以前只是认了养子女就不管了,如今是把他们放在宫中教养,她的孩子果然和她一样,看不上那些个养子女,她干脆就把他们当工具用,拉拢大臣不说,送予富商,培养成细作,掌控他们的人生。 有的时候相中了孩子就干脆杀了他的父母亲人,把孩子给夺过来,她更细心的教导郦瑰,让她明白之所以她能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这个母亲给的,确保郦瑰会乖乖的听她的话。 她看着那些个养子女如同听话的木偶一般,随她揉捏,她就满足的不得了。 直到,其中的一个养子开始反抗,当着她的面吼着,‘我受够了,我活着不能选择,但我现在能选择死!’他就在她的面前自尽了,血喷溅而出,他的脸上却是带着最灿烂的笑。 那一刻,她心底有什么被触动了,似乎有谁也曾经这样反抗过,然而想法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是对那满地鲜血的厌恶,只是挥了挥手让人把尸体拖了出去。 直到很多年后,她的头颅被龙玉轻挑起来,死亡之时,记忆回潮她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踏上了她父皇的旧路,曾经身为公主时,她觉得苍天不公,做为女皇时,她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就是这样的认为,让她也踏上了那条不归的,旧路。 作者有话要说:  乞巧节也叫女儿节,是小姑娘们祈求心灵手巧的节日。 都做个心灵手巧的妹纸吧! ???????)我是口爱滴存稿箱,么么哒~ ☆、<番外番>七夕特别番外 又逢人界七夕,龙玉坐在迷弥殿的窗口看着外面忙碌的众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人界七夕与冥界七月十五的鬼市相近,鬼市早早的就准备了起来,繁夜小的时候还好,龙玉可以带她上人界玩一趟,眼见的大了,也揽下了鬼市的摊子,要头一个月就开始忙碌,完全没时候陪他这个爹亲,小时候还好哄些,如今反而拍着他的肩说,爹爹乖,别捣乱。 这熊孩子! 雅亦也忙,好几天没见着人了,龙玉撇撇嘴,太无聊了!他就想要个萌宝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等等!萌? 他眼睛一转,整个冥界还有比他家儿媳妇团儿更萌的么! 算算日子,有阵子,没离家出走了!嗯,就这么着了! 龙玉想着就行动起来,从小柜里取了一只小瓶出来,脸上笑的邪气。 一笼红梅映雪软糕,红梅花瓣调上雪水牛奶和面,倒到梅花形的模子里,八分满,盖上小盖,蒸的松软,倒扣在小碟中,雪白中带着嫣红,浇上蜂蜜,香香甜甜的,团儿还没吃就已经闻到味道了! “爹爹!这是什么好吃的?”团儿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啊眨。 “红梅映雪。”龙玉一看她那样子就被萌的不行,“爹爹就做了这么一个,只给你,连繁夜都没有。”他压低声音神秘的眨眨眼。 团儿的眼睛更亮了,轻呼一声,“爹爹最好了!” “快吃吧,正好温的,再凉就硬了。”龙玉笑眼看她。 “嗯!”很乖的点头,拿起小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这糕的味道很淡,有雪的冷冽,梅的清苦,蜂蜜的甘甜,明明都是很淡的味道,然而这些重叠在一起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吃极了! 小小的一份,很快就吃完了,团儿意犹未尽的叼着小勺,眼神幽怨,好好吃喔!可是好少啊! 正想着,突然觉得眼睛发沉,小脑袋一重倒在了桌上。 龙玉脸上勾出坏笑,成了! 司辰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而是糟糕透顶了!好不容易早回来会儿,眼见着他亲爹!亲爹啊!抱着他媳妇,开起‘门’离开了冥界! 他一只觉得他爹就算继承了冥后一贯的优良嗜好,离家出去!就算糟心,也应该是他父王,怎么也轮不到他吧?结果!到底是他爹!忒狠!忒黑心!拐着他媳妇离家出走! 爹呀!您这是闹哪样啊! 雅亦听到龙玉又离家出走了,脸色都没变,大约是习惯了,然而听到龙玉是拐着团儿出走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4 立刻就不淡定了!肿么有种私奔的节奏啊!离家出走可以,私奔万万不可以啊!亲亲,你不爱我了么?真的不爱我了么? 当然,这父子俩还是有理智的,至少没打起来,思考了下,龙玉离家出走为什么带上团儿,猛然发现,今日是七夕!父子俩非常齐心的拐了繁夜的耳朵,叫你不把人给哄好! 繁夜双手捂着被拧红了的耳朵蹲在地上,都欺负我,我告诉爹爹去! 人界,境世界,呤龙大陆,称七夕为乞巧,这一日,但凡家中有女儿的必要为女儿做一件新衣,配彩带,拜月神,乞求女儿灵巧,这日会有庙会从天亮开到夜里,这一日家长也不会催着孩子早睡,家里有女儿的带着女儿出来,没女儿的带着儿子凑热闹。 团儿醒的时候,觉得眼前的景色在倒退,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龙玉的肩头,肩头!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短短的小手,再看看她那英俊帅气妖孽的爹爹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爹爹下了药变小了!嘟着小脸正要抗议,一块香甜的花生糖塞到了嘴里,抗议的话没说出来,小脸也不嘟了,大大的眼睛笑弯了。 “好吃么?”龙玉笑眼问道。 “好吃~!”又软又糯的小声,萌的人心肝直颤。 “老板来一斤。”龙玉大手一挥。 “好嘞!”卖花生糖的老板看着一大一小,大的绝美,小的萌人,于是多给了二两。 龙玉付了钱,一手抱着团儿,一手拎着花生糖走在街上,引来无数人的回头。 一身白月的龙玉,系发配紫玉冠,腰间金纹腰带上一枚墨玉,镂空雕着一只奇怪的蛇,远看似是一朵花,脚蹬短靴,怀中抱着一身粉蓝的团儿,团儿头上梳了两个双环绑着一对红玉的小铃铛,胖乎乎婴儿肥的小脸,眉心点出一朵小梅花,双手上绑着九色彩带,每个彩带上面镶嵌着相应颜色的宝石,脖子上带着一只黄金项圈,上面有一只绿的黑的玉锁,脚上蹬着双红色小鞋,鞋面上各有一只白如意玉片,可见这闺女的富贵。 都说穷养小子,富养闺女,能富贵成这样,这呤龙大陆都是不多见的,玉器在这里是很稀少的! 不少人怀疑,这是那个王爷带着自家的小郡主出门。 呤龙大陆,少玉多金,黄金饰品不少,团儿一眼看中个纯金铸的小娃娃,这小件很小,只有她现在的手掌大小,可做很精致,龙玉想也没想买了,往后走,团儿看上什么,龙玉买什么,大方的不成,也败家的不成,团儿已经不记得亲爹什么样了,大约也没有人这么宠她过,抱着龙玉的脖子直撒娇,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不丢人! 龙玉这败家的行为在雅亦还着儿子女儿找来之时也没停止,反而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给了三人,头也不回的带着团儿接着逛,对三人无视。 司辰想抱过团儿,被龙玉拍开了手,瞪了一眼,司辰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媳妇,团儿贪恋龙玉的怀抱,扭开了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司辰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繁夜凑过来想说两句好听的,结果,龙玉凉凉的看她一眼,哼了一声,“繁华乖,别闹。”把她说过的话还给了她,繁夜掩面,她这是失宠了!爹爹不疼她了! 唯独雅亦什么话都没说,跟在龙玉身边,龙玉买什么,他掏银子,东西让后面的两个拿着,猛看上去,前面的是一家三口,后面的是小厮丫环。 “爹爹,那个荷包好看!”团儿小手一指一个卖绣品的摊子,龙玉抱着她就走了过去。 她看上的是一个如意形的黄色小荷包,荷包下面拴着三枚黄金小铃铛,上面绣着一只胖胖的喜鹊。 “这个多少钱?”龙玉直接问价钱,卖绣品的大娘早就注意到了这一行人,见小姑娘看中她的绣品心中得意。 “三两,这是铃铛是足金的。”三两有点偏高,但东西真。 “要了。”龙玉拿起来就系在团儿的腰带上,想了想,又往里放了几个玉珠子给她压荷包。 龙玉小时候真瑶就是这么做的,说是荷包空不留财,放些东西才守得住财,称为压荷包。 “加上这个。”雅亦拿起一只大人用的荷包,墨蓝的荷包上绣着一尾金色的鱼,下面没有零碎的东西,很干净利索。 “这个五两。”大娘说着点心虚,这个荷包在这里已经摆了一天了都没人过问,因为颜色不讨喜,但这鱼是用金线绣的,布也是上好的布,所以不便宜。 “不用找了。”雅亦直接丢过一锭十两的银子,身后的一儿一女脸上只冒黑线,他家父王也够败家的! 雅亦把荷包系在龙玉的腰间,抱心杯拿出来,放了进去,刚刚好,龙玉诧异的看着他,他贴近龙玉的耳朵轻声音说,“给你压荷包。” 龙玉看他一眼,撇过头,唇上,眼中满是笑意,侧过身,把团儿放到司辰的怀里,才不管他手里有多少动东西呢!回过身,捏住雅亦的下巴,亲了口,下巴一挑高傲嚣张,“本少主赏你的。” “谢少主恩典。”雅亦舔着唇,俏皮的话,引来龙玉的轻笑。 “走,上那边看看。”他拉着雅亦的手就往前走。 团儿眨巴眨巴眼,双手环着司辰的脖子,“臭道士,我饿了!”她可是很久没这么叫司辰了。 “吃货。”司辰笑骂一声,把手中的东西全丢储物袋中,抱着团儿往另一个方向走,“想吃什么?”团儿一边想一边掰着手指数,跟报菜名似的,司辰眼角带笑的听着。 繁夜看着两个方向两波人,她跟谁啊! 最后也是东西往储物袋中一丢,自己跟自己玩了!她也是紧随她爹,见着喜欢的就买,败家的厉害!大包小包又是一堆! 龙玉逛累了,坐在桥护栏上,看着天空的弯月,身子往后靠,自然靠上雅亦的胸膛。 “好久没有这么一起过节了。”他说的一起,不是他和雅亦,而是全家,都不去忙那些事,出来玩。 “亲亲,对不起。”雅亦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对不起,让你寂寞了。 “一句对不起就打发我了?”龙玉眉头一挑。 “我认罚,亲亲说什么,我都答应。”雅亦好脾气的认错,要说冥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对儿子女儿都没有过,仅对龙玉! “陪我上凡界玩吧!”龙玉想也没想的开口,而后一拍脑袋,“你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陪我到处跑呢!当我没说。” 雅亦伸手揉揉他自己拍的地方,明明没红没肿,可雅亦就是心疼,“没事,不是有司辰他们呢么,还有小桑呢,咱这回玩个痛快!” 听他这么一说,龙玉细长眼笑成一条逢,“好!”可见他多高兴。 而这一声好,也注定了司辰繁夜以及小桑悲惨的日子。 七夕乞巧,乞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5 女儿心巧,乞求你我此生,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 愿女儿心巧,有情人不相离! ☆、(壹) 龙玉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戳着黄皮黑纹的松鼠,这种松鼠叫虎皮松鼠,算得上是数量非常的稀少,而他却很残忍的正在戳小家伙的脑门。 “叫你不老实的去投胎!叫你要替他还债!叫你吐了孟婆汤!这回傻了吧!”龙玉重重的一戳,直接把小家伙给戳倒栽了,跳起来吱吱直叫! 翻译过来就是,爷愿意! “你愿意是吧?”龙玉眉一挑,“那你就替他还,他欠本后的恩情,并恩将仇报,算起来要六百年不得为人,你就给本后当六百后的奴隶,什么时候你替他还清了,本后放他去投胎,否则!”他双手一伸握住松鼠,“我捏死他和捏死你一样简单。” 吱! 松鼠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要不要这么凶残呀!太可怕了!吱! 雅亦笑眼看着自家凶残的亲亲,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这要是让松鼠知道了,非跳着叫不可,哪可爱了!哪可爱了!哪特么可爱了!分明是可怕! 凌末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变成松鼠,他不就是在被灌下孟婆汤后给呛醒了么,被抛过奈河桥时扒住了护拦大吐特吐的把汤给吐了,但是!孟婆您老也不至于把他一脚给踢过桥去啊! 再睁眼时已经变成松鼠了,还被装在笼子里,被送到了龙玉的面前,还被戳脑门了,好疼啊! “冥后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阿七吧。”松鼠跪在桌上恳求,“冥后您海涵,放他一马,以德报怨,算是行善了。” “呵!”龙玉冷笑,手指戳着它的脑门,“你可知本后此生最恨的一句话就是以德报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欠本后的必需还!你既然替他还,本后当然要压着他了,不然,他投胎了,你也跑了,本后可不就亏了!” 松鼠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算计啊?你活着不累啊!” “当然不累,而且很好玩。”龙玉笑道。 “冥王你就这么忍得了他!”它开始转移目标,完全的挑拨离间! “我家亲亲又不算计我。”雅亦说着拉过龙玉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口。 松鼠白眼一翻,它才不信呢! “亲亲,你觉得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好?”雅亦坏心的问,就他家亲亲那起名的方式,喜欢的什么好听的来什么,比如季琏,比如焱,不喜欢的什么不好听的来什么! “这么傻,这么缺,就叫二楞子吧。”龙玉一开口雅亦很满意,果然如此。 松鼠,不对,二楞子整个石化了,傻在那里,要不要这么难听啊! 没等它反应过来,脑袋顶上被一点,强制契约,六百年的契奴,名二楞子,解契之前这名字是改不掉的! 它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这是欺负鼠啊!还有没有鼠权啊! 答案当然是没有! 在冥后大人面前,别说鼠权了,人权,仙权通通地没有!更何况一只小小的鼠权了! 那是什么东西?存在过么? 冥界有亡灵岛,有炼狱,亡灵岛是非人的魂魄的归属,炼狱关的是罪大恶极,却又轻意不能抹灭的魂魄,除了这两个地方,冥界中还有一座软灵阁,以往冥界最出名的就是亡灵岛,因为时常有怨灵作祟,冥界大大小小的征战都是它引起的,其次就是炼狱,一百八十层,最下面压的是极恶之灵,还有些是因犯了天道而被压在里面的,有着一入炼狱永不超生之说。 反而软灵阁很少有人听闻,但近些年,自有了新冥后之后,这软灵阁算是发挥用途了,有些魂魄的因果很简单,有些魂魄的因果很复杂,有些魂魄本不应该化成厉鬼,最终却化成了厉鬼,有些魂魄不全不能投胎,等待中没等到结果就消亡了,这些曾经是冥界很头疼的事之一。 龙玉接手软灵阁后,将这些魂魄分门别类的封印在灵石之中,让鬼使们查生死薄,有冤的,准其反人界去报仇,魂魄不全的,查其因果拼补魂魄,软灵阁中最特别的一个类别就是,扣押类,这里面的魂魄是前世或前前世欠下的债,却有人为他们担,为他们还,而他们只有在对方还清债后,才能去投胎,投胎之前,他们还要还替还债人的债,方清聿就在这类中。 自打软灵阁开启,小桑是不得不感叹,原来不是软灵阁没用,而是之前没用对! 如此说,到不如说,龙玉不信以德报怨之说,只信有仇报仇,所以他才能把软灵阁运用起来! 二楞子一听说自家方清聿被封印了,还放在软灵阁了,想不老实都难了,为了方清聿,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给龙玉当契奴,要是龙玉在冥界还好,他还能想办法进软灵阁看看方清聿,偏偏这些年司辰繁夜都大了,龙玉雅亦干脆做起甩手掌柜,各界穿梭游玩,他也只能跟着跑了! 人界据说有三千八百个境世界,虽然都称人界而人文风俗有的相近,有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有的世界没有女人,有的世界没有男人,有的世界男尊女卑,有的世界女尊男卑,有的世界男女平等,什么样的世界都有,然而最终的结果他们死后魂魄都会归冥界,投胎的话却不一定是他们原来的世界,而这些世界的时间相差很远,最多的可以差上数千年。 龙玉随便打开一道门,拉着雅亦就往里走,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他不太在乎,当然,全女人的世界他是不会去,太麻烦! 这个世界很简单,只有两个国家,风西国和岭北国,两个国家几乎平分了所有的土地,偶有些数散的地方,生活着些无国的游牧人或是深山人,因为国土庞大难免有些内忧,两国都主人除理内忧,就没心思给对方找外患,而国主之间似乎也有某种协议,相对而言两国之间很太平。 风西国大部分地区多风,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有大风,有小半的地区是沙漠地带,相对岭北国大部分地区多雨,一年中晴天的日子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林木众多。风西盛产粮食,岭北盛产河鲜菌菇,两边相互易物到是取长补短,贸易发达。 由于龙玉比较喜欢下雨天,而且雅亦是冥界中人,虽然在太阳下面也没什么,但体质是无法敢变的,相对还是喜欢阴天的地方,两人意见非常的统一,选了岭北,至于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非常讨厌雨天阴天见不着太阳心情不好的二楞子而言,他的意见完全不重要! 龙玉选了妙水镇,这是一座中型城镇,典型的水乡城镇,离城镇不远的漓水城是大型的贸易城,由于漓水城的关系这里的贸易也被带动起来,虽然不是必经之路,但妙水镇离漓水城很近,不少商户会来这里住宿,毕竟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6 镇和城的物价还是有差别的! “这地方不错。”龙玉站在船头上看着一个个临水的房屋,他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雅亦站在他身后给他打着伞,这里常年下雨,晴天的日子很少,他们今天到时就一直下着雨,只是毛毛细雨。 二楞子穿着厚厚的衣服抱着杯热茶躲在船舱能不肯出来,原本松鼠的他,和龙玉结契之后变成了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只不过那头暗黄的头发,很毁形象,这里的人到也没奇怪,只是觉得他是那个异族的后代,毕竟这里也有人的头发颜色不太一样,岭北周边曾经有过很多的异族,后来被同化了,一些家族偶尔还会出现几个异族血统,大家都习惯了。 “小家伙这天还不算冷,你习惯就好了,你看你家公子他们就不怕。”船夫笑言。 二楞子心中默默排腹,那两个一个没心,一个冷血,当然不怕了! “大叔这里还有更冷的时候么?”他抬头问。 “有啊,入冬时最冷,水到是不会但阴冷阴冷的,冻骨头。”船夫一说,他就只觉得冷,见他这个样子船夫大笑几声,“别怕,屋里烧暖和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家伙看样子和我家大小子差不多大,叫什么名字?” “阿末。”他才不会说什么二楞子呢!太难听了! 龙玉回头看了一眼,唇一勾,他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阿末,要上岸了,再不出来,本少把你卖给船家当儿媳妇!正好抵了船钱。” “我看行!”船夫笑道,这里不禁男风,他家儿子有两个,娶个男媳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阿末一听要卖他,还是给人当儿媳妇,全身一寒,嗖的跑出来,“我来了!” 龙玉淡淡的看他一眼,“没福气的。”雅亦搂着他不说话。 “我还要守着阿七呢!”阿末认真的说。 龙玉没开口,雅亦冷笑一声,他们俩都知道,这两人,无缘! “船家就停前头吧。”雅亦招呼一声。 “好嘞!”船夫靠岸,停在水边石阶边,雅亦最先上岸伸手扶着龙玉上了岸,阿末小心的往石阶上迈,身子有点晃,差点掉水里,船夫好心的扶了他一把,稳住身子上了岸。 付了船钱,船夫撑船顺水走了。 两主一奴顺着小路往前走,雨由小变大,越下越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的地雷,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1 20:45:53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2 10:02:32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2 22:14:34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3 01:01:36 这几天中午简直是热的想死,躺一会儿都要惹得做噩梦……qaq ☆、(贰) 水乡小镇特用的水边回廊,即可以让人休息不被雨水淋到,也可以用来做些小生意,不少人挑着担子卖些自家出的货物,一点也没被下雨天给影响,有些小船停在水道边,上面摆着些蔬菜水果,或是鱼产,方便人买卖。 “这里还真不错。”龙玉雅亦拉着手,看着一个个的摊位。 “找个酒楼坐坐。”雅亦笑言,这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酒楼茶肆了! “好。”龙玉点头,侧头问回廊边一位卖菜的阿婆,“阿婆,这附近可有热闹的酒楼饭馆?” “有嘞!”阿婆见这公子俊俏满面笑容的开口,“顺着回廓往前走,见路口右转,过了桥就看到了,那家是老字号,叫万兴楼。” “谢谢阿婆。”龙玉道了谢拉了雅亦往前走,两人步子大,一点也没考虑后面小短腿阿末的感受。 阿末现在是恨透了个这身体!原来和怎么说也称得上是高大英俊!现在这个样子!太丢人了!喂!前面的两只!慢点啊! 走出回廊,雨还在下,雅亦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龙玉,阿末可怜兮兮的戴着个斗笠,缩手缩脚,好冷啊!好想回被窝啊! 过了桥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一家十分阔气的酒楼,这阔气不是说酒楼建的有多华丽,而是它无论是屋顶还是门窗,或是本身,都要比旁边的店铺宽上很多,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胖子站在一群瘦子中间,明显建筑风格就和旁边的店铺略有不同,自然也很显眼。 不过,龙玉到没怎么注意它,而是一眼看上它后方相隔五个店铺的吊角楼,在桥上时他就注意到了,那楼很偏僻,楼形瘦长,是典型的水乡特色,然而地点过于偏僻,大概很久没有人入住屋顶上的瓦片破旧,大概里面还漏雨,但它的那位置可是龙玉非常喜欢的,偏僻等于安静! 什么?没生意? 知道什么叫有缘人么?冥后大人又不缺钱,只做有缘人的生意!可能会比一般正常开店的人挣的还要多得多! “喜欢?”雅亦和龙玉那么多年夫夫了,对方一个眼神,就明白想什么。 “你觉得如何?喜欢么?”龙玉笑眼看他。 “你喜欢我就喜欢。”他没节操的开口,老夫老夫了,数千年的磨合下来,两人的喜好越来越相似,很多东西都会喜欢,当然,也有一些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比如冥王大人是肉食主义这点,还有就是终极版的妻奴这一项,是怎么也改不了滴! “进去打听打听。”龙玉心情很好的靠在雅亦的怀里,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雅亦回亲一口,两人相拥的万兴楼走,跟在后面的阿末是一头的雾水。 他们在说什么呀?完全听不懂啊!求解释啊! 对于阿末内心里的吐糟,前面两位是完全不关注的! 不得不说,万兴楼的生意真的是非常的好,这个时间并非饭点,但,酒楼依旧坐着不少,可以想像到饭点时必是人满为患! 万兴楼是标准的两层式酒楼,一楼是大堂招呼平常百姓,二楼僻静招呼有些身份的人,另外二楼还有几间包厢,方便一些生意人谈生意。 “三位里面请!”伶俐的小二一见三人往里走,立刻招呼上来,上眼一打量,就分辨出来是两主一仆,而且看样子还是夫夫俩。 “二楼有包厢么?”雅亦揽着龙玉往里走。 “正好还有一间,爷,里面请!”小二招呼一声,引着三人往楼上走。 把角的一间包厢到是僻静,装修说不上多精致,到也干净,雅亦习惯性的看向龙玉,见人点了下头,才开口。 “还算干净,就这吧。” 小二将雅亦刚刚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家里那位才是做主的,立马把人让进包厢。 阿末心里想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7 的却是,这么大一冥王还怕媳妇!窝囊死你算了! 他白眼一翻,龙玉一记眼刀飞来,吓得他一哆嗦,有一种被看透想法的感觉,更有一种被人扒光了丢到大街上的羞耻感。 雅亦龙玉落坐,阿末乖乖的站在一边,这回是学老实了,光那一眼就让他害怕,要是再来点别的,还不让他生不如死! “二位爷想吃点什么?”小二也不急着报菜名,他们这店会的东西杂,天南地北的什么都会点儿,一般客人来了,点上几样他们到都能做出来。 雅亦敲敲桌面,“你家有茶博士没有?” “有!”他家虽说是酒楼,但时常有人来谈生意,谈生意大多喝茶,自然有茶博士奉茶。 “叫个资质高的茶博士来,泡君山银针,再上几盘点心,让后面精细着点,我家亲亲舌头刁,做的不好砸你家招牌。”雅亦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一身的痞气,和那温和的样貌相差悬殊,让小二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有点怀疑这是一个人么? “快去吧。”阿末这时开了口,“让你家茶博士上点心,这两位脾气不好。”他本是好意,可话落在小二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心里直打鼓,要是真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可担不起啊! 龙玉看小二那畏首畏尾的样子,嘴一撇,“不用茶博士了,上茶具我们自己来,点心上心些,本少主不吃粗糖。”听他这么说,小二忙应声,下去吩咐了,和掌柜说楼上的两人如何如何,掌柜也怕砸招牌,让后面大厨精心做点心,就这样上来的点心龙玉只是看了一眼,动都没动,可见是入不了他的口,光喝雅亦泡的茶。 雅亦也没动那点心,到是阿末咬了一口,也就这一口就没下文了,这点心说不上多好吃,只能算勉强入口。 “我不明白,他家东西做成这样,生意怎么还这么好?”他是真不明白,这还是上心了呢,要是不上心会是什么样啊! “你看看这附近有什么酒楼没有?”龙玉淡言。 他头探出窗外看了眼,还真没有,他明白了,这是垄断。 “再走走吧,邻着这种店,我没开店的心情。”龙玉喝口茶放下茶杯,这茶要不是雅亦泡的,他连喝都不喝,茶叶是陈的! “好。”雅亦放下银子,拉着龙玉离开了。 龙玉对这万兴楼的印象是,徒有其名! 雨还在下,过了两座桥,走过六条街,零零碎碎的小店三人几乎都坐过了,最后龙玉在一家同样有着百年老店,但店铺却要比万兴楼小上很多的郝家食肆美美的吃了一顿,自然也决定在这附近开店。 还别说这条街上有一家都特别背的店,这个背不光说它地方僻,还有就是运势背,可以说做什么赔什么,没一家开的长久的,一个铺面带着小院厢房,价格压的极低都租不出去,然而龙玉就是看上它的背了,花了仅十两就买了下来。 雅亦踏入店里仅一步,大量的阴魂飞速逃离,只可惜,它们逃得没有阴差抓的快,一个个都被收入冥界,雅亦看了眼屋内,有个阵法是聚阴魂为厉的,他手一挥就要毁去阵法,龙玉一抬手给拦下了。 “这可是好东西,毁了可惜了。”龙玉唇角勾着笑意,怎么看怎么像在算计什么。 “亲亲喜欢就收着。”雅亦改挥为抓,五指一张一合,阵法就被抓到了他的手中,随手封在个木牌上送到龙玉面前。 “乖。”龙玉笑嘻嘻的收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但是,这阵法一撤,屋顶上哩哩啦啦往下掉渣子,龙玉眼皮一跳,“这银子花多了!” “要找工匠不?”阿末侧躲过一块瓦片。 “当然。”龙玉翻他一眼,“多找几个,这两天就要住进来。” “太紧了吧?”阿末不明白他这么紧做什么。 “少废话,快去办!”雅亦瞪了他一眼,他摸摸鼻子,和这两位斗不过,正往外走,又退了回来。 “家具怎么办?” 雅亦随手扔给他一张纸,上面画着柜台架子的样子,下面写着数量,明显是放在店里,但后面的家具却没有,阿末看了看,本来想问,却见两人先往外走了。 “我们在前面那家客栈等你。”龙玉说着随手抛过来包碎银,算是让他采办的钱。 见两人走了阿末挠挠头,他还不知道这是要开什么店呢!为什么雅亦就知道? 这不费话么!雅亦那是龙玉夫君,他能不知道! 就算阿末找了不少人,然而,这天公不作美这房子修了大半个月才算修好,货架顺墙边摆了一排,靠后门的位置摆了两个大柜子,唯一一处没被摆上柜子架子的地方,放了一张四方桌,四把椅子,方桌上有一只古朴的香炉,一只小拖盘,一块看不出材质的软布,这一切当然是后放上去的。 阿末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他是真不知道龙玉要开什么店,这连牌匾都没啊! 直到他看到雅亦亲手写了个字挂在房檐下,他整个人都不好。 一个杯字,指明这里卖的是杯子。 但是!哪有那么多杯子啊! 他回头想问的时候,却愣住了,上一刻还空空如也的架子摆着各色杯子,金杯、银杯、水晶杯、琉璃杯、玉杯、木杯、瓷杯、陶杯等等,各种杯子只有一只,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好多杯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叁) 架子是多宝格的样子,各个空位上放着不同的杯子,看似随意的摆放,但这里面是有玄机的,至于是什么玄机,阿末表明他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一进来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个杯子,有的精致,有的粗糙,有的很大,有的很小,形状也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样都有。 阿末很怀疑,这样的杯子,卖得出去么? 开张第一日就来了个全身都包裹在黑斗蓬里的人,看出不男女,声音也是伪装过的,阿末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一定不是人,开口就多宝格上的血玉杯,阿末想问龙玉价钱,然而…… 龙玉坐在桌边把玩着只琉璃瓶淡淡的开口,“拿得起来再说。” 结果当然是那人无法拿起那只杯子,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大人,您这卖的到底是什么?”阿末是真的糊涂了。 “是机缘。”龙玉看着店中的一众杯子,“是媒介,这些个杯子,有自己的缘,拿得起的是有缘,带得走的是有分,然而这事多的是无缘无分,有缘无分,能遇上是缘,遇不上,也是缘。”他淡笑,手抚过一只碧玉杯,“缘分不可强求。” 阿末不知为何觉得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有时缘分是自己挣来的。” “也许吧。”龙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8 玉淡言,将手中的碧玉杯放回多宝阁上,“去郝家食肆叫些菜来,要个烧牛肉,其他的你看着叫,快去,雅亦一会儿醒了该饿了。” 听他这话,阿末心里翻白眼,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冥王不吃饭也死不了!还醒了!哼!他睡了么! 想归这么想,依然还是出去叫菜去了,龙玉见人离开,唇上勾起冷笑。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 抬手一挥,开口念闻个咒文,一个阵在半空中形成。 “来了就让那小子开开眼,傻了吧叽还张扬,说出去都丢本少主的脸。” 半空中的阵法中出现一个蛇的轮廓,“主子放心。” “嗯,有你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龙玉点头,“我上去找雅亦睡会儿,你看着店,出了大事在叫我。”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停下,“叫了烧牛肉,你吃了吧。” “那王呢?”阵中的蛇影问。 “雅亦只喜欢吃我做的烧牛肉。”龙玉唇上的笑意增上几分,接着上楼。 楼下,阵落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出现,那少年很瘦,眼角吊起,看起来有些阴郁,抿唇无笑意,更是让人觉得阴冷! 杯店的二楼是一个阵法空间,大有百坪,从外面完全是看不出来的,精致绝伦的家具,正中一张巨大的雕花床,屋子中有着阵阵的阴气,这里像极了冥界,床头柜上有一朵盛开的彼岸花,红如烈火,无根无叶,飘在半空中,如同一盏指路灯在床前飘来飘去。 龙玉往床边走,手一勾衣带,衣服散开,随着他的走动落在地上,身上只留一件薄的几乎半透明的里衣,他一挥手彼岸花自动让出位子,飘远了些。 床明明很大,雅亦却霸着左半边,龙玉也有意似的伸手推了推床上酣睡人,“往里点,占了我的位置了。”人往里挪了,却只挪出一小块地方,龙玉刚坐到床上,一双手伸来,把人抱了个满怀。 “亲亲……”雅亦抱着人蹭了蹭,往床里一滚,滚到床的正中。 “嗯?醒了?”龙玉手摸了摸他的脸,“还困么?” “困。”他声音发低发沉,又是蹭了蹭。 “接着睡吧。”龙玉轻抚着他的头发,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嗯。”他应了一声,手脚并用的把人抱在怀里,手在龙玉身上摸索,眉头微微皱起,手指灵巧的解开了里衣衣带,抱着人一翻身,手一拉扯,半透明的里衣被从床上丢了下去,手指贴上肌肤,碰到熟悉的感觉,舒服的轻呼一声,不自觉的蹭了蹭,头发磨蹭着龙玉的肌肤,引得他发痒,回手轻拍了下。 “快睡!不是困么!”龙玉把头发撩到一边,手将人推开几分,碰触到微凉的肌肤,手上一顿,拉紧被子,把他们包裹好。 被包裹在被子里,两人无疑又近了很多,雅亦非常无赖的缠了上来,把龙玉困在怀中,这两人身高只差半头,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身材的差异,这衣服一脱立刻就显出来了,龙玉体质的问题身体偏瘦就是那种怎么养也养不胖的类型,还有一点就是骨架子小,这个小是和雅亦对比,身为半修罗,没有修罗那种人高马大的感觉,却也比一般人类身高肩宽,但一到雅亦着,明显就小了一圈,而雅亦是个子高肩也宽,身上有肉,龙玉和他一比明显瘦小了很多,把人抱怀里很合适,对于雅亦而言,抱着亲亲比抱着任何抱枕都要舒服! 龙玉无奈的看着他,轻叹一声,怎么这么孩子?比司辰小时候都粘人! 想着不由的色起唇角,人往雅亦怀中缩了缩,闭上了眼睛,他也觉得困了。 鲜红的彼岸花再次飘来,围绕着两人转了个圈,最后停在了龙玉身边,层层叠叠的花瓣中有一只杯子,一只茶杯,没有任何的花纹,朴实无华,材质似乎是玉,有着玉器的剔透,彼岸花停在龙玉身边,垂下的花瓣如手指一般想要轻抚龙玉的脸颊,雅亦猛的睁看眼瞪它,手一挥,把它挥远半尺,他在龙玉脸上亲口,似在说,我的! 彼岸花落在半尺外,在空中上下飘浮,似是不高兴,花心中的心杯随着它的飘浮轻颤动了下,好像在抱怨不满。 雅亦见它飘开了,抱紧怀中人闭眼眼接着睡。 亲亲是我的!就算是本命心杯也不行! 好霸道啊! 要是心杯能开口说话的话,一定会对着雅亦吼。 开这杯子店还不是为了它么!它表示下感谢怎么了! 当年雅亦被挖心,心杯又已经赠送给龙玉,心杯灵气日渐下降,虽说漏个几十万年也漏不完吧,但,龙玉心里就有了个疙瘩,到了这里后,他发现这里除了后天的阴灵阵,是天然的聚阴地,他就动了给心杯补灵修气的心思。 店中按照天地五行的方式摆放,这批杯子选得是最有灵性的,无论有没有机缘,聚缘是首位的! 雅亦这么困不是别的,而是太过舒服太过放松,本来还能撑着,但,龙玉把人按床上了,让他好好的休息,龙玉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在他身边他睡不好,时常上来陪他躺会儿,关键是那个二楞子在下面,他可不放心,这回好了,采安来了,就没什么不放心了的! 龙玉身边的人萧景贺莫凡那是心腹,章舯是外人,有什么事龙玉最信得过的就是萧景,贺莫凡没什么大本事,但给章舯添堵还是可以的! 除了他们外,龙玉还是四只蛊,不过要让他自己说,是三只蛊,斑斓小胖子,采安和随影,采安稳重知分寸龙玉到也信得过他,一些事会交给他办,随影是行动派的,龙玉要灭个谁,只要他出手,就没有失手的时候,至于斑斓太过没大没小,老是仗着自己是龙玉血养出的,自恃清高,却不想龙玉能狠心到把它种到鬼龙的身体里,这期间它也耗费了很多的灵力,不得不入眠养灵,然而他一觉醒来,才发现变了天,三蛊中多出了第四蛊!而且还被龙玉当儿子养的! 斑斓有很长一段时间看季琏不顺眼,觉得他占了自己的位置,不明白为什么龙玉对季琏特别,斑斓很想灭了季琏,但他没有办法,也不敢,在别人眼里,这季琏就是龙玉的二儿子!他到是给季琏穿过几次小鞋,本来小打小闹,他想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被爱屋及乌的冥王给收拾了,理由是,让他家亲亲不痛快了! 这时他才发现,在龙玉眼里没什么不能舍的,尤其是对他,他不能明白,当年他帮了龙玉那么多,这不过河拆桥么!然而,他不敢问,他隐约明白,如今的龙玉和当年那个在玉庄无助的少年不一样了! 他自然不明白,当年龙玉以身为器炼蛊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然而这不代表龙玉就会喜欢这个给他身心带来很大痛苦的蛊!若是他绝情些,完全可以捏死斑斓,只是他终还顾念一丝旧情,只要斑斓不作死!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39 阿末回到店里时就发现店里多了一个人,背对着他看着多宝阁上的杯子,他忙放下食盒招呼人,“这位公子要什么?” 采安回头看他,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从头挑剔到脚,很轻浮的人,难怪主子看他不顺眼! “主子上楼睡了,你现在归我管,这里有多少只杯子?每只的来历如何?你说来,我听听。”采安吊着眼睛看他,冷冷的开口。 “呃……”阿末语穷,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谁啊?都是公子的下人,由得着你管我么!” 采安唇上勾出个冷漠的弧度,还别说,真有几分阴毒,他手一抬,阿末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了,喘不过来气来。 “一点眼力价都没有,难怪主子赐名二楞子。”他手往上举,阿末像是被拎起脚离地,他手一松,阿末直接掉到地上,屁股摔的生疼,不停的咳嗽,刚刚那一刹那他以为他要死了!“不想死就老实些!”采安随手丢出本册子,“一天之内把这些都记住。”他没说记不住会怎么样,但阿末觉得自己要是记不住就不用活了! 阿末突然发现,其实龙玉对他还算不错的,至少没这么吓唬他! 这话要是让采安听到只会笑他天真,主子那是对他好,根本是懒得理! 一本册子上全是杯具,小册子不大,却有上千种的杯具,阿末只觉得,他太悲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4 19:35:47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4 21:23:18 尛魚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805 10:36:54 喜欢就收藏一个吧(*/ω\*) ☆、(肆) 这一天下来阿末算发现了,采安和龙玉是一个路子,别人家要是来了客人,不说上好茶,怎么也热情接待,可是,这一天进来了五波人,有两波是误入的,有三波是冲着杯子来的,那些冲着杯子来的明眼一看就不是凡人,更不是善类,可采安是连眼皮都没抬半下,吃着他叫的菜,手里翻着一本书,就这么站在柜台的后面,这让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坐下? “那里可不是你我这样的身份可以坐的。” 他这话一出阿末就不高兴了,什么叫这样的身份?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侯门公子,虽说是在女尊皇朝,但,他的身份也不低!怎么到了采安的嘴里就低人一等了! “你以为主子是什么样的身份?”采安依旧头也不抬,“也就王高攀得上。”他把堂堂冥王说的是一文不值,这让六界不让大家族能咬碎牙! 据说是冥王死皮赖脸的追着冥后不放,为此修罗界约翰森家差点出兵和冥界打起来,因为冥界三位元老给冥后下绊子,被冥王给砍了,在很多人的眼里是龙玉攀上了雅亦这高枝,但在约翰森老夫人的眼里是雅亦那混小子拐了她家乖孙!她家乖孙那是委身下嫁! “啧!我怎么就没看出他好来?”阿末满不在意的开口。 采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底下头,书翻了一页,书页翻动的声音如同打破了什么,平静中划出一道口子。 “你看没看得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住了,亡了宣茹的就是我家主子。”说完他就不再抬头了,接着看书。 而阿末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那,他不知道宣茹灭国了?自然不可能,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宣茹被灭国称为天罚,一夜之间几乎化为焦土,但他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龙玉所为,这要多可怕才能把一个国一夜之间给灭了?连一点反抗都没有?他相信很多人是在睡梦中被灭的,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凡人就是这样,一边崇拜神明一边厌恶异类,更有至理名言,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接下来的几天阿末可悲惨了,每天的一册杯子类别册,背不下来别想睡觉!所幸他现在不是凡人,不然一定会疯掉的!而且这些天龙玉一直没出现,他有一种感觉是龙玉暗中指使采安,就是为了要整他!(作者:二楞子,你太高看自己了。) 在他被摧残到第三天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也许不是人,不对,那一定不是人!一身布衣,脸上的伤痕如同土地干旱后出现的裂纹,遍布全脸,又像是被摔碎后粗糙的拼缝起来一般,说不出的恐怖,这人偏偏又高又大,头几乎顶到门框进来的! 要知道龙玉和雅亦的身高都不低,这门框有六尺(两米)高,他俩并排站在门框上中间还能有一道缝隙,而那人进来时,有一种挤进来的感觉! 阿末只觉得非常的压抑。 “你是这里的管事的?”那人声音如雷震得他耳朵生疼! 不等他开口,采安从后院出来,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来踢馆?” 那人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见采安,砰的就跪地上,规规矩矩的给采安磕了三个响头。 “采大人安好!”那人磕了头跪在那不敢起来,“幽夜王大人可在?小的给大人磕头!” “季琏若在你还能进得了这个门?”采安翻了他一眼,他连应是,“哪来滚回哪去,扰了我家主子的清梦,你担待不起。” “谢大人提点!小的这就走!这就走!”那大个儿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轻步退了出去。 这一幕让阿末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不过是停留在人界的厉鬼。”采安漫不经心说,然而这话让阿末更傻了,他侧头看了眼门外,外面是难得的艳阳高照,不是说厉鬼这种生物都是怕太阳的么?这大太阳天的怎么还能出来晃荡? “修炼个万年也就能在阳光下面了,只要不杀无辜,为害人界,就可以留在人界。”采安淡言,这话有很大的漏洞,这世上除了刚出生的新生儿,有那个是无辜的? 这种厉鬼同怨鬼不同,怨鬼是有怨恨有执著,可以仇报而后转世,而这种厉鬼是被阴煞之气滋生而成,也许曾经是人,也许从来都不是人,只是煞气所行成的生物,能站在阳光下的,必有万年修行。 天道从来都是公平的,这种厉鬼存在不是偶然,等到它们修为高了,将来也可入道,然而,这种厉鬼却不是归到鬼修里,而是妖修! 为何被归在妖里?也许是它们不能以为人的身份生存,没有前世,没有来生,非人为妖。 阿末眨眨眼,就那东西,活了万年了?还真是丑的可以! 但是为什么那个厉鬼很怕采安的样子?他很厉害么?阿末想不明白。 “去把桌子擦干净,别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0 把上面的东西弄乱了。”采安见他站在那发呆,开口吩咐,所说的桌子就是张四方桌。 阿末暗中吐糟,一天擦个几百回,也不嫌累! 想归想他还是乖乖的去擦桌子,用特殊的软布一点一点的擦拭,在打一层像蜡的东西,反反复复要上百回才能将桌面擦拭好,他是不明白为何要这个样子,然而他是知道他要是不好好的干的话,这个采安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更会让他擦拭一天的桌子,夜里还要背册子上的东西,完全不给他休息的时间,身体不舒服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这精神上太痛苦了! 他就被收拾了一回就老实了,不就擦桌子么!他擦就是了! 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拿开,认真的擦拭桌子,足足一个时辰后,桌子才擦好,在把东西一件一件的小心的放上去。 古扑的圆型三足香炉,不是瓷的也不是铜的,而是石制的,乌黑的石头打磨而成,看不出是什么石料,却打磨的异常光滑,香炉上没有任何的图案,连同香炉盖上也没有,素的不起眼,这明显不附和冥后的品味,他只能猜这香炉有什么特别之处。 将香炉摆放在桌子的左边近窗的位置,放在左边的正中,香炉的前面摆上一尺长半尺宽的小托盘。 同样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木,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不是檀木,沉香之类的,别看托盘不大,却很压手,特别的沉。 托盘上放着一块方帕,雪白的帕子在阳光下泛着点点蓝光,手触上去格外的柔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用来做什么的! 最后一样是近期龙玉把玩的那只琉璃小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瓶中不知装的是什么,里的有光在浮动,一上一下,忽明忽暗,很是好看。 他将瓶子举起对着阳光,阳光透过琉璃色映出一片光泽,瓶中的光球浮动的速度加快,似是不安一般,他将瓶子拿到眼前,光球明显安静了下来,而光似乎盛了些,他眯起眼看着光球,没反应,他凑近些,眼睛几乎贴到琉璃瓶上。 光球和他对上。 突然! 他的眼前出现一只硕大的眼睛,紫的发黑的眼,猛的应入他的眼中,他一惊,把琉璃瓶抛了出去,琉璃瓶落到地面上发出碎裂的响声,琉璃瓶摔碎在地上,泼溅的碎片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采安听到声响从后院急步走来,一看地上的琉璃碎片,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目光看着阿末,阿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它……”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刚才还是艳阳高阳,片刻间狂风大起,乌云黑如锅底,压境而来,一道闪电劈来,紧接着雷声大作,瞬间倾盆大雨落,雨帘挡住了一切景色。 采安看着雨皱起了眉,“有生意要上门了。” “啊?”阿末疑惑,这样的天,有生意上门?就在他开口要问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非常清晰的脚步声,踩着雨水而来,他看向门口,突然发现,外面那么大的雨,却没有半滴溅到屋中。 一人撑着伞由远而近,雨太大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等到人迈入店中时,阿末才真正的看清楚。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却有着一头灰发,青色的长袍,削瘦的身材,打着一把红伞,伞收起,露出他的容貌,巴掌大的脸,高鼻,丰唇,一双眼蒙着黑纱,明明应该是看不到,他却似乎能看到一般,把伞放在门边,轻掸了掸身上的雨水,‘看了’屋子的杯子一眼。 “我想找一样东西。”他的声音轻而淡,似是轻风抚过。 阿末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开了口。 “你想找什么?过去?未来?还是丢失的?”不知何时龙玉从二楼下来,一席月白长袍绣着银色的睚眦纹,披散着长发几乎垂到地上,脚上一双暖玉拖踩在地上没发现任何声音,好像刚刚睡来,好看的细长眼还带着朦胧。 “我想找一样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男子开口道。 “不急。”龙玉走到桌边,手一伸,“坐下来慢慢想。” 男子点头不扭捏的走到桌边,坐在龙玉的对面,抬眼看着龙玉,“你的眼睛很美,我曾经也有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男子脸上露出痴迷。 “可以和我讲讲么?”龙玉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两杯茶。 男子抱着杯茶慢慢开口,“那是个很悲伤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打赏,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5 16:10:13 下雨,我却木有伞。。一出门,撑伞,然后砰一声伞面和杆儿分开了。。。┭┮﹏┭┮ ☆、(伍) 在离风西国八千里的地方,有一处叫岷山的地方,岷山延绵数百里,山中有无数个村落,全都姓沐,这里也被称为沐国,没有一国之君,却有着族长、长老,沐氏一族不与外姓通婚,夫妻双方都姓沐,然,却是五代之内没有血缘关系,避开了血缘太近而产生的一切问题,两方说媒前就会先查家谱,确定五代之内没关系的,才会去说媒。 岷山四季分明,春耕秋收,按照节气生活,唯有一处,一年中只有一个季节。 岷山中心有处山谷,山谷外是冰雪地带,一年四季永远是白色,而山谷中却是四季如春,鲜花盛开,站在山谷中依稀能看到山顶上的白雪,却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然而这样美的地方,却像是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出不来,因为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的人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支持他走到村落,出了山谷就是寻死! 这座山谷被人叫若谷。 被送到这里的人被称为天生子,或是有异能或是貌美惊人,因为沐氏一族认为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的世间,而是应该为仙或是为妖,沐氏认为天生子会扰乱沐氏平静的生活,所以但凡有天生子出生就会被送到若谷中,一直到天生子老去归天,据说这里最多的时候住着十位天生子! 天生子并不是很容易出生的,所以若谷经常是只有一位天生子,他们在这里会衣食无忧,因为是天生子大多是天资过人,若谷中有一座书楼,里面有数万的藏书,都是历代天生子留下的,听闻不是没有天生子离开,而离开的天生子,再也没有回到过岷山。 沐青离刚出生时就被送到了若谷,他的名字是前代天生子为他取的,他长到五岁的时候,前代天生子告诉他,他要离开了,年幼他不明白什么是离开。 “就是去更广阔的地方生活,等青离长大了就知道了。”沐尊逸摸着沐青离的头脸上带着笑意,这是沐青离最后一次见着他。 当时沐青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来。 他“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1 看”到了沐尊逸倒在雪地中,脸上竟然带着笑,断了气,被冻死了。 因为在沐尊易摸着他的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心意,死也要离开这里! 沐青离为天生子,并不是有着绝世的容颜,其中一点是因为他那双眼,颜色到是正常的深黑色,但是!眼睛上像是带上了一层浅紫色的水晶,让一双眼在阳光下呈现出黑紫色,并且他能“看”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别外一点就是,他出生的时候,一道紫电劈中了他家,让族长肯定了他是天生子的身份。 也就有了他才刚出生就被送到若谷中的事,一般来说,天生子要到三岁后才会出现不同于常人的征兆,而他却是一出生就出现了。 自沐尊逸离开后,沐青离一个人住在若谷,每个月月中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来给他送食物衣服,那妇人很少说话,每回来送了东西就离开,可眼睛却一刻不移的瞪着他看,一直到他七岁那年,妇人再也没来过。 他想,应该是她有了新的孩子,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被遗忘了,其实在妇人第一次来时,他已经看到了今天,然而,得知她真的再也不会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发酸,书上说过,这叫难过。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 他开始不去接触那些来送东西的人,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沉迷在书楼中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忘记时间,忘记地点,忘记……孤独。 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只不过,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天不遂人愿。 那是一个和平时没有两样的早晨。 屋前的长青树上那对雀鸟天一亮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像是永远有吵不完的架,为此沐青离是掏了它们好几回窝,想把它们赶走,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就看上这块风水宝地了,掏一回建一回,就是死赖着不走,最近更绝,直接把树洞里面给扩大了,小俩口搬里面去了,它们进得去,他的手可伸不进去! 这俩是要成精了! 见天的在屋前叫,让他已经养成听鸟鸣知天亮了! 洗漱干净,抓了一把米煮上粥,又觉得白粥无味,炭火煲着粥,他往小溪边走,昨天下的渔篓应该能有些鱼。 别看他今年才十岁,很多事情已经能自己做了,这捕鱼的方法是从书上学的,煮饭的方法也是从书上学的,味道说不上绝顶的美味,至少他能咽得下去。 路过药圃时,果然看到那只时常来偷吃的胖兔子又把他种的人参当成萝卜给啃了,正被补的过头,围着药圃狂奔呢! 每回见蠢兔子狂奔,沐青离就想它怎么不一头撞树上啊?这样一来他就有兔子肉可以吃了!说不定还是人参味的呢! 奔跑中的胖兔子突然抖了下,前腿绊后腿叽里咕噜的滚了出去,摔的四仰八叉,眼睛上直冒圈,可见摔的不轻。 沐青离走到胖兔子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指在它的胖肚子上戳了戳,默念了句好可惜。 可惜没摔死,兔子肉又没吃成! 胖兔子似乎感觉到了危机,肥嘟嘟的身子抖了又抖,挣扎了两下没醒过来,干脆放弃的呼呼大睡起来,他见胖兔子又犯蠢了,撇了撇嘴,起身走了,没管它! 那么胖他可挪不动,反正一会儿它自己就醒了! 往前走不远就是小溪,溪水是山顶上的雪融化而成,汇聚于若谷中的一处水潭,水潭永远都是看起来很满却从没有溢出来过。 他看过一些以前天生子的笔记,有一本上是这样记录的。 有一位天生子怀疑过这水潭下面另有一条水道,通往外面,更有可能是通向谷外山村的湖泊,否则怎么解释水潭中有鱼的事?若真的是死水,若谷早就被水灌满了! 笔记上还提到若有办法潜入水中解决了换气的方法,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但不知这水道有多宽,有多长,有何危险,若是想安稳渡日,不想也罢,若是想离开,就自己想办法。 这笔记大概是前人给的指点,沐青离自然不想离,先是他太小,后是他不游泳,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要怎么生存。 他读过很多天生子的笔记,有对外面向往的,也有对外面担忧的,很多书上讲了善恶的故事,让他隐约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渔篓开口逆水而放,水流会把鱼冲入篓中,却让它们逃不走,提起渔篓,里面果然抓到不少的鱼,还有一些虾,他留下两条大鱼和一些虾,把小鱼小虾放回溪中,提着鱼篓往回走,路过菜地时他犹豫了下,还是把嫩菜给摘了,把萝卜给拨了,全抱走了。 回到厨房,菜收起来,鱼放案板上,拿着小刀,刀柄敲晕鱼,剖鱼剐鳞,这同样是在书里学的,鱼剁掉头尾,只留腹肉,切片放入锅中同米粥一起熬,再丢两只剥了壳的虾进去,慢慢的煲,出锅前撒上盐和胡椒,就可以吃了! 换上另一只锅,放水,将鱼头鱼尾放入,炭火温煲着,这是给午饭和晚饭准备的,沐青离端着粥回屋一边看书,一边就着锅吃他的早点。 窗外两只雀鸟还在吵叫,没一会儿也出去寻食了,他能得到短暂的安静,药圃边的胖而蠢的兔子终于醒了,转战菜地是寻真正的萝卜,可惜它来晚了,嫩菜和萝卜已经被沐青离收走了,只留下两棵老青菜,老到它都嫌弃了,蹬腿气呼呼的跑了,去找早上刚长出来的嫩芽了! 谁要吃这破菜啊! 沐青离粥喝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如今已经月中了,是有人来送东西了,不知这回送的是什么,上回的糖味道很好,就是少了点,没几日就吃完了,不知这回有没有。 他正想着,门突然被踹开了,他眉头轻皱起,从来都没有会来踹他屋子的门,那些人往往是放下东西就走了,他很多时候都没见到人,除了开始时的妇人,这些人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抬头看向门口,最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东西,东西推的很高把人都挡住了,可以推断来的人个子不高。 人晃了进来,东西被放到门口的软榻上,说放不贴切,应该是倒在上面,这回可以看到人了,果然个子不高,年龄也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比沐青离大不了多少,背后还背着个竹篓,里面也是冒尖的东西。 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对着他露齿一笑,“我叫沐易远,往后我来给你送东西,这些东西要收在哪?” 沐青离愣了愣往常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来的人只要把东西送到了,就不管他了。 “衣服收衣柜,菜肉放厨房边上的地窖。”他到是很自然的回答了,想了想又问,“有糖么?” “有,你要吃么?”沐易远放下竹篓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一个不大的纸包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2 。 “嗯。”他点头,伸手接过纸包,打开里面只有几块糖,他拈起一块放入口中,享受的闭上眼睛,唇角上都是带着笑。 沐易远眨眨眼看着他,看来大家都喜欢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糟心了 早上出门上班,刚出去,就被一个闯红灯的摩托车给撞了。摩托车拐弯,我们直行,它撞在了我们车后面。结果骑车的是个老头,说是七十多了。六十五岁以上就不让开机动车了,七十多岁了居然还骑摩托车闯红灯。然后人坐在地上不起来,不起来就不起来吧,我们就报警了。然后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一开始说没事,就是心慌。结果一会儿据说是他女婿的一个男人过来了,这老头马上改口,说是哪里都不舒服,之前他撩起裤子我们看过了,连皮都没蹭破过,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好像就马上要散架了一样。然后交警过来了,看过事故现场之后说是那边的过错。然后说让把车开去事故科,我们就开去了。开去之后呢等交警过来,他说他把老头送去医院了。据说是因为看我们走了,就讹上了交警。最让人恶心的是,都已经这样了,交警居然让我们给钱协商私了。还说什么给点钱就没事了。这么点事,要是私了我们要警察做什么,报警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过错方是他,我们凭什么给钱,我们的车都被摩托车弄烂了一个轮胎,车身上都被凹进去一块,现在受害人居然要给最犯反贴钱?就因为对方是老人?简直是搞笑。老人怎么了,老人就可以为所谓有么,还是说中国的老人已经凌驾与律法之上,就因为上了年纪就可以随便违法法规,被他连累的人还要给他全权买单? ☆、(陆) 一块糖吃下肚,却没有什么心意吃面前的粥了,干脆放在一边,同沐易远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送来的食材大多是菜干肉干,只有少量的新鲜蔬菜,一块鲜肉,咸菜到是不少,米面三个月送一回,大概是看他就一个人所以送的不勤,他现在还小衣服大多是被带出去,有人洗干净晾干在送进来,一个月的衣服可不少呢!再加上他长身体,衣服很快就小了,现在几件是每个月都做新衣服。 这些送来的衣服依旧是单衣,布料很轻薄,手感很好,不得不说,族长他们对天生子的物质要求很好,但,这些衣服一点都不御寒! 若谷中又没有大型的动物做不了皮衣,就连那些兔子都是一水的是公的!全宰了也不够一件衣服的! 咕噜一声,沐青离听到了什么声音抬头看眼,沐易远红着脸撇开头,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他好笑的看着他,见他连耳朵都红了,开口说道:“屋里小砂锅中还有半锅粥,不嫌弃是我喝过的就吃了吧。” “不……”沐易远本想说不用了,可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声,他脸更红了。 “吃吧。”沐青离笑了下,走到屋中发现粥已经凉了,从火炉里夹了几块炭放到小桌炉里,把沙锅放到上面热上,边干边和沐易远说话,“这么多东西你一个拿来的?” “哪能呢,有几位叔叔和我一起来的,放在外面他们就走了。”他吸吸鼻子,粥凉了,有点腥。 “那你怎么回去?”沐青离可以确定他不是天生子。 “下个月离开呗。”他无所谓的说。 “你是犯了什么错了?”沐青离从笔记中很知,有一些人因为犯了不大不小的错而被发配到若谷中,与天生子相处,那些错没有必要动大刑,不罚又不长记性,所以就送到若谷中,受天生子的“折磨”! “嘿嘿,没什么大事,就是不让我爹给我娶后娘,把他下聘礼的一对金猪换成了一只癞□□。”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沐青离嘴角直抽。 不用想,这亲肯定是没成! 那个女儿家愿意被比成癞□□! “这样的话,边上那间屋子,你住吧,屋里的柜子里有被褥,晒晒就能用了。”沐青离搅了搅粥,见热的差不多了,给他盛了一碗,“这回有干豆皮么?” 沐易远也当真饿了,也不怕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碗粥下了肚才开口,“有!”自发的添了一碗,“在竹蒌里呢。” 沐青离从竹篓里翻出一包干豆皮,取出两张,包好,收到篮子中,挂到厨房的房梁上,在竹篓里看到了笋干,抓出一些热水泡上,想了想,把篮子放了下来,把笋干都放了进去,又挂了上去 。 “你吃完了么?”他回头看了眼,咬着勺子看他的沐易远。 “啊?吃完了!”对方点头。 “去边上那屋,选晒被子,还要打扫,不然,你晚上可没地方睡。”沐青离小大人的说,其实怎么打扫,他也是不知道的。 “好!”沐易远爽快的点头,放下勺子,把沙锅、碗、勺子收入盆中,一会儿洗,颠儿颠儿的跟在沐青离的身后往旁边屋走。 屋子长久没用,积了不少尘土,沐青离一时傻了眼,还好沐易远母亲早亡,家里的活也会干,直接打了桶水,将屋地泼上水,打开柜子拿出被褥,挂在外面晾杆上,找了个根木棍递给沐青离。 “这是要干嘛?”他拿着木棍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沐易远。 “把被褥打蓬松,不然睡起来不舒服。” 听他这么说沐青离点了点头,双手握木根开始敲打被褥,被褥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 沐易远把屋子里的家具用水擦了两遍,地也擦了好几遍,将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中,出屋一看沐青离还在兴奋的打着被褥,眼睛亮亮的。 “好玩么?”他问出声。 “嗯!好玩!”对于没什么可玩的沐青离而言,这个真的很好玩。 而且他可以把被褥当成放弃他的家人,用力敲打!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 他本不知道什么叫怨恨,但,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天生子的笔记,他明白了,他心中隐隐的不甘、苦涩,是怨恨!怨恨亲生母亲有了新的孩子而不在来看他,怨恨父亲从来没有看过他,怨恨沐尊逸就那样的死去,留下他一个人! 谷若中没有坟墓,天生子死后会被火葬,将骨灰带离若谷,让他们的魂魄离来这样,不必被束缚在这里,似乎可以离开的只有他们的魂魄,所以很多天生子在进来后,一心求死! 沐青离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还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受不了这样枯燥的生活,他却是一出生就被送进来的,对亲人的怨恨,却不深,沐尊逸也没有给过他亲人的感觉,更多的像是个老师,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从书中,从那些笔记中。 他明白那些天生子的怨恨,他们的不甘,却不明白他们为何一心求死?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3 那些笔记中有一本中记载着这样一段。 [那一天,哥哥回来了,母亲抱着哥哥的骨灰哭的撕心裂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我也被断定为天生子被送到若谷中,我才明白,这样活着真的很痛苦,然而想到母亲的眼泪我又逼着自己活着,但我却再也没见过母亲,我怀疑母亲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听闻,母亲又怀孕了,将会有新的孩子,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哥哥当时的心情,也许只有死了,母亲才能记起,她曾经还有过别的孩子。] 这样活着痛苦? 沐青离并不觉得,反正他也没真真体会过亲情,不明白就不明白了。 “我收拾好了。”沐易远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咱中午吃什么?” 沐青离放下木棍,揉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这回送来的是干面条么,上回的我吃完了。” 他想了想,摇头,“没有,我来之前,外面下了几天的雨,晒不了干面条。” “那你会和面么?”反正沐青离他自己是不会,能熬粥煮饭已经不错了。 “这个我会。”他点头,“我还会擀面条。” “成,我熬汤,你做面条,咱中午吃面。”沐青离本来想着是熬一锅汤泡饭的,既然沐易远会做面条就下面好了! “行!”沐易远点头。 两人又来到厨房,早上泡的笋干已经发了起来,炭火上煲的鱼汤已经变的奶白,鱼肉已经失去了滋味,过滤出鱼肉,将泡发的笋干撕成小条,多加半碗水,放到炭火上接着煲,干豆皮切成细丝,这个最后才会撒到锅中,放一边备用,他这边算是好了,看着沐易远和面,他想学一下,回头他离开了,自己好也能有面食吃。 说来,书楼中教做饭的书还真少,要不要下回让人送几本来呢,不然,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说不定以前的天生子们都是不会做饭,饿死的! 这话要是让前几代天生子知道,化成鬼也要找他来啊! 沐易远舀了两小碗面,加水和面揉面,也就他们俩吃,用不着和太多,和到面光手光盆光后,拿块屉布湿透拧出水,将面盆盖上,放在炭炉边发会儿。 半个时辰后,鱼汤中笋干的鲜味出来了,沐青离将炭火烧旺,加上盐、胡椒调味,沐易远拿把大擀面杖将面擀成圆饼,撒上玉米面用擀面杖卷起来擀,擀到薄厚均匀后,叠起来,用刀切一样宽,抖开面条就出来了。 俩人也没什么讲究的,接把面条下到鱼汤中,搅了两下,放入干豆皮,再一开就熟了,一人盛了一大碗,切些酱肉就着吃,两人吃的谁也不说话。 面条筋道,汤鲜,笋脆,干豆皮香软,配上酱香浓郁的酱肉,再美味不过了! 两人直吃的一滴汤不剩,都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树下的凉台上揉肚子,明显这是撑着了。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沐青离吃饱了有点犯困,用还是一下一下的揉着肚子。 “我也很久没吃的这么舒服了。”沐易远也揉肚子。 “你会的很多。”沐青离侧头看他一眼。 “没娘管,为了不饿死,不会也要会了。”他淡淡的说。 “那,你娘呢?”沐青离想记他说他爹要再娶妻的事,也就是说他的亲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生我时难产死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感情。 “节哀。”沐青离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暗下决定,不会让他爹娶任何女人过门的!他家中不需要另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沐青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困意袭上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吹过,满意的发出一声叹息。 好舒服,日子要是天天这么过就好了。 树叶挡住了阳光,投下阴影,树下的两个半大的孩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头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柒) 天刚蒙蒙亮,长青树上哭哭啼啼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长青树上的雀鸟已经添了一窝又一窝,每隔一年都有一段时间特别的热闹,更可以说吵闹! 沐青离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雀鸟一家,这对雀鸟年岁已经大了,这一窝恐怕是它们的最后一窝,现在幼鸟将要离巢,雀鸟急于将一切教给它们,好让它们能更好的活下去。 他早已习惯了雀鸟的叫声,伴着这声音他在窗台上睡起了回笼觉,朦胧间,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条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眼也没睁。 “这回又因为什么?” 沐易远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给他披好薄被。 这五年间他已经在若谷与村子之间来来回回很多次了,在若谷的时间几乎与他在村中的时间对等了。 五年前沐易远回到村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是把继母娶进了门,当时他心中的怒火燃烧正旺,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就算继母对他在好也不肯开口叫他,更何况,这继母比他只大了八岁,新进门那断日子,他不在家,继母和父亲到过的和睦,反而他一回来,家里到不安宁了,继母毕竟年轻,不高兴摆在了脸上,对于新娶的小妻子,父亲到是疼爱的很,难免数落沐易远,这家里也开始争吵起来,他不会和继母吵,只会和父亲吵,于是,他来往若谷的时间越来越多,三年前,他一句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的话,被父亲打了一耳光,说他目无尊长,他就自己收拾好东西,往若谷走,丢下一句,你就当我是天生子吧。 这句话把宗老们吓的够呛,连拉带拦的,才把人留下,可从那时起父子俩咱是彻底离心了。 对于沐易远若谷好似才是他的家,沐青离才是他的家人一般。 “到底怎么了?你父亲又作妖儿了?”作妖儿这话也是沐青离从笔记中学来的。 “那女人怀孕了,往后,我就住这了。”沐易远淡言。 沐青离歪着头看他,“不走了?” “不走了。”他点头。 沐青离眼睛沉了下来,“住两天就回去吧,这里的日子,你过不惯。” “和你过了这么久还有什么过不惯的。”他唇角上扬,话有歧义。 “有多久?”沐青离眉头轻挑,“不过是每年的几个月罢了。” “这还不久么?”他反问。 沐青离摇头,目光看向窗外,似要透过那重重叠叠的山峰看到外面的世界,“一辈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你的世界,娶妻、生子、过日子,而我呢?除非有一天,我不在是天生子,才能离开,否则,只有等到死才能离开。”他回头,看着沐易远,一双眼中平静无波,黑紫的眼似是看透了人世,看透了人生,“你总是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4 要回到你的世界的,留在这里,你有一天会死。” 很奇怪,他一直看得到别人的未来,却看不到沐易远的,就像看不到自己的一样,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年龄小还不觉得,近几年越发的不安,总觉得有些东西是他掌控不了的! “等真到了那天再说。”沐易远无所谓的开口,顺带耸了耸肩,“我来时给菜园浇了水了,小锄头方哪了?我看你那药圃的杂草该除了。”他一边说一边找,“对了,我看到那只胖兔子带着只灰兔子往药圃去了。” 一听这话,沐青离立刻就窜起来了,气势汹汹的往外走,“今儿个我非炖了它!”撩胳膊挽袖子,那架势似要和谁玩命! 奔到药圃时就见那死胖兔子两只前爬正挖人参呢!一边挖一边还蹭着身边瘦了吧叽的灰兔子,好似在说,挖出来就给你吃哈! “死胖兔子!”沐青离一声吼,胖兔子下意识的撒腿就跑,灰兔子傻愣愣在站在那不知怎么回事,沐青离也不去追,轻数着,“一、二、三。”三字的声音刚落下,只见胖兔子前腿绊后腿,叽里咕噜滚了几圈,砰!撞树上了,四脚朝天,眼睛上全都是圈。 “哼!你在跑!”沐青离站在胖兔子身边,鞋尖踢了踢胖兔子,它身上的肉颤了颤,这身的肉啊!吃了他多少的人参!不知道炖了会不会是人参味的! “这只怎么办?”沐易远抱起呆愣愣的灰兔,这瘦的,没几两肉,和那胖兔子差远了,还傻呼呼的,见着人来,都不知道跑,真笨! “这么瘦!”沐青离又踢了踢胖兔子,“说,是不是你把……”他想说是不是你把你媳妇的嫩草都吃了,想起那灰兔一定是公的,就转了个话,“你兄弟的嫩草都吃了?” 晕着的胖兔子当然回答不了,反而是沐易远开口,“为什么不能是媳妇?” 他一个白眼翻过去,“两只公的,哪来的媳妇!” “男人和男人都可以,两只公的怎么了?”沐易远反问。 沐青离嘴角抽了抽,没接话。 他知道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但这话由沐易远说出来,会让他有一种对方要和他过日子的感觉,这是完全不现实的,他们是不一样的,而且大多数人还是要娶妻生子的,身为天生子的他,被放弃到这里,不敢奢望,真的有一个人会对他好,就算有,他也不能会毁了对方! 这个人更不能是沐易远! 沐易远见他没回答,便也没有问,只是看着他垂下眼的动作心中不知为何刺痛了一下,却只有一下,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什么东西从心头一过,快的没抓住。 “打算怎么办?真炖了?”沐易远怀中的灰兔抖了抖,三瓣嘴动了动。 沐青离低头看着那只肥的不能再肥的胖兔子,估摸着真把它给炖了,能吃好多天。 似是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胖兔子后脚抽动了两下,身上打了个冷战。 但是要真炖,往后就没的玩了!他想了想,唇上不经意的勾起一抹冷笑,就这么办了! 沐易远见到他那抹冷笑脖子后面一凉,为胖兔子默哀,怀中的灰兔不明所以的歪头,三瓣嘴动了。 什么时候可以吃到萝卜? 天晴少云,阳光明媚,清风微凉,很舒服的天。 沐青离沐易远趁着天好收拾药圃,锄杂草、灌溉,采集成熟的草药,或晒干或阴干,而后收拾菜地,这回特意加了一圈围栏,两人个人干比一个人干快上很多。 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一只大篮子,里有一只胖兔子! 胖兔子缓缓醒来,感觉不太对,天怎么在晃? 地震了?没感觉呀! 它动了下,晃的更厉害了! 到底肿么回事! 胖兔子在晃悠中终于彻底清醒了,这哪是地震啊!是它被吊在半空啊!离地好高啊! 我怕高啊! 胖兔子小心的趴在篮子边上看外面,这到底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它反正是不知道,它只看到,它媳妇那只灰兔被放在树的软垫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软垫上放着只整根的,白胖的白萝卜!它媳妇正趴在白萝卜上,前后左右,全方位,转着圈的……啃! 啃累了倒软垫上休息一会儿,接着啃! 那样子可萌可萌了! 只是它现在除了觉得媳妇可爱,就是想吃那白萝卜了! [媳妇!好吃么?]胖兔子伸着脖子问。 [好吃!]灰兔头也不抬。 [分我一半呗!]它很没出息的开口。 [你下来我就分你。]灰兔坏心的说。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明知道它下不去! 胖兔子一边看着那白萝卜,一边看着地面,估算着它要是这么跳下去,一定会断腿断腿断腿的!(作者:你可以pp先着地,你这么胖,顶多肉疼!) 沐青离看着篮子里纠结的胖兔子,很是不厚道的笑的直不起腰来,要不是沐易远扶他一把,他现在已经摔到地上了。 “哎哟!笑死我了!易远你看那笨兔子!不知道从树干上滑下来么?好笨啊!” 那篮子离树干不远,完全可以滑下来,可胖兔子只是在篮子里转圈,它一动篮子就晃的厉害,几次都差点翻了,真难为它这么胖还能转得动身了!沐青离是选了最大的,才勉强把它放进去,几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了!可见这只兔子有多胖!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它下来?”沐易远扶着他,虽说可笑是可笑,这么吊着那胖兔子不会真掉下来吧? “放心好了,树下面的草铺的很厚,加上它肉那么厚,最多摔疼了,死不了。”沐青离依旧笑的直不起腰,“放心吧,我就把它吊到晚上就放出下来,叫它吃了我那么多人参,挖坏了我那么多株草药,好不容易能收拾它一下,放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好吧,随你吧。”沐易远好脾气的说,“中午咱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他反问。 “我什么都成,你想吃什么?”沐易远问他。 “你上回说的那什么糖醋鱼,会做么?”他眨眼看着他。 “嗯,这回会了。”他每次来给沐青离说给外面的美食,上回说了糖醋鱼,但他不会做,这回来之前特意问了村中的婆婆,学了一手。 “行!那就吃它吧!”沐青离点头,“咱上溪里抓条鱼,再炒个青菜,我煮饭,你烧鱼。” “好。”他一回应下。 两人收了工具往溪边走。 树下的灰兔依然啃着白萝卜,被吊在半空的胖兔子,又下不去,只能看着流口水,口水滴下,如同小面积下雨。 真没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伐开心,要收藏qaq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5 、(捌) 两人齐心不多时就烧好了一炖饭,吃饱后一起躺在树下的凉台上,揉肚子。 小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沐青离眯着眼看着天空,一朵朵的白云飘在天上,雪山上的雾气模糊了天上的金乌。 “外面的天是什么样的?”他突然问道。 “和这里差不多,只是更热或更冷,没有这里这么的舒服。”沐易远想了想说道。 “舒服?”他笑了声,“你怎么会觉得这里舒服?不少天生子把这里当炼狱,进来就求死。” “那是他们有奢望。”沐易远侧头看他,“你不觉得这里舒服么?” “你是说,我没有奢望?”他斜视对方。 沐易远没回答,正过头,看着天空,“我总觉得你什么都不乎,性子很淡,懂得很多,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不太一样,你要知道,外面那些和你一样大的孩子还在娘亲的怀里撒娇。” “因为我是娘亲不要的孩子,因为我是天生子,从一出生就被认定的天生子,所以我和你们不一样。”他闭上眼。 他没有感受过娘亲的疼爱,父亲的呵护,他不知道外面的孩子是什么样,他只知道,只要他是天生子,他这辈子,除了死是无法离开这里,既然是这样,那么外面的人,外面的事,又与他何干! “青离,对不起。”沐易远开口道歉,几乎是下意识的。 “过两天你就回去吧,别和家里意气用事。”他翻了个身背对他。 沐易远半天没开口,沐青离以为他是默认同意了,心中微刺疼,没明白是什么的时候已经一带而过了,轻风吹在身上很舒服,眼睛开始打架,他顺其自然的闭上眼,陷入梦乡,迷梦中似乎听到了沐易远说的一句话,那话明明像羽毛一般撩人心弦,然而他却记不住是什么,就这么被埋在梦中。 结果沐易远到底没走成,到不是他死皮赖脸的不走,虽然他也这么干了,但架不住心头为知为什么不爽的沐青离把他踢出去,结果一看外面,那雪花飘的!一片连一片的,沐青离脑子就闪过四个字,鹅毛大雪! 外面是大雪封山,就算沐易远想走也走不了!无语留下吧! “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沐青离没怎么往若谷谷口走过,却也走过几回,可每回也没见雪大成这样。 “看着应该是进入腊月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沐易远看着外面出神,“腊月里的雪最大了。” 他表情有点木木的,让沐青离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腊月会大雪封山,若谷是无法进出的,看来家里是不打算让他回去过年了,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是会很疼痛,不是早就应该看透了么? 老人不是常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他父亲又要做爹了,所以有没有他就不重要了! 沐易远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指尖不长的指甲竟然抠的手心疼。 “过年是要吃饺子么?可我不会包。”沐青离见他的情绪收入眼底,不经意的开口,叉开话题。 “放心,我会包。”他对着他淡淡一笑。 既然不要他了,那么他就在若谷与青离过一辈子!这样似乎也不错! “今天就想吃。”沐青离看着他开口。 “行,那咱回去包,往后我给你包饺子,你可不能再说赶我走的话了!”他当场就讨价还价上。 沐青离眉行一挑,“再说吧。”说完,转身往回走。 “哎!怎么能这样呢?可说好了,我不走!”沐易远在他身后追,沐青离没应声。 我就不走了! 你早晚要走。 两个人心里不同的想法谁也没说出来。 “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沐易远快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有很多种馅么?”他不解的问。 “呃,有,但我会的不多。”沐易远猛的想起,沐青离似乎好像可能,没吃过饺子…… “那就做你拿手的。”沐青离假装没看到他歉意的眼神。 吃过饺子了不起啊!哼! “那就包猪肉白菜的。”沐易远听到他的一声轻哼,无奈的摸摸鼻子,他干什么了?惹对方生气? “好。”沐青离点头,“想帮什么忙么?” “咱先找材料,记得有块鲜肉吧?”他有点不确定,前几天送来时,好像因为他要住在这里,有送一条猪腿来的,可是这两天他没看到啊!不会给克扣了吧?或者被青离给吃了?怎么不见胖? “有,在地窖里。”沐青离翻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尴尬的收回目光,“地里拿颗白菜,然后咱剁馅。”他拉着沐青离在菜地里选了一颗白菜,又上地窖里取出猪腿。 “青离,这大一块,你看要不要切开挂房梁上?”他看着猪腿担心会不会坏掉。 “不用,切开后包上油纸,埋后面山坳子的雪地里,顺便给我带桶雪水回来,骨头留下熬汤。”若谷四季如春不假,却还是有一些地方有雪,山坳子就是一片雪地,地方不大,平时用来取雪水,冻个鲜肉什么的也够了。 “不会坏么?”沐易远愣愣的问。 “你家冬天没冻过肉啊?”沐青离白了他一眼,自从这家伙来了,自己翻白眼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呃,这个我没注意过。”他是真没注意,而且他家经常是买鲜肉的,“不过青离知道这个办法,还真是厉害。”明明没有离开过这里,却知道什么多事,很多常识。 “你没听说过么?”他眉眼一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他的一切都是书中得来的,也可以说是笔记中,这也养成了他记笔记的习惯,他记的是食谱,希望下一个天生子过的会更好些。 沐易远看着他闪亮闪亮的眼睛有点出神,半晌才轻咳一声,掩护的低下头,收拾手中的猪腿,一整只的猪后腿,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就在他要下刀的时候,沐青离开口了,“猪皮也剔下来,我想做肉皮卷。” “留下一些加到馅里口喊会很好。”他接话,想起了什么,“我上回来,看见有干虾仁了,还有么?” “有,你要?”沐青离话是问,却已经取下挂在房梁上的一只篮子,从里面取出个布袋,里面装了小半袋干虾仁。 “抓出一些泡上,加馅里提鲜。”沐易远说话间已经把猪皮剔了下来,切开肉,剔出骨,留下剁馅用的肉,其他都切成大小相等的肉块,顺手包上油纸,放到竹篮中,打算一会儿去埋雪里,上刀将骨头剁开,放水中泡着,看沐青离把虾仁泡上,“猪皮你现在用?” “煮上吧,要煮会儿的。”他拿过猪皮,用小刀把上面的没剐干净的毛给剐干净,“你要用多少切出来,剩下的给我切成这么宽的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6 长条。”他划画了下。 “行。”沐易远切一块肉皮,剩下的切成几个长条。 沐青离把肉皮卷起来,用细绳扎好,连同大骨头一起放入锅中煮,撇了沫子,放炭火上炀着,就不管了,上手将白菜一层一层的扒下来,其实白菜扒下外层里面的整颗过水洗一下就成了,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洗,觉得干净。 沐易远剁肉馅,一只手酸了换另一只手,肉馅剁好后,接过沐青离洗干净的白菜,接着剁白菜,放少许盐沙出水来,攥出水,放一边备用,泡开的虾仁切碎,泡虾仁的水沉淀后留下上面的水,把下面的沉淀物的浑水倒掉,炖软的肉皮捞出来,放案板上冷凉。 这功夫两人提着篮子去山坳子把肉埋雪里,路过药圃时灰兔已经吃的肚子溜圆,大白萝卜只吃掉了三分之一,就再也吃不去下,可它不舍得放,直接倒的白萝卜上呼呼大睡。 树上挂的篮子下面已经水汪汪一片了,沐青离嫌弃的看了一眼,怎么不馋死! 胖兔子看着他们,爪子直挠篮子。 快放我下来啊! 他本想真接走掉,但、是! 那死胖兔子爪子挠篮子的声音太难听了!而且还有你不放我下来我就一直挠下去的意思!没办法只好把那胖兔子给放了下来,一下来就是去抢白萝卜,结果? 结果自然是被灰兔无情的给蹬了! 这回不滴口水了,直接流泪了。 媳妇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那头两只兔子怎么打,和沐青离没关系,两人回厨房一个和面,一个剁肉皮,等发面的时候,两个人休息了一下,喝杯茶,包之前把馅和了就成。 沐青离用雪水煮了茶,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没有什么过于精致的茶具,只是简单的把雪水煮了两沸,直接泡上茶叶,很简单却也很美味。 “这是什么茶?”沐易远看着杯中的茶叶,似乎没见过。 “不知道。”沐青离摇头,“不知是哪个天生子种的茶树。”他会在每年茶叶最嫩的时候采一茬,用小火煨干收起,一年的茶差不多也就够了,最简单的采法,最简单的制茶法,最简单的泡法,得到的却是极致的美味! “很香。”沐易远喝了口,对他说道。 “自然。”他唇角一勾露出笑容,让对面的人看直了眼。 沐易远此时觉得沐青离就像这杯中的茶一般,看着简单,容貌也非倾城,这一笑却极美,同这茶一样,醇厚香浓,美味极了! 真想一口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不爱我了!嘤嘤嘤 ☆、(玖) 两人喝了一壶茶后,回到厨房,面已经发好了,两个人和馅。 “你吃香油么?”沐易远一边打馅一边问。 “吃是吃,你不觉得夺味儿么?”沐青离往馅里倒切成末的葱姜。 “好像是哎!”沐易远想了想觉得还真是夺味儿,“加三勺酱油。” 沐青离按照他说的往里加,切碎的虾仁,剁好的白菜,几勺泡虾仁的水,最后加入盐,一盆馅调好了。 然而,问题还在后面!沐易远这货不会擀饺子皮,擀出来的不是太大就是形状奇怪,到是沐青离试了几下,擀坏了几个后慢慢上了手,一个个的饺子皮边薄中间厚,圆没那么标准,却也不错,直让沐易远感叹,他家青离就是厉害。 被扣上他家帽子的沐青离,只给了他一个字。 滚! 两个人一口气包了一百个饺子,个个都是薄皮大馅!一百个看着多,架不住他俩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岁! 两只大海碗,每个碗里有三十多个饺子,加上熬好的骨头汤这就是一碗汤饺!剩下的饺子装盘摆桌上,不够自己夹,沐青离又切了个肉皮卷,浇上酱油、醋、蒜就能直接吃了! 饺子馅调的有略咸,就是这样,两个人也吃的很欢,一百个饺子全进了他们的肚子,连那肉皮卷也没放过,碗盘干干净净的! “好吃。”沐青离发现自打沐易远来了后,他的胃口好了很多,果然吃饭还是要有人陪的! “过几天还给你做。”沐易远觉得和他家青离一起吃饭就特别香! “说定了!”他觉得今年他一定能过一个好年了,虽说以前对过年没什么概念。 确实这个年无论是对于沐青离还是沐易远都是个好年,两个人估摸着日子打扫房子、蒸馒头、炖肉,每一天都有事情要做,忙的不亦乐乎。 两个翻便了若谷中的房屋,从一间中找到了一些红纸,也没写对联,只是写了几个福字贴在门上,沐易远还翻出了一匹红纱,他不客气的用来做了两个红灯笼挂在屋檐下,这样一来立刻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这红纱是女人用的吧?”沐易远看着屋檐下的红灯笼,由于红纱很薄,他绷了两层。 “天生子不止有男人,还有女人,只是女人出现天生子是非常少的,也许在大家的眼里,女人长的美丽是正常,而男人过于美丽就是不正常。”沐青离抬着头看着房檐下的灯笼,喃喃的说。 那双眼中什么都没有,却让沐易远心里堵的厉害。 ~~~~~~~~~分割线~~~~~~~~~~~~~ 沐青离讲到这的时候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龙玉,“你若生在那里一定会被认为是天生子。” 龙玉端着茶杯,眉眼带笑,“因为我长的太过好看?” “你是太过妖艳。”他低下头,就如同他真的能看到一般,“一看就不是人。”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像好话,龙玉却笑越发不像人起来。 ~~~~~~~~~分割线~~~~~~~~~~~~~ 沐易远似乎真的就不打算走了,年过后,外面的风雪停了,先后有两波人送食材,他没有跟着离开。 据说他那后娘生了个女儿,来送食材的直劝他回去,怎么说他也是家中的长子,他却不为所动。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他后娘又生了,当真是三年抱两,可惜都又是闺女,沐易远的父亲这才找了上来。 本来沐父站在若谷外没找算进来,然而沐易远却不出来见他,他没办法之下,只能进入若谷,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那不孝子,而是个清秀的男子坐在树下凉台上,手执书卷细读,见有人来,那人抬眼看了一眼,一双紫黑的眼睛映入眼中,让沐父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莫名的一抖,再看去时,对方已经低下头接着看书了,完全没有招呼他的意思。 他正要开口时,沐易远穿着单衣,头发湿露露的走来,一见他,眉头紧锁,“你来做什么?” 沐父一听这话,立刻怒上心头,“不孝子!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有事说事。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7 ”沐易远冷冷的看沐父一眼,小时候还希望父亲的关注,越长大越对父亲的不公平不满,直到后娘陷害他,让父亲认为是他害的后娘差点小产,从而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他后娘那头,根本不许多问题,经过这件事让他所有的怨怒全暴发出来,对父亲在没有半点期盼! 沐父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自己当初伤儿子的心,伤狠了,压了压心中的火,放柔声音开口,“易远,这两年你都没回家,父亲想你了。” 沐易远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嘲讽的勾起唇,“是你的小妻子生不出儿子,你才会想起我,生怕没人给你养老,你可以在娶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易远,我是你父亲,我在有什么错你也不应该如此!”沐父心中有火,脸上却格外的平静。 “是呀,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就可以让你无所顾忌做任何事!”沐易远直视他。 “和父亲回家,父亲给你做主。”沐父平和的说着,“父亲往后绝对站在你这边,和父亲回去,好不好?” “你那小妻子故意在你面前摔倒,说我推的!我和你说,我没推她,可你却不信,而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他不会在相信沐父,可以放弃一次就会有二次三次!他不会蠢到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沐父顿感心中缺了一角,这个儿子终是和自己生分了!但就算这样又能如何?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现在不理解自己,等成了家就会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他的儿子快二十了! “易远别的先不说,你应该成亲了,和父亲回去,给你相门好亲,也好让你母亲在下面放心。”他说的是情真意切,听到沐易远的耳中就变了味。 “你想找个人栓住我?”沐易远目光冷冽,他无法想像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过着他和青离那样的日子!他愣了下,他怎么会想到青离? “你这话说的!”沐父不高兴皱起眉,“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 “我可不想害一个同我母亲一样的女人。”他淡淡的拒绝。 “易远,你是在怨恨父亲么?”沐父看着他的冷淡心里极为不舒服。 沐易远嘲讽的看着他,“我不应该么?”这样的反问如同火上浇油,让沐父心中火焰大烧。 “易远!” “你走吧,我过的挺好的。”对于沐父的火气,他没有任何表情,大概是真的心如直水了。 沐父还想说什么,突然沐青离开口,“你还会有一个儿子。” 沐父惊讶的侧头,对上沐青离的那双紫黑的眼一抖,他突然想到对方是天生子,据说可以看到对方的未来。 “你还会有一个儿子。”沐青离又重复了一遍,眼底却有一丝冷意。 果然沐父听到自己还会有一个儿子后心情变了很多,说不定明年就能见着,既然不止一个儿子,又何必执著于这个不孝子!若是还会有一个儿子,他从小培养起来就好! “你喜欢就留下吧。”沐父就这样被一话平了心中的火,也让沐易远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 沐父就这么走了。 “青离,你说的是真的么?”沐易远坐在沐青离身边开口问。 “当然是真的。”沐青离眯起眼看着沐父离开的背影,“只不过……” “什么?”沐易远好奇。 “你那父亲和你弟弟并无父子缘。”他唇上带了笑意。 “什么意思?”沐易远没懂。 “知道遗腹子么?”他反问。 “知道。”这个沐易远是知道的,孩子没出生父亲过世的就是遗腹子,想到这他眉皱起,将来孩子要是给他那后娘养,还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 沐青离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洒然一笑,“你那弟弟,不光没有父子缘,还没有母子缘。” “我还以为他会是个天生子呢。”沐易远冷笑。 “喂,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至于么?”沐青离翻了他一眼,“怎么的,真想回去娶媳妇啊?”他话中有一丝酸味。 沐易远侧卧在凉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看,看什么看!”他如同小兽一般强硬的爪牙舞爪,心下却不知为何发虚。 “我是想娶媳妇了。”沐易远说着伸出手,拉住沐青离的手腕将人拉进,“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 这四个字落如沐青离的耳中如平地炸雷,顿时把他炸懵了!傻傻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沐易远手指摩擦着他的手腕,看着他如同猫儿一般瞪大的眼睛,眼中有震惊,却没有厌恶,更让他看到了一丝的欢喜,这是不是说明,青离也是喜欢我的? 把人拉近,在沐青离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吻了上去,覆上那柔软的唇时,只有一个想法,好软! 沐青离只觉得唇上一热,傻呼呼的眨眨眼,怎么回事? 更傻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想确定到底是怎么了,然而这一舔不要紧,要了命了!沐易远一手扣着他的后脑,一手还拉着他的手腕,顺着他退回的小舌头追了进去,占领一切! 沐青离晕呼呼的被吻着,全身发软,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沐易远的衣服。 这感觉,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地雷,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0 13:00:01 小will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0 13:42:37 小will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0 16:16:13 ☆、(拾) 龙玉听到着,等着沐青离接着讲下去,然而对方都没有再开口,他放下手中茶杯,“然后呢?” “到这里就结束了。”沐青离双手握着面前的茶杯,却感觉不到茶水的温热,感觉到的只有茶杯瓷器的冰冷,“故事不是都是这样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不知道故事里的结局都是骗人的?”龙玉轻挑好看的眉,“那些故事都是假的,哪有人只靠‘真爱’过日子的!‘真爱’可不能当饭吃。”他歪着头想了想,“凡人过日子,就是琐事,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再好的年华也会被岁月变老,再高的才华也会因五斗米而折腰,现实从来都是残酷的。” “你可以当我的结局就是故事里美好的结局。”沐青离淡淡的开口,也许那样的结局才是他想要的。 “若真的是那样,你就不会来这里。”龙玉摇了摇头,目光平视他,“你一开始也说了,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到底悲伤在哪了?” 沐青离想了想,扯出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8 个勉强的笑,“难道你不觉得天生子本身就……” 他的话没说完,听到龙玉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身轻响,打断了他的话,龙玉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放茶杯时发现声音? 随着龙玉手中的杯子放下,采安送上了一只海螺杯,一只海螺未经打磨,只是立放,在底部镶嵌了底托,底托是只个扇贝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杯子,龙玉拿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倒入海螺杯中,金色的茶水成细线状缓缓的落入海螺杯中。 “并不觉得,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 “可惜了上天给的恩泽,就这么浪费掉了。”龙玉放下茶杯,茶杯落桌,果然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种海螺杯是我从一个海边国度寻来的,那里依海而居,这种杯子被他们当做冥灯来用,而它在成为冥灯之前,却是夫妻之间成亲的见证,能在死后用一只海螺,对于他们是一生的承诺。” 沐青离半垂着头,不语,半响后抬起头,灰发扫在脸上,让人显得很没落,“我的名字叫青离,取亲离谐音。” 龙玉不语听他往下说。 “遇到易远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明明知道,他和我不一样,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想亲近他,想和他过一辈子,我……”他黑纱下的眼睛湿润了,“我害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龙玉淡淡的开口,询问中没有半点感情。 他仔细的想了想,眉头皱紧,“那天,我让他离开若谷,他不肯,说死也不肯,我就,我就……”他眉头越皱越紧,“我就杀了他。”他的脑海中似是出现了断章,有些衔接不上,“他死后,我的眼前就一幕一幕的出现他死去时的样子,我就刺了双目。”他一边皱着眉说,一边语气平淡不起波澜,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你为何要让他走?”龙玉开口问道。 “为何?”他眉头皱的死紧。 “他不死,你为何又要杀了他?”龙玉侧歪在太师椅上,“你那么爱他,怎么舍得杀他?” “是啊,我那么爱他……”他脑海里有一团雾,让他看不清,看不透。 “还有。”龙玉慢慢开口,“你是天生子,你是怎么离开若谷的?” “我……”他迷茫了,认真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龙玉坐直身子,伸出手去挑他眼上的黑纱,“这里八千里外可没有岷山这样的地方。” 黑纱落下,黑纱后面是一双完整的眼,并没有被刺瞎,沐青离睁开眼,光线有些刺眼,让他眨了眨眼才适应,看着面前的人唇上带笑的样子,呼吸一顿,喃喃开口,“你真的很不像人。” “我本就不是人。”那只古朴的香炉不知何时放到了龙玉的面前,未点燃却已经飘出香烟,没有味道,淡紫的烟,不是直直向上,不是虚渺的,而是盘旋的升起,让沐青离看的入神。 突然! 烟中出现一条大蛇,墨绿色独角,飞击向他,蛇口大张,毒牙交错,他没有闻到血腥味,而是一种香的味道,他还不及想那是什么,蛇越来越大,大到他怀疑这个屋子能不能装下,他脑海中一瞬间想了这些,动都没机会动,看着蛇巨大的嘴,一口把他吞下。 “啊——!” 沐青离大叫一声,全身都是汗,眼睛空洞,一双手轻拍他的脸。 “青离,怎么了?做恶梦了?”沐易远的脸映入他眼中,再往上是他屋内那素蓝的床帐,他眨眨眼,伸出手抱住沐易远。 “嗯,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青离,你的眼睛……”沐易远惊讶的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他眼睛怎么了? “变成黑色的。”那一层水晶一般的东西消失了,沐易远看到了他眼中最真实的颜色,比那神秘的紫黑色都灵活真实的颜色,同他一样是黑色的。 一只海螺杯无声无息的落在桌上,金色纹路的独角蛇一闪而过。 石制小香炉烟雾升起,阿末眼睁睁的看着一团烟扑去沐青离就消失了,烟雾未散,反而如同有生活一般飘回了香炉上方,烟中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这,这,这怎么回事?”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才智,竟然埋没了,岷山那地方到真是坑人。”龙玉手伸入烟雾中,再收回时,手心中多了两枚人眼大小扁圆的明艳紫色晶石。 “主子这可是大功德。”采安站在龙玉身边,“也只有主子办得到。” “功德那种东西本后可需要。”龙玉一脸的不肖。 “那主子还帮他?”采安知道,他家主子可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不过是交易,各取所需。”龙玉把玩着手中的晶石,唇上带着笑意。 “属下还是觉得主子赔了。”采安垂着眼,看着那对晶石,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这笔买卖我可没亏。”龙玉笑容艳丽,只要他觉得值得,倒贴银子都是没亏,反过来,只要他觉得不值得,对方给再多,他都觉得亏,“我可没觉得亏。” 要让阿末说,这是什么奇葩性格啊! “本王宠的,你有意见?”雅亦睡眼朦胧的从楼上走下来,一把抱住龙玉,脸蹭着他的脸,“亲亲。” 龙玉甩了阿末一记眼刀,阿末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话说出口了!本想逃,却被龙玉这记眼刀吓的不敢动了,他知道他要是逃了,会死的更惨! “怎么醒了?”龙玉手抚上雅亦的脸,轻轻的抚摸着。 “亲亲不在身边睡不着。”他把身上大半的重量压在龙玉身上,撒娇的话让阿末抖了三抖! 哎呀玛呀!冥王大人竟然撒娇!太凶残了!有木有! “呵,你还怕我跑了?”龙玉笑道,侧头亲了他一口,“有生意上门了,我当然要下来了,不然怎么收到这么个好东西呢!”他手掌打开,手中的一对晶石露出。 雅亦看了看,亲上他的眼睑,“没有亲亲的眼睛好看,我家亲亲最美了。” “油嘴滑舌。”龙玉嗔怪的瞪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更深。 “有么?”雅亦舔舔唇,“没有,真的,不信你试试。”说着吻上龙玉的唇,非常温柔的亲吻,让龙玉舒服的眯起眼,双手勾住雅亦的脖子加深吻,舌尖探到对方口中一点点,勾来一条霸道的,吻的他气息乱了,完全是引狼入室。 阿末看着两人亲的投入,眼角直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好不好! 他侧头想找同盟,却看到采安淡定的拿着抹布在多宝格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擦杯子,对于龙玉雅亦的亲热不能说是视而不见,而是习惯成自然,好似他们应该这个样子才对,这让阿末眼角抽的都厉害了,这也太知身份了吧!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49 两人亲够了,龙玉已经坐在雅亦腿上了,自然的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喘息,眼中生桃花,媚态十足,看得雅亦心痒难耐,手揽在龙玉的腰上就不老实起来,龙玉伸手不轻不重在他的手背上轻捏了下。 “大白天的,别闹。” “白天不行,晚上就行了?”雅亦唇贴在他的耳边,热气吹到他的耳中,又酥又痒,让他下意识的想躲,腰被一双手箍着,躲也躲不开,“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雅亦追问,热气一个劲的往他的耳朵里吹,张口问话时,嘴唇含住他的耳垂,牙齿轻咬厮磨,手也在腰上抚摸,点起一丛丛的小火花。 龙玉被他弄的全身发软,脸上泛起红,“行……”声音软软的让雅亦现在就想扑倒,龙玉手推在他肩上,瞪他一眼,这是反应过来了,本应是怒气的一眼,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千娇百媚,鼻血差点流下来! 就在雅亦要化狼的时候,采安早不出声,晚不出声,这个时候开口了,“主子,这里空了,要放什么杯子?” 雅亦鼻子里的血退了回去,化狼,失败! 没好气的抬头瞪采安,这个倒霉孩子!不知道打扰他和亲亲爱爱会永不超生的么!不对,这小子成了他家亲亲的蛊后,本就是永不超生的!太可恨了! 他是这么想,然而,看到空出的位置,不由的愣了下,“亲亲,你把‘法明’给卖了?” “不是卖,而是它遇到了机缘,换了这个。”龙玉摊开手掌,那对晶石再次出现在他的手心,“对于咱们,‘明法’没什么用,对于他就不同,而且能换这对‘瞳’也是值了,若非这个机缘,他的恶梦,总有一天会成真的。”他耸耸肩,手轻掂着手中的晶石,“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说话间,鲜红巨大的彼岸花从天花板上穿了下来,停在他的眼前,层层叠叠的花瓣打开,露出心杯,龙玉将手中的晶石放到心杯中,心杯中立刻溢满清澈的水,水中有两条深紫的线纠缠在一起,不多时融入到水中,彼岸花的花瓣合拢。 “亲亲这是为了我?”雅亦激动的瞪大眼睛,满眼的兴奋。 龙玉被他这话问的不高兴了,嘴一撇,把人推开,起身上楼,“不是!”混蛋!敢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不为了你还为了谁啊!不理你了! 龙玉傲娇的往楼上走,雅亦马上反应过来,狗腿的跟在龙玉的身后,“亲亲,我错了,我错了!亲亲对我最好了,不为我为谁!亲亲别生气啊!气坏了我心疼!” “哼!”傲娇的一声,接着上楼,雅亦上手猛的把人抱起,往楼上奔,气的龙玉只拍他的背,“你个禽兽!大白天的!你放下我!” “亲亲,没事,为夫知道你害羞,为夫懂。”雅亦欠抽的声音传来。 “害羞你个鬼!懂一个头!放开本少主!唔——!禽兽!啊——!”龙玉声音在一声惊呼后消失了。 后面的话就不是楼下的两个该听的了。 采安该干嘛干嘛,空的位置留着等龙玉有时间了再说。 阿末傻在那,下巴快掉地上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法明”!轮回神器法明!就是那只破海螺?你不要给我啊!我能让我家阿七轮回!世世安康啊! 当初就在他的眼前,他居然,居然,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你和他无缘。”采安淡淡的说了句,不知他说的无缘是指法明还是那个人。 至少此时的阿末没听懂。 屋外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屋檐下放着那把红油纸伞,屋内一角,打碎的琉璃瓶化成了尘埃,没有风,唯留下一地的尘埃,瓶中的东西如同梦一样,醒了就消失了。 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打赏,么么哒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2 13:04:14 ☆、(番外)因果 岷山中有无数个村落,相对比较大的有四个村落,上河村、下河村、上坝村、下坝村,族中族长老长多是从这四村中出,族长以及长老们住在四村中间的宗祠堂中。 上河村,年前出了件大事,上河村的村长年过四旬,家中续弦的媳妇怀了身孕,他也不知从哪听说的,有了三个女儿后,认定这是个儿子!媳妇怀孕到六个月的时候,有稳婆给看了,说肚子发尖,多半是个儿子,这可把村长给高兴坏了,见天的请客喝酒,老人都说,这酒是好东西,却不能多喝,喝多了会出事的! 这不,就出事了! 有一天村长喝完酒后和人散了,醉醺醺的往家走,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家中都没见着人,让人寻去,才发现人摔在河沟中,多半是喝多了,脚不稳摔了下去,气到还有一口,抬回家中医治了半个多月,中间时好时坏,最终没扛过去撒手人寰了! 村长这么一走,他家中才三十的小媳妇不干了,哭着喊着要改嫁,这让上河村的村民有一听还了得,这人还尸骨未寒呢,你就想着改嫁!不说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就说没孩子,也要过了头七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村长家小媳妇一听人说孩子的事,她就说不要这孩子了,生出来也是拖累! 村中的老婆子们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七个来月的孩子已经成形了,很有灵性的!你说不要他,他能干?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小媳妇的肚子就开始疼了,稳婆说是动了胎气了,怕是要早产!好在七活八不活,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也能活! 众人是一痛忙活,小媳妇惨叫声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一直到太阳上山,才生出一个小猫崽般的孩子,小媳妇却再也没睁开眼,这回她是想改嫁也改不了了! 得!两口子的丧事一起办吧! 村长家中两大人先后都去了,就留下三丫头片子,还一小婴孩,这可怎么办? 还别说,这小媳妇生的孩子真随了她了,三丫头早就订过亲,如今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五岁,却都连夜跟着夫家走了,谁也没有管弟弟的打算,这让村中族老为了难了! “村长家不是还有个长子么?”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句,众人才想起多年前负气出走,住进若谷中的沐易远,急忙叫人去找。 村长这职位是世袭的,家中没儿子才会从别家找,村中生活又差不多,也没人争这个,要争也是争长老! 第一回村民去的若谷,没把人找来。 第二回族老去的若谷,人还是不回。 第三回族长亲自去的若谷,回来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一个是沐易远,另一个是脱离天生子身份的沐青离。 族长亲自验过,确定沐青离已经不再是天生子,虽说这种情况是前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0 所未有的,他更是第一回见,却不有否认,沐青离是因为眼睛而入的若谷,他的眼睛已经正常了,验石也没有反应,只能说话,他不再是天生子,既然不是天生子自然可以离开若谷。 本来族长的意思是把他送回家,沐易远直接说,“这就是我夫人,我家就是他家。” 男子之间成亲的族里也有不少,族长也不多说什么,再者说,沐青离家中的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跟着沐易远也不错。 沐易远是回来,可问题还没解决,而且他说了,老头子成亲时他没同意。 也就是说,他不认继母,更不认继母生的孩子。 这时众人才知道,当年沐父为了续弦,是把长子寄送到若谷中后,才娶的妻,沐易远没给继母敬过茶,按理说这就不算一家人,他完全可以不养那个孩子!并且,那三个丫头,不能打着他家的名义成亲,可以说,就算对方娶了,他也不认这门亲! 流言这东西飘的很快,沐父当年给三个丫头结的是其他三村有门有脸的人家,为的就是四个村子联姻,那三家一听说沐易远不承认继母!顿时就把丫头都送回来了要退亲!都不是村长家的闺女了!娶来干嘛! 三个丫头傻了眼,原以为按照娘说的结了门好亲,将来什么都不用怕,现下才知道她们爹一没,她们什么都不是,一个个怯生生的叫哥哥。 “别叫。”沐易远冷着脸看她们,“我娘就生了我一个。”他可看不上她们,一看到她们就想起当初她们娘算计他,让他不爽至极! “易远啊,这丫头你不管就不管了,这小子怎么说也是你爹的香火。”族长开口劝道。 “当年我爹把我寄送到若谷时,您怎么不说我是他儿子啊?”他撇嘴,随后一笑,“也幸亏您没说,不然我还遇不上青离这么好的人呢!” 族长眼一瞪,“臭小子!白疼你了!会不会说话!”当年要不是他护着,这小子能在若谷活的那么滋润!不识好人心! 沐青离暗中拉了沐易远一把,给了他一个眼色,他耸肩,“我听我家青离的。”众人目光移到沐青离身上,要知道这两在一起了,也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各位,这个孩子我们到是可以养,只不过,”他顿了一下,“不是养弟弟,而是将他过到我们的名下,作为儿子养,至于那个三个丫头,我们养不了。” 众人沉默了下,这把弟弟过到名下作为儿子养的也是有的,几乎都是男子成亲,没有子嗣,这样延续香火,至于不养三个丫头也说得过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嘛!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沐易远的弟弟过继到他的名下,取名沐思行。 三个丫头被送回沐易远的娘家,当然是给了一笔钱之后,至于后面她们会过得怎么样,沐易远半点也不关心。 沐易远世袭了村长的职位,管理起村中大小的琐事,沐青离接替了村中年迈的教书先生,他满肚子的才华得以发挥,同时把在若谷中看到的笔记中的知识教给村民,让他很快的就融入到村子中,很多时候两家吵架,沐易远劝不了,沐青离两句话就劝好了,沐易远很高兴自家青离的融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有烦琐有开心,思行被沐青离教的很好,很孝顺,很懂事。 沐易远有时不经会想,若是让沐父来教不知会教成什么样?他自己就是天生天长,沐父没用过心,他很庆幸自己没长歪,也庆幸遇上了青离。 “想什么呢?回家了!”沐青离叫着在大树下发呆的沐易远。 “来了!”沐易远背着手,走过去,与他并肩而行。 “思行今儿个带媳妇回来吃饭,回头你帮我把鸡宰了,儿媳妇怀着孩子本来就辛苦,还有啊,你那衣服上哪刮的,那么大一条口子你也不说,我给你缝好了,下回在刮了自己缝!”沐青离碎碎念的说着,沐易远安静的听着,这样的日子是二十年前他不曾想过的,而如今,他们都已经进入中年了,思行也娶了媳妇了,过不了多久就抱孙子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挺好! 因果循环,生而不养,无人养,养而教之,子贤孝! 等到他们百年之后,那只海螺杯,最终会是他们俩人的归宿,对于他们那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之前发生的是已经发生过,还是重新轮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他明白了,懂得了,抓住了 没有让自己后悔就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谢谢宝贝地雷,么么哒,这个故事也完结了!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2 16:21:19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2 16:27:22 ☆、(壹) 冥界,造册殿,羽希整理好手中的功德薄罪孽薄,虽说现在有司辰大殿下的法子记录功德罪孽,工作效率直线上升,但这呈给冥后过目的还是要记录在册子上,羽希身为总主薄,这事自然由他来干,册子上记录了千年一次的总帐,他今日便要呈给冥后。 未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开起法阵离开了,这让新来的冥差撇了撇嘴,“官高一级就是不一样。” 啪! 功德薄主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小子说话小心点!” “啊?我说错了?”冥差捂着脑袋问,疼啊! “咱冥界再高的官,只要冥后殿下看着不顺眼,都白搭!”主薄看他还不明白,白了他一眼,“羽希大人在冥界的地位仅比季琏大人低一级,这点你记好了就成。” 冥差果断的傻眼了! 季琏在冥界是什么地位?那是和三位殿下一个地位的!只是他比较谦虚,不张扬!若是比季琏低一级,也就是和小桑大人一个级别了!(小桑:老子苦啊!那么多年,把冥王从小看到大,最后和一小子同一级别啊!) 羽希的阵法连续接点,直接设在阴宅的一间房内,他刚出阵,门就打开了,一只小脑袋露了出来。 “我就说感觉到了法力的波动,原来是羽希哥哥来了!”时雨直扑了过去。 羽希接住他,“小殿下安好,叫我羽希就好,哥哥两个字我当不起。” “你比我大哥二姐小就是我哥哥啦!”他无赖的在羽希身上蹭蹭,嗯,羽希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时雨,别缠着羽希,他不能在人界停留太久。”龙玉一开口时雨宝宝就乖乖的放手了。 “好吧。”他眼睛瞄到羽希右手腕上,上面有一朵金银色的兰花花纹,唔?那是什么?嗯,回头问问爹亲!爹亲什么都知道! “殿下。”羽希对龙玉行礼,交上册子,“请殿下过目。”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1 “你回去休息一阵子,我看完了叫司辰给你。”龙玉接过册子,手一晃出现颗珠子,给他,“你最近到是气色好了很多,别累着。” “是,属下明白。”羽希收起珠子,行礼迈入阵中离去。 龙玉拿着册子正要回房,腿被一双小手抱住了,“嗯?”他一低头就看到他家小儿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爹亲~!” “儿子干嘛?”他笑眼看着小儿子。 “羽希哥哥手上的花纹肿么来的?”时雨宝宝好奇的问。 “自己画上去的。”龙玉不负责的说。 时雨立刻出现傻样。 o.o......爹亲,骗你儿子好玩么?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哟!我真的哭了! 龙玉见他一脸纠结努力要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好了,给你讲就是了。”说着抱起时雨宝宝往楼上房间走,“这个呀是个很遥远的故事……” ~~~~~~~~~~~~~分割线~~~~~~~~~~~~~~~~~ “等等!”小桑在境门之前拦住了雅亦龙玉夫夫,“你们俩个就这么去?” “怎么?不行么?”龙玉眉一挑。 小桑上下打量着龙玉,顶着雅亦杀人的目光,坚定的摇头,“绝对不行!就这么去了,会对空间有影响的!” “有什么影响啊!以前也没听说过。”龙玉不肖的翻个白眼。 “冥后殿下,您敢把要去的空间的风土人情温习一遍么!”小桑直抓头,平时没觉得,怎么现在他才发现,龙玉也这么不靠谱! “不看,哪有那个闲心看那东西,你说来我们听听就完了。”龙玉拉着雅亦往亭子里一走,自然有人摆上桌椅,上上香茶点心,龙玉落坐,雅亦顺手递给他一杯茶。 小桑看得眼睛直抽,要不要这样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站在桌边开口说道:“此境世界是由一颗巨型灵石坠落撞击而形成的,灵石坠落时碎成七十二块从而有了最初的七十二国,后来,国与国之间争战吞并,如今只剩于五国,这五国……” “停。”小桑话刚开个头,龙玉开口叫停,“谁要听这些个东西,说重点。” “你不是要说风土人情么?怎么说起历史来了?”雅亦淡淡的看了小桑一眼,那一眼中饱含,敢让我家亲亲不痛快了,有你好看的! 小桑接收到眼神,抖了抖,再次开口,“此境世界是没有女人的世界,负责繁衍后代的为奉天,平民家中叫哥儿,正常的男人被称为爷,平民家中叫小子,富贵人家管奉天叫公子,管爷儿叫少爷,奉天与男人的区别在于,奉天有花痣,花痣会长在三个地方,眉心、左颈、右腕,只有是这三处有一处长了花痣就是奉天,花痣为水滴形,成婚后的奉天花痣会变化为花纹,颜色一律是金银色。”他停顿了下,接着说,“那里的人相信花痣越高,孕子的机率越大,花纹越广生出的孩子越健康,奉天老后,花纹会变暗,变成棕褐色时,也就失去了子生的能力,所以王、殿下,两位要去的话,谁画花纹?”他目光在两人身上移了下,停在龙玉身上。 “他。”龙玉不客气的一指雅亦。 “这……不好吧?”小桑为难的看着自家冥王。 “有什么不好的?”龙玉一挑眉,大有,你敢说本少主像受就灭了你! 小桑就算这么想也不敢明着说!“殿下,您看王,骨架子大,肩也宽,怎么看怎么不像奉天。” “个高骨架子大的女人我都见过,就当他是架子大的奉天也没什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龙玉说着伸手在雅亦脸上捏了下,雅亦好脾气的给他捏,笑而不答,眼神还是冷嗖嗖的看着小桑。 “您这么说也对。”小桑点头,雅亦的目光更冷了,他硬着头皮说,“问题于无论王怎么打扮,都没殿下好看,花纹画殿下身上会媚气十足,画王身上怕就不伦不类了,王可没有殿下这般的绝色。” 他这话说的,把龙玉顺毛顺的便体舒畅,歪着头打量着身边的雅亦,上上下下打量了三个来回,他点头,“还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是自然,天底下谁有我家亲亲好看。”雅亦笑的温柔,目光极度宠溺。 龙玉伸手揪了下他的头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一下回我让你扮女人。” “亲亲扮我就扮。”完全没节操的开口,不断袖,也要对袖(百合)! “哼!”龙玉轻哼一声,唇勾出个弧度,表明心情很好。 小桑让人取来一只粉盒,水晶镜,还有细画笔,同时叫来画师,“王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让人给殿下画花纹。” “不必,我来。”雅亦拒绝了画师,开玩笑,他家亲亲那是别人能碰的么! “你想好画什么了么?”龙玉把头发都拢到右边,露出左颈,明摆着是让他画这,高了太招摇,低了太普通,这么不高不低刚刚好。 “啧!殿下这肌肤可真好,比细宣还要好。”画师不自主的感叹一声。 雅亦手中笔一指他,“你,消失。”眼中有浓浓的怒意,画师摸摸鼻子,消失了。 小桑再度撇嘴,当着王垂涎冥后,不是找骂是什么! “一般都有什么花纹?”雅亦侧目问小桑。 “什么样的花纹都有,据说最高的是牡丹花花纹,还有凤凰花花纹,当然也有花痣高在眉心,只变化出五瓣花纹,或梅或樱或桃,自然也有花痣低在右腕,却变化出蔓延到手背的芍药花花纹,这种事不好说,不过,花纹越满越好,福气也越好。” “牡丹?”雅亦摇头,“太俗,也太娘。” “凤凰花、芍药花,我可不喜欢,花纹多丑啊!”龙玉撇嘴。 “我给你画个你喜欢的。”雅亦心中有了打算,手中细毛笔润好染料,往龙玉左颈上落笔,不凉不刺激,反而有温暖的感觉。 这种染料用了数百种的晶石、草药研磨调制而成,绝对不会对龙玉的皮肤有任何的伤害,而且还在滋养的作用,一但画上,只有用彼岸花的露水才能洗掉,就它像真的花纹一样,谁也分辨不出真假。 不得不说,雅亦这是早有预谋! 雅亦一笔一画的画着,龙玉侧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开始时不打断他,后来觉得时间有点长,开口问道,“还没好?” “快了,快了。”他说着快了,又润了笔接着画,龙玉后来又问了两声,依旧得到的是快了,而后所幸不问了,闭着眼睛小睡一觉,等他画好自然会叫自己。 小桑看着雅亦越画越来劲,心想不知冥后醒了会不会和王打起来? 足足画了半个时辰,雅亦才收了最后一笔,“亲亲好了。”他有点心虚了。 龙玉在他落最后一笔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2 时候已经醒了,因为那最后一笔是在他左侧脸颊下方滑过的,让他有一种感觉,这花纹多半不简单! 睁开眼看着水晶镜中的脸,顿时无语了,这何止是不简单!是太不简单了! 金银的花纹不光占据了整个左颈,还蔓延到左脸颊下方,而且是成放射状,似是还要长一般,不是牡丹那些个俗物,而是枋箩,藤枝张扬,花开嚣张,明明应该是弱示的花纹,这么一画在龙玉的脸上,反而霸气了起来,让人有一种不能直视的气焰,好像他就应该是这样,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就这么着吧。”龙玉左右看看还算满意,他家雅的手法相当不错。 “亲亲,那么我们走吧。”雅亦拉住他的手,将人从椅子上拉起,带着人往境门走。 龙玉反握他的手,“我们会落在哪?” “五国之一的卞月国,落点在百雨城边上的白茸村。”雅亦回答。 “卞月国喜爱牡丹?”龙玉话是问句,却已经确定了,百雨金、白茸可都是牡丹的别称。 “亲亲就是聪明。”雅亦笑着带他进入境门。 他们一进入,门关闭,等待他们归来时再次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贰) 金乌西垂,天空一片火红,白茸村外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慢慢行来,两个半大小子赶着马车,穿着上不是一般农户的麻衣,而是布衣,针角也很紧实,也不知这俩儿个是车内人的子侄,还是下人,若是下人的话,那么车内人就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了。 白茸村的村民心下猜测着,却不奇怪,不少富甲人家出行,都故意打扮的朴素,为了安全。 “家主,天色晚了,这会儿也进不了城了,咱在这住一夜吧。”采安开口问车内,龙玉在出来时就吩咐了,叫雅亦家主,叫他少主,虽说他应该被叫少君,可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就叫少主就挺好的! 阿末到想吐槽他们这么叫弄的跟父子似的,想到前几次嘴欠被龙玉收拾的惨样,乖乖的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行,你去打听打听。”雅亦在车内开了口,身边很轻,龙玉正趴在他腿上休息,他不便起身,也不想起身。 “明白。”采安应了声,“你把马车停到树荫下,慢着点。”吩咐了阿末一声,下车找人问住宿的事。 这对村子最清楚的应该是那些中年的奉天,然而这些人太过八卦,很可能不靠谱,而又了解村内情况,又靠谱的自然是村长,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村长多半会在村中的大树下面抽烟。 果然,没走多远就见一株三、四人合抱不来的参天大树,下面一个老汉坐在石椅上,吧哒吧哒的抽着烟,那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精明样,说他不是村长采安都不信。 快步上前,先行礼,“大爷,我们路过此地要往百雨城,看见这天就黑了,怕是到了城门口也进不去,请问您村中可有客栈?”采安是这么问,心下也明白,多半是不会有的。 老汉咂吧了下嘴,“这村子中都是乡里乡亲的,要那东西干嘛。”老汉本想拿拿乔,然,抬眼一看,哟!好俊的小子!他家三哥儿也到了成亲的年岁了!这小子要是留下可不错!于是他话风一转,“要是不嫌弃就住老汉家吧!” “那就多谢大爷了。”采安嘴上是道谢,心中却是冷笑,他可没错过老汉眼中的算计,大概也能猜出对方在算计什么,虽说无伤大雅,然而谁都不喜欢自己被别人算计! 不知对方看到王和主子会是什么反应!想必会有一场好戏看! “不客气,老汉家就在东头,五间大瓦房的就是了。”老汉笑眯眯的说。 “好。”采安点头,行了礼,往回走。 老汉快步回家安排,这事要是安排好了,他那三儿胥就跑不了了! 一柱香后马车行到村东头,远远就看到那拔尖的五间青砖大瓦房,一路过见的最多的是土坯房,大多人家有一两间瓦房,还不是青砖的,而这家就是五间青砖瓦房,可见在此地是相当富足的! 马车行近了,就见一个身着桃粉衣装的奉天站在院门外,头发梳的整齐,脸上扑了细香粉,左颈上一颗水滴状的花痣在夕阳下泛着光,这一番的精心打扮让人一眼就看出心思,采安眉心一蹙,阿末偷笑。 “两位是来我家投宿的吧?里面请!”桃粉衣装的奉天热情的不得了。 采安未理他,跳下马车,轻敲车门,恭敬的开口,“家主到了。” 车门打开,雅亦走了出来,扫了周围一眼,眉头轻皱,片刻松开,“还行。”采安不接话。 那奉天一见雅亦出来,眼睛都直了,或说刚才他看采安阿末还带着审视,看到雅亦时,眼睛中都带了小勾子,直往他那里抛,脸上飞红,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这要是一般人见了多半觉得惹人怜爱。 他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这富贵人家家花见多了,难保不会喜欢野花! 不要问他是怎么看出雅亦出身富贵的,那衣服那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少,少爷,好。”桃粉衣奉天羞答答的开口,眼睛都快贴到雅亦身上了。 老汉和夫君一出来就遇上这么一幕,老汉心下有些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老汉的夫君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雅亦,这爷儿是好,就是太过富贵了,他家三哥儿过去准要受气! “三秀,还不请客人进屋。”姚夫君拉了姚三秀一把,给他递了个眼色,他立刻明白了。 “少爷,里面请。”他说着上手就要拉雅亦,雅亦侧身躲过,手往车厢里递。 “亲亲,到地方了。”那声音温柔如水,让姚三秀听的心神一荡。 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这是哪呀?”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最先伸出来,雅亦接住,握在手中,把人带了出来,“这不是百雨城?”月白长袍泛着淡淡的蓝,束腰的腰带勾勒出好看的腰身,巴掌大的脸,长眉入鬓,细长的眼带着睡意的朦胧,挺直的鼻,鼻头圆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刀片一般的红唇,怎么看怎么薄情,最让人在意的是那人左颈上的花纹,张扬、嚣张的花纹,从未见过的图案,从来不知道花纹也可以满成这样! 感觉就像满的溢了出来! 姚三秀瞪大眼睛看着龙玉,龙玉被他看得不舒服,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姚三秀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货比货要扔货,人比人气死人! 刚刚还有心要往雅亦身边凑呢,一见着龙玉是想也不敢想了,谁家有这么个夫君,哪还看得上别人啊! 他是这么想,姚夫君却不这么想。 大家出来的公子都矜持,哪有村里的哥儿放得开,那话怎么说来着?君不如侍,侍不如偷,偷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3 不如偷不着! 他家三秀也不错!(众人:你眼睛长歪了!在龙玉面前再不错也成了不行!更何况这个哪不错了!) “这不是,天色晚了,再这借宿一晚。”雅亦把人抱下车,放在地上,手抚平微翘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下,“还是困么?” “还好,就是觉得乏。”龙玉手挡在嘴上,打了个哈欠,揉揉肩头,没揉两下,雅亦接了过来帮他揉。 “辛苦你了。”他的意思是辛苦龙玉做这种马车,可听到别人的耳朵都就变了味。 姚三秀心下暗骂,狐媚! “哟!这好美的奉天哟!”姚夫君开口调笑,眼中的算计未收敛。 龙玉歪着看去,那算计正落入他的眼中,“这是?” “少主,这位大爷让我们借宿。”采安接话。 “糊涂!”龙玉轻呵一声,让姚家人一愣,却听他接着说,“怎么好凭白借宿人家,农家人过日子,本就不容易。”他咬重不容易三个字,姚三秀不明其意,到是姚老汉姚夫君脸色不太好,龙玉下巴一扬,“采安取一两碎银,算是咱的借宿费了。” 采安应声是,立刻从小荷包里取出银子,交到姚老汉的手中,“大爷别在意,出门没带太多。”这话相当的客气,却让人听着不是味儿。 就这一两银子,让姚老汉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虽说这银子不多,却也够一般农家过上大半年的日子,可以说这钱是白来的,白来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但一想到龙玉那话,姚老汉心里就堵的厉害,这银子也烫手起来! 龙玉的这种做派姚老汉在百雨城中见过,那都是富贵人家夫君的做派,这要放一般人家会觉得被侮辱了,而姚老汉不敢这么想,只当对方是习惯如此,虽说这么做真的有些侮辱人! 这事不能怪龙玉看人下菜碟儿,要是一般人家不动不该动的心思,他自然以礼相待,这姚家把主意打到他家雅亦的身上就别怨他拿银子打人脸了! 众人进了屋,姚夫君引领着四人来到西边的屋子。 “家里就这点地方,这两间屋子是给我家小子娶夫君用的,你们先住这吧!”姚夫君趾高气扬的说,那意思是用钱又怎么了,还不是要住我家! 但他没得意多一会儿,就见采安先进屋打量了一圈,回头对着屋外就喊,“阿末打盆水来。” “来了!”阿末经过一些事后乖觉了不少,至少一句话一个动作,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一盆水打来采安取出个软柔布浸在水中,将床上的被褥收入柜中,先将床整个擦了遍,而后开始擦桌椅,他擦桌椅的时候,阿末从车上抱下两床褥子一个大软枕,一张双人被。 姚夫君看着那被褥的料子细腻的不像话,怎么看怎么不是一样人家能用的。 床上铺好,桌椅擦干净,采安拿着只点燃的黑瓷香炉,里面的香清淡宜人,他的屋里走了一圈,最后把香炉放在桌,阿末跟着进来,将一套青花瓷茶具也放在桌上,椅子上铺上软垫,做完这些后,两人退出屋子。 雅亦打量了下,拉着龙玉进屋,“也就只能这样了,亲亲将就些,等到了百雨城就好了。”说着还叹口气,很是自责的样子,“难为你了。” 这话听的姚夫君差点吐血,说的好像他家有多差似的!哪里难为了! “出门在外自然是不方便的,你的心意我懂。”龙玉拍拍他的手,一副贤良的样子,让跟过来在门外的姚三秀鼻子差点气歪了! “我们这小地方到真是难为公子了!”他话不过脑的放一出,姚夫君暗中一皱眉,这种得罪人的话想想也就罢了,怎好真说出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挽回,而龙玉说的话,真真让他们呕了一口血。 “你知道就好。”龙玉唇上勾着笑,眼中闪着不肖。 人家是摆明了不肖与你们斗嘴,也算你们有点自知知明,知道这种地方配不上他。 更深的意思,这种小地方,也就配得上你们。 雅亦心中摇旗,亲亲威武! 这个没节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楚一一家的群号 48772377 yy频道号44817720 想来的可以加一下下 ☆、(叁) 姚三秀积了一肚子的火,在厨房里把案板剁的啪啪啪直,一边剁一边骂。 “呸!大家出来的奉天就了不起么!” “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一脸的狐媚样儿!” “指不定哪个馆里出来的货!也就那少爷傻傻的当个宝!说不准那天就跟人跑了!” “一看就是小侍养的!呸!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到是越骂越起劲儿,剁碎的菜往锅里扔,加糠,烧火,别看他生气也不敢糟蹋粮食,不然他父亲能打得他脱一层皮,也就借着熬猪食发发火。 他完全没发现,厨房门口露出的半只脚收了回去。 采安阴着脸回到屋中,阿末一见情况就不好,“怎么了?” “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采安冷冷的一笑,他本就长的阴冷,平时好好说话还成,一但冷笑起来,阴冷劲就上来了,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说去看看姚家做什么饭么?”阿末抖了一下,“你也不怕饿着少主?” 提到这个采安眼珠子一转,“我出去趟。” 采安走了五六家,三柱香后端着份荷叶糯米鸡回来了,他是和人家说他家少主口叼想吃荷叶糯米鸡,这姚家没有,他才出来寻的。 他话是这么说,可到别的人嘴里就变了味,别看姚老汉是村长,村里姓氏杂,很多家族都不服他,加上他家的姚夫君又是个爱挑头的,性子又小气,不少人心中都有怨,这事一出来,村里就传成了,姚家不尽地主之谊,怠慢客人,更有说的难听,说姚家相上人家少爷了,可人家少爷有少君了,姚家就摆上脸子了,这话风言风语,不到半个时辰村子里就传遍了,当然,姚家此时是不知道的。 姚三秀端着饭菜站在屋门前正运气呢! 托盘上放着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一盘炒小白菜,一盘尖椒土豆丝,一盘大葱炒鸡蛋,一盘拍黄瓜,一碗蛋花汤,以及白米饭,这饭在村里来说是相当的丰盛,可看屋里,怎么来气! 两碟咸口的小点心,一碟酸梅子,一盘香喷喷的荷叶糯米鸡,雅亦正舀了一碗糯米,把鸡肉上的骨头拆出来,鸡肉沾上酱汁,配上糯米饭夹起送到龙玉的嘴边。 “亲亲,来张口。” “嗯,还行,有点腻。”龙玉眉头轻蹙。 采安立刻往酱汁里倒了些梅子酱,又放了颗酸梅子,“少主这回再试试。” 雅亦沾了块鸡肉送到龙玉的嘴边,“嗯,这回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雅亦加快给他拆鸡肉投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4 食,因见他吃了,心情好了不少,脸上都带着笑,“这天一热你就苦夏,不爱吃饭,本来你胃就不好,不好好吃饭怎么成?” “我这不见天的喝着汤呢么,又不是我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龙玉不高兴的撇嘴,“再说了,那么腻谁吃得下?看着就胃里难受!” “是,是,是,我错了。”雅亦赶紧认错,“来,再吃一口。”手上不停接着喂。 “你也吃。”龙玉咬一半,推了推他的手。 “我吃着呢。”他把龙玉咬剩的一半放入自己口中,“你看这不吃了么。” 龙玉笑着摇头,张嘴接着吃掉雅亦送到嘴边的食物,对于雅亦这种喜欢投喂他的嗜好,从开始的抗议到现在的习惯,对于龙玉而言,反正他家男人看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雅亦身为个好妻奴,绝对不会逼龙玉吃他不爱吃的,因为,曾经他这么恶趣味过,结果他家亲亲直接给他了一盆草(绿叶菜),直言,你吃我就吃!于是,他很识大体的妥协了!不吃就不吃吧,又不会怎么样!(你的节操啊!) 两人那边吃着饭,阿末过来添茶水看到堵在门口的姚三秀,眼底先是露出鄙夷,而后脸上堆满笑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歉意,“姚三哥儿不好意思,我家少主胃不太好,吃不得太过油腻的,劳烦你费心了。” “没。”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姚三秀是懂的,“你家少君,在家也这样么?”他指的自然是让雅亦喂的这件事。 “哪呀!”阿末摇头,“在家里家主都不让少主脚沾地,少主苦夏家里时常摆冰,夏天又易困,家主随时都照顾着。”说着叹口气,“真是不如家里。” 这话说的让姚三秀脸上黑了几分。 “你家少君这身子够弱的。”他暗中讥笑。 “姚三哥儿这话可说错了,我家少主只是苦夏,我家少主那是武将家的嫡公子,没嫁给家主前,上山剿过匪,林中猎过猛虎。”阿末说的煞有介事,反正龙玉是冥后,又是战神之子,这点小事一定是能做到的!“那虎皮还是嫁妆嘞!家主用来摆在大厅,可招摇了!” “为什么要叫少主?”姚三秀从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就想问。 “少主说了,叫少君太难听,出嫁前一直被叫少主,一下子改了少主不喜欢。”阿末理所当然的说。 “这样你家主不为难么?”姚三秀觉得雅亦很可怜,就这样被摆布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看呢! “有什么可为难的?”阿末翻了个白眼,“我家少主打小就这样,老夫君在家时就疼,当家夫君就少主这么一个孩子,那些个爷儿们都是小侍生的,上不了台面,家主娶得我家少主,可是高攀了!” 姚三秀这回是彻底明白了,敢情这龙玉家里是家大势大,雅亦是被逼着讨好他的,连身边的两个小子都是龙玉的陪嫁,一般人家陪嫁不是应该选奉天么?也对,怕爬床呗!这少爷还真是可怜!(这脑补的!) “阿末你泡个茶泡到岐天国去了?”采安站在门边开口,伸手接过阿末手中的茶壶,上手一摸,眉头一锁,“这都凉成六分了,你不怕少主胃疼?” “呃,我更怕家主抽我!”阿末缩缩脖子。 “知道还不去再泡一壶。”采安把茶壶塞到他手里,侧头看向姚三秀,“姚三哥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却有不便,还请回吧。”这话也是相当的客气,却依旧不中听! 姚夫君看着姚三秀又把饭菜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一时不解,询问之后,心里火怎么压也压不住,差点骂出口,好在姚老汉及时拦住。 “这些人可不是咱能惹的,惹是和百雨城中的富商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摆明着吃亏么!” 姚夫君想了想,也只能忍了,强压下心中的气,不过是个过路的,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他忍了,可不代表龙玉这边能忍,就在厨房里采安听到的那番话,他是不打算说给龙玉听,怕脏了龙玉的耳,但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姚三秀,说他小气也好,说他没气量也行,就是见不得自家主子被人泼脏水! 当初斑斓那死胖子炫耀跟龙玉如何如何的亲近,说了不少玉庄的事,采安听到龙玉在玉庄里被人欺负打压的时候,把斑斓那胖子按到地上一顿胖揍,揍得他直嚎,一口一个他什么也没干! 采安当时就一句话,连主子都护不了,要你干嘛!你就这么看着主子被人欺负!你还蛊呢!我看就是只胖虫子! 可见在他的心里,护不得主子那是最大的失误!所以,姚三秀必需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事采安不能出手,不是他不想,一是他出手那姚三秀不死也要残,二是就这么一人类,他不肖于出手。 于是,他的目光盯在阿末的身上,看得阿末直抖。 入夜,龙玉枕着雅亦的胸膛进入梦乡,雅亦似是早预知到了什么,下了个隔绝结界。 累了一天了,姚老汉姚夫君早早的就睡了,姚三秀烧了水,倒入桶中沐浴,宽衣入桶,热气中轻呼了一口气。 他家三个孩子,他上头有一个大哥,有一个二哥儿,二哥儿早就嫁人了,大哥去相门子住在未来坤兄(嫂子)家了,如今家中就剩下他一个孩子,他又是村长家的哥儿,长的也好看,一心想嫁个富裕的汉子,雅亦确实让他动心,可龙玉却让他没底。 若是拼了爬了床,不知能不能争过,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作践自己,毕竟没人愿意做小,能做正君,谁愿意做个小侍! 除非,除非他能把龙玉熬死! 想起白天阿末说的,龙玉是武将家的公子,剿过匪,打过虎,不说将来他真入了门龙玉会怎么收拾他,就龙玉后面的家族怕就不会放过他,他此时到想明白了,他说破大天了也是农户家的哥儿,和宅门内院的公子们不一样。 轻叹口气,有些不甘心,却还是不得不放手。 洗了一柱香的时间,水微凉,他伸手去够衣服,衣服似乎勾到了什么,鼓起来一团,他用力一拽,衣服拉下,就见放衣服的椅了上有一只硕大肥胖的灰老鼠瞪着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看着他,胡子一颤一颤的。 “啊——!”他尖叫一声,把手中的衣服丢了过去,灰老鼠向受惊一般往外跑,身上还带着那件衣服,硬从门缝里挤出的,衣服被门槛儿剐成一条一条的。 等姚三秀反应过来,懊恼的发现自己把衣服扔了过去,好在只是里衣,他忙裹上外衣往屋走,正被听到他叫声的姚老汉撞个正着,见他只穿了外衣,又问了他是怎么回事,生怕自家哥儿吃了亏,一听只是耗子,被搅了梦的姚老汉训斥几句,蔫头耷脑的回屋了。 第二天,天一亮,雅亦等人就告辞了,坐在车上阿末明显精神不太好,半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5 阖着眼,嘴里喃喃的念着,“魔音穿孔啊!” 采安难得给他个好脸色,“辛苦了。”他翻了个白眼。 龙玉在车厢内拿着卷书靠在雅亦怀里淡笑不语。 似乎他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看朋友的晒幸福贴,突然想嫁人了== 酷爱来个好男人,把姐娶走吧! ☆、(肆) 百雨城并非卞月国的都城,却也是大城,城主是位亲王,听闻是当今国主的堂弟,百雨城商贸十分发达,可以说是一座富绕的城。 采安提到卞月国的都城的名称时,龙玉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下,很想嚎一句,要不要这样啊! 卞月国非常的富足不假,但要进城,不是谁都能进的,他们到时不早不晚,又是最偏的西门,前后不见来人,就他们一行人,正让守城的人,犯了妖蛾子! “你说什么?”一行人被守卫拦在城外,采安还没什么反应,阿末先叫起来了。 “路引,举荐信,五十两纹银入城费。”守卫撇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一句,土包子。 “这路引我懂,这举荐信我理解,可这五十两纹银是怎么回事?再黑也不能黑成这样啊!”五十两是什么概念?农户家的三间大瓦屋,外加五年的吃穿!城中的小商铺!而这守卫一开口就是五十两,阿末能不火么!没见过这么坐地起价的! “就这个价,不愿意,滚!”守卫口气相当不客气。 哐当——! 一只牌子从车厢内扔了出来,正砸在那守卫的脚下,只见那纯金的牌子上正面浮雕着九条龙头,而背面就一个字,鉴! 顿时守卫的冷汗下来了,腿一软,差点跪下,“不知是大人前来,小人失礼。” “这东西,你拿去还给你家国主。”雅亦冰寒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 “大人恕罪!”守卫这回是真跪了,他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别人也坐地起价就没遇上这事,他就是看着这马车像外来的,见赶车的小子穿的精致,才动了歪心,哪想,遇上了这尊大佛! 也该着他找死,别的守卫守门最多是五十文的入城费加到一百五十文、五百文,到头也就一钱两子,哪像他这般贪心,这般的蠢!几百文的还有人信,富甲人家也肯出,就算知道有水份也不会多计较,可这五十两银子,谁听了不觉得有猫腻啊!出了就是冤大头! 更何况,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这块金牌的来历,听闻是国主上赶着送到人手中,几乎可以说是硬塞,国主只说有金牌的那是高人中的高人,至于怎么个高法,国主没说过。 此鉴为苍天之鉴,传说有些金牌者可观过去未来! 这是真是假不得而知,然,这牌子是真的就是国主的坐上宾,这人可万万得罪不得,而且,一定要尽快禀明城主。 守卫脑子一转,刚想开口,却听到车厢内另有声音响起。 “你就这么不喜欢这牌子也别乱扔,这不明摆着让人知道你在哪么!你不喜欢我拿去融了,何必扔呢。” 守卫一听这话,刚想来句大不敬,雅亦却开口了。 “亲亲喜欢就好,要不给你打双金筷子?”雅亦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故意的吧?”龙玉不高兴了,“金器压手,怪笨重的。” “我用来喂你就好,保证不让你沾手,怎么样?”雅亦这话及为暧昧。 “你到没说打成风月钱压枕呢!”龙玉白了他一眼。 “只要亲亲高兴,打成什么都行。”十分没节□□奴的话。 “呸!你个不要脸的!”龙玉嗔怪的笑骂一声。 “要亲亲就好,脸什么的,多少钱一斤?”雅亦话越说越没边了。 “行了,快进城吧,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龙玉催促句,雅亦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车厢外的人没听清,只是模糊的听到龙玉回了两个字,“禽兽……”接着是雅亦无所顾忌的笑声。 “采安,把牌子收了,清理干净,进城。”龙玉恢复平静的声音,开口吩咐。 “是。”采安应声,手一招,金牌到了他的手中,反手一挥,守卫身子一僵,眼神一空,再回神时,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门口早已空无一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金牌被送到龙玉的手中,龙玉眯着眼睛翻转着金牌,“那个国主看上你了?” “亲亲,我心里只有你的!”雅亦赶紧表态。 “那你不拒绝?”龙玉依旧眯着眼看他。 他无奈的指指车顶,龙玉眼沉,顿时明白了,他指的不是车顶,而是天道!指不定是哪儿一世的因果! 龙玉眼神微凉,突然飒然一笑,手中法力一捏,顿时金牌化成了二十枚平安喜乐金钱,从入城开始,见着墙边乞讨的乞丐就投一枚金钱,直到第二十个,全都投完,侧头对着雅亦笑,“这因果,我帮你还了。” “亲亲最厉害了!”他毫不迟疑的说好话。 这样还了因果,天道也无法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少主,咱现在去哪?”采安在外面问。 “找地方停车,找伢郎打听打听店铺。”龙玉想也没想,说道。 “好嘞。” 采安驾车等在一家上档次有酒楼前,有小二上前牵马拉车,雅亦下车后,伸手把龙玉扶了下,小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的收敛了,半低着头,牵马离开。 门口跑堂小二上前招呼,一人却从龙玉身边挤了过去,龙玉淡淡的一撩眼皮,眼下是厌恶,那人还不客气的瞪了龙玉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奉天啊!”那人额庭饱满,眉心正中一枚水滴金银花痣,杏目柳眉,眼形到真好看,只可惜,眼瞳小眼白多,白瞎了这么好的眼形。 他话刚说完迈门槛儿时被拌了下,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脸先着地。 采安默默的收回伸出的脚,若无其事的站在龙玉的身后,阿末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有一瞬间,要不是他非人,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在别人眼里那奉天是自己被拌倒的! 黑!真黑!太黑了! “唉哟!还不扶我起来!”那人大叫着,身后的随从上前扶人,“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你们家故意把门槛儿修得这么高就为了拌我吧!这事要好好说道说道!我方珞炀也不好惹的!” 一听他报名号,龙玉的眼角又开始抽了,珞炀,怎么叫这么个名字,都城叫这个也就算了,怎么有人拿这个当名字! 一听珞炀两字,就让他想起某个境世界的朝代! “听闻这些个花痣在眉心的奉天,不是叫珞炀就是叫富贵。”采安尽职的解答。 龙玉轻摇头,“想当花王,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名字这东西,要是起的太高,命又不够硬,怕是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6 压不住! “亲亲,咱坐哪。”雅亦牵着龙玉的手往一张桌子前引,不理会在那叫嚣的方珞炀,更不理点头哈腰一直道歉的掌柜,自顾自的坐下,叫阿末上街去寻伢郎来,采安取出茶具,为两人泡茶。 掌柜的让人将方珞炀送到楼上厢房,又许诺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才把人摆脱开。 茶是最简单的泡法,然而,能入龙玉口的茶自然不是凡品,热水一冲入,茶香顿时满堂,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侧目望来,心下一惊,刚刚被方珞炀纠缠着,没注意别人,这么一看,才发现,两个如此富贵气质不凡的人正坐在自家的店中,而那茶香气宜人,单单只是闻着就觉得全身舒畅,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茶! “少主,没有什么好水,少主将就些。”采安先把茶送到龙玉的面前,红瓷茶杯很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茶水,龙玉修长的手执着茶杯,被茶杯的红把手衬托的更白。 他轻抿了一口,“嗯,有长进,这手法,和萧景学的吧?” “是。”采安点头,心下因被夸而高兴。 掌柜的立刻往雅亦这走来,“两位这茶是哪买的?闻着怪香的。”他到没敢上来就讨茶,客气的问道。 雅亦没开口,龙玉更是不开口,采安正往外摆茶点,随口说道,“自家种的。”那茶点十分精致,让别人不忍下口,而龙玉已经吃掉一个了,正在拿第二个,他并不是逮着一盘子吃,而是一碟中取一两个,他这吃着,采安摆盘,让盘中的茶点无论何时看都像新上上的,而不是吃剩的。 一听是自家种的掌柜的眼睛都亮,急忙开口,“可否卖给在下一些?价钱好商量!” 这边还没开口,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什么好东西让孙掌柜如此,趋之若鹜?” 孙掌柜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堆起笑容转身,“沈大公子怎么有空来了?”他变脸的样子正落到雅亦等人的眼中,雅亦与龙玉对了个眼神,这孙掌柜不待见这位沈大公子。 “珞炀可是来你店中了?”沈公子走了进来,顿时让店的食客们眼睛一亮。 金织绸缎的长袍在阳光下泛着流光溢彩,金银镶红宝石的冠束起乌黑的长发,配了只琉璃嵌金钗,扑着白珍珠细粉的脸打着浅红的腮红,眉修的细长,一双标准的单凤眼,眼瞳棕黑明亮,鼻小而尖,嘴小而红,红中泛亮光,明显是抿了口脂了,饱满的额头上金银牡丹花纹盛开,十分艳丽。 他腰间香包散发着香气,不知用了什么香料,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这个味儿! “啾——!真难闻。”龙玉打了个喷嚏,手在鼻着挥着,眉头皱起,鼻子又痒起来,雅亦拿着扇子在他身边扇着,采安眼急手快,点上一炉香放在桌上,清甜的香气很快就冲散了沈公子香包的味道,甜味后,是清冽,让人精神一震。 “好闻!”不知谁先赞了一句,众食客跟着点头。 沈公子眉头一锁,放眼看去,半晌无语。 众人顺势看去,顿时眼中难掩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 ☆、(伍) 只见那公子,巴掌大的脸,乌发用金发束半束长发,未配钗,长眉入鬓,眼睛细长,眼瞳黑中有异色,鼻高鼻头圆润,红唇薄似刀片,月白的长袍淡蓝,浅蓝的腰带束出腰身,腰带上系着一块洁白润泽的玉佩,雕着的……目测是睚眦,墨紫的玉佩穗恐怕是他身上唯一的重色,从脖子延伸到左脸颊下方的花纹没见过,却出奇的好看,非常的配这个人。 此人未扑粉,未画眉,未点唇,未华衣,却让人觉得十分的艳丽,与沈公子的那种艳不同,若说沈公子是惊艳,那么此人就是美艳。 惊艳只是一惊而过,不耐看,惊过之后,会发现一切不过是浮华而已,飘而不实,沈公子正是这样,看第一眼是惊奇,再看就发现不过是精心打扮出的结果。 相反,龙玉却是本色的艳丽,没有一丝一毫的辅助,完完全全是本来的面目,更重要的一点,龙玉身上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可能是淡薄,可能是清冷,更可能是冷漠,完全没有热情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冷玉,就像他那么红而薄的唇,然而,这些却又是独一无二的韵味,是沈公子这种浮华凡人没有的! “你是何人?”沈公子打量着龙玉半晌,脸色不佳。 龙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开口,垂着眼看着手中的茶杯,他眼中满满的不肖正落入沈公子的眼中,心中一阵不爽,却压着脾气和颜悦色的开口,“在下伍家正君沈唯一,敢公子何人?”他一提到伍家正君四个字,孙掌柜轻啧了一声,可见这其中有事。 龙玉给了采安一个眼神,采安立刻明白,开口道,“我家少主是谁你不必知道,也没资格。”毫不客气的话,让沈唯一笑脸僵住了,而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更难看,“到是说来沈公子为正君,怎么不见沈公子配玉?只是带香囊?” 卞月国习俗是为正君者腰间带玉,玉扣玉佩配穗还是香囊都可,而小侍只能配香囊不能带玉,沈唯一腰间只有香囊,并无玉扣玉佩之类的玉器,但他眉间的花痣以成花纹了。 沈唯一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下,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出来的急,忘记了。”说着看看外面的天,“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转头看向孙掌柜,“麻烦孙掌柜告诉珞炀一起,让他早些回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看那脚下的步伐,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人有病吧?”龙玉淡淡的声音诱着一丝讥笑。 “还别说,公子说的真对,这沈唯一可不有病么!”孙掌柜狠狠的点头。 “孙掌柜,不如坐下喝一杯,也好和我们说说。”龙玉说着,采安已经给孙掌柜倒上一杯茶,那茶的香气,直往孙掌柜鼻子里钻,勾得他馋虫上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先闻香茶,抿了口茶,眼睛一亮,“好茶!”抬眼见龙玉雅亦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轻咳下,开口说道:“这沈唯一是沈家唯一的哥儿,这模样长的也不差,偏偏和伍家大爷勾搭上了,又不愿做小,逼着伍家正君下堂,对外称自己是正君,伍家这的正君那可是脾气样貌都没得挑,少年入了伍家门,那时正是伍家二老重病,他是先后把两位老人伺候走了,又打点铺子又办丧事,是多年无子,可怎么说这份心也值得珍稀,却不想伍家大爷竟然做出这种事!”孙掌柜直叹气,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相熟的不少,他家与伍家正君家中有交情,其实要让他说,伍启不就是看着人家家中没亲人了,没人给撑腰,才敢这么作践的么! 龙玉听言摇了摇头,雅亦拍了拍他的手。 容颜易老,人心易变! 这样的事太多了。 孙掌柜还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7 想讨些茶时,后厨出了些事,他不得不去看看,只能先离开。 他刚一离开,阿末正好带着伢郎来了,带了几张图纸,龙玉顺手接过来翻看。 “伢郎贵姓?”雅亦见龙玉看图,开口询问。 “免贵姓柳。”柳伢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雅亦龙玉二人,他见着阿末时就猜其主不简单,见着正主了,更确定了。 龙玉皱着眉翻完图纸,“怎么全是闹市区的?” “公子,这些地方是做生意最好的!”柳伢郎伸手指指,“这些地方都是最繁华的街道。” “柳伢郎,你知道我要开什么店么?”龙玉笑眼看他。 “呃——”他看向阿末,阿末看着自己的脚尖,嗯,这鞋子不错。 “我要开个书斋,你觉得这些地方适合么?”龙玉淡问,不等他答,接着问,“而且我要的是独门独户,阿末,你又忘记了?”龙玉侧头看阿末,阿末低着头不敢抬,就算龙玉没说,他也不能实话实说!主子是他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打死也是忘记了!qaq!我冤啊! 柳伢郎又拿出几处房图,龙玉左翻右挑的最后在一处叫华锦街的地方选中了个店面,和以往他选的店面有相同之处,都是二层小楼,而这个宅子楼的面积不大,两层应该都是用来做铺面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八间屋子,价格就百雨城来说还算公道。 “话说公子选在这里开店不怕赔么?”柳伢郎手中的店不少,这间说不上也说不上坏,只是地方有点偏,不太热闹,前面租过几家,都是没多久就关门了。 “柳伢郎应该知道,这书斋要的是清静,而且这里隔了一条街就是城中最大的书院,怎么会赔呢?”龙玉笑言,看了雅亦一眼,笑意更深,“就算赔了又如何,一些小钱罢了。” 柳伢郎可以确定,这对夫夫是和家里闹了脾气出来散心的,不在乎三两钱儿,有点后悔刚才价开低了。 “先看房吧,光看图可看不出好坏。”雅亦回给龙玉一笑。 “好。”龙玉点头。 采安要付帐,却被忙完的孙掌柜的拦下了,采安眉一挑,“孙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几位,我就厚脸皮一回了,这茶,可否卖我一些?”孙掌柜也是极为好茶,见着好茶就迈不动道的不,他会说这么也不意外,柳伢郎低声轻笑,孙掌柜的脸可真没多厚,说完就红的和那什么似的! “孙掌柜,不好意思,这茶是自家种的,产量不高,也就勉强够我家少主喝的。”采安婉转的拒绝了,要说这茶给他也没什么,但其后果就不好说,毕竟这茶不是这个境世界该有的。 “没事,没事,就当交个朋友,这顿我请了。”孙掌柜心下失望,却也不强求。 “那怎么好意思。”龙玉开口拦下采安要硬塞钱的动作,“我这到有一罐茉莉,就送给孙掌柜了。”他说着采安已经拿了一小罐茶送上,龙玉接着说,“这不是用茉莉熏的,而是鲜茉莉制的,味道有些重,也不知孙掌柜喝不喝得习惯。” “还真有鲜茉莉制的茶啊?”孙掌柜眼睛都亮,拿过茶叶罐仔细打量,打开一闻,扑鼻的浓郁茉莉香,“好香!” “孙掌柜喜欢就好,我们先告辞了,等我们小店开张,孙掌柜一定要来。”雅亦说着牵着龙玉的手出门。 “一定,一定。”孙掌柜亲自把人送出门,满心欢喜的准备试茶。 他没发现,二楼楼梯口方珞炀直勾勾的盯着雅亦等人的背影,说不出的怨怒。 华锦街名字中有个华字却很是安静,大多是住户,很少有做生意,因为这里隔着一条街就是学府,这里租住了不少学子,学子都清高,不喜吵闹,另外,这里一座道观,一座斋堂,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会在这里住一阵子,用他们的话叫修行。 这点龙玉不太理解,也许在他的记忆中,修行的人应该断绝尘世,远离繁华,而不是这样邻繁华而居,可能在他的眼里这样会心智不坚! 他也只是想想,很快看到房子后,上下来回看了看,还算满意,上一家搬走没多久,房子不用修葺,只要打扫干净添了家具就可以入住了,爽快的和柳伢郎签了契,付了钱,指挥着阿末采安开始打扫。 而他并不知道今日刚出城时无心的投了二十枚金钱,却为他们结下了个善缘。 北城破旧土地庙中,早已荒废的庙成了乞丐的容身之所。 “阿爷,这是什么?是真的金子么?”幼声幼气的童音,脏乎乎的小手上托着一枚金钱。 那钱,外圆孔方,正面四个字,平安喜乐,上平下安右喜左乐,背面正对的字的位置是四只蝙蝠,老乞丐拿起钱眯着眼睛看了看,找了根红绳穿上,戴到了小乞丐的脖子上。 “这叫平安钱,有福气的,要收好。” “嗯!”小乞丐点头。 “很久没见过这种钱了,知道发钱的人是谁么?”老乞丐问。 “没,只见过马车,马车上有个很奇怪的图案,下次见到我会认出来的!”小乞丐想了想说道。 “嗯,认得就好,下回见着来告诉阿爷。”老乞丐摸着他的头,“记住了么?” “记住了!”小乞丐乖巧的点头。 平安钱,据说可以积福,若是谁家的孩子出生体弱,八字不妙,可铸一千枚平安钱,寻未满周岁的婴孩,一枚换其一半的胎发,直至换够一千份,和红线编在一起做成手串给孩子带上,能保平安。 当年龙玉出生时福缘很低,易夭折,真瑶就为他铸了一千枚纯金的平安钱,换了一千份的胎发,这叫一诺千金!要知道平安钱并不一定要用黄金来铸的。 所以在龙玉的潜意识中,平安钱就是纯金的,上平下安右喜左乐,四只蝙蝠! 换为聚福,送为投福,也许龙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却有人意识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地雷,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6 13:33:52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6 23:38:53 ☆、(陆) 店铺先不急着打扫,先把后院打扫出来,主卧里原来有一张硬木床,龙玉让阿末搬走,给他睡了,阿末自学的帮采安把家具搬出来,反正是卧室外人是不会进来的,那张巨大的阴沉木雕花玉床是龙玉回修罗界看中的,直接就收储物袋中了,让修罗王家的小舅子追要了一路,最后还是被雅亦给踢一边去的。 柜子桌椅全换了,青石板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这种地毯冬暖夏凉,一点都不扎脚,让习惯光着脚下地的龙玉不会被冰到,桌子上香炉、茶具、灯台一样不缺,一只大衣柜,两人的衣服一边一半,软榻上扔着几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8 靠枕抱枕,软榻上摆着小桌,放着龙玉最近看的书,雕了一半的玉器。 屋子这么一收拾,立刻有了人味,有了家的感觉。 收拾完后院,收拾店铺,店铺很好打理,只用打造书架就可,三天后订的书架打好送来,第二日就准备开张了。 孙掌柜听信来贺喜,知道开的是书斋,却疑惑,上那找那么多书? 然而,他一进店眼睛都直了,店铺中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书,一股特有的书香飘荡在屋中,门上挂着牌匾上书两个字,亦真。 有路过的学子看到牌匾摇头晃脑的念,“真亦假时假亦真,好名字!” 孙掌柜也觉得是个好名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不过是空口白牙罢了。 要是阿末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喷他们一脸,哪有那么深的学文,分明是雅亦懒得想,把他和龙玉的名字结合在一起,当店名罢了!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龙玉开店的当天,百雨城内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伍家的正君把伍启给休了,一身素衣背着包袱离开了伍家,这可把伍启和沈唯一给气坏了,他们怕是万万没想到,羽希会来这么一手,让全城人都知道不是他被逼的下堂,而是他不要这个丈夫了! 然而,沈家放出话,谁也不准收留羽希这个下堂夫,要生生的逼他离开百雨城,断了他的路,羽希双亲早亡,家中也没有兄弟亲族,不然能让伍家如此欺负人! 孙掌柜到是有心帮他一把,但,羽希明白孙掌柜是开门做生意的,不好与沈家太僵,沈家做为城内最大的粮商,提供着地内绝大店铺的粮食,这些个食馆酒肆的不敢把沈家得罪了,好在他手里还有些银钱,实在不行就到乡下买上几亩田,也能靠租田过日子。 每每听到这里孙掌柜都替他心酸! “真是苦了这么好的孩子了!”孙掌柜叹息一声,他也只能在龙玉这店中吐吐苦水,不怕被人传出去。 要说龙玉这书斋邻近学院,生意却不怎么好,开始时他不明白,后来才发现,是龙玉这里的书太高深,那些自称满腹经纶的学子都看不懂,又怕露怯慢慢的不敢来了,到时学院的先生们偶尔会来翻翻,却也是只看不买。 用龙玉的话说,翻了也是白翻,他们根本就看不懂。 为何? 因为这些书大多是残卷,未经整理,隐晦难懂,除非有万分的耐心,才会理解一二,而这些交书先生,一个个鼻孔朝天,傲视众人的样子,就知道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怎么会用心看这些书。 提到书,孙掌柜不由的就想到了羽希,他可知道羽希从小爱书,要不是嫁入伍家之后琐事压的他无法分心,断是不可能丢下书本的。 “羽希,锦华街开了家书斋,老板我认识,你不是喜欢看书么?那里有很多孤本,去那看看吧。”孙掌柜也不知要怎么开导羽希,看着他见天的被沈家的人,伍家的人难为,说那些难以入耳的话,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谢谢,孙叔,我知道了。”羽希道谢,心中暗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孤本,却也不愿驳了孙掌柜的好意,想想锦华街所在的地方,伍家和沈家是不敢上那闹事的,毕竟那里离学院很近,这两家要是不要脸面了,大可去折腾,想来在那可以清静一下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前往锦华街,到了书斋正好阿末在开门,他见有人这么早来,先是一愣,而后招呼,“这位……公子,里面请,有什么需要的自己找。”阿末一看他手上的花纹知道这是个奉天。 “多谢。”羽希点头道了谢,扫了一眼满屋的书,随手拿了最近的一本,一翻,顿时惊住了!这是一本残卷!明显不是本国有的,里面讲的是精怪的故事,却是上下不全,看着前面和后面,猜着中间,然而就是这样,已经让羽希看得入迷,这些没听过没见过的故事非常的吸引他。 一本残卷很快就翻完了,他看了眼书名,《徽堂记》上卷? 上卷?那么是不是有中卷和下卷呢? 羽希立刻在书斋内翻找起来,功夫不复苦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中卷,却怎么也找不到下卷,他足足在书斋里耗了一天,直到书斋闭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期间连饭也没吃,回到住处,满心满脑的都是书中的故事,想知道下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隔日又是天一亮就跑到书斋中,找了一上午就是不见下卷,厚着脸皮问阿末,“请问《徽堂记》有下卷么?” “徽堂记?”阿末皱了下眉,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正想着,龙玉从楼上下来了,手中拿着一卷书,听到徽堂记三个字,开口问道,“你喜欢看《徽堂记》?”羽希抬头望去,美的出格的奉天,手中拿着一卷书,他眼神很好,看到书封面上的字,正是《微堂记》下卷,看起来不是像残卷,书有九成新。 龙玉看他眼睛瞪着自己手中的书上,伸手把书移了移,他的眼睛跟着书移左移右,龙玉心中暗笑,这人真好玩! 阿末捂脸,冥后大人,您也太欺负人了! “想看?”龙玉晃着书,笑问,羽希点头,“这是整理出的完整本,还有上卷和中卷的完整本,想看么?” “想!”羽希眼睛都亮了。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龙玉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玩,把手中书递给他,“给。”他接书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龙玉的手指,龙玉眼中闪过很多画面,猛的抓住他的手腕,他一愣,要不是对方也是奉天,他多半会以为对方要轻薄于他,而龙玉只是抓了一下就放手了,眼中闪过怒意,快到羽希完全没注意到。 “我这店中有很多书都是残本,需要整理,我看公子是爱书之人,不知愿不愿意留下来整理抄录?”龙玉收回手后若无其事的说,羽希刚要拒绝,就听他说道,“真正的珍品可不在这里,二楼有很多书都是绝本的珍品,公子没兴趣么?” 羽希犹豫了,神情挣扎,他觉得龙玉刚才抓他手腕的样子不太像好人,怕对方另有所图,却又放不下那么书集,不知如何选择是好。 “公子不急着回答,明日回答我也可以。”龙玉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口。 “多谢,我会考虑的。”羽希道了谢,看了看手中的书,“这个……” “手抄本,无事,看完还来便可。”龙玉这么好说话让阿末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羽希再次道过谢,离开了。 龙玉在他离开后,眼中聚起阴霾,吓的阿末直往角落里缩,生怕龙玉把火发在他的身上! “亲亲这是怎么了?”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59 雅亦把人搂入怀中,手抱着他的头,让他枕着自己的肩。 “太牲畜了!”龙玉咬着牙,心中的火气愤怒到极点,“果然是天界的家伙,无耻至极!”他从羽希的身上看到了过去,他所经历的让龙玉极其愤怒。 他最恨就是利用玩弄感情的人,而羽希历经了两世,这是第三世,被伤了三世,负了三世,这代表着什么,身为冥后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而那个人也是知道的! 不过,最让他气愤的是,他明明知道了,却什么也不能管,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母亲死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一般,让他憎恨! “亲亲。”雅亦轻吻着他的发顶,声音如现以往一样温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现在也是将来,总有一天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你说的对!”雅亦这么一说,龙玉心情好了一些。 “结果我们改变不了,但过程我们可以帮一把就帮一把,你做的很好,非常好,你看你不帮了他么?”雅亦手从他的头发一直抚到他的背,对于羽希会经历什么,结果会如何他并不关心,他这么说只是心疼他家亲亲,不希望龙玉压抑着感情,不希望龙玉背负着别人的因果。 谁说修罗心狠的?看!他家亲亲多善良!(众人:这话你亏不亏心啊!) “我没事。”龙玉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脸泛红,因为别人而引起的愤怒很少有,只是这事太混帐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亲亲,对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雅亦亲上他的唇,“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句话听到龙玉的耳中格外的甜蜜,有这么一个爱他所爱,想他所想的爱人,他真的是太幸福了! “那还用手,你不为我还为谁?”龙玉傲娇的扬起头,说的理所当然。 雅亦抱起人直接回屋,他就是爱死龙玉这傲娇的性子了! 不过,这个样子不能给别人看到!只能他看! 店中墙角边阿末双手捂紧眼睛,一条缝都不敢留!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千万别灭口!我真的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伐开心。 知道盗文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今天看到一个贴吧的盗文还是让我很郁闷。 以前看那些盗文的楼主,在别人夸奖说楼主写的真好,楼主辛苦的时候就已经无法理解了。明明辛辛苦苦码字的作者,写的好不好也是原作者的事,和楼主有什么关系? 那些楼主还特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辛苦,你们喜欢就好……很有一种领导慰问的感觉好么。 结果今天,居然看到一个楼主更加的让我瞠目结舌,有人在帖子里要授权,他居然也特理所当然的给了授权?! 自己都没有要到授权,居然把别人的东西,以一种是自己的态度又授权给了别人? 本来一开始我也忍了,可是后来看到一个授权,居然授权给一个韩娱明星的贴吧做同人文!这我就不能忍了,并不是我对什么明星有不好的想法,而是我不能忍受我辛辛苦苦写的原创文,让别人改个文里的名字就变成了同人文!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生了孩子,结果活生生被人扒了皮,改的血肉模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真是太恶心。 简直是气死我! 以后我的文里都会写个禁止转载的话,既然盗文的看不见作者有话说,把文理所当然能授权的也看不到,那我只能写到文里,希望宝贝们理解qaq ☆、(柒) 夜暮将降,书斋中最后一个客人走后,阿末正要关店门,却见羽希拎着包袱站在店外,略显得局促不安。 阿末一眼就认出他,停住了关门的手,“公子有事么?” “打扰了。”羽希半垂着头,很尴尬的开口,“我想问,你家公子白天说的事,还算数么?” “这个,我要问问少主,我做不了主的。”阿末说着打开门,“公子先进来坐,我这就去请少主。” “多谢。”羽希也不扭捏,进入店中,阿末去后院请龙玉。 采安给他端了一杯热茶,“公子喝茶。”却不多问。 他道谢,双手抱着茶杯,暖着犯凉的双手,他是真的没办法了,若是那公子也怕麻烦,他今晚怕是要露宿街头了,很可能今夜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龙玉从后院走出来,看到羽希的脸色比白天差上很多,猜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公子是想好了?” “嗯。”他点头,“我现在没地方住,不知,能不能……”他越说越小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阿末,你带这位……”龙玉本要开口叫他的名字,却顿住了,“公子的名讳是?”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叫我羽希就好了。”羽希心放了下来,大概这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好。 “我叫龙玉,我丈夫姓阴,你叫我东家就行了。”龙玉不会强求别人一定要叫他少主,毕竟这个称呼在这个境世界不是谁都能习惯的,“这是采安,这是阿末,你跟阿末上后院挑间房子,缺什么和他们说,就是屋子没怎么收拾,家具怕是也不全,你先委屈一晚,明天得空了,去办全了。” “谢过东家。”龙玉能收留他,他已经很感谢,还能如此体贴,他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羽希挑了个僻静些的屋子,阿末采安帮着一起打算出来,拿来了被褥枕头,正准备走,就听到一声轻响,羽希脸顿时通红。 “希哥儿还没吃饭吧?”采安差点把这点忘了,他们可以不吃饭的,太忙时就懒得做了,可这羽希是个凡人,不吃饭是不成的,“少主今儿个夜宵想吃酸汤饺,我先给你下一碗。” 羽希刚想说不用,他的肚子又叫了一声,脸更红了。 “希哥儿不用不好意思,这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少主就要用夜宵了,也是顺带的。”采安说的轻描淡写,羽希心中却很是感动。 “那我就不客气了。” 采安给他盛了一大碗的酸汤饺,“趁热吃。”他这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也真的饿了,饺子十分的美味,不知不觉,一碗全入了肚,连口汤都没剩,等吃完了,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发的上厨房洗碗,正遇到龙玉下面条,他以为是自己把饺子都吃了,还没说什么,就看龙玉扁着个嘴,瞪着那吃酸汤饺吃得正香的雅亦。 “亲亲胃不好,晚上不能吃酸辣的。”雅亦对羽希解释道。 “凭什么我不能吃,你就能吃!”龙玉脾气上来了,对着厨房门外就喊,“阿末!采安!把饺子端走!往后我不能吃雅亦也不准吃!” 采安果断的出现把雅亦只吃了一个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0 的一大碗酸汤饺端走,雅亦汤勺举在半空中,眨眨眼,“亲亲我还饿着呢。” “陪我吃素面!”龙玉烫了一大把青菜,面里只放了少量的盐,素白的面条,清澈的汤,翠绿的青菜,非常的清淡,怎么看怎么没味道。 雅亦口味相当的重,这活活是要他的命啊! “亲亲!我错了!”可怜兮兮的认错。 换来凶神恶煞的一瞪,“晚了!” 羽希默默的退出厨房,这样的感情真让他羡慕,那个人要是也这样……他摇摇头,如今都这样了,还想那个人做什么?犯贱么! 当晚,羽希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上,睡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晚了! 当他被透过窗纸的阳光照在脸上时,只觉得暖暖的,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这种舒服而又温暖的感觉,好似回到父亲爹亲还在时候,他就是家中的宝!自从双亲过世,他就从宝变成了草,本以为他至少还有伍启,却没想到,最靠不住的就是他! 挣扎了两下,从床上起来,看看时辰,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有些心虚,第一天开工就睡过了,不太好吧…… 换好衣服,立刻出屋,就见采安站在他的屋门外,他刚要开口道歉,采安浅淡一笑,“刚想着再不叫希哥儿就要错过早饭了,希哥儿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所以,起晚了。”他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晚,正好吃早饭。”采安笑言。 “这个时辰才吃早饭?”羽希诧异,看看时辰,这个时候要是在伍家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我家是少主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早饭,没有意外的话,大约每日这个时辰会醒,店里没什么事,希哥儿可以多休息休息。”采安无所谓的说,见他要开口说什么,接着说,“少主请希哥儿来是整理孤本,而孤本珍品都在二楼,钥匙在少主手中,少主不起身,你也进不去,何必太过辛苦。”见他神色还是挣扎,采安似不经心的说道,“现在又没人拿鞭子赶着你。” 这最后一句话正戳羽希心头,现在往以前不一样子,他不是伍家的人了,和伍启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沈唯一找上门来,他都可以不用顾忌的甩他嘴巴子,还能加上一句,找抽! 更不用辛辛苦苦的活给别人看!他只要高兴就好!那样的日子不用再过了! “多谢。”羽希抱拳道谢,采安的话如同拨开一层层的云雾,终让他见到了明媚的阳光! “希哥儿可会做饭?”采安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会到是会,就是一定平常菜。”羽希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下意识的回答了。 “那可是太好了!”采安脸上的笑意生动了许多,他的笑容一直是很严肃的一板一眼,就像是因为谁的要求才露出来的,而此时他的笑容却能让人感觉到是从心底发出的。 这点让羽希更加的糊涂了,他还没开口问,采安已经拉着他的袖子往厨房走了。 “希哥儿你是不知道,最近少主吃腻了外面的饭菜,又不想自己动手,这几日都是我和阿末做的,已经被少主骂的体无完肤了!”采安难得会如此倒苦水,“你可是不知道,少主本就易苦夏,这更是没胃口了,昨儿个要不是家主赔着,那碗素碗八成也就吃两口,你会做饭可是再好不过了,早上煮个小米粥就行,少主喜欢,可我和阿末怎么也煮不好,不是干了就是稀了!” 他碎碎念的把羽希拉入厨房,阿末一见羽希眼睛直放光,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煮了一锅不干也不稀,刚刚好的小米粥。 这顿早餐据说龙玉吃的很满意,只要碗没被摔出来,在阿末的眼里那就是满意!他做的饭菜,没有一回是不被摔出来的!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嘤嘤嘤! 龙玉顶着一脖子红印子带着羽希上了店铺的二楼,羽希也是成过亲的人,自然知道这脖子上的什么,却很相识的什么也没问,眼睛也没乱看。 二楼的门一打开,没有异味,到有一股的草木香味。 羽希往屋里一开,顿时眼睛移不开了,屋子并不大,靠墙的一圈书架,中间放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架上是各种各样的书,有拓本,有石刻本,有书集,还有碑帖,各种各样因有尽有,这屋子很像个书房,要说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窗边窗台上加宽的台子,窗外加了护拦,台子上铺了柔软的兽皮,几个靠枕抱枕,台子边上放着高凳为小桌,上面罢着茶具和一只方盒子。 羽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窗子哪不对劲,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等看到龙玉坐到台子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是哪不对劲了,龙玉坐在台子上的时候腿伸直没有碰到别一边,他本就高,腿也长,一般的窗子台,怎么可能碰不到,羽希现在明白了,这两个附近的窗子打成的一个宽窗,也许是之前的租户就打的,不然他怎么会看不出做新的痕迹。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这屋里的东西,随你用,那个不全的话试试能不能补全,要是补不全也不要紧,这里有时候能找到线索。”龙玉一边说,一边从高凳上打开方盒,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黄玉,那黄玉打磨成铜钱的样子,上面的字羽希没看清,龙玉拿出一块纱,细细的给玉石抛光,那块纱在阳光下反着碎亮,明明很薄,却让人有一种很坚固的感觉。 他在屋中站了一会儿,见龙玉真的没有管他的意思,他走到离书桌最近的地方,开始翻起书来,这里的书并不只有一种文字,有些文字,他曾经见过,略知一二,而有些文字是他闻所未闻的,更不要说见了!他还是耐着性子翻看着,通过文字的走势,猜测着字的意思,到还真让他猜出个几分,用自己理解的意思先记在纸上,等看完在回来研究! 龙玉在他奋笔疾书的时候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带着兴奋,眼中有了光彩,不像前几次的死气,龙玉唇上勾起了淡笑。 看来,让采安说的话,没白说。 人只有不犯贱,才不会被人作贱! 作者有话要说: ☆、(捌) 几天的相处下来,龙玉发现羽希对文字有很高的灵性,从没见过的文字,可以通过字体,笔画解释出八分,熟悉后,能全部解释出来,就连修罗文他也可以看懂五分,他只是个凡人,龙玉给他了一张写着七个字的冥文碑帖,他用了两天的时间,解出了一个字。 龙玉暗中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投胎在这个境世界,遇上了那么个渣! 羽希通过这几天的相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1 处,也发现了,雅亦是凡是以龙玉为中心,看似没原则,心中却有自己的坚持,龙玉都无法让其动摇。龙玉这人看起来很精明,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很关心,不感兴趣的事,连续看都懒得看,为人也懒,不是懒惰,是慵懒,明显被人宠出来的,时常不讲理,又不会过火,让人气恨不起来,却又牙痒! 采安和阿末,感觉上采安比较靠谱,阿末比较二。 总得来说,都是好人!(众人:看走眼了!这里面就没有人!) 龙玉终于把手中的黄玉打磨好了,随手收到袋子中,抱着抱枕,看着奋笔疾书的羽希,“羽希,我们出去走走。”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羽希本来要拒绝的,可不知怎么的对上龙玉的那双眼睛就像看他家以前养的那只猫,平时爱答不理,只有想出去玩时才会眨吧着大眼睛看着你,在软软的喵上一声,心都化了!哪还能拒绝啊! “好!”羽希答应下来,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正想着反悔,已经晚了,被龙玉拉着手腕往店外走了。 出了锦华街,就是六合街,最大的赌街,龙玉正眼看都不看,直接拉着羽希穿过街,龙玉那是逢赌……必赢的体质,这些对他已经没有吸引了。 不过让他觉得好笑的是这赌街和学院离得这么近,锦华街中又是道观又是斋堂,这是要静休啊?还是入世啊? 出了六合街过了一座桥,前面是最繁华的地段,千叶街,大大小小的商铺云集,大户人家未出嫁的奉天,富家的少爷,行走在街上,有看对眼的奉天抛个小香包,对方要是接了就是有意思,退回来就是没意思。 也算是变相相亲了。 龙玉羽希一出现在街上,要不是都有花纹了,那些个少爷怕是要扑过来了! 龙玉本就绝美,衣裳看着简,却精良,颈间的花纹不减风采,反而添了魅惑,羽希到不是绝色之容,但,他的容颜很耐看,是越看越顺眼的那种,很合人的眼缘。 不少认识他的人都不明白伍启那家伙怎么那么不懂得珍惜啊! “这里的铺子我不熟,你有相熟的铺子么?”龙玉一边走一边问。 “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羽希摇头自嘲的说道。 “那就随便走走好了。”龙玉不在意的开口。 两人还真只是走走,一家店铺也没进,然而就这样,还是让他们碰上了一件事。 一个小乞丐被一名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小随的哥儿抓着衣领子,从脖子上扯一个金黄的坠,小乞丐伸手去抢。 “还给我!这是我的!” 被小随推了个摔头,“呸!小叫花子!这分明是我家公子!你偷了东西还敢戴出来!快滚!不然我抱官打折你的狗腿!” “你还我!还我!那是我的!是我的!”小乞丐哭的稀里哗啦,爬起来去抢,被小随一脚踢开了,还要踢时,被另一个稍大些的乞丐给挡住了,恶狠狠的瞪着小随。 小随被他瞪的缩了缩脖子,骂了两句,快步走了,进入沈家米行。 小乞丐还在地上哭,被稍大的乞丐扶起、 “阿贵不哭了,不哭了,没就没了,乖不哭。”稍大的乞丐哄着叫阿贵的小乞丐。 “阿爷说,阿爷说,那个坠子能保阿贵平安!呜呜呜!没有了!没有了!”阿贵哭的更凶了,稍大的乞丐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里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手心上放着一枚温润的黄玉钱,正面朝上,有四个字,上平下安右喜左乐,背面应该有四只蝙蝠。 阿贵止住了声音抬头看着来人,那人长的极为好看,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觉得没见过比眼前人更好看的人。 “拿去吧。”龙玉又伸了伸手,“你会一生平安的。” “谢谢。”阿贵拿起黄玉钱,点头道谢,目光无意见落在龙玉的玉佩上,那只怒目凶恶的睚眦,让阿贵看着十分的熟悉,仔细的回忆下,终是想起来,这正是那日投平安钱的马车上的图案,他再次看向龙玉时,龙玉已经收回了手,和羽希接着往前走去。 “那是?”羽希认得那黄玉正是龙玉这两天打磨的。 “平安钱。”龙玉想了想说,“上回雕玉剩的边角料。”他当时也是随心而雕的,竟然雕成了平安钱,也巧了,今日收到袋子中,往日可是放在阴沉木盒中的,看来那个小乞丐和这块玉是有缘。 “那个孩子,真的会平安么?”羽希想起龙玉那句,你会一生平安的。 “自然。”只要我开口了,他就会。 羽希不说话了,两人并肩走在道路上,身后多了两条小尾巴,羽希不知道,龙玉知道却没回头,大概是感觉得出来,那两个小尾巴并无恶意,就算有恶意,能把他怎么着! 爱跟就跟着吧,只要不添乱,他就当不知道。 两人才走了几步就被沈家米行里窜出来的方珞炀拦住了去路。 “哟!这是谁啊!不是羽正君么!怎么穿着这样?伍家到底是不要你了!”方珞炀阴阳怪气的口气,白眼不要钱的往这边抛。 “这不是沈家方公子么。”羽希淡淡的一句话让方珞炀脸色不好了,他和沈家是表亲,被寄养在沈家,沈家比方家富裕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想留在沈家,然而沈唯一是他舅舅辈的,而沈家的大小子才八岁,比他小了一半,羽希这一句沈家方公子,摆明是骂他不要脸,想留在沈家,也不看看自己是姓方的! “你!你!你个下堂夫!有什么脸说别人!”方珞炀平时找找别人的麻烦,别人都是看在他和沈家的关系上不与他争,所以说他吵架的话也就这种水平。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首先是我休的伍启,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个做正君的都能伺候走二老,他这个做亲儿子就能不闻不问?他不孝长辈,我不愿与他为舞。”羽希说的条理分明,“其次,伍启与沈唯一勾搭,已有夫夫之实,并放出流言蜚语,诬蔑于我,不说我与他成亲多年,就说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伍家的事,他此法,非君子所为,沈唯一更小人行径!我也读过学堂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他早已看明白了,伍启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些年,他是瞎了眼!“伍启这样的人和沈唯一才是绝配,你回去替我恭喜他们,佳偶天成!”一口气把心中的怨发了出来了,顿时好了很多! 想他羽希,从没对不起伍家,没害过谁,到头来,差一点惨死街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 方珞炀被他的话说的脸通红,半天不知如何反应,果然不会吵架! “你怎么没错了?多年无所出,不是错是什么?”沈唯一高傲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2 的声音飘来,仪态万千的走来,一副富家正君的模样,可惜了,腰间还是只有香囊没有玉。 “怎么?沈公子这肚子难不成是有了?”羽希眉头一挑,“就不知道生出来是姓沈还是伍。” “这话可别乱说!”沈唯一眼睛一利,未婚生子这事可大可小,说不好,要出人命令的。 “这话不能乱说,那么未婚就能破身子么?”羽希冷眼看着他,满眼的讥笑。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沈唯一一向看羽希不顺眼,原因无他,明明他和伍启是真心相爱,伍家二老还逼着伍启娶了羽希,让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你启哥就与我成亲了!” 羽希叹口气,不知要笑他天真,还是骂他看不透了,当年是伍启相中他的,上他家求的亲,怎么到沈唯一口中,他到成了横刀夺爱之人了! 龙玉在一边听着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嘴一撇,吐出句让羽希大笑,沈唯一方珞炀脸黑的话,“还真爱呢,贱人就是矫情。” 沈唯一脸黑的发青,方珞炀也是脸憋的通红,半天才吐出一句坏人的经典台词,“你给我等着!”说完拉着沈唯一就跑,虽然,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 龙玉冷哼一声,等着就等着,本后还怕你不成! 只不过他是注定等不来的! 暗中跟着的两个小乞丐对看一眼,撒丫子就往破庙跑去。 结果,第二天沈家米行一开门,立刻傻了眼,门口乌压压的一群……乞丐! 见门开了,为首乞丐头子敲着碗开唱莲花落(lào),“哎哎哎哎!沈家出了大善人,开门发米又发钱,咱来道谢来领粮,一斗米来十来钱!” 开门的伙计一听就知不好,想着这是东家怎么得罪了这些个乞丐,转身就喊,“掌柜的!快来!” 掌柜的过来一看顿时也觉得不好,还没开口,就听乞丐头子又唱了,“哎哎哎哎!叫声掌柜好发财,财神福神咱送来,拿了食钱好上供,四海财神保发财!好发财来好发财!” 后面的乞丐一起敲着碗,“好发财来好发财!” 方珞炀早上来铺子一看这么多乞丐,火气一下上来,听他们还要食和钱,气的更大了,掌柜都没说话,他缺心眼的吼上了,“都滚!哪来的乞丐!讹诈我家来了!” 乞丐头子没气,敲着碗唱,“哟哟哟哟!小哥儿好生俊!眼睛大来眼仁白,鼻子高来鼻头尖,嘴唇红来嘴巴大,牙来尖来嘴来利,说出话来好下人,当心夜里不关门哟!”乞丐头拉长声,“山里老狼叼回家!” “山里老狼叼回家!”众乞丐碗敲的直响。 摆明了骂方珞炀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你们!胡说什么!快滚!”方珞炀被气的脸如火烧,上气不接下气。 这些个乞丐能是好惹的,平时要个饭唱个好听的,这被人得罪了,唱着把人骂,“方家有子方珞炀,有家不归住人家,看上人家八岁小孙孙,咦——!孙孙年小不知事,被人哄来被人骗,长大英武又俊美,娶了新人弃旧人,人老珠黄不生养,看你到时哭不哭!哭不哭!” 方珞炀听的脸都绿了,还想说什么,被掌柜的拉开了,直摇头,掌柜可明白,这些个乞丐可是城中的包打听,虽说沈家家大业大,可总有求到对方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 不过还真不知这东家是怎么把人得罪了! 沈家是认命的发了食发了钱,可以说是亏了一大钱。 沈老爷子是怎么也想不出是怎么招惹上这些个乞丐的! 他自然不知道,破庙中的乞丐长老发了如此的神通,只是为了让沈家别去找龙玉他们的麻烦,顺便对于沈家抢了阿贵的平安钱表示不满。 不过,被抢的平安钱代表着什么来着?是祸还是灾来着? 他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玖) 沈家被乞丐围攻了三天,这三天来,沈老爷是想秃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好在第四天乞丐不来了,然而损失的食粮与钱并不是个小数目,虽然,米只是最低等的糙米,可架不住数量众多,他都怀疑方圆百里,十九个村落的乞丐全都云集到他家了!看到那些帐目,沈老爷果断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沈家三个爷儿一个哥儿乱成了一团。 沈家事的先放一边,百雨城内最近还有一人十分的纠结,这人就是伍家大爷,伍启。 伍家不经商,不从政,靠得是千亩良田,坐收租子,算不得百雨城的首富,却也称得上富贵人家,沈家就是看中他家这么多的田,才有意交好。 本来伍启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羽希性子好,这些年一直安分,眼见大事将成时,却不想他将自己给休了!就像他突然发起狠来,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让他明白了什么?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伍启想来就头痛,从头到尾的细想,疑点没发现,到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羽希的场景。 那是一个冬天,十岁的羽希满手冻疮的提着半桶水往家中走,脚下一滑摔倒了,冰冷带着冰花的水洒了他半身,他从地上爬起,又打了半桶水,接着走,寒冬腊月,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衣服被冻住,看到他冻的发紫的小脸,又瘦又小的他却会做很多家务,照顾着重伤的爹亲,据说,羽希的双亲回乡的路上遇了猛兽一死一伤,小小的他撑起了这个家,那个时候伍启不知为何很心疼,接近他,到后来羽希的爹亲将要离世时,他求了亲,将羽希带了回来,与他成亲。 却没想到最先离开的是羽希,被弃的是他,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老爷。”管家站在门外轻扣门。 “打探的如何了?”伍启靠在椅子上随口问,羽希已经离开伍家快半个月了,即没有离开百雨城,也没有回伍家,可见是有什么人在帮他,在百雨城内,冒着得罪伍家与沈家的人,并没几个,这几个有能力的与羽希并不相识,不可能会出手帮他,一定是还有什么人在帮他! “打探到了,希公子现在在锦华街的一家叫亦真的书斋做抄书先生。”管家答道。 “那家书斋的来路可打探到了?”敢冒然收留羽希,那家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就是楞头青儿! “并无。”管家摇头,“那家人很奇怪,从包打听那里打听不出任何消息,只听柳伢郎说那家人衣着不简单,可能是富贵人家出来历练的,也可能是私奔出来的,然而他们并不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听余夫子说,那书斋中有一屋子的残本,很多字他都不认得,那家的少君时常翻的更是他连见都没见过,近些时日到多了些释本,看字是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3 希公子的字,小的不知希公子还有这般本事。” 管家这么说伍启也疑惑,他知道羽希喜欢看书,却不知他还精通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说来,羽希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天赋,以前没遇到过,如今遇到了,也就知道了。 伍启手指上的血玉板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十分有节奏,他眼皮一抬,敲击声停了,“让包打听监视亦真书斋。” “恐怕不行。”管家摇头。 “为何?”伍启冷眼看去,管家低着头,顶着压力。 “沈家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城中的乞丐,包打听不接咱伍家与沈家的生意。” “他沈家得罪得,与我伍家何干!”伍启不悦。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爷,您忘了,下个月,沈大公子就要过门,怎么会没关系。”管家小心的提醒。 他揉揉头,“我到真是忘了。”沈唯一长的是好,那事上也放得开,就是有时候太分不清轻重,而且,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娶他,不过是想用他刺激下羽希,不想刺激大发了! “你找人盯着亦真书斋。”他想了想又开口,“另外,明日让人把羽希叫回来,就说我有话和他说。” “小的明白。”管家应声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 第二天,管家带着随从,提着礼物前往锦华街,伍启说是找个人把羽希叫回来,他说的不经意,管家却没有真的随便找个人,怎么说羽希也在伍家十余年,不说他最后是把伍启休了离开伍家的,就这些年,羽希是什么样的人管家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正君。 管家站在亦真书斋的门前,看着朴素无华的门面,一时心中感慨万千,正君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方! “老先生,你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别挡在我家门口,挡了生意了。”采安不客气的开口,让管家心中泛起的那点伤感全都消失了。 这是谁家熊孩子!会不会说话啊! 定眼看去,这孩子长的到周正,怎么看着有些阴冷呢?感觉不太像活人,更不像好人! 废话,你在我们店门口说坏话,小爷还能给你好脸子了!什么叫这种地方!你知道个鬼!六界中有多少人想给我家主子当牛做马,我家主子还看不上呢!你个老小子还敢嫌弃!还有!谁熊孩子了!小爷比你大好几十轮呢! 采安心里骂出花了,但,由于他是面瘫,所以脸上一点都不显。 所以说,面瘫什么的,掰开了都是闷骚滴~!(采安:滚!) “这位小爷儿,我找羽希,不知他可在?”管家收起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抱拳行礼,开口道,俗话说的好,理多人不怪。 “等着,我请希哥儿下来。”采安却没买他这个帐,转身往二楼走,管家觉得一个小店没什么大不了的,抬脚要跟上时,被阿末一弹子敲在腿上了。 “哎哎哎!往哪走呢!” “嘶!我怎么就不能上去了?这就是你们书斋的待客之道?”这一下敲的管家是真疼,好像敲到麻筋了。 “我家少主的书房是什么都能进的么?要是丢个什么,怨你还是怨我啊?”阿末这话当真半点也不客气,“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们请来的,算哪门子的客!” “你——!”管家话只说了一个你字,羽希已经从楼上下来了,青衣长袍,长发束起未配钗,眉眼干净,像极了书生学子。 “向管家来有何事?”不冷不淡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希公子,大爷请您回去,有话要对您说。”向管家见他气色红润便知他如今过的不错。 羽希听到他的话,垂下眼,“我与他无话可说。” “希公子,怎么说,您与大爷也成亲这么多年了,一日夫夫百日恩,何必如此的绝情?”向管家的话,似点了火药,羽希的脸顿时气的通红。 “向管家!你这话还是和你这大爷说去吧!要说绝情谁比得了他!”说罢甩袖上楼。 向管家愣在那一动不动,这刚刚希公子是发脾气了?他这是头一回见! 龙玉撩起眼皮看着离开不到一柱香又气愤回来的羽希,垂下眼什么也说,生气就说明还在意,这个槛儿除了自己,没人能帮他过。 向管家回去复命了,而后再也没来,本以为这事就此完了,直到几天后…… 羽希在街上被伍启拦住了去路,“希儿,我们谈谈。” 羽希撇开他的手臂,“我们没什么好谈谈的。”抬步越过他。 他伸手抓住羽希的胳膊,“我们非要这样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放手!”羽希看到他一脸的忧伤,心中火气往上涌,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伍启!你这个样子装可谁看!说的好像我多对不起你似的!我告诉你!我羽希从来没对不起你!没对不起你伍家!”羽希眼中怒火中烧,“相反的,你何曾对得起我?我爹亲过世之时,你趁人之危,不提也罢!谁让我傻到以为你是真心对我!你父亲爹亲久病之时,你不闻不问!勾搭上沈唯一逼我下堂!我问问你,你心中可曾对我有过一星半点的真心?”他问完冷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定是没有,若是有怎么会让沈唯一如此羞辱我!如何会如此漠不关心!我恨只恨我当年瞎了眼!错爱了你这么多年!”他的声音不大也不是吼的,却足以上围上来的人听清楚。 “希儿,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唯一他缠的太紧了,我们一时情迷才做了错事,我又不能放下他不管,希儿,你回来吧,我想你了,我真的爱你,你回来做我的平君。”伍启真情真意的表情,让围观的人有些动容,想说两句好话。 羽希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火气不减反升,“伍启,我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怀不上孩子,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么?每日避子汤喂着,我怎么能有孩子!我怎么能做爹亲!你喂了我十年避子汤!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么!那你的爱也太残忍了!”避子汤不会让奉天不育,常年喝下来却会让奉天不易怀上子嗣,或是保不住孩子,就这一点,伍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羽希有孩子! 伍启脸一沉,心知不好,原来羽希竟然是知道了避子汤的事,难怪如此绝情的离开! 当初他骗羽希那是补药,羽希本就内里有些弱,这些年怀不上孩子他就当自己是没调养好,后来才知是这所谓的补药的功劳! “希儿,你相信我,并不是我。”他脸上露出深情,要去拉羽希的手,却被躲过了。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儿童么?”羽希鄙夷的看着他,“这伍家若不是听了你的话,谁敢下这种东西!你别想再推到沈唯一的身上,他那个白痴除了痴缠你,还会什么!” 伍启见围观的人露出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4 厌恶的神情,叹口气,无奈至极的开口,“希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羽希气极反笑,而这笑,相当狰狞,“你这些年有多爱我,我就有多信你。”说完转身离开,转过身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了。 这个就是他曾经全心全意爱着的人,这个人的心里却没有他的一丝一毫,他所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再也不会信他了! 然而,心像被刀剐了一般,太疼了! 街上的人见没戏看了,陆续散了。 伍启站在原地不动,我有多爱你,你就有多信我么?羽希,你到会给我出难题,我似乎从没有爱过你,所以你就不信么我?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甘心呢?明明就差一步了! 街转角,沈唯一盯着伍启的背影,越过他看向离去的羽希。 羽希,我是不会让你回来的!伍家的正君是我!只能是我!没有什么平君! 作者有话要说: ☆、(拾) 羽希那天发泄的哭了一通,心里积压的那些负面感情减轻了不少,人也轻快了很多,现在已经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想起过去的事,动不动脑子里就会浮现伍启那个人渣! 心情一好,做事就有动力,羽希这几天译文抄书可欢了,连修罗文都读懂了八、九分,遇到不会的就厚着脸问龙玉,刚开始他从采安那知道龙玉什么都会些时,还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喵了个咪的!这哪是会些啊!简直是博学!你问什么,他都知道,不说上精天文,下知地理吧!就那卷竹简上写的万兽谱,龙玉都能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那些兽的样子,精明的,傻笨的,他都能自发的想像出那些兽的样子,有机会就缠着龙玉讲,而且龙玉竟然都描述得出来! 不过,因为他缠龙玉缠的太紧了,把雅亦给惹火了,好几天都没给他好脸色了。 这点让他很是心虚,然而,心虚归心虚,人还是接着缠!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结果就是,某一天,龙玉一天没出屋,从前天晚上到后天的早上,都没出来!这让羽希直想挠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怎么回事!阴雅亦那个家伙醋了!但也要让他进了书房的呀!龙玉出不来,他是连书房都进不去的! 阿末采安同情的看着他,要是让他知道,雅亦前天就带着龙玉出去游山玩水,根本就不在屋里,不知他会怎么想! 这天对于忙惯了的羽希来说,太闲了!闲的没边了!抱着一卷书,一边打哈欠一边看,心里直吐槽。 这什么小说啊?哪有奉天才一见人汉子就主动脱衣服送上去的!你送上去就送上去了,还叫着不要,有必要么!这汉子也是!这自己送上门的奉天能是好东西!还什么迷情于那双眼,深恋上那红唇,手不愿放开那细滑的肌肤,你才见他一面,他还送上门让你糟蹋!能是好人家的奉天!不是倌馆的小倌?还当红学子写的呢!一点常识都没有!风月文也不是这样写的! 没办法,前些日子,他看了龙玉随手放在窗边高凳上的几本风月文,那文写的是真好,故事流畅,情节吸引人,风月事也水到渠成,十分的自然,不会让人一开始看就脸红心跳的,让他才知道,原来风月文也可以这样写。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书合上往桌上一扔,退书的单子上又加了一本。 说来这退书一事是百雨城内的书商硬把一堆书塞了进来,说是看着那本好,进那本,看着不好,卖着不好的,给退!这不,他闲着也是闲着,过过眼,结果是看了一上午了,愣是没一本能留的!他都后悔给退书单子了,应该写留书单子才对! 孙掌柜进来时就看到他一脸的纠结,以为那事他知道了,顿时心疼起他来,走上前,轻言安慰,“希哥儿呀,这事你就别想了,他那样对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啊?”羽希不明白所以的看着他,“孙掌柜,您在说什么呀?” “就是伍启和沈唯一六天后成亲的事……”孙掌柜话一顿看他,“怎的?你不知道?” “他和我没关系了,他娶谁都和我无关,他俩到是天生一对。”羽希耸耸肩。 “那你这是?”孙掌柜疑惑。 他见状摇摇手,“您想多了,是这些个书,最近越来越没有好的书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看着就来气!” 孙掌柜上手翻了两眼,心下明白,“你呀是看多了这些个古书孤本,看不上这些个浮夸的,现下正流行这些,你们店里进些有好处。” 羽希想了想,摇头,“还是别了,我都想到东家说什么。”他脑子里都能浮现出龙玉那不肖的样子,眼角一挑,嘴角一撇,哼出一句,掉价! 他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了! 孙掌柜见他开朗了很多,心下欣慰。 羽希不想着触别人的霉头,可有人想着招惹他! 伍家,已经在准备婚礼了,而书房中伍启正在吩咐向管家祭祀的事。 “后天就是老太爷的忌日,按理说这事不应该和喜事这么近,但这祭祀的事不能马虎,你们要准备妥当。”伍启说着,叹口气,“往年这些事都是希儿办的,他办的也周全,我父亲他们在下面也安心,怎么,他还是不肯回来么?” “大爷,自从上次之后,小的是连希公子的面都没见着,怕是真记恨上了。”向管家无奈,谁能想到原来好脾气的人,拧上会这么的犟! “这事怨我。”伍启自责,“我原想着他身子不好,不易有孕,后来忘了说停药了,也不能怪他恨上我,毕竟要是我们早有了孩子,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他一脸的凄哀。 “这怎么能怨大爷呢,是小的们领会错了,可如今希公子也听不进去了,大爷还是放宽心吧,怎么说沈公子也是个好的。”伍启的那翻话要是放外面是个人听了都不信,偏偏这天天看着事情发展的向管家就是信了! “沈唯一?”伍启冷笑声,“呵!他怎么能和我的希儿比!确实希儿没他漂亮,没他易生养,没他花痣好,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了希儿和我……”他说了一半不说,叹口气,“罢了,不说了,你们去准备了,我累了。” 向管家识相的告退,为他关上门。 他滑坐到椅子上,疲倦的揉着眉心,喃喃自语,“希儿……” 书屋窗外,沈唯一端着一盘点心,手握的死紧,牙咬在下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眼中妒火中烧。 羽希!你该死!你抢了我的启哥!还抢了他的心!你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没有发现,本来一脸哀伤深情的伍启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5 羽希知道后天就是伍家老太爷的忌日,他提前一天前往城外伍家的家庙给伍老太爷上了一柱香,伍启再怎么对不起他,伍家二老在世的时候对他还是很好的,不说如同亲子,也知道心疼他,尤其老夫君临死前,还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让他离开伍启,离开伍家,别在委屈自己,他看着都心疼。 当时羽希也是犯贱硬是咬着牙不肯走,才会闹到那样的地步,才会有那剐心之痛,他后悔没听老夫君,也许早离开一步,他能活的更好,然而现在想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他上了供品,三叩头,起身点上香,插入香炉,“父亲爹亲,二老在世时对我不薄,我羽希不是个薄情的人,往后只要我在世,每年的今日我给二老上香,爹亲,当年您好是对的,您二老没有对不起我,我不怨恨二老。”说完转身离开。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刚迈出家庙的大门,一闷棍敲在他头上,他眼前一黑轻哼声,倒在地上,模糊间感觉有人把他往家庙中拉扯,力气不大,大约是个奉天,有什么东西浇在身上,他头很痛,全身无力,想动动不了,眼前模糊一片,鼻尖嗅到了火油的味道,有人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蜡烛。 “羽希,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好了,你挡了别人的路了。” 这人的声音他认得,是方珞炀! 他很想张嘴问,是沈唯一让你干的吧?你可知你也逃不过么? 然而他发不出声音。 方珞炀走出家庙把蜡烛抛了进来,火油与火顿时火苗窜了起来,瞬间就把他吞灭了,火烧在身上疼得他用力挣扎,叫喊着,只发出模糊的声音。 方珞炀拍拍手刚要离开,一把尖刀从后心刺入,他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更没看清是什么人,便倒在了地上,手腕上露出一角金色,似是一枚金钱。 他随行的随从也无一幸免,还有几个无辜的路人,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匪徒而为。 沈唯一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结果,带着亲信离开。 一人独自上山,走到被大火吞灭的家庙前面,闭上了眼。 “别怨我,来世,我补偿给你。”伍启轻呼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他听到大火中有声音,猛的睁开眼。 大火中一个属于魂魄的声音,冰冷怨恨的传了出来。 ‘伍启!纵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伍启眼神冰凉,手从袖中取出一颗红纹石头丢向火中,那石头在入到火中之前向是碰到了什么,碎裂开,落到地上,变成了粉末。 他本想再抛一颗,听到有人赶了过来,便快步的离开了。 他离开时没有注意到,众多冥差出现勾了魂魄离开,唯独羽希的魂魄跟在他的身后。 四日后,伍启照样迎娶沈唯一,伍家张灯结彩,两家都没被影响,也是,方珞炀到底不算沈家的人,羽希也休了伍启,这两人的死活,与他们两家没关系。 方家只是把人的尸首领了回去,原本以为没有人为羽希收尸,却不想,不但有人为收尸,还买了块风水宝地,为他下葬,没按照风俗办,入葬的日子和伍启成亲是同一天,一边是吹吹打打的迎亲,一边是哀乐齐名,找了个五个寡夫为他哭丧,哭声惊天一般。 也巧了,出殡的队伍和迎亲的队伍,有一段路是重叠的。 伍启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羽希的棺材抬过,恍惚间他看到羽希站在棺材上冰冷的看着他,没有烧伤的样子,一身的青衣长袍,头发梳的整齐没有配钗,如同往常一样。 他眼睛眨了下,再看去,棺材上什么人也没有,然而,有一人站在喜队之中,一席月白长袍,绝美倾城,一双紫色的眼睛中带着冷意,直直的看着他,让他觉得这人,这感觉似乎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那人就站在那里,吹打迎亲的人却看不到那人,仿佛只有他看得到。 那人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却听到了一句话。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人突然像蒸发了一般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却在他心里扎了一根刺。 两条队伍差开,往两个方向行去。 如生死交替一般。 街上雅亦拉住龙玉的手,“亲亲,回去了。” “回去吧。”龙玉点头,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放心吧,他早晚归你收拾。”雅亦眯起眼,声音很轻,话非常狠。 “好。”龙玉唇上勾起无力的笑,冷冷的看着天,“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公平。” 雅亦拍着他的背,知道这话是说给谁的,反手一划,冥界之门开启,他抱着人进入门中,门关上。 锦华街的亦真书斋消失,变回了原来的旧楼,就像从来就没出现过。 然而很多事是发生过的,欠下的债,也一定要还的! 只是时候未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的打赏,么么哒~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9 13:35:59 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19 13:50:36 箬苡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23 00:03:37 箬苡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23 00:15:27 箬苡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23 00:20:35 箬苡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23 00:27:44 箬苡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23 00:29:38 ☆、(番外)天道 百雨城,伍家伍老太爷年过九旬,儿孙满堂,与夫君同一日离世,这样的高寿真真是喜丧!孝子贤孙哭成一片,丧事办的盛大,过了头七,入土为安。 不论生前有多风光,死后都是要归冥界,前世是善是恶并非凡人眼中所看到的那般简单,有人杀人夺命,死后入冥界却不用受罚,只因是前世的冤债,有人一生平平淡淡,却要受鞭挞之刑,只因多嘴间接害了他人性命,罪不至魂飞魄散,却也要吃些苦头。 伍启这一生在别人眼中无一不是大善人,沈唯一在别人眼中也是贤良,然而,他们一入冥界,一条锁链飞来,直接锁了沈唯一,受火刑! 沈唯一大叫着,他心中明白这是为何,却依然求救的看着伍启,伍启不看他,直径往前走去,并未有锁链锁他,他唇上带笑的往前走去,遥遥的望去,故水河畔很多身穿金甲,彩云围绕的人在等他。 他终于要回去了! “贤兄终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6 于回来了,弟在这里恭喜了!”文德星君抱拳行礼。 “让众贤弟久等了。”伍启回礼,“为兄走这一遭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三世情劫以过,为兄多谢众贤弟相迎。” “贤兄这话客气了,咱们兄弟之前哪有这么些虚的。”火德星君大大咧咧的说,“门已经开了,贤兄便与我们归位吧!” “请。” “请了。” 伍启抬脚刚要往前迈,突然! 咚!咚!咚!咚! 四声鼓响,顿时了一下,而后是紧密的鼓声,一声连着一声,伍启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通往天界的门突然关闭,四面八方围上许多冥差,手中勾魂巨镰齐刷刷的直着他们,漆黑的镰刀反着寒光。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带着冥差来的不是那个冥将而是,冥界的桑大人! “桑大人!这是何意?怎么?我们是少给开路钱了?”火德星君性子直,说话得罪人,这一开口就直接质问起来。 “火德星君可听到鼓声了?”小桑反问。 “自然听到了,那又如何?”火德星君一脸,老子又不聋的样子。 “那么火德星君就应该知道,我冥界只有一面鼓,名为沉冤,但凡这鼓击起就是天大的冤情,击鼓的魂魄情愿永不轮回,也要沉冤得雪。”小桑淡淡的看着伍启,“既然拦住了诸位,那么此案便是与武德星君有关。” “放你娘的屁!与我家贤兄有何关系!”火德星君那一脸,你敢诬蔑我家兄长,老子灭了你! 伍启眉紧锁,拦住火德星君还要骂人的话,“桑大人可知是何人状告小仙?别是误会。”他对着文德星君使了个眼色,文德星君立刻领会,快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三颗千年灵果。 “是呀,别是误会,桑大人,您看我们急着回去复命,这事能否通融通融?”说着灵果就往小桑手里塞,小桑一闪身躲过了。 “这事,我可做不主。” 文德星君以为他是嫌少,又拿出一把阴木戒尺,“桑大人,咱也是老交情了,就通融通融。” 小桑把东西推回去,“这可不是能融的事。” 火德星君见状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吼上,“怎么的?桑大人是嫌少?还要加多少才够啊!” 小桑眉头一皱,文德星君见状不好,伍启也瞪了火德星君一眼。 这个白痴! “我说了,这事我做不了主。”小桑冷言。 “那你说谁做是了主!”火德星君没眼价的还在那吼。 小桑还没开口,一道冰寒的声音传了过来,“吵吵什么!当我这冥界是菜市场么!” 冥差自发的让出一条路,两旁跪拜。 来人黑衣长袍,红纹交错,紫发高束,头带金冠,九道冥火开道,围绕在他周身,让人感觉到浓烈的鬼气,肤白如玉,眼眸紫而亮,唇薄如刀,艳丽逼人的容颜,在这阴冷的冥界染上了一丝……杀伐之气,没错是杀伐,来的人众星君到不陌生,正是冥后,让他们陌生是冥后的装扮,如此的正式,他们所见也是屈指可数。 伍启盯着龙玉的脸,那额头上,枋箩印记,那冰冷的眼神,难怪在人世时,他会觉得眼熟,原来是冥后大人! “不知冥后大人所来何事?”文德星君一见龙玉心中打鼓,素来听说,这位不好惹,别是来找茬的!“您看我们众兄弟急着迎兄长归位呢,咱要不敢日再聊?”他打商量。 他还真没想错,龙玉就是来找茬的! “武德星君还有帐没了,怎好归位?”龙玉可不和他商量,正眼不看人,只是挑着眼角瞥了眼。 “冥后殿下不知说的是哪一桩?”伍启开口询问,他敢在小桑面前装模作样,在龙玉面前他可不敢,早听闻这位冥后脾气不大好。 “小桑。”龙玉没回答他的话,反叫声小桑,这一声让众星君脸色顿时不好,龙玉这态度是告诉他们,你们不配让本后亲口告知。 “武德星君,三世的情债是不是还清了再说?”小桑手中拿着枚玉简,“三世情伤同一人,害其失一魂两魄,星君要如何还?” 伍启脸色顿时不好,他知道情伤伤魂,却不想这三世让那人失了一魂两魄,失魂丢魄这事可不好办! 他沉吟了一会儿,“殿下想怎么办?”他还是乖乖的交出主动权。 “怎么欠的怎么还。”龙玉唇上勾起冷笑,“什么时候羽希魂魄补全了,重入轮回,你什么归位。” 伍启还没开口,火德星君已然暴怒,手掌之中三昧真火烧起,“你这是让我家兄长永不归位!既敲了沉冤,那么就是永不轮回!龙玉!你欺人太甚!”说着对着龙玉攻上去,手中三昧真火逼退不少冥差。 冥差属阴,这至刚至阳的三昧真火足以要他们的命! 小桑挡在龙玉在面前,冒着被烧伤危险,也要挡下,却反被龙玉一声喝,“退下!”小桑哪会真的退下,却被龙玉身边的贺莫凡一把拉开了。 ★★★★本文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本文不予以任何形式的授权★★★★ 龙玉眼睛一闭,再睁开时,眼中的暗紫已然变为了明紫,额头上枋箩盛开爬满了他小半张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火德星君扑在半空中动不了了,无数的蔓藤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别说动了,连法力都被抽空,手掌中的三昧真火火势越来越小,直到完全灭掉,这也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龙玉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火德星君,眼一眯,枋箩开始收紧,火德星君感觉不妙开始挣扎起来。 “本后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就算是花飞絮也要称一声殿下,何况你个小小的星君!”龙玉眼睛一眯,动了怒,枋箩缠绕收紧。 文德星君见状心知不好,急忙出口阻拦,“冥后殿下不可!”龙玉眼皮一撩,没开口,枋箩依旧收紧,火德星君已经开始脱力。 “冥后殿下,杀害君星,是要受天罚的,怎么殿下不怕极雷劈顶么?不怕魂飞魄散么?”伍启慢慢开口,他并不担心龙玉会杀了火德星君,天道向来公平,龙玉若是敢做,天道定会有所反应。 “放肆!”萧景一声呵斥,“我家少主为冥后,容得你出言威胁!” 本来龙玉心中确实有一丝的犹豫,不想给雅亦招惹麻烦,然而萧景这一声冥后提醒了他,他的存在就是天道所准许的,因为他的存在雅亦才能平静,六界才是安全,所以! 他唇上勾出最美艳的笑,“好哇!那你就让天道劈死本后好了!”他的目光移到火德星君身上,“星君的空缺可以补,但本后要是有个万一,冥王发狂,六界毁灭,本后到要看看,天道是要看着六界毁灭,还是不责罚本后!”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7 天道无情,却公平,更注重平衡,龙玉的存在,牵制了雅亦,平衡了六界,天道断然不会为了个可以再补缺的星君,而冒险毁灭六界!也就注定了,龙玉无论做了什么,天道都不会对他如何,因为那个结果,就算是天道也承受不起! 冥王的存在早已高出六界,不受天道的控制,有这么个可以制约他的存在,六界才可平衡,这点天道是再清楚不过的! 眼见着火德星君被逼的口中呕血,法力消散,天道却半分反应都没有,足见天道不会将龙玉如何。 知道了这点,伍启一时哑然,总不能对兄弟见死不救,无奈的开口问道,“殿下想如何?” 龙玉抬眼看他,枋箩松了松,火德星君好受些,法力不在消散,“武德星君有三十万修为,本后只要十万,便可放你去归位,如何?”龙玉一副商量的口气,但谁都知道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伍启心中在不甘,还是点头了,被困在这和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对他都是做不到的,“好。” “羽希。”龙玉侧头叫了一声,羽希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苍白的脸,没有血色,魂魄不稳,唯有一双眼冰冷的看着伍启。 伍启也看着他,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心中有什么在翻滚,却又不知是什么。 “小桑。”龙玉叫小桑,“取修为。” “是。”小桑手一扬,伍启只觉得一阵巨痛,从魂魄到肌肤的痛,痛的他无法喘息,豆大的汗水滴下。 十万修为凝为圆球,球中气海翻滚,小桑将修为递到了羽希的面前,他没有接,依然冰冷的看着伍启。 “羽希,你不欠他什么,这是他欠你的。”龙玉淡淡的开口,见他还是不动,叹口气,“你要活的很好,才对得起自己,有了这十万修为,你可以留在冥界,不会魂飞魄散,你不在了,他就得意了,你为何要让他得意。”他身子一抖,被戳中了心事。 “对,殿下说得对。”羽希收回目光,接过修为,手一碰到就融到了身体中,魂魄稳定下来,脸上也不在苍白。 “羽希……”伍启喃喃的叫着他,深情而幽怨。 “我不欠你的。”羽希声音冰冷,转身离去。 龙玉手指一动,火德星君大叫一声,枋箩收回,他失了三成法力,“没有下回。”龙玉警告,正要走,住了步,回头冷笑,“武德星君经历三世,可知什么叫情?本后看你是白走这一遭了。”说完带着人离去。 彼岸花畔,六角凉亭,雅亦坐在亭中刚刚泡好一杯茶,放在手边,抬头正对上走来的龙玉,看他的神情便知事情解决了,雅亦唇上勾起笑意,他的亲亲果然厉害。 直到归位之后,日夜受梦境困扰,请楼氏一族解了梦,已是过了近千年,这千年的蹉跎,让伍启才知道到底什么是情,当年在冥界那心痛到底是什么,从那时起,那个三世动情于他的人永远的消失了,而冥界多了一位总主薄。 天道无情,却很公平,当初不珍惜,真正失去时,幡然醒悟,那人已经不会再对他动情了。 伍启真正明白情爱的时候,却早已失去了,无法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 ☆、(壹) 横雨镇正是霉雨季节,稀稀拉拉的小雨下了小半个月,不见太阳,屋子里一股的霉味,有的厉害的,褥子都能拧出水来。 好不容易出太阳了,各家各户不急着晒被子,反而提着香烛上香去。 阴皇庙,隐秘后院,一道“门”打开,两人从门中出来。 “咳咳咳咳!好大的烟味,失火了么?”龙玉一出来,正吸入一口浓烟,顿时呛的直咳,眼睛都咳出来了,肺更是咳的直疼。 “亲亲,我看看。”雅亦托住他的头,覆上唇,将那一口烟吸了出来,“好点了么?” “唔,没事了,这是什么?”龙玉感觉舒服了很多。 雅亦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香火。”想了想补充一句,“上供的香火。” “走!看看供的是谁!”龙玉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往前走。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笑嘣。 “冥主阴皇?雅这供是你,可我怎么不知道你长得这个样子?”龙玉笑的差点抽过去。 这不怨他,实在是这供奉的金身太丑了!大方脸,扫把眉,铜铃眼,蒜头鼻,大嘴巴,呲牙裂目,脸黑如墨,再配上把络腮胡,不能在丑了! “你当初要长这个样子,打死谁本少主也不嫁你!”龙玉一边笑,一边落井下石。 “不嫁?”雅亦眉一挑,伸手把人抓倒怀中,挠痒痒肉,“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 “哈哈……别!好痒!哈哈……你个流氓……哈哈……无……无赖……哈哈……别挠了……哈哈……”龙玉被挠的受不了了扭动着挣扎,却被雅亦按在怀里,左右挣扎不开。 “快说!嫁不嫁?”雅亦装出恶狠狠的样子。 龙玉定眼看他,头一扭,英勇的开口,“宁死不嫁!” “宁死?”雅亦眼睛笑眯眯的,“亲亲,为夫怎么舍得你死,你不嫁的话,为夫就……”他唇贴到龙玉的耳边,低沉而强势的吐出话,“强了你。” 龙玉眨了眨眼,看他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不信!你舍不得!” “亲亲,这点我可舍得了。”说着他眼中坏笑,手往衣服里伸,龙玉张嘴要叫,被堵上了。 雅亦的手乱摸,已经探到最里面了,正要行动时,吹吹打打的乐声打断了他们,雅亦忍了忍,压下火气,拉着龙玉进入泥像身后,藏在了幔帐中,手却还是在龙玉的身上摸着,大有不放过他的意思,让龙玉嗔怪的瞪他。 这个色狼! 雅亦可不在乎他家亲亲的评价,无非是色狼、流氓、臭流氓、禽兽这几样,反正不痛不痒的,但他不知道龙玉这回又加了一个。 “丑八怪!” 这三个字让雅亦一怔,有点生气的咬上龙玉的嘴,才不是丑八怪呢!丑八怪哪配得上亲亲,他可是很配亲亲!所以不是丑八怪! 绝、对、不、是! 龙玉被他咬疼了,回嘴反咬,结果又被这家伙乘虚而入了,被晕的七昏八素的,差点没反应过来在哪,只能软在他的怀里,抬眼看着外面,可一见外面的情况,他差点伸手掐死雅亦! 尼玛!这供品的二八(十六岁)少女是怎么回事?要来一出阴皇娶妻么!敢当着我面娶别人!找死! 雅亦只觉得他十二万分的冤!这都是没有的事儿啊!就算有,他也是不知情的! “亲亲,你听我解释。”雅亦把怀中人抱紧,生怕人一生气跑了。 龙玉手中多出一把寒玉扇在手中掂量着,“你说吧。”大有一个字不对我就抽你的意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8 思。 雅亦看着他手中的寒玉扇眉一皱,上手抽了出来,入手冰寒,他眉头锁的更紧了,他都觉得出冰来,那么龙玉拿着还不冻手!手一扬寒玉扇消失,换成了把火红的暖玉扇,放到了龙玉的手中,“用这把。”龙玉看着他,本就没生气,这回眼神更柔了,却还是眼神示意他,快说! 雅亦还没开口就听外面祭文念了起来,耄耋老翁,背微驼,精神还可以,念着文邹邹的祭文,声音说不上宏亮,却也能让在场的每个人听清。 原来,这二八佳人不是供品,而是将要嫁人的新嫁娘,新婚前一夜守在阴皇庙中求阴皇赐福,这是这里的习俗。 当然不是每个新嫁娘都有这样的机会,据说要从六岁每年都来上香,新年来上头香的女孩子,在出嫁时才有得到赐福的资格。 “亲亲看吧,和我没关系。”雅亦抱着龙玉说,那样子就差有条尾巴了,不然一定能欢快的甩起来! 龙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骂声,“德行!”雅亦因为这两个字,美得尾巴差点翘上天去。 外面祭文念完了,众人退了出去,关上门,殿中只留下一男一女,这两一看就不是夫妻,因为太像了,不是兄妹就是姐弟,不过龙玉到有几分好奇,为何要留下他们? 本来跪着的两人,男子左右看看见人真的都走了,站了起来,打量着阴皇像,“姐,这阴皇也太丑了。” “别胡说。”齐芳月拜了三拜才起身,将手中香插入香炉中,抬头看着金像,“这叫面恶心善,阴皇大人若不是长的如此,怎么镇得住妖魔鬼怪。” 听她这么说,幔帐后的龙玉差点笑出声,他家雅亦镇鬼不是靠脸的! 雅亦无奈的看着他,齐芳月的话到让他想起刚登基那会儿,因为这张脸而惹下的麻烦,为什么他家亲亲也好看,别人就知道他家亲亲不好惹呢? 当真是傻了,龙玉被你宠着谁敢惹啊!而且龙玉是半修罗,修罗越好看越可怕!好不好! 齐宇升听他姐说了摇摇头,眼珠子一转,凑到齐芳月的身边,“姐,我和你说,我听人说,阴皇不爱女子,喜男子。” “住口!”她呵斥声,小心的左右看看,又忙给阴皇上香,“阴皇大人大量,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 他撇撇嘴,“我说真的!”他在庙中懒散的漫步,“听闻当初这庙建成之时,镇子上选了二十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侍奉阴皇,可是一个都迈不进来,给选的阴妻就是抬不进来,要是喜欢女人怎么可能会这样?那些个少女、阴妻一个个的貌美如花,还配不上阴皇?” “这是阴皇仁德,那些个花一样的少女入了庙那不是孤老一生,是阴皇不忍看她们就此一生才不收的,怎么到了你嘴里成了这样!”齐芳月手指狠狠的戳了下他的头。 “哎哟!”他真揉头,“姐,你等着,下回我让人给阴皇抬个男人,看他收不收!” “你个死小子!你还说!”她伸手作势要打,他忙躲到一边。 幔帐后,龙玉斜着眼看雅亦,“阴皇大人,您收不收啊!”布了结界话也就他两听得见。 “要是被抬来的是亲亲,我就收。”雅亦笑眯眯的说,“别人我可不要!”心中却赞这的冥官办事不错,要真给他来个娶妻什么的,往后他就别想进家门了!他家亲亲不休了他的! “不过……”龙玉看着齐宇升,“这小子怎么对断袖之事这么上心?” “咱留阵子就知道了。”雅亦觉得上哪玩都一样,他家亲亲对这感兴趣了就留下好了,反正,他们有得是时间。 “我看行。”龙玉点头,“这回开什么店好呢?” “亲亲想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完完全全的没原则! 龙玉想着要不开个香烛店?能就近打听,眼睛一瞟,看到有个东西飞进来了,要往后院飘,龙玉一个眼色过去,雅亦手指一动,一团黑雾被提溜到二人的眼前,雅亦上手抖了抖,黑雾抖开,是个长着对圆圆大眼睛的少年,正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们。 “这是什么?”龙玉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的阴差,和咱那的冥差不动,这个也就能当信使用。”雅亦看了看,嗯,原形是乌鸦,果然是信使。 小乌鸦看着两人,眼睛瞪的要多大有多大,不是想吓人,而这两个人的幻像他不久前才见过! 他来之前,他们家黑猫老大放出两个的人幻像。 “看好这两个人!无论谁见着……”黑猫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小弟们一口同声的抢答。 “打死不论!”这叫一个齐! 黑猫的脑袋上立刻冒青筋,随手抄起一本书,追着一干小弟猛打! “我怎么就收了你们这群家伙!真是!白痴!蠢蛋!二货!逗比!”似乎有什么东西混进去了!“那两位是你们能打得死的!他们随便一位,一个小手指,虐死你们全部!”一边骂一边抽! 被抽的只剩嚎了,黑猫抽够了才,把书扔一边,严肃的说,“上头说了,两位大人来了咱这,都给我长点眼!小心招呼着!出了事,谁惹的我就把谁交出去!绝不手软!听明白没!” “明白qaq!”一群小弟抱着被打出好几个包的脑袋,眼泪汪汪。 这被抽的印象太深刻了,小乌鸦想忘都忘不了,所以才一见面就把两位认出来了,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让他撞上这两位大人了,虽说老大没提是什么人物,可看着就不好惹!嘤!他不想死怎么办? 龙玉雅亦看着突然就哭了的小乌鸦,夫夫脑子同时冒出一句话。 这哪来的二货? 作者有话要说: ☆、(贰) 小乌鸦那哭了一会儿就不敢哭了,因为他想起黑猫老大的话,一定要招呼好眼前的两位大人,要是一个不小心,他的小命就交代了!他还没娶媳妇呢!还没生一窝小小乌鸦呢!一定不能就这么交代了! 他吸着鼻子,对两人抱拳行礼,“两位大人来此是有什么事,小的能帮上的一定帮!” “你来着是要干嘛?”龙玉歪头看着他,雅亦都说了是传信用的,那么来一定就是有事了。 “是这样的,横雨镇的庙柱董老请求上头让人来接替,他想回乡颐养天年,但是,上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小的来通知他再坚持几年。”小乌鸦如实说。 “就他那个样子,我看几个月都悬。”龙玉嘴一撇,都老成那个样子了,还再坚持几年?他眼珠子一转,对着雅亦眨眨眼,心有灵犀的雅亦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头,这个好! “小乌鸦,你也别让他坚持了,本少主来当阵子这个庙柱,你们抓紧时间培养新的。”龙玉话一出,小乌鸦先是瞪大眼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69 睛,而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龙玉眼一瞪,他一抖。 “大人有所不知。”他吓的小声都发颤了,还是不能同意,“庙柱是能领会阴皇心意,这要从小就培养,不是谁都能干的。” “庙柱分为九等,这外面的是几等?”雅亦淡淡的开口,这境世界的庙柱不如说是祭司,是庙就会有,但也分等级。 “末等尘法。”小乌鸦如实答。 庙柱分九等,各神庙有不同的叫法,阴皇庙的叫法是,尘法、缘境、知闻、观目、听言、明意、通会、座上、为天,从底到高,目前最高的也就到通会,便在也上不去了。 “若这么说,我家亲亲就是为天。”雅亦的话惊了小乌鸦,让他反应不过来,这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雅亦一点也没说错,这六界,三千凡世,有那个比他家亲亲都懂他,知他的!站出一个他灭一个! 小乌鸦还是不敢点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问问老大。” “问吧。”龙玉不在意,下巴一挑。 他忙用镜术联系老大,那头的景象一出来,他下巴差点掉了,他家老大正在……舔毛? “老老老大!”小乌鸦吓的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干嘛!没看老子忙着么!”黑猫眼睛一瞪,他很忙的!忙着舔毛! “那个,那个,那个……”小乌鸦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人被扒拉到一边。 “你是墨小米,还是墨小苗?”雅亦淡淡的问。 黑猫一见雅亦眼睛又瞪大几分,这回是惊讶的,立刻被回人形正规跪好,“回禀大人,我是墨小米,墨小苗是我弟!” “我家亲亲要做庙柱有什么手续?”雅亦直言。 墨小米看到龙玉后,更是规矩的给叩了个头,“大人还要什么手续!只要大人开口庙随林人挑!” “就这横雨镇了。”龙玉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说道。 “这……”他有点为难了。 “不行?”龙玉眼一眯。 “也,也不是。”墨小米抖了下,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凶残!他小心翼翼的说,“横雨镇是这里少有的禁男风的城镇,民风非常的保守,我怕大人不习惯。” “没事,我让他们习惯本少主就成。”这种话,也就龙玉敢说,敢做。 “那好吧。”墨小米认命的翻找阴令。 阴令并非真的通往冥界的令牌,而是庙柱的身份象征。 “大人要什么级别的?”他本想着这两位应该不会太高调,多半是观目,不太上,也不太下,刚刚好! 他觉得刚刚可不代表雅亦觉得好,两个字让他刚摸着观目令牌的手抖了下,“为天。”他家亲亲自然是他心尖上的人,不是为天不能是什么! “好……”墨小米可不敢抱怨太高了,抱怨了没准小命就没了!命重要!命重要!节操什么的可不要! 翻出一块墨玉令牌,巴掌大小,镂空雕着朵彼岸花,花正中有一个天字。 通过境术传了过来,龙玉看了看,翻到背面,手指一捋,背面镶上龙玉两个字,玉字的左边第三横比第一横短了一点,像被小老鼠咬了一小口般,这是他特殊的印记,手再一挥名字隐去。 雅亦从他手中把令牌拿过来,亲手给他系在腰间,龙玉对他□□一笑,勾的他也不管还有人在,直接亲了上去。 墨小米早就退了镜术,小乌鸦捂着眼睛不敢看。 两人亲够了,小乌鸦才带着龙玉去交接。 后院,董老正扫地,扫一下停三下扫的很慢,人也轻喘着,可见岁数大了,身体不成了。 “董老,这位是接替你的。”小乌鸦带着人直接走了进来。 董老本满心欢喜的抬头,就看到一身月黄的龙玉,一见人这么年轻,脸就垂下来了,喃喃的开口,“这也太年轻了,能行么?” 小乌鸦怕他说错话惹怒了龙玉,虽说他不知道龙玉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老大都规矩成那样,一定简单不了,忙开口,“没见识了吧?这位可是为天级别的,这些年才出这么一个,要不是要下来历练历练,咱哪见得着啊!” “为天?”董老愣了,他为庙柱七十载,从没有见过,听说过有人可成为天,眼前的青年太过年轻,让他有所怀疑。 龙玉并没看他,而是打量着院子,这院子太久没修葺,也太久没打理,院墙到不至于脱落,却有着一种破败之感,院中的杂草茂盛,同样的很零乱,看起来不像庙宇,到像荒宅,他眉头轻皱,从袖中拿出四颗青色珠子,往空中一抛,珠子相互撞击,落地化做四个一模一样青色短衣,双髻小童,垂着眼眸站在那,不似活人。 “阿一阿二修葺院子,阿三阿四收拾花园。”龙玉话一落四个小童同时行礼,飞快的忙起来,有条不紊。 “傀儡术!”董老眼睛瞪的老大,而且能炼出如此惟妙惟肖的傀儡!这人真是不简单。 他现在到是信龙玉是为天级别的了! 这些珠子还真不是龙玉炼的,是萧景知道龙玉最近去各个凡世,身边没什么可用的小仆,而特意为他炼也的一批不算多,也就三十颗珠,也就是三十个傀儡小童,名字用数字排,这些傀儡小童的好处就是说什么干什么,不多嘴,不插嘴,不惹事,说白了,没有魂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龙玉往里输一点神识就可以了。 坏处也是说什么干什么,不说的不干,有点像是陀螺,抽一鞭子才转,所以萧景才炼了这么多,三十个,一个办一件事还办不好?那就是萧景无能了! 龙玉觉得这些个傀儡挺好用的,只要吩咐下去,或者是用神识给他们灌输进要做的事,做成什么样就成,不用费心,当然也不贴心,不过出门在外,有雅亦陪着就够了! “大人,请!”董老这回礼貌了很多,请龙玉去看房间,小乌鸦也跟在身后,不说话,纯陪着。 院子都那样了,屋子也好不到那去,龙玉又抛出几个傀儡,让他们收拾干净,布置好,而他和董老交接,横雨镇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事琐事,龙玉看了眼册室里的册子,只是点了下头,说有时间会看的,董老也不敢多嘴,给他引路,在庙中走了走,介绍了下,最重要的是把齐家的事和龙玉说道说道。 “齐家大姑娘明日出嫁,今日在庙中过夜,大人什么都不用准备,他们自己会准备好,只是入夜不要入大殿。”董老这么说也是为了龙玉和齐芳月着想,要是他一个老头子到无所谓了,这两一个是将嫁的大姑娘,一个是年轻俊美的小伙,他是怕外面那些个长舌妇乱说什么。 “你点你可放心。”龙玉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本少主美人见的多了,就齐家姑娘那样的,还入不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0 了本少主的眼。”这嚣张的话正入了齐宇升的耳,立刻人就蹦出来了! “你谁呀!怎么说话呢!不知道我姐是横雨镇第一美人!敢这么说,你才多大呀!见过多少人!就敢这么说!” “我来了,她这第一美人的名号就要让出来了。”龙玉下巴微扬开口,高傲而嚣张。 “你!”齐宇升的一个你字之后,说不下去了,他现在才注意到龙玉的容貌,真的是美的没话说,肤白如玉,巴掌脸,细长眼,高鼻,薄唇,分开看也就那么回事,可配在一起,放在这个人身上,甩他胞姐十条街不止,一身的月黄长袍,绣着银纹,腰身被束的很好看,墨玉佩在腰带上十分的分明。 “齐公子,这位是新来的庙柱,接替我的,你说话可要注意点。”董老开口提醒他。 他猛的反应过来,这庙柱可不好得罪,尤其他和他姐今儿夜还要宿在这里,抱拳行礼,“小子鲁莽多有得罪,庙柱见谅。” “仅此一次。”龙玉淡淡的答道,他不会和凡人小子计较什么,最多是整治一翻。(这还叫不计较?) “在下齐家齐宇升,敢问庙柱名讳。”齐宇升好奇龙玉会说什么,要知道庙柱很少说自己的名字,最多也就是一个字,如同董老,众人只知道他姓董,叫什么没人知道,从董庙柱到如今的董老,依旧不知全名。 “龙玉。”淡淡的两个字,让三人同时一愣,没想到真的回答了! “相逢偶遇的遇?”齐宇升不确定的问。 “不、”龙玉笑着摇头,目光看向门口站在雅亦,唇上的笑再美不过,“龙腾虎啸的龙,金玉良缘的玉。” 还有一个这个凡世的解释,那就是,阴皇宝玉的玉。 作者有话要说: ☆、(叁) 相传,阴皇有一块贴于心口的宝玉,从不离身,据说那玉是天下至宝,所以这个凡世中一形容谁是谁的心头宝,就说那是阴皇宝玉,表明重要与珍贵。 雅亦很喜欢这个说法,他家亲亲就是他的心尖尖,就是他的宝玉!没得解释!没理可说! 怎么着吧! “董老,那又是谁呀?”齐宇升小声的问,他也看出来了,龙玉不简单,龙玉长的好看,却让人不敢对坏心思,在加上他对龙玉只能说是个陌生人,只是觉得龙玉那里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董老摇头。 龙玉听到他们的话,递给小乌鸦一个眼神,小乌鸦领会,开口:“那是家属。” “啊?”齐宇升是头一回听说,庙柱还有带家属的! “这位大人和别人不一样。”小乌鸦高深莫测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一句,足够他们猜的了, 一般人只知道庙柱有分别,到底怎么分却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可看龙玉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猜也猜得出来不简单了。 “这位大人出来历练的,齐公子往后说话可要注意。”董老叮嘱到,齐宇升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这嘴,说好听的是直,说不好听的是欠,什么话都敢说,也就是齐家家大业大,不然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我知道了。”齐宇升撇嘴,今儿让他姐数落了一顿,又让董老说了一顿,怎么倒霉的总是他! 他姐?对了!他不是来热饭的么!这么久了!他姐一定会骂他的! “我还有事,改日再来请教!”匆匆行了个礼,往厨房杀了过去。 董老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这孩子呀!将来可怎么办!谁家姑娘能看得上他!唉! 雅亦目光闪了一下,唇一抿,勾了一个很浅的弧度,浅到几乎没有,别人没注意到,但,和他这么多年感情的龙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在庙中走,一边走,一边说着改建的事,反正这庙让龙玉不顺眼,顺便打发了董老和小乌鸦。 两人走着,龙玉说道:“别乱来啊,我又不会和人跑了。” “我可不担心你,到担心那些不长眼的。”雅亦声音中有着不悦。 “又不在一条线上,还是你担心你的魅力不够大?”龙玉笑言,拉着他的手紧了几分,“再者说了,我身边有六界第一人呢,我眼光会差到不要美玉要顽石?” 雅亦笑而不语,拉着龙玉的手,把人拉到怀里,在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不带□□的吻,很舒服,很自然。 “我自然是相信我的亲亲的。” 他的亲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翌日,天刚亮,齐家人抬着花轿来接齐家大小姐,一干头丫头婆子为齐芳月梳洗打扮,齐老爷送上供品为阴皇上香,而后添上香火钱,与董老道谢,却见董老身边站着个俊美的年轻人。 “董老这位是?”齐老爷上下打量着龙玉,好生俊美啊!他要是还有个女儿就嫁这位了! 龙玉被他看着不耐烦了,一记冷眼甩了过来,齐老爷一抖,啧!也太凶了! “这位是新任的庙柱。”董老开口解释,“玉少下来历练,身份不一般。”他这么告诉齐老爷,就让他知道,这人可不是他能打主意的,也有借他之口把话传出去的意思。 “多高?”齐老爷低声问。 “为天。”董老小声回道,果然,齐老爷一惊,这可是前所为见的,这么年轻就这么高,来头不小! “多谢!”忙道谢,要不是董老提醒,不定会做什么蠢事呢!暗中叫人准份礼,等董老离了阴皇庙在送去,在庙中送董老可是不会收的。 他们的小心思,小动作,龙玉自然是知道的,就懒得管,等他们客套完了,开口,“既然事情办完了,各位请吧,这庙中杂乱,我这还有收拾一翻,三天内就不开门了。”这话相当的不客气。 众人也不在意,只应着说,那是,那是。 而后都告辞了。 人都走了后,龙玉放出三十只傀儡,他考虑着是好好修葺呢,还是拆了重建,这庙也太破了!还敢供奉他家雅亦! 其实庙不算太破,但对于龙玉而言,供奉雅亦的就不应该是这样!反正,他就是看着不顺眼! 最后他还是决定修葺,因为重建的话,动静太大,也太引人注意,只不过,外面只是找人刷刷漆整理一翻,而内里就要好好的规划规划了。 “雅亦,你看这里怎么样?这样,这样,这样。”龙玉也不画图,直接幻化出屋子来,再布置屋子里面。 “这几个屋子打通了吧,后院不让香客进,正殿后面准备两间耳房,给那些个要守夜的新嫁娘,耳房和后院之中种一片迷踪竹。”雅亦指点着全图部署,他可不想让人打扰他家亲亲休息。 “后院那株半死不活的槐树让我傀儡给砍了,我这有阴铁木的种子,种一株吧,虽说没阴沉木聚阴好,可也比那槐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1 强上百倍。”龙玉就觉得一进这院子就不对呢,香火的烟气都飘到后院来了,这应该是在正殿聚而不散的,都散成这样了,哪聚得住!还种槐树,好在是半死不活的,要是株强盛的,这要多少阴魂不归天啊! “行,听亲亲的。”雅亦也觉得这里的香火散的太快,按理说,这里这么多人供奉他多多少少也应该有感觉,然而他却感觉不到,只能说香火没传达到冥界,这么散的话,是不是有人在瓜分香火?他眼睛一眯,虽说他不在乎这些个东西,但也不会白便宜了别人! 其实这里香火散的快完全是设计庙宇出了差错,并没什么阴谋阳谋的,冥王大人想太多了!结果,那群的又二又呆又蠢的阴差们倒了霉,这种事哪里查的出来呀! 阴皇庙修葺的这三天,外面已经把换了新庙柱的事传的全镇都知道了,没出阁的大姑娘一听是个俊美的年轻公子的时候,只叹可惜,这庙柱大多一辈子孤家寡人。 当然,齐宇升没把傻了吧叽的把龙玉是带着家属的事给说出来,明明就见过那个男人一面,他就觉得那个男人不好惹,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但,直觉告诉他,不要惹那个男人,更不要打龙玉的主意,不然,会死的很惨! 所以说二货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宇升,你见过新来的庙柱没有?”书院同窗八卦的问齐宇升,听说庙柱是齐大小姐守夜待嫁的那天来接任的,应该是见着了吧。 “见过。”齐宇升点头。 “长的什么样?真有传言中的那么俊美?”他话一出,不少人围了上来。 “怎么说呢,感觉和别的庙柱不一样。”齐宇升有点为难的皱起眉,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龙玉,美是美,比他姐这横雨第一美人还要美,却不那种阴柔的美,也不是男子中的阳刚之美,反而有着一种妖冶的感觉,他皱起眉,小时候也见过大祭司前来,那一年横雨镇大旱,朝中派来了一位大祭司祈求降雨,那大祭司黑发白衣,面容冷淡,如同天上的神祗一般,而龙玉到像堕入凡尘的弃仙。 他想到这身上一僵,难道真的是弃仙不成? “宇升,你还在发什么呆?”一道声音叫醒了他,他左右看看书院中早就没人了,只有一人站在的面前。 “放学了?”他傻傻的问。 “嗯,放学了,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良颢问道,“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我在想新来的庙柱,感觉很奇怪。”他起身收拾好东西,和良颢一起往外走。 “有多奇怪?”良颢也好奇。 “不知道,你见着就知道了。”他想了想,“今天阴皇庙是不是重新开门进香?” “嗯,我娘一早就出门了,说是上香去。”良颢点头,侧头问他,“要不去看看?” “行!走吧。”齐宇升觉得可行,两人并肩出了学院,往镇中的阴皇庙走去。 阴皇庙坐落在横雨镇的西方,那一带不是买香烛的就是买辟邪物件的,逢初一十五,有庙会,所以那里很是热闹。 庙宇修葺一新,最大的变化是庙中的阴皇金身换了,按照都城的庙宇布置,金身四周垂下黑纱,明明可以看到里面有金身却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身形,据说这金身是从都城请来的,和以前的不一样,众香客也不敢多问,只是隐约间知道了这位庙柱不是以前那好脾气好说话的董老,级别也比董老高出不少。 以前来上香的人,会求着董老要个护身符或是抓把香灰,如今这新庙柱,他们脾气还没摸清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那天求到阴皇头上了,庙柱不开口,他们上再多的供都白搭!再见到龙玉的容颜,原本以为自己长的好的公子哥儿都要想钻地地下去了,大姑娘小媳妇见着龙玉也是面红耳赤。 反到是不少老人训斥自家孩子轻浮!他们是不敢对龙玉如何,但心里却也看不上龙玉,觉得他没什么真本事。 洪家的老太太就这样,心里一边骂着龙玉狐媚,一边求着阴皇让她重病在床的小儿子早日好起来,什么三牲供品一定送上。 “你不必求了。”龙玉淡淡的开口,“你那小儿子害人性命,如今这是报应,你求阴皇,阴皇只会早日让阴差把他拘入冥界。”他这话让洪老太太脸都变了,香也不上,快步离开了阴皇庙,她家小儿子害人性命的事她也是今天才逼问出来的,不然能这么急着上香! 到是这个庙柱是从何而知?难道!真能通灵于阴皇?她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肆) 齐宇升良颢来到阴皇庙时,正看到洪老太太一阵风似的离开,两人相对看了一眼,这是怎么了? 往庙中一走,果然人不少,都在大殿中上香,反而龙玉站在大殿外,抬头望天,不知在看什么,他一身纯白的长袍,风带动他的衣袖,并没有让人有仙的感觉,反而更加的不像仙,觉得这身白配不上他,这里雅亦走了过来,给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纯黑色之下,映着他那张绝色的容颜,顿时让人有种,这下配了的感觉。 龙玉侧头看向他们,嘴一张,“要下雨了。”他话才落,本是晴朗的天,突然乌云扑来,紧接着雷声袭来。 不少上香的人,一听雷响,纷纷往家跑,反到是齐宇升良颢这俩一个不急着回去,一个家远赶也赶不回去,于是干脆进了大殿,这里大殿里几乎没了人,他俩才好好的打量起大殿来。 不得不说,修葺后的阴皇庙顺眼了很多,也正式了很多,后面不知怎么种的竹子挡住了后院,本来阴皇庙的后院就不应该是香客进的,然而董老年岁大了脾气又好,就没那么多规矩,他们小时候差不多都在里面跑过,而如今看着那些墨色的竹子,他们也知道,现在是不能进去了。 外面雷声响了一会儿,不多时暴雨落下,龙玉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两个小童搬来椅子小桌,茶点,放在屋檐下,大殿中有一名小童在扫地,目不斜视,很专心的扫地,面无表情。 雅亦泡了一壶热茶端来,拉着龙玉坐在屋檐下,二人谁也没有招呼殿中二人的打算。 “宇升,你看那些个小童长的一样。”良颢小声的说。 “我听董老说过,一些个能力强的庙柱能撒豆成兵,点石为将,炼制傀儡,这些小童应该是傀儡。”齐宇升轻声回答他,目光却看着屋檐下的两人。 喝茶吃点心,不知说了什么,雅亦的脸上的表情很柔和,龙玉的唇角上挂的笑,一直没退下去。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雅亦的一只手覆在龙玉的一只手上,只有一只茶杯,雅亦拿着龙玉用过的茶杯饮茶不说,还吃龙玉咬过的点心,一点都不在意,要说他们是一家人,是兄弟,齐宇升有点不相信。 他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2 也是有兄弟的,别说喝一杯水了,他弟碰过他的杯子,他连碰都不碰,别说咬过的了,他娘盘中剩下的整块点心,他都不吃,再亲近也不可能这样,感觉到上他们更像是……夫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掉,男人和男人之前怎么做得了夫妻!别看他之前八卦阴皇爱男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么有违常理的事,他也就和胞姐玩笑两句,不说没见过真的,就算见了,他也不敢想,如果男人和男人都可以,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和良颢……!打住不能想了! 他摇摇头,轻拍脸,引来良颢的注意,他摇头表示没事。 “他们的感情真好。”良颢看着屋檐下的两人轻言,那声音中有些许的羡慕,也有一丝的失落与无奈,齐宇升听了出来,瞪大眼睛看他,他回望,“不是么?” “是……”他傻傻的接了话,别扭的侧开脸,良颢笑而不语。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内的人不知在想什么,屋檐下雅亦给龙玉倒满茶,端到他面前。 “这里面的两人,有意思。”轻笑着往里投了一眼。 “不就那回事,有什么有意思的。”龙玉不在意的说,也不伸手,就着他的手嘬了一口,“嗯,好茶。” “你喜欢最重要。”雅亦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点心喂给龙玉。 一点都不在意殿中人诧异的目光。 别人的眼光和他们无关,只要开心就好。 齐宇升忍了忍,没忍住拉着良颢跑去找龙玉他们蹭茶了,龙玉也不小气的人,叫傀儡给搬了两把椅子,放上小桌泡上茶,请他们一起喝,龙玉嘴叼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傀儡已经给他们拿的是最末的,可是入他们的口却觉得是人间极品,尤其糕点入口即化,好吃的不行! 雨下的很大,很神奇的没有潲到屋檐里,只感觉到阵阵的凉意。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良颢喃喃的开口。 “明日日出。”龙玉淡淡的说。 “这么久!”两人同时一惊,那这一夜要怎么办啊!心里同时想到一个地方,后院。 “正殿后面有耳室,你们凑活一夜也不是不可。”龙玉一眼就看这穿他们的心思,这话一出明摆着告诉他们,后院的主意你们就别打了!身为半修罗,做为冥后,龙玉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 两人同时耸肩,好吧,住不了后院,耳室也行,总比在大殿干坐一夜的强,不过这位庙柱还真是狠心啊! 想着想着,齐宇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为大祭司来了,那席的白衣,那样的人,应该是良善之人吧? “玉少可知都城有位大祭司?”他一开口打听,良颢也竖着耳朵听着,对于那大祭司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有印象,毕竟那时已经懂事了,有一阵子他们还叫大祭司为神仙哥哥,很是仰慕。 “你说的是巫南?”龙玉眉头一挑。 “是巫南大祭司,玉少可是知道?”齐宇升点头。 “太知道了。”龙玉嘴一撇。 “下令焚村的那位?”雅亦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可不就他么。”龙玉更不肖了,如今冥界还有一万冤魂不能轮回呢。 “焚村!”齐宇升良颢瞪大眼睛,一口同声,“大祭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宝鸣村你们可是知道?”雅亦开口问道。 “那里不是染了瘟疫么?”良颢听家里的长工说过,那里染了瘟疫,人都死光了,最后村子也被烧了,但怎么到了他们口里成了焚村了? 焚村指的可不是焚烧荒村,而是屠村的另一种形式。 “你们有所不知,宝鸣村并非瘟疫而灭了村,而是被山匪叛军劫持,最终谈不拢,巫南就下令焚了全村,连同村民与山匪叛军。”龙玉平淡无起伏的说道,听得二人心中震惊。 “要说出于大局,巫南到没做错,只是这样太无情了。”雅亦摇头。 “他是修仙的,自然修的是无情道,无情道最接近天道,也最易得道,然而,他这样一来,造下的杀孽不知要多久才能还清。”龙主冷笑,修仙还掺和凡人的事,看来巫南也没有那么看得透,心中还是有欲念。 “无情道?那是什么?”良颢很快的把情绪收拢回来,转移话题。 “天道无情,你听说过?”龙玉看着他,深觉得这是个聪人。 “听过。”他点头。 “无情道就要断情绝欲,如此便可成仙。”龙玉说着时一脸讥笑,断情绝欲,那和石头有什么不同,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 “玉少可修道?”良颢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讥笑。 “世间万物皆有其道。”龙玉对他更是赞叹了。 “玉少修的是什么道?”他接着问。 “随心道。”龙玉唇一勾,他是不用修道的,硬是要说,就是随心道了,随心而为,随心所欲,这就是他的道。 雅亦看着他笑了,龙玉就是他的道。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事了,这就是他冥王雅亦这辈子的道。 曾经特想让冥界的王入无情道的天道,真想劈死阴家的人! 天道无情却公平,冥王不修无情道,则就不会公平,人心是偏的,有了牵绊就更偏了,然而没有了这个牵绊,六界也就不复存在,所以就算天道在不情愿,也要将这个牵绊留在冥王的身边,这样一来,六界才平衡,才会无事。 “随心道?”齐宇升终于清醒过来了,“心中若有魔,不会成魔么?” “若心中有魔那便成魔。”龙玉开口,在齐宇升插言之前,接着说,“然而,什么是仙,什么是魔,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他侧目看着齐宇升良颢,手搭在雅亦的手上,被反握了,“父行凶,子帮凶,这不是孝,是助恶,父不慈,子不言,为愚孝。”他看着雅亦,“饮食男女,情之所欲,这就是对?陌生之人,并无感情,结为夫妻,这也是对?” “这种事,是环境造成的,不是对错的问题。”雅亦拍了拍他的手。 龙玉垂下眼,突说道,“我当年还是应该亲手杀了龙靖。” “会脏了你的手,你娘一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不是在乎他,而是在乎你。”雅亦也不希望龙玉的手染上那个人的血,太脏!“而且他得到报应了。” 龙玉摇头,“比起我娘受的苦,远远的不够。” “因果循环,总有一世,他会还清的。”雅亦没好气的瞪齐宇升一眼,没事提什么心魔!看看把他家亲亲不好的情绪给勾出来了! 齐宇升摸摸鼻子,很冤枉,他什么也没干啊! 良颢也翻他一眼,白痴!笨蛋!没救了! 雨时大时小,就是不停,这两叹口气,真的要住一宿了!不知有没有被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长评!!!!!!!!!!!!酷爱到我评论区来!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3 ☆、(伍) 阴皇庙正殿后面有两间耳室,然而只有一间有一张小床,另一间是用来休息的,两间耳室不大,因为不是让人长期居住,只是做为休息,所以布置的很简单,能睡人的那间,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板凳,一张小床,要是一个人睡是足够了,可两个大小伙子,那就真是肩碰肩了。 齐宇升与良颢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同时扭头,不约而同的脸泛红。 傀儡抱来两床被褥,在床边抬上板凳,架上木板,床宽了些,但也是宽的有限,至少两个大小伙子睡上去除了挤一点,没什么问题了,别一名傀儡端来了简单的晚饭,两碗肉丝面,而后傀儡就退了出去。 “这有傀儡是方便,也不知道玉少他们是不是也吃这个?”齐宇升看着足量足料的肉丝面,闻着就流口水,他正饿呢。 “想那么多干嘛,有的吃就不错了。”良颢翻了他一眼,鼻下闻着面香,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他也很饿了! 两人端着面站在桌边,快速的吃起来,不是他们不想坐,而是板凳搭床了,他们是没地方坐,凑合着站着吃完得了,还别说,这一碗面连汤带水的下肚,胃里很舒服,也很饱。 “要是天天这么吃也不错,看来玉少的口福不错。”齐宇升摸着肚子打着饱嗝,良颢对着屋顶翻了一眼,这二货!玉少那身份和以往的庙柱不一样,说不定辟谷不食。 要是让他们知道龙玉的伙食,八成能咬碎牙。 后院主卧,三间打通成一间,地上铺着两层厚地毯,雅亦说这阴气重,龙玉伤不着是伤不着,可冰脚,龙玉在屋里又不爱穿鞋,特意的铺了两层,近窗的地方有特意打了台子,铺厚兽皮,上面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上方飘着几盏小灯,挨着一排矮柜,这里方便龙玉看书雕玉发呆,一只黑檀大雕花衣柜,够他们两个人放衣物,分割空间的两架多宝阁,上面随便摆放着些小玩意儿,屋内没有饭桌,四方的火融暖玉黑檀雕花大床,足够五个人并排躺在上面,当然能睡在上面的只有雅亦和龙玉两人,床上铺着三层厚褥,最下面的一层是冷羽寒缎做的褥子,火融暖玉是好,暖身,但睡久了烧心,燥热,易上火,铺上这褥子,再铺上两层软锦褥,又暖和又不烧,正好!一条双人长软枕,四个靠枕,没有抱枕,一张双人薄被,此时上面放着张坑桌。 龙玉雅亦一人卧在坑桌的一边,坑桌上摆着他们今日的晚饭,一屉大闸蟹,配上米醋姜丝,一盅温热的黄酒,再无其他。 腰圆锤、小方桌、镊子、长柄斧、调羹、长柄叉、刮片、针,蟹八件摆放在雅亦手边,水晶小盘上是一只肉满膏肥的蟹,雅亦手指灵活的拆分蟹,从以前直接上手掰到现在可以把拆过的蟹壳拼回原样,手艺长了不少,被拆出的蟹肉、蟹膏分放在小碟中,擦净手,执筷夹起蟹肉,沾上姜醋,亲手喂到龙玉的口中,龙玉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张口吃就可以了。 “如今不是吃母蟹的时候,这些是萧景他们从别的境世间送来的,到算得上肥美,亲亲吃着如何?”雅亦一边喂一边问,这蟹萧景是除理好送来的,爪全无泥,闻着淡白菊香,多半是用白菊水煮过的,小火煮,蟹爪不掉,卖相好,萧景果然细心。 “很不错,没土腥味。”龙玉点头,他喜欢吃海鲜,更爱吃蟹,如今有给拆蟹更是享受。 “喜欢也别吃太多,蟹寒,回头胃疼,喝点黄酒。”雅亦放下筷子端起小酒杯喂他。 “你不喝么?”龙玉嘬口酒,笑眼看他。 他眉一挑,暧昧的开口道,“你明天不想下床了?” “那我就在你脸上咬出一个印子来,看你明天怎么见人。”龙玉眼笑弯,心里冒着坏水。 “我要是在你脖子上嘬出个红印子,我到要看看庙柱大人,明天怎么见人。”雅亦最坏,伸手抚摸着龙玉的脸,轻捏下。 “大不了,不见人了呗。”龙玉不示弱,哼了一声。 “那就别见了。”雅亦手一挥,坑桌飘到地上,他扑上龙玉,拉开领子,亲了上去。 “喂!我还饿着呢!”龙玉抗议,扑腾两下,手脚被压。 “这就喂饱你!”衣服被扯开了。 “唔……唔……” 有流氓啊! 这厢红烛燃尽,只叹春宵苦短。 那头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是辗转反侧,无法入梦,时不时的不小心碰着对方,心跳加快,就更睡不着了,默数都不管用。 “阿颢你睡没?”齐宇升怎么也睡不着,开口问道,半天没有回答,“我知道你没睡,你睡觉打呼噜。” “你才打呼噜呢!”良颢没好气的开口。 “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睡不着数数。”良颢一听他那声,一点好脸子没给,为什么?从小到大,那会他干了坏事了,拉自己下水就是这可怜的声音,才不上当呢! “我真的睡不着,反正你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嘛!”从可怜声变无赖声,良颢依旧闭着眼不理他,哪回自己不帮忙就变无赖,不上当! 突然被他从被后抱住,拉到怀里,恶狠狠的开口,“不陪我说话,就要你好看!”得!从无赖被威胁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手还往哪摸啊!这是闹那样啊! 虽然从小就这么闹,可现在不合适了。 良颢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老实点,“你想聊什么?”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妥协的都是自己? “阿颢。”齐宇升抱着他,满是疑惑的问,“你说两个男人真的可以幸福么?”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阴阳调和,男娶女嫁,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幸福么?然而,他们心中有期盼着有人给他们肯定的答案,不是不知道外面有结契一说,不是没听说过男人在一起,从第一眼见到对方的时候,只觉得很有好感,很何眼,他们同岁,都是五岁入学堂,做了十一年的同窗,也有不少相同不相同的朋友,然而,对方在他们心里是不同的,说不出怎么不同,但就是不同,以往不明白可见了龙玉他们那样的,就明白了,就好像心底埋的最深的东西一下就爆发出来了,又像是突然就长大了,什么都懂了,想和对方在一起,想过一辈子,想一直这样下去。 能够感觉到对方也是这样,又欢喜又害怕,他们的家人能接受么?横雨能容得下他们这样的异类么? 他们不知道,不,应该说害怕将一切都说出来,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不知道。”良颢叹口气。 “如果,我说如果,你爱的人有一天不爱你了,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齐宇升问出这个问题时心跳如鼓,等待着良颢的回答,然而,等了很久,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4 他都没有开口,就在他想说算了的时候…… “我想我会死。”良颢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齐宇升心中一惊,抱着他的手不自主的紧了几分,感觉到他的长发贴在脸上,明明很软的,老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软,他却说出如此强硬的话,齐宇升心里是知道的,良颢看着好脾气,其实心里最倔强。 这一夜两人再也没说话,都睁着眼睛,等着对方说什么,直到不自不觉中睡了过去,都没有人再开口,也许,他们都不知应该说什么。 天还没亮良颢就醒了,他是被热醒的,被齐宇升这二货抱的死紧,不被热醒怕也会被勒醒的,挪开他的手,想下床,他一动,齐宇升也醒了。 “天还没亮?”迷迷糊糊的开口,坐起身,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你要不再睡会儿?”良颢下床,打开窗看了眼外面,还在下雨,不大了,很小,稀稀拉拉的,空气很潮湿,有雨水的味道,一阵小风吹了进来。 齐宇升打了个冷颤,这回是想睡也睡不着了,“算了,都醒了不睡了。”说着下床,“你饿不?要不上厨房看看有什么?” “行吧。”良颢摸摸肚子,有点饿了,正长身体正能吃的时候。 两人穿好衣服,冷水洗衣了把脸,又清醒了不少,外面雨不大,也就没打雨,院子里有灯笼,他们也就没打灯,直接走了出去。 顺着小道没进后院,往厨房走,厨房在竹林边上,算分割开前后院,在厨房里找到几个冷馒头,一块酱肉,一坛咸菜。 两人把馒头切片煎了煎,夹上酱肉、咸菜吃的很挺美,吃完还不忘把碗洗了,怎么说也是白吃人家的东西,再不收拾干净,纯找抽。 齐宇升把碗放到碗柜的时候,不知为何,透过厨房的小窗看到主卧房的灯亮了起来,看来是龙玉他们起了,主卧的窗户没关紧,有一条缝,他从那条缝中看到雅亦拿着梳子,正在给龙玉梳头,很认真很温柔的梳着,可以看到他的唇上带着笑,龙玉脸上的笑也是从没见过的美和真,不是那种带着面具的笑,冷淡的笑,讥笑,嘲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有多幸福。 原来,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要了长评,宝贝们就乖乖写了 唔,乖巧的孩子有奖励。 我手上有些明信片,酱紫吧,留下长评的(长评一般指5001000字,多了最好!)还有打赏过我的宝贝们(苏念凉、雯、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小willyi、雪泪、尛魚、箬苡,这些是这篇文里打赏过的,之前在其他文,或者作者专栏打赏过的也算!=3=我就做个示范),具体的你们加群,私戳我,报上你们晋江的名字,留地址,给你们寄明信片,(*/ω\*)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里面写什么,你们也可以说=3= ☆、(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四年以过。 横雨镇今年的夏天非常的炎热,而众学子的心里更加的烦燥,四年一度的秋闱即将开始,四年一搏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又将重新拼四年,可以说所有的学子都是拼尽全力的苦读,希望多记住些,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太学府。 是的,这四年一拼的不是为官,而是入太学府为学生,从太学府出来,最低也是六品官! 然而能从太学府中出师的,并不多,有人苦读十年二十年都无学成,最终还是回乡教书,也不知浪费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累死了!”齐宇升趴在书桌上,全身无力,头一阵一阵的痛,耳朵嗡嗡直响。 “喝口水。”良颢递过一杯水,一他口给干了,“忍忍吧,大家都这样,还好我和我娘说了,今年要是不中的话就不考了,回家打算盘去。” “我也这么和家里说的。”齐宇升点头,上个四年就没考上,这回又是四年,没考上说什么也不考了,他可不想再受四年的罪! 当然了,他是撒泼打滚的说不考了,他家老娘是拿他没办法了,反正他家经商,他也喜欢打算盘,不入仕就不入仕了,家里也不太在意这个。 “求你们俩别说了!”旁边的同窗都快哭了,“我娘说了,这回再考不上,就别回家了,你们俩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啊!”这位已经考了两回了,这回是第三回了,光忙着考试了,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别说有女儿家与他相门子,连好友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可怜。 两人对看一眼,一口同声,“节哀。”同窗翻了他俩一眼,这俩太气人了! 两人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就不气他了,相对使了个眼色,出了学府,晌午后,天气炎热,横雨又多水,空气很湿,炎热中带着潮湿,变成了闷热,几乎是动动就出一身的汗,在学府还有,临水,又有林子,时而会摆上几盆冰,可这一出来,就真的觉出热来了。 “这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齐宇升烦燥的扇着扇子,大汗淋漓,走哪热哪,他快要疯了。 “要不,咱去阴皇庙乘凉?”良颢也热,只是他不爱出汗,所以更难受。 “行!快走吧!”齐宇升一边说一边给他扇着,他知道良颢不爱出汗比他还难受,他心疼却没办法。 阴皇庙改建已经四年了,很奇怪这里变的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年四季好像就一个温度似的,寒冬这里阴寒,到盛夏时这里最凉快,却没人敢多待,因为待久了会觉得骨头里冒凉气。 到也有人往这里跑蹭凉气儿来,不少人家却不让孩子过来,怕被惊了魂,受了阴寒,上香的人也是来去匆匆,曾经坐在阴皇庙屋檐下,三姑六婆的闲聊八卦的日子一去不复反了。 四年前自打庙柱换了人之后,开始时,大姑娘小媳妇好奇人长的什么样,老往阴皇庙跑,而龙玉那人,是谁也不理,高冷的很,为新嫁娘办祭礼,也是一水的公事公办,一点私情不讲,更别说这些年不让人进后院,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然而,别看龙玉那瘦的没二两肉,又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能脚不移地方,三两下就把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打的起不来,更别说,那群傀儡上手了,个子小,不起眼,四个能抬起个大汉来,直接给扔出去的不在少数。 这才让不少人不敢乱打主意,齐宇升他大伯也是个不厚道的,董老走之前都提过龙玉不简单了,齐老爷非要让人去碰了壁才慢悠悠的说出龙玉是上面下来历练的,这让不少人恨的牙直痒,却不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不长眼呢! 两人一到阴皇庙,还没进庙门,就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不少热气,往庙里一迈,顿时傻了眼,大片的鹅毛大雪笔直的落下,从庙外完全看不到,只有迈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5 入庙中才看到,庙中有琴声,琴声冷冽,如腊月的寒风,带着寒气,慢慢的琴声柔了下来,雪却还在下。 良颢伸出手,接住一片雪,雪落在他的手心中,他才发现这不是雪,是花瓣,然而,花瓣在他的心中片刻就化成了水,从他的手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在那些似雪的花瓣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他抬头看去,“龙玉”坐在庙顶上,双腿盘坐,膝上放着一把瑶琴,闭着双目,手抚琴,唇抿的很紧,似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一般,让他感觉“龙玉”在哭,却没有眼泪落下,他有一种感觉“龙玉”的眼泪都化成这些似雪的花瓣,这么多,那是何等的悲伤? “你俩不冷?”高冷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回头,傻了眼。 龙玉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而庙顶上还有一个,怎么会有两个龙玉? “你……他……”良颢在两个龙玉之间看了个来回,语无伦次,不知要说什么。 龙玉撩起眼皮看向庙顶上落下最后一音收尾的人,那人睁开眼,他睁开眼后,和龙玉没有那么像了,尤其是松开紧抿的双唇,不否认那是个很好看的人,比龙玉温和了很多,如若龙玉是烈酒,他就是温茶,龙玉是烈火,他就是柔水,感觉他和龙玉就像是正反面。 “凤珏,下来喝杯茶。”龙玉淡淡的开口。 “今日没心情,改日吧。”连声音都很好听,似溪水流淌而过。 龙玉啧了一声,“在本少主这留下一地的花瓣,你说走就走,合适么?你知道要扫多久么?” “又不用小真儿你扫,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凤珏唇角一勾,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却让人觉得有些恶劣。 小真儿…… 齐宇升良颢同时抽嘴角,这名字也太那什么了吧!也太温良了,可龙玉是那温良的人么!绝对不是啊! “凤珏,你找茬打架是不是?”龙玉眉一挑,声音中没火气,很平淡,有一种,你打得过我么的嚣张感。 “我若说是,你和我打么?”凤珏坐在庙顶上,纯白的衣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翎羽,一片接着一片,让人猛眼看去,觉得他穿着一件羽衣。 他就像那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相比之下,龙玉一身红底黑纹的长袍,三寸金发束束着长发,脸被衣服映的多了几分魔魅,像极了地狱出来的杀神。 他们真的太像两个极端了,良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本来是一个人,而后分裂成两个人的,反差太大了! “你确定不是单方被打?”龙玉长眉一挑,眼中染上笑意。 凤珏沉不住气了,眼一翻,下巴一抬,“小真儿,你真不可爱!雅亦怎么受得了你!”那抬下巴的动作和龙玉是如出一辙。 “别学我,学了也不像,而且丑死了。”龙玉下巴一扬嚣张高傲,整压他一头,“他要是受不了也要受着,当年是他追我,不是我追他,是他哭着喊着死缠烂打非要娶我的,想反悔,不怕我祖母灭了他,不怕少主我活撕了他?再说了。”龙玉笑意更艳,“他舍得么?” 凤珏嘴角一抽,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他还要脸么?”这冥王妻奴的属性是半点也改不了了! “脸有我家亲亲重要?”雅亦打着哈欠从庙中走了出来,揉着眼角的睡泪,想也没想的接了话,“凤珏,你下来,我抑着头不舒服,要我帮你不?”这话说的,直接说,你不下来,我把你打下来得了! “雅亦啊雅亦,你还真是狠心。”凤珏摇头,从庙顶上抱着瑶琴直接跳了下来,这一动作吓得齐宇升良颢心跳加快,却见他稳稳的落地,眼睛扫了龙玉一眼,“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两人来了精神,有隐情! “哥,还玩?”龙玉嘴一撇,叫了声哥,“你是算新人啊?还是旧人呢?”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算大舅子。”凤珏见好就收,才不和龙玉硬扛呢!六界都知,和冥后硬扛没好果子吃! “我祖母那,可没我哥。”龙玉双手环胸,不依不饶的开口,叫你消遣我! “小真儿可都叫我哥了,怎么翻脸不认帐了?”凤珏也不气,笑眼说,“这么美的人,翻脸可不好看了,可不能这样。” “你弟是凰晔。”龙玉对天翻白眼。 “可他没小真儿好看,也没小真儿漂亮,更没小真儿招人爱,为什么小真儿不是我亲弟呢?”凤珏叹口气“伤心”极了,就差捧心口了。 “你这话诛不诛心?让凰晔听见要多伤心,还有亲亲是我的。”雅亦把龙玉拉到怀里,瞪凤珏,才不给你呢! 凤珏撇嘴,小气! 齐宇升良颢听的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啾——!好冷! 两人看戏看的忘了加衣服了,这大雪几乎埋了他们,已经到膝盖了,还在下,他们俩有一种会被雪直接给埋了的感觉。 “傻站着什么呢,找死呢!还不进屋!”龙玉看俩人冻的鼻涕都快出来了,还站在那,不会是给冻傻了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为什么不进屋啊!就这么干冻着? 真是傻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柒) 大三伏天的,裹着棉被烤着火喝着姜汤,那是什么感觉?一般人恐怕是感受不到的,这不就让齐宇升良颢感受到了,打着喷嚏流着鼻涕,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床边放了一只火盆,两人一起抱着姜汤皱着脸喝,这两二货在外面给冻感冒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大热天的会下雪!不对下花瓣!等会儿!那是明明花瓣,怎么和雪一样,一样会让他们感冒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花瓣,是属在凤珏魂魄上的玉白雪梨,是极寒之物,让一两个凡人感冒还是没问题的,若不是这阴皇庙中有阵法,凤珏那一曲足以雪埋整个横雨镇! 龙玉端着一杯热茶坐在耳室的窗台上,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烤火的那两个,“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别人要是看到这场景早就吓跑了,你两还能给冻感冒了,真是本事。”龙玉的一条腿支在窗台,一条腿搭拉下来,晃啊晃。 窗外凤珏背对着站在那,看着一院子的雪,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寂寞。 “那什么,我们不是来乘凉的么。”齐宇升缩着脖子,吸鼻涕。 “这回凉快了?”龙玉眉一挑。 两人一起点头,凉快大发了!啊啾——! 龙玉眼一翻,一记白眼,“二货。”两人对看一眼,说你呢! “我要走了。”窗外凤珏淡淡开口。 “凤珏。”龙玉垂下眼,眼帘挡住眼睛,看不到他的眼底,“你死了,那个人就高兴了,你死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那你可愿告诉我他的轮回?”凤珏侧头,唇上带着很浅的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6 笑。 “你们会相遇,但不是现在。”龙玉没有回答到底会不会告诉他。 “小真儿,你有时真的很残忍。”凤珏摇头,给了他希望,却让他看不到头。 龙玉手握紧茶杯,手感觉到的是茶杯上传出的温热,心却泛着寒意,“心狠才能活下去。”这是那一年,他的娘亲教给他的最后一课,只有心够狠才能活下去,若是当年真瑶能够狠下心离开龙靖,或是杀了龙靖,如今会不会是别一番结果?他龙玉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是否他从小就会是约翰森的掌中宝?是否他就不会做为半修罗醒来?是否他会步入轮回,正为一个真正的人?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狠下心离开玉庄,数百年后又能狠下心灭了龙氏一族,狠下心拼着鱼死网破让繁夜的卵从他腹中出来,狠得下心才有如今,狠得下心才能让当年冥界的众老头知道,他龙玉不好惹! 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想活下去,那怕遍体鳞伤,拨鳞剔骨也想活下去! 手中茶杯被抽走,换了一杯茶,“亲亲,茶冷了伤胃。”雅亦站在窗外从身后抱住龙玉,手轻抚着他的头发,他抬眼看向雅亦,眼底有笑,抿口杯中温茶,温热滑入口腔,一直暖了心,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说的对。”凤珏被这一幕伤了眼,侧开头,突然心里一些不甘,坏心的开口,“雅亦当年,没有龙玉,你会爱上我么?毕竟我们长的很像。” 龙玉脸上没表情,雅亦抚着他头发的手顿都不顿,“我爱他又不是因为这长脸,我爱的是这个人。”无论是阮虞真还是龙玉,无论叫什么,长的什么样,他冥王阴雅亦爱的永远都是这个人,就算是容貌变了,性格变了,魂魄发生了变化,他爱的永远都是他手中的人,也许有也薄凉,他爱阮虞真远远没有龙玉那么深,最初时的不甘心,到最后的完全爱上。 也许,在他的心里,阮虞真和龙玉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却又是同一个人,也曾迷茫过,然而,是谁又如何?抓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真的很爱龙玉,很在乎! “凤珏,这世上不止有前世今生,还有缘分天定。”龙玉抬眼看了眼天,意味深长的开口。 “我如今可不信那个了。”凤珏冷漠的说,曾经就是太相信了,才会失去那么多,“我要走了,下回再来看你们。”说完连道别都没有,只觉得风起了,人就像被风刮跑了一般。 齐宇升良颢这两个抱着碗明着偷听的,下巴差点掉了,眨巴着眼看着龙玉,那目光分明在说,这个不是人吧?不是吧?一定不是吧! 龙玉看着良颢,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凤珏离开的地方,“怎么,你很在意凤珏?” 良颢猛的回过神,对上龙玉玩味的笑,脸顿时就红了,“没,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寂寞。”他心头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齐宇升其实也感觉得到,只是他没有良颢这么敏感,所以反应不大。 龙玉侧头透过雅亦的肩头看向窗外,窗外肉眼可见的速度雪在消融,片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选了什么样的路就要走下去。”他头枕在雅亦在肩上,闭上眼睛,还好当年没选错,不过,选错又能如何!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良颢垂下眼,那我的路又在哪里?他迷茫的看着齐宇升,这个人有一天会不会娶妻生子?到那时他又会何去何从? “怎么了?”齐宇升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 他摇摇头,“没什么。” 雅亦抱着龙玉,轻拍了拍他的肩,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低声问,“亲亲,你说他们会有结果么?” 龙玉眼皮都没抬,斩钉截铁的开口,“不会。” “这么肯定?”雅亦有些诧异。 “太年轻了,会犯错。”龙玉打了个小哈欠。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了。”雅亦调笑的开口,手轻而有节奏的拍着龙玉的背。 “有些错是致命的。”龙玉眯起眼,唇凑到雅亦的耳边,吹了口气,“你说是吧,冥、王、大、人!” “亲亲,不带翻旧帐的。”雅亦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看着龙玉没生气的样子,到有几分恶劣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当年就不应该听舅舅的,把灵界那什么公主留在冥界,气的龙玉离家出去不说,还在他冥界鸠占鹊巢,摆足了一副冥后的样子,要不是她和自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要不是舅舅搭线,雅亦能让那丫头进冥界!他又急着找离家出走的龙玉,结果他们夫夫一回来,那丫头就作死的说什么两界联姻,让龙玉让位,结果! 结果,他家亲亲气大发了,也不用虚无,也不用飘渺改命,直接上爪子把那丫头给活活掐死了,掐完就后悔了,怎么就让那丫头这么轻松的就死了,应该折磨个千八百年的! 然后,修罗约翰森家先发制人,杀上灵界,一通灵王教女不严,破坏别人家庭,灵王为老不尊,让女儿干出如此丢人的事,灵界公主跑冥界要当小的事传的是沸沸扬扬,而后就是冥后盛怒之下,斩杀灵界公主,这原本是多大的理啊!灵王可以借机上冥界要说法,可以逼冥王废了冥后! 但、是! 他家闺女先不检点的,他哪有脸去要理啊!白折进去一个闺女,又让六界知道冥后不好惹。 这事就完了?当然没完,雅亦和他舅舅回眸掐了一架,千年不收灵界的亡魂,让灵界的魂魄自行消磨,不入冥界,不得安息,徘徊在灵界,分食灵气。 六界中,能轮回的只有凡人,历劫的仙族、灵族都不能算是轮回,只能算是封印,死后,入冥界,可安眠,得大道者万千年后也许能醒来,然大多,会在魂魄消亡后就此消失,也有有机缘的,可借尸还魂,但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会欠下所借之身原主的因果,而徘徊在外,不得安息,最终会变成恶灵的! 灵王提出抗议,雅亦只回了一句话,那是你灵界的事,与本王何干。 这件事最终,是灵界开出一片封灵地,才能安抚那些魂魄,从此和冥界也算对立上了,这点让回眸至今都很头疼,他原本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这个,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龙玉提起旧帐,雅亦觉得他可无辜了!龙玉翻他一眼,你当初不把人留,会有这事? 亲亲我错了! 要记住!一冥后殿下永远都是对的!二如若冥后殿下错了,请遵从上一条。 龙玉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天也不早了,你们两不是要考试么,还不回去复习去,赶紧走!”雅亦不客气的逐客。 两人对看一眼,心里同时吐槽,见过妻奴的,没见这么妻奴的! 说来也奇怪,两人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7 明在庙中还感觉到冷,感觉自己感冒了,要一出了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也把凤珏的出现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和往常一样。 “我不想回家,一回去,我娘又要念叼我什么成亲了。”齐宇升揉头,四年前他就应该订亲了,他死扛着不订,这今年又开始了!“阿颢,你和我去长青居吧!”眼睛亮亮的看着良颢。 长青居是两年前他在外面买的小院,借口是安心读书,这两年,良颢也打着和齐宇升一起温习的借口,时常不回家。 “好。”良颢笑着点头,找街上与家临近的邻居,让回去跟他家里说一声,他温书不回去了。 齐宇升路过自家铺子时也让人传个话,说要温书,不回了。 两人一起回了长青居,关上门,相对一笑,这样门一关,谁知道他们是温书还是别的,只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捌) 良大娘一听儿子今日又不回来了,只觉得儿子念书苦,心下心疼,“小多呀,你去拿几个鸡蛋煮上,今天你大舅家送来的鸽子给你拾到出来,我拿雪梨给炖了,给你哥送去,唉!”良大娘叹口气,“这回要是考不上,就不叫他考了,考一回累一回。”良家已放佃为生,家有千亩良田,可以说是农家中的大户。 良大娘生了一儿一女,最宝贝的就是这长子,名字都是让德高望重的族老起的,而到了女儿这就马马虎虎的叫良小多了,希望她日子过的不苦,什么都多一些。 “娘,我知道,一会儿做好了,我给哥送过去。”良小多比良颢小七岁,今年十三了,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但这事让良颢死压着,说妹妹还小,不能草率,说什么也不松口,家里二老说不过,也就只得听儿子的了。 不得不说,这家中,最疼她的就是良颢。 “还是我去吧,要是天晚了,我就在你哥那住一宿,你一个女孩子家,那里又不是你哥一人住,再让人嚼舌头。”良大娘和村里的妇人们一样,有些重男轻女,对女儿远远没有儿子上心,然而,良小多可以说是村里女儿家最幸福的了,从小有她哥教她念书,基本上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家里都会给买。 “好,那我去煮鸡蛋。”良小多点头,往厨房走。 “多煮一个。”良大娘喊了一声,“你也补补。” “那我就沾我哥的光了。”良小多笑着应声,其实家中对她很好了,每回给哥哥煮鸡蛋,都会有她一个,虽然她也知道娘是不想让她眼馋鸽子汤,但,她已经很知足了,哥哥说过,人要知足才会常乐。 鸽子汤一煮好良大娘就都倒到小瓦罐中,和丈夫打了声招呼,赶着自家的牛车进了城。 齐家齐夫人,听下人回报齐宇升不回来了,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虽说儿子是为了读书,可是她都有大半个月没见着儿子了,没和儿子一起吃顿饭了。 “柳桃,叫厨房做上几个二少爷爱吃的菜,给我装食盒里。”齐夫人开口吩咐身边的丫环。 “夫人是让人给二少爷送去么?”柳桃问道。 “不,我过去看看,这多少天没见了,那小子也不想我这个娘!”齐夫人声音中有些幽怨。 齐家夫人,育有一女两子,大女儿和二儿子是龙凤胎,她怀着小儿子的时候,齐大爷出了意外,那趟商货没回来,人也没回来,有人说齐大爷的商船沉了,也有人说齐大爷是跟人跑了,无论是那个说法,齐夫人都没在意,生下了小儿子,扛起了齐家商号,拉扯大了三个孩子。 如今大女儿已经在四年前出嫁了,现在小外孙都三岁了,女儿又怀上了,她只盼着是个外孙女,让女儿凑成一个好字。 现在她的心思在二儿子上,秋家那丫头是真不错,可是儿子就是看不上眼,这可愁坏了她了!这回要是没考上,说什么也要逼着他把亲给结了!不娶也要订下! “夫人两荤两素,您看行么?都是二少爷爱吃的。”柳桃提着食盒站在齐夫人身边,打开食盒给她看。 “我看着挺好的。”齐夫人点头,“走,陪我走一趟。” “是。”柳桃应声。 主仆二人出了齐府往长青居,在巷子口遇上了良大娘。 “妹子这是来看儿子?”齐夫人比良大娘大半岁,叫妹子也顺口。 “是啊,大姐不也是么。”良大娘笑道,但这两人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夫人,一个是农户妇人,就算良家富裕,却也挡不住农家人闲不下来,两人一比到显得良大娘比齐夫人大上好几岁。 “这带得什么?”齐夫人也不见外的探着头看篮子里的东西。 “给两孩子煮了几个鸡蛋,焖了一罐鸽子汤。”良大娘也大方,反正她也知道齐夫人定不是空手来的,本来是给自己儿子的,如今只得说是两个人的。 “鸽子汤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补,还是妹子细心。”齐夫人心下懊恼,怎么就忘了给儿子煲盅汤了! “嗨!这不白天他大舅来了么,猎了点山货送来,里面有这么一只鸽子,我寻思着读书是苦差事就给并着雪梨给炖了,大姐这带的是什么?”良大娘也想看看齐夫人带得是什么,可别亏了她儿子。 “也就两荤两素四道菜,没什么特别的。”齐夫人递过去一个眼色,柳桃将食盒打开个逢,让良大娘到里面的菜。 “哟!这可真精致!”良大娘赞了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家常菜。”齐夫人说的好不得意,良大娘暗中撇了撇嘴,得瑟! 两人说了会话,也就走到了长青居的门口,叫柳桃去敲门,齐宇升良颢一见自家娘亲来了,先是意外,随后松了口气,还好,他们白天没做那档子的事,这要是让自家娘亲撞上了可怎么是好! “娘,您怎么来了?”两人一口同声的问。 “娘怎么就不能来了?”良大娘轻捶良颢一下,“怕你饿着,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说着,拉着儿子的手往屋里走,“看你瘦的,这可就考最后一回了,考不上,我让你爹在城里给你开个铺子,倒腾自家的粮食!” “行,我听娘的。”良颢乖巧的说。 这娘俩先进屋了,齐夫人不客气的拧了齐宇升的耳朵下,让他直叫,“娘,疼!” “还知道疼啊!你多久没回来了,没陪着我吃饭了?”齐夫人知道自己的手劲,根本就没用力,这小子嚎什么嚎! “不是有宇宗么,让他陪一样的。”他说的是他家么弟齐宇宗。 “就那死小子,猴淘猴淘的!他能安稳的陪我吃饭?我还怕浪费粮食呢!”齐夫人是真不知道这小子随了谁,她大女儿随她丈夫厚道,心善,别人说什么丈夫和人跑了,她是根本就不信,二儿子是随了她了脾气直,性格和大女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8 儿一样,很孝顺,就是那小儿子,真是不像她也不像她丈夫。 “宇宗还小,您慢慢的教,别动不动就上家法,他能不跑么!”齐宇升直摇头,他家小弟像谁?他娘亲怎么还没发现,像他小舅呗!外甥肖舅!据他所知他小舅小时候那可是非常的淘的! “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齐夫人叹口气,“你说秋芊芊那丫头多好啊,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娘,谁看上,让她嫁谁,我不喜欢。”齐宇升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是喜欢阿颢的! “你个死孩子!”齐夫人叹了口气,“给你带了饭,你快吃吧,娘先走了。” “娘,您吃过了么?”他问道。 “铺子里有点事,我回头再吃,你早点休息别累着。”齐夫人说完带着丫头离开了。 没一回良大娘也说要出城,走了。 两人对看一眼,心中内资,总觉得就这样隐瞒家人不太好。 同时两人也害怕将来有一天,对方娶了个女人,和他真的断了,想到这他们就便身生寒,心如刀绞。 “宇升。”良颢叫了他一声。 “嗯?”他疑惑的看过看。 “这次的秋闱后,无论考没考上,我都会和我娘说。”良颢指的自然是他们两的事。 他沉默了片刻,点头,“我也会和我娘说,无论结果是什么。”他们希望家人能接受,能认同,如若不认同,那么他们就一起离开! 一场秋雨一场寒,扫去了严夏的闷热,天开始凉了下来。 紧张的秋闱也开始了,秋闱并不用去都城,只要去户籍最近的城池就可以,横水镇离易城不远,横水镇以及相邻的乡镇的学子都奔向易城,秋闱只有五天,然而加上来回的路程就有大半个月,就算家里再怎么准备,依旧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一去大半个月,回来里,心态再平衡的齐宇升良颢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几乎可以说,回到家中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两天,要是再不睡,家人就要叫大夫了! 秋闱结束后,农家开始忙秋收,良颢有心帮忙,然而就他现在的样子都快比良小多瘦了,他到是想干,良家上上下下谁敢让他干,只好乖乖在屋里休息,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家人摊牌,寻思着等秋收过了吧,现在正忙呢。 秋收刚忙完,正遇上放榜! 良颢榜上有名,入太学府,这可把良家上上下下高兴坏了,而另一边齐宇升落了榜,然而他也高兴,他为良颢高兴!但他没高兴多久,齐夫人又提出订亲的事。 “娘,我不喜欢女人。”他话一出,齐夫人一僵。 “你说什么!” “娘,我喜欢良颢!”一大着胆子把话说出来。 啪!一马掌扇在他的脸上,从小到大,这是他娘第一回打他。 “混帐!”齐夫人气的手发麻,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不喜欢女人,喜欢良颢! “娘!你打死我我也喜欢阿颢!”齐宇升站直不动,大有你打死算了! 齐夫人见状气的说不话来。 良家也是有同样的一幕,不同的是良大娘是下不去手打儿子,坐在地上又哭又嚎的,良老汉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不说话,良小多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她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了,她哥哥不过是喜欢个人。 “娘,我真的喜欢他,所以,您别给我说亲了,我是不会结的。”良颢平静的说。 “你说你们这算怎么回事?算怎么回事!两个男人!说出去,不丢人!不恶心啊!”良大娘指着他手指直抖,她儿子,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怎么会! “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不说是他们的事,过日子是我们的事,我不觉得丢人,不觉得的恶心!”良颢说的理直气壮,“再说了,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结契兄弟的,这种事有什么好丢人的。” “这里是横雨!别人一口一个吐沫就能淹死你们!淹死咱家!你妹妹还没嫁人!你让她将来怎么找人家!”良大娘拍着腿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呀” “大不了,我们离开横雨!您要是怕小多找不到好人家,带她走!”他从小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娘拿小多嫁人说事,女孩子又怎么了,嫁的好就过的好了!他妹妹多聪明,在要是别的地方早成女先生了! “你,你,你!”良大娘一听他说要走,又说要带着小多走,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家当娘的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想法。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要明信片了么?那我就寄了呀 ☆、(玖) 自那日起,齐家、良家就炸了锅,齐家是齐夫人从讲道理到威胁,都没用,齐宇升铁了心的不松,良家是良大娘一哭二闹三上吊,良颢依然我行我素,这可是愁坏了两位当娘的。 齐夫人有意先斩后奏,给齐宇升订门亲,结果,齐宇升当时就一句,您就不怕我在喜宴上把这事给说了?您不怕齐家从此没脸? 齐夫人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气的是说不出话来了。 良大娘差点给自己儿子灌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无奈家中有良小多这个叛徒,这事几次都不成,反而让良颢抵抗的更顽固了! 气的良大娘想抽良小多,可这丫头鬼精!直接躲她哥屋里去了,让良大娘是一天办法都没有。 这两家一闹就是五、六天,这期间是当娘的也累,当儿子的心烦,可谁也不让半步。 齐家是没男主人,而良老汉是个憨的,向来不管事,遇上这事了只知道抽旱烟,一点主意都没有,良大娘也没指望他。 闹了这几天后,齐夫人和良大娘,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阴皇,前后脚上阴皇庙上香,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都错开了。 然而,非常的巧的事,她们求的都是一件事,所以说的话也几乎相同。 ‘只要能让我儿与那人分开,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她们是说什么也不会接受的,连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这句话都忘了,只是一心的想让儿子走回“正道”。 龙玉站在金象身后,冷冷的看着她们,侧开了头,看着金象。 当天夜里,她们分别做了一个梦,从梦中她们得到了她们想要的办法,在梦中,她们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走回“正道”。 齐宇升订了婚,良颢和齐宇升分开了,这就是她们要的! 齐夫人醒来后欣喜若狂,仔细的回想了下梦中的场景,而后,开始了绝食。 良大娘也不闹了,而是天天的和儿子说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会幸福,对方早晚后变心的,你会后悔的之类。 自齐夫人开始绝食起,出嫁的大小姐也回来了,知道了前因后果,把齐宇升一顿好骂。 “宇升啊,你为了一个男人,你是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79 想逼死娘才甘心么?你小时候娘是最疼你的,你看着娘现在的样子,你心里能好受?你这是不孝啊!”齐芳月也是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没有结果的,不能看着弟弟走歪路! “姐,我不是喜欢男人!”齐宇升开口辩解,“我只是喜欢良颢,只不过他恰巧是个男人!我是真的喜欢他,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接受?” “你让我们怎么接受?阴阳调和才是正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齐芳月自嫁人后,是以夫为天,说出的话与齐夫人是如出一辙!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爱一个人,你们就接受不了!”齐宇升真的不明白,他原以为,家人这么的疼他,一定能接受的,怎想反应会这么大! “你!你看看娘!娘都成什么样了!啊!”齐芳月把他拉到齐夫人的房中,齐夫人到真是实打实的绝食,水都不怎么喝,这几天下来,脱形到不至于,可是气若游丝,一副虚弱。 见自家娘亲这样,他也心虚了,这一刻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从小娘亲对自己的好,家里有过一阵子日子很苦,但娘亲会把好的留给他们,而今娘亲被他逼成了这样!心下不由的有些动摇,真的,值得么?逼这么爱自己的娘? “宇升……”齐夫人喃喃的叫了一声,“你让为娘怎么下去见你爹,见列祖列宗……”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齐宇升看着娘亲鬓角的白发,看着脸上多的皱纹,再听着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心下动摇的更回厉害了。 “宇升,娘若是走了,就不碍你的眼了,娘,不活了……!娘这就去见你爹……”齐夫人躺在床上,大哭起来,“老爷,为妻的对不起你!” 齐宇升是真没见过他娘这样,以为自家娘亲真要寻短,急跪到床边,“娘,您,您别乱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光长命百岁有什么用!我要大孙子!”齐夫人瞪他一眼,捶着胸哭嚎,“我的大孙子哟!我不活了!咳咳咳咳!”哭的急了,直咳嗽,脸色又差了几分,这让齐宇升的心都提了起来。 “娘,您当心身体!”他毕竟和良颢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娘亲说什么听什么,头一回把娘亲给气成这样,顿时也乱了阵脚。 “我大孙子都没了!我还要这身体做什么!让我去见你爹吧!”齐夫人说着就要下床,往墙上撞。 哪能让她撞啊!齐芳月齐宇宗一起拦着,齐夫人挣扎着,齐宇升傻在那了,不知如何是好。 齐芳月见状忙吼他,“宇升你还愣着干什么!真看娘撞死在你面前不成!” 齐宇升被她这么一吼,猛的惊醒,噗通!跪在了齐夫人的面前,双手抱住她的双腿,“娘,我应,您说什么我都应!您别想不开!”然而他心里在盘算着找个机会把订婚的事给搅黄了,和阿颢从长计议。 齐夫人一听他应了,心下一松,身子一软,睡了过去。 这又是把齐家姐仨吓的够呛! 等齐夫人醒了,这饭也好好吃了,也让人上秋家说亲了,订的就是秋芊芊那丫头,又叫人看着齐宇升,生怕他跑出去,生出什么妖娥子! 下人盯的太紧,齐宇升是几番都没跑出去,想捎个口信经良颢都不成,想着等订亲那天,良颢一定会回,到时候说清楚也不迟,却不知他订亲的事,已经在横雨传的沸沸扬扬。 这话自然不意外的传到了良颢的耳朵里,就算别人不说,良大娘也会说给儿子听。 “儿呀,你看娘说什么来着?这姓齐的小子心里压根儿没有你!这不就要订亲了!我可听说了,是秋家的丫头,那丫头长的可好看了!你又何苦委屈了自己?娘也给你说一门,你们就此断了吧!”良大娘一边挑一边劝着。 “我要去趟齐家。”良颢平静的说。 良大娘也没拦着,由着他去了。 良颢来到齐家时果然见到张灯结彩,心下一紧,而后和门房说要见齐宇升,被告知同未来少夫人采买用品去了,他要走时,却被齐夫人叫住了。 “良公子,我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忠孝难两全,你别怪他。”这话听起来很柔和,但其中的意思就是,在良颢与齐家人之间,齐宇升永远会选齐家人,因为他是孝子。 良颢只是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齐夫人看着他凄凉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好的,可为了她的儿子,她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良颢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也许这并不是齐宇升的本意,也许,对方心里还是有他的。 然而,当他看到齐宇升和一名大家闺秀走在一起,说不上有说有笑,但就是这么走着,就让他想到了一个词,郎才女貌。 好似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让他突然觉得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他站在街角,齐宇升并没看到他,身边是秋家小姐,身后是家丁丫环,他还在想着怎么去找良颢,却没发现,街角那离去的人。 如此的失魂落魄…… 良颢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晚,神色疲倦,脸色发白,要是往常良大娘一定会追问出什么事了,而今日,她是知道儿子为何如此,虽说也心疼,她却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儿子经历此事,就能看清齐宇升,也能想透,断定了这份念想,将来娶门妻生几个孩子,也就会把这些年少无知的荒唐事忘记,所以她没有上前,只是看着儿子回屋关上了门,连晚饭都没出来吃,有点担心,叫女儿给送过一碗热汤面进去。 良小多出来时,眉头紧琐,还摸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回头看哥哥的房间,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良大娘叫她收拾厨房,这种感觉就被暂时的放下了,忙碌起来,也就忘记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的不安应验了。 天已经大亮了,良老汉良大娘都起了身,地里都转了一转,而良颢的屋门一直没有打开,良小多将早饭已经热了两遍,在热下去就不能吃了,她更好奇她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平日这个时候已经读过一篇书了。 她敲门叫人,“哥。”门没插上一推就开了。 入眼的是一双青面短靴,这短靴她认得,是她一针一丝给她哥做的!这双短靴晃在半空中,她目光往上一移,凄惨大叫一声。“哥——!”扑了过去。 良大妨刚进院儿就听到女儿的叫声,快步来到儿子屋门前,一见里的情景,顿时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屋里。 房梁上吊着一条绳子,良颢的脖子就套在绳子圈里,脚悬在半空中,床上有踩踏的痕迹,似乎是怕踢倒椅子惊醒他们,才踩了床,此时身体已经僵了。 这回两个人真的分开了,分的不能再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拾)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0 这几日齐宇升心神不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可他又出不了门,上次唯一一次出门,还是被家丁跟着,根本没机会去见良颢,眼见的订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反而更乱了,每回要出去,就被他娘一脸悲悯的看着,顿时就心虚了,只好等到订亲那一日。 订亲当天高朋满座,齐宇升的不少同窗好友都来了,唯独不见良颢,齐宇升心下更加不安,打听良颢为何没来,众人都是眼神闪烁,纷纷躲开。 这让他觉得更加不对了,难不成他们的事被人知道了?不能啊!若是知道了,怎么会来参加他的订亲! 订亲宴还没开始,他借机溜出主厅,想找同窗问问,路过花园时就见两名叫不上名字的同窗往这边走,他刚要开口叫,却在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僵住了。 “你说这事,真是不好说,这齐宇升今儿个订亲,良颢今儿个头七,平日里他们不是最要好了么,我看齐宇升并不知道这事。”同窗甲摇着头叹气。 “多半是齐家的人没告诉他,怕晦气。”同窗乙同样摇头。 “不过,你说良颢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了短?”同窗甲非常的疑惑。 “就是,这都能入太学院了,怎么就突然寻了短?被哪家的姑娘给甩了?那姑娘眼也太高了吧?”同窗乙妒嫉良颢学识好归妒嫉,可这人没了,嘴下还是要积德的! “我家那有人和良颢家是一个村的。”同窗甲低声说,“听说是,良颢的妹妹一早上发现的,当时人已经凉了。” “当真可惜了。”同窗乙摇头。 两人入主厅走着,完全没注意僵立的柱子后面的齐宇升,他傻站在那,脑子里回荡着两人话,阿颢,死了? “少爷,少爷,老夫人找您呢。”家丁跑来叫齐宇升。 他僵硬的回头,“我问你,良颢为什么没来?” 家丁尴尬的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接着问,“阿颢是不是之前来过!”家丁这回侧开头,就这么一个动作,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并不傻,若非家里说了什么,阿颢怎么会死!怎么会死!突然想到他娘一反常态的表现,心中只剩悲凉! 他要见阿颢,想见阿颢,现在就想见! “少爷!少爷!你去哪啊!订亲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家丁在后面喊着,他却无动于衷的往前走,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见到阿颢,见到阿颢! 家丁一见不好,忙去通知齐夫人,齐夫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的儿子还是知道了,原本她想一直隐瞒下去,让时间来淡忘一切,她也想过,一但儿子知道了良颢死了,必会牵怨于她,所以只能瞒着,却不想,齐宇升还是知道了,还是在这样的日子口! 而此时,齐宇升已经在门口骑上一匹不知谁的马,一路向城外良颢家奔去。 良家与齐家不同,挂满了白幡,良大娘已经哭的晕厥过去了好几次,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几乎哭瞎了眼,村里的乡亲来帮忙的看着都眼圈泛红,他们也想不明白,良颢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 那天早上,良小多的一声尖叫,让人都知道了良颢寻了短了,却没人说得出是为什么。 灵堂上,良小多跪坐在棺材前,表情麻木,一本一本的烧着她哥最爱的书,眼中不见半点眼泪,让从乡亲看着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心太硬。 这里是头七之后的第二天下葬,众乡亲帮过忙离开了,只留下这一家三口,良小多烧着书,良大娘抽泣着,良老汉这个沉闷的汉子更加少言寡语,旱烟也不抽了,呆呆的坐在那,眼睛直直的看着棺材,这里躲着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就这么躺在里面了! 院外突然传出来一声马的嘶鸣,良大娘木讷的看过去,就见齐宇升跌跌撞撞的进院,他身上还穿着吉服,她顿时火气往上升,扑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你还来做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害死了我儿子!你害死了我儿子!他那么爱你!他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边打一边吼,一边眼泪往下落,不知这最后的为什么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齐宇升从看到院中的白幡时,整个人都懵了,被良大娘打着也没感觉,站在屋门口久久不敢进去。 “娘!你够了!”良小多一把拉开良大娘,她人小,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她娘差点拉个跟头,“齐大哥你来就给我哥上柱香吧。”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你和我哥的事,我不好说什么,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我哥性子倔,非黑即白,自己认定的事,就一条道走到黑。”她想到她哥那天说过的一句话,“忠孝难两全,他是宁可不孝也要忠于自己的感情,想必他还是爱你的。” 她记得那夜,她哥摸着她的头发说,小多,这世上太多不顺心的事,忠孝难两全,哥要忠于本心,你替哥孝顺爹娘好不好? 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会应下那声好。 “你还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良大娘又要扑上来,“是他害死了你哥!” 良小多用力的推开她娘,一直没有表情的面,因这一句而动容,哭喊了出来,“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哥!你要不逼着哥!不和哥说那些话!哥会不开!会钻牛角尖!哥他性子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这样逼他!明明最疼哥的人是你!你却这样逼他!他不过是爱上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逼他!为什么!”她从小到大,良颢就是天,是家里最重要的存在,比娘疼她,比爹撑得起事,是她良小多的天,而这天塌了,被她娘给弄塌了! 她不明白,她哥到底有什么错! 良大娘被女儿的话刺激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是为了他好,我是为了他好……” 良小多看着她娘,心中的恨意升起,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娘,我哥死了,好不了了。”这淡淡的一话句,让良大娘嚎头大哭起来。 良老汉抱住老妻,“小多,你娘也不好受,你就少说两句!”他的声音已经发哑,眼见着也要落泪。 “不好受总比人死了强!”她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娘,那涛天的恨意在心中翻滚,猛的想起齐宇升还在,压了压心中的恨意,转头,“齐大哥,你上香吧。” 齐宇升听不到她的话,神情恍惚的看着牌位,看着牌位前立着人影,淡笑如春风。 阿颢,带我走吧…… 那人伸出手,齐宇升只觉得身在一团雾中,握住了那人的手,和以往一样的温暖,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这样真好。 齐宇升一连三天没回齐家,这急坏了齐夫人,秋家也因为订亲时齐宇升突然的离开,生了气,要了齐家一笔银子后,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1 不在往来,还好两人只是订亲,不是成亲,要是成亲宴上新郎官不见人,这往后让他家闺女怎么嫁人啊! 齐家没空理会秋家的那点心思,急着找人,终于在良颢的坟前找到了人。 齐宇升那天在良家站了一夜,第二天又跟着良家的人去给良颢下葬,而后就没有离开过良颢的坟头,三天不眠不休,人瘦了不说,还十分的邋遢。 齐家的家丁找来时,他已经晕了过去,家丁把人抬回齐家,又是给换衣服,又是给喂水的,然而第二天一早,齐宇升又不见了,有家丁说是看着出门了,又是一翻找,这回有经验了,直上良颢的坟头,果然人在那呢,家丁拉人回去,结果,齐宇升像是失心疯一般,又喊又叫又打,就是不肯离开良颢的坟头。 最终家丁没办法了,只得把人打错了带回齐家,齐夫人立刻让人找来大夫,一把脉,断定是得了失心疯,齐夫人当时就晕厥过去了,醒后直奔阴皇庙,这回到没求阴皇,求上庙柱赐剂灵药,救救她的儿子。 “夫人可知,你那儿子不是失心疯?”龙玉手里扳着玉扇,眼帘轻抬。 “那是什么?”齐夫人其实有点信不过龙玉,不说长的太年轻,太好看,而且她没见过龙玉给阴皇上香,然而此时,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她记得老人们说过阴皇庙中有灵药,可医百病,这才来求的。 “你那儿子三魂六魄只剩一魂在身,魂魄被勾走了。”龙玉平淡的开口,齐夫人眼睛瞪大。 “可有办法?”她急切的问。 龙玉只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说完转身进了后院。 她如被雷劈了般,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抬眼看着阴皇象,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脑海中突然浮出一句话。 ‘这是代价。’ 她顿时大哭起来,她可以付出一切,但不是她儿子的一切,她的儿子还这么的年轻,这么的年轻! 后面的日子在不转的循环之中,齐宇升醒了就跑到良颢的坟前,不吃不喝,就这么坐在那,昏了被齐家人给抬回去。 本来他们俩的事没人知道,可这一闹,全横雨的人都知道,有人厌恶,有人唏嘘,有人同意,说什么的都有,却已经换不回已经死去的人,换不醒已经疯了的人。 一个月后,良颢的坟边多了一座新坟。 龙玉站在河边看着河对岸的一双坟,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太年轻。”这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一个太自以为是,一个太不在乎自己,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人,活着确实没多大意义。”雅亦很是冷血的开口。 “好残忍。”龙玉看了他一眼。 “用亲亲的话说,生存本身就是残忍的。”雅亦揽着他的肩头,“而且,这种能轻易的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本身就是懦弱的,只会逃避。”他冷笑,“他们的爱也不见得有多深。”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永远比离开的痛苦。 “我说了,他们只是太年轻。”龙玉强调,太年轻看不透,太年轻就会自大,太年轻就不懂很多事,要是撑下去,走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再回头看,就会觉得年轻时的自己有多可笑,他们若是坚持下去,未必会有结果,也许会有,只是如今全断送在这里。 “亲亲离开玉庄时,也很年轻。”雅亦摇头,这两是不会计划周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说出口,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他轻叹声,正如亲亲说的,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也太不惜命了。 龙玉心里也明白,他们就算被家人接受了,也会被这里的风气给逼死的,只是现在留下两家人的痛苦,只能让他叹一句,冤孽。 风吹过,坟头上的青草迎风摆动,孤零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入赘 叶准被送往表姨家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他明白,他爹娘去了,他叔不想养他,分了他三分之一的财产,将他送到表姨家,做倒插门女婿,说什么是为了他好,他心下不肖,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表姨家的事,他也听说过一些,好像是儿子喜欢男人被发现后寻了短,家里就剩下个女儿,表姨家有钱,被人嚼舌根也不吭声,到听说她那女儿是个厉害的,谁敢说她哥一句坏话,她能在人家门口骂上一天,这样一来,村里的人更不敢娶她了。 叶准想着那必是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和母老虎似的。 然而第一回见良小多,他红了脸,良小多和他同岁,只不过,他们两个他生在年头,她生在年尾,十五岁的良小多远比那些同龄的女孩子高上一些,跟着她哥读过几年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太像农户家的女儿,到像是个女先生,她高高瘦瘦的,却有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眼睛大大的,这样的人应该是爱笑的,但她眉峰微皱,似有什么解不开的忧愁一般,让他有些心疼。 他来到良家的第一天就引发了良家的一场争吵。 “谁爱嫁谁嫁!我不嫁!”良小多一听这是给她招的夫,边人都没看,梗着脖子来了一句。 “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看看你都十五了!谁家敢来说亲!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我这好心招上门女婿,也不是要把你嫁出去!你又怎么了!”良大娘这两年过的不舒心,自儿子死后,女儿和她离了心,村里的风言风语她都忍了,可这女儿却能打上人门去,现在村里人一说起良小多直皱眉,叶准是她远房外甥,家里没了人,招过来也不错,谁想这小祖宗不配合! “我可以一辈子不嫁。”良小多面无表情的说。 “瞎说什么呢!”良大娘一听这话就急了,“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要是不嫁!你要是不嫁……”她没想好要说什么,良小多凉凉的看她一眼。 “你也逼死我么?就像我哥那样?” 这一句话把她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小多,这事咱能不提么?” “不提?”她嘲弄的笑了下,“不提我哥能活过来?” 良大娘这些年都收中有愧,对儿子,对女儿,儿子一脖子吊死了,女儿和她不亲了,她当年若知是这个结果,就依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就当儿子娶了个不会生养的!也比如今天人永隔好,也不至少让女儿对她像对仇人。 她知道自己一直重男轻女,对女儿没对儿子好,可这村里哪家不是这样了,只是她家儿子比她疼女儿,女儿从小就和儿子亲,又被儿子教着读书,知道的多了,自然不是她能拿捏的了。 “小多!你别说了!你娘心里也不好受!当年她也不是有意的!”良老汉为老妻出言。 良小多看了他们一眼,侧开头,眼中有眼泪闪。 “我哥走之前,还记得你们,让我孝顺你们,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2 你们要是多为我哥想一点,他至于这样么!” “我怎么没为他想!”良大娘被气的吼出来,“我就是为他想才让他走回正道的!他就那一脖子吊死了!怎么就没为我们想想!” “你为他想!想得逼死他!现在你满意了!我哥不会和男人在一起了!丢不了你的脸了!你哪是为他想!分明是为了脸面!”良小多回吼。 这一句脸面,让良大娘面被了色,不可否认当年有这个原因,但本意还是为了儿子好,如今听女儿这么说,气上心头,压了这几年,火气一起上来了,抬手就扇了上去。 啪——! 巴掌和皮肉接触,半张脸都肿了。 良大娘愣住了,良小多看着突然挡在她面前的人也愣了。 叶准嘶了一声,“表姨,您这巴掌要是打在表妹的身上,这情分就真断了,我皮厚不怕打,您有什么火往我身上发。” “这是我家的事!有你什么事!”良小多听他的话心下动了下,却依旧黑着脸开口。 “往后我要进咱家门的,我能不能和你成亲,我不知道,不过我会疼你的,要是那一天你看上哪家的汉子,我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过继你儿子来,给表姨表姨夫养老。”叶准认真实诚的说。 “你傻啊!”良小多被他的话惊住了,良家夫妻也愣住了。 “你就当我傻吧。”叶准叹口气,“我知道你读过书,我也知道你家的事,我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等有一天你爹娘也走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只剩自己了,我爹娘走了后,我才发现我曾经多不孝,没有多孝顺他们,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你也说了,你哥希望你孝顺你爹娘,你为你哥想,你现在做的不是伤他的心么?” 良小多瞪着他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以为我不想么?我也想听我哥的话孝顺他们!可是我一想起我哥的死,我就忍不住恨他们!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逼死我哥!我哥到底做错了什么?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发哥的异常?我要是发现了就能救下哥哥!哥就不会死!为什么我没发现?”越说哭的越厉害,这几年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出她哥吊死的场景,她的心里就越发的愤怒!也越发的内疚。 良大娘听着女儿的话,才知道女儿的心结有多得,儿子的死对女儿有多大的影响,几步上前,把女儿抱到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拍着。 “小多,哭出来,哭出来就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哥,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小多没有错,是娘,是娘。”良大娘哄着女儿,往常女儿会躲开推开她,今天却没有,良小多在她的怀里放身上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感情全都发出来一般,直到最后哭累了,睡了过去。 良大娘坐在女儿的床边抹眼泪,无论是她的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好的,是她没福气,把儿女逼成了这样。 这样的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 良小多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哥拉着她的手。 ‘小多,哥要投胎去了,你要好好的,是哥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爹娘就剩你了,你要好好的孝顺爹娘,算是为哥积德了,今天来的那小子不错,你是个有福的,不要学哥想不开,好好的活着。’ 她哥在梦中一如既往的温和,让她想哭。 天刚亮她就醒了,看着倒在床的和衣而睡的良大娘,心下一酸,这几年她是有些不像话了,把娘亲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出屋洗把脸,上厨房准备做早饭,正好看到叶准在院子里劈柴。 她家的柴有时是买的,有时是拉一棵枯树回来劈。 晨光下,叶准劈柴劈柴的一头的汗,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湿了,横雨的天比较冷,早晨寒气又重,所以就算是这样,小伙们也不敢把衣服脱了光膀子,怕万一生病了,这药钱可不便宜。 她今日才认真打量叶准,标准的农家汉子,长的憨厚,听着昨儿的话,性子也直,既然她哥说不错,那就试试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亏可吃。 想着进厨房,生火煮粥,这期间烧了水倒了此兑一碗温水,出了厨房,递给叶准,“擦擦汗,喝口水。” 叶准一听她跟自己说话,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傻憨傻憨的看着她,咕咚咕咚的把水喝了,看了眼厨房,见火烧上了,“柴伙够么,我抱进些去?” “不用够了。”她看了眼院子里的柴伙,“劈的也差不多了,够用就行,别累着,洗洗去,一会儿吃饭了。” “哎!”他应了声,越看良小多越喜欢,这和他印象里的媳妇一模一样! 到底是那个碎嘴的把小多传成那样的! 良大娘看着两个孩子这么相处心下松了口气,只要良小多不抵触什么都好! 女婿半个儿!只要叶准对她闺女好什么都好说!要是有半点歪心!哼! 叶准莫名的身后一凉,这是着凉了吧?还是先换衣服去吧! 叶准在良家算是扎下来了,他就把自己当良家女婿了,小多认不认可单说,家里的重活他全包了,良家二老对这孩子也满意,也知道他家里是没人了,所以也放心,眼见着女儿的态度越发的好了,心里更是高兴。 他一直以为良小多的恶名是别人乱嚼舌嚼出来的,结果就在某一日,村里的长舌妇因为眼红良家日子好,说了几句酸话,你说就说吧,还把良颢给捎带进去了,什么良家有钱也是要绝户的。 这话正巧被从镇里回来的娘俩听到,这些日子娘俩关系好了些,一听这话,良大娘还没反应过来呢,良小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那长舌妇也不是个吃亏的,就拿良小多嫁不出去,没人要做一辈子老姑婆说事,良大娘上去就给那妇人两在嘴巴! “怎么说话呢!我闺女有没有人要关你什么事!我家闺女好着呢!再让老娘听到你乱说!撕烂你的嘴!” 良小多听到长舌妇的话也不气,到是娘亲给她出头,让她心里的怨散去了,对着长舌妇一扬头。 “真不巧,我还真有人要!我这招了夫君了,过阵子就摆喜酒,婶子想着来喝呀!”说完她转身拉着叶准就往回走,留下一甘人等傻了眼。 良大娘下巴差点笑没了,她家闺女终于应了! 叶准被拉着走时,没被良小多的彪悍吓倒,只是觉得他家媳妇太厉害了!不对,下回他出手打那些个老娘们!不能让媳妇被人欺负了! 两年后,他们添了个儿子,名叫良叶。 一直就这么平淡而幸福的过下去,良叶十三岁考入太学院,十六岁为官,二十五岁封相。 那一日良小多给良颢上了一柱香。 哥,这是我儿子,咱良家的人,你可以安心了。 作者有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3 话要说:  这个故事完结了,你们猜还有下个故事么! 下个会是什么故事呢? 唔,如果猜对的话!满足你们一个我可以接受的要求。 对了,群里有一些孩子想要《绝色》也就是雅亦和龙玉最初的故事做本本,如果有想要的亲,可以加群报名=3= 么么哒 然后感谢宝贝的打赏,qaq,这是九月收到的第一个打赏 古墨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903 18:54:03 古墨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904 08:00:35 ☆、(壹) 龙玉眯着眼看着跪在下面的冥差,冷冷的开口。 “枉死之魂百日不能离开死地,自尽之魂十世不得为人,这是冥界的规矩,你哪那么大的脸面,让本后改了这规矩!”龙玉声音越发的冷寒,跪着的冥差,全身发抖,不敢言语,可见今日的决定是个天大错误! 六界皆知冥王看似好说话,实则最无情,冥界众魂也知,冥后心情好时极好说话,这些日子冥差见着冥后心情不错就开了这个口,哪想到引来了龙玉的震怒。 然而,六界只知龙玉喜怒无常,却不知龙玉也有原则,有底线,一便碰触到这条线,龙玉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修罗的怒火,什么叫冥后的威严! “小的,小的,小的是看他们实在可怜,不如殿下松松手放了他们,了了他们的夙愿。”冥差也是一时心软,下到冥界的那一双魂,一个是自尽,一个是被带走了两魂七魄,肉身是生生拖死的,也算得上是自尽,他们知道自己来世不能为人,就不肯去投胎,在冥界这么熬着,眼见时限就要到了,这冥差心下一软,就求到龙玉这来了。 “你曾经也是人,也有父母妻儿,你可知他们俩个一死百了是痛快了,被留下的家人会如何?”龙玉冷言,耳中听到身后有响动,眸子一垂,“这事本后做了不主,你去求王,王若应了,本后自然是无话可说。”他毫不犹豫的把事推给了雅亦。 雅亦正从他身后走来,站在他身侧递给了他一杯热茶,不等冥差开口,直言,“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的人,有什么资格开口恳求?”他这辈子见过太多不爱惜自己生命的魂魄了,“生命难得可贵,为人更是不易,他们不爱惜怨不得人,灌了孟婆汤丢过桥去。” “是。”冥差听雅亦都这么说了,也知无转机,只得应声,正要退下时,雅亦再次开口。 “还有,往后这等小事,不要麻烦冥后,一律灌了孟婆汤丢过桥!”雅亦声音阴寒,“回去上小桑那领一百杖,若是有下回,你自己散魂吧!” 冥差后背瞬间湿了,立刻叩首,“谢王!”起身退出,消失。 他不知是冥王是因为他为那两人求请而生气,还是恼了他惹龙玉发火,只知从此再也不敢多管闲事。 后来细想,应该是恼他惹了冥后发火,不由的叹了声,冥后殿下驯夫有道啊!不过那一百杖还真是太疼了!疼得他是一百年没动地方,生生的趴了一百年! “亲亲,别为这种小事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雅亦搂着龙玉,安抚着,亲吻着他气鼓鼓的脸。 “我就是觉得这两也太那什么了!他们就不能反醒一下么!”龙玉开始时还觉得那两不错,现在看来,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你也说过,他们太年轻,又太执著,会看不透。”雅亦哄着他,其实他知道,那两是不想分开罢了,只是一不小心触了他家亲亲的霉头。 “我从小就知道惜命,我十六岁就懂得求生而离开玉庄,他们就不能有个周全的计划在干这事么!”龙玉撇嘴,完全忘记他说过的话了,那两家当娘的也是过分了些,但这两也是计划不周全,又有些太自我了,死了又这样,让他很是不爽。 “亲亲,不想他们了,回屋睡吧。”雅亦把龙玉抱起来,“这页咱翻过去了。” “说翻就翻,哪那么容易啊!我哪睡得着!”龙玉白了他一眼。 “睡不着?”雅亦眉一挑,一脸的邪气到坏的笑,“我有办法让亲亲想不起来,睡的呗香!”说着抱着龙玉往卧室走。 “你个臭流氓!放我下来!”龙玉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什么办法,挣扎了两下,可惜,他不是雅亦的对手。 “亲亲别害羞了,都老夫老夫了,来为夫帮你助眠。”人刚被放软床上就被扑了。 “唔……害羞个鬼!本少主是腰酸!唔……轻点……轻点……啊……”细碎的声音飘了出来,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龙玉睡的非常的沉。 天暮城,水龙吟。 天暮城是纵国的都城,城中有一座高入云端的高塔建筑,称为水龙吟,据说每逢风年,狂风来袭之时,风穿过塔上的小窗时,会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可以响彻整个都城,所以叫水龙吟。 水龙吟是圆塔形,圆柱形的塔身,一个个小窗交错,与砖纹相交映,如同龙鳞一般,住在塔顶的是纵国大祭司巫南大人,传闻,巫南大人能从塔顶俯看整个纵国,为国祈福,观星变,预天灾。 巫南大人是阴皇座下灵子,身高居通会之职,被圣上请入都城为大祭司,在纵国百姓的眼里,巫南大人就代表了阴皇,每二十年,各处阴皇庙的庙柱(祭司)要上都城来参拜巫南,表示对大祭司的尊重,对阴皇大人的忠诚。 每到这个时候,塔身上的小窗就会点起一盏灯,每一盏灯代表着一座庙,一个庙柱,往年水龙吟上的小窗会被点满灯,然而,今年却少了一盏。 巫南坐在尚座之上,沉着脸看着那缺了一盏的灯。 “是谁没有来?”明明已经年过三百岁,巫南却还是青年的模样,年轻时修得天道,容貌不变,寿元增加。 “回禀大人,是横雨镇的庙柱。”一名少司查看后回报。 “横雨?”巫南眉头一紧,他竟然想不起横雨镇的庙柱是何人,每个庙柱他都记得,“可是董?” “据记载,董已经于十五年前还乡,如今新的庙柱是上头派下来的,并不在记录之中。”少司翻了名册,没有找到记录。 啪!巫南一掌拍在尚座扶手上,“荒唐!何人如此大的胆子!敢不来见本座!” “大人息怒。”少司跪拜,“属下立刻让人找阴差问问!” “不必。”巫南手一挥,他被国主称为灵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修道的本领,却没有和阴皇沟通的本事,凡事靠的是感觉和观天之术,若是找来阴差问话,说不准那些个阴差会在阴皇面前告他一状,他这些年送的供礼就打水漂了! 就是因为这些年巫南给着阴差送上丰厚的供礼,墨小米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巫南的所做所为,当然,自打龙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4 玉他们一出现,他是二话不说就把巫南买了个底掉,连冥界滞留的一万冤魂的事也告诉了他们,龙玉对巫南的感觉说不上好,他得天道认可,偶尔会感知天道,所以能察觉到一些和天道有关的事,比如巫南,修的就是最接近天道的,无情道!龙玉隐约觉得这巫南有些怪异,只是一时感觉不到,又见不到人,所以也就没再探查。 他不想找麻烦,偏偏麻烦来招惹他! “本座唤横雨的庙柱过来,有什么,本座当面问他。”巫南是当真没把横雨的新庙柱放在眼里,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一些庙柱老了,寿命将尽,很多庙柱又不愿去的地方,阴差就直接从当地选个品性好的,直接点为庙柱。 然而,敢不来参拜他的这还是第一个! 以为有阴差给你撑腰?本座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巫南掐了个决,放出神识,神识犹如一只手,从水龙吟伸出,借着风力雨力,以及飞鸟之力,一路探向横雨,进入镇中直奔阴皇庙,庙外有低级的阵法,这种阵法根本就拦不住他,轻而易举的进入庙中,却发现身为庙柱竟然不在大殿,不为阴皇供香!神识往后探,探入后院,完全与别的庙不样的景色入脑海。 竹子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如催眠曲,催人入睡。 巫南闭着双目唇角一勾,看来这个人有点本事,竟能摆出迷魂阵,只可惜,放在他的面前不够看的! 神识绕过竹林,接着探查,后院中明显的不符合的规格让他很不满,只有一处房屋一道门,可见人就在里面!定要抓来,好好的问一翻!身为庙柱就要有庙柱的自觉! 神识探入屋中,屋中一片漆黑,还是让他查觉到屋中的不同,似乎非常的奢华,因无光亮而看不到,他也只能是猜测,想着大约是阴差选了那个富家的子弟,才会如此的不懂规矩! 绕过屏风,绕过百宝阁,巨大的床上有着隆起。 睡的到是香! 巫南神情一冷,神识击向床上的隆起,不想床上的人突然醒来,猛的睁开眼,黑暗中他对上了一双深紫色的眼,明明知道是一个人,却看不到容貌,看不到别的,只看到这么一双眼。 神识只觉得被什么抓住了,冷寒的声音传来,“竟然有老鼠溜了进来。”眼前是那双深紫的眼,而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的,神识像被什么压制住了,伸展不开。 难道这个人有帮手! “亲亲想如何?”冷寒声音的主人突然很是温柔的说。 “杀。” 一个杀字落下,神识发出凄厉叫声。 巫南猛然睁开眼,一口血呕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一口血。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抹灭了他的神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以前的编辑打听,之前的文过段时间就合同到期了。 一开始有些宝贝们想看他们这一对的过往,本来是打算做本的,后来我去看了一下,全文加番外有38万多字,做个人志的话怕是很贵。 所以,我想等合同到期了,要不直接把文贴在这里。 つ﹏? 说实话,我是不太打算把之前的文拿出来,因为……文字简直是幼稚,每次看到都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你们是看看就算了,还是想要收藏一下?留个爪,让我知道一下。 对了,如果贴这里,会贴在这篇文里面,作为番外的存在。 懒得再开新坑。 谢谢宝贝的打赏~么么哒~ 叶羽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4 12:49:18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4 16:43:45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4 17:29:47 ☆、(贰) 屋内小宫灯颤颤巍巍的飘在半空中,忍受着冥王大人发出的气息,龙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好看的细长眼翻了雅亦一眼,调笑的开口。 “冥王您老的能力退步了,竟然让这种东西溜进来了,本少主要考虑和你分居的问题了。”话是这么说,他眼中带着笑意。 雅亦听到他的话,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收,走到床边,坐到床上,伸手轻捏龙玉的脸颊,“亲亲,你说这话不亏心么?明明是你削弱了阵法,怎么反而怨上为夫了?”捏过之后,手不舍得从他的脸上离来,轻柔的抚摸着。 “反正就是进了,就是你不好。”龙玉非常不讲理,才不承认巫南的神识一入横雨镇他就知道了,想看看巫南有多大本事才放进来的,本想着修道法,又活了这些年,有点本年,谁想差到这个地步,连他的一个杀字都扛不住! 您老也不想想,这六界谁扛的住您老的这一个字,主管杀戮,司掌战祸,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雅亦笑眼看他,这是没得玩不高兴了,探过身在他脸上亲一口,“亲亲不急,总会有玩的。”看得出来,那个叫巫南的,不是轻易甘心的主。 “他不来,我也有得玩。”龙玉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想起一些事,小脸一扬,一副我才不在意的傲娇样,萌得雅亦心肝直颤。 “是,是,是,我家亲亲说什么都是对的。”雅亦没节操的认同,拉开他手里的被子,“天不早了,我们接着睡。” “嗯,睡吧。”龙玉孩子般的伸出手,雅亦抱住,他在雅亦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着哈欠,蹭了蹭,不一会儿呼吸均匀,已经进入了梦乡。 晚安我的亲亲。 雅亦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眼神格外的温柔,抱着怀中的宝贝闭上眼,进入那个有他家亲亲的梦乡。 另一边,巫南的情况就不太好了,神识被反噬,灵力受损,这不但没让他害怕,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可不相信他的神识被抹灭是因为那一个字,他认为是身后的那人干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庙柱竟然找来歪门邪道做帮手! 简直罪不可恕! 吸收了十三枚灵石才补充回灵力,勉强修复好,立刻就计划着派遣少司前往横雨镇,将那个庙柱给抓来! 定要好好的收拾一番!让他知道,他大祭司的厉害! 想到叫谁去时,略微犹豫了一下,唇角往上一扬,“来人,叫风言前去横雨镇,把那的庙柱带来。” 殿外,听到传召风言前往横雨镇,少司为镇雨镇的庙柱捏了把一汗,“是。” 风言不是所有少司中武功最高,却是嘴最毒的,他曾经把人说的自尽了,不少人被他说的吐血,连巫南很多时候都不愿见他,他就是个真小人,然而不得不说,真小人有时是很好用的! 巫南也有故意折磨横雨镇庙柱的意思!算得上是下马威吧! 然而,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5 这六界之中,有人能比龙玉厉害的么?有人能比雅亦这妻奴更厉害的么? 无疑,这将是一场好戏! 龙玉从雅亦怀里睡来时,天已经大亮,这要是别的庙柱会紧张,庙门都没开呢,这是对阴皇的大不敬啊! 然而,龙玉就在人阴皇的怀中,他起来才是不对呢,更何况外面有傀儡把门打开,院子也打扫干净,近些年除了特殊的日子,初一十五的上香外,极少有人往阴皇庙跑,恭敬还恭敬,却不会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求阴皇,偶尔有件大事,来阴皇庙拜了拜求个心安。 “早。”龙玉在雅亦的怀里蹭了蹭。 “亲亲,早。”雅亦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每天早上都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有时自己起早了,回来就看到龙玉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副不明所以呆萌的样子,萌得他不行,不过,等他家亲亲清醒过来,就是枕头砸面了,绝对加上一句,你早上去哪了! 看,多可爱!他家亲亲咋能这么可爱呢!(众人:是不讲理吧!) “你早上想吃什么?”龙玉经过昨夜的事,突然心情很好,他有预感,很快就有得玩了! 雅亦听他这么一说,抱着人的手缩紧,“是不是想吃什么都可以?”微哑的声音带着性感的诱惑。 龙玉又不是二八少女,哪能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猛的翻身,把雅亦压在身下,骑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一挑下巴,“自然,本少主何时失言过。” 雅亦眯着眼睛看着身上不着一丝,光果的人,这个人是他的爱人,无论变成什么样,都爱到骨子里的人,“亲亲,你这个样子是在勾引本王么?”双手往龙玉身上摸去。 龙玉眼睛弯弯的看着他,任由他的手在身上点火,“夫君,早餐想吃什么?”龙玉手指抚过雅亦的唇,柔声叫着夫君,将来刺激的雅亦喷鼻血,他家亲亲果然是个妖孽啊! “想吃你。”雅亦握住龙玉的一只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龙玉俯下身,眼见着唇就要亲到他的唇上时,突然停下了,嘴唇上勾出那标致的坏笑,“美得你,不给吃!”轻哼一声,侧开头。 这要是别人最多傻了眼,雅亦是别人么?别人敢这么对他家亲亲,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雅亦邪魅一笑,龙玉被眯了眼,心中暗骂声妖孽,还未骂完,只觉得天旋地转,景色颠倒,雅亦压在他的身上,“亲亲,我自己开动就好。”亲上那唇,轻咬下。 “大清早的,别闹了,快起来。”龙玉突然冷血的开口,雅亦哪里会让他如意,低下头,堵上了他的唇。 “我吃过早餐就起。” 龙玉被吻的气息混乱,伸手要拧雅亦,手腕被抓住,往脖子上一勾,雅亦抱紧人亲吻,龙玉手臂一挂到他脖子上,习惯的搂紧。 一顿早餐一直吃到了中午。 龙玉趴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雅亦占了便宜自动去买午饭,总不能再叫他家亲亲揉着腰给他煮饭吧!除非他真不打算上他家亲亲的床了!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雅亦一出庙门就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不由的一皱眉,这种气息对于凡人来说,只是感觉到热,而他所感觉到的却是不同。 五月的天,明明天上的金乌不大,却让人感觉很是燥热,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雅亦走入客来缘酒家,眼见到饭点了,酒家中的人并不多,有些反常。 “小二,来份烩三丝,玉米羹,上汤菜心,两碗精米饭,带走。”雅亦一溜的点菜。 “雅少又帮玉少叫菜来了。”客来缘离阴皇庙不算远,这些年龙玉他们关系横雨镇的人也知道了,慢慢的也能接受了,时而龙玉不愿意开火了,出来叫菜的都是雅亦,不少客来缘的老客都会调侃一翻。 雅亦笑而不语,不接话,反而问道,“今日怎么这么热,这才几月天,就这么热?” “你们来的时间短,想来也是不知道,咱这地方,每四十年都会有一年特别的热,严重了还会大旱,上回还是巫南大人来求的雨才救了急。”有客人回答,“今年这会儿子开始热起来,怕是今年又不好过了。”那人摇摇头。 “每四十年都会有一次?”雅亦眼睛一眯,感觉不太对。 世道轮回,以甲子、百年而算,六十年一甲子一道轮回,百年一槛儿,逢百遇天灾,这是人界的说法,这四十年是怎么个算法,感觉不似天灾,也不似人祸,反而到像是…… 他淡淡一笑,难怪要四十年呢。 “若遇大旱,可有准备?”雅亦问起来。 “还准备什么,请巫南大人过来,求一场雨不就解了。”客人不在意的说。 “求人不如求己。”雅亦话尽如此,别人听得进多少就与他无送了,那客人还要说什么,这时小二拎着打包好的食盒也来,交给雅亦,他掏了银子,拎着食盒离开了。 出了客来缘往阴皇庙走,一阵风吹来,风中带着热气,直熏人,他侧头看向风刮来的方向,从南边刮起来的,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嗯,果然! 看来今年这场旱灾轻不了,侧头看着风往北刮去,相必是很严重。 巫南能求雨?不过是选对了时候,在下雨前开了坛,以往过去的快,恐怕今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雅亦拎着食盒回到阴皇庙中,进入后院,要回屋里投喂他家亲亲去了。 突然,一片洁白的花瓣落到他的眼前,在风中打了个旋儿,落在地上,化成了雪,快速的融化,湿了石板路,雅亦只觉得头疼,抬眼望去,参天的阴铁木上一席水蓝长袍的凤珏坐在树枝上面,仰着头看着天。 眼睛黑而沉,沉淀了太多的东西,也忍受了太多,好似马上就会失控暴发一般。 “你怎么又来了?”雅亦觉得他出现的太勤了,离上回连二十年都没有。 “有点无聊就过来。”凤珏淡淡的开口,脸上无喜无悲。 “凰晔他们呢?”放着他一个人出来到处跑真的好么? “他们闭关了,我不好打扰。”凤珏叹口气。 雅亦眉头一挑,“那你就好打扰我们?” “我又不住你们屋。”凤珏有点死皮赖脸。 “我们这没空房。”雅亦不客的说。 凤珏拍拍阴铁木,“无妨,我住这上面就好。” 见他打定主意就是不走了,雅亦也不在多言,转身回屋了。 大有你爱住不住的意思。 凤珏摇摇头,真无情,也就小真儿受得了你。 回过头来,接着看天出神,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也许,真的是太无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收藏的宝贝们,加群 48772377 然后联系管理,小白管家,在她那边报名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6 38w字的文做本价格真心不会便宜,也许会过百,所以宝贝们想清楚! 么么哒 文的话,我是不打算怎么修改,因为那篇文,就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我觉得改来改去,就不是当初的感觉了。毕竟,先在的我心境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 感谢宝贝地雷,么么哒 小will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5 14:17:02 小will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5 14:18:06 ☆、(叁) 雅亦一进屋,龙玉侧卧在床上懒散的问,“是不是凤珏来了?” “你又知道?”雅亦唇上带笑的走到床边,手一挥摆上小桌,放上菜肴,“似乎他每回来你都能感觉到。” “嗯。”龙玉懒懒的坐起身,双肘支在小桌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最近心情非常的糟。” 听到他这么说,雅亦的眼神一暗,有些不高兴,找个时间把那线给斩了!但一想到龙玉的状况又蔫了,他怕亲亲疼啊! “想什么呢?”龙玉看着他一脸的纠结就知道他没想好事。 “没。”雅亦摇头,夹了一筷子烩三丝喂到龙玉的口中,眼底有一丝心疼。 龙玉将他眼底的感情收入眼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瞎想了,我又不会被影响的爱上别人,再说了,凤珏的感情波动大了我才感觉得到,而且,我也感觉到了,不久之后的机缘,这条线就会断的,你别担心了,还是说你信不过我?”他知道雅亦担心什么,怕他被凤珏的感情而左右,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左右,就有负龙玉薄情之名了! 他这辈子,也曾游戏花丛,也曾错把寂寞当成爱恋,然而,他这一辈子真正爱过的,爱上的,也只有雅亦。 比他曾经任何一场的游戏都要平淡,没有强烈的开始,只有水滴石穿的习惯,很是自然的就爱上了雅亦,落入他织的网中,出不来,也不愿出来。 “我怎么会信不过亲亲呢!”雅亦笑呵呵的说,心下暗道,我要不信也是信不过那些勾搭亲亲的人!都该关炼狱里!永不超生!不对!是魂飞魄散!叫你们勾搭我家亲亲! 龙玉笑眼看着他,看着他暗中咬牙切齿的样子,八成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了,想想大约是那些个自己的爱慕者,突然觉得很幸福,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人,不由的勾起了唇角,伸手轻捏了下雅亦的鼻尖,“快吃饭了。” “亲亲,你别动手,我喂你!”雅亦拦下他要拿筷子的手,夹起菜肴喂他,舀了一碗玉米羹送到他的嘴边。 他吃了一口,眉一皱,直接吐回碗里了,“好难吃,怎么是咸的?” 雅亦拿过来舀起一勺,舌尖点了下,尝了一点,眉也皱了起来,“头回吃到咸的玉米羹,亲亲,这个别吃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玉米羹应该是甜的,这是头回叫外面的玉米羹,也不知道厨子是把咸当糖了,还是这里的玉米羹是咸口的。 “亲亲,清清口。”雅亦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了口茶,接着喂食。 “你别管我了,你也吃。”龙玉看他半天没吃催促道。 雅亦听他关心,心下一美,正要说什么,一道声音横了进来,“他是冥王,不属于人,不吃东西死不了。”凤珏冷嗖嗖的话,让雅亦的脸黑了。 “你如今是魔,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阴皇庙,你觉得好么?”龙玉下巴一挑,不客气的回击。 “啧!小真儿呀,你就向着他吧!”凤珏摇头,小真儿也太护短了。 “我不向着我男人,还向着你?”龙玉轻哼一声,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他家雅亦! “你当然应该向着我了喽。”凤珏不害臊的开口。 “我呸!”这回雅亦火了,“向着你什么啊!亲亲是我的!” “可命是我的。”凤珏看了雅亦一眼,“还是你亲自求的。”雅亦心中有火,话却说不出来了。 “凤珏你别不讲理,在别的地方受了气,撒到我们这来。”龙玉哪能让他给雅亦找不痛快,“咱俩是命盘相似,我的命可不是你的。”端起茶杯喝口茶,“你家那位是又成亲了,还是又夭折了,让你这么烦燥?” 凤珏垂下眼没说话,直接从屋里出去了。 “这样子不是个事儿。”龙玉侧头对雅亦说。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他早晚要疯了。”雅亦摇头,情之一字,有时太过害人。 “我觉得他已经疯了。”龙玉叹气,可惜不是完全疯,要是完全疯了什么都不知道还好,这半疯半醒的,最痛苦了! “换做是我,也会疯的。”雅亦明白凤珏心中的苦,然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这是凤珏的因果,是代价。 自打那天起,凤珏就跟吃错药了似的,老在龙玉两口子面前晃悠不说,时不是的刺雅亦两句,把雅亦闹的可暴燥了,龙玉只得祭出大杀器,夜晚勾搭雅亦,安慰他的火气,雅亦的火气是下去了,龙玉的腰直不起来了。 龙玉趴在床上,雅亦给揉着腰,凤珏又闪了进来,他还没开口呢,龙玉先叫上了,“雅。” “亲亲怎么了?”雅亦问着,手下没停,力道不重不轻刚刚好。 “想吃黄焖羊肉。”龙玉声音中一副很想很想的样子,身为妻奴以不能满足妻子的要求为耻! “我看看有哪家有。”雅亦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没底,想着要是找不着,就让小桑上别的境空间买一份去。 纵国不喜食羊,所以养羊的就少,羊肉菜肴更少,这道名菜想在这里吃着,而且是正宗的味道,是相当有难度的。 “去吧,要是找不着,就找只羊,是好是羔羊,我给你做好吃的。”龙玉挥挥手,这找只羊也比较难的,总比黄焖羊肉简单些,却也要费上一些时候。 “好。”雅亦宠溺的亲了亲龙玉的唇,走出屋子,这几日被凤珏烦着了,所以也没理他。 凤珏也没再意,反而看着龙玉,从趴着改为侧卧,真是皮相好,什么都好,就这么一个动作也能做的风情万种。 “过来坐吧,我腰酸直不起来。”龙玉一点也不害臊的开口,还拍了拍床,那意思是让他过来坐。 “小真儿,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凤珏摇头,到也坐了过去。 “我家雅又不嫌弃我。”龙玉无所谓的说。 凤珏不愿在和他贫嘴,直接问道:“你故意把雅亦支开,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龙玉侧卧在哪,觉得不舒服,还是趴了过去,手一挥,一件温玉暖腰落在腰上,他舒服了轻呼一口气,拉过枕头,放在了下巴下面,“你消停两天吧,我家雅不欠你什么,你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7 别这么无理取闹。” “他怎么不欠我了?”凤珏眉头一挑,“他不上凌峻我会下山么?” “你当我不知道么?”龙玉淡淡的看他一眼,“雅上不上凌峻,你都要下山为凤王渡劫。” 凤珏沉默不语,他确实是有无理取闹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冥王并不是什么好人。 “小真儿,雅亦可不是什么好人,值得你这么为他么?” 龙玉笑眼看他,唇角一勾,勾出个魅惑众生的笑,“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意,只要我愿意就够了。” 凤珏听言一阵恍惚,这样的话雅亦曾经问过他,他也是这样答的。 “再说了,他要是好人,我还不要他呢!”龙玉轻哼一声,“免得让人说我祸害了他。” 凤珏无奈的摇头,“说的好像你不是好人……”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龙玉是好人么?必然不是,身为半修罗,战神之子,杀戮之神,司掌天下战祸,怎么可能是好人? 凤珏和龙玉就似是正反面,像那朝堂上的文臣武官,永远都是两个极端,凤珏遇事会去思考,会去思量,把一切伤害都降到最低,而龙玉就不同了,别看龙玉长的“文弱”,骨子里到是好战斗狠的,遇到敢触他眉头的,不管有什么理由,先宰了再说!顶撞本后就是死罪一条!别的单论! 要是以往还知收敛,这些年被雅亦宠的越发没边了,又仗着天道不能将他如何,做起事来越来越随心而为,说是任性也好,说是蛮横也罢,总之他不在乎,自己过的好就成了! 这些年到很少有不开眼的很龙玉这撞了,反而凤珏时而遇上些头疼的事,都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大多能躲就躲了。 “你知道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在哪么?”龙玉不等他答,自己开口说道,“好人顾虑太多,而坏人可以完全不在乎,你可听说过凡界一句话?” “什么话?”凤珏问出口。 “宁得罪乐神,不招惹冥后。”龙玉笑眼看他,“得罪了你,哄哄就好,招惹了我,轮回都不用,直接灰飞烟灭,凤珏,好心也要看对什么人,对方配不配!” 凤珏低着头不说话,他从小性子冷,却也知道与人为善,与己为善的道理,他们凌峻凤凰一族是祥瑞灵兽,以和字为根本,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很多的时候让已经入了魔的凤珏很困扰,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非常的羡慕龙玉。 虽说龙玉的命盘中有了他的幼羽被他的命道所影响,但他觉得龙玉比他幸运,龙玉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会瞻前顾后,杀伐果断。 他们的命道非常的相似,同样是不美满的童年,同样爱的是男人,连爱的男人都有些想像之处,然而,龙玉比他果断了很多,也幸运了很多,至少,龙玉在雅亦身边,而他呢?连衣的轮回在哪都不知道。 垂着眼,轻叹口气,他真的好累。 活着太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萌主,萌萌哒存稿箱! 萌主是个懒货,现有的存稿已经都丢在了存稿箱! qaq可怜人家好撑,鸭梨好大,求爱抚,求抱养~~ ☆、<番外番>中秋特别番 新纪元时代。 又逢中秋时节。 司辰被自家爹爹大人追命夺魂扣给逼得,只能带着媳妇回阴宅了,那一下又一下重一下轻一下带着杀戮之杀的神识敲击,就算是他父王也受不了! 每一回都是,你回不回来? 爹爹大人啊!您确定我不是拣的? 司辰一进家门,立刻就傻了眼了,大厅里堆着两座山,几乎顶到屋顶了!还有东西不断的出现!各种颜色的礼物盒! “爹爹,这是什么?”他声音中都发颤了,同样发颤的还是被同样逼回来的繁夜。 “这都什么呀?” 兄妹俩同样颤抖的声音成好二重奏。 “爹爹,有吃的么?我饿了?”团儿眨巴眨巴眼,揉肚子,一早就被揪起来了,连早饭都没吃呢! 龙玉笑眼看了她一眼,“有。”随手拿过一个礼物盒,拆开,打开,里而是一盒精致的小点心,“先垫垫。” “嗯!”团儿不客气的扑过去,抓起来就吃,吃的是一手一脸的渣渣。 “爹爹,你让我们回来不会是让我们把这些全都吃完吧?”虽然司辰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吃的,但是!一定不少! “你觉得可能么?”龙玉看着不在有礼物出现,知道这是接收完了,手一挥,两座大山消失,大厅一下子就空旷了很多。 而冥界,正美滋滋享受偷得半日闲的小桑被突然出现的礼物山给埋没了…… 龙玉看着干干净净的大厅满意了,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腿一翘,身子一歪,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兄妹俩同时心中加上一句,妖孽! “找你们回来,是商量中秋礼的事。”龙玉淡淡的说,雅亦端着一杯茶走来,将手中茶送到龙玉的手中,顺势坐在扶手上,特别不知收敛的亲了龙玉一下,龙玉头一侧唇与他一贴,非常的自然,自然的让人有种本就应该这样似的。 司辰还好,大不了抱媳妇,繁夜无奈的抚额,有这么一对时时秀恩爱的父亲们,她能找着看得上的人才怪呢! 在女儿的眼里,先丈夫的标准就是父亲那样的,问题是繁夜两位父亲呢!用那个为标准都足以逼死天下单身汉! “这事还用商量么?不就那几家,和往年一样,爹爹做了月饼送过去就好。”司辰不过脑子的说出。 雅亦脸一沉,还没出声,时雨那小崽子(司辰的原话)就蹦哒出来了。 “大哥,这话你真好意思说!何着每年累不着你是不是!”六岁的小正太时雨正是萌萌哒哒的时候,略带稚气的声音,可说出的话,相当有气势!帝王绿的眼睛一眯,透着杀伐! 继承了冥后的美貌,冥王气势的时雨包子就是不一样,这一句话就把司辰说的脸都红了,别误会,不是臊的,是气的! “时雨,你每年也没干什么。”司辰可不敢骂时雨,这小子才是他爹爹的宝儿!他敢骂,他爹爹就敢真抽他! “我小。”时雨这两个字又把司辰给咽着了,潜意是说,我小,你大,我想干干不了,你却是不想干! 繁夜乖乖的不开口,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头啊! 龙玉伸手捏捏时雨肉呼呼的小胖脸,“行了,都别说了。”打断了兄弟两的“争吵”,“这往年累我一个,我这心里不痛快,我一不痛快,你们父王就不痛快,你们懂么?” 懂!能不懂么!父王一不痛快了,我们就都别想着痛快! “所以,今年,可别想着累我一个了。”龙玉喝了口茶将茶杯递给身边的雅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8 亦,雅亦接过茶杯喝杯,“巴结咱家的不少,不用给回礼,要回礼的只有六家,刚好咱家六口人,一人做一种,要求不高,一盒六个就行。” “爹爹都哪六家啊?”繁夜拜着手指算半天,怎么算怎么是七家啊! 龙玉一一数来,“祖母家是必需要送的。”众人点头,这是必需的,不送谁都要送这家! “詹儒算得上长辈,又于我有恩,要送。”接着点头,是的是的,这话没错。 “小蝴蝶那要送,怎么说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毫不犹豫的点头,敢不点回头等着被季琏抽鞭子吧! “凤珏那要送一份。”点头,嗯,嗯,爹爹说送就送。 “送了凤珏就不好不送鸠盘。”依旧点头,是,是,爹爹说的是。 “最后,回眸并微惜那一份。”这回兄妹俩不点头了。 繁夜纠结的看着龙玉,“爹爹,怎么说回眸和微惜也是两家吧?”她可不敢叫舅爷和奶奶,她怕被抽!虽说她也不喜欢他们吧,可是这算一家,不太好吧? “爹爹,那个,凤珏舅舅和鸠盘应该才是一家吧?”司辰也觉得那样分不好,有点不分远近生疏了。 龙玉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两只觉得后背发毛,他们说的是事实,不至于这样吧! “为什么不行?”团儿歪着头,刚擦干净爪子,脸上还有点心渣渣,“回眸和微惜不是亲姐弟么?算一家很正常的。” “嫂子,凤珏舅舅和回眸也是一家的。”繁夜无奈的开口,谁知她回了一句,立刻让繁夜咽住了。 “又不是亲的。” “我就是看他俩不顺眼了,怎么着吧!”龙玉直接不讲理了。 “不怎么着,您高兴就行。”繁夜立刻讨好,可以还是让她小气的爹爹记恨上一笔。 “胳膊肘儿向外拐!哼!”龙玉轻哼一声,雅亦伸手给他顺气,繁夜想哭,父王啊!您就别哄了!都是让您给宠坏了! “好了,别生气了,亲亲说吧要做什么月饼,咱早点做完,也省心。”雅亦到一点不担心他这个厨房杀手会把厨房点了,要知道有大儿子二女儿做对比,他算不错的。 “行,听你的。”龙玉非常乖巧的点头,手一挥,手边出现四个一模一样的袋子,里面是食材,“我和雅的材料已经在厨房了,你们几个给我进空间里的厨房,别把我这地方给炸了!”这话很不客气。 “爹亲……”时雨最先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龙玉。 龙玉招招手,他走了过去,龙玉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话,从四只袋子中选了一个给他,“没事,去吧。” 时雨立刻笑逐颜开,“谢谢爹亲!”叭的一口亲在了龙玉的脸上,没等雅亦发火,打开空间闪了进去。 “臭小子!”雅亦轻骂一声,龙玉轻拍拍他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爹爹。”团儿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局促不安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龙玉再次招招手,她小跑过去,自发的送上自己的小耳朵,龙玉直接给了她一个袋子,“按照说明上做就好。”又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团儿立刻笑着点头,打开空间厨房,飞奔进去,把她家司辰给直接抛弃了! “剩下的你们俩自己挑一个。”龙玉说着拉着雅亦进了厨房。 兄妹俩对看一眼,咱俩一定是捡的!爹爹都不疼咱们了!(龙玉:不是捡的,是充话费送的。 司辰、繁夜:qaq) 而后的五个不时里,繁夜在炸了三个空间厨房,五个烤箱后,终于凑出一盒六块的枣泥月饼了,整个人都累的不行,再一看,团儿和时雨是神清气爽,身边各有两个傀儡小童,端着月饼盒,看得她只磨牙!这是红果果的作弊!却又不能怎么着!谁让这是她爹爹准的呢!太过份了!呜呜呜呜!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司辰出来时也是疲惫不堪,直接软在沙发上了,一只月饼盒放在桌上。 等龙玉雅亦出来时,大儿子二女儿那惨样让龙玉勾起了唇角,他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爹爹,我要看父王做的月饼!”繁夜磨牙,她就不信了,她家父王能做出好的月饼来! 雅亦大大方方的打开盒子,一盒六块的酥皮月饼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说不上很圆,皮也不炸着毛刺,却也能看得过去。 “蜜汁叉烧的,怎么样,不错吧?”雅亦得意的说,虽然皮是他家亲亲做的,馅是他家亲亲准备的,可包是他包的!烤当然是他家亲亲烤的! 繁夜一看月饼就知道是他爹爹帮的忙,气哼一声不说话了,这是没地儿说理啦! 六份月饼,除去给约翰森家的,其他五份都提前送到了。 季琏青衣收到的是雅亦做的蜜汁叉烧月饼,外皮略有些软,不是很酥,但馅甜咸适口,味道相当的好,小夫夫俩是吃的很满意。 詹儒收到的是时雨宝宝做的薯香月饼,其实就是把紫薯、红薯、白薯蒸熟,分别捣碎,加些蜂蜜调和,包裹上炒的焦香的白芝麻,白芝麻也是用蜂蜜调的粘稠,再放到模子里定型,倒出后,撒上糖粉,非常的简单,六只月饼三个颜色,用的是圆滚滚的兔子模具,一个个的很可爱,味道甜而清淡不腻人,也合他的口味。 凤珏家收到的是团儿做的巧克力包果仁月饼,巧克力是上好的,带着微苦,果仁里调了太妃糖浆,一苦一甜到是搭的很好,凤珏很喜欢,衣也不觉得难吃,凰晔秦玟两个只知道吃的自然不说什么。 鸠盘收到了司辰做的肉松月饼,一打开盒子,一块块半黑的月饼,让他脸黑了下,再看上面放着一张小条,上面写着,吃馅!于是削开月饼最上的一层,露出里面蓬松的肉松,小试了一口,还别说,这肉松焦香,肉味实足,勉强能接收吧。 而回眸微惜看到就一盒月饼时本就不高兴,打开繁月做的枣泥月饼时,就觉得这枣泥怎么裹外面了?回眸拿起块,手一滑,黑漆漆的月饼掉了到地上,把花岗岩石面地上砸出一个坑,而月饼完好无损,姐弟俩的脸,和月饼一色儿了! 中秋节当天,龙玉带着一家子,回了祖母家,半米乘半米五层的仿食盒月饼盒,是看得约翰森家的姨母舅舅们眉开眼笑的!然而! 最上面的第一层是隔层,只有个保鲜符,第二层大盒里是个小两圈的盒子,龙玉直接送到祖母的手中。 “祖母,孙儿给您做的月饼,蛋黄火腿的,您一定尝尝!” 老祖母直说好,一盒不多,整六个,同样是酥皮月饼,龙玉烤的却是一个个炸着毛刺,看起来不好看,拿起来直掉渣,然而,就是这样才好吃! 剩下的三层,每层十个,正好是三十个,龙玉有十三个姨母,十三个舅舅,外加一个表弟,三个表妹,正好是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89 三十个,也就是说一人一个,别打架。 别打架?可能么?为一块月饼,早就打起来了!不敢和自家娘亲抢,还不敢抢兄弟姐妹的! 而小辈早就抱着月饼躲老祖母身边了,看着十三对十三,每年一次的对打,还不厚道的下注。 这帮熊孩子! 中秋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龙玉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摆在院子里,拿出早就烤好的酥皮月饼,摆上桌。 “都过来!吃饭了!” “来了!来了!” 圆月之下,一家人聚于一桌,道声中秋快乐! 无论平时怎么闹,怎么不甘心,而这么一起吃着团圆饭的时候,都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幸福。 不对,这时候最幸福,平时也幸福,吵嘴是幸福,被关心是幸福,关心家人更是幸福。 这样的一家人,会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就算有过不如意,转瞬之间,也会被幸福所冲淡……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中秋番外君! 如果你看到的时候,它还是空着的!Σ(っ °Д °;)っ 那好吧,就是萌主那货还没有写粗来!Σ(`д′*ノ)ノ 如果酱紫的话!请看明天的新章吧○| ̄|_ 如果你看到里面有内容,*★,°*:.☆( ̄▽ ̄)/$:*.°★* 。 恭喜你运气真不错,这货居然写粗来了! 为不靠谱的某人,点蜡 留下爪印的领取冥后大人亲手做的蛋黄火腿酥皮月饼一块!霸王作者的发繁夜牌黑炭月饼一块!不包药费哟,亲! ☆、(肆) “凤珏,这世道心狠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你明白么?”龙玉看着凤珏眼中的迷茫,开口想指醒他,但他陷的太深了,这样的话完全点不醒。 看来,要来记狠的了! 龙玉唇一抿,狠劲上来了,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雅亦拎着只羊后腿回来时,就见他家亲亲和凤珏躺一张床上,他家亲亲睡的正香,再看凤珏正看着他家亲亲的睡颜,顿时眼神一暗,脸色一沉,凤珏见状立刻翻了他一眼,“你摆什么脸子,又不是不知道,两个受是没结果的!” “那你也不能勾搭我家亲亲!”雅亦说着,手一挥,凤珏立刻飘移到另一边,空气中还残留着阴冷的气息,这要是沾上,不死也会很疼!尤其是凤珏本身是仙灵体,冥王的寒气更是对他成倍的伤害! 有必要这样嘛! “回来了?”雅亦一近门龙玉就睡了,只是没睁眼罢了。 “没有羔羊,买了一只羊后腿,亲亲想怎么做?”雅亦对上龙玉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了,和刚才完全是判若两人。 按理说,羊后腿最佳的吃法,对于龙玉而言是涮着吃,但是这么大热的天,涮肉,有点找虐的感觉。 “煮羊肉汤吧。”龙玉打个哈欠,“先把骨肉给分开,肉用水泡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时换一次水,骨头洗干净,劈开了,放锅里煮着,我记得有黑陶锅,也有银屑炭。” “有。”雅亦点头,龙玉一边说着,他一边动手,别看雅亦是厨房杀手,只要是龙玉在一旁指导,做出来的东西还真能蒙人。 找出桌炉,点火添炭,大黑陶锅放在上面,倒入山泉水,再把劈成段的羊骨放到里面,盖上盖子,“亲亲,还放什么?” “切几片姜放里面。”龙玉懒懒的趴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 雅亦按照他说的做了,煲上汤后,洗净手,就坐到床边给龙玉揉腰,一边说笑。 凤珏看得眼直抽,这就腻味上了! “我可还在呢。”冷冷的开口。 “好走不送。”雅亦不客气的开口。 一听雅亦逐客,凤珏反而往窗边茶台上一坐,“我还不走了。” 雅亦冷淡的看他一眼,不理他。 龙玉把他支出去,他能不明白,他家亲亲是有话对凤珏说,那话凤珏听进去多少,他不知道,不过看着到有几分活着的样子了,他家亲亲定是还有后招,好吧,只要亲亲不开口,他就不揍凤珏! 凤珏在茶台小桌上摆上棋盘,“陪我下一局。”他看着龙玉。 “不下。”龙玉被雅亦揉的正舒服呢,才不要起来呢,“下棋最无聊了。”龙玉到是会下棋,但觉得太浪费时间,不太喜欢下。 “怎么会?”凤珏眼笑弯,“布下一场局不是很有意思么。” “你又不开局,只是布下又有何用。”龙玉轻哼声。 “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凤珏执着白子,在手中把玩着。 龙玉唇上的笑容冷冽,却不执着他的话,雅亦垂着眼,专心给龙玉按摩腰,半晌突然开口,“你是怕事情生变,脱离了你的掌控,又怕伤及无辜,才不敢开局。”雅亦如同自言一般说道,“天下间有谁是无辜的。” 凤珏捏着白子的手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雅亦的每一句话都戳他的心窝,果然,冥王这种生物最讨厌了! “雅,你歇会儿,陪他下一局,我去看看汤。”龙玉很是善解人意的拍拍雅亦的手。 “我听亲亲的。”雅亦想也没想就应了,只要是他家亲亲开口,他几乎就同有不应的,下麻走到茶台边,盘腿坐下,执黑子先落下。 凤珏看他一眼,那意思是,我说和你下了么? 雅亦一挑眉,不愿意?我还不愿意陪! 眼见着要甩手走人时,凤珏的白子落下了,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专心下棋,屋内只有落子声。 龙玉起身活动活动腰,打开锅盖,屋内立刻飘出羊汤的香味,将泡好的羊肉切了些放入汤中,接着煲,等到羊汤奶白,羊肉酥炊,只要加入适当的盐就可以了。 汤都熬好了,雅亦凤珏这一场棋还未分出胜负,龙玉盛了两碗羊汤端了过去。 “尝尝看。”一碗给雅亦,一碗给凤珏。 雅亦侧过头半张嘴,等着他家亲亲喂,凤珏下棋下的入迷,接过汤直接喝了一口,“不错。”龙玉手艺相当好,羊汤很是美味。 一局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和局,让凤珏严重觉得雅亦是放水让着他,顿时面子拉不下来了,手中白子丢回棋盒中,“不下了,没劲。” 龙玉靠在雅亦身边,抱着碗喝着羊汤,“凤珏,你最近也没什么事,帮我盯阵子庙柱。” “你又想干什么?”凤珏端着碗抬眼看他。 “这不最近累的厉害么,腰还酸的不行,你就盯阵子吧。”龙玉相当厚颜无耻的开口。 凤珏轻哼一声,“小真儿咱俩可差着远呢!”不说容貌,就说那性格就是南辕北辙。 “安啦,他们又看不出来。”龙玉很是不在意。 “龙玉,你别把凡人当傻子成不!”连小真儿都不叫了,直接叫上大名了。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0 他们是不傻,只是被名利蒙住双眼。”龙玉斜眼看他,“你放心好了,他们记不得我到底什么样,什么性格,对于他们,我是阴皇庙的庙柱,就算觉着不对,也会自己找理由,把不对变成对的,这就是凡人。”他们看到的永远是庙柱身后的阴皇,庙柱是谁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然而,雅亦就在这里,他们却看不到,分不明,当真可悲。 “不管。”凤珏开口回绝,接着喝汤。 “不管?”龙玉露出奸诈的笑,“这可由不得你了,住着我的,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这房租伙食费要怎么算?” “我住外面的阴铁木上。”凤珏不在意的回答,那意思是我没住你的屋。 “那树是我种的,当然是我的。”龙玉下巴一挑,凤珏手一僵,“还有你现在喝的汤是我煲的,羊肉是雅找来的,你可什么都没干。” “咱俩有必要算的这么清么?”凤珏干笑两声,打亲情牌。 “亲兄弟明算帐,何况你我还不是亲兄弟。”龙玉眼睛弯弯的,可爱的歪过头,“我也不难为你,我最近身体确实不太爽快,这天又热成这样,我苦夏难熬,虽说这阴皇庙里相对舒服,但我这些年给养娇了,受不住,你当阵子吧,也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就当散心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要是不应呢?”凤珏反问。 “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多就是骚扰凰晔,拐走他伴侣,别的我也干不了了。”他说着眯起了眼,“不过给他伴侣下剂忘情还是可以的,我这还剩一缕幽昙花瓣,想来是够了。” 凤珏叹口气,“小真儿,你果然不是好人。”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好人,你还不信。”龙玉耸肩,好人坏人的他才不在乎呢! “我应了。”能不应么,他都这样了,不想凰晔也和他一样,怎么说也是亲弟弟,血浓于水,他还是在乎的。 “那就谢谢了。”龙玉说的毫无诚意,对着雅亦笑的淘气。 凤珏翻了他一眼,黑肚皮的小真儿! 不过话说回来,羊汤的味道真的非常的棒! “你包三餐。”狮子大开口。 “想得美。”龙玉不客气的翻他一眼,“三天一顿,不吃拉倒。” “反正我饿不死。”凤珏话中额外的意思是,有本事你三天吃一顿,反正你家雅是不会做饭的。 龙玉手肘支在小桌上,身上往前斜,“凤珏,你应该知道,本后身边有萧景,怎么会饿着我自己呢。”萧景人是不来,可是饭准时就到。 凤珏一拍额头,他怎么就把萧景那个全能的家伙给忘了!要不要对你家少主这么忠啊!也不怕冥王吃醋! 雅亦当然不会吃醋了,要是没有萧景,他家亲亲可都等不到和他相遇了,再说了,萧景很好,又不多事,吃什么醋。 凤珏只叹失算。 龙玉笑的极其妖孽,让雅亦看得心痒的不行,要不是凤珏在这碍眼,他一定把他家亲亲扑倒,从头亲到脚,从外亲到里! 此时,一辆不大却花纹繁琐的马车不快不慢的驶入了横雨眼,两匹白马拉着车,赶车的是个老汉,一头银发的头发,身子看起来到硬朗,挥舞起手中的鞭子是相当有力,一下一下的抽在拉车的马身上,让路人都替那被抽的白马感觉疼,然而白马就似没感觉一般,无论怎么抽,还是那么不快不慢的走着,很是奇怪。 “风少司大人,已经到了镇雨镇了。”老汉回头对着车厢内说。 “都这个时候啦!”车厢内的人声音发尖,有点像宦官,却又没那么尖锐,只是让人听着刺耳。 “是,大人是想先找地方休息还这就去阴皇庙?”老汉接着问。 “找地儿休息一夜,也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把灵子大人惹怒了。”风言说着打了个哈欠,与其说他是为巫南愤愤不平,到不如说他困了,没睡够。 “是,小的明白。”老汉赶着车往横雨镇最好的客栈行去。 也不知这客栈能不能入这位大人的眼,若是不能,只好在这找个富人家买下来,供着这位大人了! 可以说这老汉跟了风言这么多年,不说把风言的脾气摸底透了,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回来横雨镇所谓何事,他是知道的,真是替那位庙柱捏一把汗,却也同情不起来。 那么重要的日子也能忘,也太不把巫南大人放在眼里了!不过派风言少司过来,似乎是有那么点过份。 不过这也是那庙柱自找的!巫南大人那是何等的尊贵! 马车停在了祥德客栈前,马车上的人终于是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萌主今天作为摄影师要到处跑ε = = (づ′▽`)づ 萌主不是专业照相的,只是爱好……拍风景,用血汗钱弄了个单反,然后前段时间就被姑姑看到了 今天她儿子,也就是我表哥结婚……姑姑居然连照相的都米有请,告诉萌主让去拍照…… Σ( ° △ °|||)︴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萌主都惊呆了! 萌主超级想说,您能再抠点么,不管一辈子会结几次婚,可到底这是第一次啊!弄个半吊子可以么! 再说了,您觉得窝穿个小裙子,踩个小高跟,跟着人到处拍照合适么! ┭┮﹏┭┮ 合着那不是您的脚啊 它会痛好么! ☆、(伍) 果然风言对客栈非常的不满意,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抛,把祥德客栈的小二连带掌柜的气得鼻子都歪了。 风言一个劲的挑剔,无非是嫌弃这里小地方,吃的不好,用的不好,他都没用过呢就挑剔上了。 掌柜的当时脑子一抽,张口开了句,“想住的好,去阴皇庙啊!玉少那又好又有美人做陪!”当真是气大发了,这种话都敢说! “阴皇庙?”风言脸色一黑,这的庙柱到底把阴皇庙当什么了!还美人做陪! 他当然不知道掌柜话里的意思是龙玉这个大美人,要是让雅亦知道了他的想法,冥界永久游是少不了的! “那庙柱是什么人?”风言开口问道。 掌柜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小二!送客!本店店小!招待不起!” “我们大人可是少司!”老汉见掌柜赶人,忙出言。 “所以说,我们店小招待不起。”掌柜依然不松口。 少司了不起了?就算是巫南大人来了,一样是吃饭给钱! 不得不说,这些年龙玉把他们带的三观正了很多,至少不会一味的盲目追从! “我们走!”风言也来了脾气,他就不信了!横雨镇就这么一家客栈! 很不巧的事,如今的横雨镇早不是当年那个盲目追从,食古不化的横雨镇了,泥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1 人还有三分脾气,先有礼,才能得礼,风言这一上来就挑三拣四的,自然让人反感。 结果一圈下来,没一家客栈让他们入住的! “刁民!一群刁民!”风言冷哼,“找户人家,报出水龙吟的名号,给收过来!”说是收,其实和要差不了哪去。 然而先不说天色已晚,就说这些人家都是本土的长大的,家也是祖祖辈辈住的,谁愿意搬呀,还是这种赔本买卖,老汉打出水龙吟的名号都不管用,直让风言一个劲的说刁民,却也不敢劳动官府。 纵国大祭司是国主所封,然而这些个少司就没官没品了,找上官府官府也不管! “去阴皇庙!”风言本打算明日再去,可今天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去,不然怕是要露宿街头了!这种事传出去多丢人啊! 老汉二话不说把马车赶到了阴皇庙前,此时金乌西落,庙门紧闭,风言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踹阴皇庙的庙门,要是被扣上一顶对阴皇不敬的帽子,不用巫南出手,其他的少司也能灭了他! “去叫门。”风言坐在马车上指挥老汉。 老汉上前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老汉回头看风言,见他不说话,只好不间断的敲门,敲的手都肿了还是没人开门,老汉想了想,站在墙外,看了看高度,踩着马车翻过墙头,别看岁数不小了,这身手够灵活的,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干这事,也不知道是奉命呀,还是背着媳妇爬墙头啊! 这身手那叫一个利索,果然没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然后…… 老汉被扔了出来,四个一模一样的小童,抬着老汉,给丢了出来,庙门再次关上了,老汉趴在地上起不来,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那叫一个疼! 他刚一翻过墙还没站稳呢就被这四个小童给抓住了,他只解释说,他家大人是水龙吟的风言大人,可这四个小童就像是聋哑一般,不听不开口,直接就把他给扔了出来,他陪他家大人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待遇! 风言也来气了,站在庙门前高声道,“开门!本大人是巫南灵子座下风言少司!里面的庙柱快出来拜见!” 这回有人回答了,“灵子?冥界的灵子是不能存活的凡间的,他怎么敢冒充灵子?” 风言吼道,“巫南大人是阴皇亲选的灵子!你这话可是以下犯上!” “啧!你可知到底什么是灵子?”庙内的人喷笑声,“那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魂魄碎片拼成的纯灵,不能轮回不能入世,只能留在冥界,徘徊于彼岸花畔,直至魂魄耗尽!他若是灵子,怎么能来到这世间?” “瞎说!世人都知道的事,容得你乱说!”风言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巫南! “我是瞎说?乱说?”庙中人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好走不送。” “放肆!开门!本少司入住此庙是给了你脸了!你不上天暮城参拜大祭司,已经是带罪之身,还把本少司拦在门外!更是罪上加罪!”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 “其一,纵国有那条明文规定庙柱必需要参拜大祭司的?其二,阴皇庙重地,无关人员免进。你是天暮城的少司,可不是横雨镇的,让你进来就是我的失职。”庙中人声音平淡,却十分的占理。 “大胆!百余年来不成文的规定已经是惯例了!敬重大祭司而行参拜!你明摆着是对大祭司的不敬!”又是一顶帽子扣了下来。 “我供奉的又不是巫南,敬重他做什么?庙中供的是阴皇,对阴皇敬重就够了,还是说,巫南他比阴皇还要高不成?”庙中人反击回来,“别以为当了大祭司就天下独尊了!就可以不敬重阴皇,不过就是个修道的凡人,有什么了不得的!” “你!太过放肆!立刻把门打开!”风言气怒,他们这些个少司一直以巫南马首是瞻,信奉巫南就是最接近阴皇大人的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庙柱说的一文不值,能心头不火么! 心头一起火就没了理智,一脚把庙门就给踹开了,咣当一声,非常的响亮。 “大不敬。”冷冰冰的一道声传来,风言怒目看去,然而一眼就愣住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比巫南更向仙的人! 那人一身浅蓝长袍,不是月白那种淡蓝如白,而是浅蓝,乌发披散,巴掌大的脸,下巴圆润,柳眉单凤眼,高鼻丰唇,站在那里目光平视他,风一吹衣袖飘起,那一身的仙气,就似立刻会羽化成仙一般,飞离这烦杂的人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像仙,不真实,不应该出现在凡世。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人,连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那人自然就是凤珏,本来三人正在屋内吃饭,龙玉到底是没忍住,指挥着雅亦片了些羊肉片,洗切了几样蔬菜,又抓了把红薯粉,调了麻酱小料,就着羊汤涮了些,吃得正美时,风言一进入阴皇庙百米内,他们就知道了,真没把这小喽啰放在眼里,院子里也布了阵了,他在外面把手敲掉了,也打扰不到他们,爬墙的让傀儡丢出去就好了。 风言在外面门嚎的时候,凤珏和龙玉正讨论羊肉的口感,那个境世界的羊肉好吃呢,他那么一嚎,龙玉就知道这人是死皮赖脸不打算走了,别让人看了热闹。 “凤珏,你去把人打发了吧。”龙玉讨好的给凤珏夹了一筷子涮的正嫩的羊肉片。 “你怎么不去?”凤珏问着,把羊肉片吃了嘴里,确实很嫩。 “我怕我一出去就把人给灭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我要造了杀孽可不好。”龙玉很是自然的说。 “你还少造杀孽了?”凤珏喷了他一口,那回不是遇到个不高兴的事,把人先灭了再说,也不管杀孽不杀孽的,如今到在意起来了! “当着你乐神的面造下杀孽,可是会牵连你的。”龙玉玩着手中的小酒盏看他一眼,见他不说话,耸耸肩,“不去算,我去灭了他得了,怪吵人的。”说着就起身,凤珏一拉他袖子,把人拉坐下。 “你还是陪着你家冥王,我去。”凤珏无奈极了,龙玉就是知道他的软助在哪! 凤珏一出去,雅亦就把龙玉抱怀里了,脸蹭蹭他的脸,“亲亲,你就这么让凤珏出去,当真放心他是出去虐人的,而不是被虐的?”凤珏太心善,也不愿杀生,所以老是被欺负到头上。 “怎么?你心疼了?”龙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出的话有磨牙的感觉。 “冤枉啊!”雅亦赶急喊冤,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要是他家亲亲来气了,他就别想进屋了,连床都摸不着!“除了亲亲,我谁也不心疼!”立刻表白。 “肉麻。”龙玉笑着撇嘴,“我就一问,你想哪去了?我还信不过你么?” 雅亦心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2 中流泪,亲亲你话是这么说,可刚才那磨牙又是几个意思? “是,是,是,我家亲亲最好了,是我小人了。”想归想,但,话不能那么说。 “凤珏活的太久了,也会无聊的,正好让人出出火,免得没事老找咱的麻烦,最好能让他自己想明白。”龙玉抱着他的脖子亲了口,又亲了口。 “亲亲想让他想明白什么?”雅亦眯着眼享受着他家亲亲的亲吻。 “心狠才是这世间的生存之道,太多的担扰让他停步不前。”龙玉轻叹口气,凤珏不是那种都别善良之辈,只是太过担扰,不愿伤人,不愿杀生,这放以前没什么问题,然而现在他是魔,魔身道心怎么能长久。 龙玉是真的很怕他活不到他心上人醒来的那一天,到那时,后悔的又多了一人,这天下苦情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不必在多他们一对! “我想让凤珏真正的成为魔……”龙玉眼中闪着精光,就像在算计谁,却少有人知道,他是真心为一个人好的时候才会这样。 雅亦就是这少数人之一。 亲吻上龙玉的眼睑,“我家亲亲是最好的。”这一句最好的,指的是所有。 在他冥王阴雅亦的眼里,他家亲亲就是最好的,杀人也是好的,算计人也是好的,无论龙玉什么样,对他而言,依然是那个他爱着,宠着,要一起走完这一生的龙玉,从未改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好累┭┮﹏┭┮ 对了,在这个故事完结之后,唔,会休息一段时间,最近工作太忙,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大概二十几号回归,到时候具体是贴绝色的故事,还是新故事,视具体情况而定 爱你们=3= 感谢宝贝地雷,么么哒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7 10:52:02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9 00:02:23 ☆、(陆) 风言站在庙外,直眉愣目的看着凤珏,那眼睛都快发光了,凤玉非常不喜欢被人用这种目光看着,就像在欣赏一件物品,非常的讨厌! “若是无事,你可以走了。”凤珏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深蓝似海。 风言一动不动,直到大门关上,才低头看还趴在地上的老汉,“我们走。” “大人不进去了么?”老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不了。”他摇头,“回天暮城。”他不知怎么的了,不想将这样的人带回水龙吟交给巫南。 “是。”老汉疑惑却还是点了头,这是有史以来他家大人头一回空手而归。 风言坐在马车上连夜离开了横雨镇,看向横雨镇那最后一眼,第一次的心动,却不敢下手,怕破坏了那份美好,心动来的太快了,太突然,他是个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然而,见到凤珏的第一面,就爱上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刚刚还在外面隔着门和人吵架,下一刻见着人就这么爱上了,连他自己都嫌自己轻浮! 人就这么走了,确实也出乎凤珏的意料,他只是暗示对方别来找麻烦,却不想,对方直接离开了,让他都迷惑,这是怎么个情况? 耸耸肩,回屋,龙玉又歪在床上,看着本杂记,雅亦抱着龙玉和他一起看书,一副甜蜜的不得了的样子,深深的刺激到凤珏! “解决了?”龙玉明知故问。 “小真儿,你能考虑下身为单身人士我的感受么?”凤珏眼直抽,相当初他也是要多甜有多甜,而如今却被这两个给深深的刺激到了! “啧!”龙玉轻啧声,“当年你心狠一点,何必如今独守空房。” “你别说的我家衣跟种马似的!”这句听起来歧义太大,他家衣可是好男人! “我说他了?”龙玉眉头一挑。 “那你?”风珏疑惑的看着,那说得是谁? “当年你狠心一点,把凤王拉下山,剐了他的凤血,炼成丹给他吃了,脱离轮回,哪还有这样的事。”龙玉的话刚落,一道旱雷在阴皇庙的上空炸开。 三人同时看天,龙玉是翻记白眼,雅亦是一记冷眼,凤珏是心悸。 “小真儿你看天道都动怒了,这种话,你还是别说的好。”凤珏轻呼一口气。 “他动怒能把我怎么样?”龙玉嚣张的一挑眉,“光劈雷吓唬谁呢!有本事劈死我!” 凤珏无语,这死孩子,真是不知死活!你是斗得过天道的么! 他等了等,没有天雷落下,他有些吃惊。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把我如何的。”龙玉算是明白了,他有个万一雅亦会疯掉,六界会毁,天道不会冒这个险的,若是陪养个好拿捏的送到雅亦面前,来代替龙玉,放别人身上还真有可能,可惜,阴家的男人都是妻奴,爱上了就认准了,就算别人有千般好,都比不过自家媳妇的一根手指头,没原则的疼爱媳妇就是这个样子的,在外人眼里媳妇再不好,只要是真心和自己过,就好了。 不得不说,阴家的男人看媳妇是看的很准的,媳妇在外面无论怎么样,对着自己爱人还是很专心的,所以,想不爱都不行! “嚣张。”凤珏撇嘴,外加翻白眼,不过,他真的很羡慕龙玉这个样子,活的如此肆意,他们的命盘明明很像,都经历过锥心之痛,龙玉却能历经磨难活下来,而他呢?也许就是因为他们一个是修罗,一个是灵凤,本质上就不同,看到的,想到的,都不一样,他才无法向龙玉那样,无所顾忌! 凤珏表情低沉,龙玉给雅亦一个眼神,雅亦点头。 “我去看看傀儡。”说着龙玉下床蹬着暖玉拖就出了屋。 凤珏一时没缓过来,目光短浅追着离开的龙玉,一直到人出了屋,把门关上都没回过劲来,目光呆滞的看着门。 “别看了,那是我媳妇,而且你也说了,两个受是没有幸福的。”雅亦玩笑的开口。 “啊?”凤珏啊了声后才反应过来雅亦说的是什么,立刻窘态连连,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凤珏,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上真,就算知道他前世会因为我而无法轮回,我还是会爱上的,我依然会上凌峻,为他聚魂,我不后悔。”雅亦的话无比的认真。 “那他呢?”凤珏反问,“他也不后悔么?” 雅亦笑了,摇头,“真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前世的阮虞真能宁可让我痛不欲生,也不愿意被我所忘记,受那魂飞魄散之苦。”他眼睛沉了一下,“而龙玉为了活下去,以身为器种蛊灭龙家,无论前世今生,他都狠得下心,凤珏你应该学学。” “雅亦说句不好听的。”凤珏冷哼声,“阮虞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3 真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这么对你,龙玉当年要是真的想跟你,也不会嫁给他人,你确定他真的爱你么?” “凤珏,你挑拨离间的手法太差了,你知道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么?”雅亦手捂到心上,那里虽然早已空无一物了,然而,每当想起这些事来,却还是隐隐作痛,似在提醒他,犯过的错勿要在犯。 当年他不该把阮虞真抢回冥界,而是应该陪他在凡世慢慢变老,走完一世。 当年他不该就那么放龙玉而去,应该抢过来就算龙玉不愿,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也许那些痛苦的事就不会发生了,阮虞真不会魂飞魄散,不会被乱了命盘,不会命离六界,会轮回,他只要等着他的每一世轮回,每一世和他再一起就好,但那样一来,说不定就没有了龙玉。 对于龙玉,他当年就应该在人一出生时就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看着他,爱着他,护着他,亲手把人养大,亲手给他穿上嫁衣,用最无害的方法唤醒他的修罗血统,而不是让他自己面对龙家,被活活钉死在棺中! 这两件事,恐怕是雅亦数万年来唯二的后悔事。 然而,若是时光重来,他还是会爱上的,爱上那个让他心动明白什么叫心痛的阮虞真,爱上那个傲娇妖孽的龙玉。 凤珏看着他表情温柔下来,猜到他在想什么,突然心中冒坏水,“雅亦,你到底是爱阮虞真多些?还是爱龙玉多些?别说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性格、容貌都不一样,连魂魄都是重塑的,说到底并不是一个人,到底爱谁呢?” 正要推门进屋的龙玉手僵在那,说来可笑,明明都是自己却还是心中期盼着雅亦说爱自己多,却又会因为前世是阮虞真而难过。 这个问题真是糟透了! 然而,他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死寂的安静,雅亦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到小桌上,一点响声没也发出来,“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前尘过往留在过去,今生今时在将来,要珍惜眼前人,这样才对得起前尘的苦,才能看得到未来,前尘我爱的是眼前人,今时我爱的依旧是眼前人,纵然他们是不同的,爱他们的一个是过去的我,一个是现在的我,我能回答的是,现在的我爱的是我家亲亲,我会和他一直走到魂尽之时,他放手,我都不放手。”我这回会牢牢的抓住他,绝、不、放、手! 爱过,失去过,疯过,才知道到底害怕是一种什么感觉,原先只想守着龙玉,却又忍不住过了界,在一次次的误会中,分开,然而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龙玉初到冥界的不顺心,接二连三的出事,当时龙玉有了宝宝,想着为孩子积德,繁夜的早产,让他一下子都暴发了出来。 去他x的积德!老子是修罗!积毛德啊! 这一火不小,烧了小半个冥界,当时也是杀戮之力失控,加上龙玉身体虚的厉害完全没控制住,而后更是回修罗调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稳定下来。 那一次,雅亦也火大了,把他媳妇都欺负回娘家了!这冥界到底是谁说了算!再加上约翰森家的祖母亲自带着兵马打到了冥界的大门口,誓要诛欺负她乖孙的家伙的九族! 也就是那时,冥界的老不死们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龙玉入冥界时并未大婚,他们只知道龙玉是半修罗,所以才从中阻挠王的婚事,让他们的婚礼一拖再拖,直到龙玉有了第二个孩子,婚礼还是迟迟没有定下,他们原以为只要这一手留子去母用的好了,就可以除去龙玉,就算失算了,逼走龙玉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然而,最后的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这位半修罗不但是那以强悍与护短并称的修罗界约翰森家的长孙,还是约翰森老夫人的心尖肉,前修罗战神真瑶独子,曾经人界战神龙靖嫡子,如今司掌天下战祸的杀戮之神。 这下马蜂窝捅大发了,这小半个冥界被杀伐之焰烧毁不说,龙玉还离家出走了,这是冥王要疯的节奏! 最终的结果是冥界大清盘,老不死的是一个没留,不是当是被龙玉灭了,就是后来被雅亦灭了,冥界一下子就清静了。 雅亦更是风风光光的把媳妇给娶了回来,也让六界知道,他冥王不好惹,他家冥后更不好惹! 那个时候,凤珏还未成魔,而是在轮回之中,若非回眸之事,雅亦再次上凌峻,用凤珏的轮回换了凤凰羽,恐怕直到他魂尽也不会回凌峻的。 说到底还是雅亦欠他的。 “你剐鳞之时,我也有所感觉,你也欠了我,而且用凤凰羽的是回眸,你这帐要记,也要记到回眸头上,关我家雅什么事。”龙玉推门进来。 “等等,你不会是为了这事和回眸不对盘吧?”凤珏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就因为雅亦向着他?你醋了?” “我呸!”龙玉啐了口,“别乱说!就他那自恋狂!我能吃醋!要不是他,我们之前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么!再说他是灵族,我是修罗本就不两立,我看他顺眼才不对呢!” “回眸哪自恋了?”回眸凤珏是见过几回的,感觉上人还不错,怎么到了龙玉的口中就成了这样? “他哪不自恋了……”龙玉嘀咕了声,眼角撇了雅亦一眼,这一眼凤珏顿时明白了,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亲亲,怎么了?”雅亦不明白亲亲干嘛那么看着他,好像他干了什么坏事似的,难道他私藏的x图被发现了? “没。”龙玉轻哼一声,这个白! 凤珏忍笑忍的辛苦,不得不说,冥王雅亦在某些事上不是一星半点的迟钝,而是呆的发蠢!说他不懂感觉吧,遇上龙玉的事精明的不成,遇上别人的话,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回头人家还问一句,你眼睛要是抽筋记得去看大夫。 他都不明白,龙玉怎么就那么针对回眸,就像是儿媳跟婆婆,怎么也合不来。 儿媳…… 婆婆…… 凤珏被自己的想法激的打了个冷辗,打住,打住,不能在想了,太毁三观了! 不得不说,凤珏真相了,感觉太敏锐了! 事实就是这么毁三观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喜欢就收藏一下,收藏文! 嘤嘤嘤┭┮﹏┭┮ ☆、(柒) 最近横雨镇的人发现庙柱有点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脾气明显比以往温和了很多,眉眼之间都少了往日的傲气,让人看了就想亲近,于是,这些日子上香的越发的多了,却有大半是为了看人的! 这将凤珏烦的不行,特意摆出龙玉的冷傲表情都不管用,再听别人一口一个玉少的叫着,闹得他更是烦上加烦,没两天就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4 要撂挑子,龙玉是连哄带骗的才把人安抚下来,说是再看几天,本来打算就干一天的,结果龙玉拉着雅亦出门,就把他扣那了,还让傀儡堵着他,气的他牙直痒,要是龙玉在他眼前,他能扑过去咬一口! 另一边,风言回到天暮城的水龙吟后关门不见客,巫南派人上门三催四催,他才让人带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引起了巫南的震怒! “啪——!” 桌上的双鱼戏水笔洗被扫到了地,四分五裂,地上也温了一大片儿。 “叫风言给本座滚过来!”气急败坏的一声吼。 什么最对方太干净了,不想把人带到天暮城,说的好像他们不干净似的!这横雨的庙柱好生有本事,连风言都能拿下! 风言是直接被提溜来的,看到巫南黑着脸看他,他撇了撇嘴,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他又没说错,也太小气了! 他的表情被巫南收入眼底,本就不太待见风言,一见他这表情更是来气,“风言!你还知道你的身份么?本座让你把横雨镇的庙柱带回来,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对于那个敢不来参拜我的人,你必需给我带回来!给他一个教训!” 不知为何往常巫南这么和他说话,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今打横雨走了遭后,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巫南别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你只是大祭司,不能代表阴皇大人,对方不来参拜你也是应当,你别过了界。” 别过了界…… 这四个字让巫南眼中怒气翻媵,不好的记忆袭上心头。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说!’ ‘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人来的地方!’ ‘你过界了!’ ‘过界了!’ ‘过界了!’ 记忆中的话,让巫南心里越发的烦燥,怒火直烧,“闭嘴!”随手抓过一件东西丢向风言。 风言闪身躲开,回吼,“你发什么疯!” 巫南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没了,手中红色火光一闪,击向了风言。 殿外,守门的少司,只听到风言的嘶叫,身子一抖,却并没有敢进到殿内,两名少司对看一眼,相互摇了摇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想成为下一个。 殿内,巫南虚脱一般的坐在上座上,气息混乱,不停的喘着粗气,而风言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焦黑,人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巫南单手捂着眼睛,手往上滑抚在额头上,看着地上那片焦黑,心中一阵阵的锥心般的痛,痛得他想把心挖出来。 他没做错,他什么也没做错,他是对的,他一直是对的,他才是纵国权位最高的人,他才是最接近阴皇的人,他永远都不会错! 突然,殿内响一阵阵孩童的歌谣,孩子欢快的笑声传了过来,巫南轻叹品气,闭上眼,他的心魔又来了。 巫南从前不叫这个名字,甚至于他没名字,他出生在纵国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子里没肥沃的土地,也没有珍贵的草药,更没有涌涌不断的水源,这个是缺粮、缺水的地方,常年的天灾让这里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是一点都不错,巫南的娘生下他之后就和人跑,他爹更是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没了,他被扔在村,村里的人瓜分了他家那点微薄的家产,却没有一家愿意养他,他自幼就把阴皇庙当了家,他们那种地方是连庙柱都不愿意来了,所以阴皇庙早已破败不堪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阴皇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甚至于可以预知到天灾,虽然他们这里老是发生天灾,但,时间是不同的。 可以预先知道天灾的发现,就可以早做准备。 他一直都没有说,直到一次他感觉到的天灾是山洪,说来可笑,他们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发生山洪呢!然而他确实是感觉到了,基于前几次的天灾都应验,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一回他同样的没告诉村里人,而是趁夜摸了几家人家,零零碎碎的凑了个几百文,小半袋的玉米面,连夜离开了村子。 他对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多少好感,更多的是希望他们就此死掉算了,他翻过两座山,走了两个月,才到达离他们村子最近的镇子,带着户籍去衙门,上报,说是山洪暴发将他们的村子给淹了,只有他逃出来。 镇上的差人那会相信,就他们这地方少雨水,哪里会暴发山洪!本要将他打出去,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正好有差人上他们村办事,结果一看整个村子都被冲了,掩埋在泥沙下面,于是就回来了,正好听到他在那报受灾的事。 那小山村常年受灾,每年都有个几两银子的灾款,如今整个村子都没了,他就是冲着这灾款来的。 最终衙门往上报,层层搜刮下来,落在他手里也就半两银子,至少也比没有强些。 这期间他在镇上打短工,没地方住就往阴皇庙跑,然而镇上和村子里可不一样,庙中是有庙柱的。 几番的驱赶。 “小小年纪别不学好,盯着庙中这点东西!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庙柱恶言恶语。 “阴皇庙人人可来,我怎么不能来!”他不甘心回嘴。 “小子,阴皇大人庇护万民是没错,然而,你那村中为何只有你逃了出来,别人却没有?”庙柱冷眼看着他,“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像你这样自私自利之人,怎么配让阴皇大人庇护!你如今只是一个平民,又非庙柱,更非祭司!做好你的本分才是正经,别过了界!” 他听的心中发怒,到底什么叫过了界!他逃命都不对了么! 后来,他才知道,有些人能感觉到灾祸,从而有资格成为庙柱,甚至于更高!那个庙柱的话无疑是看不起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山村能出资质高者,想断了他的路! 天暮城,少宗府,每五年会有一次全国资质高者的选拔,从中选出少宗,也就是未来的庙柱或是祭司,而推举人就是所在地的庙柱,被推举的大多是三到十二岁的男孩子。 巫南那一年已经是十二岁了,镇中的庙柱推举了五个孩子,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岁,他自是知道对方是不会推举他的,所以,他也没有浪费口舌,而是在少宗府来接人的少司来的时候,默默的跟在了后面,什么也不说,少司们见他奇怪就问那些孩子,他是谁,那些孩子从小就被养在家中,很少知外面的事,于时都摇头说不知道。 其中有一名少司问他,“孩子,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我想供奉阴皇大人。”他恭敬的回答。 “你的家人可知?”少司接着问。 “我没有家人,我只有阴皇大人。”他垂着眼帘。 少司看着他不说话,半晌才开口,“你跟着来吧。” 他原以为他也可以成为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5 少宗的,然而,到达天暮城进入少宗府后,他被派到了下人房,成了最低等的杂役!当时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 最坏的是,他每日看着那些资质不如他,天分不如他的少年,见天的使唤他,看不起他,编排着歌谣在他身边跑跳,他忍着,等待着机会! 少宗府有两年一次的晋级机会,只要是才高者就可晋级,那怕是仆役,巫南就是冲着它去的,然而那一日他没有去成,他被几个少宗关在了柴房中,告诉他,他永远只能是杂役,休想过界! 他失去了那次机会,十八岁那年,和一名少宗打架把对方打伤了,逃离了少宗府,机缘巧合之下,落入了前朝皇室的墓地,从而得到了一件法宝,知晓了无情道,这是最接近天道的道法,学此道可平步青云! 从那时,他就叫巫南,巫之以南,为道巅峰,他要成为巅峰! 他第一次引气入体,迈入修道之门,学得无情道,容颜停留在他二十岁那一年,寿元增加,他在墓中一练就是一百年,出关时他的寿元已经到达了三千岁,只要不出意外,他会越活越久的。 出关后,他正遇上众王争位之时,他选了实力最弱,却最有野心的三王爷,助其成功,登上皇位,他无疑成了最大的功臣,新皇封他为大祭司,为他建起了直达云霄的水龙吟,更是将所有的庙柱归到了他的管辖之内! 于是,他要求每二十年所有的庙柱都要来参拜他,一直持续到现在,直到这位横雨镇的新庙柱打破了这个规矩,能让风言都来反问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回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横雨镇了! 只是可惜了风言,若不是他出言,说出那番话,又怎么会死! 但!说到底还是横雨镇的庙柱不对! “来人。”他开口唤道。 “大人。”门外的少司推门进入,行礼。 “吩咐下去,本座要离开天暮城几日。”巫南支着头说道。 “是否需要随从?”每隔几年巫南都会离开一阵子,所以少司一点也不意外。 “不必。”他开口拒绝。 “是,属下明白。”少司行礼退下。 巫南在人离开后,半晌,看向窗外,夜空中繁星明亮,如同伸手就能摘到一般,“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本事。” 一道火光飘过,隐入巫南心脏的位置。 横雨镇以南千里,怪石林立,一阵阵风吹过,带着炽热,将怪石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此处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的活物,土地严重沙化,风一吹扬起沙土,刮在人脸是,如刀割一般的疼。 怪石中有一处地面上有一道一人来长的口子,一道道的热风就是从这里刮出的,按理说,刮出风必会有声音,而这里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向是这风出了口子才变成风一般,只有刮过怪石林的声音,似是鬼嚎一般,听得人心惊胆战。 有传闻这里面压着厉鬼,每四十年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不发出这样声音的时候,这里也会长出青草,也会有小动物前来,更会有因下雨而形成的水潭,但,只要一到四十年之期,这里一夜之间又会变成这般荒无的样子,更加坐实了有厉鬼一说。 平时没有人敢来,连商队都会绕路。 而今日,两个男子出现在这里,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落在同一块怪石上,小有兴趣的看着那道裂口。 作者有话要说: ☆、(捌) 两个男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妖孽至极,然而他的名字却是相反的,一般而言,人与其名,然而,他们两个,温润的是冥王阴雅亦,妖孽的是龙玉。 阴雅亦这名字听起来就很邪气,很妖孽,然而却是个温润如玉,温暖如茶一般的男子,当然了,要是谁找死招惹了他的心尖尖,那么,他会让你知道妖孽这两个字怎么写! 而龙玉嘛,玉乃君子,本该是最温和的,只可惜,这个玉不是代表君子的意思,而是属金的意思,金者多指兵刃,龙玉是真对得起这个名字,龙者霸气,玉又属金,活脱脱一杀器!别看没二两肉。(龙玉:说老子受!拍死你! 被拍飞的作者:是瘦不是受啊!救命啊——!) 龙玉站在怪石上,看着那道口子,往里面看,似是有点看不清,直接蹲了下来,要说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蹲下也做的很赏心悦目,至少身边的雅亦已经看呆了。 “这道口子可够深的,能通到那地方,在凡世还真是少见,雅,你说,这里的修罗场和修罗界的是一个么?”龙玉抬头看他,却见雅亦盯着他的后脖子看,那眼神直发光,他噌的确一下站起来,头差点撞到雅亦的下巴,“你看什么呢!” 雅亦很自然的搂住龙玉的腰,将人抱到怀中,头枕在龙玉的肩上,侧头张嘴轻咬了龙玉的脖子,“当然是看我家亲亲好看,让为夫很有‘食欲’。” 龙玉撇嘴,伸出拳头轻揍了他的下巴一下,“臭流氓!” “亲亲,咱能换个词骂么?”每回都骂流氓,还是臭的,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臭! “老色狼。”还真换了。 雅亦脸一黑,“我哪老了?嗯?” “冥王陛下,你可比本少主大个万来岁呢,不老么?”龙玉眉一挑,那意思大有,你是老牛吃嫩草哟! 雅亦的脸黑沉黑沉,毫无温润可言,也就龙玉能破坏他的良好形象,突然手臂一用力,将龙玉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小嫩草信不信本王在这吃了你!” 龙玉抱着他的头,咯咯直笑,假模假样的叫起来,“来人哪!救命啊!冥王耍流氓了!”那小声要多欢快有多欢快,那有半点怕的意思。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雅亦“邪恶”的说道,然而眼中却格外温柔。 龙玉低着头看着他,手撑在他的肩上,调皮的一吐舌头,“我才不叫破喉咙呢,我又不爱他。” “那我的亲亲爱谁?”雅亦笑问,眼神已经温柔到不能再温柔了。 龙玉低下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我爱眼前这个人。” “我也爱你。”雅亦放人下,拉在怀中亲吻上,然而,龙玉一侧头躲开了,“亲亲?”他疑惑。 “陛下,现在要干正事,谈情说爱什么的,等正事办完了再说。”龙玉一本正经的说。 “哪里还有比和我家亲亲谈情说爱还正经的事?”雅亦更是说的更所当然。 “……”龙玉无语,很好,你赢了!太无耻了! “亲亲,我说笑的。”雅亦一见不对,立刻认错。 “一点都不好笑!”龙玉轻哼了声,转头不去看这个家伙。 “亲亲刚问过这里通是不是修罗的修罗场?”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6 果断的转移话题。 “是么?”龙玉回过头来问。 “亲亲要知道,六界中,只有人界是分为不同的境世界,其他五界都是同一个。”雅亦看着那道口子,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只有人界有那么多的境世界。”龙玉眉头轻皱。 雅亦伸手为他揉开蹙起的眉头,“也许是因为人的寿命没有其他五界那么长,也许是因为人太过于贪心,也许是因为天道比较偏爱于人,谁知道呢。”雅亦不负责的耸耸肩,有些事是连这个冥王都不知道的。 龙玉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无语,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盯着口子看,“修罗场四天一次的清理煞气,而到这里竟然要四十年,真是有意思。” “以修罗场到这里的距离来看,煞气到这里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却还是能造成这样的影响,只能说明这里太差!”雅亦下定论,哪个境世界没有这样口子,有的口子比这还大呢,都没这么大的影响,能直接影响气候的! 龙玉深吸一口气,轻呼出来,“少了制约物,这里的地脉被破坏了,才有这样的结果。” “都说天道无情,然而天道最重于平衡,这样破坏,早晚要出事的。”雅亦摇头。 “走吧。”龙玉转身,欲离开。 “也是,再不回去,凤珏要炸毛了。”雅亦笑着搂住他的腰,一道阵法开启,两人迈入阵法,消失在怪石上,就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炽热的风依旧在刮。 他们不是假清高的灵族,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天族,谁欠下的因果就应谁还,他们没那么义务! 龙玉他们在回到横雨镇的时候,龙玉突然胸口一紧,一阵不舒服,手捂在胸口上,细眉绞在一起,雅亦立刻在他身上下了个隔绝咒,将外界的一切隔绝,龙玉才缓缓的松开眉,雅亦为他揉着胸口。 “亲亲,好些了么?”雅亦又心疼又担心,嘴上的话很温柔,然,眼底深处却有着狠绝,是谁让我家亲亲不舒服了!滚出来!本王保证不打死你!打得你魂飞魄散! “呼!”龙玉呼口气,唇上勾起极嘲讽的笑,“竟然是这种东西,居然落到那人的手中,真是可悲!” “亲亲,你说的是?”雅亦有一片刻的怀疑,却不确定。 “佛门的东西,在他一个道修的身上,还弄的那么脏,真是暴殄天物。”龙玉摇摇头,“可惜了。” “咱先回去。”雅亦拉着龙玉的手往阴皇庙中走,那么里下了很多禁制,又有阵法,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个名叫凤珏的灵凤看家! 至于那里是阴皇庙,受阴皇庇护这点…… 阴皇大人表示,他只保护他家亲亲,别人就算了,没那么博爱! 两人一闪身就出现在阴皇庙的内院,在前面为香客解答的凤珏感觉到一阵波动就知那两回来了,和香客简单了说了两句,就急忙往后院走,一进屋就喊,“小真儿!你回来的正好!我不干了!”凤珏喊完了,才发现,龙玉靠在床头,脸色不佳,雅亦一手端着杯温茶,一手给龙玉揉胸口,“小真儿,你这是怎么了?家暴?”他目光瞪向雅亦。 “别瞎说!”雅亦回瞪一眼,转过头来,将茶水递到龙玉的嘴边,“亲亲来喝口水。”龙玉乖乖的低头喝了,脸色稍微好了点,好点有限。 “那是怎么回事?”凤珏细想下也觉得不对,就雅亦那妻奴德行,也就龙玉家暴他的份! “你没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镇内窜动么?”龙玉嫌靠在床头不舒服,身体的重心倒在雅亦身上,雅亦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头枕在自己的胸前。 凤珏迟疑了下,放出神识,随后摇了摇头,“没感觉到。” 龙玉对着就一记白眼,“太迟钝了!” “说什么呢!”凤珏眼角直跳,要不是看着龙玉不舒服,就算有冥王护着他也照打不误! “亲亲。”雅亦还在为龙玉揉胸口,“他是灵凤,感觉不到再正常不过,不是迟钝,而是……”他淡笑不语。 “而是什么?”龙玉抬头看他。 雅亦压低声音在龙玉耳边轻说了句话,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太干净了。” 龙玉听言上下打量着凤珏,那眼神看得他直发毛,突然听龙玉来了句,“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凤珏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虽说他不知道雅亦和龙玉说的那句话是什么,直觉告诉他不是好话,也懒得和这两斗嘴,转身就要走。 “凤珏,你不这么没义气吧?”龙玉靠在雅亦胸前开口,“我都这样了,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凤珏回头反问。 “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帮我盯到我好了为止。”龙玉提出要求。 “你要是一直不好呢?”凤珏可不傻,当看能被人称为奸商,怎么可能会傻。 “不多,五日,要是五日后我不好,你走你的,我们直接回冥界。”龙玉将日期定为五日。 “你现在回冥界也可以。”凤珏还是没有接的意思。 “可以是可以,但是会难受,回头我会和祖母说凤珏不帮我才这个样子的,到时候祖母他们找你麻烦让你错过了什么,那可就怨不得别人了。”奸商又如何,龙玉可是黑商,手段高,下手狠,可不是凤珏的段数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龙玉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而凤珏却不同了,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有很多。 “你狠!”凤珏咬牙,真想上去抽这小真儿一顿!要不是打不过雅亦那妻奴!我真!算了,我也打不小真儿!我忍!不就是五天么!能有什么大事! 不过…… 他眼睛一沉,小真儿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小真儿感觉得到,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横雨镇的巫南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捂住心口压下心中东西的兴奋,也压下了自己的兴奋。 似乎在这镇子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可以喂饱他的法宝,法宝吃的越饱,他的能力升的越快,寿元也会增加的越多,当年的那个村子,就是被法宝给吃了下去,当时他的寿元一下子就多了五十年,和漫长的岁月比算不得什么,但一点一滴的加起来就是很多了,如今法宝如此的兴奋,比当年的那个村还要兴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说不不定这回能增加百年! 他想活下去,想活的长长远远,想站在顶峰!所以,只能牺牲那些无用的人了! 他迈步走在镇中,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不去看那镇民或笑或骂或闹的表情,不去欣赏他们的生活,对于他,他们不过是过客,不值得他是去注意,他要在意的只有那长生大道,只有他的无情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7 ☆、(玖) 走不了多久巫南就站在了阴皇庙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大门,此时刚过未时,然而阴皇庙的大门却是紧闭的。 就这一现象便引起了他的不满,阴皇庙要日出而开,日落而关,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就关上! 上前,一把推开大门,大门并没有锁,就算锁了他也有办法推开。 大门一被推开,后院的人立刻有了感觉。 凤珏看着龙玉确实不舒服,也不多说什么,“我去看看,是谁闯空门。”龙玉靠在雅亦怀里点了下头。 凤珏一出去,龙玉立刻让雅亦打开云镜,看外面的情况。 一见来人,雅亦了然,“果然是巫南,亲亲,你说那样东西是不是在他手中?” “大概。”龙玉眯着眼睛,轻呼气,在雅亦身边,他感觉不到那股的气息,舒服了很多,那种东西本是向善的,如今却从了恶,果然是没有不好的法宝,只有不好的主人。 “凤珏现在和巫南斗,会吃些亏吧?”雅亦估摸着,就凤珏那心态,不太会真的伤人的,而巫南那德行,说不好,凤珏会被伤着。 “不摔跟头不知道疼,只有知道了疼才会当心,让凤珏摔摔也好。”龙玉打了个小哈欠。 “也是,真有个什么事,咱在出去也不迟。”雅亦紧了紧手臂,抱紧龙玉,顺便在头顶亲了口。 嗯!等凤珏那办完了!他在出去打那家伙一顿给他家亲亲出出气! 巫南一进入阴皇庙入到的第一波阻力,不是凤珏而是傀儡们,十来个傀儡挡在他的面前,拒绝他的进入,一张张一模一样的脸,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看着那些小童面无表情,他冷笑声,“原来是傀儡。”放出一道雷咒劈来,若是别人做傀儡多半会被打散,然而这些个傀儡是萧景亲手炼制的,这些年他别的手艺没长,就两样猛长,一个是做菜的手艺,另一个就是炼器,对于龙玉他更加用心,所炼制的这三十只傀儡是用的到不是最好的材料,而是最搭配的材料,又在故水中养了一千年,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雷,什么样的火都不会被毁。(作者:看看,看看!看到没!这才是亲爹啊!龙靖就是个渣渣!) 那雷只是把傀儡劈散,而傀儡吸收了雷力又聚集了起来,这点让巫南很是吃惊,纵国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控儡师? 不过想到那天夜里的事,也有所了然,他已经迈进了门内,却因傀儡而不能进入,站在那,看着里面朗声道,“庙柱好大的脸面,还不出来见本座。” 只听里面传来清逸的声音,如清风抚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祭司。”连个尊称都没有。 凤珏慢步走了出来,隔着众傀儡与他相望。 巫南打量了凤珏一个来回,容貌不说,这身形到似那天夜里见到的人,“横雨镇的庙柱何时上任的?怎不见在水龙吟报备?” “水龙吟?”凤珏眉头一蹙,水龙在他的印象里是指掌管水道的神,吟是吼之意,水龙吟不是就是水神之吼么?这是代表水祸之意,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破名字! “你有意见?”巫南听到这么念着水龙吟心下不爽。 “我是上面派下来的,没必要和你水龙吟报备,毕竟是终于阴皇,而不是终于你大祭司。”风珏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就报备的事说道。 “上面?”巫南冷哼一声,“在纵国哪个能在我上面!”凤珏冷眼看他不答,他以为凤珏是怕了,接着问道:“我问你,为何这时关门,你可知阴皇庙要日出开门,日落关门?” “呵!”凤珏这回直接笑出了声,“敢问大祭司,阴皇掌管的是什么?” “废话!阴皇大人掌管的自然是冥界,人之生死!”巫南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成为庙柱的!” “我自然是知道,我还以为大祭司是不知道呢。”他唇上勾着嘲弄的笑。 “你何意?”巫南眉间一紧,看着他的神情有种不太喜的感觉。 “既然大祭司知道,那就应该明白,阴皇掌管冥界,代表的是黑夜,也就是阴,而白天是阳气最足,阴气最弱之时,日出开门日落关门,大祭司这是供奉阴皇?”凤珏冷言,难怪这里的香火传达不到冥界,庙宇的规格不对,时辰不对,怎么能聚得起来! “放肆!”这是恼羞成怒了,巫南眼神如利刀,瞪着凤珏,“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和本座说话!” “自然是阴皇。”凤珏又不是真的庙柱,自然不怕他,就算是换成龙玉,龙玉只会把人抽出去,不可能怕他,一个小小的修真者还敢在他们面前叫嚣!纯粹是找死! 这一句话就把巫南给咽住了,他还真没想到凤珏不怕他,还敢抬出阴皇来压他,往日可不是这样的,那些个庙柱那不是讨好着他! 后院屋内,龙玉透过云镜看到听到凤珏的话,差点没笑趴。 “没想到凤珏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也这么坏心眼!看把巫南气的,那脸快和染缸似的,五颜六色的!哎哟!笑死我了!”龙玉现在是胸也不闷了,笑的直靠雅亦怀里扭,要多没形象有多没形象。 “凤珏以前也是个奸商。”雅亦抱稳龙玉,怕他摔着,虽说是摔床上不疼吧,可身为妻奴的冥王还是很小心的,而且,自家亲亲在自己身上这样扭来扭去的,他开始想歪了。 “他是奸商我是知道的,可这嘴有这么毒么?”龙玉笑的是满脸绯红,软靠在雅亦的胸口上,气息不匀,那小样子可招人稀罕了! 雅亦的爪子开始不老实了,顺着龙玉的腰越摸越偏了,“亲亲,你胸口不闷了吧?” “好多了。”龙玉专注的看着云镜,平时老被这个流氓摸,都习惯,所以也没反应过他的话有别的意思。 “那我们来做的有意义的事吧!”说着就把龙玉扑倒在床上。 龙玉一惊,只拍他的肩头,“你个没节操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快起来!起来!” “亲亲乖,为夫很快的!”雅亦的爪子越发的不老实。 “我呸!”龙玉还不了解他,他说快至少也要半夜了!回头凤珏那在出点事不说,万一被凤珏给撞着了,雅亦那脸不要了,他还要呢!“你再不起来,往后就别想碰我一下!” 龙玉这一手杀手锏出,雅亦蔫了,吃一顿后永远吃不着和细水长流,能长久的吃着比起,当然是后者重要了。 “亲亲又欺负我。”雅亦是不在乱动了,可趴在龙玉身上没有起来。 龙玉被他的话气笑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每回被那什么的下不来床的明明是他好不好!“我哪欺负你了?嗯?”他的手伸到雅亦的脖子后面,要掐他的后脖子。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都不爱我了!”雅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8 亦把他伸到脖子后面的手拉了过来,亲了口,“都不和我爱爱了!” “行呀,你让我在上面,我就和你做!”龙玉笑靥如花。 “亲亲,那个姿势对你腰不好。”雅亦纠结的说,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 气的龙玉直想踹他,可这流氓把他腿压着呢,没法踹!撇撇嘴,“别闹了,办正事要紧,别让凤珏真吃了亏。”龙玉深刻知道和他家男人是没理讲的,又不能放任,虽说自己也会爽到,可是还是会不适,必竟不是女子,就算是半修罗也不适合做那档子事,想了想又给雅亦顺顺毛,“等事了了,我好好的陪你。” 雅亦笑眼亲了龙玉的眼睑,“你不陪我,我也爱你。”他也就逗逗龙玉,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干那事,他的心也没那么宽,只是见他家亲亲那样子太可爱了才一时兴起的。 “那就是不要了?”龙玉坏坏的一挑眉。 “当然要!”福利什么的,还是要滴! “呸!没节操!”龙玉啐了他口,眼中满是笑意,算啦,谁让自己爱上这个人呢,反正家里的灵药有很多呢。 “节操哪有亲亲重要。”雅亦又在他眼上亲了下,顺着眼睛一路亲到唇上,没有深入只是轻点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让我起来。”龙玉拍拍他,“我这看不着了。” “躺着吧。”雅亦侧躺,把龙玉拉到怀中,手一招云镜飞近,此时云镜中两个人依旧隔着傀儡,但是,他们明显感觉到巫南身上的气息不对了,很多红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逼得傀儡们往后退。 并不是傀儡不护住,而是凤珏并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他们没必要搭上命,再来,这红光确实让他们感觉到不舒服,本能的往后退。 凤珏见到那光也是一愣,喃喃自语,“真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它。” “既然认得!就受死吧!”巫南眼神凶狠,充满戾气,本就平凡不俊美的脸列是扭曲的厉害。 一道火红的光直射向凤珏,红光砸在他身上,燃烧起熊熊大火,火形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红莲业火……”凤珏呢喃,“竟然真是……” 红莲业火,佛门至宝,可烧尽天下所有的业障罪孽,所以龙玉才会不舒服,身为杀戮之神本就背负着很多的业障。 凤珏却是乐神,是最干净的,红莲业火烧不到他的业障和罪孽,因为他没有,只能烧到他的……心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群里说起,才发现我们那么些人,喜欢女神大多都已经十年 从最初看到她的文字,那时候的心情早已经忘记,只是记得那里的人物,一个个哭过笑过,从此欲罢不能 突然想,自己的文从最初开始算起也有6年了,可是好像最初的那些读者已经越来越不在文下出现 心中到底是有些羡慕的,有谁能陪着我,走完这个十年,一直一直走下去 遗憾的是,也许我真的没有写故事的天赋,哪怕已经这么久的时间,依旧写不出让别人喜欢的东西,写字6年了,还写的都是扑街货,说来还真是让人笑话 当然,也有一个人让我心存感激,无论从最初,还是现在,无论是开心的时候,沮丧的时候,她都一直在,一直陪着我,我才能在一次次哭过,说过放弃之后,再次爬起来,继续着一个个的故事 ☆、(拾) 凤珏自幼生长于凌峻,因为他是冰凤,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凌峻之颠,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活物,只有那玉白雪梨,凌峻山下落下的雪花便是玉白雪梨落下的花瓣而化成的,他被玉白雪梨选中成了附魂人,所以,他比别人淡泊,比别人冷,也不懂情爱,不知寂寞的味道,因为他没有爱过,没有朋友,只有一个人,他不知不懂,便不爱,不寂寞。 后来,冥界的凡人冥后投了忘川,魂飞魄散,冥王疯魔,那一年连凌峻都感觉到了大地在颤动,天道给了一丝希望,冥王顶着刮骨的寒风上了凌峻之颠,来求凤珏的一对幼羽,要为冥后织命盘。 当时凤珏不明白为何只是死了一个凡人,冥王会如此的痛苦,他不懂,却想看看这个人可以坚持到什么地步,他说,陪我下一盘棋,下完棋我就将幼羽交给你。 冥王答好。 而那一盘棋下了七天七夜。 凌峻之颠很高,常年风雪,因此而没有了日夜之分,风雪寒人,凤珏是玉白雪梨付魂,所以他不怕冷,却没有想到冥王也如同没有感觉一般,不怕寒冷。 “不下了。”他最终扔下了棋子,冥王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他看着冥王,“你为何不怕冷?”到如今他还记得当时冥王的眼神,说出的话。 “比起忘川的水,比起他的魂飞魄散,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冥王的眼神中有一种他当时看不懂的东西,然而那东西却让他非常的不舒服,而后,每过段时间冥王就会来凌峻和他下盘棋,喝个茶。 他从不敢问冥后如何了,就这样一直到他因凤王渡劫而入世。 他经历了情爱,知道了情爱的味道,放弃了灵凤的身份,自愿与那个人一起轮回,却因凤王渡劫时用了他的凤血而有了牵绊,每次凤珏轮回时,凤王就要忍受刮心之痛,凤王便在一次的机缘之下,将凤珏招回了凌峻。 凤珏一个人回到凌峻之颠,一住就是五百年,如果他还是那不知情爱不懂寂寞的凤珏,不会有什么,然而,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十八万两千五百个日日夜夜足以把他逼疯,他也真的疯了,五百年一次的凤凰涅槃,他下了山,逼得凤王入世,封印凰王,凤凰一生一双,极少有他和凰晔这样不成对的,凤王凰王更是相伴多年,凤王入世爱上了曾经最讨厌的人,凰王在云烟镜中看到了一切,爱的多深恨的就有多深,明知不是对方的错,还是迁怒于对方,从而凤凰双王打的不可开交,凤王一边恨凰王绝情,一边恨着凤珏可恨,一路的追杀,直至剐了凤珏心口上的凤鳞,剥夺了他灵凤的身份,于是他干脆上了冥界过了渡魔池,堕入魔道。 就算这样,凤王也没有放过他,一路的追杀,让他有时都不知道,到底凤王是真的爱凰王呢,还是只是放不下面子。 直到今日,凤王还没有放过他,而他也懒得和凤王动手,只是时不时的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无暇来找自己麻烦,而他自己也要寻找那个人的转世。 红莲业火烧在凤珏身上,让他后到往事一点一滴的从眼前浮现,他并不是真的很干净,他也算计过别人,然而,凤凰涅槃代表着新生,而新生是没有罪孽可言的。 红莲业火的火苗贪婪的舔舐着凤珏,似要将他最深的罪孽烧出来一般,红色的火焰烧的他的皮肤干裂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99 开来,凤珏眉头紧锁,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也确实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眼睛是一幕幕爱人的惨死,一次次与爱人的失之交臂,很痛,比红莲业火烧在身上还要痛! 龙玉看着云镜中的一切,看着凤珏的隐忍,叹了一口气,拉着雅亦起身,走出了屋。 “亲亲?”雅亦握紧他的手,感觉到他的不爽。 “没事。”龙玉摇头。 “你要推他一把么?”雅亦把人抱起,往前走。 “你知道的,雏鸟离巢时,都是被推下去的,若是学不会飞,不如死掉算了。”龙玉靠在他的胸口,明明没有心跳声却格外让他安心。 “亲亲说得对。”对于雅亦而言,他家亲亲永远都是对的。 雅亦停在了庙中,与外面只隔了一扇门。 凤珏感觉到心中越来越痛,似乎下刻他就会死去一般,突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是龙玉的声音。 ‘凤珏,你想死么?’ ‘死?会死么?’他突然有一种死了也好,不用这么痛苦。 然而龙玉的声音残忍的告诉他,‘会的,你会死,你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永远都见不着了!’ ‘见不着了?’他迷茫了。 ‘对,见不着了!他会爱上别人,会有别的因缘,永远都和你无关!’龙玉依然很狠心。 ‘不行!不能这样!他说过的!他说过的!’凤珏急切的否定这样的事。 ‘他说过什么?’龙玉似在提醒他,唤醒什么。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有我的地方才是家!”凤珏猛的睁开眼,他记得,记得对方的承诺!那是那人临死之时的话。 若是成仙不能与他在一起,我宁可成魔! 巫南信心满满的看着红莲业火将凤珏吞灭,只等待这次之后的晋级,突然,红莲业火由底部变成了冰蓝色,他仿佛听到了红莲业火的尖叫,一瞬间冰蓝色吞灭了火红色,烈焰之气像是被什么打散了,四散而逃,冲入天空,没入地下,很巧的化解了煞气。 冰蓝色的火焰中,有一只鸟儿的头伸了出来,有着浅蓝色的冠羽,接着是细长的脖颈,冰蓝火烈慢慢退去,露出了他的全貌,那是一只凤,淡蓝如白,高贵优雅,尾羽及地的凤,乌黑而灵动的眼看着巫南,似是看透了他的一切。 凤本应是瑞兽,而这只却让巫南非常的害怕,仿佛心中最深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眼前,冰凤抬起修长的腿往前迈了一步,巫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什么要往后退,却依旧忍不住在他靠前是往后退,就这样,冰凤往前一步,他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了大门边,明明被他推开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他背着手试着拉了下,没拉开。 冰凤突然抑起头对着天空叫了一声,刹那间,本是万里无云的开空扑来了一块乌云,却无电闪雷名,而是鹅毛大雪落下,明明还是五月的天,却下起了大雪,这不光让横雨的百姓吃惊,也让巫南很是吃惊。 他刚要开口时,突然感觉到心中一痛,低头一看,一朵冰花从他的心口中生出,冰棱刺穿了皮肤,带着血红生长出来,煞是好看,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冰凤时,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清冷而干净,如不染凡尘的雪,乌发及地末端是翎羽,脸无血色,美人单凤眼,高鼻鼻尖发尖,一双唇同样的淡无血色,人很瘦,一席浅蓝长袍包裹着身体,衣摆如凤尾一般。 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是魔的气息,眉间殷红的魔纹表明了他的身份是魔!然而就算这样,却和他身上的干净一点都不违和,反而让人觉得就应如此。 这个人绝对不是他那夜看到的人,这个到底是谁? “涅槃重生,凤珏恭喜了。”大殿的门打开了,雅亦抱着龙玉站在门里,龙玉平淡的开口,似是早知道结果。 “托你的福。”凤珏头也不回,“你们两口子何时回冥界?” “要问,也是本后问你何时回魔域才对。”龙玉笑道,“你怎么反客为主了?” “龙玉。”凤珏没有回答反而叫了他一声,他却没应,凤珏接着说,“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黑是白,红莲业火烧过,有几个能活?”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愠怒。 “三千万年来,你是第一个。”雅亦回答了他。 “呵!”龙玉冷笑,“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到宁愿你死了,我说过,想要活着就要学会心狠,你狠不下心,我帮你!”看在你将幼羽给我织命盘的份上,我也希望你可以活过来! “真狠。”凤珏垂下眼,“你不怕死么?” “全六界都知道,本后是最惜命的,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死是最轻巧不过的事。”龙玉从雅亦的怀里跳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巫南,巫南从心口被冰花刺穿,一路将他的身体冻住,但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说,不能动,他看着龙玉,这个人是冥后?是阴皇宝玉?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阴皇?他一直供奉却从来没见的阴皇?他眼睛落在雅亦的身上的时候,视线被挡住了,龙玉绝美的脸映入他的眼中,龙玉和凤珏长的有几分像,但龙玉要邪气很多,不似凤珏看起来那么干净。 “别看了,我家男人只喜欢我。”龙玉说着伸出手,手指尖碰触到冰花,冰花承受不住冥后的煞气,朵朵碎裂开,连带着巫南的身体也像冰花一样碎裂开。 很快就被雪掩埋了,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白。 巫南的魂魄飘在半空,伸出手想去碰触雅亦,哪怕一下也好,让他能够接近阴皇! 但,一条锁链将他锁住,直接拉入地下,连半点机会也不给他! 凤珏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时候反应,“我要走了。”这话像是在对龙玉他们说,又像是自语,不等回答已经变成冰凤展翅离去,冲入云中,唯留下雪白一片。 “回家休息休息。”雅亦拉着龙玉的手,打开‘门’。 “嗯,回家吧。”龙玉手一招,一从傀儡变回珠子,回到他的小袋子中。 两个人入‘门’,‘门’关上之时,横雨镇的人除了这场奇怪的雪,什么也记不得了。 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灵器 冥界,云高不见日月,故水不见尽头,故水两岸相映着红白彼岸花,统称为彼岸花,其实红的才叫彼岸,白的叫往生,相应在两岸,传说,彼岸花之所以这么红是前冥后的血所染成的,当然,这只是传说。 彼岸花丛中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称为迷弥殿,六界众所周知,那是冥王为如今的冥后所建,里面有无数的珍宝,每每有珍奇之物进入冥界,除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0 非冥后看不上,否则都会流入迷弥殿。 彼岸花丛边缘有一座小院,这里是离迷弥殿最近的地方,就算是冥界的主殿,冥王办公的阴殿也与迷弥殿隔着一条故水。 小院中炊烟袅袅,冥界中人是不用饮食的,唯一需要的就是冥后,并非不饮食就会死,而是,喜欢吃东西的感觉。 小院的院子砌着九孔灶台,一圈下来,九个灶眼,每个里面都放着火红的燃石,这种石头如同柴木一般,不同的是不用点,而是用灵力催动,同样调节火力的大小也靠灵力,一颗燃石相当的贵,却也能用很长的时间。 九眼灶最小的灶眼中煲着一罐鸡汤,已经煲了一个半时辰了,鸡汤味非常的香浓,另一处灶眼锅中热水翻腾,萧景将一只去了骨的雪灵鸡放到里面,氽出血沫,捞出,去掉皮和肥肉,只留瘦肉,撕成丝,码放在碗盅里面,鸡汤滤掉油,清如水的汤倒入碗盅里,散上少许盐,盖上盖,上火蒸两柱香。 小院中最抢眼的是这灶台,院里有六间屋子,光放食才就占了三间屋子,天南地北,各个境世界的都有,仅限干货,像是这些个活物都会现用现抓。 “好香,萧景,做了什么?”贺莫凡从外面走进,一闻香味就差点流口水,虽说成了鬼后不用吃东西吧,但是!真的太香了! “给少主煨的鸡汤,瓦罐里还有,你加点盐,我没放盐。”萧景盯着火,“回来晚了,又遇上什么事了?” “别提了。”贺莫凡一边从瓦罐里捞鸡腿一边说,“那个巫南的,抽了疯似的不去投胎,非要见王,闹腾半天了。” “打晕了丢过去完了。”萧景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灭了火,将碗盅取出来了,“什么时候冥差们心慈手软了?” “那小子原来是个修真的,会两下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他怎么着,要不是他欠的债太多,我特么都想把他魂魄打散了!”贺莫凡咬着鸡腿狠狠的说,又感得鸡腿没什么味道,沾了沾酱油。 “我给少主送汤去,你去么?”萧景把碗盅放在托盘上,配上一只白玉碗以及白玉汤匙。 “走!一起去!”贺莫凡两口啃干净鸡腿,擦干净嘴,擦干净手。 两人一路绕过彼岸花丛,顺着石板小路走向迷弥殿,站在迷弥殿外,还能看到河畔边巫南与冥差们纠缠,两人对看一眼,真够麻烦的! 敲击殿门后,两人进入迷弥殿,无视殿中的繁华,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巨兽骨架做的巨床架,上而铺着几十床的锦被,中间陷进去一块,龙玉正抱着个软枕横在床上,睡得正香,头发披散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了地上。 萧景把汤放在桌上,拾起地上的被子,给他盖上,龙玉翻了个身,睁开眼,眼睛中迷迷糊糊的像极了个小孩子。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打着哈欠坐起来,头发蓬松零乱,却也不影响他的美人形象,这个样子看起来反而更招人稀罕。 “煨了一盅汤,少主这几天精神不大好,多喝点汤对身体好。”萧景说着去拿汤,贺莫凡把小桌搬上床。 龙玉顺顺头发,接过萧景盛好的汤,喝了口,“那巫南闹够没有?” “没有,还闹呢。”贺莫凡一提起巫南就一肚子火,“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拖着不去投胎,他欠了至少五万条命,这不知要几辈子才能还完!” “呵!”龙玉冷笑,“他是不是真当冥界不能把他怎么着?” “少主有什么好办法?”贺莫凡一听就知道龙玉有办法了,而且一定是非常阴损的办法! “当然。”龙玉唇角一勾,“莫凡让冥差把巫南的魂给锁了,交给萧景,他不是不愿投胎么?那就把他炼成灵器,投入人界,慢慢的还总会还清的。” “这样一来,他还清之时就是魂尽之时。”萧景说道,有点担心,会不会让他家少主背上因果。 “别忘了,是他自己不去投胎的。”龙玉冷言,“还有,将他的魂魄炼成器后,剥夺了他的思智,就算将来有一日成了器灵,也不在是巫南。” 贺莫凡一听这话,眼睛瞪的溜圆,毒!真毒!不愧是我们这家少主!这个方法我太喜欢了!叫巫南你闹腾! 得了冥后的旨意,二十七个冥差一起出手,一层层的锁链把巫南给锁了,直接拖到萧景的炼化炉前。 萧景的小院临近迷弥殿,然而炼化炉却在相反的方向,东临黄泉路,西临故水,离迷弥殿非常的远,贺莫凡都不得不感叹一句,“你才是少主的亲爹,这都疼到骨子里了!” “少主是我一手抱大的,自己养的孩子当然疼了。”萧景摆弄着各种材料。 “我算是看出来了。”活着的时候贺莫凡就知道萧景对少主很好,真是当儿子养的,到冥界后,有一段时间萧景是怎么看王怎么不顺眼,贺莫凡还怕王把萧景给怎么着了,结果等到王和少主大婚后,萧景就没事了,他那时才明白,敢情萧景是给少主打抱不平呢! 说话这会儿,人就被送过来了。 巫南被绑着都不老实,挣扎着,十来个冥差拉着,都险些拉不住,贺莫凡看着他那嚣张样就不爽,你当你谁啊!你以为你是我家少主呢!敢这么嚣张! 想都不想撸胳膊拎着青玉板上去,一下拍在头门上,巫南顿时一软倒了下去,让冥差们投来羡慕的神情,青玉板是做成朝当上的朝芴的样子,青玉这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不太值钱,然而贺莫凡手里这块是冥后赏的,又是萧景亲手炼制的,对魂魄的杀伤力,非常的强!遇到棘手不好对付的魂魄让贺莫凡出手就对了! 人这么一晕就好收拾了,萧景拿面照魂镜把巫南全身照了来回,让冥差帮着扔炉子里,然后就打发人都出去了,接着冥王送来一箱子的极品燃石,说是给烧火用的,萧景也没客气都收下了,本来炼制就废燃石,贺莫凡嫌炼制太枯燥也离开了,炉房里只留下了萧景。 这一炼制就是十一天,这期间炉房的火就没断过,到第十一天时炉房的门打开了,萧景手里多了只桃木盒子,亲手送到了龙玉的眼前。 龙玉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七十二颗泪珠形乌黑不透亮的珠子,很像是一种石材。 当时贺莫凡就想到了一句话,什么人养什么鸟,什么主子什么仆,龙玉这黑的厉害,萧景也不相上下,他只是觉得萧景会炼制出一件灵器,却没想到萧景把巫景的魂魄分成了七十二个碎片! “少主,此物叫七十二泣珠,就算将来有了器灵也不会再成为巫南,更不会融合在一起。”萧景轻描淡写的话,让贺莫凡后脖子发冷,这才是真黑啊! 龙玉拿起一颗看了看,点头,“投到人界吧。” “是。”萧景行礼带着贺莫凡退下。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1 两人一退出去,雅亦就出现在殿中,坐到床上,手揽着龙玉,“萧景还真是疼你,知道你不喜欢巫南,用这么阴损的放法收拾他。” “那是自然,我和萧景的感情不一般。”龙玉神秘的眨眨眼。 “我才不上当呢!”雅亦撇嘴,“都被骗过一回了,才不会再上当的!”想起当初的事,老丢人了!他把萧景当假想敌了,以为是他家亲亲的桃花呢!加上萧景横竖看他不顺眼,当时把人防的,跟防贼似的,龙玉那坏心的还不告诉他,就在一旁看他笑话!后来才知道萧景和他家亲亲是不一般,那是天定的父子缘!让他糗大发了! “谁让你见人就以为和我有关系呢!该!”龙玉不客气的说,“你当我万人迷呢!人见人爱啊?” “我家亲亲就是有这个魅力。”雅亦当真是说的半点也不亏心! “呸!”龙玉啐了他一口,自己什么样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别说亲近躲还来不及呢!因为他是杀戮! “我家亲亲永远都是最好的。”雅亦抓过他的手亲了一口,“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亲亲。” “油嘴滑舌。”龙玉笑嗔他一眼,他也笑了,他家亲亲笑起来最好看了。 龙玉真的很讨厌巫南,讨厌他看着雅亦他的眼神,讨厌他口口声要见雅亦,就好像雅亦见了他就有转机一般,让龙玉非常非常的讨厌! 雅亦是我的! 这世上不止有冥王会吃醋,冥后也会吃醋,对于情敌,大约没有谁会有好脸色的! 七十二泣珠被投入人界的各个境世界,萧景冷眼看着,喃喃自语。 “惹我家少主不高兴,也是你罪有应得。” ‘你居然也爱他!’ 萧景想到巫南最后的吼声,无声的笑了。 爱,当然爱,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会不爱!只可惜,你不懂!无论是亲情的爱,还是恋人的爱,你都不懂,也不用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看文的人越来越少┭┮﹏┭┮ 没有评论也没有收藏,既然这样,那就大家都歇一歇吧 ☆、初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大标题写烟雨红楼的故事,是龙玉和雅亦最初的故事,算是前传吧,不过后面的故事有一些改变。有些内容有变动,大家看的时候别混了。 文案 红楼,六界中最大的男倌馆。就建立在六界中的人界,却也是六界的交接处,处于六不管地带,却也就此成了一个谜。 他,单纯开朗,为梦中那个从未看清过的人影而独上江湖。 他,一世聪明,守着真爱却无奈放开,到最后才明白,有他活着就是精彩。 他,风华绝代,守着全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妖异诡秘,寻找着,放弃者。 他,少年笑靥,为爱奔走千里,来时又为何避而不见。 他,沉默寡言,每每在梦中惊醒时,又是为谁而落泪。 他,一生一代一双人,等着的又在怎样的一个未来…… 他们,一个又一个甘愿在这红尘浮沉,他们又背负着怎样的秘密…… 六界天下,相交相织,相隔相离,共同的点在人间,穿过六界通道游走于六界之中。 “门”并不只有一扇,其中一扇,位于一个叫红楼的地方。 这里的人背负着秘密或传奇的身世。 为报恩,为报仇,为生存,为杀生,为他人,为自己,他们沦陷在这六界的交接点,谁是谁的男宠?谁又是六界中的绝色?一场风花雪月能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是永生永世…… 序言 世分六界。 分别是,神界、人界、冥界、修罗界、妖界、精灵界。 红楼,六界中最大的男倌馆。就建立在六界中的人界,却也是六界的交接处,处于六不管地带,却也就此成了一个谜。 红楼楼主身份极其隐秘,世人只是听说此人是因钱多,穷极无聊办的红楼。建楼多年,无论发生何事都从不出面。即便那一年红楼因窝藏六界重犯的罪名,被六界围剿,他也不曾出面。楼中事务全由其心腹宴打理。宴虽只是为人做嫁衣。却也把红楼做得风风火火。才能却也不弱。很多人纳闷,为何这样一个人才却甘心为人奴仆。得到的只是一抹浅淡的笑容,从无答案。 ☆、(壹) 月白风清,花香飘渺。 占地百里的红楼此刻正是灯火通明,人声喧哗之时。 醉菊厢。 此刻不过是初春,这里确是百花齐放,尤其是千层百叠,绚烂多姿的大波斯菊,迎风摇曳,暗香萦鼻,望着兴叹。 此刻,花丛中坐着一位娇俏少女,背对着鹅卵小路,娇小的身子无聊的晃啊晃。一朵未开的大波斯菊在她轻轻拂过时,瞬间绽放,拂过后,顷刻凋零。少女好像突然来的兴致,一跃而起,双手轻摆,顷刻间天空漫起一场花雨。 她抬头,睁眼。 漫天的金色瞬间黯然,那双闪亮的金色眼眸,仿佛带走了,拥有了,收走了事件所有的耀眼。 不是菊的妖媚,不的金的富贵,而是一种纯净如露的甘甜。一瓣细若无骨的花瓣落在他的唇边,她俏皮的伸出可爱的小舌含到了嘴里。 远远传来一声轻叹,“小夏子,你又折腾在它们,花儿可是会痛的。” 少女的金眸又亮了亮,丢下一地的狼藉,从花丛中跑了出来。亭中果然见青衫一袭,一人低眉垂眼虔诚品茗,听到响动抬头,五官精致如画,抿唇轻笑,温润如茶。 “哎呀呀,小星星你真是个妖孽。”少女细声细气的说话,手却利落地夺走了被她叫做小星星手中的茶。 星也不计较,好像已经很习惯了,抬手自己再倒一杯。“小夏子你今天是不是又去闯祸了。”虽然是问,却是肯定。 少女撇撇嘴,灵活的大眼睛转啊转,月色印在眸中愈发的明亮。 “小星星——”她撒娇的叫道,尾音拖的长长的,软软的。星斜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可怜兮兮的人儿,“城南徐家二少被人骗婚,还被骗了一整屋的糖炒栗子,现在人已经找到楼里来了。” “还不是你的错啦,人家想吃栗子嘛。小星星都不给人家买,呜——就会欺负人家,我不依啦——” “上火。” “呜——我不怕。”少女嘴上委屈,心里却得意的很,哼!不给我吃,我就自己去弄,现在我有一屋子才不怕你不给吃。 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捋捋她额前的发丝。“那屋里的栗子——没收!” “啊——我不要!!”少女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的泪差点没有飚出来。 星也不理她,站起身微笑着收拾桌上的东西。“你的女装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2 还想穿到什么时候,快点回房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和我去前厅。” 这个清丽的少女居然是个少年,他一听去前厅,脖子悄悄的缩了一下,怯生生的抓住星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宴他……”呜,宴惩罚人好可怕,呜,他不要啦。人家知道错了,不要叫我去前厅啦…… 星捏捏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道:“宴今天不在,接见的是真,不要怕。” “呜,就知道小星星最好了,你在门口等我,我现在就去换衣服。”立夏一扫刚才的阴霾,笑着向一旁的厢房跑去。 星抿唇,温润的眼中闪过一抹奸诈。他忘记告诉小夏子一声,真今天——很生气—— 抬头望望明朗的月色,深深吸一口气,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 真是个好天气。 这个家伙也该受点教训了,不然以后还不一定会闯出什么乱子。都怪大家太宠他了,醉菊厢就是楼里为他专门建的。楼中的每一位小倌,每一个寄住的客人都会有自己独立的居所,每一间都各有特色,这也是红楼客人越来越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小星星!”立夏远远的招招手,一身浅黄明媚如春光。 “来了。”星笑着向他走去,花叶摇曳间,被月色拖得长长的影子,淡淡的映在上面,留下暗色的斑驳。 *** 彩袖殿。 此处是红楼的主楼,分别有醉颜阁,心月楼,尽歌台。 醉颜阁为主厅,来往的客观一般都在这里吃喝玩乐。 心月楼为雅间,只有够有钱、够有身份、够有势力的人才能坐在这里,这三者缺一都不可。 尽歌台顾名思义,就是楼中人表演,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敢,你就可以登台。能在台上表演并不是只是楼里的人,客人如果想也完全可以登台。不过,能来得起红楼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至今为止也只有一人登过台。 只是那一个就足够让红楼再一次变成传奇,因为那人登台一次,带走的是红楼的第一任楼主。能够让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甘心陪伴一生的人,又是何等的绝世风华,但是,时过已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一个传奇,知道的人闭口不答,不知道的也只能自行猜测罢了。 心月楼,降雪居。 轻敲三声,别致的装饰门应声而开。星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只碧玉小瓶,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立夏。 淡淡的紫藤花香扑鼻而来,舒服的让人身体整个放松。 挨着雅致镂空细纹大窗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用银丝绣着大片大片繁复的紫藤花,腰间佩着白里透蓝的玉带,高贵,优雅。长发及腰微微泛紫,松散的挽了个髻,别着一枝如藤条般蜿蜒的月白玉钗。面容妖娆,细长凤眼微眯,冷冷望着对面,一脸色相身着富贵满身铜臭的男子。 “真,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星径直走到紫发男子身边坐下,仿佛压根就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微笑着把托盘放在桌上。 真见他来了,冰冷了脸上略显出一点笑意,陡然的惊艳使对面的那个暴发户口水瞬间泛滥,决堤。 真珠伸手弹弹那只玉瓶,笑骂道:“这不是我的一梦千年吗,你小子倒是会卖乖。”星吐吐舌头笑的可爱,手快的拿起旁边的翡翠杯,打开玉瓶倒了一点出来,递给了他。 顷刻间,酒香便充满了整个房间,立夏只是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脑中晕晕的,身子轻飘飘的像似要飞起来,远远的,远远的好像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笑颜,抬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小夏子,你可知错!”突然间一声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立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刚刚的美梦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战战兢兢的低头, 小小声的说:“小珠子……” “嗯?”真珠挑眉,神色凌厉,哪里还有刚刚的笑意。 立夏吓得往后缩缩,整个人都躲在了星的身后,呜——小珠子好恐怖—— “星儿,你让开。” 悄悄揪住星的衣襟,“星,你要挺住。” 星哭笑不得,无奈耸耸肩。真珠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迎脸激射而来,星从容的拿起托盘一挡,整个杯子就拍到的旁边那个白痴的脸上。 那人哎呦一身蹲下了身,真珠还是不依,桌前的凳子被他踢了过来,快击中星的时候,他也抬脚一提,凳腿再次撞到了那人的嘴上。只见屋中狼烟滚滚,只能听到一人的不停哀号。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真珠弹弹衣袖,懒懒的坐在一片狼藉中,闲闲的问:“晕过去了?” “嗯,晕过去了。”星笑着回答,手中拿着的是在桌子被丢出去前,抓到的一梦千年。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只和刚刚丢掉的那只玉杯一模一样的杯子。 立夏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小珠子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也清楚事情不太好解决,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用这种方法把事情解决了。 打晕了——果然利索。 真珠接过星手中玉杯,浅浅抿了一口,笑的满足。上次叫这个家伙去酒窖拿酒,居然一下子拿了他八坛一梦千年,他一共才酿了十坛而已。死小孩,还以为早糟蹋完了,没想到还有,真是怀念的味道呀。 “小珠子?”立夏试探的呼唤,现在他已经搞不清楚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呜——他还小,他只是寄住红楼而已,不要死在这里!!!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么?”真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那个……我……那上面……” “嗯?” “呜!我知道错了,小珠子你不要这副阴阳怪气的看着我。” “我……”立夏吞了口口水,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口,“我不该扮成女人去骗婚……”悄悄用眼角瞄了他一眼,见他沉默不语,然后低着头继续坦诚自己的罪行。“我不该为了吃栗子就去骗婚……呜……” “还有呢?”星小声的在旁边提醒他,真珠挑眉示意他继续。 “……”立夏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没有坦诚的。“没有了吧……” “没有!?”真珠挑眉,抬手推了推一旁的星,“星儿,你帮我告诉他,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星眨眨眼,轻叹一声。就知道又是他,真每次都用这招推他下水!没办法呀,明知道会这样也不能拒绝。他摸摸立夏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小夏子你知道么?扮成女人去骗婚可以,为了吃栗子去骗婚也可以,可是你怎么能叫人给识破呢?识破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找到了这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你也是堂堂碧落宫的圣使,你说这多丢人啊,骗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3 人是小,丢人就不好了。看你把真给气的。” 星一口气说完,丢下酒杯出门找茶去了,顺便叫人把地上躺着的,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一起弄走。他果然还是不能喝酒,一梦千年光闻就会让人产生幻象,刚刚还一时不小心喝了一口。唉! 每次都唱黑脸,脸酸啊!捏捏腮帮子,努力做着奇怪的面部表情。 “星,那边有客人点你,快点过去。”才走两步就被一身白衣的男子挡了下来,抬头,琥珀色的明眸慑人心魂,左眼角一颗朱红的泪痣,平添了一份艳丽。 “星?”男子见他一脸茫然,奇怪的又叫了一声。 “啊,哦。”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夜今天比以往都漂亮呢。”回头,笑的真诚。无夜也回头,眉目流转,风采斐然。抬手指指此刻还是空荡荡的尽歌台,而后,拂衣而去,款款下楼。 星了然的笑笑,原来今天是无夜坐台呀,难怪——低头看看自己,微一顿,而后慢悠悠向夜说的那个雅间晃去。 推开门,果然又是他,笑着打招呼,而后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黑历史什么的。。。。不忍直视。。。。 虽然我当时不是随便写的,但是现在你们就随便看看吧 qaq 只要不黑我就好了 谢谢宝贝地雷,你们藏的可够深哇 似水无痕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6 09:59:54 似水无痕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6 10:02:19 knight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6 18:23:22 ☆、(贰) 心月楼。 降雪居。 地上已经被收拾干净,屋中摆设也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的混乱。真珠和立夏挨着床各坐一边,望着楼下的醉颜阁和尽歌台。 台上,无夜已经开始了今夜的表演,不愧是籣倌中的佼佼者。只见他,美眸半合,长衣翻飞间,身子已经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一抬手。 一回眸都是勾人的撩动。 立夏来的时候无夜正好和宴出了远门,今天这是第一次见他登台,惊的目瞪口呆。若不是心底的那个人,只怕他也会拜倒在他的白衫之下了。 “呐。”一块月白绣着银白紫藤花的手帕挡在了眼前,立夏一怔,不解的回头看一旁趴在窗口懒懒散散的真珠。 “口水擦擦,手帕就送你了,不用还给我了。” 立夏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巴,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急急忙忙接过帕子忙不迭的擦擦。呜——好丢人。 他居然真的流口水了。哇唔——不要活了。 偷偷看真珠,见他不甚在意,他也就开始自我安慰,端起桌上的酒,边喝边试着转移话题。“那个……小星星怎么出去就没有回来啊。” “接客去了。”真珠饮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噗——”立夏一口酒喷了出来,还有一半卡在了喉咙里,辣的眼里涌出了泪。好难过—— 真珠嫌弃的躲的远远的,“你又发什么神经。” “咳咳……星……咳咳……”喘息半响,终于停下了咳嗽,“星也要接客?”那种惊奇反倒是让真珠吃了一惊。 “星是籣倌,自然是要接客的,很奇怪么?”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其实连他都有时候会很想不通,那样的人——居然会是小倌。 若他不说,所有人宁愿相信自己眼睛有问题,也不会相信他是小倌。 立夏是真的给惊到了,他一直都知道星是籣倌,但是每一次见他微笑,见他淡淡的望着远方,见他虔诚的喝茶,见他来去潇洒。 独独忘记了,他是小倌,是要接客的。 那样一个温润如茶的男子。 让他死了也和这两个词挂不到一起去,可是事实却偏偏如是。 “他——”立夏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他为什么会来做小倌。”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为了银子。 真珠皱眉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听宴说,一开始也是来寄住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就答应做了小倌。” 立夏也想不通,就不为难自己的小脑袋了。探着头开始观望下面的客人,来红楼的客人有好多也都是秀色可餐呢。他要好好一饱眼福—— 真珠半躺在旁边的美人榻上,独自喝酒,难得好酒,一定要好好品。 一时间屋中安静非常,外面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热闹。 无夜表演完已经退场,被一位看起来身份非凡的客人,请到了对面楼上的雅间。此刻,尽歌台是一些舞倌在表演。 立夏看了半响就有点困了,睡意朦胧间眼中映入一抹浅白。 那是——!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吗! 所有的睡意瞬间被丢大爪哇国里去了。紧紧盯着楼下的那抹身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消失不见了。 楼下,一人靠墙独坐。 一袭白衣,上绣玄黑、耀金花纹,白玉簪挽起银紫色长发,斜斜落在身侧。微微侧抬头,看向降雪居这边,面容白皙精致,茶色的瞳仁,隐隐流转琉璃般的光泽。 那双眼,正好和向外探头的立夏撞在一起。 一时间,天地寂静。 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彩袖殿。 楼上。楼下。 一人鹅黄俊俏,一人淡白优雅。静静对望。 仿佛千百年前就曾有过这样的相视一笑,安静却深深的刻到了心里,再也容不得舍弃。即使早已经轮回,即使物非人亦非。 梦中的那个人,以为只是今世奢望。却不知——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泪水朦胧了眼睛,模糊中仿佛看到了那人渐行渐远,心头一惊,就这样纵身跃出了花栏,掉了下去。因为,精神恍惚,所以整个人是栽出来的,直直的掉了下来。 白衣男子吓了一跳,心跳差点停掉。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单手拍桌一跃而上,稳稳的接住了花瓣般柔弱的鹅黄。落回地上的时候,他才定下了心。 却愣了一下,这个样子,太不像他了。 他性子冷淡,对事漠不关心。以前就算是所有人都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更不要说心生怜悯去救了。而今天—— 立夏跳下来的时候就傻了,他可没有想现在就去冥界报道,但是,想反悔却也是来不及了,所以只能闭着眼睛,等着英勇就义。说不准他脑袋比较硬,能完好无损。却不想,居然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腔间都是淡淡的茉莉清香,想到了那人的模样,弯起了唇角,笑的有点小小的幸福。 即便—— 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就如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4 现在—— 那人冷淡的放下了他,一言不发又坐回了一开始的位置,静静的喝着手边的酒,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 “你……”立夏轻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草灯。”那人微微一顿,“我叫草灯。” 星听到外面的骚动,从雅间冲了出来,就见那个白衣人把立夏接到了怀中。另一边的真珠也探出了头,才要说话就被一人从身后抱住。 “星儿……”那人略带酒意的鼻音软软传来,温热的鼻息都喷在他的脖颈处,白皙的脖子上有几点红痕。 “不要闹。”星皱眉,眼睛望着对面的真珠。眸中有淡淡的忧伤。 对面的真珠也看向了这边,那人调戏般的吻上星的脸颊,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而后,拉着星往里走去,星无奈的回头,用眼神让真珠看着立夏。 真珠点点头,恼怒的瞪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咬牙骂道:“死玄!!” 草灯从北而来,一路游山玩水,直到来到这六界的交界处。其实,他并不喜男色,只是红楼大名如此鼎盛,既然来了若不进来看看以后可能会后悔。捡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暗暗观察红楼的格局,不由赞叹这里的富丽堂皇,最绝的是这里明明如此华贵,却没有一点铜臭味,反而有一种优雅的格调。也不知这楼是何人装置,若是可以他也想请他来帮自己修饰一下自己的府邸。 本是到处打量,却不想就撞到了那双金色的眸子里。然后,人又落了下来,而他,居然一反常态的去救人。反正是一而再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真珠从心月楼下来就见立夏杵在人家的桌子旁,一脸的不知所措,金色的眸中却露着点点希翼。 “小夏子。” 立夏没有反应。 “小夏子?” 依旧没有反应。 “立夏!!”伸手揪住耳朵,恶狠狠吼道。 “呀!嘶——”立夏反应过来痛的侧头,“小珠子你轻点,轻点,痛啦……” 真珠不理,气势汹汹揪着他的耳朵,一路向后走去。立夏痛的呲牙,却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只好含着眼泪被迫跟着走。 醉菊厢。 “小夏子,你老实交代不?”真珠危险的眯起凤眼,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灯上拂过。 立夏站在窗边,望着满园的菊花,静静的不说话。园中花已落尽,只留一地金黄。 风起。 满地凄清。 吱呀——门被推开。 门外,星眉眼含笑,一袭青衣,如茶温润。手中提着一包栗子,香喷喷的居然还冒着刚出炉的热气。他冲着呆滞的两人,乐呵呵一笑。 “发什么呆呢,就知道你们都在这。”说罢,把东西搁在桌上,找找手,“小夏子过来,老秦家的糖炒栗子,刚出炉还是热的呢。” 立夏身子微颤,默默的走回到桌前,默默的吃着栗子。热热的栗子,香甜可口,这是他最爱的味道。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栗子吗?”突然他问道,却不等人回答,幽幽的说道:“这是我来人间遇到的第一个温暖,所以记住了,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星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手指不小心触过他的脸颊,刺骨的冰冷。立夏一把抓住了他想要缩回去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手心里握着的好像一块寒冰,那种渗进骨头的寒气,冻的他也一个哆嗦。 “没事啦。今天有些冷罢了。”星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事不关己般淡淡道,拿过真珠的一梦千年浅浅的喝了一口,脸上才微微有点血色。 “对不起。”立夏低着头,一大滴泪滴到了衣服上,瞬间不见。 “乖啦,客气什么,再这么见外我可就生气了。”星笑着,弯起了眉,眸如月色清亮。 “嗯。”立夏小心的咬了一口栗子,虽然已经开始有点凉了,却是比以往的都好吃,都暖和。 因为,这是楼里最怕冷,只要温度稍稍降低就会穿着厚厚的,半步门都不肯出的人。在寒冷的春夜里,特意为他买的。所有的感动都不需要说出口,因为我们都是寂寞的人,需要互相取暖。 “小星星。你也尝一个。”立夏剥好送到星的唇边,金眸中带着狡黠的笑。 “真——”星求救般的望着一脸看戏很爽的真珠。 见他可怜,真珠也不好逗下去,板起脸道:“小夏子,不要欺负星儿,他吃这个东西会过敏的。” “嗯嗯。”星连连点头,可怜兮兮的就差点没有摇尾巴了。 “不行。呜——小星星不疼我。”立夏不依的嚷嚷道。 “好吧。”星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张开了嘴。扑哧一声,立夏大笑起来,把手中的栗子丢到自己嘴里,伸手捏捏星白皙的脸蛋。 “哎——!才发现小星星好可爱呀,难怪小珠子那么爱欺负你。” 星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耍了,终于恼羞成怒扑向一旁笑的得意的立夏。 “小夏子你敢耍我,看我不扁的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啊——小珠子救命啊——” “看你还往哪里跑。” 真珠打着哈欠站起身,向床铺走去。“我今儿就不回去了,床归我,你们两个慢慢打,打完以后睡地上。” “不是吧!真——” “小珠子!那是我的床——”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当所有的声响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三只都挤在了床上,睡颜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做了很美好的梦。 月儿也怕打扰到他们般,悄悄的躲进了云层中。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如果觉得可以的话,请收藏一下文,万分感谢,么么哒 ☆、(叁) “哎呀呀……痛……轻点、轻点!” “这样呢?”柔声问。 “唔……嗯……”舒服的哼哼。 “这里?” “呀!”突然一声尖叫,“嗯……”而后变成了甜腻的喘气。“轻……点……” 窗外阳光明媚,艳丽的大波斯菊也竞相开放,丝毫不见昨日的凄迷,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咣当! 可怜兮兮的门被人粗鲁的踢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床上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过来,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痛……” “呜。小星星你干嘛突然按得这么用力,痛死我啦……”趴在床上的立夏立马抗议的叫嚷。 “啊!弄痛了吗?我看看。”坐在床边的星赶紧低头去看,果然,嫩白的腰上被捏出一块血红。 真珠走了过来,瞟了一眼被捏红的地方。“活该,大清早让你叫那么大声,让人家捏你就忍着点。” “你还说,呜……”立夏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5 泪汪汪的控诉,道:“要不是你昨天一定要在这里睡,我会被挤的掉地上吗?”气死他了,明明是他的屋子,居然被挤到掉地上,还在冷冰冰的地上睡了一夜,呜……还没有人给他一床被子盖。虽然没有被冻死,却也是腰酸背痛,难受的要命。 “乖乖,起床吧。今天太阳不错,出去走走会好一点。”星整整自己的衣服,一大早起来就被小夏子拉着给捏背,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 真珠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指指床板凳子上的一袭月白长袍,“你也不要回去了,路挺远的就先换上我的吧,一会儿换好了陪小夏子出去走走。” “好。”星浅浅一笑,拿起衣服去屏风后面换。立夏也不情不愿的在真珠的眼神相逼中爬了起来,下人端来了洗漱的水,开始洗漱。 城南。 人来人往,街道琳琅。 “小星星,我们真要走这边吗?”立夏担心的揪着星的手臂。这里是南城呀,他昨天才在这里闯了祸,要是被抓住就郁闷了。 “没事。”星遥遥手中的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对着他眨眨眼,“按昨天的伤势,大概半个月是下不来床了,想出门也得两个月以后。” 立夏咋舌,那天一片混乱,没发现下手居然这么狠。唔,以后自己一定要乖点,惹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惹小珠子和小星星,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有着天使脸庞的恶魔。他敢保证,他们的杀伤力绝对比宴宴大魔王大。 突然星拍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说道:“小夏子,你看那边,那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立夏茫然的抬头,四下张望,“看哪里啊?见过……呀,是他!” 只见街对面酒楼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白衣男子,银紫色的刘海落下来,遮住半张面容,却依旧不减风采。此刻他正安静的吃着桌上的饭菜,连吃饭都能吃出优雅,可见这人出身不凡。 一个人可以靠衣服穿出贵气,却绝对穿不成气质。前者是后天的,而后者却是天生的。一个人贵气和气质都拥有的时候,那么他一定普通不了。 “你认识?”星见他神色不自然孤疑的问。 立夏沮丧的低下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也不算认识啦,只是知道他叫草灯而已。” “哟,不认识都知道人家名字呀。”星笑着打趣。 立夏委委屈屈的抢过他手中的扇子,狠狠的扇着。“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哎哎——我不笑,你轻着点扇,这个可是水含笑那家伙的扇子,弄坏了要赔的。”立夏听他这么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扇的更狠了。 得,星也不抢了,小夏子都炸毛了,不管怎么摸都会起电的,这把扇子的钱回去跟真拿去,然后让宴记住碧落宫的账上。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小家伙这生什么气,而且还气的不轻。但是,他即使很气很气,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楼上那人不放,好像要把人家生吞下肚似得。 草灯昨天没有睡好,一早就出来转转,现在有点饥饿就来酒楼吃点东西,顺便想想下一站要去哪里。他已经离家半年有余,这个江湖虽不见得比想象中好多少倍,但是,他宁愿在这不安定的的江湖游走,也不想回那个安逸的家里去。 尤其是,在昨夜见了那个小不点以后,一整晚都这做梦,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或哭,或笑。 生生扰的他心痛万分,却不舍得放开。 当然,他更不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就站在楼下,恶狠狠的扇着扇子瞪着他。 “该死的,他居然不看我!”立夏恶狠狠的咬牙,星无语,拜托,人家这吃饭,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又怎么看你。 立夏继续抱怨,“呜……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叫什么呢。” 那声音委屈的软软塔塔,好像可以捏出水来般。星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叫什么?” 立夏立马恶狠狠的咬牙,洁白的牙齿发出嘎吱的脆响,星缩了缩脖子,这个声音让他牙酸的难受。 “他都没有问我叫什么,我怎么告诉他啊!”说罢,可怜兮兮的望着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不对。 星眨眨眼,露出一抹轻笑。立夏猛然觉得背后凉凉的,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事,呜——糟糕了,他不小心惹小星星生气了。 星一把揪起立夏的领子,不理他的反抗,一路上楼提溜到草灯的桌前。 草灯漫不经心的吃着菜,感觉到有人过来,下意识回头看,就看到那个梦里眼睛的主人站在自己桌边,惊得一口菜卡在喉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你……你……咳咳……” 立夏没有想到星居然把他弄到这里来,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星也不理他们一个咳嗽,一个窘迫。径直指着立夏说道:“少年,从现在开始,你记住——他叫立夏!” 立夏见草灯没有反应,涨红着脸呆呆的站在桌边。和昨天晚上一样,只是那时是一次意外,而这一次却是—— 虽然这种被人晾着的后果他也想过,但是真的发生了,他还是难过的想哭。咬着唇,他狠狠的命令自己,不要难过。 星见那草灯只是看着,并不答话,又见立夏微红的双眼,冷下的脸。 突然,草灯站了起来,他低着头凝视着比自己矮半头的立夏。轻声问: “我们,是不是见过?” 立夏张张嘴还没有出声,他又说:“不是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立夏颤声道:“为什么……怎么说……” 他抬手怜惜的覆上那双眼睛,“这双眼睛,我记得。” 立夏的心猛的一震,眼中强忍着的泪落了出来,浸湿了覆着它的掌心,温温的热。 ——这双眼睛,我记得。 他还记得,他还记得,真好—— 星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反应,摇着刚刚立夏丢下的扇子,若有所思。 窗外阳光明媚,家家户户都燃起了袅袅炊烟,酒楼也开始热闹了起来,饭菜的香味渐浓。 已经是晌午了。 春雨如丝,润物细无声。 嫩了枝桠,艳了香花,也湿了立夏的心。 月儿被薄云遮去了光芒,隐隐约约的探出脸来,又收了回去。雨丝一丝丝,一条条,落在身上有点冷,像情人的吻柔柔软软,极尽缠绵。 立夏卷着被子从床上挪到窗边,碧色的窗纸已经被打湿,窗棂上染开一圈圈的绿晕。伸手指尖轻轻拂过,细白的指尖留下了淡淡的绿。突然来了兴致,丢开被子,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在下午调过的颜料里蘸蘸,提笔在本就湿漉漉的窗纸上涂涂抹抹。每一笔下去都会快速的晕开,他也不急,下笔如飞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6 ,等笔停。窗上赫然画着一位少年公子,那人的眉眼分明就是草灯。 立夏丢下笔笑呵呵的看着窗上的草灯,这个窗纸本来是白色的,绿色是星和他画上去的,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单色,就连衣服都是简单的青衣,上面的所有水墨图案都是他自己画上去的。他有一种可以防水的墨,衣服不会被画坏,不过现在自己的决计不能去拿了。先不说下雨,说不定屋里还有别人呢。所以,立夏只能拿最普通的墨勾勒心中的草灯。 想着他的容颜,想起他的手覆在他眼上的温度,不由傻傻的露出了笑容。笑着抬头,却僵住了表情。 窗上的草灯早已经被雨水模糊,留下的不过是一团深浅不一的暗黑色。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可是在看到的瞬间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那种刺痛的不安剧烈的扩大,收也收不住。 背后冷风飕飕的吹过,这时才想起被子已经被丢一边了,哆哆嗦嗦的捡起地上的被子,爬到床上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眸。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有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不安和悲伤。 那双眼睛好像穿越了百年,遥遥的望来,所有的事情都如破旧的古董,清晰而模糊。隐隐约约近在眼前,伸手却又抓不住。 最后一丝月色被浮云吞没,屋中暗的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幽冥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的打赏!感觉自己萌萌哒! 澜铭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9 10:29:37 叶羽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919 10:47:40 (*/ω\*)看到宝贝们说不嫌弃萌主以前文笔差,真心万分感谢! 对了,求留言,求打分,求收藏!主要是收藏啊收藏,看到这篇文惨淡的积分,难道你们不觉得心痛么! ┭┮﹏┭┮ 爱我就收藏一下我和文吧 ☆、(肆) 叩叩—— 激烈的敲门声乒乒乓乓的响起,“立夏少爷,您起来了吗?有人捎一封信给您。” 立夏迷迷糊糊爬下床,强忍着倒头就睡的冲动,跌跌撞撞一路曲线向门口走去。小桑在门外等着,只听屋内叮叮当当一通巨响,不知道被撞倒了什么东西,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立夏穿着中衣,顶着鸡窝头一脸恼怒的探出头来。 小桑悄悄吐吐舌头,这位少爷的起床气看来和他家公子有的一拼。赶忙把手中的烫金书信送到立夏手中,立夏不悦的问道:“这是哪个王八蛋送来的。” 小桑唇角一挑,正色说道:“是一位身穿白衣,自称是草灯的王八蛋送来的。” 立夏茫茫然的盯着他看了一眼,懒懒的应了声。“哦。”然后就转身,关门向床挺进。小桑无聊的耸耸肩,什么嘛,立夏少爷的反应和公子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亏他还巴巴的跑来送信,真是不好玩。 没走两步,突然听到醉菊厢的那边传来立夏的一声惨叫,扑棱棱,吓跑了树上屋檐下早起的飞鸟。小桑停下步子眨眨眼,原来不是公子猜错了,而是立夏少爷反应神经长尾巴上了,后知后觉。 立夏关门后,都躺倒床上了,嘟嘟囔囔,道:“烦死了,王八蛋草灯,大清早送什么……”信字还没有说出口,像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地,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起来,一个不稳栽倒了地上。 咚!一声巨响,嗷!一声惨叫,立夏能从地上爬起来时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膝盖和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肘被蹭破了皮,沁出一点点血丝。因为是脸朝下,所以整张脸上都被蹭上了薄薄的灰尘,用手一摸瞬间变成了花猫脸,右边的鼻孔中艳红的鼻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色彩斑斓,热闹非凡。 立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嘴。呜……嘴巴痛死了,大概是被磕破了,牙齿也很痛,不过还好都在,不然就糗大了,他可不想未老先衰。 在外面清晨早起散步的星听到这边的响动,担心的跑来,推门门被锁了,抬脚喀拉把门框和门扇直接尸首分家。 立夏听到门的悲鸣,回头正对上星愕然的眼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星一进门就看到一张猪脸,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等到那头猪说话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笑了。尤其是在一头猪说自己是美人的时候,能淡定就不是人。 星笑着道:“小夏子,您老在自己窝里还被群殴成这样啊。” 立夏见他笑的猖獗,恨的磨牙。“小星星,你给我小声点!”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跑过来还叫不叫他活了,一世英名呀!扼腕! 星摸摸鼻子,抿起唇,抬头,眼中是湿漉漉的笑意,漂亮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般晶莹,明亮。立夏有一瞬间看呆,心中一跳,回神他已经去帮他打洗脸水去了。 对于自己的失常,他只能恨恨的咬牙,“妖孽!” 星端来水帮立夏把伤口都清理干净,让他坐在窗前帮他开始上药。膏药是从楼里的另外一个寄住者,陌那里拿来的,涂在伤口上会先火辣辣的痛一下,然后就会变成冰冰的凉爽,舒服的让人叹息。 此刻立夏就像只乖巧的猫咪,扬起脸,慵懒的眯着眼睛,享受着星的全程照顾。舒服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只有在星不小心弄重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呼。 星浅浅一笑,手上微一用力,捏住他的小脸。立夏痛的睁开眼,泪汪汪的望着突然对自己施以毒手的家伙。 “小夏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他笑的温和,手上使了点巧劲揉在伤口上,舒服的立夏差点呻吟出声。 立夏迷迷糊糊的睁眼望着他,很明显,他压根想不起来了。星继续边给他上药,边说道:“刚刚我在你屋中的桌上看到一封烫金信!” 话才说完,立夏就又一个猛的站起来,要不是星手疾眼快,估计手中的膏药瓷瓶就要被他弄地上毁了。 立夏惊呼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向楼外跑去,下台阶的时候被衣角一拌,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人再次和大地母亲做了次亲密接触。半天痛的没有爬起来,好不容易起来发现腰好像扭到了,脚也疼的厉害。可是,难得草灯与他出去,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瘸一拐向外跑去。星远远的看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样子好像很痛,得,现在倒好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刚刚做的全成无用功了。 立夏一路横冲直撞,弄的整条街上都是鸡飞狗跳,气喘吁吁跑到城外护城河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脱虚了,在看到那抹白衣时,两条腿就跟不是他的似得,左右打筛子,一个腿软再次扑向母亲的怀抱。立夏差点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7 没哭了,有见过比他还衰的人没,一个早上连摔三回就算了,还每次都是脸朝下,呜……他这次是真的要毁容了。 身为江湖人士,毁容就算了,男儿嘛,容貌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他不是毁在敌人的暗算上,而是被自己摔的,这样的理由,还不如一刀捅了他痛快。 等了很久,没有预期中的疼痛,自己好像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呼吸间都是熟悉的茉莉清香,头顶上出来男子磁性的低笑,“小不点,你就不能正常点出现吗?”草灯无奈,一共见了三次面,第一次跳楼,第二次被别人劫持,第三次摔跤,每一次的出场都惊险非常,惊吓连连,要不是他身体不错,抗惊吓能力很强,真是受不住他这么折腾。 立夏怒气冲冲的抬头,嚷道:“我才不是小不点,你不要每次都叫我小不点,我已经是大人了。” 草灯随口笑道:“小不点就是小不点,都叫这么久了,哪能说改口就改口啊。”说罢,两个都呆住了。 立夏是开心的惊讶,草灯是被自己吓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好像曾经说过千遍万遍,可是他们见面不过三次,正是的两人对话也不过才一次而已,那么,那些千遍万遍又是怎么回事,又是谁说的。如果是他,为何又不记得。 抬头看到立夏又是一惊,下意识的问道:“小兄弟可是丐帮弟子?”只见眼前的小不点满头满脸的土,刚刚没有注意,自己身上也因刚刚接他而弄的脏兮兮的。 立夏本来还在开心他刚刚的自然反应,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气的吐血。“本少爷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俊美非常,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爷是混丐帮的。” 草灯目无表情,立夏以为他回答不上来了,正当得意。就听他说:“两只,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嘎巴! 立夏忍耐的神经终于被成功掰断了,气急败坏的冲过去对着他拳打脚踢。草灯本来是没有躲的,可是被踢了几下以后就发现这个个子小小的下不点,下手又重又狠,要是自己再不躲这样被揍下去铁定会变成和他一个德性。 立夏再次一脚踢来的时候,草灯就势身子一侧闪到了一边。立夏一脚没有踢到,扑了个空身子陡然失去了平衡,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扶着腰又要摔倒。 草灯赶紧过去接住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伸手抬起他脏兮兮的小脸,心疼的望着他满脸泪痕。“乖,这不是没有摔倒嘛,怎么哭了。” “呜……”被他这么温柔一问,本来哭的很小声的立夏大哭起来,边哭边捶他。“你还说,都是你不好,呜……你躲什么躲,被偶踢几下又不会死,呜……现在好了吧,害本少爷把腰也闪了,呜……痛死了……” “乖,不哭。我给你揉揉,要不我们去看大夫。” “呜……”立夏梨花带雨的朝着草灯狠狠瞪一眼,瞪的草灯心头一漾,差点没有吻下去,那张脏兮兮的小脸现在也可爱非常。 “当然要去看大夫,腰可是男人的根本,少爷我下半辈子的性福全靠这个了。”立夏赖在草灯怀里,示意他抱自己去看大夫。 草灯抱起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他说的幸福是什么,彻底的黑下了脸。 恶狠狠的说:“小不点,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本王都包了,你小子给我安分点!”说罢,狠狠的吻上了立夏傻傻半张开的小嘴。 等立夏反应过来想自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睁着大眼睛在心底呼喊,少爷守了半辈子的清白,你给我还来!! 然后,狠狠的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伍) 一手遮天。 这是城中,乃至六界最有名的医馆。不是因为他的名字独树一帜,够狂。而是因为开馆的这个人,此人是修罗界的王族——慕兮,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带领修罗界差点统一了六界,个性狂暴,嗜血,却是六界中难得的圣手,不论是什么样的病,只要他肯,即使已经断气了,只要不超过六个时辰,他就可以救回来。不知为何,在三十年前最鼎盛的时候放弃一切荣耀光环,心甘情愿蜗居在这个小地方,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最最普通的医师。当然,能让他真正出手的人也没有几个,一切都是他的几个徒儿在做。 一手遮天,分上下两个院。上院是慕兮居住的地方,听说那里奢华过皇宫,绝美过仙境,不过也只限于听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去过那里,有人曾偷偷去过,只是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以后也就没有人敢再去了。下院是徒弟和一些下人,还有需要长时间治疗的病患居住的地方。 此刻,立夏就趴在下院病患寄住的房间里,白白的墙,白白的床,白白的被子,白白的窗纸,这里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白! 白的让人毛骨悚然! 反正对于喜爱热闹的他来说,呆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身体、精神双重折磨。远远的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立夏的脸轰的一下涨的通红,忍着腰上的痛伸手拉过来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他真是没脸活了,都扭伤腰了,还和草灯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激情吻戏,这辈子的脸,今天都丢光了。 草灯煎药回来,推开门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景象,干净、整洁的房间,床上的被子被拱起一个大大的包,突兀的挺着,随着他的走进,那个小包开始轻轻的颤抖。 放下手中的药,一把拉起小包上的被子,缩在被子里的立夏就暴露在眼前。只见他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红的发亮了,外面的阳光洒在上面,通明的血红,如同一块上好的血玉。 “小不点,起来吃药了。” “……”床上的人儿不动。 “乖,凉了还得重煎,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床上的人依旧不动。 “唉,”草灯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腰受了伤,这个样子窝下去要不要紧。” “……”床上的人儿不说话,不过却随着这句话,身子悄悄的舒展开一点。立夏在心中暗骂,这个样子窝着当然很痛,你也扭一下就知道了。 呜……刚刚不是太着急一下就给忘了么,现在被他这么一提点,顿时觉得腰痛的厉害。 草灯拿起药碗,决定下杀手锏。他提高声音说道:“不就是给亲一下吗?脸皮至于那么薄吗?你不也都亲回来了,下口真是狠,嘴都给你咬破了,以后得找情人绝对不能找你这样的,真是——。” 立夏终于忍不住,手颤抖的指着笑的一脸得意的草灯,破口大骂。 “少爷我清白都让你给糟蹋你,你敢不负责任!!你敢找其他人看我不灭了你,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吃素的!”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8 草灯笑呵呵端过药碗往前一递,“是,是,是,少爷你不吃素,来咱吃药!” 立夏硬起的仰头道:“不吃!” “真的不吃?”草灯阴测测的压低声音问。 “不……吃!”这一句明显有点底气不足,草灯眼神刚刚杀过来,立夏马上扮可怜,眼泪汪汪改口道:“苦……” 草灯拿起药碗,轻飘飘的说,“唉,是你不自己吃的,我也没有办法了。”说完,他自己喝了一口药靠了过来,立夏马上意识到怎么回事了,手忙脚乱的就要逃跑。可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哪里是草灯的对手,还没有转过身爬,草灯已经大手把他捞了回来,压在身下。 立夏只觉的唇上刚刚被覆上,苦涩的药汁就被度了过来,他排斥的刚想要闭紧嘴巴。啪——小屁屁上就被打了一下,惊的他下意识的张嘴大叫,药就全过来了。没有防备呛得他差点没有咳死,他长这么大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了,而今这么大了居然被一个男人因为吃药的问题,按在床上打屁屁。 立夏气的眼泪汹涌而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你混蛋,你打我……呜……你给我滚……” 草灯抱着他,任由他捶捶打打,怜惜的低下头温柔的吻去他的眼泪,一点一点从眉到眼直到最后停留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不同于刚刚惩罚的狂暴,而是温柔的,一寸一寸的占领他口中的领地,直到他的小舌和他交缠,不再抵抗。 立夏也有边哭边骂,变成甜腻的哼哼。 立夏回到红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正是红楼马上就要开门迎客的时候。 他羞红着脸窝在草灯的怀里,一路上被所有人以理解的目光送到了醉菊厢。草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直到没有人了立马撤下笑容,瞪了怀里的人儿一眼,“你敢拧我!”这个小不点见人看就拧他一下,一路走来腰上的肉大概已经是紫色的了。立夏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我就拧!” 草灯看他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彻底的败下阵来。轻声哄道:“拧轻点呗,我痛,你不是心疼嘛。” 立夏冷哼一声,手上却明显放轻了力道。 “小夏子回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凉亭传来。 醉菊亭中,一人独坐,石桌上摆放着几只精细的骨瓷茶具,细腻的白在黄昏的余晖中折射出淡淡的晕黄。其中一杯盛放着半杯茶,茶已经不冒热气,显然已经放了很长一段时间。亭中的人单手执着一本书,一袭青衣,上面点缀着水墨勾画出点点梅花。微微侧过脸笑望着这边,眼角眉梢都被如茶的淡然笼罩,黑亮的眼睛如水潋滟。身后的大波斯菊迎风摇曳,姿态万千,却不如他这静静一坐。远远望去,如一幅上好的水墨。 深深浅浅,勾勒出的是神韵,而非形态。 草灯认出来他是那天叫他记住小不点的人,也是这楼里的籣倌。 立夏探出头,红着脸笑的尴尬。“小星星,你怎么在这里啊。” 星微笑着站起身,收起手上的书卷,淡淡道:“今儿天气不错,就出来坐坐,春日难得好花常在,就来你这里了。” 小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公子,该用膳了。” 星温柔一笑,向他们摆摆手。“小夏子,我要去用膳了,你们忙吧,先走了。”小桑把盘中的东西收拾好,端着跟在星身后,在路过立夏他们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面色不好的离开。 立夏茫然的看看草灯,戳戳他的肩膀。“你惹到小桑了?” “我第一次见好不好,怎么会惹到他。”草灯反驳道。 “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瞪我们啊,小桑的脾气很好的,和小星星一样好。可是,刚刚他好像很生气。”立夏纳闷了。 草灯抱着他继续向前走,“管他呢,说不定是别人惹到他了,正在气头上被我们赶上了。” “是这样啊。”立夏傻傻的点头,声音里有浓浓的睡意,晚上睡太晚,早上又被弄了一个早起,然后一天的折腾,到现在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小脸在草灯胸前蹭蹭,打着小哈欠。 草灯温柔的抱着他,向醉菊厢房中走去。立夏打瞌睡没有注意,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个叫小桑的小厮是因为他们家公子而讨厌他们两个。那人杯中茶凉,却不从壶中添倒,可见壶中也定是凉茶,只怕他在这里等了一天了。所以,那个小厮才如此讨厌他们。 要是以前见一个人回家有人等,他定然会羡慕,而今他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很不舒服。那人是谁呀,凭什么在这里等小不点回家。 轻柔的把立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转身。胳膊就被拉住,金色眼眸半开,迷迷糊糊却不松手。 “不要走……” 草灯回头,轻柔的掰开他握着衣角的手,没有意思犹豫。声音却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他说:“乖,宝贝。放手。” 掰开最后一根手指,在立夏眼前晃晃手,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以后,转身走掉。才踏出红楼就冷下了脸色,冷声道:“三。” 黑暗中鬼魅般闪出一个人影,一身白衣如雪,在这样的夜色中,本该是很容易看见的,可是在他主动出现之前并没有一个人看见。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这样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于玄影三者而已却是最正常的。要是在江湖上走动过的话,就会知道此人便是玄影三者中的犹影,排行老三,所以代号为三,却是整个杀手界最厉害的人物。 他们和暗香阁的组织不同,玄影是独立的个体全凭个人意志为主,所以他刚刚出道就立下了规矩,他只给两种人卖命,一种是钱够多,只要你有本事出价高到他满意,那么他就帮你,不论你要杀的是谁,从来没有失手过。另一种是朋友,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朋友,所以六界的人很少有人把这一点放在心上,犹影会有朋友,那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犹影一身冷清,好像从冰雪中挖出来的般,连声音都有一种冻死人的寒气。 “是。” “把这个丢了。”草灯厌恶的脱下外面的衣衫丢给他。 犹影接过衣服,冷冷道:“是。”同来时那样消失不见。 草灯烦躁的摸摸唇,这里也还有那个人的气息。眼神变的极其古怪,除了厌恶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在里面。 立夏在草灯离开以后,慢慢的从床上坐起,眼神清亮似电,哪里还有一点迷糊。他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定定的望着前方,良久没有言语。 撕拉—— 油尽灯枯,火苗快速的闪动几下,自动熄灭。 霎时,只留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陆)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09 草灯出了红楼没有回客栈,一路朝南走去,和出城的方向正好相反。 这条街叫销魂街,也是个销金窟,和红楼不同的是,那里不仅卖男色而且还卖女色,不问好坏,不论愿不愿意,价高者得。 销魂街是这个城中最堕落,糜烂的地方。酒精,毒品,赌博人声喧哗,只要一到街角就会听到馆中男女的痴笑,赌徒的嘶吼,就会看到极其妖艳的装扮,暴力的血腥,飘渺的白烟。 几乎每一家馆子的墙边都会堆砌着阴森森的白骨,一摞摞被那样随意的堆放着,最上面还有刚刚死去,或者被剁去四肢哎哎呻吟着等死的人。 在这里,弱肉强食,没有钱,没有本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在这座城中死去的人,冥界是不收的,只能变成孤魂野鬼,运气好一点被得到的高人收留,运气不好的只能在死去七七四十九天之时魂飞魄散,入不得轮回。 草灯只着中衣,一路行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切,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头一次来这里的人有这种反应的,不是早已经司空见惯,就是生性淡漠,不顾别人死活之人。而草灯则属于两者皆是,从小就生在高人一等的帝王之家,即使再不爱争权夺势,对于人命的观念也是很淡泊的,也许一条人命还没有喜欢的宠物生病更让他揪心。再加上他本就是冷漠的人,事不关己,己不忧心,就是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最好的诠释。 街边拉拢客人的人,没有一个过来招呼他,反而绕过他向别人打招呼,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一种避之不及的神色。来这里寻欢的人反而奇怪了,这人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就单看这头上的玉簪子,和中衣的布料,也是块肥肉,更何况那张脸更是俊俏,不是有句话叫“姐儿爱俏”,这人正是女人喜欢的那种。 很多女人即使不要钱,也很愿意和他一度良宵,而现在却变成无人问津,说不奇才怪。虽然很奇怪,却无人问原因,这也是销魂街的规矩,虽然是八卦的地方却从没有八卦,每个人都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活着,而不会去好奇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许你不小心好奇了,那么下一秒被摞在白骨上的尸体,就有可能多了自己。 草灯冷冷走过,见到其他人眼神中的惧怕,微微翘起了唇角。这些人对危险的嗅觉,只怕连那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人都比不上。大概是隐在暗处的犹影身上的煞气和杀气都太重,这些人才会对他退避三舍,而他也乐得清闲。 直到走到街头的一座大宅前,他才停下了脚步,宅子的大门半开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长满了荒芜的杂草,草上面也许是夜露的原因,在不太清晰的月色下发出一种微弱的光泽。 草灯扫过一眼,纵身跃上了院墙,一路飞檐走壁落在了正堂的门口,拔下发间的玉簪轻轻一顶,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屋中干净异常,门被推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飘起来,没有荒废已久的腐朽味,反而有种甜腻的女人香。草灯收起玉簪,也不理因刚刚动作而披散下来的长发,径直走进了屋中,摸黑坐到厅中的雕花太师椅上。 吱呀—— 半掩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手中提着一盏七彩莲花灯,款款而入。莲步轻移间入眼的是一张美艳的姿容,柳眉杏眼,肌肤白嫩细腻,梳着蝴蝶髻,插着金步摇。桃色的衣裙上绣着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的桃花,裙摆迤逦的拖在身后,步履行进间挡不住妖艳。她见到草灯也不惊讶,浅浅一笑,眉眼间尽是说不出的妖媚。把灯放到桌上,用火折子点燃桌上原本就放着的琉璃灯,身子软软倒向草灯身上,玉手探出勾着草灯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左手在他的胸前划着圈圈。 娇声,软语道:“王子殿下,您总算来了,想死奴家了。” 草灯面无表情,却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只是冷冷的扭过头,淡淡道:“想我?呵!软玉想我死倒是真的吧。” “讨厌啦,王子殿下说的些什么话呀,奴家怎么舍得。”软玉把脸埋在草灯的怀中,娇嗔的捶着他的肩,笑容娇艳如盛开的罂粟花。 “从院中到门上,“天露”放了不少呀,你还真舍得下血本。这样的光线,本王要是一个不小心沾上一点,只怕此刻已是尸骨无存了吧。”草灯冷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磨蹭。“这样都不承认,软玉,你的脸皮是不是又厚了呢。” 软玉丝毫不介意他的话中带刺,娇笑着伸出柔软的小舌,轻轻勾勒着草灯唇瓣的形状。“王子殿下,不要一见面就夸奖人家嘛,玉儿会不好意思的。您若是躲不过,又怎配做玉儿选中的人呢。” 草灯冷冷一笑,掐住她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的咬上她的唇,见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露出残酷的笑容。 一把揪起她的手臂,撕扯着丢到屏风后面的大床上,倾身压在她的身体上。 软玉也没有反抗,轻笑着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咬着他耳垂轻轻的道:“王子殿下,您当真……甘做牡丹花下风流鬼么……” 草灯淡淡一笑,移开了身子,一脚把她踹下床。“凭你,还不配。” 软玉被摔到地上,嫩白的手臂和冷硬的大理石相撞,生生磕紫了手肘,她不喊痛,只是笑的愈发娇媚,甚至有一种残酷慢慢的渗透出来。 红楼。 心月楼。 “小珠子陪我喝酒嘛。”立夏特有的撒娇声从真珠的降雪居传来,在热闹的楼中显得哀怨无比。 “小夏子,怎么又想混我的酒喝么?”真珠一身月白绣紫藤,腰缠玉带,发被金色的丝线随意的系着,慵懒的靠坐在美人榻上,细长的凤目斜眼望着某人。 “才不是,我可以出钱买。”立夏撇撇嘴,不就是钱嘛,他还不缺。 “哦?”真珠挑眉,“小夏子既然你说自己买了,本少主也不能对顾客太苛刻,我这边有新酿的雪梅,醉红颜,七日醉,一梦千年,你是想要那种。” “这个价钱怎么算?”立夏可是知道真珠酿的酒一般都不给人喝的,要是卖一定也不便宜,虽然他有钱可也不能喝完以后秋后算账。 “嗯,虽然价钱不是很低,不过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很贵。”真珠浅浅缀一口碧玉杯中琥珀色的醉红颜,慢吞吞的说道:“这雪梅只有冬日才有,现在要喝还得等到这一年的冬天,成本比较珍贵,市面价两百金,你要是想要的话就给你打对折一百金。醉红颜现在在楼中卖,市面价是一百七十金,你要的话依旧对折。七日醉过段日子宴回来有用处就不卖了,至于一梦千年上次已经被星儿偷了个七七八八,你可以跟他买。” “呃,小星星啊……”立夏小心翼翼的转头望过去,感受到脸侧如刀般冷锐的视线,缩缩脖子赶紧转回来,呜……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0 小星星好可怕。 星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衣上绣着大片的紫藤花,及地的长发湿哒哒的披散在胸前、身后,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如玉肌肤,不悦的拿着一块雪白方帕擦拭着自己的长发。见立夏想要回头望过来,抬眼冷冷的瞪了过去,见他扭过头去,继续低头擦拭头发。 真珠也跟着立夏回头,被那双微嗔的明眸一瞪,既然有瞬间的失神,平日里走的太近,而他也总是不咸不淡,哪曾见过这样的灵动。 不过不经意回眸,那种勾魂的魅意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他来楼中寄住的时候,从不强求的宴用各种优惠条件留下了他。只是,他为何就会应了呢? 星感觉到有股很强烈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回头就见真珠眼中有着淡淡疑问。眼波流转,勾唇轻笑,柔声道:“真,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真珠猛地一怔,丢给他一个白眼。“谁会爱上你呀,不要做梦了,臭美。” “呵呵……”星轻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翘起,浓黑的影子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唉,对了,星儿。”真珠突然道。 “嗯?”星轻声应道,却没有抬头。 “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星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擦拭头发的手慢了下来。倒是立夏一脸兴致的望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种话,见没见过真会不知道吗?”星抬头,眼中有种亮亮的笑意,“不记得,那就是没有见过吧。” 真珠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要他说,我觉得我们见过,可是我不记得了?像他这样的人,虽然不是第一眼的惊艳,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忘记的,自己不记得大概是真的没有见过吧,只是这种错觉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星放下手中的帕子,伸手托住纤细的下巴,笑道:“真是不是因为宴不在,最近闲的无聊,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要不要星去陪你呢?” 立夏见星笑了,心中的大石也落到了肚里,再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不依的叫道:“小星星……把你的一梦千年给我一点嘛。” “不错嘛,你还敢叫我呀,勇气可嘉。”星温柔的笑着,轻声道。 “这个……小星星……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哪里知道……你有客人……”立夏心虚的低下头,没底气的反驳。 “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客人,好我可以接受。”立夏刚刚露出喜悦的笑,才要点头称是,就听他继续说道:“那我在沐浴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呃。立夏差点没有转到地洞里去,呜……他只是一时气冲…… “你把我从浴池揪出来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给我穿一件衣服吗?居然当着殿中那么多人的面……”星咬牙,这个明明该在自己屋中睡觉的家伙,莫名其妙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后面是话他实在是不能说出口了,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捏死这个死家伙。 立夏听到他说沐浴,脑中立刻想起自己冲到云水阁的时候,他靠躺在浴池边时不时的懒懒抬手拨着水,碧水涟漪,美人如玉。抱在手上时那肌肤的触感,柔滑如最上好的丝绸。想着觉得鼻子一热,差点没喷出鼻血来。连真珠都忍不住想起,立夏抱着裸着的星儿冲到他的降雪阁时的样子…… 咚! 立夏摸着挨揍的额头,痛的龇牙咧嘴,“干嘛又打我啦,很痛……” “你还知道痛!刚才笑的那么猥琐,在想什么!” 立夏马上摇头,“什么都没有想。”见他明显不相信,赶紧又补了一句,“我在想我家草灯啦。” 星瞪他一眼,懒懒的靠在真珠身上,真珠接过他的方帕温柔的帮他擦发。 立夏不怕死的突然又补了一句,“其实小星星的身材真的不错,啧啧!” 一声怒吼在红楼的上空炸开,“立夏!!!” 作者有话要说: ☆、(柒) 天的尽头,雪白的云层上,笼罩着金色的光芒,高贵、祥和。突然云被撕碎,碎片上开出大片大片的桃花,红的妖艳非常。花瓣无风自落,落下一场桃花雨,飘荡在云的每个角落,染红了整个云层。慢慢的红色堆积的越来越厚,花瓣如何被挤压的浓稠液体,一点点滑下白云,远远望去如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城南。聚久楼。 这里是离红楼最近的酒楼,也是草灯上一次遇上立夏的地方。昨天折腾半天,到最后被他乱七八糟的一搅和,直到躺倒床上才发现最主要的事情还没有说。今天一早起来就先去红楼递了请帖,按道理说立夏早该来了,可是——抬头看看已快到中午的天色,草灯气的差点没咬碎牙。他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他居然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若不是这件事对他恨重要,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不耐烦的喝着杯中的酒,对于他的不守时,不悦是一种心情,其中夹杂着的闷气却又不知道为何,居然……有一点点的担心,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的,再次大口灌下一杯酒,他轻声的告诉自己,若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王位很重要,也不会这么在乎他的死活。 午时已过,等的人还没有来,草灯终于等不下去了,他结账出门打算去找找。才走出门望着对面站着的人皱起了眉,冷冷道:“你出来做什么。” 正午的阳光下,软玉单手撑着一把浅粉色印着水墨桃花的油纸伞,换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衣裙上依旧绣着盛开,或含苞待放的桃花。嫩嫩的黄,却叫草灯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冷酷。 “谁准你穿黄色的,给我脱了。”草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抓住她的手腕,生生捏出一片血红。 软玉也不恼,只是笑盈盈着任由他拖着她向前走,口中轻呼:“慢一点啦,好多人在看,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草灯冷冷回头瞪她,手腕微一用力就把她拉到身前,手指慢慢的抚上她的樱唇,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你会不好意思,呵!也不怕把人笑死。” 软玉松开手中的纸伞,娇笑着吻上他的唇,草灯紧闭着唇,不动声色的冷眼看着她也不推开。当他们变成整条街的焦点的时候,软玉才笑盈盈的移开唇,轻轻在他耳边说道:“难得玉儿一片好心,见殿下您喜欢黄色特意去做了一身呢。” “呵!”草灯突然笑的温柔,说道:“若是真想讨好本王,你怎么不去死。” “哎呀,殿下你好讨厌。”软玉娇笑着捶着他的肩,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小情人之间的撒娇,只有草灯知道每一拳下来的力道有多么的大。 草灯忍无可忍的推开她,他还要去找人,没有时间再这里和她斗智斗勇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1 。 “你到底有完没完。” 软玉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稳住身子笑的灿烂。“完了。你猜刚刚把戏看全套的那个黄衣小可爱,哭着跑掉的小可爱会不会出事呢?” “你说什么?!”草灯听着心中一紧,死死掐住软玉纤细的脖子,回头身后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又立夏的身影。 软玉一开始还再忍,直到脸色又红变成铁青色时,她难过的睁大眼睛,断断续续的说:“他……有人……跟……踪……” 草灯松开手,她就像瘫了般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他从哪个方向走的。” 软玉难受的闭上眼睛指了指左边,纤细的眉头第一次痛苦的皱在一起,剧烈的咳嗽着,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似得。 草灯看也不看她一眼,向着她指着的方向追了出去。 软玉在咳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后,停下了咳嗽,睁眼正好看到他消失的背影。她突然笑了,带血的唇上勾起妖艳的笑,让人心悸。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拍拍衣裙上的尘土,捡起丢在地上的纸伞,同来时那般优雅的转身向销魂街走去。 殿下啊,殿下,枉你一世聪明,现在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她抬头眯起眼睛望着春日不太刺眼的阳光,笑的温柔。 最毒妇人心—— 早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也知道他的死不承认。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逼你承认,逼你在乎,可是,她轻轻一笑,很抱歉,我不能如此坦然的成全你的幸福。 欠着的,总是要还,而你欠我的—— 软玉,咬牙,恨出血来。 草灯!你早已经还不起,你还不起!!! 立夏哭着,跑着,不看路,也没有心思看,他的眼前全部都是当街亲吻的两人,心脏好像被无数根尖刺无情的插入,然后再狠狠的搅动,痛的没有了力气再奔跑,可是双腿却停不下来。 昨夜面壁半个晚上,等到醒来已经快要中午,小桑把请帖给他的时候,看到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不想一次次让他等,连饭都没吃就赶了出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的背叛,昨日才吻他,今天就在街上毫不介意的和别人的亲吻。 昨天他没有留下来,而且还是那么强硬的离开,他就知道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他。可是,再次接到请柬还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原来,他约他出来,不过是想要给他看这么一出戏而已。 立夏,只是爱上一个草灯而已,我从来没有奢求付出的爱要全部回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喜欢你可以说,我会悄悄的走开,不会来烦你,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和别人亲热—— 立夏跑着突然撞到了一面墙,他停下了脚步,泪眼迷蒙的抬头,原来是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整整比他高了两个头,块头有三个他大,此时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他,这种眼神他认得,在红楼里那些客人看小倌时就是这种眼神,充满兽性的欲望。立夏被这么一吓,暂时忘记了哭,他扭头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他认识的景色。定下神来他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回红楼的路,胡乱奔跑着他居然来到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慢慢的后退,想要试着从后面逃跑,挪动一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居然也有人。 “小美人,哭这么伤心是到哪里去呀。” 前面的男人靠过来,粗糙的手摸上他的脸蛋,“啧啧,小美人真是可口啊。”立夏缩着脖子向后退了一步,肩上被一双大手固定住,身后也传来粗嘎的笑声,不是一个而是一群。那只大手继续在立夏小脸上摩擦,那人边摸边说,“小美人,好哥哥我们可是从一开始就看中你了,看这哭的可怜的,看见自己的人给你当街戴帽子,感觉不好受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你这种小身板,没个安全感,女人会出墙也是自然的。以后啊,跟着哥哥……哎呦……”男人话还没有说完鼻子上就挨了一拳,顿时鼻血横流。 那个大块头颤抖的向立夏伸出过手来,立夏以为他要反抗挥胳膊又是一拳。那个大汉低头看着滴到自己衣襟上的鼻血,蓦地睁大眼睛,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后面等着看笑话的男人霎时乱了套,“快快快给大哥止血,大哥晕血啊……” 立夏被挤到人群之外,看着混乱成一团的人群彻底无语了…… 他还没有发飙好不好,只是轻轻一拳耶,就受不住了,晕血还跑出来当老大,真是……对他们没气,连刚刚的气闷都没有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些东西发泄,他肯定是不能回楼里去捣乱的,也不敢,那些家伙都恐怖的可怕,虽然心破了,可是还没有死,所以……他也得把命留着。好不容易碰到几个免费出气包,还没有开始玩就软掉了,真是——立夏气的磨牙,火大! 收拾好心情,转身打算回去找草灯问清楚。刚刚那个晕血的软脚老大说的不错,自己身为男人没有男人该有的安全感,和女人比又没有女人的那种天生的柔媚,他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哭。就算是哭,也觉对不会再当着他的面哭。 立夏前脚刚走,草灯后脚就到了,一个从左边走,一个从右边来,就此擦肩而过而不知。 草灯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乱作一团,中间的血泊中躺着一个大汉。冷冷瞥了一眼,打算绕着走过。那人慢慢睁开眼,第一句话就叫草灯停下了脚步。 “唉哟,痛死我了。那个穿黄衣服的小美人,下手真他妈狠。”那大汉向四周看看,“小美人呢?” 其他兄弟这才想起来,其中一个小声说:“大哥,好像……跑了。” “跑了?”大汉调高嗓子大吼一声,“他妈的,哥哥我还没有尝到小美人,你们就给我放跑了?!这么多人连个小不点都看不住,你们他妈的是□□的啊!” 草灯蹲下身低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他妈……妈呀,大美人呀……”大汉在看清来人以后,立马一脸花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向蜜一样黏,恶心的周围的兄弟差点没吐出来。 草灯跟没事人似地,继续问:“你刚刚说是那儿小美人,是不是穿的一身黄衣服,瘦瘦小小的?” “是啊。”花痴大汉边流口水,边陶醉的说,丝毫没有看见自家兄弟已经被某人,暴怒的气场逼到三米开外了。 “那可真是个小美人啊,哎呀,大美人你是不知道,那小脸是皮肤嫩嫩的,滑滑的,那手感……啊呀——!!”大汉尖叫一声,捂着鼻子再次倒下,看到手上新流出来的血以后再次晕了过去。 “大哥!”这次几个兄弟只能远远的喊一声,草灯没走他们也不敢过去。 草灯对地上假死的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2 家伙又补上两脚,本来碰过小不点的手也不想给他留着,可是……杀这么笨的人,不是他的作风,会降低他的档次。 所以,他退其次而为之,狠狠朝他的命根子踩了几脚,然后甩袖走人。旁边的小弟们,每次草灯踩老大的时候,他们都会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裤裆,身子也会跟着哆嗦一下,好痛的感觉。 花痴老大晕过去的身体,在那几下重踩之后,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好几下。一旁的小弟看的都快哭了,天哪,今天遇到的美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狠,老大这下要彻底报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捌) 红楼。 醉颜阁。 立夏拖拉着脑袋蔫蔫的坐在阁中的桌子上,偶尔抬头看眼忙碌打扫的下人,重重叹口气,然后继续蔫下去了。 “多久了?”星懒洋洋打着哈欠,问在一旁不知道在整理什么的真珠。昨天守着小夏子面壁了半夜,今天又早起困的要死,在降雪居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就看到某人像是被寒霜鞭打过的波斯菊似得,蔫蔫的一蹶不振。 真珠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说道:“从你刚睡着,到现在吧。”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暂时是这样,会不会继续下去就不知道了。” “说是怎么回事了么?”星走到真珠身后,帮他揉捏着僵硬的肩膀。 真珠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谢谢,享受的闭上眼睛。“没说,不过想也知道,今天上午兴高采烈的去约会,回来就这副死样子,大概是去的太晚人已经不再了吧。” “就这也能在下面那尘土飞扬里蔫两个时辰?”星差点没爆笑,“果然恋爱中的人没脑子,人不在了就去住的地方找呗。” 真珠淡淡道:“他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突然让变聪明太为难他了。” “也是。”星认同的点点头。“说来小夏子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那个草灯住在什么地方。” “是不知道,你知道?”真珠抬眼望他。 星笑的温柔,轻声道:“我当然也不知道,不过真你知道不是么。” “哦?”真珠似笑非笑的哦了声,也不接话。 “我若是没有看错,这桌上摆着的可都是红楼名下各个客栈的入住名册,这个月还没有完结,而且宴也不在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结账,那么……”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真珠笑了,伸手点点他的额头,“你呀……就你最精。把最边上那张纸给小夏子,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星微笑,低头轻轻的吻上他的额头,“辛苦了。”然后拿着那张纸向楼下走去。 真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这样又算什么辛苦,最辛苦的日子还没有到来,以后,小夏子啊,谁都帮不了你了。 星来到醉颜阁,第一件事就是把坐在桌上的立夏揪下来,提着离开大厅,他可不要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说话。 立夏只有被提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反抗了一下,然后看清楚是星就又恢复一动不动的死样子了。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星皱眉,伸手捏住他的小脸,故意用力。痛的立夏龇牙咧嘴,终于有了反应,他气呼呼的挣开星的魔爪,指责道:“小星星,很痛耶!” “哦,还知道痛,看来还有救。”星眼也不眨的慢吞吞说道。 “哼!阴阳怪气和大魔王越来越像了。没看到我在思考吗?干嘛没事把我拎出来啊。”立夏张牙舞爪的抗议。 “思考?”星歪歪头,露出可爱的笑容。“我只看到一个傻孩子在里面吃灰。” “小星星!!”立夏气的跳脚,呜……小星星越来越坏了,就知道欺负他。 “灯,离国二王子,现为离国储君,这一年来都以闯荡江湖为由奔波在人界的各个国家之间,六界的交界处,也就是这里是最后一站。现居……”立夏听到现居这两个字的时候,耳朵立刻站了起来,却等不到下文。回头,星一脸戏谑的望着他。 “哼!”立夏立刻有骨气的扭过了头。 “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一点都不关心,据说那个什么草今天早上已经结账了,明天就退房了呢,唉……以后想见也难了。” 听到草灯明天就要走,立夏的骨气瞬间瓦解,冲到星面前,着急的说:“他明天就要走了?他……他……”立夏都快哭出来了,他明天就要走了,却没有和他说。 星也不忍心看他红着眼圈,又不哭出来的可怜样。说道:“他在青阳客栈,天字三号房,去……送个别吧。” 立夏没有说话,扭头就向外跑去,他的脑中只有青阳客栈,天字三号房,青阳客栈,天字三号房……草灯要走了,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没有认出我来没有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可是……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我不答应……不答应…… 立夏像疯子般冲进了青阳客栈,在掌柜的和小儿被他那副尊荣吓得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天字三号房。 就在推门的那一瞬间他缩回了手,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来质问草灯的任何事情。如果说他们曾经有过亲吻,但是,他和别的女人也有过。而且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对他,只是一个不是朋友的陌生人。 立夏蹲下身子,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房门旁的墙角。 草灯躺在床上,望着床上垂下的床幔,今天没有见到小不点,心里好像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坐起身,打算出去走走,顺便去红楼看看,那个问题一定要问清楚。 开门,不经意扭头,看到一团小小的鹅黄。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你……” “我……” 然后,同时沉默。 夕阳已下,天色渐暗,结束了一天的喧嚣,世界在这个瞬间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立夏被动的被草灯抱在怀里,关上门,放到床上。直到微重的身体压上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草灯居然又抱他了,而且他现在……在床上?! 他的嘴巴已经草灯狠狠的吻住了。 立夏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草灯,唇上就被草灯咬了一口,草灯对于他的不专心很是不悦,立夏刚要不服气的反抗,微微张开的嘴巴就被一条灵活的舌头侵占了。 “唔……”立夏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拼命的挣扎,手脚并用又踢又打。他怎么可以这样,用亲吻过别人的唇来吻他,他不接受,不接受! 草灯对于他的放抗不爽的皱起眉,左手抓住他乱动的双手,身子重重的压在他的腿上,示威般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 “呜……”立夏委屈的落下了泪,不想在他面前落泪的,可是……立夏拼命的张大眼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3 睛,想让滚烫的液体流回眼中,它们却不听话的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湿润了他的脸,草灯的发。 草灯舌尖尝到微咸的苦涩时,停下了唇舌的侵略,不满的看着满脸泪痕的立夏。“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哭,还要反抗?” 立夏紧闭嘴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掉泪,哭的小脸憋得通红。 草灯看着他的眼泪,觉得莫名的烦躁,他讨厌他哭,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知道他不适合眼泪。所以,他再次低头覆上他的唇,不同于刚刚的狂风暴雨般的肆虐,这次他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慢慢的摩擦着他的唇瓣,立夏本来是要反抗的,可是他的突然转变,让他推在他胸膛上的手,如何都用力不上了力气。 对于他的温柔,即使明知道是假的,他也无力抗拒。 草灯放开他的唇,唇缓缓往上移,用舌尖一点一点舔去他的泪珠,立夏哭的越凶。他收回自己的手,捂住湿漉漉的脸颊,喃喃道:“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 草灯翻身从他身上倒到床的另一边,揽住他的腰,把他抱进自己的怀中,温柔的抚摸着他柔顺的发。 “为什么不能对你好,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吗?”他不解的问道,不是说恩威并施是收获一个猎物的最佳手段么,为什么他不喜欢。 “呜……”立夏把头闷在他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甚清晰的传来,那声音从胸口顺着身体传到耳中,草灯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句话是从自己心里说出来似得,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立夏说:“不要对我这么好,你明天都要走了,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舍不得你……我怕我会舍不得你走……” 草灯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漂亮的眼眸中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还有……他没有看见,也意识不到的疼惜。 “既然这么舍不的我,那小不点你和我一起回离国吧。”本来就是要无论如何都带他回离国的,既然他自己主动提出,那么他就立刻爬竿上。 “不行。”立夏很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今天接二连三的听到他的拒绝,其他草灯还可以忍,但是这个他却觉得很不舒服!“你难道不想和我每天都在一起吗?” “我……”立夏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怎么会不想和草灯在一起,可是,他有不能和他一起离开的理由。 草灯看出了他的犹豫,他强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的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诱哄立夏。“夏,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慢慢说给我听,说不定就可以解决了呢?而且,这一走就不知道再见是何夕,你真的不想我吗?只要你和我去了离国,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立夏咬着唇,现在他已经不哭了,可是刚刚哭肿的眼睛,让他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惹人疼爱。他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我跟你回去,那我算什么?” 草灯笑着,反问道:“夏,你想当我的什么?” 立夏垂下眼帘,再抬起时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坚毅,他看着草灯的眼睛,轻轻的、却坚定的说道:“草灯,你爱我吗?” “爱。”草灯毫不犹豫的回答。 立夏咬住唇,金色的眼眸闪过浓浓的哀伤,然后,浅浅的笑了。他说:“好,我跟你回离国。” 草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反而愣了一下,为什么觉得此刻眼前这个小人儿的笑容,竟是如此的陌生。 “怎么,你后悔了么?”立夏笑盈盈的扭头望呆愣的草灯。 草灯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急忙说道:“怎么会,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们明天早上就上路,要不今天晚上你就……” “不了。”立夏下床利落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边道:“我还没有和大家道别,就这么走了他们会担心的,我现在就会去,顺便收拾一下东西。” “哦。”草灯也没有再继续挽留,起身帮他整理散乱的头发,然后,看着他开门,关门,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草灯凝眉坐在床上,为什么觉得立夏刚刚很奇怪,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还是……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玖) 立夏回到醉菊厢,发现自己房中的灯居然是亮着的,他心中一紧,悄悄向门口挪去。从虚掩的门中看进去,发现真珠居然独自坐在桌前,无聊的用银筷子摆弄琉璃盏中的灯芯。扭头正好看到他站在门外,向他招招手。 “小夏子,你回来了呀,杵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立夏朝天翻个白眼,推门进来,拜托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好不好,搞得我变客人了。闻到从桌上传来的浓郁香味,随便往桌子上一瞧,彻底傻了眼。结结巴巴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有么?都是些家常菜而已。”真珠淡淡说道,继续摆弄着灯芯。 立夏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指着桌上满满的菜,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白扒广肚、菊花里脊、山珍刺五加、清炸鹌鹑、红烧赤贝、片皮乳猪、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这一道道菜都快赶得上御宴了,他居然还这么冷静的说是家常菜!! 立夏吸溜着感动得通红的小鼻子,“呜……小珠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今天才晚回来一点就准备这么好的宵夜,呜……我走了会想念你的。” 真珠笑着抬头望着他,过了几秒钟,说道:“谁说这是给你准备的。” “啊?这里是我的屋子,难道不是给我准备的么?”立夏瞪着漂亮的眼睛说道,眼里哪里还有泪意,干净的真让人怀疑他刚刚的感动是真是假。 “当然不是给你的。”真珠瞟了他一眼,“只是贵客说要在你这里吃,所以就摆过来了而已,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呜……立夏彻底心碎了,敢情是自己白感动了一回,还以为小珠子终于决定对自己好了。呜……好受打击呀…… 他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凝视着真珠,就不信他产生不出一点点内疚感! 啪! 可怜的额头上挨了一记爆栗,瞬间红了一小片。 “再看小心我揍你!”真珠笑眯眯的挑起一簇火焰,温柔的威胁。 “呜……小珠子不疼我!!”立夏假哭着指责道。 “干嘛要疼你,有好处么?”真珠懒懒的打个哈欠,望望门口。“星儿真慢,怎么还没回来。” “谁说我慢呢。”门口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两壶酒,不咸不淡的说道,一袭青衣上面淡墨绘着青烟缭绕,在月色下有一种淡然出尘的意味。 “是小珠子!”立夏立马很不厚道的出卖了旁边依旧笑得懒散的人。 “真啊,那就算了。”星进门,把盘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4 中的酒放到桌上,微笑着帮真整理垂在身侧的紫色长发。 立夏不依的跳了起来,“小星星你偏心!” 星夹起一块里脊塞到他嘴巴里,笑道:“我的心从来没有长在最中间过,难道小夏子会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哼!你们就欺负我吧,等我跟草灯去了离国,看你们去哪里欺负我!” “你说什么?”真珠和星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问道。 “我明天要和草灯回离国去!”立夏昂首挺胸的说道,唇角有一抹得意的笑,只是那笑从未到达金眸中过。 “我不同意!” 有三个人的声音再次同时说道。 立夏撇撇嘴,小星星和小珠子不同意也就算了,你门外路过的老兄凑什么热闹。恨恨的回头,想要看清楚是哪个毛头小子敢来管他的事。 如水月色下,一人抱着另外一个人冷冷的站着,抱人的男子五官精致,碧色的桃花眼,闪烁着冷冽的不赞同,黑发用玉带轻束,青色的广袖宽袍在风过时轻轻扬起衣袂。美得五分妖娆,三分清雅,二分恬淡,一分雍容。 “我也不同意。”他怀中的人缓缓的扭过头来,语气温和。他素着一袭紫衣,长长的卷发披肩,素肌若雪,紫眸含霜,笑靥因冷眸而略显孤冷,此刻因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如雪,更是平添了一副病态美。 立夏望着这两个人彻底傻了,“落……?陌……?”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此刻的关系了,为什么落和陌会在一起,而且,还这么亲密。 落见他的傻样也不由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空出一只手来捏捏他的小脸,。“夏夏,傻什么呢。” “落!!!呜……”立夏突然冲出去,扑倒他怀里开始大哭起来。 落手忙脚乱的接住他,怀里的陌在立夏撞到的时候,低低的闷哼了一声。落抱歉的看了陌一眼,陌了然的笑笑。 星过去把陌接到自己怀里,然后把他抱进屋中,放到立夏的床上,开始宽衣解带。 陌拉着他的手,浅浅笑道:“不用看了,没事的,落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星笑着,眨眨眼道:“看看又不会怎么样,我不会吃了你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扒开陌的衣服,胸前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尸蛊!” 只见一条狰狞的伤口从胸口贯穿腹部,边缘闪烁着碧色的细小光点,因刚才的碰撞微微开裂,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黏黏的浓紫色液体,被液体感染的肌肤就会呈现出一种暗灰色,已经开始了轻微的溃烂。 “陌,你这次暗杀的不是妖界中人吗?为什么会中修罗界的尸蛊。” “临时调换了。”陌不以为然的露出浅浅的笑,苍白的脸上开始染上淡淡的薄灰,唇也隐约犯起浅紫。从决定当杀手那一天,就没有在乎过生死,更何况现在还死不了。 真珠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倒出里面的小东西,那个东西极小,像饼上的芝麻,一接触到陌的皮肤就灵活的钻到了他的身体里面,莹白的皮肤下,都可以看到它蠕动过的痕迹。 “这个灵蛊可以暂时压制住尸蛊的蔓延,想要彻底驱除还得想些办法。” “谢了。”陌笑着,轻声道谢,紫色的眼眸闪着动人的光芒。 “客气什么,知道欠我的,以后出门多给我带点珍贵的酒器就可以了。”真珠可不和他客气,一点都不含糊的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陌笑着,眼中的光又多了一点,曾几何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笑的,不再是敷衍,而是真正的笑。 哗啦—— 门外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落的怒吼和立夏的哭泣。 “夏,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不准你和那个什么草灯去离国,我不准!”落气的不顾形象的指着立夏的鼻子大吼。 立夏被吓的流出了眼泪,在一起十几年了落从来没有和他生过气,更不要说这么大声的吼他,可是,他一点都不觉的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他只是哭,却不答应。 “你哭什么哭!”落硬起心肠看着他在一旁也不吭声,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抹眼泪。夏是他带大的孩子,他不能容许他跟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远走他乡,就算是夏不理解,他这次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更不会为他的眼泪而妥协。 “怎么吼这么大声,都吓到小夏子了。”真珠不赞同的皱眉,把立夏护在身后。 “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不要管。”落不悦的从真珠身后想要揪出立夏,真珠身子一动,挡住了他。 “家务事我自然是管不着,可是,小夏子现在是我楼里的客人,客人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 “好!”落气的咬牙,“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办,难道你同意他跟着那个人去离国?” “我当然不同意,不过,如果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会尊重。” “不行!”落激烈的反对,他说什么都不放心让立夏独自一人前往,最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忘不了捡到立夏那一年,那个术士说的话。 金菊玫瑰,相生相克,生死天劫—— “真,你不懂的,我不能让他出事!” “那你能守他一辈子吗?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让你守吗?”真珠冷冷的护着立夏,看着瞬间失魂落魄的落。他并不是想打击他,但是,该说清楚的迟早都要认清的。立夏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论好坏,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为他作出决定,即使——以爱之名。 有些爱,其实……那个人从来都不需要,你强硬的以为对他好,给他戴上的不过是重重的枷锁,一个人的任性,变成一群人的悲哀,这种事情他是不容许的。 “我……”落说不出话来,他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他也是懂的,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立夏往悬崖上闯,他还是不能接受。 “落。”立夏从真珠身后走出来,伸手轻轻抱住这个比他高出一头多的男子,第一次不再装委屈,扮可怜,堂堂正正的和他面对面。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落,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保护。我知道你的害怕,也知道那个人的那句话一直给你带上很大的压力。可是,落,有些事情既然是天定的,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 “你记得……?”落一直以为那时他还小,不会记得那么随便的一句话。 “是啊,我记得,我记得生命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你对我的重要就和我对你是一样的,让你劳累至今的这句话,我又如何不记得。”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放弃吗?”落碧色的眸中有着一丝祈求,他从来不求人的,即使是死。可是,他现在却放下一身的高贵,骄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5 傲,求他。求这个一直在自己怀里玩耍,打混,笑靥如花的少年。 “落,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来人界的目的,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来的想盼。事到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你叫我如何放手。 落,我等了他两百多年,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如果可以如此轻易的说放弃,那么我早已经不在这世间。 我等的,不只是他的爱情,还有一个解释—— 我要清楚的知道,两百年前,他为何可以那么的狠心。 他是解释过,当时,我以为我可以接受,然后彻底的忘记,可是……我做不到……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为了那样的理由伤害我,他曾经是那么的爱我,我知道,他曾经是那么的爱我,就如,我爱他。 不求回报,只求他一世安好。 所以,这一世,请成全我的任性,即使是死,我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立夏扬起唇角,晶莹的水晶从明亮的金眸中落下,缓缓的划过脸颊,落在了鹅卵石上,印下一点点深色的水渍,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在同一时间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开的那么妖艳,那么决绝! 星弯眉浅笑,月色下连笑容都变得模糊,飘渺了起来。他轻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立夏露出浅浅的笑,声音也是轻柔而飘渺。“是啊……我问他了,他说……爱我……” “爱啊,你信?” 立夏笑着没有回答,浓浓的薄雾层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信又如何,不信又怎样。 星,我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拾) 离国。 位于人界之西,虽然不是很大,却因盛产琉璃玉器而在诸国中占据首富之位。不过,让离国留名于六界的,不是它的富庶,而是它的国花。 ——淡青色玉玫瑰。 这种花呈玉质的半透明状,花期长达三个月,一朵花全开有一百零八瓣花瓣,花开需三天才会逐渐凋谢。花谢之时花瓣会慢慢的脱落花枝,在坠落的过程中化作点点晶状物,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虹落人间。月光下则会化作点点银色荧光,似银河挽月。 花开花谢,流光溢彩,满城飘香。 因而,离国也有“青玉玫瑰”的别称。 立夏此时就坐在马车中,仰望着离国的国都,青玉城。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这么快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他伸手探出去,借着密集的阳光,想要试着透过长长的空间来抚摸这个古老的城墙。 两百年……没有想到终于还是又回到这个地方,这个曾经初遇的地方。 青玉城——久违了—— 你是否还认得……记得我鲜血洒在你城墙上的温度…… 立夏浅浅勾起一抹笑,飘渺得好似羽化的花神,阳光透过他扶起的帘子洒了进来,在他身体四周晕出金色的光圈,草灯骑在马上回头不由为之一怔。 脑海中闪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面,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只是,现在的立夏和记忆中的为什么不一样,到底少了什么?还是压根就是错觉? 叮——!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凭空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沉思。 马车侧,逆光中站着一个人,白衣如雪,及腰白发用白色的丝带绑着,背后背着一把白色却画满符咒的油纸伞,手中把玩着一把雪缎为面,白玉为骨的扇子,扇骨下面用一根透明的蚕丝系着一枚小小的白玉铃铛,铃心是小巧的七窍玲珑白玉骨。 他明明就站在马车旁,却偏偏不染一点尘气,那种孑然出尘,真叫这凡间的俗人好生嫉妒。 那一声清脆的声响,就是这个小铃铛发出来的。 立夏扶起车窗,向他招招手,“今朝,你过来。”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脚下微移,缓缓走了过来,用眼神示意立夏自己说要做什么。他的眼睛很漂亮,如一颗沉静几千年的琥珀,静静的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立夏也不搭话,揪过他的扇子,右手捏住那个小玉铃铛使劲的晃晃,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晃得太大力了,也只是发出属于玉器和骨头相撞,特有的闷响。 “喂,你这个不会是坏了吧。”立夏纳闷的抬头,一开始以为不过是个摆设,可是刚刚明明听到有响啊,为何到自己手里就不响了。 今朝也不回答他,只是淡然的接过他手中的扇子,然后细致的整理好,方才说道:“此物为相思。” “啊?”立夏心中一动,不会是……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今朝淡淡的说道:“此物为千年来六界的相思所聚,只有人到相思处,情到相思浓,方才会叮咚作响。” 立夏不屑的撇撇嘴拉下了帘子,他躲的太快没有看到不苟言笑的今朝,在他缩回马车时略略勾起了唇角,那双眼中明确的了然。 立夏躲在帘后,捂着狂跳不停的心口,相思……是在说自己吗?是因为他的放不下,所以……铃铛才会响,所以,相思才会现? 这样的相思到底好不好,到底……可不可以…… 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尤其是响起刚刚今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有一种扁人的冲动! 他讨厌这种要笑不笑的人,给人感觉阴森的很,虽然他不是这样,但是……立夏依旧把他归为坏人这一类。 要不是这是落答应他可以去离国无可推托的条件,他才不要身边带个讨厌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他的“仇人”!他就是那个让落一直抑郁寡欢的术士的弟子,小术士! 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跟个面人似的,死白死白的,想起来就讨厌!讨厌!! 正当立夏义愤填膺,怒火三千丈的时候,车外传来草灯特有的温和嗓音。 “夏,碧玉宫到了,下车吧。”对于他对立夏的称呼,也是答应和他来离国立夏特地要求的,他不喜欢他像称呼宠物般叫他小不点,他要堂堂正正的和他并肩而站。 “嗯,好。” 立夏掀开帘子,优雅的从马车上跳下去,抬头怔怔的望着这个雪白的庞大宫殿。碧玉宫只怕是这世间最华丽的宫殿,白玉为墙,琉璃作瓦,青玉玫瑰倾城而落,此时正是花期,更是挡不住的倾城绝艳,馥郁飘香。 “好美……”即使已过百年,再次站在这个白璧无瑕的宫殿前,那种华丽的神圣感,依旧让立夏赞叹出声。 草灯听到他的赞叹,眼中划过暖暖的笑意,碧玉宫是百年前第三十七代王建立的,从那时开始,这里就是整个离国的骄傲,和离国最高的祭星台一样,是离国人民心中的两个不可或缺的神圣存在。 不过,有一件事外人是不知道的,其实碧玉宫并不是真的如外面这般白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6 玉无瑕,在宫中的那个地方有一块玉是淡红色的,很浅很浅的红,却深深的凝固在雪白的玉璧中,百年来雨打风吹没有撼动它分毫。从记忆中开始,那里就是宫中唯一的禁地,每一任的王都会花最大的精力让那里保持原状,这是先主的遗训。 立夏回头看到他眼中的骄傲之色,不由也跟着露出温柔的笑容,只要能守住你现在的笑,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可以撑得住。 草灯微笑着伸出手,等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立夏突然鼻子一酸,泪差点又落了下来。 手指刚刚触及他的手心,立夏就被人狠狠的推开,闪避不及踉跄后退,被一直跟在身后的今朝扶住。 不知何时,碧玉宫的宫门已经打开,撞飞他的人就是从门中冲出来的。一身艳红长裙,金银线滚边,一步一摇都是说不出的媚惑,一颦一笑都是望不尽的缠绵,这人不就是那日让草灯不顾及世俗,当街拥吻的女子吗? 此刻她就笑吟吟的抱着草灯的脖子,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中,毫不顾忌别人在场红唇落下,草灯扭头避开,落在颈上留下粉粉的唇印,换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立夏告诉自己不需要介意的,像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侍妾,可是,当目光落到那身红衣上绣着的青玉玫瑰,他为自己建立的自信彻底崩塌,那上面用浅红绣着的是全开的玫瑰,一百零八瓣一瓣都不少。 在离国青玉玫瑰是不能随便绣在衣裳的,一百零八瓣全开玫瑰只有王室直系成员,和王妃殿下才有权利。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衣上的花瓣逐一减少,奴隶籍只可绣一片花瓣。 而她,这个一而再出现在草灯身边的女子,身份的尊贵自然不必说明。 立夏扬起唇角,灿烂的笑容让身后的今朝轻轻叹了口气。悄悄的把心中涌起的苦涩咽下,其实早该知道的,除了太子妃又有何人敢如此放肆,是自己太傻,呵!自欺欺人,终有再也骗不住的时候。 草灯不动声色的低下眼睛,温柔的浅笑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冷道:“闹够了没有,你是自己滚开,还是我把你踢开。” 软玉妖娆一笑,咬咬他的耳垂,在他翻脸之前自己退开。草灯剑眉微挑,刚要发飙,在听到一声朗笑后压了下来。 “王兄,真是不够意思,回来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听玉儿说臣弟都不知道。呀,带回来个小美人呀,难怪……” 立夏被动的抬头望向由远及近现在停在他上方声音的主人,那人单手勾起他的下巴,微翘的唇角带着坏坏的笑。 一身浅到微白的黄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微敞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脖颈左侧纹着一朵半开的青玉玫瑰,大半都被落下的青丝当着,只有在微动脖颈的时候才隐约可见,尊贵的金黄此刻竟然媚惑了人的眼。 此刻他正低着头和他近距离接触,唇停在离他一寸的上空,温热的气息吞噬着立夏呼吸的空气,墨玉般的星眸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危险的霸道气息。 “小美人,来香一个,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哥哥说哟。”说罢唇就毫不客气的印了上来。 立夏一惊,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笑出了声,他看起来真的很小吗?这个少年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居然让他叫哥哥。虽然以他几百岁的年龄在自己的世界也不过是个孩子,可是……在人界他可是和他的祖先是一辈的。 草灯对于自己的弟弟吻立夏本来就有一种莫名的恼怒,在看到他不反抗反而露出了笑容更加让他生气,一声不吭挥拳就冲着那张俊脸揍了过去。 凤衣灵活的躲过他的攻击,笑的可恶。 “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啊,唔——真甜。”好像回味似的他伸出舌头,邪魅的舔舔自己的唇。 草灯把立夏护在身后,瞪着凤衣的脸都快绿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气,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弄懂。所以,他把一切都归为立夏是他的所属物,他的东西自然不会给别人动! 立夏藏在草灯的身后,身子稍稍前倾靠在他的背上,温热的体温随着单薄的布料,透过他的衣衫印在他的脸上,他闭上眼睛笑的满足。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次来离国,也可能就是他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次交集,所以……就让他任性一次吧,真的不想放开他的手。 即使他已经有了妻室,即使他不爱他,他都不想放手。虽然他是如此渴求他全部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拾壹) 草灯感觉到身后的人儿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中的愤怒突然间消散无烟。虽然他没有想过要推开他,他也没有想过回身把他抱进怀里,他只是他的猎物,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不容许自己如此轻易的放下高傲的身段。至于刚刚为何会因一个吻而大发雷霆,他也不容许自己再去想。 “哼。”对于草灯此刻的温柔,远远站着的今朝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一声轻轻的哼声,立刻就吸引到了凤衣的注意力,他回头一脸发现宝藏的惊喜,大叫一声:“美人!”就向着今朝扑了过去。 今朝冷冷闪身躲开,半响,张开紧闭的唇,在凤衣满脸期待中,丢出一个字。 “滚。” 凤衣差点没闪了腰,他那么认真的等啊,还以为美人会说什么,没想到……不过这么个性的美人是他喜欢类型。“美人的声音真好听……来,再给爷叫一声……” 今朝本就冰冷的气质,更加的寒冷了,要是别人早就吓跑了,可是,他是谁呀,他可是离国的三殿下,什么都没有就是脸皮厚!当然,前提是那人得是个美人! 凤衣好像没有看到今朝的冷脸般,继续只有自己以为很温柔的淫笑,拉长嗓子软绵绵的撒娇道:“美人……再给爷叫一声嘛……又不会怎么样……你说是吧……” 今朝终于款款转身,一步步向他走去,然后冷冷的开口,就这一句凤衣就彻底石化了,摔倒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因为他太激动了。 “爷,擦擦口水。” 这句话本来是很平常,可是一个冷如冰山,气质如仙,面无表情的男人对你突然很娘的来一句,是不是人都受不了。 今朝对于他是不是还活着一点兴趣都没有,冷冷的跟着立夏向宫里走去,路过他的时候毫不客气的踩着走过。 半炷香后,碧玉宫门外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美人!殿下我要定你了!” 当然这些话,此刻已经被安排住进内宫的,今朝和立夏都没有听到。 紫雨殿。 虽然说是个殿,不过也只是个不大的别苑,院中种满了浅紫色的玉玫瑰和紫广玉兰,低头高高矮矮层层叠叠,在初夏的阳光中摇曳生姿,竞相开放。抬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7 头,大片的玉兰花瓣时不时在风中落下,落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漂在碧色的荷塘中,晃眼过去一片深深浅浅的紫色,迷蒙了人的眼睛。 午后的阳光中,立夏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躺在玉兰树下的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敲击着椅边,发出嘟嘟的轻响。一身白衣翩跹若仙的今朝此刻去是面色不善,冷冷的瞪着他身边鼓噪的男子一声不吭。至于他身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风流无敌的三殿下凤衣是也! “喂喂,我说美人,你不要这么绝情嘛,好歹给个反应啊。”凤衣无奈的撒娇,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完完全全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软硬不吃,虽然已经知道这块骨头很不好啃,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这块骨头就算长刺,他也啃定了! 见美人无视,他继续发挥自己厚脸皮的特长,拖长声音甜腻腻的叫道:“美……人……美……人……美……人……” 大概十几声后,今朝终于有的点反应,他默不吭声的抬起冰凉如雪的双眸看着他,看的凤衣虽然脸上在笑,心中却忍不住开始打起小鼓了。好恐怖的眼神,果然老人说的没有错,世界上最难惹的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大权大使,而是老实人开始发飙。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从来没有怒过的人,会爆发出怎样的破坏力。 “今朝。” “哈?”凤衣只是呆怔了千分之一秒,马上反应过来笑逐颜开,哎呀呀,果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美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定要把现在这个时刻记住,这可是进宫六天以来美人第一句和他说的话,值得纪念。 “美……今朝啊……”凤衣收到美人的白眼,立马乖乖的改口。“你就跟了我吧,你看本王要银子有银子,要脸蛋有脸蛋,虽然没有你漂亮,可是咱够坏呀。不是说了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哎哟……”话音刚落凤衣就被一个脚起脚落,踢得飞到了一旁的荷塘中。 今朝见他落水一点都不内疚,还落井下石的拿起桌上的茶壶丢了过去,咚!正中额头,瞬间红了一大块。凤衣被莫名其妙的踢飞,又遭庞大暗器袭击在水里气的咬牙,他正式对天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小辣椒收到后宫去!! 他虽然面上不变,心中却也是怒火冲天,他脾气并不好,只是生性冷漠,对于这种陌生人懒得搭理罢了。结果他倒好,每天在眼前晃就算了,还敢说他是女人。任由哪个男子汉被人说出女人都会发飙,更何况是他。 立夏听到响动睁开眼,看到落到水中不往回游,反而一脸郁闷冥思苦想的凤衣不由露出了笑容,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层薄薄的轻愁。 今朝敏感的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虽然他并不提倡男男相爱,但是立夏对草灯的感情是谁都可以看到的。只是那个草灯,据说是他开口要立夏陪他回来的,可是回来已经六天了,自从那天把他们安排在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一次见到草灯时观察他看立夏的眼神,他以为草灯对立夏是爱的,可是现在……他不能确定了。 若是,草灯不是真心爱立夏,而是只是为了让他跟着回离国,回来后另有阴谋,那么……他要不要按照落的吩咐带着立夏离开。 “今朝。”立夏特有的柔软嗓音传来,今朝没有应声,却抬头安静的望着他。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着了,你坐一坐也早点回房吧。”立夏慢慢的从椅上站起,整整散乱的衣袍,笑的苍白虚弱。 今朝望着他眼上越来越深的黑眼圈,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的身体好像一日不如一日了,才不过短短六天,那个在红楼里活蹦乱跳的小夏子好像已经随着苍白的脸上,渐渐的死去了,整个人都被淡淡的哀伤掩埋,半勾的唇角欺人欺己的强颜欢笑。 立夏也没有再看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临水的别致房间走去,明明他走的很轻巧,今朝却觉得他的每一步都踩到了自己的心里,响起轰鸣的击打声。他望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皱眉想是不是该提前行动了,他怕立夏撑不到找出真相的那一天。由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不知道反而对他更好。 “美人……”耳畔的呼喊声,又远而近,今朝紧皱着的眉头都快夹死蚂蚁了,还是先把这个祸害处理了再说。想起每次凤衣看向立夏时眼中的悲悯,今朝扭头第一次对他露出淡淡的微笑,凤衣立马鼻血狂飙,也许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立夏回到房中,对屋中的精美摆设视而不见,脱下外衫软软的躺倒床上,对着床内空荡荡的墙壁慢慢的叹口气,不多时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月上枝头,屋中已经一片黑暗,若不是银白的月色丝丝缕缕洒进来,屋中的光线几乎不能视物。 门悄悄的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般停下了步子,等了半饷,没有听到屋中有任何的响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好像很熟悉房中的布局,一路向着卧室的床走去,在离床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银白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衬出了如雪的白衣,冷傲的面容,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草灯。虽然依旧是白衣,不过这件上面绣着全开的青玉玫瑰,从领口到袍角都密而不乱的盛开着。平日随意挽着的长发被金玉龙冠紫玉钗固定着,低头月光打在半边脸上,更显得棱角分明,卷翘的长睫毛在眨眼时划出性感的弧线。 他也不过去叫醒立夏,也不点灯,只是这样摸黑静静的站在床边望着床上,侧身睡着的人儿。这么暗的光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看的到看不到,但是他却看的很是认真,仿佛他的眉眼早就记在了心中,此刻不过是慢慢的回忆,在一次的描绘。 立夏睡得好像很不安稳,突然翻了个身,脸转了过来面向着他。草灯好像连呼吸都在那片刻停止,他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半步。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睡着的立夏梦哭了起来。哭泣的声音并不高,在可以的安静的夜晚,那个声音却在房中一圈圈的回荡。 草灯不受控制的再次靠近他,伸出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探上他的脸颊,拭去他眼角滚烫的晶莹。 他只是来看看而已,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偷偷摸摸来看他,已经回到了离国,从遇到他开始一切都开始滑离轨道,回来了就不想再来见他。可是,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看看他过的是否还好。看到他的眼泪,听到他的哭泣,心突然有点疼,有点不忍。 心疼他的无辜,不忍他在梦中连哭都是如此的隐忍。 不过一个手指间轻浅的碰触却完完全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居然低头吻了他,心中叫喧着不可以,唇却贪婪的贴上他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8 嫩白的小脸,舌尖一点一点舔过他眼中流出的晶莹。冰冷的苦涩,让他莫名的心酸。 终于稳住心神,发现自己的失态。他惊慌的站起来,慌乱中踢倒了床前放置衣物的木凳,黑暗中发出咣当的巨响。脚步还没有迈出去,一双冰凉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来环住他的腰,柔软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背上。 立夏带着微弱哭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留下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 虽然立夏很迷糊,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很笨,现在初来乍到,他怎么可能睡的很死,更何况天性中的警惕在草灯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只是每一次草灯都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到每天天一亮就离开。立夏也不敢开口让他坐下,害怕吓跑他,害怕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假寐,害怕他说那是欺骗。所以他也每夜都假睡着,悄悄在黑暗中感受这种不真实的温柔。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快被他发现他醒着,可是……今夜失控了,而草灯的退缩更加让他难过,所以他不管了,今夜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他这样离开。 草灯身体中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再次被点燃,而且还有越长越烈之势。他翻身转过去,顺势把立夏压倒身下,明亮的眼眸中燃烧着激烈的火焰,他喘着粗气,嗓子干涩的说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立夏涨红着脸,咬着因害羞而红艳的唇,漂亮的金眸中泛起薄薄水汽,更加显得娇艳欲滴。草灯难耐的吞吞口水,虽然他从来没有碰过男人,但是该怎么做他还是知道的,之所以一直不动他,是因为下意识的希望他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出于逼迫,他希望他也能感觉到欢爱的快乐,而不是被动的承受。立夏害羞的轻轻点点头,虽然他真的很怕痛,可是,若是他的话,他愿意忍受。 他早已经等了他这么多年,也许今夜的不过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若是放过了这次机会,他们这一世大概就真的只能遗憾的错过。 即使明日他可能就会对今天的一切都不认账,他也不介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束缚他的人生。 草灯等到他的许可,迫不及待的压下了早已经干燥的唇,狂风暴雨般吞噬着立夏的樱唇,好像口中那一方小天地有救火的清泉,灵活的舌头划过每一寸口腔,留下此地为私人领地的特殊标记。立夏被夺走空气,有点难受的想用舌头把侵略者赶出去,却被纠缠住一起起舞。就在立夏以为自己会被吻到窒息的时候,唇被放开,他急切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草灯单手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被上被自己吻到意乱情迷的小人儿,心中涌起浓浓的自傲感和更加急切想要他的愿望。他温柔的勾起的笑容,低下头轻柔的在他的脸颊,锁骨印下细密的吻,唇舌默契的配合着在过境之后,种下点点红痕。 立夏马上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傻傻的望着他。此刻的草灯好香艳……呜……鼻子一热,居然流出鼻血来。 草灯傻眼,慌里慌张帮他找来布巾捂住鼻子,虽然这种事很容易让人气血上涌,但是还没有做就血流成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盯着被染红的布巾,那片红色突然在眼前越阔越大,铺天盖地而来的鲜血如浪涌来,血中倒着一个人,看不见身形,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在漫天红色中橘色的一角风中孤独。 心中的疼痛莫名的撕裂开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难过,他只知道倒在那漫天血红中的人儿没有恨。 那样的安详,连血都变成了芬芳,那片残酷的地方都变成了天堂。 可是…… 明明死的那么残忍,为何不恨,怎么能没有恨……怎么能! “草灯……草灯?” 眼前的血红渐渐散去,草灯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儿,捏捏他写满担心的小脸,本想对他笑着和他说不要担心的,可是,僵硬的脸庞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能淡淡的说道:“好好睡吧,我回寝宫了。” 立夏见他神色不悦,也没有多加纠缠,乖巧的点点头。 “好。” 目送草灯离开,立夏把脸窝到枕头里,对自己做的丢脸的事无语了半响。呜……草灯以后一定不会理他了,以前也没有啊……为什么才那个什么就流鼻血了呢?难道是来人界太久了,被传染的很脆弱了? 呜……他难得的机会,居然被鼻血搞砸了。讨厌!讨厌!讨厌!! 草灯回到寝宫,躺在床上睁着茶色的眼睛看着浅白色的床顶,银紫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上说不出的颓废。 漫天的血色迷蒙了他的眼,满脑子都是那句为何不恨,怎么能没有恨……怎么能! 他是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这么的豁达,左手抬起覆上心口的位置,锐利的刺痛让他闷哼出声,大概是刚刚一时激动伤口崩裂了。 想起这个伤草灯的眸中闪过冷酷的杀意,这是前天夜里去看立夏天亮会寝宫时被人伏击刺伤的,不用说也知道又是大皇兄派来的人,从以前的暗中下套,背后伤人,到今天的明目张胆。他清楚的知道这次大皇兄见他带立夏回来开始着急了,等不下去了。 兄弟之间尚且如此,不过一个位置便可以残酷厮杀,他也不过中了一剑,虽然伤的重,却依旧性命无忧。即便如此,他也是恨他入骨,连日来处处找机会彻底斩草除根。 而血中的那人为什么能不恨…… 他被杀了,对于夺走他生命的人,他怎么可以宽容。 怎么可以! 清亮的泪珠顺着大睁的眼角滑入了鬓角,他也不知道,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怎么的难受,这么的不甘心,可是……他对那个看不清的人,就是很在乎,很……对不起。 为什么要让他受那么多的痛,他明明是那样的怕痛,可是他却都默默的承担了下来,直到死都不曾说过半句抱怨。 眼泪越来越多,如一颗颗饱满的小珍珠,闪着细碎的光芒,落入了鬓角,浸湿了他的发,他却丝毫不知。 不要哭—— 幽冥中传来温柔的声音,脸上有点清凉,好像有风吹过。 草灯屏住呼吸,慢慢转头却没有看到人影飘过,幽空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菊花香。 “你是谁。”草灯没有坐起来,声音已经恢复了该有的冷静。 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只有外面呼呼风过的枝叶摆动的轻响。 草灯不是个信邪的人,相反他是个相当自信的人,所以,他对于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绝对不会因为一句错觉而善罢甘休,他不是一个会用自我安慰来催眠自己的人。 所以,他追了出去……跟着飘渺的菊花香,直到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19 幽香在一座荒废的宫殿前消失,他停了下来。 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 宫门牌匾上静静写着几个已经开始剥落的娟秀字体。 忘尘殿。 他伫足许久,终于还是缓缓转身离开,现在是非常时刻有些事情还是要顾及的。 破旧的宫殿,凌乱翻起的石板,厚厚堆积的荒草,一阵风吹过,带起呼呼的风声更添凄凉。若不是那碧玉墙、琉璃瓦,能有几人相信金碧辉煌的离国皇宫,会有这样的一处居所。 在草灯远去的时候,空荡荡的院中一朵大波斯菊凭空出现,在寂静的月色下缓缓的绽放,花蕊中淡黄色的烟雾凝固出一个小妖精,他在花心中缩成一小团,片刻之后慢慢伸展开肢体,从花中轻飘飘的升到空地的上空。 毛茸茸的小耳朵软趴趴的贴在黑色的发上,可爱的小脸低着,橘色的长衫在随风飞舞。它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从他的身子中穿过,照在了地上,印下的只有草叶之姿,没有属于他的影子。 也许是月色太冷,也许是月光穿透身体太痛。他缓缓的抬起头,小巧的五官,金色的眼眸,若不是那双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悲哀,这就是个立夏的翻版。 他飞身而起在忘尘殿的上空回旋,盈盈发光的身体,上下翻飞的衣衫,远远望去犹如一只夜色中的飞蛾。 他飞来飞去,却始终没有飞出这个破旧宫殿,最后停在了不完美的碧玉墙上,手指温柔的抚过暗色的痕迹,慢慢的闭上了眼角。 我今天入了他的心,你知道么?我看到了他的眼泪,滚烫的晶莹。是最真心的悲伤,即使不过那短短的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想问你,当年你是不是也曾这样为我落过泪,撕裂心扉的疼过?他比你幸运,也比你不幸,这一世他比你聪明、比你能忍、比你狠,对于想要的也比你下的了手。他又是那么的可怜,最重要的看不见、最执迷的不承认,他连爱是什么都不清楚。 你知道吗?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恨…… 你说为什么呢?他勾起一抹模糊的微笑,金眸中闪过不变的坚定,对着月色轻轻的叹息出声,我爱你啊…… 所以,我不恨。 亲爱的,我怎么能够忍心去恨,最爱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拾叁) 紫雨殿。 飘落的紫玉兰树下,一白一黄两人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在上午不太大的阳光下,尤其显得温馨。 今朝坐在宫殿的琉璃瓦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扇下缀着的白玉铃铛,静静的鸟瞰院中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草灯很突然的出现在紫雨殿,而且对立夏摆出一副很宝贝,很宠的态度。每天都带着他各个宫殿闲逛,说是怕立夏住的不习惯。 虽然,立夏开心他也觉得不错,可是今天早上卦象的显示,他却不得不担心。没有问立夏的意见,他已经通知了落,如果不出意外七天后,落就可以过来接走立夏,只要忍过这几天他也就功成身退。想起某个黏人精,他就恨的咬牙,若不是为了他十几年的修行,早就杀人灭口了,幸好要走了,这辈子再也不来离国了。 “夏。”草灯温柔的抱着立夏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叫道。 “嗯?”立夏迷迷糊糊应道,脸颊贴在他的胸前打着瞌睡。最近心情好了,神经也跟着放松,整个人懒洋洋的就爱犯困。 草灯爱恋的拍拍他的小脸,“乖不要睡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立夏抱住他的脖子,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向外走去。他把脸藏在草灯的怀里,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这几天他们好像已经把碧玉宫中能转的地方都转过了吧,也不知道草灯神神秘秘要带他去哪里。不过现在不论去哪里,他都没有意见,只是——他的眼角好像很有意见,它已经自动闭合开始罢工了。 “夏,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草灯的声音远远传来,立夏困难的睁开眼茫然的望着他,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他身后的宫殿。 门庭破落,荒草丛生。 “好破……”立夏怔怔望着,嘴巴冒出两个字。 “是啊。夏,你没有其他的感觉么?”草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漂亮的眼中有一种古怪的希翼。 “其他感觉?”立夏向前走了两步,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久,然后说:“破的相当厉害啊,你们都没有派人修葺吗?” 草灯微微皱了下眉,温柔的笑着说:“夏,这里不能修葺的。” “为什么?” “先主遗训,后世子孙都不可碰这里的一草一木,直到千百年后亦是如此。” 立夏仰着头望着门上斑驳的娟秀字迹,喃喃的跟着念道:“忘……尘……殿……”脑海中有一根弦好像突然被挑动,他呆呆的向内走去,草灯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草灯怔怔的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臂,难以置信他突然变大的力气,楞了半饷决定追了进去。 立夏轻车熟路的向前走着,长袍划过地上的草叶,翻起层层波浪。他走到了殿中最里面的墙前,停住了脚步。中邪似的伸手慢慢摸上,那面满是暗红色红印的碧玉墙,手指刚刚碰到,他好像被尖刺刺到指尖似的收回了手,下一秒又再次试探的伸了过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他的手掌猛的贴在了玉石上,艳红的鲜血从他掌心流出,钻心的疼痛逼他蹲下了身子。 在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了草灯惊慌的眼。 刚刚修建好的碧玉宫,在璀璨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洁白的碧玉反射在碧蓝的池塘中,池水蒙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本是冬日的早晨,远远的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作为这座宫殿的主人,年轻的王一路闲适的向忘尘殿走来。这是宫中最后一座宫殿,还没有开始修葺,居然有人敢趁这个机会擅自捣乱,不过这个永远规规矩矩的深宫里,如果真的出现这么一个人也还真不错。 想着也许会出现的惊喜,年轻的王露出温柔的笑容,茶色的眼眸也染上淡淡的色彩,璀璨如阳光下的琉璃。 忘尘殿。 刚刚修建好的宫殿,殿外的地板还没有铺好,所有露出泥土的地方都被大朵大朵的菊花覆盖,耀眼的金色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上面飘来飘去,时不时停在一朵花前伸出小舌头舔舔细软的花粉。 年轻的王虽然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却没有想到会看到满眼的金菊,和花间飘飞的小小精灵。 “你是精灵?”下意识的他脱口问道。 “嗯?”花间的小小身影听到殿门口传来的声音,乖巧的回头,金色的瞳孔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望了门口的人半饷,他露出单纯的笑容,清脆的说道:“立夏是妖精,不是精灵。”说罢,还得意的摇摇身后毛茸茸的尾巴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0 ,立起毛茸茸的小耳朵动了动。 “妖精,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立夏嘟起小嘴,小脸涨得圆滚滚,煞是可爱。“我不叫妖精,是立夏,立夏。” “好吧,立夏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年轻的王对于孩子般的他很是无奈,却不忍心对他发脾气。 “你好笨哟~”立夏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年轻的王差点没吐血,他居然被一个傻小鬼鄙视了,还被说笨! 立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依旧沾沾自喜的得意道:“当然是这里很不好看,你这连院墙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是谁修的这里,真是没有眼光,所以需要我来装饰一下。”说罢,空着的左手中凭空出现一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凭空绽放。 “你呢?叫什么?” 年轻的王努力忍下心中的怒火,这个妖精真是,太可恶了!咬牙切齿道:“草灯,我叫草灯。” 立夏无辜的摇着尾巴,凭空坐在花上,嘲笑道:“草灯,你的名字好奇怪哟。和你脸一样奇怪,为什么要抽成一团呢?还是刚刚好看点。” 草灯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优雅,要淡定。可是,他的眼角,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他想杀人,不对是灭妖! 想他十一岁登王位,十四岁上战场,十九岁平天下,何时被人这样说过,这个小妖精不但在他的地盘上肆无忌惮的撒野,还鄙视他的品味,现在还嫌弃他的长相和名字!可是,望着小妖精小脸上的单纯,那种干净的清新,又让他不忍真的下手。 无奈望天,难道是他的日子过的太安逸,所以众仙家看不顺眼,就派这么个小不点来折磨? 立夏哪里知道草灯片刻间脑中会想这么多的事情,见他不开口那就自己飘到他眼前,漂亮的小脸贴近,软软的菊花香充满呼吸的空气。望着眼前的这张精致的小脸,草灯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的讨厌,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立夏怜悯的摸摸他的俊脸,同情的说道:“好可怜,难得来人界,碰到个居然是个傻的。”草灯彻底黑了脸,他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恨恨的发誓,今天不掐死这个妖精,以后他就不进后宫! 一语成谶! 他至死都没有再进过后宫半步,因为他心里早已经满的容不下别人。 只是这时他尚且不知道,也没有发现对他的特殊。 他只是气的不再顾什么王者身份,一把抓起这个小妖精,翻过身就狂揍屁股。立夏哇的一声哭的惊天动地,周身激射出金色的光芒,草灯一个不妨就被震了出去。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被金色笼罩着哭泣的娃娃,妖界即使是王者也不过是淡银色的光芒,他不过是个娃娃,居然会被神界的金芒守护,这个小妖精到底是什么身份。 “喂你……”草灯试着开口,却见立夏泪汪汪的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等着他。不过显然效果不太好,一个泪娃娃即使眼神再犀利,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过只是可爱罢了。所以,草灯扑哧笑了出来,虽然他真的很可恨,不过不能否认他的可爱。 立夏见他在笑气的炸毛,这个人类打他屁屁就算了,居然还敢再打完他以后嘲笑他!低吼一声,扑倒草灯面前冲着他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草灯痛的闷哼,却也不推开他,突然发现这个挂在他肩膀上的小妖精,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玩的很。不如……眼中闪过算计的笑意,留下他其实也不错。 立夏狠狠的咬着,过了很久发现被咬的人没有反应,他有点急了。牙口好酸啊,他也没有说痛,也不知道自己教训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到底要不要放开呢?算了,嘴巴好酸,还是放开吧。 立夏放开草灯才发现自己居然把人家的肩膀咬出了血,他从小就以花为伴,更是生活在神界那种不见血腥的地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伤到了人。 他心虚的飘到离草灯够远的地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痛不?”没办法,这个人类好暴力哟,他现在屁屁都好痛呢。 草灯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面带微笑的说:“很痛。” “真的?”立夏有点不信了,这人是骗人的吧,痛的话怎么还能笑出来呢,他就笑不出来,不过……偷偷瞄瞄血淋淋的伤口,好像真的有点痛哟。 “不信那我咬你,亲身感受一下怎么样?”草灯温柔的建议。 “呃……不用了。”立夏又飞高了一些,飞快的摆动着双手,毛茸茸的小耳朵警惕的站起,他才不要试试。 草灯微笑着,计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他。嘴里却说:“我的伤口要是发炎了,胳膊就废掉了。你我无怨无仇,你就把我弄成这样,你忍心吗?” 呃……有点不忍心。可是……立夏警惕的望着草灯,说道:“我可以帮你疗伤,可是,你不可以打我哟。” “嗯好。”草灯微笑着,看着小妖精自己送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拾肆) 也许是他的笑容真的很和善,立夏放松了警惕慢慢的蹭到他身边。软弱无骨的小手小心的解开他的衣襟,扶起挡着伤口的衣服,低头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着。草灯身子一僵,想忽略舌头舔舐的感觉,可是越是想忽略就越注意,随着灵巧的小舌头来回划过肌肤的动作,他下腹部一阵火热。而这个小家伙一点都没有自觉,还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草灯深深吸气不让自己一时冲动吃了小妖精,他可不恋童。 轻手轻脚的拉来立夏,草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肩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需一会儿的时间就会痊愈。立夏不解的望着草灯,他看起来好痛的样子。 立夏关心的贴近他,歪头问道:“你很痛吗?”没道理啊,伤口都好了,他痛什么呢? 草灯本来想放过他的,可是,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所以,他就毫不客气的全盘接收了。 立夏只觉一阵晕眩,回过神来已经被压倒在菊花从中。不悦的瞪了草瞪一眼,这人怎么这样,刚刚才治好伤就来欺负他,可怜的屁屁又被摔了,好痛! 草灯诱惑的磁性声线在上面传来,“小妖精,你多大了?” “你好重哟,闪开。” “乖,先告诉我你多大了我就闪开。”草灯继续诱哄着。 “天后姐姐说,我还小啦。” 眼中的欲望越来越浓,草灯的耐性也快用完了。“那是多少?”不会还不到十二岁吧,那他就真的恋童了。 “我才三百岁啦。” “咳……”草灯差点没被自己呛死,三百岁……是几个自己加起来啊。 立夏不耐烦的推推他,他压的自己好热哟,“都和你说我很小啦,你快点起来。” 草灯眸色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1 一暗,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热烈的和他唇舌交缠。唔,甜甜的,香香的,味道不错。 呀!立夏被下了一跳,完了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居然是个食妖人,呜……他已经在吃自己的嘴巴了,咬的好用力哟,呜……要被吃掉了。 草灯见他居然有力气反抗,眼眸又暗了一点,真是不专心啊。吻得比刚才更加的激烈,初出茅庐的小立夏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动的跟着走了。 只见满园金色的菊花从中,两具身体甜蜜的纠缠在一起,虽然其中一个看起来太小了点。虽然草灯在确定了年龄了以后,吃的心安理得。 可是,他忘记了用妖界的年龄来算,三百岁在妖界依旧是个小孩子,因此,草灯依旧是个恋童癖。 后来草灯才知道,立夏是一只猫妖。猫妖其实并非人类所想,是由猫修炼而成的妖。猫妖,乃是天生的妖怪。外表和人类几乎一样,只是多了对耳朵和尾巴。 在百年之前,曾经有一个威胁六界的大动乱,就是由冥界引发的,那是地火蔓延到了最弱的人间。因为事态紧急,当时的猫王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带领全族的族人来到人界,那一战异常的惨烈,猫妖一族人全数牺牲。明明是作为妖这样的存在,他们,却做了神也不曾做过的事! 当时的立夏才不过几个月,被母亲封印在一朵由灵力凝结而成的花骨朵之中,保全了猫妖一族最后的血脉。待到天神赶到之时,地火已经得以控制,猫妖一族,拯救了千千万万的生灵,却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天神怜悯立夏孤苦,将封印着立夏的花骨朵带回神界。天神见此花纤细乖巧,神界的百花谷尚未有这种花,于是就将花编入百花档案,安放百花谷。百花仙子将封印解开,花朵缓缓绽放,里面沉睡着小小的立夏,嘴角微微上扬。即使是在睡梦着,也有着如花般的笑颜。纯净,纤尘不染,感染了众多天神。天后立即赐花名为大波斯菊,立夏即为司花神使。 于是,百花谷有史以来,第一位男性花仙,就此诞生。 立夏在天界受到大家的喜爱和保护,因此本就没有什么心机的他更加一尘不染,却也造成了他调皮的性子,有一点点的任性。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的可爱。 这一次若不是神界要开百花大会太忙,也不至于他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知道。更加不会让他们的宝贝在人界被吃干抹尽,到最后还不只留下了人,还留下了心。 忘尘殿,一年四季都开满金灿灿的大波斯菊。 立夏笑嘻嘻的躺在花丛中打滚,嬉戏,享受着温暖的日光。他已经来人界一年多了,草灯对他的疼宠让他乐不思蜀,虽然以前在天界大家也很宠他,但是这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却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去的感觉。 无聊打个哈欠,草灯今天上朝上了好久呀,怎么还没有回来。抬手向着花瓣打个响指,瞬间花落无声,纤细的波斯菊花瓣洋洋洒洒飞满了庭院,遮住了湛蓝的天空。满园的花瓣雨中,立夏调皮的随着花瓣起舞。纤弱的黄衣在风中吹起,如蝶翼翩跹。 只是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个早晨是他在碧玉宫的最后一个早晨,也是他这一世的最后一个早晨。 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也并不懂那时草灯眼中的暗示,所以,他执意留了下来。换来的不过是一把穿心的灭神剑,血染黄衣化金菊。 立夏捂着被剑刺穿的胸口,难以置信的望着一脸冷漠的草灯。不能相信这个昨夜还温柔把自己搂在怀里的人,今天不过一个早朝回来就是一剑穿心,冷酷无情。 “为……什……么……”他轻声的问着,因疼痛而断掉的声音微弱的连起。难道自己用尽全部力气去爱,去等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草灯冷冷的别过头去不看他,结冰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走,事到如今你想恨就恨吧。” 恨…… “呵呵……”立夏松开捂着胸口的手,慢慢退到雪白的碧玉墙边,靠着墙大声的笑。“你从城墙刺伤我,一路追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是。”草灯依旧冷漠,一直都没有抬头往过他一眼。如果他这时望过来,就会发现立夏脸色已经开始透明,他就知道那些长老给他的长剑,并不是一般的利器。若是他现在抬头看了,他就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悔恨度过。 只是,历史终究是历史,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没有人能挡得住。所以,草灯头也不回的走了,拎着那把浸染了最爱之人鲜血的长剑。 立夏眼睛都不眨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的消失在殿门口,他的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子靠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滑下。 恨吗?他问自己,心隐隐绞痛,只是怨他不诚,不真,却独独没有恨。以为他一路苦苦相逼不过是为演一场戏,以为来到这个地方他就会坦白相告,可是他没有,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半年前天后姐姐就来接他回家的,那是她就说他们是不合适的。只是,他不相信,也许是自己的错吧,一个执着毁了两个人。 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报应? 灭神剑不愧是六界中最毒辣的宝剑,斩妖灭神,神形俱灭。望着自己渐渐淡去的手指,露出惨淡的笑。一直不懂什么时候就是一辈子,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一辈子可以这么的短,短的来不及去计较,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草灯提着剑走出很远,突然发现剑上明绿色的光时大惊失色,等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洁白的碧玉墙上,被殷红的鲜血染了颜色,墙角下一抹透明到快要消失的猫妖虚弱的卧着,周身弥漫着一种金色的细小颗粒,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不——”草灯冲过去想要抱着他,双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虚虚的手心一片冰凉,什么都没有。 “不——不可能的!”他疯了一样的呢喃着,手中抓着虚无的空气,一下又一下不肯放弃。长老们明明说只是为了让夏死心,让他安全的回到神界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妖神不死不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哭……”立夏飘渺的声音,如同在虚空中传来。“你看你哭的……多奇怪……我不痛的……真的……” “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草灯激动的大吼,声音嘶哑如受伤的小兽。 “不要计较,这……都是命……”立夏轻轻的说道,声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虚弱。 “为什么不计较,怎么能不计较!夏,我爱你啊!我拼了全部来爱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2 你,以为像他们所说放手就是成全,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夏,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告诉我!”草灯不顾形象的嘶吼着,要求着他的回答,即使明知道这是个奢侈。 立夏放声痛哭,我也爱你啊,我怎么会舍得你难过,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不来不及了。 也许是我们真的不够信任,所以才会如此试探,结果两败俱伤。我是多么的想要陪着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了…… 只是他的声音再也传不出来,草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化作光点消散的人儿,再也听不到他的哭泣,他最单纯的笑声。 明明是那么的爱他,却亲手毁了他,连哭泣都是变的卑贱,这样的自己凭什么求他留下,凭什么为他落泪…… 原以为最真的爱情,其实可以如此轻易的被毁去,再也回不到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拾伍) 立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他已经在自己的床上,整个屋子黑暗暗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风吹动窗幔,脸上一阵冰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深夜的空气里弥漫着雾的冰凉,冷冷的冻彻心扉。立夏拉过盖了一半的被子,紧紧的揪了上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没有留在外面。 闭上眼睛满眼都是刚刚的梦,虽然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可是已经那么久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去忘记、去沉淀。可是,当事情再次发生了,那样的真实的痛,仿佛一切不过昨天,血淋淋的伤口还来不及结巴,就再次撕裂。 他已经知道草灯那年伤他的无可奈何,而他也从未怪罪。即使那一世差点魂飞魄散,消失于六界轮回间。若不是天后姐姐的苦苦哀求,若不是那人最后软了心肠,虽然说救回了他的命,可是他却要一个人在丹炉里住够七十九个年头,因身体少了一些东西,这一世他只有操控花草开谢的能力,再无杀人救人之能。 这一世他和那人立下了约定,才被放逐到了人界。因为约定不能用法力知道草灯的动向,更不能主动去找,只能等他自己找来。历尽千辛万苦,也不过想要他的一句话,想要证明一件事。 感觉的出草灯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却不明白他为何要一次次的逃避。手心中传来阵阵刺痛,洁白的纱布一圈圈平整的包扎着整个手臂,受伤的地方也被小心的上过了药。手心贴在脸上,浓浓的药味刺激着鼻腔,却幸福的想要落泪。想到草灯小心的为他包扎伤口的样子,心都快要跳了出来,突然有点郁闷,为什么右手没有受伤呢? 要是受伤了,草灯就可以为他包扎了呢,真是讨厌! 幽静的月色下,白色王袍的草灯急匆匆的走过。眼角都不扫一眼园中的风景,快步走向一个紫雨殿。来到门口时示意随从在外面候着,自己提着灯笼向主卧走来。 吱呀—— 门轻轻的打开,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刺耳。 轻手轻脚来到桌前点燃水晶灯罩中的蜡烛,在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时扬起了一直紧绷着的嘴角,漂亮的笑容让室内陡然一亮。 草灯坐到床边去拉被子,小家伙怎么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使劲扯扯没有拉动。感觉到被中人儿抗拒的揪着被子,不由勾起了唇角,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顽劣。 他站起身凳子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用一点都不小的声音说道:“唉,难得我忙完了事情就立马赶过来,没想到是自作多情,人家一点都不想看见我。唉,为了不惹人嫌,还是走吧。” 哗啦,凳子又是一通乱响,然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脚步声也渐渐远去。立夏本来要起来拉住他的,但是想起自己醒来他都不在身边,一时气恼便压下了妥协的心思,捂着头死活不动。 草灯站在床边看着刚刚掀开一点的被角再次合拢,开门关门的侍卫已经走出了很远,立夏依旧没有动,温暖的笑意从眼角流到唇角,幻化出小小的笑容,优雅却不失温柔。没有想到这个平时黏自己黏这么紧的家伙,其实是如此的倔强。 唉,叫山山不来,那就自己走过去。 脱掉鞋子主动的爬上床,也没有强行要掀被子,只是温柔的从被子外面搂住,柔声道:“夏,你真的不要我了呀。” 立夏在被子里感觉到他温柔的拥抱,咬咬唇忍着没有说话。只能感觉到草灯极其哀怨的把头埋在被子上,可怜兮兮说道:“夏,你真的不理我了呀,今天晚上好冷……” 立夏心中微动,强压下想把被子分他一半的冲动,哼,不理他,不理他,什么都没有听到。手却偷偷松开了一角,露出一只眼睛偷偷望着外面。 草灯看出他的犹豫,声音更加哀怨,好像被遗弃的小狗般可怜的让人心疼。“唉……就知道没人疼,受伤就受伤吧,伤口又崩裂了,好痛……” 立夏听到伤口这两个字后,呼啦掀开被子,金色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激动,草灯也被吓的端坐在床上。 立夏三下两下扒光了草灯的衣服,草灯也不反抗任由他去。右胸被厚厚的白色纱布包着,隐隐透着暗红的血色,泪啪啦啪啦就落了下来,立夏抽抽搭搭的边哭变道歉“对不起……呜……” “哎,不要哭呀。”呃,草灯只是想逼他出来,可没有想过要他哭,更何况这个伤虽然和他有关系,但是也不是他弄的呀,怎么说对不起呢。 “呜……都是我的错……”立夏心疼的用小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 草灯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只手带走了,只觉得手过之处带起点点火苗,弄的他口干舌燥。无奈叹气伸手把这个没有一点自觉的小家伙抱到怀里,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么温馨的时候化身为狼,里里外外的把他吃了。 本来草灯对于立夏在自己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是很抗拒的,甚至是很排斥。虽然说一开始带他去那里他的用心就不纯粹,可是自从今天他突然在忘尘殿中鲜血淋漓的晕倒,那一刻他突然好害怕,那种害怕好像很久以前就曾经历过,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即使一直不承认立夏已经悄悄的偷走了他的心。 本来抱立夏回到紫雨殿他是一直守着的,要不是大皇兄再次出手他也不会离开。这一次谋权篡位证据确凿,离王大怒下旨抄家,王府中上上下下全部打入地牢,三日后午时三刻男丁一个不留断头台处斩,十六岁以下女丁充军为妓。 虽然,想想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斩草不除根更是使不得,也就只能默认一切的发生,更何况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突然觉得胸前一凉,随后一条滑腻的小东西轻轻滑过。草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3 灯低头回神,发现自己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胸前一颗小脑袋在上上下下的忙碌着。 立夏心疼的伸出小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过沁血的伤口,柔软的小舌轻柔的扫过伤口,所到之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丝毫不知道这样做给草灯带来多大的挑战。 草灯涨红着脸无语问苍天,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报应了。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对一个男子感兴趣,即使有的反应他也不会犹豫自己身下的是谁,想要就要了。可是现在不行,他好不容易才确定自己的感情,还没有好好培养,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他吃掉。结果,他却一再用无辜的小动作挑逗,想过很多,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欲火焚身的一天。 最让他扼腕的是,自己居然还忍的心甘情愿!爱上了这个小笨蛋,看来未来的苦日子还多的是,要是不是他看起来好小,真想现在、马上、立刻就把他吃了! 立夏犹自不觉的忙碌的舔着,突然他僵直了身子,看了草灯一眼,然后低头看向下身。草灯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本就因忍耐而涨红的脸,瞬间红的冒烟,这下脸丢大了,真是不争气啊!!居然已经一柱擎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受了这么大的诱惑,没反应才奇怪,更何况身前那人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 “你……”立夏开口,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草灯打断。 他迅速的说道:“我去冲个澡,今天好热……”不等立夏回答,就狼狈的跳下床,冲了出去。 立夏无辜的抿唇,过了半响说道:“其实,你可以不冲澡的……我不介意……”虽然他看起来很小一只,但是他早就成年了,更何况当年他还小的时候,他也不是很不客气的把自己吃了嘛。 只是草灯却没有机会听到,等到多年以后说起今天的事情,草灯听到了立夏的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有把自己拍死。 都怪自己当时心急,明明可以那么早就把他吃干抹尽的,若是当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一切伤痛大概就都不会发生,也不会兜兜转转等了这么多年。只是,这是他并不知道,所以此刻他正无比沮丧的泡在冰凉的池塘中,无奈的望着水中的花瓣从眼前悠闲的飘过。愤愤的拍打水面,孩子气的瞪着悠闲的花瓣,“该死,你们是在嘲笑本王吗?” 花瓣自然不会回答他,依旧沉默的向池塘的另一边飘去。 草灯愈发的沮丧,居然连花瓣都不理他,想起屋中人儿灵巧的小舌,脑中立即又是一阵热血上涌,重重叹口气屏住呼吸沉到水下。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从头到脚的清醒一下。 立夏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池塘中时不时传来的哀叹,偷偷的笑出了声。漂亮的金眸眯成一条完美的弧线,原来草灯也对自己有感觉,只是—— 立夏担心的皱起眉,不知道这样忍着会不会出问题,唔,有机会回楼里的时候问问小珠子和小星星。 紫雨殿屋顶。 一身黑色劲装的软玉趴卧在琉璃瓦上,神色复杂的望着泡在冰冷池塘中的草灯。从回来她就一直跟着,这大概是第一次没有被注意到,也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情以外的其他感情。只是,软玉的眼眸紧了紧,那种锐利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一种无比高贵的骄傲。这些表情他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却惟独不能给屋内的人。 已经回来了,她本来已经不想再去干涉他的事情,毕竟他也说话算话让她见到了那个人,但是,既然她看见了,就不能任由着他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悄无声息的从屋顶站起来,几个起落向宫殿的另一边飞跃而去。现在谁说也没有用,大概只有请那个人出面了,毕竟是他最爱的人。 一直以来她说的,他都会听。 这一次应该也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拾陆) 紫雨殿一大早就乱作一团,宫女、太医进进出出都快踏破殿口的门槛了。原因很简单,太子殿下生病了,卧病在床太医是来看病的,宫女们则是各个妃子、大臣们派来探病送礼的。 阿嚏—— 草灯把脸挡在厚厚的窗幔后,不爽的皱起眉。这些人真烦,还没完没了了,要不是懒得上朝,也放心不下立夏一个人在这里,就不会把生病的事情宣扬出去了。 紧紧抱住怀里盖了三床被子依旧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小巧的鼻子此刻也是红彤彤的,时不时打几个喷嚏。 草灯承认自己现在很后悔,不该一时意气拖着他去池塘玩水,更加不应该选在那么冷的晚上,所以立夏会得伤寒都是自己的错。 昨晚没有睡好,此刻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困意猛然袭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后,外面的人已经都走了,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安静。 草灯慢慢坐起身,点点立夏红彤彤的小鼻子,轻笑道:“夏,起来出去走走吧,不然晚上会睡不着的。” 立夏不悦的摆摆手,拍开他不规矩的大手,呢喃道:“困……” “乖啦,起来,困晚上回来再睡。”草灯坚持多运动才会好的快,死活不让他再睡下去,一会儿亲亲眼睛,一会儿亲亲脸颊,一会儿亲亲嘴巴,反正就是烦你,烦到不能再睡就对了。 立夏无奈睁眼,他怎么以前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厚脸皮啊,无力的推推草灯,有气无力的说道:“起来啦,离我远点,不然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 “起来,唔……”立夏放抗着,下一秒就变成了暧昧的闷哼。 草灯灵舌长驱直入,堵住了他的拒绝和担心,在他被吻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说不的时候才放开,也不急着离开,唇瓣和他的唇瓣暧昧的磨蹭着,呵出的气息在唇间漾开,立夏身子一阵颤抖,怒瞪草灯一眼,病态的金眸中波光粼粼,被吻的微微红肿的唇瓣更是平添了一分娇媚,让草灯心神无比荡漾,差点再次化身为狼。 “你会生病的!”立夏皱眉,使劲推他。 草灯死皮赖脸的抱着立夏的腰,舌尖舔过他的唇角“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什么都值得。”立夏涨红了脸,草灯好肉麻。 屋外玉兰绽放,花香满园。屋内相依相偎,满室温馨。 “殿下,大祭司有请。”清冷如雾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冷漠中不失恭敬。 草灯抱着立夏的手臂微僵,不太情愿的把脸埋在立夏的被子上,闷声道:“你回去告诉大祭司,说本王没空。” “殿下,大祭司有请。”外面的人依旧用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草灯微微有些生气了,却没有向平时那样用命令外面的人,只是不悦的皱眉。立夏握住他的手,笑笑摇摇头示意他去。 草灯从下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4 床穿好衣服,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立夏低头笑的甜蜜。“好。” 草灯走了,立夏也没有心思再睡下去,打着哈欠出门去赏花,不知道在这里种些大波斯菊会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草灯会不会生气,呵呵…… “好有兴致啊。”柔媚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立夏扭头,皱眉。“是你?”一身红衣的软玉笑盈盈的站在院中,长长的裙摆拖在落满花瓣的青石路上,在风中漾起点点波纹。 “呀,难得你还记得我。”软玉假装很惊讶的单手捂着唇,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化妆过浓的眼睛闪着悲悯的光芒。 立夏也不理她,淡淡说道:“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离开,恕不远送。” 软玉一愣,没有想到柔柔弱弱的家伙会这么不客气。不过她也不以为意,淡淡笑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不想。”立夏慢吞吞摆摆胳膊,扭扭腰算是做运动了。他对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一点好感,对她的话也不想放在心上。 软玉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回应,轻轻叹道:“你当真对自己来离国没有一点疑惑吗,这是唯一一个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真的不想去?” 立夏停下动作望着她,久久没有吭声…… 玉兰花瓣落在水上,平静的湖面被激起点点波澜,不是很大却已经很足够搅乱一池春水。软玉眯眼望着亮白的阳光,美丽的唇角毫不掩饰的上扬,从立夏的眼中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她赢了。 立夏还是跟着软玉去了,只是那时他并不懂这一次意味着什么,所有的平衡都将打破,一切都再也回不去,弥补不了了。 后来他后悔了,但是一切都早已经来不及。 祭星台。 离国最大的祭神台,离国是一个很崇尚神学的国家,从建筑房屋的颜色就可以看的出来。在这里最神圣的人就是大祭司,大祭司每百年出一个,是又上一届的大祭司亲自在民间挑选出来的,也只有大祭司才可以无视一切的法律法规,甚至可以对王族呼啦唤去。祭星台就是大祭司的居所,也是离国最神圣的地方,所有的祭祀活动都是在祭星台外面的神坛上举行。 整个祭星台的宫殿都是用翡翠和水晶组成,所见之物莫不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神殿中缭绕着迷幻的紫色烟雾,一圈一圈缓缓的向上升起。 此刻,一袭王族白衣的草灯笔直的站在水晶地板上,仰头望着高台上一身黑衣的女子。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苍白如雪的精致脸蛋上,淡紫色的双眸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连周围的空气都显得疏离和冷漠。 一黑一白,一上一下。 两人就这样互望着,没有一丝温情,有的不过是防备的冰冷。 终于,黑衣的女子缓缓的开口说话了,声音清冷如冬日清晨结起的薄冰。“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呵。”草灯冷笑,“有什么好问的,你都派人去叫了,即使没事不也得来。” “你可以不来的。”女子幽幽轻叹,好像他不愿意还来了就是个错误。 “我怎么敢。”草灯掩去唇角的冷笑,面无表情的说道:“大祭司何等手段,我怎敢不来。” 大祭司听了他的这话露出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她温柔望着他,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知道就好。” 草灯抿唇不语,眼中是满满的厌恶和一些难以愈合的伤痛,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个越走越近的女子。 突然,浓郁的茉莉花香在殿中弥漫开来,嚣张的侵蚀着敏感的嗅觉。草灯睁开眼,怒视着眼前孩子般恶作剧的女子。 大祭司的脸上有了一点点红润,也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笑语嫣然的伸出纤纤玉手勾起草灯腰带上的衣饰,回忆般轻声道:“你还带着它啊,不是说都丢了吗?” “送了,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丢不丢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草灯……你还是这么无情。”她受伤的收回手,冰冷的眸中冻结出一点悲戚。 “无情?”草灯大笑,“你好意思说我无情?这还不是和你学的,这不是你费尽心思要教给我的东西吗?”他笑着低头,指尖滑过她的眉眼,深情道:“你叫我学的呀,我怎么能不好好去学,嗯?” “草灯……”大祭司眼中闪过惊慌,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不想承认了,觉的我给你丢脸了吗?”草灯茶色双眸中流淌着浓郁的悲伤,那是一种为情而受的伤,此刻正认真的望着她,避之不及。 “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否认,手指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稍稍定下了心神,却摆脱不了纠缠已久的罪恶感。 草灯的眼中在听了她的话后,变的黯淡异常,他颓败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重重的黑影。“我还是丢了你的脸是吧,你不需要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你想要什么,恩?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小到大你就一直这么独立,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到,我很努力想要跟上你的步子,可是,你却从来不肯停下来等我。我……真的配不上你吗?这个位置……”他指着高台上的水晶宝座颤声问道:“你心里就只能容得下这个东西吗?” 大祭司张张嘴,还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草灯就捂住她的唇,苦笑摇头。“不用说,求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你心里可以容下所有的东西,只是独独容不下我而已,你只是……不要我而已……你只是不要我……” 扑棱棱—— 一声轻微的声响从水晶柱后传来,大祭司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她抱住草灯颤抖的身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后天就要祭天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妖物什么时候交到长老会去,这几日辛苦你了,若不是祭品需要心甘情愿上祭台,你也无需委屈这么久。” “我一点都不委屈。”草灯说的是真心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却又是一番意思了。很明显她也理解错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去做什么事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真的”草灯无声的勾起唇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真的。”她侧头望着他的身后,缓缓的点头。冰冷的双眸对上了水晶柱后软玉眸中的不忍。不屑冷笑,冷冷注视着跌跌撞撞离去的鹅黄身影,就这么点道行还敢来和她斗,她的东西即使不要了,也不准别人去接手。 草灯也伸手抱住她,湿热的吻轻轻印在她的脸颊上。“要记住自己现在说过的话,以后都不能反悔。” “不反悔。”她定定的望着他,缓缓的问道:“草灯,你爱我吗?” 草灯露出浅浅的笑,点点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5 头道:“爱。”在她绽放出绝美的笑容后,用轻浅而温柔的声音说:“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拾柒) “你……”大祭司刚刚有点血色的脸颊瞬间变的惨白,她咬牙冷到:“草灯你是在耍我吗?” “耍你?呵!你觉得自己配么?”草灯冷笑,唇角弯起残酷的弧度。 大祭司冷下了脸,手中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柄水晶剑,毫不留情的向着草灯的心口刺去。草灯冷笑,轻松避开她的攻击,夺过水晶剑顺着剑势劈头砍了下去。 “不!” 叮!的一声脆响,水晶剑击到一把琉璃刀上,两者相击皆齐齐断掉。本就是灵力结成之物,碎掉之后在阳光中化作点点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软玉挡在大祭司身前,“不要杀她。” 草灯面无表情,轻声道:“本王要杀她,你觉得你能挡得住?” 软玉咬唇,双膝向下重重的跪倒草灯面前,“我求你。求你放过她。你杀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大祭司若是死于非命你是登不上王位的。” “呵呵……王位,你觉得我会在乎?”草灯哂笑,“你又凭什么来求我,嗯?用现在的身份?你配么?” 软玉咬唇,头重重的磕到水晶地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王兄,求你放过她,看在你曾经最疼爱我的份上。” 草灯大笑,“哈哈哈……真是好笑,亏你好意思叫我王兄,亏你还记得我最疼爱的是你。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亲爱的王妹,你记不记得曾经对我做了什么?” 软玉咬着唇,一声不吭,却也守着身后面无表情的女子半步都不退让。 “忘记了吗?好,我帮你记起来。”草灯微笑着蹲下身子望着软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三年前……” 三年前离国太子大婚,诏告天下,普天同庆。就在大婚当日,花轿中的太子妃莫名失踪,婚礼不了了之。三日后太子妃尸体被找到,太子伤心欲绝厚葬其妻,从此沉默寡言再无心儿女□□。 这是史书中的记载,可是事实是如何呢?所有的当事人此刻全部在这里,也是他们之间纠缠至今解不开的死结。 当年太子妃并不是被掳走灭口,而是主动在大婚当日和人私奔,而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五公主软玉。三日后抓回了她们,因太子妃是被选定的大祭司,所以不能处以极刑,只能改变史书来掩埋这段皇家丑事。 那日之后,大祭司被关在祭星台,名为修行,实则软禁。而公主软玉也被贬为婢女,囚禁在草灯身畔。 “记起来了吗?曾经,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最爱的女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不想成亲可以早点说,前一日还叫我陪你试嫁衣,后一日你就勾引我妹妹私奔。呵呵……你们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王兄……”软玉趴在地上,落下了泪。“王兄……对不起……” “呵,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若知道对不起我,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不是吗?”草灯轻叹一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点亮了眼中的阴霾。 “现在我已经遇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无论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们。若不是当年你们的舍弃,也许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找到夏。这次来这里并不是说要恨你们,或者是把以前的一切都讨回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再破坏我的幸福,夏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可是……马上就要祭天了,父王那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 “草灯,你是王位的继承者,你不能丢下离国不管不顾。”大祭司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淡淡,怏怏。 “只要有夏,有没有王位我早已经不在乎。” “你……爱他吗?”软玉轻声问道,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爱啊……”草灯歪头想想,露出可爱的微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是啊。虽然有点奇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每一天,每一天都和他在一起,安静的守着,看着他开心,哭泣。不论做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守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 “就这么简单?”软玉不相信,她追求了那么久的幸福,怎么可能在他这里变得如此简单。 草灯淡淡一笑,那是一种完全的幸福,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 软玉咬着唇,慢慢的说:“对不起……” “都说了不用。” “不,不是那个。”草灯疑惑望她,“立夏刚刚来过……” “什么?!”草灯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他要收回刚刚说不计较的话,好想杀人!!! 桃花林。 立夏跌跌撞撞冲到了此处,衣衫凌乱眼睛红肿,他双眼无神的靠着树干坐在树下,怔怔的望着从树上偶尔落下的花瓣。 眼前全都是草灯和那个绝丽女子的缠绵,他从来不曾对自己那样说过话。想起曾经以为是属于他的茉莉香,此刻只觉得想要呕吐。 勾起唇角,咽下的是浓到化不开的苦涩。想过万千种要带自己来离国的理由,惟独没有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 祭品—— 呵!多奢华的词汇。 他走遍人界四方,寻到自己,带来离国。付出那么多的温柔,到头来不过是为了完成那个女人的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居然傻傻的以为只要努力,他还是会喜欢上自己。即使不是爱,是喜欢也好。 现实总是冷酷而无情的,编织了这么久的梦,其实也不过是晴空下的泡泡,美丽的不堪一击。 浓烈的恨意让他吐出殷红的血,落在衣上凝成暗红的橘色。并不是恨草灯,而是恨自己。早就知道的,依旧闭眼拒绝相信,徒然自欺欺人,事到如今只是难过,却依旧没有想要逃走。还是不甘心,即使亲眼看见了。 没有亲耳听到他说,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两百年啊……即使心碎,他也要真实的答案,他不要再离去的糊里糊涂。 抬手摸摸眼角,干干的涩,强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却没有一滴眼泪。自嘲一笑,原来,连眼泪都有流干的一天,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发生的吗? “唔……你……嗯……轻点……”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桃花林深处传来。立夏楞了许久,只听那声音越来越大,一时忘记了自己的伤心,在好奇心的怂恿下向那边走去。 此处省略好多字,(*/ω\*) 喀拉。 一身轻响白衣少年面色一冷,迅速揪过树枝上挂着的长衫把怀里的人包了个严实。回头冷声道:“出来!” “呃……”立夏讪讪的从树后走出来,他不是来偷窥的,只是发现是这种情况,打算走人的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6 时候不小心踩到一枝干树枝。 “哇!小美人是你啊!过来,哥哥亲个。”黄衣少年探出头来,看到是立夏,立马兴高采烈的招招手,一脸风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黑了脸。 “呵呵……凤衣殿下,好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立夏干笑着,差点没有脱口而出运动二字。 “哎呀,小美人快点过来,亲口。”凤衣不安分的,挥舞着从衣衫间挣脱出来的手臂,不占便宜不罢休。 “……”立夏小心的退后了半步,他敢保证要是自己敢向前走一点,一定会死在那个人手上。不过他还是有点惊讶,没有想到凤衣居然被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衣少年生吞活剥。 “怎么称呼?”白衣少年懒洋洋的抱紧怀中当着他的面就想着偷吃的家伙。 “呃,立夏。” “你就是立夏?”白衣少年终于正眼打量了他几眼,好像对他很熟悉似的。“白莲。”见他一脸茫然,补充道:“我的名字。” “哦哦……白莲你好。”立夏忙不迭的回礼,边想,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你们忙,我去其他地方走走。”说罢,后面好像有鬼追般跑的飞快。 “唉唉唉唉……怎么就走了啊。”凤衣惋惜的叫道。 “怎么,舍不得啊。”白莲笑着问道,蓝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好样的,敢偷吃!哼哼…… 凤衣依旧不知死活的叹息道:“哎呀,美人的眼睛都哭红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嗯……今天晚上过去好好安慰安慰。” “呵呵……好。” “呵呵,你也觉得……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我靠!你想捅死老……唔……”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只留下浓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白莲邪魅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想去看美人是吧,有理想,今天你要能下的了床就让你去。” 立夏离开桃花林后,又在其他地方兜兜转转好久才回来紫雨殿,如果按照他们所说,无论如何草灯都会来这里,因为明天晚上就是祭天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拾捌) 直到月上中天,草灯也没有来。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动着,心烦意乱间向外走去,因心情烦乱所以一直低着头,就连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门角都被他看了仔细。 突然间,殿门口一点新鲜的血迹吸引了他的视线。 抬头扫视一眼门外参天古树,树中间几根枝干被折断露出新茬,连着一点点树皮,一晃一晃的在繁密的枝叶中摇摆。地上树叶凌乱,显然是被外力强行震落的。 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是谁在这里激斗过,受伤的又是谁? 草灯离开祭星台后急匆匆来到紫雨殿,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立夏,猜想他大概是已经先回来了,没想到来到殿门口居然碰到了几个最不想见的人。 紫雨殿,殿口。 八个宽袍大袖,穿戴庄严的老者面色严肃堵在门口,花白的须发无风自动,若不是此刻眼中的杀气,大概也可以算得上是道骨仙风了吧。 草灯停下脚步,防备的望着他们,口中却是语出谦逊。“不知几位长老如此匆忙是为何事?” 位于中间的红衣老者向前走了一步,苍老的声音毫不掩饰的质问。“太子殿下,明日即为祭天日,时辰不等人,我等特来此带回明日的祭品。” 草灯微微一笑,“大长老说笑了,这等小事怎敢劳烦诸位,明日本王自然会将人按时带到。天色已不早,诸位长老还是先请回吧。” 大长老也不让步,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们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既是顺便今日明日又有何关系,也省去了殿下烦心。” “大长老多虑了,那妖精甚是顽劣,只怕会给诸位长老带来麻烦。还是先把人留在这里吧,反正怎么久本王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大哥,和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粗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草灯不用看都知道说话的人是性格最暴烈的八长老。 八长老用手中的构型神杖指着草灯,很大声的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我等就是来这里带人的,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噢?”草灯冷笑,“八长老真是气概天下,只是,这人是本王带回来的,给不给是本王自家的决定,就不劳烦长老费心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这些破事,要不是你对那个妖精动了情,我们才懒得来这边呢。” 闻言草灯冷下了脸色,这几个老家伙居然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呵呵,真是好样的。他不动声色淡淡说道:“看来八长老年纪真是大了,明日我便会告知父王安置长老回乡,以后本王这等破事自然也不会让长老伤神了。” “你!”八长老气的咬牙,听到身侧大长老不经意的咳嗽一声,瞪着铜铃般的巨眼不甘心的收回举起的手。 大长老慢条斯理的摸摸雪白的长须,“太子殿下,老八不过粗人一个,何必和他计较。我们此次前来也不过是为殿下找想,无意惹殿下恼怒,那妖精不过是个祭品,又何必为了他伤了和气。” 草灯也不想和长老院有什么冲突,但是这件事他却是半步都不能退让,倘若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这个男人当的岂不是窝囊。 “大长老也说了不过是个妖精,难不成本王连个小妖精都看不住了?”草灯笑着反问,话中却无半分笑意。 “太子殿下,明日祭天仪式兹事体大,请太子殿下莫要任性为之。”大长老终于也忍住了,抛出一句看似商量的狠话,意思很清楚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这人我们是要定了,草灯你看着办吧。 草灯抿唇一声不吭,茶色的双眸闪过无数的念想,只见他右手微挑手中不知何时抽出的长剑闪电般刺向身手最弱的三长老。 这八个长老是和离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后国泰民安便接任长老院,大长老文武双全是核心人物,六七八长老大字不识几个是完全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粗,二四五长老是祭星师,虽然没有大祭司那般权利,却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只有三长老是唯一不会武,而凭超人的智慧一直稳居军师之要职。 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打架自然也是要先把最弱的撂倒,给对方心里上一个创伤。只是,草灯低估了大长老的反应能力,居然在剑尖离三长老心口之差一寸的地方被截了下来,还能在那一瞬间反手把剑气反击回来。 草灯虽然也躲过了,却躲得狼狈不堪。不过一个回合,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是赢不了了,也明白一般所谓的高手和真正在刀口上舔过血的人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就算是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7 他武功很高,也要有出手反击的机会,很显然他们不给。 一掌拍到胸口,草灯摔倒在地,唇角、鼻孔生生流出血来,身上筋脉碎掉般的疼痛,苦笑着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全然没有反应,右手大概就此废掉了。 大长老示意身后的人把草灯扶起,依旧一脸慈祥的说:“太子殿下,得罪了。等事成之后,老臣定当为殿下续筋接骨,保证和以前别无两样。” “长老若真为本王找想,现在就不要带我走。” 大长老不再和他说话,只是淡淡的说:“把殿下带到神庙休息。” 立夏没有睡,一直坐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天色。直到墨黑的天空染上迷蒙的暗紫,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他都保持着一动不动凝望前方的姿势。 软玉出现在紫雨殿时,从院前望进窗口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本是别致的水上别苑,此刻却因那样的独立,显出难以解释的孤独。尤其是再对上窗里独身而作,面色平静的少年,那种寂寞感愈发沉重,连明媚的阳光都不能打散,反而臣服在那样的光景中,留下暗色的深影。 当立夏回过神来,望着地上跪着的软玉时有一会儿的恍惚,不明白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子为何要如此。 软玉并不是走进来的,是跪着一步一挪的跪进来的。艳丽的红色长裙被青石路磨出了细小的洞,膝盖处磨损的更是厉害。娇生惯养的膝盖,细皮嫩肉早被磨破了皮,磨破的膝盖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月白的中衣上浸染的血迹。 她并不是在自我虐待,也不是为以前对他的不好而道歉,这次她跪着来见他,是因为要来求他。 求他救一个人。 “你这又是何必。”立夏轻轻一叹,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求你就他,在这个皇宫里只有你能救他,让他完完整整的回来。” “他贵为离国太子,没有什么人能伤到他的。” “你一点都不知道,若是别人带着他,我当然不会担心。但是,这次是长老会,那些人势力极大,根本不受控制,不要说太子了,就是离王只怕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若是这样,我去了又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祭品罢了。”立夏轻笑,笑的非常的愉悦。“小星星和小珠子总是说我没用,现在他们不在真是可惜了,不然可以让他们看看,其实我很有用,我可是祭品。”他满足的叹息一声,可爱的笑着望向软玉。 “祭品呀,多大的殊荣,这世间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待遇。是不?” 耳畔听到他那么轻易笑着,说出祭品这两个字时,软玉下意识的抬头,迎上那双带笑的眼睛,心头猛然一痛。 立夏依旧微笑着,用力的伸个懒腰。对她说:“起来吧,都破皮了,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对我用苦肉计的。” “我……”软玉想要否认,却无从否认。 立夏把她拉起来,手指间一朵金色的大波斯菊含苞待放。羸弱的花瓣紧紧包裹在一起,婴儿般静静的沉睡着,顺着手的摆动而轻轻摇曳。 “帮我把这朵花给草灯。不要拒绝哟,就算你对我的补偿吧。”软玉刚要拒绝,听了他的话也就不好意思不接。只是,“你不打算自己送给他吗?” “不了,若是我给,只怕是没有时间。即便有时间,也只怕是没有机会的。”立夏浅浅一笑,“好了,我也要走了,嗯,该怎么说呢,愿你们幸福。” 他笑的极其好看,连眼睛都完成了漂亮的月牙,软玉却突然很想哭,然后不受控制的落下了泪来。 立夏走了,没有回头,一抹鹅黄浅淡如金菊之花蕊,单薄的柔弱。终于丢开重重的花瓣,暴露了全部的自己,只为将心比心,却不想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伤心,痛心。 神庙。 由一人多高的巨大的石阶,一层一层堆砌而成,不多不少一共一百零七阶。比皇家用的一百零八少一位,也是极其的尊贵。神庙就建在些高耸入云的石阶上面,因石阶之高,神庙地位之崇高,更因这里一直都是关押祭品的地方,所以从建起开始到现在,除了每一届的最高长老和大祭司外,即使贵为离王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神庙,也一直是离国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很多人猜测过,如高大庄严,如精致典雅。 全部没有此刻立夏的震撼,因为一百零七阶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建筑。只有一片空旷到心悸的荒地,和一个巨大的闪着银光的结界。 草灯就在结界里面,此刻正安静的望着他。茶色的眼眸,宁静如夜里的琉璃,黯然,沉寂。 立夏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隔着透明如空气,却无法触摸的结界。 “草灯。”他轻轻的唤,结界里的人貌似很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一点反应。 “草灯……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真的对我没有一丝的感情,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祭天才对我好的吗?草灯,你回答我!”他用力的捶打在透明的结界上,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撞开。他告诉自己不要激动的,可是看到这样的草灯,却不能抑制的颤抖!立夏趴在地上,手臂蹭到了石地火辣辣的痛。只是,身体的疼痛仍及不住心的万分之一,望着里面面无表情的男子,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吗?所以,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好不甘心!我是这么的爱你,为你抛弃了整个世界,为什么你却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 立夏狠狠的撞击着巨大的结界,也一次次的被撞开,受伤。直到伤痕累累的他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他趴在地上开始孩子般的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看我。草灯!你当真这么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  qaq 你们都不爱我了!所以我决定明天开始日更一章!扭脸 对了采风图铺的妹纸给画的图!有没有萌萌哒!立夏和草灯哟~ image16ypoyphoto/20140927/16/6590703320140927160422021.jpg ☆、(拾玖)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妖精,太子殿下自然不屑于看你。”冷冷的带着鄙夷的声音从结界后传出。 立夏抬头,刚刚空无一人的结界后居然站了八个老头子,他知道这大概就是软玉提到的长老会的人,也就是把草灯关到这里的人。 “小妖精,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省的自己受伤。”中间胡子最长,也最白的老者温声说道,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若说不呢?”立夏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8 从地上爬起来,一点都不介意自己一身的泥土,脸上依旧挂着晶莹的泪滴,可爱的笑着。 “呵呵。”那老者轻轻笑了起来,淡淡道:“由不得你说不——” “呵呵~”立夏轻笑一声,双手微扬,突然漫天下起了菊花雨,雨中金黄的花瓣化作尖刀,激射向并排而战的老者们。 花瓣雨越下越大,最后迷蒙了所有人视线,像是天上在大桶大桶的倒着金菊,如巨大的雪球般轰然而下,满眼只剩下璀璨的金色。 随着一声闷哼,花瓣雨戛然而止,厚厚的金色花瓣上,立夏像个破布娃娃般倒在上面,刚刚正面对决之时,已经被打出了原行。毛茸茸的小耳朵无力的托拉在黑色的发间,面色平静安详,不断溢出鲜血的唇角浅浅勾起。 意识模糊间,听到身后传来白须老者平淡的声音。 “多谢太子殿下相助,我等方才可以抓得此妖。” 自此,天地一片安静。立夏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好冷…… 高耸的石阶,空旷的神庙,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结界中被丢弃的妖精。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都化作了解不开的,暖不了的寂寞、悲凉。 立夏在无法忍受的寒冷中幽幽转醒,其实不想醒来的,全身刺骨的疼痛让他经不住闷哼出声。强迫自己坐起来,蜷缩成一小小的一团,以求可以给自己一点温暖。 此刻他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地方,世人心目中最神秘,神圣的地方。事实上,不过是个没有一点人性的地方。 关押祭品,没墙没顶没饭没水,这个结界做的更是巧妙,只防有生命的东西出入,其他的东西都不防。下雨你就要被淋着,下雪就要被冻着。 更何况这里海拔如此之高,即使是在夏日的夜里也是寒风瑟瑟,寒冷入骨,丢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而已。 想想以前的锦衣玉食,万般疼宠,没想到才离开不过几日,如今已是阶下之囚,案上之肉。 立夏苦笑一声,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虽然真的很冷,可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不知道除了睡觉该做什么。 叮—— 清脆的玉铃声在耳畔荡开,在密闭的结界内一圈圈的回荡。 立夏回头露出浅浅的笑,漂亮的金眸水汪汪的闪着。“呀!今朝,你来了呀。” 最后一个石阶上,一人白衣如雪,手中白色的扇子下白色的小铃铛不断的发出叮叮的轻响,夜风扬起雪白的衣袂,黑暗中宛若谪仙。 几乎一个眨眼,今朝就站在了结界外,用那双冷静的眼睛看着他。立夏不知道为何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轻咳一声,“今朝啊,这大半夜的怎么有空上来啊。” 今朝冷冷扫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散步。” “咳咳……”立夏有点无语,讪讪的笑道:“你这爬的可真高。” “赏月。”他依旧淡淡的回道。 立夏下意识抬头,天空乌云密布阴暗至极,哪里有什么月亮,回头瞪着今朝,这个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学你的。”今朝突然露出浅浅笑,这个笑很美,也很阳光。如夏日中迎着阳光绽放的第一朵向日葵。 立夏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警惕的望着他,该死的,忘记这个家伙会读心术了。今朝轻笑,“既然都知道了,你又何必藏着捏着,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立夏歪着头想了很久,蹦出一句:“你的铃铛坏掉了吧,这里又没有人相思,它还响个不停。” 今朝也不介意,淡淡说道:“此处早已相思泛滥,满是相思之苦,已然无需相思之情。” 立夏撇撇嘴,斜眼撇撇他,“你不会是来救我出去的吧,你能打得开这个结界吗?” “不能。”今朝也答得干脆。 立夏睁圆眼睛瞪他,“什么都不能,那你来做什么?” “我就算是打得开结界,你会和我走吗?”突然今朝扭头望着他。立夏楞了一下,而后低下了头,靠着结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原来你都知道了。”立夏轻叹,讪讪自嘲一笑。 “嗯。”今朝也不否认,干脆的点点头。立夏连商量都没有,就独自一人上山,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看出来也就罢了,事到如今他若在看不出来就是笨了。 立夏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一种明明很幸福却很辛苦的笑,不会让人心疼,却会让人悲伤。他确实不会和今朝一起走,其实打从一开始要来这里,他就已经准备好不离开。 软玉求他去就救草灯,但是凭他今生的能力,连自救都难,又如何去救人。对于去救草灯这句话,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很明白,让他去根本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换人。用他的命,换他的自由。 所以,他来了,注定就走不了了。 “你不恨他吗?设计你被困此处。” “恨?有恨过的,现在已经不恨了。”立夏望着没有月色的天空,淡淡的说道,窝紧的拳头中,坚硬的指甲刺破了手心。 我是恨过草灯,不过并不是恨他对我的设计,而是恨他不懂得照顾自己。我不过是个祭品,既然已是定数,他又何必再这最后的日子里因我而受伤。他根本就不明白,对我而言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立夏把脸埋在双臂间,闷声道:“今朝,我想见见草灯,你……能帮我找来吗?” “好。” 听着相思远去的轻响,立夏恍惚的抬起头,不过是侥幸一问,没想到这个人当真应了下来。 今朝的心,远比他的表情温软。 天亮的时候,草灯和今朝出现在结界外。清晨的阳光艳红如血,洒在身上微微的冰凉。 他们两个就这样遥遥相望,虽然依旧是隔着结界,但是这一次立夏却笑了,因为草灯终于看见了他,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草灯如同昨天般安静的望着立夏,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吭一声。 立夏显然已不是很介意,他笑着伸出手,贴在结界的光芒上,纤细的手指,洁白如玉。 “草灯。”他轻轻的呼唤。 草灯不开腔,慢慢的走了过去,温柔,细致的把自己的手心,贴在他的手心上。他望着立夏的眼神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那双茶色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悲伤,一种被悲伤浸染的温柔。 立夏咬着唇,露出漂亮的微笑,轻快的说道:“草灯,昨天晚上睡的好吗?有没有梦到我?嘿嘿,一定梦到了吧。因为我也梦到了你呀。” “啊,对了。你知道吗?池塘里的莲花要开了,记得到时候要去摘莲藕,呵呵,莲籽也不错呀。小珠子可是很拿手呢,香喷喷的银耳莲子粥,好久没有喝过了呢。” “唉,有点想念他们了呢,你说这次回去他们看见我,是不是会狠狠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29 揍我一顿呢?呵呵……要是宴在的话一定会的。我居然把自己养成这样。”笑容有一瞬间的黯然,草灯觉得心中一阵抽痛,好想伸手抱抱他,好想和他说夏,不要这样笑。 “啊……忘记一件事,草灯你有栗子吗?”立夏突然提高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明艳。“嘿嘿,突然好想吃哟,来到这边都没有怎么吃了。唉,突然想起来,红楼那边小星星还没收了我一屋子的栗子呢,也不知道坏了没有。唔……要是没有坏的话,有机会回去一定全部都吃光!”他发誓般举起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晃晃,宽大的衣袖长长的垂在眼前,挡住了衣袖后的表情。 草灯默不吭声,低头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居然是热腾腾的糖炒栗子。立夏惊喜的大叫一声,冲上前想要去拿,却被光壁撞到在地。 他讪笑的爬起来,“呵呵,真是糟糕,好像没得吃了。哎呀,明知道没有这个命,我这是强求什么呢。”他笑着低下头,零碎的石子上,留下两片被浸湿的小水渍。 抬头,依旧笑的阳光明媚。草灯咬着唇拿着栗子,口腔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静静的望着笑语嫣然的立夏,他慢慢的转身,向台阶走去。 立夏望着他清晨中的背影,大声吼道:“草灯!!” 草灯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停下了步子静静的站着。 立夏哽咽的大声问道:“你爱过我吗?”见草灯不回答,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爱——过——我——吗——?”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再去维持什么形象,顾忌什么矜持,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答复,一个属于草灯亲自的答复。 草灯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而后弯起眉眼轻轻一笑。只是那一眼,如同初见时,他在彩袖殿望向他的眼神,安静却深深的刻到了心里,再也容不得舍弃。那是百年前忘尘殿的相守,就曾有过这样的相视一笑,即使早已经轮回,即使物非人亦非。刻在灵魂里的,永远不会用任何的理由抹去。 立夏笑着招招手,金色的双眸一片迷蒙,咬着唇压下眼中的泪意,向着天空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原来——梦真的可以成真,虽然一切都已经太晚。 幸好,在这最后的最后,还有你在。 望着草灯温柔的笑容,立夏大声的喊道:“草灯!我愿意上祭台,做祭品!” 草灯微笑的神情明显僵住,茶色的眼中露出难以抑制的痛苦。他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沉默着黯淡了眼神,低着头猛然转身离开。 夏,你就这样放弃了吗?是对我太失望了,所以如此决绝的离开吗? 立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含着眼泪轻轻笑着,喃喃道:“草灯,我真的愿意上祭台做祭品,不论前世今生,我——只做你一人的祭品。” “何苦。”今朝轻轻叹息,俊秀的容颜上闪过一点怜惜。 立夏笑着向他点点头,“今朝,谢谢你。” “你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落会伤心的。”今朝扭头不去看他,淡淡的说道。 立夏苦涩一笑,轻声说:“我并没有轻易的放弃,今朝,你不懂的……” 对于落,我只能说抱歉,虽然很无情。但是,事到如今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可是,对于草灯无论如何,我都是放不下的。我从来都没有计较过他爱不爱我,虽然每日问,虽然真的很希望所有的付出的都会有回报。 但是,感情本来就是不可以说断就断的东西,爱了就是爱了,即使我说不爱了,爱依旧是存在的,说那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世我们相遇的太刻意,相守的太短暂。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我是不了解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去爱他,不论以前还是现在,爱他早已经是我的习惯。 记得星在走前的那个夜里,曾经问,我爱的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说实话,我不懂,但是,依旧爱了。 不需要很多刻意的言语,漫长的温情。 爱一个人,其实只需要一眼而已。 一眼便可相守几载,独候百年,无论沧海桑田,皆是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 “今朝,你该找个人去好好爱一场,才会不枉此生。” 今朝望着他唇角的微笑,眼中的满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找个人爱,活着就要去爱人吗?但是,爱上一个人好像也不错。 璀璨的阳光洒满了锦绣江山,也驱散了神庙中一夜的寒冷,立夏甩甩尾巴微笑的站在结界中,张开双手迎接着属于他的最后一日。金色的阳光撒进金色的瞳孔,泛出圣洁的亮金色,用最纯正的耀金之瞳,向多年不见的天后姐姐发出最后的思念。 姐姐,对不起。再次让你失望了。 空旷的空地上只有他一人独立,今朝不知在何时早已离去,结界外的巨石上留下一把白色折扇,玲珑的相思不停的叮咚作响。 悠远的山谷中传来一声巨响,“时辰已到,压祭品上神台。” 神台。 立夏被关在笼子里抬上来的时候,台上、台下已经人满为患。毕竟这是几十年一遇的祭天大典,意味着一位新王的诞生,所以离国上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主位上庄严的坐着的是现任的离王,他有一双和草灯相似的茶色双眸,却比草灯的要冷漠万分,虽然他笑的极其慈祥,立夏却看着心低发凉。 王座的右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的,第二个位子坐的是三殿下凤衣,看见这个总是爽朗笑着,见人就调戏的少年,此刻失去了以往的灿烂,立夏笑着招招手。凤衣瞪了立夏一眼,怒气冲冲的扭过脸去,他真是受不了这个笨家伙,都要死了还笑的和什么似的,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有认识的比如大祭司、软玉、八大长老,也有没有见过的,比如各个大臣、贵族。 可是,当大祭司开始念起祭天祈文的时候,草灯却没有出现,立夏怔怔的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失神。 大祭司念完繁复的咒文,在笼子的四周洒下圣水时,祭天正式开始。 八大长老虔诚、肃穆的从一个狭长的水晶盒子里,请出一把长剑,立夏看到那把剑不由的笑了。 灭神剑。 呵呵,好久不见,没想到两世,两次生死,我们皆是如此的有缘。 神剑好像回应他似的,发出嗡的剑鸣,惊了所有的人。这是神剑第一次在祭台上没有饮血而鸣,如何能叫人不惊讶。 立夏望着它轻笑,唉,你吓到他们了。 神剑中有个轻软的声音慢慢的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呵呵,立夏在心中轻笑,你说这句话岂不是太见外了,我回来的理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0 由和你当年留下的理由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这样说真的让我伤心。 神剑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可以助你离开。 立夏抿唇轻笑,然后呢?从此你就灰飞烟灭?你是不是忘了一点事情? 那个声音轻轻一叹,说道,怎么会忘,我也是你啊…… 立夏还要说什么,突然在看到一步步走上神台的人时顿住了。 白衣玫瑰,高贵庄重。安静的茶色深眸,没有一丝波澜,所有的一切望到了那双眼中,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就像那暗黑的沼泽,接受了一切,也吞噬了一切。 草灯跪倒在地,大祭司把手上的圣水飘飘扬扬的洒了他一身,然后由八大长老一起恭敬的拖着剑盒,虔诚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草灯面无表情的拿过长剑,笼子外面的守卫已经把笼门打开,锁神链发出叮当的金属撞击声。立夏笑着半跪在狭小的笼子里,望着提剑而来的草灯。 他是草灯的猎物,也是这次他登上王位的祭品,立夏很久以前就知道,手刃祭品之祭师就是草灯。所以,他甘愿做他的祭品,只为他一人而已。 草灯心疼的看着立夏被神锁捆绑的手脚,手腕嫩白的肌肤已经被磨出细小的血丝,脚腕处更是已经被打出了血,凝固在笼子下面的铁栏杆上。 说好要保护他的,却让他关在了这里,喜他的全部付出,也气他的坦然接受。 握剑的双手高高举起,闪着刺眼亮光的上古神剑发出诡异的淡紫色,全部的未来都寄托在这一拼之内,倘若上天垂怜,那就成全他的爱。 立夏见他举起了剑,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着那刻入心骨的疼痛百年之后再次降临。入耳的却是一声刺耳撞击声,那把神剑不偏不倚的砍在他手上的神锁上,溅起金色的火星,离开神锁依旧完好。 所有的人皆是一怔,反应不过来草灯这是要做什么。立夏也怔住了,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是不明白他因何这么做。 只有大长老打一开始就提防着草灯会反悔,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后面,就在草灯示意立夏起来的时候,他重重的再草灯身后一推,草灯一个不稳向前栽去,手中的灭神剑穿透了立夏刚刚站起一条腿的身体。 “夏夏!!”低下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打斗的声响。 立夏呆呆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剑柄,强忍很久的泪噼啪落下,滴在剑上,也滴在握剑的草灯的手上。 若是在刚才那一击之前,他死去一点都不委屈。因为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爱而死,可是,现在他不想死啊,他的爱刚刚有了回应,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草灯没有想到大长老会来这么一下,虽然心里恨得想要把他剁掉,却是如此的力不从心。刺进去的剑是不能往出拔了,只要已拔出剑立夏就会立马死去,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用自己雪白的衣衫试着帮他止血。 直到白衣染红,那些血依旧没有止住,立夏红润的脸色已经如纸苍白,唇角却挂着浅淡的幸福微笑。 他认真的看着草灯,想要把他此刻的温柔牢牢记在脑子里,不再有勾心斗角,权势之争,此刻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外面的吵杂,兵器交接的撞击,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草灯……抱抱我……” 草灯温柔的把满身是血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如春日的白雪般在阳光下化掉。 立夏吃力的回抱住他,唇角不断的益处淡红的血液。 “草灯……你……爱……我……吗?”立夏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周身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身形在一点一点的散去,“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草灯抱着,脸贴在他的发间,泪水浸湿了他的长发,也浸湿了他的心。他哭的很绝望,对于他的问题却依旧一声不答。 立夏在快要消散之前露出了笑容,他的唇轻轻贴在草灯的唇上,唇间是泪的苦涩,心的无助。 化作金色光芒之前他在他唇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夏夏!” “小夏子!” 最后的最后意识里,立夏好像看到了落和小珠子他们,还看到了落手中的利刃刺向了草灯,而他并没有躲过。 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吼出一声,不!破碎如散落的星光,无力拼凑,早已散去。 神台的上空下起了漫天花雨,金色的大波斯菊花瓣如悲伤的眼泪,汹涌而下金色的花瓣淹没了所有的石阶,也掩盖住了那件失去主人,孤零零和草等一起倒在血泊中的橘色衣衫。曾经它和它们一样,是明艳的黄色。 草灯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的金色花雨,倦倦的闭上那双沉寂到绝望的眼睛。 夏,带我走吧。这样,我们就不会再被分开。 多好。 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壹) 雪白的宫殿,如雾的白纱,宽大的床幔上直挺挺躺着一人,银紫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绣着青玉玫瑰的床单上,眼如琉璃,血染白衣。 软玉端着重新熬了不知道几十次的药,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没有进去。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立夏神台上祭天后,草灯动都不动的任那个叫落的男子刺穿臂膀,回来后也不处理伤口,不让人进门,也不喝药。 天气越来越热,中剑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炎腐烂,却没有人能劝得动他。这么多天,唯一一次走出太子殿的殿门是在三天前,没人有知道他对父王说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他那天回来之后,当天夜里大祭司便奉天命抄斩了八大长老的家,一场天火无一人生还。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不要说不吃药了,他几乎不再进食,连水都不喝。一开始还有人劝的,但是劝的人统统都被拖出去打了半死,经过此事再无人踏进太子殿的门。 他就这样每一日,每一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做梦般痴痴的望着浅白是的床幔发呆,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如被浸湿的纸娃娃,破败不堪。 草灯听到了门口软玉的脚步声,却没有心情去管她是否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1 有事,他的眼睛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是睁着,却早已经没有了看物的能力,只是僵硬的瞪着。 他不想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哭,害怕眼泪会背叛了自己。他已经留不下立夏的任何东西,那么就把这些为他而生的眼泪留住吧。 睁眼闭眼,满眼都是立夏小小的脸庞哭泣的、欢笑的、忧郁的、还有决绝的。 记得他从彩袖殿上翩然而下,鹅黄色的衣衫嫩若小蝶,抱在怀里的感觉轻轻巧巧,纤细的身子比女子都要柔弱无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找的人,所以欲擒故纵冷淡以对,果然如所料那般,他先开口同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小,很轻,若是在平时自己是听不到的,但是,那是他偏偏就听到了,还回答了。打破了他一贯的冷淡,甚至还连名带姓的和他说 ——草灯,我叫草灯。 其实说不刻意那是假的,只是那时并没有在意,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不过是对猎物该有的态度。 再见,有点出乎意料,见到被人提到面前的立夏,望见他涨红的小脸和带泪的眼眸,突然觉的有点心疼,下意识帮他解围。 ——我们,是不是见过?不是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为什么……怎么说…… ——这双眼睛,我记得。 料想到了他的惊讶,却没有料想到他的眼泪,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用手覆上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 草灯,并没有说谎,在离开离国之前,大祭司已经在水晶球里让他看了要找的人。所以,这双眼睛,他的确记得,只是那种记得却和他心中的不一样。 草灯当时,认得的不过是猎物的眼睛。而立夏想的却是爱人的温柔,所以落了泪,湿了心。 第三次是可以的相约,立夏迟到了。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他脏兮兮的衣袍,满脸的泪痕,怒气就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反而担心更多。甚至说了那句 ——小不点,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本王都包了,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说完,并没有后悔,吻他,也是一种自愿。那时心已经双手捧上,只是高傲的自尊和曾经的情伤,让他倔强的无视了自己的真心。 一次次的付出,一次次的收回,一次次的疼宠,一次次的伤害。他知道每一次温柔后狠狠的伤害,比拿真刀实剑更是疼痛,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害怕曾经的一切再次重演。 直到他晕倒在忘尘殿,那一刻才明白,原来今生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替代。所以,努力去挽回了,可是……老天却不再给他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如昨,神台上的一切每一次想起都如利剑般狠狠刺在心上,一点点划开,宁愿死去的刻骨疼痛。 记得他问, ——草灯……你……爱……我……吗?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可是自己却不能去回应,也回应不了。那一天在神庙并不是故意不去看他,那是他的结界是看不到外面的,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根本不知道立夏来了,更不知道他为他受了多大的伤,他被带出来的时候是从后面离开的,也不知道长老们最后对着虚无的空气说的那句彻底伤了立夏的话。被强行抓走的那天晚上他就被,大长老就用法术封印了言语,只有祭奠完毕以后,才可以说话。所以,他的提问,他没有反应,他也等不到回答。 记得他说, ——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生——生——世——世——夏,你说爱我生生世世的,那为什么不守约,独留我一人在这里。 夏,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所以,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或者,你把我带走吧,带我走。 为什么不让那人杀了我,为什么要求情,为什么说那个不字,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记起了前世,为什么……每一世你都在我手上消失。 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要我内疚,你是在报复我对你的不关心,你就是要我伤心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 你来骂我啊,你来打我啊,即使只是梦里,求你出现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扣扣。 门口传来低沉的敲门声,草灯迅速擦干眼角的泪痕,烦躁的瞪过去,入眼的却是一大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嫩嫩的金黄,上面居然还有清晨的露珠。 软玉优雅的走进来,“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他走到时候要我转交给你的,本来想你好一点才看,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若在等下去只怕你就没有机会看了。” 草灯也不辩驳,只是怔怔的望着花,软玉无奈咬唇,本想叫他说话,没想到连这个都失败了,把花放在床上,在草灯的怒视中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恨她一开始的拆散,对于这件事她也无话可说,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亲生哥哥,是以至此她希望他可以振作,不希望他有事。 草灯等到软玉离开以后,才把目光再次转回那朵大波斯菊,明媚的金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离去时铺天盖地的金色花雨重重的击碎了他的坚强。 慢慢的伸手想要拿过它,指尖才碰到花枝,紧逼的花苞突然冉冉绽放,细碎的花瓣离开了花蕊,飘到了他的面前。手指碰触过后,一个个花瓣都开始破裂。每一个花瓣里都收藏了一个声音,所有声音的主人只有一人,那就他——草灯。 夏。夏。夏。夏。夏。 全部的声音汇集成了一个字,夏。 这是他对他的呼喊,这里有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全部的全部。 他知道夏记得上一世,记得两百年的情感,可是他一直都不明白,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还能对每个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是不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经常对着花瓣彻夜无眠。是不是在每个无月的夜里,他会抱着花瓣悄悄哭泣。他是用怎样一种心情把每一句话都收录在这里,包括草灯的绝情冷漠。 满屋飘动的花瓣,渐渐的开始停滞。猛然间开始破裂掉,瞬间干瘪化作粉末消失在空气里。花瓣落尽鹅黄的花心泛出柔和的光芒,越来越盛柔和的金色光芒中,空气中出现了立夏的身影。 依然是那样的可爱,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他乖巧的笑着,安静的望着床上的草灯,那样专注的眼神好像此刻正在和他对视般。 过了很久,他轻轻的叹了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2 口气,用一种安静的声音说道。 ——所有的一切,还给你。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两不相欠。 “不!”草灯惊恐的扑过去想要让要收回,却只是轻飘飘的穿过他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光芒中的立夏依旧笑着,可爱的如从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单纯精灵。 ——不要想着来找我,你该知道,当你有机会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早已经不再。若我真的还有机会留下,也定然不会再回来。 这一世,我已经还完,你我之间,就此了断吧。 他顿顿,露出一抹凄楚的笑。 ——祝你和大祭司……幸福…… 话音刚落花蕊也和花瓣一样,化作粉末消失在空中,草灯只能呆呆的扶着桌子站在当地,面色苍白唇角微微抽搐,不知是哭还是笑。 所有一切还给我,呵呵……草灯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气喘吁吁,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笑的,流出了眼泪。 祝幸福,呵,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幸福!你又凭什么说我会幸福,不想有瓜葛,不要有就可以没有吗? 所有一切都还给我,呵呵,真是好笑,夏,你还的完吗?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请你把我的心还给我,那天它落在了你那里,请你帮我捡起,还给我好不好。 把它还给我,我们就真的——两清!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贰) 青玉客栈。 远远就能听到最好的客房里传来桌椅板凳跌倒的巨响,和肆无忌惮的咆哮声。一身青衣广袖的男子脸色铁青,上好的衣衫挥过扫落一地器皿。 地上早已经布满了碎瓷片和木头碎屑,一个不小心脚可能就会受伤。 真珠坐在唯一完整的床上,真是想把眼前的人打晕,已经五天了,疯子一样见东西就摔,若不是早就包下了整间客栈,此刻一定被人丢出流落街头。 “你闹够了没有?”坐在细长窗棂上的陌,冷冷的丢出一粒花生米,打在情绪激动的某人痛穴上,落痛的一个激灵,怒气冲冲的回头。 “陌你是什么意思!” “幼稚。”陌不屑的扭头,不想看他失去平日优雅的表情,每次一遇到立夏的事情,这个淡定的家伙就会失去了理智,幼稚的不如一个稚龄小童。 “你!好啊,你还敢说我幼稚。呵!”落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拉住我,那个该死的男人早就死了,现在还敢说我幼稚!” “杀了他?然后呢?”真珠抬眼望着他,“让立夏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还是这么盼着那人早早追过去在另一个世界欺负他?” “我……”落沉默。 “你难过,难道我们就好过了吗?可是……这是小夏子自己选着的路,从他来离国开始,你就该有这种心理准备。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你摔碎了所有的东西,他就能回来了吗?如果可以,我陪你一起摔!” 落颓然坐在地上,陌眼疾手快的衣袖扫走那一块的碎片。 “真,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谅。”他抬头望着真珠的眼睛,一直一句的说道:“我不能原谅,对他,对我。” 我不能原谅当时一时心软的放行,也不能原谅他对夏夏的无情伤害。虽然在最后他后悔了,但是,那又有什么用,若真爱夏夏就不该让他上那个祭台。 所以,不能原谅。即使,可以理解。 一时间室内变的很是安静,这是五天以来第一次的安静。真珠突然希望落和刚刚一样大肆破坏,这样的安静让他很不安。 冥界。 亘古不变的忘川缓缓流过,一抹鹅黄色散发出点点金芒的淡薄身影,抱膝坐在岸边盛开的血红色彼岸花中。 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 可是不论怎么孤单,它依旧热烈的开放着,用超越一切花朵的绝美,激烈的盛放。决绝的让人心酸。 纤细的手指摆弄着纤弱的花瓣,不知道自己何时就可以如此洒脱,还是说,世间最美丽的东西,只能用死亡来衬托。 就像他的爱情,到死才有回应。 “想什么。”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凉入水,飘渺如烟。 立夏收起眼底的落寞,神采奕奕的回头,欢快的说道:“雅亦。” 雅亦,一身黑色广袖银线滚边长袍,那是一种收容一切的黑色,一切的色彩,所有的情绪在他面前显得单薄的可怕。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上面绘着怒放的曼珠沙华,只露出一只左眼,狭长的墨绿色丹凤眼,密长的睫毛羽扇般微微上翘。墨绿色的眸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平静如古井无波。 立夏笑着扑到雅亦的怀里,小脸轻轻的蹭着他的衣服。笑道:“雅亦怎么有空出来。” “听到彼岸花在哭泣,来看看是谁在欺负它们。”雅亦轻轻的笑着,面具挡住了他的唇角的笑,只能看到细长的眼睛弯起温柔的弧度,一点一点却化不去眼中的薄雾。 立夏不依的跺跺脚,“雅亦你欺负我!” “呵呵,怎么敢。忘川湿气怨气都大,回去吧,灵魄才修复要好好保护。”说罢,温柔的低头望他。 立夏乖乖的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向冥宫走去。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那个暗黑的宫殿时,就知道自己再次活了下来。救他的就是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冥王雅亦。 记得以前在天界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众仙家眼中的欣羡。连天后姐姐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赞不绝口,那是听说冥王雅亦,绝艳冠六界,风姿飒爽,无论何事都可淡然处之,是所有人心中无可替代的传奇。 也从来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他有见面的一日,直到两百年前在自己即将魂飞魄散之时,天后姐姐为他拉下身段,苦苦相求保全他的魂魄。 再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只眼睛,温柔的墨绿色,安静的望着自己。 他说。 ——本王是雅亦,冥界的主人。 温柔的语调,却有难以言喻的霸气,就如他那双让人看不穿的眼睛。 直到那时,立夏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六界第一人。能配得上这等称呼的,也只有眼前这一人而已。 他留在了冥界,修复魂魄,整整两百年。因为,冥王从来不救非冥宫之人,他既然被救了,那么他就是冥宫的人,不论生死。 所以,他留了下来,直到前段时间。离开的时候,他们做了约定,若是这次草灯依旧不懂得珍惜,再次回到冥宫就永远不再出去。 上一次因太不甘心,所以留下了一魂一魄在灭神剑中。妖精本就比人少一魂两魄,他又丢了一魂一魄,所以上一世之后他的魂魄修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3 复了很久,依旧虚弱的不得了。 这一次雅亦带回了灭神剑,释放了他留在人界的一魂一魄,两魂六魄归体才不过短短几天,他已经修复完整,现在也只是还没有实体罢了。 “那边就是轮回道,上面有前尘镜,每个轮回之人都可去那边看到自己挂念的人。”雅亦笑着回头望着他。 立夏别过眼,不以为然的说道:“那种东西只有放不开的人才去看,我们回去吧。” 雅亦浅浅一笑,迷蒙的眼中看不出神情。“好。” 立夏瞪着大大的眼睛,“笑什么笑啦,讨厌!” “嗯,夏这样本王可以理解为是恼羞成怒吗?”雅亦手抚着下巴,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才不是。”立夏傲气的扬起下巴,“本神堂堂司花神使怎可和一般人相提并论。” “嗯,是。”雅亦敷衍的点点头,墨绿的眼眸漾出淡淡的笑意。 “啊……讨厌啦~雅亦欺负我!”立夏脸红红不依跺脚。 雅亦身形微闪瞬间躲到了一边,懒洋洋的歪着头轻笑,半眯的眼眸,有着难言的诱惑。“夏,你若是真能偷袭成功,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条件啊,包括?” “包括,夏你可以随时……离开这里。”雅亦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轻轻的,每一个字都打在了他的心底。 立夏怔了一下,洒然一笑。“雅亦,我说过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了。” 雅亦深深望了他一眼,“你是说过,不过,夏,你要知道,我冥宫不要没有心的走尸。”冥界的风,带着忘川柔软却冷漠的湿气,吹散他柔顺的长发,立夏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想反驳可是他无从反驳,自己在雅亦面前终究还是弱了很多。不论是心机上,还是阅历上。 虽然自己经历过生死,依旧没有被那种孤寂的悲伤掩盖。而他,那双眼中的薄雾却从来没有散去过。 依稀记得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身一人站在漫天盛开的血红曼珠沙华中,静静的负手而立,用一种很依恋,怀念的目光望着滚滚而去的忘川水。那时是他眼中雾气最淡的时候,晶莹的漂亮如猫眼的绿眸忧伤的快要滴出水来。 那天他悄悄的从后面走开,这么多年,来来回回那样的神情也只见过那一次而已。 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哪一个情人,但是立夏可以对天发誓,雅亦早已经为情所苦。有时候他也会替他抱不平,好几次都想问问那人到底是谁,怎么能过恨得下心伤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可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问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问。 每次对上他似笑非笑,却万分压迫的眼神,所有准备好的勇气就会在瞬间跑掉,他问不出口。 “司花神使,主人请您去那边喝茶。”耳畔传来冷冷的却温和的嗓音。 扭头看到的却是冥宫第一侍卫,也是曾经冥界最厉害的男子,和雅亦一样戴着面具,不过只是遮住了鼻子上面而已,露出淡漠的薄唇。 “啊,好。”立夏忙不迭的答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点害怕这个侍卫,努力想想自己好像没有怎么得罪过他吧,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恐怖。 雅亦见立夏跑了过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帮他倒满一杯茶,等他做好以后移开手示意他尝尝。 立夏不疑有他爽快的接过,雅亦对茶很讲究,一般喝的可都是好茶,这个也一定错不了。不过第一口喝下去他就后悔了,不顾倒茶的主人就坐在旁边,他站起来冲到花间连咳带呛的把喝的都吐了出来。 立夏皱着苦瓜脸,委屈的抽抽鼻子,抱怨道:“雅亦你是在玩现世报吧,这么难喝的东西是什么啊。” 雅亦浅浅一笑,孩子般歪着头望着他,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这时候立夏才发现他居然换了个面具,经过茶水润泽的美好唇形,弯起漂亮的弧度,可爱的无与伦比。见立夏望着自己发呆,面露惊艳。 雅亦收敛了笑容,温和的说道:“本王若是整人也绝不会用茶,夏该知道的。” 立夏想想也是,雅亦爱茶是六界都知道的,想要巴结他的人第一个首选物就是上好的,稀奇的茶,和泡茶的水。 “那这是什么品种啊,好苦。”立夏装可怜,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雅亦也不再刁难他,指着杯中的茶道:“此茶为苦甘露又名藤茶,饿了能养体充饥,渴了能生津止渴,困了能醒脑提神,病了能清热解毒。先苦、后回甘回味长。”他轻笑着单手撑着下巴,点点立夏。“就如……” “我吗?”立夏苦笑,此刻口中的苦涩已然散去,唇舌之间泛起淡淡的甘甜,不知为何突然想要落泪。 他吸吸鼻子,不让自己怎么软弱,丢脸。别人为他用尽心机,他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雅亦你是为我特意去找这个茶的吗?” “不是。”雅亦轻飘飘两个字,打破了立夏的满头幻想和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木有假期,嘤嘤嘤 ☆、(贰拾叁) 立夏恼羞成怒,气冲冲的跑到他面前,“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呀,真是亏人家还那么感动,真是没有情趣!” “呵呵……”雅亦笑了起来,斜眼瞥了他一眼,淡道:“怎么心情好了吗。” “我……你……”立夏捂着自己的唇,不让哽咽出声。断断续续的说:“你……真是……讨……厌……” “别哭。灵魄会受伤。” “呜……都怪你啦,破掉就是你错!”立夏哽咽着蛮横道。 雅亦抿唇轻笑,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亮色。“好。” 立夏不小心也看到了那抹光芒,呆呆的止住了哭泣,喃喃道:“好漂亮……” 雅亦也不掩饰什么,只是坏坏的笑道:“怎么难道夏爱上本王了吗?不对呀,以本王的美色,夏只怕是早已垂涎已久了吧。” “才没有。”立夏干脆利落的否决,然后他奸笑着凑到雅亦身前。“不过……” “嗯。”雅亦冷淡的轻哼一声以示回应。 立夏也不介意,贼贼一笑道:“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很像雅亦你哟。” “哦?”雅亦流露出难得的好奇,不过下一句话就叫立夏很无语了。他说:“这世间怎么有人能比的上本王。” 立夏为他的自信恨得咬牙,哼哼,今天一定要挫挫你的神气! 他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唧唧道:“当然有,而且那人就在人界,还是一名小倌。”见雅亦墨绿色的眸中露出的嗤笑,气的立夏差点没冒火,喵~ “我跟你说,你不要不信,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小星星虽然是个小倌,可是他一点都不必差。我跟你说,若不是你这么自大,我醒来的时候,还差点把你认作了他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4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还真的是像啊。” “哦?怎么个像法?” “感觉上啊,而且你们都很喜欢喝茶,不过我家小星星要比你温柔一万倍,哼。” “呵呵……”雅亦被他逗笑了,“夏,你还真的是不知羞,什么时候那人又变作你家的人了。” “要你管,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立夏龇牙咧嘴的示威。 “不过呢。”立夏皱眉,“你们还是不一样的。” “那到底是一样呢,还是不一样?”雅亦好笑的望着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小妖精。 “小星星是茶的话,雅亦你就是烟。”立夏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同样的不食烟火,但是雅亦你要更加的寂寞,让人琢磨不透。 “烟啊。”雅亦低头望着杯中一圈圈荡漾开的水纹,轻声的呢喃,所以注定的漂泊,一生孤寂。 “雅亦?”立夏心中惶惶,不会是伤到雅亦了吧。 “夏,你不想回去看看那个人吗?”雅亦抬头,已经那样,立夏觉得那里不一样了,却又看不出来。 “不用他很好。”立夏扯扯嘴角,笑的苦涩。 “你怎么知道。”雅亦拨弄着水中的茶叶,不经意的问道。 “我当然是看到了呀。”在想问题的,立夏下意识的随口道。 “噢,那夏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呢?”雅亦唇角勾起个小弧度,奸诈的像个小狐狸。 “前尘镜啊,这也要问……呃……”立夏突然住口,回神就见某人笑的一副狐狸样。“啊!!!雅亦你诈我!” 雅亦无辜摊手,“是你自己说的,本王可没有强迫。不过,我刚刚听到某人说那种东西只有放不开的人才去看,而他堂堂花神使怎可和一般人相提并论。夏,是这样吧。” 立夏的脸都滋滋的开始冒烟了,恨恨等他一眼,赌气席地而坐,背过身不理他。 雅亦轻叹,“还是那个条件,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来找我。”说罢转身离开,身后一人紧紧相随而去。 立夏咬着唇望着手指发呆,他去看了前尘镜,不过是在前几天,草灯在离王的御书房中谈笑自若,不过寥寥几句话就戳痛离王的软肋,居然生生的同意了对八大长老的处置。呵呵……他都能去弹劾别人的,想来也知道心情不错,既然他过的很好,那自己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雅亦一定以为他还放不开,其实他真的放开了,他最后离开时的是最真心的笑,真的不是为了让他们开心而笑的。 那天,立夏最后幸福的微笑,并不是他彻底的放弃了,而是,草灯再握着的他的手心。慢慢的写下几个字。 他说。夏,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而已。 知道他爱,这就已经足够了,一辈子还求什么。更何况,他是妖精虽然死亡即代表彻底消失,但是他若不出意外会一直一直的活下去,只有生,没有老、病、死。他们终究还是不合适的,这样也好,以后草灯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携手到老多好。 重重擦去眼角的泪,立夏,你给我出息点,说了放手就要像个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给神界丢脸。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打算走人。却听到从身边走过的鬼差闲聊。 “听说了吗?最近又有个大人物死了。” “知道,不就是离国才要继承大统的皇太子嘛,听说叫什么草灯,不过据说找不到魂魄了,七队已经派人去寻找他的魂魄了。” 立夏听在耳里如雷轰顶,眼前一片黑暗,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雅亦,他要找雅亦,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相信,草灯明明好好的!他看见了的,草灯明明好好的!! “夏。”雅亦也正为这件事来找立夏,没想到立夏一见他就扑上来踢打,衣袖轻拂就把他制住。 “我偷袭到了你,雅亦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你说过的,你答应过的,只要我成功了你就放我走。你答应过的!!” 啪——一个耳光脆生生响起,立夏难以置信的望着打人以后依旧淡然的雅亦。 “夏,冷静点!我没有说不让你去,我和你一起去。”安抚着眼前六神无主的小人儿,示意身后的侍卫带上人,一个眨眼便消失在冥界。 离国。 太子殿。 立夏看到床上躺着的草灯时差点没疯,布满灰尘的白衣,溃烂的伤口,没有人气的脸色,整个屋子里面除了死亡的阴气,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整个宫殿空无一人,所有的地方都已经积满了厚厚的尘土,明明是夏日,这里仿佛已经入冬,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太子啊,他是太子啊!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立夏恨的要杀人,他们以莫名的理由杀他,他可以不介意,但是他们怎么能这样对草灯!耀金之瞳激射出暴戾的杀气,此刻修复魂魄的立夏,拥有妖神两种力量,凡人如何是他的对手。 雅亦只是淡淡说了句小心,也不阻止,眼看离国一场浩劫将至,却没有谁能过挡住。 “夏。”房顶的梁柱间传来一声飘渺的叫声,立夏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停下,讶然抬头,只见房顶尖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个白白的虚弱的小魂魄望着这边,因为有日光侵袭,所以他怯怯的缩在那里,不能动弹。 雅亦右手轻抬,屋中犹如被一块黑布盖住般,变的黑暗非常。 立夏感激的回头,他只是不以为然的微笑着,一身的黑衣融到了那片黑暗中,分不清彼此。 苍白的小魂魄慢慢的飘了下来,虽然小了好几个尺码,却不是草灯是谁。魂魄离体以后他害怕被鬼差抓走,所以就躲在了屋顶,连夜里即使很饿也不敢出去吸血。因为严重的饥饿,所以整个魂魄,苍白弱小稍稍有点法力的人,或是大一点的鬼就可以把他撕碎。 “夏。”草灯虚弱的叫着,细小的声音中有点不可置信。立夏还没有回答,他就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 若是别人一个虚弱的鬼魂自然是接触不到的,但是立夏本就是妖现在灵魂修复,虽然别人能看到他其实那不过是个幻影,此刻他也是个灵体,并没有实体。所以,草灯抱住了他,两个灵魂最亲密、□□的接触,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在搁浅在他们之间,两世两百年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交流。 “草灯……”立夏呢喃着回抱着他,轻轻的生怕弄伤了他,太过虚弱的魂魄禁不起他的拥抱。 草灯却死死的抱住他,感觉到他的若有似无的拥抱,心中一阵难过。 “夏,你……是来还我的吗?”草灯小小声的问道,手臂紧紧抱住他,不肯松开半分。 “还你?”立夏疑惑了,“还你什么?” “你不是来还我的心吗?”草灯抬头,茶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难道是自己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5 的说的话真被天听到了,所以让夏来还吗? “还心?!”立夏大惊失色,立马跑到草灯的尸体前,拉开衣服。难道自己真的来晚了?刚刚都没有好好注意,有食心鬼已经把草灯的心挖走了吗?若真是如此,即便是雅亦也无力回天,若草灯死了,自己修复灵魂又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肆) 满是灰尘的衣袍被三两下撕破,受伤的手臂已经顺着伤口腐烂了一大块,不过身上除了有点瘦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伤口了,心口位置更是完好无缺。 “没有丢啊,草灯你到底丢了什么?”立夏急问,虚弱的魂魄苍白的飘荡在空中。 “你不是来还我给你的心的吗?你不是说全部还给我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草灯连着说完这些话,本就苍白的魂魄变的有点透明了。 “还你我怎么……”立夏猛然间明白他要的是什么,他瞪着他咬牙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要回去?!” “我……”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嗯?”立夏炸毛了,怒道。我千辛万苦回来,你却和我要心,草灯,你当真这么忍心! “是你要还的。”草灯怏怏的缩在屋角,“是你把那个菊花给我,是你说要全部还给我的,是你说你我之间,就此了断!是你说再也不会回来的!”草灯激动的大吼,眼中有虚无的没有形状的东西飘落。 立夏回头望雅亦,这些都是我说的? 雅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懒懒的撇他一眼。 立夏汗颜,好吧,他好像有说过,不过他不记得太清楚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来要啊。 依旧怒冲冲的回头,一把拎过草灯单薄的魂魄。 “就算我说过怎么了,你那么欺负我,我都没有说什么,我就说了一句话有什么不行。嗯?” “……”草灯哪里受得住他拎,早被甩的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啊,知道没理了吧。”立夏得意道,自从确定他真的爱自己以后,他就一直很开心,不过他以前这么欺负自己,这次一定要欺负回来才行。 “我跟你说,就算是我是回来还的,那也得等我自己主动拿出来啊,有你这么要的吗?再说了,你要我就给吗?” 草灯浑浑噩噩中,只听到一句我是回来还的,整个魂彻底懵了。不再挣扎,安静的闭上眼睛,果然是报应。呵呵…… 不知道珍惜,现在已经不用你珍惜了,你也没有能力珍惜了。 报应啊。 “我告诉你草灯,只要我存在,你的心就乖乖的放我这里,不准你随便给人!再说了,我也压根不会还给你!” “啊?你不还?”草灯激动的睁开眼睛,不顾头晕眼花的现状。 立夏恶狠狠瞪,“怎么你不服?” “服服服,从来没有这么……”突然草灯没有了声音,身子居然也变成了薄薄的透明状。 立夏大惊失色使劲的晃着他的肩,手上猛然一轻,草灯居然被雅亦拿走了。他着急的跳起来要抢,却抢不到。 “夏,你是想把他抖到魂飞魄散,那你就抖吧。”雅亦闲闲轻晃手中的魂魄。 立夏紧张的望着他,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瞄他。 “能救活吗?” 雅亦咬唇不想很失礼的笑出来,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会在这么半天之后才想起来最初的目标。而大概也只有草灯这样的笨家伙才会爱上他,甚至为他不要命。 “呀!”立夏尖叫,“雅亦,草灯快没有了!” “迅速把他塞回身体去……”随后一阵混乱,雅亦终于忍不住骂人,“你是笨蛋吗?反了!!” “呜……是你给我的嘛……” “……”半响沉默之后,黑暗中传来雅亦咬牙的声音:“这辈子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祭星台。 晶莹剔透的水晶地面上倒着一个人,黑色的尊贵祭袍下漫出暗黑色的血,四周的水晶上,琉璃墙上映出无数个影子,异常的惊心动魄。 软玉端着祭奠洗礼用的圣水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景象。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圣水应声而落地,当啷——雪白的瓷器碎成片片。 “绮梦!”软玉惊叫着冲到瘫软的身体旁,呼喊着她的名字,她离国的大祭司,在还小女儿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她的名字。 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家人外就两个人,一个人软玉,另一个就是草灯。一个是她从小的青梅竹马,许配为夫的男子,一个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妹妹。 软玉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已经三年了她们没有如此近的接触过,怀里的人儿轻的让她大吃一惊,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那身大大的衣袍下,早已是瘦骨嶙峋。 “你……你这是做什么?”软玉咬着唇轻轻的触摸她冰冷的脸颊。 “呵呵……玉儿……是你啊……”绮梦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瞥了软玉一眼,淡淡的阖上了眼睛。 “不然你以为呢?”软玉有点生气的低吼。 绮梦闭着眼睛,没有血色的嘴唇弯起浅浅的弧度。“是啊……不然……我以为是……他已经死了,即使原谅了……也绝对不会这样叫了……” “谁死了?”软玉觉得心口微疼,泛起一种不安。 “草灯……”绮梦喃喃的念道:“草灯死了……” “怎么可能?我那天去看他还好好的!”软玉坚定的否定着,心中的不安却渐渐的扩大,尤其是想起那日他的颓废,难道这是真的?不!她不相信! “我要去……找他。”绮梦闭着眼睛,虚弱的笑道。 “找他?为什么,你又不爱他!” 绮梦紧闭的眼中流出透明的液体,“我爱他……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从小他们就在一起长大,从小她就知道,那个离国最优秀的男子,将来是自己的夫君,从小他就是她的全部。 一直以为他对她的疼宠,无微不至的照顾就是爱。也一直开开心心,心安理得的全部接受。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错了。 虽然他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好的让所有的女子嫉妒,可是,她依旧开心不起来。也许,是她多愁善感,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是不会错的。 草灯,她的夫君,最爱的人不是她。 因为他从来没有为她和别人太亲近生过气,也没有为她独自一人出门很是担忧。他总是很平静的,用一种他说是很信任的目光望着她。 她本来想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的,可是,就在试穿嫁衣的那天,草灯见她一点都没有见到自己新娘的喜悦神情时,她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所以,就有了结婚当日的逃婚,私奔。她希望他生气,他真的生气了,却不是为她,他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6 只是受不了她和软玉的背叛。 本想完全的拥有他,可是只因为那种不确定,她彻底的把他推的远远的,再也来不回来的距离。 软玉咬着唇,泪落在绮梦的脸上。温热却透着苍凉。 她轻声问道:“你若爱他,那我……又算什么?” 我从小就跟着哥哥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从小到大不想你受一点的委屈,所以,即使那天背叛的哥哥,伤了他的心我已经不后悔。 甚至,还是开心的。因为,在那个时候,你想到的是我。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冷淡你会渐渐淡去对他的感情,没想到已到如今你依旧惦念着他。 那么,这么多年来,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产生错觉,你可以很早就说清楚,我会帮你演完戏,但是我绝对不会缠着你,这么多年…… “玉儿……对不起……”绮梦喃喃的说完,垂下了高傲的头颅,从此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玉儿对不起,为我的自私。 别了最爱的草灯,伤了最爱我的你,毁了草灯最爱的人。不想再给自己的自私找任何的借口,玉儿我真的好累…… 早在三年前,我就该离开的。只是……我舍不得。而今,一切都散去吧…… “绮梦!!”软玉哭着紧紧抱住僵冷的身体,我这么的爱你,求你为我留下,不要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离开我…… 祭坛外传来冰冷的声音,“启禀大祭司,太子殿发生火灾,殿内发现一具焦尸据配饰判断,是太子殿下。王上请大祭司过去施法念咒……” “大祭司……” “大祭司……?”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呼啸而过的穿堂风,和软玉低泣的哽咽声。 离国2358年,太子草灯病薨,时年21岁。 全国上下举国哀吊。 次月,三殿下凤衣被封太子。 完结。 ——给亲爱的立夏和草灯,愿一世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小夏子的故事完结鸟。 之后你们是要看谁的? ☆、(壹) 清晨的红楼,大多数人还在梦中时,“咣”的一声巨响从降雪居传出,送走客人的小倌们好奇的将目光投向降雪阁,只见怒气冲冲的真珠从里走出,并且狠狠的摔上门。 “少主,老爷的信您也看过了,别忘了回去。”宴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出,引来真珠的怒瞪。 “我回不回去,不用你管!” 所有人适时的躲开近乎于暴发的真珠,真珠父姓为龙,听说真是其母之姓,而且他素与生父不和,让他回玉庄,无疑是点着了导火线。 “少主答应过,会为宴做一件事,宴让少主回玉庄,少主不肯做吗?”宴哪是在问,完完全全的威胁。 真珠眸子中的温度极速下降,降到足已将自己冻伤,“我回,但,宴,你最好别后悔!”绝决的话,寒了自己的心。 宴黑色的长发没有挽起,自然的垂直身后,细致的五官叫人难以忽视。安静的望着对面门外的真珠,一袭红色纱衣长长的拖着地,猩红色的眸子,深邃妖娆。 “少主,慢走。”淡淡的四个字,看似平常却早注满了疏离的液体,透明的薄薄的在两人之间隔开再也不容越过的距离。 真珠咬着唇慢慢的转身离开,长长的月白色衣袍在空中划出寂寞的弧度,他走的不快,每一步都很清晰,却也不过瞬间便离开了降雪居。 云水阁。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精致雕刻的木门就被彻底分尸,可怜兮兮的倒在了地上。 星坐在窗口遥望着远处青灰色的天空,身后桑儿正认真的帮他整理一头极地青丝。他一身青衣上面勾勒着水墨的梅花,点缀在腰侧,袖口,轻轻几笔勾勒出非凡的气质,一如平时的他,淡然若梅,温润如茶。 巨响把小桑下了一跳,手中微一用力居然扯下几缕头发,细小的血丝顺着发根流了出来,一时间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股冲力推到了一边,回过神来就见自己刚刚的位置已经被真珠取代,刚想说话却被公子的眼神制止了,只能咬着唇恨恨的转身离开先去找止血的药。 星转身温柔的把站在身后的真珠抱到怀里,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安静的望着他。真珠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冷冷的说。 “星,你嫁我不,明天陪我回玉庄。” 星难得的一怔,淡然的表情有一丝的波动,却也只是一瞬。马上又恢复了温柔,微微一笑,“这是怎么了这么沮丧,和宴吵架了?” “不要和我提起这个人!”真珠咬牙。 星乖乖的闭嘴,搂紧了怀里的人。想起刚才楼中传来的声响,只怕自己猜的没错。更何况真现在的样子,在这楼里上上下下能让他如此生气,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有一个宴而已。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在楼里这么久了,他还是知道的。真珠对宴的在乎,只要宴在几乎每日都是同吃同睡。 只是,有时候连星都会搞不懂宴到底在想什么。宴是楼里的管事,虽然真珠是他的少主,平时也没有见他有顾忌过他们的身份,但是每次他要介意的时候,没有人能拿他有办法。比如这次。 真珠许久听不到星说话,抬起头来望着他。“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要是不愿意我去找其他人。” “答应,怎么会不答应。”星笑着低头吻吻他的额头,如夜般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疼痛。 真珠露出微笑,“就知道星儿最好了。” “呵呵”星轻笑着眯起眼,轻轻的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好,那就爱我吧。” “嗯?”真珠挑眉问道,“星儿,说什么呢,没听清楚。” “呵呵,没什么。真想什么时候出发呢?”星笑着摇摇头,问道。 “现在!”真珠站起身果断的说道,“哼,叫我回去,好啊,我这就回去。要是老头子知道我要娶一个男人,看不气死他!” 星微微一下,捏捏他的鼻尖。宠溺的笑道:“你呀……现在走就回去收拾东西吧,要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好。”真珠潇洒的走人,回西院去收拾行李。 星目送真珠离开后才慢慢的坐下,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头发,痛的皱起眉。小桑气呼呼的出现在门口,进来帮他分开头发,流血的地方已经凝固,但是毕竟是身体上比较脆弱的地方,更何况是被生生拔掉,所以一个碰触就痛的他咬住了唇。 小桑本来很生气的,可是从镜中看到他隐忍的神情,手还是不自觉的轻了下来。 “公子,你怎么能答应他那样的要求。”小桑一想起刚才在门后听到的谈话就很生气,他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7 家公子就算是再不济,也不能做嫁人的那一个。更何况,真珠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公子,他不过是利用公子做报仇的筹码。 “桑儿,我怎么能不答应。”星微笑着,再次用这句话回答,漂亮的眉心微蹙,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眼睁睁看着他去找别人,即使只是假的,我依旧办不到,若一定要来,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公子!”小桑不满意他的回答,他骄傲的公子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桑儿,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星疲倦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还是说连你都看不起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妥。” “我……”小桑委屈的撇撇嘴,没有在说下去。公子已经把话说这么重,他还能在说什么。 轻叹一声,小心的帮他上好药,然后,出门打算收拾一会儿出门需要的行李。 “你不用去了。” “什么?” 星回头,微笑望他。“我陪真去就好了,你不要去了。趁着这段时间回去看看,亡灵岛的那群东西又开始不安分了。” “是。”小桑恭敬的躬身行礼,退着离开。这样的礼仪早已超越了主仆,是对王者的最高崇敬。 星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苍穹静静的出神,温润的唇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真,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呢? 红楼的后门,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那里,顺着半开的车门望去,车厢地上铺着上好的七彩羽毛织就而成的地毯,上面放置着檀木小桌,桌上左侧细银缠绕出的别致香炉,散发出袅袅淡香。右侧一组精致的玉髓茶具在门口射进去的阳光下,泛出温润的光泽。车厢靠后没有放置座椅,而是就这地毯放置了十二床真丝被子,和鹅毛羽枕。 叮咚一声轻响,马车车角悬挂着的白玉无心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敞开的门内款款走出几人,前面的那人扬起漂亮的凤眼打量了一眼车内的布置,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漂亮的长发在光下折射出紫色的光芒。 “果然是星儿最了解我。”真珠满意的夸奖道,回头再身后青衣男子脸颊上印下一吻,算是答谢。 星温和的笑笑,帮他理理额前的发丝。“真,喜欢就好。” “哼哼,小星星就知道疼小珠子。”跟在身后的立夏不满意的冷哼,星把什么好东西都让给小珠子,居然还抢了今朝留给他的‘相思’,还那么不以为然的挂在车厢角上。他知不知道那可是宝物,多值钱啊! 今朝去修行前,自己还郑重保证会好好收藏‘相思’现在倒好,小珠子一句话变成个装饰马车的了。 星回头,伸手捏捏立夏气鼓鼓的小脸,轻笑道:“小夏子,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疼你的人不就站在身后吗?” 立夏扭头,挣脱出他的魔爪,回身抱住身后草灯的腰。“哼,草灯是我的,小星星你不要打坏主意。” 草灯宠溺的揉揉立夏的脑袋,俊美的脸上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自从那次死过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那天虽然雅亦救回了他,不过因为魂魄离体时间太久,而他又只是个凡人。虽然死而复生,面容什么的都和身前无恙,却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他必须每天食用活人的鲜血和生气来维持生命。 虽然,每一次也不过一滴,但是每次看到心爱的人为他受痛,痛心就会狠狠的揪痛。若不是真的放不下他,真不想这样活着。 “呵呵,我怎么敢。”星温柔的笑弯了眉眼,轻声说道。“好了,送都送出来了,你们回去吧。” 已经坐到马车里的真珠也探出头来摆摆手,“回去吧。对了,”他扭头望向坐在马车前拉起缰绳的星,“星儿,车夫怎么还没有来啊。” “来了。”星手抖缰绳,皮鞭轻甩,啪!一声轻响,马儿就向前走起来。 真珠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很久,才说道:“不会是你吧!” “呵呵,真好聪明,猜对了。”星回头在他脸上轻点一下。 真珠缩回马车中,半响无语,瞪着那个驾车都驾的潇洒的男子,很怀疑的问:“星儿,你以前驾过马车?”看不出来温润的星以前会做过这种粗活,是不是也吃过很多苦? “没有。”星笑道,声音里透出一种愉悦。“人都有第一次,呵呵,我的就给真了。” “……”真默然,脸上火辣辣的烫。他好歹也是个情场高手,居然,居然被一个小倌调戏了!而且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经历的清倌!而他居然……不争气的因为他一句话脸红了。 恨恨的关上车门,不再去看他,今天一定是不利于出门,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真是太不像他了。 马车走的很稳,星丝毫不像是第一次驾车的人,车内真珠坐在真丝被上靠着枕头昏昏睡去。也许是不喜欢在马车中休息,也许是路太不平,才休息了片刻他就睁开眼,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 车后远远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那是马剧烈奔跑才会发出的声音。 撩起月白色的窗帘,眼睛不由的向后看去,希望看到有人远远的骑马赶来,希望那人穿着红色的衣衫,唇角勾着魅人的轻笑,对他说,你和开玩笑的,怎么舍得你回去。 哒哒—— 马蹄声渐进,骑马的人是很急的赶来,却不是心中盼着的那人。而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白衣少年,身后还跟着几人,马队匆匆而过,荡起一阵黄土飞扬。 真珠黯然低眼,无神的放下了帘子。蜷缩的躺在车厢内,阳光透过被风扬起的窗帘,洒到他的脸上,照出点点泪痕。 离开了,他终是走出了这步,原以为宴会留他,可最后,依然没有。 泪水划落,十分的委屈,不甘…… 车门突然打开,温柔的唇吻去了他眼中流出的泪。 “傻真,你还有我呢。”星虽然在门外,一路上却很注意他的情绪,虽然他哭的很轻,他依旧听到了。 怜惜的抱起蜷缩的泪人儿,“真,不要他了,我娶你吧。” 哭泣的真珠立马瞪眼,水汪汪的凤眼说不出的媚。“我堂堂男子,怎么能嫁人。更何况,你答应嫁我的。” 星轻笑,“好,是我不对。”抱着他轻声哄到,“休息一会儿吧,前面就有一个小镇,你要是不想赶夜路的话,我们就在那里落脚。” “好。”真珠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大概是刚刚苦累了,很快就沉沉入睡。 星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在他的唇上轻柔的印下一吻,温柔的把他放到真丝被上,转身出去。 摇头想要散去心头的苦涩,堂堂男子汉不能嫁人,呵,只是不能嫁我吧。若那人是宴,你定会答应是不是? 星轻叹一声,扬鞭让马儿加快步子,向前面跑去,马车毕竟颠簸,今天还是早点去找个好点的地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8 方休息吧。 若是此刻有道行的人路过,就会发现马车的周身被一种淡紫色的薄雾笼罩,平稳的潜行着,丝毫没有和地面有什么摩擦。 作者有话要说: ☆、(贰) 青岩镇。 星驾着马车使劲小镇,虽然很小却因为建立在旅人必行之路上,所以各色打扮的人层出不穷,各地的小吃也琳琅满目。 星微笑,真是个热闹的地方,虽然适合停脚,却不适合居住。至少对他而言不喜欢,人太多了,吵杂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在一间最大的客栈门口停下了马车,跑堂的小儿利落的出来吆喝,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大声招呼着。 星轻轻食指点唇,“嘘……”微笑着用眼神示意紧逼的车门,跑堂的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小心的赔笑噤声。 星满意的笑笑,毫不吝啬的掏出一锭足有十几两的银子大赏,跑堂的一年工钱也不过几两碎银而已,面对这么大方的客人更是笑逐颜开,热情的不得了。 星打开车门,见车内人还在熟睡,捏住他挺翘的鼻子,想哄他醒来。真珠只是不舒服的哼了两声,抬手软弱无力的拍拍他的手,依旧沉浸在梦中不肯醒来。 “真,醒来了,下车吃点东西。”星轻声在他耳畔道,温热的鼻息让他一阵战栗。 真珠不悦的睁开细长的凤眼,很有威严的下命令:“我要睡,不要吵我!” 若是别人可能会听,但是星不是别人,所以他已经摇着他,不让他顺意睡去。“先起来,吃了饭就去房里睡,不然就不准睡。” “星儿,你在威胁我吗?”真珠瞥眼看来。 “不是。”星已经笑的无害,“我只是在提醒。” “要我下去也可以。”真珠转转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你要抱我进去,我才下车。” 星回以他一个同样的笑,深邃的眸中满是得意。“求之不得。” 真珠在被抱起的瞬间,有一点懊恼,完了。这下好了,本来是想看他为难,现在反而变成自己不知所措了。 小镇虽然人来人往,相比而言其他较为开放。 但是,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小镇却是第一次见,所以不过下个马车,进个客栈,居然引起了轰动。 一开始并不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们两人就凭外貌,也都是从小被人看到大的,这样的目光都已经太习惯了。 但是,当你吃放的时候,桌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那些人不吃也不喝,只是眼定定的看着你的每一个动作的时候,脸皮再厚的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的抗干扰。 所以,真珠生气了,把筷子一摔,冷着脸看窗外。 星微笑的抬头,黑眸缓缓的扫过围观的人群,那些人都在和他目光注视的时候低下了头。所有的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人的眼神好冷。 虽然他在笑,甚至可以说他笑的很无害,可是,那双黑眸中却没有半点温度。对上他的目光,感觉好像从心里长出了冰碴子,一点点把自己的冻僵了。 “乖,来再吃口。”星满意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笑着夹起一片笋喂到真珠嘴边。 “不想吃。”真珠别开脸,“被这么多人围观,本少主没有心情。” “没有人了,来吃点吧,你胃不好,今晚要是再痛可是要喝药的,呀,你记不记得我把你的酥糖放到哪里了?”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要是不吃饭,喝药的时候都没有甜食减苦。 真珠不悦的瞪这个笑的无害的家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威胁了。明明最讨厌被人威胁的,可是每一次都是自己投降。 眼角扫过,果然刚刚围观的人一个都不在了。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对面夹着菜的星,“你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没有。” 真珠不说话的看着他,如果连这两个字都相信,那他就是傻子。那些人哪里会那么轻易的离开,一定是这个家伙做了什么。 “不用看了,我脸上没有开花。许是那些人饿了吃饭去了,更何况,呆在酒楼里不吃饭,会被掌柜的轰走的。” 真珠依旧不信,他压根就没有听到掌柜的轰人,骗人也不找个高级点的。 星无奈轻叹,“好吧,是我写了条,说我在我们方圆五步之内下了剧毒,那些人看了以后就跑去求医去了。” 真珠这次终于点点头,“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下换星无奈了,“真,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 真珠敲敲筷子,笑的精怪。“不是坏,是明明很坏,却善良的让人无法怀疑你的真诚。” 真珠以为他会生气,星却笑了,说出一句让真珠很是无语的话。 “今晚的药,三碗水熬一碗怎么样?” 真珠咬牙,用力的咬住他的筷子,吃下他一直夹着的那片笋。三碗熬一碗,想苦死他呀。简直是□□裸的威胁! 星笑眯眯的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唇角一直洋溢着满意的微笑。 楼上,西南斜侧角,挨着楼梯坐着的一桌人,不对是一人坐着,身后站着一群人。那人一身白衣倜傥无比,长的也颇为俊俏,若不是面上的轻浮之色,只怕也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此刻他正一脸兴味的盯着楼下的真珠,他的位置正好看到了真珠的正脸,一进酒楼就听说了他们的事情,没想到此刻人群散尽看到正脸,才发现果然是个倾城的美人。薄唇勾起一个浮荡的笑,满脸的不怀好意。 “下面那个小美人,少爷我是不是见过?”突然,他觉得下面那人越看越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想他净桃少爷阅美人无数,什么样的容貌若的见过他都不会忘记,这也是他虽然风流成性,却已经有好多女子喜欢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不论离开多久,再见时,他都能准确的叫出她们的名字,从来没有叫错过。还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他男女通吃。 “回少爷。好像是刚刚我们超过的那辆马车上的人。”随从一低头哈腰,谄媚的指着星说道。 “旁边坐的那个好像就是那个车夫。” 净桃挑眉望去,果然身边坐在美人对面的那人,一身青衣朴素无华。即使看不到正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只怕还会有一张倒人胃口的脸。只是,这两人关系又异常的亲密,看样子也不太像是主仆。 不过,美人儿他还是要定了。□□浮上唇角,整个面皮都显得有点扭曲。 手下人都是跟了他多时的,看到他露出这种笑容,有几个心软的还是不由为下面的,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少年公子哀叹。虽然是他家少爷,但是他对待那些不听话的男子时,使用的手段还是叫他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39 们这些个下人不寒而栗。 “少爷,我们还没有打听清楚那人的来历,要是惹到不得了的人,只怕……”随从二小心的低声说道。 “需要什么打听,看都知道,若是身份显著的人,会只有一个随从?跟何况,我姚氏家族怕过谁!” 姚氏,也被称作姚氏王朝,是近十年崛起的一股庞大的力量,上至朝廷,下至武林到处都有他们的势力。其中族长便是这个姚净桃的父亲,因为上一辈的庇护,所以他记事以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想要的就要得到,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只是,这一次,注定了他要倒霉。他这时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而他也永远没有悔改的机会。 “掌柜的!”真珠连叫了三声,都没人有反应,一筷子拍在桌上,人到立马出现了。 “公子,有什么事?”掌柜的点头哈腰,一脸谄媚。鬓角有几滴冷汗滑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公子,脾气居然这么不好。他是商界的老油条了,什么人没有见过,所以,一个人的尊卑贵贱也是能看出来的。这个白衣的少年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也说不上来。 “这附近可有温泉?”真珠皱眉,讨厌别人看着他发呆,即使没有恶意。 “呃,啊,有。”掌柜的被身后的小儿推推,猛然惊醒,结结巴巴的说道:“回这位公子的话,从咱这镇出去五里路就能看到一座翠屏山,上山走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山腰那边有块大石,石后就是咱这最有名的温泉的。只是……”掌柜的欲言又止。 “是什么?” “最近贼人猖獗,把山后的狼群赶到这山下,每日夜里都是狼啸之声,因而最近都没有什么人去那边。” 真珠懒懒靠到星怀里,撒娇,“星儿,我要去泡温泉,都臭了。” 星宠溺的摸摸他嫩滑的脸颊,笑道:“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呢?”说罢抱起真珠向外走去,本来想让他在客栈休息一晚的,既然他想泡温泉那就去泡吧,只是这出了镇自然就不会再返回来了,所以必须的食物还是要准备的。 星把真珠放到马车上,轻声道:“困了就进去睡睡,我去买点东西,我们就赶路去温泉。” “去吧。”真珠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摆摆手,他身子弱从小就养成了,吃过饭就去睡觉的习惯,本来以为大一点就会改过来,却不想最近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情况。 端起座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霎时茶香四溢,口齿留香,精神也为之一怔。这看似一般的杯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倒茶进来到喝完温度都不会变,即使你很久没喝,再次打开还是温热有余。 上次无意在水云阁看到,很是喜欢就向星儿要了过来,他虽然有点犹豫,依旧微笑着送给了他。 对于这一点真珠有点沾沾自喜的得意,毕竟星的东西可不是谁想要就给的。 就在他们在门口耽搁的这会儿,姚净桃已经悄悄的不知道和手下说了句什么,那人颔首下楼去执行任务,去的方向正是他们要去的温泉。 作者有话要说: ☆、(叁) 那掌柜的果然没有信口开河,出镇子五里路果然有一座山,山如青黛,柳如眉。整个山如同一个婀娜的女子,婷婷而立,曲线温柔顺滑。又如一座翠色的屏风挡在路口,遥遥隔开了山后的世界。 真珠打开车门,撩起珠玉穿缀的车帘,满意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真是个好地方。” “呵呵,是啊。也亏得有了那些个狼群,这里才能如此幽静。”星笑着跳下马车,水墨青衣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度。 “星儿,把你脸上的那些乱七八糟去掉吧,这里都没人了,这样看着真不舒服。”真珠也跟着跳下了马车,边走边说。 星笑眯眯的扭头,指指脸上布满的雀斑,“有这些才像是车夫,若是去了会被人怀疑,到时候惹上麻烦就烦了。” “我不喜欢!”真珠霸道的说道,他讨厌看到星儿精致的眉眼被这种东西遮掩了,一点都不好看。 星牵起他的手一路向山上走去,“等我们去了玉庄我自然就把这些东西取了,绝对不会丢了真的脸。” “哼哼,你知道就好,想我玉庄少主绝对不能娶个丑八怪。你要把自己弄丑了,可不要怪我去找其他人。” “呵呵,放心。”星在前面眯起眼睛,黑亮的眼眸闪过危险的戾气,唇角却是最无辜的微笑。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找别人的。” 到了山腰,远远就看到前面的那块巨石,只见石后青烟飘渺,点缀在这青翠山林间说不出的意乱情迷。 “好水。”真珠看到巨石以后就放开了握着的手,足下轻点如蝶般轻盈的越过了巨石,蹲在石后窄窄的岸上,伸出纤长的手指试探着水温,发出满足的感叹。 星轻笑着站在石上,烟雾缭绕间仿若出尘之仙。那一刻真珠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眼前,那样平静的笑不知为何,让他有种莫名的揪心。 “星儿~” “嗯?”星低头,望着站在池边却不下水的真珠。 “我要洗澡。” “嗯,洗吧。”星眨着无辜黑眸,笑眯眯的望着他。 真珠咬牙,“星!” “好了,好了。”星也不想把他逼急了,笑着跳下巨石,在石那头笑道:“我去前面的林子里转转,你慢慢洗。不过,真你也太小气了吧,两个大男人洗澡嘛,看看又不会这么样。” 彭! 池中传来真珠狠狠拍水的声响,星笑着摇摇头慢吞吞的向前面走去。事情好不容易有起色了,绝对不能太急,不然某人炸毛了可不好梳理。 听着星远去的脚步声,真珠开始脱衣服,一件外衣,一件内衫,一件罗衫,随意的被丢到了崖边,人慢慢浸入,温热的水立刻将他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粉。 “唔,好舒服!”随着满足的一声轻叹,束起的长发也被放下,散落在水中,紫发更添三分艳丽。 泡得正舒服时,突然一股臊热从……后庭传来,伴随着麻痒之感。 真珠的脸色当下一变,若是别人可能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而他这常混于红楼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被下药了,还是那种对待小倌的媚药,非得与人交欢方可解,否者便会欲□火焚身而死。 正想着是这水有问题,还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只是若是人为却如何都想不出来,到底出门有得罪过什么人。 温泉对面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刺耳难听,真珠不爽的冷下了眼眸。姚净桃大半夜摇着一把折扇,自以为风度翩翩的踱步而来,扇子后面那双猥琐的眼睛,让人看了就想反胃。 真珠忍着体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0 内的骚动,不动声色的冷眼望着他,只见他恬不知耻的低下头来,隔着池水笑道。 “这位美人,不知本少爷准备的这温泉,你享受的可好啊。” 真珠微眯起眼,眉头紧皱,“什么东西,也配和少主我这么说话!” 身为玉庄的少主,就算龙家的再不喜欢他,也不敢招惹他,加上他在红楼中的身份,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的家伙,他是第一回遇见。 “啧,啧,美人何必这么大火气呢,身体不舒服了吧?少爷我这就让你舒服舒服。”姚净桃摇头晃脑的自以为斯文的说着下□流的言语,那双平时看起来还不错的眼睛,此刻也发出饿狼般饥渴的绿光。 姚净桃走到岸边,坐下,一只手在真珠细嫩的脸上来回抚摸,“还真是美,公子我游历花丛见这么多美人,还真没一个美的像你这么妖的。” 说话间,手指已经顺着真珠的脸往下抚去,引起他体内的兴奋与耻辱。 真珠突然笑了,笑的妖媚到让姚净桃一愣,真珠伸出手抚在他的脸上,勾着他的眼形,唇,他以为是药效起了作用,脸上刚浮出笑容,却被皮肤上火烧的感觉僵住了。 “啊!” “你为何要来招惹本少主?”真珠手一推,将人推远,听着他疯叫,看着污黑的蛊腐蚀他的眼,唇。 他是玉庄的少主没错,却也是能操控蛊毒的人,有谁能想到,他这白如玉的身体内被种下了一百三十七只蛊。 玉庄少主,呵,真珠望着眼前的一切无声的冷笑,这也是他恨那个老头子,不愿意乖乖待在那个所谓家里的原因。 星在林间无聊的闲转,跃上一棵参天大树,有一下没一下的摘采着树上的嫩叶,大树不乐意的摇晃着树枝,像是反抗他的迫害。 “好了,知道你痛,不摘就是了。”星轻拍着树干,安慰道。 摇晃的树枝果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除了偶然风过发出的洒洒声响以外,在没有其他声音。 突然,温泉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是男子的声音,隐约觉的那人不是真珠,他还是不放心的跃下枝头,快速向那边冲去。 咕噜咕噜冒着热泡泡的温泉水中,真珠一脸绯红的半靠在池边,水漫过腰线,露出嫩如凝脂的玉肌。池中一个狼狈不堪的白银男子,双手捂着眼睛嚎啕大叫,污黑的蛊顺着脸上的肌肤,开始无限制的长大,蔓延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这人已经这样,本来该有点恻隐之心,但是,星一看到他倒在裸体的真珠泡澡的池中。一股无名火不可抑止的疯狂燃烧,想都没有想一个纵身拎起他的衣领,手上用力远远把他丢出遮挡温泉的巨石。 只听碰的一声,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星的出现,刚刚还硬撑着的真珠一下子软到了水中,手臂趴在岸边,喘着粗气。 “星儿,难受……救我……” 药效已经蒙蔽了他的神智,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此时的他,在星的眼中像只撒娇的猫。 “真……你……”星一靠近,手臂就被他抓住,拉下温泉中。 真珠趴在他身上,用整个身体摩擦着,“星儿……难受……帮我……要……” 断断续续的话中加杂着引人脸红的呻吟,星看着他的样子,有种立马吃掉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将真珠的身体推开些,严肃的看着他。 “真,告诉我,我是谁?” 他喜欢真珠,他不否认,但他绝不做某人的替代品,绝不! 真珠眨了眨眼睛,双手环上星的脖子,双腿叉开坐在他的腿上,“你当然是……星儿……不然……还能是谁……啊……” 哔——哔—— 温泉的上空,墨金色的光芒似有若无的笼罩着整个温泉,里面的一切动静和外面皆无关系。 就这么的折腾了一整夜,真珠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车厢内,从窗内射入的阳光判断,已经过了晌午,肚子抗议的叫了起来,他却动也不敢动,就算是躺在这十二层丝锦被上,可身体还是很痛,从脖子到脚趾,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就像是身上的骨头被人拆下来后又安上去的。 车门被人推开,暖暖的阳光有点刺眼的,真珠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望着眼前温柔浅笑的绝美男子,昨夜的所有都一幕幕的翻开。 真珠心虚避开他的明亮的眼睛,“星儿……昨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星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僵,低下眼眸轻声道:“真你想说什么?” 心虚的真珠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怕。“那个,昨天……是因为那个药……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星低头望着他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泽,突然他漾起一抹笑,纯真如儿童。 真珠心头一跳,大感不妙。耳畔传来他轻声的低喃:“你说那是因为药,好吧……那我们就再来一次,看是不是药!” 直到此刻真珠才彻彻底底的明白,自己把他给惹怒了!而且,气得不轻! 星可以忍受他说不爱他,但是他不能认同他那样轻易的把昨夜的美好,不甚在意的抹掉!还说那是因为药,简直是不可原谅! 完了,就在真珠感觉完了的时候,他也真的完了,“咝啦”一声,薄薄的衬衣被撕开,星有眼神从未有过的怒气,真珠移动着身体往后退,“星儿,你冷静点,听我说……”车厢内狭窄空间,让他很快就贴到了车壁。 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拉,抓住了要逃的真珠…… 终于,摇晃的车厢停下了,车厢内,星支头侧身看着趴在丝棉上的真珠,,无力的睁着眼却聚不起焦距,泪水挂在洁白的脸上。 星轻吻去他脸上残留的泪,“我不会道歉的。” “星儿,真过份,对我做了这种事,还不道歉。”真珠侧目瞪他一眼,怎么说呢,星儿对他这么做,他并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些许的喜欢,可他,怎么也不敢承认,如果他真的爱上了星儿,那么对宴,他又算什么? 星轻叹,侧身躺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虽然,对你来说是有点过分。但是,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遵从自己的心。抱了你,是因为我爱你。”轻柔的吻扫过真珠的眼睛,“真,我是不会因爱你而道歉。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从来不觉得爱上你,是一种需要道歉的错误。” 真珠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一直以来冰冷的心,好像有一点点的温热。但是,“你就算是爱我,也不能以这个名义,那个什么我!”他说的理直气壮,洁白的脸颊却泛起淡淡的粉红,如珍珠的细腻光泽。 星咬着唇,万分委屈,千般可怜的望着他,黑亮的眼中满是晶亮的水珠。本来很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1 尴尬的真珠被他吓了一跳,忘记了刚刚的兴师问罪,急忙道。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真,你想不负责任!”星泪汪汪的指控。真珠差点没吐血,腰酸背痛,满身淤青的人是他好不好,少主他还没有要他负责,他到贼喊捉贼了。 星咬着唇,珍珠般的液体从眼中滚落。“人家还是清倌,真毁了人家清白,难道想不负责任吗?”星强忍着自己反胃的冲动,说出这么一番话。 真珠觉得自己真的没法活了,被人抱了就算了,短短几个时辰抱了他两次的人,现在居然要自己还他清白!可是,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实在没有办法对他真的生气,虽然有点混淆视听,但是他是清倌却是事实。 “算了,你不要哭了,我负责不就行了!”真珠咬牙切齿。 星立刻破涕为笑,整个人都挨了过来,搂住真珠的腰,趁他不注意密集的吻再次落下。真珠身子微微一颤,压下身体里的波动,用力推开他。 “你还来!” 星轻笑着手指慢慢划过真珠未着半缕的双邱,轻柔的揉捏着。无辜的黑眸闪过一丝邪魅,轻声在他耳畔呢喃道:“反正你都答应给我负责了,就便宜你再来一次了。” 真珠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牙印,淡红的血丝顺着牙印流出。星痛的皱眉,却没有把他推开。 真珠狠心的在他的伤口上拍了一下,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真是可恨! “还来,你是不是想我几天都下不了地。” “呵呵,其实也不错。”星亮起了黑眸,写着满满的赞同。 “不错个头!快点抱我去洗澡,我可不想脏兮兮的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再露宿!” “好吧。”星不甘心的耸耸肩,手下却很温柔的抱起,整个人已经虚软的真珠。其实,刚刚也就是逗逗他,他又怎么舍得让他那么劳累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才发现,原来生气的真,还真是很好玩。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等到了玉庄附近已经是八天以后的事情了。直到此刻星才知道为什么宴要叫真回来,龙家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老爷子一身兴趣广泛三教九流都有结交朋友,这一次大寿想必也会异常的宏大。 马车在玉庄前一个很普通的草棚停下,这个茶棚虽然破旧,客人倒是满座。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前一个镇子到玉庄中间只有这一个茶棚供人歇脚了。 再往后走,几乎一个镇子大小的宅院都是属于玉庄,除了你是身份尊贵的贵客,或者是老爷子的友人外,外人几乎没有几个敢到那里。 马车是真珠叫停下的,虽然星不太明白已经到门口了却不进去是为何,他依旧听话的停了下来。真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进门就和正在煮茶的老人家打招呼,那是个很慈祥的老者,见到真珠激动的都快哭了。 “少主!你可算回来了!”卖茶的老者泪眼婆娑的望着真珠,双手颤抖的撑开,却又不敢上前拥抱。 真珠走近两步,微笑着抱住老人佝偻的身子。“安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少主你这下回来就好了,小姐见了你会很开心的。”安伯激动的拉着着真珠的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茶棚中客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很好奇这么一个衣着华贵,风姿卓越的少年会和这个老头是什么关系。更多的人眼光黏在真珠脸上,眼神里的欲望好像想要在这里就把他生吞活剥。 真珠彻底无视那些让他恶心的人,亲密的挽着安伯的胳膊。“安伯,我想去看看母亲,不知道……” 安伯用袖子擦掉眼中的泪,心疼的望着眼前已经玉树临风的少年,终于长大了也不枉小姐当年的辛苦。 “放心,安伯这就给你去引开那些看守的人,后院里有香火少主那些去祭拜小姐吧。” “安伯,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主。” “唉,都叫了这么多年了,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好改口了。小真儿是小姐才可以叫的,老奴不能逾越。少主你先去后院等着,老奴先去办事。”安伯向客人打个招呼说出门有点事,今天要提早打烊,等客人走后东西都没有收拾,就急急忙忙出门向对面的山上走去。 真珠示意星跟他去后院,结果发现他呆呆的望着安伯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星儿,看什么?” “真,这是你家的仆人吗?” “是啊。”真珠不解的答道,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说实话很诡异。 “啧啧,玉庄不愧是玉庄,连个仆人都如此身手,难怪会在人界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星由衷的感叹,刚刚那个安伯的伸手只怕连所谓的高手都比不上吧。 “安伯只是我的仆人,和玉庄没有关系。”真珠冷淡的说着,向后院走去。 星顿了一下也跟了过去,想起刚刚老者一口一个小姐。“那安伯是娘陪嫁带来的吗?” 真珠没好气的回头,“谁是你娘啊,叫的还真顺口。” 星抿唇一笑,眉眼尽是得意。“真不是说要娶我吗,而且还答应给咱负责,真的娘亲自然也是我的娘亲,自家娘亲当然叫着顺口。” “星儿,你知不知道你脸皮很厚?” “是吗?”星认真的皱眉,戳戳自己的脸。“不会啊,玄还说我的皮肤吹弹可破呢。” 真珠磨牙,这个死小子又和他装无辜!他总有一天要把这张笑脸给他扯去,真的太气人了。 正说着,远处的天空突然开出一朵忘情花,深沉的青灰色。真珠看到那朵花,拿起院中小篮中的香火,拉着星越过低矮的墙头向山那边飞掠而去。星看到那朵花又是一怔,怀疑的目光扫过真一般情况下,不甚明显的紫发,在被拖着奔跑的时候,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一直不敢肯定是不是他,现在,终于天不负我。 真珠拉着他在山头的一片花圃前停下,很美丽的花,妖娆,绝艳,却不属于人间。这是修罗界才会有的忘情花,人界的人最多也就听过,见到却是第一次。 真珠站在花圃前松开握着他的手,虔诚的跪倒在前面,一声不吭的拿出香火点上,而后深深的拜倒,头磕在松软的泥土上,一下又一下。 星心疼的想要抱起他,伸出手却忍住了。这里埋葬的想必就是真珠的母亲吧,修罗界忘情花,想起当年大闹整个修罗界,逼得修罗界的王牌慕兮出手镇压的女子,星轻轻叹了口气,往事成枯。 真珠慢慢的抬起头,望着星,苦笑。声音飘渺如雾,“星儿,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星缓缓点头,这两个人之间这么明显的相似,即使再傻的人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2 只要想想都会明白。 “呵呵……你看,她斗了那么久,爱的那么轰轰烈烈,拼尽了一切。到头来,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到死,那个让她拼尽一切的人,还在别人的床上享乐。”爱上了,不爱了。本来就是一件伤人的事,听着真珠用这样一种平稳的语调,说出这么残酷的事实的时候,星还是忍不住心疼。 忘情花,在别人眼中那不过是一种残酷的花,让服食着忘记前世今生,最最主要的是他会忘记最爱的那个人。 但是,又有谁知道,只有爱的最深,最惨烈的人,死后坟头上才会开出那样的花。祭奠的一段逝去的爱情,缅怀着一次不可能的忘怀。 即使不甘心,到死我爱的依旧是你,依旧只有你一个——而已。 “回去吧。”真珠站起身,疲倦的靠在星肩膀上,山风吹来有点凉。 玉庄。 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大厅,前院已经坐满了宾客,端着酒水和菜品的婢女小厮穿梭其间。搭起的高高戏台上,也早已锣鼓喧天,小生花旦水袖翻飞,好不热闹。 尤其是最近发生震惊整个人界的消息,更是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 听说,姚氏王朝龙头的独子,姚氏的太子姚净桃被人丢弃在深山里,被人找到时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食去了双眼,手脚筋都被挑断,连命根子都被割掉,放置在身侧。上面贴了一张用姚净桃衣衫和血写成的布条,只有报应两个字。 姚氏龙头大怒,发誓要为儿子报仇雪恨,并且发下了通缉令,凡是能替姚氏手刃仇人,或者通报消息者赏金万两。 最诡异的是,在命令发出去的当晚,整个姚氏王朝中的主力骨干和看到过消息的人全部无声无息死于非命。 连不可一世的姚氏老大也不可避免死亡的到来。几乎是顷刻间,庞大的姚氏王朝轰然坍塌,快的来不及预想。 它的倒塌和它的崛起一样神乎其神,都只有那么一瞬。 所以就有人传言,姚氏的突然崛起就注定了他的不能长久。但是,即便如此,它消失的这么快,依旧在人们心中变成了不可磨灭的传奇。 更是成了家常饭后的新话题。 主位,龙老爷满脸带笑时不时和宾客们举举杯,寒暄几句。左边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和三位颇有姿色的少妇,右边依次坐着庄中的公子小姐。 老管家来到他身后,说了两句话,老爷子的脸色猛的变的很难看。咬牙切齿道,“那孽子还敢回来!” 话音未落,本来喧闹的宾客突然都屏住呼吸,静静的扭头望着院门的方向。只见,昏黄的彩灯下,一人长发微紫,面容略妖,凤目细长,月白色长袍,半勾起的唇角隐约透着些许鄙夷。身侧站着一人,眉眼如画精致,却又温软如茶,乌黑青丝及至脚踝,一袭青衣点缀水墨牡丹,大朵大朵的在视线里妖异绽放。 两人就如那天界的仙子,凭空出现在这凡尘间,却不显得有半点突兀。 连那戏台上的戏子都看着如了神,错了拍,乱了点。 龙老爷一见此人,本就黑的脸,更加的冷酷。 真珠对望着他们的人视而不见,步履悠闲的拉着星的手,穿过水泄不通的宾客向主位走去。 他停在了龙老爷的面前,却不说话,也没有贺礼,只是那样站着,眉微挑。父子之间暗潮汹涌,比敌人更甚。 坐在龙老爷身侧的端庄妇人,低眉,垂头。轻声细语道:“玉儿,可算是回来了,还来得急快给爹爹拜个寿。” 两父子几乎是同时挑眉,冷哼。 “谁是我爹!” “没有这样的儿子!” 星好笑的扯扯真珠的袖子,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父子了,同样的桀骜,同样的倔强,连说话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只是,真珠的容貌稍显阴柔,可是,那双眼睛却是一模一样。 真珠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冷哼一声,双手作揖,淡淡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而后,转身向最角落的席位走去,那里不要说客人了,就连灯光都没照进去。 星想都没有想就跟了过去,真珠就坐在那片黑暗里,看不到他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表情。整个人和外面的明亮,喧哗,生生的隔开。 星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真珠的身子冰凉如雪。他也不说话,安静的抱着他,和他一起被外面的喧哗抛弃,胸口有一片温软,湿漉漉的慢慢扩大,闭上眼,有点些许的疼痛。 “真,去和他好好说几句话吧。”星低头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 “不,他和我没有关系。”真珠略带鼻腔的声音低低传来,有微微的急躁,好像和那人就是说话都会让他不舒服。 星收紧抱着他的手臂,让他更贴近自己的心脏。 心疼他的倔强,更放不下他的脆弱。真的没有关系吗?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哭泣……有些话不能说,尤其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但是,不说,你还是懂的,只是不能放下,不能让自己接受。 “星儿,我冷。” “好。”星解开自己的外衫,把他整个包在了怀里,你的身体冷,我可以帮你取暖,你的心若是冷了,真,你叫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伍) 龙老爷咬着牙,气呼呼的坐下,梦不吭声的喝闷酒。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死小子搅和的没有了。 三姨太妖娆的笑着,贴在老爷身边,“老爷,来吃口菜吧。不要理那个小畜生,这么大好的日子也不知道回来做什么,晦气!” 这玉庄上上下下,没有那个人不知道,龙玉那个小子和老爷最不对盘,平日里两人就互不给对方台阶下,老爷甚至放下命令,把他赶出了玉庄。 龙玉已经快三年没有回来过了,今儿老爷大寿他却偏偏回来,还对老爷冷言冷语,哼,现在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想她刚刚过门的时候,要不是看他那张脸还不错,跑去投怀送抱。想她可是这方圆百里的第一美人,他居然对她冷言相击,还把她踢下了鱼池,简直是不可饶恕!上次买通暗香阁的人暗杀与他,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就被老爷赶出了玉庄。 “老爷,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嘛,好歹也是您的儿子,一个人躲在那个角落里,不知道人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他呢!” 龙老爷喝了口酒,冷冷道:“那个孽子,不用管他。” “老爷,怎么能不管呢,你看看他居然带着男人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多丢玉庄的脸呀。” “哦?”龙老爷挑眉,勾起她的下巴,轻轻的笑:“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呢?” 三姨太撒娇的贴在他身上,娇声软语道:“老爷,今儿各路英雄都在,老爷既然不喜欢那个小畜生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3 的话,就在这里宣布把他彻底的赶出玉庄吧,省的他到处给玉庄和老爷丢人现眼。” “红儿,你来玉庄多久了。”龙老爷放下酒杯微笑道。 三姨太故作乖巧的笑道:“老爷,讨厌啦,人家不是老爷接来的嘛,还问人家这些。” “红儿。”龙老爷轻声唤道。 三姨太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收敛道:“红儿来玉庄三年了。” “都这么久了呀……”龙老爷感叹道,不甚在意的说道:“看来真是太久了,也许是时候送你回去了。” 三姨太立刻大惊失色,手中的象牙筷子一声轻响落在了地上,要不是龙老爷暗中扶住了她的手臂,只怕此刻已经跪倒在桌下。 她好不容易从那个泥潭里脱身,享受了怎么多的荣华富贵之后如何能够接受再次回去,要她回到那种卖笑卖身的日子里去,她宁愿去死。 “老爷,求求你,不要。红儿做错了什么事,老爷您说,红儿这就改。”三姨太面如死灰,花容失色,眼泪顺着涂过胭脂的脸颊滑过,留下淡淡的泪痕。 龙老爷手指轻轻滑过她带泪的脸,温柔说道:“怎么哭了呢,让客人看到多不好。” 三姨太吓的哆嗦,死活不敢再流出半点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看到这个慈祥的老人眼中闪过肃杀的锐利之气。 玉庄龙老爷,现在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慈祥的老好人,这么多年很多人忘记了他的名字,龙靖。太多年人们看到的都是长袖善舞,对人和蔼可亲的商人,龙老爷。忘记了,他曾经是气拔山河,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的裴国将军,龙靖。 一个将领该有的气势,此刻三姨太才第一次感受到,只是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也许,这个庄里,只有已经去世的夫人,也就真珠的母亲知道他的过去。 “想知道做错什么吗?红儿不知道吗?”龙靖笑的温和,把她搂到怀里,唇贴在她而耳边,轻声道:“红儿,这三年老爷待你如何?” “老爷待红儿甚好。”三姨太低着头,心中的不安隐约扩大。平日里旁人射来的嫉妒眼光,此刻她的心中化作了无数利剑,刺得她抬不起头。 龙靖这样抱着她,在外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种疼宠,连这么重大的宴席都能和主人这样。也是一种鄙夷,玉庄的当家果然是越来越糊涂,沉迷酒色财气,只怕这玉庄也要倒了。 “红儿也早点老爷待你甚好,那你是如何报答老爷的呢?”龙靖挑眉,细长的丹凤眼有着和真珠一样的冷漠。 “勾引玉庄少主不成便言语迫害,偷盗金库钥匙,蓄养奸夫。而今还要挑唆本庄主将自己是儿子赶出庄,红儿,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呀。” 三姨太的脸色在他每说出一个字后,就会灰败一分,在他说完整个人都瘫如烂泥。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小心,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说什么,所有的计划都是按着她所想着在发展。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连三年前的事情都知道。那为何一开始他不赶走的不是她,而是龙玉! 龙靖看出她心中的疑问,淡淡的说道:“红儿,你该知道一句话,血浓于水。”即便我的儿子在不中用,那也只能由我一人来打骂,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三姨太彻底面如死灰,她低下头喃喃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露出苦涩的笑。龙靖右手一挥,隐藏在暗处的贴身侍卫悄无声息的把三姨太带走。她茫茫然被动的跟着离开,血浓于水,呵呵,血浓于水。为什么没有人来和她说这句话,为什么没有人肯为她来见证这句话。血浓于水,当年就是血浓于水的父母把她卖进了窑子,也是血浓于水的哥哥,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强要了她的第一次。 血浓于水,为何老天给她的就是这样的代价,为什么!!! 难道,她的血,要比别人来的更加浅薄一点吗? 午夜的风呼啸而过,隐约有低低的涕泣声,再也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个答案,而此刻的她也早已经不需要这个答案。 以后的每一天,她只需要在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可以了。血浓于水,这样的事情,从来……于她无关。 白玉苑。 这里是真珠在玉庄从小住到大的别苑,酒宴还没有散星就抱着他回到了这里,真珠胃不舒服,星去隔壁院子的小厨房给他炖粥去了。 此刻,屋中只留真珠一人,倚窗而坐,静静的望着窗外的一景一物发呆。 当年娘在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别人最羡慕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老头子为了讨好娘亲置办的。就连那池中的金鱼都是少有上好,每日更是稀世珍宝不断的送进来,这里曾经是玉庄最受宠的七夫人,倾城之容貌,绝世之才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龙老爷从外面抱着一个婴儿回来的时候,七夫人留下了他,取名为龙玉,小字真珠。玉为玉庄之名,只有龙家第一继承人才能名中带玉,龙家已经有三个男丁,而今去被一个捡回来来历不明的婴儿抢走了这个名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旁支,妻妾都对这里极其不满。而龙老爷虽然依旧疼爱七夫人如昔,却对那个名为龙玉的婴儿不理不睬,在众人以为他不甚重要的时候,周岁当天居然被定为了少庄主。 其他人恨的更甚,却碍于龙靖的脸面不敢怎么样,毕竟一个大男人听老婆的话毕竟是有点太过窝囊,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切都是七夫人搞的鬼,吹的耳边风。 七夫人去世后,龙玉一个人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直到龙老爷大怒之下赶他出玉庄,一去三年,了无音讯。 龙城站在白玉苑门口的阴影里,面色扭曲的望着窗里真珠美丽的侧脸,本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死在了外面,毕竟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想到走了三年,居然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哼,摆明了就是要和他抢玉庄。 他是玉庄大公子,这玉庄本来就是他的,居然被一来历不明的东西抢走少主的位子,今天他敢回来,一定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望着他绝丽的剪影,龙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就是有一张不错的容貌吗?哼,还带男子回来,想勾人是吧,那就成全你! 龙城冷笑着,向主屋走去。真珠冷冷看着一直藏在门后的龙城,还以为他是当年少不更事,随便他们欺负的少年吗? 听到门口渐近的脚步声,真珠冷冷回头,“龙城,这里不欢迎你。” 龙城才一脚踏进门,耳畔就传来真珠不欢迎的冷拒,直白的让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 龙城干笑,“龙玉,这么久不回来,看到大哥也不说热情点。” “大哥?”真珠嗤笑,“你配?” 龙城沉下了脸色,“龙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4 玉,我好歹也是龙家老大,你不要太嚣张了。” “我就这么嚣张,不爽你可以走人,这里也没有欢迎过你。”真珠冷哼,连眼角瞥他一眼都恶心。 龙城咬牙,“龙玉,是你给脸不要脸,不要怪大爷我不客气!” 真珠只觉眼前一暗,龙城已经虎视眈眈的站在他的身前,暗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光芒。近看果然不得了,想来家里蓄养的那几个男宠,哪里比得上这个杂种的百分之一,以前若不是碍于老头子的面子,好歹他还是自己弟弟,早就强要了他。 “龙城,你最好离我远点。”真珠冷漠的别开脸,暗紫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气,身体中有一种他不能够控制的气息到处乱撞,好像要穿过他的身体跑出来似的。 “离你远一点?哈哈,你和你娘一样就是个□□,还叫人离你远一点,怎么见了男人就控制不住了?怎么骚,大爷就成全你!”龙城嚣张的笑着,撕扯着真珠身上的衣衫。 真珠听到他污蔑自己娘亲的时候,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人可以用任何下三滥的话来诋毁他,却不能污蔑他的娘亲,污蔑娘亲者——死! 龙城大笑着,猛然停滞。一直洁白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几乎是同时他听到了自己脖颈碎裂的声响。 被迫的扬起脖颈,对上一双暗紫色的血眸,细长的凤眼露出柔媚的浅笑,唇微微张开,小巧的舌头轻轻舔过洁白的贝齿,每听到龙城脖颈碎掉的声音时,唇角的笑意就会加大一分。以前只在阳光下才略显紫色的长发,此刻已经变成了浓烈的亮紫色,犹如紫罗兰的艳丽,此刻正在疯狂的长着,已经长及脚踝,却还在长,在地上绚烂的盛开着。 啪啦,门口传来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 星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异常陌生的真珠,三分妖媚,七分冷漠,十分嗜血!如一朵开的最华美的食人花,妖异而危险。 真珠听到了门口的声音,狠狠用力掐碎了龙城的脖子,不甚在意的把还温热的尸体丢到一边,冷眼望向了星。眼睛里有属于真珠的熟悉,更多的是这个人的陌生。 星并没有惊叫或是其他,只是很安静的先把地上的粥和碎瓷片收拾掉,然后笑望着他。“真。” 真珠咬着唇,鲜红的血顺着唇角留下,他强迫性的握紧双手,忍着想要毁灭掉眼前人的冲动。 “你……快走!!” 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已经掐住了星的脖子,猩红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嗜血的欲望,手指停在他的脖子上力道在慢慢的加重,真珠难过的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吼道,“星儿!走!” 嘎巴,手指间发出一声脆响,眼前的人儿软软的倒下,真珠眼中的泪猛然滑下,不想你死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不走。 “乖,闭上眼睛,慢慢放松。”耳畔传来熟悉的呢喃,真珠乖巧的想要闭上眼睛,可是体内的嗜血却让他迅速的抓向那个声音的方向,快!狠!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残暴,却抓了个空。 睁开眼,星完好的站起身前,双手抱着他,湿热的吻亲亲印在他的唇上,温润的气息让他有一丝不知所措。 “真,怎么能不听话呢?不乖的话,会有惩罚的哟。” 真珠紫色的发飞扬起来,如一根根的尖针,密密的刺向了星的全身。星一个轻笑,一个吻停在他的唇上,温柔如水却是不断的深入,灵舌划过口腔的每一寸肌理,在舌尖少过的地方都被一层淡紫色的,如气体变飘渺的东西占领,慢慢的消失在真珠的肌肤里。本是狂暴的真珠慢慢的停滞了刚刚的动作,但是那双猩红的眼眸中,嗜血依旧没有少了几分。 星右手轻轻一拨,一层淡紫色的结界笼罩在整个屋子上方,唇慢慢的离开真珠的唇,开始一路向下。光是那么一点点的净化,还是住挡不住此刻狂暴的真珠。 早就知道他有修罗族的血统,没有想到魔化后的他居然有如此纯正的魔力,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他做那样的事情的,看来是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 天微微亮了,星轻叹一声,怜惜的抱紧怀中梦里依旧带泪的人儿,小心的吻掉他脸上的泪珠,低头亲吻着昨夜怕伤到他自己而捆绑很久手腕,唇过之处淤青全部消散。 真珠已经恢复了暴走之前的摸样,本就不带血色的脸颊,更显苍白。星叹息一声,看来是该去修罗界看看了,昨夜他的魔化耗用了太多的精力,虽然自己一直补充,但是外力毕竟是外力,他若是不学会自己控制魔化,以后只怕是要出乱子了。 抱起还在昏睡的真珠,来到侧面屋中的温泉里好好的清洗了一番,真珠累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被动的哼哼两声,任由他全权服侍了。 穿好衣服,撤去结界,抱着怀里的人儿,悄无声息的坐上马车,向修罗界跑去。 无人控制的马儿乖巧的奔跑着,马车中,星抱着虚弱的真珠,漆黑的深眸中有一抹难掩的悲伤。 轻轻的低下头,冰凉的唇覆上他温热的唇,左手覆上他眉心,一点淡紫色的光点在手指尖缓缓盛放,而后化作虚无。 一滴泪落在真珠的脸上,如血殷红。从昨夜他就知道,真珠不太能接受自己魔化的身份,所以,决定让他全部都忘记。所有的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来铭记吧,亲爱的,你不要承受太大的负担。 血泪在真珠的脸上慢慢的滑动,却不散开。直到移动到眼角,开始慢慢变亮,缓缓呈现出一个字,封!而后消失在他的眉眼之间,那边的肌肤雪白,同最初的最初没有什么区别。 当玉庄传来奴仆的惊吼时,真珠和星已经进入了修罗界界内。 龙靖望着眼前大儿子的尸体,脖子被人活生生扭断,凌乱的床上到处都是白浊的干涸物,空气中弥漫着欢爱和尸体的味道,迷乱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大夫人哭的涕泣横流,声嘶力竭。“老爷!你要给城儿报仇啊,一定是龙玉那个杂种杀了城儿。老爷!城儿死的好惨啊……” 龙靖冷冷的瞪了眼哭的正有感觉的女人,大夫人被他这么一瞪吓的立马没了声音。“凭什么说城儿是龙玉杀的?” “老爷,你看看,城儿死在这个小畜生的房里,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大夫人听到龙靖的问话,马上又开始声嘶力竭起来。 “那城儿为什么要来龙玉的房里?”龙靖冷着声一字一句的问道,冷漠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一怔。 这才想起来他们站的是什么地方,老爷珍爱七夫人,所以这么多年都很悉心的照料着这个宅院,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扰七夫人的清净,而今他们好像都犯了老爷的禁忌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5 。 “嗯?不是有很多理吗?不是都证据确凿吗?拿出来啊?让我看看!” 龙玉从小就身体虚弱,而龙城则是龙家练武最有天赋的一个,要是真的说龙玉杀死了龙城,说实话没有人会信。但是,这是唯一一个推翻龙玉这个少主的时候,所以,所有的旁支都太过于兴奋,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方。 龙靖冷冷的挥手,“没事就都给我出去!来人,把大少爷的尸体收走,七日后厚葬!” 大夫人尖叫,哭喊。“老爷!!!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带走!”龙靖一声令下,顷刻之间院中恢复了一片沉寂。 龙靖手指轻轻的拂过,七夫人生前最爱的菱花镜,镜中的容颜苍老了很多。 他喃喃的自语道:“瑶儿,当年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遥记那一年喜得贵子,当儿子周岁时即刻宣布他为玉庄少主。 ——老爷,听说你今儿宣布小真儿为少主了。真瑶,微微皱起纤细的眉,杏眼中满是不赞同。 ——是啊,我们的儿子,以后继承我的家业有什么不对。 ——可是,我不想我们的儿子活在全是斗争中,太累了。 ——没事的,瑶儿,我会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儿子。 又一个二十年过去了,却是父子如仇人反目,瑶儿,我真的错了吗?瑶儿,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想你。 真珠在颠簸的马车中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身体微微有些疼痛,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拉开领口,肌肤如雪透白,没有任何痕迹。 总觉的那个不对,可是又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撑着车壁坐起来,小桌上的杯中已经倒好了茶水,抿一口润润喉。 “星儿。” 吱呀,车门被打开,耀眼的阳光刺进了眼里,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璀璨的光芒间是星温润的眉眼。真珠仰望着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突然觉的他好遥远。 “真,醒了呀。”星微笑的望着他,顺手帮他整了整散乱的头发。 “嗯,星儿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不是在家里?” “这里是修罗界,不是真要来的吗?”星一脸无辜的茫然望着还处于半迷糊状态的真珠。 “修罗界?我什么时候有说要来?”真珠皱眉,他记得明明回到了白玉苑,胃部舒服还叫星儿去做了粥,然后……然后,为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了…… 疑惑的抬头望星,后者一脸无辜的,带着温软的笑意和他对视。见他皱眉体贴的帮他揉揉太阳穴,“大概是昨天睡的太多了吧,记不清楚也是应该的。昨儿真说外婆住在这里,所以要来这里看看他,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 真珠本来就不记得,听到他那种有点鄙夷的语气,挺着性子蛮横道:“我当然记得,快点给我去驾车,现在就去找婆婆!” “好。”星好脾气的笑笑,退出车厢,黑眸有些许的担忧,但愿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他不想给真心里照成阴影,这一世他生在人世,那么就不要再让这些事情来烦他。 真扶起车帘,怡然自得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色,虽然很多事情想不通,但是既然已经到了修罗界就没有不去看看外婆的道理,更何况这么多年都是外婆偷偷来人界看他,他都没有来过修罗界。 修罗界不愧是六界中最魔幻的地方,瓦绿的天空,淡粉的云彩,高高低低尖顶的建筑,连路边行人穿的衣服都是色彩缤纷,却不会显得突兀。 每个人好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着属于自己特定的色彩。 一直都听说过,修罗界,男子嗜血,女子妖媚。今日不过稍稍一瞥,男子到没有看出什么,女子的妖媚却是见识到了不少。 尤其是大胆,对于这一点,真珠简直的恨的咬牙。星一路驾车行过,那些大胆的女子对他频抛媚眼不算,居然还尖叫丢花!!最可恶的是星,居然还那么和颜悦色的对她们笑! “星儿!”真珠不爽的打开车门。 星疑惑的回头,只觉眼前一暗,唇上就被温热的气息侵蚀。真珠拉过星的头,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漂亮的凤眼冷冷的瞥着路旁的女子们,居高临下的宣誓自己的占有权。 星被吻先了一楞,而后马上会心一下,想必是真吃醋了,不过还真是不容易,呵呵。想是想了,该占的便宜可是一点都不少,毕竟难得美人主动,嘿嘿,此时不吃更待何时。直到真珠被吻的气喘吁吁,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星才心满意足的低头舔舔他的唇,抱他回到马车里。 马车一路前行,停在一座高宅大院门口,巨石雕花,门庭高耸,肃穆威严。 修罗界,约翰森家族。 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也是每一代修罗王最器重的家族,掌管着整个修罗界的经济和外交。 约翰森家族的子孙,男的俊俏,女的绝艳,一直都是修罗界最优秀的子孙。 此刻,这辆马车停在门口,立刻迎来很多人的注意,毕竟这辆马车光看就知道是人界的东西,而约翰森家族一直都没有和人界有过什么交集,大家都在好奇马车里的主人,会被用什么残暴的方式赶走。 只见赶车的下车,递给看门的守卫一封类似于信件的东西,不到一会儿不到一会儿呼拉从里面出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无少,围观的人发现似乎整个家族的人都出来了,看来,这马车内的人要倒大霉了。 真珠好奇的从车厢内露出半个脑袋,又一下子缩了回去,这可不能怪他认生,是谁看着这么一大群人心里都发憷,更何况听说自己的娘是与家里断了关系才嫁了老头的,只不定这婆婆家的人认不认自己呢。 就在他缩回去后,车外的人群纷纷小声的议论着。 “你看见了吗?” “废话,能没看见嘛!” “这孩子真漂亮!” “我要有女儿一定嫁他。” “我呸,我要有儿子才要娶他呢。” “这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呢?” “废话!咱家的种可能不漂亮吗?” “咳!”就在众人议论的正欢时,老祖母突然一声严厉的咳,让所有人闭了嘴。 老祖母冷瞪了众人一眼,“没见识。”众人乖乖的低下了头,要是老祖母不认这孩子,他们在喜欢也没用。 老祖母一步一步走向马车,她走一步众人的心就跟着跳一下,她停在马车前。 “小真儿,怕什么,都到自己家了,来乖,和祖母进去。”温柔的声音让谁能信这是约翰森家族最威严的老祖母? 众人听到老祖母叫真珠小真儿时,差点没摔倒,我的娘亲大人呀,您还真有见识! 真珠又露出脑袋看了看,很不给面子的缩了回去,围观的人都偷偷的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6 捏了吧冷汗,这人是不是找死呀?得罪了这约翰森家族的老祖母,可只有死路一条。 老祖母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笑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呀,这么可爱!” 她这话一出,激起了千层浪。 “娘!你太过分了!” “禁止我们去人界看小真珠,自己居然跑去。” “就是就是!” “是谁在姐离家里说不认她,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就因为你的话,我错过了小真珠最可爱的时候!” “赔我,赔我!” “都给我闭嘴!”刚要张嘴说这话的老祖母,却被人抢了个先,真珠一手抚头,一手扶着车门,他头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刚刚还只是含羞半露面的真珠,这回一出来,所有人也如他愿的闭嘴,但,不是被他吼的,而是看直了眼,还有几人不争气的流了哈啦子。 老祖母更是开心想要去抱抱自己的孙儿,手还没有没伸出真珠已经从眼前消失,抬头居然是个衣着不怎么样的毛小子把自己的宝贝孙抱走了,这家伙低着头看不到他的模样,不过就算他长的再好,也一定超越不了她家宝贝孙儿的。 星不悦的把真珠从后面抱到怀里,整个身子背过去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早知道这群人连自家人都下手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带真珠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柒) “星儿,你干嘛?”真珠好奇的看着他,气呼呼的脸。 星无奈叹气,低头在他唇上重重一咬,真珠惊呼一声,后面的人差点没冲上来活剥了他,要不是前面的老祖母没有说什么,只怕他们早就下手抢人了。 “明知道我在干嘛,还这样问,真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怎么啦,你可以不回答。哼,我还不稀罕呢。”真珠傲气的把脸一侧,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的表情,就不信你不妥协,哼! “好吧,我吃醋了。”星闷闷的低头,脸贴着他的脸,看的后面的人是火冒三尺。 小真儿来了才刚刚看到全部的样貌,连拥抱都没有,就被一个小鬼抢走,还又搂又抱,最让他们痛心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小真儿你怎么可以让别人随便这样对你。 “你是我的,讨厌他们那样看你。” “他们是亲人,没有关系的。”真珠大咧咧的说道。 “我不管,亲人也不行!”星霸道的宣告,这个声音还真是蛮大的不知道收敛,所以被后面的人全都听到了,只听磨牙声此起彼伏。好呀,才来就开始挑拨离间了!小子,你死定了! 哎呀,老祖母这是怎么了,居然任由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嚣张,也不给个暗示,让他们去解决了这个障碍物。 老祖母望着星的背影暗暗沉思,这个人的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虽然此刻他是一副人类的打扮,不过,她可以拼上怎么多年的威严,这个人绝对不一般。她居然都看不出他的种族,不过看他对小真儿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小真儿这事就好办了很多,最起码不会有一个劲敌!就连她都不能很完美的掩饰掉自己的气息,怎么能看不出儿女们的蠢蠢欲动,只怕即便他们全部动手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呵呵,这位公子看来和我家小真儿是朋友吧,看来我家小真儿后腰上有颗红痣都应该是清楚的吧。”老祖母笑容满面的说着。 “分明是在大腿内侧……”星小声嘟囔一句,却怎么逃得过众人的耳朵。 “说什么呢!”真珠轻捶了星的肩一下,“那有什么红痣!” 星唇贴在他耳边,“真还不知道吧,没关系,晚上我指给你看。”随着他的话,真珠的脸变的要多红有多红。 霎时间火势燎原,连老祖母都是一怔,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真珠羞红了脸,左手偷偷的在他腰侧猛的一掐,星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老祖母强忍着那拐杖揍人的冲动,“这位公子,可以认识一下吧。”意思很明确,你一直露个背是什么意思啊,没脸见人吗!最最主要的是,你露背就算了,干嘛把我家宝贝乖孙挡住啊! 星不太情愿的抱着真站起,转身,向他们这边走来。修长的身形,朴素的水墨青衣,长及脚踝的青丝。抬头,如画的五官,望向人时温润入水的眉眼。抱着怀里同样优秀的真珠,妖魅的五官,暗紫色的长发,双手探起勾着他的脖子。如何看,都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一对璧人。 “天哪,这世间居然会和我们家媲美的人儿。” “是啊,是啊,居然还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哎呀,今天回家可是回对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两个绝色。” 老祖母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满意的点点头,小家伙气质,容貌都是上乘,这也算是配的上他家乖孙了。 真珠眼一翻,敢情这就把我卖了。 他手臂勾紧星的脖子,半生气半撒娇,“星儿,这家我不回了!咱走!” “好。”星巴不得他这么说,抱着人就要走。 众人一看这架势,完了,小真儿生气了!还愣着干什么?拦人! 老祖母还没发话呢,众人已经动手开始拦人,连揪带拽的将人给请屋里了,要不是星怕伤着怀中的人,早出手了,现在也只得进屋在说了。 围观的人群下巴差点掉了,这这这这还是约翰森家族吗?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三个时辰后,好不容易亲也认完了,也将人给摆平的真珠与星,已经住进了约翰森家给准备的房间,听说这屋子还是真珠娘亲的闺房。 “呜!累死了!”一进屋真珠四平八稳的倒在巨大的软床上,双手双脚成大字形。 星关上门,走到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真珠,突然伸手去脱他的长裤。 “啊!星儿,你干嘛!”他的动作吓到了真珠,真珠忙揪住长裤。 “真,怕什么?不是说好了给你指那红痣在那吗?”星说着话,手不停,三两下真珠的长裤就被退了下来。 “不,不用啦!”真珠护着亵裤往后退。 “真,别那么客气嘛,咱们谁跟谁呀。”星说着伸手去抓真珠□□的脚踝。 “啊!”随着真珠一声尖叫,人已经被托到星的怀中,长衫被解开。 “真,你看就在这,嗯,不好看到吧,来,摸到了吧。”星抓着真珠的手摸着左腿后方,“怎么样有一颗红痣吧。” 他就这样抓着真珠的手抚摸着那颗红痣,又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撩过他的股沟。 “啊!星儿,我摸到了,摸到了,放开我啦!”身体异常敏感的真珠红着脸,大叫着。 “不放。” “星儿……” “真,求我。” “求你了。”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7 “吻我。” “嗯。” 真珠刚送上唇,就被顺势压倒。 “真是我的!”星狠狠的吻上真珠的唇,疼爱着他的身体。 你个色狼!我家小真儿的清白呀! 趴在屋外听墙根的一干人无一不骂的,要不是老祖母不准进去,他们早就冲进去抢人了。 “救命……啊!”屋外的人,一下子都没了人声,全都捂着鼻子跑了。 小真儿呀,你叫的那么性感干嘛?害得我们都流鼻血了! 老祖母坐在屋顶上瞪了眼逃走的子孙,呸,就这么点定力,还是我约翰森家的子孙吗!老祖母揭开瓦片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两串红红的柱子流了下来,她也跟着跑了。 真珠尖叫着身体瘫软在星怀里,星温柔的搂住他,在老祖母跑走的时候,微笑着望了屋顶一眼,黑眸中有一种淡淡的挑衅。 次日。 “呀,肌肉不错,看不出来呀,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还有点料。”星,沉默。 “可不是,看看这眼睛,黑亮亮的就和画得似的。”星,再次沉默。 “这头发也漂亮,多有光泽啊。”星,依旧沉默。 “这手也修长,看起来口感不错。”星,抖! 一大清早起来星就被约翰森家族的阿姨叔叔们围攻了,一人一句已经说了大半个时辰了,从头到脚,几乎被点评了好几次了。他们说就说吧,还不让他坐着,还要站着。 求救的向一旁悠闲的和老祖母吃小点的真珠,真珠冷冷瞥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脸,昨天敢当着大家的面那样对我,才不救你! 星叹气,好吧,我知道错了,我忍。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一个人站着打坐起来,耳边的一切都不在听闻。 约翰森家的说了半天却得不到想要的效果,在看这个家伙居然已经站着睡着了,一伙人顿时无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类,不怕他们就算了,还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着他们的面那个什么他们小真儿,还敢在这个时候睡觉!!就算是修罗界大概也找不出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了,气定神闲的让人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也难怪小真儿栽倒他手里。 星偷偷睁开眼,趁约翰森家的这些人走神,迅速一个闪身抱起一旁刚刚端起茶杯的真珠,闪身出门。等众人反应过来,屋中早没有了人,刚刚真珠坐的座位旁的桌上一只茶杯盖孤零零的丢在上面,热腾腾的水汽慢慢凝结成了细小的水珠。 老祖母面色微凝,好快的身手,刚刚那个气息好像是来自冥界! 等真珠觉得自己该说话的时候,已经和星坐在塔顶上了,这个是约翰森家族的家族塔,虽然不是最高,却也是修罗界中数一数二的高塔了,站在这个什么可以把大半个主城尽收眼底,当然,能站在这里的人迄今为止也没有几个。 “星儿,你这是做什么。”真珠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早上起来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呢,真是的,“不知道带点心一起出来吗?” 星浅浅一笑,没有抱着他的手移到他面前,“这不是都带出来了。” 真珠一笑,“还跟我玩,你什么时候带出来的,我都没有看到。” “呵呵……”星笑的暧昧,“只要真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切,说的自己好像很无所不能似的。”真珠没好气的泼冷水,“不过,星儿,我发现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你呀。” “怎么会呢,最了解我的就是真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星笑着,弯了眉眼,可爱的不得了。 “别,说的和真的似的。星儿,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呢,哪里有什么很久很久以前啊。不过要是真的,你想要多久呢?” 星笑着别过脸,黑亮的眼睛有些许的悲伤。 “多久啊……一千两百年……够不够?”他说着低头望他,真珠本来想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不出来。 “星儿,你……”被那双好像隐忍了很多悲伤的眼睛望着,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疼,有点想哭。 星低头吻上他的眼睛,笑着道:“怎么,是不是对我的神情感动了,那就嫁给我吧。” 真珠怒视,掐上他的脖子,才发现左手居然还端着一杯茶。“死星儿,你居然敢骗我!今天一个人睡院子!” “唉,不要吧,好歹给个床边睡吧。” “院子!” “那好吧,地板。” “院子!” “……” “听到没有啊,不准反驳,睡院子!”真珠站起身,威风凛凛的下命令。 星看他没有站稳还晃了晃,吓得赶紧去扶住他的腰。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子,叹道:“好吧,院子就院子了,也不要这样子吓我,心脏承受能力不行呀。” “切,说的自己很委屈似的,快点把我放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捌) 都要睡院子了,能不委屈嘛,不过即使万般的委屈此时也不能抱怨,只是又把他拉回怀里,轻轻抱住。 “不要这么急着走,陪我坐坐,看看风景也不错。” “好吧,可怜你。”真珠靠在他怀里,星也不计较,轻笑着拥紧他。 瓦绿的天空,在璀璨的阳光下,显现出金绿色的光泽,一圈圈荡漾开来,犹如最上好的翡翠,光洁,柔润。远远的飘着几片薄薄的,淡粉色的云彩,如少女的外纱,平添一股飘逸柔媚风姿。 远处高高低低造型各异的仿佛,如同魔法制造出来的漂亮小盒子,时聚时散的人群更是制造了一种时光的感觉。 高高的塔顶,两个人,紧紧偎依。 白衣如水,青衣似风,相携相贴却不相飞。 星侧头凝视着专心看着下面的真珠,黑亮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毫不掩饰的柔情,只是那种感情被掩埋的太深,在出来时已经化作了一片宁静。 “要是能这样互相依靠着,一辈子该有多好。” “怎么可能。”真珠头也不回的笑道。 “呵呵,是啊,怎么可能。”星笑着重复,明知道只求曾经拥有并不是自己的真心话,却也只能悄悄的告诉自己,不要贪求更过。 “好了,我们下去吧。好像该吃午饭了,早上你也没有吃什么,一会儿吃东西要慢点,不然对胃不好。” “知道啦。啰嗦!”真珠不悦的咬他一口,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午饭。晚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星凄凉的抱着被子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以为这么半天真会忘记,没想到自己还是被赶出来了。 赶出来他并不觉的什么,但是,一想起约翰森家的那几个人可恶的笑,他就有点想灭口的冲动。 哀怨归哀怨,晚上还是要睡的,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把被褥铺好,躺在枕头上,睁着眼睛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8 呆呆的望着天空。 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到红楼,一切……都该结束了。 突然觉得脸上有水珠冰凉,微一差异,没有哭啊,这么会有水。就在这个当口,噼里啪啦,更多的水珠落在脸上的时候,他只好无奈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果然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才在外面睡一次,居然下雨了…… 没脾气的起身,抱着被褥蹲到屋檐下,修罗界的屋檐很短,只够一人蹲着或站着,没有躺的宽度。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回头,是真珠怒气冲冲的眉眼。他就没有见过比星还要逆来顺受的家伙,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他居然全盘接受,现在下雨了也不说自己进来,讨好他一下,居然只是蹲在门口避雨,真是气死他了! “真。”星被拉回屋中,抱在怀中的被褥被丢在了门口。 “闭嘴!”真珠怒冲冲的大吼。 星乖乖的闭上嘴,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真珠突然没有了气,顿时很郁闷。 “算了,把衣服换了,上来睡吧。”没好气的转身上床,躺倒床里,留下床边的位置给他。 星微一愣,立马利索的脱掉衣服,他习惯裸睡并不需要再穿什么,吹灭蜡烛爬到了被窝里。暖暖的被子中有真珠的气息,悄悄伸手搂上还在闹别扭的真珠,却也不做什么,只是安静的搂着。 过了半响,黑暗中传来真珠的声音。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想,可是,说了,也没有用。” “说吧,不说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略一沉吟,还是说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回去。” 真珠沉默了半响,慢慢的说:“不能。” “呵。我知道。”星闭上眼睛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知道的,所以不问,却又怀有一点点希望,而今什么都没有了。 “星儿你,没事吧。”真珠听到了他的笑,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当然没事啦,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以前的客人是不是已经被别人抢走了。呵呵,不过没有关系,凭本公子的魅力,还是能抢回来的。” 黑暗中他的笑声突兀的响起,也许是这样的夜色太寂寞,所以显得那样的笑声异常的苍茫。 真珠难过的吻上他的唇,“星儿,不要笑了,爱我。” “好。不笑了,爱你。” 星回吻着他,吻的很深,很缠绵。不笑,爱你,最后一次。 一夜缠绵,一夜无声。 在最后的最后一次里,把他的一切都记住,都吞下。包括他的每一次呻吟,呼唤自己的每一次名字。 若是知道这一世,我不过离开了短短一个时辰你就先遇到了别人,那一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 只是,历史终究无法倒流,宴,到现在依旧是你我之间不可跨域的鸿沟。 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你爱他的事实,那么,就用以后的每一天,祈求上苍让他同样的爱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好—— 相见是美好的,只是再美好也依旧会迎来离别。 在老祖母和约翰森家族的其他成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他们驾着马车终于离开修罗界向红楼驶去。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的让人叹息。若不是耳边传来的鼓噪声,只怕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小珠子,呜……你舍得我离开么?”立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揪着真珠的袖子,“你舍得怎么可爱的人家被关在那个宫里吗?” “夏~”草灯为难的拉拉他,天哪,他家夏这是做什么呢,不就是和落回去,又不是上断头台。 “呜……小珠子……”立夏瞟一眼真珠对面坐着的落,表情更加的可怜。“小珠子……小珠子……小珠子……呜……” 眼看一滴鼻涕就要掉到真珠衣服上,真珠胳膊一侧,闪过。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斥道:“滚!” 立夏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身子一哆嗦,躲到了草灯身后,本来是假装的眼泪,这下变成真的了,普拉普拉全掉了下来。 草灯,安慰似的搂住他,轻声哄着。 “哇呜……小珠子好可怕……” 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夏,知道真的可怕了吧,害怕就跟我回去,不然我走了可没人救你。” “呜……才不要,草灯会保护我的。” “就他?”落不客气的扫了草灯一眼,“他也就能把你送上祭台,差点魂飞魄散。” “呃……”立夏无言,握住一旁自责低下头的草灯,埋怨的瞪了落一眼。落真是坏,明知道草灯对于那件事一直很内疚,虽然也知道落是疼自己,可是,现在不是都没有事了嘛,干嘛还老是提起。 “夏,你也不用瞪我,男子汉大丈夫,做过了就不要怕提。”落悠闲弹弹宽大的袖口,碧色的桃花眼微挑。“夏,你好歹也是本宫主的护法,有你这么当的吗?出来鬼混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回去,本宫主亲自出来寻,你还不答应。” “哎呀呀,落~~”立夏被说的心虚,走到落身边打算用最烂,却最有效的一招,那就是撒娇。 “落~当初去离国那么危险你都让我去了,现在又干嘛这么执着嘛~反正回去又没有什么事。” 落是很宠他,所以才把他惯成这样。“不行,夏,你也不用撒娇,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带你回去。” 立夏也生气了,放开抓着他的手,恨恨的跺脚。“落你怎么就这么不通人情啊,明明答应人家想什么时候回才回去的,现在却突然变卦,我说什么都不要回去!” “通通给我闭嘴!”真珠站起身提高声音,冷冷喝道。 “小珠子……”立夏害怕的躲到草灯身后,完了刚刚才惹小珠子生气,现在又火上浇油,不知道会不会被杀。 “你们自己的家务事就回醉菊厢去说,不要在我的地方扰我清净。” 落笑着望向真珠,稍有点诧异的眯了下眼,一个月不见真好像……比以往更加的妖媚。 真珠感觉到落的视线,伸个懒腰回望过去,“落,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哦,啊,是啊。”落被他一问,这没话要说现在也必须有话了。 “真,你和宴最近……”此话一说落顿时大感不妙,连空气里那么点的水汽都凝结成了冰点落了下来。 立夏拉着草灯在落刚刚说出那个宴字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落跑。不能怨他这个宫主护法不尽责,保护别人的前提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他逃跑的很好意思。 宫主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真珠本就脸色不好,此刻更是可以结出冰来。 “落,你今儿还想活着带小夏子离开不。”真珠冷飕飕的丢来一句。 “咳。”落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49 强做镇定,咳嗽一声。真珠的恐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觉比以往都要可怕。 “真,怎么最近不见小星儿啊。”落别开眼,干干一笑,望着已经暗下的天空感叹道。 “听说家里有事,告假回去了。”真珠重新坐到躺椅中,垂下了眼角。星这次走的好急,连送都没有来得及,早上去云水阁的时候,发现他在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走了。 “家里有事啊,小星儿家在哪里?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些什么忙。”落有点担忧的说道,星一直在红楼里都是小倌中最文弱的一个,从来没有提到过家在哪里,这次回去不知道他能应付的过来不。 “不知道。”真珠回答的冷淡,却是真的不知道。猛然间才发现,这么久的时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知道自己的全部心情。而现在,自己却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闭上眼,心口有点微微的痛。 “唉,最近六界乱的很,尤其的冥界。前段时间听说亡灵岛那些污秽的东西,趁冥王外出的时间趁机大肆叛乱,若不是宫中第一侍卫早有所准备,只怕冥王雅亦要忙的不可开交了。不过,这次带头作乱的恶灵是犯过天规被打入冥界的神,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真珠皱眉,“怎么会这么乱,要是星的家在冥界,那……” “不会吧。”落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星身上没有半点冥界的气息,向他那样的人即使不是人类,只怕也该是精灵界的精灵。” 真珠想起他眸中的纯白,也不由笑了起来,是啊,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和冥界那种地方搭上关系。只是,一想起看到的那张花笺,心中就一种如何都放不下的不安。 星的桌上只留下一张梅花笺,写着短短几个字。 真。 等我,回来。 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哒地雷! nini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06 10:26:57 叶羽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07 23:07:49 ☆、(玖) 连着七天,落用尽了七百多种方法,从威逼到利诱,死活没有把立夏骗走,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还有点脑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独自一人坐在花坛生闷气。 才坐下不到几分钟就听到隔壁的西院里传来争吵声,落本来也不是个好奇之人,可是这个声音太大了,让他不听都不行,既然都听了,所以他也就不再装什么君子,快行几步跃上院中的浓密大树,暗暗观看着隔壁的情形。 西院是真珠的住处,此刻开满紫藤的院中,真珠和宴个据一方,前者气愤难当,后者面无表情。 “宴,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个地方我也回了,老头子我也见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少主说的是什么话,宴怎么敢叫少主做什么。” “你!”真珠咬牙,“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怎么会,宴会全心全意的跟随少主的,这红楼不也是为了接少主来,我才接手的吗。”宴毫不在意的挑眉,“还是说,少主你对这里很不满意?还是宴做错了什么,若是如此,只要少主你说,那宴一定会改正。” “你当真为了那个人丢下我?” “少主说笑了。”宴轻轻一笑,“少主从来不是宴的,又如何能丢下呢。” “好,呵呵,你很好!”真珠咬牙,硬生生逼退眸中的泪,甩袖走出西院,只留宴一人独立藤下。 真珠没有想到他会绝情到如此地步,一直以为他是爱自己的,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全部。而今,他们之间的空间越来越近,心反而越来越远,宴已经变了,变的陌生的可怕。 可是,他抑制不住自己去爱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好一辈子的,为什么变的这么快,为什么,誓言如此的不真实。 遥遥记得,曾经他对自己的呵护,对自己的宠。 七岁那年娘亲去世,自己被种蛊,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宴担忧的眼睛,一直以为这样的眼睛会跟随自己一辈子,所以,在成年礼那一夜,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完全的给了他。 离玉庄,到红楼。 每一次,每一步,都只为跟随他的脚步,只希望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如此淡漠的叫自己少主。 不过短短的三年,不应该是半年,半年前他带回了那个人,那个妖艳过女子的男人。一切就此发生了变化,他开始经常不来西院,不论那人犯了多大的错误,都无条件的宠着那个人,偏袒着那个人。 真珠想着心事,什么都不看的乱走着,跟在他后面的落简直看的是胆战心惊。每次过桥歪歪扭扭的他好像要掉到湖里去,走在路上又时时刻刻有撞树的架势,不过每次都在落想要不要拉他一把的时候走回正路上。 落在树上看他情绪不稳定,实在是不放心他,所以跟了上来,却见他差不多要穿过整个红楼了,也不见他停下来,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水云阁。 真珠站在这个门口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像以往一样叫一声。“星儿。”空荡荡的,已经布满一层薄灰的室内,没有那声温软的应答,也没有那个怜惜的怀抱。 真珠呆愣了半响,才想起来那双有着如茶温润眼睛的人,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红楼,而他,不知道他的去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这里,也许是习惯了他的安慰,以前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不开心,或是和宴生气,只要来到这里,都会有一个身着水墨青衣的男子,为他备好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杯温热的茶。 而今,原来,连星儿都不要他了…… 在宴面前都不曾掉落的眼泪,就在此刻决堤,他爱的是宴的,为什么想到遗弃他的是星儿事反而更加的难过。 一直以为自己七岁那年活过来是上天的眷顾,原来,他早已经被神所遗弃,早知道现在会过的如此痛苦,不如那年就不再醒来。 真珠唇角勾起一个妖魅的笑,动作轻柔的摘下别发的玉簪,凤眼里涌起一种,如同情人间的拥吻般甜蜜的神色。右手微一用力,玉簪狠狠的划过白皙的可以看见血管的手腕,鲜红的血液疯狂的涌出,亲吻着他的肌肤。 落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鲜艳的红配上刺眼的白,形成世间最惨烈的景象。 “真!”落惊叫一声,冲了过去。真珠倦倦的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看着他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冥界。 冥河上亡灵岛。 此刻正是冥兵和亡灵岛那些反叛的死灵战斗的最紧要关头,因为神界的那个亡灵被关押的几千年来,修炼,吸食其他亡灵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0 而导致法力异常的邪恶和高强。逼得从来没有出过面的冥王亲自上阵,终于在两天一夜后彻底毁灭了那个东西的元神。但是,其同党还没有被完全消灭,为防止出现另外一个像他一样难以对付的东西,冥王暂时坐镇亡灵岛。 查看叛贼资料的雅亦突然觉的心口一阵阵痛,如同被法力高强的人狠狠当胸一拳般,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他出事了!当时走的时候就怕有事自己不知道,所以设了同心恋的法术,刚刚已经感觉到他的悲伤,而今却是危机到他的生命。 顾不得那边的战场,急匆匆的才走出行军的结界,就听到冥兵传来报告,第一侍卫在对敌中被其中一个类似那个神界亡灵的生物偷袭,此刻生死不明! 雅亦咬着唇,留下苍白的齿印,终于还是在部下期盼的眼神中,向前线赶去。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看人界的方向,等我回来,一定! 西院。 落紧紧的盯着床上躺着的脸色惨白的真珠,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用怎么激烈的方式,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宴吵架,但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啊。 他虽然在江湖游走,但是,看到身边人如此的从容赴死,还是被震撼了一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 真珠已经在这个床上躺了一夜了,楼里从住客到小倌都来过了,只有宴没有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捎来。说实话,连他这个旁人都看的心寒,不愧是掌管这个红楼的当权者,果然够狠! 立夏在旁边已经哭了一整晚,现在落才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果然是眼泪可以杀人。他就快被杀了,不是被噪音吵死,就是被淹死。 咣当! 门外走来一人,绿眸,丹凤眼,娃娃脸,墨黑色头发长及膝,肤色白皙,眉间有鲜艳的朱砂印,身着红色绣银长袍。 疾步行至桌边,手中的包裹丢下,发出瓷器清脆的撞击声。 “累死了,这是我楼里所有的名贵保命药,都在这里了。”少年气喘吁吁的大口喝了口茶,给干燥的嗓子一点水分润润。 “水,辛苦了。”落回头,客气的说道。 “切,客气什么,又不是为你拿来的。”水含笑不客气的冷眼呲回去,他少爷潇洒惯了,最不喜欢这种客套。 “水水,你回来就好了,呜……陌陌都没有办法了,你快看看,小珠子会不会死掉啊!”立夏扑倒水含笑怀里,哭的澎湃非常。 水含笑顺手抽出扇子挡住他的眼泪攻势,“夏,你最起码让我先看看情况在哭行不?” 立夏抽抽鼻子,委委屈屈退开。“好吧。” 水含笑,明月楼楼主,医毒双绝,机关暗器,旁门左道无一不精。明月楼是生意人家,主要经营药材,暗器,消息的买卖。其他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出得起价钱的话,明月楼也可以给你。只是,人命除外。 不过,怎么多年,很多人都听说有明月楼,也见过明月楼的人出来活动,却极少有人知道明月楼具体的位置,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明月楼主时常蜗居在小倌馆红楼中。 水含笑并没有过去把脉什么的,只是远远的观察着真珠的气色,过了半饷说道:“真珠已经没有事了,只是伤及经脉,失血过多,只怕醒来需要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众人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真珠一直在楼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同于宴的威慑力,却也是一种核心的感觉,有他在这个楼里才有一点生气,而今,连他都撑不下了。 “呜……大魔王真是太坏了,居然这么欺负小珠子。” “夏,不要说了。”落摇头示意他禁言,床上的真珠好像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事以至此不想再多添枝节。 立夏虽然任性,却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噤声,在落的目光警告下,不情不愿的被草灯抱走,陌和水含笑也跟着他们出门。 真珠的情绪大家都不能肯定,按照他的性格里的要强,绝对不希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被很多人看到,所以,大家都出去避避。 真珠慢慢的睁开眼,对于现在的自己,面色出奇的平静,扭头,凤眼安静的望着床边的落。 不知道为什么,落被他那双眼睛一望,心头居然有一点点的悸动。 “落。”真珠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皱眉轻轻唤道。“帮我倒杯水。” “好。”落端起茶壶,“要那种茶?最近楼里有新茶进来。” “茶啊……”真珠闭上眼,淡淡的说:“不了,给我倒杯白水吧。” “嗯?好。”以前经常见到真和星一起品茶,而今居然不喝。落虽然奇怪,不过还是去换了壶中的茶。 清澈的白开水,在洁白的玉杯中柔和的漾开浅浅的波纹,印着真珠细长的凤眼,有种氤氲的温润。落不由大惊,现在的真珠像极了一个人。 “真。你……”落吞吞吐吐的望着真珠,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好像是遇到了及其尴尬的事情,却又不得不说出口。 “说吧。”真珠抿了口温水,水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冷却的心有一点温热的感觉。 落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后,快速的说道:“真你怀孕了时间也不短了。” 真珠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顿,好像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的睫毛剧烈的颤动着,“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地雷,么么哒 nini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10 10:21:35 突然好想吃牛肉。。。躺地上等牛肉从天而降 ☆、(拾) “我,我说你怀孕了……”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真知道这样说很奇怪,给你把脉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是,你确确实实是喜脉。” “这样啊。”真珠沉下了面色,恢复了刚刚的淡然,再次闭上了眼睛。 “真,你。”落没有想到他会怎么容易就接受,毕竟一个男人怀孕简直就是耸人听闻,他自尊心那么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接受。 “落,你知道六界中除了人界,还有什么吗?”真珠闭着眼睛,略带苍白的唇半勾,淡淡的问道。 “知道啊,还有神界,冥界,精灵界,妖界,修罗……是修罗界!!!真,你是……修罗界的?”早就听说六届之中修罗界的男子也可怀有身孕,却从来没有真的见过,没有想到认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修罗界的。 真珠淡淡一笑,“是啊,我是修罗界,不过……”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纯种而已。” “真你……”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知道一个男人怀孕就算了,而这个人还瞬间变成了修罗界,这个他从来没有涉猎过的领域。 “落,帮我个忙好吗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1 ?”真珠倦倦的叹了口气。 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不问是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你说。” “今天的事,我的身份,请你帮我保密。” “好。”落伸手和他击掌立誓,“除非你说可以,今天的一切到死我都不会说出去半句。” “谢了。” “呵呵,客气了。对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端点吃的,睡了好几天了还没有进一粒米,饿了吧。” “好像有点,麻烦落了。” 落笑呵呵的出门准备去,真珠等他离开以后,脸色恢复成刚刚醒来时的样子,没有闭上的眼睛中,是一种残酷的凄厉。 为什么要救我,落,你可知,我并不感激你。 在划破手腕的那个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很久远的画面,那些画面并不是他记忆里的,而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印象,他觉得自己如就那样走了,会离画里的那个一直看不清楚容貌的人近一点,即使,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那种温暖的感觉,他却是知道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拥有过一般。 真珠醒来了,却性格大变,不,应该是行事作风大变。 才可以走动的第一天,就在红楼里发下话,他大少爷要出嫁,谁有这个心就来楼里报名,立夏和水含笑负责登记。 一时之间沸腾了整个红楼,好多客人来楼里不是为了见小倌,只是为了一睹百人相亲的壮观场面。 立夏因为这件事去宴那里闹了好几回,他都不理不睬,最后被弄烦了,下了逐客令。立夏没有想到他可以这样对真珠,气的回家大哭一场,开始积极给真珠相亲,再也不想让真珠和宴在一起了,不懂的珍惜他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就是,落居然也报了名,而且不论立夏他们提出多么无聊的要求,他都全部的满足了,终于,就他一个人进入了和真珠面对面相亲的关卡。 真珠懒洋洋的窝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时不时品一口一梦千年,对于对面坐着的落爱理不理。 “真。”落无奈的笑着喊道。 真珠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是来拆少主我的台的?” “没有,我是来相亲的。”落说的一脸正经。 真珠却狠狠喷出一口酒,而后大喊可惜。“你闹够了没有,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 “切,你少跟我来这套,也不怕小夏子伤心。” “说什么话呢,夏有草灯,关的什么事。” “行了,别再这里玩了,出去,不要影响我相亲。”真珠不耐烦的摆摆手。 落轻轻说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可是,你也该为肚子里的宝宝想想啊,这里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抚养他?” 真珠沉默了,没错,他这么急着出嫁,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虚弱了还是怎么样,总觉的孩子的成长速度让他害怕,他需要一个人和他一起承担。 “你看吧,若是你嫁给了别人,首先,对于这件事你觉得有几个会相信,再次,有几个人有这个经济能力?” 真珠想了许久,然后,慢慢的说:“你先叫小夏子他们结束相亲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好。”落也不想把他逼得紧了,毕竟,若现在处在这个境地的是自己,只怕比他还要无助好几百倍吧。 真珠在落走后,走到桌边慢慢的倒出一杯茶,茶叶如小舟般在茶水中上下漂浮。 叮! 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在了杯中,溅起几点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然后,他来到窗边,把手中的茶和杯子一起丢出了窗外,远远的传来瓷器落在青石地板上的脆响。 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远处的天边,夕阳如血绚烂,艳红的染红了半边天。 冥界。 冥王雅亦为救千万冥兵的生命,只身挡住了叛逆的毁灭性进攻,虽然这次大战,取得最后的胜利,亡灵岛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但是,冥王雅亦却晕倒在了回去的途中,被送回冥宫后,自此生死不明。 冥王是不老不死的,倘若离世,那便是魂飞魄散的彻底毁灭。 冥宫。 庄严,肃穆的黑色中,一口类似于棺材的晶体做成的东西中,静静躺着的就是冥宫第一人,冥王雅亦。 黑衣,银面。彼岸花开。 硕大的宫殿中,就他一个人静静的躺着,静谧的空气,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整个宫殿没有一丝的生气。 门外,第一侍卫安静的守护着,即使那个人已经躺倒了棺材里,他依旧是自己的主子,更何况,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人会被这么一点伤打倒,毕竟他是六界中他见过最强悍的人。即使残酷如修罗王,亦不是他的对手。 这人若是如此倒下了,那么他一定会狠狠的羞辱他的一番,然后摧毁自己的元神。 他是他的主子,那他就为他殉葬。 无月的深夜,凉风阵阵吹过,青色的窗纱被撩起,西院屋中,昏暗的烛火下,一人一瓶酒。 真珠缩在太师椅上,举起酒壶喝了一口,侧头倾听着,什么也听不到,很宁静,与红楼前厅的喧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西院中,不用说人了,连小猫都没有一只,本来还有夙夙这个随从,好早因为家里有事,也被他放了假了。 而他呢?看来是已经被与世隔绝。 真珠举起酒壶正要喝,却被人拿走了,不满的皱起眉,谁敢抢少主我的酒? 抬头看到一张笑脸,那笑很恬静带着一分雍容,碧色的桃花眼勾人魂魄,只可惜对他没用,撇撇嘴,上手抢酒。 “落还我酒!” “真,什么事这么不开心,独自饮酒,也不怕醉了。”落看起来心情不错,慵懒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顺势喝了口酒,“好酒。” 真珠微恼,费话!三十年的女儿红怎么可能不好! 真珠顺势夺过酒壶在手中晃着,看着燃烧的烛火,喃喃的说:“醉吗?” 他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怎么会醉?酒没喝够,心没伤透,要怎么醉?提起酒壶饮一口,辛辣在口中蔓开,呛的眼泪流出。 微凉的唇贴在了真珠的眼角,吻去了眼中的泪,他微微侧头眯起眼,感受着落的舌尖勾画着自己的眼形,“这泪要是为我流的多好。” 真珠转动着瓶,目光看的却是窗外,落看他没反应也不再闹了,本来张口想问白天的事,却没有问出。 “我答应你。” “嗯?” “我答应嫁你。” “好。”落笑逐颜开。 真珠看他一眼,冷言:“我未必是个‘贤妻’。”淡而妖的笑又浮现在脸上。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2 落无奈的叹口气,小声的说:“会乖乖的做‘贤妻’的就不是真儿了……” 真珠眼一眯,捏起他的下巴,银牙咬的很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说什么!” “没……”落自发自动的消声了。 真珠微微一笑,本该是明媚的笑,却偏偏露出一丝落寞。 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愉悦的笑道:“那我们来谈谈婚礼的事情吧。” “好。” 所有的事情就在这一夜定下,安静的,平静的如最初最初的尘埃,落在了沉默的大地之上。 落的客房。 当落要在三日之后,迎娶真珠这个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立夏就带着草灯冲到了落的房间,那个时候,落还在睡觉。 商量了一晚上婚事需要的东西,等事情都定下来已经天亮了,毕竟都是第一次结婚,而且还是和一个男人结婚,有些地方还是要比别人更加注意的。才回来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立夏从床上挖了起来。 落满脸不悦的瞪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小家伙,心里惦念着自己温暖的床铺。“夏,你有什么事就说,没有就走人,或者你等我睡醒了再说也行。” “有什么事?嘿!落,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立夏对于他的淡漠,气的炸毛。 “哦,你是说和真儿的事啊。” “真儿?”立夏涌起一股无力感,居然都叫真儿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昨天……昨天……” “昨天怎么了?”落挑眉,好笑的看着结结巴巴的立夏。 “你们昨天是不是那个什么了!”立夏涨红着脸,还是没有说出口。 落大笑,不怀好意的望着立夏,轻声道:“哪个什么?夏,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不过,你应该和你家草灯有过经验的呀,现在还脸红,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草灯,你看他!!”立夏恼羞成怒的跺脚,躲在草灯怀里,抱怨。 “乖,不气。”草灯温柔的抱住立夏,无奈叹气,他家小猫妖哪里是落那个老狐狸的对手,都和他说不要来找落,可是他已经不听劝。唉,想都知道是现在这种结果。 “落,你也不用这样,夏来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是不是真心的。”草灯望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落。 “当然是真心的。”落浅浅一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可是,你该知道,真他……”草灯话还没说完,立夏从他怀里窜了出来,大声道:“落,小珠子喜欢的是大魔王,不喜欢你的。” “我知道。”落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笑的看不出情绪。 “你知道还去搞什么破坏!”立夏说的义愤填膺,气焰高涨。哼,虽然他很不喜欢大魔王,但是,小珠子的幸福,他坚决不允许这么轻率的毁掉。虽然相亲的时候,放落过关了,但是,他那时以为他只是玩啊,谁想到他居然当真。 “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宫主我呢?”落一脸痛心疾首,哀其不争。“我就那么差劲?连娶个娘子都是搞破坏?” “呃……”立夏被他怎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你,你和小珠子都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落一笑,“你是在担心这个呀,这个你大可不用担心,有多少夫妻是婚前就相爱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一辈子那么长。” “可是,可是,小珠子不爱你!” “可是,夏,真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落皱眉,不太喜欢听到他这样说,即使这是事实。 立夏激动的张牙舞爪,“可是,你们这样不对!!!” 落冷下了脸色,“夏,最近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们在一起哪里不对了?宴不爱真儿,难道你要真儿一辈子都毁在他手上才甘心?” 立夏撇撇嘴,眼中的泪不停的打着转转。落也知道这些话有些重了,可是,他就是生气了。即使知道立夏说这些是关心他和真珠,他依旧生气了,没有一个人会在结婚的前夕听到这些话。什么叫这样不对,那么什么又是对的,死活赖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边,这样就对了吗? 草灯起身抱走了快要哭的立夏,回头向落很抱歉的点头示意,落淡淡的摇摇头,表示没事。 落突然有点担心,不知道真现在怎么样了,毕竟他娶都受到如此大的压力,而他一个男子,尤其是贵为玉庄的少主,却是要出嫁的那一个。 这样的身份并不和一般的小倌那般,这关系到玉庄的面子问题,一定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 倘若他今天来说,他后悔了,落苦笑,大概也不会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拾壹) 中秋佳节,本是明月当空,却不知那袭来了一片乌云将月完全遮住了,半点月光不见。 少年微蹙起温润的眉头,仰面望天,似是指责乌云毁了这美景,少年老成的样子,让人可以忽略他的真实年龄,他正要准备离开时,听到树丛中有轻微的响动,他好奇的侧过,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是谁?”少年轻问,树丛中发出唏嘘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往后退,“别怕,我不是坏人。”小公子的口气有点像在逗小猫,但,树丛中的人还是没有出来。 少年等得不耐烦了,扒开树丛走了进去,看到树丛后,一个紫色长发的孩子缩在那,小声的抽泣,之所以称他为孩子,是因为少年看不出那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那孩子很瘦,不是清瘦,不瘦弱,而是削瘦! 细小的手腕几乎一捏就断,苍白的皮肤细到可以看到血管,骨骼隐隐可见,他不知道一个孩子可以削瘦成这样,他的印象中孩子都应该是胖乎乎,圆乎乎的。 他伸手摸摸那孩子的头,“小家伙,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和哥哥说。” 那孩子愣了一下,没有抬头,声音不满的说:“谁是小家伙,我十岁了。” 少年明显怔了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像个六七岁的孩子,完全不像十岁的样子,怀疑归怀疑,他还是满面笑容的说:“十岁呀,呵呵,十岁也是小家伙,出什么事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哭?” 抱着膝的孩子,还是没有抬头,细碎的声音却慢慢发出:“没有人喜欢我……爹是这样……娘也是这样……连……”声音顿了下,哽咽的声音浮出:“没有人要我……” 少年看了看那孩子,锦锻绸衣,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从他说的话中也不难听出,他并非出自正统,怕是被兄长欺负了,赌气跑出来的。 少年淡笑,眉眼间如玉温良。蹲下身,温柔的手抚着孩子的长发,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3 “别哭了,等你长大了,要是还没有人你的话,我要你。” “真的?”那孩子终于抬起了头,刚撇去乌云的月亮洒出温和的光芒,让少年看到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弯眉,凤目细长,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唇,配上那头紫色的长发,真得很漂亮。 “当然。”少年眼睛轻弯,呈现出美丽的弧度。 那孩子看着少年的眼,看痴了,月光下他看到了满眼的,烟波浩渺……! “嗯!”真珠懒懒的睁开眼,却不想起身,眨眨眼,回忆着那个梦,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连自己都以为忘记了,这几天怎么会又梦到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双眼中带雾看不清神情的少年,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曾经离自己很近。 只是,为什么他没有再出现,他说过,等自己长大了,要是没人要的话,他会要的。难道,他没有出现,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人要了吗? 可是,他好想见见他啊,为什么,他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曾经在他年少最无助时,给过他温暖的陌生少年。 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笑,算了,也是自己不争气,那样的人即使回来了,见到了,也只怕是自己配不上的。 起身,懒懒散散的穿衣服,打算出门走走,落要迎娶他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玉庄那边的人和修罗界老祖母那边要有什么动作大概也就这几天。 昨天落说今天要带他去看看新婚礼服的定做,昨天讨论的那么晚也不知道他现在起来了没有。 想着,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落已经一身利落的站在门口。 真珠轻笑,“不错啊,起的真早,我还说去叫你呢。” “唉,何止早起呀,压根就没有睡。”落无奈的笑笑,桃花眼眯起浅浅的弧度,揉揉眉心。 真珠了然的点头,“是小夏子吧,他去找你大闹了,因为我和宴吧。” 落苦笑,“什么都瞒不住你,唉,你说要我怎么办才好。” 真珠不以为然的一笑,“若是别人,我自然不太容易猜到,不过,小夏子的话,只怕想不猜到都很困难。” 落继续苦笑,“真儿,你这话怎么听着……” 真珠妖媚一笑,看的落眼发直。只听他,轻轻的说:“当然是夸奖落宫主您对下属,教导有方。” 落沉默,他这个老江湖,在真珠面前依旧是吃不开的,这个看起来笑语嫣然的男子,远比表面要锋利。 “好了,不逗你了。”真珠转身向落招招手,“过来坐下吧。” 落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疑问的望着他。 真珠妖娆笑道:“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望着我,小心今儿就吃了你。” “哦?”落勾起唇角,勾人的桃花眼,笑的暧昧。伸手勾过真的腰,把他拉到怀里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唇慢慢的在他的脸颊滑过。 “真儿,你觉得,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么?”落笑着打量着他月白衣衫下的小腹,突然有点好奇的伸手去摸了摸,他不能够相像这么完美的身材中,这里居然有个生命在孕育着。 真珠的腰本来就很敏感,被他怎么一弄霎时笑了起来,“哈哈哈……落……唉……你……呵呵……” 落本来也是无意间,却见他笑的煞是好玩,顿时童心大发,越发快速的挠他痒痒。 “呵呵,真儿,你叫我是想说什么呢?怎么不说了?” “你……哈哈……我……一定……”真珠笑的穿不上起来,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一些不连贯的词语。 落看着平时没有见过的这一面的真珠,玩心越发的不可收拾。 “想让我听就求饶啊,不然,就亲我一下也行。”落笑眯眯的开条件,好歹也是自己马上过门的夫人了,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真实在是受不了了,伸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臂,揽上落的脖子,漂亮的红唇也因刚刚的大笑,泛着迷人的色泽,慢慢的贴近落的脸颊。 咣当! 门被人重重的推开,门外一人开心的叫道。 “真,我回来……了。”一身青衣风尘仆仆的星,双手微微向上扬起,呆呆的望着屋中相依偎,动作亲密非常的两人,慢慢的说出最后一个字。 真珠听到响动,扭头看向来人,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大大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眼中有一点点的湿润。 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落也被星的突然出现下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清晨的阳光,有点惨淡的从门口照亮进来,星站在逆光中,阳光在他的身前印下深深的剪影。 阴影中,听到他淡如薄雾的轻笑,他说:“抱歉,打扰了。” 而后,转身走出房间,安静的没有一点脚步的声响,一如他来时的突然。 真珠呆了一下以后,猛然跳了起来,推开落。不顾自己凌乱的衣衫,发型,追了出去。门在他的身后吱呀出声,屋中只留落一人茫然。 冥宫。 冥王雅亦在宫中莫名失踪,第一侍卫下令寻找,翻遍了整个冥界,都没有找到王上。在经过最后的确认以后,第一侍卫无奈叹气,结束了寻找。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个身体极其虚弱的,任性冥王抱到哪里去了。 只是心中有份不安一直萦绕不去,希望这次去人界,他的王,不要再受到伤害…… 星从真珠的西院出来后,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水云阁,并不是真的很想回来,而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急匆匆,放不下心的赶回来,是因为有个人让他牵挂,所以这个地方变的亲切。而今,想起刚刚那一幕,空荡荡的心口就是一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回来,更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人界,自己还有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星儿,星儿……”真在后面一遍一遍的叫声冲耳不闻。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我不想回头看你与别人相爱,所以,拜托,你让我离开,让我走! “噗咚!”一声脆响,身后再也没有传来真的叫声。 星忍不住停步回头,看到被自己衣服绊倒的真珠,趴在地上,呜咽的哭着,一时间心如同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终于,还是狠不下心就这样离开,咬着唇,回身,抱起趴在地上的真珠。真珠呜咽着,双手胡乱的拍打着他,起手很猛,落下时是轻轻的拳头。 “真。你不要哭。”星心疼他的眼泪,他告诉过自己会守护他,不让他再哭泣的,而今他却因自己而哭。 “你……你……走……”真珠抽噎着,眼泪糊了满脸。“你……不……不是……要走吗……你走……谁……谁要你…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4 …管……我……” “真……”星惊慌的,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着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此刻的真珠,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双手乱舞,就是不让他碰。本就哭的呼吸困难,还要口齿不清的说着气人的话。 “你……走……本……少主……和……和……你没有……关系……” 星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他的,却没想到他越哭越厉害,反而还说出这种话。当即便了脸色,恨恨的磨牙,挑眉,温润的黑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没关系!好啊!”星温柔的笑着,抱着他的手却收紧,真珠正说到兴头上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已经絮絮叨叨说着让他发怒的话。 “没关系,是吧,那就让我们有关系!”话音刚落,真珠还没有反应过来,唇就被冰凉的唇狠狠的侵占,灵活的舌头在他失神的瞬间肆无忌惮的侵占了他的口腔,所有的抱怨,所有的哭泣,瞬间消失,只留下微弱的喘息,和偶尔溢出的轻吟。 这一吻很长,直到真珠呼吸不顺,有点窒息的时候,星才放开他。 过了半响,真珠才恢复神智,却依旧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感觉。一片落叶掉在他的脸上,凉凉的触觉让他猛然惊醒。 “星儿!你!”真珠因亲吻而发红的脸更是涨的通红,“你!你!!!” “嗯?”星挑眉,不解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居然在这里吻我!!!!!你个大色狼!!!!”真珠气的双手掐住星的脖子,却舍不得太用于用力。 完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他还活不活啊!星儿真是!!!太过分了!!! 星邪魅一笑,漂亮的黑眸亮晶晶的望着他,舌头不怀好意的舔舔嘴唇。“真是对刚刚的吻太浅,不满意么?” “你!” “还是说……”他说着向他再次靠近,舌尖舔过真珠的唇。“真,想要更深入的?” “放开我!你个大色狼!!”真珠下了一跳,他可不要在这里被抱,太丢人不说,一定会疼痛的不能行动的。 星嚣张的大笑,向真珠伸出手,在他惊叫声中,温柔的抱在怀中,继续向水云阁走去。 唉,这个妖精,纵使没有从前,即便只有今生,遇见了他,自己又怎么会舍得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 水云阁。 不同于真珠上次来时的苍凉,屋中不知何时以被打扫的很干净,桌上放置着两杯倒好的茶,没有盖盖子,可以气息的看到其中冒出的袅袅轻烟。 星温柔的把真放到桌边的梨花椅上,微笑着把其中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期待的望着他,“来尝尝,这个是这次回家带来的新茶。” 真珠也不拒绝,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而后浅浅的尝了一口。 这茶不同于他平时喝的茶,初入口中平淡如白水,而后有微微的辛辣,再然后是酸涩的清苦,最后化作一种温和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温润的口感,满口留香。 真珠咽下最后一口,才慢慢的睁开眼,眼中有晶亮的液体闪动。“这是什么茶?” 星神秘的笑笑,“真,你猜。” 真珠皱眉,想了很多的花名,依旧没有想出。“我不知道,不过,这种茶一定不是人界有的。” “嗯?”星好奇挑眉,“为什么?” “这个茶里,有太多的感情,这不是一个活着的人可以顿悟的。反而有点像,一生的过影……” 星轻笑,眉宇间有点得意,为他的聪慧。他看中的人儿啊,果然是非同一般。真珠可不满意了,“你笑什么笑,到底是还是不是?” “当然是我家真的天生丽质咯,这茶确实不是人界的东西,真你猜猜它是哪里的?” “不是人界的啊。”真珠望着茶杯中渐渐变红的水,那样的红,浓烈的如血。突然一个词在他脑中闪过,他惊的抬头。 “冥界?!” “星儿,你家在冥界?!”真珠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笑容淡淡的男子。 冥界,在六界其他人的心中,简直是个比修罗界都要可怕的地方,因为其他界活人只要通过合适的‘门’就可以进入,而冥界只有死去的亡灵才可进入,却也只是进入,进去了就不能再出来。 “星儿,你……是……”其实他想问他,是不是活着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好问出口。毕竟这种事情,即使一个人死去,亡灵也是不能长时间在人界活动的,尤其是在白日的阳光下。 星唇角半勾,漂亮的眼睛眯成愉悦的弧度,倾身把真珠搂到怀里,在他耳畔用一中诱哄的声音道:“真是想问,我是不是活着的吗?” 真珠一时被耳后的麻酥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的点头,说:“是。” 说完才发现不对,想要逃跑却也是晚了,下巴被星的手指轻轻捏住,被迫抬起,眼前一黑,唇就被冰凉的触感侵占了。 唇角溢出某只色狼的温柔轻笑,“真,不是想知道我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就身体力行来感受一下吧。” “你……”得到喘息的空间,真珠挣扎着想要控诉他的色行,却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能哼哼唧唧,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星吻着他,抱起一路向旁边的床走去,真珠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两人身上的衣衫根本不是星脱得,而是在一道紫光的萦绕下,自动离开了身体。 “星儿,你,你,你摸那呢!”真珠惊叫一声,伸手去推他,结果伸出的手正被他抓个正着。 “摸这,这,还有这。”。 “啊!别!” 星细碎的吻如雨般密集的落下,一句不敢说出口的话,在此刻依旧只能在唇齿之间呢喃,我爱你,你……爱我不?即使,喜欢……也可以。 无论多么的渴求他的回答,依旧没有问出口,只能用全部的吻来吞噬他的一切。因为,害怕,害怕他说不爱,害怕他说,你,不过是个替代。 害怕着,那两个最简单的字,在他的唇边蔓延开来,星苦笑,那时自己一定会恨不得死去吧,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懦弱。 直到真珠哭喊说,确定他是活着的。星才温柔一笑,带他攀上愉悦的高峰。 累的不能动弹的真珠,趴在星的怀里,张嘴就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下去。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动不动就色性大发,再这么下去自己哪里还有活头。 星也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咬着,只是有点心疼他的牙齿,轻叹一声用空出来的手臂抱紧了怀中不安分的人儿。 “乖,才剧烈运动完,休息一下吧。还是说……”星在真珠额头温柔的印下一吻,轻笑着拉长的音调。 “讨厌!不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珠气的捶他。 “呵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5 呵……”星轻笑,“好好好。那你说,该想些什么?” “哼!”真珠冷哼一声,脸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星儿,你在冥界是做什么的啊,是不是很辛苦。” “嗯。很累。”星想想自己每天要忙的无数事情,觉得这样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对。想起以前一个人的孤单,不由双手抱住怀中的人,低声道:“很寂寞。” 真珠心疼的回抱住他,很寂寞……他在楼里都不过是一个小倌,即使气质出众,在那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只怕过的也不好,不然一般人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过了许久,真珠轻声道:“星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星望着窗外月上当空,疑惑的问道。 “嗯,现在。”真珠坚定的点点头,今天是虽然不是八月十五,却也是满月。想来也该回那个地方去看看了,也算是还个心愿,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陪自己回去了。 “好。”星也不问去哪里,去做什么。抱起真珠先去洗了澡,然后帮他穿好衣服,抱着出门。 “真,我们去哪里?”出了红楼,星才低头问怀里,有点困倦的真珠。 真珠轻声说出一个地名,星听到后微微一愣,盯着怀中的人看了很久,才展开身形快速向那边行去。 树林,灌木丛。 月光从枝桠中落下冰凉的斑驳,星踩着落在地上,日积月累的枯叶,轻车熟路的向一丛低矮的灌木丛走去。 “是这里吗?”星捏捏真珠的脸颊,问道。 真珠睁开眼,望着和梦中一样的地方,笑道:“就是这里,星儿真聪明,才说一下就能找到。” 星难得没有得意,只是安静的望着他,“真,怎么想来这里。” 真珠露出怀念的微笑,“梦中有个人要娶我,那人……我很喜欢……却又记不清了。” 星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都闪亮如珍珠。“真,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梦?” 真珠瞪他一眼,“当然不是。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被玉庄的那些人欺负,跑出来就是在这里见到的那个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他说过,要是没人要我了,他会来娶我……”真珠顿顿,叹口气。 “可是,他再也没有来过……”真珠扭头,用一种忧伤的眼神望着星,“你知道吗?那个时候还和宴不熟,他是第一个对我笑,给我温暖的人。我一直在这里等他,直到我去红楼,他都没有来……” 泪从眼角滑落,真珠哭着笑了,“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明明知道那根本是骗人的,那时那人只是再安慰我罢了,可是我还是等了,我都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却还傻傻的在这里等那个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人,我觉的我就是个傻子……” 星压下心中的狂喜,原来那年遇到的小人儿就是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原来找了这么久的依旧是他。 “真,你……爱他?”星问的小心翼翼。 真珠吸吸鼻子,止住了泪,哽咽道:“是啊,我以前很爱他。” 星的心一瞬间变的冰凉,“以……以前?” “是啊。”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真珠突然红了脸,嗔道:“我,我想来亲口告诉他,现在,我爱上了别人。” 星惨白了脸色,勉强笑道:“这样啊。” “是啊。”真珠开心的怀念着从前的一切,那些深藏多年话说出了口,整个人都变的轻快起来。 因而,没有注意到阴暗的树影下,星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 准备好的告白全部打回,甚至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宣判死刑。一滴血泪滴落枯叶上,绽开一朵血红色的花,花枝妖娆,热烈的决绝。 真珠在不远处开心的向他招手,“星儿!” 抬头,对他回以最灿烂的微笑,“等我……” 我若当初知道,他就是你。那一天,即使,天崩地裂,我也一定不会离开。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反悔,那一天他离开了,再回来,就注定了要和他错过…… 这天晚上,真珠简直是玩疯了,穿过树林,约定不准用法力,凭自己的体力爬上了山,真珠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到星衣衫破损的狼狈相,嚣张的大笑,能让淡定的星儿如此狼狈,只怕也就只有这次了,一定要好好的记住。星温柔的笑着,帮他整理凌乱的长发,只要能让他开心,狼狈又何妨。 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两人站在巍峨山顶,等着看日出。真珠很少这样放纵过自己,即使他平日里表现的极其嚣张,但从小养成的谨慎和独立,依旧让他没有对自己这么放纵过。不要说如此狼狈的爬山了,即使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只要可能会损坏他的优雅,他都不会去做。 即使他不承认,即使他不喜欢,即使他万分的排斥,他依旧是玉庄少主,他要维护的不只是个人的名声,还有玉庄的面子。 即使不想,但是,这是他答应过母亲的,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而今。 真珠扭脸望着站在身侧的温润男子,现在开始他都已经不知道为了身边的这个人破了几次例,甚至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这一次来,算是圆自己的一个梦,也是想确定一件事,甚至想要亲口告诉那个自己曾经恋着的人。现在他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甚至是连地位都很低下,却肯为他付出一切的小倌。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晚了,若他没有怀上孩子,若他没有答应落的求婚,若他那天就那样死去,那么他和他还会有点机会。 而现在,所有的喜欢,全部的爱,都只能尘封,永远都不能再说出口。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他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 ☆、(拾叁) 星怜惜的低头吻掉真珠眼中的泪,柔声道:“真,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真珠摇摇头,眨眨眼睛笑道:“没有不开心,应该说是开心过头了,所以……” “呵呵,喜极而泣?” “说那么明白做什么。”真珠怒瞪他一眼,眼波流转,风华倾城。 “呵呵,我开心啊。”星抱住真珠,开心的弯起了眉眼,“真,让我陪你一辈子,每一天都让你开心,好不好。” 真珠垂下眼帘,淡淡笑道:“看吧。” 星乖乖的点点头,抱着的手臂却占有性的收紧,“真,不要让我等太久。” “太阳出来了。”真珠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渐渐被染成金色的云彩,忍下眼中的涌动的水波。 “嗯?”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由远到近,云层被染成不同的金色,好像被仙子的巧手编织过,层层叠叠妖娆如蝶衣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6 漫天纷飞。 云层渐渐散去,露出太阳橘色的容颜,犹如带着温暖的微笑,一点点向半明朗的天空飘去,不过短短的时间,那么柔和的光芒就照亮了整片天地,散去了一夜的沉闷和黑暗。山巅上的花草,树木枝叶的露珠,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芒,漂亮的如天边最好看的珍珠。 星松开抱着真珠的手,想要去接住那滴因不堪承受,顺着叶子滚下的露珠。 “走吧。”真珠冷淡的转身,星被动的被牵着离开,衣袂翻转间带下了无数露珠。而那滴他本来要接的露珠,也在他手移开的瞬间落了下来,掉到地上摔成星星点点的小水珠,化作一阵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星眼角一跳,下意识回头,眼中除了一片水汽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这样被真珠拖走。 下山的时候,两人走的都不快,悠闲的享受着难得的早上散步。他们两个都是懂得享受的人,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 “星儿,你知道极北之晶不?”真珠边走边问,唇角露出浅浅的笑。 “极北之晶啊,好像是上古神物,生长在极北冰寒之地,据说它可以完成你的任何愿望,甚至可以让爱你的人忘记你,也可以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比忘川的水还要神奇,至少,忘川的水只能让人忘记,不能让人爱上。” “然后呢?”走在前面的真珠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他。凤眼扬起好看的角度,眸中是一种奇特的神色。 “然后?”星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到,“我只听说这些,难道还有其他吗?” “当然。”真珠回头,继续向山下走去,边走边说。“听说,极北之晶还一个能力,那就是得到极北之晶的情人,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相携相守,直到白头。” “真的?” “我不知道,传说中是这样说的。”真珠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极北之晶本来就是传说中的东西,至今都没有人见过它,不过关于它的传言却是很多的。 “真想要吗?”星快走一步,拉住真珠的手,笑问道。 “想见见,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人都有好奇心。”真珠笑着回握他的手,淡淡的说道,没有太多的欲求。 “我去帮真找回极北之晶。”星笑望着他,黑亮的眼眸中都是真诚。 “傻瓜,那个东西只是传说,世界上没有的,你想去哪里找?”真珠笑着摇摇头。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而来的,有人说,那么就说明它们是存在的,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星把真珠抱在怀里,轻声道:“即使,它只是个传说,只要真想看,我就会把它找出来!” 真珠脸埋在他的怀中,湿润了眼眶,洁白的贝齿咬着唇,无声的说,星儿,你这是何必……口中说出的却是,“星儿,我想看看,你帮我去找吧。” “嗯,好。” “还有,”真珠抬起头,认真的望着他,那种眼神,好像从此天涯,再不归。他一字一句说道:“星儿,不论能不能找得到,七天,七天之后,你就回来吧。” “好。”星笑着点头,“不过呢,真,你要等我回来。” “嗯。”真珠笑着点头,在他的眉心轻轻印下一吻,“照顾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归来。” “好。那我就从这里走吧。” “不回去收拾东西吗?”真珠微怔,“衣服都太薄了。” “呵呵,没事的,顺便回一下家,这次回来的匆忙,都没有带什么回来,也么有什么好收拾的。” “好。”真珠点点头,“一路保重。” “等我!”星笑着摆摆手,展开身形飞快的消失在山路上。 真珠咬着唇,笑的惨淡。 星儿,我会等你回来,用别□□子的身份…… 抱歉,骗了你。 极北之晶,世上本无此物,原谅我的自私,我没有办法当着你的面,去和别人成亲。即使,只是道义,依旧不行。 清晨。 真回到西院的时候,发现落站在紫藤花下等他。 一身青色的广袖宽袍,负手而立,不愧是碧落宫的宫主,那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 听到脚步声,落微笑着回头,向他招招手。 “真儿,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落等很久了吧。”真珠走过去,手指轻轻触过桌上的茶壶,茶凉如冰。 “还好,没有等多久。”落淡淡的笑笑,绑发的玉带上凝着薄薄的水汽,显然是在这里站了半夜。 真珠也不点破他,“进屋里坐吧,隔墙有耳,外面始终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落点点头,跟着进屋。 真珠先倒好一壶开水,然后给自己和落各到了一杯,坐定以后才说道。 “落这么早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呃……”落尴尬的笑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做喜服的绣庄来问,真儿你是想凤冠霞帔,还是……” 也不能怨他问不出口,一个男人出嫁,还要扮作女人穿凤冠霞帔,只要有点自尊心的都受不了,更何况他娶的是玉庄的少主。 果然,话一出口,真珠就沉下了脸色。“落,你说呢?”他淡淡的抬起眼角,扫了落一眼,也不说不,却让人心中打颤。 落自然不是怕他,对于真珠他除了道义以外还有一种感情,现在他理解为是爱,但是,至于是不是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已经和绣娘说了,真儿穿的自然是男装,就用你平日里喜欢的紫色绣金凤绕紫藤,做为你我成亲的喜服。” 真珠浅浅一笑,细长的凤眼,弯成漂亮的弧度。 “谢谢落。” 那抹笑明媚如此刻撒进房间最柔和的阳光,落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笑着的真珠,单纯的像个孩子。 “真儿你……” “嗯?” “好美……”落真心的赞叹。 “呵呵,谢谢。”真珠笑笑,难得的愉悦。即使他不爱他,但是,他对他的尊重,他还是要感激的。 本来,落可以不管他,可是,他接下了这个烂摊子,即使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怀的是宴的孩子。 真珠从桌前起身,习惯的走到窗边坐下,习惯性的伸手往窗边摸,却发现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那白玉扇上次和宴吵架时,硬是让自己给摔了 落何等聪明,看他伸手出去,空手回来,又想起他平时手中习惯性握着的白玉扇,见他出神也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天他和宴吵架,好像摔了什么东西,想必就是那把扇子吧。 “真儿,想不想出去走走?今天的天气不错。”落站起身,好像很随意的问道。 真珠看看外面的天色,想想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也不想去想星儿走到哪里了,会不会有危险,如果让他一个人这样待下去,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7 一定会疯的,出去走走也好。 “好。” 一路从红楼出来,直到城南,真珠终于明白落的用心良苦,心中有点过意不去。这一路上,进去最多的就是扇铺和玉器店。 本来想说,要是没有现成的白玉扇,那就在玉器店买好上好的白玉,再去扇铺去制作,可是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一家的玉质合适的。 望着马上就要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家扇铺,落回头看看真珠,“还要进去吗?” 其实,也不是因为是最后一家就不进去,而是,这个扇铺太破旧了,满是窟窿的窗户,摇摇欲坠的门槛,门口坐着一个衣衫褴褛,叼着烟斗的老者。 苍老的脸上被皱纹划出层层沟壑,记载着在这世上走过的岁月,奠定的沧桑。 “老伯,请问店里有白玉扇吗?”落走上前去礼貌的问道,想来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他们要的东西,可是,来都来了,问问也无妨。 老者慢慢悠悠的抬起头,那双眼睛和想象中老人该的浑浊一点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清澈让人怔惊。 “白玉?为何非要为白玉?老夫到认为,红更适合小公子。有缘自可得呀。”老者唱戏般说出这些话,盯着真珠道:“公子不妨进去看看。” 真珠点点头,像是被施了咒法般,闪身进了那个破旧的门。落实在是不想跟进去,但是,真珠都进去了,他又不好不进去。 “这位公子,无缘莫强求哟。”才要进门,门口的老者身子稍稍一偏,就挡住了窄小的门,懒洋洋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落不悦皱眉,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话,这个老头子简直就是倚老卖老,挑战他的耐性! 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真珠已经在店内转了一圈,不要看这个店铺,外面看起来又小又破旧,里面还是颇有内容的,尤其是大大小小的红玉扇,甚至精美,不过,没有他心中想要的。 打算出门,长袖不小心勾到一个盒子,咣当一声落到地上,盒盖也被摔开,盒中的东西落在了外面的地上。 真珠俯身想要捡起来放回去,扇子拿到手中看到上面的花纹时就再也放不下了。这是一把很普通的扇子,从玉质到扇面的图案都不是上层的,更比不上他收藏的那些珍品。它红玉扇骨上雕刻的花纹才是真珠放不下的原因,那上面雕刻的竞相开放的绝艳花朵,这是只有在冥界才有的花,他也是在昨天才知道的,彼岸花。 开满这个花的地方,就是星儿的家乡。是他,连死……都到不了的地方。 一滴泪,落到扇上,染出一片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拾肆) 真珠拿着扇子从屋中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幅很搞笑的画面。平时优雅的落狼狈的单膝跪倒在地,拿着烟斗的老者气势高昂的仰着头,一只手骄傲的比着一个剪刀的手势。 真珠无奈的摇摇头,“落,都说多少次了,不要和别人比猜拳。” 落委屈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不甘心,本宫主入江湖一来,商场,战场都是所向无敌!” “可是,你猜拳从来没有赢过。”真珠不义气的揭起落的伤疤,很不客气的撒盐。 落气的咬牙,“我总会赢的!” “可能性不大。” “真儿……!”落沮丧的叫。 “好好好,你总会赢,我等你赢的那一天。”真珠敷衍的安慰道。也不能怪他这样,实在是从认识落到现在,不论和谁猜拳,他都没有赢过。 也不能说他赌运差,除了猜拳其他的无论什么赌博,他几乎都能同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个最简单的,他反而最搞不定。 “老伯,这个多少钱。”真珠拿出选好的玉扇,给老者看。 “这把啊,不要钱。”老者淡淡的瞥了眼扇子。“公子莫不是忘了老夫说的话,有缘自进,它选中了公子,如何还能再收公子的钱。” 落都快被老头的话绕晕了,不过大概还是听懂了,那就是说什么都不要钱就对了。 真珠浅浅的笑笑,“既然如此,那就谢过老伯了。”说罢,拿着扇子拉着还要和人家比个高低的落离开。 老者望着真珠远去的背影,摸着稀疏的胡子露出安然的笑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被彼岸花看中,也是该出去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红楼,西院。 “真儿!”落郁闷的趴在桌上,忧郁的看着一旁把玩着扇子的真珠。他把自己抓回来就算了,至少理理呗,可是自从回来,他就一直看着那把新买的扇子,一把破扇子能看出花来么? “说。”真珠懒懒的应道,一个字,打消了落的说话欲望。 落把脸枕在手臂上,别过脸不打算说话了,真是太打击人了,不想说了。 真珠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接下来的动静,回头就看到孩子般耍脾气的落,不由笑了出来,这样的落很可爱。 可爱的,让他有点难受,这里坐着的,本该是另外一个人的,本该是另外一个人…… 眼中的晶莹,缓缓滑落,滴入尘埃,不见一丝痕迹。若不是眼角的湿润,脸上的泪痕,几乎看不出他曾经落过泪。 “吓!”落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到真珠身边却又不知道该安慰,而且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哭。 “真儿你……” “我没事。”真珠淡淡一笑,“刚刚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让落见笑了。” 落以为他又想起了宴,赶忙说道,“怎么会笑真儿,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谁没有点过去。” “呵呵,谢谢落。”真珠知道他误会了,也没有解释。 门外传来小厮的报告声,“少主,玉庄派人来了,现在在降雪居等待,请少主务必一见。” 真珠眉轻挑,落见状问道:“玉庄来的人,真儿要我陪你去不?” “不用了,落你去忙吧。” “可是,他们会不会。”落有点担心,真珠和玉庄的人间隙很深,在红楼里的人都看到见,这次来一定是为了婚礼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想再出什么纰漏。 “没事的,老头子管不了我的,呵,没想到他居然能忍到今天才来。”他本来以为消息传出去的第一天,爱面子的老头子就该派人过来了,没想到他可以忍到今天,后天就是婚礼,现在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这次老头子没有按以往的顺序出牌,不知道会出什么招,怎么重要的事情派来的人一定是大管家。想到大管家就有点头疼,娘亲离开以后,这个是在玉庄唯一照顾他的人,对这个老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摆少主的架子。 甩甩衣袖向降雪居而去,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 落望着真珠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点难受,叹口气,连他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8 都不知道是被冷落的落寞,还是什么…… 降雪居。 真珠站在门口,推门的手停在门栏上,指尖突然没有了力气。这里明明是自己的经常居住的雅间,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进去。 吱呀—— 门从里被打开了,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苍老容颜,处处洋溢着慈祥的笑。 “少主,等您来了。” “龙管家。”真珠向着开门的人略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龙管家笑着侧身,请真珠进来,然后关好门。真珠虽然想过来的人是他,现在也确实证实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什么地方不太对。 正想着,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他平时为阻挡,不想见到讨厌的,却又不得不见的人时设计的月白薄纱帘幔此刻居然被垂了下来。 心中的不悦,在想到某种可能事,忍无可忍的弥漫到了空气中。 该死的,早该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老头子又怎么可能只派大管家一人来。只是,没有想到他敢如此嚣张的,直接来他的地盘作威作福! 真珠怒气冲冲的来到帘幔前,手指狠狠的抓住,用力把整个帘幔都抓了下来。雪白的纱幔缓缓落下,一道幽幽的声音也随着下落的帘幔一起传出。 “小真儿……” 短短的三个字,仿佛如天上的仙乐般缓缓而来,沁到了人的心里,心甘情愿的彻底为它而沉迷。 真珠傻傻的望着纱幔后逐渐显露的容颜,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橘色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紫色纱罩,映出室内一片幽冷。淡紫色的光线中,一人白衣迤逦的长长拖在雪白的地毯上,微微斜侧的身子,浅笑回眸,倾国倾城。 望着他的一瞬间,真珠仿佛看到眼前无数淡白色的香花飘落,如雪晶莹,如风飘逸,如雾渺茫。 “回眸……”真珠无意识的呢喃。凤眼中的神情,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惊为天人。 回眸,六界第一美男子,也是六界第一美人,二十年前六界就在无任何男女可以与之相匹敌。生于最纯洁的精灵界,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清澈如雪山之巅最纯净的冰,干净,明亮,含着浅浅的笑,却不带一丝温度。喜穿白色,长衣飘飘迤逦的拖于身后,每到之处总引人膜拜,为之癫狂,从此一生只为相思而过。 是这红楼的第一任主人,红楼的创办者,二十年前被那个敢为他上台,担着被天下嗤笑的男子带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今天,也没有人想到他会再次出现,而地点居然是红楼。 真珠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三年前他来红楼的路上就见过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里,他遇到了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人。 那天真珠赶路赶的很累了,这片密林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往前走,只盼着可以在后半夜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喂,你踩到我的衣服了。”幽软的声音在他路过一棵树时缓缓的传来,暧昧如情人的呢喃。 真珠下意识的低头,果然刚刚赶路太匆忙,没有看到地上居然有衣角,雪白的丝绸上已经被他踩出乌黑的鞋印。 “啊,对不起……”真珠抬头想和衣服的主人道歉,却没有看到人,只看到长长的伸向密林深处的白绸。 那时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真的太自信了,他连想都没有想,就顺着白绸向另一头走去。 其实也没有太远,只是夜里视力受阻,所以才会以为很长,所以他压根没有看前面的路,所以,他撞到了一个冰凉的坏里。 幽冷的清香让他抬头,一眼,就是永恒的定格。 清冷的月色下,绝美的回眸浅笑而立,慵懒的歪着头,勾人的冰蓝色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当他望向自己的那一刻,真珠就觉的自己好像被他看光了似的,那双干净的,却带着要不掩饰探寻的眼神,让他一点不舒服。 但是,所有的不悦在对上那双含笑的双眼时,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你就是小真儿呀,呵……还算不错……”直到耳畔传来评估的声音,真珠才回神,这时才发现那人早已经离自己很远。 那是一种,只能仰望,却不能碰触的距离。 “你是谁?!”真珠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更何况他性子本也很冷,初见的震惊也只能影响他一时。恢复以后,他马上就会变成主导者。 “呵呵……果然,不愧是那个挑剔的家伙看上的人……”回眸懒懒一笑,带走了世间的风华。 真珠也淡淡一笑,年少的他有着倔强的骄傲。“怎么,没胆说自己是谁,是觉的自己太丑了吗?” 回眸蓝眸微愠,而后嫣然一笑,“好吧,知道你用的是激将法,不过你成功了。”雪白宽袖微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我是回眸。”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密林,若不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的冷香,真珠只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华丽的梦。 一过三年,他已经开始淡忘的时候,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用这种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地雷和长评,么么哒~ ☆、(拾伍)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珠恢复了冷静,淡然的说道,没有一丝质问,只是疑惑罢了。 “为你啊。”回眸浅笑,洒落一室光辉。 “切。”真珠不屑挑眉,傻子都知道不可能,“你我何时来的瓜葛,为我?呵……拜托大楼主您想清楚了在说。” 回眸咬咬手指,委屈的说:“唉,真是不可爱的家伙,信一下会死啊。” “会死。”真珠毫不给面子的丢出两个字,若是信了别人自然没事,但是,他并不是别人,和他拉上纠葛,只怕日后怎么被人暗杀的都不知道。 回眸郁郁的皱眉,“唉,枉人家一路奔波而来,小真儿居然一点都不领情,还对人家冷眼以对……”那一声轻叹,仿佛受尽了世间的委屈,柔软的让人无可奈何,不由的想要去心疼他。 “你……”真珠无奈,没好气的说,“有什么话就说,说了就给我走!”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连叹气都能那么的风华绝代,他一点都不想和这种人有交集,少主他没有兴趣去做别人的陪衬。 回眸也不再逗他,他要和他说的话并不想有别人在场,耸耸肩懒洋洋的倒在美人榻上,指指右边椅子上一直坐着的一个人说:“小真儿,你还是先和他说吧,我们的事一会儿在好好的说。” 真珠瞪他一眼,不要把话说那么暧昧好不好,我和你有什么事,真是讨厌!不在意的看向回眸指的地方,真珠淡然的神情瞬间变得冷酷。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回眸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坐了个人,现在看到了,却也让他不爽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59 到了极点。 “你来做什么。” 坐在那边的老者,赫然就是玉庄的主人,真珠的父亲,龙靖。他不咸不淡的品了口酒,“听说你要成亲了,我来看看。” 真珠一看,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雪梅,这个老头居然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喝了,更是火大。“我成亲关你什么事,谁准你来这里看了!” 龙靖听了他的话也有点生气,啪的一声重重放下酒杯,冷声道:“就凭你是我玉庄的少主,怎么老子还不能来看看儿子?” 真珠冷笑,“你现在知道有我这个儿子了?我没有爹!你也不配!”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真珠一字一顿冷声道,“我娘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你这种人!”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响起,真珠被打的侧过了脸,白皙的脸上血红的指印清晰可见。龙靖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真珠侧过去的脸,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有想过要打他的,可是,他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暗紫色的长发被打的散落在脸侧,和充血变的暗红的指印交错出一种狰狞的恐怖。真珠呆了半响,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温柔,很愉悦,眼中却又泪滑落。第一次没有在人前忍住,也是第一次在龙靖面前落泪。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这一刻他真的是彻底的失望了。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 “玉儿,我……”龙靖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真珠望着他,泪缓缓而落,他的声音却冷静的可怕。“你想说什么?说是误会,说是不得不?抱歉,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从小到大你也说过无数次了。对我不理不睬,让我任由别人欺负,大过年的把我赶出玉庄,你每次都说是为了我好,为了保护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得以而为之。”他淡淡一笑,“我真的累了,也许你是真的很爱我,也许你觉得这样全部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又问过我吗?你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是不是真的很好?” “我……” “我不想再和玉庄有任何的瓜葛,我很抱歉,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也无福消受。”真珠走到门口,打开门,“你走吧。” “玉儿。” “求!您!” 龙靖望了他很久,和真珠一样的凤眼中闪过悲哀,绝望,不舍,爱怜。只是真珠一直低着头,一点都没有看到。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做可以保护他,一直以为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就像当年不顾瑶瑶的反对,传玉庄之位给刚刚满月的他,原来,到头来,他居然没有做对一件事…… 直到龙靖被龙管家扶着出门,真珠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小真儿,你这又是何必。” 真珠抬起头,找了张椅子坐下,冷冷道:“不劳你关心。” “啧啧,真是个小刺猬。”回眸优雅的剥了粒葡萄,却也不吃,只是仔细的打量着它,看着汁液如紫色的泪珠般一滴一滴落下。 “你不说,我就不奉陪了。”真珠甩袖向门外走去,他现在没有心情和他打趣。 “星。”回眸也不急着叫住他,只是轻轻的说出一个字。 真珠停住了向外走的脚步,冷冷的回身,盯着一脸安逸的回眸。“你对星儿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回眸笑了起来,美目中却凝气了比真珠还厚的冰霜。“大少爷,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需要告诉我,可是,你成亲打算怎么和他说。” “他知道了?”真珠震惊,不可能星儿走的时候看他的表现还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回眸也有点傻眼,全世界都知道了,那个家伙居然不知道?不过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有人看到他在极北之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真珠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眸简直是气急,“嘿!你们好样的啊,居然没有告诉那个笨蛋,你说,是不是你叫他去那个非人的极北之地的?” “是我让他去的。”真珠也不否认,现在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有,不是我不告诉他,我已经通告了整个人界,连你都知道的消息,他不知道,只能说是他的问题。” “通告整个人界!你难道不知道他不在人界吗?”回眸无奈了,连脾气都发不出来,这两个人真是!!“还是你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知道?” 真珠不答,答案很明显。 “你打算一辈子让他呆在极北之地?只要他回来就会知道,你不觉的那样会伤他很深?” “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真珠抿抿唇,“你这次出现不会就为了这件事吧。” 回眸挑眉,绝美的眉眼中有一种难言的锐利之气。“不会就为了这件事?这件事很不值得一提吗?” “不论值不值的,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和我们非亲非故,就算你是前任楼主也无权管我的私事!” “那我若说我和那个家伙沾亲带故呢?” “什么?”真珠皱眉,“不可能,你是精灵界他是冥界,你们怎么会有关系。” “还好,唉,那个家伙叫我舅舅。”回眸幽幽的一叹,美目中流光溢彩,如水晶闪过炫目的光芒。 “舅舅?!他是,精灵界?” 回眸想了一下,也算是吧,然后点点头。 精灵界,真珠苦笑,想想他永远都那么纯净的眼睛,若是精灵界就一点都不奇怪了。精灵界本来就是六界最干净的,最纯洁的种族,那里的精灵也都是绝代风华。 也是——他,最配不上的种族。 污浊如他,在这尘世间浑浑噩噩的过着,如何能配得上他的干净。也许,他们真的该缘尽了。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对于他的沉默,回眸有一点紧张。说实话,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能配得上他家宝贝,但是,若这个人要和那个家伙纠缠的话,只怕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让那个固执的家伙放手,毕竟……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家伙对这个人的执着。 “我知道了。”真珠轻轻的笑了,缓缓的说道。“你可以安心的离开了,这里……”他顿顿,“至少,我不欢迎你。” “好。”回眸见真珠妥协,就不多做纠缠,潇洒的走人,他家那口子指不定现在在哪里找他呢,好不容易躲开那个霸道的家伙溜出来,绝对不能为了这事给逮着。 只是,想起那个还在极北之地的家伙,有一点点的心疼,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人对他彻底放下心。当年答应姐姐照顾这个唯一的儿子,怎么长时间一来一直带在身边,直到二十年前才放手让他自己一人生活。即使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0 是在六界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 家里的那个人总是因为他对那家伙的在乎而生气,说是他根本对他不是亲情,虽然每次都是笑着说不要乱想。但是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那一种在乎,也许……淡淡一笑,绝美的笑容里有一丝无奈。 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叫舅舅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悄悄的放下,他们必须,也只能是亲情。 极北之地。 星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这里没有时间流动,没有空间跨越,抬眼所望之处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厚厚的结冰,再无其他。 这一路上他居然碰到了人,这个应该是他最大的收获了吧,那是个和他一样喜穿青衣,有着可爱的包子脸,说话时满口少年音的男子。 他说,他叫君十七。 他是来极北之地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也是唯一一个。在往后走,越到极北之巅,就越人迹罕至,不要说极北之晶了,连一个不是冰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又痛,呵。不过,这点疼痛比起真来又算什么,他想要极北之晶,即使翻过了整个极北也要为他找到。 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若是找到极北之晶,就拿这个和真求婚,也许他会答应吧。不过,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已经这么久了,他可以等,一直等到他答应为止。 唇色苍白,贴着胸口的青衣上染出一片深红,红色丝丝渗透到衣衫中,犹如一朵开到极致的彼岸花。 奢靡的颓败。 血顺着指尖落到洁白的冰面上,一点一点凝固结晶,极北之巅幻化出缤纷的色彩,绚丽的夺人眼球,一枚如花骨朵般含苞待放的极北之晶从冰中,缓缓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 ☆、(拾陆) 红楼。 真珠去见玉庄的人,落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回西院,百般无聊之下他决定去找陌,没人聊天,至少有人陪他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陌专心的用一块柔软的帕子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爱剑,子夜。剑如其名,剑鞘通体如夜色,剑身轻而薄,寒光若星。 落没有敲门,哗啦一声推开陌的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安静的冷寂,而他就是破坏这幅景象的罪魁祸首。 陌回头就看到落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轻轻一笑,点头示意他进来。 落得到主人的许可进来,神色间依旧有点尴尬。他知道陌在擦剑的时候,很讨厌别人在跟前,所以他刚刚就卡在了门口。 “呵呵,擦剑啊。”落尴尬的笑笑,说了句很白痴的问题。 陌点头笑笑,冷漠的紫眸漾起一点点暖意。“接了任务。” “又接任务?这次是谁?”落想起他上次的伤势,嘴快的问了一句,问完他就后悔了。杀手最忌讳的就是透露消息,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尽是犯些最低级的错误。 陌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落这个老江湖会问出这种问题,用审视的目光望了落一眼,看到他眼中还没有掩藏的担心,心头一热。 “恕我不能告知。” “我知道,是我逾越了。”落无奈一笑,他今天真是中邪了。 陌沉吟了一会儿,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这次是个三流角色,我会平安回来的,不会让落宫主再看到陌的狼狈相。” 落猜不透他这句话的意思,听不出是好意告知,还是恶意讽刺。只能避开话题,问道:“什么时候走。” “今晚。”陌收起擦的很干净的爱剑。 “今晚?那明晚我和真儿的婚礼。”落微一惊讶,他以为陌会等到他们成完亲,毕竟在红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陌淡淡一笑,“红楼主人的婚礼不是谁有有幸可以参加的,陌当然不会错过,明天晚上一定会来。也许,还可以顺便带回来一份特别的礼物。” “那就好。”落也笑了,“陌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陪我切磋好好一下,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手都快生锈了。” “宫主都娶得红楼主人归了,以后只怕不需要陌来切磋了。”陌淡淡一笑,说的可有可无。 落大笑,摇摇头。“陌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陌也笑了起来,“宫主多虑了,陌若真有此心思,也会先仔细斟酌。” 落笑的咳出来,“好了,好了,不说这种不着边的话了。” 虽然陌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落凭这么久和他的接触,早就知道陌心里有一个人,尤其是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每一次名声大震的时候,他的脸上都会对寻他而来的人有些许的期许。只是,每一次出去回来都是一种失望,来的人都是为名而来的挑战者,没有一个是他要等,要找的人。 每一次回来,陌下一个接的任务又会比上一次更有危险性,成功以后造成更大的轰动。又会有一批挑战者上门,寻仇者前来报仇。 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只要你来他就会奉陪到底,可是,他眼中的寒霜,身上的孤冷也越发的冰人。 陌也不介意他转移话题,淡淡的接道:“明日就是大喜之日了,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吗?怎么不和真一起商量一下,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落哀怨的趴在桌上,“唉,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不是玉庄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真儿去接待他们了。” “落没有一起去?玉庄也算是落的老泰山家,马上都要迎娶真了,落不去见见合适吗?”陌不赞同的望着他。 “唉,你也不用看我,我也想去啊,可是,真儿不让我去。”落无奈捂着脸,闷声道:“我不想他不开心,他不让我去总不能勉强吧。” 陌深深看了落一眼,看的落心里猛的一抖,心虚的低下头。 “落……” “嗯,哈哈。” “这个……”落不好回答了。 陌也发现自己问的有问题,真珠喜欢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是因为爱真才和他结婚的吗?” 落想了一下,说:“是。” 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喜欢真儿的,更何况在这里知道他怀孕的只有他一人,想起那天刺眼的鲜血从他手腕漫出,他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下他。 即便对他只是出于道义,更何况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现在也没有爱到一生都要绑在一起的人,如果一定要的话,和真珠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陌虽然有点怀疑,不过别人的是他毕竟不好过问,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很冷淡的人,若不是这两个人对他还算比较重要的话,他根本不会去管。 “若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好好珍惜吧,真可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人,错过了也可惜。” “呵呵,这话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1 我爱听。”落笑的开心,“明天我就把真儿抱回家了,谁也抢不走,我们是不会错过的。” “呵呵,祝福你们。”陌淡淡的说道。 “谢谢。”落知道这是他性格,他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所以,对于他的祝福落很不客气的全盘接受。 夕阳西下,真珠无神的望着远处如血的晚霞,今夜就是最后一夜了,过了今夜,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一切都会不一样。 腹中一直没有动静的宝宝,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不安分的踢踢手脚。 真珠低下头,神色复杂的望着平坦的小腹,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里面的小怪物要不要真的生下。他已经是修罗和人界混合的不纯种,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是个更不纯的怪物,六界还是很注重血统的。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这里怀的不是他和宴的,而是和……那么自己会想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出世就让他离开吗? 重重叹口气,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如真是那样……自己这样的选择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真儿,想什么呢。”落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热的体温也随着他扶着肩膀的动作,而传到了真珠身上。 真珠从思绪中拉回来,身子微侧躲开他的怀抱,淡淡一笑道:“落你来了。” “嗯,是不是不舒服,玉庄的事情……”落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露出一抹说不清楚的笑容,转身坐到他身边。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罢了。玉庄的人已经回去了,以后我和玉庄没有关系,明天,他们也不会来。” “这样好吗?”落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真珠本来想躲开的,看到他眼中的怜惜,终于还是没有拒绝。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依靠,是该学着去适应了。 “他们毕竟是真儿的家人,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不太好吧。” 真珠咬咬唇,细长的凤眼露出难得的哀伤,他扭脸望着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必须放手。” “这……”落一愣,下一秒就明白过来,他震惊的望着真珠。“真儿你……这又是何必……” 真珠淡淡一笑,笑的云淡风轻,透着无奈沧桑。“落,你该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落心疼的抱紧他,“对不起。” 即使自己不在意,这世间的留言蜚语,依旧不能接受一个男子出嫁,连带他的家族都会遭到非议。 因为,在乎,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不,是我该说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了你。”真珠闭上眼睛,身上是暖暖的体温,心中却没有一丝热意。 “好了。”落揉揉他的发,“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不说谁对不起谁,我们来说说明天的婚礼。” “嗯,好。” “真儿,我还没有把聘礼送到府上,现在玉庄又这样,不知道。” “还要什么聘礼。”真珠挑眉,“难道你还真想让我还你份‘嫁妆’不曾?” “呃……那到不用。”落急忙否认,要是他点头,相信真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也没有双亲,你也……” “那些形式走不走都无所谓了。”真珠不以为然把玩着从袖中拿出的红玉折扇。“向我们这样成亲本来就不和别人一样,这些所谓的传统也就不要在乎了。” “我们明天成亲,不会只摆宴席,就入洞房吧?”落有点傻眼,这个……太快了吧,他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当然不是!”真珠瞪了他一眼,“想的你倒是很美。” “呵呵……”落低下头傻笑,“是真儿你说的太暧昧。” “宴席是要摆,拜堂依旧是不能少的,至于洞房……”真珠瞟了落一眼,“你多准备几床褥子,睡地上吧。” “啊?!不是吧!”落激动的叫起来,这也太…… “不行吗?”真珠笑的温柔。 “当然,可以。”落笑的比哭还难看。他想了很久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给幻灭了。“真儿你真狠心。” “哦?” “你好歹也到时候在告诉我,至少给我点想象的时间,现在就都破灭了。” 真珠无奈一笑,“落原来是不愿意提前做好准备,想直接在地上睡啊。” “呃。”落无奈,彻底明白算是栽在真儿手上了。“好吧,我这就去准备。那嫁衣?” “先放在新房吧,明日梳妆的时候,在看吧。” “不去先试试?” “不去了。我有点累了,落你也先回去休息吧。”真珠单手撑额,有点疲倦的皱着眉。落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以后仔细把门关好。 真珠听到关门声,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下,整个人如同一块破旧的碎步,软软的瘫倒在摇椅中。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像星儿回来了,摇头淡淡一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错觉才会觉得是他回来了。窗外,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冷风拂面,枯叶残花。 作者有话要说: ☆、(拾柒) 星呆呆的坐在西院的屋顶上,脑中一片空白,真要成亲了……新郎却是落。 他发现极北之晶之后,拼命赶回来,以为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以为他会开心。就在他回到西院的时候,看到落进了真珠的房间。本来只是一时好玩,想等他们说话的时候冲进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就没有跟着进去,没想到看到的确是他们的亲密拥抱,听到的是他们明日的成亲拜堂。 在他们讨论说是要不要走形式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连冲进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尤其是他,也没有质问的权利。 坐在屋顶上,想凭着冷风让自己冷静一下,直到看到落出来,离开西院。过了很久,星终于缓缓的自屋顶落下,站在门口,轻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真…… 真…… 月色西斜,真珠靠着美人榻有点昏昏欲睡。明天就要成亲了,也许是紧张吧,睡得及其不安稳,梦里好像听到了星儿在叫他的名字。 “真……” “唔……”真珠皱眉想要挥挥手,手臂困的却只能微微抬动一下手指。 星见他如此困倦,心中那一点点疼痛渐渐的扩大,不是为了他的背叛,而是心疼他对自己的虐待,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轻手轻脚的抱起真珠,走到床边,空出一只手摊开被子,小心的侧过身子想把他安置在床上,可以睡得舒服点。 怀中的真珠突然睁开眼,定定的望着他,星也是一愣,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醒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星儿……”真珠迷迷糊糊中,发现梦中的人儿突然出现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2 在眼前,小心的唤了声,没有得到回应。 懒懒的笑笑,凤眼流露出一种缥缈的情绪。明明知道是在梦里,没有回应也是应该的,手指拂过星的睫毛,长长的刷过手心,有点轻痒。 茫然的看看自己的手心,难得可爱的嘟起嘴巴。“讨厌,做梦都会有触觉。” 星唇角微扬,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真好可爱。小心的忍住唇角越扬越高的微笑,等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真珠可爱的望着一动不动的星很久,凤眼流出一丝柔媚的俏皮,他揽着星的脖子,扬起漂亮的脸,淘气的一笑,吻上了星的唇。 星儿微愣,对于他难得的主动欣喜的回吻,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马上环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吻,挑逗的引诱着他的舌尖,吻的真珠几乎窒息才将人放开。 真珠眨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手摸着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这,这不是梦,星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星但笑不答,搂紧怀中的真珠,低下头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唇停在离他只有一毫米的地方。真珠红了脸,他都能感受到星呼出的气息,好像……整个自己都是他的。 星用贯有的温柔,轻声道:“真,你梦到我了吗?” 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的唇瓣有意无意的摩擦过真珠的唇瓣,黑亮的眼眸中却是满满的无辜。 真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星儿他!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却伸舌头轻轻的舔过他的唇,趁他呆愕之际,居然就着他半开的唇把舌头伸了进来。 真珠红着脸,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结结巴巴的说:“星……星儿……你……” 星低下头贴上了他的唇,口齿不清的说:“乖,不要说话。” “唔……”真珠后面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被他吞进了腹中。 再次放开的时候,真珠已经全身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星温柔的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爬上了床,揽着他腰间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意思。 “星儿你……”真珠缓过点精神来就想把刚刚的话说完,却再次被打断。星抱着他把头窝在他的怀里,这是他在他面前的第一次示弱。 “真……抱抱我……” 真珠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他,手指拂过他的背部的时候,背部的脊椎骨硌到了手,突然发现他瘦了好多。 对他的心疼无法抑制的涌起,若不是知道自己落泪的话会惹他担心,只怕此刻已经落泪了。 强忍住眼中的泪意,真珠抱紧了怀中一直充当着保护着的星。 “怎么这么晚回来,可以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天气好一点回来也行。”真珠假装抱怨的嚷道。 “我想你。”星轻轻一笑,呢喃道:“也怕你会想我。” “星儿,我。”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呵呵……我自己想想就好了。”星闷着声音,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悲哀流露。 “说什么呢。”真珠不悦的弄乱了他的一头长发,他不喜欢他用这么不自信的语气说话,记忆里的星一直都是淡看风起云涌,何时有过怕这一说。“谁说我不想你了,我还没有说呢,就给我乱扣帽子。” 星猛地扬起脸,亮晶晶的黑眸紧紧的凝视着他,真珠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别开了脸。星淡淡的笑了下,亲了一下真珠的脸颊,笑道:“够了,我很满足了。” 有你这句话,我很满足了,真的,至少——我的贪心,有了回报。 对于这样的奢求,本就没有过指望,而今,我真的够了。 “什么意思?”真珠不明所以看着,突然笑容满面的星。 “意思就是……”星坐起身来歪头看着他,眼眸中写满了认真。真珠被他看着有点发憷,也跟着坐了起来。 “真,嫁给我,好不好。” 真珠惊讶的望着他,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星儿,你在说什么,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星苦笑,对于他的拒绝早做了准备,在听到的时候,依旧是一阵疼痛。 “我没有开玩笑,真,我是认真的。” “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乱说。”真珠似笑非笑的避开他的眼神,胡乱的掀开被子光着脚站在地上。 “我没有乱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星坚定的反驳着他的自欺欺人。 “不!你是乱说的!!!”真珠对着他大声吼道,声音之大让星一时不能反应,这是真第一次对他高声说话,对他大吼。 “真。” “行了,我说你是胡说,你就是在胡说,不准再说了!”真珠胡乱打断他的话,看着地面的眼眸中满是慌乱。 这是怎么了,不是都下定决心要嫁给落了吗?为什么在听到他的求婚的时候,还会有心动的感觉,突然开始徘徊了…… 星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伤到了,刚刚看到的一切在他眼前闪过,想都没有想的脱口而出。“为什么我不能说,为什么落就可以说,为什么我说了就是胡说,落说了你就答应!!” 真珠没有想到他会出说这句话,愣愣的抬头。“你……知道了?” “我……”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收回已经来不及,咬咬唇冷声道:“我知道怎么了,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星儿。” “你不用解释什么了,你们明天就要成亲了,全部人都知道,只有我,还傻傻的等,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还是知道了……真珠苦笑,倔强的抬高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泪水在眼中打转,脸上却是冰冷,逼他死心,也只能这样,只有这样。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明日要成亲,就早该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他咬咬牙,冷声道:“不要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星脸色苍白,右手抵着胸口,喃喃道:“痴心妄想……呵……原来,在你心里,我既然是这样……痴心妄想啊……” 真珠转身,强迫自己不回头看他被悲哀笼罩,这样的星儿让他心疼。他背对着他淡淡道:“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明天就是我成亲的大好日子,所以……”深吸一口气,停顿一下道:“所以,请你现在就离开。” 星咬着唇苦笑,“原来,我已经被讨厌到这种地步。” “你明白就好。”真珠藏在袖中的右手,狠狠的抓着手中的红玉扇,力道大的快要把扇柄生生捏碎。 星像是一具被抽干的尸体,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走出几步之后,他停下了脚步,轻轻的说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让自己心软,对于他的问题,他又不忍心真的无情拒绝。 “为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3 什么要嫁给落,为什么……是他。” “我怀了宴的孩子,必须要找个人来掩饰,而落不介意,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真珠强忍着眼中滚动的泪,不想抬头,不想看他眼中的鄙夷。 “怀了孩子?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这样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你觉得一个男人怀孩子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吗?还怀着一个根本都不爱他的人的孩子!” “我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啊!修罗界男子可生子是六界都知道的事情,就算你不是修罗界,只要是你我都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星轻轻一笑,“孩子是宴的?现在孩子还没有出世,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是宴的,说不定他是我……” “不可能!”真珠断然打断星的猜想。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也……”星对于他如此肯定的否决,气的跳脚。好不容易有一点点希望,他坚决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真珠心慌的否决,他不能动摇,不能。若是孩子真的他的,那他就更加不能嫁给他,他早已污浊不能玷污了他,他配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拾柒) “我不管,我不能容许自己的孩子认他人做父。” 真珠觉的在这么纠缠下去,他一定会崩溃在他面前。已经决定了离开,他绝对不容许自己亲手毁了他的美好。 真珠冷笑看他,“好啊,你说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又怎么样?你凭什么叫我嫁给你,你在这人界有什么?有钱,有权,还是有势?你不过是个小倌,连头牌都算不上,你凭什么让我嫁你?” “你,介意我是小倌?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星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光明在瞬间再次被无情的抽走。为见他而做的小倌,现在竟然是失去他的理由,这叫他如何接受。 真珠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他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他说了一句无论过了多少年,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一句话。 “我当然介意,我堂堂玉庄少主岂是你这等卑微小人可以匹配的。”他淡淡嘲笑道:“说喜欢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亏你还经过那么多训练,哈哈……本少主游走情场,如何会看的上你。” 星惨淡一笑,淡淡点头道:“多谢少主教诲,小人明白了。” 真珠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月亮早已被乌云覆盖,苍穹一片死寂,不见一丝光亮。 “明白了就好,以后……不要再被骗了。” “少主说的是,再被骗,那就是小人自甘轻贱。” “你……走吧。” “小人告退。”星慢慢的向后退去,没有转身,深深的望着真珠,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走到门口,他在手搭上门闩的时候,笑出了声。 那种故作爽朗的声音,听在真珠儿里,心中一片疼痛。 “说了怎么半天有的没得,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他从袖中拿出一块七彩晶石,小小的晶石在没有月色的房间里,居然也泛出璀璨的流光。 星右手抵着的胸口渗出淡淡的血丝,他毫不在意的笑着,眼中的泪却无由的滑落。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他依旧笑的轻快。 “少主不是喜欢极北之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幸不辱使命。” 真珠本来不想看的,可以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依旧望了过去。就在他望向晶石的时候,星的一滴泪落在了晶石之上,霎那间昏暗的室内一片明亮,几乎像是要倾尽一切般,晶石放射出自己全部的光辉,在光亮中一朵晶花缓缓生根,发芽,绽放。 “极北之花……” 真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看到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极北之花。 星掩下眸中的悲哀,极北之晶,以血养成。极北之花,以泪铸就。原来竟然是这样,极北之花注定了是不幸,只有不幸的人,才会有眼泪。 而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以为是幸福的誓言,结果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的不幸的开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眼前这人开心,一切,都值得。 星微笑着将花送到真珠的面前,脸上是勉强的笑容,“真,我说过会为你找来的,你看,这花多美,和你一样美,你看我没骗你吧……” 真珠颤抖的手指刚刚碰到花时,花突然碎了,一片片的花瓣飘零,不是落下,而是飘满屋,成百上千的花瓣上都有着一个的表情,那人的笑,那人的泪,那人的怒,那人的喜,那人的任性,那人的霸道……那人是他,真珠。 眼中强忍很久的泪,终于还是落下,真珠哭泣着跪倒在地上。极北之花,是用一个人的全部心神而铸就,花落,意味着那人的心碎。 他不想伤星的,可是,没有办法,他注定了不能和他在一起,不能。 星很想抱住哭泣的真珠,手伸出一半后慢慢的收回,他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从刚刚开始,他已经连抱他的权利都没有了。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星忍着口中泛出的铁锈血腥味,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西院,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一直以为人可胜天,到头来依旧被天弃。 真,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给我,爱你的机会…… 我是如此的不甘心,却又如此的无能为力。以前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你恨我一世到死,这一次我真的不想,你再恨我…… 我不想。你再恨的那么辛苦。 真珠在一片黑暗中,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渐渐止住了哭泣。细长的凤眼不见一丝光彩,慢慢的向后倒去,仰面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怔怔的望着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这样结束了,快的让他措手不及,手指碰到冰凉的极北之花的花瓣,冰冷刺骨,在他的手心一点点融化,变成一条细小的薄烟,消失在黑暗的让人窒息的空气中。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希望在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落,也可以不失去他。所以,趁他刚刚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骗他去极北之地寻找传说中的极北之晶。那本就是传说之物,以为等他找不到不耐烦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找到了极北之晶,还在他成亲的前一天回来,还看到了所有的一切,知道了他苦心隐瞒的消息。 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极北之花,想起他的泪,真珠咬着唇的牙齿不由的用力,才能转移他心中的疼痛。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见不到极北之花,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的泪。 多想吻去他的每一滴泪,多想告诉他,我爱你,多想牵着他的手,说,带我走。可是,做不到,不想毁了他,也不能毁了他。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4 他的干净,美好,都注定了是他的向往。 对他,这一世都只能注定是回忆,幸好……这一生很长,很长…… 嘎啦! 真珠房间的门被人狠狠的踹开,房门瞬间四分五裂,力道之大可见一般。 真珠听到了响动,无奈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更没有想要起来的心情,所以,他连头都没有抬,依旧仰面闭眼躺在地上。 直到迫人的怒气直逼眼前,才不得不逼他睁开眼,正眼看向来人。 “小桑。好久不见。”真珠淡淡一笑,眼中是了然的淡定。 “呵!”小桑冷笑,“少主大人,你是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吧。” 真珠淡淡道:“小桑言重了。” “言重?”小桑咬牙切齿,“桑这点本事怎么能比的上少主您,我还没有能力把一个人逼到疯狂。” 黑暗中真珠的身子猛然一颤,“你来若只为说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还有,记得留下赔门的钱。” “你!”小桑气的磨牙,却不能发泄。只能恨恨的说:“公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你怎么能配的上他。” “是啊。”真珠淡淡苦笑,冷声道:“我怎么配的上他,大概是他眼瞎了吧。” “你怎么能骂他!”小桑怒极,这个人这么伤公子,现在居然还说他家公子眼瞎了,真是欺人太甚。 真珠冷笑,“骂他?我骂他怎么了?他若是不瞎了眼怎么会来招惹我,若是他没有来,又怎么会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徒惹一身腥。”他冷笑着,泪无声的划到鬓角。“说他眼瞎还是客气,哈哈……向他那种没钱没势的小倌,本少主能看上他才怪,也不先找个镜子照照自己。” “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势利!”小桑恨不得劈了这个男人,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想一定是一脸鄙夷。 “势利?呵!本少主从小锦衣玉食,即便是人界帝王也不见得过的比本少主强,没钱没势凭什么让我去爱,凭什么养我,我可不会笨到去跟着他受苦。” 小桑真的想杀人,若不是公子那么在乎他!他真的想立刻就毁了他们,牙齿相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黑眸染上薄薄的血色。 他是宝贝,他家公子也是宝贝啊,也是从小受尽宠爱,何时受过一点点伤害,可是,至从遇上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为了他公子抛弃尊荣华贵,蜗居在这个地方,数尽风尘,出卖色相,受尽屈辱。他居然可以如此冷漠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深吸一口气,小桑冷冷的望着真珠,那种眼神仿佛恨的要把他割成碎片。“你简直不是人。” 真珠轻笑,笑声妖娆,“多谢夸奖。” 小桑气的摔桌子走人,再不走,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行至门口,耳畔传来,真珠清晰的笑声:“恕不远送,欢迎有空来玩。” “哼。”小桑冷哼一声,没有回头。这个地方,他再也不会来了,若是有下一次,那么一定是来拆了这里!! 真珠听到脚步声远去后,才缓缓的坐起身来,抱着膝席地而坐。头埋在腿间,室内安静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声。 作者有话要说: ☆、(拾捌) 水云阁。 小桑阴着脸站在没有月色的窗前,暗黑的头发无风自动,周身飘动着暗绿色的火焰,一团一团越长越大。 身后的床上的阴影中,躺着一个人,一身青衣上尽是斑驳的暗色,勾勒轻盈的水墨梅花也蔫蔫的软塌塌的垂在床边,左边的衣襟被人撕开,挨着胸口的衣衫已经被血色染成暗黑的色彩,胸口本该是心脏的地方,此刻却是一个空洞洞的黑洞,里面除了不停的潺潺流出的血水外,什么都没有。 云彩退去了一些,稍稍露出一点点的月色,冰凉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亮床上的阴影,照在他的脸上。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美脸庞,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纤细却浓密的眉,安详的舒展着,双眼也安静的闭着,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重重的黑影。性感的唇紧闭着,失去所有的色泽画出脆弱的弧线。 小桑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过来给他补充一点自己的血液,只有那个时候,苍白的唇才会有一点点血色出现,即使只是被蹭上去的。至少这样的他还像个活人,至少还有生命的流动。 小桑再次喂完他以后,定定的望着床上没有丝毫反应,却唇角带笑的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次又一次,心中的愤怒就这样被他磨灭了。 真的很想生气,真的很想发泄在那个人的身上,可是,每次看到他唇角的笑,他眉眼的安详,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伤害那个人。 害怕他醒来后望着自己眼中的不原谅,那样的眼神真的不想在看见。一次就够了,一次就够了。 永远都记得,一千年前,那次他醒来得知一切后,让人崩溃的眼神。不哭不闹,甚至还和以前一样时时都带着淡淡的笑,只是,那抹笑再也去了眼中,再也没有了温度。 日日夜夜站在盛开的彼岸花中,静静的看着忘川缓缓而过的水,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就会这样慢慢的过去,一切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淡去,直到那一天他纵身跳入滚滚而过的忘川水中。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从来不曾忘却,即便已快千年,他一直记得,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早刻入了骨髓,即是无数的千年都不能磨灭。 忘川的水,可让凡人忘记前世今生,也可让脆弱的魂魄烟消云散。他虽然不是凡人,也不是普通的魂魄,这一跳却也是大伤元气。 但是,从忘川上来以后,他就开始变的明朗了起来,时不时会跑去人界,每次回来唇角的笑容就会暖一点。 小桑一开始并不懂,直到有一次忍不住偷偷跟随他而去,那时他才明白他在做什么。想要阻止的,可是,看到他的笑容,终于还是心软了,睁一只闭一只眼,只要他开心,一切都由着他去。 当初如果知道今日他会受这么大的伤害,说什么他都不会对他那么放纵。可是,世间又哪里会有如果去给你后悔,所以,他只能尽最大的能力,保他周全。 望着他黑洞洞的胸口,小桑眼睛有点发酸。 那人不愧是妖界的君主,可以统领万妖之人,虽然公子大战之后,元气不足,可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身的。 更何况——挖走他的心。 那时见到他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小桑第一次有骨血冰冷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温度,顷刻被抽空。抱住冰冷的他时,即使明知道他不会死去,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仿佛他就会在瞬间离开,再也回不来,醒不过来。 就像现在,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等着伤口慢慢的自动愈合,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5 只能等着他想要醒来的时候醒来。 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 这世间除了那个伤他至深的人以外,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再也不会有人能唤他醒来了,其实这样睡着也好,至少,不用再受伤害,不会再觉得疼痛,不会再为那人伤心。 落站在西院门外,院墙下的阴影中,面色凝重的低头望着脚下的碎石子。 刚刚出来以后,想起还有一点细节忘记交代,返回来时看到了星在真的房中,平时盛气凌人的真珠,乖巧的窝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放肆的亲吻。 其实,从上次,见到星儿回来,真珠追出去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个人,在他之前,进入了真的心。 而那个人是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人,一直以为能压制真珠的人,会是强悍的宴,没有想到居然是温柔的没有半分脾气的星。 其实只要好好想想以前他们的相处模式,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真珠在宴面前还会有些许少主的架子,遇到不满的事情还会冷下脸发脾气,而在星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恋爱中的模样,眼波流转间更是媚眼如丝。 只要是星和他说的话,他几乎没有过拒绝。只是那时,所有人的,连真珠自己都觉的自己是喜欢宴的,所以,一切都被大家忽视,以为那不过的朋友的相处模式。 落淡淡呼出一口气,伸手接住一朵摇摇晃晃落下的紫藤花,怔怔的盯着它,紧紧的握紧在手心。 好吧,他承认自己嫉妒了。 对于真珠,对于这桩婚事,他并不是向自己所说的那么无所谓,其实从一开始把消息散布整个人界,他就是有私心的。 说白了,他就是故意的,他一点都不想和真珠只是朋友的感情,虽然他知道他们注定了只能是朋友。 他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珠是他的,就是为了以后离开红楼,不会产生新的竞争者,这样只要真珠忘记了宴,他是未来就是自己的。 而今…… 看到刚刚的一切,所有的幻想都被狠狠的击碎,其实,早该明白的,不是么,只是……太过于,痴心妄想了。 没有回去是等真珠派人来和他说明天的婚礼取消,或者婚礼的主人换人,他毕竟是有脸面的人,若一定会发生,那他宁愿自己第一时间知道,而不是被人弄的措手不及,更不想天下皆知。 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院中传来巨大的声响,回神向着声响的方向掠过去的时候,发现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离开,小桑正在真珠的房中气势汹汹的大吼大叫。 听到了小桑的愤怒和得理不饶人,也听到了真珠的自暴自弃和忍气吞声。所有的对话都是针对这那个人,事情的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怎么都没有想到,真珠居然拒绝了星。 小桑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啊,真珠是那么的喜欢,不,确切的说是爱着那个人。他怎么能用那么刻薄的话语来骂他,而真珠居然就那么的接受了。 小桑走后,真珠安静的抱着膝,席地而坐,安静的没有一丝声息,他却分明听到了清脆,而柔软的声响。 那是,心碎的声音。 即使是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那一刻落依旧清楚的知道,真珠哭了,心有点疼痛,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好像走进去理所当然的把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伸出了手,又慢慢的退了回来。想起真珠的自尊心,此刻的他一定不会喜欢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自己的脆弱。 其实,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所以,他是懂他的。 他们都是那么的骄傲,都是那么的爱面子,都是那么的嘴硬。 即使头破血流,都不给自己回头的余地。 这一夜,真珠在屋中哭了一夜。 落在墙外坐了一夜。 星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夜。 小桑在床边眼睁睁的守了一夜。 直到凌晨,阳光冲破云层的那个刹那,落有点恍惚的望着明媚的朝阳半响,转身如同鬼魅般轻飘飘的离开。 今天的阳光怎么突然,如此的刺眼…… 落回到住处后,躺倒床上,突然觉得的无比的疲倦。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的婚礼,说什么都不能出岔子。 真珠不论怎么说,今天以后都是自己的人了,绝对不能委屈了他。 脑中一阵忽视乱想,本就有点困倦的脑子,彻底的迷糊了。昏昏沉沉的正要睡去,只听门发出吱呀的轻响,然后听到有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叽叽喳喳。 落实在是太困了,即使现在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只怕他也不会动一下,更何况他知道来的是谁,所以更加的不想搭理。 只见房间里,一黄一白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向床边走来,见到床上的人还在熟睡的时候,自以为很小心的停在了床前。 如果,不算他们从进门开始,就绊倒了两个凳子,扫落了一个茶杯,还把脸盆踢翻在地上的话,其实也算是很安静,很小心了。 “啊!!!!!落在睡觉,怎么办!!”立夏自以为很小声的在落床前咋咋呼呼的叫道。 “你去叫醒他?”无奈被拖来的草等拉拉立夏的袖子,轻声说道。 “啊!!?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啊!!落的起床气很大的!会扒了我的皮!!”立夏不依的跺脚,一脚提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落终于忍无可忍的半睁着眼,黑着脸,缓缓的坐起身。一次又一次,这个家伙就这么不乐意让自己睡个觉,还是和他有仇! 草灯看到落阴森森的坐起身,幽灵般半睁的眼睛,透着碧色的光芒,冷冷的望着立夏。而立夏犹不知死活的在地上,又蹦又跳。 草灯迅速的拉住立夏的胳膊,立夏还不乐意的甩开,冲着对他使眼色的草灯大吼。“草灯,你干嘛拉我啊!眼睛抽住了吗?”草灯使眼色弄的眼睛都快真的抽掉了,他还一脸不明所以,“哎呀,你要挤眉弄眼的了,你快点去叫醒落,要是他扒了我的皮,我和你没完!!” “这么想被扒皮呀,那就成全里……”幽幽的声音,从身后轻飘飘的传来,带着一丝寒冷。 立夏瞬间闭嘴,扬起一抹干到不能的笑,僵硬的转过身,边转身边往草灯身后退。 落冷笑着揪住立夏的衣领,笑道:“夏夏这是想到哪里去?不是有话要说,来过我身边来坐。” “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过来!” “那里太挤了,我站在这里就很……好。”立夏在看到落如利剑般的眼神时,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落笑着微一挑眉,还没有说话,立夏就乖乖的坐到了床边。呜……落的眼神好恐怖,虽然在笑,可是很明显的写着,你不过来,就立马扒皮!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6 立夏坐好后,落没有和他说话,反而抬头望着一边站着的草灯。 “你来说吧,这么大早跑来是为了什么事。” 立夏不悦的嘟囔,“明明是我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不问我啊!” 落和草灯两人默契的扭头,装作没有听到,气的立夏不能欺负落,就揪住草灯的胳膊使劲的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激动,这个故事马上就完了。 不会虐很久 ☆、(拾玖) 草灯皱着眉,忍着痛,镇定的说道:“今儿一大早有一队,自称是真珠祖母的人来红楼入住,说是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真儿的祖母?”落也是一愣,没有听真珠说过。 “嗯,是母亲那边的,是,修罗界的人。” “修罗界啊……”落慢慢的重复,他知道真有修罗界的血统,这并不奇怪。“这样就能让你们大早上跑来?不过是修罗界,你们不至于怎么大惊小怪吧。” 立夏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大声道:“修罗界当然是没有什么啊!但是,那些人可是约翰森家族的人啊!” “约翰森?!”落在听到这个姓氏时也楞了一下,约翰森在修罗界可是只此一家的,甚至比皇权都让人震撼的家族。虽然知道凭他的血统,应该不是一般的修罗族人,没想到真珠居然是约翰森家族的人。 立夏得意的指着惊讶的落笑道:“哈哈……被吓到了吧,吓到了吧。” 那副得意劲,好像来的是他的家人似的,也不想想最先被吓到的是谁,落无奈的低头,连翻白眼给他的力气都懒得出。 越和真珠接近,就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真是娶了个不得了的人。而他也越发的神秘,到底什么时候真珠才会在自己这里没有秘密。 “哎呀,落你发什么呆啊!”立夏性急的推着沉思的落,“快点,祖母来了,赶紧收拾好去拜见啊,难得小珠子家里来人。” “哦,哦……”落被动的起身下床,开始穿衣,洗漱。边穿衣边问,“夏夏,你们见了真儿的祖母,觉的她老人家好不好相处。” “嗯……”立夏歪着头,苦恼的想了半天,认真的说道:“不好相处也好相处。” “噗——” 正在漱口的落,差点没把一口水喷他脸上。幸好草灯手疾眼快,一把拉开了立夏,才没有被弄成个落汤鸡。 落咳嗽两声,没好气的说:“你这不是废话,有怎么回答的吗?” 立夏委屈的戳戳手指,闷闷道:“本来就是嘛,小珠子的祖母张的一脸严肃,看起来就不好相处啊。可是,她一进门就问,我的小真儿呢?虽然当时我们都被惊吓到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蛮好相处的嘛。” 落再次无语……他解释了半天,他只是明白了祖母很喜欢真儿,但是,会不会喜欢他,能不能和他好好相处,还是没有听明白。 无奈叹气,摆摆手。“算了,我自己去了看吧。”走出两步又停下,退回来,狠狠瞪了立下一眼,恶声恶气的警告道:“夏夏,有第一第二,没有第三第四,你下次要是再来打扰我睡觉,我就真的扒了你的皮,给真儿做披风!!” 立夏缩缩脖子,躲到草灯身后,闷声闷气的嘟囔:“好了啦,我知道了。落好恐怖,像个怨夫!” 落磨牙,大吼! “立夏!!!” 叮叮咣咣,又是一场暴力上演,惊飞了树间的鸟儿。 西院。 真珠望着围在自己身边问长问短,借机猛吃豆腐的姨姨们一脸的无奈,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老祖母居然会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个事实。 毕竟当年母亲和约翰森家族决裂的时候,虽然说没自己什么事,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说过的话,自己认了老祖母就算了,现在还来人界参加他的婚礼,无论如何他都觉的不太合适。 老祖母见真珠一直沉默,还以为是被几个姨姨给吓到了,冷哼一声放下茶杯,几个姑姑见当家的脸色不对,立马打着哈哈假装什么都没有做般,坐到一边去,只是坐下后,眼角还时不时的往这边瞟。 老祖母找找手,真珠乖乖的拿着自己的杯子走了过来,坐到她的旁边。让旁边看着的姨姨们嫉妒的牙痒痒,啊!!娘又抢走小真儿了!! 老祖母趁真珠不注意,得意的向她们挑挑眉,笑的及其让人有动粗的欲望。要不是打不过她,也不敢打她,只怕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真珠握着手中的玉髓杯,永远的温热,让他冰凉的手心有了些许的热度,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却是无论如何都暖不了。 老祖母也注意到真珠不一样的沉默,“小真儿。” “嗯?”真珠愣愣的回神,抬头看向老祖母,顾盼生辉的凤眼肿的像个小核桃。 老祖母大吃一惊,一把拉过真珠,厉声道:“这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 老祖母沉下脸,“没有?没有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星那个小子欺负你了,你跟祖母说,我去教训他!” 真珠赶忙安抚盛怒的祖母,听到她说出的那人的名字,心口闪过一抹疼痛。“我真的没事,和他……没有关系。” 老祖母见他说的这么勉强,又见他眼眶又红了,心疼她的宝贝孙子,没有再问下去。只好假装不太在意似的,从旁推敲。 “那你和祖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真珠咬着唇,略带哽咽的说道:“我想娘了……” 老祖母脸色的表情也是一滞,一直严肃的表情有一丝的崩裂,眼中染上暗黑的悲哀。她最宝贝的女儿啊,不过一句气话,一别就是永远。 所以,对这个外孙,她是完全的宝贝,有些遗憾一次就够了,她已经因为自己的骄傲,失去了女儿,绝对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外孙。 老祖母心疼的握住真珠的手,“小真儿,这不是有祖母陪着你嘛。” 真珠浅浅的一笑,眉脚微扬。“嗯,真儿知道。祖母不要担心,已经只要一有空,真儿就回去看祖母。” “好好。”老祖母开心的连连说好,眼角落下一滴泪,等了多少年啊,终于盼来了,终于盼来了。 老祖母的手碰到真珠手中的杯子,低头一看,咦了一声。 真珠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祖母,怎么了?” “你这个杯子……是谁给你的。”老祖母惊异的瞪着那个杯子,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真珠拿起杯子,看了许久依旧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除了材料难找一点以外,其他好像没有什么是值得人惊异的吧。 不过虽然不理解是不理解,他还是乖乖的回答了祖母的话。 “是从星儿那里拿过来的。” 老祖母露出笑容,“是那个小子的呀,看来他还有点良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7 心。” “这个杯子有什么意思吗?”老祖母越这样真珠越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了,而自己却不能肯定到底想不想知道这个消息。 “傻孙儿,这都不知道。这玉髓杯虽然难买,但是也不是独一无二,但是,这可以一直温热的玉髓杯,却是千年难遇,更不要说买卖了。” “这么难得?”真珠皱眉,“这要花多少钱啊,星儿没有钱的。” 老祖母无奈摇摇头,“平时看你聪明伶俐的,怎么一摊上那个鬼灵精怪的家伙就变笨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杯子的价钱,是这个杯子的意义!” “嗯?”真珠更加的茫然了。 老祖母也把自己说的有点晕,她叹口气,“乖孙,这样和你说吧,这种可以一直温热的玉髓杯,我们也把它叫做心杯,一般除了心爱之人,这个杯子是不随便给人的。”她又叹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心杯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它可以说是创造它的那个人的命。每一个心杯,都是主人由的心血制成。只要他活着,那个杯子就能一直保持温热。若,它不再温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不再这世间。所以,这个东西几乎没有人会把他送给别人。” “那么……”真珠无神的望着手中温热的被子,喃喃道。 “傻孩子,那么什么啊,说明那个小家伙是真的很爱你啊,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让他轻易的跑掉。人间不是有句俗话吗,易求无价宝,难求有情郎。” “难得……有情郎……”真珠轻声呢喃,一滴泪落在杯中,激起层层涟漪。 细碎的阳光,绵绵蛮蛮的洒落在地上,窗上,和屋内的人身上。温柔的抚过每一张容颜,有苍老的智慧,也有年轻的悲伤。 玉髓杯中的涟漪染上的动人的金色,荡漾着璀璨的星点,真珠出神的望着杯中的水痕,想起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那一天他本来是不该去楼里的,尤其是在楼里有人入住,或者是有人要卖身的时候,这种时候都是由宴来做主的。 可是,那天起来的太早,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又听到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说来了个绝色,宴已经用了一早上的口舌都没有让人答应入馆,一时好奇决定去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无敌的宴为难。 结果,只一眼,对他就再也移不开眼。 明明不是想象中的像回眸那样的绝色,可是他坐在那个地方,手指优雅的端着一杯茶,唇角微翘,素色的青衣上描绘着淡雅的落梅图,柔软的青丝居然长及地。 听到他惊讶的抽气声,他微微侧头看了过来,不过一个对视,他就沉沦在那双黑亮的眼睛中。 不是惊艳,却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痴迷。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他温柔一笑,“我愿意入馆做兰倌。” 没有听到宴的欢呼声,耳畔只有这一句,我愿意……心突然有点堵得慌,当时以为这是鄙夷,以为是因为自己错看了他,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自甘堕落。 现在才明白,原来,有一种心情叫心疼。只是心疼他的委曲求全,心疼他的堕入红尘,毁了洁净的白,镀上杂乱的陈色。 想起以前,每一次看到他接客,就会心里堵得难受,无端由的跑去和宴吵架,然后,会气呼呼的跑到星儿的屋中,将星的客人赶走。理由很简单,少主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然后,自己缩到星怀里,大骂宴一顿,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很自然的睡着了,似乎星儿才是他的情人,而不是宴。 其实,直到今天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份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 “小真儿?”老祖母望着站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落,轻轻的晃着真珠的肩膀,这个傻孩子不知道想什么呢,开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嗯……?”真珠茫然回头,望着身后的落,露出个恍惚的笑容。“你来啦。” “来了。”落点点头,笑的平和,优雅。很自然的走过去,把真珠搂到怀里,不动声色的显示自己的所属权。 在一旁讨论的叽叽喳喳的几个姨姨,看到这个陌生的人类男子把真珠搂住,猛地安静下来,看向他们的眼中都是满满的疑问,用法术偷偷的进行着讨论。 “这个人是谁呀?” “不知道。” “唉,他怎么抱小真儿,那个鬼灵精怪的家伙跑哪里去了?” “呀,大姐你不提我还真没想起来,来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见那个家伙呢。” “就是,那个家伙黏人的像个跟屁虫,怎么现在还没有出来。” “大姐……”四姨顿了一下,慢慢道:“姐妹们,我们好像遗漏了什么。”众人凝神听着,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小真儿的婚礼,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新郎是谁!” 大家恍然,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在猜测而已啊,难怪觉得少了什么。 “这是?”老祖母用眼神问道。 真珠懒懒的一笑,璀璨的明艳,他靠在落的怀中,用一种放纵的姿态任由他抱着。“祖母,这就是我的夫君,落繁藜。” “落繁藜啊,不错得名字。”老祖母稍稍一愣,马上佯装镇定的笑道。“不愧是我家小真儿选中的人,果然是仪表非凡,人中龙凤。” 落谦虚一笑,碧色的眸子漾过浅浅的波纹,站直身体,礼貌的向老祖母问好。“见过祖母,您叫我落就可以。” 老祖母也不客气,笑道:“不知道落在哪里高就?” 落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不动声色的自信回答:“落守有一个小小碧落宫,定是进不了祖母您的眼,不过,幸有良田几亩,每年收成还算喜人,定不会让真儿吃苦受累。” “落谦虚了,碧落宫名震人界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只是,落宫主须知,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祖母您也客气了,修罗界约翰森家族,这六界却也是人尽皆知,落这点产业自然和您比不得。不过,有些事是需要争取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慢慢培养的。” 真珠懒懒打个哈欠,推开落的怀抱,坐到一边去喝茶,这两只狐狸都这个时候还玩斗法。他们有兴趣玩,他还没有心情听呢。 谁知这一坐下可不得了,刚刚才摆脱的姨姨们立刻就把他包围。和刚刚不同的是,她们都不说话,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都别有用意的望着他。 真珠安静低着头喝茶的凤眼闪过狡黠的光芒,他当然知道她们想问什么,不过她们若真觉得这么容易他就会被她们的气势镇压的话,那她们就大错特错了。 不问,就不要指望他会主动回答,问了,他也一定不会乖乖回答! 终于,小姨沉不住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8 气了,“小真儿,你给姨姨们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珠端着茶,说是茶不过是从茶壶中倒出的白开水,时不时的浅浅抿一口。“阿姨们在说什么事,请恕真儿不知道。” “小真儿,你不要装傻,顾左右而言他,我们问什么你不知道么!”大姨微笑着问,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压迫。 真珠轻笑,歪着头问道:“知道,也不知道吧,大姨说的是那一个呢?” “既然小真儿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爽快点问了。新郎为什么不是来咱家的那个家伙。” 端茶的手微晃,平淡的语气淡淡的说出,“为什么一定会是他,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嫁他。” “可是,你们都……”小姨话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猛地一红没有再说下去。其他几个姨姨也想起来他们来家时,偷听到的动静,鼻子中好像热热的液体要流出。 真珠自然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缓缓绽放,脸色却趋近于苍白。轻声道:“他不过是楼中小倌,怎能配的上我。” “真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小姨不开心的猛地一拍桌子,动静之大惊动了在一旁斗法的狐狸。 真珠唇角勾起讥讽的冷笑,“不然呢?” 小姨还要说什么,被一边的四姨揪住了衣袖,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落快步走过来,把真珠护在怀里,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真珠摇头笑笑,“你先陪祖母和姨姨们聊天吧,我出去一下。” “是回新房化妆么?”落看看天色也不算早了,其实新人成亲这一天,女方从早上就该开始化妆,穿嫁衣。只是,真珠是男子,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需要讲究,不过现在被他们一搅和,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午时,是该化妆整理的时候了。 “嗯,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做。回来……就去整理准备。”真珠低着头,暗紫色的长发顺着白皙的脖颈滑下,这样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 落亲亲一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帮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笑道:“不论做什么,都要体体面面的。”放下手,轻笑道:“好了。去了吧。” “嗯。”真珠点点头,才走到门口,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回头却是落。 挑眉,望向他。 落讪讪的收回手,咬唇轻声道:“记得。记得……回来。” “傻瓜。”真珠转身轻轻地拥抱他,“不回来去哪里啊。” 心月楼。 管事,账房。 真珠站在紧闭的门口,隐约可以听到门里传来的拨动算盘的声音。抬起的手慢慢的垂下,突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敲响这扇门。 那些话是不得不说的,站在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来时做好的盘算此刻好像全都用不上,心跳猛的加快,手抬起放下游移不定。 突然不知道背后被什么推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前倾整个人来不及想就撞进了屋中,咣铛一声,门发出清晰的声响。 站定回头,身后只有走廊的栏杆,下面是空荡荡的大厅,厅中无一人。正在真珠怀疑的张望门外的时候,宴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暗红的衣衫衬着搁在桌上,执笔的白皙过分的手,显出一种诡异的妖艳。 “不知,少主前来所谓何事。” 真珠见一直寻不到,听到宴说话,也无奈回头。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突然忍不住想笑,笑自己刚刚居然会那么挣扎,不过不管推他的是谁,他都很想感谢,被那人怎么一闹什么担心都没有了。 隐在走廊粗柱后的星见真珠去看宴时,浅浅一笑消失在原地。不能再做什么,这是他唯一可以帮他的事情,刚刚站过的地方,流下一滩暗黑的血迹,深深的扎根在细腻的石缝中,留下擦不去的印渍。 “少主?”宴见真珠一直不答,而且还有走神的嫌疑,不经提高了嗓音,对于他的不用心有些许的不悦,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哦。”真珠回神,抬头,露出淡淡的笑,眼角扫过还墨迹还没有干涸的账本。“宴又在算账啊!” 宴点点头,不觉哪里需要他如此感叹。“月底了,各分地账簿都送到了,需要全部核实一次。” 真珠歪着头,单手支着下巴,半靠在桌前,笑道:“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从三年前开始,每一次见面几乎都是在这里,几乎有大半的时间你都在算账。所有的心思永远都只放在这几张纸上,拨弄算盘噼噼啪啪,我永远都排在它们的后面。而我那时还觉得你那样最好看,一个强大的可以让我沉迷的男人就该是那样,全部的心都只为了工作。呵呵……”说着,他轻轻遥遥头,笑的张狂。 宴见他笑的奇怪,心中的不悦莫名的加大。“不知少主在笑什么。” “笑什么。呵呵……”真珠止住笑,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晶莹剔透却再也上不了他的心。“笑我傻,居然会为一个从来都不曾对自己上心的人难过,还为那样的不在乎找尽了借口。自我安慰说,那是应该。” 宴额角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动,冷喝道:“少主,你今儿是来数落宴的不是的么!” 若是在以前真珠一定会马上妥协,生怕惹得他不开心,今天他只是笑笑,笑的云淡风轻。“怎敢。” “呵。那少主大喜之日来宴这里是为何,还是说红楼送的彩头太少了,少主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 真珠冷笑,“我来找你就只能为这些事吗?” “不然少主来此所谓何事。”宴挑眉,神态高傲,隐隐中透着一种盛气凌人。 “我怀了孩子。”真珠轻飘飘丢出这么一句话,就像是说今天我看到一朵花盛开一样的平淡,漫不经心。 宴僵在原地,嘴唇半阖不知道该用何表情。 真珠冲着他甜甜一笑,“是你的。” “不可能!”宴大吼一声,差点跳了起来,若不是还有所顾忌,只怕此刻都已经跳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了。 “为什么不可能?” “少主您说!笑!吧!”宴把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真珠笑的妩媚多情。“怎么,宴管事怕了?” “笑话,我怎么会怕。”宴冷笑,强强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少主和宴都是男儿身,即便以前有过什么也定然不会到让少主您怀孕的地步。宴已经多日不碰少主,怀子这等大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更何况,即便是宴的……” 真珠冷笑,接道:“即便?呵呵,宴想说什么,是即便是你的你也不打算娶我,还是即便是你的你也不想承认?” 宴扭头,不解释,也不承认。 真珠笑颜如花,眉目流转间,明艳不可方物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69 ,“是不想承认还是不敢承认,宴大管事你心里清楚。你也不用害怕,我今日来并不是让你对我许什么承诺,也不要你负什么责任。” 宴听闻此言,抬起头看了过去,眸中写的清清楚楚,那你来是为何事。 真珠和他相处甚久自然明白他想什么,“我今儿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过往的总总从今以后,一刀两断你我之间生死不在往来!” 真珠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话毕,银光一闪,手起刀过衣袖零落与地。断袖轻挥,真珠在宴没有反应过来潇洒离开,没有一字哀求,没有一句挽留。 本非让己安心之人,更非安心之处,如此了断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 想来,他们之间即便曾经同床共枕,也不过是太过于寂寞的人,互相取暖罢了,有义看清了无情。 再做纠缠又有何用,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会是,即便你再三强求,抢到了也不定就是自己要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不是自己要的。 真珠停下脚步,笑着抬头望着血红的夕阳,灼伤了眼睛,落下了眼泪。 而今,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那个人和他,今生也注定了有缘无份。更可笑的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推得远远的,狠狠的不给自己一丝丝后悔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壹) 宴在账房站了许久,望着大开的房门不能回神。若不是地上残留的衣袖碎片,他如何都不能相信真珠就这么离开,他会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柔媚的冷笑至身后传来,一位长相阴柔的男子从屏风后闪出来,“怎么,宴大总管看到旧情人另嫁他人后悔了?” 宴皱眉,头也不回,淡淡道:“小七你不要乱说。” “切。”被称作小七的男子目露阴毒,一把揪住宴的手臂,狠狠的拽到自己怀里。宴没有防备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抬头狠狠瞪向他,“放手!” 小七不以为然,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邪笑道:“我若是不放呢?”另一只手刺啦一声就断了宴的腰带,“怎么宴大总管被吃干了,就想不负责任,我可不依啊……” 宴冷冷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迎合,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吻着,肆虐着。 人,永远不能为自己亲自做的事情找借口,欺人终究欺不了己。人是他带回来的,所有的后果,只能有自己承受。 有很多时候,有很多的错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没有原谅的空间! 窗外云霞淡去,天色暗下来,夜已经来临了。 只是红楼今日的热闹才从此刻正式开始。 新房。 一大群的喜娘丫鬟,把真珠团团围在中间,不停的在他的发上,衣裳加一些装饰。望着菱花铜镜中男子发上的各种珠宝,真珠一开始还很厌恶的反对者,但是现在已经接近于麻木的任由处置。 这些人死活说不通,说什么都要他弄上,说新人就该这样,才有喜气,才会漂亮。虽然他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每次他拿下来,那些女人就会锲而不舍的给他戴上,直到他都数不清楚拿下来多少次,又被戴上了多少次已经,他停止了反抗。 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又不是天天都结婚,忍忍就过去了,虽然头上的东西太重压得脖子有点酸痛。 一直觉得结婚不就是去拜个堂就好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麻烦,他还和落省去了很多的步骤,到现在还是这么累,早知道就不举行什么婚礼了,两个人悄悄的拜堂就算了。 今天是在红楼的最后一夜,过了今天他就要和落一起回碧落宫了,落说想让宫里的人都见见他,也想让他多熟悉熟悉。 其实他也知道落的用心良苦,他只是怕自己在这里会看到宴心里有疙瘩,怕自己会伤心,难过。 他之所以答应跟着离开,也是为了躲人,只不过躲得不是宴,而是……星。不是害怕看到他会伤心,难过,而是怕看到他,会忍不住说出心中的话,害怕连累他,害怕他不开心,害怕他用嫌弃的眼光看自己。 每每一想到此处,心口就撕裂般的疼痛,他真珠,宁愿星儿恨他,也不能让他厌恶。虽然知道前者更胜,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他的讨厌。 真珠想事情过于认真,没有注意到身边突然安静下来的一群女人,她们都以一种呆滞的神态望着窗口,手上还保持着要做什么事情的姿势,很显然她们被人制住了。 没有关的窗口坐着一个纤细的男子,温润的眉眼,苍白的容颜,被血渍污浊的水墨青衣。他出现在窗口以后就把她们制住了,连手指都没有动,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她们就全部都动弹不得,不要说呼救了,连眨眼睛都很困难。 星坐在窗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用一种虔诚的眼光望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真珠。喜服还没有换,此刻还是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袍,低垂的眉眼没有一丝喜悦的痕迹。暗紫色的长发上被点缀了满满的金银珠宝,在灯光的折射下闪过刺眼的光芒。 星抿唇,从窗口跳下来,向他走去,衣袂微扬,轻盈如碟。 真珠只觉一道黑影遮住了他的光明,眼前猛地一暗,他下意思抬头,看到星站在他的身后,安静的望着自己。 心跳猛地一顿,乱了节拍。 “你来做什么?!”下意识的挑眉问,神态是深深的抗拒,凤眼中却有些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翼。 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他。扬手掠过他的发间,把一个个复杂,名贵的珠宝首饰慢慢的摘下来。他摘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时间分割了,每一个动作都注满了柔情,真珠屏住呼吸,凝视着他的眼睛,贪婪的记忆着每一分的温柔。 星低头,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又是这样的眼神,没有想到世事轮回居然会遇到同样的事情,逼上同样的境地。即使容貌改变,同样的环境,看他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 是在恨吧。 好想抢走他,好想带他离开,永远永远的不再回来。 怎么多年了那双眼中的神色他依旧不能释怀,若是那时自己没有强行带他走,他就不会在未来的岁月里抑郁寡欢,更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想起他离开时的毒誓。 星感觉到破碎的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淡淡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说过不在去想的,却想的更多,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历历在目,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昨天,所有的岁月都只是自己妄想,所有的事情都在重演。 星摘掉真珠发间的最后一个珠钗,缓缓露出苍白的笑容。 “还是这样最好看。” 对于他的避而不答,真珠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口气不好的喝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0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想吼他的,可是,话已出口,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星的逃避会让他如此的生气。 “我来……”星慢慢的说,“我来,看看你。” 真珠不悦皱眉,“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你看了,可以离开了吧。” “真你……”星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的望着他,水晶般闪亮的黑眸下掩藏不住的疼痛让真珠心疼。 “……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真珠迅速的反驳,大家却都清楚的看到他周围劈里啪啦燃烧着的大火,这样都不叫生气,那什么才是。 星好像不知道察言观色般,真珠说没有生气,他就以为没有生气。小心翼翼的笑着,轻声道:“真,我想……” 真珠心一颤,他下意识的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不用再说了!” 星暗下眸色,好像早就知道。轻轻道:“我没有想带你走……” 真珠气势汹汹的揪住他的衣领,“你没有想过带我走?!!你居然……!!”他说道此处话音戛然而止,自己心心念念居然只是会错了意,呵呵……好样的你! 真珠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恨你!!” 星强迫自己没有闭上眼睛,安静的接受着被恨意的大潮淹没,他轻轻的说:“真,我帮你穿嫁衣,好不好。” “不好!”真珠斩钉截铁的拒绝,“你又不是我的谁,不配!” 星依旧温柔的笑着,“真,我帮你穿嫁衣,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烦我,你给我走!” 星恍若未闻的拿起新床上叠放整齐的大红喜服,微笑着站在真珠身侧。 “真,我帮你穿嫁衣……” “不!” 手中的喜服被抖开,并不是落一开始说的月白色,而是喜庆的红色,衣身用黑色的上好锦缎修饰,百鸟朝凤图用金丝银线刺绣,长长的拖尾落到地上,褶成了一团。 “真,我帮你穿嫁衣……”星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又带着掩不去的悲伤。 “不!”真珠别过脸,不去看他。 星拿着喜服向他走了几步,步履竟见蹒跚,有好几次踉跄侧身,若不是即使扶住身边的桌椅,只怕已经摔倒在地。 真珠侧着脸没有看到,旁边被定住的其他侍女却都看到了,明明不关她们的事,居然自觉揪心。 星稳住身子,来到真珠身侧,掰过他的身子。 “我帮你穿嫁衣……” “不……”真珠声音颤抖的拒绝,“不……不要逼我……!” “对不起……” “你走……你走啊……!” “对不起……”星咬着唇,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滑过苍白的唇,流下一道浅浅的泪痕。“让我帮你穿……” “你走!你凭什么给我穿……你凭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让我帮你穿……对不起……” 星坚持着,落下的泪越来越多,睫毛都被泪水湿润,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真珠已经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他咬着牙瞪着眼前的人。 “你!不要欺人太甚!” 星不说话,抬手抓住他的手臂,穿进了一只衣袖,也在这一瞬间,真珠低头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口齿间血腥弥漫。 星好像没有痛觉般不推开他,连眼泪都不在留,而是眉眼泛起温柔的微笑,单手为他穿衣,整理,系腰带。 若不是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眼圈周围的暗黑色越来越重,只怕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享受,都以为他很舒服。 周围的侍女好多已经看不下去了,却又别不过脸,只能闭上眼不再去看。有一些心软的,在已经泣不成声。 其实她们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还是不太能接受的,而今,才发现有一种感情,居然会这么惨烈。 没有爱过的人只看见浮现表面的奢华,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伤筋动骨的疼痛。只不过,不是谁都可以承认的住,也不是谁都愿意去承受。 很多人,在伤痛来临的时候,就会戛然止步,好听点是有理智,其实不过是根本没爱过,亦或者没有爱的那么深。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所以才会说爱你就放你自由。 星没有那么大的气度,要他放手若是没有经历过以前的那件事,他一定做不到。但是,有很多的记忆即使过了这辈子都是删不去的,那样的记忆不是太痛,就是太幸福。而今,他不想那么痛的历史在发生一次,所以,他选择了放手。 只是,放手并不代表着放弃。 穿好喜服的真珠,美的惊心动魄。尤其是细长凤眼中负责的光芒,明灭变化间让人移不开眼睛,星笑着是幸福,也是悲哀。 幸福的是他的心爱之人魅力还是这么的惊人,自己的眼光真的不错。 悲哀的是他的嫁衣,他的美丽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再也不是为他而绽放。 真珠终于松开口,星的手臂上有一大片的血渍,还有细小的血丝从手臂中冒出。他抬头,冷冷的望着星,唇角一道殷红的血缓缓流下,不知道是星的还是他自己的。 “现在衣服都穿好了,你该走了吧!” “好。”星点点头,不在坚持,慢慢的像门口走去。 真珠见他这么好说话的离开,想都没有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手抓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正好就在刚刚咬的那个伤上。 “你这就走了?”真珠抓着他厉声问,那模样恶狠狠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吃人似的。明明刚刚死活让人走的是他,现在不让走的又是他。 当然他此刻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他的脑中只有一点就是,星不该就这么走了。 星步履不稳的转过身来,黑亮的眼睛都是暖暖的怜惜。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也许是他太过温柔,也许是看到他的苍白,真珠没有抗拒,任由他抱着。 在真珠发间落下一吻,星轻轻的说:“等你,五十年。”黑亮的眼睛在苍白了脸色异常的明亮,他一字一句的说:“最多五十年,五十年后的今天,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来,接你回家。” 真珠终于落下了泪,沙哑的嗓子略带哭腔。“五十年,五十年我们都老了,还不知道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等不了,等不了的。” “不,我不会老的。” “你不老我会老啊!”真珠捶打着他,“等不了的,我会老,会变的很丑。” “没关系。”星温柔的抱着他,吻去他的眼泪。“你就算是变老,变丑,我都不会介意,只要是你,我都不会介意。” 真珠吸吸鼻子,哽咽道:“我要是死了呢?” 星眉间闪过一丝刻骨的痛苦,抱着他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望着真珠的眼睛,一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1 字一句起誓般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等你下一个的轮回……!下个轮回我会守着你,一步都不离开。” “你骗我!你要是找不到我呢?你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星的薄雾薄雾凝成凄苦,“不会找不到的,只要是你我都找的到,真的。”那句真的,犹如魔咒般温柔的蛊惑人心,没有人在听到之后能怀疑其背后的真实性。 真珠安静了下来,狠狠的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泪,张牙舞爪如一只倔强的小兽,“好,我信你。下一世,如果你没有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不要想赖掉!” 星温柔的微笑,周身泛起一层薄薄的银紫色的光芒,身形在光芒中越来越淡,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一开始被制住的侍女们早被解开了禁制,只是她们好像呆了似的,没有一个人动,发出一点响声。 新房中只有他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等你。” 真珠收回思绪,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坐回到梳妆台前,淡淡说道:“时间不多了,你们还在楞什么?” 下一刻新房的安静立刻被吵杂,惊慌的女声代替。 星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到水云阁。才进门就倒在地上,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不想被心爱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相,却也不能就此放手,强撑而去的后果就是,精疲力竭。 一声戏谑的冷笑在房间响起,“啧啧,看看这是谁呢,冥界还真是尽出人才。” 星闭上眼睛不想看眼前人,此刻就算是个孩子都可以轻易的制住他,更何况是这个人,知道他来就是为了羞辱自己,那就由着他说。 那人却是不甘心,一把揪过他,薄唇扬起一抹邪笑。“宝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理解为是在邀请我。” 在温热的气息靠过来之前,星强迫自己迅速的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对银色的眸子,垂下的银发。 眼前的人有一种不能抗拒的魅力,此刻的笑容更是有一种难掩的邪魅,妖精特有的勾人心魄。 “夙夭,你这又是何必……”星轻叹。 他轻笑,抱起动弹不得的星,孤傲一笑。“我的事别人管不了,不过要是你的话,我还勉强可以接受。” 星再次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他也不生气,低头在星耳畔轻声道:“你是我的,注定跑不了的,雅亦!”诡秘一笑,扬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回去也不死心,等会儿带你去看场好戏。” 门外传来小桑的呼声,“公子……” 门被推开的刹那,他们消失在屋中,连地上的血渍都被带走,好像这里一直都是这么空荡。 红楼大厅。 鼓瑟笙箫,意气洋洋。 立夏等一行人坐在视野最好却最不显眼的位置,互相打趣,时不时的观察一下来贺礼的是些什么身份,等着新人的到来。 高堂主位坐的自然是约翰森老夫人,真珠的老祖母。 而整个厅中最忙的除了游走在宾客之间身着红色喜服的落,大概就是一身红衣,晕头转向的水含笑。 终于有个喘息的时间,水含笑无奈扶额,他明明就悠闲惯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答应真珠来帮忙,现在好了快累死了,端起茶给自己润润嘴,唉,没人疼就要自己疼自己。 “水楼主。”轻柔的,有点惊喜的声音从侧面响起。 水含笑懒洋洋的看过去,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口水活生生的呛到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难受。憋红着脸,瞪着眼睛看着来人。 咳得快断气的他,断断续续,又无比心虚的说道:“你……咳……咳蓝……也在啊。” “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蓝倾月无比委屈的红了眼眶。 水含笑再次被呛住,不是被水,是被自己的心虚。“额,那个,我最近有点忙……” “这样啊,那等……”眼看着蓝倾月要哭出来的样子,水含笑立刻,迅速的扬起笑容,“你先去那边坐着,我忙完了去找你,好不好啊。” “好。”蓝倾月开心的笑着走开,水含笑却对此彻底的无语了,拍拍自己笑的僵硬的脸颊,他无语问苍天,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让他给遇上了。 躲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啊,居然还在被逮住了,也怪他这么大的事人家怎么可能不来,自己倒好还满场跑,唉。一会儿想办法偷偷溜走好了。 新人终于缓缓而来,没有大红盖头,没有凤冠霞帔,只着一身红色喜袍,不见一分装饰,却生生的让人移不开眼。 落微笑着看着他的新娘,唇角的笑缓缓绽开,今天的真儿好美,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惊心动魄,他却有种莫名的心慌,直到亲自握住他的手,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大厅的房梁上,一身银白的夙夭抱着虚弱的星坐在上面,似笑非笑的望着下面拜堂的一对新人。 直到最后一刻,司仪那句送入洞房。 星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夙夭的衣裳,沉沉昏了过去。本是幸灾乐祸的夙夭也是一惊,下意识的探他鼻息,而后自嘲一笑。明知道他是不老不死身,连心被自己挖了,都没有任何的事情,又怎么会死去。 但是,那种透明的苍白还是让他心疼了,抱起昏睡着的人儿,消失在红楼。 他就是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最爱成为别人的,这下该是彻底死心了吧。 次日。 真珠和落启程回到碧落宫,坐在马车上看着熟悉的摆设,窝着手中的心杯,真珠终于还是泣不成声。 落只当他是舍不得红楼,抱着他轻声安慰半天。 “有空可以回来住住,你这么哭我会心疼的。” 真珠靠在他怀里,闷闷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里,我会回来的,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了,是不是很粗长的一章!长评刷起来好么!!! ☆、(壹) “请问,见过水含笑没?” “知道水含笑在哪里吗?”红楼后院一身水蓝衣衫的蓝倾月见人就问,已经不知道是问的第几个人了,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无辜摇头。 等到托着食盘匆匆而去的小厮离开,蓝倾月才低低叹了口气,纤细的眉眼暗淡的垂下来。他也是楼中的住客,不同于其他人的强大背景和身手,他只是个最平常的书生。而他也很符合人们心中书生的模样,身子单薄柔弱,尤其是他还长了一张同样纤细的样貌。来回在这红楼里总会被初来的客人当作是小倌来调戏,若不是楼中规矩甚严,客人挑选的每个小倌都要通过主管确认方可带走,他早不知会被吃干抹尽几百次了。 他单手托腮,坐在花坛周围的石凳上,呆呆的望着天上冰凉的满月。月下的影子被拉的淡长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2 ,稀薄,也不知是他在望月,还是月在看他。 趴在楼顶瓦片上的水含笑悄悄的向后移动,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本就心虚的他差点叫出来。若不是及时捂住,只怕这一嗓子就惊动了下面的人了。也还好他不懂武功,要是有点底子的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早有所觉了。 愤恨的回头,果然是陌这个家伙。能这么无声无息出现而不被他发觉的,这楼中也就陌这个杀手王级的家伙了,至于其他也没有交过手,更何况现在消失的消失,出嫁的出嫁也都不在楼中。 水含笑压低声音,怒道:“陌南央!你抽什么疯!” 陌无所谓的笑笑,水含笑只有怒极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淡淡道:“你想让下面的那人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管。”水含笑轻轻一跃而起,藏到屋顶的另一边。 “我是不想管,可是某人已经为伊消得人憔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半个月以来,蓝倾月瘦了多少?眼圈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病入膏肓了。” 水含笑没有反驳,实在是无言反驳。 至从真珠和落的婚礼那天被他找到,自己已经躲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是这样一个找,一个藏。 他也很想潇洒的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爷们就敢去承担,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那个满满都是眷恋的眼眸。 每次好不容易做好了准备,每次被那个眼神看的落荒而逃。 他不是不想负责任,而是他实在是不爱他啊,让他对一个不爱的人假惺惺,他做不来,所以,宁愿这么躲着,藏着。 陌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只是依旧用他淡淡的表情,说道:“这种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就要去出任务了,回来的时候会先去碧落宫看看,但愿你在这段时间里,能把事情搞定。” 水含笑默默的点点头,躺在屋顶上望着和蓝倾月看着的同一弯明月。 明月楼是生意人家,主要经营药材,暗器,消息的买卖。其他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出得起价钱的话,明月楼也可以给你。只是,人命除外。 想他明月楼主,平日里呼风唤雨,何时被琐事缠身,而自己却束手无策过。只是,这是说来也尴尬,怪只怪他一时任性,鬼迷心窍。才会惹上这个脆弱的不敢下重手,却又坚韧的让人无奈的家伙。 这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那时他还不在楼中常住,还不认识蓝倾月,那时他只是个偶尔出来游荡的无聊人。 说好听点是出来历练江湖,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吃太饱没事做,明月楼在江湖该有的地位,神秘感什么的都有了,他这个楼主过的太安逸了出来混日子。 其实,那一天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两个月前。 歌舞笙箫,不夜城。 心甘情愿,销金窟。 这是水含笑第一次来时就给红楼下的定论,这里说是个销金窟也一点没有错,而且这个的销金窟有一点让所有没来过的人很惊讶。那就是,就算好多人花的连裤子都没有了,依旧想下次再来,不会有人心生不满,这是很多的小倌管,乃至很多的青楼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水含笑以前也不理解,所以他来了。毕竟他是个生意人,即便他现在很有钱,根本不在乎楼里的这些花销。但是,一般人想从他手里赚到钱,还让他心甘情愿那可是不容易的。 刚开始来他就是来看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地方不止屹立不倒,还能在那些花光的时候好评不断。他并不打算入住,入住红楼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虽然不是一毛不拔,但是能省的钱,他一个铜板都不愿意花。 可是,进来了红楼,坐到了彩袖殿,他就明白了。 先不说这里的环境如何的雅致,不同于一般的花街柳巷;也不说这里的侍者服务之周道,让所有的宾客都宾至如归;也不说这里的小倌个个绝色倾城,让人来了就舍不得离开。 他唯一想说的就是一个字,家。 上面的所有作为一个个混的老油条的老江湖,达官显贵只要想,都是可以忽略,无视,拒绝掉的。 而这个家的感觉,却是谁都无法拒绝的。尤其是,他们这些一直在外奔波,有家难回,或是回家都没有温暖,更甚者很多连家都没有的人。 家的温暖,无疑是致命的吸引力,冷硬如他,精明如他,都无法抗拒,都无法在得到的时候,轻易的放手。 所以他住下了,毫不犹豫的掏了腰包,这里的入住费用一天比外面最好的客栈三天都贵,可是,他掏的心甘情愿,没有一点点的抵触。 后来想想他也会偶尔唾弃一下自己,太没有定力了,还做生意呢,就这么乖乖的给人掏腰包了。 可是,唇角背叛的轻轻扬起,漂亮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这也是他这辈子唯一没有后悔的事情,若不是住进来,又如何会遇上那个笨笨的家伙。 后来在楼中住了下来,认识了楼中不少的人,除了管事经常出门在外不太熟悉意外,其他的人都混的比较熟了。 像是离家出走来红楼等人,后被草灯拐走的立夏;因为追立夏而三五不时来楼中转悠,后拐走真珠的落;冷漠不苟言笑,却很温柔的陌;还有,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小倌,总是笑靥如花,温润如茶没有一丝棱角,而今已经消失一段时间的星。 所以,那一天在和真珠他们在降雪居斗完嘴以后,就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出门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一时贪嘴仗着自己酒量好,多喝了几口一梦千年,坐着还没有觉得什么,没想到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开始晕了,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了云里。一脚踩下去软趴趴的,连看眼前的人、物,都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行至醉菊厢,朦胧中看到一抹水蓝,以前别人做什么事,他都不看不管的,也许今天真的是喝高了,突然想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所以他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拖到了怀里。他的手腕很纤细,握在手中是一种冰凉腻滑的触觉,连水含笑这般挑剔的人,手指都忍不住流连其中不愿离去。 那人仿佛是受了惊吓,抬头望向水含笑,漂亮的水眸因惊慌而显得特别的明亮,小巧的不像是男子的鼻子,唇可爱的因惊愕微微张开,清秀的如同出水的仙子,淡淡的书卷香萦绕在鼻尖。 突然觉的他惊吓的表情很可爱,恶作剧的低头吻上他的唇。本来只是想吓吓怀中的这个人的,没有想到当双唇碰到柔软触感的时候,起初的玩笑就伴随着理智彻底的土崩瓦解。 蓝倾月晚上睡不着出来闲逛,来到醉菊厢时看到满园盛开的菊花,没有想到这个时节居然有开的如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3 此艳丽的菊花,一时好奇就停下来观赏。正在感叹之时,听到身后有人停下,以为也是楼里的客人前来赏菊,也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这人突然抓住了他,对于突如其来的骚扰太过于惊愕,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来得及反抗。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得寸进尺的吻了他,还……还……还在这青天白月下!!!反应过来,蓝倾月开始拼命的挣扎,他是来看美人的,可没有打算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吃掉。 但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水含笑的对手,见过砧板上的肉还有跑了的么?没有吧,所以,他蓝倾月也注定没地儿可去。 蓝倾月是想要呼救的,但是首先嘴巴被堵住了,就算没有以他那么薄的脸皮也绝对不好意思呼救,如果是被杀,他一定会,可是……他是在被非礼!还是个看起来很小的娃娃脸!最最主要的是,还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水含笑和蓝倾月的故事 ☆、(贰) 说来也窝囊,要不是他在这边瞻前顾后,想这个想那个也不至于,被人拎起来、抱走都如此的后知后觉。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腾空被水含笑抗在了肩上。这一下可是受惊非小,即便他很想故作无谓,还是吓的惊叫出声。 水含笑也不客气,眉头紧皱,抬手啪一巴掌打在蓝倾月屁股上。蓝倾月气的踢人,手脚在空中乱舞,脸涨得通红,眼泪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爹娘都没有打过他,而今居然被一个男人用这种姿势打,真是太羞耻了! “不要乱动!”水含笑对于他的不配合很是不悦,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不! “你……你放我下来!不然……”蓝倾月咬牙切齿,他出身书香门第,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只能用自以为最狠的话,来威胁别人。只是,这两个字听在水含笑耳里,更本什么效果都没有。 其实,不要说对方是水含笑了,就算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这两个软绵绵的不然放在心上。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会注意到,蓝倾月那张书生般柔弱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唇型慢慢的说道,你……会……后……悔…… 那时眸中的坚定,任谁看到都不单纯的觉得,那只是个书生的怯懦。只是,所有的人,尤其是水含笑,都太过于自信,没有人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够有什么本事掀的起什么风浪,也就不会有谁去在乎过他在想什么。 穿越几条小路,就来到了一座小楼前,楼前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含笑楼。 这里是水含笑在红楼的居所,楼自然是红楼建时就有的,来时这里别具一格的幽静让他喜欢上了这里,尤其是座小楼造型别致,前一个住客一个月前才离开,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屋里屋外装修一番,就此住了进来。 说来除了每日都回来打扫的小厮以外,肩上这个不知名的家伙,还是第一个来小楼的外人,不过肩上人好像并不领情,虽然踢打之势显弱了,还是挣扎不休。毕竟没有一个人会乐意被人扛着,蓝倾月更是脸色发白,强忍着一波一波袭来的呕吐感。 水含笑到达了目的地,把人猛地甩起来,这一甩可就要命了,蓝倾月忍了很久的功夫都白费了,被他一甩彻底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水含笑也呆了,盯着自己衣衫上的呕吐物,半响牙齿发出咯吱的恐怖磨牙声,“该死的!!!” 水含笑气的冒烟,从来没有人敢污了他的衣,还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一个箭步冲到脸色惨白的蓝倾月身侧,手刚伸出去又迅速的弹开,蓝倾月又开始呕吐。 水含笑对于这种脏东西是很忌讳的,没有办法只能在这边等,等着等着就无聊了,等着等着刚刚的气也没有了,等着等着终于不耐烦了。 “喂,你有完没完啊!”水含笑抓狂的听着耳畔不间断传来的声音,弄的他都想吐了。 “再……呕……”蓝倾月虚弱的说了两个字,又冲回去吐了继续道:“等……一下……呕……” 水含笑额角青筋猛跳,“你就不能吐完再说话?!” 果然那边这次没有立马就回话,等吐到停歇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快速说道:“你一开始又没说,拉着个驴脸谁知道我不回答,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呕……” 水含笑彻底无语了,驴脸!!!他明明的可爱的包子脸好不好,居然说他是驴脸!!他才是吃了一头驴吧,吐这么久还能吐出来…… 终于,蓝倾月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软绵绵的席地而坐,向水含笑招招手,水含笑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走了过去。 没办法,这个小倌的样子实在是很诱人,尤其是苍白的脸,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最新鲜的葡萄,嫩的让人无法抗拒。 “扶我一下……站不起来了……”蓝倾月慢吞吞的单手撑着地,试图想要自己站起来。 水含笑难得听话的去扶他,费了很大了力气终于站起来了,严峻的问题又接踵而来。他,蓝倾月,腿软的走不动。 蓝倾月无辜的望着水含笑,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的满满的都是几个字,都是你的错!水含笑无言,好吧,他承认是自己的错,所以他乖乖的抱起走不动的人,用抱新娘的姿势。 边向楼上走,边想,果然是自做孽不可活,这个现世报还来的真快……唉…… 来到楼上把蓝倾月放到卧室的床上,被他折腾的有点热,打开窗户好好吹吹风。春天的晚风温暖中带着无限冰凉,吹在脸上舒服的让他叹息。 只是,水含笑皱起眉,风吹在脸上为什么反而越来越热,尤其是身体上的燥热,让刚刚略有点清醒的头脑又开始模糊。 回头看到半解衣衫打算换下脏衣服的蓝倾月,脑中的弦锵一声绷断,腿脚自作主张的向那边走去。 蓝倾月有气无力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衫,手上没有一点力气,苍白的脸上因这一点小动作染上了粉嫩的颜色。 “我来帮你吧。”只听身后响起水含笑的声音,还没有扭头,他已经把自己抱在了怀里,白玉般的手指抓着衣衫,刺啦把衣服撤掉。 “呀!”蓝倾月惊呼一声,虽然这身衣裳不贵,却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当即不悦的扭头要斥责。 “你这人怎么这么……唔……” 野蛮二字还没有出口,就被人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嘴巴。水含笑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于这片阵地可是轻车熟路的很,三两下就找到了他的敏感点,蓝倾月被吻的晕乎乎的,手臂自然的环上水含笑的脖颈,略带生涩的回应他。 直到蓝倾月快要缺氧窒息了,水含笑才不舍的放开他,蓝倾月像只干渴的鱼,拼命的长大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4 嘴巴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还没有呼吸够,唇又被堵上,蓝倾月差点被堵得两眼一番晕死过去,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发情是假,杀人灭口是真! 水含笑边吻,边向床上倒去,两手也不闲着快速的扒光了怀里的人。等蓝倾月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分钟后,其实他地一下想着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冷,低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光了。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在他光裸的身上大肆开发着,忙的不亦乐乎。 蓝倾月开始挣扎,因为他发现现在水含笑很不对劲,他的样子很明显不是出于情动的本能,而是被人下了极重的媚药。 其实,没有人给水含笑下什么药,只是一梦千年这种酒本就喝醉不得,平时大家喝多以后只是会如身在梦中,飘飘然,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所有东西。但是,当喝一梦千年到罪的时候,你又吹了冷风,那么体内的一梦千年就会质变,变成及其厉害的媚药。水含笑这次就是着了这个的道,不过,等他们清醒的时候想了几百,几千,几万种被下药的可能,都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一梦千年上。 水含笑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走,还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他迅速的抓住蓝倾月探出去的手臂,摸过身侧刚刚仍的腰带,一脸阴沉把他的双手绑住。 “你做什么?!”蓝倾月惊恐的大叫,试图用他那微小的力量来挣脱腰带的束缚。 “做什么?”水含笑懒懒一笑,可爱的娃娃脸上有一种难言的邪魅,“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还问我做什么。” “你!你快放开我!”蓝倾月害怕了,他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更加不想自己的第一次被下药的人拿走。听说,就算很温柔了,还是会很痛,会流血…… “我……我要告诉宴去,宴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你识相点就快放开我!!”蓝倾月已经是词穷了,只能拿出红楼的权威来压制水含笑。 水含笑手果然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一刻脸色的邪魅之色更甚,他凑近脸贴在蓝倾月脸上,邪笑到:“宴啊,既然你说到了,那就如你所愿吧。” 蓝倾月不明白的望着他,水含笑低头慢慢的舔过他的耳垂,轻轻的咬着。蓝倾月身子僵硬的吞了口口水,“你,你离我远点……” 水含笑对于他的生涩反应很是好笑,不是说红楼的小倌个个被调‖教的身经百战,居然还有这么稚嫩的,不过,这也许也是他们故意学习的一点。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水含笑调笑着对他的抗拒理解成了欲擒故纵,很不以为然的对他上下其手,“你既然说道宴,那天亮了我就去跟他把你要过来,宝贝,你说怎么样?” 蓝倾月彻底怔住了,不是对他要给自己赎身而激动的,而是气的!“水含笑!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小倌?!” “不然呢?”水含笑挑眉,脸已经变成醉酒的红色。 “你给我滚……唔……”水含笑倾身压在蓝倾月身上,舌灵活的侵占了他的全部空气,也堵住了他的怒气。 其实,此刻他有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所以他追求了。但也不能完全否认说自己意识不清晰,若眼前的这个人是别人的话,他想自己大概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下戒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叁) “嗯……” “乖……宝贝……” “滚……唔……” “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呀!” 蓝倾月猛地睁大眼睛,刚刚染上红晕的脸颊变得苍白透明,大大的眼中闪过难言的痛楚,唇被牙齿咬出了殷红的鲜血。 水含笑早被药劲控制,只顾自己的律动,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痛苦,尤其在他以为蓝倾月该是训练有素的小倌时。 蓝倾月落下了泪,不是伤心,是痛的。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水含笑你这么对我,会付出代价的! 他忍着痛,一字一句的说道:“蓝!倾!月!” “嗯?”水含笑迷蒙着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只看到他唇瓣张合,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水含笑!你给我记住,我!蓝!倾!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他要让这个人刻骨铭心的记住这个名字。 “蓝倾月?呵呵,不错的名字……”水含笑模模糊糊的笑道,不甚在意的念了出来。唇角半勾,漂亮的眉眼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气质。 蓝倾月呆呆的望着双眼朦胧,没有一丝霸气的男子,好可爱…… 只是,以前的种种闪过脑海,烈焰的鲜红让他身体一阵痉挛,稍稍迷蒙的双眼立刻边的清明,甚至带着磨灭不了的恨意。 水含笑一个猛冲,蓝倾月尖叫一声,抱着他的手臂紧缩,张嘴狠狠咬上他的肩,血顺着唇角缓缓而下。 水含笑,我恨你!! 窗外月色明媚,银白色的月光耀眼的闪亮。照亮了夜里的石子小路,亭台楼阁,却如何都照不亮另一侧角落中的阴影。 一如,蓝倾月屏蔽一切的心。 那个心中只有一个名字,一个词。 水含笑,恨你—— 含笑楼,四周被树林包围。 天微微亮,窗外的鸟儿在这万籁寂静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寻找自己的美味早餐。叽叽喳喳的互相炫耀着自己的收获,诉说着这一天对爱人的爱语,亲人、朋友的问候。 水含笑就是在这样的吵杂中醒来的,习武之人睡觉中都是警惕性很高的,坐起身来头有些闷痛,看看窗外的天色比以往晚了一个时辰。每天一个时辰前他都已经开始打坐,修习内力了。 手不经意的扫过旁边,突然发现被子是凸起的,皱眉轻轻拉来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露出一张连在熟睡中都书卷气息极浓的容颜。 脑袋罢工一瞬,快速回放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等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有点脸红,再看看被中人身上的红紫,愈发的热血沸腾,脸红的和充了血似的。 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给睡着的人盖好被子,压下身体中的蠢蠢欲动。这也不能怪他,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尤其是大早上醒来,本来就会有点反应,身边还睡了一个光溜溜的秀色可餐的家伙,不出事已经是他很镇定了。 捡起地上丢着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穿衣服的时候抬手臂,水含笑发现自己肩膀痛的很,侧头上面赫然有一个伤口乖乖开始结疤的血牙印,那块肉差点就被咬下来了,可见下口之人有多狠。 水含笑定定的看了半响,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也不说把包裹里上好的金疮药拿来涂点,好像那伤是别人的似的理也不理,自顾自的穿衣。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5 穿好以后,想起昨天晚上应了床上之人的事情,心情甚好的笑眯眯一路向宴的账房行去。此刻虽然天还没有亮,不过一定可以在账房找到那个工作狂。 心月楼。 账房。 水含笑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也不管这大清早的会不会扰人清梦,大咧咧的走进去坐在宴对面的椅子上,身子向后一靠,脚抬起搭在宴算账的长桌上。 宴果然在账房,他对于来人的野蛮几乎是视而不见,在脚搭上桌的时候,也没有吭一声,只是冷冷的抬眼瞟了他一眼,水含笑就乖乖的把脚放下去,整个人很郑重的坐好。 宴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看的水含笑头皮发麻想要逃走的时候,他才冷冷的说道:“说吧。来做什么?” 水含笑轻咳一声,试探性的问道:“宴,你知道蓝倾月是谁吧。” “蓝倾月?你认识一水居士?”宴不相信的又瞟了他一眼,“一水居士来楼里入住也不过短短几日时光,据闻一水居士一直不问江湖事,不知道水楼主是旧识呢,还是……” 水含笑一个激灵,入住!宴这句话说的含蓄,说白了就是警告他不要打楼里客人的主意。否则,他这个管事不会善罢甘休。 所有想要说的话,被这么一闹也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去,只能打哈哈道:“宴你不要想太多,我怎么会认识一水居士那样的雅士,只是昨日有幸一见,所以来问问是不是都住在这里。” 宴也懒得理他在想什么,淡淡的拨弄着算盘,“水楼主明白就好,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出门的时候关门小点声。” “额,好。”水含笑战战兢兢走出心月楼,一出楼门他就有种想把自己拍晕的冲动。完蛋了,他居然犯了红楼的禁忌,不但要了楼中的客人,还是在对方非自愿的情况下。还傻不愣登的跑来要人,差点说漏了嘴,要不是月初宴很忙,刚刚自己的反常宴只怕会看出什么来。 想起房中的那个人,又是一阵头大,那个家伙也不是个吃素的主,一会儿要是醒来了,不理会自己的解释,非要闹到宴这里可怎么办。 他虽然不是真的怕宴,但是红楼的规矩至建楼以来就定下来,这么多年来六界的人都已经是默认了,自己犯了规,还吃掉了抹不掉,明月楼的声誉一定会在江湖中大跌,作为一个楼主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刚走了两步,前面一人站着,险些撞上。水含笑急急止步,抬头一看是真珠。 “水,你这么大清早的去宴账房做什么?”真珠端着凉茶站在树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那么大的动静,只怕是这两个家伙又吵架了。 “没,没什么。”水含笑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么一吓,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哦?”真珠挑眉,脸上露骨的写着不信两个字。 若是在以前,一定又会开架了,水含笑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易燃,一点就着。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水含笑磨牙,我忍! 他绕过真珠,一路向着含笑楼走去,一定要在蓝倾月醒来之前找到最好的办法。 真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向旁边的树丛努努嘴,“星儿,你说,这个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脾气好的可怕。” 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树丛,慢慢走出一个人,水墨青衣,温润如茶。星拍拍身上的草屑,浅浅一笑,“脾气好吗?只怕是闯祸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吧。” “啊?你怎么知道?”真珠难得的来了兴致,毕竟让一个平时性格诡异无比,奸诈无敌的家伙犯错不太可能啊。 “喏,你看他走路的姿势。” 真珠认真的望着水含笑东一下,西一脚的走路姿势,得出一个结论。 “心不在焉。” “呵呵。”星温和一笑,“那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心不在焉。” “想事情入神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想心爱的人,或者东西,另一种就是出了事,无法挽回的时候。前者一定在想时会面带笑容,有幸福的味道流出。而后者,这是……愁容满面!”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大名鼎鼎的明月楼主愁到心不在焉呢? 好奇啊。 水含笑迅速回到含笑楼,第一件事就是把蓝倾月的睡穴点了,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后终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虽然不能算是上策吧,却也是下策中的上策了,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给两个人一点慢慢把事情理清楚的时间,空间。第二,就算是蓝倾月醒来了,自己已经不在了,以他的书生性格也万万不会把事情弄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也是冒险一次了,毕竟模模糊糊睡了一觉起来,尤其是昨天还是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对那个人也只是很模糊的印象,根本不了解他的性格,只能凭空猜测一下。 现在,是对是错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他也不是怕担责任,但是,蓝倾月的身份和昨夜自己以为的差太多了,这样的冲击他还是没有缓冲过来。 轻叹口气,帮被强迫进入黑甜梦的蓝倾月盖好被子,指挥随从把东西搬下去以后,解开他的睡穴,轻手轻脚的离开。 直到马车声消失在庭院,床上的蓝倾月依旧没有醒来,紧闭的双眼即使在梦中,眉心依旧是抹不开的川字。 作者有话要说: ☆、(肆) 水含笑一路行车,走走停停,因为走的突然,没有什么计划。所以,就全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在行至一处小镇时,马车上的干粮需要补充,随便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一进门就碰到了一个人。 不,该说是撞到一个人。 一个和水含笑很像是的少年,唯一不同就是水含笑多的是张狂,那人却是一份可爱。水含笑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人,长身玉立,一袭青色衣衫,同自己相似的包子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异。 君十七刚一出门就被人撞了个正着,稳住身子抬头看过去,却被眼前之人的容貌吓了一跳,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 同自己一样的娃娃脸,细长的丹凤眼,墨色及膝长发柔软的在胸前,身后披散着,白皙的肤色,衬着眉间的朱砂印说不出的鲜艳。一袭红色绣银长袍,在他眼角微挑的时候,狂妄的霸气自然的压迫而来。 君十七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拍拍被撞倒时衣角蹭上的灰尘,可爱一笑。“不知这位兄台家可有丢失的兄弟?” 水含笑本来就觉得这个人很有亲切感,本想自己开口的,没有想到居然他把自己要说的话就先说了。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6 不由一笑,“哈哈,兄台你真聪明,这不刚刚找到么。”说罢,豪爽的拍拍君十七的肩膀,笑的得意。 君十七也是一笑,反搭住他肩膀,“可不是,一丢就是这么多年,总算是老天有眼。”然后,夸张的大笑。“弟弟。” 水含笑脸上的表情一滞,手上用劲恶狠狠的拍他肩膀,死小孩,才说了两句话就占尽了他的便宜。 脸上的笑容可不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哥——!” “哎,乖。”君十七眉开眼笑,亲热的摸摸他头发,有一种抚摸宠物的宠爱,一点都不惊惧水含笑脸臭的快要杀人。 水含笑扫视一眼君十七的衣着,难得的乖巧一笑,这一笑和君十七简直如出一辙,他挽住君十七的胳膊,略带撒娇的说道:“哥,我饿了~” 君十七眼角一跳,想打着哈哈过去,眼角一瞥,却见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在望向这边,有气无力说道:“好,想吃什么……” 人本来就天性好事,更何况他们两个站在门口那么醒目,动静又那么大,不被人看才奇怪。 水含笑可不含糊,立刻拽着不情不愿的君十七来到楼上靠窗的位置,屁股还没有挨到板凳,就大声吆喝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全端上来。” 君十七摸着自己干瘪的小荷包,差点没有形象的泪飙而去,这个臭小孩真没有良心,有这么欺负自己哥哥的吗? 听听,要的不是最好吃的,居然是最贵的!!!没看到他如此寒酸,生活窘迫吗? 水含笑斜眼,打量着脸色逐渐转绿的君十七,撑开手中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折扇,呼啦呼啦扇起来,扇后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心疼了吧,嘿嘿,敢占爷便宜,咱可不是吃素的,吃死你! 水含笑扬眉,不管怎么说,这次出门还算有所收获,不错不错。 君十七磨牙,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从无邪宫出来低估了外面的花钱速度,本来就没有带够零花钱,还遇上个骗吃骗喝的! 风光秀丽的小镇上,酒楼窗口相对而坐的两人,一个得意的阳光明媚,一个郁闷的霜打茄子。 黄昏惨淡的夕阳下,蓝倾月沉默着郁郁而行,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刀尖上,身子好像都是借来的似的,颤颤巍巍柔弱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 他是被打扫的小厮吵醒的,醒来时已是人去楼空,若不是身体中的疼痛,屋中陌生的摆设,只怕连自己都觉的昨夜的种种不过是场梦而已。 一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春□梦。 再也撑不住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一旁的茵茵青草上,春天的小草嫩嫩的,带着泥土的清香。儿时也曾和爹娘一起在屋后的山坡上玩耍,每一次的跌倒都能闻到这熟悉的味道。 一直以为幸福会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一直延续,以为可以陪伴爹娘很多很多年,可是,一场大火,烧光了他全部的心愿。 梦碎了,梦中人也被强迫叫醒。 想说无所谓,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却再也做不到,睁开眼只剩一片空旷的荒芜,寂寞的可怕,凄清的可怜。 眼中的泪悄悄滑落,落在小草的叶子上,折射出水晶般的光泽。 一水居。 依湖而建,临水而居,因而得名。 有爹娘的一水居才是他的家,而今,他们都不在了,他还守着这个一水居做什么?一个月前的今天,他曾坐在临水的阁边,手肘随意的搭在窗棱上,整个身子依靠着木质栏杆,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水面沉思着。 娘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所以,他们都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一个就那么随着另一个去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一场大火烧光的不只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从来没有想过温柔的娘亲会作出如此决绝之事,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轻易的放下他,她曾经说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 可是,那一刻他才明白,娘最爱的依旧是爹,对他总是不及他。所以,她不舍得爹一人上路,却不在乎他是否可以一人独活。 可是,爱到底是什么,一定要证明可以同生共死,可以对其他的人不负责任,不守信用?爹说爱他和娘,他却那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难道他没有想过,他和娘会是如何的难过?娘说爱他,想看他结婚生子,可她却毫不犹豫的随着爹而去,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世上,他从此再无亲人?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许诺,却又如此不在意的毁约。 所有的人,说走就走,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他呢?他怎么办?这个一水居说起来好听,临水照花,诗情画意,可是诗情画意能当饭吃吗? 要不是书读得多点,能给私塾里的孩子们上上课,大概他早就饿死了。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哈哈…… 蓝倾月趴在草上,笑的咳嗽,笑着流泪。 就连他的名字……也只是爹深爱着娘的证明……那他呢?他怎么办?谁来爱他?谁想要他? 他不想恨人的,可是,若不恨他,那他该要怎么办,不知道,要是没有了那点恨,他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千里迢迢来到红楼,他承认,是为了明月楼主水含笑而来。昨夜出现在醉菊厢的菊花园中也不是巧合,早就打听好了他回来的时间,也知道昨夜是楼中几个熟悉的人帮他接风洗尘,回含笑楼必定经过醉菊厢,那么他一定会看到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偷偷下药,水含笑就已经着迷。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容貌心里清楚的很,虽然不丑,但也只能算是清秀,尤其是在美人密布的红楼,自己出去一般都不太会让人注意。 所以,昨夜预定的不过是先让他见见自己,为以后的计划搭桥铺路,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水含笑不仅带我回了含笑楼,还强要了我。 被强行推入的那一瞬间,说不恨是假的。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恨是他的粗暴,还是自己的自取其辱。 尤其是听到他以为自己是楼中小倌时,心中莫名涌起的愤怒,更是让他心慌。虽然他误会本就是计划好的一个环节,只要他敢去宴那里要人,宴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在那一刻他居然想要解释,虽然最后依旧没有解释成功。 “蓝,不舒服吗?” 感觉到眼前的阳光被一道淡淡的影子遮盖,蓝倾月眯着眼睛扭身,抬眼望去。如眼的是一双漂亮感觉的,比清水都清澈的眼睛。 看着这双干净的眼睛,蓝倾月有种莫名的心虚,好像自己突然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包括心在内,都被眼前的眼睛看穿。 蓝倾月避过他的眼睛,慌乱的爬起来,身体的疼痛让的一个踉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7 跄,若不是身边的人及时扶住,只怕他这一跤摔的会很难看。 “星宝贝,我没事,怎么今儿起这么早啊。” 蓝倾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面开始,就喜欢叫这个人星宝贝,尤其还记得第一次叫的时候,真珠他们一副下巴都要掉的表情。不过星没反对,当然也没有说同意。他就权当他同意了,也就一直这么叫着。 星微笑的摸摸鼻尖,柔声道:“已经晚上了,一天都没有见你了,吃中饭了吗?” “我吃……咕噜……额……”蓝倾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刚刚想说自己吃了,肚子居然这么不争气的突然叫了起来。低头无限哀怨,果然人倒霉的时候,连肚子都和自己作对! 等了许久,没有想象中的嘲笑声,只是手被握在另一只手中,修长有力手指微微冰凉。“星宝贝,你……?” “走吧,带你去吃饭。” “去哪里吃?”蓝怀疑的看着路边的景色,这里不是去彩袖殿的路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星回头笑的神秘。 “喂喂,星宝贝,我没有带银子啊!”蓝倾月摸摸自己少的可怜的荷包,要是出门去吃,他会不会被扣下来洗盘子啊! “放心,不会花你一文钱的。”星依旧头也不回的拖着他一路向前,然后左拐右拐,就在蓝倾月被拽的头昏眼花,找不着东西南北的时候,星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捂住蓝倾月的嘴巴,然后轻声笑道,“就是这里。” 蓝倾月看清楚上面的大字以后,惊的睁大的眼睛,本该喧哗出来是声音,早被有先见之明的星堵住。 星小声道:“小心着点,被抓了,我可不负责。” 蓝倾月泪眼哗哗的点点头,死星宝贝,明明是他带自己来的,居然不负责,太过分了。 “走吧。”星拉着蓝倾月偷偷摸摸的窜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伍) 这天晚上红楼出现了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偷盗事件,让人想不通的是,偷盗之人什么值钱的都不偷,只偷窃了厨房。 本来没有发现,等彩袖殿每一天都统一招待客人的三道菜端上来以后才发现,打开食盒之后,盘中的烤鸡都统一没有的翅膀,香辣鱼都没有了眼睛,回锅肉都只剩肥肉! 宴大总管大怒,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下令无论多久都要查处犯人,红楼与他誓不两立! 真珠学着宴的表情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蓝倾月觉得自己背后凉凉的,额头也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此刻真珠,星,还有他正在院中的六角亭中喝茶,今天的事情闹的太大,所以真珠还没有坐下就跟他们说宴的如何的生气。 蓝倾月差点没捂脸去哭,“不就是厨房丢了点东西嘛,宴管事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真珠瞟了他一眼,冷然一笑。“厨房丢东西自然不值得,就算是楼中丢了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贼人并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每样食物都破坏,还都只偷一点,很明显挑衅为主,偷窃只是掩饰。” “偷东西吃也能挑衅?!”蓝倾月惊奇,他一直居住在一水居,除了父母以外很少和外人接触,尤其是能牵扯到利益的人,所以他不懂。 “当然。”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些菜色是红楼自创办以来就每一日统一给客人的免费餐,虽然菜色普通味道却是六界中的极品。而这些人却独独动了这几道菜,其心可见一斑。” 蓝倾月瞠目结舌,“这……这么严重?!” “还好。”星笑着眨眨眼,漂亮的夺目,闪的差点让蓝倾月哭出来。 还好你个大头鬼,让宴知道一定会被拔掉皮的,亏我还以为你最好,结果……果然不能轻易信人,不能啊。 蓝,想说什么就说出来,腹议可是不好的啊。耳畔传来星清晰的声音,蓝倾月吓得抬头,正对上他惬意微笑的眼睛。 “你……你……”难道星宝贝是鬼?! 虽然他知道现在六界相通相连,但是他还是会怕,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可不想和其他界的人打交道。 耳畔又传来星的笑声,不用害怕,这是一种武功,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说罢,挑挑眉,蓝想学吗,可以教你。 蓝倾月快速的摇摇头,不要。 星撇撇嘴,随你。 真珠见两人眉来眼去,很不舒服,出声道:“星儿,你们做什么呢。” 星笑着蹭到他身边,帮他把杯中的茶水填满,“蓝才来楼中好多人都不认识,他在问我为什么这个时节,醉菊厢开的都是菊花。” “嗯嗯。”蓝倾月点头点的跟啄米似的,他的确是很好奇。 “其实很简单,醉菊厢现在的主人,立夏是天界的司花神使,天下所有的花儿都归他管。”星也不卖关子,立马就告诉他。 蓝倾月只觉眼前一片眩晕,天哪,那个比小孩子还孩子气的家伙居然是天界的?亏他还对天界报以多大的幻想,这都出的是些什么人啊…… “星儿,我还不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贼要那样对待那三盘菜。” 星把真珠抱在怀里,轻轻的叹口气,说道:“我也不懂。” 蓝倾月立马抬头用眼光射杀他,骗人! 星无辜一笑,有么? 有! 好吧。 额……蓝倾月又是一愣,他以为星会反驳的,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认输了。 过了许久,耳畔传来一声淡淡的低语。 我是在骗人,我总不能和真说,三盘菜中丢失的部分根本就没有什么玄机,只是因为我喜欢吃。 为什么不能。蓝磨牙,你敢带我去偷吃,不敢承认吗? 星笑了,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蓝倾月一愣以为自己错觉了。 星抱起还在沉思的真珠,回头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蓝,我们走了哟,以后就不能带你去吃饭了,要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哼。”蓝倾月别过脸,鼻子里发出冷哼声,谁稀罕。 星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我当然知道你不稀罕,对于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拉你下水,却不能和你说明白。低头看看怀中想事情就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儿,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不介意抱着自己的是不宴。只为这一刻的奢求,做贼又何妨! 蓝倾月回到自己房中,倒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的快要散架,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再次倒回去就不想在动弹了。 今天那个小厮打扫含笑楼的时候,说水含笑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回来了就收拾行李走了,走的及其匆忙。蓝倾月趴在枕头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也知道他是怕了。如果他没有猜错,水含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8 笑早上第一次出门一定是去找宴了,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于他的逃走的行为也就理所当然,可以接受了。 若是以前的蓝倾月,对于昨天的事情,只会微微一笑,当是被狗咬了不予计较。但是,那只是以前的他,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没有任何的原因,只因为他叫水含笑,他是明月楼的楼主! 心中想着众多事情,再加上一天折腾下来,身体极其的疲惫,要不是心事太重,只怕早就撑不住了。这一躺着,不由自主的也就进入了梦乡。 连在梦中,都是皱着眉头,喃喃梦呓。 水含笑…… 窗外星月稀疏,枝叶摇曳中陷入一片静谧的灰暗。 彩袖殿。 此刻正式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高峰期。 晃荡了一天的星,陪真珠喝完茶,送他回房以后就来到厅中。作为一个兰倌,要接待客人的工作他还是知道的。 才进厅门,就被拉到心月楼的雅间,望着里面的人无奈叹了口气,来的可真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雅间的门就被人轰然踹开。 一脸气势汹汹的真珠站在门口,抬起的脚还没有完全的放下。“玄,怎么又是你?!” 玄挑眉,摇摇手中的酒杯,单手搂着星的腰,懒洋洋一笑。“不是我能是谁?”他想了一下,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回头看向一脸淡然的星。“本王才离开两天,你又招惹上谁了?” “没有谁啊。”星微微一笑,打马虎眼。“来者皆是客,王爷您多想了。” “是平!澜!”真珠接过话,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是在嚼骨头,看的人心里发毛。 “平澜?那个祭师?”玄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个家伙他见过,长的不错,就是太冷淡,整个人跟个冰块似的,和他相处不被冻死才怪。“不会吧,那种人都来红楼?!” 看到真珠越来越阴沉了脸,玄大笑了起来,一把搂过星抱在怀里,“不会是小星儿你勾搭进来的吧。” 星撇撇嘴,但笑不语。还是那句话,“来着是客,王爷。” 真珠看着那只在星腰上的手及其的碍眼,走过去一巴掌拍开,“我找星儿有事,你去找其他的小倌。” 玄不悦皱眉,“小星儿是本王包了半年的,凭什么我要去找别人啊。” 真珠磨牙,笑的狰狞。“你去是不去?嗯?” 玄摊摊手,“好好好,我去。真是怕了你了,老是跑来踢人家的场子,坏人因缘会有报应的。” “不用你管!”真珠快手快脚的把玄踢出门,关好门闩,气呼呼的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星温柔帮他沏好茶,自然的帮他顺顺头发。“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真珠冷哼一声,脸上有点烫。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没有他的怀抱所以睡不着,结果起来后发现他又来接客,一气之下就踢门了。 “都是你的错!”突然真珠冒出这么一句话,星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只能乖乖的听着。 真珠也知道他有点迁怒,事实上也确实是迁怒,当时他也是为自己着想,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事情要从前段时间说起,有一回是真珠被人调戏了,事都闹到宴那了,宴只是平淡的说了两句话……自己小心点不就好了。 结果可想而之真珠火了,大厅前点给砸了,调戏人的那个自然也伤得不轻,从此传出红楼有个不好惹的少主,当然,真珠又被宴数落了一番。真珠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莫名的委屈啊,即便以前在玉庄,也没有人敢在他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平白无故的数落他。 真珠就像小孩子似的哭着出去了,楼里却没一个人敢管的。毕竟,少主在哭啊,说不定就什么时候给迁怒你了,此时不躲得远远的,什么时候躲。就这么着,撞到进楼的星怀里了,一句,真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结果哭的更厉害了,连哭带骂的说了一遍,心情好多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星的屋中了,而且还被星儿抱在腿上。然后……脸红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直和星说对不起……在然后被拐床了……就这么在星儿怀里睡了一夜……从那以后就上瘾了,每天没有他的怀抱就是睡不着觉。尤其在小七来了以后,不再经常去找宴,他体温偏低,一个人睡觉其实很难受,现在有人来陪也算是正好。 星笑着摸摸他的长发,“现在好了,我的客人都被你赶跑了,天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真珠冷着脸,不吭声。 星浅浅一笑,夸张的打个哈欠,“好困……真你真的不去睡?那我……” “哼!”真珠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脸站起身快步走出了门,星笑着跟了上去。唉,这个家伙,就是这点幼稚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陆) 不……!! 娘……娘……不要丢下我…… 不要…… 泪涌出,浸湿了发丝鬓角,唇角被咬破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梦中的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滚挣扎,却如何都摆脱不了梦中的惨烈。 当蓝倾月在梦中惊醒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每一次的闭眼都是漫天的火红,那样的红和那人的红衣重合,变成了无法湮灭掉的噩梦,不能摆脱掉的恨! 再也睡不着,蓝倾月起身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他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东西,其实按他现在的身份,跟本没有资格住进红楼。但是,真珠怜惜他现在的情况,和他不会功夫,所以破例答应他进来。 虽然自己是怀着目的进来的,但是遇上他们以后,生命的全部好像不再只是那么的简单只为了复仇,而今,他决定离开了,如果那人是为了躲着他而离开红楼,那么他就去找他。他的日子不长了,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 踏出红楼门槛的那一瞬间,蓝倾月突然觉得在这里短短的时间,居然已经是他生命中最多的回忆。 真的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还是走了……”红楼楼顶,星怀里的真珠轻叹。 “嗯。”星搂紧怀里的人儿,走了,来来去去如风卷,不知道怀里的人儿在什么时候,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再也不回来,连看到都是一种奢侈。 “夜了。我们回去吧。” “好。你要抱着我睡。”真珠少主霸道的下命令。 “遵命。”星微笑,过一天算一天吧。 月色渐西,天空被黎明前的黑暗缓缓笼罩,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是晴还是阴。 蓝倾月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寻寻觅觅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水含笑的踪迹,就在他已经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79 彻底放弃的时候,江湖传来碧落宫主要迎娶红楼少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他先的吓了一跳,即便到后来的亲眼目睹,依旧不能相信。 真珠就算不是和宴在一起,也该是……怎么会是都不太出现的落呢?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星宝贝水墨晕染的青衣。 扭头,却看到了在人群最前面迎接观礼人群的水含笑,依旧是那身炫目的红衣,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的满室生辉。 “水楼主。”轻柔的,有点惊喜的声音从侧面响起,蓝倾月暗骂自己笨,早该想到真珠婚礼水含笑一定会回来的,自己居然忘记了,差点就此和他错过。 水含笑懒洋洋的看过去,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口水活生生的呛到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难受。憋红着脸,瞪着眼睛看着来人。 咳得快断气的他,断断续续,又无比心虚的说道:“你……咳……咳蓝……也在啊。” “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蓝倾月无比委屈的红了眼眶,不单单是为了他的逃走,更为了自己见到他时的激动,这是不该的。 水含笑再次被呛住,不是被水,是被自己的心虚。“额,那个,我最近有点忙……” “这样啊,那等……”眼看着蓝倾月要哭出来的样子,水含笑立刻,迅速的扬起笑容,“你先去那边坐着,我忙完了去找你,好不好啊。” “好。”蓝倾月开心的笑着走开,水含笑却对此彻底的无语了,拍拍自己笑的僵硬的脸颊,他无语问苍天,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让他给遇上了。 水含笑等到新人拜堂,自己功成身退也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悄悄的向后门走去,除了醉菊厢还有一条路可以回含笑楼,只是偏僻了一点,一般他都不愿意走。 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躲了两个月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蓝倾月没有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宴,或者是其他某一个人。也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所以才不在乎,没想到才回来就被逮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先前的一切都只是想象了。 想起他行走江湖这段时间听到关于蓝倾月的流言,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心。江湖传言,一水居士蓝倾月,明明相貌平庸,却和武林中个大世家子弟有染,风流名声可见一斑。若是没有碰过他之前,水含笑一定会信,甚至还会调笑,这个小小书生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可是他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在床上的反应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干净的比白纸还白。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心叵测居然用这样的谣言来陷害他。 走着突然被前面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吸引了注意力,水含笑用功左手,警惕的向前慢慢移动,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打斗,一切小心堤防。 越往近走,呻吟声就越奇怪,好像,并不是痛的? 只见,清冷的月色下,一人衣衫不整的靠在一颗大树下,水蓝色的长衫滑落腰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滑腻洁白如玉的肌肤上,衬出一种无声的诱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身子明显一僵,迟疑的回过头,两人对望皆是一惊。 水含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蓝倾月,他没有在大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还是这副模样。 布满汗水的粉嫩脸颊,水雾氤氲的迷蒙双眸,殷红的唇,此刻正紧紧的咬着,裸露的身体,性感的锁骨。 天哪,水含笑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却不受控制紧紧盯着他向下看去。他右手撑地,左手探进衣袍之下,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那里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白皙的身体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粉色。 水含笑差点没有喷鼻血,尤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兄弟快要背叛自己独立的时候,简直是没脸活了。强行运气压下体内的骚动,故作淡定的说:“那个……你慢慢忙……额……我,我先走一步。” 水含笑才跨出一只脚,另一只就被人抓住了,火辣辣的炙热在触及皮肤时,化作熊熊烈火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放手!”水含笑皱起了眉,眼中闪烁着细小的火苗,他说的冷酷,却没有把那只手甩开。凭他的武功,就算对方是个高手他也不至于会让自己如此狼狈,更何况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告诉自己没有躲开蓝倾月,只是怜惜他不会武功,大家又有点交情。 事实与否,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救……唔……我……”蓝倾月没有松开抓着他的手,用及其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求救。 ==略 作者有话要说: ☆、(柒) 新房。 落偷偷看了好几眼床边悠闲喝酒的真珠,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有事。说起来也让他脸红,在拜堂之前,夏夏找到他,说给真珠喝了一杯茶,他和草灯在茶里下了药,要帮自己成全好事。 气的他把那两个就知道添倒忙的家伙训了半响,但是,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也没有办法了,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的。 毕竟他是男人,说是不在乎,其实在心理面还是难免会有所计较。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真珠,早已经超越了道义。 真珠喝了半天酒,然后就望着外面的看不到天色发呆,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那把红玉扇,凤眼中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 “真儿……”落忍不住了,首先开了口。这洞房的气氛没有别人的热闹就算了,至少也不该是压抑啊。 “嗯?”真珠挑眉,扭脸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 “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落尴尬的问完,自己就先脸红了,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做的。 真珠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他。“我该有什么不舒服吗?” “额,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开心,所以以为……”落感觉撇清,天哪这叫他怎么说,难道要和真珠说,你不喝媚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解毒? “落多心了。”真珠淡淡一笑,“第一次成亲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以后就好了。” 落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第一次不适应……以后……你这是打算成几次亲?当然这些话,他不能问出口,只能旁敲侧击。 “今天和夏夏他们喝茶,那茶的味道怎么样啊。” “茶?”真珠想了一下,“我很久不喝茶了。” “不对啊,夏夏说……” “哦,你是说他给我的那杯茶,我给蓝喝了,他刚刚回来很渴,那杯温度正好。” 落呆滞,彻底无语,傻眼。 真珠从椅子上站起,伸个懒腰。“我去休息了,落也早点睡吧。”说罢就霸占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0 了房中唯一的床。 落依旧呆滞,依旧无语,彻底无奈。只能磨牙说出两个字—— 立夏!!!! 水含笑又开始躲自己了! 一早上醒来的蓝倾月再次发现这个事实,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密林是自己的房间,身体的酸痛显示了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梦,只是枕边空空一切又好像只是梦。 撑着虚软的腰起床后,发现桌上龙飞凤舞的字条时,他才确定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那个家伙又再次做起了缩头鸟。 纸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想起昨夜的自己,蓝倾月羞耻的捂住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但是真珠的婚礼才刚刚开始,突然就觉得很不舒服,很热,就偷偷的出来想要吹吹风。前院太过于吵杂,所以独自一人打算从偏僻的小路先回来。没有想到,走到一半就不行了,身体中突然涌起的燥热难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而他,居然还那么不知廉耻的抓住了水含笑……求◇欢。 天哪,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当时并不清醒,不然……还不如撞死算了。现在他不见自己也好,实在是没脸面对他。 今天真珠就要和落一起回碧落宫了,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不用去送了,真珠的眼睛利的很,要是被他看出了端倪,只怕又要起纷争了。 蓝倾月想过水含笑躲他,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一躲就是半个月。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都在找他,也在这个时候才会发现没有武功是这么的吃亏,每一次他都在自己来之前离开,整整半个月没有一次例外。 整整半个月,红楼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一个男子略带忧伤的声音。 “请问,见过水含笑没?” “知道水含笑在哪里吗?” 看到一个个人从一种木然变成一种悲悯的眼神,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难过又能如何,水含笑是铁了心要躲他。 在蓝倾月终于下定决心放下身段去找水含笑的时候,从宴那里听到昨日早晨他就已经离开楼里,听说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捎信来约他相聚。 在蓝倾月软磨硬泡之下,宴给了他们相约的大概地方,人界的南方。具体地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说,蓝倾月也知道楼里有为客人保守秘密的义务,那个大概地址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也不再强求,收拾好行装向目的地启程。 临行前先去城外的山村里,看了看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孙老。 不大的的草屋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慈祥的看着蓝倾月,苍老的面容上都是关爱。 “少爷近来身体感觉如何?”老者审视着蓝倾月的气色,眉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一下。 蓝倾月不甚以为然的笑笑,“孙老我没事,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 “少爷要回一水居了?小老儿这就收拾东西。” “不用了孙老,我不会一水居。”蓝倾月赶紧拉住开始收拾行囊的老者。 “那少爷是要?”老者定定的看着蓝倾月。 “我想要去江湖上走走。”蓝倾月微微一笑,这一笑越发的书生文弱了。 老者这一听可不得了,“少爷你要去江湖上走走?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少爷的身体禁不起江湖上历练啊。” “孙老……” “少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和老爷夫人交待。” “孙老。” “那江湖上血雨腥风的,少爷你也没有什么护身的技能,可是去不得去不得。” “孙老!!!”蓝倾月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终于得到了回应。老者不在打断他的话,但是依旧不赞同的望着他。 “孙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蓝倾月无奈一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向我这个身子,不去不去江湖还能活多少时候,你我都是很清楚的。” “少爷……” “孙老,这次来不是为了征得您的同意,而是来告知您一声。一水居我只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这是地契您拿好,这么多年蓝家对您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的。” “少爷,你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啊……”老者泪眼浑浊,干瘪的手颤抖着如何都不肯去接地契。 蓝倾月硬是把地契塞他手中,“孙老,倾月没有求过您什么,这一次算我求您了,这个江湖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您就应了也算是了结了我一块心事。” 老者握着蓝倾月的手,“少爷,小老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小老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完完好好的回来!” 蓝倾月抿唇微笑,藏起心中的酸楚,抱紧老者干瘦的身子。 “好。” 蓝倾月拜别老者后,开始踏上一个人的未知旅程。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宴给的那个地方的时候,也是几日之后。 不过,这次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长相斯文的白衣男子陪同。蓝倾月叫他离裳,他是个山贼。 说到这个离裳,蓝倾月就想笑。 他才正式走入人界的第二天就很运气的碰到了打劫的,本来嘛他要钱没有,要色也非女色,原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全过关,没有想到那群土匪居然连男人都要打劫。 蓝倾月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他又没有能力反抗也只有乖乖被抓的份儿了,上山的路上他被绑在担子上被两个人背着,眯着眼前仰望天空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至少连走路被人背,惬意啊! 上山被丢在大厅的石地上时,本来来准备好了无数个正义凌然,让这些龌龊的贼人羞愤难当的说辞,可是看到上面石椅上坐着的人时,蓝倾月就彻底的傻眼了。 “你……你是强盗?!” 石椅上坐着的那人,一身白衣似雪,布料柔软而贴身,很完美的勾勒出布下的身材。柔美的五官,在听到蓝倾月的话时,露出温和的笑,竟然带着些许的稚气。 蓝倾月半天何不拢嘴,不是喜的,是被吓的。天哪,这个强盗窝里的当家的比自己还像个书生,如果两人站在一起,我一定是那个孔武有力的。 “看够了没有。”温柔的美人儿一开口,蓝倾月有是一怔,这次是被冻的。好冷漠。 他依旧笑的温柔,甚至连眼神都可以暖的滴出水来。可是,他说话的时候,整个声带瞬间把周围的空气降温,让人从温暖的春天,瞬间打到了大雪冰封的冬季。 “咳……”蓝倾月回神,很严肃、郑重的说:“看够了。” 那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小肥羊,你真与众不同。”只是,他即使在笑时,声音依旧清冷如雪。 蓝倾月磨牙,挥拳。“你才是羊!” 一拳挥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1 出,落空。再一拳挥出,依旧落空。蓝倾月冒火,虽然自己武功很不济,但是事关男人的面子,誓死捍卫! 最后一拳,拼劲力气,挥出。这次没有落空,而是被困在一个冰凉的怀抱,睁开眼就是一张放大版的温柔双眸。 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直到那句让他冒火的话飘进耳朵里。 “小肥羊,你这是扑腾什么呢。” 蓝倾月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想打人却打不过,想骂人他有口拙,他个书生脸皮哪里能比得上这些强盗的厚。 作者有话要说: ☆、(捌) 别人一两句话就臊的他满脸通红,更不要说反击了。过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你见过羊扑腾的没!” 那人彻底笑倒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笑的那叫一个不矜持,蓝倾月想乘机逃走的,没有想到他笑的很大声,制着他的手臂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小肥羊,怎么想逃啊。”他笑着,咬咬蓝倾月的耳垂。“你不觉得现在有点晚了吗?” 蓝倾月一个激灵,这个眼神他可是见过,出来闯江湖只是为了找到水含笑那个家伙,可没有想过一出门就被吃掉。 “你,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蓝倾月使劲的推着他,拼命捍卫着自己的贞操。 “哦?”那人挑眉,“我若是就要乱来呢?”说着他哧鼻一笑,“小肥羊,你想要怎么样?嗯?咬舌么?” 话音未落,右手就扣住蓝倾月的下巴,带着温柔笑容的唇就压了上来,带来了冰雪的清凉。 蓝倾月真的好想哭,也真的哭了。泪滑出眼角,落在了他们唇齿相接的地方,那人微微一顿,舌尖舔过,是苦涩的味道。 那人冷冷一笑,“都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贞洁,一水居士的风流大名何人不知,你……”他猛的停下了话,在盯着蓝倾月胸前的匕首一秒钟后,爆发出一声怒吼。 “你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不过是个俘虏,死就死了,也不差这一个,但是他就是生气了。而且是很气,虽然他说那是因为这个家伙居然敢死在他面前,挑战了他的自尊,但是,事实与否,只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蓝倾月惨然一笑,握着匕首的手慢慢垂下,鲜红的血迹顺着匕首一点点的沁出,流的不多,却很快。 “呵呵……我是会自杀,不过……不是咬舌……猜……错了……你……” “该死的,你敢给我死了,我就去放火烧了一水居!!!”那人气急,一把抱起昏死过去前还在笑的蓝倾月,迅速冲出了大厅,向后面行去。 石屋大厅后面居然是别具一番天地,鸟语花香,泉水叮咚,美的不得了。在溪水的上游,搭建着一幢小房子,远远看去犹如飞鸟凌空。 那人一脚踢开小屋虚掩着的门,“大哥,快救救他!” 屋中之人在天气极热的夏天,穿着一身长毛皮袄,蜷缩在烧得很旺的碳炉前的摇椅里。对于那人的请求没有一丝回应,只是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离裳……咳咳……你又给我找麻烦。” “大哥。”被唤作离裳的强盗头可怜兮兮的叫道,即使在装可怜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冷如冰雪。手却没有那么老实迅速把蓝倾月放在屋中唯一的木床上,就在要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躺椅中的那人幽幽的叹口气,“离裳……你敢给他盖上……试试……” 离裳手猛然一抖,拿起来的被子又掉了下去,干干一笑,讨好道:“大哥……” 那人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扭过脸来。苍白到接近透明的皮肤,细长的眉眼,右眼角下面有一粒殷红的朱砂痣。眼角轻挑时,有一种奇异的妖媚之感。 “你也只有这个什么才知道有我这么个大哥……”他说话语气及其的慢,软软的听在耳里及其的舒服。 他正是离裳的大哥,不是江湖上的结拜大哥,而是亲大哥,名唤离栾。从山寨成立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山中的兄弟没有几个见过他的样子。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的,直到一年前突然出现,然后一个人占据了整个山寨最好的位置,从来不出门,但是寨中的大事寨主都会先去请教他。 离裳尴尬一笑,神色间有些许慌张,眼看蓝倾月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再这么拖下去。“大哥,你先救救他好不好。” 离栾轻叹一声,慢慢的至椅上站起,迈着极其优雅的步伐向床边走来。好像根本不是来救人,而只是去看一场极其精彩的戏。 离裳想催又不敢,只能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瞪着慢吞吞的大哥。离栾也不理他,好像眼前更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在看到蓝倾月的时候,离栾的优雅有一瞬间的破裂,不知道为什么他露出一抹笑,那个笑容在殷红朱砂下显得及其诡异。 “哥?” “把匕首拔出来吧。”离栾依旧温和的命令。 “我?”离裳眨眨眼,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大夫做么?“我要是拔得不好……那他不是就……” “叫你拔就拔,哪里那么多废话!”离栾瞪了他一眼,离裳见大哥有点生气了,也不敢忤逆赶紧握住刀柄。 可是,手却一直发抖,生怕这一下拔出来床上的人儿就彻底没有命了。 离栾闲闲的摆摆手,“你若是再不拔,他不死也要流血过多而死了。” 离裳狠狠心,闭着眼睛手上用劲,猛地把匕首拔了出来。突然想起没有把止血的药物拿过来,惊得睁开眼却发现没有想象中血迹跟着飚出来的情形。 “哥,这……?” 离栾冷冷看他一眼,“带个死人给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错了。” “不可能,他明明活蹦乱跳的!”离裳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即便它有可能是事实。 “长生蛊。”离栾指着在蓝倾月颈间滑过的黑影,“呵呵,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书生居然会有冥界的圣物。” “长生蛊?这是什么东西?”离裳皱眉,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离栾只是冷笑,不再搭理他,整个人再次蜷缩回椅子中。“是什么东西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明天会醒来就可以了。” 离裳抿唇看看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蓝倾月,又看看离栾的背影。俯身抱起蓝倾月,眉宇间蒙上一层坚韧,出了小屋他停住脚步,淡淡道:“哥,对不起。” 屋中,离栾缩在袖子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平复了下来,屋中一片沉寂,只是碳火爆破的噼啪声。 “哥,对不起。不论他是死是活,我都想守着他。若是以前,我还可以放下,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下。”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2 离栾咳的很激烈,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稍稍停歇下来后,他疲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拦你。” “哥,谢谢你。”离裳抿着唇,眼中有温暖的水珠流出,落在蓝倾月的脸颊上,昏迷中的他不安的皱起了眉。 眉宇间有疼痛的神色,不知道为自己,还是为离裳。 那一天蓝倾月醒来以后,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病人该有的待遇,就被守在床前一脸倦容的强盗头教训了半天,直到他口干舌燥快要再次晕过去时,那人才在危机时候喂了他一口水,其中还包括了他自己的口水。 蓝倾月狠狠瞪着这个不知廉耻,想着就占他便宜,一脸得意从他唇上抬头的土匪,听到他用得意的声音说:“我叫离裳,小肥羊,你以后叫我裳,或者裳哥哥就可以了。” 想当然尔,这个称呼被蓝倾月及其鄙视,一个都没有通过,他只叫他的大名,离裳,或者是强盗头,其他的免谈。 难得的是我们的离裳强盗头,也没有勉强他,虽然很不乐意,依旧委委屈屈的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蓝倾月以后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去。 蓝倾月反抗了许久,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后来也就默认了,而且,至从有了这个跟班以后,不但多了个保镖,连生活起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日子安逸的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还是少爷的时候。 有了方向感极强的向导,想要去的地方也变的容易了很多,直到有了离裳以后,他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居然只是刚刚出了六界分界,一直在分界处打转转。无奈的自我唾弃了一番后,很狗腿的跟在离裳的身后,顺利的来到了要去的目的地。 不同于六界分界之地的酴醾,人界的南方山清水秀,精致的小桥流水,让一直都依水而居的蓝倾月都看傻了眼。 可是,漂亮归漂亮,南方这个范围这么的大,想要找个人就不容易了,简直是海底捞针,一模一把沙,那针却如何都抓不住。 已经是来到南方的第五天了,蓝倾月郁闷的坐在画舫中喝闷酒,对身边的柔媚舞娘们爱理不理。 也不能怪他生气,已经来了五天了,不要说找人了,自己不走丢都算好的了。 这里的有很多的细小窄巷,纵横交错穿来穿去,他就晕了。 “唉。”蓝倾月在叹第二十八声的时候,离裳夹起一块蘑菇塞到他嘴巴里。 “大好时光,美人当前,小月儿你这是叹什么气啊。” 蓝倾月差点没被蘑菇噎死,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颤抖的伸手指着离裳,“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月儿!” 离裳好脾气的笑笑,“那好吧,小肥羊。” 蓝倾月黑着脸,磨牙。“不!行!” “那就是小月儿。”离裳痞痞一笑,单手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就是一吻。蓝倾月吃过了亏,就知道了应对的方法,反正死活不开口,也不骂他,让他无机可乘。“唉……”离裳失望的叹口气,惩罚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反正这两个名字,你自己选一个。” “哼!”蓝倾月冷哼,扭脸,决定不理他,和这种人简直没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玖) 离裳耸耸肩,也不以为然,反正自己现在有的是时间,不答应那就磨着,反正到最后他一定会妥协。 “喂。离裳。”蓝倾月突然回头,吓了离裳一跳。 “怎么了?”离裳见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紧张的赶紧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想要那个。”蓝倾月指着岸上面买面具的小摊点,一脸的向往。 “行,我给你去买。”离裳立刻投降在他的衣角下,豪爽的答应。请船家把画舫靠岸,立刻跳下船向目的地跑去。 蓝倾月坐在船上,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然后趁着他和摊主讨价还价的时候,跳下了船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面对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不是不心动,只是,心早就不是自己的,又怎么能自私的赔上另外一个人。 以离裳的人品样貌,想找什么样的都会有的,他不能害了人家。 想着,蓝倾月已经穿越了几个小巷,这是他一路走来记住的路线,从这里出去就是一个码头,那里有船出海,既然找不到人了,那就想出去走走看看。 蓝倾月并不是路痴,只是从小习惯了一眼就望到天的广阔视眼,对于南方这种小巷有点不适应,早就想好了要离开,所以才假装自己是路痴,来迷惑离裳的眼。 离开红楼的时候,并不是不知道要怎么来南方,只是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来,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执着,没有想到会被抓上强盗窝。 被抓的那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原来水含笑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经烙上了不可泯灭的印记。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他,哪怕只有一面,一面就可以了,至少可以安心。 离裳拎着大串面具回来的时候,发现蓝倾月不见了,几乎是下意识就向那边的码头追去。记得当初路过那边的时候,蓝倾月曾经很认真的观察过,虽然他没有说,但是离裳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对于他的异常特别的有留意过。 当他赶到码头的时候,一艘大客船在前几分钟已经出海了,船头隐约有一抹蓝色闪过。离裳拎着刚刚精心挑选的面具,呆呆的站在岸边,瞬间枯萎的神色,苍白的寂寥。 眼中涌起热热的液体,离裳抬头望着天空,那种浅白的蓝在朦胧间和蓝倾月的蓝衣奇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闭上眼睛的瞬间,有一种悲呛从心中涌起,蓝倾月难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都比不上你一个人独自出海的寂寞要来的享受吗?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曾经,应允陪我走遍天南地北。 不记得,蓝白两色是天云的默契,你选择了蓝,我为你穿上了永远的白。 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既然不记得,为什么又要在当年约定好的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泪沉甸甸的落下,装载了太多的东西,眼睛已经没有了承载它的力气。落在画着花脸的脸谱上,润湿了一场既定的嬉笑怒骂。 初见蓝倾月的那一年,离裳六岁,蓝倾月七岁。 那一年离裳的家族被仇家灭族,满门就留下他和哥哥离栾。离栾为了救弟弟,在以身做饵引开仇家的时候被抓走生死不明。离裳在隔天的凌晨被他的师父狂侠救走,那么年幼就被迫接受家破人亡,尤其还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族人惨死在刀下。离裳变的很沉默,整日整日缩在房中不出门,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神经紧绷。 狂侠实在看不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3 下去,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救他也是白救,很快离裳就会被他自己折磨死。 有一天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好友,一水居士有一个和离裳差不多大的孩子,听说孩子很容易和同龄人打成一片,所以决定带着离裳前往一水居。 他们来到一水居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蓝倾月,蓝大居士说他去玩了,吃过午饭依旧没有见他回来。 狂侠和老友相见,两个男人把酒狂饮,离裳一个人呆着看他们喝酒也很闷,反正这一水居偏僻的很,就自己出门走走看看。 一水居有一个很别致的地方,就是桥。曲曲折折的石桥,高低不平,从一边无论如何是看不到另一边的景色,一定要走到桥的尽头,每每此时都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风光。 离裳就是在转过不知道多少个弯的时候,看到了蓝倾月,其实确切的说是踩到了蓝倾月。离裳一直张望左右两边的景色,没有注意过脚下,走到那个转角的时候,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耳边同时传来一声痛呼,低头看到一个睡眼朦胧的娃娃,慌忙把踩在他手上的脚移开。 那是个很漂亮的娃娃,嫩白的皮肤光光的像是上好的陶瓷,半睁的双眼朦朦胧胧的望向我,小鼻子有些委屈的皱皱,粉嫩的嘴唇半长着。 不和别的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就大哭,他只是安静的望着离裳,漂亮的眼睛干净的眨着,就在离裳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从地上爬起来,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摸离裳的发。 “乖。倾月不痛,弟弟不哭。” 离裳顿时无语,“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小倾月很认真的看了他许久,然后说:“弟弟没有笑。” “……”离裳沉默半天,“不笑就是哭吗?” “不是么?”小倾月瞪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看的离裳不忍心忤逆他。 “好吧。算是。”这是离裳最后妥协在那双眼睛下的回答,但是,他实在不能完全背着良心说是。 小倾月露出大大的笑容,很自然的牵起离裳的手,“弟弟,我们回家。” 离裳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睛,猛然一震,挣开他窝着的手,淡淡道:“我没有家。” 小倾月的固执也是在这一天离裳有的彻底的了解,他抓着离裳的手,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执拗的说:“弟弟,我们回家。” 那一天直到傍晚,离裳终于妥协了,不是他太没有立场,而是蓝倾月太有立场。也是在那一个瞬间,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不是一个人。 第一次他从悲伤中被解救出来,露出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第一回下定决心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只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差不多半个多月以后狂侠就要走了,虽然离裳很想要留下来。但是,家仇未报,他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所以,虽然很不情愿,依旧跟着走了。 在走之前他们约定,十二年后蓝倾月去找他,他们一起占山为王,游戏江湖。而他在这十二年间好好学习各种技能,先开创他们未来的根据地。 只是,这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见是再见了,却已经是物非人亦非,两个人的世界,只留下一个人的回忆,在时间的沧海中早已经不复当初。 蓝倾月此时在哪里呢? 蓝倾月此刻正在哼哧,哼哧偷偷摸摸的跟在两个人后面,累的满头大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并没有上船,准确的讲他连码头都没有来,在穿过巷子的时候无意中抬头,看到了酒楼上把酒言欢的两个人,他就决定改变方向。 两人个人自然其中一个是水含笑,另一个是和他长的及其相似的男子,君十七。水含笑这次出来也有一段日子了,陪着君十七在南方走了很多的地方,这次在这里只是短暂的休息。 “十七,你说你这次去了极北之地?”水含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挑眉,目光中有一种奇特的微笑。 “嗯。”坐在对面的君十七认真的望着他,点点头应道。 水含笑扑哧一笑,“拜托,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每次都这么认真的看着我,我会以为对我有什么想法。” “啊?会吗?”君十七微微一笑,“习惯了,你就忍忍吧。” 水含笑脸上的笑猛地收敛,“你去极北之地做什么去了?” 对于他的严肃,君十七倒是不以为然,依旧认真的望着他,自然的说道:“找东西。” “找什么?” “你该知道,去那里能找什么。”君十七淡淡一笑。 “极北之晶?还是极北之花?” “极北之花。”君十七也不隐瞒。 “找到了吗?”水含笑脱口而问,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论君十七找到没有,这话问的都很突兀。 “没有。”君十七自嘲一笑,“不要说极北之花了,连极北之晶都没有找到。” “也是,那种东西本来就是传说里的。”水含笑若有所思的单手敲着桌子。 “东西是没有找到,不过,我碰到了一个人,你也是认识的。”君十七笑的有点暧昧。 “哦?说说。” “星。据说是你住的那个红楼的小倌?”君十七笑眯眯的望着皱眉的水含笑。 水含笑陷入自己的思考,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他现在想的是,他以前一直搞不明白的一个问题,星喜欢真珠是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当初相亲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终于明白了,想来他也去找极北之晶了,只是,他是自己要去的,还是被人唆使去的,就有点说不太清楚了。 若是他没有去极北之地,那么,落和真珠应该也不会成亲吧。若的没有那天的婚礼,自己和蓝倾月也就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拾)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君十七喝完手中的第三杯酒时,水含笑还在发呆,对于他的反常还是第一次见。 水含笑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事,就是想起一点事情。” 君十七显然是不信的,却也没有打断他的话,更没有提出其他的疑问。只是安静的笑笑,“一会儿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不?” 水含笑大笑,“刀山火海,愿侍君侧。” 君十七也是一笑,眉目间有点黯然。“那里虽然不是刀山火海,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吃饱喝足就向君十七的目的地出发,蓝倾月就偷偷摸摸的跟上,只是,他一个书生再怎么灵活也不可能逃得过两大高手的耳目。 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机灵,简直笨的人神共愤! 彭! 这已经是一路走来的第十二次摔倒的声音,君十七侧身用眼角扫了眼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4 后面蹩脚的跟踪,抬头瞟了眼水含笑,“你真的不去管管他?” 水含笑抿唇,“不管。” “真的不管?再这么摔下去,还没有上山那个小书生就摔得看不出模样了。” “不管。”水含笑冷硬的回答,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君十七耸耸肩,这个嘴硬的家伙。从一开始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到现在,后面的人每跌倒一次,水含笑的脚步就会慢一点,他自己没有发现,君十七可没有瞎,现在水含笑走路就恨不得磨着走了,生怕后面的人跟丢了。 明明担心的不得了,还要假装一点都不关心,死活不肯回头光明正大的把那个人带上。 蓝倾月郁闷的看着被磕破皮的手心,好痛! 这真的不能怪他,他只是个小书生,长这么大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更没有走过这么难走,崎岖的山路。 体力早就有点不支,可是怕把他们跟丢了,也就一路磕磕碰碰支持了下来。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山路只有一条,就算他不跟的这么紧,也绝对不会走错,跟丢。 水含笑见后面的人越走越慢,也看的心急,可是他又不想先低头。只能拉着君十七闲聊。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看着越走越诡异的天色,水含笑觉得有点不对劲。 “魔窟。”君十七笑的可爱。 “……”水含笑沉默了许久,“你……没病吧……” “嗯,好像没有。”君十七歪头想想,肯定的回答。 “那你还去魔窟!你知道不知道那是妖王的地盘啊!”水含笑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去魔窟还笑的这么开心。 “知道。”君十七扬起一抹浅笑,“就是知道才去。” “……”水含笑无语。 魔窟是妖界妖王,夙夭在人界居住的地方。妖王的暗黑力量在六界都是没有几人可以惹得,所以,魔窟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存在,却几乎没有什么人敢找去。 君十七这样做,简直是犯傻! 蓝倾月真的是走不动了,体力殆尽,气喘吁吁的强逼着自己往前走,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石头上,惊叫一声,身子再也保持不了平衡向后栽了下去。 正想着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惊呼,下意识扭头,看到蓝倾月不知道踩在了什么上面,一个打滑栽下了山崖! “该死!”水含笑咒骂一声,想都没有想顺势追了出去。 蓝倾月想过很多种死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从高山上掉下来摔死。他从小生活在四季如春,风景秀丽的湖边,在他思考未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站在高高的山上。 其实,死他并不害怕,毕竟……他扬起一抹浅笑,满满的都是浓黑的苦涩,又不是没有死过。 只是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水含笑自己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努力让他爱上自己,更没有来得及看着他幸福。 下坠的腰上猛然一紧,有个温热的东西挽住了他的腰身,茫然扭脸在急速下降的气流中,清晰的看到了水含笑抿唇懊恼的表情。突然,很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来,笑的整个身子半弯,差点从水含笑的臂弯中掉出来。 “你疯了吗,有什么好笑的!”水含笑大怒,自己拼了命来接他,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笑的这么惬意。 尤其是现在完全找不到可以降低速度的东西,这个山壁上居然连根草都没有,找不到任何借力的地方。照这个速度落到地面上,他们两个就直接摔个坑合葬了,连买棺材的钱都省了。 蓝倾月笑着,伸手抱住了水含笑的腰,借着力整个人埋到他的怀里,眼泪就悄悄的跑了出来。 “对不起,谢谢你。” “你哭了?”水含笑隐隐觉得自己的衣间好像湿了一大块,想到他满脸泪痕的样子,心中有一片地方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没有。”蓝倾月狠狠用脸在他的胸前蹭蹭,飞快的否认到。 水含笑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身子好像被折断了般疼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他怀里的蓝倾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山上掉下来的惯性那么大,虽然有水含笑护着,他身体本来就弱,这么一摔痛的好像半条命都不见了,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手还死死的抓着水含笑腰间的衣服。 就在他们两个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已经落到了谷底,虽然下面没有什么巨石,但是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落在了地上还是可以让身体差的人当场毙命。 当水含笑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这一昏迷居然已经过了半天。强压下脑中让人想要呕吐的眩晕,手臂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不知道那个文弱的一根手指就可以搓倒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身子起到一半就起不来了,腹部像是被巨石压着似的躺了个人,想都不用想知道是蓝倾月。 空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脖颈处,感受到微弱的脉搏律动,确定他还活着。水含笑好像虚脱了般软软的到会地上,抬起已经颤抖的不受控制的右手,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真是没有出息,不就是个人,居然会紧张到这种地步。 左手摸到蓝倾月紧握着自己衣裳的手指,微微用力想要掰开,被他这样抓着,水含笑什么事情都做不来,甚至连山谷里的形势都看不清楚。可是,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依旧没有掰开蓝倾月的手指,这个平时文文弱弱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好像有神力似的,如何都不能撼动他一分。 水含笑闭上眼睛,掰他手指的左手慢慢的改为握,把那只冰凉的却执着的手窝在了手心。不想放开就握着把,反正现在就算起来也不能做什么事情。 山崖的高度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爬上去都费力,更何况还有身上这个大累赘,除了明天天亮了寻找出路,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闭上异常沉重的眼睛,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中,半睡半醒之间还在想,不知道君十七那个家伙会不会下来救他们,还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接去了魔窟。 想起君十七说到魔窟时半扬的眉眼,心中隐约觉得有点不妥,那个地方…… 蓝倾月痛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眯着眼睛望着头顶遥远的天空中刺眼的太阳,过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直到耳畔传来细碎的嗤嗤声,扭脸对上一双黑豆豆般的眼睛,它的嘴半张开,吐着红色的性子,缓缓的向蓝倾月的脸上靠近。 在看清楚那东西模样的一瞬间,蓝倾月就知道往外吐气,不知道要吸气了,尖叫一声手指下意思的抓紧手中水含笑的衣衫,身子却不敢动弹。 水含笑睡的正熟,被他这一嗓子吓得呼啦从地上弹起来,就在他动的瞬间那个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5 东西也一跃而起。 习武之人的习惯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之间他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楚就一把掏出袖中的扇子,啪!一声击在来物的身上,那东西很轻,这一拍居然被拍出了很远。击在不远的山石上,发出清楚的闷响。 “啊……!!!” 蓝倾月再次尖叫,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盯着不远的前方。水含笑下意识跟着扭脸,在看清楚草丛中花花绿绿的东西时,也不禁到吸一口凉气。 只见前面的草丛中密密麻麻挤着无数条颜色各异的蛇,算不上很粗却很多,一条条相互叠加钮在一起,吐着猩红的性子彼此起伏争先恐后的向这边爬来。 蓝倾月早已经脸上发白,单手捂着唇一脸要吐的表情。水含笑虽然胆子不小,一条蛇没有问题,十条也行,但是面对成千上百的蛇群,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镇定的说没有关系。抱起地上的蓝倾月偷偷跃上了一块巨石,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蛇这种东西虽然动作很敏捷,却是个瞎子,只要你不动,不要有气息,最好能把身体的温度弄得没有,它就找不出你的方位。 手指在蓝倾月的腰间摸着,还好只断了两根肋骨,试探的按压,蓝倾月痛的睁大眼睛,若不是快一步捂住他的嘴巴,只怕又要叫成不像样了。 “咬着牙,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给我忍住。”水含笑找到衔接的断口,手指在上面来回测量,嘴唇开阖没有声音发出,用的是武学中的传音入密。 蓝倾月咬着唇点点头,眼中因疼痛而泛起的水雾,在他眨巴眼睛的时候悄然落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水含笑终于找到帮他接骨的地方,用催眠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道:“闭上眼睛,想象你现在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想想你开心的事情,或者以前记忆深刻的事情。” 蓝倾月乖乖的闭上眼睛,从前的一幕幕像是倒带般在脑中快速回放。画面回到了一水居,只是这是的一水居不再是风景如画,美丽怡人。 而是变成了一场修罗地狱,漫天的大红中,连临着的水面都被映成了如血的颜色,刺眼的血红给天空涂上一道绝望的色彩。 就在这样的大火中,一人缓缓从火中走出,怀里抱着一个小少年。由于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怀中的少年脸色发青,那分明是死人的脸色,偏偏这少年居然缓缓的睁开了眼,虽然是半眯着,却也可以确定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拾壹) 蓝倾月永远都记得,在那场大火中第一次睁开眼时,那个站在大火前,身上穿着被狂风扬起地如火般鲜红的衣衫,没有说一个字,见他醒来那人就把他放在了地上。如同火中的精灵般连个回头都没有,再次走进了茫茫大火中消失不见。 那时的他意识特别的模糊,却一辈子都记得,那身烈焰中的如火红衣。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抹红衣就像是梦中的唯一一点温暖,也许就在那个瞬间,来不及悲伤就已经爱上。 只是,陷入沉睡中的蓝倾月皱起了眉心,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渺小的自己,即使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却还不如只在梦里来的温暖。 腰间传来猛烈的疼痛,他无声的长大嘴巴,无声的呐喊,滚烫的泪从紧闭的眼角轰然落下。 因为记得水含笑的嘱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喊出声,即使真的很痛很痛。 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唯一能讨好的,对他,蓝倾月用自己的全部来满足。 水含笑接好骨的时候,蓝倾月已经软软的晕倒在他怀里,唇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血痕,眉心紧皱,脸色惨白。 搂着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放温柔,手指缓缓的抚过他紧皱的眉心,试图让他放松。蓝倾月的眉浅淡而细长,依稀记得他垂首浅笑时如女子般的娇羞。 这是水含笑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他的模样,却如何都说不出来在红楼之前自己还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容颜,若是见过自己是不会忘记的,若是没有见过为何他见到自己时眼眸中会闪烁那种久别的光芒,那是一种寻求许久终于得以见面的光芒。 水含笑真的回去认真回忆过,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想要问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说我认识你吗?还是说,蓝倾月你确定自己认对了人? 阳光越来越炽热,将近午时了,围在草丛中的蛇开始不耐烦的蠕动,尤其是后来缓缓爬来的那条比男人大腿还要粗的大蛇更是蠢蠢欲动。 水含笑警惕的握紧手中的折扇,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下一步会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走出这个蛇窝,但是…… 低头看看怀中依旧昏睡的蓝倾月,他希望自己为了这个人拼一拼,想他堂堂明月楼主,若是连一个文弱书生都保护不了,传到江湖上一定会被人笑死。 正想着,蛇群突然开始骚动,水含笑深吸一口气,做好进攻的姿势,只要有一条蛇向这边爬来,他就格杀勿论! 那群蛇终于动了,水含笑在看清楚它们的动态时楞了一下,因为这群蛇不是攻击他们,而是向后快速的散去,而那散去的速度明显比来时迅速了很多,若是水含笑没有理解错,这群蛇好像是落荒而逃?尤其是刚刚以为是蛇王的那条巨蛇,更是爬的飞快,不知道还以为蛇都会飞了。 “喂。弟弟啊,发什么呆呢。”就在水含笑百思不得其解时,耳畔传来一声调侃的轻笑,不用回头都知道那家伙是谁。 水含笑抱着蓝倾月从巨石上站起来,看都没有看一眼一旁的君十七,目不斜视的向刚刚君十七来的方向走去。 君十七跟在他身后气的跳脚,没见过这么不知恩图报的! 一路上水含笑都板着一张死人脸一声不吭,君十七被无视这么久也郁闷了,本来还叽叽喳喳想要和他沟通的,到后来除了走错路提醒以外也不再说话。 一开始嘛,君十七觉得不说话就不说话了,可是水含笑一会儿就会阴森森的看他一眼,等自己示意他开口吧,他又撇开了脸,你说气人不气人! 等到他们出了山谷,找到一个客栈,水含笑把蓝倾月安置在床上以后,他才正式的抬头看向君十七。 君十七本来气势汹汹的被他莫名其妙看这么久也不由心虚,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嘀咕道:“你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水含笑抿唇瞪着他,冷冰冰的丢出一句,“为什么见死不救。” 君十七差点没有跳起来,一步跨到水含笑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见死不救了?水含笑,你要是今天不给我说明白了,我跟你没完!” 亏自己还把他当兄弟,这死小子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6 道的话,欠揍!今天要是不给他给理由,这兄弟也没法当了。 水含笑似笑非笑的甩开他的手,冷冷的道,“和我没完?呵,彼此彼此。” 君十七也来气了,“水含笑,你有话就说,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好,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是,就是我让你说的怎么啦!” 水含笑见他居然不知道悔改,心中很是生气,现在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不是见死不救,蓝倾月现在能这么躺在这里吗?” “嘿!”君十七听了他这话气的冷笑,“他从山崖落下,你那么近都救不了,我要怎么救他,你当我是神么?” “好,就算当时你无能为力,那后来呢?”水含笑冷冷盯着君十七的眼睛,字字冰凉。“你敢说你是在我看见你的时候才刚刚出现在谷里的吗?” “我……”君十七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出来。 水含笑见状笑得越发的冷了,“说不出话来了吧,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好了,你君十七整整藏在我们身后一个晚上,却没有出来露过面。” 君十七沉默,他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无法否认。 “呵!君十七你好样的啊,见死不救!”水含笑咬牙磨出这几个字。 君十七在听到见死不救之后脸色微变,冷冷的撇了水含笑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死了吗?你凭什么说我见死不救。是你自己三心二意没有照顾到他,才会有所有的事情发生,而今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我见死不救怎么了?他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救他?”君十七鄙夷的冷笑一声,“水含笑没有想到你如此没有担当。” “你!”水含笑脸色铁青的瞪着他。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事到如今我们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好好照顾这个因为我见死不救而受伤的家伙,我去魔窟也不敢劳您大驾。”说罢,摔袖离开。 水含笑气的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扭脸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蓝倾月,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呆,很久很久以前就没有想过的事情一一从脑中过滤。 蓝倾月醒来时已经是午夜,除了肋骨疼就是嗓子着了火般干疼的要命,强忍着全身的不适想要做起来倒点水喝。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一点力气,不要说起来了,就连扭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勉强用尽全部的力气扭头,透过微弱的月色惊喜的发现对面的桌子上摆着茶具,估算了一下距离自己只要慢慢的蹭过去大概还是可以的。抓着床单奋力想要坐起身来,视线扫过窗口不由呆了一下。 暗黑的房间里,打开的窗口边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银色的月光从窗口洒入,在他的周身绕出薄薄的光晕,虽然背光看不清楚他的样子,蓝倾月却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水含笑。 一个人衣着,样貌什么都可以改变,但是气质和感觉却是与生俱来,如何都磨灭不掉的。更何况,那个人是你一直很关注的人。不要说是在黑暗中,就算他早被挫骨扬灰你依旧可以找到他。 蓝倾月看着黑暗中的水含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和惆怅。低下头有点难受,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的情绪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改变。 脑中一通胡思乱想忘记了自己的虚弱,神情恍惚的下床。虽然脑子忘记的疼痛,但是身体虚弱却依旧是事实,身子才离开床脚下就一软,整个人向地上栽了下去。下意识的想要叫出声,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吼。 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接下来的撞击,唇角扯起一抹嘲笑,蓝倾月在黑暗中笑的讥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傻,还是笑爱他的执着。 “你是傻子吗?”没有预期的疼痛,整个人被接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耳畔传来的是水含笑特有的讥笑。 “我是傻子。”蓝倾月肋骨因为刚刚的折腾疼的厉害,只能虚弱的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水含笑不悦的皱眉,以为他在自暴自弃。“不就说你一句,至于这么小心眼吗,真是。” 蓝倾月明知他会错了意,也不解释,只是咬着唇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重新放回到床上。 水含笑等了半响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的不好,若不是看在他重伤的份上,早就甩手走人了。 “你这半死不活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逞强下床!” 蓝倾月霍得睁开眼,黑暗中漂亮的眼睛发出幽暗的光芒,水含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没一掌拍出去。 “我渴……”蓝倾月用连自己都觉得难听的嗓音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 水含笑嘴角抽搐,好难听的声音,比乌鸦叫都难听。不过他也不好说出来,习武之人的好处此刻就很明显了,蓝倾月以为他听不清楚还想要再次表达一下的时候,水含笑已经迅速的走到桌前倒了满满一杯茶过来。 蓝倾月眨眨眼示意水含笑扶他起来,水含笑犹豫了一下单手把他抱在了怀里,然后把手中的茶杯送到他的唇边。 蓝倾月摇摇头,抬起颤抖的手,接过茶杯,因为手上没有力气,接住茶杯以后杯中的茶水有些许洒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被上。 第一口水好不容易喂到嘴里,蓝倾月脸色微微一僵,低头盯着杯中的茶,过了几秒钟再次缓缓的一口口喝掉。 水含笑端给他的茶水是冷的,而且是接近与冰水的冷,一般人在倒茶的时候若有心就该注意到了吧,而他……蓝倾月苦涩一笑,他却端了过来让自己喝。 勉强喝完一杯冷茶,蓝倾月慢慢的推开水含笑,用冰冷茶水滋润过的声音淡淡的说:“我困了。” 水含笑接过茶杯,扶着他躺下,面容正好落在月色中,漂亮的眼睛中闪闪烁烁,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蓝倾月疲倦的闭上眼睛,慢慢的说:“不放心就去找他吧……” “我没有!”水含笑好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从床边上跳了起来,快速的否认。 蓝倾月困难的拉好被子,“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想去就去吧,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没有人会过意得去。” “你……怎么知道他会有事。”水含笑面色警惕的盯着只露出一点点后脑勺的蓝倾月,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合理的字,他就死定了。 蓝倾月听出了他话中的怀疑,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附和他,拉紧身上的被子,轻声说道:“虽然我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却从书上听说过,一路走来天色植被都变幻莫测,如果没有猜错你们该是要去所谓的“魔窟”,若不是我笨手笨脚只怕你们早就到了吧。你们本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7 来是两个人,现在我醒来却只有你一人,而且你还一直心神不宁,若不是他已经单独行动,你又怎么会如此。” 水含笑听完他说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迅速的转身出门。所以,他没有听到在关门后屋中传来的低泣。 蓝倾月没有想到爱一个人居然会这样的悲哀,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他看不见就算了,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伤口上撒盐。 他清楚的知道水含笑不在乎自己,但是,听到他对自己的怀疑,然后那个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还是深深的刺伤了他。 蓝倾月知道自己不坚强,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便的坚强,一直以为已经便的很坚强,却这样轻易的被刺伤。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当年大火间的匆匆一见,因为记得他所以才逼迫自己变得坚强,而今被他刺伤也是一种应当。 蓝倾月闭上眼惨然一笑,一切,都是自己活该。 被子上的泪痕层层铺开,晕染出冷漠的冰凉,如同刚刚喝下去的整杯凉茶。 冰冷。彻骨。 水含笑狂奔在漆黑的山路上,其实用奔来说已经不太贴切,他的速度太快整个人几乎离地,身形如鬼魅般飘忽闪过。 越往前走空气中迫人的压力就越大,天空不在是单纯的暗黑开始泛起浅浅的紫红色,眨眼间又变成了沉重的墨蓝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走到了魔窟的边缘,也就是妖王的地盘。可是,在没有见到君十七之前,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更加不能胆怯。 即使他们两个才说过那么过分的话,即使……但是,自己毕竟叫过他一声哥,既然是兄弟哪里有说断就断,见死不救之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打虎英雄他的做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人打虎,还是虎吃人。 那个山头看起来很近,可是,他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望见山头的距离依旧和刚刚上山时是一样的。凭他的脚力,不要说这么一座山,即使是十个这样的山也早翻过了,而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妖王确实不一般。 空气中突然泛起刺眼的黄光,水含笑抬袖子挡住了眼睛,眯眼望过去只见山顶上被一个黄色的光圈包围着,好像遭到了什么重创,连空气都被震出了丝丝波动。 脚下的路程在光芒闪烁的时候猛然缩短,水含笑抓住时机迅速向山顶的光源处奔去。结界受到重创,法术出现了波动,所以障眼法也在那个瞬间出现了裂痕,趁着这个时机水含笑成功的突破了永远走不完的山路到达了山顶。 站在山顶上往下眺望,水含笑不得不感叹一声,好矮。 这座山不知矮,简直是矮的人神共愤,而他居然还用上层的轻功跑了半个时辰,真是失败。 “你来啦。”懒懒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 水含笑转身望了过去,只见一身狼狈的君十七用一种仰躺的姿势倒在半人高的草丛中,可爱的包子脸上都是被草叶划出的伤痕,虽然都很浅,放眼望去一条条暗红色的血痕,依旧叫人触目惊心。 水含笑也没有去扶他,只是随便找了个旁边的大石坐下,一副闲暇的模样,仰脸望着不知道何时早没有半点月色的紫色天空。 “天气不错。” 君十七眯眼一笑,附和道:“可不是。” “你是怎么上来的。”水含笑笑着扭头望着地上的君十七。 “拖老天的福,一不小心就上来了。”君十七眨眨眼睛,一脸认真的胡说。任谁都不可能相信的说辞,那么多的高手都被挡在了山下,哪有那么多的运气和不小心,水含笑却是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你呢?”君十七无聊的咬着一根暗红色的植物,含含糊糊的问。 “我啊……”水含笑沉思半响,露出赖皮的笑容。“拖大哥你的福,顺着你点亮的灯莫名其妙的就上来了。” 君十七听罢大笑出声,边笑边说:“看来还是你哥比老天要有用。” 水含笑也是一笑,“可不。” 虽然在说笑,两人的神情却没有那么轻松,偶尔扫过的眼角密切的注意着黄色光芒越来越暗淡的结界,等待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也害怕里面真出来个什么。 突然结界波动了一下,一个暗灰色的影子在结界中凸显出来,君十七闲适的身子猛地一震,紧张的盯着那个地方。等了一下那里的影子反而渐渐淡去,结界再次回复了平静。 这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君十七却累的满头大汗,仿佛经历了一生那么长,在结界恢复平静后慢慢的吐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气。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庆幸,还是失望。 慢慢的闭上眼睛,重重叹口气。“我们,下山吧。” 水含笑一愣,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却也没有反对安静的站起身来打算跟着他下山。 他一直都不知道君十七如此执着来魔窟的原因,也一直没有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虽然说君十七平时笑眯眯的很乖顺,但是只要在和他接触的时候稍微留点心,就会发现其实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好欺负。更何况每次说起魔窟时候,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和他刻意回避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更不愿意说与别人听。 魔窟。 并不是个山洞,而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庄。 山庄的格局和外人的想象中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阴沉、恐怖,就是阴沉、恐怖。整个颜色的布局除了暗红色,就是暗红色。 当然,这并不是整个妖界的整体情况,只是某妖王个人的恶趣味而已。 不过,此刻山庄中却有一块颜色很清亮的地方是一座别苑,房间很小却有很大的花园,坐落在山庄的正中心。 对夙夭稍微有点认识的人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也绝对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搞破坏,玩不和谐。 本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活生生的发生了,而且妖王大人还甘之如饴,甚至开心的不得了。 明媚的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凉亭内,露天池塘边的凉亭中,一银一黑两个人一坐一躺。银衣是男子就是妖王夙夭,一身银色,一头及地银发,一双绝美银眸。美的妖艳,决绝,三分书卷七分邪恶。 此刻他正用那双极其漂亮的银眸,凝视着躺在身侧躺椅上的黑衣男子。那是一个极其干净的容颜,纤细却浓密的眉,紧闭的双眼长而翘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暖暖的暗影,薄唇紧抿划出倔强的弧线。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一种接近透明的质感,仿若阳光下的冰雪一个不小心就会化掉。 夙夭看的很小心,仿佛一个呼吸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样。来往的妖精仆人们都悄无声息的闪过,不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8 敢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响动来惊动他们。 躺椅上的人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刚刚才睡着,他的面容恬静的犹如山谷中静放的紫罗兰,却是无声无息,已经回来很久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睁开过眼睛,更不要说起来说话,或者是响应夙夭的回话。 可是,他一点都不介意,自从回来以后一直都是这样,不仅如此还为了这个半死之人改变了整个魔窟的布局,只因为这个人喜欢阳光。 夙夭轻轻的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雅亦,睡了这么久,你当真还不想醒来吗?” 说罢,他安静的低头看着他,好像在等他的回答。过了半响,夙夭嘲弄一笑,抓紧了握在手中冰冷的手指,白皙的手背上被他捏出深深的红痕,把躺椅上的人生生的拽了起来。 雅亦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向了一边,夙夭抓着他的手使劲把他抱在怀中,狠狠的吻上紧闭着的唇,凶狠的撕咬着,直到血腥的铁锈味布满整个口腔。 作者有话要说: ☆、(拾叁) 突然他布的结界发出一阵震动,夙夭不悦的皱眉,扶正怀中一直昏迷的雅亦,右手在空中一挥池塘中的水在空中凝结出一块水镜。 结界外的景象立刻出现在镜面上,在看到躺在草丛中的君十七时,夙夭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然。 “是他?” 水含笑他们正要离开结界再次被分开,怀疑回头这次却真的有人出来,那人出来也不说话,只是挑眉淡淡一笑。 不过是单单一笑,那种压迫人的气势却在顷刻间迎面而来。 “找我?”夙夭问的简洁明了。 “想你了。”君十七乖巧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然后。” “来看看。”君十七笑看着他,双眼却是极其的认真,哪怕一个细小的表情他都可以抓的住。 “现在看过了。”夙夭嗤笑,毫不留恋的转身要走。 手臂被君十七拉住,不悦的回身瞪着他抓着自己衣裳的手,“你这是何意。” “我……”君十七倔强的抓紧他的衣袖,咬着唇问道:“你不说想我吗?” 夙夭冷冷一笑,甩开他的手,不屑一顾道:“不想。”在结界快要关闭的时候,硬邦邦的丢出一句,“不送。” 君十七整个人都傻傻的呆在原地,连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夙夭。妖王。呵呵——你够狠! 水含笑担心的望着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他的那份担心,君十七镇定的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走吧。”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水含笑快步跟上,如果不是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只怕自己还真被他的平静给骗了,可是他的眼睛偏偏就有那么的好,所以他看的清清楚楚,已然如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一样欺骗自己说什么事情都没有。 回到客栈已经快要黎明,把君十七送回房,水含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却蓝倾月的房中看看,他身体不便行动也许会有什么需要。 轻手轻脚的推开他的房门,破旧的木门依旧发出吱呀的轻响,屋中门窗紧闭尤其在黎明的这段时间,消去了月色又还没等到阳光,若不是他从小练得就是夜视,还真看不清楚这房中的摆设。 才走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房中太过于安静,安静的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蓝倾月没有习武,呼吸比较粗重,而今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压下心底的不安,迅速来到床边,只见床上被褥被掀起,床板早已经冰凉,显然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床脚他帮蓝倾月整理的包裹还在原地,甚至床边的鞋子都没有被穿走。 这些东西都还在就排除了他自己逃跑的假设,若不是他自己离开,那么就是有人带他离开;如果是认识的人一定会帮他整理好,穿戴整齐离开;若是敌人,只怕是被掳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需要用酷刑,只要丢在一个地方没人管死掉是迟早的事。 水含笑想着只觉背脊发凉,对于最后一种假设更是坚决的否定,蓝倾月不过一届小小书生怎么可能会招惹到江湖上的敌人。 想起他和江湖各大势力掌门人有暧昧的流言,水含笑又觉得这点也有可能,眼看天色渐白,这边的君十七不放心他一个人留下,那边更放心不下莫名失踪的蓝倾月。 现在蓝倾月失踪也没有任何的线索,鲁莽追出去也只怕会越来越远,强忍下心中的烦躁,水含笑决定先把君十七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 一望无际的浩渺大江上,一艘破旧的渔船在零星的小雨中上下浮沉,朦胧的烟雨中渔船显出一种别样的静怡、飘渺。 就在人以为这是一艘无人要的破船时,草帘被人缓缓扶起,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仰脸、眯眼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山大王离裳。 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此刻阴霾的天色,反而一脸愉悦的承接着从天而降的恩泽,顺着破旧的船板席地而坐,一点也不介意脏污的泥沙粘上了雪白的衣衫。他伸出舌头舔舔滴落在唇瓣上的雨水,狡黠的眼睛露出一抹孩子的微笑。 突然想要仰天大笑,却又怕吓到船里昏睡着的那个人,止不住的笑意依旧从眉宇间点滴散落,在空气中开出绚烂的花,花瓣散落时留下满鼻蛮眼的馨香。 很多年没有这么真心的笑过了,虽然这十二年来一直都笑着,却只是一种习惯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被别人觊觎,对于这种真心的愉悦真是久违了。 前几天以往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此结束,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不甘心而终于还能找回心爱的人儿,想到那天晚上见到他的状况,离裳愉悦的表情有点狰狞。 可恶!那人居然敢这么伤月儿!若是被他遇到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 那天晚上他本是找的太累就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却不想躺在辗转反侧,后来决定出来走走。 没想到隔壁房间却传来一声很重的拍门声,好像是里面的人吵架了,若是以前离裳当然不会有兴趣去管别人的烂闲事,可是他那天却太闲了,一时好奇就偷偷溜进了那个房间。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命中有的很多事无论如何都会碰上,尽管有时候搞笑的诡异。当他看到床上虚弱的快要死掉的蓝倾月时,离裳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有相当一段时间他一直保持着单手扶门表情呆滞的模样,直到床上的蓝倾月缓缓的睁开眼艰难的望向他这边,他才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概就是他那时脑中所想的全部内容。在外面寻寻觅觅,甚至连刚刚都不想睡想要出门去找他,却不想整整一天他都躺在自己的隔壁,两张床的距离只有薄薄的一墙之隔。若不是今夜这边发出的异动,若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89 不是自己的一时无聊,只怕他们也会就此错过。 望着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蓝倾月,离裳张张嘴又合上,他不知道该要怎么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讨厌自己,更不知道若他现在的样子不希望自己看到,而自己却偏偏看到了,他会有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也许……他会很不悦的赶自己出去…… 想着,蓝倾月慢慢的张开没有血色并且有点干裂的嘴,离裳觉得自己心突然拧得好痛,生怕听到那个不愿听的字,可偏偏还带着一丁点的希望,即使理智告诉他该快点离开,双腿却不受控制的一动不动。 蓝倾月嘶哑的声音慢慢的传来,离裳闭紧眼睛咬着唇还没有听清楚就想要夺门而出,却在听到第二个字时生生转过了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床上的人儿。 只听蓝倾月虚弱的一字一顿道:“带……我……我……走……” “你,你说什么?”离裳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唇角的悲哀化作点点扩大的惊喜,依旧不确定的问道。 蓝倾月困难的喘息一声,因吸气而疼痛的肋骨让他差点流出泪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决心,让他忍着刺骨的剧痛再次重复。 “带……呜……我……走……” 离裳觉得自己眼睛有灼热的液体流出,心中甜的快要凝出蜜,眼泪却越流越多,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无声的轻笑一声,快步走过去抱起床上再次陷入昏迷的人儿离开,连随身的衣物都没有收拾,只想尽快带他离开,越远越好。 也许他根本没有看清楚自己是谁,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但是离裳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早已经决定了要他,而今即使只是蓝倾月的一时错觉,他依旧决定要当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他想,也许,这一次就可能是一辈子也说不定。 细微的呻吟声从船仓内传来,离裳拉回了思绪快步向船舱内走去。 破旧的渔船,破旧的船舱,掀开破旧的门帘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不是金碧辉煌的富贵,也不是清秀婉约的典雅,而是一种带着淡淡书卷的清香。 舱中很简陋,只有一张木质的小桌,上面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靠右边的地方放着一张草榻,铺着厚实的床褥,上面躺着一个人眉目俊雅,正是重伤的蓝倾月。 此刻他皱着细致的眉心,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满面都是扭曲的痛苦之色。离裳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的用枕边的白色棉帕擦拭他额头的汗水。 “水……”蓝倾月没有血色的嘴巴半张开,发出一声如同呢喃般的低吟。 离裳迅速倒了一杯水在杯中,不是上好的茶只是最普通的白水,冒着袅袅白烟显示着它的温热。 离裳试着抿了一口,确定温度适合后小心的把蓝倾月抱到怀里,单手执杯喂到蓝倾月唇边。 蓝倾月感觉到温润的水流过干涸的喉,即使意识依旧模糊,下意识的本能让他紧紧抓住握着杯子的手,大口大口的把水往嘴巴里倒。太久没有喝过水,由于喝的太猛呛到了喉中,猛烈的咳嗽起来。太大的动静让他扭到了受伤的地方,顿时痛的张大了眼睛,晶莹的眼泪从眼中滚落。 离裳吓得丢下杯子,赶紧帮他顺气,随便扶住他以免又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咳嗽止住了,可是蓝倾月的眼泪越流越多,离裳手忙脚乱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哪里痛,他有不说,只能胡乱的帮他擦眼泪。 就在离裳努力思考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抽抽噎噎的说道:“水……” “啊?”离裳茫然。 “我……的水……”蓝倾月含着泪的大眼睛盯着他,好像离裳抢了他很要紧的东西。 离裳虽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在他的眼光下依旧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水……”蓝倾月对于他的无动于衷显然很不满意,不悦的嘟嘴。虽然自己此刻的声音小的好像空气在震动,但他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会连这个都听不到! “啊,哦,好,马上。”离裳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手忙脚乱的去倒水。讨好的把盛好水的被子递到蓝倾月眼前,蓝倾月拼命的想要抬手去拿,可是两只手臂好像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似的,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来。 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水源却喝不到,尤其是喉咙的干痛更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是如何的需要这杯透明的液体,实在没有了办法,蓝倾月可怜兮兮的抬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求救的望着离裳。 离裳本来就想喂它喝水,但是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又怕他不开心偷偷不辞而别,所以一直忍着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到他的示意,开心的笑弯了眼睛,立刻接过此等大任。把蓝倾月抱在怀中,一点一点的喂水。 蓝倾月安静的喝着水,黑亮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彩,像个机器娃娃机械的重复着吞咽这个动作。 喝完水离裳扶着他重新躺回到草床上,蓝倾月也没有反抗,躺下以后乖乖的闭上眼睛,从头到尾他他看大到的是水,唯一说过的话也只是水。 离裳眼眸暗淡的望着他黑亮的发,静静的守在他的身边,偶尔抬头顺着破烂的门帘望着外面的江水,在细雨中翻滚起落。 作者有话要说: ☆、(拾肆) 又下雨了! 水含笑烦躁的在窗前走来走去,这几天本就静不下来的心,在听到雨滴打落在屋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更加让他心情烦躁。 一身红衣在他来回踱步间上下翻飞,涌起一波又一波的红色波浪,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生生灼痛了人的眼睛。 君十七半靠在床上,一只脚高高的抬起,踩在床脚的架子上,手中握着一把竹扇无聊的在指尖转动。 “水,你有完没完,走的爷眼晕。” “管你。”水含笑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重复着走来走去的动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君十七反手把手中的扇子向水含笑迎面丢去,懒洋洋翻个身,“我是不想管,可是你在这么走下去,到时候走穿了楼板,你家小书生也不会回来的。” 水含笑抬手接住竹扇,听到他的话转身瞪了回去,不过也终于停下了脚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家的小书生,少爷我和他没有关系!” 君十七撇撇嘴,不屑的嘲笑。“好一句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不是不愿意停下来嘛,怎么听到个没有关系的小书生就舍得停下来了。” “无理取闹。”水含笑对于他的无赖恨得磨牙却又没有办法。 “不。”君十七打个哈欠,笑的无辜。“是无聊。” 水含笑气的把手中的竹扇丢回去,“无聊你就出去玩,不要来烦我。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0 ” 君十七身子一侧躲开扇子,笑的无赖。“我也想出去啊,可是这雨下了三天了,你叫我去哪里。” “去哪里是你自己的事,反正你不要来烦我。”水含笑不耐烦的皱眉,又开始来回走。 君十七对于这个心不在焉的人,无奈的耸耸肩,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担心人家就说去找嘛,又没有谁要笑话他,还在这里装不在乎,真是。 水含笑从来没有这么烦过,尤其是对于雨。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冰凉的东西的,可是此刻却恨不得冲出去把它撕成两半,那些平时看起来无限风情的连绵不断,对他现在而言简直的深恶痛绝。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会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隐无踪,连他明月楼这么大的情报网都找不到,尤其是所有的线索都显示出他没有仇家,排除这一点之外他突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找他了。 本来还很担心若是仇家的话怕他虚弱的身子会受不住,现在……他消失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情人。只要一想到蓝倾月居然在他之外还有其他的情人,水含笑就万分不爽的想杀人,以前听到但是没有在乎过的那些流言飞语,现在却通通跑来吞噬着他的心。早就听说他和无数个江湖掌门级人物有染,但是那些人员名单太多,即使一个一个查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虽然在一天前就接到消息说他不在那些人的地方,心中却没有一点稍稍松口气的感觉。 虽然没有见过,甚至只是想象,水含笑依旧觉得很不爽,不爽,不爽!!! 君十七担心的看看被一脸盛怒的水含笑握在手中的窗棂,暗自盘算要是抓坏了这得该赔多少银子啊,要不雨一停就偷偷溜走? 掂掂自己没多少分量的荷包,决定了还是选择第二条。名声算什么,反正这种地方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他是谁,银子才最重要!下定决心君十七也懒得理水含笑还要搞什么破坏,抱着被子悠哉游哉的睡觉去了,养足了精神好跑路啊。 水含笑当然不知道君大少爷在打什么小算盘,依旧一脸怨妇的瞪着外面缠绵纠缠的雨丝,狂躁的抓紧手中的窗棂,心中只有一个字,烦! 明天在敢给他下雨,不要逼他灭神! 也不知道他的心声是不是被天上的某东西听到了,只见笔直下落的雨丝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一下,午夜时分雨渐下渐小,天亮之前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奇迹般的停了一下。 水含笑叫都没有叫倒在床上睡觉的君十七,双眼充血的大步冲出了客栈,要不是君十七一直没有睡沉,见他离开立即快步跟上,不然还真被他给甩了。 死小子,重色轻友! 不过还好,嘿嘿,省下了住店钱,不错,不错。君十七边追边想,得意的眉飞色舞。 蓝倾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破旧的草帘投进来丝丝光亮,细小的尘埃在那些小光柱中轻舞飞扬。 鼻尖再次被把自己从梦中叫醒的香味妖娆,皱皱鼻子贪婪的深吸一口,一时忘记了身体受伤的后果就是再次被牵动了肌肉,痛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而好几天没有进食的肚子更是不给面子的咕噜叫出声。 本来肚子叫自己听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就在它高歌的时候草帘被人扶起,离裳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蓝倾月郁闷的脸涨的通红,这下脸丢大了,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被这个笑面土匪听到。 难得天晴,离裳烤好了鱼,想着蓝倾月也睡了很久了,在这么睡下去身体也会撑不住,刚刚想要去叫他,没有想到他已经自己醒了,还听到了他肚子咕噜作响,本来不想笑的,可是看到他涨的通红的小脸,不知道为何突然间笑了出来。 蓝倾月见他笑了,本就害羞通红的脸更加的红,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不准笑!” “好。”离裳唇角的笑猛然一收,整个人又恢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冷若冰霜,淡淡的说:“能自己起来吗?” 蓝倾月对于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怔怔的望着他的石膏脸,喃喃的说:“不能。”这个人简直就是戏子,变脸跟翻书似的,当然这个话他不敢说出口,不然他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对方是个有前科的土匪! 离裳似笑非笑的挑眉,把他抱到怀里,蓝倾月下意识的挣扎,眼睛触及明亮的阳光后忘记了挣扎。 小嘴半张,傻傻的呢喃:“好美……” 离裳不被他察觉的笑笑,轻手轻脚的把他安置在船舱外的竹椅上,任由他一脸痴呆的望着天边的彩虹。 那是由于连日来雨水被阳光折射创造出来的美丽,其实即使没有连日的雨水,水汽如此之大的江上出现彩虹还是很经常的让人已经不足为奇的事情。 只是,蓝倾月微眨下眼睛,他有点想家了。 一水居倚湖而建,还有一片小小的瀑布,几乎在他这么多年的生命里,每一天都可以看到瀑布下凝结而成的彩虹。 一条别人都不太在意的彩虹,包含了他全部的童年和所有的快乐、疼痛以及无边的绝望。离开家以后就很少见到彩虹,有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凝望过这条美丽的彩带很久很久。 低头看看自己手心中隐约的透明细线,无声的轻笑,没时间了啊,可是,明知没有时间了,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掉落悬崖的决心,就这样轻易的消失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也不能说。那天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死就没有机会,现在活下来了,反而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多了很多的顾及,人毕竟不能只为了自己活着。 “诺。”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冒着热腾腾的白烟,浓郁的鱼香侵占了所有的感官。 蓝倾月被动的接过离裳手中烤好的鱼,轻轻的说:“谢谢。” 离裳眼角微微抽搐,握着烤鱼的手指不经意的用力。口中却不正经的调笑道:“小月儿,真的感谢我就嫁给我吧。” 蓝倾月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狠狠咬了一口鱼,好像那只鱼就是离裳似的泄愤。 “没门!” “啧啧,没门没关系,我不介意自己造门。”离裳不以为然随意的说。 蓝倾月望着他一愣,随即噗嗤一笑。 离裳不明所以的扭脸看他,“笑什么。” 蓝倾月笑着说:“呵呵,我以为你会说,没有门你就破墙而入。” 离裳听了也不觉莞尔,笑道:“为何会这么想。”虽然这确实是他的真实心意,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该含蓄的时候还是要含蓄的。 蓝倾月满足的咽下一口鱼肉后,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是帮你演绎强盗本色罢了。” 离裳静静一笑,轻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做强盗啊。” “嗯?”蓝倾月迅速吃掉手中的鱼,好奇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1 的望着离裳,“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离裳淡淡的笑道。 “骗人。”蓝倾月对于他的否认嗤之以鼻,信他才有鬼。 离裳长叹一声,“唉,这都被你知道了。好吧,你想听我就在说一次,小猪啊,鱼还有还要不要吃了。” “……”蓝倾月磨牙,死离裳就知道他没好话! “嘿嘿。”离裳阴恻恻的一笑,“是你让我说的。” “我还要五十条!”蓝倾月凶狠的指着架子上的烤鱼吼道。 “啊?”这下换离裳傻眼了,“五十条?你当自己是牛吗?” “你管我?我说要吃就要吃,怎么舍不得了呀,舍不得就说本公子可以考虑照顾你一下。”蓝倾月得意的扬眉。 “不用照顾我。”离裳笑眯眯打断他的话,“这些您先吃着,其他的稍后就到。” 当蓝倾月仰面朝天的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闻到鱼味就想吐的时候,他无声的哭泣了。实早在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是死离裳死活不给他后悔的机会,而他为了男人的面子硬生生吃下无数条烤鱼,到最后他都麻木了也不知道具体吃下了多少。 现在好了,他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不是猪也成猪了。 逞强的后果就是好几天吃不下东西,挺着大肚子活像怀孕足月的待产妇人,也被离裳那个强盗在背后嘲笑了无数天。 蓝倾月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鱼超过两条,谁敢让他多吃,他就跟谁急! 离裳摆弄着手中的鱼竿,时而笑眯眯的回头看看一脸郁闷的蓝倾月,唇角的笑意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自己真的不想笑他的,可是,他真的太好笑了。 不过当蓝倾月真的吃下那么多条鱼的时候,离裳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为了不让他吃到撑死,所以在他吃鱼吃的晕倒之前和他说吃够了。 仰脸望着满天的明星,心中无限的甜蜜,在这样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幻想,那边坐着的人儿已经是自己的妻,两个人在无人的月夜下相守相依,平平淡淡的度过下半辈子。 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拾伍) 魔窟。 一片猩红的大厅中。 一脸阴沉的夙夭不悦的看着一旁笑的平静的男子,“慕兮,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请你喝茶的。” 叫慕兮的男子孩子气的撇撇嘴,嘟囔道:“真是小气。” “……”夙夭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头疼的扶额。“果然是人言可畏啊,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是这幅德行,一定连下巴都掉了。” 慕兮故作可爱的一笑。“多好,一手遮天又多生意了。” 各位不要怀疑,此人真的是一手遮天的掌柜,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带领修罗界差点统一了六界,个性狂暴,嗜血,却是六界中难得的圣手,不论是什么样的病,只要他肯,即使已经断气了,只要不超过六个时辰,他就可以救回来的神医,修罗界的王族——慕兮是也。 这世间能请的动他的人也只怕只有妖王夙夭这样的人了,只是慕兮还有个诡异的毛病,就是你即使请的动他,他要是不喜欢那个病人,依旧不会去救,所以夙夭才会这么急。这家伙已经来了快两个时辰了,都不说去看看自己的病人,反而兴致盎然的在这里走走看看,要不是他还有用,真是想一掌灭了他。 夙夭无语,他不说算了自己说。“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现在就给我看病人去,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自己走人。” 慕兮嘟嘟嘴,一字一句咬着说:“夙夭,你!真!小!气!” “过奖。”夙夭冷飕飕的飘来一句,人已经先行走出了大厅。 慕兮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唉,虽然没有给人看病的打算,不过来都来了,去瞧瞧让这个冷血魔王失控的家伙是谁也值。 别苑。 当慕兮见到风格如此明亮的别苑时还以为夙夭带错了路,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被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骗出了山庄。 他虽然万分怀疑,依旧谨慎的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布局,却是让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天哪,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居然是夙夭这个家伙的主居室,若不是以前来过一次,他还真是认不出来。 记得那个时候,这个别苑的颜色是整个山庄里最暗,最妖异的。 而今…… 慕兮打量着青草幽幽,碧水清澈的别苑,哪里还有一丝阴暗,有的只有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的让人想要睡觉。 想来那个让这家伙拉下脸来找自己的家伙该是住在这里了,虽然一直知道夙夭对他不一般,没有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迁就的地步。 “喝!”慕兮一路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前面,突然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要不是他身手敏捷即使躲开,只怕就要撞上了。 抬头不出所料就是夙夭那张别人欠了他一万座金山的臭脸,“你是在蠕动吗?” 慕兮听到他一点都不好笑的话,冲动的差点没出手痛扁他一顿,若不是自己真的是他的对手今天这架是打定了! 只见他脸色僵硬的抽抽嘴角,“我在等着化蛹成蝶。” “一点都不好笑。”夙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丢下这句话自行走进了前面的屋子里。 慕兮握着的手指关节发出卡啦的声响,气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他本来就没有搞笑好不好,死妖怪今天这个仇我们结大了,一会儿看本大爷怎么折腾你的心上人! 前面的夙夭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自言自语似的,猛然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慕兮极其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挑衅的扬扬眉,有本事你就不要让我看病啊。 夙夭冷哼一声让开了身子,警告道:“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保证你的一手遮天会从六界彻底消失。” 慕兮磨牙,活生生的威胁!死妖怪,爷爷下手要是能被你看到,还配得上神医这称号吗?哼! 慕兮吹鼻子瞪眼的越过杵在一边的夙夭,一脸奸笑的伸手撩开垂下的帘子,青翠如玉的丝帘在手中滑过,带来一种微凉的触觉。 慕兮奸笑的目光在看到床上当着的人时凝结在了脸上,如同冬日的早晨漂亮的眼睛凝结了薄薄的冰霜。 “他是谁?”慕兮冷漠的一字一句道。 夙夭对于他的反应皱眉,“这你不用知道。” “他是谁。”慕兮放下了手中的帘子,淡淡的凝视着夙夭,脸上再没有刚刚来时的不正经。 夙夭见他不一般的表情就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只怕这个家伙真的会甩手走人。 “雅亦。” “雅亦?”慕兮喃喃的重复,结冰的眼睛如同阳光被冰折射时发出的刺目闪亮。“冥王雅亦?!” “嗯。”虽然夙夭极其不喜欢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2 慕兮对雅亦的注意,但是为了不让这个家伙有借口走人,还是回答了。 “呵呵,冥王雅亦啊。呵呵……”慕兮勾起淡淡的笑,轻声的说道。 虽然他说的很轻,但是夙夭是什么人啊,依旧被他全部都听到了。夙夭警惕的瞪着在他眼前就开始觊觎他的人的慕兮,银色的双眸间闪烁着毫不隐藏的杀气。 慕兮没有注意到他的杀气,也许是注意到了但是毫不在意,他当着夙夭的面,用一种极其温柔、暧昧的姿态帮雅亦把脉,然后整整并没有乱掉的被子。 夙夭眼角抽搐,实在是忍着才没有动手。“你不想说什么吗?” “想。”慕兮无赖的眨眨眼,“不过,没有打算和你说。” “你确定?”夙夭淡淡一笑,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空中划出漂亮的线条,妖异的美丽。 慕兮吐吐舌头,“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就说给你听吧。” “雅亦他,再也不会醒来了。”慕兮说的时候,极其的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再说一个生命的逝去,而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 夙夭在听到这句话时,一直没有感情的银眸终于出现了裂痕。 “不可能!雅亦是不老不死之躯,怎么会……!” “我没有说他会死。”慕兮淡淡的打断他的话,静静的说。“他只是再也不会醒来罢了。” 夙夭相信自己这次没有看错,慕兮的眼睛里有一种暗淡的悲伤。虽然说的是雅亦,但是夙夭却知道,此刻慕兮心中想的人绝对不是他。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醒来吗?” “有。只怕,你不能接受。” 夙夭坚定的说,“只要他能醒过来,不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好,这话是你说的。”慕兮淡淡一笑,“他需要一个吻。” 夙夭的神色有点放松,“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早说,我现在就可以。” “不。”慕兮挡在床前,拦住了夙夭的路。“不是你的吻,是他心中那个人的吻,而且,必须那人不可!” “你是说……”夙夭咬牙。 “没错,他此刻活在自己的梦魇里,不论是喜是悲,他都不愿意再接受外面的世界。这世间若有可以救他的人,那就只有梦里的那个人。”慕兮笑看着一脸不悦的夙夭,挑眉。 “你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他梦里的人是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进去过他的梦境吧。” 夙夭没有否认,淡淡的点点头。他是进去过雅亦的梦境,只是他不能也进入别人的地方般出入自由,只能像个局外人似的安静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至于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慕兮懒懒一笑,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 “他若是醒来,会离开的……”在推开门的时候,空气中淡淡的回荡着夙夭的声音,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慕兮开门的手指停在了门把上,任由有点炙热的阳光随意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可以帮你。” 夙夭露出淡淡的笑容,却是真心的。他说,“谢谢。” 碧落宫。 真珠披着薄薄的月色罩衫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下了好几天的雨,难得天晴就出来坐坐。来碧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不太习惯。尤其是每天醒来时身边没有那个人的踪影,床边冰凉的触觉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时候睡着了会不想要醒来,尤其是梦到他的时候,希望那个梦可以很深很远,一辈子就这么睡过去…… 右手下意识的抚过平坦的小腹,握着心杯的左手不自觉的捏紧。前段时间老祖母来看过他,得知他已经怀孕之后,还派人带来了修罗界最好的大夫,只是……那个大夫的话再次回荡在耳中。 “真少爷,不是老仆不想说,而是您腹中的胎儿老仆实在是没有见过。” “你说什么?”真珠嗤笑,“不过是人类和半修罗的混血,你说你没有见过,真是笑话。” 大夫不疾不徐的说:“真少,老仆可以用这么多年的名声来证明,您腹中的胎儿绝对不是人类和修罗的混血。” “那……”真珠心中一惊,“那你说这是什么?” 大夫虽然看到真珠脸色不对,但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职业道德,他依旧回答了。“少爷,您腹中的胎儿如果没有错的话,是修罗和冥界精‖血的结晶。” 真珠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去,“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无声的捂住脸,真珠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宴的,那么就是……如果是这样,我苦苦压抑,躲了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闪电的嫁给落又是为了什么,哈哈……真的太可笑了…… 我,到底在躲什么?又躲了什么? 而他,星儿又在哪里?他说过五十年以后会来接我,可是,我现在就很想见到他,而他,又在哪里? 无声的盯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他到底在哪里呢? “主子。”冰冷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那人一身墨色素衣,腰间配有玉箫,肤似初冬之雪,深邃的双眸静静的望着屋顶的真珠。 真珠不用看都知道这人是谁,除了立夏以外这么晚敢来找他的人,也就只有碧落宫大护法羽了。 “有事?”真珠懒洋洋的单手托腮,从上而下的俯视着他。 “主子,外面有人找。”羽也不收回目光,只是淡淡的说道,如同一般的闲聊家常。 “嘿。”真珠冷笑一声,“有人找本少主就要去见吗?你去告诉来人,我睡了。” 羽不动声色的抿唇,也不退下,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人说主子若想见旧人就此刻去见他,若不想就算了。” 话音刚落只觉身侧一阵微风抚过,刚刚在屋顶的人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院中。羽皱紧了眉心,他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宫主娶回来人心中想着别人,宫主却什么都不说。 真珠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只是心中早被那个人的身影装满,就算是丢人又如何,只要能见到他一切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萌包子日常 新纪元。 阴宅。 早上,6:10。 二楼中间的屋子门拉开一条缝,睡眼朦胧,头发凌乱的六岁宝宝,时雨小乖乖抱着软软的枕头,光着小脚丫,扁着嘴,往三楼爬去。 轻手轻脚打开三楼唯一的一间屋子的屋间,摸到g上,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立刻被人抱了个满怀,自家爹亲的味道扑了过来,时雨幸福的蹭了蹭,闭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噜,果然还是爹亲的怀抱最舒服! 早上,7:20。 时雨是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的,不用想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3 也知道是谁,他自发的把一双小手伸到龙玉的胳膊上,抱住,就是不放,果然身后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寒。 哼!有爹亲在,才不怕你呢! 果然,没一会儿,龙玉就被冻醒了,冷嗖嗖的看向雅亦,雅亦也不hán糊,直接上手掰开时雨的小爪子,干脆利落的把人放到屋外,毕竟是自家小儿子,不能丢,否则,他家亲亲不让他上g。 门当着时雨的面关上了,时雨撇嘴。 “爹亲,我饿了!”小嗓子一嚎,只听屋内一声响,应该是他父亲被踹下来了,等了等没人开门,好吧,是他爹亲又被父亲给扑倒了。 耸肩,回屋自己换衣服,洗漱,下到一楼客厅玩着光电等着父亲爹亲“忙完了”下来做饭。 上午,8:30。 没等来爹亲下来做饭,时雨小包子自食其力,用光波炉热了冰箱里的蒸饺,还有一杯牛奶,坐在餐桌前正吃着,就看到一阵风似的二姐跑了下来,还很无良的打劫了他三个蒸饺,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门外。 不用多说,一定又是起晚了,什么高贵冷傲的jun统!全是假的,这不着调的样子才是他二姐繁夜的真面目! 时雨撇了撇嘴,接着喝牛奶。 别看他今年六岁了,还不到上学的年纪,他不想早入学,龙玉也不想,他更不愿意上幼儿园,和那群小屁孩儿玩,太幼稚! 考虑着是去太祖母家呢,还是去书房看书呢? 嗯,还是去太祖母那吧!顺便告父亲一状,让他欺负爹亲! 上午,9:00。 约翰森家主宅。 时雨小乖乖来的巧,正见十三个舅yé,十三个姨奶在那对掐,按他爹亲的话说,就是吃饱了撑的,而他的太祖母正坐在阳台上,抱着杯茶在那看戏。 他歪着脑袋想,太祖母这算不算是闲的没事干? 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说他太祖母,龙玉都都要在他额头来一下。 熊孩子!有这么说自家太祖母的么! 龙玉也不想想,有他这么说自家姨母舅舅的么! 说白了,就是他教坏儿子的! 然而,时雨小乖乖有一点特随雅亦,心里想着坏点子,脸上绝对不显出来,你看,这不就萌哒哒的往太祖母那跑了么! “太祖母!”这小声够甜,在往老人家怀里一扑。 “哎!”把老夫人给萌的!怎么看怎么有她家小真儿小时候的可爱劲! 于是,老夫人一边看下面的儿女对掐,一边喂怀里的曾孙,时雨小乖乖眯着眼睛吃的香,这些个点心,糕点,他一吃就吃出来了,是自家爹亲做的!太好吃了! 老夫人一不注意,把自家儿女的那份都喂给曾孙了。 等下面的众人掐完了,连哭的份都没有了! 上午,9:25—10:30。 吃太饱了,结果时雨小乖乖趴在老夫人的腿上睡着了。 上午,10:35。 时雨在众姨奶舅yé哀怨的眼神中醒来,特无良的蹭蹭老夫人,然后,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众人,似在问,肿么了? 众人在这萌萌的眼神,和自家酿亲大人如dāo般锋利的眼神中,扭过了头。 大姐在时,他们地位比大姐底,还情有可原,小真儿回家后,这地位比他们高,好吧,他们也很疼小真儿,这不算什么。 司辰出生后,在老夫人这没高过龙玉去,该收拾就收拾,该揍就揍。 繁夜出生后,因是要继承家族,所以老夫人对她特别的严格,可以说比他们小时候严格几十倍。 他们顿时平衡了! 但!是! 自打时雨这小崽子(司辰语)出生后!他们在老夫人这的地位一落千丈! 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最前面的是龙玉,后面是时雨,再后面是她的本命fǎ宝,而后才是儿女什么的。 时雨眨眨眼,看着众舅yé姨奶的一脸哀怨,这是更年期了么?似乎太晚了点吧? 这要让众人知道,一定骂句。 熊孩子! 中午,11:05。 时雨小乖乖那一张像极了龙玉的小脸,收服了众姨母,通过这张脸,她们可以想像到龙玉小时候有多么的萌,不由的心里怨上自家酿亲几分,为什么当年不把小真儿抱回啊! 想起萧景那句无意说出的句,少主小时候,比时雨可爱。 就这一句让够让她们流口水的! 于是乎!时雨小乖乖享受到龙玉养膘时的待遇,十三位姨奶一起给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的好吃的。 然而,他却没动筷子,眨吧眨吧眼,看向老夫人。 “太祖母,我可以带回家给爹亲吃么?” 这又乖又萌的样子,可萌坏了老夫人! “时雨真乖!这么孝顺你爹亲,难怪小真儿这么疼你呢!”老夫人这下更是喜欢这曾孙了! “也不知爹亲起了没。”他托着小下巴,似真似假的叹口气。 一听这话,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准是又被阴雅亦那混小子扑倒了!心中火直往上升,别看她疼乖孙疼到骨子里了,可对这孙婿,是真心有意见,就算是冥王也是有意见! “让你姨奶们给打包,太祖母和你回家叫你爹起g。”她就不信了,她去了阴雅亦那混小子还好意思坝着她乖孙! 时雨心下叹口气。 太祖母,您也太低估阴家的男人了。 碍于面子,他不好说什么,乖乖的跟太祖母回家。 中午,11:22。 到达阴宅时,龙玉自然早就起身了,在屋里找了一圈,没见小儿子,猜大概上祖母那了,也就没多想,反正小儿子不在家,想着要不要叫个外mài得了,他现在这身子还酸呢,不太想做饭。 结果,自家小儿子把老夫人带回来了,还打包了十三位姨母们做的美食。 龙玉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美食,已经想像到舅舅们在家怎么咬手绢了,这小子还真敢干!再看那闪亮亮的眼睛,仿佛在说,夸我吧,夸我吧,快夸我吧! 他忍了忍没忍住,手在小儿子脑袋上揉了一把,“好乖。”时雨小乖乖露出羞涩的表情,一头就扎到龙玉的怀里,蹭阿蹭! 看得雅亦只觉得手养。 “小真儿,这几曰上祖母那住几天,阴小子忙,不好打扰。”老夫人给龙玉夹了一筷子菜开口。 这话一出,雅亦的手更养了,不用想也知道时雨那臭小子又在老夫人那说了什么。 “祖母,我最近不忙。”雅亦很是厚着脸说。 “怎么会不忙,冥王大人。”老夫人咬着牙挤出字。 “有司辰与小桑,我真的不忙。”雅亦坚定的开口,说什么也不以往后退,没媳妇的曰子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4 那不是人过的!(您老不是人吧?) 龙玉夹着菜吃菜,就是不开口,这两边,应那个都是个错,让他们自己掐去,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着小儿子。 餐桌上,老夫人与雅亦还在争论忙与不忙的问题,直到那父子两吃完,还在争。 中午,12:11。 吃饱的龙玉带着同样吃饱的时雨小乖乖,丢下还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老夫人以及雅亦,直接上楼抱着儿子睡午觉去了。 时雨自然高兴,觉得找老夫人来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龙玉向来tān睡,时雨好死不死的随了他这点,要是没什么,一天能睡上二十个小时,还跟没睡饱似的,当然了,他也随了龙玉那一但忙起来,一个月不睡觉都精神抖擞,尤其是打仗的时候,生生能把敌人给熬趴下了。 下午,17:59。 时雨是被人拎醒的,不高兴的睁开眼,满眼委屈的看着黑着脸的父亲,那眼神那叫一个无辜,只可惜,对雅亦没用。 “小东西的,胆肥儿了,还学会搬救逼ng了!”雅亦可是费了那大劲才把老夫人给请走,立马就上来找臭小子算帐来了!考虑到,自家亲亲还在睡,所以声音压的很低。 时雨见状,嘴一张,还没嚎出声来呢,就被雅亦这阴险的下了jìn音术,给拎出屋了,紧接着就是一通儿的教育,说白了就是雅亦揍儿子,不是龙玉那种纯打屁股,而是fǎ术攻击。 也不知是被打多了,还是时雨天赋好,顶多是擦着边,没打到身上,要知道司辰这么大时被打的嗷嗷直叫,繁夜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时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正常的六岁孩子。 雅亦心里到清楚,先不说这臭小子是下任冥王,就说他家亲亲怀卵时那么精心的养胎,要是天赋不够好的话,那就真没天理了理了! 时雨比雅亦还明白,这是他父亲在教他呢,所以,他也很认真的学,一点不觉得自己才六岁这样是不对不好的。 晚上,19:30。 龙玉醒来后,准备好了晚饭,叫一大一小来吃饭。 三菜一汤,外加给时雨蒸的基弹羹。 很显然,繁夜又没回来吃饭,龙玉也没给她留,反正冷了也不好吃,再说他也不是给没留过,结果人家是一夜没回来,要不就是回来就倒g上了,可见多忙。 凤珏还问过龙玉,你不心疼啊? 龙玉特傲交的回了一句,她自找的! 当年他是掰开了揉碎了和繁夜讲她现在的实力以及时机,小丫头不听话,还把老夫人给搬出来了,龙玉难得耐心教育女儿一回,结果还是这个结果,最后还是雅亦抱着他和他说,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摔着了就知道疼了。 龙玉也就松口了,不管了,当然,雅亦背着自家亲亲收拾了繁夜一顿。 现在繁夜是后悔的想撞墙,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她爹爹和她讲道理的时候,她一定抱着她爹爹痛哭流涕!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不可能时光倒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时雨小乖乖是最听话的,而且,他比他哥他姐都聪明,和自家爹亲硬碰硬那是找死!自家爹亲是什么人啊!能来硬的么!当然要撒交、mài萌、耍赖了,只要爹亲心一软,什么都好商量,前提是父亲别捣乱! 晚上,20:37。 看完一本书后,时雨小乖乖洗了个香烹烹的澡,抱着枕头上楼找爹亲。 对于时雨小乖乖来说,和爹亲一起睡一点都不丢人,但是让爹亲给洗澡就很丢人了! 一进屋就无视父亲那杀人的目光,自发的跑到g上,眨着眼睛看着爹亲,等着爹亲接着讲故事,上回讲到去了供奉父亲阴皇庙的地方,他等着听后面。 龙玉悦耳略低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轻声诉说着那些发生过的事,中间加上几个小故事,一些常识,道理,就算时雨很想听,也抵挡不了睡意,在龙玉越来越轻柔的声音中睡着了。 然而自然是被雅亦果断的抱回了屋,放在g上,盖好被子,很自然的在小儿子额头上亲一口,笑骂声,臭小子。 出屋轻关上门。 时雨小乖乖的一天在那额头的亲吻下,画上了句号。 哼哼唧唧的入了深梦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回首 新纪元,阴宅,阴森的……地下室。 阴宅的地下室挖的特别的深,从上面走下来,有一种会走到地狱的感觉,加上楼梯的墙上没按灯,不知下面是不是有电子设备干扰,什么样现代的灯都打不开,唯一的照明工具是一盏手提式六角宫灯,里面放着夜明珠,只能照亮身前半米。 提着这样的灯走在楼梯上,黑暗中,一点亮,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往冥界走。 走到最下层,一只只大小不一的坛子立满了整个地下室,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只有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每只坛子上都画着特别的纹路。 “哎!今儿几号?”龙玉抱着一只正常大小的半青半红的坛子,踢了踢雅亦的小腿。 “阴历九月初九。”雅亦手里也抱着只半青半红的坛子,只是被他家亲亲踢了一下,很假的晃了一下,坛子也跟着晃了下,半青半红相交在一起,而后又分开了,原来这坛子是透明的,那半青半红的液体是一种新酒。 “不对呀!我上个月查酒封时就是九月初九,怎么今天还是九月初九啊?”龙玉一脸你别蒙我的表情,让雅亦心里发痒。 “亲亲,今年是润九月,所以有两个九月初九。”雅亦耐心的解释。 龙玉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今天是润重阳?” “对。”雅亦点头。 “正好新酒出来了,孩子们又都不在家,咱去祖母那,让她老人家尝尝看!”龙玉打手一挥就决定了。 司辰那小子见天的围着媳妇转,在造册殿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回来过节。 繁夜也是军部一摊子事,大事要灭人,小事要骂人,几乎一个月也睡不了两天好觉,都快在军部扎根了,更是没时间回来了。 到是时雨前几天去参加了什么夏令营,一群的十来岁的大孩子,就他一个小不点,龙玉是真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答应收他的! 所以,孩子们都不在家,这么个日子,当然是去陪老人了! 雅亦身为妻奴,自然不可能反驳自家亲亲的,两人带着仅存的两坛酒前往约翰森主宅。 约翰森主宅,老夫人正底气十足的骂儿子骂女儿呢,原因无他,这群混小子坏丫头,把双重阳的事给忘了,让老夫人一下就火大了。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5 “要是你们大姐在,能忘了这事!你们就是心里没我这个娘!” 众人暗中撇嘴,大姐都死多少年了。 想归想,可不敢说,哪回提起大姐死去多年的事,老夫人不是把人一顿抽啊!还是无差别的攻击,一个不落,全打! 他们知道老夫人疼真瑶,但也不明白,当年怎么就狠得下心,不认她了。 只有龙玉明白,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因为疼到骨子里了,才对她这么作贱自己生气,恐怕当时老夫人比真瑶还要难受,只是,约翰森家的人,强势惯了,哪怕她们之中有一个低头,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那疼龙玉的原因,不想悲剧在发生。 龙玉到时,众姨母舅舅已经被老夫人骂头快垂到地上去了,他一出现,众人那齐刷刷,闪的不能再闪的目光,让龙玉想往后退。 这是闹那样啊? “祖母,这是怎么了?姨母舅舅又招您生气了?”龙玉一来,老夫人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见状,不怕死的大舅眼珠一转,先开口,“哟!小真儿怎么过来了?今儿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他原以为龙玉会说句,不是大日子就不能来啦,摆明龙玉也不记得双重阳的事,本来这种日子谁记得住啊! 众人一边对着大舅翻白眼,心里一直暗搓搓的等着龙玉开口,看他们娘亲大人憋火。 可惜,不能让他们如意了。 “怎么就不是大日子了?”龙玉眉一挑,把酒坛放桌上,伸手抱住老夫人,“祖母,重阳节快乐,今年是双重阳,要双重快乐!” 老夫人高兴的拍拍他的手臂,“乖啦,好乖孙!”转而又对众子女严厉呵斥,“你们看看!一个一个的!还不如小真儿懂事呢!都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众人无话,自我安抚,我本来就没小真儿招人稀罕。 “小真儿这拿来的是什么?”老夫人见着乖孙心情好上几分,不理那群死孩子,注意力转到龙玉拿来的酒上面。 “这个是新酒,试了几个方法,最后敲定的。”龙玉叫家仆去取酒具,他打开酒坛上的封泥,“这酒我用的是彼岸花与往生花,加上玉白雪梨上的雪,酿制而成的,也不知味道怎么样,就先酿了两坛试试。”封泥开封,打开酒塞,一股子寒香溢了出来,仿佛一下子到了冬季,大雪纷飞的时节。 众舅舅姨母一边嗅着味道,一边往这边瞥。 “这酒……”老夫人嗅到酒香,眼睛迷离了下。 “这酒叫回首。”龙玉接过家仆送上的酒具,舀出一小壶,再斟入酒盅中,“这酒可以让人看到最想看的,也许是真实的,也许是虚幻的,也许是发生过的,也许是从未经历过的,但,都会是最美好的。” “最美好的……”老夫人呢喃一声,眼中有什么翻起,最终还是忍下了,对着儿女们招手,“行了,都别看了,都过来尝尝,这可是小真儿的心意。” 众人听到自家娘亲开恩,立刻围了上来,刚想上手,就被龙玉拦住了,“开雅亦手里的,这一坛,我都是给祖母的。”众人也习惯了龙玉的差别待遇,都看向雅亦。 雅亦手边已经有家仆送上酒具,他看也不看众人,平均的分了二十六杯,杯杯量相同,众人也不管那些,一个个拿起酒喝了一口,都愣了下,而后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了下去,酒一入肚,脸上都出现了表情,或喜或悲或是解恨,他们看到的是他们心中最想要的。 龙玉看着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露出一个笑。 老夫人端起酒杯,品了一口,入口冰冷,到喉咙时已然变成了辛辣,然而到胃里时又变成了冰寒,仿佛能把人冻透一般,那淡而冷的独特酒香,却让人放下不,最后也是一口喝尽。 眼中浮现出来的是修罗明朗的天,那一双如目一般的双日,高耸入云的藤木,枝条垂下来五颜六色的花,那是她家族的族树,枋箩! 树下有一人,那是个男子,一身的铠甲还末脱下,笔直的站在那时,似是在等她,容貌在修罗中只能算得上平凡,不出采,然而那一双蜜棕色的杏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见到她时,脸中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我胜了。” “恭喜。”她笑着道贺。 他目光闪了闪,似是想了很久,才开口,“今天是重阳节。” “所以?”她不是明白他要说什么。 “是我的生日。”他有些局促不安,“可以送我一件礼物么?” “你说吧,只要我给的了的。”她点头,头次发现竹马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也是他叫重阳,怎么没想到是重阳出生的,不过他不是一直不过生日的么? “能和我成亲么?”他脸红的说出想要的礼物。 她愣了下,歪着头说,“或是成亲,便是你嫁入我约翰森家。” 他低下头,小声的说道,“那我能嫁给你么?”半点也不见战场上杀敌的杀伐果断。 她笑了起来,“重阳,你在害羞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我?”她喜欢他,一直就喜欢,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了解到她以为他们之间不可能,太亲密了做不成夫妻,却没想到他有这么青涩的一面。 “喜欢,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他抬起头看她,眼神真诚。 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上前拉住他的手,“那么我们成亲。” “只要我活着,我就爱你。”他许下诺言,亲吻她的唇。 “好。”她闭上眼,享受这个吻。 老夫人脸上带着笑意,闭着的眼中流下了一滴泪,正如重阳说的,只要他活着就爱她,他们在一起整整一百年,她最好的时光都是同他在一起的,最终他战死,而那时,她的腹中怀着他们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 修罗没有来世,却也有灵魂,那天夜里,他的魂魄从千里之外飞回了她的身边。 ‘对不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不能看着我们的卵诞下,不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对不起,我爱你,死也会爱你,好好的活着……’ 那夜过后,她披甲上战场,在战场下产下了卵,而后又厮杀了二十七年,直到把对方全都剿灭,而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在战场上孵化了,那便是真瑶,孩子了眼睛没有一个地方像重阳的,就连性格也像透了她。 果然如他希望的那样,她好好的活着,在他之后娶了八任丈夫,却没有一个活的比她长久的,二十七个孩子中,她最疼的是真瑶,最恨的也是这个孩子,而真瑶也如她的父亲一般早早的离开了她,留下一个小真儿。 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抹去眼角的泪,笑着拍拍龙玉的手,“真是好酒。” “祖母喜欢就好。”龙玉笑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6 的甜美。 老夫人淡笑不语,他却是懂了。 往事不堪回首,然而最美的却也是那年轻的岁月,回首忘去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最终品得的味道只有自己知道,却是最美好的! 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 你不知道的是,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因为是你才爱上的人,与家族无关,与利益无关,只是因为喜欢你…… 老夫人侧目看着窗外的天,同样是晴空万里,她却觉得少了什么。 也许是少了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拾陆) 离裳结束了五天的船上生活,因为蓝倾月生病了,伤口化脓高烧不退。 上岸后找到一间医馆,看病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大爷,大爷诊治完蓝倾月的病后,把离裳一顿狠骂。 “生病受伤之人最忌讳鱼类等发物,你是怎么照顾人的,能照顾成这样!没本事就不要乱拦事,就你这么照顾,活人都被你弄死了!” 离裳乖乖的任由那大爷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乱飞,一句都不敢反抗。因为确实是他的错,更何况蓝倾月此刻的状态,就算不是他的错,只要这个大爷能把他治好,就是被唾沫淹死他都愿意。 那白胡子大爷也不知道是觉得他态度不错,还是骂累了,终于停下了怒骂,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润润喉咙。 “咳咳……看在你小子态度不错的份儿就不多说了。”离裳往往外面的天色,老爷子说了两个时辰了,再骂下去确实是太多了。 大爷拿起桌上写好的药方,递给离裳。“快点去药方抓药,然后按照上面的步骤熬好,晾到七分热的时候给那小子喝下。” “好。谢谢大夫。”离裳拿着药方好像得到特赦令似的,逃也似的奔出医馆。 白胡子大夫笑眯眯的点点头,这孩子品性不错,哎呀,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骂人果然是让人神清气爽的事情。 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先打烊了,一会儿回去叫老伴今天多做点好吃的,给那两个孩子补补身子。那个蓝衣服的孩子是需要补,但是白衣服的这个也是强弩之末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却也憔悴的让人他这个老人家心疼。 离裳抓好药,从药店出来也不知道是不今天的太阳太大,还是踩到了什么,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门口的石阶上。 若不是有个人从那里经过及时抓住他,只怕脸向下砸在青石路面上会摔得不轻。离裳很快整理好自己刚刚有点虚弱的表情,淡淡站直身子道:“多谢。” 水含笑救他起来也只是顺便,对于他的一点都没有歉意的道歉也不介意,淡淡点头道:“不客气。”大步的向前行去。 昨夜据明月楼的探子来报,说在这个小镇上见到了蓝倾月,水含笑几乎是一宿没合眼直奔这边而来,这个臭书生等找到了一定狠狠教训一番。 水含笑是没有觉得这样奔跑有什么不妥,却苦了跟在他后面的君十七,毕竟是自己认的兄弟,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了。 唉,活该他心软倒霉,只好一路餐风露宿的跟着赶路了,只是苦了他的眼睛,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唉。”高歌一曲,“人生难得一知己,拼了!” 离裳瞪着炸开的砂锅,灶台上洒满了黑乎乎的药汁。整个厨房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烤焦的味道。 这已经是他煮的第三次药,也如愿的弄坏了三个煮药砂锅,白胡子大夫在听到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对他好一通教训。在第二次爆炸的时候,白胡子大夫全身颤抖的怒瞪他,一脸孺子不可教也。这第三次爆炸后,到现在已经有几分钟的时间,不要说人出现了,白胡子大夫连吼都没有再吼过。 离裳敢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弄出这些事故的,实在是煮药的时候等的时间太长,一不小心就给睡着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的嗜睡。 唉,无奈叹口气,换上新的砂锅继续。 等药到了蓝倾月手中的时候已是黄昏,蓝倾月抿唇望着碗中黑糊糊的东西,死活不肯往嘴里喝。 “我不喝。” “不喝病好不的。” 蓝倾月盯着药碗看了半响,“我宁愿明明白白的病死,也不要被莫名其妙的毒死。” “……”离裳气的大吼一声,“蓝倾月!!!!” 蓝倾月展颜一笑,这一笑居然有三分妩媚,七分稚气。在离裳一脸色相中端起碗来,万分不愿意的皱着眉,却依旧小口小口的吞咽着。 离裳拍拍自己的脸,他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一脸的意乱情迷,都怪小月儿啦,没事对他笑什么,还笑的那么的……春情荡漾? 蓝倾月咽下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难闻的味道让他把小脸皱成了一团。 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他从小就怕苦,所以一般生了小病他都会偷偷的,不告诉任何人,只为了不喝药。 这次本来也不想喝的,可是看到这个总是干净如雪的男子,一脸的锅底灰和手上被烫起的小泡,而他一直很小心的盯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突然之间让他很难过,不想再让他失望。 最近已经荒芜的心,好像突然间又长起了青青的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好像早已经相识,有一种属于家的温暖感觉。 正想着口中一甜,软软的桂花的香甜在口中滑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喂了一块桂花糕,他最喜欢的味道在口齿间萦绕。 离裳得意的望着他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碟子里,放着很多同样的桂花糕。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是不是不苦了。” “你怎么知道?”蓝倾月问道,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傻子耍,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在没有吃过桂花糕,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他喜欢。 “我当然知道。”离裳笑着道:“药很苦,吃了甜点当然就不苦了。” “我不是说这个。”蓝倾月隐隐有些动气,这个人是故意耍他吗? “那是什么?”离裳茫然、无辜的望着他,冰雪般清亮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单纯。 “桂花糕。”蓝倾月望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自己有点太过分了? “哦,小月儿你是在说这个啊。”离裳得意的摇摇手中的盘子,“刚刚上来的时候老头子大夫给的,他说那个药有点苦,怕你适应不了让我拿上来给你吃。”说到这里他紧张的望着蓝倾月,眼睛里有满满的担忧。“难道小月儿你不喜欢吃吗?” “我……”蓝倾月突然有点想笑,自己紧张了这么半天,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我没有不喜欢。”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7 “呵呵。”离裳傻傻一笑,“喜欢那就吃点,我有个东西送给你。”说罢,把小碟子放到蓝倾月手上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蓝倾月笑着摇头,细细品尝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其实和这个土匪头子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吱呀,门被推开,蓝倾月迅速回头,进来的不是离裳而是白胡子大夫。 “少年,起来了呀,老夫过来复诊一下,没有打扰到你吧。”白胡子大夫笑眯眯的边说边往进,虽然他说着怕打扰,可以点都没有觉得他真的有在乎。 蓝倾月笑盈盈的说道:“您老这就客气了,倾月还没有谢谢您的桂花糕呢。” “嗯?少年你搞错了吧,这可不是老夫的桂花糕。”大夫捻着他花白的长须,笑的慈祥。 蓝倾月一怔,“离裳说……”说到这里他就问不下去了,其实不必问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白胡子大夫也明白了他的话,笑道:“是那个小猴子刚刚来找老夫问,这里最好的桂花糕是哪一家,说你怕苦一会儿了药一定要吃的甜点。”说着老者已经诊完了脉,“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最近不做太激烈的运动,保护好伤口不要撕裂就可以了。” 蓝倾月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谢谢大夫。” 白胡子大夫摇摇头,转身的时候,轻轻的叹息道:“痴儿。” 离裳拿着一大串的面具,叮叮当当出现在房间时,蓝倾月已经吃完了碟中所有的桂花糕。他看着空空的小碟子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炫宝似的把所有的面具都铺在蓝倾月的床上。 “你那这些做什么?” “面具啊。”离裳单纯的笑着,“小月儿不是你让我买的吗?” 蓝倾月死活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要这种东西了,直到听到他说在自己上次离开之前,才突然想起来,为了支开他随手点到的面具。 “没想到你还带着。”蓝倾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小月儿喜欢的我都会带着,即使没有带着也都会找到。”离裳也微微一笑,说的理所当然。 “傻瓜。” 蓝倾月抱住离裳,在他的胸前无声的呢喃,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他。 水含笑好不容易找到蓝倾月的落脚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温馨的没有半点可容他们插足的空间。 君十七也跟着过来,在看到离裳时低低叫道,“是他。” “什么?”水含笑老大不高兴的扭脸。 “那个白衣服的啊,就是你今天扶住的那个人。”君十七扯扯水含笑的袖子,用传音入密说道。 水含笑仔细一看,果然就是白天那个男子,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是蓝倾月出走的对象,不禁在心中暗想,当时就不该扶住他,摔死了更好! 突然想到什么时,瞪着君十七,“你怎么知道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拾柒) 君十七不屑的翻个白眼,“小弟啊,我拜托你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好不好。当然是因为我有注意到路过我们身边人的样貌啊,哪像你一路目不斜视,真是。” 水含笑被君十七一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鄙夷了半天,却接不上来一句话,没办法他确确实实是没有注意到。 “我那不是急着找人嘛。”水含笑气愤不过,脱口而出。在看到君十七一脸暧昧的笑容时,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该死的都是这个臭书生的错! “啧啧,弟弟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嗯?”君十七笑的奸诈,“你是不是该老实交代些什么呢?” 水含笑面色微冷,硬邦邦道:“没什么好交代的。”说罢,甩袖打算走人,人家在屋里亲热,他没有兴趣在这里吹风。 “啊,这位兄台请留步。”离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水含笑转身的步子一僵差点没摔倒,不悦的停下却没有转过身去的打算。 离裳刚刚在屋内听到了窗口的声响,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但是一看却发现是今天帮过他的人,见他要走一时仗义就开口留人。 离裳打开门笑道,“多谢这位兄台今日的帮忙,进来坐坐如何?” 水含笑刚想说不,就听君十七笑眯眯的说:“好啊。”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被拖了进去。 蓝倾月半靠在床上好奇离裳说的朋友是谁,却不行抬眼就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笑盈盈的君十七和一脸不情愿的水含笑,所有客套的笑容都瞬间凝固在脸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对。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相望,每个人的都藏起里心中的情绪,没有谁能看得懂谁的心思。 水含笑冷哼一声坐在背对着床的椅子上,一眼不发的盯着手中的扇子。君十七倒是一脸微笑的和坐在床上的蓝倾月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小蓝。” 蓝倾月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在这里出现,更没有想到君十七会和他打招呼,只能被动的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好久不见。” 离裳听到他们的谈话甚是惊奇,“小月儿你们认识?” 蓝倾月垂下眼帘,淡淡的说:“有过一面之缘。” 倒是离裳叫小月儿这个名字时君十七和水含笑都有了表情变化,君十七是明了的恍然和一副看戏的损样,水含笑是一副好像捉奸在床的妒夫表情。 小月儿!该死的,这个臭书生竟然允许这个男人这样叫他!简直是下贱! 蓝倾月在听到下贱这两个字时,才稍稍好转的脸色变的苍白如雪,没有了半分颜色。强压下嗓中涌起的血腥,呵,他居然说自己下贱,下贱…… 君十七看到蓝倾月的脸色,狠狠踢了水含笑一脚,“你乱说什么话!”他怎么能对那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小书生说这种话。 “我……”水含笑这才发现,刚刚居然把想的话说了出来,再看蓝倾月虚弱的表情,刚想起身去解释,就见离裳已经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 离裳狠狠的瞪着水含笑和君十七,冷冰冰的下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们,现在请两位出去!” 本来是想谢谢他们的恩情,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过分,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语,要不是蓝倾月要紧他真是要动手赶人了。 心疼的用手指抚过蓝倾月的冰凉的眉眼,他并不是傻子,从刚才看来这两个人一定和小月儿有极深的渊源,如不出意外只怕他每天想要找的欺负月儿的人就是他们,或是他们其中之一。 由刚才的表现来看,红衣服的那个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蓝倾月乖巧的任由离裳抱着,过了很久很久,他轻声说道:“离裳,我想回家。” 离裳一愣,马上接口道,“好,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蓝倾月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说似的,没有一点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8 惊讶也没有一点欢喜。“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想咱们现在走也行。” 蓝倾月幽幽的说道,“那,就现在吧。” 好像很累似的,软软的靠在离裳的怀里昏睡了过去,苍白的脸色冒着细小的汗珠,离裳手指轻轻抚过,刺骨冰凉。 “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为什么,从来不说,也许……我可以帮的上忙……也许……”他却不能确定,若是蓝倾月提出来的是要离开自己,他能不能如自己所说的这般,会乖乖的放手。 只是,心疼你的坚持,难过你的隐藏。 魔窟。 真珠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见到星,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星居然是这个样子。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有一种冰冷的陌生的艳丽。不知道为何,他清楚的感觉到此刻闭着眼睛睡着的星儿,要比自己以前看到的绝艳很多。 闭着眼已经是这样的明艳逼人,当那双干净到极致的眼睛睁开时,又是何等的风华。他不知道,很想知道,却又不愿知道。 总觉得,这样的星离自己很遥远,遥远的害怕。 当初是自己逼他离开,而今看到这样的他,真珠清楚的知道自己后悔了,只是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就像有些事做过了就不能在来过。 那天来找他的人是妖界的,说是妖王请他去见一位故人,那个使者的强大能力让他对妖界大为另眼相看。 直到见到妖王,夙夭,真珠才明白并不是所有妖界的人都有那么高的能力,而是这个一脸骄傲的男子怕自己不来才派去威胁自己的。 真珠问他说,如果自己不来他会怎么做。夙夭也毫不隐瞒,应该说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骄傲,如果你不来,本王自然会派人请你来。 真珠笑了,他相信这个人有那个能力,他们两个人有着相同的骄傲,如果没有认识星,没有爱上他的话,也许他们可以做个朋友。 而今,是绝对不可能了。 把真珠带到这间屋子以后,夙夭就被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拉走了,说是要给他们最后的时间告别。 刚刚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叫慕兮,真珠听过他的大名,是六界出名的神医,可以把死人救活。而今,他却清清楚楚的对自己说,屋中的那个人没有救了,这次来就是为了带自己看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真珠的手指颤动的滑过紧闭着双眼男子的脸庞,明明只是睡着了,明明只是睡着了呀,为什么会这么冰冷,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最后一面……为什么…… 只要睁开眼睛就好了呀,只要睁开眼就好了……星儿,拜托你睁开眼……睁开眼好不好……你不是说我很好看吗?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你怎么能丢下我……你说过要等我五十年的……你说过会来接我回家的……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失约……你不可以失约……不可以的…… 你不可以失约……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骗我……我们有证人的……有好多的证人……你亲口应允要来接我的……你答应过的…… 你说过就算我老了,丑了你都不会介意……依旧会来接我的……你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你依旧会等我下个轮回……可是……为什么……我还没有老,还没有死……你就要丢下我……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你说过你不老不死……只有消亡,没有轮回的……你叫我怎么找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要是这样走了……让我怎么找你……你回答我啊!告诉我…… 你让我等你……你却先行离开……星……你真的好狠…… 真珠惨然一笑,晶莹的泪滴接连不断的落下,湿润了星身上的黑衣,融到了衣间看不见曾经存在的痕迹。手指停在星的眼帘上,这双世间最明亮,最干净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再也不会对这笑,再也不会在他难过的时候抱着他,轻声说,真,有我。再也不会在自己哭泣的时候轻轻吻去满脸的泪痕,真,不哭。再也不会在自己任性埋怨的时候,无辜的笑着对自己说,我怎么舍得惹你难过。 再也不会了……这世间再也不会这样一个疼自己的人……再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若是以前,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随着他一起离开,若是他就此消散,那自己也拒绝轮回。但是,现在不可以。 真珠无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小腹,这里有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自己已经失去了星儿,不能在任性的失去唯一的孩子。 擦干了眼泪,真珠最后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星儿一眼,这一眼就把他深深的刻到了心里,再也不容消去。 “星儿,你失约了……”真珠努力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即使知道他看不见依旧不想他为自己的悲伤所难过。 “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孩子。” 俯下身,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上,就这样轻轻的贴着很久很久。真珠多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冰冷的唇,可是却再也做不到。 离开唇的时候,真珠轻轻的说:“对不起……活着……我必须忘了你……死了……刻在心里……” 真珠转身踏出房门之后,门关好的瞬间,星紧闭的眼睛中一滴泪滑出,血红色的泪珠缓缓滴落在枕上,凝固成一粒红色的珍珠泪。 作者有话要说: ☆、(拾捌)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向前缓行,赶车的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每一个路过他们马车前的行人都会惊奇的看他,毕竟在这种尘土很大的官道上行路的人,很少能够衣衫洁净的,更何况的白衣一沉不染。 离裳对于别人的注目也不甚在意,甚至在蓝倾月的看来,他明明就是很得意,是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的。 尤其是在别人对他的白衣格外注意的时候,蓝倾月更是嗤之以鼻,那些人是看到了他的白衣,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到马车里已经堆成小山的脏衣服,清一色的白衣染尘。这家伙一路走来一天至少要换三套衣服,最诡异的是这家伙的衣服清一色的白衣,没有另外一种颜色出现。 而且连款式花纹都几乎一样,让他在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这个家伙的衣服是换过的。 从答应他带自己回家开始,他们在路上已经行了快五天了,还没有走了路程的三分之,并不是有多远,而是离裳太过贪玩,一路看到什么都要停下来,甚至五天就有三天晚上是在树林里停车在马车中过夜的,明明在傍晚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城镇,可是他偏偏不住客栈,说是要赶路。真的走出来的时候,他又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死样子。一开始蓝倾月还说他,到现在已经彻底的无视他了,随便他想怎么就怎么吧,这个人的脑子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199 的。 在离马车有点远的树上,君十七似笑非笑的盯着水含笑。 “你打算这么跟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小书生下贱吗?你还这么跟着人家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想追上去再骂一次不成?” 水含笑斜眼瞟了他一眼不说话,这几天的跟踪每天露宿树林,严重的睡眠不足和心情不好让眼睛周围出现了严重的黑眼圈,尤其是他皮肤就白,看起来极其憔悴。 那天的话他说完以后就后悔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等他下定决心去道歉的时候,回去就发现蓝倾月居然再次失踪。幸好这次不是走的偷偷摸摸,去问过看病的白胡子老头后,知道他们要回家,就顺着一水居的方向追来,没有追多久就看到了他们。其实那个时候就该直接去道个歉,以后大家就再无瓜葛,可是,看到他和那个白衣服的家伙有说有笑的时候,水含笑就极其的不爽,不爽的后果就是不愿意拉下脸道歉。每天都很生气的说要走,可是每次马车前行的时候又自动的跟上,君十七每次鄙视他的时候水含笑都装作听不见,实在被逼急了他会告诉自己,送蓝倾月回去只是自己欠他的,欠他的责任。 送回去以后,他们之间就再无瓜葛。 离裳悠闲的把马车在林中停好,下车开始准备晚上吃的东西,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还吹着轻快的口哨。蓝倾月见怪不怪的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腰上的伤还没有好,大夫不让他乱动,不过每天晚上的时候等车停好了,他还是会被离裳抱出来活动一会儿。 离裳见他出来,快速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支好的架子上,抱起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蓝倾月,调笑道:“哟,小月儿就这么想我啊,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报应,离裳龇牙咧嘴无语的望着贴在自己肩膀上的黑色头颅,如果不是肩头传来的剧痛,他会很开心小月儿的投怀送抱。 “嘶……小月儿你这是属狗的吗,也咬得太狠了点吧,肉都掉下来了。”离裳一脸委屈的望着蓝倾月,不满的嘟着嘴巴,一副怨妇样。 蓝倾月伸手使劲拍拍他的脸,“不要对我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小心那块肉真的掉下来!” 离裳皱皱鼻子,嘟嚷。“真的没有情调,难得人家撒娇。” 蓝倾月满脸黑线,要不是身体不方便,他真想在这里就把离裳毁尸灭迹,自己怎么会更这么一个人家伙在一起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太丢人了。 “呵呵。”离裳轻轻一笑,抱紧怀中一脸不爽的蓝倾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小月儿,我想你。” 蓝倾月锤锤他,“不要玩了,这不是在一起嘛,你想的是哪门子的。” “完了,你还没有离开我就想你了。”离裳依旧抱紧他,没有一丝想要松开的意思。 这是一种莫名的心慌,总觉的他会离开,也许是受后面一路跟着的那两个家伙的影响吧。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一开始以为敌人,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两个。所以,一路走来他故意每天在外面休息,就想逼退这两个人,没有想到已经快五天了,居然还跟着没有一点想要放弃的意思。 也许,那个叫水含笑的其实是有点喜欢小月儿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离裳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家伙在蓝倾月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自己可以代替的,既然如此……他抿唇露出一抹苦笑,只要蓝倾月开口,自己就会把他送到那边去。 人家都说,世间最伟大的爱叫成全,他不是圣人,他做不了伟大,他却能给自己最爱的人成全。 成全的不是一种仪式,而是一种心情。那种心情叫做疼痛,却是不能明言。 蓝倾月大概也是感觉到了离裳的不同,难得乖乖没有再乱动。 “我们还有多久的路程才能回一水居。”蓝倾月轻声道。 离裳淡淡一笑,“我知道一条捷径,最多赶路需要五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蓝倾月轻轻一叹,“我真的好没有出息。” “不要乱说,小月儿是最坚强的。”离裳快速的反驳他,一点都不同意他的妄自菲薄。 “呵呵……”蓝倾月轻轻一笑,“你是不知道的,我一点都不坚强,几年前爹娘被逼死,我生为一水居的唯一接班人,本来是该给他们报仇的,可是,敌人太过强大,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先贤说的果然不错,百无一用是书生,呵呵……” “月……” 蓝倾月捂住离裳的嘴巴,轻声道:“不要说话,让我说下去。我连父母的仇都报不了,甚至在一开始我连自己的仇家是谁都不清楚。直到三年前,我才知道逼死我父母是珠宝大商郝家,他们因为一水居的一块罕见的绝色奇玉,请了强大的帮手生生的压垮了一水居,而他背后的大帮手就是明月楼。”蓝倾月淡淡一笑,那种笑不知为何,居然让离裳心中越发的不安。 “你说……我用什么来报仇……”蓝倾月声音飘渺的说着,唇角微微上扬,好像在说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呵……我连那个富豪都扳不倒,明月楼又岂是我这等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当我决定要报仇时,我决定先去找明月楼主,只要他答应了其他的一切都好办了。事实却表明一切都是我太傻,我找了那么久找到他却发现原来他是火场中,我第一眼就爱上的人,那一刻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是要报仇?还是要报恩。” “离裳,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月儿。”离裳心疼的抱紧怀中的人儿。“辛苦你了。” “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下不了手……如今,我不想报仇,也不想爱上任何的人,我只想回到一水居单单纯纯的过一辈子,一辈子就好。” 蓝倾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武学修为极高的水含笑和君十七却都听到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做杀人的勾当。”君十七撇撇嘴,调侃一旁脸色凝重的水含笑。 “我明月楼从来不杀人。” “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不论你是不是故意,人家的父母都是因你而死,你想不负责任吗?” “你就不要说我了,想不想负责任现在是我说了算嘛?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水含笑冷冷的驳回。 “嗯,也是。”君十七笑的吊儿郎当,“你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烦死了,不说话你会死啊!”水含笑粗鲁的说道。 “不会,说话我也不会死啊。”君十七依旧一脸顽固。 水含笑知道他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可是他真的笑不出来,此刻脑子就像是被人倒了一锅浆糊,怎么都理不清,搞不明白。 就在他们几个为各自的事乱做一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树林中的黑暗里,有暗黑的人影攒动。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0 突然间,雨点般的箭从林中的各个角度激射而来,水含笑和君十七都是大吃一惊,虽然躲过了箭雨,毕竟事出突然躲闪的勉强,两人还是从树上不得已落了下来。 蓝倾月看到他们的时候很是惊奇,没有来得及说话,离裳就抱着他闪过因为这两人而集中射向这边的羽箭,轻声说了一句,好好坐着。离裳把蓝倾月放到了地上,然后去帮忙挡箭。虽然说那些藏在黑暗中的人的目标是水含笑他们,但是他们现在落在了自己身边,就算是为了自己和蓝倾月不受伤,都不得不帮忙。 蓝倾月单手扶着树站着,安逸是呆在他们的包围圈里,自己不会武功,还受了重伤,强出头也只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微笑的望着孩子般调皮的水含笑,让他放肆的看他一回吧,这次回去一水居以后就不会再出来,今夜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交集,从此以后婚丧嫁娶于君无关。 水含笑他们还在玩闹,这点小阵仗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以他们的身手这点东西还伤不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拾玖) 古人说,大意失荆州,人总是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失败,因为人在得意的时候就会出现破绽。 水含笑也是人,所以,这样的问题他也避免不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点阵仗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时候,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后果就是一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羽箭,以比所有箭都快的速度从后面向水含笑射来。如果是以前,这支明显带着击破空气而发出呜咽之声的羽箭,不论是水含笑还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很早注意到,但是今夜本来身边就也无数支源源不断的箭雨,而且他们又不甚在意,所以这一支夹杂在其中的羽箭,没有人反应的过来,因为没有人知道。 唯一一个看到的就是一旁的蓝倾月,其实这个箭以他的速度本是挡不住的,可是今天他偏偏就坐在了水含笑的身边。几乎是一种本能,蓝倾月放开扶着树的手,冲上前去为水含笑挡下了箭,奔跑带动扯动伤口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他不能停下来,那一年大火中水含笑救过自己,这一箭算是还他的人情,从此以后各不相欠,没错各不相欠。 以后他是他的明月楼主,他是他的一水居士,再无相干,再无相干…… 当那只羽箭穿透心口 ,直到后背的时候,蓝倾月猛然间睁大的眼睛,缓缓阖上,整个人如同一支断线的木偶,软软的倒在地上。微微半张的嘴唇,声音还卡在吼中,所有的一切就已成了水月镜花,风轻吹过已是一地碎片。 一箭穿心而过,快的让所有人都惊愕,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 水含笑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疯狂了,几个起落之下林中被一种暗紫色的雾气笼罩,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源源不断的传出。每一个惨叫的地方,都被一团紫色的东西包围,在那团雾气散后,地上就会出现一片白骨。 水含笑最擅长的并不是武功,而是毒。但是,毒毕竟是害人的东西,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只是,今天他太生气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活人施毒用的就是最厉害的毒物,鬼虫。只要这种毒物过境的地方,全部的生物都会在片刻化成白骨。而且因为白骨中的磷,所到之处在出现白骨几分钟之后就会着起漫天大火。 离裳傻了,他失魂落魄的抱着蓝倾月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这具刚刚还在他怀里诉说着对以后向往的男子,身体逐渐冷冰的睡在这里,只是这一睡就再也没有明天,这一睡就是永远。 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甚至……都没有遗言。 以前觉得永远这个词多么的遥不可及,而今才发现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瞬间。 离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以为眼泪早在十二年前流干,没想到还会有泪落下。他不想哭的,真的。 离裳抹抹眼泪,眼睛却越来越模糊,他抱着蓝倾月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喃喃的说:“小月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任性,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耳畔传来多年前稚气的声音,遥远而真切。 ——小倾月露出大大的笑容,很自然的牵起离裳的手,“弟弟,我们回家。” ——离裳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睛,猛然一震,挣开他窝着的手,淡淡道:“我没有家。” ——小倾月的固执也是在这一天离裳有的彻底的了解,他抓着离裳的手,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执拗的说:“弟弟,我们回家。” 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弟弟,我们回家…… 离裳不在忍耐不让泪水流出,他抱着蓝倾月的身子哭泣着,嘶吼着。 “你说过带我回家的,你说过的……我们还没有回家,你怎么可以提前离开……你怎么可以……” “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占山为王……你说过蓝天和白云永远不会分开……你说过的……为什么你一个都做不到,为什么……” “我们只是要回家啊……我们只是要回家……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离裳失神的呢喃,“为什么……他不要任何的东西……他只是要回家……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成全……” “他做错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爱上不该爱的人……就该死吗?天!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你凭什么!!!!” 水含笑呆呆的望着离裳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以及几乎把他的蓝衫染遍的黑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异常的困难。 水含笑是来给他道歉的,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来得及说,却看到他匆忙的走了,因自己。心口猛然涌起的疼痛让他睁不开眼睛,他从来没有心痛过,也不知道原来会是这么的疼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个平凡的书生,他只是一个连赶路都弱不禁风的书生。 他又和其他的书生是如此的不同,他可以坚定的千里奔波,他能够忍受从山崖落下时没有任何麻醉的接骨之痛,他甚至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自己的不好。 明明是自己欠了他的,是自己间接的杀死了他的父母,逼他一人痛苦的过了那么多年,而今,他却为自己挡了一箭。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进行补偿,他就彻底的离开,这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水含笑觉得眼睛涩涩的有点痛,眨眨眼却没有一滴泪水…… 耳畔传来离裳痛彻血骨的嘶吼,水含笑抬起头望着大火映红的夜空,大火中双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水汽,却没有一滴落下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1 来。 他指着天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忍心……带他走……你是非不分,妄自为天!” 轰然一声雷鸣,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倒一棵大树,再无声息。 蓝倾月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他看到离裳抱着一个自己在哭,在道歉,他走去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不要说安慰连触摸都不能。 离裳并没有欠自己什么,反而是自己欠了他一个承诺,一个关于蓝与白的承诺,一个整整十二年的承诺。 早在白胡子大夫那里蓝倾月就想起了离裳,只是那时并没有说,也没有机会说,一直以为两个人安安稳稳的回到了一水居,剩下的日子再也不离开也算是一种守诺,却没有想到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连想像都是一种奢侈。 对于自己的早夭,蓝倾月并不太过悲伤,这一天他早就知道,其实那一年他被母亲拉到大火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只是他不甘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执着,大火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一只蛊,变戏法似的他居然再次活了过来。那时,那人就说这个蛊是有期限的,期限一到蛊虫离体,自己的寿命也就结束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仓促,甚至……来不及告别。 看到自己的身体中一个胖嘟嘟的小虫子慢慢的爬出,果不其然身后一个优雅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来接你轮回。” 蓝倾月转身,只见一位身着黑衣,带着银色图腾面具的男子站在大火前望着自己,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不经意间微一眯眼,突然发现在视线模糊的时候,这身站在大火前的黑衣,竟然如血般红艳。 蓝倾月突然很想哭,而他也真的哭了,却没有眼泪掉出来,眼睛里落出来的都是虚如空气的斑驳,接在手心没有一点的温度和重量,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胖胖的小虫子被这个人收到手中,他静静的牵起蓝倾月的手慢慢向着大火走去。蓝倾月在跨进大火的刹那,回头看了水含笑一眼,无声的说:“原来……不是你……” 寻寻觅觅了那么久,只为那年大火中的一抹红衣入眼,却原来终是认错了人,给错了情。 耳畔传来飘渺是声音,“后悔吗?” 蓝倾月茫然的摇摇头,许久用同样飘渺的声音说:“不知道……” 一生总总,走也都走过,错也都错过,后不后悔,又有谁能知道,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轰然间大树倒塌,水含笑下意识的看向火场这边,却只有烈火炙热,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耳畔,传来君十七慢慢的叹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何以报德啊……” 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凌晨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才把火熄灭。被烧过的树林一片苍凉,空空如也。 空的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若不是怀中人儿身体的冰冷,离裳也可以骗自己说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残酷却不是真实的梦。 水含笑和君十七要回明月楼和无邪宫处理这次暗杀的事件,同时水含笑已经在当天早上下令,彻底摧毁郝家的势力,让整个家族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一个伤害过蓝倾月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包括他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水含笑本来是要带蓝倾月的尸体走的,可是离裳死活不放手。 离裳只是淡淡的说,“我想回家,带着小月儿。” 你答应带我回家的,生死都不失约。 小月儿,我们一起回家,一辈子守在一水居,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再见。 ☆、绝色之江湖遭劫色 立夏篇 立夏无聊行走在路边,金色眼眸忽闪忽闪的左瞧瞧右看看,猛然之前前面两树之间跳出一人。 采花贼做彪悍状,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美人上床来。 立夏眨巴着大一眼睛,对于这个突然跳出来把自己吓到的家伙很是恼火,双手叉腰怒瞪着。 做土匪可以,做强盗可以,但是你怎么能做个骗子呢?这山这树有的时候你爹爹还在穿开裆裤呢,你怎么能说它们是你弄的。 采花贼面部抽搐,满脸黑线。我是采花贼,不是强盗!你不能无视我的职业! 立夏怒吼一声,对于采花贼打断他的话,很是不满意。 不要插嘴,不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随便插嘴吗?你这个土匪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礼貌懂吗? 这个是做人的最基本要求,你不要和我说你不懂。 采花贼眼泪汪汪,俺就一采花的,你说错俺的职业就算了,还要求俺有礼貌,干这行还要礼貌,还要不要俺活了。 立夏小脸子一甩,你这强盗怎么说话就不停啊,不是跟你说别人说话不要插嘴吗?你不知道我说的正在劲头上,思路正畅顺,你怎么能这么不重视别人的思考呢?我难得想一下事情,你说我动一下脑子我容易吗? 你看你说来说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你真是唉。 采花贼听到他忘记了,立刻精神抖擞的站直,想要和他辩解一下。 立夏无奈叹口气,一脸无辜的望着采花贼,唉,我真忘记了,都是你的错,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我们从头再开始说吧。 你说,做土匪可以……(以下省略无数字) 采花贼口吐白沫不支倒地,在昏倒的瞬间喃喃的说,俺容易吗俺…… 一只乌鸦飞过,一点鸟屎落下,正中脑门。 草灯篇 采花贼颤颤巍巍从地上抬头,看到一身白衣的草灯,美人在眼前,头脑充血霍的一跃而起。 呔!爬上床来! 草灯面上微冷,利眼瞟过去。 采花贼立刻颤抖如风中的小落叶。妈呀,咋一个比一个可怕,不过还好这个没有小黄衣服的美人啰嗦,可以忍受。 采花贼吞吞口水,瞄了一眼草灯身侧采花采的不亦乐乎的立夏,呜呜……采花明明是俺的职业,居然抢俺饭碗,太欺负人了。 草灯不耐烦的再瞟了他一眼,有屁就放! 采花贼又一个颤抖,脸憋得通红,许久一声不雅的巨响响起。采花贼颤颤巍巍的嘟囔,俺,俺放了。 草灯无言。 采花贼单手捂着屁屁,呜呜,好痛。强放果然好痛苦。可是,这个人好可怕,又不敢不放。 草灯一字一句,我是说,你有话快说!不是让你真放屁! 采花贼恍然,你早说嘛。兄弟,打个商量,把那个黄衣服的小美人给哥睡一晚吧——啊!!!! 话还才说出口,就被一拳揍飞,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半天缓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2 不过来。 立夏跑过来茫然问,怎么了。 草灯懒懒伸个懒腰,搂着他,没事,刚刚有只乌鸦掉下来了。 哦,立夏马上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拉着草灯的袖子,兴高采烈的向前走去。 路过采花贼时,草灯狠狠的从那张可怜的脸上踩过,还来回踩了三次,离开时那张脸已经是面目全非,没有人能认出来那是个人。 恍惚间,看到采花贼的头顶有一缕小白烟,扇着小翅膀飘出,渐行渐远。 落篇 采花贼整修几日再次出发,他可是敬业的采花贼,除非特殊情况,比如上次的重伤,否则绝对不会旷工。 胡思乱想间听到传来马蹄声,抬眼就见尘土飞扬间两人疾奔而来。 采花贼冒着被马蹄践踏的危险,一跃而出挡在路间,闭着眼睛,大喝一声。 停下!不然俺哭死给你们看! 马上的落和陌南央莫名对视一眼,虽然懒得理他,不过人命关天依旧停了下来。 奔跑的马蹄声在踩到采花贼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采花贼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完好无缺,整个人虚脱的做到地上,天哪,俺还活着。 落握拳朗声道,敢问这位兄台在此有何指教。 听到这个问话,采花贼利落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毛笔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大字,俺是采花贼! 然后?落失笑,光天化日之下拦路的不该是土匪?居然是采花贼? 俺俺俺不是土匪!采花贼气的脸通红,他都写这么清楚了,这些人的眼神咋都这么不好使。 咳咳。落轻咳,就算是采花贼吧。 采花贼大怒,怎么能救算是呢,俺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老兄,咱打个商量。我们很忙,你想说什么能不能说重点,好不? 额。好。采花贼清清嗓门,大声道,俺要采你! 落身子一歪,差点落下马来。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搞笑的宣言了,奶奶的,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落大怒,扬起马鞭,直接就用马蹄把可怜的采花贼压了过去。 敢采本宫主,找死! 可怜的采花贼已经免不了被马蹄践踏的悲惨,只是人家踏花可留香,他被踏徒增伤。 陌南央篇 陌南央趴在马上笑的东倒西歪,太好玩了,居然有一天有个傻不愣登的人,指着落说,我才采你,哈哈,天哪,世界大同了…… 采花贼在头昏脑胀间,听到陌南央的笑声,立刻激动的爬起来,迅速打理自己已经破的不能看的衣着。 哎呀,这个美人没有走,莫不是……采花贼羞怯的眨眨眼睛,莫不是看上俺的花容月貌了? 陌南央见那人眼神抽搐的到处乱飘,不明所以的也眨眨眼睛。 采花贼顿时觉得心儿飞飞,脚下轻飘飘,天哪,天哪,美人儿果然是看上自己了,他给俺抛媚眼,嘿嘿。 顿时口水四溢,滔滔不绝。 陌南央恶心的皱皱眉,这个人莫不是被落踩的小脑错乱了?好像神经都不受控制了,莫不是瘫了? 采花贼羞答答的冲陌南央一笑,陌嘴角抽搐,差点没有吐出来。 你,想干嘛。 人家,人家也喜欢你啦。采花贼害羞的揪着破烂的衣袖,大声的哼哼。 陌南央鸡皮疙瘩立马武装,我不喜欢你。 采花贼大声叫道,不可能! 陌南央无语,为什么不可能,天哪,自己活该喜欢这个连看都心酸的人么? 采花贼再次羞答答的说,你不用害羞,你都给人家抛媚眼了,噢呵呵呵呵,死相,一定要人家说,好讨厌。 陌南央加紧马肚子,我不喜欢你,刚刚是眼抽。 采花贼咬着袖子,你你,你想不负责任!? 陌南央微微一笑,寒光闪过,采花贼只觉耳边一凉,傻愣在原地。 陌南央笑的和善,骑着马慢吞吞走过,想要我负责也行,等你怀上了来暗香阁找我吧,不用送了。 采花贼僵立原地,左耳边的头发徐徐而落,露出青色的头皮。 呜呜,你不负责,最起码给俺两边剃一样的呀,俺的花容月貌啊,你叫俺咋出门…… 蓝倾月篇 蓝倾月边走边翻白眼,死离裳,你跟着吧,爷累死你! 碰。 踩到一坨东西,蓝倾月吓得跳脚,一头栽倒离裳准备好的怀抱中。离裳本来要踢开那坨东西的,不过看在它让美人投怀送抱的份上,就先放过它了。 采花贼最近几天,因为发型的问题,一直郁郁寡欢,几乎都没有怎么出门狩猎,一个人蹲在树下发呆。 却不想,天上掉美人,真,真是太美好了! 蓝倾月没有想到那坨东西,居然会动,而且还抓住了他的衣角。 顿时,林中一阵尖叫响起,可怜的停在树上的乌鸦,被魔音穿耳纷纷落下。 离裳抬脚踢飞采花贼,这个东西居然敢抓他家宝贝,找死! 采花贼顿时一声惨叫,撞到了树上,掉下来倒在乌鸦的尸体上,手脚抽搐。 俺,俺还没有开工。 采花贼哭泣的捂着脸,俺,就想采个花。 离裳都走出去了,听到他的嘀咕,脸色微变,转回身来把他拎起来,笑眯眯的拿出一把刀。来,我帮你整整发型吧,保证会很受欢迎唷。 不,不,不!救!!命!!啊!!! 采花贼的惨叫响彻山谷,俺滴花容月貌啊! 离裳冷冷的收起刀,哼,敢采爷的花,活腻了呀。 爷还没有吃到嘴里呢,敢和爷抢,毁了你! 采花贼捂脸抽泣,俺这是招谁惹谁了,俺没有帽子,好冷。 只见,头顶,亮光闪闪,一片光明,无一遮拦。 水含笑篇 采花贼在饱经创伤之后,决定痛定思痛,自己屡次被痛扁,甚至被毁容,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还不够帅,够惊艳。 所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身之重在于头。 采花贼决定既然发型已经毁了,那就重新再这个基础上整理一下吧,唉,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现在确实是毁容等于整容了。 唉。 正当采花贼忧郁的回到树林中的时候,看到前方一抹红衣静立。 水含笑听到身后有人出现,却见那人光头锃亮,不由一呆。 采花贼见到美人在前,立刻忘记了先前的痛。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美人上床来! 水含笑听罢大笑,这年头强盗都开始流行劫色了? 采花贼大为窘迫,大声道,俺,俺是采花的,不是强盗! ……水含笑无言,采花的?在树林里?光天化日之下?你骗谁啊! 俺,俺真的是采花贼!天哪这年头,为什么采个花都要被怀疑! 水含笑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3 不悦皱眉,你当爷是傻子吗?先不说你大白天采花吧,就你这尊荣也来采花?切,野花都要调了,你能采到? 采花贼吐血,俺,俺长得丑,也不是俺的错啊!俺,师傅没有说长得难看,不能采花呀。俺,俺都丑了二十多年了,俺俺每天顶着这张脸出门,俺容易嘛俺……呜呜…… 你还哭?!水含笑不耐烦的磨牙。 呜呜……俺,俺哭咋了,俺的花容月貌没有人赏识,俺,俺哀悼一下还不行啊,你不喜欢被俺采,走就行了嘛,你干嘛怎么欺负人。 水含笑吸气,再吸气。不和这种粗人动气,淡定。 采花贼偏偏不依不饶,继续哭道。俺,俺,你就知道欺负俺……呜……啊!!!一声惊呼,采花贼被订到了树上,树干懒腰折断。 水含笑收回拳头,恨恨的甩甩手。好了,我欺负完了,你可以继续抱怨了。 真是,不欺负都被灌上了欺负的名声,他可不是吃素的。既然如此就欺负彻底一点,哼哼。 采花贼,大开的嘴巴张张,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自己今儿是死定了…… 腰,断了!!! 啊!!!!! 君十七篇 君十七见到采花贼的时候,是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不要说正常人了,就是个超人被这么一番折腾,也不可能撑得住。 采花贼简直是把他当成再生父母来祭拜,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答十七的救命之恩。君十七说他什么都不缺。 采花贼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报答他的法子。 他突然激动的握紧十七的手,深情款款的说,七~我们结婚吧! 君十七一口茶没下去,差点呛喉咙里咳死过去。你……咳咳……别…… 采花贼娇羞一笑,七~你不要害羞,俺知道你是喜欢俺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俺。 君十七,…… 采花贼以为他是默认了,继续说道,七~你说我们时候办酒席?你有些什么朋友,要不要请他们来喝喜酒? 君十七,继续…… 采花贼趴到君十七耳朵上,轻声道,七~你要是想在上面,俺,俺也可以让你…… 君十七抬脚踹了过去,采花贼整个趴在了地上,半侧的脸上有明显的鞋印,新鲜出炉。 唉,我真是,真是忍不住! 七~你怎么舍得打俺~采花贼眼泪汪汪无限哀伤。 说罢,君十七又过去补了几脚,君十七拿起自己的行礼,向地上的采花贼礼貌的鞠躬。唉,我真的是忍不住,抱歉啊,抱歉。希望那个,不要在你的心里留下阴影。 采花贼感动点头,七~ 君十七拎着包裹快步向外走去,再见,啊,再也不见! 七~俺会去找你的!采花贼张牙舞爪的在地上扑腾。 关紧的门再次打开,君十七探进头来,认真的问道,你想活着么? 采花贼点点头,想。 君十七一笑,想活着就最好不要来。 采花贼深情款款,七~俺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君十七脸色大变,拔出腰间的刀,和蔼可亲的磨牙,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吧! 夙夭篇 夙夭是被一声凄厉的七,给吸引到这里的。远远就看到敞开的门内,君十七一手持剑想要行凶。 地上那人一脸脏污,哭的鬼哭狼嚎的抱着他的大腿。 夙夭想若是自己再不过去,十七大概就连被抱过的那条腿都不要了,并不是他多想,而是君十七手上的剑正往自己的腿上落。 夙夭一把拉开君十七,采花贼一时抱空再次栽倒在地上。 说吧,怎么回事。 君十七还没有开口,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采花贼立刻含糊不清的嚷嚷,偶素介活偶附近完。 夙夭看十七,淡淡道,翻译。 十七无奈,不情不愿的说道,他说,我是在和我夫君玩。 夫君?你?夙夭唇角的弧度慢慢变大,银眸中都有了淡淡的笑意。 君十七气的差点没跳起来,夙夭你敢笑,爷咬死你! 夙夭大大一笑,侧过脖子,露出雪白的脖颈,细小的血管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咬啊! 你!君十七无语,对于他的不在乎,他无力去对抗。 夙夭转头望着地上的采花贼,你想和你夫君怎么玩呢? 采花贼吞吞口水,脸涨得通红,你别管。 唔,我若是一定要管呢?夙夭笑的更加的灿烂,银眸闪烁着的光芒让地上的人不寒而栗。 我我我,我们玩夫妻之间的事,不,不用你管。 夙夭看看十七再看看采花贼,他指指气呼呼的君十七,笑,就他?能满足你吗?要不,本王帮帮你吧。 采花贼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希翼的望着夙夭。 夙夭也不负他的期望,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无数件东西,地上的采花贼越看,脸色越苍白,连在一旁的君十七都被吓到了。 只见地上摆了无数个东西,皮鞭,蜡烛,大大小小的棍子,一筐的水果,铁手铐,各种奇怪的绳子等等,居然还有一罐蜜蜂! 夙夭还拿着这些奇怪的东西在采花贼的身上比来比去,采花贼若不是痛的爬不起来,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好可怕…… 呜呜……俺还是处呢。 夙夭挑眉,这样啊。那可要好好调0教了。 只见他阴森森一笑,手中就多了个巨大的木马,要不,试试这个? 话音才落,地上的人早已狂奔而去,只留一溜烟尘土在破败的屋中飞扬。 救命啊,se情狂啊!!!! 君十七包爆笑,采花贼遇到色情狂,采花贼败。哈哈…… 夙夭挑眉,东西都拿来了,要不,你试试? 君十七,……我错了…… 真珠篇 采花贼决定彻底改行,在自身现在的条件下,去做另外一个职业,和尚。听说,近几年来这行很吃香,念声阿弥陀佛,金子银子滚滚来,果然是官官相护。 连佛祖都是一样,一定是他和财神有交情,才会被这么照顾。 真珠最近心情不好,刚刚出门就碰到一个秃头,心中更是不爽,拿着手中的红玉扇就在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采花贼走着好好的,突然被人狠敲,本想发怒泄气,不想一抬头看到某人一脸的凶神恶煞,霎时不敢说话了。 真珠见这人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突然想要逗逗他。 喂,和尚,叫什么名字。 采采采采……采花贼采了半天,不知道要这么介绍自己了,一直以来都对外宣称自己为采花贼的,而今要改行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采采?真珠皱眉,实在不知道这么纤细的名字,居然会和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放在一起,真是让人,想吐。 算了,他叫什么又和自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4 己有什么关系。 真珠拿扇子挑起采花贼的下巴,轻挑道,来,给爷唱个曲。 采花贼蒙了半天,天,天哪,自己也有被采的一天吗?那是不是证明,其实,俺长得也真是不错?可是,为什么是俺决定改行的时候出现呢,呜……神啊,俺会舍不得改行的。 想是想,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憋出两个字,不,会。 吟首诗? 不,会。 真珠眯眼,那你会什么? 真是没劲,好不容易想玩一下,长得难看就算了,还什么都不会,唉,无聊。 采花贼鼓足勇气,吐露自己的秘密。俺,俺会采花。 真珠满脸黑线,采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壮汉,巨大的手中握着几只野花,笑的很天真?很烂漫?满山奔跑的画面。 呕——真珠吐了。 采花贼最近对这种事情极其敏感,生怕眼前这个人一个不高兴气出到自己身上来。虽然他认同自己的花容月貌,但是他可不想再受伤,所以,看到真珠这样,采花贼立刻撒丫子跑了。 雅亦篇 采花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角落藏了进去,生怕刚刚那人追来。突然手臂被人托住。 扭脸看到一双温和的眼眸,清澈的明亮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狼狈。 雅亦温和一笑,跑累了吧,先坐下歇歇吧。 采花贼大为感动,差点没抱着他哭,好人啊! 雅亦继续柔声道,发生了何事,跑成这样,莫不是后面有怪物在追? 吖。采花贼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啦,只是,刚刚有个人调戏俺,俺那个什么…… 雅亦眼角微抽,声音已经温柔似水。前面那个人……调戏你? 采花贼腼腆一笑,俺,俺都不知道,俺还有被人调戏的姿色。 你确定他眼睛没被鸟屎糊了??雅亦磨牙。 采花贼眨眨眼,那个,俺,刚刚没有听清楚,能重说一下吗? 呵呵,雅亦笑的可爱,想知道吗?采花贼使劲点点头,雅亦温柔的说,不能。 采花贼,…… 他还说了什么啊,美人。 采花贼被人叫美人,可是这辈子第一次,立刻忘记刚刚的郁闷,飘飘然起来了。立刻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得。 雅亦眸中的水色越来越冷,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轻声道,不知兄台现在想去哪里高就。 俺,俺想出家。可是,俺不知道该叫什么。 戒花。意为从此改邪归正。顺便,给你做点记号。 采花贼只觉脑袋上一痛,雅亦温和一笑,高僧头上不是都有戒疤吗,小弟帮你弄了几个。 采花贼听罢,感激涕零,拜过又拜,而后起身向向往已久的大寺行去。 没有看到自己脑袋上几个大字,采花未遂! 雅亦淡淡一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地府见…… 虽然被看上不是你错,但是,被真珠看上,你就要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壹) 夜深人静,万籁消停。 红楼靠北的一间厢房还幽幽亮着一盏灯,灯芯在屋外吹来的凉风中,不停的上下跳跃。厢房的门匾上,刻着三个挺拔的篆书,暗香阁。 不同于其它的雕刻,这几个是被人用剑随意的刻上去的,至今依旧能够看出剑锋转动间的凌厉锐气。 陌南央端坐在案几后的檀木椅子上,清亮的紫色眼眸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恍惚间还以为他早入梦境,定力不深的人则会被那双眼眸淹没。 窗外隐约传来阵阵箫声,呜呜咽咽诉说着不明的感情,陌南央走到窗前,定定的望着窗外草地上凝结的白霜,他知道吹箫之人是谁,却不知一个小倌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伤悲。感情对他而言,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说不得,碰不得的东西。 他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可是总是有些人让他想起,总有些事让他忘不了。 过几天便是真珠和落的婚礼了,淡漠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对于这两个人的亲事,他这个局外人也不能说什么,即使觉得一点都不妥。 想起那天落来这里说的话,却又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打消他的念头,其实,成亲的是两个人,以后生活在一起的依旧是两个人,与他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轻叹了口气,两个人的感情啊,只是这个吹箫的家伙好像对于这件事还并不知道,还是……本就不在乎? 陌南央不知道,也没有精力去想,伸手关上敞开的窗户,挡住了今夜莫名的霜雾,也隔开了幽咽的箫声。 暗香阁的灯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只能听到空气之中有阵阵破空之声传来,一片黑暗中寒星飞舞,如龙蛇婉转,上下浮游不定。隐约还有衣袂翻飞之声,剑锋龙吟之鸣。 只是,一人,一影,形影相吊,相伴相依。 许久。 房内恢复了初时的寂静,月色顺着不知何时被风儿吹开一个小角的窗,静静的洒出点点银辉。昏暗的光线中,陌南央抱着子夜坐在床边(子夜,陌南央佩剑之名,剑鞘通体如夜色,剑身轻而薄,寒光若星),清亮的眼睛微微阖着,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微微张开的唇,好像在无声的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络绎。 “四年了,我等了你四年,找了你四年,你当真不再出现,还是……不敢出现……” 陌南央,一个名字。 一把剑,一袭风,一寸杀机,一地狼藉。这个眉间微蹙的人既是名字的主人,又不全然是,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多年前说起。 杀手。 只要和这两个字有联系的,人们不难想到几个词,嗜血、无情、草菅人命。在赚的丰厚的物质时,生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踏入不归之路。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一脸冷硬,只知舞枪弄刀,刀进刀出亦或是刀不刃血就可在分毫之间带着一条活生生的命。 杀手,这两个字无论都和陌南央联系不起来,每一次听到的人都会哈哈大笑,没有一个人会真的以为眼前这个一袭素色紫衣,卷发披肩时时面带淡淡笑意的男子会真如他所说是个杀手。 还是逐鹿阁的杀手。 逐鹿阁是杀手界顶头老大,其实它里面的杀手成员并不都是最厉害的,但是每一个却都是杀人最利落的,每次接到任务都是灭人满门,老弱妇孺皆不放过。 出了名的狠,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丧尽天良,其它的杀手组织都不屑于和它来往,因为它破坏了杀手的规矩。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千百年来,杀手接到任务只杀被指定的猎物,除非必需则不妄杀无辜。而逐鹿阁却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5 不分青红皂白,看到的就杀,有时候居然会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出任务,老百姓被波及死伤无数。 所以,没有一个人相信像陌南央这样的人能在逐鹿阁那样的地方活下来,连陌南央自己有时候都会思考,连他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 来到逐鹿阁的那一年陌南央十九岁,第一次踏上这个所谓的江湖,第一次看到人心险恶。也第一次知道被一个人保护是如此的幸福。 十九岁的陌南央,背着一把子夜,一人一剑踏出师门。说是师门也不太对,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武学大户,身后有的只是几间小小的茅草屋,草屋前一个白须灰发的老者叼着一支旱烟,眯着不大的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一袭紫衣的陌南央停在草屋前的小路上,亮紫色的眼眸清澈如水,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眷恋。 老者眯着眼睛好像看到了他的犹豫不决,用一种不高不低却极其威严的声音道:“不要看了,陌,你已经长大了,是该去闯一闯了,也不枉费老夫对你多年的教导。” “可是,爷爷……” 老者好像有点生气,提高了声音喝道:“可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出去做一番大事业,你小子想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吗?” 陌南央发现老者生气了,虽然很担心他的身体,却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妥协让自己留下来,只能撩起衣摆跪倒在地,深深的磕了三个头。 老者见他下跪,先是一愣右手刚刚伸出想让他起来,又生生的收回,继续眯着眼睛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任由他额头和布满细碎石子的地面相撞,三下磕完陌南央的额头已是一片黑红,是血和尘土的混合色。 “爷爷,你能等我回来吗。”陌南央低着头不肯起来,轻声的问,字字温柔,字字坚定。 老者无声了叹了口气,疲惫的挥挥手。“走吧。人生祸福如朝夕,等不等又有什么不一样,你只要记住出去以后照顾好自己。爷爷不要求你要做什么伟人,也不要求你做一个好人,只要你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到我这个老身子撑不住了,去了地下也好对你那不孝的父母有个交代。” “爷爷……”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路吧。”老者打断他的话。 “保重。”陌南央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居住了快二十年的草屋和照顾他,陪伴了他多年的爷爷。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去也许就是一辈子,就算不是一辈子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爷爷也不一定在了。 就像爷爷说的人生祸福如朝夕,有些人有些话不是你说等就可以等的,也许今天刚说明天就因不得已的原因离开,对于不确定的事不要给别人希望。 虽然,善意的谎言是美好的,但是,当那层华丽的外衣剥开时,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事实的丑陋依旧不会消去,甚至更加的伤人。 老者没有看离开的陌南央,依旧眯着眼睛望着不太刺眼的太阳,直到陌南央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转角处时,他才突然站起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小路双手不停的颤抖,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早被泪水侵占,晶莹的泪滴落下打湿了长须,他却只是定定的望着小路,没有一点要擦的意思。 终于,还是走了。很舍不得他走,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又懂事,多想一辈子留他在身边。可是作为一个长辈他不能这么做,陌的才华,绝学乃至他的性情都需要去发展、磨练。自己不能守他一辈子,怕被伤害而不让他自己出去闯,孩子是永远都长不大,变不坚强。尤其是现在自己这把老骨头能撑多久老头心里清楚的很,做不了他人生中的助力,也绝对不能做阻力。 走了。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贰) 陌南央走了,独自一人第一次离开家,背着一把别人不会上眼的剑,踏上了风起云涌的江湖。 他并没有来过江湖,他却很了解江湖。家里有地窖里有无数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书籍,并不是什么四书五经,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江湖秘史。 每一本书都会把所谓的邪教,正教,做的所有的勾当一一细细记明,几百年的江湖从小时就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演绎。 各门各派甚至是个人对于名利的追逐,费劲了心机,用尽了手段。即便是那些所谓的英雄,背后做过的龌龊事,已经让人瞠目结舌。最让陌南央有兴趣的是那些游侠,暧昧不明的身份立场,所有的一切都遵从自己的喜好,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不会和那些大侠一样招摇过市,只是因为碰到了,所以帮忙了,自然的好像只是一颗尘埃的落地,不经起一丝波澜,却给温暖的广阔的大地。 这些人中,除了游侠之外,还有一个群体引起了陌南央的注意,那就是杀手。 从看的书上和小时候爷爷讲的江湖轶事中他了解到,这些人也是独立存在于正邪两派之外的群体,只是不同于游侠的随性,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般而言都是收钱杀人,不管对方是谁,出手之前都已经有明确的目标,在行动时更是不浪费一分一秒有极强的行动力。 这类型的群体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却又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必须。因为从江湖到朝廷,总有一些人想要利用他们除去自己的门派的敌人、政治上的对手,所以即使人人都怕,却人人都想要在他们这个得到一点自己的利益安稳,因而杀手这个行业也经久不衰。 陌南央到达离家最近的城镇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并不是距离太远,而是他走的太慢,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了江湖要做什么,没有目标所以他一点都不急。 随便走进一家酒楼,楼中客人还算不少,四下大量一番发现二楼临窗的位置居然没人坐,不管三七二十一选在那里坐定。 陌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小二来招呼,才想着就听到一声尖锐到有点刺耳的声音,高声吆喝道:“哟,请问这位客官您想来点什么呀。” 陌南央不由的皱皱眉,这个小二打招呼的方式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小二在说完以后也愣了一下,完了,自己昨晚去媚红坊做龟公,一时没有改过来。 见客人没啥反应,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 “那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随便吧,三菜一汤做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就行。”陌南央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倒不是他故意装深沉,只是他对吃的方面并不太挑食,只要不是太难吃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的态度看在别人的眼中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在掌柜的眼中。只见他鬼鬼祟祟的走出柜台,在小二的耳边窃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6 窃私语了半天,然后故作一脸无谓的走回去。 小二端着一壶茶给陌南央满上,这个少年看起来就是一个稚鸟,看他的衣着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一个大户人家少爷的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他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偷觎一眼他背后的包裹,只怕那里面的银子也定是不少。 陌端着七分满的茶杯,放到唇边迟迟不往嘴巴里送,这茶色泽稍显浑浊,放到鼻端可以闻到有一种不属于茶的异味,不是毒,想来是就是书中所说的一些江湖下三滥手段中的最烂招数,蒙汗药了。 陌南央见小二神色紧张的盯着他手中的茶,生怕他一不小心放下了,不由一笑。茶杯微倾,茶水顺着唇瓣流入口中。 小二见陌南央喝下了茶,终于偷偷的吐了口气,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热情的招呼:“客官您想等会儿,您要的菜马上就到。”心中却说,小子,一会儿你就好好睡着吧,还吃什么饭啊,吃了也没有钱付账,咱这儿可不提供霸王餐。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会吃了没钱付账,还不都是他们做的孽。 坐在陌南央右边的络绎在他喝下那杯茶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皱皱眉,这家店明显的黑店,那杯茶只要是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看出来被下了料,这个少年居然没有一点防备意识的喝掉了,这本不是他该管的事。 只是,这个少年从踏进酒楼开始,他的气质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因而让他不由多注意了两眼。 多年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当时不该多看那么两眼的,就那两眼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放下这个少年,让他独闯江湖。 这个少年太过于干净,说不好听一点简直是笨。没有一点防备意识就傻傻的跑来江湖这个大染缸,要是没人管指不定被染成什么颜色。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乐声,浓郁的香气顷刻间就弥漫整个酒楼,不见其人,已嗅其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只见敞开的门内走进四个手持彩带的俊秀男子,彩带在地上铺出一条可供两个人行走的彩带毯,乐声渐高门外缓缓走进一位身着华丽,面带紫纱的男子,他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小心,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彩带毯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巧如女子的抱剑男子,他一身素衣并不引人注目。 所有在江湖上走过的人都知道,此时出现的就是落花殿的三主子——奠花,其实说来也好笑,这个家伙每次出门排场极大,实在是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曾经有几个不知情的小混混想要调戏奠花,不过笑了一下,就被抱剑的小童剜去双眼,割掉嘴唇。所有的江湖同仁都只看到了那人突然间血流如注,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也是在那一天落花殿三主子的心狠手辣被大肆渲染,整个江湖都没人敢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时,络绎的目光却定在跟在他身后小巧的男子身上,就在这戴着紫纱的男子落座的时候,那个抱剑的男子单手去扶他的瞬间,络绎动了。 腰间软剑划出一道虹光,直取落花殿那一桌,剑尖指着的却不是面带紫纱的三主子,而是他身侧的抱剑童子。 就在众人以为就要被这一剑穿透的时候,耳畔却传来叮的一声轻响,那个小童居然躲开了络绎的奇袭,还在闪开的瞬间和他过了一招。络绎好像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似的,并没有一点惊讶,并没有一丝迟疑迅速的招招逼近。他的淡定反而让那个小童微微一怔,高手对招生死本就在寸念之间,他这一个平时很小的反应,此刻却成了他的弱点,要了他的命。 那个小童在薄剑穿透他的身体时,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离他很近的络绎。 “为……什……么……” 络绎淡淡一笑,“有人要买三主子的命,络绎拿钱做事请公子理解。” “你……怎么……知……道……”这是奠花到死都想不通的地方,他明明掩饰的那么好,在江湖上正式行走也有两年多了,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三主子,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络绎依旧淡笑,脸色却是冰冷一片,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所有人都知道落花殿三主子倾城风华,却忘记了奠花真爱佩剑从不假他人之手,即使是自己的兄长都不能随便动,又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小童抱进抱出,那么……”络绎缓缓拔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抱剑之人才是落花殿三主子奠花。” 话落,收剑。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短短几秒钟之内发生,等有人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奠花已经永远的倒在地上,而他胸口的血才刚刚涌出来。 胸口的衣襟上别着一片小叶子,上面有逐鹿阁的标志和两个小小的字,络绎。 这是每一个杀手都会有的名帖,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会留在物品的身侧,也算是一种荣耀。 就在整个酒楼乱做一团的时候,络绎早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当然他还破了例,手中还提了一个人。 他是杀手,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自己的名字,可没有兴趣傻傻的等着被人围攻,甚至和官府有什么牵连。 不过当看到被一路拎出来,到现在依旧一声不吭的少年,络绎不禁自我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把他给吓到了?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深思自身的问题,在以前若是有人在他面前发呆,被他杀人的手段吓到,他会很不屑的鄙视那人没胆,或者一刀把他结果了,这样没出息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陌南央见他开始发呆却没有一点要放下自己的意思,无奈叹口气看来还是要亲力亲为才好,手掌微翻手指轻叩间一道气流直击络绎麻穴。络绎只觉得手臂微麻,手中不由一松陌南央就掉了出去,刚想去接住他却见他已经稳稳的翻个身站了起来。 见这个少年掉了下来,他一时间到忘记了去思考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会麻的问题,急忙冲过来上下打量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了伤?” 陌南央对于他的紧张不能理解,不过他依旧礼貌的摇摇头,说:“没有。” “真的没有?”络绎依旧不肯放松。 陌南央无奈叹口气,“拜托,这位大哥,我又不是瓷做的,哪有一摔就坏的道理。” 络绎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露出一种恍然的表情,很大声的说了句。“难怪!” 络绎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少年特别小心了,主要是他太白了,用一个唯美点的话说就是素肌若雪,一点都不像他们做这行的风里来雨里去磨练的粗糙,说白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在自己的眼中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陌南央奇怪的撇了眼表情变得诡异的男子,无聊的打着哈欠,已经是午后了他有吃了午饭睡午觉的习惯,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7 虽然今天没有吃到饭,但是他依旧很困。 络绎见少年突然睡眼朦胧,猛然间想起这个家伙刚刚喝过那家黑店的下料茶,该死的他居然给忘记了。 从腰间的百宝囊里摸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解百毒的药丸,递到了陌南央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叁) 陌南央茫然的眨眨眼,看看药又望望他,不知道他突然递给自己药做什么。难道是自己看到他杀人,所以他要来灭口? 可是,要灭口的话干吗还把自己带出来,不过也是,在外面杀了丢尸也方便嘛,可以理解。 就在陌南央脑子飞快转动,却在想一些有得没得的时候,络绎见他久久不肯接药,还以为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一把把他揪过来强迫性的把药丸塞到嘴巴里。 陌南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妈呀,都直接动手了。 不过当他的舌尖舔过药丸时,他就彻底的放弃反抗的打算,不过小小一粒,在舌尖化开的时候,就已经可满口生香,这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还是很不错的解药。 不过,陌南央皱皱眉,这样的珍贵药物一定不多吧,就这样给自己吃还真是浪费了。并不是陌南央看不起自己,而是他天生体制特殊,再加上后天爷爷从小到大给他服用的各种药物,他现在早就是传说中的百毒不侵了。本就不需要解药,现在白白吃了,岂不是一种浪费。 “这位英雄大哥,怎么称呼。”陌南央吃了人家的东西,也知道吃人嘴软,立马笑眯眯开始拍马屁了。 络绎听到他言不由衷的奉承,不由一笑,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把这种势利小人分尸了,今天他去顺着他的话回答。 “我不是英雄,你该怕我才对。” “怕?”陌南央歪头,“为什么我要怕你?你怎么地方比别人多了些什么吗?” 络绎对于他的天真不由失笑,却依旧冷声道:“我是杀手,杀了人,而且并不是一个。”络绎在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很害怕看到陌南央脸色出现距离的表情,和把自己当成异物的眼神,但是这些话却又不能不说,已经是一种事实隐藏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那又怎么样?”陌南央淡淡的问道,神色间的不以为然让身为杀手许久的络绎都为止震惊,那是一种很彻底的漠视。 只是,络绎不知道陌南央漠视的是人命,还是自己。 陌南央继续接着说:“那是你的职业不是么,做一行爱一行,虽然这样说杀手有点奇怪,但是杀手的工作本来就是用命去赌,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一个热闹,一场豪赌。但是,一场豪赌最后即使输完了,依旧可以重头开始。杀手只要一次失败了,丢了的就可能是命,根本没有重来的机会。收钱就去杀人,杀了就杀了,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人是无辜,没有人可以大声的说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 “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是杀手有什么好可怕的。” 络绎愕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做杀手没有什么不对,即使杀人也可以被尊重。 陌南央调皮一笑,“对了,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陌南央,这位不知名的大哥可以叫我陌。最最要记住的是,我不是陶瓷娃娃,也不是善男信女。” 络绎淡淡一笑,“在下逐鹿阁络绎。不知道陌是要去何方?” 陌南央为难的皱皱眉,络绎见他如此为难,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停。”陌南央打断他的道歉,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该我道歉啦,我今天才出来这个江湖,还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 “这样啊。”络绎想想,看到他背上不起眼的佩剑,随口问道:“陌也会武啊。” “略知一二。”陌皱皱鼻子,他确实不太喜欢打打杀杀,这样说也不算说谎。 “想不想和我一起会逐鹿阁?”络绎问的小心,其实不太愿意让他踏入这个行当,但是若不这样自己实在没有办法照顾这个少年。 “好。”陌南央扬起大大的笑容,他本来踏上江湖想做的是游侠,现在做杀手也没差,反正都是自己感兴趣也好奇的组织。 只是,他忘记了有一条路叫不归路,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即使不甘不愿也没有办法,而杀手就是这条路。 络绎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城外的阳光极其的明亮,照在陌南央扬起的脸上极其的温柔,那是一种属于少年独有的自信和温暖。 逐鹿阁。 刚回到逐鹿阁,守山门是兄弟见到络绎的时候还是笑盈盈的打招呼,看到身后跟着的陌南央时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已经迅速的跑到阁主那里去通报。 毕竟这身逐鹿阁第一次一个杀手带回一个外人,而那个外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书生型,怎样都和这里不和,更何况这里是总部,若这个家伙是奸细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等络绎和陌南央来到大厅的时候,阁中所有的当家和等级高的杀手都早已经聚集在这里,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陌南央本就很困,他们还都堵在这里,无奈的强撑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瞟着上座的那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家伙。 他这个无奈之举自然被那几个老家伙,乃至整个大厅中的人都当作是挑衅。几个撑不住气的小辈已经火冒三丈,就差点没有冲上来群殴了。 陌南央只是觉得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啊,真是,做杀手不是要稳重吗?这什么组织啊,真是太不合格了。 络绎面色一片冷清,内里却是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天哪,这个少年简直是太厉害了,还没有进门就把全部的人得罪光光,唉,他真是欲哭无泪。 “络绎,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是什么来头吗?”一道细长的男高音在前方响起,这时陌才看清楚原来最中间并不是没有人,而是那人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左右两边的人又太过高大,居然没有注意到他。 络绎恭敬的抱拳,沉声道:“这位小兄弟叫陌南央,是属下这次执行任务带回来的。” “哦?”那个叫阁主却看不清楚长相的男子声音转了个弯,“络绎可是想把他留在逐鹿阁?” 络绎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就开始吵了。 “这怎么可以,就他那身板能做什么。” “逐鹿阁怎么能要这种吃白饭的。” “阁主请三思。” 突然,陌南央感觉到一种极其阴冷的目光缓缓从主位扫过全场,顷刻间空气都仿佛被冻结,那些人更是安静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陌南央微微一笑,不错嘛,还有个可以顶得住的。 那个细高的声音再次出现,冷冰冰的仿佛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8 被冻裂的冰块发出的声响。 “既然是络绎介绍来的,想必不是一般人。”陌感觉到自己被人缓缓扫过,全身的寒毛都不由站了起来。 只听那人继续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带有佩剑,不知道能否见识一下你的武功。” 络绎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有点急,说实话连他都不能相信这个瓷娃娃会有多大的能耐,更何况他说只略懂一二,带他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他死在这里的。但是,阁主亲自下令,他又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望着陌南央用眼神说,要不我送你离开吧。 陌南央好像没有看到似的,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很是着急。 果然,逐鹿阁阁主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男子站出来,抱拳道:“子熙愿于这位陌兄切磋一番。” 络绎的脸色都青了,这个家伙虽然不如自己,却也是阁中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他出来明明就是要送陌南央上路。 “好。子熙就试试看吧。”阴森阁主的声音再次抢在络绎之前响起,事到如今不接战书都不行了。 陌南央无辜的眨眨眼,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家伙。只见那家伙阴深深一笑,冷声道:“陌兄请了,虽然是切磋,但是这刀剑皆无眼,难免会有不小心的时候,到时请陌兄见谅。” 陌南央浅浅一笑,单纯的让人晃眼,也让人无语,更让人生气! 子熙早已经火气冲天,忘记了切磋武功需要的礼节,拔出腰侧的剑刺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陌南央死定了的时候,连络绎都准备好出手,只要陌南央挡不住他就出手,然后带他离开逐鹿阁,即使被组织追杀也不在乎。 就在陌南央躲闪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惨叫,只见一片血红中地上赫然落着一只手臂,络绎在看到那条手臂的时候,差点没有窒息,当杀手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发现血是如此可怕的颜色。 却听到一声懒懒的哈欠声,“哇唔。困死了。” 抬眼,只见陌南央一脸无辜的望着抱着断臂在地上打滚的子熙,“啊,真不好意思,这个兄台你说的果然很对,刀剑无眼啊,无眼。” 说罢,笑着向呆愣一旁的络绎招收,漂亮的紫眸中洋溢着单纯的微笑,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只是一般的胜负仅此而已。 不止络绎傻眼,整个大厅中的人都傻眼了,尤其是那个阁主忘记了装神秘,整个人头探出头,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肆) 没有一个人能相信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居然只在一招之间毁了他们阁中的后起之秀。 尤其是他出剑时的快、狠、准简直和络绎不相上下,还有他看到别人手臂后的淡然,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才上江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只能说一句话,那就是这个人本来就是为了杀人而生。 陌南央打量着终于看到全貌的阁主,不由眯起眼睛,不是很老,不是很龌龊,也不是很俊,而是一种苍白,如同一句死去多时的尸体,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灰白的死气。没有想到这样的组织主事之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威武和狂妄的头领形象不一样,和书上记载的更是完全不一样,也难怪他会很是吃惊。 不过,陌南央却不会认为这样一个人就会好欺负,因为从小看的书中他还学会了一点,那就是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越危险。 比如,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梨花带雨的女人,乖乖巧巧说什么都点头说好的小孩,每天嘴里念着善哉善哉的和尚、尼姑。再者就是一些身体有残缺的人,或是体弱多病的人。 这些人也许身手并不会很好,但是他们若想要去杀一个人却很容易成功。因为他们弱小,属于弱势范围,一般有点自负的人都会对这类型人放松警惕,不放在眼里的后果就是死的时候,才知道一切晚矣。 很多英雄好汉,黑道枭雄都会在阴沟里翻船,就是因为他们太自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们会防备和自己有同等能力的对手,最后死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手中。 所以,陌南央在那双带着死气,极其阴寒的注视下,难得的陌南央收起的眼中的笑意,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 肖荫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有如此伸手,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是空有锦绣外表的空空草包,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只是,他微黄的瞳孔微缩,这么厉害又隐藏如此之深的少年,江湖有大好前程不走,为何偏偏要来做杀手,还来他们这个名声不太好的逐鹿阁。 莫不是…… 肖荫心中百转千回,面色却依旧一片阴冷,没有一丝变化。用那种特有的细高的声音,慢慢的说道:“没想到小兄弟有如此身手,今日来我逐鹿阁真是让肖某人万分荣幸。” 陌南央礼貌的抱拳,说道:“阁主抬举了,还望阁主不要介意陌伤人之罪。” 肖荫冷冷一咳,身侧闪出两人,面无表情的拖走了地上还在痛着打滚的子熙,露出一抹极其扭曲的微笑。 “技不如人,活该断臂。陌无需自责。”肖荫淡淡笑着,不过两句话已经把小兄弟改成了陌,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似的。 陌南央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如此无情,刚刚还大为赞叹的人,此刻却像只狗一样被丢出了门外,不由轻轻一叹。 肖荫耳尖的听到他的叹息,遂问道:“陌因何叹气。” 陌南央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只是陌想到不知何时会变成今日子熙兄的境地,不由为之悲凉。” 肖荫脸皮扯扯,阴森道:“陌只要努力,自然不会再有今日之事重演。” “多谢阁主的教诲,陌定然谨记在心。”陌淡淡一笑抱拳答谢。 肖荫好像也不想再和他斗智斗勇,缓缓的挥挥手,倦倦的说道:“络绎,带陌去你的小院休息,他暂时就由你负责照顾,记得在七天之内要教会他逐鹿阁的所有规矩。若不然……”肖荫没有往下说,但是声音中的阴冷却叫人不寒而栗。 络绎抱拳,恭声道:“是,阁主。” 就这样,陌南央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留在了逐鹿阁,开始了他入江湖以来的第一个职业,杀手。 啪。 窗外传来鞋子踩在枝叶上的轻响,坐在床上的陌南央猛地睁开眼,紫眸中寒光立现,握着子夜的手也进入一种防守状态。 “是我。”一声温润的男声不疾不徐的缓缓从窗外响起。 陌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子夜,打开窗子皱眉望着外面拎着酒壶的水墨青衣乌发的男子。“怎么又大半夜的跑来喝酒,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好的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09 不得了吗?” 窗外的月色下站着一个眉目温润如茶的男子,漂亮的眼睛异常干净的望着陌南央,这身一种不属于人的干净,如果说陌南央的干净是特有的纯真,那么这个人的干净就是一种穿越时空的飘渺。 只见他听了陌南央话后,唇角扬起一抹调皮的轻笑,晃晃手中拎着的白玉酒壶,不过几个平常的动作,居然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陌真的不想喝吗?那算了。”他说完就淡然的转身,独自向院中的石桌那边走去。 陌南央长长叹口气,一脸无奈,紫眸中却闪过一点心疼,为他苍白脸上的笑容。轻轻从窗口越出,跟上他的步子。 才坐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和平常的酒不一样,萦绕在鼻尖竟然是凝而不散。 陌南央无力的盯着雪白瓷杯中微泛着碧色的清酒,“星,你又偷真的酒了呀,你不知道这酒是为了婚……” 陌说话的声音猛然断掉,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卡断,甚至还极其小心的望着安静品酒的星。 星察觉到陌南央的目光,回了他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柔声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为婚礼准备的极品菊酿。” “那你也不怕……”陌南央从来没有觉得一句话有这么难说过,可是他一看到星唇角的笑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把后面的话都卡在喉中。 “怕什么?”星笑了,笑的极其畅快。挑眉道:“怕被真扒皮么?呵呵……” “星。”陌皱眉,他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不要这样,这样子不适合你。” “不适合,那陌……”星认真的望着陌南央,“你来告诉我,我该要怎么办,我到底该要什么样子,嗯?” “我……”陌南央答不出来,该是什么样子。 笑着的星不行,那什么样子的星才是真的他,哭着的么?忧郁的么?还是任性到无理取闹的?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星轻轻一笑,“连陌都回答不了吗?那我告诉你好了。”他笑着站起来,大声道:“我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我应该永远都只是个主宰者,我注定了不能爱上任何人,我命定了一生要孤独度过,我这辈子到死都只能望着绵延的河流直到时间的尽头。” “星……”陌南央抿唇跟着站起来,想要阻止他在这种癫狂的状态下再说些什么。 星惨然一笑,“可是我现在呢?”他指指自己,连声音都开始微微颤抖。“我只是个小倌,一个人界最没有地位的小倌,没有地位,没有势力,没有金钱。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无尽的孤单……除了想念……我什么都没有……” 殷红的液体自他的唇角缓缓落下,他只是茫然的念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陌被他吓到了,赶忙过去扶他坐下,让他不要激动。 星抓着陌的手臂,抬头,用一种陌从来没有看到的飘渺眼神望着他。“陌,你知道吗?一生……真的好长……太长……太长了。” 陌南央呆呆的保持着扶着他的姿势,不知道该做何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所以无从回答。 来红楼不算短了,第一次见温和的星如此模样,自己却无力帮忙,有些事情注定了只能是两个人的事,其它人只能默默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去做。 陌南央知道真珠和落的婚礼会对星有所打击,却不知道真珠对星到底说了什么,会对他打击如此之大,竟然可以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星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在红楼中的身份,今夜却如此的自卑,甚至已经是一种自我唾弃。陌南央无声的搂紧他的肩,把自己微弱的温暖传递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不在发出任何的声响,低头居然已经入睡了。陌南央正在想这要该怎么办,身后响起小桑的声音。 “我家公子交给我吧。” 陌南央心中一凛,他的戒心已经如此之低了么,居然没有察觉到小桑的接近。 小桑却不管他在想什么,抱过昏睡过去的星,像陌南央微颔首转身离开,虽然很快却很稳,好像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极其易碎的宝贝。 几日后真珠的婚礼,星果然没有出席。陌南央甚至是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暂时,却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星。 真珠婚礼后一水居士蓝倾月和明月楼主水含笑再次相遇,陌南央见他们两个一个跑一个追,实在是无语。 在水含笑藏在屋顶的时候去找他,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居然会为躲一个小书生缩在这中地方,也不知道该说可笑,还是可怜。 陌南央悠闲的拍拍水含笑的背,水含笑好像被吓到了,猛然扭过脸来,压低声音,怒道:“陌南央!你抽什么疯!” 陌南央无所谓的笑笑,水含笑只有怒极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淡淡道:“你想让下面的那人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管。”水含笑轻轻一跃而起,藏到屋顶的另一边。 “我是不想管,可是某人已经为伊消得人憔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半个月以来,蓝倾月瘦了多少?眼圈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病入膏肓。” 水含笑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死活不肯说句话。 陌南央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只是依旧用他淡淡的表情,说道:“这种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就要去出任务了,回来的时候会先去碧落宫看看,但愿你在这段时间里,能把事情搞定。” 说完也不看他到底应了没有,飘然离去。 这种事他本来不该管的,但是每每看到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心口就会疼痛,想起那个人来,倘若当初他们都不那么倔强的话,如今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伍) 依山而建的小巧阁楼,在崇山峻岭间显示出别样的秀丽。 阁楼中陌南央提笔写字,宣纸泼墨龙飞凤舞,他字迹的豪迈和他秀丽的长相一点都不一样,狼毫笔尖的墨甚至在挥舞间撒的到处都是。 若不是一旁的络绎身手够好,早被撒的满身满脸都是了,不过即便如此在躲闪间还是有点狼狈。 陌南央已经来逐鹿阁快要一个月了,说来别人也不相信,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过一个任务。 每日就在这个小楼里写写画画,看书吟诗。这里是络绎的地方,不过他回来的次数并不太多,每次络绎回来的时候,陌南央还会陪他练剑互相切磋一下。 今天依旧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屋中多了一个人。一个脸色苍白而阴森的男子,逐鹿阁阁主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0 肖荫。 对于陌南央甩来的墨滴,肖荫显然是没有什么准备,因而华丽的衣衫上沾满了乌黑的墨迹。 他倒也不脑,也不打断陌南央,更没有躲闪,毕竟已经这样了,多一滴少一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唇角阴森的笑越来越大,当陌南央放下笔的时候,肖荫已经是一脸狰狞的笑了。 陌收手淡淡道:“不知阁主这次来是有何贵干。” “你的生意来了。”肖荫细高略带诡异的嗓音,刺耳的响起。 “哦?”陌南央挑眉,“都一个月了才来一笔生意,果然是做什么都不容易。” “第一笔生意?”肖荫笑的诡异,“陌,这已经是给你的第十二批生意了。” “那我之前……”陌说到这里已经想明白了,扭脸望向一旁的络绎。“你代我完成了任务?” 其实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最近络绎明显比一开始那几天忙,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替自己去出任务。 陌南央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书卷,转过头迷茫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那柄剑,黑色的剑鞘倒映在紫色的瞳孔里洒下了大片阴影。 他来闯江湖并没有打算要谁来替自己做些什么,尤其是杀手这种时时都用命去拼的职业,可是,他也无法就因为这个事情而去责备络绎什么,他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即使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不过是一些小角色罢了,你好好看你的经史子集。”络绎拿起手中的剑,淡淡的说道:“这次依旧我替你去。” “络绎!”陌南央回过神来,慌忙站了起来抓住络绎的袖子眼神闪烁。“这次就由我去吧,这种事总要开这个头的。” “这么长时间了,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虽然如你所说不是善男信女,但是要平白无故滥杀无辜你还是会接受不了的。”络绎摸摸陌南央披散一肩的紫发,“更何况你若是死了,我会很内疚的,把你带回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陌南央好笑的望着络绎,“我的身手很差么?” “我也不差啊,这一个月来每次交手我可都没有输给你一招。”不在听陌南央多说什么他便径直走向了敞开的门,顺带拿走了书页间一片鸢尾花瓣。 肖荫不悦的咳嗽一声,“络绎,这次的生意点明是陌,你不要再插手了。” 络绎停下了步子,却没有回头,冷声道:“若我坚持要替他去呢?” 肖荫一阵冷笑,笑的让陌南央为之一颤,“从今日开始每一名杀手的名牌和猎物都是统一的,若你坚持要替他,那么狩猎成功之后留下的就是陌的名牌,人们知道的就只会是陌做的而不是你,络绎你可要想好了。” “我说替他去就替他去。”络绎重新迈着步子离开,太过于坚定的背影让陌南央张开的嘴巴,默默的闭上,他知道谁都无法阻止络绎,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肖荫在络绎走后也没有再说什么,阴恻恻的笑着转身离开。 远去的脚步声让陌南央微微蹙眉,“络绎,这一个月来虽然未输过我半招,可你又何曾赢过我办招。” 这一天,陌南央做什么事都放不到心上,无所事事的后果就是,从口门一直站到了黄昏,当他在昏黄的夕阳的温暖照耀中独自出神的时候,络绎回来了。 陌南央什么都没有问,络绎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一朵纯银打造的鸢尾花交于陌南央,而后就困倦的倒在床上睡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醒来时脸色依旧不太好,很虚弱的苍白。 后来,陌南央才知道那天络绎只身杀了十几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可一战成名的,却是不曾拔剑的陌南央,而不是精疲力竭的络绎。 两年,整整七十二条人命,络绎用陌南央的剑为他接下了所有买卖。“我不希望你的手沾上血,更不希望你死在我前面。”络绎总是用这句话堵去陌南央所有的说辞词。 两年,陌南央这个名字成了江湖上闻之色变的死亡信号,而络绎,却渐渐的无人所知。 两年,陌南央以后一千都个日夜的痛,若是知道以后发生的那些,陌南央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络绎去帮自己去杀人。 一千多个日夜里,清晰的记着那一天络绎离开时问自己的话,他说:“陌,为何那一天你割断的是子熙的手臂,而不是喉咙。” 陌南央并没有想其它,淡淡的笑道:“你该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 而是什么他没有说出来,络绎心里却很明白,一个杀手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武功被废的生不如死。 未来的每一天,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杀手,还不如一个死人来的幸福。 那个子熙的武功并不比陌南央差多少,之所以能够一招定胜负,主要是因他轻敌,看到陌南央的书生气息,因而并不放在心上,加上陌南央出手快、准、狠,子熙的悲哀都是他自己照成的。 只是,那时络绎并没有看透其中的玄机,陌南央却以为他是知道的也没有说,因而导致那个夜晚漫天血红中流尽了陌南央半生的血泪。 陌南央骑着马踏出红楼的大门时,依旧如同以前的一千多个日月般,轻轻的问自己。 “陌南央,你后悔了吗?” 问罢依旧是淡淡的自嘲,有过悲伤,有过难过,却从来不曾有过后悔。 他也不知道要自己后悔什么,后悔识人不清?还是后悔爱错了人?还是后悔,朋友其实并不是知音? 他不知道,所以,不悔。 陌南央骑着马一路向城门行去,这次接手的任务是在苗疆地区,此去路途要比以往来的远一点,握剑的手收紧点,剑柄上挂着的不是剑穗,而是一个锦囊。 那里面放置的名牌就是此次任务的猎物,陌南央并么有打开看过,他接到任务后从来不在接近猎物之前打开锦囊。 这次也是一样,他懒懒的骑在马上,人烟稀少的官道上,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刚刚离家入江湖的闲适少年模样。 走马看花,抚琴画花,阑干拍遍。 何等的潇洒。 而今,陌南央淡淡一笑,而今也不错,一人吃饱,全家饱。 几年前回家去了一趟,茅草屋早因年久失修而坍塌,爷爷也早在离家的第二年去世,坟就在父母的旁边,也不算寂寞。 望着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突然间觉得异常的陌生,若不是地窖中那些被土尘封的书籍,拂去尘土时显露的熟悉,陌南央真的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陌南央都会回家来走走,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记住。保留住心中唯一的一点温暖。 希望,某一天丧命客死他乡之时,即使无人引路,自己依旧可以找得到回家的路,一个人的日子,太过于寂寞了,活着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1 注定要孤独,死后至少还有家人不会嫌弃。 马儿嗒嗒的走着,不觉间已经走过了官道,走上了相对窄小的乡间小路。路的两边是大片大片的油菜地,金灿灿的油菜花开的极其绚烂,望过去满心满眼的欢喜。 许是这里昨夜下过雨,空气分外的湿润,陌南央惬意的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远离城区的繁华、喧嚣,偶尔来这样的地方走走看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前方的茅草屋下,一对稚龄小儿正在玩耍嬉戏,清脆的笑声没有一点人世的赃污,陌南央眯起的紫色瞳孔中,出现了淡淡的向往。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的无忧无虑过。 作者有话要说: ☆、(陆) 以往快马加鞭几日的路程,陌南央这次晃晃悠悠竟让他用了快一个月才抵达苗疆,幸好他接的任务目的地只是在苗境边界,不然完成任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和以往的每一次行动一样,先找了个安静的客栈,然后开始收拾东西。陌南央是个很节制的人,对于生活也是如此,每一间东西所摆放的位置,甚至于睡觉的朝向他都是一直执着的苛刻着,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子夜一定会被抱在怀中,剑不入鞘,在别人的眼中这已经是一种病态。 落曾今开玩笑般的说过他,陌南央只是淡淡一笑,他说,“落,你不懂。” 落轻轻一笑,说,“也许吧。” 一个江湖人抱着剑入睡并不奇怪,一个杀手抱着剑入睡也不奇怪,陌是一个江湖人,也是一个杀手,所以抱着剑入睡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剑不入鞘,一个人连睡觉都剑不入鞘是何等的戒备,又是怎样的事情让他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所有人都以为,陌南央的剑不入鞘是因为这些年的杀戮太重,他害怕别人的伺机报复,所以连睡觉都不敢放下手中的剑。 只有暗香阁的阁主知道,陌南央现在所做的一切反应,都和四年前他不肯诉说的过去,有着极大的关系。 只是,陌南央的倔强把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用一种无形的墙壁通通挡了出来,不论好意,还是其它。 陌南央摆放好自己的换洗衣服,推开临街的窗子,抱着子夜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眼前青山绿水间的安逸而淡然的生活。 到现在他还想不明白,自己要执行任务的猎物,居然会住在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一点都不适合杀戮。 一辆受惊的马车从路边横冲直撞而来,车上的货物被甩的到处都是,街边的行人吓得高声尖叫,对于这种事陌南央向来是不管的,一个杀手若是同情心泛滥,会死的很快。所以,他并没有动。 路边一个小巷子中,一个身着翠色民族服装的二三岁小男孩蹒跚而出,孩子很可爱,年纪虽小却也在眉眼间看到了不同寻常的聪慧。此刻他对于眼前的危险没有一点自觉,马儿冲到小孩面前的时候,嘶吼一声巨大的身子向前跃起,铁蹄向下踏去就差一点踩在了孩子的头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孩子必死无疑的时候,陌南央动了。没有人看到他怎么动的,当众人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单手抱着那个孩子,而那匹受惊的马也已经轰然倒下,马头和身子只接着薄薄的一张皮,整个马头被人割下。 在大家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跑到了陌南央的身边,这是一个有着漂亮双凤眼的女子,陌南央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不合年龄的成熟和冷静。 即使担心孩子很是紧张,但她并没有和其它的妇人那般,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若不是微喘的气息和颤抖的手指,陌南央都会觉得她很冷血了。 “谢谢公子救了宝宝。”女子说着就伸手接陌南央手中的宝宝。陌南央一愣刚要把宝宝给女子,怀中的宝宝却突然抱住了陌南央的脖子,软绵绵、含糊不清的叫着:“大大……大大……” 两个大人都是一愣,那女子尴尬一笑,慌忙抱住宝宝想要把孩子抱过来。宝宝却抱得陌南央更紧了,口水滴滴答答的叫着:“大大……大大……抱抱……” 两人也不敢太用力扯宝宝,怕把小孩子弄坏了,只能大眼瞪小眼干瞪着。那女子只能满脸通红,不停的道歉。 直到,“我来抱吧。”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同时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怀中的宝宝见到那人,立刻很开心的放开陌南央的脖子,扑倒了那人的怀中。 欢乐的叫着:“大大……大大……” 女子见到那人,也松了一口气,红唇微嘟,娇嗔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刚刚宝宝差点被车撞到!” “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宝宝从小就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那男子爽朗一笑,很温柔,细心的抱紧怀中的孩子,伸手为女子整理吹乱的发丝。 一家三口,温馨的像一幅漂亮的图画。 陌南央怔怔的望着男子的面容,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连抱孩子的手势都没有变过,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 还是女子先反应了过来,拉着身边的男子,指着陌南央道:“相公,就的这位恩公救了宝宝,快点来谢谢人家。” 那男子抬头,对着陌南央微微一笑,“谢谢恩公。” 陌南央望着对面的男子,淡淡一笑。“不客气。” 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的晶莹,闪烁着七彩的虹。 那是一个很男子汉的男子,不同于陌南央的俊秀,他就是一个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都会觉得很有安全感的男子,一个毋庸置疑的男人。 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带着阳光气息的古铜色皮肤,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好像有无数的阳光迎面而来,温暖的让人不忍离去。 那女子微笑道:“恩公,这是我夫君,慕。” 陌南央恢复了正常,淡淡一笑,抱拳道:“陌南央。” 那女子微微一笑,“恩公是外地人吧,现下可有住处,若是还没有找到落脚之地的话,不如来寒舍小住,我们夫妇也好报答恩公对宝宝的救命之恩,可好。” 陌南央低眉一笑,“谢夫人美意,在下就在对面的客栈落脚,一路奔波稍感疲惫,先告辞了。” 见他如此,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温声道:“那就先不打扰恩公了,日后有空奴家再请夫君登门拜访。” 陌南央淡淡点头,迅速的转身离开,他走的很快,却和来时的飘忽不一样,单薄的紫衣在这片刻间犹如灌铅,沉重的迈不开了步子。 慕望着陌南央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宝宝疑惑的咬着手指看着爹爹,下一刻爹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微笑。 宝宝茫然的眨眨大眼睛,口水滴答的继续窝到爹爹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2 的怀中,不停的叫着:“大大……大大……” 慕和那女子相视一笑,柔声道,“回去吧。” “好。” “大大……糖糖……”宝宝软绵绵的声音在街上响起。 “不准吃。” “大大……泥泥……” “家里有。” “大大……飞飞……”宝宝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不行。” “大大……” “家里都有不准买。” “呜……哇……娘……”宝宝小鼻子一皱,小嘴一嘟哭了。 “相公!” “额……”慕大惊,慌忙抱着宝宝说道:“买买买,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乖,不要哭……” 女子无奈摇头,真是,每次都这样,早知如此又何必呢。 陌南央静静的站在房间的窗后,注视着这一家人越走越远,直到声音再也听不见,才缓缓回神继续坐在窗口的椅子上。 眼睛开阖间都是男人爽朗的笑,不一样的,无论从肤色、长相、性情,这个人和络绎都是不一样的。 从包裹后面挂着的画筒中抽出一卷画,是一个男子舞剑图。 画中人,即使在舞剑的时候,依旧有一种脱不去的飘逸,眉眼间都是不经意的脆弱。苍白清秀,棕发绿眸,一身杏青水纹凉衣在风中衣袂翻飞,转身的空隙他会稍稍回头,对着那个画他的人微微一笑。 那一天,站在画纸前执笔描绘的就是陌南央,络绎每一分表情,每一寸动作,他都记在了心中,印在了纸上。 那一天,陌南央笑着对络绎说,把这幅画流传到江湖上,逐鹿阁的门坎一定会被求亲的人踏破。 也是在那一天,络绎第一次不悦,第一次吻了他。 陌南央淡淡的想,那严格说起来,并不算一个吻,而是一个很重,很深唇齿之间的碰撞,络绎磕破了他的唇,而他大概也是一样。 那一天尝到了鲜血在口齿之间的味道,暖暖的腥甜,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亦或是都有。 络绎说,“陌,我爱你。” 陌南央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准备好被吓到了,还是什么不相信这样的爱情。所以,他选择以沉默对待。 他知道自己伤到了络绎,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络绎眼中的黯然,但是,他却是真的无力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 那时,他不知道自己对络绎算不算爱,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离开逐鹿阁,仓促间唯一带走的一件东西。一个和自己无关,却最重要,最放不下的东西。 络绎,做杀手那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模样,先不说见过的都已经去冥界报导了。其它人见过的也只是一个假像,络绎每一次出门都会易容,因为他说自己的样子,不够威严。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陌南央笑的差点趴地上,不过想想也是,络绎本来就很是清秀,再加上常年不见阳光,整个人苍白的如同一个养在深宅大院中的贵公子。其实,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卸妆,陌南央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弱的男子,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络绎,那个逐鹿阁的第一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柒) 陌南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么多以前的事,但是,思绪却完全不由他控制的往回飞去。 那个人啊。那个叫络绎的人啊。 “陌。”络绎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趴在书堆中睡着的人儿。自从上次盛怒之下强吻了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本来想和前几天一样,偷偷的走的,可是,看到睡梦中的他,好几日不见的思念,还是让他忍不住叫醒了他。 “络绎?怎么了?”陌南央迷迷糊糊的抬起脸,揉揉眼睛茫然问,紫色的眼眸里有着难得的孩子气。 络绎微怔,笑着捏捏陌南央的脸,看来他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情了吧。虽然他不介意放下了一口气,可是却有一种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假装不在意的微笑,“你还真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书中的人后悔了,就会把你又抓回到书里去了。” 陌南央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怎么会呢,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若真是书中的人,也早该回去了又怎会等到如今。”见络绎的眼睛看着手中的书,陌南央恍然一笑,信手合上手中的《庄子》“我又不是庄生梦里的蝶,跑不了的,只要你肯我就会在这里陪着你。” 络绎唇角泛起点点涟漪,还好陌是在乎自己的。但是,络绎凝视着陌南央那双带着紫色光环的眼眸,轻轻叹息出声。 “两年了,我越来越觉得,当初不应该一时冲动把你带回来。”络绎伸手抚过陌南央微卷的紫色长发,“你该像那戏文里唱的那些贵族一样的生活,这里不适合你。” 陌南央微微一怔,紫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笑,淡淡道:“络绎,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就容不得后悔的。” 络绎长叹一声,把手中的剑仍给陌南央。“既然如此,那你陪我练剑吧。现在这个逐鹿阁也只有你能接我的剑了,若你在泡在书堆里非得成了书呆子,到时候谁来陪我练剑啊。” 陌南央淡淡一笑,接过黑色的子夜,络绎还没有转身他就已经抽剑出击。“络绎,切磋了这么多回,这次你要不要试试能不能胜过我呢?” 语毕飞身而出,襟袖间是行云流水的洒脱,剑锋隐现的确是凌厉的杀气,心中主意已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 络绎没有到他说出手就出手,稍稍一怔立刻也挥剑迎击,他虽然生的秀气,练得却是硬朗如大漠飞沙般剑术,出手时的气势磅礴稍稍内力不好的人都会被他的剑气所伤。和陌南央的温婉一刚一柔,一起飞舞时霎时好看。 尤其是在剑气过后激起的花叶翻飞,更是增添了不少乐趣,若不是其中的杀气,只怕这是一个不错剑舞秀。 “陌,两年了,你是剑招我都已经很熟悉,虽然你内力胜我几分,但是并不代表我有生之年就赢不过你,这次你若是输了该要如何?” 陌南央挑眉,紫眸流转间竟是勾魂的动人,“你说呢?”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 陌南央依旧挥洒自如,犹如庭前数花般怡然自得。络绎脸上的表情却渐渐严肃,他一直想着两年了,自己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却忘记了在自己长进的同时,陌也在进步。即使两年他没有应战过一次。 几百招过去了,陌南央浅浅一笑,抽身而出。伸指轻弹衣上的浮尘,“看吧,络绎你胜不了我的。” 络绎猛然觉得剑上力道一轻,手中长剑飞出,金属落地的琮琤之声立刻传来。络绎沉声道:“我是胜不过你,可是若哪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3 一天有人杀了我,那么也就是说他可以杀了你。” 陌南央垂下眼帘,紫眸中的决绝越发的坚定,他依树而坐,“络绎,不要再为我杀人了,杀人总归是要偿命的,这是我选的路,我的报应我来背,你不要再为我而杀人。” 络绎没有想到陌南央会说这样的话,他也顾不上去捡跌落地上的爱剑,快步走到陌南央身前,虔诚的捧起他的脸。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不是说过吗,陌,我不在乎报应,我不在乎我杀了多少人,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陌,你太干净,不适合去杀人,那种东西会污了你的手,毁了你的心,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在我每一次归来的时候,告诉我自己还活着,好不好。” 络绎的声音轻的像是在梦呓,他抱着陌南央温柔的哄着,但是他的表情却脆弱的好像他才是被呵护的那一个。 陌南央抬头望着闭起眼睛的络绎,心中微微抽痛。他心里清楚的明白,络绎才是最不适合做杀手的人,他太过于重情,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 络绎永远都不会知道,自从陌南央知道他帮自己接任务开始,从第二次任务到现在,两年不论络绎接的任务目的地有多远,陌南央都会悄悄尾随而去,每一次他都会站在暗处看着络绎以陌南央的名义应敌。每一次陌南央抱着剑站在那里,都会倍加紧张,生怕他有个万一自己懈怠了来不及救。所以,每一次在络绎不知道的夜晚,陌南央会拼了命的练剑,他要让自己变强,甚至变的更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让络绎有事,就像陌南央是络绎的责任一样,络绎也是陌南央不能放下的义务。 可是,每一次胜利了,他依旧不能开心,甚至心更加的疼痛。 陌南央闭上眼,即使没有人看,他已经不能容许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络绎每次收剑都会跪倒在无人的地方无声的痛哭,直到哭道呕吐。陌南央知道他的痛,他是那么的不适合杀人,可是为了自己他一次次的去了,因为应了自己会安全回来,他也一次次的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可是陌南央却是都知道的,知道他的每一次晚归都是因为受了极重的伤,根本敢不回来。而每一次络绎都只是笑笑说,去了新地方,去玩了所以晚了。 对于他的谎言,陌南央从来没有戳穿,又怎么忍心戳穿。 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若自己还要苛责,要他情何以堪。 只是,他不能在贪恋络绎给自己的温暖而自私下去,该自己的总是跑不掉,络绎总是护不了自己一辈子的。 手指摸到络绎送给他的银鸢尾,陌南央把它狠狠的捏在手中,手心的刺痛让他整个人冷静下来,也更加确定自己的抉择。 陌南央伸手抱住络绎的脖子,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那张俊秀苍白的容颜倒影在他紫色的眼眸中,变得极其飘渺。 陌南央温柔的在络绎的眉心印下一吻,然后他慢慢走出络绎的怀抱,从袖中拿出一只墨色的簪子,束起披散一肩的紫色长发。 俊秀的眉眼顿时少了三分温柔的弧线,他收起子夜回头看着因他突然亲吻而发怔的络绎,不疾不徐却字字冷峻的吐出几个字“我们离开逐鹿阁吧。” “你说什么?”络绎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愕,他没有想到陌居然会有这种想法。“陌,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陌南央的眼里是一种络绎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和希翼,他说:“我们离开,离开这里,从今以后不要再杀人。凭我们两个的能力,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他说,“络绎,我愿意为你杀出一条路。” “哟,天还没有黑,怎么就听到有人说梦话了。”一个阴沉的声音由远及近,陌南央几乎不用抬头都知道来者是谁,紫眸渐渐蒙上一层冰冷。 来者正是逐鹿阁阁主肖荫,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逐鹿阁一众顶级的杀手出现在两人面前。苍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上,一点都不掩饰眼中的残忍、阴鸷。 “阁主,我们想离开。”陌南央皱皱眉,握紧手中的剑,一字一句道。 “你们?哈?陌你真是痴人说梦。”肖荫的冷笑让陌南央背脊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的升起。 肖荫突然越过陌南央望向他身后的络绎,桀桀冷笑,“我的副阁主,我早就和你说过,陌是留不得的吧。” “副阁主?!”陌南央蓦地瞪大了眼睛,扭头盯着沉默的络绎,“络绎你就是新任命的副阁主?为何没有告诉我!” 络绎低着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告诉你?”肖荫大笑,笑陌南央的痴,傻,也笑络绎的懦弱。“络绎,他可是你最大的敌人。”肖荫笑着挑起络绎的下巴,似乎对于现在一切都玩弄在自己手中的情况很是满意。“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来,如果不是他假装单纯,络绎,你怎么会到现在变的籍籍无名?你本该是杀手界的第一人的,而现在别人知道的却是陌南央。他夺走了本来该属于你的一切!” 陌南央咬唇,强作镇定的望着沉默的络绎。肖荫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反驳,但是他要亲耳听到络绎的回答。 陌南央不能相信在络绎的心中,自己会是这么的龌龊。 作者有话要说: ☆、(捌) “络绎,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陌……”络绎等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一个字,冗长的沉默让陌南央的心冷了半截。陌南央强迫自己深吸几口气,挤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比哭都难看。 “络绎,你跟我走,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都是肖荫这个小人在撒谎!”陌南央已经顾不上肖荫听到这话后铁青的脸色,他要的是一个事实,一个答案! 络绎眼神复杂的低下头,慢慢的说:“再给我点时间,陌,给我点时间,我……” “呵!”陌南央冷冷一笑,紫眸中的冰冷逐渐加重,一抹不知悲喜的表情出现在脸色,他轻声问,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时间?络绎,你要多久才够?是等你当上了这个肮脏地方的阁主,变的和那个阴森森的行尸一样的东西以后,还是,我死了以后?嗯?” “陌,你不明白的,现在你已经名满天下,而我……”络绎说到这里就在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陌南央,那双骄傲的眼中居然有,乞怜。 陌南央彻底的失望了,“络绎,原来你一直不懂,我以为你是明白的。呵呵,名满天下,那样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在意?”倦倦的叹口气,“罢了,而今你已经认定,我说什么都是无用。”陌南央将手中的银鸢尾丢到了络绎脚下,划出一道小小的银弧,“等你哪天觉得这些浮名够了,带着它来找我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4 ,找我要回我欠你的。” 陌南央从怀中甩出一个东西,一片烟雾过后,子夜剑和他的主人都消失在原地。肖荫冷冷一笑追了出去,他绝对不能原谅一个当着这么多人面侮辱他的人。 络绎怅然若失的望着陌南央刚刚占过的地方,他知道,从今天开始,逐鹿阁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接下他的剑。 “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陌南央并没有走出很远,才下到山脚就被人截住了。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组织,找人的能力也很强。 肖荫阴测测的站在最前面,“陌南央,你觉得逐鹿阁是你能大大方方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陌南央冷冷一笑,“不过是个活死人墓,有什么是我去不得的!”鄙夷的觎眼肖荫,“就凭你,我要走你能拦得住吗?” 说话间就有几个人围在了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陌南央冷冷一笑,子夜寒光闪过,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你们都想做我手下的第一个鬼,现在就成全你们!” 对于这种人,他早不想怜惜。报应循环,终不爽。杀人者总会被人杀,这就是命!但是,当剑指在最后一个人的喉间时,陌南央迟疑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孩子,眼睛清澈的像是当年的他,陌南央喃喃道:“我若杀了你,是不是会有人难过……” 交锋间哪里容得半分分神,肖荫就在这个瞬间,拉响了手中的箭。一股锥心的疼痛蔓至全身,一支流箭已经深深的插在陌南央的箭头。 挨着箭头的血肉立刻变的青黑,箭上有毒,还是剧毒。陌南央站不住脚,摔倒在地上,无声的呢喃。 我若是死了,络绎,你会难过吗?你会在乎吗…… 陌南央倒在地上不在动弹,有个杀手想要拔刀砍下他的脑袋,却被肖荫制止了。 “你知道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是死?” “不。”肖荫摇头。 “生不如死。” “算是,也不全是。”肖荫阴沉沉一笑,“一个人最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慢慢的等着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 “阁主,您是想。” “哼。这里荒山野岭,此刻又是傍晚,不会有行人经过。本阁主就是要他自己看自己死去,看自己被野兽分食,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哼,哈哈哈哈哈……” 肖荫大笑着带着一干人等离开,山脚下只有冷风呜咽的轻泣。 陌南央惊喘一声从梦中惊醒,不知道何时居然睡着了,抬头,窗外是一片寂静,竟已是月上当空,背后已经好了许久的伤疤突然灼热的疼痛。 陌南央低头,手中还抱着那幅图画,画中人却是那么的遥远,远的以为过往的种种都不过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变了。 若不是这个伤,陌南央只怕也记不得这么清楚,毕竟那样的痛楚,这辈子再没有什么能够超越了吧。 被丢在冰冷的山脚,身体开始从肩膀麻木,眼睁睁的等死,却动不了分毫,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可怕,但是,在当时却没有一点感觉。大概是心已经死了,所以也不太在意了。 今天,那个人,陌南央望着画中人的眼睛,那个人的眼睛和络绎的好像,好像…… 三年前听说逐鹿阁被毁,阁中的其他杀手散落在了其它帮派,却惟独没有再见过络绎。今年春天听说肖荫又开始重振逐鹿阁,很多人都回去了,却依旧没有再听到过络绎的名字。想想当年他对于名利的热衷,陌南央心微微疼痛,络绎说爱他,而他也真的信了。到头来,呵呵,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副阁主的虚名。 呵呵……爱啊……总是被排在最后面的那个。 要之无用却又丢之可惜,然后就把它放在一边,以为爱了就是一辈子,任你何时要的时候,它都会乖乖为你献上。 却忘记了,爱情是一种最容易变质的东西,爱与不爱只是一个瞬间的间隙而已,跨过了那条线爱可以不爱,也可以变成恨。 陌南央没有恨络绎,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注定忘不了他,那么为何不用甜蜜一点的心情去守候,而要用憎恨来折磨自己。 恨不仅是对别人的苛责,也是对自己的残忍。 很多人都懂这个道理,但是做起来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陌南央做到了,并不是他聪明,而是他诚实,他清楚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 即使,他负了自己。陌南央依旧不能那么轻易的放弃,毕竟,是他先欠了络绎的,他曾经说过,会等他来拿回去。 窗口的风带着习习凉气而来,陌南央望着安静的月色突然想要喝酒,轻轻从窗口跃下,溜达一下不知道哪里还有酒楼开着。 才走了不一会儿,就发现前面一片光亮,诧异的问了一个人,才知道原来今天酋长的女儿出嫁,所以大家都赶来庆祝,刚刚才会出现街上没有人的情况。 主人家很好客,只要你给他说几句恭喜的话,他就很热情的请你喝酒吃肉。陌南央正是酒馋的时候,更何况就算不给你东西,人家大喜的日子,说几句吉利的话也是应该的,毕竟谁一辈子还要成多少次亲。 道贺完以后,主人家就带陌南央来到的后院,那是一个很大的晒场,中间堆着大大的篝火,很多人在外面围了一圈,还有很多的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整个场面热闹非凡,陌南央也不禁被这样的欢腾吸引,好多年没有这样放肆的喜悦过了。虽然在红楼也很开心,但是,陌南央无奈一笑,还是不一样。 楼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极其庞大的背景,就算自己不在意,也总会有人在意,没有几个人能够如此放肆的开心,想笑就笑,想笑多大声,就笑多大声。 在这里,不论你多么的不优雅,都不会有人说你不对,指着你的与众不同。 突然音乐停了下来,陌南央坐在人堆里也跟着一愣,抬头只见刚刚的主人家出现在了会场上,他说了一堆平时的那些客套话,陌南央听的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不知被谁推了一下,陌南央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虽然没有摔倒却也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广场上。 周围围观的人们发出一声欢呼,尤其是一些未出嫁的姑娘叫的最高,陌南央没有听懂她们叫的是什么,不过他却可以知道她们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太紧张。 突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主人家在为族里的姑娘选女婿,你是要参加吗?”陌南央心头一动,抬眼看过去,果然是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慕。 他不知道何时居然咱在自己的对面,也许是他早就来了,自己一直看别人的表演没有注意到,也许是他刚刚来,天色太暗依旧没有注意到。 主人家见陌南央半响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5 不说话,就走了过来,朗声道:“这位小兄弟也是来招亲的吗?”虽然不喜欢中原人,但是,人家上来了,客套话也还是要说说。意思很明白,你快点自己退出,不要来搅局。 中原男人的负心,是很多种族都大为不耻的,所以很多人不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中原人,尤其是这种好看的中原人,看起来就很招蜂引蝶。 陌南央何等聪明,当然看出来主人家话里的拒绝,微笑道:“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在下来的仓促没有准备礼物,现在既然出来了就为大家舞一段剑吧,也算是给小姐的贺礼。” 主人家听了他的话,大为喜悦,毕竟,在美之心人皆有之,陌南央长得好看本来就讨人喜欢,现在他有很诚恳的说明自己的意思,有礼相送为何不要,所以主人家马上就答应了。 陌南央淡淡一笑,缓缓走到篝火前,抽出从不离身的子夜。 作者有话要说: ☆、(玖) 喧闹的现场突然变的极其安静,所有的人都认真的盯着他,不知道这个中原男子想要做什么。当然更多的女人是盯着他的脸,幻想着若是有一天能嫁这样的一个郎君,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陌南央闭上眼睛,缓缓挥剑舞动起来。 只见剑光转动间,寒星点点,犹如寒冬无夜盛开的雪梅,在风中婉转飘向,零零星星点点而下。又如叮咚的小溪,缓缓而流,不动声色间已是□□满天。 陌南央舞剑的时候,都好像是漫步在花前月下的温柔贵公子,吸引了众人的眼光的同时,连月色都为他而沉醉。 慕就这样远远的望着他,眼里,心里都是他,他的转身,他的回眸,他在火光中带泪的紫眸。 慕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在每一次陌南央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都选择了低下头,避开。 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过,一直都不在乎。 陌南央也不说话,只是在他每一次转过脸的时候,淡淡的一笑,笑的云淡风轻,却又无限凄楚,终究不是他。 络绎绝对不会躲开自己的目光,络绎绝对不会对于自己的舞剑无动于衷,络绎……绝对不会和一个女人……成亲,生子。 一曲舞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陌南央用着轻功,如同天上的仙子般穿越篝火的烈焰,远远而去,熊熊燃烧的大火在他身后晕出薄薄的光晕。 慕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握紧手心中有的却也只是冰凉的空气,慢慢的收回手,大家都惊叹在陌南央高超的轻功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动。 只有慕知道,这一夜不一样了,和以往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陌南央离开广场后,没有回到客栈去,而是一个人向来时见过的那条河走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路过的时候总觉得那条河不对劲。 来到河边依旧是寂静,今天是满月,清澈的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一阵风吹过,恍若仙境。 却也是这样的仙境让陌南央觉得不舒服,太安静了,现在是夏季,应该是虫鸣最多的时候,不该如此安静的。而这里,安静就是安静。 水明明在流淌,却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好像这条河本来就是死水,所有的流动只是观者的错觉。 突然,从右前方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好像是巨物落水的声音,陌南央想都没有想就向那边疾驰而去。 不是他爱管闲事,而是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闲的慌。难得他想没事找事,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事,怎么能够无视呢。 不过翻越一个小土包,眼前的一切更加的让他震惊。 只见,无声流动的河水中,一个接一个的飞跃起很多条大鱼,那鱼通身银白色,身侧居然有小小的,如同蝙蝠般的肉翅。 刚才的巨响就是它们飞跃出水面,而后掉落到水中的声音。只是,这些鱼对着满月飞跃的样子,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而不是单纯的换气。 它们每一次落下和跃起都是一样的,甚至连每一个翻身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绝对不会有先落下,或者是先翻身的。 几百上千条鱼同时落下,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只是,这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是恩公吗?”一声细小的声音从陌南央身后的巨石后传来,带着小小的试探。 陌南央转身就看到了今天碰到的那个女子,也就是慕的妻子。“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叫我陌就好了。” 女子也微微一笑道:“恩公也不要叫小女子夫人了,叫我雾月吧。” 陌南央缓缓走过去,靠在大石上问道:“这么晚了,雾月怎么一人在这里,很不安全的。” 雾月微微一笑,眼神依旧坦然的安静。“不瞒恩公说,今夜若不是酋长家大喜,这里应该是对热闹的地方。” “哦?”陌南央挑眉,“能说说是为何吗?” 雾月指着前面无声流过的河水,望向陌南央。“小女子就算不说,凭恩公的眼力,只怕也早注意到了这条河的与众不同。” 陌南央浅浅一笑,“何以见得?” “恩公此刻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女子狡黠一笑,淡然的眉眼,波光流转间竟是别样的动人。 陌南央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言辞,对于她坚持叫自己恩公也不再提醒。 雾月也不再废话,和陌南央一起靠在巨石上,望着前面虔诚祭拜满月的鱼群,轻声道:“这条河是这个镇上的宝贝,很多人都曾经为了这条河而来,只是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奇特在哪里,需要这个镇上的人世世代代的立誓守护它。” “很多人都来过,也有很多人走了,几乎没有几个外面来的人会发现此刻的异景。因为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一条没有藏起来的河流,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半夜不睡出来守着,当然即便有人来了,也不一定看到。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恩公你这样的运气,来的这天偏偏是十五,月满的时候。” 雾月微微一笑,笑容有点朦胧,如同蒙着月色的河面。 “我说的每月满月之时这里最热闹,并不是那种喧嚣的热闹,而是一种虔诚的热闹。你一定想象不到,整个镇子几千人站在这个地方,和那些鱼一样对着月亮祈祷的景象,是何等的壮观、肃穆。” “我知道。”陌南央顺口接了过去,“那何止是一种壮观,简直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我知道的。” 雾月好奇的扭脸看向他,“陌见过?”连一直坚持的对他恩公的称呼都忘记了,因为那样的场面真的是不多见,至少她只知道这一个。 陌南央站直身体,点点头。“我见过,不过不是这种祈祷。我是在战场上见过,那次被围困城中,早已经弹尽粮绝,若不是对主将的信服,只怕会再现人吃人的景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6 象。” “全军将士为了抵制饥饿的吞噬,整齐的坐在城中的练兵场上,一起唱着军歌。那个歌声传遍了整座城池,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比这种祭拜有过之,而无不及。” 雾月沉默了半响,冒出一句:“我厌恶战争。” “呵!”陌南央淡淡一笑,叹息道:“你厌恶战争,又有谁喜欢。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客死他乡,黄沙埋骨罢了。” “谁又喜欢?”雾月冷笑,“我看那些所谓的帝王就喜欢,侵占别人的疆土,残杀别人的子民,简直是快乐的很。” 陌南央轻轻皱眉,俊秀的脸上有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雾月当真觉得他们很快乐吗?” “难道不是吗?天下六界,不是互相征战就是内斗,听说前段时间冥界也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冥王受了重伤元气大伤。”说话间雾月眼眸蒙上些许担心。 陌南央不觉莞尔,“你在担心冥王?” “我就是担心又怎么样,冥王是好人!好人自然该得到别人的关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见过冥王?”陌南央不太相信,据说冥王从不在人界出现,即使在冥界,或是参加六界千年一次的大聚会,都是有面具遮脸,即使是其它的君王也没有人见过冥王是何模样。这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会见到,而且……看她的模样,显然对那个冥王很了解。至少,知道他还是个好人? 雾月脸儿微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激动,沉静的眼眸闪出灼灼之芒。陌南央被她的神情吸引,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没有见过。”雾月盯着前面的河水,用一种无比认真,虔诚的声音说道。陌南央一怔,没有见过为何会知道? “也许我见过吧。”雾月叹息一声,“那个时候太小了,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模样。那个时候村子里虽然早有这条河,可是人们并不晓得这些鱼不该杀,所以每到月圆群鱼祭天的时候,全村的人就开始倾村而出,来到这里对这些鱼经行大肆捕杀。” 她微微一顿,像似在想一些难以说出口的事情,陌南央也随着她静静的望着月下祭拜的鱼群,等着听她的故事。 这些鱼好像极其有灵性,就在陌南央看过去的时候,其中有一条鱼突然扭过脸来,那双鱼眼中流露出的关爱和遗憾,让陌南央心头一震。 在仔细看时,群鱼依旧起起落落整齐祭天,好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闪神,一个错觉。 如果是在几年前,他一定以为是错觉不在管,但是这么多年的生存告诉他,要绝对的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相信,那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拾) “第一次捕杀鱼群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鱼肉的鲜美,好多人慕名而来。村子里的人在财富面前也开始变的极其贪婪,每一次的月圆对鱼群就是一次毁灭性的灾难。” “直到一年之后,整个村子开始死人,一个接一个。睡在家中好好的就再也醒不过来,村里开始人心惶惶,一开始以为是瘟疫,可是请郎中诊断过,这些人全部都无病无痛,甚至身体好的很。” “你要知道,一个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躺下睡一觉就再也醒不来的可怕。所以,村里的人开始整夜整夜的不睡,但是,人怎么可能不睡,只要有人稍稍一个打盹,也就那样安静的去了。那段时间,整个村子到处都是冥纸,到处都是白骨。” “后来,大家发现一件事,所有人都被死亡笼罩的时候,酋长家里却一直没有发生过变故。”雾月无声一叹,“那是的酋长是现在这个的父亲,是一个极其慈祥善良的老者,所有的人里,只有他反对捕捞河中的鱼。他说会有报应的,但是没有人听,现在报应来了,人们才开始着急,但是,死神已经站在了身边,又有谁能抵挡的住。” 陌南央点点头,死神来的时候,的确没有人能抵挡的住,但是,虽然这些人可怜,却也是他们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人性的贪婪啊,注定了毁了自己,灭了余生。 她继续道:“那时我还小,并不懂什么叫报应。我只是不想我爹娘也像那些人一样死去,所以,那天晚上我来这条河边祈求。也是在那天晚上,我遇上了冥王,他说——我叫雅亦。” “你真的遇上了他?”陌南央第一次惊异的扭脸望向她。 “嗯。”雾月低着头盯着裙角,微微点头。 十几年前。 小雾月在河边从傍晚跪倒月上当空,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又能等到什么。她只是不甘心,也不能接受。如果回去让她面对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她宁愿在这里跪倒死。 虽然说天气不是太冷,但是夜晚的河边温度已经很低,她一个小女孩又怎么能够撑得住,她的倔强不容许自己后退,但是身体却已经是极限。 就在她快要精疲力竭,倒在河边的时候,一双稍显冰冷的手把她抱了起来。陌生的碰触让她立刻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望着抱着她的人。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即使他的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多半个,即使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但是那只璀璨如翡翠的墨绿色眼眸中的温暖让雾月觉得异常的安心。他穿着一身黑衣,周身被如水般冰凉的月色笼罩,站在如墨般的夜色下好像要融到其中,好像他本就该在那样的地方。 他把小雾月放在一块大石上,温和的眼睛望着她,轻声道:“天色已晚,回家去吧。” 小雾月抓着他的衣袖,傻傻的问。“你是谁?” 那人很温柔的微微一笑,虽然只是一个唇角弯起的笑笑弧度,雾月依旧觉得他笑的很美,年少的她红了脸儿。 “我叫雅亦。”他轻轻的说,“回去吧,村子里的人不会再有事,不过你要记得一件事。不要在打捞这里的鱼,他们不是你们可以吃的,也不该被你们吃。” 小雾月像似被蛊惑了般,乖乖点点头,回到了村子里。那天她的脑子里乱烘烘的,回去把话告诉酋长之后她就回到了家,她没有和酋长说雅亦的名字,那时的她也不知道冥王之名就是雅亦。 这么多年她已经记不清楚冥王的模样,但是她牢牢的记住了,这条河的鱼打不得,这条河叫黄泉。 “黄泉?你说这条河叫黄泉?”陌南央再也沉不住气了,人界怎么可能会有黄泉,这明明是冥界才—— 不对,他心中微凛,扭头看着祭拜完以后已经开始退去的鱼群,鱼群中那条刚刚看向他的鱼此刻也在看着他,那双眼中的留恋和不舍让他心惊。 这种眼神太过于熟悉,这明明是…… “没错,这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7 条河叫黄泉,并不是主干,只是一条支流,用来引导人界的死魂去往冥界。这河中的鱼也不是鱼,而是生前有极大眷恋的人的灵魂化身。每月月圆之时,他们会顺着黄泉,逆流而上只为看看自己的亲人。” 他们只是为了看看亲人,却被亲人抓去再次杀死,这叫他们如何能不怨,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情。 雾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陌南央已经向急速退去的鱼群追去。他记起来了,那双眼睛中的感情。但是,他就算是再努力追,鱼群已经急速的离开,那条鱼也被后面的鱼湮灭。 “娘……”陌南央颓然倒地,多年未见泪水的眼睛猛然模糊起来。他记得那双眼睛,那是娘亲离开之时最后的神情,是对他的放不下,舍不得。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娘亲居然还在,他以为她已经转世离去,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原来她一直在等着他长大,等着他来这里看她。 她明明看了他很久的,可是他却没注意,再次眼睁睁看她遗憾离开,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一声,不用再等了,我过的很好,真的。 还有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娘亲,我想你。 雾月无声的望着远处跪倒在地的优雅男子,默默的转身离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此刻的他需要的是不被人打扰。 慕静静的站在巨石的暗影里,望着跪倒在地的陌南央。 陌南央离开广场的时候,他还是跟了出来,本来打算看着他回客栈自己就会去。谁知道他居然会一路来这边,不放心他一人到处乱走,苗疆地区蛊物很多,一不小心中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没有靠得太近,所以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更加不知道陌南央为何会突然失态。慕却知道能让陌南央如此失态的事情,一定是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事情,一个足以摧毁他的重要事情。 这个打击甚至超过,当年在逐鹿阁所受的一切。 因为他曾经有一个名字,叫络绎。那段生命里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温和微笑的优雅少年,他叫陌南央。 但是,曾经的那个他放弃了最重要的人,曾经的那个他以为名利才是第一,曾经的他根本就配不上陌。 曾经陌南央用最真挚的姿态,为了他而完全的绽放过,所以,他对他是极其了解的。但是他错过了,等到花期凋零,才明白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来。 永远都记得他在逐鹿阁得知背叛后苍白的脸,也忘不了他决绝的说,我等你,等你来要回属于你的一切,那时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伤了他,只是,他以为以后可以弥补。但是没过多久,听说他被围攻活活冻死在山脚时的痛彻心扉,若不是想要为他报仇,只怕那时自己就跟着他去了。 而今他跪倒在地,这是他从来不曾流露过的情绪,单薄的身影脆弱如刚出生的婴儿,而现在的他,注定不能给他拥抱。 就在慕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抬眼就见两匹马向这边疾驰而来。马儿仰天长嘶一声,稳稳的停在陌南央的身边,马上的人也一跃而下,几乎连犹豫都没有那人抱起了陌南央,慕强忍着冲出去杀人的冲动,眼睁睁看着陌南央被那人亲昵的抱在怀里,同骑一匹马离去。 至于后面的那匹马上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策马跟着,没丝毫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一个人独行的意思。 陌南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在人前流露情绪就已经是大忌,他居然连人到了眼前都没有发觉。 若是来者是别人,不需要多么的武功高强,都足以取走他的性命。 陌南央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不能相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落?”抬头看向马上的人,“真?” 只见抱着他的人,碧色桃花眼,玉带束发,青色广袖宽袍,微笑间美得五分妖娆,三分清雅,二分恬淡,一分雍容。马上的人,长发微紫,面容妖娆,凤目细长,绣着紫罗兰的月白色长袍,腰间配玉带。不是落和真珠又是谁。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找到河边,难道他们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 落抱起跪在地上太久,已经全身冰凉的陌南央,轻声道:“先不说这么多,我们回去客栈再说。” 陌南央没有拒绝他的怀抱,跪了太久双腿早已经麻痹,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精神去拒绝,顺从的点点头,被落抱上马。 落本来要过去和真珠骑一匹的,但是看了看陌南央神态萎靡,实在放心不下,对真珠说了声见他点头,也就扶着陌南央的腰策马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拾壹) 回到客栈,陌南央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先把他们请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泡好茶给他们递上去。 真珠淡淡道了声谢,“陌,有白水没有,我不喝茶。” 陌南央微微一愣,刚要问为什么,据他所知真珠可是酒痴加茶痴,最喜欢的也不过是酿酒,品茶。见真珠神色冷淡,风眼中有一层化不开的雾气,还是忍住了。出门唤了小二,让他送来一壶白水。 水倒在杯中没有一丝颜色,唯一有的就是注入时一圈圈漾开的涟漪,真珠好像对那杯白水很有兴趣,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杯水发呆。 陌南央孤疑的视线扫过落,“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落尴尬一笑,端起茶杯假装吃茶。敷衍道:“这能有什么事啊。” 陌南央眼睛微眯,冷冷一笑,开始下逐客令。“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就恕陌某疲倦,想要歇息了。” 落听到他要赶人了,无奈一笑。“你就不能装一下胡涂吗?” “装胡涂?落大宫主你是在说笑吗,要是我还能装胡涂你会在这里出现?”陌南央很不客气的戳穿落的敷衍。 落轻叹一声,偷偷指指发呆的真珠。“诺,就是你看到这样。真儿最近情绪不好,所以我带他出来走走。后来听说你来苗疆做事,也就顺便跟过来了。” “顺便跟过来。嘿,还真顺便,那么乌漆抹黑的河边,你都能顺便把我找到。”陌南央嘲讽道。 落郁闷了,自己好像还没有招惹他吧,陌这次出来一下咋突然间变的牙尖嘴利了,全身都长满了刺,自己又倒霉的在这个时候凑上来,活该被戳一个个窟窿出来。 陌南央皱眉,“落,你到底说是不说!” “我……” “我要找黄泉。”一直沉默的真珠突然开口,却是出口惊人。 陌南央一愣,“找黄泉做什么?” 真珠毫不含糊的,轻声道:“入冥界。” “……”陌南央彻底呆了,入冥界?一个活人要入冥界,这,这简直是笑话!“真你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8 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真珠冷静的回答,可就是他的冷静让陌南央感到极其的难受。 “你疯了!若是以前的真珠,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 “我没有疯,我只是要去见一个人。” 陌南央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望向现在不肯声的落,只见他眉宇间都是淡淡的悲伤,难道…… “星死了?!”陌南央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可是,若不是如此真珠又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去冥界。 真珠的身子猛的一颤,虽然只有一下,陌南央依旧看到了。 “你,你们……”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星居然死了,他不过只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他居然就已经死了。 “是。他死了。”真珠咬着唇,微微一笑。“我要去冥界找他。”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黄泉。”陌南央不觉得这种消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老祖母说的,除了冥界以外,其它五界也都有黄泉,用来引导亡灵去冥界。人界的黄泉就在这里。” “所以,你就去找他?”陌南央有点生气了,气他对自己的不爱惜。“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黄泉是活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吗?就算你进去了,这只是黄泉的支流,你若是走错了,去了忘川,你是不是想魂飞魄散!” “我不在乎。”真珠侧头轻轻一笑,笑的很美,却让人惊心。 “你!”陌南央气急,“你简直是疯子,疯子!早知今日的艰难,你当初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抛弃他,你若不丢下他,他又怎么会死,你现在却要去找他,你凭什么去找他!” “陌!”落不赞成的皱眉,他怎么能这样说真儿。 陌南央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可是他就是生气,一个两个都走了,去了,他不能容许自己身边再有人逝去,不是寿终正寝,而是为一些莫名的理由。 真珠脸色苍白的有点透明,他的眼睛却亮的吓人。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后悔丢下他,抛弃他,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你……”陌南央无奈了,对于这样的他,突然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去冥界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落趁机问道,他这一路上都想问真珠为何这么执着,那天他回来后明明说自己会为了孩子,忘记星儿的,可是……突然间他就坚持去冥界,挡都挡不住。早就想问,又怕伤了他,也就一直没有问。 真珠也没有隐瞒,依旧轻轻的回答,唇角的笑却在那一瞬间消失。 “我想问他,为何说话不算话,为何要失约。”他停顿了一下,陌南央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有个湿润的东西滑过。“那些话是他自己亲口应允的,是他自己说的,可是他却失约了。” 陌南央沉默了,对于承诺这种东西,他无法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还欠了一个人的没有还。 过了半响,陌南央道:“你要找的黄泉,就是刚刚来时的那条河,每月十五黄泉水会开,死灵会通过那里回来看看亲人,你可以趁那个时候去冥界。” “陌你。”落以为他不会说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告诉真珠,一时神色大变。 陌南央没有理他,径直上床困倦道:“出去以后记得帮我关门,谢了。” 真珠淡淡一笑,“陌,谢了。”然后拖着不满被无视而咆哮的落出门。 欠了,总该还的,所以,陌南央告诉了真珠。那又有谁来告诉他,自己的那一份该要还给谁? 暗香说这次他会很喜欢这个差事,可是,为何他还没有开始出任务就觉得好累,好累。他知道暗香不会骗自己,可是他真的好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骗局。这样他就可以不再去期待什么,也不会失去什么。 他一直不觉的名这个东西会有多重要,但是从碰到暗香的那天开始,他才发现做一个名人原来可以有很多的特权,当然也有很多的无奈。 真的好累,朦胧中闭上眼,背后的剑伤再次开始疼痛。无数次的告诉自己,那是错觉,那不过是错觉,箭伤早已经痊愈,未成治愈的不过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心罢了。 昏暗的小屋中,陌南央脸朝下趴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衣衫半解垂在地上的紫衣上有一大片的暗黑色印记,眼亮的人都立刻就知道,那并是不什么暗纹,而是血迹。肩膀上被层层白带包裹着,印出淡淡的血痕。 “痛……”刺骨的疼痛让陌南央有一瞬的瑟缩,若知道会是如此痛,他宁愿一直昏睡到伤好了为止。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耳际,陌南央立刻丢下所有的睡意,神情戒备的望向声音的来处。 陌南央循声转过头,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而子夜已被安然挂在三丈外的墙上,他试着动一下,却发现周身各处的穴位已被点住。从眼前人的衣着、气度,都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人。 “你是谁?”事到如今,事事不如人,他反而没有刚才的紧张了,淡定的问道。 “流。”那人微微一笑。 “流?”陌南央困惑的想了许久,想不出来江湖什么时候有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那人又是一笑,“你也可以叫我暗香。” 陌南央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暗香阁主,多谢阁主相救。” 暗香慢慢摇摇头,“不用谢,我本来就是找你的。” “哦?不知道暗香阁主找在下这种小老百姓有何贵干。” 暗香笑着俯下身,整个人离陌南央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不小心一动,他们的唇就会贴在一起。 “若不是那把名震江湖的子夜剑,我还真想不出来你就是陌南央,怎么看都该是一个花前月下的贵公子呢。” “既然认出了,想必阁主也有自己的算盘吧。”陌勉强笑了笑,面上波澜不惊,头却偷偷的向后仰了些许。 暗香摇着手中的扇子,微微笑道:“我救了你一命这个人情你怎么还呢?” 陌南央眯眼,反正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大不了就再死一次。“若是阁主想把我招进暗香阁,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想杀人,我现在除了个名号什么都没有了,阁主说该怎么还呢?” “我要的便是你这个名号。”暗香合起扇子指着陌“若全天下都知道逐鹿阁第一杀手陌南央转投我暗香阁,那我的生意就好做了,你若不愿杀人,我自不会逼你,我相信我手下杀手的实力,你意下如何?不过你要是不答应,现在的你走出暗香阁可就会被逐鹿阁的人剿杀哦。” 全天下都知道吗?那么,络绎也该知道了吧,陌南央想了许久,终于缓缓的点头,突然发现有名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能让想知道的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19 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好。以后,就有劳阁主提点了。” 从此以后,陌南央就开始了暗香阁的杀手生涯。虽然说不会勉强他做什么,但是杀手之所以会有名是因为他经常出现在人前,若是他一直等着,大概不过一年大家就会忘记他。而且,他也不想做个米虫在暗香阁里坐吃等死,所以他开始接手任务。 每一次都是圆满完成,陌南央的名声也在整个江湖大噪,真的变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也开始恋上了喝酒的感觉,每一次杀完人他都回去喝,喝到酩酊大醉,喝到吐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喝到,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念一个人,想念一个不该想念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 清晨。 日出而作的小镇,天一亮就开始热闹起来,过了些许时间,店小二敲门说楼下有人找陌南央。 陌南央本来想收拾好去找落他们的,昨天那样把他们赶走,现在静下来想想很是抱歉。没想到才起来就说有人等,无奈收拾好东西先下楼去。 只见雾月等在客栈的楼下,见陌南央下来温柔一笑,“恩公,打扰了。” 陌南央还以一笑,抱拳道:“雾月早,叫我陌就好,若是再恩公恩公的叫,我可就上去了。”陌南央看到她眼中的犹豫,半开玩笑的指指楼上。 雾月本来还有点紧张,毕竟昨天晚上他的那些失态自己都看到了,生怕他看到自己会不开心,现在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还不错。 “陌,今天我来是请你去我家做客的,你救了我家宝宝,我们夫妻也没有什么可感谢的,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推辞。” 陌南央淡淡一笑,“雾月话都说到这里,陌要是再推辞,岂不是做作了。只是,我有一点不懂,这里施行的是男主内,女主外吗?每次都是看到你在忙。” 雾月一笑,听出了他话里有话。“陌大概误会了,并不是相公不来,是宝宝最黏他,这次出门有点久,所以昨天晚上连睡着都要他抱,此刻还没有起来呢。” 陌南央也不在推辞,淡淡一笑跟着出了客栈的门。 握在手中的子夜剑上的锦囊,在手臂晃动间上下起伏,划出纤细的弧度。 他们住的房子是很普通的竹楼,上下两层,前面有一小片花圃,后面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空地,雾月说那是慕练武的地方。 他们进门的时候,慕已经起来,正在和趴在床上死活不肯穿衣服的宝宝斗智斗勇。宝宝见到陌南央进门,很不认生的站在床上,向着陌南央挥动小小的手臂。 “大大……大大……”大大的眼睛好像有光要射出来,开心的小嘴半张,不停的叫大大。 慕对于儿子见人就叫爹的习惯很是无奈,见雾月回来像是见了救星,立刻冲到她面前,拎着手中的小衣服,指指站在床上光溜溜的对别人献殷勤的儿子。 “宝宝不肯穿衣服。” 雾月笑着接过衣服,对于这对父子每天的互动忍不住想笑。 “我去给他穿吧,你先带陌去客厅坐坐。” 慕听到雾月亲热的叫陌南央陌,猛地抬头盯着她,他们何时这么亲热了,是因为昨天晚上吗? 雾月走了几步发现他还在发呆,“相公?” “嗯?哦,好。”慕猛然一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走到陌南央的面前,故作镇定的笑道:“大早上就让恩公见笑了,这边请。” 陌南央微微点头,跟着向客厅走去。每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心口就会不停的抽痛,他知道不该这样的,却又偏偏控制不了。 还没有确定他是不是络绎,自己就已经如此在意,如果,他真的是络绎自己又该怎么做?他已经有心隐瞒,不愿相认。 陌南央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剑,就算确定了他是络绎,难道要把他强行带走?还是默默的祝福? 陌南央苦笑,他清楚的知道不论是哪一个,他都做不到。破坏别人的家庭他做不到,看着心爱的人每天和别人在一起,他依旧做不到。 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他会吃醋,他会难过,他会——嫉妒。 如果有一天他嫉妒成灾,他想那一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像个疯子一样。 疯子,他身边好像已经有个疯子,不,应该是两个。真珠一个,已经疯到了这里,挡都挡不住。 另一个,已经不在。但是,当时的话他依旧记得清楚,本是无意中的一段对话,却成了抹不去的记忆。 那时还不知道真珠要结婚,不过是大家的玩闹。 陌南央说,“星儿,如果有一天你爱的人嫁给别人,你会怎么办。” 星毫不犹豫的说:“抢过来。” 陌南央尴尬一笑,没有想到温润的他会说出这种话。“若是那个人是他喜欢,他和那个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呢?你也要抢吗?” 星想了许久,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有些许的苍白,而后微微一笑。 “那我陪嫁好了,作为嫁妆的存在,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陌南央当时很震惊,却并没有太在意,以为他不过说着玩,哪里有人会愿意做嫁妆,又不是疯子。 现在他才明白,那种无奈的心情,如果注定不能相守,为了看到他,做个疯子又如何。只是,星即使疯了,依旧没有陪嫁成功,所以他选择了彻底消亡吗? 那自己呢?又该如何抉择? “慕不要叫我恩公,叫陌就好。”陌南央跟上慕的步伐,貌似很随便的说道,额角却有青筋直冒。他该死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叫自己恩公,这种陌生让他想杀人! “嗯。陌。”慕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陌南央看到了,大概是被他的喜悦感染,唇边也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已经给宝宝穿好衣服,跟出来的雾月看到了他们之间细小的互动,女人是很敏感的,虽然他们两个并没有发觉,她却看出了这个互动之间的暧昧。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去打破这种平静的时候,宝宝突然叫道:“大大……” 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回头,雾月埋怨的偷偷捏了下儿子的屁屁,真是不识像的小鬼。脸上却漾起浅笑,“相公,陌武功也很厉害呢,听说,昨儿晚上还在广场上舞过剑,宝宝衣服已经穿好了,你不是经常抱怨没有人能接下你的剑嘛,要不就先不去客厅了,带陌去后院你们切磋一下吧。” 这时两人才发现,走了半天居然还杵在门口,大为尴尬。慕接过雾月怀中的宝宝,逃也是的飞快向后院走去,都没有招呼陌南央,幸好陌南央反应也不慢,立刻跟了上去。 后院。宽广的场地,除了几棵遮阴的大树以外,再无其它。说不是用来练武的,都没有人相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0 信。 把宝宝放在树下让他自己玩,两个大男人拿着剑站在空场地里。望着对面同样提剑的人,陌南央突然有落泪的冲动,四年了,没有人再用这样的姿态望着自己。 虽然和落有过切磋,但还是不一样,因为没有一个人和络绎一样,切磋时是看着他,而不是他的剑。 陌南央先发起的进攻,不过一招他就可以确定,对面这个人就是络绎,即使容貌以变,即使拿着的剑以变,但是招式不会变。就算他很刻意的想要改变,但是,那是一种印在骨子里的东西,别人也许会看不出来。 陌南央和络绎曾经在一起过两年,两年之中络绎的所有剑招,没有一个是陌南央不熟悉的。 每一招一式陌南央甚至都已经学会。 突然,一直没有被打开过的锦囊被剑气划破,掉在了地上,其中装着的布帛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落在了慕的脚边。 慕收起剑,俯身才要捡的时候,陌南央已经来到他身边,快他一步捡了起来。慕了然的笑笑,对于他对自己的防范没有不悦,每一个下手的目标,是每个杀手自己知道的秘密,即使很亲近依旧不能透露,更何况他现在不过是个陌生人。 慕收好剑,拍打了一下衣衫上刚刚落的尘土,回到树下陪宝宝玩,没有看到陌南央展开布帛时,乍变的脸色。 暖暖的阳光下,陌南央背后的伤口,疼痛的仿佛整个人要被撕裂,尤其是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在蚕食。 陌南央望着玩耍的父子,缓缓倒在地上,在意识朦胧的最后,隐约听到了络绎的声音,和以往很多次一样,惊慌的叫他。 “陌!” 他强忍着晕死过去的疼痛,拼着最后一点内力,捏碎了手中的布帛。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个东西,更不能让慕看到。 他不能相信这个所谓的好差事会是这样,早知他这辈子都不会打开这个锦囊。 那个布帛上只有一个字。 慕。 自己天南地北的跑来,居然只是为了杀他,这叫陌南央情何以堪。暗香知道他恨络绎,可是他也该明白,比起恨自己对他更多的爱。 因为太爱,所以恨,恨他的欺骗,恨他的背叛。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络绎死,他已经死过一次,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觉,他不想让络绎也感受一次,他不想。 “痛……”细微的□□从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的陌南央口中发出。慕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掉,因疼痛而流出的冷汗。 握在手中的手指依旧纤长,却没有以前的温暖,有的只是手心中如同过水般的冰凉。陌南央的衣服被拉开,从肩膀到腰部被一种青黑色如同树根般的东西包围,细小的纹理刻印在肌肤间,看起来异常可怖,那些根茎一样的东西最后全部向心脏靠过去,有一些已经伸了进去。 如果肌肤是透明的话,大概可以看到被青黑色树根包裹起来的心脏。 慕盯着那些如同会走路的树根般的东西,他清楚的知道陌南央晕倒的原因。看到他肩上怎么多年已经没有消去的箭疤,他就难过的想要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拾叁) 该死的肖荫居然对陌下如此毒手,这是逐鹿阁特有的一种毒,叫“鬼手”,中毒后和普通的毒没有什么区别,普通的解药都可以解毒。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这种毒的潜伏期有十五年之久,是无药可解的,毒发之时也很是缓慢,即便会有些疼痛,中毒之人一般不会太注意。 当那个青黑色,如同树根般的鬼手全部抵达心脏之后,会慢慢的勒紧心脏,直到心脏爆裂人死为止。 陌现在的情况,看来毒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肩膀上的鬼爪已经伸进了他的心脏。慕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晚一点发现,大概看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他俯身轻轻的抱住因疼痛而不停战栗的陌南央,唇温柔的吻上他冰冷的唇,没有更激烈的索取,只是这样温柔的,静静的贴在一起。 “陌。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慕抱紧怀中渐渐安稳的人儿,一种坚定的暗色在他的眼中凝结。 从六年前开始,酒楼那一次见面,你就注定是我的,我要你幸福。 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的理由带你走,陌你知道吗? 我不容许。 我不容许在一次失去你,你可知道,我再也无法承受你再一次消失在我眼前。陌,求你,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再用那样决绝的眼光看我,你可知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 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讨厌我,可是你不可以离开我。 陌,不可以。 你知道吗,不可以。 整整一夜,络绎抱着陌南央一夜无眠,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却固执的说了一夜。他知道昏迷中的陌南央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但是,这些话他一定要说,即使他听不到。 他害怕,再不说,就来不及,来不及了。 陌南央难得一夜无梦,一夜的疼痛让他冰冷的身体,习惯性向着温热的地方靠去。温热的体温,让他舒服的叹谓。 突然发现一些不对劲,自己并没有在床上放什么发热的东西,怎么会有热气传来。腰间猛然一紧,身体和刚刚给与他温热的热源紧贴,陌南央吓得睁开眼,对上一双慵懒带着调笑的黑眸和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容颜,俊秀的苍白。 络绎微笑着在陌南央唇上印下一吻,“早啊,亲爱的。” 陌南央呆呆的眨眨眼,再眨眨眼,他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和他说过这几个字,却有很多次他曾经梦到过以前生活中最平凡的这一幕。每一次睁开眼的失望,让他不愿意再承认。 络绎好笑的看着发呆的陌,可爱的引人犯罪。再次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他轻声呼痛才松开牙齿。 “现在清醒没,不是再做梦,是真的我。” 陌南央抓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用劲,眼圈瞬间变的通红,络绎以为他要哭,刚要安慰一下。却听到他说:“为什么不一样。” “嗯?” “这个脸和慕的。”陌南央难以置信的伸手在这张脸上摸来摸去,没有易容,没有化妆,真的是络绎。 络绎笑着拥紧他,对于他的疑问感到很是心疼。“乖,那个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我曾经碰过……”陌南央突然不说话了,盯着眼前的络绎。 络绎浅浅一笑,点点他的鼻子。“这说明我的易容术越来越精湛了呀。” 陌南央没有说话,猛的推开他的怀抱,在络绎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躲到床的另一边。眼眸冰冷若霜,他一字一句道:“你又骗我。” 他说的很平静,听在络绎的耳中却是咯噔一下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1 沉下了心。他知道四年前的遗弃和先前的逃避深深的伤到了陌,他抿唇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 陌南央看了他许久,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算了,我不计较了,你回来就好。” 络绎也抱紧了他,心疼他话语间的无可奈何。“我以后不会骗你了,陌,我爱你。” 陌南央在他怀中,展眉一笑,轻声道:“我也爱你。”而后,他抬头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络绎的呼吸猛的一乱,眼中有火焰燃烧起来,他强忍着压倒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陌,你是在勾引我吗?” 陌南央眼角微微一挑,“我就是勾引你,又如何。” 络绎邪邪一笑,舔舔唇,送到嘴边的美食哪有不要之理,更何况这个美食是日夜都惦记的。一个翻身把陌南央压倒在床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陌南央不耐烦的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不客气就给点行动,再啰嗦小心我踢你下去。” 络绎愕然,而后大笑,笑的陌南央红了耳朵,一时羞愤差点真把他踢下去,若不是络绎反应快大概一会儿就该哭了。 并不是陌南央不矜持,只是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论现在是真是假,他都不想错过了。即使是假的,那么就让他好好的作一场美梦吧。 络绎当然不知道陌南央想什么,但是爱人已经如此主动了,自己若再不拿出点真材实料来,岂不是要被陌笑死。 一时间凤箫声动,纱帐轻摇。 整个室内变的春意融融,再加上时不时传来陌难耐的呻吟和络绎不停倾述的爱语,直教人脸红心跳,体温上升。 陌南央睁着雾气朦胧的眼睛,双手紧紧抱着络绎的脖子,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看了又看,他要牢牢的把他记住,每一个细节都在心里深深的刻画一次。 对于爱人的不认真,络绎很是不满意,不悦的用自己的凶器在他承接的密穴狠狠的撞击。手指唇舌也不罢休的刺激着他的敏感,直到陌南央迷乱的随着他起舞的时候,他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更加再接再厉的满足爱人。 在激情的最后陌南央留下了眼泪,络绎低头轻轻的吻去他的泪,涩涩的哭带着淡淡的咸,他每吻一下,就会说一句,“陌,我爱你。” 一次又一次,陌南央落下的更多的泪,他抱着络绎哭着笑着,说着,“我也爱你,络绎,我也爱你。” “陌,我爱你,很爱很爱。陌你要幸福,要幸福。答应我,你会幸福。” 陌南央哭着使劲的点着头,“我答应你,我会幸福,我一定会幸福。”有你在,我如何能不幸福。 络绎听到他的保证,露出一抹笑,眼中却是沉重的苦涩。 他轻声的在陌南央耳边说,“陌,想不想抱我。” 陌南央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络绎虽然长得温和,却很要强事事都不居于人下,即使在床上依旧是。 络绎咬着他的耳垂,低低一笑,“不要露出这个表情,你没有听错。” “但是……”陌南央依旧迟疑。 “没有什么但是,你只要回答说,你想还是不想。”络绎认真的望着他,眼神中一种被嫌弃悲伤。 陌南央迅速的说道:“我想。”并不是他想安慰络绎,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想要被人压一辈子,如今能翻身当然愿意。 络绎笑盈盈的抛个媚眼,“那就来吧,亲爱的,等什么呢。” 第一次见这样的络绎,陌南央差点当场喷鼻血,迅速举枪上阵翻身压人。 因为是第一次他虽然很小心,依旧弄痛了络绎,看着床单上晕开的血迹他差点想退出。络绎拉住他,吻上他的唇,坚定的告诉他。 “陌,没事的,我不痛。” “骗人。”陌南央皱眉看着络绎眼中没有流出的泪,和强撑着的笑容。 “我没有骗人,陌,你这样等下去,我会更痛。”络绎笑望着他,“亲爱的,向我带你一样,带我去喜悦的巅峰。” 陌南央点点头,很认真的开始努力的取悦他。 络绎含泪回应他,他真的不痛,比起没有他的那些日子的心痛,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陌,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恨我好不好。” “好。”正在努力地陌南央顺口答应。 络绎知道这样乘虚而入太过卑鄙,但是,这却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陌,我爱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整整一天他们两个都把时间消耗在了床上,陌南央食髓知味到最后络绎都有点后悔先前的决定了,等络绎下床的时候已经不太会走路,出门是横着出去的。 陌南央收拾妥当,想着心事等着络绎回来。突然想起那个锦囊,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开始提笔写信。 这封信是写给暗香的,他很抱歉自己不能够完成这次任务,也不会再回去。他已经找到那个要找的人,心愿已了,不想再去做杀手。希望暗香也不要再找他,离开暗香阁以后他也不会再去其它的组织,从今以后他会和自己爱的人远离江湖,再不过问江湖之事,所以,请暗香放心。 本来还有雾月的问题,但是络绎说了,他和雾月并不是真的夫妻。当年他弄垮了逐鹿阁之后,被肖荫的人一路追杀,后来受重伤被雾月救了。 那时候雾月就已经有了宝宝,宝宝的亲爹是个中原人,这次他出门那么久就是帮雾月找人的,现在那人已经来接雾月和宝宝,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过属于两个人的生活。络绎刚刚要离开,就是今天下午那个人就要来接雾月了,毕竟夫妻一场他去送送。 陌南央想起络绎说的话,就不由笑的很甜蜜。他说,陌要是喜欢小孩子的话,可以收养很多个孩子,到老了的时候一起坐在夕阳下看晚霞,身边也是儿孙满堂。 等了许久,天已经开始暗了,络绎还没有回来,陌南央心中有点不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起他刚刚出门时候的惨状,陌南央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忍不住嘛。 想来想去都不放心,然后决定还是去看看吧,陌南央为自己想见爱人找了就拙劣的借口,提着子夜剑出了门。 陌南央来到慕的那个小竹楼,想要给他个惊喜,所以没有敲门而是悄悄的用轻功上了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 ☆、(拾肆) 屋内。 昏黄的烛光下,络绎和雾月激情的拥吻,两人都双双倒在床上。从陌南央的角度虽然看不见他们有多激情,但是他能够听到雾月无法压抑的呻吟。 耳边传来,络绎对着这个女人,说着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我爱你,不要和他走。” 陌南央只觉的全身冰冷,他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2 紧紧的抱紧自己,却汲取不到一点点的温暖。眼睛可以骗人,但是耳朵却不会,络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深情不是装出来的。 他爱这个女人,陌南央强逼回眼中滑出的眼泪,一步步退出了属于的别人的幸福。是自己傻,他怎么可能不爱这个女人,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三年的朝夕相处如何能够说不爱就不爱。 络绎说爱他,他们也不过在一起不到两年而已。 陌南央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他忘记了自己是站在二楼的走廊里,一个踏空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他没有来得及用轻功,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半响站不起来。 终于,泪缓缓流出,滴在地上,润湿尘埃。 是他太傻,已经这么多年了,还会继续相信他的话。陌南央,你个傻子,被骗一次还不够,还要被骗第二次,呵呵……陌南央,你是个傻子,傻子! 陌南央使劲的捶打着地,地上细小的石子划破手上的肌肤,嵌到肉中和着血变成一种黑灰的红。 陌南央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被骗就算了,第一次差点送命,第二次还傻傻的把一颗心捧到人家面前,等着人家摔下碾碎才甘心。 明明知道爱情不可靠,可还是傻傻的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会是特别的,而今他也确实如愿了,他确实特别了,只是特别的傻。 双腿剧痛,他挣扎了很久还是动不了。回头望向二楼的走廊,空空的没有一个人,耳畔传来的是一家三口的笑闹。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入侵者,络绎对自己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新鲜,他说爱他,在乎他。可是现在呢? 他从二楼摔下声音是那么的大,他却连出来看一眼都没有。陌南央自嘲一笑,也许他出来看过,只是自己没有注意,他看了却没有下来,已经很直接的说明了他的不在乎。 陌南央撑起身子,开始一点点向前爬,走不了,他可以爬。就算是今天死在路上,他也不能容忍自己死在络绎的院子里。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对他心存幻想,这么多年真是够了,是他傻得可怜。只怕,络绎此刻正在和雾月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呵呵,陌南央笑着,手心和挨着地面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 他想自己应该感谢络绎,最起码他只是在背后嘲笑,还没有站在自己眼前嘲笑,不是么?呵呵…… 感谢他。真的要感谢他。 陌南央咬着唇痴痴的笑,然后,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都是尘土和血迹。 他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陌南央,你该醒了。” 雾月听到外面摔落的巨响,推开络绎就向外走去,却被络绎拉住。 “不要去。”络绎脸色苍白,唇边都是被牙齿咬出的血痕,因为要忍,忍着看他受伤害,在伤他的同时,自己也狠狠的受伤害。 雾月皱眉,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清楚的知道刚刚慕说的那句,我爱你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给窗外的那个人听的,但是,这又是为何。“你明明爱他。” 络绎苦涩一笑,抹了把脸,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是啊,我爱他。”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 络绎伸手抱抱雾月,像是照顾女儿般摸摸她的黑发,轻声道:“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 然后他转头向里面的门轻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家雾月就交给你了,你若是敢欺负她,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门吱呀打开,一个俊朗的男子抱着宝宝出现,迅速的把自己的女人抱在怀中,冷冷的哼一声,“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想起刚刚月儿被他压就很不爽,虽然说是做戏他还是想杀人,若不是他替自己照顾老婆和儿子这么久,他真是要杀人了。 络绎淡淡一笑,“那就好。”然后,捏捏宝宝的脸,轻声说:“走吧。” 络绎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了出去,他看着陌一点一点的向前爬,他看着陌落下的泪,他看着陌狠狠的甩自己耳光,他看着陌撑不住昏死在路上。 上前抱起昏迷的他时,络绎也落下了泪,看着陌南央的自暴自弃,看着陌南央的刻骨悲伤,他又怎么能不难过,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是他爱的人啊,他这辈子唯一一个爱的人,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的爱人啊。他真的很想抱住他,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想要和他在一起,自己是多么的渴望可以和他白头偕老,多么希望有一日可以和他并肩走在夕阳下。 可是,他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了。他不能容许自己连累了他,陌答应他会幸福的,虽然是他做了手脚,但是他是那么的渴望最爱的人可以幸福。 没有他在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他知道此刻陌的疼痛。但是,痛过现在就好了,时间会让一切都淡忘,也许不久后的某一天,就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陌是身边,像自己一样疼他,爱他。 虽然,他一点都不喜欢陌的身边有别人,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陪他一辈子,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 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若果早知道我的爱会让你如此受伤,亲爱的,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说爱你,我宁愿你爱的不是我。 亲爱的,虽然我会发狂的嫉妒着那个你爱的人,但是,我宁愿为爱你而疯魔,也不想看到你爱我而受伤。 对不起,是我的自私毁了你的青春。亲爱的,虽然希望你幸福,但是,求你不要恨我,不要忘了我,在心里给我留一个小小的位置,不用太大,只要小小的,小小的一个位置就好。求你记住我的好,记住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有这么一个叫络绎的人,爱过你。 好不好,好不好。 陌,我真的好爱你,多想和你说,不要走。可是,我不能。我知道你听到了,你知道么,那是为你而说,这一生所有的情话都只为你而说,所有的温柔都只为你而现。 亲爱的,我多想告诉你,放开你的手,并不是我不爱你。 陌南央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客栈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的包扎过,带他进来的那个小二守在床边,见他醒来那小二立刻站起来给他倒了杯茶。 “客官,你可醒了。” “谢谢。”陌南央接过茶杯,低声道谢。 呵,伟大的爱情啊,在最需要的时候,连个小二都比不上。 小二见他醒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悄悄的开门走了出去。门口络绎静静的站着,小二小声道:“醒了。” 络绎默默的点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二手中,“谢谢。” 小二不过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就得到一锭银子,这可是他几年的工钱都筹不够的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3 大数目,开心的眉开眼笑。 “不客气不客气。” 络绎沉默的望着紧闭的木门,低头看着手中的索命牌,那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个纤秀的字,陌。 他转身向竹楼走去,他知道陌会去找他。 早在那天锦囊破掉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布帛上写着的名字。 他从来没有害怕过死亡,他只是心疼,心疼他爱的人,为了自己而受折磨。而今,他大概出手再不会犹豫了吧。 杀一个恨的人,应该是下的去手的。 竹楼,后院。 两个人,两把剑遥遥相对。 四周安静如夜,连虫鸣都没有,两人的衣裳,无风自动。 他们就这样看着,没有一个人先抽出手中的剑。 陌南央目光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那是一个杀手的目光,对面的只是猎物,而不是人。陌南央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把给暗香的信撕毁了,一个永远都寄不出去的幸福,留着是也无用,与其给自己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彻底丢掉。 络绎早已经知道,但是看到那样的目光时,心还是会很痛。我最爱的人啊,求你不要这样看我,你可知我会很难过。 突然,一阵风急吹而来,锐利如剑削断了树上的枝桠,络绎迅速退后拔出鞘中的剑,几乎是同一时间,陌南央动了。不再是行云流水的写意,而是直指目标的杀招,不过才第一招络绎就已经是接的勉强。 他的身体不舒服是一回事,主要是陌南央的剑法太凌厉了,陌南央昨天也受了伤,但是他今天的出招却是比记忆中的都要凌厉。 那种杀气化作剑气直击而来,络绎虽然躲过了,衣衫却被划开了一个很长的口子。络绎此刻深深的认识到,这四年来陌南央的杀手生涯不是混过来的,这么冷酷的剑法,只有在生死攸关的刀口上才能练出来的。 只是,陌居然真的想杀他。他的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气,招招往他的要害上走,络绎的心痛的快要站不住了。 陌居然想杀他,他知道会恨,但是没有想到陌会如此绝狠的要置他于死地,他当真要自己死在面前才甘心吗? 心中难过陌南央的无情,络绎手中的招数也开始变的狠辣起来,他也是在刀口上舔过血的人,这么可能会没有几个狠招,只是,他从来都舍不得对陌南央用。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伤了他,而今,他早已不需要他的守护,他在没有自己的岁月里已经迅速的成长,长成为一个连他都无法皮及的高度。 络绎一直在想着关于陌的一切,没有看到陌南央招式开始变,甚至有收招的趋势。当络绎发现的时候,陌南央已经空门大开,连守招都没有。 络绎虽然极力想要收招,但是惯性并不是说收就能收,刚刚气急所出都是杀招,此刻却是避不可避,更何况陌南央还压根就没有避开的意思。 络绎勉强挪开了要害,可是剑锋依旧在陌南央的胸前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不是很深,却很长,一时间血水缓缓流出,浸染了大片的紫色衣衫。 络绎慌张的丢下手中的剑,想要为他止血。还没有走到他身边,陌南央就拿着子夜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剑锋贴着络绎的脖子,只要他往前走一步,那把剑就会割破他脖子上的皮肉。 络绎稍稍一停顿,还是向陌南央靠近,剑锋划过他的脖子,鲜血顺着割伤缓缓流出。络绎并不在乎,他的眼中只有陌南央的伤,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给我站住!”陌南央对于络绎对自己的漠然很是恼火。 络绎无动于衷继续向前,剑锋割到了肉中,血越流越大,染红了他的衣领,顺着子夜的剑槽流到了陌南央握剑的手上。 陌南央看着顺着手指流下的血迹,终于忍无可忍丢下子夜,冲过去一把揪住络绎的衣领,对着他大吼:“你疯了吗?没有看到那是剑吗?你个疯子!” 陌南央真是气爆了,这里是风水问题吗?为什么一个个来到这个地方就开始不要命的疯了! 络绎微微一笑,摸摸脖子上的血迹,不太在意的擦掉,流出来再擦掉,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没事,我不痛。” 络绎的手刚刚碰到陌南央的伤,就被他狠狠的甩开,络绎狼狈的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陌南央对于他的矫情嗤之以鼻,不就是脖子上受了点伤,又没有伤及要害居然会站不起来。 他冷冷的站着俯视着络绎的狼狈,“这一剑是我还四年前所欠你的恩情,从今天开始你我再无瓜葛,我也在不欠你什么。络绎你给我记住,这一次我先放过你,若是下一次你再栽倒我手里,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陌南央走了,骑着他的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络绎的家门,走出了络绎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拾伍) 倒在地上的络绎挣扎着伸出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耳边都听不到他的马蹄声,络绎颓然倒地,眼睛张着大大的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心脏好像被无数只手掌在撕扯,痛的他连呼吸都极其的困难,他一直都知道“鬼爪”转移之后,被转移的人只有一天的时间活命,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都没有力气去看看陌的伤倒地严不严重。 “鬼爪”的转移,只有被转移那一方是真的爱另一方,才会转移成功,但是转移后的鬼爪就会迅速的成长,一天之内被转移之人就会死去。 他不该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明明想好要保护他的,可是每次伤他的人都是自己。从以前到现在,不论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都是他,都只是他而已。 络绎挣扎起身,扭动间被割破的衣衫滑落在地,手臂上脖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跟状物。他好想站起来,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提不上来一点力气。 口中泛出淡淡的铁锈味,有一种热热的液体自喉中涌起,顺着络绎的唇角缓缓流下。 陌南央丢下马儿狂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倒在地上的络绎还倒在原地,敞开的衣衫下面是可怖的青黑色细纹,鲜红的液体不停的从他的嘴角流出,染红了他躺着的土地。 陌南央冲过去抱住已经闭上眼睛的络绎,“络绎,络绎你醒醒,你给我醒醒!” 打马走出去没有多久他就觉得事情不对,络绎不是矫情之人,躺在地上装死本就奇怪。但是,有一件事情更加的奇怪,只是他一直都想不起来。直到那时,他突然想了起来,家里少了人。 昨夜去的时候络绎明明让雾月留下的,但是今天去的时候,家里去异常的安静。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要回去求证一下。 没想到,回来看到的确是这么一幕。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4 络绎缓缓的睁开眼,他已经看不清楚陌南央的模样,因为他的眼中也在不停的往出流血水。 他微微一笑,笑的很温暖,很甜。他说,“亲爱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陌南央泪噗啦就落了下来,他再也不在乎其他,抱着络绎的手收紧,哽咽的说:“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爱你啊!” “我知道。”满脸是血的络绎笑的很幸福,那是一种打心眼里流露出来的幸福。 陌南央像个孩子般求证,“你真的知道吗?” 络绎艰难的点点头,他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亲爱的,我能闭上眼睛吗?我的眼睛好痛。” 陌南央哭着点点头,柔声道:“可以,闭上吧。” “可是,我想看着你……我怕……闭上就在没有……机会睁开了……”络绎喃喃的说,眼睛却缓缓的闭上。 陌南央搂紧他,“不怕,我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只要你睁开眼就会看到我,真的,我不骗你。” “真好……”络绎喃喃的叹息,“陌,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陌南央哭的哽咽,“可是你却骗我,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到死你都要骗我!” “亲爱的……对不起……”络绎脑袋软软的向外边歪去,陌南央大惊赶紧扶住,“络绎!络绎!” “亲……爱的……我从来……没有……骗过爱……你……”络绎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已经小到听不太清楚。 亲爱的,我骗了你很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对你的爱,所以,请你不要怀疑。请你记住答应我的话,请你……一定要幸福…… 陌南央抱着络绎,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在没有听到他给与回应,怀中除了不停流出的血红再没有剩下什么。 “络绎,络绎!络绎你回答我啊!我还了你,可是你还欠着我,你还欠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络绎!你回答我啊!” “络绎你说话好不好,你累了可以不用说很多话,只要一个字就好,求你说一声好,给我一个回应好不好,好不好……” “络绎……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归隐的……你说过我们要收养一大群的孩子……你说过,我们会白头携老……你说过你会和我在夕阳下看彩霞……你说过的……” “络绎……我不闹别扭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了,只要你喜欢就好。络绎你不要不理我啊……络绎……” “络绎……” 陌南央抱着络绎哭倒在地,为什么这样对我,络绎我找了你四年,爱了你六年,为你付出了我全部的青春,为你我拿起了手中的剑。 我只为了见到你啊,为什么你要如此轻易的离开,你要我幸福,我是应了你。 可是,我的幸福就是因为有你啊。 如今你自私的走了,你要我如何去幸福,去哪里找幸福。 络绎……络绎…… 红尘黄泉,天下六界,我只要你一人,也只为你一人而已,为何…… 你能如此忍心丢下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还要爱你很多很多……所以,请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会奢求太多……络绎……就一眼……就一眼就好…… 络绎,求你……看看我…… 我是陌,我是你的陌。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怎么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壹) 江湖有云:无邪明月暗香合。 在江湖走过的人都知道,这其中指的并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人界江湖的一种势力划分。 无邪指的就是无邪宫。 无邪宫做人,只有一个原则,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无邪宫是百年前君氏一族所创,居于极北之地边缘,同冰雪寒霜为伴。极北之地属于六界另外一个六不管地带。因为终日酷寒,没有人愿意再次生活,所以一些被六界遗弃的妖怪、鬼魅、甚至于神祗都在逼无可奈的时候,会选着来这里居住。 无邪宫在此,时间久了也就不太在意其中的区别,甚至开放了通婚制度。宫中的人也不在乎自己枕塌旁边的究竟是妖怪还是同类,一同喝茶聊天的究竟此前是灵还是现在是魅。 无邪宫势力及其庞大,所以,无邪宫中只有两类人。 一类是靠体力吃饭,他们或是杀手,或是权贵,或是士农工商,靠着自己的汗水或是别人的生命活下去。 因而无邪宫的一大业务,便是暗杀,以及与暗杀相关的一系列行当,比如坟墓,比如棺材,甚至包括保镖。 另一类是靠色相吃饭,他们才艺双绝,却只能禁锢在金丝笼中过着余生。 于是无邪宫的另一业务,就是应各方家族要求选送佳人,男优女娼,应有尽有。为此,无邪宫特意组建了专门的组织,任务便是天南地北的寻找绝色佳人。 明月指的就是明月楼。 明月楼大家也都知道了,楼主是水含笑,其旗下的势力也是极大,只是他从不做杀人的买卖。 却足以逼的人,倾家荡产,生不如死。 自从上一次回去下令彻底摧毁郝家的势力,让整个家族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就几乎绝迹江湖。甚少在理江湖中事,所有的大小事情一律由管家代理。 暗香指的就是暗香阁。 暗香阁是一个纯粹的杀手组织,不过它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伤及无辜,是杀手组织中最为有职业操守的组织。 暗香阁的阁主在任命之后,都会改名为暗香。 迄今为止,阁中有高手无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杀手第一人,陌南央。只是,自从一个月前苗疆归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接手过任何的刺杀任务。 这三个组织各司其职,互不干涉,明明三足鼎立,却又偏偏互有交情。 让很多想要拖其后退,打歪主意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三个,到时候不要说自己死了,只怕和自己有关系都会因之而送命。 单说,当今无邪宫主,世称他为无邪王。 姓君,名十七,是一个有着包子脸,笑起来很是天真的青衣少年。很多人见过之后,都很怀疑他的实力。然而无邪宫的人却知道,这有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家伙,才能镇得住诺大的无邪宫,才能抵抗的住所有虎视眈眈肆意让无邪宫烟消云散的人。 他并不是只是个会笑的少年,其实早在他接任无邪宫主之前,就已经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绝代杀手。那时他是个善用暗器和弓弩的杀手,那时他叫荼靡。 一个夏花落寞,仅于荼靡的少年,乱世中的一抹艳丽的繁华。 君十七并不是绝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5 丽之人,却很舒服,可爱。当然,知道他是君十七的人也很少,知道他是无邪王的人更少。 江湖传言,近日无邪王喜好在红楼中流连,整日微笑品茗,偶尔招来一名小倌也只是简单的聊天。他穿衣朴素,简洁,一袭青衫。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刚出茅庐的小伙子,看走眼想要讹诈他的人也不尽其数。 但是,君十七有个臭毛病,那就是你平日说什么都好,他都可以笑眯眯的和你周旋。但是,你要是敢打他银子的主意,那你就离死期不远了。 无邪王吝啬于金钱,是整个江湖都知道事情,所以,即使被痛扁,你也只能偷偷自我唾弃一下,谁让你识人不清,老虎嘴上拔毛。 但是,凭他节约的性格,此刻却流连红楼,就让很多人不明白了,毕竟红楼的花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 有人猜他的迷上了楼中的什么人,所以甘愿在此等候,可是他却从来不招小倌。 更多的人猜他在等人,却无人知道他在等什么。更无人明白,要等什么人偏偏要在这烟花之地。 曾经有人偷偷的问起,他只是但笑不语,手上毫不客气的下令逐人。 自此,在无人敢问。 直到有一日——红楼来了一个人。 无邪宫。 已是早春时节,宫中的子弟已经开始走江湖的走江湖,接任务的接任务,耕田的耕田,下地的下地。 大家都很忙,窝了一个寒冬,难得有事做大家简直的忙的不亦乐乎。惟独他这个宫主最最无聊,眼巴巴的瞅着大家忙东忙西,自己却插不上一脚,无聊啊…… 君十七趴在窗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院子中腊梅上的花朵。他是堂堂的无邪王啊!居然被所有的下人嫌弃,想起来就伤心。他们居然嫌弃他帮的都是倒忙,通通把他赶回了屋子! 可是,他又没有做过,怎么会知道播种要先翻地,不是拿着种子就可以往地上撒;怎么知道切菜之前要先洗菜,不能直接就切,虽然他没有洗,可是他的刀工很不错啊!居然把他赶出厨房;他也不知道拖地之前要扫地啊,可是他是想减轻小丫头的负担啊!居然被丫头拿着扫把赶出了书房,要不是他的宫主,大概早被痛扁了。 君十七很无语的趴在窗前,继续数着树上的花瓣,一瓣、两瓣、三瓣……唉,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他真的好无聊,好无聊啊! 谁来告诉他,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事啊。 突然,君十七立起了耳朵,只听外面有下属在窃窃私语。 “听说没,红楼今春来了几个绝色美人。” “怎么没听说,据说那姿色可都是万中挑一,好多达官贵人,江湖豪门都往那边去了呢。” “唉,我也好想去呢。” “嘿嘿,下次出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去看看啊。” “也是,就是不知道下次接任务是什么时候了。” “唉,是啊……” 君十七心思飞快的转动,早就听说红楼这个地方,只是前几年刚刚接手无邪宫内务紊乱,一直都没有去过,时间久了倒是忘记了,此刻正好反正闲着无事,何不去见识见识? 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心中已经下了定夺。 红楼啊,爷来了! 妖界。万魔殿。 整个内殿的颜色搭配和魔窟差不多,基本都是以黑红为主,没办法喜欢这两种颜色的是这里的老大,下人只好乖乖招办了。 夙夭懒懒的半卧在睡榻上,眯着眼睛望着殿内墙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睡了一觉起来,浑身酥软都不想动。 懒懒打个哈欠,垂在眼前的发丝被他拂到了脑后,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精致容颜。钻石雕的鼻梁,流波化作眼,玉玲珑做的皮肤,声音流水泫泫,恍若珠璎。 一身银色衣衫,白手套上挂著银链,腰间围著数串宝石,当挪步时,身上环佩叮咚。薄翼披风搭在肩头,金色系带长长垂落而下,混杂和流水般的银发落在身上,塌上。 光辉夺目。 刚刚下属来报,他这一觉睡了人界的三年,难怪觉得有点久了,眯眼望着殿前水镜中人界的影像,阳光明媚的刺眼。 他讨厌那种明晃晃的东西,太过扎眼的温暖,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一觉醒来,一时半会儿是再也睡不着了,唔……单手托腮明眸半眯,但也总不能这么闲着。 对了,雅亦。 想起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家伙,夙夭就眉开眼笑。明明是一界之王却总是温温吞吞,没有半分脾气,桌前的心杯中永远都有一杯淡淡的香茶,一如他那个人。 迅速起身,心中微一念想,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万魔殿。 冥界。 夙夭在整个冥宫中找了一圈之后,发飙了。原因无他,雅亦居然不在!不在就算了,这里怎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夙夭一觉醒来就兴致勃勃来找他,结果他居然不在,怎么可能不生气。就在夙夭快把整片彼岸花踩平的时候,有个小侍卫战战兢兢的上来说,“王带着第一侍卫去人界了。” “人界?”夙夭微一愣,雅亦居然去人界?认识快两千年了,他可是记得他已经差不多一千多年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了。 “是……”小侍卫害怕的点点头,生怕他一个不高兴,那自己开刀。 “去了人界的哪里?”夙夭冷着脸继续问,人界那么大自己要去哪里找。 “不……不知道……”小侍卫都快哭了,要不是怕妖王把王的花儿都踩死,他才不要出来冒这个险呢。 “哼。”夙夭这次到是没有再发飙,他也知道雅亦的事情这些小侍卫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知道了去了人界,那就自己去找。 唤出水镜来,却偏偏没有看到他,夙夭眉微蹙,雅亦居然把自己隐了,恨恨磨牙,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勾当,居然弄的如此神秘! 甩袖收回水镜,夙夭决定不靠法术找人,自己亲自出门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些时候回来,该是彼岸花开的正好的时候,一起品茗看花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夙夭和君十七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 ☆、(贰) 人界。 极北之地。 夙夭极其郁闷的盯着这片雪白的世界,除了冰还是冰,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还没有变成冰的雪。 夙夭彻底无语了,他不过是一个闪神,没有太了解冥界怎么出入人界,居然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放眼望过去都是冰雪,不要说人了,连个鸟毛都没有。 但是,来都来了,他总不能再返回冥界重走一次,反正也是漫无目的的走,不如就这样到处转转,说不准就可以找到人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6 也不错。 眼角瞥见前面白茫茫的冰层上闪过一抹青色,也不是夙夭太敏感,而是对于这个颜色有点上心罢了,记忆中某人每次来人界都很偏爱这个颜色的衣衫。当然上面还有他的恶趣味,每次总爱在那上面用笔画几枝清冷孤高的梅花。夙夭偏头笑笑,冷漠的银眸中漾起一抹温柔,就知道那人喜欢,他这几年练习了不短的时间,足够在他下一件衣衫上亲自描画。 眯眼想想他穿上自己描画的衣衫,不由点点头,感觉还不错。 眼看前面那抹青色越来越远,夙夭身子轻轻一动,已掠出几丈远,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追上了前面的人。 君十七远远就感觉都有人在看他,但是他以为是宫中的弟子,也就没有回头。毕竟这种地方,除了无邪宫自己的人,又会有什么人呢。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追了上来,而且那种速度让他不得不惊讶,极北之地何时出现这等造诣的人,无邪宫的情报网居然不知道,看来这次回去得好好再整顿一下了。 夙夭追上君十七却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很悠闲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快就跟着快,他慢就跟着慢,反正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着一人左右的距离。 “你跟着我做什么?”君十七难得心情好,可不想和一个陌生人玩这么无聊的游戏,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夙夭淡淡一笑,很是无赖。“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怎么能说是我跟着你呢?” 君十七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无赖的话,但是他眉宇间的气势却是相当的压人,并不是一个痞子可以比拟的。 “看公子也不是下三滥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之话。” 夙夭挑眉笑,“那敢问,像爷这样的人该说什么话?” 君十七也跟着他挑眉,痞痞一笑,“当然是该说调笑的话,不然岂不是白白生了一张招蜂引蝶的皮相。” 夙夭突然觉得这个家伙还蛮好玩的,反正一个人走也是无聊,不如……“喂,这位老气横秋的小不点,你是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吧!” 君十七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本公子有名有姓,就是不晓得何人为小不点,看你样子,大概还没有我大吧。” 夙夭摸摸自己的脸,差点没脱口而出,本王都三千多岁了,还没有你大!幸好他及时打住,算了一下在人界的年龄大概十七八岁了吧。 “你多大?”夙夭要先问一下他的年纪,不让自己的年纪太突兀了。 “十九了。”君十七望着天微微一叹,他十一岁开始杀人,十三岁成名天下,很多人都以为现在的君十七该要三十好几了,没有人知道他此刻不过弱冠之年罢了。在江湖走久了,心就老了,有时候连他都会以为自己很老,很老了。 老的满心沧桑,与这天地同岁。 夙夭掂量了一下,还好不是很突兀,然后慢吞吞的说:“我,十七。” 君十七了然的一笑,“果然很小。不过,身手不错啊。” 夙夭无语的撇撇嘴,真是不识货的家伙,这叫法术,不是武功!不是夙夭看不起武功,而是人界的武功太弱了,即使再人界很强悍,到了其他五界依旧是很弱的。 尤其是像他这种天地之气孕育出来的生灵,天生就拥有着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动容的强大力量,其他的力量更是不会看在眼里。 “对了,我叫君十七,你可以叫我十七,或者是叫我哥。”君十七得意的摇摇手中的包裹,多年未曾想过的童趣在此刻突然泛滥。 “夙夭。”夙夭淡淡一笑,微微仰头,用一种王者般的高傲说道。 君十七失笑的摸摸鼻子,拜托,不过是个自报家门,至于把自己整的很高贵吗? 夙夭当然不知道君十七想什么,不然他一定会把眼前这个敢笑自己的家伙秒杀。他从来都是骄傲的,这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王者之气,并不刻意确很惊人。 六界中没有人敢招惹,除了掌管生死的冥王,就是妖王。 惹怒了妖王的后果就是,不该你死的时候也得死。就因为有一次妖王大怒,很多人受波折枉死,冥界的引魂着几乎全数出动,终于冥王大人修改死亡名册改到崩溃,一怒之下和妖王大打出手,若不是地点是在无名岛上,只怕六界都给打飞了。 打完以后的后果就是,无名岛彻底无名了,因为它无奈的被两人折腾没有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只是单纯认识的两人,开始有了深交。 夙夭闲来无事总喜欢去雅亦那里蹭茶喝,偶尔还会稍稍切磋一下,但是打到兴奋之处就会忘了节制,最后连这件事都被冥界的第一侍卫给禁止了。 理由很简单,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家可归。 雅亦向来护短,自己人说什么一般不会拒绝,所以到后来,两人就发展成,一个望着忘川边的彼岸花发呆,一个望着看花的人发呆。 虽然很无聊,夙夭依旧喜欢往冥界跑,这个温柔微笑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驻在他心中,看见他就会觉得心是活的,会有一种莫名的温暖。 这么多年,很多很多的时候,两人在一起都是静静的个做个的事,互不干扰。 直到在夙夭沉睡前的那一天,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话,他们两个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彻底打破了。 那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彼岸花刚刚盛开没有多久,夙夭跑来赏花。他喜欢黑、红这两种颜色,所以也酷爱这盛开如血的彼岸花。 说来也好笑,本来他的王服也是黑色,而不是银色的。但是,雅亦已经是黑色,而且他不喜欢和别人一样,所以想了许久为了配合发色,勉勉强强换成了银色。对于这件事夙夭偶尔想起来,还是有点小疙瘩。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迁就这个家伙,他都不管自己的死活。 带着面具的雅亦优雅的放下手中的书卷,夙夭晃眼一看口中的茶差点没有喷出来,却也呛在喉中咳了个半死。 雅亦只是皱眉看着他,眼神温和,却没有出手帮忙,那样闲闲的坐着好像根本看不到对面之人的痛苦。 夙夭咳嗽半响才停了下来,他知道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即使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眉,会做的大概是拿出那本生死簿,慢条斯理的勾画,此人已死。想到稍后想说的话,心中有些许的难受,为了可以想到的无情。 夙夭不怀好意的笑着,指着那本书,“我说大冥王,你居然看这种书,真是,啧啧,没有想到。” 雅亦淡淡一笑,面具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无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笑。 “有用。” 夙夭愕然,这种书还有用?这是要学什么,就凭他活了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7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7 怎么多年也该是知道的呀。 放置在桌上的书卷是图文的,就是春宫图,只是他的不同就是,里面画着的都是男人。刚刚雅亦就是一脸淡定的捧着这本书看,若不是他放下了,夙夭会一直以为他和以往一样在看些什么花前月下,史书怪谈一类的东西。 “这有什么用。”夙夭痞痞一笑,“雅,你若是想知道,本王可以全身心的教你!怎么样?”夙夭挑眉,“你该知道本王身材很不错哟。” 雅亦看着他半响,温柔一笑,那笑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夙夭却是被笑的背脊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的袭来。 “好啊。夭,你若是想在下面,我可以奉陪。” “……”夙夭沉默,果然,这个家伙的便宜占不的。其实,夙夭想想自己在下面也不是不行,只是强势惯了的他不太习惯而已,要是是他的话…… 雅亦不用看都知道某人又在胡思乱想了,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盛开的彼岸花中,静静的望着血红的花瓣。 纤长莹白恍若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拂过一瓣花瓣,纤细的花瓣微微颤抖了一下,雅亦眼底是一种难言的温柔。那不是一个看花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人,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最爱之人的眼神,温柔的缠绵,又有说不出的无奈悲伤。 千年前他的血染红了这方土地,永远都忘不了在这片花海中倒下的身影。 这一千年雅亦都很细心的整理着这些花,对他而言这里有的不止是花,还有心底的那个人。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只是……雅亦微微叹口气,不论这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他,在确定他幸福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叁) 夙夭决定好要英勇献身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不悦的跟了过来。他最讨厌雅亦看着这片花的表情,真是的他堂堂妖王在他眼中,居然比不上几多破花。 这些花是好看,可是有他好看吗?夙夭愤恨的想,当然他不会说出来,他敢保证,只要他说出来,一定会被冥王给无情的打趴下,然后丢出冥界,从此不相往来! “唉!”夙夭为自己的苦命而很大声的哀怨一下。 “你叹什么气。”雅亦听到了,扭脸问他。他也不可能听不到,有人在你耳边唉声叹气,还叹的很大声,你要是在不合作的给点问候,泥人都会冒火。 雅亦毕竟还是温柔的,所以他很配合的问了。 夙夭抬头目光热切的盯着他,说道:“雅,你嫁给我吧!” 雅亦微微一愣,面具后墨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愕,失笑。“你在玩什么。” “我没有玩,我是认真的,我爱你!”雅亦被他看的心微微一颤,他垂下眼眸,轻声道:“我。” 夙夭看到他的唇形知道下一个说的是不字,所以他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故作无谓的勉强一笑。“哎,你先想想嘛,不要这么快给我答案,好不好。” 雅亦对他的期盼突然有点不忍,也就顺着他的话,柔声问道:“有多久的时间可以想呢?” “嗯。”夙夭想了一下,沉声道:“这个千年,这个千年结束之前,你给我答案,好不好。” 雅亦知道自己不可能给他答案的,可是他还是点点头,虽然没有对那个人那么在乎,但是,他们毕竟相交千年,他还是不忍心这样伤害他。 之后夙夭回到妖界,陷入沉睡。雅亦来到人界寻人,自此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赏花。 极北之晶。 夙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是和君十七在极北之地下的一个小客栈,已经离开了极北之地的酷寒,稍稍开始变的温暖起来。 君十七拉着他坐定之后,拿着扇子对着自己猛扇,对于生活在那么冷地方的人,稍稍有点热他就有些不舒服了。 “小二,来个极北之晶。”君十七摇着扇子大喊,一点都没有走在路上的优雅。 “哎,来了!”那小二应了一声,就向后面奔了出去。 夙夭一惊,这极北之晶不是传说之物吗?难道他不止睡了三年,而是睡了三辈子?居然在小小的人界都如此轻易可得? 只见那小二已经从刚刚离开的地方返回来,手中端着一个盆,蹬蹬蹬跑到他们的桌子前,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客官,您的极北之晶请慢用。”然后就跑去招呼其他要走的客人,开始收账。 夙夭望着盆中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被人耍的如此彻底。只见盆内搁置着半盆捣碎的冰块,冰块中间放置着一些洗净的水果。 君十七捡起一粒葡萄,丢到嘴巴里,冰的打了个哆嗦。“哇,好爽!” “这就是极北之晶?!” “对啊,极北之地的冰,也是凝结成的晶状体嘛,这名字叫起来又精致,大家就都这样叫了。”君十七答的理所当然,不过看到他沉下的脸色时,才忽然想其一件事。 “你不会以为是那个极北之晶吧,唉,那都是传说而已,根本没有的东西,至少。”他吞下另外一个冰镇葡萄继续接着说道:“至少我我在这个地方住了很多年也没有见过,对那种东西我是不相信。” “传说总不是空穴来风,至少那穴中是有风的,只是到底是什么风大家不知道罢了。”夙夭拎起一粒荔枝丢到嘴巴里,没有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还会有如此江南的东西。 君十七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这些东西可不是用人力送过来的,是法术哟。”他神秘兮兮的一笑,“是精灵界的精灵帮忙送过来的。” 夙夭淡淡道:“又不是你送过来的,有什么可兴奋的。” 君十七摸摸鼻子,这人可真是——不好说话。虽然不是我自己,可是那些精灵也是我无邪宫的人啊。 夙夭也不理他,连吃了几粒以后,淡淡的说:“味道不错。” 君十七眨眨眼,不由想笑,突然发现这个人还蛮可爱的,就是太冷漠了点,唉,要是温柔点的话,说不定就爱上他了,瞧瞧他的容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嘿嘿。 夙夭是个行动派,在君十七暗想的几分钟之内,迅速的消灭掉了冰镇的所有水果。君十七边想边伸手在盆中摸水果,结果摸来摸去却只是摸了一手指的冰水,抬头却见某人惬意的扬着脸,眯着眼睛审视着外面不太亮的阳光,果皮,果壳都散落在桌前的盘子中。 君十七脸都快变成绿色的了,这个人……还是不要喜欢上的好,简直是太能吃了!想他无邪宫虽然这几年富裕了,但是,在着冰天雪地中,粮食还是最核心的问题。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喜欢上一个饭桶,实在是养不起! 夙夭从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8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8 来不知道,大冷天吃凉的东西原来这么舒服,唔……太舒服了,尤其是又看见了讨厌的阳光,有点想睡了。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想都没想抬手就把那人拍了出去。只听一声痛呼,然后就是重物撞在墙上弹回在坠地的声音,几乎有那么半柱香的时间,这个小店里都处于一种极其安静的状态。 直到倒在地上的人,等不上人来救助,再爬下去就可能永远的起不来了。他只能用唯一可以动弹的嘴巴,虚弱的哼哼了几声。 地上之人正是刚刚给他们送冰镇水果的小二,他不过觉得这两个人是有钱的主,所以见他们吃完了,就跑过来问一下还要不要添。 谁知道,离那张桌子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拍飞了,你说他是有多冤啊,你说你不想添就算了,咱又不强迫你,你用得着出手就要人命吗? 君十七没有想到夙夭会来这么一下子,等他缓过神来差点没有拖着夙夭逃之夭夭,要不是周围在座路人的眼光,他真的想逃的很。 他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啊,一个不小心摊上这么一个花钱的主。你吃的多就算了,那是必须的嘛,可是,你干嘛平白无故出手打人啊,这是要赔偿多少银子啊。 君十七真的是心在滴血,含着泪眼睁睁的看着银子从自己的荷包中一个个飞走,他今天早上才放进来的啊,都还没有捂热。 他不就是无聊想去看个美人嘛,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弄个破坏狂来浪费他的银子。 而他,居然还敢给他继续睡! 君十七气冲冲的拖起还在梦游的夙夭,飞快的冲出了小店,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刚刚给出去的银子抢回来。 之后,君十七曾问过夙夭,为何突然出手伤人,得到答案以后他就决定以后再也不问这个人问题了。 因为,夙夭很理所当然的说,是他先靠近我的,他若不靠近,我又怎会出手。 所以,小二被差点打死,也只是他自作自受,与他无关。 君十七大怒,你说是这是人话吗?你知道不知道花了爷多少钱啊! 夙夭拽拽的觎他一眼,我本来就不是人,说不说人话有什么关系。 君十七彻底无语,他发誓,他真的发誓,再也不问这个人任何的问题!也绝对不会再和他抱怨,因为,他绝对永远都是最有道理的那一个! 月白风清,疏影斜倚。 君十七盯着巨大的黑眼圈默默的坐在半开的窗前,他虽然很无奈,却不得不承认,他失眠了,而且失眠很严重。 前段时间跟着夙夭,每天都是晚上赶路,白天休息。因为夙夭讨厌阳光,他每天一看到阳光就窝去睡觉了,君十七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背着他赶路,只好跟着他改变自己的作息。那段时间极其的痛苦,白天睡不着,晚上有很困。好不容易刚刚适应,夙夭那个神经病!居然又开始恢复正常,说什么白天睡觉对身体不好! 有没有搞错,他大爷好不容易才颠过来,现在又活生生的让他倒回去。后果就是,黑眼圈不但没有消反而日益严重,若不是他实在是打不过那个家伙,君十七发誓,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暗杀掉他! “唉……”君十七再次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啊,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迁就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也许是太过于寂寞了吧,想要找个人来陪,不管那个人是怎样的,只要有人在,有人在就好。 也许是真的年纪大了,开始害怕寂寞。以前也一直是一个人的,却从来不会想到要人来陪。 只是这一次,突然觉得身边需要一个依靠,不想在那么的强大,想要有个人来照顾。以前一直是自己在照顾别人,不论是在被师傅捡到之前,还是在接受无邪宫之后。 好像所有的人都习惯于什么事情都要他经手,即使宫中一个普通的弟子成亲,都得由他来主婚。 没有一个人当他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如今才不过十九岁的少年。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承担一切,因为他有那个能力。 他没有见过所谓的母亲,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是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不要说可以在亲人怀中撒娇,即使稍稍快乐一点的童年他都没有。 自从被师傅收养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努力吸收所有的知识,学会所有的杀人手段,他要比人别人强,只有做的人上人才不会被人欺负。 在做杀手的那段日子,每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在临死之前都会央求看一下他的容貌,每一个人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他都答应了,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如此的相识,连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一样。 ——原来只是个孩子。 是啊,他只是个孩子。可是,从没有人在乎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关心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不曾把他放到过心上,就连师傅,也不过要的只是他的虚名而已。 而夙夭,虽然他跟在身边主要目的是混吃混喝,外加习惯了他鞍前马后的伺候,闯了乱子由他善后,不要说有什么好处了,简直就是个祸害。 可是,他却是单单纯纯的跟着他,并没有什么功利性的目的,也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才会默认他的任性妄为,不厌其烦的跟前跟后。 君十七眯起熊猫眼微笑,做个普通人,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肆) 月下夙夭无声漫步,虽然时间倒了过来,其实他根本睡不着,早已经习惯了日息夜睡,突然想要改过来,是想起了那个人的叮嘱。在他看来,至少算是关心吧。即便了应了,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还是会在这样的夜晚漫步,偷偷的一个人。 想起那人对自己说,不要半夜不睡熬着,日里还有界中大小事务繁忙,这样对身体不好。他说的时候,眼帘微低,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即便他只是随口说的,夙夭依旧忍不住心动了,即使他很少能够做到。 纵身一跃,坐到了树间的枝桠上,突然想唱歌,夙夭勾唇笑笑,笑意却没到达眼睛。果然是太寂寞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抬头望着并不是满月的月色,无声轻叹。 有点想他,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活着,就是一件自私的事。夙夭淡笑,多的是自嘲。 雅亦并不是他唯一喜欢的人,毕竟在没有和他有深交之前,他与他而言,不过是个认识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 而他身边也一直是有人的,他在乎的,在乎他的。只是,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浮华一梦,每一个在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9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29 空的时候。 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他的庇佑,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办法挽留。从一开始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是妖王,他有比天高的傲气,撼动六界的能力。 但是,他也有弱点,也有伤。对于那些他在乎的人,那些曾经甚至现在依旧占据着他的心的人,他不忍伤害,即使自己会痛,会哭。 在离别来临之际,依旧会毫不吝啬的微笑着说,祝,幸福。 六界很多人眼中妖王是冷血的,黑暗的,惹不得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太过于寂寞,想要守住身边的每一个出现的温暖。 但是,没有人理解,即使是那些曾经说爱他的人。今日还在他怀中沉睡,发髻的馨香还未退尽,明日已经嫁做他人妇。 偶尔,她们会回来找他,只因生活变的不如意了,需要他的安慰。 可是,谁又来安慰过他。 每一个都是如此的自私,来去匆匆,得到了想要的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毫不留恋的走人。没有一个人在乎过,他日日夜夜独坐发呆,抬头低头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空气。 每次看着锦盒中她们曾今为他写过的情书,小字纤柔,墨迹由新,却失去了以前的温度,再也温暖不了他的心。 唯一能见的不过是千疮百孔的心和□□裸的背叛。 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住谁,但是,不要如此轻易的说再见,突如其来的说分手。 君十七趴在窗口看着夙夭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上,看久了就有点困了,打个哈欠悄悄的起身打算拉上半开的窗户去睡觉,拉动着窗户的手停在了窗棂上,呆呆的望着前方。 冰凉的月色下,传来清凉的歌声,带着淡淡的沧桑,无尽的寂寞。 “看爱过的人一一告别,做过的梦一一凋谢,只留下我独自残喘的千年……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只能够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无尽的日日夜夜永远的深陷在人间……” 君十七不知道夙夭是何时离开,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床上,反应过来时候,只觉脸颊处一片冰凉,多年未见的泪水,早已把襟口润湿了一大片。 紧闭的窗户隔断了室内唯一的光源,冰冷的黑暗张牙舞爪的侵蚀着他的心。君十七缩在硬硬的床板上,无声的流泪。 他没有哭,只是泪不停的落下。 耳畔一直回荡着那个声音,看爱过的人一一告别,做过的梦一一凋谢,只留下我独自残喘的千年…… 原来寂寞并不是一个人的,原来有一个人如此轻易的道出自己的心声,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有人陪着,真好。 那一夜君十七就这样缩在床上,哭了笑,笑了哭。傻傻的如同癫狂般坐到了天亮。他想,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次日。 夙夭吃了几口早餐就咽不下去了,抬头望着对着他傻笑的君十七,觉得心中毛毛的。其实,不论是谁,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利,突然有个人对着你痴痴的傻笑,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你不饿吗?多少吃点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夙夭偷偷的翻个白眼,脸上却笑眯眯的问道。 君十七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难言惊讶的望着他。“你是在和我说吗?” 夙夭似笑非笑的挑眉,“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我可以对着说话的东西吗?” 君十七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温暖。“没有。” 这样,他可以理解为是在被关心吗?并不是君十七矫情,而是在成长的这么多年,如此普通的一句话,并没有对他说过。 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死活,身体是不是健康,胃口是不是好。即使在做任务的时候,也没有人在乎过,他今天的状态怎么样,会不会身体不舒服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任务做的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金库中的财富越来越多,心却越来越空。有时候真的很想这次做任务就死了算了,可是他又如此的不甘心。 日子越久,想要伤害自己的心就越重,手臂上开始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出现。每一次看着它们静静的流血,凝结成疤。 他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感受血液的温度。也许是做任务久了,心硬了变得残酷了,嗜血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从那具身体中抽离,冷眼看着一个自己目无表情的在另一个自己的胳膊上,划下深深的伤口,连疼痛都不能把他收回。 直到血液自己凝固,他才会冷漠的放下衣袖,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般,躺在冰冷的床上,独自入睡。 如同躺在一间坟墓中的,死尸。 “不要傻愣了。快点吃,我们要上路了。”夙夭皱眉盯着外面日渐明媚的阳光,开来白天赶路还是不太明智。 “嗯。好。”君十七开心的扒着饭,包子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送。后来有很多人问起君十七,他到底是在何时喜欢夙夭的,他想了许久笑着说在吃饭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吃饭可以爱上一个人吗? 只有君十七知道,爱上夙夭只因为一句话,一句最普通的问候。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他只知道那一刻他可以为他,甘愿在地狱中沉沦。 红楼。 醉菊厢。 一人水墨青衣缓缓而来,还未走到盛开着大波斯菊的花圃前,一抹鹅黄色的小身影就冲了出来。 “小星星!!” 来人手快眼快的接住跑来的身影,眉眼漾起一抹温柔,如远山上的茶色淡雅。“小夏子,这么着急找我来做什么。” 立夏扬着脸,眨眨漂亮是金眸,抱怨道:“小星星,大魔王回来了。” “嗯。我知道。”星温柔一笑,扶正他东倒西歪的不良站姿。“然后呢?” “小珠子去找他了。”立夏话一出口星就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揽住他。” “我怎么拦嘛,整个红楼谁不知道小珠子是大魔王的人,现在大魔王回来了,小珠子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什么不对。”星微微一叹,这事大家确实都知道,但是,星抿唇。刚刚从心月楼出来的时候,看到宴的账房中有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和宴…… 真这一去,只怕会伤心了。 突然有个温热的东西放在唇边,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立夏手中拿着剥好的栗子,笑眯眯的望着星,“最新鲜的哟,小星星你吃不吃。” 星摇摇头,“不吃。” “为什么?”立夏一直不能理解,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碰,甚至每一次都会如临大敌。 对于立夏的十万个为什么星很是无奈,笑道:“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呢?” “这个需要为什么吗?”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0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0 立夏歪头想了想,“好吧,不需要。” 星笑笑,并不打算给他解释什么。他毕竟是冥界的生灵,即使贵为冥王,在人界每一日对身体来说都是很大的消耗。 人界的生气过于大,对于日日与死灵为伴的他们,人界的食物无疑就是他们最大的天敌。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很难受。他不是个会勉强自己受苦的人,所以,能不吃便不吃。 “公子。”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立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埋怨的丢了个白眼给他。 “何事?” 桑看了立夏一眼欲言又止,星了然在心,柔声道:“小夏子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要是有时间就把你的宝贝都先收起来,一会儿真若的回来,只怕你想收都来不及了。” “啊?”立夏不明白的咬着栗子,为什么小珠子回来自己的宝贝就来不及收了呢? 这个问题在星走后不一会儿就得到了证实,只是那时立夏还没有来得及收,就已经被暴走的真珠能丢的不能丢的摔了一地。 立夏泪汪汪的望着自己地上的宝贝,呜呜……小星星是坏人,干嘛不直接说小珠子会暴走,那他就不会想那么久,自己的宝贝也不会变的这么惨。 作者有话要说: ☆、(伍) 回到云水阁,星趴在窗前,听着醉菊厢那边传来的巨大动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可怜的小夏子。 “王。刚刚冥界传来消息,妖王前段时间冥界找您,现在大概已经来到人界了。” 星有一点惊愕,“不可能吧,现在马上就春末夏初是人界阳光最炙热的时候,他这么可能会来。” 他可是记得那个家伙对阳光的讨厌程度,妖界和冥界的阳光已经很弱了,他已经拒绝白天出门,此刻又这么会来人界。 小桑也是一笑,“属下也觉得那个家伙不会来,不过,王,还是要有点准备,若他真的来了。” “怎样?”星挑眉,温润的眉眼闪过一抹高贵,“他还能吃人了,更何况就是他来打架,本王也不会输给他。” 小桑无语,若不是他是自己的主子,他此刻真的想把他暴扁一顿,“王,这里是人界!”小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唉,我知道,知道。”星懒懒的挥挥手,眼睛半眯享受着上午不冷不热的阳光。 小桑无言,无声道,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王,要是那个家伙真的来了,不论他如何的出言不逊,你都不能动怒和他打架!” “好好。”星不甚在意的打哈哈,反正到时候真打起来桑也拦不出,现在应了让他开心也没有什么。 小桑磨牙,很明显自己的话都是对牛弹琴了。不行他得准备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弄出乱子来! 狭小的酒楼饭桌前,三个男子个坐一方,霎有三足鼎立之势。他们这一桌方圆三米没有一个人敢接近,自然旁边的座位也都是空着的。 掌柜的恨的咬牙,暗自涕泣却不敢上前去做炮灰。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个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似笑非笑的银发男子。 这一桌人当然就是君十七和夙夭,另外多出来的那一个叫予轩,是无邪宫的总管。身着银狐长衣,身形颀长,望向他们的眼光迷离,全身仅一淡字,素淡的淡字可以描述。 君十七不吭声,夙夭不搭理,他也不说话。 空气压抑的静谧,掌柜的的终于在低气压下撑不住,夺门而出,还是在门口守着安全点,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突然来场厮杀,他可是小老百姓还不想去冥界转转。 终于君十七无奈了,“轩,你就不要跟着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君十七实在是没有办法对这个总管发怒,虽说他是宫主,但是自从宫主安定下来之后,对于这些东西已经很疲的君十七早就懒得管事了,大小事宜都是由予轩管理。 如果君十七一定要从无邪宫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一定是予轩,他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他的嗜杀而真心跟着他的人。 但是,他这次是出来玩,总不能让他这样一路跟下去啊,被管的严严实实的还玩什么啊。 “宫主,你不能这么私自离宫。”予轩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动怒,也不发火,连声音都没有提高过一点点。 君十七咬着唇,看看一旁沉默的夙夭。 夙夭只是安静的喝着自己眼前的茶,并不答话,这是无邪宫自己的内务,他一个外人本来就不好管,更何况这个总管大人好像很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必要上去自讨没趣。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到帮别人脱困的人,他只在意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君十七见他没有反应只要做个可怜的表情望着予轩。“轩,我又不是不回去,只是出去玩一下啊,你看我闷在宫中都快长虫了。” 予轩微微一笑,“宫主您当然可以出去玩。”君十七雀跃的表情还没有到达脸上,他就接着说:“但是,不能跟这个人一起。” “予轩!”君十七皱眉,眉眼间杀气隐现,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夭。 至于被指的这个人,此刻已经悠闲的眯眼盯着手中的被子,好像望的久了杯中就会跳出个美人儿来。 予轩本来只是为君十七送出门需要的银票的,但是看到夙夭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挥不去的危机意识,这个男人太危险,不能让宫主靠他太近。 他当然也看出了这个人在宫主心中的与众不同,但是,这人显然并没有相等的在乎宫主,这样下去宫主一定会受伤。 这不是他在胡说,而是事实在眼前放着,如果这人当真有一点在乎,此刻绝对不会那么事不关己的悠闲。宫主是被蒙了眼什么都看不到,他可没有。 “宫主,这个人不适合你,如果宫主想要找人陪同,予轩可以给您提供。”予轩依旧半步不让,宫主任性的伤害自己,他是知道的。 但是,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过是皮肉之伤,若是摊上这个人只怕连心都保不住,那种体无完肤的痛是不能相比的。 “予轩,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本宫主就要他陪定了,其他人我都不要!”君十七不悦的等着予轩,此刻都开始叫的极其客气了。 他选中的人,就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即使是平日里对他极好的总管,也不可以在这里口无遮拦的抨击那人! 予轩看了君十七许久,那双迷离的眼眸露出微微的失望。他真没有想到宫主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直都知道他的任性,但是他从来没有做出过决策性的失误也就纵容了。 没有想到他此刻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明显的危险人物,而对他说出这种话。就是黄口小儿也不能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1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1 如此任□□,更何况他还是堂堂一宫之主。 予轩站起身来,沉声道:“宫主,请你想清楚!”这话已经不在是先前的恭敬,而是一种略带威胁的警告。 君十七听到他话中的意思,本就在气头上更加的冒火。“本宫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这个下人来操什么心!” “呵!”予轩冷笑一声,甩袖转身,“既然如此,那就请宫主保重!轩这个下人也没什么立场在这里参合,请容许告退。” 话是这样说,却根本不等君十七说话就先行走了,君十七气的差点没跳起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当然,他的声嘶力竭是没有人理会的,予轩对他极其失望已经走了。夙夭依旧事不关己的看杯子,不仅如此,他还无聊的蘸着茶水在桌上画梅花。 每一支都傲然独立,别有一番风情。夙夭望着桌上的花,缓缓的露出今天一来的第一个笑容。 君十七扭头无意间看到他的笑容,猛然一震,这个笑好温暖。说实话,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有这样的笑容。 本以为他不适合这样的笑容,却不想此刻看来确实如此的温馨。 只是,他到底是因何而笑…… 晃晃悠悠走了几日,君十七和夙夭已经走出了极北,天气越来越热,阳光也越来越大。其实春末的阳光,也并没有很热。 但是对于一直生在苦寒之地的君十七和见不得阳光的夙夭而言,这简直是折磨,因而两人又恢复了晚上赶路,白天睡觉的习惯。 当然,需要睡觉休息的也只是君十七而已,对于一个睡了三年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办法刚刚醒来不久又继续睡。不过,即使睡不着,他也不愿意出门去面对太阳,所以,也窝在房间里不出门。 夙夭睁着银色的眼睛,望着透过薄薄的窗纸溜进来的阳光,伸出手试探性的想要握住一缕金色。 他记得雅亦曾经这样做过,他说,握紧了阳光,手心会变得暖暖的。他握紧,摊开手心就会有一朵橘色。而自己,握紧,摊开手心空空如也。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就像他每次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努力的许久,挣扎了许久,得到的不过是一场云烟,一场空。 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雅亦一样可以抓得住虚无的阳光,那不过是精灵特有的能力。精灵,最接近万物的灵物,最干净的种族,精灵界的主宰。 说来也好笑,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即使一样的遭遇,但是最后的命运依旧有着天差地别。雅亦是精灵和冥王的混血,说来应该是受尽万人鄙视的不纯血统,该要被六界鄙视。尤其是注重血统的精灵界,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混血事件,那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被活生生封印,封印百年之后自动死亡。 而他,不仅无人加以白眼,反而从小到大受尽了万千宠爱,若不是老冥王诏书下的快。只怕现在他不是冥王,而是精灵王。 夙夭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心,浓稠的血液染红了指甲。有时候他是恨雅亦的,恨他的万千宠爱,恨他的云淡风轻,恨他的眼中没有他,看得见天下看不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陆)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六界之王的千年一次聚会上。 六界聚会之地并不是在那一界,而是在千年前被他们毁掉的无名岛上,那里一般人进不去,而且,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无名岛和六界是不会有关系。 夙夭懒洋洋的单手执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杯中的佳酿,银色的长发如水般垂在身后落在地上。眼眸微抬觎一眼周围人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来参加所谓的六界最大的盛会,来了有一会儿了,也陆续看到了其他界的主宰,大家都是极其客气的打过招呼,然后就各自坐定。 人家都是老人了,有话题聊,而他,只是个刚刚继位的新人,所以被很凉快的晾在一边,说白了就是无人搭理。 他也没有兴趣和这些老家伙套近乎,所以就甘之如饴的看自己的风景喝自己的酒。 虽然他没有搭话,但是他可没有闲着,根据记忆此刻没来的也就剩下冥王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出众,参加过两次以上的都被夙夭归纳为老头子。 殿堂门口传来微微的骚动,殿中殿外的人都看向了门外的方向,夙夭本来是懒得看的,但是大家都过去了,他也不好一个人坐在这里,虽然他真的一点都不合群。 进来的是一个黑衣少年,一身黑色广袖银线滚边长袍,那是一种收容一切的黑色,一切的色彩,所有的情绪在他面前显得单薄的可怕。他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上面绘着怒放的彼岸花,只露出一只左眼,狭长的墨绿色丹凤眼,密长的睫毛羽扇般微微上翘。墨绿色的眸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平静如古井无波。 夙夭有一瞬间的震惊,不是想象中的老头子,居然是个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的少年,而且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颜色。他听到了其他的王叫他雅亦,他看到他微笑的向着他们打招呼。 不骄不躁宁静的如同走在街边,而不是站在这么一个盛大的地方。突然,雅亦抬头望向了他,夙夭心猛然一动。却见他淡淡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夙夭不由的握紧了手中没有放下的酒杯,原来他根本不是看自己,这个人的眼中从一开始就没有他! 夙夭发誓,那一天他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生气的想杀人! 居然敢有人无视他,他一定要给他好看! 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夙夭猛的拉回思绪,微微皱眉,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夭,太阳下山了,是现在走还是一会儿?”君十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清朗的少年音。 “现在就走。”夙夭从床上移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来,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君十七早就习惯了他的少爷性子,背好路上所需的盘缠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两个人如同前几天一样,沉默着上路。突然夙夭说道:“十七,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要和他成亲?” 君十七一怔,没有想到他突然问这种问题。“不是。就算成亲了,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哦?” 君十七可爱一笑,“夭,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成过亲,娶过娘子的。” “那你娘子呢?怎么出门就一个人。” “死了。”君十七淡淡一笑,眼睛望着前面的路笑的飘渺。 “病死,还是谋杀?”并不是夙夭八婆,实在是君十七的表情太过于奇怪。 “我不知道,也许是病死,也许是谋杀,也许她只是离开了而已。”君十七依旧笑的淡然,整个人却有说不出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2 的苍凉。 夙夭已经听出了话外之意,他轻叹口气,摸摸君十七的长发。“辛苦你了。” 君十七觉得自己眼中有什么要流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笑道:“不辛苦,就是有点痛。你知道吗,夭,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落下了泪。“有点痛。” 夙夭并没有抱住他,或者是安慰他,只是背过身。“难过就哭吧,不要忍着。发泄出来,就不痛了。” 君十七靠着树,把自己抱成一团,狠狠的哭了出来,真的好难过。 他娶妻不过是个名号,他们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那时他想过对她好,照顾她一辈子。那时无邪宫还未定,他整日忙着顾不上她,等他好不容易腾出一点时间,回去看她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她。宫中的和他说她去世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何时去世,何时离开的。 那个时候的他还小,知道消息的那一夜他几乎没有睡,连着几天都是魂不守舍。因为,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导致她的死亡。 宫中的人虽然不说,却也多多少少在心中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从来没有人体谅过他的难受,他的辛苦。 直到几年前,无意中听人说起在中原见过她,她并没有死,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她的,她不过是不想留在无邪宫的诈死。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强求要她留下,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对他。她是他第一个想真心待的人,她给他的确是欺骗。 从此君十七再没有想过娶妻,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照顾别人。见到夙夭他有点想成家了,不过是不是娶,而是嫁。 他想要一个了解自己痛楚的人照顾,想要一个人分担,即使下地狱,也想要有一个人陪伴。 君十七冷静下来,站起来擦擦眼泪,笑道:“让你见笑了。” 夙夭头也不回道:“还好。” 君十七对着他的背影,露出感激的笑,感谢他高傲面具下的体贴。收拾好刚刚哭泣的时候,落在地上的包袱,随口问道:“夭,有喜欢的人吗?” “大概。”夙夭回答的很含糊,模棱两可。 君十七微微一笑,不在乎他话中的含糊,就算是真的有又如何,他相信自己可以把他彻底的抢过来。 “夭,我喜欢你,你说怎么办。” 夙夭挑眉,“你说呢?” “我们恋爱吧。”君十七歪头乖乖一笑,却是语出惊人。 “好。” 他不过是试探性的问了句,没有想到他居然应了,君十七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垫脚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湿吻。 夙夭没有躲开,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夜色太过于寂寞,自己也开始急切的想要找个人来陪,还是等太久都得不到回应,所以开始放弃转移了注意力。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夙夭接受的很是自然,也许是他们之间本就太过于相似,面对一个好像自己身体中抽离出来的一部分,本就很容易接受,还是因为其他。 君十七笑的很开心,牵起夙夭的手,孩子般的欢腾。这场爱情不论是谁先爱上,谁在付出,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场爱情他得到了回应。 不在是一个人的单恋,至少有两个人,两个人心中都明白,合成了一个完整的爱情。 君十七很开心,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若不是那时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怕他会冲上去挨个揪住人家,告诉人家,他恋爱了。 他亢奋的后果就是白天都不歇着,夙夭走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额角青筋微冒,他大爷的早知道这样就不答应他了,若不是纯属自作孽,他真的想上去把君十七揍昏了拖走。 君十七在他耳边不停的絮叨着宫中的趣事,夙夭有一下没一下的应声,强忍着打断他说话的冲动。 不知道在他应道第几声“嗯”的时候,君十七突然不说话了。 夙夭奇怪的睁开眯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正把脸贴在自己脸前,无声的望着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夙夭不动声色的移开脸。 “你不喜欢听吗?”君十七轻声问,很轻很轻,夙夭却听出了其中的尴尬。 “还好。我没有在人界呆过很长的时间,所以不太清楚你们其中的一些东西。” “我知道你是妖王嘛。”君十七笑眯眯的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呵呵。你还挺精明。”夙夭也是一笑,半眯的银眸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不要小看无邪宫的情报网,更何况六界之王的名字稍稍出门的人都应该是知道的。”君十七得意一笑。 “哦。”夙夭淡淡应了声,“你都没有怀疑过我是假冒的吗。” “怀疑过。”君十七也不隐瞒,“不过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至于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并不在乎,就算你是普通人也无所谓,我相信无邪宫多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他既然已经知道,夙夭也不在伪装自己的平凡。“本王看起来很像是吃软饭的吗?”他并没有提高声音说话,但是一种天生王者的压迫感还是让一般的人受不了。 “我可没说。”君十七耸耸肩并不承认,虽然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己在养他,但是他并没有说。“你要是想养我的话,我也不介意。” 夙夭抿唇不答话,很明显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君十七也很识趣的话锋一转,“不知道去红楼还需要多久。” “那里真的有很多美人?”夙夭不太相信的问,据传说红楼的创始人是精灵界的第一美人回眸,因而红楼变成了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但是回眸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归隐,不知道这红楼还有什么样的绝色值得他千里迢迢去看一次。 “对啊。很多美人。”君十七说着停下脚步,摊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一摞牛皮纸瘫倒夙夭的面前。 “看,这是无邪宫情报网里现在红楼的小倌名单和画像,啧啧,一个个都是倾城绝色,百里挑一啊。”君十七说的一脸痞样,好像此刻就这在调戏似得。 夙夭不信的接过他手中的画像,“说的和真的一样,你若是真的相信又怎么会想亲自跑一趟。” “嘿嘿。”君十七一笑,“闻名不如见面嘛,不亲自看一下我怎么回去为无邪宫的下批美人选择做判断呢。” 夙夭翻着手中的册子,果然详细,每一张画像下面都很详细的标出这个人在红楼的等级,是红倌还是清倌,喜穿何种衣裳,包括食物,每一个小细节都写巨细靡遗。 夙夭随意的翻着,发现个中绝色还真是不少,即使长得稍逊一筹的单个站出来,依旧可以艳压群芳。就是他翻得有点不耐烦想要合住给君十七的时候,突然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3 帘。 说熟悉也不对,至少他从来不曾看见过他面具下的容颜,但是,眉眼间的神态他绝对不会看错。 夙夭握紧手中的册子,自己越界寻人,他倒好居然藏在温柔乡。躲在这种地方就算了,他居然,居然还去做小倌! 简直是不可原谅,冥界已经穷的要让堂堂冥王去卖身?!笑话! 就算冥界真穷了,可以来找他啊,他愿意养他一辈子,可是他居然…… 君十七不明所以的看着面色越来越狰狞的夙夭,不明白什么事情惹到了他,还没有等他开口问。 夙夭就抓着已经快被他捏碎的画册,恶狠狠的说,“红楼在哪里,我要现在,马上,立刻就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柒) 红楼。 君十七淡笑,喝酒,看美人。 红楼不愧是温柔销金窟,有如此多的绝色可看,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在此散尽千金。一直以为红楼能有如此名声,不过是因为前任楼主回眸的倾城,真正来了就会明白它有如今的名气,还是需要真材实料的。看来无邪宫也需要好好的调整一下了,虽不能强求个个绝色,但至少要有几个惊艳的。 那天夙夭果然说到做到,他不过指明了的方向,不过顷刻间他们已经到达红楼的大门外。他不知道夙夭为何如此激动,但是他心里却是很不舒服,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在乎别人,任谁都会不高兴,即便淡漠如他。 瞥了眼目无表情独自喝酒的夙夭,他自从来了以后反而不生气和不动怒,只是那样喝自己的酒,也不搭理别人。君十七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该惬意的嘲笑。说来也搞笑,他们来的时候,夙夭要找的那个小倌已经离开了红楼。 至于去了何方,楼中的人无人知晓,而那些很明显知道的也默不吭声。 “七哥哥!”清脆的叫声远远传来,只听走廊里传来咚咚的跑步声,咣当一声雅间的门就被撞开了。 “夏夏,哥在这儿呢,你悠着点,门要是撞坏了记得留下赔偿的钱。”君十七笑着吩咐。 立夏咚咚咚跑到君十七身边,“七哥哥,你很穷吗?” “不很穷。不过不该花的还是要节约。” 立夏晃着小脑袋,“比如?” “现在。”君十七指指摇摇欲坠的门和门外站着已经开始拿着账本记账的人。 “呃。”立夏吐吐舌头,笑眯眯的说:“没事,一会儿让落落付账就好了。” “落?”君十七笑看他,“我听说你夫君叫草灯啊。” “是啊,我最爱的人。”立夏对于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含糊。他们的爱情,历经了两百年,蹉跎了两世,立夏从来没有动摇过草灯的爱。 “那为什么给你付钱的是落。” 立夏吃了一口小点心,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落落有钱啊。” 君十七理解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对了,夏夏。”君十七剥了一粒栗子塞到立夏嘴巴里,立夏吃的眉开眼笑。 “七哥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个叫星的小倌是去哪里了?”君十七貌似很不经意的问起。 “你说小星星啊,他……”立夏猛然闭嘴,嘟嘴瞪着他。“七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君十七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没有说,还吃了我的栗子,多划算啊。” 夙夭站起来,冲着立夏微微一笑,拎着酒壶向外走去。立夏眨眨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小声说道:“七哥哥,他不生气了吗?” 君十七摇摇头,“不,他一直在生气。” 立夏眨眨眼,没有再问。夙夭前几日刚来楼里的时候,简直是凶神恶煞,阴暗的气质让整个红楼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不过他变得也很快,不过短短一夜,他就再也没有怒过,至少没有把怒气外露过。 一个人。一杯酒。一醉就是一天。 安静的让人诧异。 夙夭并没有走远,他只是从雅间出来,来到心月楼后面的小亭子里。这是一个临水的凉亭,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那个典雅的小楼。 云水阁。 这是那座小楼的名字,只是他来了许久,那扇门从来不曾打开过。 初来的时候,是有点生气。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习惯于把喜怒放在脸上的人,早已经习惯冷漠示人。前几天的盛怒,已经超出了他的表情范围。 想通了,也就恢复了正常。 他不在,那好,他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夙夭就不信,这一次还能硬生生的错过! 耳畔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空气中有属于冰雪特有的清凉,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君十七。常年的与冰雪为伴,让他有一种冰雪的清凉。 “啧啧,就知道你又躲在这里喝酒。”君十七不知道客气的想要抢过他手中的酒,夙夭手臂稍移,他就扑了个空。 “唉,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这酒钱也是我付的账啊!” 夙夭瞥他一眼,“本王可以不需要你付账。” 君十七干干一笑,“我不付账?你又没有钱,怎么,想喝霸王酒啊。” 夙夭傲然挑眉,“霸王酒又如何,这世间有什么是本王霸不得的,有本事就来和本王单挑。” 君十七默然,“你就,你就暴力镇压吧……” “哼。”夙夭冷哼一声,“本王就是暴力又冷血,怕了你可以离开。” “唉,好吧,我真是怕了你了。”君十七说着却没有离开,还坐在了他的旁边,手中拿着一个小酒杯晃啊晃。“你不给我一壶,给一杯总可以吧。” 夙夭没有说话,君十七以为他不愿意,刚刚叹口气,杯中已经被注满了酒。君十七微微一笑,他啊,就知道这个家伙并不像脸上这么冷漠。 杯中的酒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听到那句让他手指不自觉紧握酒杯,这个家伙! 夙夭凉飕飕的丢来一句,“记得一会儿付钱。” “我还没有喝呢!你不是说喝霸王酒,怎么又我付账!” “你喝过了就得付账。”夙夭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说的轻飘飘的。 “我……” “杯是你的,杯中有酒,不管你喝没喝,都得付账。” 君十七仰天长叹,“无赖啊,无赖!” 夙夭晃晃手中的酒壶,半眯着眼,不以为然。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快快好好想想。”君十七差点没扯住他的衣领咆哮。 “很重要吗?”夙夭一付不解民生的样子。 君十七,吸气,呼气,再吸气,他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夙夭。“当然重要,大哥,你以为我们现在花的银子都是风里抓来的吗?”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4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4 “不然呢?” 君十七整个人扑倒夙夭身前,揪着他的衣服,两人挨得极其的近,咬牙切齿道:“你还问不然!我们的银子要用完了,要是不走的话,我得去无邪宫的钱庄取钱啊!”见夙夭完全无动于衷,君十七火气也灭了。 你说对着一块木头发火有什么用,反正他横竖都不给你点回应,还不如省下唾沫。君十七环着他的脖子坐在他怀里,仰着脸询问。“唉,要不我们商议一下,去外面的客栈等。” 红楼的花销太大,这几日的吃住,若是在外面的客栈,只怕吃最好的,住最好的也可以过一个月。虽然对于无邪宫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省吃俭用的君十七来说,这件事是让他每天晚上心痛的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 “我要是不同意呢?”夙夭银眸盯着他,“你就要丢下我自己离开吗?” 君十七嘟嘴无奈嘟囔:“我怎么舍得,但是……”他想了一下,贼兮兮的笑道:“你要贿赂我才行。” 夙夭薄唇微微勾起,君十七只觉眼前一暗,唇瓣上就有一抹微凉伫足。他没有想到夙夭会主动吻他,一时惊愕嘴巴微张。 夙夭也不客气,用没有拿酒坛的手环紧他的腰身,粗暴的攻城略地。直到君十七被他吻得换不上气来,急的咬破他的唇角,当血腥味开始在口腔中弥漫时,他才松开他。 君十七扶着凉亭的栏杆拼命喘气,天哪,他好歹也是第一杀手,无邪王,居然差点被人吻死,传出在真是没办法见人了。 都怪夭,这么突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气都换差了。 夙夭拂拂衣袖,站起身,微微一笑。“贿赂你也收了,反悔你就死定了。” 君十七无奈,这辈子算栽倒这个人手上了。 夜里。 君十七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好像要下雨了,空气异常的闷热,但是这并不是他睡不着的主要原因。 今天红楼有一名小倌被赎身了,每次一闭眼就会看到那张幸福的笑靥。一个小倌且有和爱人携手的时候,那他要等到何时。 夙夭没有说过要带他回妖界,他也每次想问而未问,有些话他不太敢说。也许是环境的关系,夙夭有一种天生的邪恶气质,冷漠对他来说是一种当然,可是对君十七而言,太多的冷漠就算明白,依旧会有点受伤。 有时候,说他对自己无情吧,自己难受的时候他还是会在意,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安慰。但是,若说他在意,他却又总是爱理不理的。 一路走来,加上来红楼的这些日子,他们在一起也有个把月了,日子并不算少,他对夙夭的了解却少的可怜。 除了知道他是妖王,来人界是为了找人,连他要找的是一名小倌,都是他来到红楼才知道。 越是想,心就越慌。 那是一种幸福来临却抓不住的惊慌,他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对于夙夭他是势在必得的,他会对天下所有的人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他告诫着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心魔却不停的教唆着,再不行动到手的幸福就会飞走,要行动,行动! 轰隆!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一声雷声在耳畔炸开。 刺眼的亮白中,君十七是屋中早没有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捌) 夙夭晚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直到天亮才会躺会床上休息。今夜又正值雷雨,不时轰隆几声,更是让他心烦。 门上传来啪啪的拍门声,“夭。” 夙夭皱眉,君十七现在来找他做什么,想虽想,手上却是一挥,门轻轻的被打开,一身狼狈的君十七进到门来。 从头到脚都早被雨水打湿,君十七可怜兮兮望着夙夭的样子,配上他可爱的包子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夭……” “大晚上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睡不着。”君十七拍拍身上的雨水,被打湿的衣衫贴着身子,极其的不舒服。 冰冷。沉重。 大开的窗子吹来的凉风,让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君十七也不往前走,他就站起关起的门口望着站在窗边的夙夭。 夙夭看了他一眼,抬手关住了窗户。 房间里没有点灯,关上窗户整个屋子就变的极其黑暗,君十七还在拧水的手指微僵,刚刚跑来时的决心,在他的目光下早就变的荡然无存。 尤其是屋子突然变的很暗,话到嘴边他却如鲠在喉,想一吐为快,却死活吐不出来。 夙夭显然很习惯这样的黑暗,他怡然自得的在黑暗中行走,还找了个舒适的椅子做好,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夙夭才闲闲的抬眼看着依然站在门口的君十七。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在那边站着当门神?” “我……”君十七觉得嗓子发干,虽然现在眼睛可以适应黑暗,可是看东西毕竟还是受了很大的限制。 “嗯?”夙夭银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闪烁着冰寒的光。 “夭。你爱我不。”君十七一咬牙,把搁在心中很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你说呢?”夙夭没有回答,把问题轻松的抛回去,银眸闪烁过一抹不悦。 “我不知道,我要你回答!”话终于出口,整个人也不再向之前的紧张,君十七开始变的强势起来。 “本王若是不答呢?你有自信让本王非得说出口吗?”夙夭嗤笑。 君十七淡淡一笑,眸色中是暗灰色的疯狂。“夭,你告诉我,你爱我!” “我若是不爱呢?” 君十七眼睛变的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接近于偏执的光亮。“你会爱我的,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他乖乖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在窗外闪电劈过之时折射出一抹寒光。 夙夭较有兴致的看着他,如果他真的把那把刀向他刺来,他可能会重新估量一下,然后试着去喜欢他。 只是,君十七右手一动,左臂上出现了一条血痕,不是很深,却很长。 “你会爱我的,我知道。”他笑着歪歪头,晃动着受伤的手臂,黏稠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滑过手心,手指,滴落在地上。 “你看,我们是何其的像似,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一样的……” 君十七笑着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握住夙夭,“喜欢血的颜色吧,我知道你喜欢的,六界都知道妖王是嗜血的。” 夙夭银眸暗了亮,亮了又暗,银眸的深处闪过一抹暗红。他优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处于癫狂的君十七。 君十七被他的气势压的一怔,步子稍显慌乱的退后了半步。 “你知道?呵!”黑暗中的夙夭比以往还要有压迫感,他单手抬起十七的下巴,冰冷的银眸对上了他眼中的惊慌。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5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5 夙夭的唇冰冷而淡漠,他一把拉过他受伤的手臂,手劲之大让受伤的地方彻底崩开。那条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明显的旧伤,让他的银眸越加的冰冷。 “这就是你的嗜血?” “夭。” 夙夭冷冷一笑,单手抚摸着君十七的唇。“君十七,你不懂的,你一辈子都不会懂我的心。” “夭,我……”君十七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夙夭低头吻上,不是,是咬上君十七的唇,那根本不算一个吻,只是一种撕咬,如同野兽间的厮杀。 “夭。”君十七低低的呢喃,睁着眼睛回应他。 夙夭一把撕裂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衣裳,在黑暗中把他压倒在地上。 “你不是让我爱你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夙夭声音落处毫不掩饰的残酷。 君十七倒在冰冷的地上,直到身体被锐利的疼痛贯穿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露出一抹微笑。 他知道夙夭是心疼他的,所以,他利用了他的心疼。痴痴的笑着,眼中却有泪滚了出来,君十七抱紧身上健硕的身体,他只是不想放手,不想放开这个人。 这是他浮沉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稻草,他绝对绝对不要放手! 即使是死,他也不放手。 只要夙夭心疼他的自虐,他就不会离开自己,这一世他们是绑定了。 窗外闪电劈空,雷声轰隆。 夙夭明亮的银眸在黑暗中漾出一抹悲哀,你不懂的,你一点都不懂我,所以,这辈子我都爱不上你。 君十七。 第三夜。 今天是君十七入住夙夭的房间,抵死缠绵的第三夜,自从那晚之后君十七每天晚上都来。如同野兽互舔伤口般,夙夭也是来者不拒。 一个人毕竟是太累,太冷,太寂寞了。 已经是后半夜,夙夭依旧睡不着,看了一眼熟睡的君十七,起身披着衣服离开了房间。这几日沉迷于欲望,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来这个凉亭了。 只是,这样的激情过后,突然心中空荡荡的极其想他。 月初的夜里,连月色都少的可怜。 夙夭一个人走在静谧的夜色中,来到凉亭习惯性的抬头,惊讶的发现那个连门都不曾打开过的房间,居然亮起了灯! 几乎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他还没有考虑好,人已经站在了那扇透着微弱灯光的门口,一只手已经大咧咧的推开了虚掩的门。 门里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此刻还会有人出现,甚为惊讶的回头看来,却是相看两惊吓。 “你来做什么?!” “怎么是你?!” 门里门外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 小桑手里拿着的东西,差点没掉了一地,他刚刚从冥界回来,奉命来拿一些东西,并不是知道夙夭已经入住多时,半夜惊现这个家伙,真是现实版的午夜惊魂! 他虽然生在死灵满布的冥界,但是桑一直坚定的认为,眼前这个人绝对比死灵可怕的多。 夙夭也是一惊,而后皱起了眉。却是因为看到的居然是桑,而不是雅亦开始有点恼怒。 “他人呢?” “妖王找我家主人?”小桑试探性的问,垂下眼帘的眼中疑云满布。他家主子是不是趁着他不在偷偷在外面欠了妖王债,不然人怎么会追到这里。 “他人在哪里?”夙夭银眸中的不悦渐浓,他不喜欢同一句话说两次,若不是想要知道的答案是他,夙夭早就走人了。 小桑无奈叹口气,唉,不是他不忠心,实在是扛不住这人给的压力。“我家主人在冥界。” “在冥界?”夙夭眉心皱的更紧了,“他不是去逍遥了,怎么会在冥界。” 这次换小桑惊讶了,“妖王难道不知,亡灵岛神界的死灵反叛,我家王早已经回去坐镇前线了。” “神界的那些恶灵。”夙夭眯起银眸,闪过狠辣的光。“当初就让雅亦把那些东西全数元灵尽毁,他心存妇人之仁不忍,而今果然出事了。” 神界的亡灵本来也于其他不同,但是,若是神界修行到达王者级别的亡灵却是极其可怕。若是善灵还好,若是恶灵,关押在冥界不出事都难。 冥界地气极阴,亡灵众多总会有恶灵存在,那些恶灵吸食其他的亡灵之后,邪恶之气就会大增,法力也会变得异常的高强。 当年他就让雅亦不要设置亡灵岛,让这些亡灵在初来的时候就毁去元灵。但是,除了人界的亡灵之外,其他五界的亡灵是没有来世的,毁了元灵就等于灰飞烟灭。雅亦存一心之仁慈,不忍他们彻底消散将其关押亡灵岛,却不想而今给整个冥界带来大灾难。 冥界。 冥河上的亡灵岛。 当夙夭赶到的时候,冥王已经镇压住了蠢蠢欲动的亡灵,法力最高,最邪恶的亡灵已经被毁去元灵,永不超生。 但是,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是元气大伤。 就算他天赋异禀,法力高强。一个人对付那么多的亡灵,还是很吃力,尤其是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一个不小心居然被法力反噬。 无声苦笑,还好。至少只是他一个人受伤,而不是祸及整个冥界,乃至六界。 果然是因果报应,是自己的一线善心铸就了今天的恶果,而今自己这样也算是报应吧,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圆了当日种的因。 冥宫。 夙夭一路冲到冥宫,来的那叫个气势汹汹,沿途看守的冥兵都假装自己的瞎子,眼看他像是来找自家主子讨债的恶霸相,却没有一个人敢管。 夙夭很怕再次错过他,所以他来的很急,直到走到雅亦的寝宫中,看到那一层层放下的帘幔,一颗心才慢慢的定了下来。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知道只有雅亦睡着的时候,这二十一层帘幔才会层层放下,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禁止打扰。 当然这一点,夙夭自动忽视。 夙夭掀开最后一层帘幔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寻找多时的人。 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张朴素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直到此刻脸上依旧戴着银色的面具。 即便如此,依旧可以看出他消瘦了许多,不知是为了前几日的战事,还是其他。 夙夭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拿下他脸上的面具,那双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没有了以往的神采奕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忍。 夙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跟那双眼睛对视了许久,眼里流淌着的是在君十七面前从未有过的无尽温柔。 “雅,好久不见。” 说着伸出手指拨开纠结的青丝,把它们捋顺披散在枕头上。每个动作都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他。 “你来做什么。”唯一露出的眼睛里仍旧是平和得没有波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6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分卷阅读236 澜。 “我好不容易睡醒了,想你,来看看你。谁知道你就这付德性见我。”夙夭邪魅一笑,嘴角微挑,“你没好好迎接我,要怎么补偿我受伤的脆弱心灵?” “…”看着雅亦不语,夙夭愈加放肆起来,轻轻掀开被子,日思夜想的人的身体裹在纯白的棉袍里。“终于不是黑色了啊,你还是穿白色好看,黑色本来就是我的颜色。” “下去。” 夙夭弹弹手指,放了几个小结界固定住雅亦的四肢。本来这种小伎俩是困扰不了雅亦的,可是伤重至此,却是动弹不得。“我若是不下,你现在能奈何我得?” 轻轻亲吻了一下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夙夭解开了棉袍,满是伤痕的身躯一览无余。低头舔舐着干净的伤口,夙夭一脸心疼。“雅,你欠我一个答案。” 雅亦愣了一下,“这事你怎么还没忘。”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么?”夙夭舔过雅亦的锁骨,“雅,我喜欢你,认真的喜欢你。”舔过雅亦的胸膛,“我知道你不相信,或者不屑于回答。”舌头在胸前的茱萸画圈圈,“我只是告诉我喜欢你,等你的回答,等到这个世纪结束,等到你答应,”夙夭突然抬头,“嫁给我。”那笑笑得灿然,好像有些怎样的光芒突然明亮了一丈,映照得日月无辉。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6 2找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找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找死 “站住!站住!”身后一片叫嚣。 冉城的房顶,正上演着猫抓老鼠的场景。身为被群猫追捕的唯一一只老鼠,林微微叫苦不迭。 功夫太渣,和师父分道扬镳的逃之夭夭后,一路上不仅没有摆脱追兵,跟在身后围追堵截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师父逃掉了没有,他功夫那么好,应该早就已经逃掉了吧。 想到这里,林微微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妹的,功夫那么好,为什么要分道扬镳?” 之前数次偷盗时被人发现,师父都会麻溜溜地一把抓起她的爪子,携手共赴逃亡的大道。 这次不一样。 这次被发现之后,师父拽着她跑出两条街,突然刹住脚步满眼柔情的说:“微微,我们戚林城再见。” “啊?”林微微愣在原地。 街巷内悠悠吹来的暖风将师父高束的长发轻轻吹起,他的眼眸璀璨若星辰,瞳中漫溢出宠溺疼爱的光芒,看得林微微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师父轻声说:“微微,你往东逃,我往南逃,咱们分道扬镳,三日后在戚林城见。” “为什么不一起逃?” “因为,”师父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我舍不得你被抓啊。” …… 林微微叹了口气,跟着师父才比较不容易被抓吧,他武功那么好,自己武功那么差,他不会是嫌自己碍事,所以想甩开自己吧! 眼看追兵渐近,林微微心里焦急,一不小心踩到块碎瓦片,脚下打滑,身子一歪便从房顶上摔了下去,四叉八仰地砸到某家客栈的长廊上。 没空抱怨屁股究竟有多疼,听到房顶上那群官兵的脚步越来越近,林微微愁眉苦脸地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躲藏的地方,正看见斜对面一扇半开的窗户里,有个大打开的衣柜。 衣柜有一人高,看起来里面挺空的,林微微也没多想,几步跑过去,跃窗而入,钻进衣柜,关上柜门。 只是,…… 一滴冷汗从林微微的额头流了下来。 刚刚太着急了,跃窗进柜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人,怎么觉得方才眼角瞄过的哪个地方,好象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林微微心里头才刚这么一嘀咕,柜门便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拉开一条缝。 听见外头不断有人跳落长廊呼喝搜查的声音,林微微不假思索的赶紧抓住门框,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柜门拉了回来。 努力紧拽着柜门,林微微满面黑线垂下头来。她犯了一个无比低级幼稚的错误,为什么跃窗之前没有仔细查看一下这屋里有没有人呢? 柜外那人啧了一声,以一种十分不耐烦的语气敲着柜门,说道:“丑八怪,你干什么要躲在我柜子里?” 林微微真心很怒。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骂过丑八怪,谁不是夸她生得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仿若八月朝阳。 就连她那个各种挑剔,各种高标准的师父都说:“恩,微微不漂亮,但我看着就喜欢。” 你妹的丑八怪,你没有见过丑八怪吧! 林微微心中怒吼一万遍,但是! 为了不被抓起来,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吧。反正,被骂一下,也不会真的成为丑八怪。 她努力让语气保持柔和,“这位公子,麻烦让我躲一下吧,等外面那群人走了,我马上把柜子腾出来还你。” “不干!”外面那人拒绝得相当干脆,“我的外衫什么的都在柜子里呢!” 林木摸了摸,抓了把衣服扔出去,拉好柜门道:“好了,这下有衣服穿了。” 外面半晌没有动静,林微微以为那人妥协了,正想放下心头大石,却听见了一个怒气滔天的声音吼道:“你在我衣服上踩了两个脚印!!” 一柄剑鞘突然直直捣入衣柜,狠劲地力道令衣柜的门瞬间崩裂开来。 林微微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柄刀鞘刺穿了背靠的柜壁,深深插入墙中。 只差一分的距离,这剑鞘就可以将林微微的脖子插断了。 害怕,震惊,慌乱。林微微紧紧贴着柜壁,瞪着那手持剑鞘同样以目瞪口呆的神色望向自己的少年。 清澈明亮如碧湖的眸子,浓浓入鬓的剑眉,似血般的红唇本想意气风发的上扬,却因为看见林微微满眼的惊恐,僵住了。 “你,为什么不躲?”少年愣了愣,满腹疑惑问道。 林微微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 早知道就不躲不逃了,大不了被抓起来,报出老爹的名字,让他花些银子把自己给弄出去。虽然免不了惹来姨娘们闲言碎语的讥讽,但总比莫名其妙死在一个武力值超强大的杀人狂手上好吧。 看林微微一瞬间哭得稀里哗啦,少年不知所措,尴尬地挠挠脖子说:“又没弄死你,别,别哭了。” 你妹的,弄死了还能哭得出来吗?果然是个杀人狂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被师父甩了不说,还碰上了杀人狂! 正在这时,外面长廊上的几个官兵透过窗户,发现了房间里崩裂了柜门的衣柜中躲藏的林微微,一个招呼,十几个人便冲入房内。 少年一凛,轻松拔出没入墙壁的刀鞘,转头不屑道:“冉城的官府好不客气,未得允许就擅自闯入别人房中?” 一众小兵中走出一个络腮胡子肌肉鼓鼓的男人,看衣着打扮以及小兵们的纷纷退让,就知道他是个领头的。 男人横刀一鞠,十分恭敬道:“少庄主,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宣王世子吩咐着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请回府去的上宾,所以我们才会贸贸然冲进来。” 少年疑惑地看了看哭成泪人的林微微,哼了一声道:“宣王世子这么对待上宾的?人都躲我衣柜里去了,你们怕是来抓人,不是来请人的吧。” 林微微想爬出来,自动送上门被他们抓了算了。毕竟偷的东西在师父手上,碍着她老爹的面子,宣王世子应该不会太折磨她吧。 实话说,比起落到这个不知底细的杀人狂手上,被官府抓起来实在是好太多了。 正当林微微扑腾着想要爬出柜子的时候,少年冷冷回头问她:“干什么?想找死吗?” 林微微瞧着少年手中的长剑,艰难咽下一口闷气,摇摇头,缩了回去。 光剑鞘使力就能崩了柜门,在墙壁上捣出个大窟窿的人,你完全可以想象长剑出鞘时大杀四方的景象。 林微微没有那么想找死,所以在少年的威胁之下,只好乖乖蹲回衣柜,继续伤心难过的掉些方才没掉完的眼泪。 太惨了。还以为主动扑向官府能从杀人狂的手里逃脱,却没想到他完全不甩官兵,还恶狠狠地用是不是想找死来威胁自己! 天灵灵,地灵灵,希望宣王世子的手下能强大点,千万要把自己逮回去才好。 林微微正满腹忧伤,泪流成河,却突然听到那少年的声音软了软说:“别哭了,我保证你不会被他们逮走。” 林木一愣,挂着两行眼泪呆呆望向少年。 少年挑挑眉,不大好意思的说:“衣服被你踩脏了,你得要赔我一件。” “啊……那个……”林微微头皮发麻,对这个来路不明身份莫测时而杀意腾腾时而仗义十足的少年实在不大放心,思忖了好半天还是说了,“我不想连累你,让他们把我抓回去算了吧。” “不行,”少年长剑一横,随时准备出鞘应战,边幽幽说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手上拿人!” 林微微无言了。 该感谢吗?为什么会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地上被少年自己又踩了几脚的孔蓝缎衫,林微微的眉头皱成一把。即使少年豪气干云的摆明姿态要保护她不被抓,可是,直觉好不妙啊。 官兵中的老大,那络腮胡须的大汉似乎有些气短,却还是努力上前半步道:“少庄主,我家主子是真的要请这位姑娘回府一叙的。但是姑娘跑得太快,来不及听我们解释,所以就只好搬来这么多的人来‘请'她。少庄主,我们不想因了这件事情伤了和无月庄的和气,麻烦您把这位姑娘交给我们。我许某以人头担保,这位姑娘绝不会有事。” 少年冷笑:“你的人头?有多少价值?又能值几个钱?” 大汉一怔。 少年回头,眨巴两下眼睛,用一种很清澈无害的眼神望向林微微,问:“你认不认识宣王世子?” 林微微已经被方才两人对话里巨大的信息量惊得没法思考了,听见少年的问题,本能照实回答,呆呆说了句:“不认识。” 少年了然沉眉,扰有兴致地甩了甩手中长剑道:“不好意思,这闲事我管定了。你们如果还是坚持要拿人,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话音刚落,就见众人头顶有两道身影一掠而过。待众官兵纷纷揭下瞬间贴上额头的符纸,便也看清了方才一掠而过后站定在少年身后的两个人。 左侧的少年用玉带高束起长发,一身月白长袍更显得他气质翩然出尘。他微微一笑,甩手扔出一枚三尖两刃的镖刀,噌一声便有半截没入红漆木桌中,一众官兵的面色顿时陡转直下,惨白如纸,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额头。 方才的符纸是贴在自己额头上的,要是这月白长袍的少年方才甩出的是那镖刀,大伙怕是都灵魂出窍了。 站在少年右侧的是一个提着九环大刀肌肉横生的壮汉,他看着对面一众官兵惊吓孬憋的模样,登时乐了,哈哈大笑着声如阵雷。 ……无月庄……少庄主……不想伤和气…… 怎么说也跟师父走南闯北了将近一年,江湖上的事情林微微多少有些耳闻。 她费了很久时间,努力平复心绪,用最云淡风轻的口气试探着问:“你不会是无月庄的少庄主苏洛河吧。” 少年呲起两排大白牙,一脸得意笑容,回应道:“就是我。” “……” 泥马,好想捶地大哭啊。 谁能告诉林微微,踩了江湖上恶名远播,所到之处无不鸡飞蛋打、人神共愤、生灵涂炭、硝烟四起、鬼哭神嚎的妖孽苏洛河的衣服两脚,究竟会有怎样悲催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o(╯□╰)o 太悲催了…… 祈祷*不要再把我的文章抽掉了…… 整篇文章抽没了也不还给我,还得重新发一次,好悲剧啊~~~~~~~~~~~~ 2找死在线阅读 2找死 2找死 3别怕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别怕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别怕 苏洛河的笑容张扬,嚣张无比道:“所以丑八怪,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逮走你。” t_t 林微微欲哭无泪。大爷的,被抓走还比较安全点。 扛着九环大刀的壮汉朝林微微憨笑,转头问苏洛河道:“少爷,今天我们玩的是拐带少女吗?” 苏洛河冷冷朝他斜了一眼,鼻孔出气,“你没看出来我这是锄强扶弱?” 壮汉抽抽嘴角,肥嘟嘟的爪子抓了抓身边月白长袍的男子,“孟老弟,少爷说他要锄强扶弱,我没听错吧。” 月白长袍的男子眉眼清秀,细长的丹凤眼里透出极其睿智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朝抱膝蹲在柜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的林微微鞠了一躬,“姑娘,别怕。我们家少爷说了要保你安全,定会竭尽所能做到。” 苏洛河哼了一声,不屑道:“就这么点人都不够我们过三招的,孟柯你怎么好意思用竭尽所能这个词。”说完,苏洛河懒洋洋拔剑出鞘,剑锋芒光陡闪的刹那,来抓人的官兵纷纷抱头四散。 打头的络腮胡子大汉许将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拳一躬退了出去。 收好剑,苏洛河坏笑着朝林微微缓步走来,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林微微很是紧张,手心里满是冷汗,沉重无比地点了点头。 苏洛河得意大笑,“我都说了没人敢从我手上抢人的,你还不信,看你紧张成这样。” 你妹的,是看见你这个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我才比较紧张! 顿了顿,苏洛河眨巴着他华光烁烁的眸子问:“丑八怪,你知道我是苏洛河了,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提着九环大刀的壮汉替林微微打抱不平:“少爷,这姑娘挺水灵的,干什么要叫人家丑八怪啊?” 苏洛河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壮汉不满,挺挺胸说:“少爷,你这么叫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会伤心的。” 苏洛河懒得搭理他,伸手捏捏林微微红扑扑的脸颊,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微微悲愤,一股被人调戏了却不敢发飙的哀怨之气幽幽腾升。她鼓着眼睛,微微撅起嘴巴,以无言沉默抗议苏洛河的举动。 见她不说话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苏洛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丑八怪,我救了你欸,我是你救命恩人欸,你不应该自报家门吗?” 你妹的丑八怪!你们全家都是丑八怪!祝你找个老婆是绝世无双的丑八怪! 林微微知道自己功夫差,落到这个连宣王世子那边都不敢得罪的人手上,逞口舌之快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于是嘟嘴瞥了苏洛河一眼,抱膝侧头朝天花板看去。 张牙舞爪了半天的苏洛河无奈挠挠脖子,尴尬地缩回捏着林微微脸颊的手。 拎着九环大刀的壮汉哈哈大笑,苏洛河立即酸溜溜地威胁他,“今天中午不给你吃肉。” 壮汉立马眼泛泪光,咬袖欲哭。 月白长袍的男子几步向前,躬身后对林微微十分客气地介绍道:“我叫孟柯,他叫朱八刀,我们少爷是无月山庄少庄主苏洛河。”顿了顿,那叫孟柯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话锋一转,“萍水相逢,总算是个缘分,姑娘方不方便告诉我们你叫什么?” 林微微听着他这么一说,火气登时就熄了,整理整理情绪,林微微也很礼貌地垂头对彬彬有礼的孟柯道:“我叫林微微。” “切。”苏洛河满不开心地说,“丑八怪有个丑八怪名字。” 林微微实在忍不下去了,冷冷回了句:“是啊,那你还要问丑八怪名字。” 苏洛河的脸立即黑了。 朱八刀赶忙打圆场,挥挥他肥嘟嘟的爪子说:“姑娘,我们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怒气冲天的苏洛河双手抱胸,白了林微微一眼,恨恨道:“不用你解释,你家少爷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就愿意听听丑八怪的丑名字,怎么样?!” 好女不跟恶男斗,尤其是落到这个妖孽般存在的苏洛河手上。林微微有着得了便宜及时收手的自觉,听到苏洛河的语气不对,赶紧掐灭话头,灰溜溜道:“没怎么样。” 苏洛河的眉眼随即柔和了些。 他低头,把地上的孔蓝缎衫拾起来,摊在手中看了看,转头对孟柯说:“我们换个衣服吧。” 林微微咂舌。你不想穿就算了,竟然还想拿着去换别人身上的干净衣服穿,真是无耻! 孟柯看看苏洛河手中被踩了很多脚,蹂躏得皱巴巴的孔蓝缎衫,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月白长袍,微微皱起眉头。 朱八刀将手中的九环刀扔向墙角,很热情地开始扒拉起自己的外衫,边吼道:“孟老弟有洁癖的,少爷忘了吗?少爷,还是我跟你换吧。” 林微微哀怨地抬手遮住双眼,垂下头来。好一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妖孽,当着她一个姑娘家脱衣服,竟然脱得旁若无人。 苏洛河眉眼一扬,喝令住朱八刀的动作,讥讽道:“你愿意跟我换,我还不愿意穿你那一身衣服呢!去去去,一边待着。……孟柯,换衣服!” 即便捂住了双眼,林微微依然能想象出苏洛河颐指气使命令孟柯的模样。想着气质卓然的孟柯套上那悲剧的被踩了无数脚的孔蓝缎衫,林微微都忍不住替他叹气。 虽然知道孟柯也是江湖传言中那不好惹的妖孽之一,可是看他一脸温文儒雅的神色气度,林微微就莫名对他有些好感。 正哀叹着,苏洛河又酸不溜秋的说话了,“丑八怪,你干什么捂着眼睛?” “我有名字,我叫林微微!”林微微努力争取人权,抗议道。 “那,林微微,你干什么捂着眼睛?” 林微微很忧伤,“你们几个男的换衣服,我怎么好意思看着?” 安静了半晌,房间里只剩细碎的穿衣服声,可没安静多久,苏洛河又说话了,“没关系,反正又没脱光,可以看的。” “……” 没过多久,换好衣服的苏洛河提议去月满楼吃个饭。 肥头大耳的朱八刀一听要去吃饭,别提多开心了,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地,扛起九环刀就要走。 只不过,…… 苏洛河停下脚步,以一种疑惑、不满,或者还带了一点点关心的眼神瞪着林微微,挑眉问她:“还蹲在柜子里干什么,不跟着来吃饭?” “我……我……”林微微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就想逃,逃得远远的。 苏洛河嘴巴一歪,不开心道:“我告诉你,要抓你的那些人可都还在附近蹲着,要是我一走开,准会扑来逮了你去。” 林微微艰难地吞吞口水,“我已经麻烦你一次了,不能总是想着麻烦你,毕竟我们都不熟……” “久了就熟了。”苏洛河干干脆脆地甩出这么一句话,却又似乎不大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朱八刀听着一愣,不可置信地抠抠耳朵,又扯了扯穿着一身脏兮兮印满脚印的孔蓝长衫的孟柯道:“孟老弟,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啊?” 孟柯紧紧皱着眉头,没空管朱八刀的震惊,满面委屈地低头看胸口那两只最清晰的脚印,随后略略不满地朝林微微瞟了一眼。 苏洛河叉腰,很有气势不容抗拒地催促林微微道:“走!” 林微微觉得,他八成是老大做太久了,看着能收做跟班的就都想收了壮大队伍吧。 可是,自己真心不想跟着苏洛河混。虽然很想有那么一天能在外面混得风声水起,气歪老爹的八字胡须,但跟着妖孽苏洛河混,名声实在太差了,她都不好意思跟自己交待。 只是,…… 苏洛河眼中一凛,边撩袖子边道:“林微微,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来抓了。” t_t “走,走。”不就吃个饭嘛。 吃饭之前,林微微先要陪着苏洛河他们去成衣店。 穿着脏衣服的孟柯闹了大别扭,一路上走得飞快,苏洛河不停朝湛蓝的天空翻白眼,朱八刀扛着那把在阳光里闪瞎了眼的九环大刀,朝林微微傻呵呵的笑。 林微微问:“你干什么老瞅着我傻笑啊?” 朱八刀讨好的问:“微微姑娘,你爱吃肉么?” “一般般。” 朱八刀擦了擦他肥嘟嘟的手掌,恳求道:“少爷刚刚发话,说不给我吃肉。孟老弟今天不开心,穿了脏衣服肯定不理我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微微姑娘能帮我点几个肉菜么?”说罢,朱八刀抱着大刀深深朝林微微鞠了个躬,“拜托,拜托,我一顿不吃肉,一个礼拜都没精神。” 林微微瞧着他一脸憨态可掬的笨样子,乐坏了,“我说朱八刀啊,你是不是拜托错人了呀。我今天是被你们少爷拣来顺便跟你们一起吃顿饭的。你瞧你家少爷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我怕我也是个吃青菜的命。” 朱八刀摇摇他那胖乎乎的脑袋,肯定道:“微微姑娘肯定能吃上好的,我家少爷对你不一样。” 林微微觉得,朱八刀不仅长成肥嘟嘟的棕熊模样,脑子还笨笨的不好使,真是可怜了,大约一直都是几个人里最受欺侮的那个。 叹了口气,林微微问:“你看着哪里比较不一样?” 朱八刀挠挠头,说:“感觉不一样,说不出来。” 林微微十分同情地瞥了朱八刀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少爷人特别好啊?” 朱八刀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我们家少爷特别善良!” ……善……良…… 望着前方,那以一副飞扬跋扈的姿态,肆意横行于街道中的苏洛河,林微微拍拍朱八刀的肩膀,语气凝重道:“好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o(╯□╰)o 没人看啊…… 3别怕在线阅读 3别怕 3别怕 4难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难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难得 成衣店。 林微微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扫了眼一街之外蹲点的一众官兵。 络腮胡子的许将军对上林微微的目光,从街巷处走了出来,很有礼貌地抱拳行了个礼,一副彬彬有礼的邀请姿态。 林微微揉揉鼻子,收回视线。 她想,八成是师父带着那副画跑了,他们逮不找师父,所以才想将自己“请”回去,好让师父拿那副画交换吧。 朱八刀闷得慌,见着一只小强,立即眼放精光,九环刀倏地落地,刀尖将小强的身躯刺穿。朱八刀嘿嘿傻笑了两声,对着扑腾不停已被洞穿了身体的小强道:“叫我一声大侠,我便放你走吧。” 林微微扶额。 好幼稚的大块头。 正在这时,苏洛河从更衣间跳了出来,眼神扫过林微微,定在朱八刀的脸上问:“这件怎么样?” 朱八刀讷讷道:“呃……挺好。” 孟柯掀起布帘走出来,一身冰蓝色的上好绸衣,合着他的出尘气质,更显得倜傥不凡。林微微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夸奖道:“孟柯,你这件衣服穿得真好看。” 苏洛河似乎有些不高兴,横着眼扫了扫孟柯说:“脱了给我试试。” 孟柯一脸冷漠走过他身边,问掌柜道:“这一身多少钱?” 苏洛河的脸立马就绿了,一手按上了背上的长剑。 战火一触即发。 林微微想,大约是因为自己夸奖的是老大的跟班而不是老大本人,所以身为老大的苏洛河很憋气。也由于身为跟班的孟柯不是很给面子,所以老大他就更窝火了。 时至正午,林微微饿得厉害,实在不想他们多生事端耽搁了开饭的时间。于是,林微微很违心的夸奖了一句,“不过孟柯这身再好看,也没有你们家老大这身好看。”说完,林微微的嘴抽了抽,很不自然的补上了一句很假很虚弱的笑声,“呵呵。” 苏洛河听着似乎很受用,准备拔剑的手松了,挺挺胸膛,他叉腰昂头斜睨林微微道:“那是自然。” 林微微无言望天花板。 朱八刀很无聊的将那只小强拍死在成衣店的门口台阶上,林微微没忍心看,怕影响中午吃饭的胃口。不过看着掌柜嘴角的不停抽搐以及眉眼间的略嫌弃,林微微觉得那小强应该死得很惨。 拍死小强的朱八刀很眼馋地看了看孟柯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一屁股陷进椅子里,对林微微说:“我好久没买新衣服了。” 林微微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问:“你想买就买呗。” 朱八刀拧着眉头,“少爷说我胖,新衣服和旧衣服穿着看起来一个样。……然后,我的钱袋被少爷征用了。” “……” 看看淡定付款的孟柯,看看笑容张扬的苏洛河,再看看惨兮兮的朱八刀,林微微握拳。 尼玛,难道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被无视吗? 林微微一怒之下便顺嘴说了:“苏老大,您还有个小跟班没有买衣服呢!” 苏老大眉头挑了挑,机械回头,扫过林微微望向朱八刀道:“你要买衣服?” 朱八刀很心虚地低下头。 林微微仗义道:“干嘛你们两个人买了,就不给他买?不公平啊。” 苏洛河转头过来,咬牙,对林微微凶狠解释道:“他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给他买衣服?” 朱八刀的头更低了。 林微微的心咯噔一沉。 啥?吃他的,住他的? 朱八刀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林微微的语气弱了几分,问苏洛河:“他不是说他的钱袋被你征用了吗?” 苏洛河一听,跳脚上来狠狠拍了朱八刀的脑袋一掌,“你那只剩几文钱的钱袋子被我收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说!” “啊?”林微微更不明白了。 苏洛河怒气冲天,眼睛瞪成三角状,对林微微诉苦道:“一日三餐要吃肉菜都算了,还偷偷给自己加餐,一晚上能吃十个肉包子,……” 孟柯付完钱,缓缓走来,淡淡提醒苏洛河道:“错了,是十二个。”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朝朱八刀看了一眼。 朱八刀的脑袋已经埋到他肥嘟嘟的胸口里了,不会被憋死吧。 苏洛河瞟了孟柯一眼,继续:“对!是十二个!吃了十二个还不算数,还能再吃点别的。什么牛肉面啊,什么猪脚煲啊,……” 林微微流下一滴冷汗。 苏洛河语气高昂:“……吃得后来昏迷了两天,我好不容易把他扛去医馆,大夫说他积食昏迷!再吃下去要嗝屁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他自己揣着钱袋!……况且,他已经吃得只剩几文钱了!现在是老子在养他呢!” 林微微默默朝朱八刀看了眼,转头安抚怨气滔天的苏洛河道:“这个,我误会了。老大好仗义!” 囧。 这年头,老实人也靠不住啊。 对于林微微的赞扬,苏洛河很满意。嘴角一勾,带着满脸得意的笑,放心结账去了。 掌柜满脸堆笑地捧着双手等待苏洛河数好银钱,苏洛河却犹犹豫豫的一回头二回头三回头,最终忍不住朝不停对朱八刀嘀咕着的林微微叫了声:“丑八怪!” 林微微眼角抽了抽,头更歪了一些,不想搭理他。 心中一万遍再次默念,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祝你以后找到个媳妇是绝顶的丑八怪。 见林微微没有反应,苏洛河瘪瘪嘴,又叫了句:“林微微。” 这还差不多。 林微微转头过来,假惺惺笑道:“什么?” 苏洛河嘴角抽了抽,似乎是在笑,不过分不大清楚那笑容是善意还是恶意,“你要不要买衣服?” “呃……没钱。” “借你。” 林微微冷眼,“没钱还。” 苏洛河道:“没事。来日方长,慢慢还。” ……来日方长?…… 林微微很忧伤地看看一街之外蹲着的那一众官兵,又看看一脸坏笑的苏洛河。他这是吃定了自己如果不想被逮走,就必定要依靠他的魔爪生活? 得要找一个既能摆脱追捕官兵,又能逃出苏洛河魔爪的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啊。 林微微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着,苏洛河又酸溜溜的说话了:“你这一身跟着我,有点丢人。” 林微微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衣服,是有些狼狈,因为逃跑的时候一路刮蹭过很多东西,最后躲在衣柜里,还被苏洛河的剑风划破了衣肩。 那一身冰蓝绸衣人儿靠了过来,孟柯淡淡说了句:“难得少爷大方,愿意借你就先借着。” 林微微侧头看他,见他微微一笑。 诶?怎么听着孟柯的话里,似乎还有些画外音——难得少爷大方,愿意借,你就先借着。还不还这回事情,再说呗。 “……” 温文儒雅一副君子姿态的孟柯,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欠债还钱,是行走江湖的基本原则吧。 可是,…… 林微微再次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用商量的口气对苏洛河说:“我一定会还你的,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才能还上,……” 苏洛河仿佛没有听到林木的承诺,立马指挥掌柜:“把你家好看衣服的通通拿出来给这个丑八怪试一下。” “……” 你妹的,你才是丑八怪! 出来成衣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林微微饿得前胸贴后背,朱八刀连九环刀都拿不起来了,孟柯淡淡说了一句“还不错。”,苏洛河斜了林微微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队伍的最前头。 林微微思忖着苏洛河方才看她的那个眼神,然后忧伤的想起了她那个被撞了脑门之后,一直不太清醒的师父。 师父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抱着她的小脑袋摸啊摸。那个时候,师父一边柔情万状地抚摸,一边还深情款款的说:“还好你没事,还好我的微微没事。” 呃……恶寒。 没撞脑门前,师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师父总是清清冷冷的说:“微微,不要跟着我了,回家吧。” 那时候的师父帅得爆表,仙人一般,形象要多宏伟有多宏伟,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揉揉鼻子,林微微想,还是那个时候的师父最好,虽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但是实在! 正想着,月满楼到了。 跟着师父风餐露宿了差不多一年,林微微好久没上这么有档次的酒楼里吃过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朱八刀蹭了林微微好半天,林微微也不好意思找苏洛河要他手上的菜单。 毕竟人家刚刚借了她不少钱,给她买了套浅蓝色的短装。短褂短裙虽然算不上有多漂亮,但好在能行动自如,符合目前林微微江湖儿女的形象。 虽说钱是借的,但什么时候能还上还真说不准。更何况林微微正想着逮个机会溜走。 欠人太多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林微微清楚记得与师父约定了三日后的戚林城见。有约定在身,她不可以就此被苏洛河收编。 戚林城的城郊,有一处破败的寺庙,那便是她与师父约定好碰面的地方。 “三日后戚林城见。……如果我没能如约赶到,”师父将一枚螭头玉佩放入林微微掌中,“如果师父没能在三日内如约赶到,不要等我,你设法尽快赶到曦宜城,将这玉佩交给静王府的看门人,告诉他你要找静王世子。” “师父,什么情况之下你会不能如约赶到?”林微微担忧地问。 师父轻柔地拂开她被暖风吹乱了的额发,“被抓,或者为你引开官兵却不得脱身,无法现身于戚林城。” 作者有话要说:t_t 握拳!我得振作点!!! 4难得在线阅读 4难得 4难得 5还人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还人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还人 朱八刀很着急。 眼见苏洛河已经点了三盘菜,抓耳挠腮的推推孟柯,又蹭了蹭林微微。 孟柯那厮抬头,似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微微,而后侧过头去,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聆听苏洛河的点单。 林微微尚且不明白孟柯那个眼神中的意思,又被朱八刀愁眉苦脸的蹭了蹭,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了,“那个,老大,我有权利点个菜么?” 苏洛河啧了一声,瞅了眼林微微,颇有些嫌弃的模样,慢条斯理的翻着菜单,边问:“你想吃什么?” 朱八刀兴高采烈道:“红烧肉。” 苏洛河一听就怒了。桌子一拍,他跳将起来:“胖子,我叫的是丑八怪点菜,不是叫你点,你吱个什么声?!” 朱八刀拧着眉头咬筷子,不敢再出声。 林微微无奈道:“老大,我能点红烧肉吗?” 苏洛河眉头一扬,懒洋洋说了句:“勉强可以。” 孟柯呷了口茶,淡淡道:“可以就可以,什么勉强不勉强的。” 苏洛河的脸色变了变,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不管怎么说,朱八刀都是很高兴的。红烧肉终于有了着落,就不用担心一整天无精打采。 孟柯一杯茶饮尽,侧目一街之外那些蹲点的官兵身影,“微微姑娘,可否告诉我们你究竟怎么得罪的宣王世子,让他这群人从客栈跟到成衣店,又从成衣店跟到这。”简直如影随形。 林微微看看孟柯,再看看竖起耳朵准备聆听的苏洛河,垂下头来。 怎么说苏洛河一行人都算是救了自己,不管落在他们这群妖孽手里算不算上是好去处。所以,林微微觉得自己不能随便撒个谎糊弄过去,应该要说真话才是。 林微微咬咬唇说:“这事不大光彩。” 朱八刀抱着饿得叽里呱啦直叫的肚子,很真诚的对她说:“没关系,我们干的不光彩的事情多了去了,说吧说吧。” 林微微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我跟师父潜到宣王府偷一副画,画刚到手就被发现了,于是就逃跑,逃跑的时候就躲到你柜子里去了。” “嗨!”苏洛河抓抓头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点破事就值得宣王世子派这么多人来抓?” 孟柯沉沉一笑,问:“不知微微姑娘和你家师父偷的是什么画?” 林微微抿抿嘴道:“肖沉水的。” 孟柯点头一笑,“好品味。” 苏洛河凑了个脑袋过去孟柯那边,问:“肖沉水是个什么货色?” 孟柯解释:“前朝的国画大师,擅长画山水。” “很厉害?”朱八刀问。 孟柯道:“一副画可以买下两三间这样的酒楼,你觉得呢?” 朱八刀惊骇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他转头问林微微,“微微姑娘,给我瞅瞅那画,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这么值钱。” 林微微耸耸肩,摊开手道:“画不在我这,在我师父那。” 朱八刀讶异了一下,“那你师父呢?” “把我甩了,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朱八刀咂舌。 苏洛河一拍桌案,气愤道:“岂有此理!这师父太不厚道了!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带着你行走江湖吧!”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 苏洛河问:“不好吗?要逃跑的时候我绝不会丢下你。” 朱八刀缩缩脖子低声抗议道:“谁说的,上次在邯城的时候少爷和孟老弟就跑了,只剩我一个人在那扛着。” 苏洛河脸一歪,“那些家伙武功太差了,没劲,所以我们先去休息休息,后来你一个人不是也能搞定吗?” 朱八刀弱弱道:“是能搞定,可是也算是甩下我了啊。” 苏洛河脸更歪,“胖子,没你什么事情的时候真不用你说话。” 朱八刀委屈,又缩了缩脖子。 正在说话间,点的菜一一上来了。 林微微扒拉着饭,心不在焉的听着苏洛河扯东扯西的胡说八道,时不时陪上个灿烂的笑脸,哄得苏洛河很开心。 孟柯不紧不慢的夹着菜吃着饭,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几眼林微微。 林微微有些心虚,感觉心里的打算似乎快被孟柯看穿了,赶紧埋头猛吃。一碗饭完毕,肚子不那么饿的时候,林微微放下碗筷,对他们说:“我去一下茅厕。” 苏洛河正在讲他以一敌百的风光史,听得林微微这一句,显然有点扫兴,挥挥手便打发林微微赶紧去了。 结果,等红烧肉被朱八刀吃得只剩下最后两块了,林微微还没回来。 苏洛河将朱八刀的筷子赶开,“胖子,这菜都不是你点的,你给丑八怪留点会死啊。” 朱八刀口水直流,“微微姑娘方才也没吃什么啊。” “就是方才没吃什么才要给她留点啊!!”苏洛河与朱八刀争执得脸红脖子粗,孟柯放下手中的茶杯,拍拍苏洛河的手臂,眼神一转,示意他看看外边。 一直守在一街之外的官兵缓缓撤去,跟得最紧的那个络腮胡子许将军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洛河面色一沉,孟柯定定点头:“这么久没回来,怕是跑了。” 借着去茅房的理由,林微微准备跑路。 从冉城去戚林城大约需要花一天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算上今天,她跟师父约定的碰头时间只剩不到两天了。 林微微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但是冉城的官兵追得那么紧,苏妖孽又一直想要将自己收编入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林微微觉得,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出逃是个好借口。官兵们都埋伏在酒楼外的街道上,苏妖孽等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饭,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是林微微显然低估了其他人的智商。 在他们四个人进入月满楼吃饭的时候,许将军已经暗中命人将月满楼的所有出入口都包围监视起来了。 有无月庄的少庄主放下狠话罩着,自然不能明刀明枪的抢人。许将军在等时机,等待林微微独自脱队的好时机。 所以,当林微微偷偷摸摸打开月满楼的后门准备跑路的时候,看到手拿大刀身后一字排开数名官兵的络腮胡子许将军,免不了倒抽一口冷气。 想要关上门拔腿往大堂方向跑已经来不及了,隔着仅仅三步的距离,许将军一把拽住林微微的胳膊道:“姑娘,别跑了。跟我回一趟宣王府吧。” 林微微想抽手,却无奈被许将军用了大力道一把擒住,拖拽出月满楼的后院。 许将军吹胡子瞪眼睛道:“姑娘,好生跟我去王府吧。我也不想这么拽着你,也不想让他们押着你那么难看,……”话没说完,就被林微微狠狠踢了一脚。 那就没什么好言相劝的了,许将军一凛,噤了声,狠狠拽起林微微就走。 林微微不停地踢打,可惜功夫不好,踢打的也没什么力道,被徐将军拽在手里边像只待宰的小鸡,林微微无奈极了。 完了,完了。 要是师父已经在去戚林城的路上,那谁能去王府救自己呢? 如果宣王世子想拿自己来要挟师父送还他偷的那副画,就更完了。林微微直觉她那不太清醒的师父,应该不会拿画来换她一命。毕竟师父知晓她的底细,她林微微有个很有几分面子的老爹,即便师父不来搭救,报上老爹的名号,宣王世子也应该不会下太重的手。 所以,好伤心啊,虽然一万个不乐意,可是到了宣王府,就只能报上老爹的名号,等着他来搭救自己了。 林微微伤心欲绝。早知道这么个情况,就不应该想着偷偷溜走。在苏洛河的庇护下,怎么的都算是安全,起码不用担心要报上老爹的名号才能解救自己这条小命。 正想着,一列脚步声追来。三个人影翻身一跃站定在许将军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洛河迎风而立,长剑出鞘,指向许将军威风凛凛道:“我说了要罩的人你也敢拿?好大胆子!” 孟柯垂手在左,微微笑起。朱八刀扛着九环刀在右,哼哼道:“幸好老子刚才吃了红烧肉。” 林微微冷汗。 许将军已经将林微微逮得牢牢的,就没有方才客栈里头那么好说话了。他皱皱眉头,道:“少庄主,这位姑娘本不是与你同行之人,这点在下清楚,少庄主应该更清楚。我们主子不想与无月庄生了嫌隙……” “废话少说,”苏洛河不耐烦,急急打断了许将军的话,“一句话,你还不还人?” 许将军正色,“不还。” 话音未落,苏洛河便挥剑袭去。 左右副官以及一众官兵挡住了孟柯和朱八刀的去路,苏洛河跳出包围,向着许将军一路追去。 林微微很不配合地踢打终于让许将军的耐心耗尽,他将林微微反手一绑,道:“姑娘,多有得罪。” 林微微觉得有点奇怪,这壮汉好像客气过头了。还没深想,林微微就被人抓了反绑的双手,一把提起扛在肩头。 许将军反手挥刀,却突然被一柄疾如雷电的长剑横在颈脖,随即定住,不敢再多动弹。 苏洛河冷冷道:“松手。” 许将军眉头一皱,迟疑片刻后放下扛在肩头的林微微。 终于从天旋地转中解脱了的林微微终于双脚着地,相当开心的跑到苏洛河身边,背过身去晃着两只被反绑住的手道:“麻烦帮我解一下。” 苏洛河斜了她一眼,不大情愿地扒拉开反绑着她的绳索。 逮着这个苏洛河防范较低的时刻,许将军突然发难,挥刀又起。 情急之下,苏洛河一把推开林微微,侧身避开徐将军的大刀后,苏洛河持剑上前狠劈一刀,将许将军的左肩削裂。 “我再说一次,”苏洛河目露凶光,寒剑幽光闪闪抵住了许将军的脖颈,“这人是我的。谁敢从我手上拿人,杀无赦!” 作者有话要说:o(╯□╰)o 我必须承认我是冷体质的事实…… 5还人在线阅读 5还人 5还人 6老大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老大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老大 医馆里。 苏洛河起码哄走了一半人,才惊得老医师赶紧过来看林微微的伤势。 林微微很愤慨的对苏洛河说:“我们应该排队的。” 苏洛河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队那么长,有什么好排的。” 林微微冷汗。 苏洛河大约从来不懂什么叫章法和规矩。 老医师抖着斑白的山羊胡须,看了看林微微额头的伤,“就蹭破点皮,没什么大碍。” 朱八刀晃了晃九环刀,呵呵傻笑着对孟柯说:“我就说吧,就蹭了点皮,流了点血,有什么好来医馆的。” 孟柯似有深意的瞧了瞧苏洛河,什么也不说,只是浅浅笑了笑。 苏洛河凑了个脑袋过去看看林微微头上的破皮处,问老医师:“听说女孩子的皮薄一点,你再仔细看一下。” 老医师睨视他,“真没事。” 苏洛河眼一瞪,横成三角状,怒气冲冲道:“你认真点。” 老医师冷汗,“小兄弟,我很认真了!” 苏洛河不信,强烈要求:“你给她用绷带什么的包一包吧。” 林微微惊吓。 朱八刀惊奇地“诶”了一声。 孟柯默笑。 然后,林微微顶着厚厚一层缠在脑门上的绷带走出医馆。 朱八刀说:“微微姑娘,我就说少爷对你不一样吧。” 林微微大哭:“你家少爷是在耍我吧,好难看!” 孟柯拍拍她的肩,安抚:“真没耍你。” 苏洛河凑了个脑袋过来,一脸诚挚,询问:“耍什么?喂!你们刚才背着我聊什么那么开心?怎么现在突然就散了?!” 尼玛,好想捶地。 林微微抬头看天,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再低头时发现朱八刀已被孟柯拉走,身边只剩下不断揉鼻子窃窃看她的苏洛河。 苏洛河见她看来,揉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那个,不好意思。” “哈?”林微微有些讶异。传闻中嚣张跋扈,一路走过随时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苏洛河竟然跟她说对不起?没有搞错吧。 苏洛河满脸无奈,“那时候将你推开用的力气太大,磕破了你的额头……所以,不好意思。”似乎是在抱歉,不过苏洛河的语气很仓促,倒像是完成任务。 林微微苦笑了一下。听惯了传闻中的苏洛河气焰嚣张,今天相处了半日,也看惯了他横行无忌的模样,猛然听到他道歉,虽然语气并不诚挚,但还是觉得与他的形象极其不符。 想起方才在巷子里,苏洛河将自己一把推开,不过为了让自己退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避免被他和徐将军的劈砍而误伤吧。 虽然苏洛河推的时候用力过猛,害得自己撞到墙角头破血流,但林微微知道苏洛河的本意不坏,所以并没有怪责的想法。 更何况等许将军一撤兵,苏洛河便立即拎着她来医馆了。一刻都没耽误,林微微就更没有抱怨他的理由了。 苏洛河鼻子都揉红了,却还是没有等到林微微的反应,看起来有点着急。 林微微吐吐舌头,笑道:“应该是我跟你说不好意思才对。是我自己想要偷偷跑掉,才会惹来后面那一大堆的麻烦事。少庄主,多谢你来救我。虽然不小心磕了一下,但是不严重拉,我都不怎么痛的。多谢,多谢。” 苏洛河挠挠头,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受到表扬却不知该如何回应的小孩。过了半晌,他说:“别叫我少庄主了,别扭。” 林微微想了想,“那我随他们,叫你少爷吧。” 苏洛河鼓鼓眼,“之前你叫我什么来着?” 林微微想了半天,“好像是老大。” 第一次叫苏洛河老大的时候,是在成衣店里。那个时候的苏洛河正要对孟柯使用武力,她便随口诌了这么个词——老大,安抚安抚他。那个时候林微微只是直觉苏洛河会喜欢听这个词,因为他一直努力摆出大哥大的派头。 却没想到,原来苏洛河真心受用这个词啊! 林微微了然笑道:“好啊,苏老大。” 苏洛河得意,迈开步子想跟上走得已经有些远了的孟柯和朱八刀。 走了几步,见林微微三步并做两步的赶来,苏洛河清清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放慢了步伐。 朱八刀扛着九环刀,不情不愿地跟着孟柯道:“少爷今个儿不对劲啊,走得这么磨磨蹭蹭的。”边说边回头,“慢成这样,看着少爷那走路的别扭姿势,我都不会走路了。” 孟柯冷眼对朱八刀道:“再啰嗦,小心晚上真没肉吃。” 朱八刀连忙噤声了。 这条是回客栈的路,林微微若有所思地走着,沉沉眉头,对苏洛河道:“老大,跟你说句实话。” “说!” “我师父虽然在逃跑的时候甩了我,但是跟我约定了三日后在戚林城的城郊破庙里碰头,算上赶路的时间已经不到两天了。所以,差不多也该说个告别了。” 苏洛河呆了呆。 林微微窘迫道:“之前想要偷偷溜走,是觉得老大虽然救过我一次,但是怎么说都只认识不到半天,算是陌生人。跟师父的约定是秘密,所以不便告诉你们,只好不辞而别。现在,谢谢老大再救我一次。我很抱歉,在没有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就想开溜。但因为跟师傅有了约定,我多半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跑路的,所以想要先跟你说一声。” “戚林城吗?”苏洛河拍拍胸脯,“要不我们送你去?” 林微微摇头,指了指身后一众黑影,“跟得好紧。要是我们都去,师父的行踪也就暴露了。所以我才会想要逮个好时机偷偷溜了。” 苏洛河怅然看了看与他们保持稳定距离的一众官兵。 林微微继续道:“而且已经麻烦了你这么多次,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苏洛河叉腰,语气坚持且蛮横,“这件事情我想办法,你别想着不告而别,或者逃之夭夭。” 林微微一怔。 苏洛河眉尾轻扬,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威胁的性质,“要是你又想要偷跑,我告诉你林微微,我会立马把你抓回来,然后欠我的钱翻倍翻倍再翻倍!” 林微微冷汗。 苏洛河的情绪变化真大。方才在医馆的时候他还柔声和气的,现在说没两句又开始使用起了趾高气扬的命令语气,并外加无厘头威胁。 林微微吐了一口气,“你要是翻倍翻倍再翻倍,我就真的还不起了。” 苏洛河一手枕在她的肩上,凑了个脑袋过来。 隔着一寸的距离,林微微看着苏洛河的眼睛,明亮透澈,跟江湖传闻中那个飞扬无忌的妖孽形象完全没法重叠。 “身无分文就不要想着逃跑,”苏洛河说,“怎么样我都已经放出话说你是我要罩的人了,要是你哪一天被人发现饿死在路边,我的面子该往哪搁啊?”末了,苏洛河还不忘加上一句,“给点反应啊,丑八怪。” 林微微冷眼看他,歪了一下肩膀,苏洛河猛地失去支撑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原来苏洛河是怕她林微微挂着个“被苏洛河罩的人”的名词,却最终过得很惨,担心他那已经没有什么好形象的面子不知道往哪放,才会想着帮忙打主意送林微微去戚林城啊。 林微微想,自己果然容易将人想得太好了。 闻名洛国的妖孽苏洛河,怎么可能会有一般人纯本善良的想法。 之前在巷子里磕到墙角头破血流,林微微捂着额头不觉疼痛,只呆呆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苏洛河。 那个时候,苏洛河长剑一闪,抵住许将军的脖颈,气势斐然道:“我再说一次,这人是我的。谁敢从我手上拿人,杀无赦!” ……杀无赦…… 明明是很符合苏洛河江湖传闻里妖孽神彩的一句话,林微微却没有了往日听到苏妖孽传闻的反感,反而感觉到了身前这个人的强大和可靠。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林微微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对这个愿意保护自己,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保护了自己的苏洛河说上几句实话。 她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上的伤,仰望着苏洛河宽厚高大的背影,然后想起了小时候,她跌倒在地,便会有一个同样宽厚高大的身影停下脚步,柔柔笑着,俯身将她抱入怀中。 老爹的面容逆着光,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林微微想不起老爹年轻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只能依稀记起他漾着满满欢笑的上扬唇线。 那个时候,老娘总问她:“微微最喜欢爹爹,还是最喜欢娘亲啊?” 林微微总是举着双手,恨不能举着双脚一齐投票给老爹。 可是,为什么老娘一死,就什么都变了呢? 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心里头好久都没这样因为被人死死护着而感动了。 …… 或许是看出了林微微眼里一瞬即过的伤痛,苏洛河立即收敛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我会想个好办法的,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冷体质已经无敌了…… 6老大在线阅读 6老大 6老大 7跑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跑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跑路 深夜寂寥。 熄了灯,房内一片漆黑,林微微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却依然没有睡着。林微微很忐忑,不知道师父约定的那三日究竟要不要算上已经过完的今天。 要是算上白白耗完的今天,再算上将会在路上耽搁的一天,给林微微剩下的就只有一天了。 呃,是不到一天。 因为不知道林微微明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要是睡到自然醒,那怕就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如果是日上三竿才醒来,林微微就只有半天时间了。 林微微起身,披了件衣服走下床。 春末夏初的夜里,紧闭的窗门让房间闷得慌。 林微微抬手正准备将窗门推开些,却发现门外有个身影晃了晃,心里咯噔一声,手上的动作便立马顿住了。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林微微看见那个身影晃了晃,然后蹲坐下来。 身影眼熟,看他背上背着的那把长剑形态,林微微的嘴角抽了抽,这人不是苏洛河还能是谁? 大晚上的,苏洛河为何不睡觉却在自己门口瞎晃荡? 林微微有些奇怪,想开门跟他闲聊两句,顺便透口气,手搭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拉开门。 对于苏洛河这个人,林微微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不知如何概括,更不知道如何解说。他说话不好听,但偏偏又能突然蹦跶出一句暖上心头的话来。他脾气不怎么样,嚣张霸道,但无所顾忌的挡在自己身前护住自己时,偏又能让人感觉到豪侠仗义。 他似乎对钱看得很重,没什么话说的时候,总会抓着林微微唠叨,告诉她吃了这一顿饭之后又多欠了他多少钱。可是他还是会那么慷慨的给她开一间不错的房间,问林微微还想要吃什么菜。 林微微松了拉开门的手,抓抓头发,觉得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自己要是巴巴这么走出去,跟苏洛河应该也闲聊不了什么东西,省得尴尬完,苏洛河又开始算她林微微已经欠了他多少钱。 林微微想,再这么跟着苏洛河混下去,她大约只能跑回林家大宅里,掏一掏在出走之前被埋在院里那颗大榕树下的零用钱出来,才能够还清欠了苏洛河的债务。 好久没有睡在这样舒适合宜的客栈里,想着一年来同师父风餐露宿,有破庙烂寺的将就个一宿,没有遮风避雨的烂房子时,他们在荒山野岭里生一堆火,也照样能将就一宿。 有一次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那个夏夜燥热非常,林微微在睡着前还嚷嚷着很热,明明天降甘露打落在身上一片凉爽,可林微微没来由的就哭了。 师父沉沉眉头,收拾收拾东西,拉着她的手,默默在雨中走了许久,行到一处凸起的峭壁处,师父便停了下来。 林微微泣不成声,边抹着一脸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儿,边说:“你不要又想赶我走。” 师父叹了一口气说:“不要哭了。” 林微微很委屈,“师父,你偷了这么多值钱的家伙,我们就不能过个稍微好点的日子吗?过得这么惨,你偷这么些东西图个什么啊?” 师父沉黑的眼中,有些忽明忽灭的光亮,缕了缕搭在她额头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恩,我不好。” …… 可是,虽然那夜师父很真诚的承认了他的不好,却依然没有改变他朴实的生活作风。 林微微从小娇生惯养,咬牙出门,跟着这个江洋大盗的师父,原本也没想着要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但这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太惨了,以至于每次师父在档口想要随便买些包子什么的填填肚子时,林微微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师父,我们能吃碗面吗?我们两个人吃一碗,绝对比吃四个包子要划得来。” 比起抠门到家的师父,苏洛河这个老大绝对当得好。虽然是赊账,总归有一天要还,但总比那偷了许多宝贝还吝啬得要命的师父好太多了。 林微微正胡思乱想想着,突然外面便有了动静。 她的武功不好,每次师父抓起她要跑路的时候,她都乖乖跟着。只因为好功夫的师父能注意到尚在一里之外的动静,而她林微微要是听见,那估计来人已经站到房梁顶上了。 林微微有些激动,隔着窗纸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原本蹲坐在门外的苏洛河倏地起身,也不抽刀,只懒洋洋仰头,望着房顶上说了句:“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不怕死的尽管下来。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还想着来劫人?老子跟你们耗上了!” 原来,苏洛河大晚上还在外面晃荡,是因为他料想到夜里宣王世子的手下会趁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时候,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掳走? 叫他一声老大,果然不是白叫的。原来叫了之后,自己这个没什么本事还外加了一身烂事的“小弟”,竟然真的被他像看着自家人一样死死护着。 林微微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的那个转运珠,低声说:“娘,我好像遇到了个很好的人。” 虽然传闻中妖孽横行无忌,惹得江湖上鸡飞狗跳,所到之处无不令人惴惴难安,虽然林微微相信以苏洛河的性格,做出比传闻中更夸张的事情都很自然,但她依然不得不承认苏洛河是个好人。 起码对于林微微而言,他是个极好的人。 林微微很放心地拢拢披在身上的衣服,坐在床头,想了想便躺了下去。正缓缓入梦。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得窗户吱呀一声响。 林微微吓了一跳,赶紧弹坐起来,却被一个温温暖暖的手覆住了嘴巴。 “嘘!”苏洛河比了个让她噤声的手势。 林微微赶忙拎起被头一角,挡住了身上那件半透不透的内衫,脸颊登时就红了。平日里荒山野岭露宿的时候,没个高床暖枕,加上师父又是个大老爷们,所以林微微一直都是和衣而睡。 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像样的地方,以前那些讲究惯了的东西,林微微还是想讲究讲究,却不想被半夜偷偷闯进来的苏洛河吃了不大不小的豆腐。 这,这,这,……应该什么也没看到吧。 林微微的脸上烧得慌,尴尬地瞪着苏洛河。 苏洛河被她这么看着有些奇怪,垂目一扫,见林微微又拉了拉被子,便猛地知道她在尴尬什么了,于是瞬间从脖子根通红到脑袋顶。 只不过今天晚上的夜黑沉得很,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在这间没有点起烛火的房间里,苏洛河保持着捂住林微微嘴巴的姿势,跟林微微尴尬对望,两个人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互相揣测了半天,苏洛河低低咳了声,先说话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微微一脸黑线。 她觉得,苏洛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说话,或者直接说点别的东西,其实更好。 苏洛河又咳了咳,“呃,你赶紧穿好衣服,拾掇拾掇,我们现在马上上路。” “马上?” 苏洛河沉头,“我刚刚闹腾了一下,宣王府的兵士散得远了些,趁着这当口我们赶紧溜出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明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他们不就知道了?” 苏洛河呲牙,“我找了俩替身,都在我房间里侯着,明天早上孟柯他们就演场戏,将那些人拖着,能拖多久是多久,保证我们的行踪不会泄露。”说完,很识趣的走得远远的,然后背过身去。 呃,林微微好尴尬。“你能不能在外头等我一下?” 苏洛河很干脆地拒绝,“不能,你赶紧穿好,我就直接带你出去。” 林微微的脸颊火烧火烧的,抖声道:“那,那你别转头啊。” 苏洛河望天花板,“不转。”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房里乌漆抹黑的,转头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林微微没忍住,砸了个枕头过去,砸得苏洛河往前一扑。 拾掇好自己,苏洛河挠挠头,思忖了好半天,一咬牙拎起林微微的腰带一提,便从后窗跃出客栈。林微微被他拎在手里头,模样狼狈万分。 黯然伤神了好半天,林微微终于抗议了:“老大,你这么带着我跑路,是不是难看了点。” 苏洛河很认真的说:“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即能速度快又能模样好。” 林微微示意他先停一停,苏洛河见她一脸忧郁样也就遂了她的心愿。 想了想之前数次被师父一把捞起后,飞快跑路的情形,林微微很自然地握住苏洛河的手,说:“我学过一点点功夫,跟着你跑一段路不成问题。跑不动的时候,你搂着我的腰,提起来一路带着,也是好看又快捷的。” 林微微以非常坦荡的语气告诉苏洛河,却发现苏洛河的眸子里有道鬼祟的光一闪而过,最后定定瞅着自己和他牵住的手,被抽了魄一般。 这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林微微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被苏洛河这么痴痴一看,林微微的心里头咯噔一声沉了沉。 正想着甩开苏洛河的手,让他怎么高兴怎么带,拎着腰带难看点也算了,却反手被苏洛河牢牢抓住。 苏洛河歪歪嘴巴,坏笑起来:“这倒是个好方法。”说着,不等林微微反应,便托起她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老掉钱……伤心…… 7跑路在线阅读 7跑路 7跑路 8路上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路上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路上 天色蒙蒙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微微和苏洛河早已经离开了冉城,一人一马的疾速往戚林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昨个儿只睡了小半夜,林微微的头很晕,眼皮的架打得相当厉害。转头看看苏洛河,发现他倒是神彩奕奕的。 林微微觉得奇怪。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起身,见着苏洛河在她门外蹲着。夜半的时候惊醒,苏洛河说是将那埋伏在暗处的一众官兵赶得远了些,这才过来叫她起床。这么想来,苏洛河一晚上都没有睡吧,怎么此刻竟然神采飞扬? 林微微奇怪着,定在苏洛河身上的目光便久了些。 或许是被这道眼神盯得太久,苏洛河直觉意识到了什么,暗暗斜了一下眼,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洛河揉揉鼻子,挺挺胸膛,尽量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得更英姿焕发一些,却始终没有望回那个人。 林微微松松抓着缰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耳边呼呼刮过的暖风和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仿佛催眠曲一般。 终于,在阳光初照向大地的时刻,林微微以一种相当涣散的姿态坐在马背上,两指轻轻勾着马缰,沉头睡熟了。 苏洛河估摸着方才在城外的那个马场里头选马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赶到戚林城最快也要断黑的时候了。反正紧赶慢赶的都要耗上一整天时间,这么急急赶路,还不如先歇一歇透口气,吃些点早饭填填肚子之后再上路来得好一些。 如此一想,苏洛河觉得自己考虑得很周到,很意气风发的摆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俊逸姿态对林微微道:“停一停,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苏洛河难得声音柔软,不叫嚣,更不叫她丑八怪,林微微却很可惜的一样也没听见。 此时的她以一种松弛得不能再松弛的架势坐在马背上,马儿一起一伏,她也跟着软了筋似的一起一伏,手臂低垂着,方才指上还勾着的马缰,颠簸之中早已从指尖脱出。 苏洛河瞪眼看她呼呼大睡,脸上一时青一时又白,左右变化了好几个表情后,最终定在了勃然大怒上。 也是。他难得顾一次形象装得英姿飒飒,想要树立下自己在这少女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却没想到旁边这人什么也没瞧见。 只是,苏洛河还没来得及发顿脾气,还没来得急咆哮着将林微微震醒,她座下的那匹马突然改道,朝岔路的另一处奔去。 苏洛河一惊,立即一紧缰绳驱马狂追,前面那马却洋洋得意地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出色的爆发力,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苏洛河很汗颜。 之前在马场之所以会耽搁那么久时间,完全是因为这匹被林微微一眼相中的棕马,据说爆发力和耐力皆是惊人的,马场中一时间找不出能与它并驾齐驱的另一匹来。 林微微十分不舍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对苏洛河说:“要不还是你选吧,你选两匹差不多的。” 苏洛河叼着一颗草根,上下打量着那匹马,半晌后说:“就这一匹吧,有什么好换的。” 林微微提醒他,“我们两个要一起上路的,到时候不管是你骑这匹马,还是我骑这匹马都必然要甩出对方很大一截。” 苏洛河懒懒看她,“这匹就给你骑,反正看着你也是个技术差的,配匹好马才能不被我甩出很远。”说着,苏洛河招呼来马场老板,“帮我找一匹除了这马之外最好的。” 要想在一群平庸之辈里面挑出一匹最好的,实在是一件磨人的事情,不是这匹脾气不好,就是这匹耐性不够,不是这匹爆发力不好,就是这匹身子孱弱。 苏洛河越选越气,索性挑了个什么都是中等货色,却又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一匹来,便赶紧和林微微上路了。 实在也是他技术好,一路上竟也能轻松与林微微并驾齐驱,一时间便大意了没有仔细注意林微微那头的动静。等这稍有些迟的一个发现,林微微那匹马都已经跑到半里开外了。 苏洛河咬牙切齿的驱马去追,却被越甩越远,心里一横,一个身子跃了出去,飞步上前去追林微微的马。 他忍着不去叫马背上睡得香甜,几乎要流出口水来的林微微,怕这一叫令得她一惊,从睡梦中惊醒后直接从狂奔的马背上摔下来。 摔断一只胳膊一条腿的事小,苏洛河想,要是脸朝地的摔下来,一不小心真摔成了丑八怪了,嫁不出去找他负责,那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洛河屏气狂奔,追了一里,总算追上了那匹狂奔的马,可恨马背上的林微微依然睡得香甜无比。 一个纵身跃上马背,苏洛河一手环紧林微微,一手紧住马缰,立时刹下马蹄。 林微微睡眼惺忪,看到一只紧握缰绳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环抱进怀中,温温暖暖的胸膛紧紧贴着林微微的后背,心口扑腾扑腾的跳动感染着林微微的心脏也腾腾急速跳动起来。 脑中一片空白,林微微迟钝地缓慢地回头,朝那一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人看去,正对上苏洛河气急败坏的一顿训斥:“知道醒来了?怎么不干脆把自己摔死算了?!” 林微微脸一阵青一阵红,脑筋转了半天才想明白,大约是自己刚刚睡着了,松了马缰十分危险,所以才惹得苏老大很不开心。 不过,苏老大怎么会坐上自己的马? 林微微不大舒服地侧了侧身,想从苏洛河的环抱中挣脱出来,苏洛河哼了一声,将环抱住她的那只松开去,掉转马缰,朝来时的路口奔去,边左顾右看寻着他方才弃了的那匹马。 坐在同一个马背上,即便林微微很想跟苏洛河保持距离,不停颠簸起伏的马背却让这种挣扎徒劳无功。林微微清清嗓子,问:“老大,一匹马坐两个人挤得慌啊。” “恩。”苏洛河边驱马边四处张望,还得边顾着听林微微有一搭没一搭的唧唧歪歪,心情很烦躁。 虽然苏洛河的语气不好,但林微微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抗议一下,“老大,你不能坐到你自己那匹马上吗?” 听到这个问题,苏洛河好不容易压进肚子里的脾气登时爆发了。“你以为我想跟你挤一匹马啊?!不是因为你睡着了马跑偏了,我会弃马来追你?!我那匹马现在不见了!找不着了!买那匹马的银子算在你头上!林微微,你现在欠我的钱可是越来越多了!” 林微微冷汗。这么看来,确实是她有错在先。不过,有个疑问。“老大,你刚刚说你是弃马来追我的?徒步奔跑什么的?老大武功好厉害!” 苏洛河怒气冲冲的表情和缓了一些。 不过,林微微的话还没有说完。 鼓足勇气,林微微努力大声并努力镇定无比的说出一句话:“老大,既然你武功这么好,要不这马给我骑,你在下边跑吧。” 沉默。 耳边只剩下呼呼掠过的风声。 周遭的空气冷凝沉寂下来,林微微迅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补救补救时,苏洛河的声音炸开来:“林微微!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骑我的!你还想折磨我?!” 呃…… 林微微第一次认识到,刚睡醒意识不清楚的时候,还是不要嘴快乱说话的好。 于是,两人乘着一匹马,就这么踏上了前往戚林城的道路。 途中,林微微揉了揉饿得叽里咕噜直叫的肚子,苏洛河垂垂眼,将挎在身上的布袋甩了给她。 打开布袋,林微微看着袋里各种小食,顿时乐开了花。吃了几个糕点,林微微剥开一包油纸包裹的绿豆饼,拿了块递到苏洛河嘴边说:“你也饿了吧。” 苏洛河愣了愣,视线越过绿豆饼,落到了林微微水灵清透的眸子上。 林微微歪头问:“看什么?不喜欢吃这个吗?”收起绿豆饼,林微微又掀开了另外一个层层包裹的油纸,看见里面是大块的卤牛肉,鲜香味扑鼻而来。 实话说,林微微很想咬上一口,但这块大型豪华的牛肉,看起来应该是苏洛河特地为他自己备的干粮,华丽的程度应该不是给自己的。 未免再次惹恼苏洛河,林微微于很乖的不去抢夺这块牛肉,将它递到苏洛河嘴边。 苏洛河呆了呆,赶忙张嘴咬上一口。 林微微看着他大口嚼着津津有味,顿时口水直流。只是,这块牛肉已经被苏洛河啃过了,她也不好再从旁咬上一口,只能伤心欲绝的转过头去。 苏洛河的嘴角却在此时勾出一丝微微上扬的弧度。 本来是想停下来找个地方歇歇,透口气,顺便解决吃早饭的问题。 但是,现在这样坐在马上吃其实也挺好。 苏洛河默默遥望远处悠闲晃荡的那匹枣红马,马儿恰好抬起头来,眨巴着回看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召唤。 可是,苏洛河却缓缓转过头去,望向蜿蜒伸向天际的道路并不出声,仿佛从未寻见自己的座骑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体重计坏了…… 这下好了,我不用减肥了…… 8路上在线阅读 8路上 8路上 9戚林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戚林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戚林城 一路马不停蹄的奔驰,林微微和苏洛河在断黑的前一刻赶到了戚林城。 同苏洛河共乘一马的林微微,一路上不用驱马不用看路,吃饱喝足之后百无聊赖,只好呼呼大睡。睡梦中,林微微懒懒钻进了一床厚实的大棉被,可奇怪的是,盖着棉被的身子并不暖和,倒是后背暖暖的。 梦里的林微微只好蜷蜷身子,努力缩进那一方温暖之中。然后,静谧的梦境里,林微微听到了一个有力地节奏声,“砰砰”、“砰砰”的跳动,仿佛心跳一般,却奇怪地由徐徐变得快速,在快速了许久之后,又缓慢沉静下来。 在这方温暖中,林微微做了一个踏实的梦。 梦里的她什么也没有梦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睡在那张大床上,数着那仿佛心跳一般的节奏,享受着这难得的踏实和祥和。 这么多年,她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片段,因为一旦醒来便会发现现实中很多的不堪。 睡梦里的她抓着暖暖的床榻,浅浅笑了起来。安宁祥和的梦境好久不见,她舍不得醒来。 苏洛河皱皱眉头,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向缩在他怀中,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林微微。 做了好一番挣扎,苏洛河啧了一声,用异常不耐烦地语气低声道:“林微微,戚林城到了!” 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苏洛河努努嘴,定了片刻后大声叫:“林微微!戚林城到了!” 耳边突然炸开的叫嚣声吓得林微微一弹,险些从马上翻下来,幸好被苏洛河一把拽住胳膊拉了回去。 “吓死了!”林微微惊魂未定,拍拍心口。 苏洛河哼了声,语气轻飘飘道:“叫得声音小了,你又听不到。”说完,翻身下马,不耐地伸出右手,“下来。” 虽然知道苏洛河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总听见苏妖孽咬牙恨恨地对自己说话,林微微满肚子的不舒服。 这个人不会好好跟别人的说话吗? 恼火的林微微斜了苏洛河一眼,学着他高傲地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接受他那悬在空中准备托住林微微让她能安全下马的手,也想学着他方才那很帅气地一跃下马,却因为太过追求洒脱帅气的表象,而被马鞍绊了一下,险些狗□的摔下来。 苏洛河一手捞住林微微的腰,无比嫌弃的啧了一声,“长得不好看就算了,仪态举止也忒差了些。” 林微微认为,苏洛河这个没有举止仪态不会礼貌尊重,遣词不堪外加语气差劲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点评她,于是昂头朝苍穹上的星河看去,不想搭理他。 见林微微对自己的点评表示出不予理睬的态度,苏洛河不大开心,顺口说了句:“你这样的姑娘能嫁出去就是件稀罕事了。” 哪知林微微突然像点了火的炸药爆裂开来,毫无顾忌的恨恨说道:“我就嫁不出去,我就漂流四海,我愿意一个人孤独终老,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洛河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发飙。苏洛河觉得自己应该给予林微微严重警告,以抑制林微微越来越嚣张的气焰,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林微微愤怒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那刚到嘴边的伤人话,又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 林微微说:“你们男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一辈子可以娶很多很多的女人,但一个女人就只能嫁给一个男人。长得天仙一样又怎么样,仪态大方又怎么样,就是许了磐石无转移的誓言又怎么样?茶都没有凉,你们就可以娶很多个回来,而且这些事情在所有人眼里竟然都稀松平常!……” 林微微话闸子一打开,便跟倒豆子一般溜出许多话来,语气尽是指责愤怒。旁边行人走过,听着她的话便侧头看了看苏洛河,眼神带着满满的八卦趣味,似乎将他们看做了即将分崩离析的夫妻。 察觉到不对劲,林微微赶忙刹住话头,瞟了瞟一旁停住脚步准备看笑话的行人,窘迫地交握双手,满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苏洛河很奇怪自己竟然在林微微这顿莫名其妙的声讨中没有生气,没有生气也就罢了,看到行人顿足观望神色越渐难堪的林微微,苏洛河竟然无法解释地有种护短的冲动,这种情绪一上来,就没来由的占据了苏洛河整个思维。 他神色冷冽,横眼扫过那一干停步等看笑话的行人,行人立即吓得面如土色,匆匆远去。 拉着马缰,苏洛河很豪迈地揽住林微微的肩膀,尽量柔声问:“林微微,你刚刚说那一堆是想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微微耸肩想逃,却被苏洛河麻利地勾了回来。 苏洛河继续努力呈现出柔和的语气,催促道:“说说。”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沉下一口气,然后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苏洛河揽着她的肩,玩笑道:“是想说我好看得上天入地,可以娶很多天仙一样的女人回来?……” 林微微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定地告诉他:“我是想说,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苏洛河张张嘴,略微的震惊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导致两相对视下气氛安静得诡异。 半晌后,苏洛河试探性问:“林微微,你的心理这么偏颇,是不是因为被哪个王八蛋甩过?” 林微微瞪了他一眼,很干脆地告诉他:“不是。” “那你为什么说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苏洛河更不解,“是被人退婚?” 林微微恼怒:“不是!不是!是因为确实没有几个好东西。” 苏洛河指指自己,道:“我是好东西。” 林微微祥装困惑:“原来苏老大承认自己是一个东西。” 苏洛河一怔,赶忙争辩:“我怎么可能是一个东西?!” 林微微捧腹,哈哈大笑:“苏老大干嘛要承认自己不是东西。” “……” 戚林城内,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苏洛河负气在前,拉着马走得飞快。林微微三步并做两步紧紧跟着他,好笑着不时凑个脸过去看看苏洛河一脸怒气有没有消散。 传闻中苏妖孽的形象实在太过夸张,林微微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苏妖孽不仅几次仗义挺身保护了自己,还被自己调笑成气鼓鼓的模样,实在与江湖中的传闻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微微匪夷着,突然想起点什么,跑过去问路边正收拾着摊位的写字先生道:“麻烦问一下,城郊要怎么走?” 一身素衣的白面书生愣了愣,道:“天色这么黑了,还要去城郊?那里没人住,一个女孩子家去不安全。” 林微微笑了笑,“我跟别人约好了,要去那等他的。所以可不可以告诉一下我那个地方怎么走?” 书生拢袖看林微微,庄严肃穆告诫道:“姑娘可别被些什么不正经的公子给骗了,这夜里约你去城郊的可绝不是什么好人。看姑娘不是我们戚林城本地人,劝姑娘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着,白日里再去城郊,省得吃了不必要的亏。” 林微微刚想辩白几句,却又被白面书生打断了思绪。边收起简易的折叠木桌,那平日专在街头替人写字的白面书生道:“姑娘今天赶上了个好日子,建议姑娘今晚在我们戚林城这夜市里头转一转玩一玩。” 林微微觉得奇怪,“这夜市不都是一个样子么?怎么说我赶上了好日子?” 白面书生背起木桌,文弱的模样显得很吃力,不由咬咬牙耸肩向上提了提气,然后道:“今天可是我们戚林城独一无二的节日——祈愿节。” “祈愿?” 白面书生清雅一笑,解释道:“前朝的画家肖沉水晚年定居在我们戚林城,据说每年到这个日子,便会在那临渊河里放上九只点了烛火的纸船,旁人问是为什么,肖沉水说是在这个日子祈愿是最灵的,所以之后,每年今天都有很多人在这条临渊河里头放灯船祈愿,久而久之,便成了我们临渊城独一无二的节日了。” 林微微想象了一下,许多纸船载着燃起的点点烛火顺水漂流,在黑暗的河道里漂浮着,随着被风吹起的涟漪缓缓起伏,对应着满天苍穹的点点繁星,应该是很美的景色。 “临渊河?”苏洛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问白面书生道,“你之前说让在夜市里头逛逛,怎么又说临渊河了?” 书生洋洋一笑,“因为我们戚林城的夜市是顺着临渊河排开的啊。呃,不说了,我得早些回去吃个饭,然后带我娘子出来放祈愿灯呢。”说完,匆匆消失在街市中。 苏洛河提议:“反正我们早到了一日,今夜先去看看这独一无二的祈愿节?” 林微微点头,随手指了斜对面那家客栈道:“好吧,那我们今夜在这里住。” 9戚林城在线阅读 9戚林城 9戚林城 10黑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黑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黑店 落雁归根。 这四个字,是林微微随手一指的客栈名。 客栈装修得颇为堂皇,林微微走近之后一看排场,就想拽着苏洛河跑去找别家。主要是身上没几个钱,一路吃喝都是跟苏洛河预借的,白日里头因为瞌睡还害苏洛河丢了一匹马,林微微现在身上负债极重,无形中感觉到了肩头沉沉的负担。 她那抠门无比的师父应该是指望不了了,加上她已经离家出走了一年,不可能因为这么个事情拉下面子跑回京都找老爹要钱,能还清欠款的唯一途径只能是跟着师父行窃的时候,顺手捞点什么当了换银子。 不过林微微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艺术水平一向不高,唯一一次觉得好看,趁师父偷画的时候顺出来的鼻烟壶被告知是次品之后,她就开始一直维持着把风观望的角色。 以林微微如此不准确的眼光,她真不知道,如果负债一直不断增加下去,她要折腾多久时间才能有足够的资本还清苏洛河的帐。 被林微微拽得往后趔趄几步的苏洛河很不开心,拉着脸问林微微干什么。 林微微说:“看起来好贵,我们换一家。” 苏洛河一凛,道:“没关系,你老大我有钱,可以先借你。” “……” 林微微很想说,老大你这么有钱,要不你就直接请吃请喝请住算了吧。不过,唉,认识不过一两天的人,能肯借这么多钱出来,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机灵的伙计满脸堆笑跑上前来,一顿奉承后,吩咐了一个呆头愣脑的小厮将苏洛河手中的马缰接过去,然后将捧得飘飘欲仙的苏洛河迎进客栈。林微微惆怅着,跟在苏洛河的屁股后面走进客栈中。 苏洛河很豪气地扶着柜台,对掌柜道:“开两间上好的房。” 掌柜看看苏洛河,再看看与他并肩站着的林微微,眼神闪烁,似有深意地微微颌首,再打量了半天才愁眉不展道:“客官,店里只剩一间房了。” 一听只剩一间房,林微微讶了一下,摇摇头拽着苏洛河要走,却被柜台那端的掌柜展臂拦住:“两位客官,今日是我们戚林城的节日,很多人都聚到这里来,所以城里的客栈早就满了,要不是刚刚有位公子临时行程有变退了房,就连这一间也都没有了。”掌柜万分诚挚道,“两位,今日我们城里来了很多人,方才你们走在街上应该都已经感觉到了,那是人山人海啊!别怪我没提醒,要是出去了,你们找遍了地儿都没有房的话,再重新回来,指不定我这间房还有没有呢。” 苏洛河挑挑眉,朝林微微看去。 林微微慌忙摆手,“不要,不要,一间房我们两个人怎么睡?” 那一脸机灵的伙计笑容满面道:“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们客栈的房可都是上好的,一间房分了外间和里间,姑娘和公子其实可以一人睡外间,一人睡里间,保证互不打扰。” 林微微有些尴尬。 虽然分了外间和里间,但毕竟也是一间房。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一年来跟着师父风餐露宿的,大多是随便找个地方一靠便将就了一个晚上,跟师父和衣靠着同一根梁柱而睡也是有的。 林微微仔细想了想,这一年来和师父的相处,其实同睡一间分了里间和外间的房好不了多少。 名节什么的,她自从一年前跟师父离家出走时,便早已抛之脑后。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受教的孩子,小时候每每母亲对她灌输些淑女小姐们应该遵循的规范,她也只是傻乎乎的笑,然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三姨娘说得很好,她是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永远只遵循着自己认为对的原则。或者那些在别人眼里是无法理喻不可僭越的事情,如果她认为是对的,便依然会做下去。 林微微仔细寻思了一下,如今要和苏洛河一个房间虽然是有些尴尬,但分了里间和外间睡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妥的。 再加上江湖上,有关于苏洛河的性向传闻…… 如此想来,林微微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苏洛河付钱的时候,摆出一副很肉痛的死样子,两指掐着二两银子偏不给的掌柜,却使劲在林微微面前晃,“林微微,二两银子!二两银子!我从来没有住过二两银子的客栈!!” 林微微咬牙,“我也没有住过!” 苏洛河挺胸,“足足二两银子!” 林微微沉下一口气,“算了,不住了。”说着,甩手要走。 林微微想,反正也不是没在野地里睡过,这一年来她以地为铺,拿着月光当被子盖的日子多了去了。二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确实很多,苏洛河要是把帐全摊她头上,她光想想都心里慌。 只是,胳膊被人拉住,林微微想迈步却迈不出去。 苏洛河问:“人家说城里的店都满了,不住这里住哪里?” 林微微说:“随便找哪个地方靠一靠,凑合着过一夜吧。” 苏洛河听出林微微的语气自然坦荡,便估计着她那“随便找个地方靠一靠”的时候大约特别多,眼里某些玩笑的意味于是悄无声息的褪了。 将那二两银子交给掌柜,苏洛河拉着林微微的胳膊却并不同她说话,只吩咐掌柜道:“就定了这间房吧。” 林微微讶异,“二两银子好贵。”你老人家不是刚刚肉痛得那么厉害吗,怎么转眼就变得这么大方? 苏洛河斜眼看看她,不带好气地哼了一声说:“好了,这个不用你还。” “什么?”林微微几乎要喜极而泣。 苏洛河装作很不满意地再次重复一遍,“不用你还这二两银子。”语气轻飘飘的,说完之后嘴角却莫名挂出了丝丝笑意。 林微微果然高兴坏了。 是啊。 谁有床睡,会愿意随便找个地方靠一靠,就这么将就着过上一夜呢。 苏洛河脸上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林微微开心得扯着他的长袖甩啊甩,像个小孩子一般,明明觉得自己应该会有一种助人为乐的得意满足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忍不住沉了沉。 蓦地想起见到林微微的第一眼,他嚣张跋扈的一剑洞穿衣柜,崩裂柜门,然后看见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孩。 这个女孩没有惊世骇俗的美丽容颜,没有出众灼人的气质,可是苏洛河偏偏在和她对视的那个瞬间,心里头某个柔软的角落便跟着她那滚滚落下泪水酸涩了起来。 苏洛河讲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心头那酸痛蔓延而过,他便奇怪地柔软了眼神,收回剑来。 朱八刀说,他对林微微不一样。 孟柯只是沉沉的笑,告诉他,这大约叫护短。 护短? 原来他苏洛河也会护短。 他从来看不上那些弱弱小的人,却原来也有这么一天,莫名其妙地想要帮助这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女孩。 苏洛河向孟柯他们宣布独自护送林微微去戚林城的计划时,朱八刀就曾很不可思议地说:“少爷,你要扔下我们?” 孟柯朝朱八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是敛目拢手,默默垂头,表示同意苏洛河的计划。 午夜里,要和他们分别前,孟柯沉沉说了句:“少爷,微微姑娘不难看,不用叫她丑八怪。有些欲盖弥彰。” 苏洛河也不知为什么脸上有些热热的,横了他一眼,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没好气地拉着林微微跟着伙计往四楼房间走,苏洛河一路胡乱想起很多事情,脸色便不大好。 林微微怯怯伸了个脑袋过来说:“老大,这银子是你自己慷慨大方付下的,你别这么一脸委屈啊,钱都付出去了,反正也拿不回来,你高兴点。” 苏洛河哼了一声,“不是你的,你当然一点也不心疼。” 林微微慌忙捂着胸口,说:“很疼的,很疼的。幸好老大仗义不把帐挂我名下,不然我非心疼死了不可。要是死了,还得让老大破费找人敛葬了我。” 苏洛河哑然失笑,说:“你个女孩子,不要这么滑稽。” 林微微吐了口气,“老大终于笑了,也算是滑稽得十分值得。” 苏洛河绷着脸,忍着没捧腹笑出声来。 不经意间偏头,苏洛河看见楼下柜台处站着一男一女,显然是刚刚进客栈不多久,男的那神情似乎是在问客栈有没有房,掌柜一如既往认真打量了那两人后,立即愁眉不展的说了几句,那一男一女讨论半天,本要离开,却被掌柜和伙计一人一语又劝了回来。 然后,男人就付了银子。 苏洛河一惊。 完全就是刚刚他和林微微进店后一样的套路啊! 接着,他果然看见掌柜笑容满面的收了银子,叫来一个伙计将那一男一女往里头带。 苏洛河愤慨。 尼玛,这原来是一家黑店! 靠,被骗了! 原来,不是没有房间,而是掌柜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则什么目的,见着一男一女的客人,便推说只剩一间房! 苏洛河还没开怒,便已被伙计领到房门前。伙计推开门,笑容满面道:“两位客官,到了。” 装点精致的房间,因为桌案上放着的几株桃花以及壁上挂着的几幅诗画做映衬,很有一番情致。 苏洛河眼瞳里的熊熊怒火,瞬间熄灭。 林微微两眼放光,走进房中左顾右看道:“好漂亮啊,果然是二两银子的房间。” 苏洛河吐了一口气,讪讪挥手摈去那带路的伙计。 好吧,不得不说,这个黑店,似乎,还不错。 林微微将房间里所有的布置打量了半天,再次感概道:“果然是二两银子的房间!”豪奢却还能显得清新雅致,设计这房间摆设的人,品味实在不错。 苏洛河嗤之以鼻状,拉了个圆凳,一屁股坐下,倒了一壶水豪饮干净后,舔唇宣布道:“饿死了,吃饭去。” “等等。”林微微急忙唤住他,“我们先分分房间。” 见苏洛河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林微微忙解释道:“我们先商量好,谁住里面,谁住外面。” 苏洛河瞅瞅林微微,又瞅瞅里外间那两张床,语气微妙道:“你要是想睡外间,我没什么意见。” 林微微疑惑回头,顺着苏洛河的视线看了看里外两间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苏洛河轻飘飘道:“你睡外间,记得裹好被子,早上我要是起来得早,可别又大惊小怪。”揉揉鼻子,苏洛河哼了声,“我还不爱看呢。” 林微微大囧,赶忙道:“老大,我睡里间吧。” 苏洛河瞟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分配好房间,下一步最紧要的事情自然是填饱自己的胃了。 两人从楼上下来经过一楼柜台的时候,掌柜冲苏洛河微微一笑,那笑容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苏洛河不由白了他一眼。 无耻! 下流!! 他以为天下男人都以强占女子为第一目的? 可笑!!! 苏洛河表现得相当愤慨,甩着袖子大步出了客栈,林微微不知道苏洛河这会儿又怎么了,只好忙不迭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是一个恶俗的剧情…… 10黑店在线阅读 10黑店 10黑店 11放船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1放船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1放船 有钱的人就是大爷,这个定律无论是在什么样的阶层都成立,唯一的区分界限大约只剩下了金额的多少。 对于林微微这种身无分文的人而言,苏洛河简直就是大爷中的大爷。 苏大爷的心情此刻看起来相当不好,叉着腰,他怒目横对瘦小的面摊老板。老板缩缩脖子,赶紧涮了两碗捞面,不顾跟前排着的一溜队伍,冷汗潸潸的将两只碗递给苏洛河。 苏洛河挑挑眉,那样子仿佛是在夸奖老板,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微微很囧的接过苏洛河递过来的那碗捞面,很不好意思的垂头躲过那一溜队伍中射来的谴责目光,心中不断感慨苏妖孽的行事作风,再看他完全无视人民群众鄙夷的视线,无所谓的高昂着头,得意地哼着小曲,心里头顿时各种复杂。 寻了个位置坐下,苏洛河哼了声,冲着那排得老长的队伍洋洋得意道:“要不是靠我,你得排多久队啊。” 林微微抽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呵,是啊。” 苏洛河眉头一扬,“那你怎么不谢谢我?” 林微微汗颜,插队插得如此心安理得,掰断一把筷子后用威胁的眼神杀死面摊老板所有的反抗心理,无视一切愤怒的目光还能乐颠颠的炫耀,苏妖孽的是非观念实在很强大。 苏洛河眉头一皱,不悦道:“你什么表情?” 林微微吐吐舌头,“没什么。”说着正要夹面,却被苏洛河手里头那双筷子给挡了回去。 美食在前,受人阻挠,林微微不太开心。但鉴于受人恩惠,且还要持续仰仗此人恩典的原因,林微微忍下不快,问:“干嘛?” 苏洛河欸了声,“等你谢谢我。谢完了才给你吃。” 林微微心里头嘀咕了一句无聊,嘴巴上滑出两个字:“谢谢。” 苏洛河很满意,万分得意地吃起面来。 两人吃完,苏洛河心情大好,多付了老板几文钱。 老板哆嗦着不敢接,苏洛河立即怒目圆瞪,老板这才颤抖着将文钱放入袋中。 林微微张望着前边一家人潮汹涌的摊位,不觉伸了伸脖子。苏洛河瞄了她一眼,迈开步子,一副兴致盎然的姿态,边走边说:“那家卖什么的,这么多人?” 苏洛河扒开层层人群走了进去,林微微顺势紧跟,便也看清了那家摊位卖的是什么。 苏洛河问:“你要不要买?” 林微微赶忙点点头。 苏洛河指着摊上各色祈愿船问店家道:“这些什么价钱?” 店家边忙着收其他客人的钱,边抽空对苏洛河解释道:“左边这一区的是五文一支,右边这一区的是十文一支,中间这区的用料比较讲究,做工也是最好的,所以价钱最贵,二十文一支。” 林微微眨巴着眼睛仔细看,果然桌子中间放着的祈愿船是最精致的,连安放在船体中间的蜡烛上都隐隐刻了些蔷薇的图案。 苏洛河将林微微拉到身边,问:“要哪个?” 林微微想着,反正买的船要放在河里顺水飘,飘得远了便也看不清做工到底精致不精致,用料到底讲究不讲究的,于是很违心的指了指最便宜的那堆。 苏洛河想了一下,转身对店家说:“拿中间的。” 店家麻利的用细绳将九只船穿成一串,递给苏洛河道:“好叻,一百八十文。” 林微微咂舌,“哇,不可以买一只吗,怎么穿了一串?” 旁边一位大妈解释道:“姑娘不是我们戚林城的人吧,祈愿船得放九只才能许一个心愿的,所以大家都是九个九个买。” “这样啊,”林微微寻思着问苏洛河,“老大,你要不要也买一串?” 苏洛河听罢,敛神,蓦地得意笑了笑。 临渊河旁的浅滩上挤满了人,许多人停留在此地将祈愿船放入水中,河面上飘荡着无数星点的火光,随着微风吹起的涟漪飘荡远去,与璀璨星空相映成辉。 林微微哭丧着脸,拿着两吊祈愿船跟在大摇大摆的苏洛河身后。 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下苏妖孽要不要也凑个热闹,却没想到苏洛河十分欣喜的又买了一吊一百八十文的,并且很开心的将这笔帐记到了林微微的名下,美其名曰是林微微知恩图报的透支请客。 林微微不得不惆怅万千的对苏洛河说:“老大,你这钱我是越欠越多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 苏洛河揉揉鼻子,玩笑道:“没关系,实在还不上就以身相许吧。……做女子就是好啊!” 林微微恨不想用手中两吊祈愿船砸死他,不过想了想,两吊总共三百六十文,对于她这个身无分文且负债累累的人而言,实在是有点贵,要是就这么砸了实在划不来,所以只是想了想便作罢了。 苏洛河寻了半天,没寻到什么空地放船祈愿,眼珠子骨碌一转,便开始往最多人的地方奔去。 虽然跟苏洛河相处得不久,但林微微差不多也清楚了苏妖孽的个性。找不到空地的苏洛河会往最多人的地方奔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索性把人都给踢开,拣个最好的地方把船给放了。 怎么说今天也是戚林城的大节日,大家都在兴高采烈的祈愿放船,可不能叫肆意横行的苏洛河在这个时候胡闹捣乱,毁了节日里大家的高兴。 林微微这么一想,赶紧几步上前拽住苏洛河使劲将他往外头扯,苏洛河恰在这时抬脚踢了一个探身放船的男子屁股,男子扑通一声栽到水中,恼怒道:“谁踢了老子一脚?” 岸上众人皆是一片茫然。 被拽出人群外的苏洛河指责林微微:“刚刚腾了个空地出来给你放船呢!你怎么把我扯出来了?” 林微微冷汗。她自知自己没本事扭转苏洛河如此强大的是非观念,所以不辩解,不解释,不教育,只是指指河岸对面道:“我们到那边去放吧。” 河岸对面倒没有很多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戚林城的人们不习惯在这处放船。 林微微拎着两吊祈愿船,问在这侧放船的一个小姑娘道:“不好意思,想问一下为什么大家都挤在那处放船啊?这边的人明明要少一些。” 小姑娘童音稚嫩道:“他们都说在这边许的愿望不灵。” 林微微奇怪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放?” 小姑娘笑了笑:“我去年是在这边放的,许的愿望成真了。倒是往年在那边放的时候,许的愿望一个都没成。所以,我自己觉得这边比那边好。” “这样啊。”林微微跟小姑娘道完谢,便开开心心的选了个浅湾停了下来。 递了串祈愿船给苏洛河,林微微满眼欢喜,“你听到没有?刚刚那个小姑娘说这边比那边许愿灵一些,我们过来这边真明智。” 苏洛河拿着那串祈愿船,看看十分开心的林微微,见她眸子里满是笑意,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嘴里头随口嘀咕了几句。 林微微好奇问:“老大,你在说什么呢?” 苏洛河脸上戏谑的笑意不见了,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问她:“你要许什么愿望?” 林微微将自己手中那串祈愿船从串着的细绳处拆下来,一一在脚边摆放好,浅浅淡淡的笑了笑,道:“希望能尽快和师父汇合吧。” 苏洛河眼中的光芒暗了暗,沉默半晌,在林微微放出第一支祈愿船的时候,苏洛河开口道:“好像之前听你说,是你师父把你给甩掉的?” 林微微抚了抚被河风吹乱的额发,“大约是这样的。” “他都把你甩了,你为什么还想着要找他?”苏洛河不解。 林微微侧头看了看苏洛河,吐了一口气,“其实当时情况挺紧急的,虽然说是被他甩了,其实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林微微想,或者真如师父所说的,他想将追兵引开。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师父真是去把追兵引开,自己身后怎么会跟上越来越多的官兵呢? 苏洛河一屁股坐下,抬头望着头顶繁星满布的天空,低声说:“能有什么苦衷?即便是把你甩了,也应该给你揣点钱在身上吧。” 林微微苦笑。她原本吊了个小钱袋在腰间的,在逃跑的路途中大约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钱袋子便不见了。 苏洛河不忿道:“你这个师父有什么好找的?甩了你也不给你揣点钱的,明明就是一副不管你的样子。……我跟你说幸好你是遇到我了。这个,要不你跟我混吧,反正还欠我这么多钱。” 接过苏洛河手中的火折子,林微微笑了笑,水盈盈的大眼睛被火光点亮了眸子,显得十分清丽可人。苏洛河怔了怔,一脸别扭模样,迟缓地扭过头去,偏向另一边抬头看天。 林微微诚恳道:“苏老大,谢谢你。” 苏洛河昂昂头,也没转过来,脸色诡异,语气柔软地哼了一声。 11放船在线阅读 11放船 11放船 12颜子轩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2颜子轩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2颜子轩 林微微点上一支祈愿船的烛火,将那船放入河中,纸船便随着水波缓缓飘荡远去。用手肘蹭蹭不知看向何处的苏洛河,林微微笑眯眯道:“实话说,第一眼看见苏老大的时候我吓得半死,我以为你当时会把我一刀给宰了。” 苏洛河睨了她一眼。 林微微继续说:“谢谢苏老大保护我,也谢谢苏老大愿意借我钱。萍水相逢,竟然还能得到你这样的庇护,实在很感激。” 苏洛河揉揉鼻子,低眉望着林微微灵动的大眼睛。 林微微说:“明天和师父汇合之后,就要跟苏老大别过了。我师父小气,大约是不会替我还了欠你的钱,我自己想想办法,到时候把钱凑齐了,托人给你们无月庄送过去。” 苏洛河神色黯然,闷闷不乐,随手拾了几块鹅卵石扔入河中,砸翻了好几支祈愿船。他说:“林微微,欠债还钱也该拿出点诚意。把钱凑齐了,得亲自还给我才算数,托人送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林微微讶异了一下,眨眨眼说:“好吧。……可是老大一直行走江湖的,我怎么好找你?只怕我刚赶到东边,你已经到西边去了。”传闻里,苏洛河行踪不定,可算是肆意江湖啊。 苏洛河满不开心地甩下一句话:“那我不管。” “……” 好吧,好吧。 林微微吐了口气。 苏洛河还真是个别扭难沟通的人。 于是,两相沉默,苏洛河不开心他的,林微微自顾自的放船祈愿。 半晌后,苏洛河那边语意不详的问了一句,“你喜欢你师父么?” 林微微想了想,说:“谈不上喜不喜欢吧。” “嗯?”苏洛河一瞬间来了兴致,“这是怎么个情况?” 该怎么解释呢? 林微微仔细想了想,然后连自己也迷惑了。 谈不上有多喜欢。她屁颠屁颠的跟在师父后面一年,风吹日晒,风餐露宿,不论师父怎样叹息劝说她回去,她依然听而不闻的死死跟着。 想到这里,林微微泄了口气。 其实,那个人也算不上是她的师父,因为他从来不曾教过林微微什么。 叫他师父,是林微微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像样的尊称,所以才扒拉出这样一个名词,凑合着叫了叫,结果数次重复后,就习惯了叫他这么个称呼。 只是,每当林微微兴高采烈叫他师父的时候,他总是清清淡淡的笑一笑。那寡淡的笑意,一度让林微微觉得十分委屈。虽然自己确实没什么作用,像足了一个大包袱,但跟前跟后了这么久,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他用那般淡漠疏离的态度对待吧。 不过后来出了些意外,颜子轩他老人家被撞了脑袋之后一直都不大清醒,等林微微再叫他师父的时候,他倒是表现得十分乐呵。 不太清醒的师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摸摸林微微的小脑袋瓜子,用绵长温柔的声线问:“我们家微微在想什么?” 每次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微微必定是在看他偷来的肖沉水的画作发呆。 肖沉水喜欢画大山大水,画面恢弘,意境深远,林微微的母亲生前很喜欢肖沉水的画,因此林家便有三、四副肖沉水的真迹。 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幅,便是那提名为“烟笼寒水”的画作。 画面里是一带朦胧于水雾中的山峦巅峰,隐约可见金光斜射,破云开雾。那长满了葱翠植被的山体中,探出一株千年苍松,枝叶繁茂于天地之间。山腰有数支潺潺清流缓缓垂落,待到山脚处汇成一带大河,悠悠流向远方。 画里唯一的生物,是单脚立在河畔旁微微眯着眼的仙鹤,仿佛沉睡一般。 林微微记得小时候老娘每日都会领着她到这画前站一站,她很不开心地拉着老娘想出去玩,老娘总是笑眯眯的将她抱起说:“微微不觉得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定会美得不可思议吗?” 林微微从来没有想过世间会不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画作中的仙境永远只留存在画作之中,她对寻找人间仙境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兴趣。她的爱好是吃好吃的东西,穿好看的衣服,在老爹面前转上一圈又一圈,逼问他自己和老娘比起来谁更漂亮。 老娘死后,老爹曾一度时时立在那副老娘最喜欢的画作前黯然伤神,可是突然有一日便撤了那幅画,而后便娶了大姨娘。 林微微对此全无心理准备,老爹似乎也不愿意解释他的种种行为,自此之后还一发不可收拾的娶了二三四五个姨娘。 林家宅子很大,原先只有老爹、老娘和林微微三个人的时候,林微微觉得有些空荡。 后来老爹娶了这么多姨娘,家里热闹了许多,但林微微的心里头却开始空荡。 家里女人多了,是非便也跟着多了。可不论有多少是非,却始终没有搅扰到林微微的身上。大约与那些女人即便再得宠,也没有产下一个半个子嗣有关。 越长大,在林家大宅里的林微微对人便越是冷淡。她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那么多的姨娘,更讨厌死了她那朝三暮四的老爹。 直到有一日,林微微撞见了潜入林家大宅中偷窃的颜子轩。 后院中穿着一身玄色夜行衣正欲翻墙而出的颜子轩,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神色沉静与他对视,不叫不闹,只缓缓敞开手中一副肖沉水的画作。 他看清楚了,这是传说中肖沉水的收山之作“烟笼寒水”。 是肖沉水的真迹没有错,但画面与烟笼寒水之意实在相差甚远。 林微微瞅见颜子轩眉头微皱,似在思量,于是开门见山道:“我看你喜欢肖沉水的画。” 颜子轩问:“你怎么知道?” 林微微指了指他夹在臂中的几个卷轴,“你打开了,检验过是肖沉水的画没有错,正想带走。但据我所知,我手中的这副才是最珍贵的。” 颜子轩的明眸中微微起了丝涟漪,“林姑娘的意思是?” 看来,这个人是摸清了林家大宅的情况才来行窃的,连林微微这么个几乎大门不迈的小姑娘也知道,估计打探林家内部情况已经许久了。 不过,即便打探得再久也不可能打探到林微微手中的这副画。 这副画早在大姨娘进门前就已经被老爹收起,藏进他的书房暗室中。这世上知道林家有这么一副画的,大约只有林微微和他老爹了。 林微微抖抖手中的卷轴,“我想问你,你偷的是不是都是肖沉水的画作?”林微微语气肯定。 林家大宅中值钱的东西很多,现银、银票、各色古董都不会少,林微微想,这人几乎没有迟疑的只拿了肖沉水的画作,大约是喜欢的吧。 颜子轩抿唇,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这小丫头的意思,于是配合答道:“是。” 林微微瞬间笑容灿烂起来。 这个贼,是个雅贼。有着与母亲一样的爱好,喜欢肖沉水的画作,便也只盗肖沉水的画作? 颜子轩说:“月色朦胧,姑娘展示得这副画看得不甚清楚,待我仔细辨辨这是否是肖沉水的真迹。”说着,便抬脚上前。 林微微退后一步,将画卷一横,两手蓄势准备撕裂,却听到一声厉喝。 “慢!”颜子轩大惊,“姑娘要干什么?” 林微微保持蓄势撕裂画作的姿势,洋洋得意道:“证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副画是真迹。” 夜半清幽。 一身玄色夜行衣的颜子轩沉眉微怒:“姑娘拿着这幅画等再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林微微淡淡道:“我将这画送给你。” 颜子轩讶异。 林微微继续说:“不过有条件。” 颜子轩点头。 传说中肖沉水的封笔之作,不论如何他都要得到。 林微微将手中画卷拿正,缓缓说:“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不可以将这幅画转手卖掉,我只送给你。另一个,是带我上路,我要跟着你看遍所有肖沉水的画作。”顿了顿,林微微补了一句,“二十六幅。” 前朝水墨画大师肖沉水,现今留存于世的画作,众所周知只有二十三幅。 颜子轩的瞳中有些许暗光略略涌动了一下,立即悄无声息褪去。 林微微不再出声,安然看着对面那个一身玄色夜行衣的男子。他的眸光明澈如星辰,在漆黑的夜色里,那眼瞳中的坚定、执着,让林微微认定这个即使穿着夜行衣依然风雅出尘的男子,定是一个专盗肖沉水画作的雅贼。 林微微坚信,以“烟笼寒水”相赠,那人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林家大宅她住得实在太久,近些日子又听旧时服侍过母亲的老妈子说,父亲近期似乎正在张罗着她的婚事。 林微微不想嫁人。 12颜子轩在线阅读 12颜子轩 12颜子轩 13三姨娘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3三姨娘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3三姨娘 小时候,看着父亲和母亲两人相视而笑爱意浓浓,她曾经吵吵嚷嚷着说要快点长大快点嫁人。而今到了十五六岁,看着母亲走后,父亲挪到宅子里来的五个姨娘,林微微便没了对美满婚姻的渴望,也没了对一世一双人的盼望。 想出逃的心思动了好几日,她却始终没有踏出门去。出了林家大宅,她应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又想要干什么呢? 今夜,她找到了一个好借口——替母亲去看肖沉水的二十六幅画。 这似乎是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 第一次听到这个心愿,是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七岁的林微微抱着暖炉蜷在母亲的怀抱里,听母亲喃喃说些传说和故事。母亲的声音轻柔,讲述的故事奇诡炫丽。 林微微打着瞌睡,静静沉入梦乡。 思绪跟着母亲轻柔的嗓音飘荡,梦中的林微微走入一方幻境之中。她看见江河涛涛,大川奔流,一行白鹭掠过青天,参天大树笔直入云。 梦里,母亲的声音缓缓低吟:“听说肖沉水一生总共所作二十六幅,其中三幅辗转后不知其踪。十年前因缘际会得到了这幅‘烟笼寒水’时,我就想,那遗失的其余两幅应该被人珍而重之的保存起来了,所以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真希望有生之年里,能有机会看全肖沉水的二十六幅画作。…… 梦境中的林微微清楚听到母亲如此说。 夜半三更时,几街之外的打更声悠悠传来。 颜子轩掀开蒙面的玄色布巾道:“你不认识我,连我的样子都未曾看个仔细,可以信任我的承诺吗?” 林微微缓缓卷收着手中的画轴,边道:“现在看到了。” 对于信不信任这个问题,林微微不太想回答。看见有人来偷肖沉水的画,看见那人除了肖沉水的画什么也没有拿,林微微就想,这个人必然是特别喜欢肖沉水画作的人。 即便偷盗的这个人并不是喜欢,但他必定非常懂得肖沉水的画。 林微微不懂画,不懂肖沉水的画里有多少潜藏的情感,蓄势的恢弘,她只知道那副藏在父亲书房暗室里的画作是母亲最喜欢的。 母亲生前的时候极其珍爱,日日必定会来端详一番。而今母亲死去多年,老爹那些过往的浓烈爱恋却貌似一瞬间烟消云散,就如这副卷轴一般被他匆匆收起,藏在最隐秘的地方,不再触碰,或许也不再记得。 既然这幅画在母亲心中拥有如此之重的分量,那便要替它找个好的主人。找一个懂得鉴赏它,懂得它的价值和珍贵,懂得它究竟有多重要的人,好好的保管珍惜它。 林微微认为,娶了五房姨太太不再日日相思老娘的父亲,不配拥有它。 将那“烟笼寒水”卷好,林微微一言不发等待那雅贼的答案。 那人面如冠玉,眉目清朗,脸上表情不多,只眉头略略皱了皱,而后定定介绍自己道:“我叫颜子轩,我答应你的条件。” …… 苏洛河用手肘推搡了一下已经发愣了好半天的林微微问:“在想什么呢?” 林微微立即恍过神来,吐吐舌头道:“没什么。” “你还没有答我的问题呢。”苏洛河锲而不舍。 林微微哦了一声,说道:“不喜欢。但他是我师父,我总得跟着。”实话是,她还没只目见过十六幅肖沉水的画,任重而道远! 苏洛河热情道:“你师父教过你什么,我也能教你的。” 林微微侧目看他,有些好笑,“不要。”苏洛河连肖沉水都不知道是谁,跟着他混顶多只能混个妖孽跟班之一的名声,她觉得还是看遍二十六幅画作,替老娘完成心愿比较重要。 毕竟,她也没想在江湖上混得多么风生水起。 要是真风声水起闻名遐迩了,她还真会有些害怕。不是怕树敌太多,也不是怕功夫太次拖累苏洛河,林微微是怕老爹一路寻着这名气过来将她逮了回去。 林微微拒绝得干脆,苏洛河满腔好意顿时无处发泄,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抓了把鹅卵石,开始瞄河里人家放出去的祈愿船,一砸一个准。 数次后,苏洛河被河面上那么多承载着明亮火光的祈愿船闪花了眼,一不留神,将林微微刚放出没多远的第八只祈愿船砸翻了。 “苏老大……”林微微努力憋住一肚子的不开心,没有往下说。 毕竟,买船的钱是苏洛河出的,自己也被他罩了一两次,明面上也不好真跟他翻脸,显得自己多么无情无义。 苏洛河倒是挺明白的。 砸翻了林微微的船,他二话不说,将自己手里头那串递了过来说:“赔偿你。” 林微微没接,问:“你不许愿?” 苏洛河翻了她一眼,“我从来心想事成,不用许愿。” “……” 林微微很想知道,苏洛河从小到大的日子究竟过得有多好,受了哪些文化熏陶长大,以致于如今不仅有了强大的是非观念、行为准则,更有了无可匹敌的人生优越感。 对比自己,林微微不禁郁郁。 撞了脑袋后,师父一直都不清醒,整日里多了很多话要跟林微微闲聊。其中聊得最多的便是她为什么要以无价的“烟笼寒水”相赠那时尚算陌生人的自己,以及她为什么提出要跟着自己看遍二十六幅肖沉水的画。 林微微一向不擅长撒谎,最初推诿几句打算蒙混过关,毕竟涉及自己经年的心事,她从未与人说过。如今师父他老人家不大清醒,说了更是尴尬,林微微也就更不大愿意讲出来。 后来师父问得多了,问得烦了,一日蜷在篝火旁,林微微也就侃侃说出口来。 说出来,林微微原也没想过师父会说什么安慰自己的话。那时候他都已经不清醒了一个多月,林微微觉得,自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师父他老人家能听懂听明白都不错了。 哪知道师父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道:“如今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母亲都已经过身了,娶几房姨太太也是正常不过的啊!” 林微微怅然。 这话,她听过很多版本。刘管家说过,老爹身边的侍从张良说过,三姨娘也说过。 可她不想听。 她那么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父亲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拉着母亲,走在宅子里的荷塘小道上,说些与子偕老的诗句。母亲盈盈带笑,在八月璀璨的阳光里,笑容明媚灿烂。 那画面如此清晰地刻在林微微的记忆里,几乎每一夜都会出现。 三姨娘说,微微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母亲都已经过身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爹不可以找别的人陪伴身边? 或许,是觉得母亲被背叛了吧。林微微说。 即使已经死去,即使已经不能再相伴于父亲身边,林微微说,她依然固执地认为,老爹的心里应该也只可以有母亲一个人。 所以,他不应该有五个姨娘。 所以,他的床榻旁不应该有别人。 那个时候,三姨娘笑了笑,说:“微微会和我多说几句,大约是因为我长得最像你母亲吧。” 林微微沉默,拿了块桌上的茶果啃起来。 三姨娘说:“我从没见过夫人的样子,只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望着我的眼神那么震惊,随后满目眼泪的转身跑开,我就想,大约我长得最像夫人。” 林微微依然沉默,眼角略略有些沁湿。 三姨娘叹了一口气,抬手,用绢帕擦擦林微微嘴角边的茶果残渣,“我知道,我想微微你也知道,即使老爷再娶五六个姨太太,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夫人的位置。” 想起这些,林微微忍不住眼角又有些湿了。 不大清醒的师父将林微微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脑袋说:“有时候一个人那么寂寞,你怎么能让你爹永远守着和你娘的回忆过一辈子呢?” 林微微没有回应,但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下来。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他的父亲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她宁愿一遍一遍的让自己相信父亲是因为忘记自己的母亲,而娶了五房的姨太太。 看着那么多眉目和自己母亲相似的女人行走在林家大宅里,却各有各自不同的脾气,林微微简直无法忍受。 她想,这或许就是她和父亲彼此渐渐心照不宣的不再沟通的原因吧。 所以,林微微这么多年来,一直宁愿相信老爹变心,也不愿意相信她大约明白了的这个事实。 她的父亲,那么自私,自私到为了那无法白头偕老的爱恋,为了那铭记于心无法抹去的思念,牺牲了这么多个女子的幸福。 林微微不会承认的。 她宁愿相信,她的父亲真的爱过那五房姨太太,即使只有一秒钟,也不失亵渎父亲在她脑海里仅剩的最后一点美好。 13三姨娘在线阅读 13三姨娘 13三姨娘 14苏妖孽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4苏妖孽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4苏妖孽 鉴于苏洛河对自己人生的充分自信,外加不浪费那用十文银子买来的祈愿船,林微微把它们放了出去。 苏洛河很有兴致,又问了回林微微许的愿望。 然后林微微告诉他,因为刚刚被砸翻了船,或许会导致方才许的愿望不灵,因此重新许的还是同一个——希望能与师父尽快碰面。 苏洛河满肚子的不开心,枕着手臂躺下来看星空,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林微微放完祈愿船回头一看,苏洛河沉沉睡着,略略有些鼾声传来。 昨夜到现在,苏洛河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林微微记得夜里起身的时候,苏洛河还蹲点在她的房门外对着埋伏在附近的官兵叫嚣。 后来自己睡着了,他又精神奕奕地翻窗进房,催促自己逮着这么个好时候快些和他离开冉城。 路途中,与苏洛河同乘一匹马的自己睡得翻天覆地,苏洛河一路上大约是全神贯注地望着道路的前方驱马而行。 林微微抱着双膝,侧头看着熟睡的苏洛河发呆。 夜深渐深,对面河岸旁放祈愿船的人越来越少,河面便也从漂浮着无数灯火的热闹画面,转而逐渐清淡下来。 一盏盏载着星点灯火的纸船飘远开去,逐渐消失在愈加浓烈的黑夜之中。 初春的夜里头有些冷,微凉的风吹得林微微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却依然静静抱着双膝坐在苏洛河身旁,不去叫醒他,只一昧瑟缩着,看天看河,看对岸零零落落逐渐散去的行人。 这一天折腾得,苏洛河显然疲惫不堪,林微微不好意思搅扰他的好梦,听他呼声渐浓,浅浅笑了起来。 江湖中传闻的苏洛河,有着无风都能掀出三尺浪头的本事,带着两只跟班,所到之处无不鸡飞蛋打,鬼哭神嚎。 除了他和他的跟班本身武功过硬之外,他身家背景里浓重刻着的“无月庄”三个字,也成为了他肆意横行的最大根源。 作为无月庄庄主苏涟膝下唯一一个宝贝儿子,据说从小便得到非同寻常的疼爱。谁也不想跟有天下第一庄的“无月庄”有什么过节,于是便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何况,虽然苏洛河肆意横行,但出手还尚算是有些分寸,往往只是将人打个皮开肉绽,休养个一年半载才会好的伤势,并不会夺人性命。所以真还没出过什么通天的大事情。 说起皮开肉绽,林微微不由地记起了一个事情,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刚从林家大宅出来的时候,林微微对外边的事情很是新奇。加上女子都有八卦的天性,看见有人扎堆谈论着某些事情的时候,林微微总会饶有兴趣地拽着师父的长袖,装做若无其事的从旁边走过一遍又一遍。 干了几次这类事情,不大愿意配合的师父被林微微蛮力扯坏了好几只袖口,最终无奈妥协后告诉林微微,他颜子轩武功是很不错的,即便站在三十丈之外,依然能够清晰听到别人在谈论什么。 林微微有些讶异。 好功夫原来还有这么个用法。是以好功夫的神仙都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道理,原来就在于此。 于是,师父心为了节省不断修补采买衣服的钱,心不甘情不愿的做起了八卦消息的传声筒。 江湖八卦里,谈得最多的便是无月庄的混小子苏洛河又惹出了多大的是非。 这一次,越城的七品芝麻官江悍成了故事中凄惨无比的主角。 话说,一日苏洛河途径越城,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突地十分不爽,于是扛了大刀便直冲越城官府而去,抓了江悍便甩了大刀,拿了衙门的杖棍一顿狠打,直打得那江悍屁股开花才罢手。 当然,这个令林微微印象深刻的传闻强大之处并不止这么些。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奏。 顶着开花的屁股,七品小官不敢得罪无月庄,于是没有将自己的伤势上报朝廷。朝廷命官被一介贫民殴打,算是犯了刑律,拣着最轻的来判,苏洛河都应该被杖三十的。 没有上报伤势的江悍很悲催,依然日日辛劳处理着越城内各种事务,据说那养伤的半年期间,连上堂审案都是被人抬上来的,惊堂木敲得可谓有气无力。 半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把开花的屁股养好了,江悍十分欣喜地下了床来,还没走出几步,便又看见了苏妖孽。 苏妖孽似乎是算好了日子,估摸他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便空降越城,又是一顿杖棍暴打,江悍那可怜的才好全了的屁股再次开花了。 就这样打了又好,好了又打,苏妖孽足足折磨了江悍两三年,耐性、记忆力可谓惊人。 认识苏洛河的时间不过两天,林微微想,她所认识的苏洛河大约真能做出此等事情来。只是传闻中,苏洛河是扛着把大刀的,这与事实有些出入。 扛大刀的明明是肥头大耳的朱八刀,苏洛河明明背着把细细长长,却出鞘后厉光直闪的长剑,不知是不是传闻传多了几个人,便被人传得变了味道。 林微微一声笑在静谧地夜里来得突然,苏洛河迅速睁开眼睛,正对上林微微笑成弯弯月牙的眼睛。 苏洛河睡得太久,头有些晕忽忽的,起身讪讪道:“我竟然睡着了。”说完,转头看林微微面上笑容尤盛,于是问:“你笑那么开心干什么?我睡觉的样子很好笑?” 林微微摇摇头,忍不住心中疑惑,于是问道:“越城的江悍是不是你给打的屁股啊?” 没来由的突然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苏洛河没有心理准备,愣了愣,边拍着头上挂着的碎草枝边答:“是啊。” 林微微说:“我听说那时候你扛着大刀杀过去的,你以前用的是大刀?对了,听说你找他麻烦足足找了两三年,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啊?” 两日相处,林微微觉得苏洛河的本性其实不错,就是性格里有些倒刺横生,处事也比较随心所欲,顺着毛摸下来不难相处,别人没犯他什么事情,他这样的脾气应该也不会主动肆意去找谁的麻烦。 林微微想,苏洛河算是一个挺仗义的人,从他三番四次的帮了自己,最终挺身而出护送自己到戚林城里来就可以看出他的仗义。 越城县令江悍,大约是动土动到了苏妖孽的头上,也或者是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被苏妖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被惦记上了。 苏洛河拍拍头上的草枝,手摸了摸,似乎还有几根没有拍掉,迅速开始不耐烦起来,抓了抓把头发给抓乱了些。 林微微见他为这么点小事火气腾腾往头顶直窜,便好心凑了个脑袋过去,轻轻将那几根缠进头发里的草枝拔了出来。 苏洛河脸上有些红,但好在夜色朦胧月光被浓云遮了大半,他脸近在咫尺的林微微的脸色都看不真切,想来林微微也不大看得出他瞬间的害臊。 清清嗓子,苏洛河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越城那龟儿子江悍啊,本来是朱八刀要去砍他几刀的,我给拦下了。砍他几刀多没劲啊,不就破几个口子流流血吗?他拳脚功夫不错,十天半个月便能好起来。而且就这么砍几刀,伤得不明显不难看,我寻思着最难看的便是屁股开花站不起来,天天被人抬进抬出的,这贻笑大方的事情大约能传得很远,所以就扒了他的裤子,打了他的板子。” 噗。 林微微看着苏洛河一脸正义状,没忍得住,爆笑开来。 苏洛河以为她听得开心,便更是侃侃而谈了,“我跟你说,那龟孙子占着是越城县令,占人妻子财产的事情没少做过一桩。那时候我们从越城路过,他手下的人正领着他的命令,清缴了越城内一户才刚死了的江姓商人的财产。” 林微微一手撑着腮帮子静静听他讲,苏洛河回头时一看林微微听得认真,不由更受鼓舞,声色并茂起来。 “那个江悍恬不知耻,说人家姓江,他也姓江,其实他江悍是那江姓商人的私生子,死前曾经留了口信,说要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他江悍。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微微奇怪,“万一人家真是那江姓商人的私生子呢?” 苏洛河眉眼一横,“那不可能。谁能在自己三岁的时候整个私生子出来?” “啊?”林微微大惑不解。 苏洛河道:“那江姓商人只比江悍大三岁!你说这江悍是不是恬不知耻?!” “……” 确实有够无耻的。 所以,朱八刀看着江姓商人那一屋妻房姨娘外加一双孩童被赶出门来,哭得凄凄惨惨,不由肝火大动,抄起九环大刀冲进衙门就要砍人。 林微微看着苏洛河神采飞扬地讲述着,嘴角上扬,笑得灿烂。 传闻中,无事也能掀起三尺浪头,平白无故也要搅乱一方静湖的苏妖孽,或许只是江湖人士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一场误会吧。 14苏妖孽在线阅读 14苏妖孽 14苏妖孽 16破庙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6破庙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6破庙 苏洛河期待着,找不到城郊那处破庙的林微微表情会有多失望。 毕竟,所谓城郊破庙是个多么宽泛的地址,找不到也实在正常不过。 所以,当他们踏入城郊荒野,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一间破败荒芜的庙宇时,可想而知带着满腹看笑话心情的苏洛河究竟有多内伤。 内伤得五脏郁结,苏洛河紧紧拳头想,若是看见庙里面真有什么人等着林微微,他要撒个气打上他一顿才是。 一来发泄发泄心中不快,二来也是为了替被师父甩了好几日的林微微出口恶气。 说不定看见自己生生将那念念在心头的师父打趴在地上,林微微就会登时对自己刮目相看,敬仰之情滔滔不绝,然后屁颠屁颠的做了自己的小跟班。 这么想着,苏洛河第一次显露出急于寻找到林微微师父的神色。 只不过这步好棋也没法下,因为破庙里空空的,除了刚刚走进来的苏洛河和林微微,并没有别人。 “诶?没人?”苏洛河老大不高兴,足足晃荡了三四圈,最终确认了每个旮旯角里确确实实没有躲人,才很愤愤不平的站回林微微身边。 林微微安安静静地靠着一根有些朽烂的顶梁柱坐下,房梁上立即传来了吱吱呀呀的颤动声。林微微咂舌,抬头望了望,赶紧挪屁股移开些,免得用力一靠,把这顶梁柱给靠塌了。 苏洛河顺着林微微的目光往上瞅了瞅,也没太在意,蹲身在林微微跟前道:“都没人,你在这打着坐算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等我师父啊。”林微微补充道,“还有,我只是坐下,没有打坐。”打坐容易腿脚发麻,坐下可不会。 苏洛河挥挥手,挡去空气中的浮尘,满不在乎道:“谁管你怎么坐着。我就想问你要在这里坐多久。” 林微微侧头看了看破庙外,视线从那倒了大半的寺墙残垣处掠过,可看见从戚林城延伸过来的那条道路。 “等到他来吧。”林微微声音小而低沉,在这安静的破庙里却异常清晰。 苏洛河觉得有些扎耳朵,勾着手指往耳朵里胡乱搅了搅,过了好半天才问:“哦,你不饿?” 林微微真的有那么一点饿,听着苏洛河的问题,便不由自主的垂手摸了摸肚皮。 苏洛河似乎非常满意林微微如此举动,抬抬眉眼,抚手决定道:“走,吃午饭去。” 刚一起身,却又瞥见林微微仍是抱膝坐在原地。 苏洛河挑眉问:“不走?” 林微微看他,眨巴眨巴她水盈盈的大眼睛说:“老大,你还是自己去吧。”她怕自己一走开,便与颜子轩错过了。 苏洛河的嘴角抽了抽,道:“我是不会给你带吃的来的。” 林微微抿抿嘴,垂头嗯了一声。 长袖一甩,苏洛河哼了声便大步不停地走了。 破落的寺庙里,便只剩了林微微一个人。 寂寥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林微微巴巴望着戚林城的来路,看着苏洛河的身影遥遥远去,想着他不知所为为何事平白里又生了那么大的气,胡思乱想中眼皮逐渐沉重,然后,林微微睡着了。 梦里头,她闻到了烤鸭腿的味道,浓郁的烧鸭香味四溢,林微微吞吞口水,看了看在前方出现的足有一人高的大鸭腿,舔舔嘴巴,一把抱住张嘴便啃了下去。 “嘶!” 突然听到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好像,是个少年倒抽冷气的声音。 林微微想着是不是有人要跟她抢东西吃了,心里着急得厉害,赶紧又咬了那大鸭腿一口。 其实林微微本身并不怎么贪吃,只是这一整年都没吃上几顿好东西,即便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头,林微微依然口水得厉害。 她正巴巴啃着,却被人揪了耳朵,林微微登时就醒了。 “林微微!我的手腕子那么好吃吗?”苏洛河的眼珠子都要喷火了。 林微微赶忙松开紧咬住苏洛河的牙,吞吞口水,万分内疚歉意道:“呀,怎么认成烤鸭了。”说完,心虚地瞟了苏洛河的手腕一眼,那上面有排深深的牙齿印,本已被林微微咬得有些青紫渗血的迹象,似乎现在活络开了,不青不紫,只是通红通红的,看来自己梦里头确实下了重口。 林微微赶紧承认错误道个歉,“老大,对不起!”态度诚挚极了。 苏洛河绷着脸,铁青的脸色喷火的眼睛,看着林微微慌乱不已。 林微微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了,苏洛河要是这个时候拔刀朝自己砍过来,她是应该往右边闪比较容易逃掉,还是应该往左边躲避更有胜算。 正犹豫不定着,突然有包纸袋朝林微微怀里砸过来。林微微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将那纸袋抱好,省得跌在地上,刚用手一拢,便察觉到里面问问的热度,这才反应过来蔓延到睡梦之中的烤鸭香气,原来是从这袋子里传来的。 林微微愣了愣,看看怀里抱着的袋子,又看看苏洛河。 苏洛河白了她一眼,依然用着他一贯不带好气的语气道:“要是你死了,我要请人帮你敛葬,大约要花不少钱。” “……” 就不能说点什么好听的吗? 明明是担心自己饿着了吧。林微微想。 她翻开纸袋,是一只被砍成块状的烤鸭,看起来不错,皮焦肉嫩的,应该是从好的酒楼里打包带出来的。只是终究跟这烤鸭出炉隔了一段子时间,怎么样也比不上新鲜上桌那般味道。 林微微看着这袋烤鸭,眼睛有些热,恍然想起前天朱八刀说的那句,有关苏洛河其实很善良的言论。 抬头,看着苏洛河,林微微一脸讨好的笑容道:“谢谢老大!” 苏洛河不自然别过脸去,“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怕你做个饿死鬼而已。” 好别扭的苏妖孽。林微微边吃边窃笑着,在心底里默默同意了朱八刀的那句话。 吃了几块,苏洛河实在憋不住了,伸手便将林微微那一大包烤鸭夺了过去,“你这人也太不客气了,光顾着自己吃,怎么也不给我分点?” 林微微一呆。 苏洛河往自己嘴巴里扔了几块,横了林微微一眼,“白眼狼。” 林微微忿忿,“老大,你还没吃呐?” “废话!”苏洛河的中气很足,坐在林微微旁边一叫嚣,直吼得震耳欲聋,“我要是吃了,你能这么快吃上东西?” “呃……”林微微心里头百感交集,一方面感谢苏洛河对自己那一丝小小同情,另一方面对苏洛河的语气动作脾气相当无奈,“谢谢老大!”除了感谢和对不起,她好像也挑不到什么好东西能说了。 苏洛河鼻孔朝天,很傲娇地姿态,哼了声,将那纸袋丢回林微微手中。 “……” 林微微无言半响,最终决定用最恭敬最礼貌她林微微最高规格的礼仪来对待他,于是,林微微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老大先吃,老大先吃。” 林微微以为做惯了大哥大的苏洛河会喜欢这阿谀奉承的一套,强忍着一脸的僵硬笑容和一身的鸡皮疙瘩,却换来了苏洛河一个巨大无比足以噎死人的白眼。 林微微以为他八成是要拒绝了,再然后蹦出一句险恶自己的话来,心理准备于是做得扎实且充分,哪知道瞟了个大白眼的苏洛河语气飘忽,异常柔软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吃几口。” “……” 不过多久,那包烤鸭就被搞定了。林微微低头看了看她跟苏洛河面前一地的鸭骨头,心里想着不知道谁吃得更多一些,突觉得背后有些寒意。 林微微回头望了望,唾沫哽在嗓子眼了半天都咽不下。 苏洛河问:“你是脑袋扭着了,扳不回来了吗?” 林微微冷汗转头过来:“老大,我们在佛寺里吃了一只鸭,是不是大不敬啊?” 苏洛河歪歪嘴,“我不信这个。” 林微微回身对后头那座大佛像说了句,“阿弥陀佛,菩萨你有怪莫怪。” 苏洛河不忿,“拜他干什么?他又不能给你银子花不能保护你不能帮你找师父,你还不如拜我呢。” 林微微转头,神色郑重,对苏洛河合十双手躬了躬身后,然后说道:“喏,拜了。” 苏洛河脸色一青。 林微微忍不住继续刺激他,“我怎么有种在祠堂里拜老祖宗的感觉。” 大约苏洛河没怎么拜过祖宗,所以听了林微微的话之后很是不屑,“呵,把我当你家祖宗拜啊。” 林微微捋了捋额发,装做漫不经心道:“心里头的敬重应该是一样的,但是祠堂里的老祖宗们都只剩牌位了,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拜真人呢。” 偷偷瞟了苏洛河一眼,他果然被气疯了。 16破庙在线阅读 16破庙 16破庙 17看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7看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7看病 两人说说闹闹的,时间过得飞快。 等外头的天色暗下来,不多远的戚林城内华灯闪烁的时候,林微微的脸色有些僵。 苏洛河见这一天好端端的过完,忽的有些开心,转头看见林微微的面色,忽的又有些落寞。 林微微依然抱膝坐着,茫茫然望着寺门外已经被黑夜缓缓侵蚀掉的景色,自言自语道:“师父说的三天,大约没算上逃跑的那天吧。”转头,她用商量的口气道,“大约还要再等一天吧。” 苏洛河点点头,没来由的有些憋气。 明明已经做好了等人不来便一再滞留的准备,心里头却还是隐隐窝了一把火。若按着往常的性子,苏洛河大约是要将这把熊熊烈火燎原烧去,可现在,他望了望身后的大佛,一口气忍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林微微走路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着,连吃晚饭的时候,都眨巴着大眼睛四处搜索。 苏洛河歪了歪嘴,用筷子奋力敲了敲她的饭碗说:“小心噎死你!好好吃饭。” 林微微扒拉几口,继续置若罔闻,到处乱看。 晚饭过后,百无聊赖,林微微决定四下晃荡。苏洛河表示他也闲得十分不安,于是决定和林微微一起随便晃一晃。 两个人沿着临渊河走了两圈,等到月上三竿之时才回了“落雁归根”。 加住一日多收一两银子,苏洛河没多耽搁掏了一两银子就拽起摩拳擦掌想着要杀杀价的林微微大步往里走。 林微微严词抗议:“祈愿节都过了,今日大街上人都少了那么多,应该可以把这价格杀到拦腰截断的!可我这还没说几句呢,你怎么就把我拽走了?” 苏洛河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看林微微,很少有的什么话也没有说,那眸子里却明明是各种古怪啊! 林微微这才停了嘴,一直想一直想,怎么也想不出来那苏洛河的古怪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喝了杯茶,摇晃两下脑袋,说了句晚安,便回了里间睡觉去了。 苏洛河咂舌。 这丫头还真没转过弯来呢。 适才那掌柜的找他要那多住一天加收的一两银子时,他曾暗暗瞥了林微微一眼。哪知道林微微两手一拍,趴在柜台上跟掌柜辩道:“这祈愿节都过了,我们在哪住不是住啊,客人都上了一半了,瞧瞧这大厅里吃饭的都没几个了。……这样,掌柜的,你再少点?看看能便宜多少?” 林微微一溜说得起劲,掌柜暗暗对了苏洛河一眼。 苏洛河额头上立即挂了一排小黑线。 我说,林微微,你都知道戚林城的游客少了许多,客栈基本都被空出来了,你怎么没有想着要换间便宜点的客栈。又或者……诶?你怎么没想起来要分两个房间住? 掌柜的一直暗暗对苏洛河使眼色,陪着林微微呵呵傻笑,一句话也不说。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苏洛河:这小姑娘你带不带着回房间啊?你那可是一间房哦…… 苏洛河脸色一沉,遂拽起林微微的胳膊就上了楼,心情十分复杂。 由于今天与林微微拌嘴拌得相当劳心劳力,加上林微微那倒霉师父没有现身,苏洛河对于这一天过得十分满意,于是倒头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一觉睡到日头大好才醒来,补足了前几日的睡眠,一时间心情大好。 起来松松肩膀,抖抖腿,苏洛河瞅了里屋那紧闭的红漆木门一眼,扬声道:“昨天不是起得很早吗?你今天不去那破地方蹲点你师父了啊?” 没有回应。 苏洛河的一怔,几步走到门边,大嗓门道:“装死?” 依然没有回应。 苏洛河心中大呼不妙,不会这小妮子趁着自己呼呼大睡中,早已经跑去那破地方蹲点了吧。 心中一紧,苏洛河一把推开里间的房门,却看见林微微蜷缩在薄被中,面上隐隐泛着病态的红色,眉头轻蹙,似乎尤在梦中。 “喂!”苏洛河叫了一声,但声音明显放低了许多。 蜷在薄被中的林微微这才醒转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挥洒进阳光的窗角,道:“嗯?天亮了啊。”她的语气虚弱且绵软,苏洛河心里头不住犯着嘀咕,大步走来,迟疑地伸出两指沾了沾林微微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我好像感冒了。”林微微语调异乎寻常乖得厉害,像一只被修理得当的小花猫,蜷缩着抓住被角,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模样甚是无辜。 苏洛河啧了一声,甩手愤愤说了句:“快起来!”便径自出去,关上房门。 林微微当然知道她得要快起来。她要马上收拾妥当去那破庙等着师父他老人家。 挣扎几下,虽然烧得有些晕忽忽,但好在神智善算清醒。林微微拾掇好自己,拉开房门刚一走出门,便被苏洛河抓了手腕子,二话不说就往外头拽。 林微微昏头昏脑的紧跟着苏洛河的脚步,起初以为苏洛河为了尽快甩掉她这么个大包袱,所以拉着她紧赶慢赶的去那破庙等师父。 走着走着,苏洛河扯着路人叽叽咕咕问了几句,林微微脑子像灌了铅一样,也没仔细听,待到苏洛河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定等候的时候,林微微瞠目结舌的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家医馆之中。 苏洛河一如既往的不愿意排队,当然插队也是没有兴趣的。 他哼哼两声,拍了拍坐堂的山羊胡子的老医师桌面,说:“我小妹病了,先给我小妹看。”说完,手指林微微,须发皆白的老医师用很不屑的眼神打量了林微微两眼,看她就是一轻微伤风的模样,便捋了捋胡须悠悠道:“排队罢。嗯,下一位。” 下一位的大婶很开心,正要上前坐下,苏洛河一脚踢翻木凳,横眼怒对老医师道:“你什么态度?”说着就想要拔刀闹场。 老医师斜睨了苏洛河一眼,淡然无比宣布道:“老夫身体不适,今个儿不看病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看面无表情的老医师,看看气得牙关紧咬的苏洛河,最终将目光定在林微微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林微微可看懂,他们是想问:姑娘,你这是什么病啊?搅合了自己不说,还搅合了我们看病。 林微微满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尖,走过去扯了扯苏洛河的袖角。 苏洛河冷眼瞥她,林微微低眉顺目道:“老大,我们能排个队么?” 老医师悠悠朝林微微扫了一眼,开始磨墨。 “不排。”苏洛河横眉。他一肚子的不开心,明明是为林微微出头,林微微倒好了,过来泼他冷水,什么事情这是。 队伍里头,有个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娇滴滴道:“妈妈,为什么哥哥不愿意排队?不是说看病排队是规矩吗?” 苏洛河暴怒,冲那粉嫩嫩的小女孩吼道:“我的规矩里面可没这条。” 小女孩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扭头将小圆脸埋进了母亲的肩颈,抽泣大哭起来。 林微微既好笑又尴尬,心想着你苏洛河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意思凶一个小孩子。听了小女孩越哭越大声,林微微努努嘴对苏洛河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啊,看把人家吓得。” 苏洛河抓抓后脑勺,哼了一声,挪了几步走开了。 林微微囧得不行,昏沉沉地走过去将那翻了的板凳扶好后,对队伍最前头的那位大婶和老医师说了句对不起,正想溜走,却被老医师一把扯住。 老医师抖抖山羊胡须,递了张单子给她道:“伤风而已,照着方子去抓药,喝个一剂出出汗也就好了。”说完,便替那坐好的大婶子看起病来,也没多瞧林微微一眼。 林微微拿着那副方子心情微妙,挪到苏洛河身边,道:“诶,老大,他给了我一方子。” 苏洛河侧头瞄了一眼,加重语气哼了一声,再次将头斜斜昂起。 林微微冷汗。 她怎么觉得苏洛河的脾气和夏涟漪家那只有五岁的胖头娃娃很像啊。 林微微看了看苏洛河,见他虽然作势昂着头,却依然贼溜溜斜着眼角打量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寄人篱下的林微微突然很有骨气,在荷包空空如也的情况之下,转身便往去拿药了。 走了几步,林微微不太放心的略略侧头瞥了一眼,果然苏洛河屁颠屁颠跟来了。 好好说话不行啊,一定要摆出一副傲娇样? 追上来的苏洛河一脸委屈,不满道:“喂!你干嘛不理我?” 林微微汗了一把:“老大,明明是你先不搭理我好不好。” 苏洛河努努嘴,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好卡…… 我休息几天……反正没什么人看,应该没关系吧…… 17看病在线阅读 17看病 17看病 18寸步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8寸步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8寸步 考虑到出门在外不方便煎药,苏洛河选择在医馆里坐等小伙计将药煎好后直接喝了走人。 林微微眼看着日头渐高,有些焦急地想要偷跑,却被苏洛河抓了回来。 乖乖把药喝了,林微微便急急忙忙地拉着苏洛河往那破庙奔去。发汗的汤药,加上林微微卖力的奔跑,相辅相成下林微微满头大汗,待到了破庙里一身神清气爽,头不昏脑袋不胀了。 林微微咂舌,刚刚那老医师是神医?听说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四个步骤,方才他好像就只瞅了自己两眼,开出来的方子竟然如此神奇。说一剂能好,果然一喝就好。 惊叹中,林微微忘记仔细打量庙里有没有人等着。苏洛河呼啦啦从庙里逛了圈出来,很高兴地告诉林微微:“里边还是没有人呐。林微微,你师父哪去了?真把你甩了呀!你看你多糟人嫌呐。” 林微微有些泄气。但今天还没过完不是,蹲点再等等吧,说不定师父等会就来了。 抱膝坐下,林微微安安静静望着远方等待,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期盼,苏洛河默默白了远方一眼,寻了个林微微身侧的位置坐了下去。 等呀等呀,等了好半天都没见着半个人影。苏洛河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都没人来,我们先去吃个饭去。” “老大,麻烦你帮我带点啊。” 苏洛河满肚子的不高兴。一个人走在街头上多无聊,脸个吵架的人都没有。“要就一起去。” “那我不饿,要不老大你先去吃吧。”林微微话一说完,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叽里咕噜叫了几声。 苏洛河点点头,说:“嗯,是啊,你不饿,你这肚子可饿得厉害了。” 林微微低低头,不出声。 苏洛河挪了挪,朝林微微那边靠了靠:“林微微,要是没等到你师父你会怎么样啊?” 林微微皱皱眉头,想着江湖闯荡不易,再加上还没看遍那肖沉水的画作,不说一定要看完二十六幅,起码能找到的二十三幅都应该看一遍吧。不然就这么回家了,去到老娘坟头前,怎么解释去年那会儿没有在忌日里扫墓的事情? 这么想着,林微微看看满怀期待的苏洛河,心中暗叹着他是有多想要收编小弟啊,叹完后愁眉苦脸的答话道:“没等到啊,那便是要去找他了。” 苏洛河嘟喃了几声,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转头过来对林微微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的要找你师父啊?” 林微微不知道怎么对他解释,事情的真实情况太复杂太曲折,大约要用几箩筐的话才能解释地清楚,她林微微为什么非得要跟着那位死抠门外加脑袋还不清不楚的师父行走江湖的原因。肚子空空,为了节省体力,林微微挑了一句最简略的答案阐述,“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苏洛河恨不得狠狠咬那死脑经的林微微一口。 这人都不见了,你还当他是你师父呐。 “洛国多大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只身去寻你师父?你看看你,功夫,没有。银子,没有。你这,你这,”苏洛河吞吞吐吐了好半天,蹦跶出一句,“你这副样子,离了我看你怎么活。” 林微微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咳了好半天终于喘过气来。 虽然苏洛河那句话实在又惊吓又无厘头,但是确实简明扼要的剖析出了林微微的现实处境。确实如他所说,林微微生存技能,没有。保护能力,缺乏。防御系统,极低。 外加,没钱,或者就这么一条就足以让林微微寸步难行。 林微微颇为伤脑筋的看了苏洛河一眼,苏洛河立即打起精神坐得直挺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摆出这么一副英姿飒飒的模样。林微微有点头痛,揉揉太阳穴边道:“那没有办法啊。” 即便林微微认栽,想要打道回林府,可之前分道扬镳时,师父他老人家塞了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螭头玉佩给林微微,谆谆叮嘱着说如果没有寻到他,一定要立马将这玉佩送到曦宜城的静王府,…… 立马的意思是……? 林微微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抓不住头绪,神色渐渐沉了下去。 苏洛河问来问去,依然没有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的苦恼和想要抓狂。这么多年的行走江湖中,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被他收编了,做他的小弟。不说他苏洛河武力值超强,单说他们家无月庄的背景也是十分雄厚的,走到哪儿只要亮出身份,谁还敢多有得罪? 偏是这个林微微实在没有眼色,他少庄主纡尊降贵的几次问她要不要来凑个份子,居然被硬生生的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好不愤懑。 正想着,苏洛河的肚子也叽里呱啦的叫了起来。林微微真诚劝道:“老大,你赶紧去吃饭吧。”想了想,林微微很没骨气的再补了一句,“要是你心情不错,麻烦你顺便帮我带点来。呃,还是算我欠的。” 欠的,欠的,欠的。 一说起这个事情苏洛河就生气。他气急败坏道:“林微微,你想要欠到什么时候?” 林微微不明所以看着他突然爆发,眨眨眼问:“啊?有钱了就还啊。”奇怪了,又不是她追着让苏洛河一定要借给她的,之前还说的好好的,有钱就还,怎么现在突然来讨债了? 苏洛河不忿,道:“这样,你要是以后跟着我们一齐的,不再找你师父了,咱们这笔帐就清了。” 林微微圆睁大眼。 啊!怎么办!说翻脸就翻脸,连个预兆都没有,还真来讨账啊!无奈自己真的身无分文…… “我……我……我……”林微微我了半天都没我出一句话来,顿时觉得自己连喘气都弱了三分。 苏洛河坏笑道:“怎么样?两清,还是继续找你师父?” 林微微垂头丧气道:“那我只好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逮个人打劫一把,然后把钱还你吧。”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午餐。 “就你这功夫可以打劫别人?”苏洛河好笑。 林微微翻了他一眼,说:“那当然是要麻烦苏妖孽你配合了。” 呃,一不留神,把心里头的称呼给说了出来。 林微微吐吐舌头,缓缓低下脑袋想装鸵鸟,却听见那边的苏洛河阴恻恻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 “林微微!”苏洛河倏地站起,气得咬紧牙关,一脚踢在那破落的顶梁柱上,突听得一声咔擦声,从房顶开始窸窣掉落碎石块。 林微微怔怔抬头,朝那房顶看去,见铺天盖地的粉尘从头顶压过来。突然被人抄抱起,从那破庙内一跃而出。 身后,是坍塌的巨响。林微微呆呆看着方才那虽有些破败荒芜但框架仍好端端的寺庙,瞬间化做了碎石砾,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洛河没好气地将她从怀里扔下来,林微微趔趄了一下,赶忙站好。 “喏,”苏洛河似乎有些开心,“庙都塌了,不用等你那个什么师父了。” 林微微张张嘴,惊讶半天总算说出句话来,“原来你是故意的啊。”这苏洛河究竟是有多执着。林微微边想边摸摸自己的骨架,莫非自己骨骼清奇?不然为什么他一股脑儿的想将自己收编呢? 苏洛河看看林微微,又低头看看自己方才抱了林微微的两只手,以为林微微说的是他为了寻个抱住她的机会,竟然把庙给拆了,瞬间一脸通红。 林微微这会儿真就看不懂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苏洛河啧了一声,一言不发拂袖远去。 寺庙塌了,破落的院子里荒草丛生。没有苏洛河的拌嘴,这里显得愈发清净荒凉。 林微微抚开台阶上的灰尘碎石后,坐了上去。她要好好想一想,苏洛河被气走了,没了苏洛河的帮助,她要怎么找师父呢? 还有这螭头玉佩,方才觉得似乎要想到的究竟是什么? 寂寥的院子,显得那么沧桑不堪,林微微的脑子愈来愈昏,不自觉想起了脾气火爆为人处世一塌糊涂,却心肠不错的苏洛河。 诶?什么时候觉得他心肠不错的? 林微微抬头望了望天,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了。 这破庙也塌了,身上又没有钱的,她该找个什么地方避避雨呢? 林微微没头没脑的瞎想着,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如丝小雨来。只是奇怪,这满世界的雨帘却并未打落到自己身上。 侧头仰望,正对上苏洛河的双眸。 他举着伞,不知什么时候已定定站在林微微身旁,那双眸子华光烁烁,仿佛倒映了这个世界上最夺目的火光。 18寸步在线阅读 18寸步 18寸步 19同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9同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9同路 苏洛河沉着眉头,语气低沉道:“林微微,下雨了也不躲一躲?你那师父什么货色,居然在你心里面这么重要?” 林微微的眸子暗了暗,说:“我只是在想,以后要还钱该怎样才能找到你呢。然后,突然就下雨了,我没来得及躲。” 苏洛河默然,低眉望了林微微片刻,将拿手中的东西塞给林微微。扒拉开那纸袋一看,原来是只烧鸡。 “吃吧,”苏洛河的语气依然是那一贯的不讨喜,“这是我可怜你的。” 林微微原本满腹的感激瞬间烟消云散,她抓了块鸡腿出来,递到苏洛河面前说:“老大,给。” 谁知苏洛河闷闷地哼了一声,说:“我已经吃过了。” “……” 昨天吃烧鸭没顾着他的时候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没有想着他。今天第一刻就想到他了,可也没拿到一句好话。 林微微忿忿,也没多耽搁,直接把鸡腿往嘴巴里一塞,便狼吞虎咽的大口嚼起来。 苏洛河瞟了一眼,见林微微一脸不爽,侧侧身往林微微那处靠了靠,蹭蹭鼻尖灰溜溜说了句:“本是不想再管你的,所以就自己吃了一顿好的。” 林微微正奋力撕咬着肥妹多汁的鸡胸肉,听到苏洛河这句,没来由的,心里头像被一片羽毛轻轻挠了挠,痒得厉害。 她朝苏洛河看去,看他仍有一小半的身子敞在外头的雨幕中,虽然细雨朦胧,下得并不大,但不断沾染了细碎小雨的青衫已经转成了深蓝的颜色。 林微微推了推牢牢握在苏洛河手中的伞柄,提醒他说:“你被淋湿了呢。” 苏洛河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心里头想着林微微是不是把他当傻帽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他被淋湿了也不知道。 林微微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肩并肩的与他靠在一起,吃了烧鸡边用狗腿无比的语气说:“谢谢老大记得我,谢谢老大买了一把伞。……这伞挺大的,给你自己也遮点吧。” 苏洛河的嘴角忍不住歪了歪,漾起一抹微笑,规规矩矩地站着一动不动,只将手中那伞正了正,便不再淋雨了。 林微微想,苏洛河对陌路相识的自己可以照顾到如此这般,虽然人别扭了一点,嘴巴贱了一点,但却是如朱八刀所言,他们家少爷实在算是一个好人。 林微微想,对于萍水相逢的自己都可以两肋插刀的苏洛河,如果是个正常向的,大约会是个极好的丈夫吧。 呼,只是可惜了,怎么是个断袖呢。 这么想着,林微微忍不住暗暗偷看了一把苏洛河的侧脸,心里头的哀叹就更甚了。 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实在是个皮相可观的品种。可惜了! 林微微想得出神,望着苏洛河的下巴发了愣,想起他身边另一个皮相不错的品种——孟柯,心里头惊呼:他们两个不会是一对吧。 呃,不是吧。 那孟柯会在冉城思念着苏洛河吗? 林微微脑海浮现出孟柯一脸女子的姿态,倚窗眺望期盼着苏洛河回来的情景,不觉打了个哆嗦。 苏洛河温暖的大手扶在林微微的肩膀上,语气平和道:“冷?” 林微微吐吐舌头,“哪有,哪有。” “那你抖什么?” 林微微晃晃手,坚决否认,“没有,没有。” “明明抖了一下。” 林微微笑得十分狗腿,“没有,没有,老大你看错了。”确实不冷,只是被假想中的孟柯吓到而已。不过,林微微还蛮期待,冰渣脸的孟柯十分妩媚的模样。 之前见他们三人一起的时候,孟柯的冰山脸一副万年不化的姿态,会不会私底下与苏洛河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满脸的温婉了? 想到这里,林微微又不自觉抖了一下。 扶着林微微肩膀的苏洛河说:“喏,又抖了。” 林微微一概否认:“没有的事。” 想了想,她百无聊赖的开始火力全开的八卦起苏洛河的事情来。“老大,你跟孟柯认识很久了吗?” “恩,我们从小就一块玩。” “哦,哦。”林微微心中贼笑,这还是青梅竹马呢。 苏洛河随口补了一句,“还有朱八刀,也是从小跟着我一块的。” “……” 肥头大耳的朱八刀啊…… 林微微随便想了几个画面,英姿飒飒的苏洛河和翩然出尘的孟柯挽着手还成,若是胖乎乎又傻头傻脑的朱八刀挽着苏洛河的手,怎么感觉画面一片违和啊。 t_t 林微微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到了,抽风中。 抽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林微微问:“老大,他们两个你比较喜欢谁?” 苏洛河认真思量了一下,说:“都可以吧,都是一道长大的,哪有最喜欢的。” 林微微说:“非得要比较一下呢?” 苏洛河挠头想了想,“朱八刀吧,他比较乖。” 林微微惊悚:“朱……朱……朱八刀?!!” 苏洛河奇怪:“怎么?” “啊,没什么。”林微微冷汗。苏妖孽果然好品味,长得玉树临风的孟柯生生被肥嘟嘟的朱八刀比下去了,好滴汗的答案,早知道就不八卦了,心脏还不够强大啊。 林微微咬着鸡翅膀,正色脸朝远方看去,企图转换个心情,却见被细雨朦胧的前方依稀有个人影缓缓走来。 扬头眺望,林微微见那人捂着胸口佝□去,身躯不住轻颤,心中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雨幕中那人影冲过去。 苏洛河怔怔看着林微微招呼也不打一个的直朝那人影冲去,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咬咬牙,他不情不愿的也朝那处跑去。 跑了几步,却见林微微呆立在那里,看着前面那个背着个竹篓胡须拉杂的中年男人正不断咳嗽的男人。 良久后,男人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站着的这个十六七的姑娘,愣了愣,耸耸肩,背着装满了小童衣物的竹篓快步走远了。 林微微回头看着苏洛河,一头黑发被蒙蒙雨丝打上了莹亮的光,在这细雨中,她眨巴着晶莹闪亮的眸子,仿佛是只无依无靠的小兽,失了家迷了道,傻傻伫立在原地等着人来领走,却始终未等来她想要的人。 苏洛河看着她,心里头有点酸,快步上前替她遮风挡雨。 小小的油纸伞下,林微微抬头仰望他,他沉头与她的目光相对,一时无话。 苏洛河迟疑着,钝钝伸出手来,擦擦林微微头发上的雨水。 林微微不大好意思的侧头想要躲开,苏洛河紧逼上前,不再轻柔仿佛报复一般地狠狠揉拭起她头上的雨水。 放弃挣扎抵抗的林微微想,她被苏洛河这一顿恶整之后大约是没有形象了,果然,苏洛河一顿揉完,他认真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长长的笑声。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拢拢头发。 苏洛河笑声渐低,最终安静下来。 林微微说:“我方才以为那个人是我师傅,见到他抚胸低头,以为是受伤了。”大约,是要解释点什么吧。 苏洛河说:“嗯,我知道。”他想,还会有谁让林微微那么反常。 “今日若没有等到他,你有什么打算?”苏洛河忐忑问道。 林微微想了想:“去曦宜城吧。” 方才,伫立在那个地方,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分开之时师父会留给她一枚玉佩,并告诉她,若是没有在戚林城的这间破庙成功汇合,便让林微微立即上路,去曦宜城后将这枚玉佩交予静王府的守门人。 假设这枚师父随身佩戴的玉佩是他的身份标记,那么…… 如果,师父顺利逃脱了宣王手下的追捕,他或许会在这间破庙等着自己。 如果,师父没能顺利甩掉,而仍在一路逃逸中,那静王府应该就是最终与林微微相聚的地点。 如此想来,静王府似乎与师父有些交情。 但,还有一种林微微最担心的假设。 如果,林微微将这玉佩交给静王府,师父并不在府中,而是没能顺利逃脱已被宣王抓住,那么,这枚象征着颜子轩身份的螭头玉佩就可以为他搬来救兵? 三种假设在林微微脑海一瞬闪过,原来这螭头玉佩有着如此深远的意义。 “曦宜城?”苏洛河问。 林微微点头。 苏洛河想了想,突然呲出两排大白牙笑呵呵起来,“正好,我也要去曦宜城,同路!” 林微微震惊。 会有那么巧?? 19同路在线阅读 19同路 19同路 20霸王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0霸王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0霸王餐 林微微一脸不信,苏洛河摆出一副巨无辜的模样:“我确实是准备要去曦宜城的。曦宜城里的弦和庄少庄主陈景跃,你知道他吗?” 林微微点点头。 “过几天他生辰,我们现在赶去,刚好能给他送个礼物!”苏洛河摸摸下巴,油然浮现出一脸坏笑。 林微微心里直嘀咕:不会那陈景跃也是他的后宫之一吧。 这毒手真是伸得相当广阔啊。 林微微感叹,想想风格迥异的孟柯和朱八刀两个人,猜测陈景跃不知道又是怎样跳脱的性格。 两人说话间,绵绵细雨渐渐停歇。林微微很固执地站在那坍塌的破庙前,直待到夜幕降临时。苏洛河收了伞,不耐烦地在她身后来去走动,间或烦躁难安地甩甩伞面上的点点水珠。 华灯璀璨,戚林城内依次亮起的火光映照着头顶那一方夜空。天际繁星点点,这宁静的城郊荒芜中,不知什么时候飞出了许多萤火虫,莹莹幽光,明灭不定。 林微微奇怪道:“这才初春的时节,怎么会见到如此多的萤火虫?” 苏洛河抓抓脑袋,没兴致研究这些,只一股脑的催促道:“赶紧回城里吃个晚饭去,饿死人了。” 晚饭。 林微微吃了三碗,把早上、中午的那两顿一概都补回来了。 苏洛河大张着嘴,看看空无一物的菜盘子,震惊半晌后说:“平常吃饭,算上你的份子时你统共就吃一碗,今日我说请客,你吃得倒真不客气。” 林微微抹抹嘴,学着江湖人士抱拳,故作一脸谦逊道:“过奖,过奖。” 正在这时,一袭孔蓝长衫从眼角浮光一掠而过,林微微还没反应过来,孟柯便已坐在那右侧长凳上,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菜盘子,很淡定地一抬手邀来了店小二,随意点了几道菜。 呃,苏老大,要说不客气的话,你们家孟柯才叫做真不客气。从出现到坐下再到点菜,愣是一个招呼都没跟你打。 林微微侧头往右,果然看见了肥头大耳的朱八刀,他扛着把九环刀站在酒楼入口处四下张望,寻了好半天才瞄到苏洛河这桌子,茫然的眼神立即喜不自禁,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少爷,可找着你了。”朱八刀此人很热情,与他对面的冷面冰山孟柯形成了鲜明对比。 孟柯自顾自倒了杯茶,转头问林微微:“你师父呢?” “呃,不知道。” 呷了口茶,孟柯偏头对林微微道:“宣王府那边似乎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 林微微心里咯噔一声。 孟柯继续缓缓道:“也似乎没有抓到什么人。” 林微微想不明白了。 如果宣王府没有抓到师父,他们府里的那副肖沉水的画必定就已经失窃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呢? 放下茶杯,孟柯问:“还要找吗?” 林微微点点头。 朱八刀显得十分失望,边往嘴巴里塞刚上上桌的南乳排骨,边道:“真没意思。” 苏洛河按住茶壶,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对那正准备提壶泄茶的孟柯道:“她要去曦宜城,我估摸着不过几天那小子生辰要到了,正好赶去送份大礼啊。” 孟柯神色微妙,嘴角浮出了林微微怎么看都不大明白的笑容。林微微只好转头朝那表情最直观的朱八刀看去。 只见朱八刀圆瞪眼,讶异不已,却张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来。 孟柯轻抬眼角,慢条斯理道:“那是要送份大礼才好。”语气轻柔,林微微却分明听到字字相隔之间,流露出极狡黠的意味。 苏洛河听见孟柯如此一说,眸子里似有杀意的闪了闪,坏笑更甚。 朱八刀瞅了瞅他们两个人,低头闷闷吃饭。 林微微心中八卦的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正想问些什么,孟柯却似乎立即出声阻止了她的提问,淡淡道:“微微姑娘要去的这个曦宜城是个好地方,”略有些神秘地低沉了一下音量,孟柯夹了一筷子葱翠的菜心,继而缓缓道,“我家少爷要摆场大戏给你看。” “什么戏?”林微微勾起心中满腹疑惑。 孟柯笑而不答,朱八刀低头不语,大口大口扒着白饭。 苏洛河嘿嘿笑了两声,只说:“你看着就是了。”笑容阴恻恻的,林微微想,他八成是在预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呃,不会是想要阴那陈景跃吧。 ……生辰……礼物……大戏……不敢说一句话的朱八刀……笑容阴森的孟柯…… 林微微恍然大悟。 故事说不定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四个人曾经爱得浓烈且和平。然后,突然有一天陈景跃甩了苏洛河。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伤了苏洛河的心,因此,一向小心眼的苏洛河决定,每年到了陈景跃的生辰,只要能抽出空来,就一定要寻去曦宜城杀杀他的面子。 性子冷傲的孟柯恨不得他们两人相杀到不可收拾,那老实巴交的朱八刀觉得甚为不妥,却眼见两人纠缠,孟柯煽风点火,自知自己实力有限无法阻止,因此默默在一旁观战。 …… 林微微握拳。 好个可歌可泣相爱相杀的故事。 苏洛河歪歪嘴巴:“林微微,你干什么不住摇头?” 林微微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苏洛河耳朵根瞬间通红,不过还好没有红到面上来,因此略略保持了他的一点形象。 朱八刀一口白米饭卡在喉咙眼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拍了胸脯好半天都不奏效,直噎得脸色发青。 林微微晃荡着小脑袋继续道:“……直叫人相爱相杀。” 朱八刀那一口饭终于捶胸顿足地吞下去了,苏洛河神色慌张地望向门外那株大榕树定神。 孟柯轻描淡写的瞧了林微微一眼,细细嚼着那鲜香汁浓的排骨,唇角微微带笑。 大约,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听懂了林微微的意思。 江湖传闻的苏洛河是有断袖之癖的,少爷,这个你可得自己好好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他摆出一副漠然无事的模样,默默吃饭。 待到酒足饭饱,孟柯悠悠品茶,朱八刀闲来无事,只好蹭蹭擦起他的九环刀。 那九环刀的刀锋幽光直闪,吓得店家掌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擦了几下,掌柜的赶忙差了个店小二过来。那瘦弱的店小二抖得跟筛糠似的,站在朱八刀身边,朱八刀茫然抬头,用一副十分无害的语气问:“干嘛站这?你挡了我的光?” 店小二瞬间泪奔,将手中银两抛在桌上,慌不择路的逃了。 朱八刀傻愣愣地看了看扔到桌上的银子,问林微微:“现在流行吃饭还倒找银子的?” 苏洛河倒是不客气,扯开钱袋就将那银钱往袋子里塞。 林微微囧道:“老大,我们这是在吃霸王餐吗?” 苏洛河鼻孔出气,“要是他把我当老大,把银钱塞给我,我可是不收的,绝对好好付账。谁叫他将那胖子认成了老大,将银子抛了他?这都怪他们自己眼睛不好使,能赖我?” “……”这理论好稀奇。敢情吃个霸王餐腰杆子还能挺得直直的。 孟柯说:“朱八刀方才杀气比较重。”似是在说四个人吃得实在不少,还是多少给点银子吧。 苏洛河一掌重重拍在木桌上,那桌角瞬间碎成了粉渣渣,林微微叹为观止,差点没有拍手叫好。嘴一歪,苏洛河抬有遥遥一指那侧站着的店家掌柜,扬声道:“老板,我和这胖子谁杀气比较重?” 掌柜靠墙,屁滚尿流哆嗦道:“自……自然……各位少侠都……” 苏洛河眼神凌厉鄙视过去:“嗯?” 掌柜瞬间泪流成河,“少……少侠比较重!” 林微微冷汗。 这位掌柜,请补充上杀气比较重的字样。朱八刀看起来绝对比苏洛河要重,杀气嘛,谁能跟妖孽相比?朱八刀那厮纯真着呢。 苏洛河得意,邀手道:“走!”话音未落,自己带头撤了。 林微微第一次吃霸王餐,心情十分忐忑,赶忙跟上苏洛河的步伐,生怕落在后面被人冷不丁抓了捶打一番解气。 在苏洛河身边混,实在危险。这厮横行来去,简直是一江湖活靶子,自己这点三脚猫的破功夫,完全无法自保啊。 林微微思量着,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孟柯。 只见他拢拢袖子,掏出些许碎银放到桌上,而后看看那一脸惨白的掌柜,示意他待会过来拿,便翩翩然跟了上来。 林微微想,孟柯虽然有张面瘫脸,但总算心肠不错,怎么会跟那苏妖孽混在一起的?俗话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孟柯与林微微并肩走着,漫不经心地说:“即使我不付,晚些时候,少爷也还是会偷偷付来的。” 林微微侧目看他。 他沉颌,浅浅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混蛋,但大体上并不是个坏人。” 这,…… 林微微很想扯着嗓子,对洋洋得意走在前头的苏洛河叫上一句:喂!老大!!孟柯说你是混蛋哦!!! 20霸王餐在线阅读 20霸王餐 20霸王餐 21启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1启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1启程 鉴于在“落雁归根”住一宿的价钱并不便宜,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就一下。 反正,据说房间很大。 这个决定说是几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倒不如说是孟柯一人提议,其他人无可无不可的默认了。 一路上,孟柯的表情有些微妙,斜了苏洛河一眼,又睨了林微微一眼,满目的高深莫测。 朱八刀一肚子的不明白,哼哼了几声凑上去,问他在想什么。 孟柯淡淡看了他一眼,勾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朱八刀只好用他那没有多少回路的脑筋瞎想,只是想了半天也都没有想明白。 苏洛河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与孟柯对上,一面偷瞄了眼正对临渊河夜市表现出无尽探寻*,却又无奈跟在队伍最后面耷拉着脑袋的林微微。 咬咬牙,苏洛河心想,这真是个时而聪明却基本呆笨的丫头,她难道没有意识到孟柯看向他们的古怪眼神? 林微微自然是没有感觉到,非但没有感觉到,还在为孟柯的提议举双手赞同。 林微微的想法很简单,她一个女孩子睡里间,苏洛河他们三个人住外间,管他外面是住了多少个人,她的空间一如既往的宽敞,把门一关,只要外面那三人不干上一架,对于林微微而言,那是什么区别都没有的。 而且,四个人一起,苏洛河的二两银子平摊下来,似乎显得有价值了许多。 朱八刀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不四人四间房呢?” 孟柯跟在他身后爬着“落雁归根”的楼梯,举止淡然,气质不凡,与前头那态度嚣张,踩得楼梯咔咔作响的苏洛河形成鲜明对比。 孟柯缓缓抬头,看着一脸问号的朱八刀沉沉道:“据说很豪华。” 这个据说,是据林微微兴致勃勃的描述出来的。 林微微兴高采烈的形容时,苏洛河一脸不屑状扭头望天,朱八刀正瞅着街旁一家红油猪手摊口水横流,孟柯配合着林微微的语速时而挑眉时而点头时而轻笑。 楼道上,朱八刀小声道:“少爷还真舍得。” 孟柯提醒他:“声音还要降一分,少爷听见了。” 朱八刀赶忙用肥嘟嘟的手捂住嘴巴,怯怯回头望了苏洛河一眼,却见苏洛河依旧疾行在前,根本就没听见,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憨实的瞧了眼从身边走过挤上前去的孟柯,吐了口气道:“孟老弟,你又骗我。” 孟柯回头望了眼跟在身后的朱八刀,似笑非笑道:“怕就不要说。” 朱八刀抠抠自己脑门,呼呼喘气,不再胡乱说话,直到苏洛河推开房门,对房内的富丽堂皇表现出了相当的震惊,朱八刀依然努力把话烂在肚子里,因为,他疑惑了,林姑娘与他家少爷这两天都住在这?好个诗情画意的房间,虽然分了里外两间房,但在他这个大老粗看来,也实在是暧昧了一些。 于是,迎上孟柯与朱八刀两厢诡异目光的林微微发觉不对劲了。 基本一条筋到底的林微微在这个时候终于完整意识到了自己的迟钝。 大爷的,为什么在祈愿节过完了之后不搬去另外一家客栈?这几天脑子里是缺了个口吧。 苏洛河瞅了她一眼,揉揉鼻子,猜测她终于转过弯来,并在不断检讨并懊恼着这个弯转得如此缓慢滞后,心里头叹了口气,想着: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着了那掌柜的道! 孟柯一字不吭,打了个哈欠就自顾自的躺倒在床上,林微微大囧,赶忙表示自己也困了,蹬蹬跑进里间去把房门一关。 苏洛河气得咬牙切齿,抱起床上整齐叠放的被子往侧边靠墙的贵妃榻上一蜷,朱八刀大张着嘴环顾四周,看看床上的孟柯,再看看榻上的苏洛河,眼见房里没有其他可睡的地方,求救道:“这个,少爷,孟老弟,我该睡哪去?” 苏洛河斜眼看孟柯,孟柯闭目装死。朱八刀无措站在房中,满头满脸的可怜。 顿了顿,苏洛河建议他:“要不,你就这么睡地上吧,反正地上铺的毯子挺厚的。” 朱八刀咬着袖子,差不多要哭出来了。 里间的林微微抓着被角,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这年头,老实人活该被欺侮啊。” 外头,朱八刀的鼾声大作了一整夜。清晨醒来,林微微的大眼珠子下,有两道深深的阴影。打开门一看,苏洛河不仅眼下阴影甚重,太阳穴青筋鼓鼓,爆起欲炸。 孟柯倒是一如既往的眉目晴朗,似乎昨夜睡得很好。林微微不禁感慨,一概面无表情的孟柯实在好定力,佩服佩服。 结完帐,四个人便启程上路。 启程前曾有段插曲,“落雁归根”的伙计热情洋溢的牵来一匹俊马,对林微微、苏洛河送出了一系列类似于一路顺风的吉祥话后,以十分委婉的语气劝苏洛河还是两人骑两匹马吧,两人一匹,若是路程遥远,再俊的马怕是也承担不起啊。 孟柯听罢,皮笑肉不笑,侧目瞧着一脸青白的苏洛河。 朱八刀圆瞪着眼珠子,只敢看一脸尴尬的林微微。 苏洛河拉着马缰,中气不足的大声道:“是得买匹马。” 在繁华的戚林城溜了一圈,很快相了匹中意的马,四人便如此上路了。 昨夜回客栈的路上,孟柯大略说了一下自苏洛河带着林微微走后,冉城内的情景。 孟柯言简意赅,朱八刀不时添油加醋补充,虽然一直都补充不到重点,但也帮助了林微微了解了许多冉城后的局势。 据孟柯所说,近日冉城的牢狱中没有新进的犯人,宣王府也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 许将军跟着他、朱八刀,以及苏洛河找来的两个易了容的替身,不知是因为索然无味,还是因为接了他家主子的命令,在那日夕阳西下时就默默的散了。 听完孟柯的讲述,林微微更坚定了尽快赶去曦宜城的决心。 如此说来,师父并未被宣王那边的人抓住,或者是因为一直没能甩脱紧跟在身后的宣王手下,所以师父才放弃了戚林城的碰头机会,直奔不得已的目的地曦宜城而去。 林微微有个迷思:莫非曦宜城的静王陛下是颜子轩所盗的那些肖沉水画作的大买家。 细细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林微微低头啧了半天,摇头晃脑的感叹终于看清楚了颜子轩身后的那位大老板时,苏洛河暗暗瞥了孟柯一眼,孟柯撇过头去,让他独自满目疑惑。 打马上路,一路奔骑,及至傍晚夕阳西沉,隐隐见到远方有座城池,四人便决定了今夜露宿此城中。 牵着马,跟在苏洛河身后缓步走入城,林微微抬头看了看,低低念叨了句:“邯城?”之前并未同师父来过这个城,对这座城唯一一点印象,便是城内的一个梁姓富商的传闻。 这位梁姓富商早年凄苦,不知道后来撞了什么大运,现在算得上是洛国数一数二的富商。富得流油之后,他便开始闲得发慌。 为了提升他那本来便没有多少的品味,他开始不断地搜集各色书画名品,不论价值多少,只要是出自名家之手,他便尽数收之。 这种做法本也没什么。偌大的洛国内,富甲一方后想着要提升自己格调的也不是这梁某人一人,单凭着这么一点子事情显然不足以成为洛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梁某人之所以会有名,是因为两年前静王世子路过邯城时,曾参观过这梁姓商人通过十余年努力收罗回来的各色名品。 据说,那个时候梁姓商人不断地十分积极地展示着他所有的存货,静王世子只是坐在高椅上沉沉微笑,一言不发。 待到看完最后一件,静王世子缓缓起身,走向那被随意插了些假花安放在角落的花瓶旁,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真东西,怕只剩这么一个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梁姓商人。 后来,一查之下才发现的确尽数都是赝品。此事一经传开,梁姓商人便从此成为了洛国茶余饭后的谈资,几年来在洛国中名气更甚了。 林微微歪歪嘴巴,窃窃一笑。 朱八刀大步向前,正与林微微擦肩,看到她面上的古怪笑意,一脸茫然道:“微微姑娘,你在乐什么?” 林微微摆摆手:“想起那鼎鼎大名的梁商了。” 朱八刀听罢,瞅瞅前头的苏洛河和孟柯,瘪瘪嘴侧头低语道:“半年前我们来这和他结了个梁子。” “啊?” “被打趴的那人,好像说是梁商的独生子。” “……” ……打趴的那人…… 林微微望了眼大摇大摆走在前头的苏洛河,再看了眼缓步优雅跟随的孟柯,喟叹道:“洛国还有你们没有结过梁子的地方吗?” “当然有!”朱八刀嘿嘿笑道,“不过大约也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头发…… 卡文加工作又有变动…… 更新不会很快,但应该也不会像 压寨相公 一样一停就三四个月。 我会缓慢缓慢的写的,不会坑,不会坑。 略有些焦躁的童鞋们,可以收藏一下养肥再看。 抱歉,抱歉。 21启程在线阅读 21启程 21启程 22邯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2邯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2邯城 林微微一边与朱八刀继续闲聊,想象着朱八刀口中那之前被他们打趴的梁商独子究竟伤得有多严重,一边牵马走进了邯城内。 走不多久,林微微只觉得有些诡异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苏洛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步伐缓慢了许多。孟柯只默默回头看了后面的林微微和朱八刀一眼,意味不明。 林微微这才发现,这邯城内的老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不大对劲,闪闪烁烁的,偶尔有几个匆忙赶路的,宁愿绕上一个大弧度,也不愿意同他们擦肩而过。 所到之处无不漫溢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林微微压低声音,偏头问朱八刀道:“我怎么看到无数双犹如看见过街老鼠般的眼神……朱八刀,你们那次是只把梁商的独子打趴了,还是打趴了很多个人?” 朱八刀晃了晃扛在肩上的九环刀,九环撞击刀身的铿锵声,立即让几米开外的那几个布衣百姓神色青紫,抱头鼠窜,一烟溜便没了踪影。 林微微的瞠目结舌之下,不知做何反应才好,身旁的朱八刀此时一脸憨实,认真严肃回答道:“打趴的也不多,也就百来个吧。” 林微微刚想继续问上一句,朱八刀又说话了:“不过,倒是误伤了挺多个的。” “……” 原来,人民公敌是这么练成的。 林微微轻叹一口气。看看邯城内人民群众的反应,只怕朱八刀口中那所谓的误伤,程度和力道应该不低啊。 正想着,还没走出几步,突见孟柯的脚步顿住了。 只见几十名大汉缩头缩手的跟在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身后。那公子一张脸生得极为端方,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往他们这处一瞧,立即喜不自禁咧嘴笑开来。 “什么情况?”林微微问。 朱八刀正抠着鼻孔,抽空解释:“哦,那人啊,……” 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面“噗通”一声脆响,林微微立即转眼看去,那公子的神情极为激动,跪在苏洛河面前激动道:“苏大侠,收小人做徒弟吧!” 面对前方这突变的情形,林微微大傻眼,朱八刀嘿嘿笑着说道:“这人还没死心呐。” “他谁啊?”林微微转头问,正看见朱八刀将手指飞弹了几下,又开始使劲抠鼻子。 朱八刀哼哼歪歪解释道:“梁商他独子啊。” “诶?你不是说上次你们结了梁子,说是把他给打趴下了吗?” “是啊。”朱八刀又抠了几下,抽出手指在衣角上擦了擦,“打趴之后,他说对少爷的敬意……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涛涛江水都不够形容他的澎湃之情,人还躺在担架上,就死闹着要拜少爷为师。少爷不搭理他,他就死乞白赖的让人抬着担架到处走。……” 林微微歪歪嘴巴。她瞅瞅朱八刀的衣角,决定以后要跟这位看起来很憨厚很老实的哥们保持点距离,这个抠完鼻子就往衣角上擦的动作,实在令人心里头堵得慌啊。 朱八刀完全没有感觉到林微微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带了些嫌弃的意味,继续侃侃对她讲述道:“……少爷后来被他跟着烦了,二话没说撩起袖子就要去打他。孟老弟看那小子奄奄一息的,怕再被揍一顿会闹出人命,然后,就拽着少爷跑了。” “跑了?”林微微不可思议道,“你们老大竟然会愿意跑了?” 这个跑,实在有些类似于落荒而逃的意味,林微微实在无法想象,苏洛河此等脾性,竟然会被孟柯拽着跑掉了? 怎么看他都是个宁愿大杀四方出口恶气,也不愿意狼狈落荒而逃的人呐。 不论任何理由。 朱八刀点头,“孟老弟还是很厉害的。 ” 林微微洗耳恭听。她很想知道,朱八刀口中很厉害的孟柯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将苏洛河又拖又拽又拉的令他“跑”走了。 朱八刀见她满眼的求知*,立时心情大好。在这三个人的队伍里,他一向存在感极低。如今看着林微微目光烁烁的专心聆听,存在感一下提升了无数个档次,挺挺胸脯,自信满满。 “是这样的。”朱八刀的笑容因为关于憨实而显得傻里傻气,“少爷原本死都不愿意走,说是孟老弟要敢再拦他砍这小子,就要和孟老弟干上一架了。后来孟老弟说,就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少爷动手,连着那抬担架的,打伞遮阳的,跟在后面无所事事的武师们,都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朱八刀得意晃动九环刀,叮叮作响中昂头道,“所以他们就留我一个人下来解决了。” 林微微咂舌。 孟柯果然厉害。 确实也只有这种话才能说动那脾气一来便要上天入地的苏洛河啊。 两人正说着,林微微突然觉得无数道视线飕飕朝她射过来。林微微惶然扭头朝那齐刷刷投掷向她的眼神主人们望去,对上那白衣公子的双眼,突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白衣公子泪如喷泉道:“苏少侠,你为什么执意不愿意收我为徒,却收了这个丫头为徒?” 林微微一愣。 丫头。 说的是她吗? 呃,好像这四个人里头就她一个人是女的吧。好像真的说的是她。 仿佛是为了加重背景气氛,跪在白衣公子后的数十名大汉也跟着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邯城街道上一时间好不热闹,平头百姓却只敢远远躲着偷看,环顾四周看去,好多个小脑袋正从店铺门后、拐角中、摊位下怯生生探出头来。 林微微很想在这个时候问一句,朱八刀,你们上次误伤了多少人,怎么误伤的啊,怎么邯城里的人都这么怕你们? 不过,目前的这个情况不允许她问,因为白衣公子嚎啕大哭中依然坚持着一根指头死死指住她,还一边委屈控诉道:“为什么,为什么。” 林微微冷汗。 这不是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初级版戏码吗?怎么这男人学了十之八/九了。实在怪不得苏洛河当时看着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这位,依然手痒痒的想要去揍他。 实在是贱气侧漏,让人忍不住想去狠狠捏他一把啊! 苏洛河右手捏圈,太阳穴青筋爆起。为了今天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以便明日能早起赶路,苏洛河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强忍怒气道:“你给我让开!!” 白衣公子凄凄楚楚,膝行几步抱住苏洛河的大腿:“少侠,收了我吧!”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 这……这……这……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他想要被苏洛河收去做少庄主夫人呢。 只不过…… 林微微摸着下巴沉头一想,鉴于苏洛河的性向传闻大名在外,估计这长相开阔得十分鬼斧神工但动作语气极其婉约的白衣公子,八成存了点这样的心思吧。否则这抱大腿求收养的戏码,怎么样也该是孤女洒泪求公子,而不是男人跟男人之间交流动作吧。 还没沉思完,林微微突听得“砰”地一声闷响,白衣公子黑紫着右眼圈,星星眼望向苏洛河道:“苏少侠,你好帅!” 这人病得不轻啊! 林微微忍不住在心中一万遍呐喊。 苏洛河青筋爆裂,咬牙切齿地忍住发痒的拳头不再往那人脸上砸。“我最后说一句,放手!” 或许是被砸的眼珠子真有点痛了,白衣公子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凄凄惨惨道:“那,那,我可以做少侠的徒弟吗?” “不可以!!!”苏洛河不待一秒迟疑,果断拒绝。 白衣公子凄厉道:“为什么多了一个人,却不是我?!!” 一旁沉默的孟柯突然开口,匪夷所思的说了一句:“因为名额满了。”说完,抽抽嘴角,似笑非笑。 林微微冷汗。他这是在调侃?? 白衣公子大张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时候开放的名额?为什么不通知我?” 孟柯斜眼看他:“排队的人很多,一下子就忘了。明年,再排。” 苏洛河疑惑不定,朝孟柯看去。孟柯继续缓缓道:“明年,你要争气。” 白衣公子肃穆,迅速起身,恭谨抱拳对苏洛河道:“苏少侠,明年我一定争气。” 苏洛河哼了一声,拉着马拔腿要走,那白衣公子突然死死抱住马脖子,语气诚恳,情深意切邀请道:“看大家一行辛苦了,今天就住我家吧!” 阴魂不散啊。 作者有话要说:圈圈眼………… 申请到了榜单,有好多字要码…… 这个礼拜我会努力的………… 22邯城在线阅读 22邯城 22邯城 23丫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3丫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3丫头 跟着那白衣公子进到梁府中,林微微不禁瞠目结舌。 原本在远处见到梁家大宅白墙红砖,初初一瞟眼,隐隐觉得甚有气势。走进府内却没想到尽是一派颠三倒四的胡乱布置,看得自认为鉴赏水平不高的林微微实在头疼。 顺着长廊往里走,一忽儿小桥流水,一忽儿怪石嶙峋,一忽儿来了一座飞檐碧瓦的凉亭,一忽儿又见到了一块只生了些野草野花秃地。 林微微揉了揉晴明穴,心道这梁商果然一副暴发户的做派,大约赚了大钱之后一股脑的想要提升格调,但又不知道从何提升起比较好,于是索性把他觉得好看的不错的东西,尽数都移到了这大宅中。 要是移得好些也就罢了,偏偏是胡乱瞎塞,直把这间大宅里的风景弄得乱七八糟。 梁商独子名叫梁锋,此刻正眉开眼笑的领着四人参观梁宅各处,转了个弯,推开第一间房的房门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香堂。” 香堂? 林微微似是闻到了浅浅的檀香味,猜想那梁锋口中所说的香堂,大约就是佛堂吧。 只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叫佛堂,而是叫香堂呢?猜测间林微微突发奇想,莫不是这间房专门用了焚烧檀香,而不是用来拜佛的? 大约是存了同样的好奇,一路跟在林微微身后的朱八刀也匆忙几步上前挤过来伸头往里头瞅了瞅,同林微微一并圆瞪着双眼望着房内的情景发呆。 房内,一张红木桌上一字排开从左到右放着:观世音菩萨,弥勒菩萨,原始天尊,正财神赵公明,最后,是气势最弱的子贡。 五尊半尺大小的金漆人像金光闪闪,刺得林微微的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对那梁锋牢骚道:“这么小一间房子供了这么多个菩萨、仙人的,真是挤得慌啊。” 苏洛河哈哈笑:“我还头一次看见个地方一溜供了这么多东西。” 孟柯冷眼一看,不再走进,侧身挡在门口,语气飘乎乎道:“这门一关上,也不知道这五个菩萨、仙人会不会为了争地盘打上一架。” 朱八刀很认真的参与讨论,“要是打架,我认为观世音菩萨赢面大一些。” “为什么?”林微微疑惑问道。 朱八刀用他胖乎乎的手指头往那一溜人像处一指,“都是男的,谁好意思跟个女人争啊。” “……”原来,朱八刀的道理来自于那句俗话,男不与女斗。 只是都是神仙了,他们还会讲那一套么。 林微微抿抿嘴,补充想道:且还是五个来自不同帮派的神仙。初一见面,会不会就如同人世间那些水火不容的帮派一般,见着对方来人就操着家伙昂着脖子上去一顿乱打呢? 如果是这样,大约原始天尊、赵公明和子贡的赢面要大一些吧。毕竟,他们都来自于同一帮派——道教。 梁锋听出这四人话里头的意思,见苏洛河好笑摆弄着那五尊金像,连忙解释道:“那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主要是用来保佑家宅平安的;那弥勒菩萨是用了保佑笑容常开,家和长兴的;那原始天尊是保各种的;剩下两位都是财神,嘿嘿,都和着我们家。” 孟柯点点头,退出门去:“世间还有那么多各种功用的菩萨,单单供奉这么几个怎么够用呢?怕是得再多弄点来吧。” 梁锋愣了愣,仿佛是醒悟了一般,拍手叹道:“孟兄说得极是!” 林微微冷汗。 梁锋,你老人家听不出来这孟柯是在酸溜溜的讽刺你吗? 苏洛河环顾房内,除了这五座金像外别无其他,顿觉索然无味,怏怏走了出来。 夜幕降临,天边有一勾弯月蒙在浓黑的云层中,蒙蒙散开白黄的光。林微微对着那副悬在白墙正中描述蓬莱仙境的水彩画出神,总觉得那副画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久久凝视之后依然说不清楚究竟怪在何处,只能怔愣地瞪着那画发呆。 苏洛河几步走远,梁锋像个跟屁虫一般粘在他身侧,孟柯同朱八刀缓步跟着,那香房的大门被尾随的仆从小心带上。 林微微原本还想多看几眼,现下却已然不行了,只好转身追上前边那群已经走得有些远了的人。 苏洛河又走了几步,察觉身后那一行脚步声中单单少了那娉婷轻盈的步伐,于是停步回头望去。 幸好被他们落得并不远,林微微小跑几步便赶了上来,缓缓喘着气。 梁锋不可思议道:“你,你,你……” “你什么?”林微微奇怪梁锋的怒目圆瞪,不等他继续往下结巴那个“你”字,直接问出口来。 “你竟然不会武功?!”梁锋惊呼,“苏大侠,这丫头不会武功,你为什么收了她?”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道:“喂,这位,你话说清楚点,什么叫他收了我?!” 话说,收了某某某,这话很有歧义啊。 梁锋不可置信地左看看苏洛河、孟柯,右看看朱八刀,最终将眼神锁定在林微微身上,一副要把她吞之后快的感觉,林微微忍不住退后一步。 方才几步跑来,林微微本身没有学过什么功夫,加之又是个没张开的小丫头,且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大运动。虽然这一年来跟着师父东西南北的各处闯荡,但底子在那里怎么也翻盘不了,此刻略略喘上几口气实在是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喘的这几口气在梁锋看来实在太不正常了。 在这苏大侠身边的两名跟班皆是武艺超群,现在增加了一个名额被这小姑娘赶上了,梁锋原只怪自己运气不大好,来年再接再厉就是,却没想到这小丫头跑上几步就如同普通姑娘家一般喘上了,大约连个花拳绣腿的功夫都弄不出几招来。 为什么挑剔、傲娇、爱翻白眼、动不动拳脚相加的苏大侠会将他纳入一伙呢? 想裂脑袋也想不通啊! 梁锋握拳,眼瞳中火光熠熠。 林微微想不明白梁锋干嘛用一副看见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看向自己,只是意识到自己境况不妙,于是本能又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苏洛河突然发作了。 梁锋的脑袋尖上,肿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苏洛河松开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看起来方才那一捶实在是下了大力气。 被捶中的梁锋歪了歪脖子,听见咔擦咔擦的崩裂声,林微微见他鼓鼓眼珠,眼白中登时充满了红红的血丝,低声惊呼了一句,跳大肥硕壮实的朱八刀身后,躲在那处侧头偷偷看过去。 苏洛河这一下手真是狠啊! “苏大侠?!”梁锋被两个甚为机灵的仆从扶住,稳了稳身子,哆嗦着站在原地道,“这,这是为何?” 林微微也很想问苏洛河这是为何。人家梁锋说了,今晚上包住包吃包玩,在邯城的这一夜算是省下不少钱了。怎么下手这么重啊喂,衣食父母啊,你能客气点么? 苏洛河斜眼看他,说:“丫头是你叫的吗?” “丫……丫头?”梁锋冥思苦想了半天,一双眼珠子血丝密布,在这夜间烛火的照映下,直如鬼魅一般。 半晌后,梁锋终于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丫头”这两个字,惊诧地想要再说什么,却看见苏洛河跃跃欲试的捏紧拳头,赶忙闭上嘴巴,什么也不敢说了。 扶住他左手的那仆从眼珠子骨碌一转,忙岔话题道:“少爷,晚饭可都备好了。” 梁锋忙收起茫然诧异地神情,抽着嘴角僵着一张笑脸道:“苏少侠,还有几位,晚饭都备好了,随我去前厅吃饭吧。”一左一右两个仆从搀着他前面领路,一时间走得飞快。 孟柯甩着宽袖,缓缓疾步跟上,朱八刀哼哼着,一路叫孟柯道:“喂,孟老弟,你的袖子怎么那么有力,打得我屁股好痛。我饿晕了,能走慢点么?” 吵吵嚷嚷声渐远,林微微和苏洛河被他们远远甩在后头。 相比较前面那些人的速度,林微微显得十分磨蹭。她很无奈地看了眼苏洛河,解释道:“我饿了,刚刚跑的那几步搞得现在都有些头昏眼花的。我走慢一点,老大,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去吃,我慢慢来。” 苏洛河看看她,也不出声,轻轻哼了一声后,静静走在一旁,却什么也不说。 林微微搞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看看前路,又看看他,来来回回几次后,说道:“不好意思啊,带着我给你老人家丢人了。” 苏洛河抱手,扫了她一眼,问:“哪里丢人了?” 林微微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反省错误,于是理了理心绪,正色道:“我一不该发愣,被甩出那么远。二不该跑得急,泄露了自己半点武功都没有的情况,下了您这团伙武功绝世无双的名头……” 林微微还想继续往下深刻反省,却被苏洛河的疑惑打断了,“团伙?” 林微微沉头,“呀,用错词了。”一不小心用了个略有些贬义的词语。 沉默了许久,不见那端有什么回应,林微微抬起头来。 苏洛河背着把剑,颀长的身子立在那处,被高悬在梁上的烛火照着拉出了一道细长的身影。他抬头,望了望廊外天际,再又看回林微微,说:“被人欺负了可不能忍气吞声,这样才真是下了我的脸面。” 林微微咂舌:“老大,我拳不重,牙不利,逃跑还嫌腿脚不利索的,要是不稍微忍气吞声点,岂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苏洛河正色道:“怕什么,凡是有我帮你顶着。”想了想,苏洛河补充,“我又不是你师父那货色,只顾自己逃跑不理你的死活,怎么样我都会保你性命无忧的。” 林微微耸肩,“话是这么说,可总有一天要跟老大分道扬镳的,到时候碰上别人单独找我秋后算账怎么办呢?”林微微吐吐舌头,“所以,我还是稍微忍着点吧。”谁叫她不是个武艺超群的人呢? 苏洛河似是不喜林微微刚刚说的那些话,瞪着眼看她,却咬咬牙,也没再说什么。 久久的沉默后,他依是双手抱胸,一副啷当模样走了起来。 林微微亦步亦趋跟着他,歪歪头看见那闭月的浓黑浮云不知什么时候被吹散开,天际那一轮弯月歪斜在一侧,皎洁明亮。 恍然失了神,却又说不清自己想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飘了思绪。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随风而来,不大,却刚刚好擦过林微微的耳畔,令她无比清晰地听见。 “丫头,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你就如同欺负我一般吧。这样,即使有一天你再被师父甩下,也不会过的太凄凉。” 鼻尖,微微有些酸。林微微想,大约是今夜起了冷风的缘故吧。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结果眼角似乎也有泪花浅浅闪了闪。 “好。”林微微笑道,“谢谢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玩了几天,回来发现好像还欠很多字…… 总算在今天更了一章…… 继续努力码…… 23丫头在线阅读 23丫头 23丫头 24第二十一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4第二十一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4第二十一幅 一顿饭吃的尽是些山珍海味,直把林微微腻歪得受不了。 一边不停喝茶冲淡嘴巴里的油腻,一边拿起桂花糕扎实地啃了几口。 梁锋她爹据说恰好出远门了,所以林微微没能有机会一睹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呆笨梁上是什么摸样,于是略略有些失望。 不过只过了片刻,这失望的情绪便瞬息间没了。 梁锋见这四人酒足饭饱无所事事,于是提议带他们接着去逛另半边方才没来的及逛完的宅子。 此话一出,立即便有反对声炸雷般响起。 朱八刀揉着他的大胖肚子抗议道:“不是吧,我这才吃饱就要被拉去散步?等会儿散完了,又该饿了。” 林微微冷汗。 朱八刀,你老人家方才吃了快有半桶饭了吧,随便走走就能饿? 梁锋听罢朱八刀的抗议,嘴角抽搐得厉害,呆呆望着朱八刀肥嘟嘟的独子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孟柯呷了口茶,淡淡道:“据说,你家的画都是假的?” 梁锋略有些尴尬,面色一白。 被全洛国的人民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滋味显然很不好受,不过没几分眼光却想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而学人收罗名画珍宝,也着实是活该被骗。 林微微啃着桂花糕不出声,想着孟柯语气虽然清淡温和,往常只觉得字字切入重点,偶尔暗藏深意直叫人听得泛糊涂,却不想原来他那淡淡的语气还能如一把利刃般,一刀插在人家心头软肋之上。 别人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这话套在苏洛河一行人身上,实在是大大的行不通。他们不仅吃了人家的,住了人家的,现下蹲在人家的地盘上,却还好意思戳着人家的软肋,笑话人家的不是,实在是一群不讨喜的家伙。 静默片刻,梁锋沉沉气,道:“之前确实如此,我爹急急想要附庸风雅,结果,被骗得实在很惨。” 孟柯略略点头,放下手中茶碗,嘴角隐隐带笑,不再有其他动作,静静望向梁锋。 朱八刀摸着肚子,苏洛河抹抹嘴,同在此时斜眼朝梁锋看去。 林微微有些讶异。三人虽然目光各异,但却不同程度的带着些郑重的意味。从初初碰见梁锋开始直到现在,林微微还是第一次看见三个人一致流露出这种愿意细细听闻梁锋言语的姿态。 房内四角烛火隐隐一漾,摇摆的火光流淌在房间中,如水幕涟漪缓缓漾开去。 林微微望着那盛着桂花糕的白瓷碟发呆,那白瓷上蒙着的淡黄烛光氤氲开去,便听得渺远记忆中传来的声音。 “微微,你可知道与人相处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娘一双丹凤眼水盈盈出现在眼前,林微微拿了块白果往嘴巴里塞,边大口嚼着,边奶声奶气的说:“不知道哦。” 那个时候林微微才只是一个白嫩嫩的小童,她完全不明白老娘那一脸高深莫测状的神情语气,究竟是想要她明白什么。 老娘见林微微伸手又要去摸碟子里的白果,于是将盘子撤开去,放到石桌那处林微微完全够不过去的地方。 “坦率。” “坦率?” 老娘点点头。 林微微歪头问:“可是老娘,这跟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差点被老娘绕开话题,小小的白胖林微微锲而不舍道:“之前可是我先问老娘的,天下间有那么多人,你怎么找到我爹的,又怎么让我爹喜欢上的呢?……娘,你不准问我问题,你一问我我就忘记我方才问了什么了,你能先回答我么?我真不知道你问的那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究竟和我问你的有什么关系。” 老娘摸摸林微微的头,笑意盈盈道:“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有些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林微微偷偷溜下石凳,将那摆远了的白果碟子端了回来,重新跳坐回凳子上,正搭了个小爪子准备抓上一把,舒服惬意的吃上几颗,却又被老娘漫不经心的移开了。 林微微讪讪,撑着个小脑袋瓜子,似懂非懂的听老娘开始将她的大道理。 老娘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有些人你即使认识也一辈子,也终无法做个宽心相谈的朋友,而有些不过寥寥数语,却可成为生死至交,甚至可以身家性命相待。 老娘说的时候,眉眼一如既往浅浅淡淡的垂着,望着石桌下的一簇枯草,神色却似乎飘去了百八千里之外。 林微微记忆中的母亲,在认真阐述起某些她那个年纪听不大懂的道理时,常常都是这样一副神色。不见哀戚,不见怅惘,不见喜怒,只是那么淡淡地说着,令林微微索然无味到极致。 只是,那些若干的大道理,经由经年的梦境重复不停的时候,林微微渐渐记住了那些似是而非的片段,却更是疑惑起了老娘那唇角浅淡难觉的笑意。 老娘吹着茶碗中的茉莉花瓣,边道:“浅谈与至交的差别,不过源于愿不愿意坦诚相待。” “所以,老娘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老爹初一见面就坦诚相见了?” 噗嗤。 老娘听闻林微微那句“坦诚相见”吓了一跳,一口茶水冷不丁喷了出来。 “坦诚相见这个词,不要乱用。”老娘汗颜。 …… 此刻想来,老娘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对着个拐弯抹角不愿意说心头话的人,大约真是认识了一辈子也没办法成为朋友。愿意坦诚相待的人,起码有着足够的真诚。 所以,有勇气承受住孟柯那句入尖刀般插入软肋的话语,并愿意坦率承认自家笑柄的梁锋,确实值得让人好好听听他的话吧。 梁锋见这四人的眼神齐刷刷向自己射来,更是不大自在。虽然承认了父亲闹出的笑话,但出于孝道也实在不好多说,于是话锋一转,他说道:“我家新进了些字画,都是有了名家鉴赏过后才入进来的。给苏大侠、孟兄过过眼,怎么样?” 朱八刀很哀怨地朝林微微看来。 他再一次,很不幸的被忽略了。 林微微垂着眼皮子看他,表示:八刀兄,你的存在感是真的很低,这怨不得别人。 梁锋说完便出去准备献宝的东西去了,苏洛河四人被引到书房稍等片刻。 苏洛河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晃得朱八刀直眼花,昏沉沉的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孟柯走到书架前,翻出一本书,看了看,再翻出一本书,认真看了几页后放回,又抽出一本来。 远远瞧上一眼,他那卓然的风骨立在书架前,捧着本书静静翻动着书页,似是将时光按下停止了一般,长河中只剩他一人翩翩然伫立在那处。 林微微艳羡他的气场,走过去,学着他的模样,随手抽了本书缓缓翻动书页沉头一看,却立即“哇呀呀”叫出声来。 “怎么?”苏洛河几步上前,将林微微砸到地上的书本捡起抖了抖,“书里有虫子?” 林微微面色绯红,眼神闪烁,迅速摇头道:“没。” “那你叫什么叫。”苏洛河见她神色异常,随意翻了一页看去,“妈呀!”那本书不偏不斜,正砸到严肃认真翻阅着书页的孟柯脸上。 孟柯接过那本书,从容翻了翻,面瘫着脸看看眼神闪烁的林微微,再看一眼不知所措的苏洛河,最后很淡定地合起书页,塞回书架中。 “你,你,你……”苏洛河见孟柯一脸的平静如水,顿时有种想要数落他的冲动。 林微微眉头抖了抖问:“孟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孟柯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见翻了三四本都是这样的书,也就知道这满架子估计都是春宫图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林微微无语。 “臭不要脸。”苏洛河嘟喃。 朱八刀睡眼惺忪问:“我错过了什么吗?” 孟柯反转手中的书页,大张旗鼓将那女上男下的赤果图页朝向朱八刀,说:“这个。” 朱八刀揉揉眼睛,奇怪道:“怎么这两个人不穿衣服的?” “……”林微微冷汗。八刀兄,你好纯洁。 苏洛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朱八刀的鼻梁:“你个呆子。” 朱八刀怔怔不知所措。 孟柯似笑非笑将那书塞回书架,走过苏洛河身边时轻飘飘道:“当然,怎么样都没有陈景跃收藏的那些火爆。” 苏洛河一副被人抓紧神经,青筋爆裂的前兆。 朱八刀挠头问:“陈景跃那,我又错过了什么吗?” 正在此时,梁锋终于来了。 身后仆从抬了个黑漆木箱进来,一落地便开了箱,梁锋掏着里头的卷轴,一一小心展示起来。 朱八刀昏昏欲睡,苏洛河沉默看着,一脸的怒气冲天,搞得梁锋的神情逐渐忐忑。孟柯依然那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阴阴郁郁的盯着那些字画看,林微微没什么兴趣,走神走到了姥姥家,听着朱八刀前鼾声渐起,眼皮子也就跟着沉重起来。 突然,孟柯唤了句:“林微微。” 林微微一怔,立即醒转过来,朝他看去。 孟柯指了指梁锋手上的那副画,道:“梁兄今晚给我们看到的这些新近搜罗的,确实都是正品。大家之作,各有特色各有所长,不过,我想这副应该是你最中意的吧。” 林微微顺着孟柯的指示看过去,却被苏洛河的背影挡住了视线。 苏洛河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在梁锋展开的那副画前上上下下仔细端详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柯说林微微应该最中意这幅。 梁锋见苏洛河来了兴趣,登时就很激动,“苏,苏大侠,你喜欢这幅?” 苏洛河耸肩,无奈走回原位坐下,坦白摊手承认道:“看不懂。” 林微微斜眼:看不懂还撅着屁股看那么久。 待到苏洛河走开,林微微定睛朝那画看去,不禁脱口而出:“第二十一幅!” “嗯?”梁锋疑惑。 林微微吐吐舌头,“没什么。” 孟柯略略一笑,“看来,你确实很中意。” 林微微脸上的笑容奇奇怪怪地褪了下去。 这幅便是被师父编号为二十一的肖沉水的画作。 前几日宣王世子那盗得的,是第二十幅。这便是师父的下个目标了。 另外两幅,据说已经在颜子轩的手中。他说,只要第二十一幅到手,便会将那放在家中的两幅拿出来给林微微看。 每每说到此处时,林微微常常会想,颜子轩的家究竟在哪里呢? 如今第二十一幅肖沉水的画作突然出现在面前,师父却完全没了踪影,真是件讽刺的事情。林微微的爪子痒痒的,蹭了蹭裙角,犹豫着要不要帮师父偷了呢,或者还是等他自己过来梁府? 肖沉水的二十三六幅画作,有二十三幅现存在世,另三幅传闻遗失的画作,一副已经被林微微献了出去,其他两幅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以,在看完二十三幅画后,是要重新订立一下自己的奋斗目标呢,还是真的拼死也要找到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两幅画呢。 苏洛河见林微微面色古怪,似是在想很多东西却始终一言不发,心里头不禁堵得慌,于是气势汹汹问孟柯:“卖什么关子呢,你给说说这东西什么来历?” 孟柯指着那落款红印道:“肖沉水的真迹。” 苏洛河的面色很明显的不虞起来,绷着脸看孟柯,一副要把他吞了的表情。他最不喜欢肖沉水这个名字了,因为这个名字老跟林微微的可恶师父连在一块。 孟柯似乎没看见苏洛河眼中的精光,只缓缓转过头去,对梁锋道:“林微微喜欢这副画,我们家少爷说要买了,开个价吧。” “啊?”林微微一愣。 苏洛河听罢,脸色立即转好了,咳了咳,说:“买也可以,你要不要?” 林微微惊诧道:“不要吧,很贵的。” 不待苏洛河出声,孟柯干脆道:“没关系,我们少爷有钱。” 朱八刀在这个当口醒过来。见苏洛河的脸颊依稀好像有抹绯红,又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朱八刀百思不得其解,挠挠脑门问大家道:“我是不是又错过什么了?” “是啊。”孟柯冷言,唇角依稀带笑。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多肥的一章…… 24第二十一幅在线阅读 24第二十一幅 24第二十一幅 25老榕树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5老榕树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5老榕树 不管苏洛河会不会买,林微微到底想不想要,梁锋都是不能将这幅肖沉水的真迹拱手让人的。 他父亲志在提升梁家的格调品位,之前所投之物因尽被人欺骗,而费了不少银钱。眼下经过多番渠道得来的这些珍品中,父亲不止一次得意提起,此中最贵重最令他得意的,便是这幅费了不少心力辗转得到的肖沉水之作。 若是眼下父亲不在宅中时,将这幅画转赠或转卖给了他人,怕等他回来便即刻要大祸临头了。 梁锋如此一想,急速收起画轴,赔罪几句后,也不多解释什么便匆匆走了,只留下几个仆从引这四人去今夜歇息的地方。 苏洛河才刚被孟柯拧过弯来,正想在林微微面前豪气一把,却见那梁锋撒丫子迅速撤了,腾地起身想要去追,但见其他三人跟着引路仆从往客房那处走,又见长廊尽头早没了梁锋的踪迹,只好捶手作罢。 梁府的客房大约是分了男女两处,虽靠得近,但却是两处小院。四人中只有林微微一个姑娘,于是那引路的仆从让林微微在苏洛河他们住的院门口等了等,过不多久,安排妥当了那三个大老爷们后,便带着林微微走去她的那处院落。 苏洛河回头看了看被引走的林微微,再看了眼燃着一豆灯火早已被收拾得细致妥帖的房间。他抬脚踏入门内,却似又想起什么,抽回那脚侧头仰望头顶那一勾弯月。 皎皎弯月悬在半空中,忽而明朗,忽而被愁云氤氲掩盖。 似是夜头正早。 苏洛河眉头轻轻一扬,伸手将房门拉上,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还精神着呢,为什么要睡那么早? 林微微谢过那领路的仆从,走入房内合上门,倒头在了床榻上。 这夜里起了冷风,却并不寒凉,只吹得人神志清朗。林微微本是一头栽倒在软乎乎的枕头里,被那从窗口探入的冷风吹了阵子,睡意却越发散了,于是翻了个身,仰卧在床上,正好透过那窗看见这院里正中的大榕树。 这榕树参天高大,似是长了好些年的模样,从枝桠中蔓蔓垂下许多的气根,在这暗夜里显得鬼魅阴森。林微微缓缓坐了起来,朝那榕树又看了几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那悬垂着无数气根的大榕树下,抬起头,透过这葱葱郁郁的枝叶,弯月清明的皎洁暗光浅浅散了下来,碎在那层层叠叠的叶片交集中,迷了林微微的眼。 左侧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林微微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苏洛河张狂跋扈的声音道:“傻呆呆的愣在这里干什么呢?” 苏洛河说着,手上用力,边将林微微掰过来,边还探头来看。 他只觉得林微微呆呆站在这里甚是好笑,却不知道她定定站着半晌不动是何原因,于是愈加好奇无比。林微微扭过头去不让他看,眨眨眼,方才那星点花花的迷光便退了。 虽然那迷光褪得飞快,苏洛河却恰恰看到了一些。正想问些什么,却见林微微再转头过来时,已是一派清澈纯粹的眼神,外加几分无奈道:“老大,你怎么还不睡呢。” 苏洛河茫然了一下,想着方才大约是看错了吧,于是不再想林微微的古怪表情,转而抬眉轻扬道:“你不也还没睡嘛。” 林微微没想到自己被苏洛河反将一军,愣了愣,半天回了一个字,“哦。” 苏洛河对她的反应甚为不满。 两人无话,夜色正浓,院落幽静。初春的夜里,偶尔有些虫鸣响起一声两声,却听得不甚清晰。 苏洛河挠腮,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也找不出这当下林微微有什么好调侃的地方,两相对视之下颇有些尴尬,于是左看右看发觉无处可看后,灵光一闪,学着林微微方才的模样,呆站在那处,抬起头望向着大榕树的顶端。 “林微微。”苏洛河唤她道。声音轻轻浅浅,往日里那横行无忌的语气淡了几分。 “嗯。”林微微看着他的侧脸应了一声。皎月朦光洒下,他那脸庞似白玉一般闪着隐隐的浮光,明澈的眸子怔怔注视着被重重枝蔓遮蔽的天空,眉头微微蹙起,那定然专注的模样,与白日里时常咬牙切齿怒气冲冲易暴易怒的苏洛河完全两个人。 林微微看得有些发愣,却不想这个时候苏洛河问了一句实在太杀气氛的话:“你瞎了吗?” “啊?”林微微的嘴角抽了抽。 苏洛河继续道:“这么看能看到什么啊?” 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那么不惹人喜欢,依然很不讨喜。只是大约受了寂静夜色的影响,声音放低了些,也没了那种不怀好意的调笑语气。 虽然说的东西依旧不好听,但怎么觉得有着一些些温柔,一些些柔软? 林微微慌忙捏捏耳垂。大约这几天被苏洛河坏言坏语笑话惯了,竟然横生出了如此不对劲的感觉。 那边的苏洛河却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依然不依不饶的问着:“你刚刚看的是什么啊?”虽然不甚明白,但他依然坚持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像是怕漏掉了不曾察觉的好景色。 林微微仰头,吐了口气,不甘心的承认道:“确实什么也看不到。” 苏洛河奇怪着收回视线望向去,却见她失了神一般,顿了顿又说道:“站在这棵树下,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好景色看的。要看这天地,当然是要站在空旷的地方,却为何要站在这里呢?” 这问题,似是在问苏洛河,又似不是。 苏洛河一脸的不明所以。明明是他来问她在做什么,现在她却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问他为何要站这里? “喂,喂,喂,”苏洛河汹汹道,“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又问回我了。” 林微微吐吐舌头,笑得狡黠,却又别有一种纯真烂漫的感觉。 苏洛河心头猛地一颤。 抬起手,扯了扯那榕树悬垂下的气根,林微微茫茫然说道:“我家的大院里,也有这么一颗高高大大,垂着许多气根的老榕树。” 相识这么些天,林微微与苏洛河相谈甚多,却每每在说到自己,尤其是她家住何处,家中尚有何人时,常常心慌意乱的用极其蹩脚的方式,急急忙忙的转移了话题。 苏洛河猜测,她大约父母双亡,且有着血海深仇在身,不然怎么解释她如此不愿意提及自家情况。 可是,不像啊。 笑容灿烂,偶尔还会装乖扮傻的林微微,怎么看也不似江湖中那些满身肩负着艰辛困苦之人啊! 他虽然满腹疑惑,却因知道林微微避忌他询问这些,于是自后不再多问。 如今这夜,林微微却毫无预兆的自己提了起来,苏洛河顿时凝神静气竖起耳朵听着,决心创造良好的气氛,将林微微的这点子秘辛打捞干净。 静谧的夜里,微凉的风,林微微晃了神,加之苏洛河努力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一时间气氛大好,林微微忍不住继续道:“那颗老榕树自打我记事起就种在院子里,炎夏的时候,老娘总是爱带我坐在下边的石凳上,跟我讲许多拉拉杂杂的事情。……” “……她总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我便总是很无聊地抬着头,望着那老榕树的顶端发呆。……” 炎炎的夏日,那绚丽刺目的阳光被层叠的枝叶覆盖,白胖的林微微抬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那端,长叹着这憋闷的夏季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碎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却没了灼人的热气,仿佛夏日里所有的温度都已被那老榕树吞噬了一般。 那个夏虫极力嘶鸣的午后,她晃荡着短短的小粗腿,时光缓缓的流过,如今只记得那些日子温暖浅淡,只记得大榕树透来的星点碎光,却忘了对面剥着核桃,对她讲着“三字经”的母亲是什么个模样,也忘了中途加入,将自己抱起轻放在腿上的父亲是个什么模样。 她记得他们是笑着的,笑容温暖和煦,但这记忆里的一切,却似乎被那可以吸附所有温暖的大榕树降解了全部的温度。 林微微说得失了神,苏洛河等了半天,却听她话锋猛地一转,道:“老大,我讲个鬼故事给你听吧。” “啊?”苏洛河惊诧万分,下巴险些掉下来。 这话题转得实在是…… 林微微不等他同意,便开说了:“老大,你知不知道大热天的站到大榕树下,却仍能感到十分阴凉是为何吗?” 苏洛河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 林微微歪嘴咧了咧,坏笑着压低声音窃窃道:“因为呀,这榕树最阴森了,专门吸人幽魂,所以即便是大热天站在下边依然能令人觉得透心的寒凉。……你看看,这些气根是专门把那些个幽魂给定住的,让这些个幽魂死死吊在这榕树上。” 苏洛河圆鼓着双眼,似是被惊到了一般,伸出一只指头,指住林微微的身后,语气骇然道:“你看你后面!” 林微微方才就察觉出了他眼中那抹不怀好意的光亮,瞥了他一眼并不搭理,想来他是想要吓自己。以己之心度人,她生搬硬套过来的这个用于岔开话题的鬼故事,原本也是想要来吓唬吓唬苏洛河的。 林微微并不相信苏洛河那幅生硬慌张语气而装饰出来的大惊小怪,却见苏洛河又说:“那吊在上面一身白衣,双目狰狞,舌头吐了半尺长的,是,是你说的幽魂?”末了,苏洛河急急加吼上一句,“赶紧过来!他要伸手抓你了!” 却在这时,凉风又起,正从林微微身后袭来,吹起几缕气根挂住了林微微的发丝。饶是林微微心里有数,知道苏洛河存心想要吓唬他,却没想到身后真的有股力道似是要抓住自己,再加之那冷风从颈后直灌进衣内,吹散了身上的温暖,林微微汗毛直竖,“呀”地一声惨叫,朝苏洛河飞扑过去,闪身躲到他身后。 苏洛河得意洋洋,装模作样地伸长胳膊掰着手指头咔咔作响,叫嚣道:“妖魔鬼怪速速退散,我的人你们也赶抓?休怪我不客气!”转头,他不屑道:“好了,那些个幽魂,都被我吓跑了。” “……”林微微汗颜。 这么幼稚的哄骗。 “喂,你不是真的被吓到了吧。”苏洛河侧目,略有些紧张。 林微微眉头皱了皱,咬着嘴巴不说话。 “不是吧。”苏洛河挠挠头,“这也能吓着?” 既然方才那个鬼故事没有吓着他,还反倒被他吓了回来,林微微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计就计吓回去吧。 仗着苏洛河现在这副心怀愧疚的模样,林微微计上心头,嘤嘤佯哭着装作拭泪,把个胳膊横在眼睛前。 苏洛河越下大力气掰,她的哭声越带劲。 终于,苏洛河无法了,很没面子的低声下气的认错道:“好了,别哭了,我给道个歉。” 林微微继续呜呜大哭。 苏洛河极其无奈道:“我给你陪个不是拉。我哪知道你们姑娘家的这么不经吓,别哭了啊,我这么多年还没跟人道过歉呢。” 惶惶不安说着,抬起头,却正对上得意巧笑的一张小脸。林微微笑容灿烂,好不容易赢回一场,登时有种嚣张昂扬的气焰。 “难得苏老大给人道个歉,我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林微微盈盈笑道。 那边院中,因这两人间的胡闹,打乱了些许夜晚的幽静。细碎的吵闹声隐隐传到了这边院子里。 朱八刀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睡梦中哼哼歪歪道:“这人是谁,吵得如此厉害,且看我家少爷,哎哟,少爷你不要一上来就下杀招啊,人命关天……” 隔壁房中,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白长衫风雅翩翩的颀长身影走出房门,轻盈一跃翻上房顶,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避过宅中巡逻过往的几人,摸到了香房处,侧身闪入房中。 孟柯立在那幅蓬莱仙境的水彩画下,借着朦胧不清的月光看了看,抬起一指划过那副画后,低头闻了闻指尖的气味。 “原来在这里啊。”孟柯敛神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完成任务了…… 呼呼…… 25老榕树在线阅读 25老榕树 25老榕树 26臭丫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6臭丫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6臭丫头 一大清早,晨曦初露之时,匆匆赶路的四人谢过梁锋的招待便翻身上马,踏上了去曦宜城的路。 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日又起了个大早,林微微不甚清醒。先前翻马而上的时候,从背上滑下几次才最终攀了上去。 马蹄声声,苏洛河想起几日前陪同林微微去戚林城的时候,林微微曾在马上合了眼睛酣然沉睡着跑错了道,最后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追回来。 方才见她翻马时,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多半是没有睡足,怕会在这一路的颠颠簸簸间又睡下去。 苏洛河不大放心的回了个头,见林微微被落在了队伍的最后边,一双眼睛欲阖未阖,果然是一副将要睡着的模样。 再看她前边的孟柯和朱八刀,精神抖擞的,全然不担心也不查看后面的林微微是否还紧紧跟着,又是否昏昏欲睡的松了缰绳,更是否因为这浓浓的困倦而沉沉睡下脱了队伍。 苏洛河的眉头不禁一蹙,不待多说什么,勒马旋身,从队伍的前头调转到后与林微微并了肩。 朱八刀很是讶异。 要知道他家少爷做为三人之中的头脑人物存在,一直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如今怎么突地折了个头,闷声不吭的跑到自己屁股后面去了。 想当年初初跟着苏洛河的时候,朱八刀不明所以的几个大步迈出,刚一走到前头便被苏洛河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上一脚,语气凶狠道:“胖子,回来,忒不懂规矩,往后站!” 多年来的习惯与血的教训,使得朱八刀很是惶恐苏洛河的这番调转马头。 他扭着肥肉鼓鼓的大胖脖子,回过头来甚为不安的问:“少爷,你怎么跑后头去了?” 苏洛河哼了一声,鼻孔出气道:“后面的风景格外好,我来看看。” 朱八刀挠挠头:“这前头的风景走着走着不就变成了后头的风景了?有区别吗?” 苏洛河歪了歪嘴,不愿意承认是因为有些不放心摇摇欲坠昏昏欲睡的林微微,因此不愿再多说什么,侧头往一旁,佯装一副认真看风景的模样。 朱八刀得了个没趣,只好转回头来。 孟柯冷眼冷眉,毫无预兆地唤了句:“林微微!” 懵懂着将要昏睡过去的林微微突然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叫自己名字,大惊之下全身一个激灵,重心即刻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一旁的苏洛河反应迅速,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一稳一抬,重又将她扶正到马上。 这边林微微刚坐稳,那边苏洛河便嚷嚷起来:“孟柯,你叫人不要那么突然!” 孟柯一副无辜模样回头,“少爷,那你告诉我,我叫林微微要怎么叫才不够突然?” 苏洛河即刻便哑了,鼓鼓眼,哼了一声,歪头看林微微揉揉眼打起精神,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林微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谢过搭手扶了自己一把的苏老大,便啪啪啪毫不怜惜地拍了自己数个巴掌。 那声音清脆大声得令朱八刀震惊不已的侧目回头,见林微微果然是在给自己呼巴掌,大惊之下脱口道:“微微姑娘,你这是为何要打自己?” “这样才好精神点啊。”林微微摸了摸脸颊道。 苏洛河看她腮边红红的,显然是那几巴掌下手不轻,心里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愤懑的味道,说不太清楚是因为亲眼看见别人自残身体而略不舒服,还是因为见到她白皙如脂玉的脸上平添了这般颜色而觉得实在难看得扎眼,当下便嘟嘟喃喃地说了句:“要精神点,也非得要自己伤了自己。” 林微微的瞌睡虫都散光了,这会儿正精神着,听苏洛河说话忙认真严肃答道:“我没伤着自己呀。”不就呼几个巴掌嘛,自己呼自己,虽然下手稍重了些,但怎么也是盘算过力道的。 苏洛河闷闷哼了声,看了看林微微脸上那淡去的红色,转头望向前路。 林微微摸摸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浏海,抬头问孟柯:“孟柯,你刚刚叫我?有事吗?” 孟柯回头看看她,说:“我没事,我家少爷有事。” “我?!!”苏洛河惊讶。 孟柯不去看那突然被点了名一脸震惊的苏洛河,只对林微微道:“我家少爷大约忘了,他有礼物送你呢。”说完,便一刻不等的转回头去。 朱八刀嗷了一声,道:“少爷从未送过礼物给我们呢!” 孟柯沉头看他:“你生辰时不是送过么?” 朱八刀瞠目:“猪肘子也算是礼物?” 孟柯瞥了他一眼:“对你,就自然是了。” 朱八刀转缰小心靠过来,嗓门依旧很大,却做了个怯头怯脑的模样问孟柯:“那你生辰时收的那块烧饼也算?” 孟柯面无表情,深深看了朱八刀一眼。朱八刀没来由的感觉到背脊一片冰凉,赶紧缩了脖子,却听孟柯缓缓说道:“自然也是。” 被孟柯一提醒,苏洛河便想了起来。他笑嘻嘻的,不知从马鞍哪处扯了个东西出来仍给林微微。 林微微松了缰绳,两手慌忙去接。突然一个颠簸,林微微惊呼一声,眼看着自己从马上飞开,将要重重摔在地上,大约是要摔个鼻青脸肿了。双手抱着那似是卷轴的东西,指尖触到轻薄温润的纸张,慌忙间林微微顾不得许多,只将那卷轴紧紧抱在怀中,也不旋个姿势轻盈些下地,林微微只怕自己摔得不大惨烈,却害得苏洛河这礼物被摔破摔烂去,又惹得他没来由的不开心。 自以为下一秒即将鼻青脸肿,却被一个力道紧紧抓住后领提了过来,按到马上。 林微微方才坐的那匹见背上无人一身轻,撒蹄子狂奔向前,争了个第一名后,无比傲慢地朝身后几匹瞟了一眼,高昂着脖子得意保持在最前面,却又似顾忌着并不跑远。 朱八刀咂咂嘴,道:“孟老弟,那马的眼神怎么那么像,那么像……”终究说不出口。 孟柯毫不顾忌道:“你是想说像少爷?” 朱八刀缩缩脖子,瞅了瞅将林微微揽在怀中努力维持一脸云淡风轻表情的苏洛河道:“不敢,不敢。”怕挨揍。 孟柯嗤笑一声,道:“还看,中午一定没肉吃。” 朱八刀抓抓头发回过头来,“不看,不看。” 后头,林微微被苏洛河揽在怀中,顿时松了口气。 苏洛河冷言冷语嘲讽道:“即使是没有睡着,也那么不省心。” “这不是为了接住你的礼物嘛。”林微微晃晃手中安然无恙的卷轴。 苏洛河的眉眼温柔了几分,语气也随之柔和了许多,“没接到就没接到,要是摔死了谁负责?” 林微微笑眯眯的解开绑住画轴的细带,想着反正没有摔死,连摔伤也未有,于是调侃道:“要是摔死了自然是你负责了,还能有谁呢?” 苏洛河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路颠簸加剧的原因,他觉得怀里的人不甚稳当,于是将打横揽住她的那只手也紧了紧。 林微微被他那手勒着了脖子,呼吸不畅立即抗议道:“老大!我要被勒死了!” 苏洛河手上松了松,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道:“那就赶紧死去吧。” 林微微瘪瘪嘴,想着大人不计小人过,苏洛河那臭脾气可恶,实在也懒得同他计较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啊好啊,我赶紧死了去阎王爷那告你一状,做鬼了也不放过你,看你还这样咒我。” 苏洛河暗暗笑了笑,不再说话。 林微微咦了一声,将那画轴小心展开去,“这个,这个……老大,你偷东西!” 第二十一幅肖沉水之作——月满乌山。 苏洛河,我等四人在梁锋家白吃白住了一晚上,临走了你竟然还偷人家东西?难道你没见到昨天人家多紧张这副画,一听你和孟柯说要买就飞也似的奔走了么?! 听到林微微的惊呼,苏洛河咬牙道:“你管我是偷是抢,反正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得来的清清白白就是了!” 什,什么逻辑? 林微微震惊不已,“苏洛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得来的不清不白,送了我,我怎么可能算是清清白白得来?” “算的。”孟柯淡淡道。 朱八刀慌忙附和,“算的,算的。” 两人忙替苏洛河打气争面子,却都没有回头,气氛诡异无比。 林微微冷汗,对这三人的价值观表示严重的怀疑。 苏洛河一手扯过卷轴,迅速将那轴绑好挂在林微微身上。 林微微努嘴,执拗地不愿意收,两手齐动,要将那轴取下来。一来二去,苏洛河心烦不已,也顾不得其他,钳住林微微的双手,咬牙切齿道:“我苏洛河难得送点东西出去,你不要吵吵闹闹。” “这不清不白的,我才不要。”林微微倔道。 苏洛河气极,将下颔靠在林微微肩头,恨恨凑在林微微耳边。明明是一副极为暧昧的动作,却因为两个人均是怒气冲冲,而并未觉察。 “臭丫头,”苏洛河叫嚣道,“我不清不白,也比你那师父好得多!我是拿了这画,但我留了银子给他,还给了他不少!孟柯说这画值多少钱,我虽然觉得这副烂纸实在太贵,但我还是给了!给得只多不少!!我问你,你说我得的不清不白,你那师父又好我多少?” 他凑得极近,似是怕这咬牙切齿的声音被呼呼风声吹散,令林微微听得不甚清晰,又似是担忧这透露了一丝心迹的言语被前头那两个人听见。 林微微从未这么近的听见苏洛河说话。他因怒极而字字铿锵有力,那句“你那师父又好我多少?”,直问得林微微哑口无言。 是啊。 师父又能好他多少? 这一年来,辗转洛国,偷了十几幅画,却从未留下一文半两。 林微微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便知他是盗贼,因此觉得他的行为自然无比。 而为何同样的事情换到苏洛河身上,她却口口生生的指责他得的不清不白? 更何况,苏洛河还说,他留给梁锋的银钱比这画的价值,只多不少。 林微微怅然。是了,是她的世界观出了问题。从第一眼看见苏洛河的时候,她便没有好好摆正看苏洛河的眼光,即使因为这几日的相处,觉得那江湖传闻中跋扈无理的苏妖孽不尽真实,却也没有用端直的态度看过苏洛河。 林微微怔怔看着那紧紧钳住自己的手,苏洛河的指间,或许是因为常年练习武功有了些薄薄的茧,掌心温暖,如他厚实暖和的怀抱一般。 “我错了。”林微微说。 苏洛河“啊?”了一声,显然是对她陡转的态度惊讶不已。 林微微认真道:“对不起。” 说完,转过头来,却猛地发现苏洛河的红唇近在咫尺,惶然一惊,忙仰头躲开。 四目相对,苏洛河黑亮的眸子烁烁看她,沉吟半响,无奈轻叹了口气道:“没办法,那么老实的道歉了,我就只好接受了罢。” 唇角带笑,松了钳她的手,轻扶她的肩膀时苏洛河缓缓道:“还忘了跟我说句话呢。” “什么?” “说谢谢。” “谢谢。” “陈恳点。” “谢谢老大!” “臭丫头。”好像是在骂她,又好像是在埋怨她。只是这声音太轻太沉,令得语气全无,仿佛唤出这三个字,只是因为没来由的想要叫她一声。 林微微忍了忍,心念念道:臭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4月要考试…… 所以…… 还是慢慢更罢…… 26臭丫头在线阅读 26臭丫头 26臭丫头 27张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7张良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7张良 两人在马上颠了段时间,林微微咳了咳,问:“老大,你觉不觉得很挤啊?” 苏洛河哼了一声。 林微微大声道:“八刀兄,你把我那马抓过来呀,老大觉得很挤!” 朱八刀闻声忙要催马往前,却被孟柯淡淡瞥了一眼。这一眼包含着无尽的意思,包括你敢吗?老大都没发话!中午没有肉吃哦!……等等。 朱八刀被吓了一跳,赶紧拉住马缰保持匀速道:“微微姑娘,你那马跑得太快了。” “快吗?”林微微疑惑。朱八刀分明没有追啊! “快的。”耳边苏洛河的声音道。 “屁呀,都没有追。”林微微愤懑。 苏洛河眯眯眼,道:“谁说的,我追过。”暗指上次去戚林城的路上,弃马去追林微微颇费了不少气力。 林微微扬眉,“老大,你比较厉害,你徒步都可以追上诶。” 苏洛河眉头一皱,轻声道:“昨夜跟你闹腾太晚没睡好,先睡上一觉再追吧。”说着,不容推辞地将马缰交到林微微手中。 犹豫片刻,林微微接了过来。苏洛河柔柔道:“借趴一下。”不待她答应,便沉颔靠在她肩上睡起来。 这个姿势……好不舒服啊。 林微微咬唇,不好回头,抗议无效只能硬着头皮抖擞精神驾马了。 朱八刀偷偷用眼角扫了身后几眼,待到看清楚时,不由地大张着嘴。 孟柯抬手,一指定在唇间,示意朱八刀不要发出声响。 朱八刀憨憨点头,嘿嘿笑了起来。 缓缓上坡路,林荫道上撒下星点阳光。今日日头大好,道路两旁绿荫葱葱,各色缤纷的花朵零星点缀在其中,煞是好看。 不知何时,突地转成了下坡路,林微微一时□,座下马儿陡然踩入一个大坑中,又纵身跃了出来,一颠一跃中,背后那只是安静靠着自己的人突然失了靠在肩头的重量。 林微微心里头大呼不好,赶忙抓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也要被抛飞出去了。 突然,那被拉住的手反转一握,另一只慌忙扯住马缰,兜住同他一同抛出的林微微,沉身跌回马背之上。 苏洛河睡眼惺忪,嗓音沙哑道:“臭丫头,好好驾马!令我睡得都不舒坦。” 要舒坦找间客栈好好睡去啊。在这马上能怎么舒坦了? 林微微敢怒不敢言,只嗯了一声,抓牢马缰。 身后那人似是睡得迷迷糊糊,将两手轻轻环抱住林微微的腰间,“丫头,要是不好好驾马又飞出去了,我定拉你一起做垫背。” 暧昧姿态又一次愣生生变成了可恨地动作。 林微微咬咬牙道:“我会努力保住自己小命的。” 靠在她肩头的苏洛河嘴角浅浅笑起来,张开眼,看着她的侧脸,闻着她身上浅浅的少女香气,不知为何喉头有些紧,干渴的厉害,却又不愿意撤了这姿势去拿水喝上两口,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了片刻后,复又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苏洛河突然低声说了句:“林微微,说说你家那棵大榕树吧。” 声音近在咫尺,不大不小,柔柔入耳,一改苏洛河惯常说话的跋扈风格,林微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微微转头,看见靠在自己肩头的苏洛河依然是闭着眼睛的,怀疑他在说梦话,于是转过头去,并不回答。 苏洛河却又说道:“说说话,我被那一颠弄得睡意全无了。” 你妹的,睡意全无了还趴着?!睡意全无了,你那双手还环在腰间想要拉人做垫背干什么?!! 林微微肚子里的牢骚还没发完,耳边那声响突然叫嚣道:“说话呀!!!”震耳欲聋。 “……”好大的脾气。 林微微只好向恶势力低头了,“哦,那棵榕树啊。” “嗯。”苏洛河的声音又低下去,柔软了许多。 “那棵老榕树,我可好久没见到它了。”林微微的声音在风声鼓鼓中显得清淡了许多。 苏洛河张开眼看看她的侧脸,“好久不见了,可大约还是记得的吧。” “嗯。”眼神迷蒙,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记忆中,林微微点点头道,“还是记得的。” 这么近的距离,明明林微微的唇角上留有零星的笑意,可苏洛河却觉得有些戚戚然然的意味。他不自觉环紧交抱在她腰间的双手,林微微以为他只是怕在意识朦胧不清时掉下去,所以才环得更紧了些。 林微微想了想,说:“打从记事起,我家的院子里就有这么一棵老榕树,长得十分磅礴恢弘,……” 苏洛河笑了声,“一棵树还能用磅礴恢弘来形容的。” 林微微鼓鼓眼,继续道:“它长得很大很大,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不论是多酷热的夏天,坐在它下面的石凳上,只觉得十分凉爽,……”林微微咬咬唇,顿了顿,苏洛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臭丫头十分留神的又想着转开话题了。 等林微微再说话时,语气一改逐渐低沉哽咽,而是略调皮了些,“那棵老榕树长得矮矮胖胖的,只横着长却也不怎么长高,坐在石凳上抬头张望的时候,我就经常想着这么矮又这么壮的树,若是一溜爬上去了,应该可以稳稳站到顶端的吧。” 苏洛河嗤笑道:“你爬了?” “嗯。有一夜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摩拳擦掌的就爬了。那老榕树很是壮实,枝叶繁茂粗壮,有很多可以搭脚的地方,我手脚并用,爬了许久,中间踏空几次,险些从上面摔下来,还好还好,终于爬到顶上了。” 苏洛河见她眼瞳闪亮,心头不知为何感染了些不明的欢喜,轻柔问道:“看到什么吗?” “嗯,看到京都里的夜灯,星星点点亮在暗夜中,比那天上的星星明亮好看许多。看到长安街上依然有好些人行走其中,灯火斑斓,……我这才知道,我家里头这棵老榕树原来看起来不高,实际上却挺高的,能把远远一条长安街看得清清楚楚。……” 苏洛河暗笑着。 ……京都……长安街…… 原来这个臭丫头本是住在京都的呀。 见林微微那头半晌无话,苏洛河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微微鼓鼓腮帮子,尴尬道。 “怎么会没有然后呢?怎么样也要说一下你是怎么下来的吧。” 林微微咬唇,侧目看他,却见他依然闭着眼睛,眉头似乎因不太耐烦而略略皱起来,声音大了些:“说!” 林微微嘟嘴,道:“意识到这老榕树实际上很高的时候,我就有些腿脚发软了,低头往下一看,就着那夜星光闪烁看清了下头,妈呀,好高,我的脚就更软了。” 苏洛河忍不住喷笑起来,“接着说。” 林微微硬着头皮,“我那时候才五岁呢,会怕是正常的,你不许笑!” 苏洛河点点头,头上的发丝摩挲着林微微颈边的肌肤,痒痒的,林微微伸手挠了挠,继续道:“我只觉得夜里头的风都开始冷飕飕了,便赶紧蹲了个身子往下面爬,却慌慌张张的,找不到地方搭脚搭手,撅着屁股卡在榕树顶上再也下不来,我爹娘又都睡了,我也不想闹出大动静怕被打屁股和手板,便哭了。” 苏洛河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却用类似嘲讽的语气道:“我五六岁那时候已经能把人家庄子给掀了。”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你老人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苏妖孽,寻常人怎么跟你老人家比呢,何况我还是女孩子呢。 “后来你怎么下来的?”苏洛河问,“是不是被你爹捆起来扎实的打了一顿?” 呃,苏老大,被老爹捆起来扎扎实实打一顿的应该是你吧,瞧你说得那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想是应该被打了不少次的。 林微微头一扬,道:“才没有呢,他到现在怕是都还不知道我有爬过树。” 苏洛河勾嘴一笑。很好,这下便知道林微微父母并未双亡,起码她爹应该仍是活着的,不然怎么会说“他到现在怕都是还不知道”。 不过,为什么一个住在京都父亲健在的姑娘家,不通武功却要跟着个莫名其妙的盗贼师父行走江湖呢? “那你是怎么下来的?自己奋斗了一个晚上?”苏洛河抬起头,不再靠着她的肩。 林微微轻松了许多,赶忙耸耸有些麻了的肩颈,边道:“我哭的凄凉,本想着再试几次下不来的话,打屁股就打屁股了,却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在树下唤我。” “撞鬼了?” 林微微气闷道:“你才撞鬼,是我张良哥哥。” 苏洛河眉脚微挑,“你姓林,他姓张,不是亲兄妹吧,叫什么哥哥。”语气不爽透了。说话间,苏洛河松了环抱在林微微腰间的手,握住缰绳眯眯眼,换下林微微给她透几口气。 林微微捏了捏方才苏洛河靠着的肩头,“他是刘管家的养子,从小跟我一块长大的,我自小就叫他哥哥。” 苏洛河白了天空一眼。这种没血缘关系的青梅竹马,简直糟心透了。 不过,林微微家如果有个管家管事,那便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然后呢?”苏洛河问然后,说话的语气却有些不易察觉的酸溜溜。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码了一章…… 27张良在线阅读 27张良 27张良 28张良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8张良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8张良2 林微微并未留意到苏洛河酸溜溜的语气,只顾着继续道:“然后,张良哥哥见我在上面下不来,便爬上来将我驮了下去。结果,要落地的时候我一开心,身子一晃荡,他脚下便踏了个空,我们就从树上摔下来了。” 苏洛河上下打量林微微一眼,“摔伤了?”仿佛是在林微微从树上摔落在地的当下询问,略有些紧张兮兮。 “我?我没有。”林微微摇摇头,“我被张良哥哥驮着,摔下来自然是扑倒在他身上。张良哥哥他却是摔伤了,……” 林微微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和张良跌下来的时候,明明将要飞出去,张良却反手一拉,将她捞回来按在背后,结果,林微微不知怎么地,落地时听到“咔”地一声响,后来才知她把张良的左手给压断了。 林微微那时哭着要去找大人们承认错误,想着让大人们赶紧带张良去看大夫,张良却不同意。 他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微微背下来,不过是为了不让微微挨打,这会儿已经下来了还要去主动承认错误并挨打,多不划算呀。 林微微急得直哭,张良却忍着痛,满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教训她:“微微,下次不要偷偷爬树了。” 林微微直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张良却笑着,用右手摸摸她乱了的头发,道:“只有我在旁边的时候你才可以爬。” 林微微愣了愣,哭得更厉害了,“以后都不爬了,以后都不爬了。我们去找刘管家,让他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犹记得那时候的张良有多倔强,他咬咬牙,擦干头上的滚滚汗珠道:“先送你回去歇着,我自去找我养父说,说我方才想要翻墙出去时不慎摔伤了。” 不顾林微微抗议,坚持送她回屋,忍着痛叮嘱再三后,张良这才咬紧牙关独自走了。 第二日,林微微早早起来跑去看他,却被刘管家拦住。 刘管家嘘了一声,将她推搡得远了些才说话:“这孩子才刚睡下不久呢,小姐晚点再去找他吧。” “才刚睡下?”不是夜里头说自己去找刘管家请大夫吗。 刘管家拭了拭眼角的泪,说:“这孩子一向乖顺,不知怎地昨天夜里头就自个翻墙要出去,回头找我来请大夫的时候,夜头正深,我带着他去看大夫的时候,拍了好久的门才把叫醒了人,……大夫说,还好伤在左手,不然这孩子不论从文从武都难了。” 林微微愣愣地听,眼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刘管家怅然道:“伤了骨头,大夫说是接好了,但耽误了些时辰,再加上他大约从前便在那处伤过,……大夫说,日后每每天气突变之时,怕是都会酸痛刺骨的难受了。……接好之后,回来还疼了许久,这孩子却一直忍着一声不吭,我看着极为难过,真真是对不住将他托付给我的故交,……” 刘管家还说了好些话,林微微都已经听不清了。 她被刘管家推着走得远了些,答应不吵张良睡觉后,刘管家便走了。 待刘管家的身影远去,林微微便立即调头朝张良的房间跑来。 吱呀一声推开门,林微微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只剩那人不疾不徐的呼吸声。 林微微拿了个小凳悄悄放到他床边,撑着右脸端看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不敢吭气不敢打扰,只安安静静的坐着。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昨夜,她还不如站在大榕树上,叫喳喳地惊动一家人,顶多被罚打个手板打个屁股,顶多只有火辣辣的疼。 刘管家说,幸好是左手。 这只是幸好。 如果是右手呢? 那张良哥哥日后怎么办? 连累到别人的感觉,实在还不如自己屁股开花火辣辣的疼。 林微微想着想着,眼皮子越来越沉,终究沉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只手,不凉不暖从她脸上抚过,恰到好处的唤醒了她。 林微微抬头,见张良已经醒来,微微笑着,抚过她脸颊的手顿了顿,转而揉起她的头发来。 林微微恳切致歉:“张良哥哥,对不起。” 张良笑容更甚,皓白的牙齿朱红的唇,浅浅问:“对不起什么?昨夜是我自个儿想翻墙出去的,怨不得别人。” 林微微听了,心里更加难过,想了很久很久,犹犹豫豫说道:“对不起,我长得胖了些,若是我瘦瘦的,也不至于如此……吧。” 张良哈哈大笑:“看你这话说的。” 白胖的林微微从小凳上站起,顿足道:“我保证以后吃少些,日后瘦瘦的。”那神色仿佛是在宣誓一般。 张良笑道:“好罢,好罢。……不过你若还是胖着,我应也是承得住的。” …… 张良哥哥,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不知这一年来他过得可好。 苏洛河见林微微一副沉思姿态,初时本不忍打扰。可好半天后见她依旧所有所思,心里头不禁嘀咕起来,这不会是在想着那位念叨在嘴边极其熟稔的张良哥哥吧。 不耐地抬眼眉,苏洛河问:“你那张良哥哥摔伤了,摔得重不重呀?” 林微微老老实实道:“嗯,可重了,养了半个月才好,还有些后遗症。” 苏洛河哼了一声,“好小子,真倒霉。” 林微微咂巴咂巴嘴,“是呀,我那时候可胖了,唉,他真是倒霉。” 苏洛河忍着笑,一张脸憋得红彤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多久便是正午之时。三人停了马坐在一棵大树下吃干粮,朱八刀被派去将林微微那匹比苏洛河还要傲娇的马儿牵回来,好半天也没见着踪影。 等到朱八刀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口中念叨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将那两匹马绑在一旁,便急急跑了过来。 孟柯看他焦急,淡淡道:“肉,都被老大吃完了。” 被泼了盆冷水的朱八刀迅速蔫了。 苏洛河不置可否,也不看他。朱八刀伤心欲绝,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掉出了两滴眼泪。 林微微唉了一声,从苏洛河背后抓了个小包袱扔到朱八刀怀里,朱八刀赶忙接住一捏,登时来了精神。 林微微吐吐舌头,“老大和孟柯骗你的呢。” 朱八刀嘿嘿笑:“是了,是了,我总上当,他们总爱骗我。” 孟柯斯斯文文地掰着手中的芝麻烧饼边吃边道:“原先是到他痛哭流涕的时候才拿出来的。” 苏洛河看了林微微一眼:“是啊,出了个叛徒。” 林微微举手投降,“我都没有加入过你们,所以也谈不上叛徒不叛徒吧。” 朱八刀感激涕零道:“谢谢微微姑娘,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林微微望天。八刀兄,你哭得真难看,难怪他们喜欢耍你来着。 几人谈笑着,边吃着手里头的东西。林微微看着朱八刀哼哼唧唧津津有味地吃着那肉干,一副憨态可掬的傻愣愣模样,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苏洛河看在眼里,虽然心知她是觉得朱八刀那副模样甚为好笑,可心里头就是有团不知道哪里生出的燥火,捏捏拳头,他便抬手捶了朱八刀的膀子一下。 朱八刀拧着眉头,边嚼肉干边揉那痛处,伤心难过道:“少爷干嘛打我?” 苏洛河翻翻白眼,“吃相忒难看了些,小声点!” 朱八刀点点头,咂嘴的声音果然小了许多。 休息过一会儿,便又要上路了。 临上路前,林微微的那匹一向不大老实的棕马扯了扯将它绑在树上的缰绳,再看看那头笑意嫣然的林微微,一双马眼里满满的高傲和不屑。 苏洛河眯眯眼,大步上前解下马缰,对林微微道:“你坐我那匹,我坐你的。”不待林微微答应,他便翻马而上驱着那马旋头得儿得儿走上大道。 林微微摸摸下巴,叹道:“怎么被老大这么一牵,这马便听话了?” 朱八刀傻呵呵笑着,将苏洛河方才骑的那匹乖顺些的送到林微微面前,“那马平常都不停话的么?” 林微微直点头,“可不听话啦!我拉它往东,它硬着脖子愣是要往西。我拉它往西,它要是不乐意,便一步也不走了。之前跟在你们身后,它不是一个劲儿的想往前面钻嘛,被孟柯那马踢了两下这才老实了些。” 孟柯走过她身边,淡淡道:“不老实吧,后面不是把你给颠下来了么?” 林微微鼓鼓眼,“那会儿我自己没抓得紧,所以才被颠下来的呢。” 孟柯浅笑道:“你没抓得紧是其一,其二,是这马故意的。它若是不寻个故意,怎能一直跑在前头。”说着,转头望向那被苏洛河骑住的棕马道,“这回,便能一路如它所愿,一马当先了。” 林微微讶异:“你说这马方才是故意把我颠下来的?它能掂量出把我颠下来的力道、时机?它没有这么聪明吧。” 孟柯却不答话,只轻轻扬眉问了句:“这马是你选的还是少爷选的?” 林微微指指自己。 孟柯点头,语气说不清是赞扬还是讥讽,扔下三个字:“好眼光。”不待林微微再问,便跃马远去了。 林微微挠挠脖子,在朱八刀的催促下赶忙跟上。 队伍最前头,早早走上了大道的苏洛河拉拉手中马缰,那棕马偏头向右,一脸倔强偏不顺着力道向左,苏洛河嘴角浮出一丝奸邪的笑容,倾身向前一手紧紧揪住那马的鬃毛。许是因为吃痛,那马不甘却又无法,只好仰起头来。 苏洛河气势汹汹却努力压低声音道:“你敢再耍性子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苏妖孽沦落到欺负小动物了……真可怜…… 28张良2在线阅读 28张良2 28张良2 29陈景跃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9陈景跃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29陈景跃 一路相安无事,三日后便到了曦宜城。 曦宜城处于洛国的最南端,靠近南疆,城内之人的打扮便混了些南疆的特色,许多一身靛青粗布为底却印有各异花色的人接踵行走于街头,街市两旁的摊贩卖的物件也有很多南疆才有的稀奇事物。 林微微眨巴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两边小摊上陈列的物品,旁边有人伸出手来,她便很自然的将手中握着的缰绳递了过去,让那人牵着。 又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转过头来,看见替自己牵着马的竟然是苏洛河,此时的他正愣愣瞪着自己,林微微心里头顿时浮出许多不安,赶忙堆笑着要把那缰绳抢回来,口里叨叨着不敢劳他老人家费神,心里头嘀咕着你老人家千万别又突然爆了炸。 苏洛河却没有暴怒的迹象,只是叫了声朱八刀,让他过来牵马。 朱八刀很是听话,将手中的九环刀别在自家那马的鞍上,赶紧过来牵。林微微的棕马终于从苏洛河手中逃出生天,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步伐缓慢,颈脖高昂,朱八刀大步向前,居然拖不动它,肥胖手指间的缰绳竟勒得惨白。 林微微感叹。果然是匹很聪明的畜生,懂得谁得罪不起,谁又得罪了也没关系。 想想前几日孟柯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说这马大约是故意将她颠下,以图抢个一马当先不输其他马后,现下觉得这话说得很有几分道理。 牵马的朱八刀很是伤心,伤心中不乏几分沮丧。四个人的队伍中,他从来都是最受欺负的那个,可是这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现在,连匹马也不愿意听他的话。 想到这处,朱八刀浓黑的眉头便紧紧打了个结。 苏洛河转头,正看见他尴尬着,对那傲然定在原地不愿挪动的棕马弄得没有一点办法,嘿了一声,苏洛河甩袖大步走去,拍拍马脖子,凑到它耳朵旁说了一句,那马眨眨眼,呼呼吐了口气,立马乖乖的跟着朱八刀走了。 朱八刀愣愣道:“孟老弟,少爷真是英明神武极了,只说了一句,这甚不听话的破马便乖得跟个猫似的。” 孟柯点点头,也不言语。许久后,缓慢了步子,行到那棕马身边,轻抚着棕马的鬃毛,似是自言自语道:“你来自大宛吗?” 那马似是通了人性,呼了几口大气,瞥了孟柯一眼。 孟柯低语仿如呢喃一般,“委屈你了。” 棕马却不听他的,傲然将头撇向另一侧去了。 孟柯失笑,回头看看落在后面的苏洛河。 被孟柯他们甩了很远的苏洛河耐着性子,抱手立在林微微身后,右脚啪啪拍着地面。 林微微回头看看他,一手一个银钗问道:“左边这个五十文,右边这个十文,老大,你说我买哪个?” 苏洛河燥火升腾,道:“两个都买算了。” 林微微努努嘴,“那可不行,我这是借了你的钱,怎么能都买了。” 苏洛河换了个左脚拍地,“烦死了,快点。” 林微微转头,指着簸箕中一对耳环问那黑黑瘦瘦一身南疆打扮的男子道:“老板,那这个又是多少钱呢?” “这个是十五两。”老板冷汗直冒。感受到苏洛河因不耐烦而产生出的气势汹汹,他直觉面前这位公子即将爆炸。害怕被掀了摊子,老板赶忙蹲身将那簸箕抱紧,随时准备逃跑。 苏洛河怒道:“快些买,别问三问四的耽误人家做生意!” 林微微争辩道:“不问清楚怎么好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突然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林微微转头看去,见那人古铜肌肤,浓眉大眼,呲着一排闪闪的大白牙,笑容灿烂道,“我替这位姑娘全买了。”说着扔出一两银子,“够了么?” 老板连连道:“多了多了,姑娘再挑些吧。” 林微微诧异道:“你谁呀?” 那少年嘻嘻笑着说:“苏洛河,快些介绍介绍我。” 苏洛河鼻孔朝天,甩出一句:“这位是……臭虫。” “你!你!!……”少年的脸色白了白,正要发作却见林微微一瞬不眨匪夷所思的看看苏洛河又看看自己,于是强压下火气,装出一派温和,恭谨躬身道,“我叫陈景跃,苏洛河的堂兄。” 林微微更惊讶了。堂兄吗?一点都不像兄弟啊!明明一黑一白。 陈景跃笑容亲和,揽住林微微的肩头,像是拉拢小弟一般拢住林微微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微微刚要张口,却见那人已飞身扑了出去,正撞在一侧空墙。 苏洛河拍拍鞋上尘土,拉着林微微的手飞也似地跑开了,只听后面有人道:“这,这不是弦和庄的少庄主吗?被人暗算了?” “不清楚啊,这是晕了么?……” 林微微三步并做两步的跟着苏洛河跑,边跑边问:“老大,你不是说过来曦宜城是为了帮个叫陈景跃的人庆贺生辰的么?” “是啊。” “听那后面的声音,好似说那陈景跃被你那一踹,给踹昏了。” 苏洛河抽空回了个头,看那陈景跃真是昏迷了,皱皱眉头也不停步,道:“他自作自受。” 孟柯见他们匆匆赶来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苏洛河说:“晦气。怎么一进城便碰上他了。” “谁?”朱八刀忙问。 “陈景跃。” “哦。”孟柯旋即往那远处的人堆处望去,“你做了什么?” 林微微呼哧呼哧喘着气,“人家还没说几句话,他便把人给踹晕了。那陈景跃脑门砸到墙上,我看着那墙都裂了。” 苏洛河指着林微微的鼻子跳脚道:“你被人吃豆腐了,你不知道吗?我在帮你伸张正义!” 林微微疑惑,“有吗?” “有!” 林微微摸摸肩头,“就是他搂我那一下?”那一搂明明不带情/欲,无关风月,明明是一副兄弟般正正经经的一揽。 苏洛河重重点头,“是!” 林微微推开苏洛河指住自己鼻尖的手指,愤慨道:“如果那揽一下算是被吃了豆腐,老大你吃了我很多次豆腐了!!” 话音一落,周遭立即寂静无声。 林微微眼看着苏洛河怔愣后急速失了神,脸色变得灰扑扑。她扫了孟柯一眼,孟柯抬头望天。转而向朱八刀望去,朱八刀沉头,抱着个马脖子灰溜溜地摸呀摸。 围观群众饶有兴趣地停了脚步,定在原地等着看林微微和苏洛河接下来的反应。 林微微一时间彷徨无措,耷拉下头来,无声胜有声的认了错。 苏洛河哼了一声,环顾四周,用眼神吓退了八卦的曦宜城百姓,周遭便重新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起来。 林微微大气不敢出,跟着苏洛河一步一停的走。 走了几步,苏洛河再次停了下来。 见他回头,林微微慌慌张张地又退了一步。 苏洛河说:“林微微,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赦免你了。”觑了她一眼,苏洛河眉头拧了拧,再无话可说,转头快步走起来。 林微微垂头丧气地说了声,“唉,多谢。”亦步亦趋的跟着,像个小丫鬟一般。 孟柯朝捂紧嘴巴窃笑的朱八刀看了一眼,苦笑道:“若是被夫人知道,你说她是会高兴呢,还是……” 朱八刀瞠目:“夫人那么疼少爷,若是知道,知道……我们还是暂时别回庄子里罢。” 孟柯低语道:“只怕日后更糟。” 朱八刀问:“什么叫更糟?” “糟到同庄主和夫人一般。” “那,那……”朱八刀倒抽一口冷气,“如果那样,夫人大约不会放过我们。” 孟柯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这,这……”朱八刀憨憨道,“要不,我们今天就把微微姑娘给送得远远的?” 孟柯斜睨他一眼,“那少爷立马就不会放过你了。” “可,可……这可如何是好?” 孟柯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朱八刀蔫得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我极怕夫人的。” 孟柯沉痛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至极。 林微微摸了摸怀里头揣着的螭头玉佩,触手生温。心念念着要去找找静王府,却见自己身形一动,刚想脱队拉个人问问路,却被苏洛河一双冷眼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如当头泼了一桶冷水一般。抓抓头发,想他生闷气生得这么厉害,于是不想再多做些什么刺激了他,于是便乖乖地一路走到了弦和庄。 弦和庄坐落在曦宜城的北面,依山而建,青石铺路三百阶,林微微险些岔了气的时候,终于爬到了正门。 正门旁里着两座威严肃穆的石狮,守门的两人中,一人急急忙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一人匆匆忙忙失魂落魄地朝庄里跑去,一副看见了灾星的姿态。 苏洛河呵呵笑着,问孟柯:“明天是他生辰了吧。” 孟柯点头。 苏洛河眼中精光一闪,笑容无比奸诈道:“君子报仇,一年不晚。” 林微微囧得厉害。苏老大,你哪个时候君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t_t 又手贱申请了榜单…… 这个礼拜要更一万五,好伤心,又没什么时间复习了……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不申请榜单啦,更新时间和频率随意,你们不要伤感,等考完了再好好更给你们看! 29陈景跃在线阅读 29陈景跃 29陈景跃 30陈姗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0陈姗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0陈姗姗 还没进到庄子的正堂,便听得一个声音哇哇大叫。 林微微汗了一把。 这声音,是陈景跃的。 他可回来的真快,方才四人上山的时候也没能和他撞上,想来从曦宜城内到弦和庄的这段,应该是有什么近路可抄吧。 孟柯适时答疑解惑道:“他们从另一侧入口进来的,不用走这石阶正门。我们在山下栓着的马,也将会从那道牵上山来。只是因为我们来者是客,按着弦和庄的规矩,便应过这三百阶梯而上,从正门入内的。” “哦。”林微微恍然。得孟柯解释,真是豁然开朗。“爬了三百阶,我的腿脚都哆嗦了。” 苏洛河瞄过来一眼,林微微立即肃容,怕又说错话,便一字不吭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堂的吵闹声越更清晰地传来。 “你们给我让开!让开!那臭虫才刚踹了我就敢即刻来我庄上,显然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去剁了他!!”陈景跃的语气充分体现出了他当下炸毛的状态。 “使不得,使不得。” “少庄主,三思啊!” …… 一片劝和之声。 林微微心里有了个底。这位陈景跃老兄的脾气,大约跟苏洛河的臭脾气不相上下。初时见他说话温文尔雅,笑容爽朗灿烂,…… 原来堂堂玉立的皮相下,也是一般横行无忌的火爆脾气。 领路小童步子慢了些,显然是不想这么快将苏洛河带入正堂。 苏洛河切了声,超了他的脚步不屑道:“不用你领我也会走,你就自个儿这么慢腾腾的吧。” 正说着,那正堂中的人抓着把长矛冲了出来,对扯住自己长袖的小厮道:“再拦我,把你也给剁了。”那小厮忙将手缩了回去。 再抬头时,对上凛然叉腰站定等候的苏洛河。陈景跃哼了一声,指着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道:“你个臭虫暗算我?” 苏洛河哼了声,“也不知是谁曾掉过粪坑,还好意思叫人臭虫。” 陈景跃的面色一青,“老子那是不慎着了你的道。” 苏洛河不屑斜了他一眼,“你不慎的时候可多着呢。” 陈景跃怒极,将手中长矛掷了出去,苏洛河微微侧身,便躲开了。 朱八刀哇了一声,苏洛河烦躁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朱八刀说:“少爷,我光顾着看热闹,没躲开。”长矛斜□了他黑布靴子的顶端。 林微微一跳上前,忙蹲下小心翼翼扯出长矛,白森森的矛头不沾血渍。 “……”没受伤啊。 孟柯缓缓道:“八刀他,没受伤。” 苏洛河呸了一声,“丢人!” 朱八刀拭泪道:“我娘给做的靴子。” 林微微扔了手中长矛,无精打采:“别哭了,真的很丢人!” 原本苏妖孽出场的那对持,要多气势有多气势,气场生生把陈景跃压得无法翻身,可现在被朱八刀这么一搅合,这气势顿时低了好些。 林微微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冲动,见朱八刀还在哭,便捶了他一拳。朱八刀抽抽鼻子,赶紧憋住了眼泪。 陈景跃从身侧一人的腰间抽了把长剑,长剑出鞘,冷光闪烁。苏洛河正色,正欲抽刀对敌,却听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喊,一个红色身影急急从正堂内跑出来。 林微微还没看清楚,便见那团人影一跳,牢牢挂在苏洛河的脖子上。苏洛河啧了一声,推了半天推不开她,无可奈何指着挂在脖颈的小人儿道:“喂,陈景跃,快把你这个讨厌的妹子弄下来。” 陈景跃嘿嘿笑了两声,见苏洛河一副无处下手的模样十分得意,收剑转身,摆摆手道:“她这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搞定。” 说话间,那模样只八、九岁的红衣小丫头挂在苏洛河的脖子晃荡了几下后,开开心心地亲了苏洛河一口,童音稚气道:“苏哥哥是来看我的么?” “不是。” “苏哥哥不用不承认。” “我是来找你那臭虫老哥打架的!” “啪!”苏洛河又被那小丫头亲了一口。 苏洛河很嫌弃地擦了擦脸颊,那小丫头却道:“苏哥哥不用害羞,我知道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你们,你们谁来帮我把她弄下来?”苏洛河狠狠推着那挂在脖子上的小丫头的侧脸,一张粉红娇嫩的脸蛋被苏洛河推得扭曲变形,小丫头却还是不肯松手下来。 战备状态解除,朱八刀蹲下/身子,检查靴子的破坏程度。孟柯冷汗,装作很忙地帮朱八刀检查另外一只。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愣愣站定在那里看这突发的状况,正对上苏洛河紧急求助的眼神。 “林微微,快来,快来。”苏洛河难得好声好气的叫她。 “我?不要。”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厉害,但看见苏洛河这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再加上孟柯、朱八刀装聋作哑的态度,林微微很清楚,这是个丫头似乎很不好对付。 苏洛河急得直跺脚,“你,你快过来呀,我……”说话间,苏洛河再次被小丫头轻薄了一口。 弦和庄的人全部退回去了,陈景跃不见了,外院里只剩孤零零的他们四个人。苏洛河青筋直爆,推着小丫头的脸大叫,“陈姗姗,你好讨厌啊!啊!!啊!!!” 林微微觉得,苏老大他,大约快疯了。 一路上,多得他老人家照顾。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吧。 林微微硬着头皮向前,抓抓头发道:“你叫陈姗姗啊?”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看看林微微,咦了一声,问:“苏哥哥,这是谁?” “这个,这个是……”苏洛河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林微微好。 林微微道:“我们同路,一起来曦宜城。” “哦。”小丫头点点头,“既然跟我家苏哥哥没什么关系,那便没你说话的地儿。” 林微微没想到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被这小丫头极其犀利的言语堵了回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吐吐舌头刚想退,却听身后依旧一副很忙状态,帮朱八刀检查靴子针线的孟柯飘乎乎道:“谁说她跟你家苏哥哥没关系了。你家苏哥哥救了她几次。” “什么?”小丫头怒目,瞪视林微微,“是吗?” “呵呵,”林微微脊背发凉。通常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约莫没有什么好事,“什么是吗?” 小丫头用稚嫩的童音语气汹汹逼问道:“我家苏哥哥救了你,还救了几次?” “啊,嗯,……嗯嗯。”林微微直觉不该回答,可是事实如此,她总不能不承认苏洛河救过自己,显得多无情无义。 小丫头沉眉,松了箍住苏洛河脖颈的手,从苏洛河身上滑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看起来,这小丫头的身手应该非常不错。 苏洛河突然失措,慌慌张张叫了声“快逃!”,拉着林微微便开始狂奔,身后飒飒凉风,林微微回头,倒抽一口冷气,那小丫头正杀气腾腾地甩着皮鞭追上来,方才那一鞭并未挥空,丢弃在地上的长矛已经被皮鞭拦腰截断了,断处碎成了齑粉,看得林微微触目惊心,眉眼直跳。 本是懵懂被苏洛河拖着,林微微登时精神抖擞,赶紧跟上苏洛河的脚步逃命,身后风声呼呼而来,还好还好尚未被甩中。 “哇噻,你这丫头还没长齐呢,下手特么狠了点吧!”林微微被苏洛河拽着,在这大院里咋呼呼地跑,边跑边埋怨,“苏洛河,我帮你把这丫头弄下来了,可我怎么觉得我性命堪忧啊!” 苏洛河忧伤道:“这不怪我啊,要怪该怪那多嘴的孟柯!” 孟柯愤愤,语气平静道:“少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方才你求救,我这也是帮你。”顿了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补了句,“何况,我还没说你跟林微微共乘过一匹马呢。” “什么?一匹马?共乘?”小丫头恨恨瞪视林微微,如同看情敌一般。林微微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内里的情况,泪奔道:“孟柯,你别说话啊!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孟柯一脸无辜:“我这是在说实话,更何况我还没说……” “闭嘴!” “收声!!” 苏洛河与林微微两人齐声道。 后边追赶着他们的陈姗姗,手持皮鞭呼呼生风,破坏力极强的横扫了整个院子,一时间草皮翻飞,尘土漫天。 正堂内,陈景跃嗑着瓜子冷眼旁观道:“我妹子赢面颇大。” 身后众人纷纷下注,“那,我便买个冷门吧,我赌苏洛河赢,这个赔率多少啊?什么?这么少?” “真正的冷门是那个被苏洛河牵着跑的姑娘!” “哈?” “有人买她么?一赔三?” 陈景跃静静道:“这么冷门,一赔五才够吧,该下注的都下了,也没见人买她。” “好好,一赔五,有人买么,嘿嘿。” “不要,不要,一看那就是个没功夫的。” “我买。”陈景跃拍拍手中的灰尘,瓜子壳零落一地,“一赔五对吧,我下十两,买那姑娘赢。” “啊!少爷!!你不是说没人买么?” 陈景跃拍拍那人的肩,语重心长道:“我说的话,你也信? 作者有话要说:弦和庄的捣蛋鬼们都出场拉…… 30陈姗姗在线阅读 30陈姗姗 30陈姗姗 31受伤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1受伤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1受伤 弦和庄外大院内,陈姗姗扬鞭落地处已是深坑无数。 跑了数十圈,林微微的脚步有些发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听耳边风声呼呼而下,一道黑影闪过身侧。 只听“啪”地一声,粗黑的皮鞭扫过,再次掀起一片粉尘。 林微微立即泪奔:“苏老大,这个小家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这简直是想要她林微微的命呀。 苏洛河额头冷汗大滴大滴的冒,伸手一抹,立即汗湿了一袖子。 眼见体力透支在即,林微微强忍住脚软腿软到想翻白眼的冲动,道:“老大,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啊!” 苏洛河抽空回了个头,目眦欲裂道:“我这不是正在救你吗?!!” 林微微咬牙。有没有搞错?此番身陷火坑,还不是因为刚刚想要搭手帮苏洛河一把。 这年头,想要当个好人真是不容易。 却在这时,林微微一个不留神,踩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脸盆大小,之前大半埋在草地中,被陈姗姗数次挥鞭翻刨后,从泥土中显露出来了原本硕大的形态。 苏洛河恰在这时回头,还没疾呼出一个“跳”字,林微微便歪脚踏了一侧,身子一晃便朝地上扑倒下去。 苏洛河急忙回身,却还是没来得及扶住林微微。林微微忙用手肘撑地,好在没摔个狗吃屎,踉踉跄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已经崴了。 眉头深深蹙起,林微微打开想要捞起自己赶忙逃命的那只手,愤愤道:“我扭到脚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突然听得额前呼呼风响,林微微缩着脖子看去,却不见那狠辣的长鞭落下。 一身红衣的小人儿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想要将鞭子抽回来,却怎么拽也拽不回去,于是跺脚,嫩声埋怨道:“苏哥哥,你放手。” 林微微仰头侧目,向后望去,只见苏洛河站在身后,一手紧紧握住长鞭一端,明澈的瞳光不见了,沉黑的眸子因腾腾怒气而显得煞气十足。 他不说话,只牢牢握住手中的长鞭,咬牙看着那端一身红衣的小人。陈姗姗缩缩脖子,吞吞口水不敢再看他,转头指着坐在地上揉脚的林微微道:“你是什么人,一副望而生厌的模样。” 林微微垂眸,懒得搭理她,心中念念道:望而生厌的是你吧。 苏洛河低眉,问沉默的林微微:“伤得厉害吗?” 林微微嗯了一声,“手肘嗑破了,脚脖子肿了,老大,你觉得这样算不算厉害?” 苏洛河听罢,发狠收手一扯,陈姗姗紧紧抓在手中的长鞭便脱出手去。 陈姗姗见苏洛河铁青着脸,将自己的作案工具噌地一扯便没收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口中还喃喃叫着:“还我鞭子,还我鞭子。”本想上前几步将那长鞭夺回来,却见苏洛河的脸色更黑了些,心中咯噔一声响,赶紧往后退去几步。 苏洛河冲那小人叫嚣道:“哭个屁!刚刚不是还挺嚣张的吗?” 八/九岁模样的陈姗姗耍起赖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眼睛放肆大哭起来。 苏洛河哼了一声,命令林微微道:“臭丫头,你也哭一个。”见林微微非但不合作,反而还剜了他一眼,苏洛河解释道,“你看她哭得多带劲,反倒显得是我们无礼,真是讨厌极了。” 林微微瘪瘪嘴,“你也说那样子讨厌极了,怎么好意思叫我也跟着哭?” 苏洛河面色稍微好转了些,咳了咳,低声道:“你哭一哭,我帮你去报仇的时候能显得理直气壮些。” 林微微吐气愤懑道:“老大,我不哭你也可以去帮我报仇的。”毕竟她林微微现在是真受伤了。虽然不是那小姑娘抽伤的,却也是因她而起。 苏洛河将陈姗姗的长鞭丢在一旁,略略倾身,在林微微的耳边道:“你要是不哭得狠些,我怎么好意思找个小姑娘的麻烦。” “……” 敢情,她林微微要跟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叫劲?丢了人不说,在那红衣丫头的心中,她林微微的形象大约变成了永远的大恶人。 林微微觉得,虽然自己在这江湖之中没什么口碑没什么形象并不紧要,但如果让这小丫头产生了对大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受了无妄之灾的林微微心中怨念横生,瞪了瞪罪魁祸首苏洛河,心里那团闷闷的火气便蹭蹭烧上来,将那颗原本不大的胆子衬大了些。 “那个,”林微微冲那痛哭流涕的小丫头道,“你喜欢苏洛河?” 小丫头立马止哭,挂着泪珠的眼角扑闪扑闪望向林微微,不明所以。 林微微摆摆手道:“让给你了,别再来找我麻烦。” 闻言,小丫头惨白的脸色立即恢复成粉嫩可人的模样。擦擦眼角泪光,她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土渍道:“是讲真的吧,你可别反悔。” “真的,真的。”林微微烦死了。脚脖子真痛,且有越来越肿的趋势。 苏洛河瞠目结舌,嘴唇一翕一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缩头缩脑跟着孟柯走到正堂门前的朱八刀,惊诧地扯了扯孟柯的袖角问:“孟老弟,微微姑娘的意思是,她不要我们少爷了?” 孟柯淡淡道:“她大约没想那么多罢。” 苏洛河一脸菜色,“臭丫头!什么叫‘让给你了’,嗯?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把我拱手让人?” 陈景跃好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撑在孟柯的左肩上,一派气定神闲缓缓道:“什么时候苏洛河被人收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孟柯冷眼看他,拂开他的手并不答话,一脸冷漠。 陈景跃笑容张扬,豪不顾忌地再次撑在孟柯的左肩上,“江湖皆知苏洛河有断袖隐忧,谁知他竟喜欢了一位姑娘。” 啧了数声后,陈景跃摇头晃脑道,“孟柯呀,我说你是不是太命苦了一点,怎么没有加把劲真跟他修成正果?” 孟柯的面瘫脸缓缓转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定定望着陈景跃,直看得陈景跃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搐才缓缓说了一句:“你若是有龙阳之好,休将别人也扯了进来,自己欢喜便好了。”顿了顿,孟柯抛下“无聊”二字,再次扫落陈景跃的手,将面瘫脸转了过回去。 陈景跃恨恨道:“人生不就是无数个无聊凑齐的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甩甩脖子走回进堂内。 林微微懒得管苏洛河是生气了还是愤怒了,反正他爆炸起来的也就这么几个模样。想着自己一派好心却甚是命苦,林微微咬牙强撑着身子半站起来,中途因不大稳当而摇晃了一下,那崴了的脚一不留神搭在地上想帮着平衡,却因触地而更加抽痛起来,林微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苏洛河本来不大想要搭理她,见她如此倔强,即使痛得一张小脸半青半紫也不向近在咫尺的自己求个助,也不让自己帮忙去扶一把,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更生气了一些。 一生气,看着方才扔到一侧的皮鞭就更生气了。苏洛河气鼓鼓地拾起长鞭,陈姗姗以为苏洛河要将鞭子送还给她,顿时眉开眼笑,迈开步子迎了过去,却见苏洛河狠狠一掷,将那长鞭往房梁顶上扔去,铿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陈姗姗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正堂内开坛设赌的那人迟疑道:“这,这结果算是谁赢?” 陈景跃俯身,拿了自己的五两银子走,“各有损伤,谁也未赢,谁也未输,各自拿了回本钱,下次再赌。” 朱八刀哼哼唧唧小声道:“孟老弟,我看他忒不顺眼。” 孟柯冷目,“我也是。” “少爷的名声都是被他坏了的。” 孟柯觉得,朱八刀的词没有用对。他应该要说,苏洛河的名节,都是被陈景跃这个臭小子给搅坏的。 明天就是这小子的生辰了,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林微微一跳一跳,蹦到孟柯的跟前求助道:“麻烦,能不能送我去静王府?” “静王府离这很远的,”不知从哪处突然钻出来的陈景跃眸光闪闪道,“待你养好伤了,我带你去。”见林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陈景跃握住她的肩头,言辞恳切盛意拳拳道:“你这伤是因我妹子而起,她还小不懂事,我这哥哥若还是见之不闻不问,那便太不像话了。所以姑娘,在这把伤养好伤了再走吧,这样我也能好过一点。”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这位陈兄,你现今一副如此伤痛的模样,方才你老妹抽人的时候,你哪去了? 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林微微的眉头颤了颤,想起弦和庄那三百青石阶,呼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苏洛河黑着张脸跟进来,两眼倒竖成三角状,目光杀意腾腾,捏住陈景跃的手道:“臭虫,把手拿开!” 陈景跃置若罔闻,侧身揽住林微微的肩头,“来来来,我帮你安排一间上房。” 苏洛河一手死死挟住陈景跃的脖子,涨红着脸凶巴巴在他耳畔道:“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些!” 陈景跃狡黠地眨眨眼:“很干净的,刚洗过。” 作者有话要说:*又抽了,回不了评论,郁闷…… 亲爱的们,你们的评论我都看不到,有空又能打开看到的时候我再回哈…… 无目标抱住,每人亲一个…… 31受伤在线阅读 31受伤 31受伤 32受伤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2受伤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2受伤2 红瓦白墙,翠竹绿杉。 陈景跃得意洋洋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弦和庄最好的一间客房了,下来看看。”说着,便将房门推开来。 林微微有些昏昏欲睡,被肥嘟嘟的朱八刀背着,感觉整个世界既柔软又温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陈景跃是在跟她说话。 苏洛河扛着朱八刀的九环刀,不停地抱怨大刀上因撞击而铿锵作响的九圆环很吵,孟柯淡淡看了苏洛河一眼,言语冷淡建议了一句,“扔了。” 朱八刀哭丧着脸抗议:“别扔啊!我不背人了,我来扛刀。” 苏洛河一脚揣在朱八刀的大屁股上,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脚印后,气急败坏道:“你不背谁背呢?” 孟柯抬头望天,苏洛河哼了一声,再次对朱八刀重申一个观点:“你个呆子背着她最好。” 陈景跃看他们一行人闹得欢腾,对自己陡然降到冰点的存在感很不满意。揉揉鼻子,他突然抬高声音大声嚷嚷道:“这位姑娘!!!你的房间到了!!!”直到现在,陈景跃依然很悲催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微微睡眼惺忪,朝卖力喊了一嗓子正脸红脖子粗的陈景跃望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朱八刀:“这是到了哪家客栈?” 陈景跃一脸锅底的沉黑色。 敢情,这位姑娘将他这个弦和庄的少庄主当成了某客栈的伙计了? 陈景跃背过身去,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林微微此时的睡意已经消退了大半,正万分歉意着方才将陈景跃当成了客栈里头拉生意的跑腿伙计,眼见他背过身去调整呼吸和心情,林微微拍拍朱八刀的肩膀,朱八刀会意后点点头,蹲身将林微微放下来。 林微微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表示自己的歉意,陈景跃却在这时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林微微跟前,拉住她的手真诚道:“这位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外头的客栈哪有我们家庄子里的房间一半的诗情画意,快快快,过来看看。” 一道冷风扫过,陈景跃眼明手快,拽着林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恰躲过那道冷光闪闪的凉风。 九环刀被苏洛河握在手中,空扫过后铿锵作响。 陈景跃单手叉腰威风凛凛指责苏洛河:“我最讨厌玩偷袭的人了!” 苏洛河冷冷哼了一声,将九环刀扔给朱八刀,傲娇脸斜望屋顶:“正好,我也讨厌你。” 角落中的林微微呼了一口气。好险,该谢谢陈景跃,她差点被砍了。不知道苏老大那一砍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削自己一刀,还是为了削陈景跃一刀,或者……是为了同时削他们两个人一刀? 林微微心情忐忑,再看向苏老大的时候,神情就有些怪怪的。苏洛河正在这时收回望着屋顶蜘蛛网的眼神,回过头来恰与林微微那古怪万端的神色对上。 这个世界的嘈杂突然间安静下来。暖风停了吹拂,九环停了铿锵,旁边几个人的身影模糊开去,只剩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他,用一种疑惑不解忐忑难安的目光。 苏洛河不自觉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他知道他该掩饰些什么,包括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飞奔逃逸在大院中,包括咬牙接住陈姗姗那一鞭后手掌中入骨的疼痛,包括刚刚一紧手心横扫而过陈景跃头顶时手中沁出的冷汗,还包括此前握住那只小手时震了心头的暖意。 林微微被苏洛河看得心里头发毛,吐吐舌头赶忙扶着墙一跳一跳的跑到房间里头去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耳畔时,苏洛河的右手已经背在身后紧紧拽成了一个拳头。 陈景跃呲着两排大白牙,狡黠地冲苏洛河笑了笑,赶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林微微的身后。苏洛河几步追了上去。 朱八刀用袖子擦着九环刀,边侧头小声问孟柯:“孟老弟,你看见了吗?” 孟柯点点头,“加了玄铁银丝的长鞭还敢用手去接,当然伤得不轻。”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帮我拿刀?”朱八刀埋怨道。 孟柯淡淡抬眉,“少爷愿意死不承认,你我奈何得了?” “起码你可以帮我拿刀啊!” 孟柯两指在刀身上一弹,九环刀登时嗡地一声轻响,震得朱八刀的手有些发颤。孟柯似笑非笑道:“这东西,显然不衬我。”说罢,也跟着迈步往里去了。 房间朴素大方,没有陈景跃吹得那么玄乎。林微微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好吧,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多谢了。” 趁着苏洛河还没进来的空档,陈景跃贼眉鼠眼的凑近过来,争分夺秒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好称呼。” “我叫林微微……”话音未落,陈景跃的头上突然长了个袅袅生烟的大肿包。 苏洛河“切”了一声,以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解释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热情好客却被苏洛河揍得已经找不着北的陈景跃。 只听砰地一声响,陈景跃晃了几下便晕倒在了地板上。这个事实可以证明两点,第一,苏洛河那一拳揍得实在不轻;第二,苏洛河跟陈景跃实在很熟,熟得一下子就能找到陈景跃的死穴在哪里。 苏洛河踢了踢昏厥在地的陈景跃,叫来朱八刀将他拖出去扔到院子外面的大道上。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如此嚣张的,林微微觉得这世上大约只剩下苏洛河一个人了。不怕被弦和庄的兄弟们集体报复么? 朱八刀二话不说,将九环刀往桌上一扔,拖着陈景跃就往外头去了,模样着实有些像在倒垃圾。林微微咂咂嘴说:“老大,我们人在屋檐下,这么对待弦和庄的少庄主,晚上会不会被人砍死啊?” “哼,他们敢。”苏洛河轻飘飘回了一句,便朝外头去了。大约是担心朱八刀将那陈景跃扔得不够难看,准备跟上去再补两脚吧。 林微微实在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汗颜的问淡定坐到八仙桌旁自顾自倒茶喝的孟柯:“这个……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玩的是不是大了点?” 孟柯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林微微过来坐下,又替她倒了杯茶,缓缓道:“放心,在无月庄的时候,陈景跃比我们家少爷玩得还大。他们,从来都这样。大家习惯了。” ……习惯了……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 趁着苏洛河还未回屋,孟柯在包袱里翻了翻。林微微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说,认真翻找了许久,将一盒药膏放到林微微面前。 “治瘀伤的。”孟柯提醒道,“先收好。” 林微微感激涕零,谢谢个不停。 孟柯却说:“其实,不止你受伤,还有个嘴巴很硬的人,受伤了也不愿意说。” “嘴巴很硬?谁?”林微微满腹疑惑,问道。 正在这时,苏洛河领着朱八刀回来了,一屁股坐到桌前,左手翻杯倒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停顿,边插言道:“你们在聊什么?” 孟柯意味深长的朝林微微浅浅一笑,对那低头倒水的苏洛河轻轻抬了抬下颌,而后望向窗外发了嫩芽的垂柳,默默呷了口茶,不发一言。 林微微看看面前的药膏,再看看苏洛河始终用左手摆弄着茶杯茶壶,动作略有不适,却依然不肯使他惯用的右手,结合孟柯方才说的那番话,林微微便了然了。 朱八刀朝林微微眨眨眼睛,圆滚滚的脸蛋上那双被挤得略有些窄小的眼珠子骨碌碌使着眼色,努力将林微微的眼神往苏洛河的右手上拉。 心中,对于苏洛河那点滴细碎的气愤之情,便在此时飘散一空了。 崴了脚之后,林微微一直有些生气。气自己拔刀相助的正义感陡升,气孟柯多嘴的胡说八道为自己惹来了麻烦,气苏洛河跳着脚点名要她过来帮忙,更气苏洛河明明一只手就可以稳稳接下陈姗姗的鞭子,为什么还要拽着她满院子一圈一圈的瞎跑。 林微微还记得,苏洛河接住陈姗姗鞭子的是右手。 如果苏洛河现在右手受伤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实际上是被不小心崴了脚放弃逃逸的林微微所连累。 虽然是苏洛河自己挺身而出,但这也应该算是被连累了吧。 想着陈姗姗一鞭挥下,地上的深坑触目惊心,空气中尘土漫天翻飞,力道显然不轻。 林微微有些难过,咬咬下唇,终再也忍不住,抬头问了句:“老大,能看看你右手吗?” 苏洛河脸上飞扬跋扈的笑容僵了僵,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嘟喃道:“有什么好看的。” 林微微异常坚持,目光炯炯望着他:“我想看。可以吗?” 朱八刀摸摸鼻子,见孟柯捧着茶杯起身朝外走,赶忙也拿了个杯子跟着孟柯走出去。 走得远了些,孟柯的颀长身影立在一列翠竹旁,边品茶边道:“这茶不好。” 朱八刀挠挠脖子,凑过来:“我光拿了个杯子出来,忘记倒水了,孟老弟,你倒些给我喝点吧。” 孟柯面无表情,转头过来:“不给。有本事自己回去倒。” 朱八刀抓抓头发,憨憨笑着说:“嘿嘿,我没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 =_= 32受伤2在线阅读 32受伤2 32受伤2 33胡诌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3胡诌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3胡诌 林微微朝苏洛河伸出手来,真挚恳求道:“拜托,看一下嘛。” 苏洛河闷闷不乐,垂下头来。 他越是回避,林微微就越是担忧。那样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苏洛河,如今却紧紧抿着下唇,不叫嚣不嬉闹,静静将头侧向一旁,低垂下来。 林微微拿起药膏,默默坐到苏洛河的右手边。 她边旋着药膏的盒盖,边说:“老大,你这么沉默,该是伤得有多重啊?” 苏洛河的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轻放在腿上。林微微拿着旋开盖子的药盒,食指从内划了些雪白的膏药出来后,停在当空。 林微微歪了歪头,对上苏洛河侧到一旁的视线,苏洛河慌慌张张的转开头去,林微微鼓鼓腮帮子:“真的伤得这么厉害吗?” 苏洛河斜眼看来。 林微微佯装沉思道:“难道真的同孟柯说的一样,老大你的右手被陈姗姗那一鞭伤了筋脉?” “什么?!”苏洛河一愣,“你刚刚说,孟柯说了我什么?” 林微微努力忍住已经漫溢到嘴角的窃笑,将眉头皱成一团,做出十分痛心的模样,“难道不是伤了筋脉?” 苏洛河立即抬起右手,摊开手掌道:“我怎么可能被那小屁孩伤得这么严重?你看看!我不过是瘀青了……” 这只巴掌上横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宽厚淤青,有些地方更转成了黑紫的颜色。仿佛看见了苏洛河抓住长鞭咬牙切齿的瞬间,林微微的手掌似乎也酸痛了起来。 她低声问:“很痛吧。”边将食指上沾着的药膏涂上去。 药膏清凉,涂到那因瘀伤而火辣疼痛的地方,瞬间缓解了刺痛。 苏洛河看着林微微小心的将药膏涂开,左手捏着茶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伤到筋脉。” “嗯。”林微微抿着嘴偷笑。对于苏洛河的伤势,孟柯可没有明显提及过。方才自己胡诌出来的那句话,无非是因为苏洛河的别扭脾气,使得林微微不得不用上了激将法。 原本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用这句胡诌来激苏洛河挺白痴的,像苏老大这种行走江湖惯了的风云人物,怎么会被个小屁孩的一鞭而抽得伤了筋脉? 练武之人,伤了筋脉是多严重的一件事情呐。更何况,苏洛河受伤的还是右手。若是真的伤了筋脉,便不能再打架,不能再斗殴,也不能再做那江湖传言中右手持剑横行无忌的苏妖孽了。 可是,苏洛河居然信了。不仅被这句话激得紧张兮兮地摊开手来给林微微查看他的伤势,而且还认认真真的解释说他没有伤到筋脉。 苏妖孽的筋脉传闻中如铜墙铁壁一般,哪是随便什么人想伤得到就伤得到的? 林微微闷头替苏洛河上药,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轻柔的擦开。 苏洛河再三思量,觉得还有必要再深入解释一下,于是别别扭扭的清清嗓子道:“我这手好了,照样还是可以狠狠揍人的。” 林微微抬起眉头瞅了他一眼,复而低头。啧啧啧,这人伤成这副模样,怎么脑子里想的还是揍人呢? 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装的是怎么样的一团思路。 苏洛河见林微微抬眉低头间,满眼的不忿,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依然相信着孟柯的胡说八道,于是道:“孟柯这人说话特别不靠谱,你千万别信他。我告诉你——臭丫头,即使现在这手伤得厉害,我仍能随便将几个人狠狠打趴在地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说得激动,恨不得跺脚捶胸表示自己言语的真诚可信。 林微微没见过有人嘴硬成这样,明明先前擦药时自己下手重了点,马上便听见了苏洛河倒吸口冷气地嘶了一声。应该痛得很厉害吧,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嘴硬呢? 替苏洛河擦好药,林微微接着替自己那无辜崴了的脚脖子擦起药来。 “所以,”苏洛河一字一顿,似乎因为什么而略有些别扭和尴尬,却还是咬咬牙努力说出口来,“所以啊,你以后跟着我混也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我照样能把你罩得好好的。” “……”林微微冷汗。老大,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兴致拉帮结派呢? “怎么样?”苏洛河眸光闪闪。 “哈?什么怎么样?”林微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反正现在到了曦宜城了,等找着你师父的时候将他甩了,然后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微微看看脚上的伤,说:“这崴得不大严重,想来明天大约能好些。到时候我要去静王府那边找静王世子的,我师父在不在他那都不好说呢。” “明天留在这养一天伤,”苏洛河提议的时候,唇角有丝很容易便令人察觉到的奸笑,“后天我们陪你一道去静王府上。” 林微微力争道:“现在我师父有没有被抓都还不清楚呢,耽搁太久不好。” “就一天。”苏洛河坚持,“你也能好好养一下伤。” 林微微正奇怪着,突然听见一个病怏怏的声音飘了过来,“原来你是想去静王府找静王世子啊。” 顺着那个声音望过去,林微微很惊讶地看见陈景跃扶着门,摇摇欲坠的往里走,胸口印着两个大脚印,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与之前那个温润谦和的公子形象大相径庭,林微微很失礼地惊叹了一声。 好在陈景跃一身肌肤麦色健康,即使一身模样已经十分狼狈,却至少没有显得邋遢不堪。 他一屁股坐在苏洛河的左手边,看看茶盘中已经没有杯子了,于是很顺手地将苏洛河面前那茶杯拿了过来,仰头将苏洛河喝剩了半杯的茶水大口吞下,然后告诉林微微道:“你若是想找静王世子,那便明天好好在庄上待着吧。千万别出去,十成十的扑个空。” “为什么?”林微微疑惑。 陈景跃得意洋洋道:“因为明日是我生辰,他定会前来。” 林微微想,她终于可以放心踏实地养这崴了的脚脖子了。 夜间,月上柳稍时,林微微一跳一跳地跑到院子里。 今夜月光大好,圆圆如银盘挂在空中,照映着整个院子分外明亮。 睡了大半天的林微微此时无端端的精神起来,一跳一跳地,找了块竹林旁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这里是洛国最南的边城曦宜城,紧紧靠着南疆。 还记得小时候去夏涟漪家玩,夏涟漪拿着从南疆带回来的衣裙得意的炫耀说:“是不是很漂亮?” 小小的林微微抓了抓衣角,实话实说道:“这布很糙哦。” 夏涟漪白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尖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林微微摊手,佯装无可奈何道:“我确实好久没有吃到葡萄了,你家有葡萄吃吗?” 夏涟漪狠狠白了她一眼,扔出一句:“吃货。” …… 一晃眼好些年过去了,瘦条条的夏涟漪变成了包子身烧饼脸,牵着个五岁的胖头娃娃时常跟林微微埋怨心宽体胖的苦恼。 而过去白胖胖的林微微却变成瘦条条的模样,跟着一个吝啬的师父辗转洛国将近一年,如今更有些瘦巴巴了。 林微微伸长双臂,看着略显得空荡的袖子。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在变,没有什么是定在原地的。漂漂亮亮的夏涟漪变成了大胖子;刘管家的山羊胡子变成了斑白的颜色;明明和自己一般高的张良,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出了自己一个头。 在这样一个月色迷蒙的夜晚想起张良,林微微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林家大宅里,林微微最想念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从小到大,无论做错什么,都有张良护着;无论弄砸了些什么,都有张良顶着;无论出了什么样的漏子,也都有张良罩着。 林微微想起他的身影,在院子里迎风舞剑,晨曦微露的那第一缕阳光洒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发现了难得早起的林微微。 他有些惊讶,问:“怎么今天这么早?” 林微微笑眯眯地捧了个盒子出来说:“因为今天是你的生辰。” …… 明天,是陈景跃的生辰。 这个月底,是张良的生辰。 而夏涟漪的,是在下个月。 最近好多人生日啊。 林微微托着腮,望着天际那一轮圆月,说了句:“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张良……夏涟漪……还有那许久许久未曾见过的某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 =_= 我昨天明明有更的,但是收藏夹坏了,显示我没更……*太抽了!!!!陷我于不义!!! →_→ 不过,这个礼拜的榜单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明天我就开始正式不义了! 下次更新时间暂定17日…… 我要好好复习去了……遁走…… 33胡诌在线阅读 33胡诌 33胡诌 34静王世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4静王世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4静王世子 暖烘烘的日头当空照着,昏昏欲睡的林微微揉揉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哈欠。 后头的朱八刀戳戳林微微的肩头,低声奇怪道:“微微姑娘,你昨个不是从下午就开始睡觉了吗?” 林微微边打着哈欠边抽空道:“就是因为睡得太早,害得我晚上没觉睡了。” 孟柯回过头来,低眉淡淡看向林微微昨天扭伤的那脚,问了句:“好了?” 林微微虽然仍是睡眼惺忪的,却略提起了些精神夸奖道:“嗯,好得差不多了,你给的那药真是不错。” 孟柯却伸手,一脸冷漠:“还我。” 林微微在斜跨的小包里掏了掏,将那药膏还给孟柯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世界上原来还有比师父更抠门的。” 孟柯正色,略扬起声线,似是在解释:“这个,很贵重。” “有多贵重?”林微微追问。 孟柯却默默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转过头去。 朱八刀的一张大脸凑了过来,小声窃窃道:“据说是他老子留下的秘方。” 孟柯将药膏收好,抖抖袖子,见队伍向前挪动了几分,便几步跟上,定定立在苏洛河身后。 林微微沉头同朱八刀嘀咕道:“有了方子不是可以自己配的么?怎么那么宝贝?” 朱八刀抓抓后脑勺,道:“好像是里头有一味药材是要取自大宛国的什么什么地方,要新鲜的,他老子留下的就剩这么几盒了,所以很宝贝的。” “哦。”林微微点点头。反正崴到的脚今个儿不痛了,淤青也褪了好些。虽然没有好全,但伤也七七八八了,不擦药的话,大约两三天应该也能好全的。 只是不知道苏洛河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微微回过头来,正想向朱八刀打听苏洛河手上的伤势恢复情况,却见朱八刀扛在肩头的那四个礼盒摇摇欲坠,林微微连忙搭了把手将那几个盒子稳住了。 林微微冷汗道:“你小心着点啊。等会儿还没走到大门前献礼,就把这几个东西给摔了。” 朱八刀擦擦额头冒起的丝丝冷汗,“盒子大了点,东西在里面晃荡得厉害。”说完,憨憨的笑了起来。 林微微将那最上面的小盒子拿下来抱在怀中,边跟着队伍往前挪边说:“朱八刀,你怎么一老受欺负啊。你看看孟柯手上什么也没拿,你却拿着这么多,也不会抗议一下?” 朱八刀面上的笑容十分诚恳,诚恳得近乎傻气,“少爷受了些伤不是,孟柯说他累坏了要休息,你一个姑娘家的……所以,还是只有我拿了。” 林微微对着孟柯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他,累坏了?蒙你的吧。”他们行一般多的路,睡一般多的觉,怎么他孟柯就累坏了呢。 朱八刀极其诚挚地点点头,“累坏了应该真的。孟老弟昨天悄悄溜出去办事,可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呢。” 林微微晃晃手中的礼盒,有东西在里面骨碌碌晃荡来去,于是信口猜测道:“是出去办这些礼物?” 朱八刀有些尴尬,似乎不知该如何说起比较好。孟柯适时插了句话,语气干巴巴道:“我办的,是大礼。盒子里,是少爷办的。” 那大礼又是什么呢? 林微微还来不及打破沙锅问到底,队伍终于排到了尽头。 弦和庄外长长的送礼队伍一路排到了山下,庄内开了许多流水席位,凡是来送了些礼的都能混到一顿大餐,于是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好些人,提着鸡鸭鱼肉干菜竹菘等等便宜货的人,也都来混饭了。 相比较这些人而言,苏洛河一行人带来的四个礼盒显得十分有诚意。 一身青缎锦衣的陈景跃高兴坏了,啪啪拍着苏洛河的肩膀道:“哥们儿,不错啊,这几个盒子倒是挺好看的,里面不会是空的吧。” 做为苏洛河小团队中暂时的一份子,林微微听了陈景跃的这句话不大高兴,打抱不平之气油然而生。林微微伸手将盒子在陈景跃耳朵边晃了晃,只听得里面有个什么物件荡来荡去的声响,林微微于是理直气壮反驳陈景跃道:“这里面可是有东西的。” 陈景跃一脸不信,抱手示意旁边的仆从现场验货。 苏洛河满脸坏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孟柯淡淡的,用冷漠的眼神扫了林微微一眼。 气氛有些诡异,林微微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于是望向的朱八刀。 朱八刀正放下手中三个礼盒,略有些尴尬地掠过林微微的视线,对苏洛河道:“我就说嘛,要先告诉一下微微姑娘的。” 拆开最大的那个礼盒,仆从抱出了一个青瓷花瓶。 陈景跃的嘴巴歪了歪。 林微微小声嘀咕道:“这个花瓶很眼熟啊。” 朱八刀低声解释,“这就是放在弦和庄外堂的那个啊。” “……”这,这个状况已经不足以用借花献佛来概括了。 拆开第二个礼盒,仆从抱出了一个敞口白瓷水盆。 陈景跃的嘴角抖了抖。 林微微侧头问:“这个好像也眼熟啊。” 朱八刀用他那肥嘟嘟的手掌满不好意思的掩嘴道:“这个是放在弦和庄正堂里的。” 林微微的额头挂了一排黑线,“之前水盆里是不是养了两尾金鱼?” 朱八刀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少爷把金鱼给倒水塘里去了。” “……” 拆开第三个礼盒,仆从拎出了个三色琉璃盘。 陈景跃的眼角抽了抽。 林微微说:“这个是偏厅里那放水果的盘子?” 朱八刀努力压低嗓音称赞道:“好眼力!” “……” 第四个礼盒里,仆从倒出了一颗小石子。 苏洛河理直气壮解释道:“五十文买了三个盒子,送的这小的没见你们家有什么能塞得进去,所以随便在院子里面拣了颗石头。” 眼见陈景跃的双手捏成拳头,即将挥拳砸向苏洛河,却在这时被人拍了拍肩。 那人剑眉朗目,虽已人到中年,倜傥俊逸之姿却不输这几个少年。 陈景跃身旁的仆从纷纷恭谨叫了声:“庄主。” 苏洛河忙躬身行礼,道了声:“伯父。” 林微微跟着孟柯和朱八刀行了行礼,俨然一副苏洛河跟班的姿态。 陈庄主笑道:“好了,闹够了就先去堂内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陈景跃脑袋一偏,表态道:“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 苏洛河洋洋得意地迈开步子朝庄内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果然见到林微微正停步张望着来往于庄内的众人。 陈景跃见她巴巴望着庄子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于是上前对她说:“静王世子还没来呢。外面的流水席是招待百姓的,待会若是静王世子来了,也是要到堂内去坐的。放心在那等着吧。”他说得温柔,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显得既诚挚又狡黠。 待他说完,林微微只觉得后头有个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其中。侧头看去,原来是苏洛河站在后头气鼓鼓的伸长耳朵,一副努力要听些什么的姿态。陈景跃一脸坏笑更甚,俯在林微微耳畔张张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林微微鼓着眼睛,迷惑不解正欲发问,陈景跃却在此时突然正色,扬声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要保密。” “哈?”你刚刚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陈景跃扶住林微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记得,保密。”言毕,扭头就走了。 苏洛河忐忑好奇的问了句:“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微微无奈摊手:“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不信,哼了一声:“是不是说了我什么?” 林微微无可奈何:“真的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咬牙,“他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林微微无精打采:“真的,什么也没说!” 苏洛河再咬牙,太阳穴青筋暴起:“林微微!!” “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在堂内等人齐的时间是最难打发的了,朱八刀把桌上的小菜都吃光了,舔着筷子焦躁万分,哼哼道:“怎么?还差两人?” 做为苏洛河的跟班,他们三人一字排开在苏洛河的屁股后面。虽然见不到苏洛河的表情,但听得他手起筷子落的噼噼啪啪声,林微微便能感受到苏洛河周身散发的腾腾怒气。 孟柯问:“他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林微微有气无力道:“真的,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我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孟柯点点头:“少爷又被他框了。”说完,面瘫脸将桌上的一盘小菜送给朱八刀,朱八刀开心得直抽冷气,欢快的风卷残云的一瞬间吃光了。 闲得直冒泡,林微微决定闲话家常,随便扯了个话题压低声音道:“老大怎么净拿他们弦和庄的东西送陈景跃啊?”此行为显得倍儿抠门,实在掉身价。 话说,苏老大一向不大抠门的呀。 朱八刀咂嘴道:“学陈景跃这小子的。上回少爷生辰时,他来了这么一手。” “……”这陈景跃实在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但林微微的生活中奇葩的存在实在不止这么一个,说到抠门人物,排名第一位——师父大人,简直毫无疑问! 想到这里,林微微忍不住吐槽:“这世上有钱还抠门的人可真多。” “比如?”孟柯问。 “我师父。” 朱八刀对于林微微口中的那个师父一直相当好奇,一路上没逮着什么好机会提问,现下正是百无聊赖,于是伸了个脖子来问:“微微姑娘,你师父高姓大名啊?” “好像,是叫颜子轩。” 朱八刀一怔,手中的筷子啪嗒掉了一根。 孟柯皱皱眉头,问林微微道:“你知道颜姓,是国姓吗?” “知道啊。”林微微点点头。顿了片刻,林微微意识到孟柯和朱八刀的不对劲,疑惑道:“虽然是国姓,但不是还有好些平头百姓也姓颜吗?” 孟柯眉头轻抬,饶有兴致的问:“这话谁跟你说的?” “我师父啊。”林微微答得理所当然。 孟柯瞥了她一眼,将朱八刀掉在地上的筷子拣起来,“知道宣王世子叫什么吗?” 林微微奇怪:“不是叫宣王世子吗?” “我问的是本名。” 林微微迷茫摇头。 孟柯淡淡道:“颜子皓。……所以,你猜静王世子的本名呢?” 林微微震惊无比的圆瞪着双眼,“你,你的意思是?” 孟柯扬眉轻笑,点点头:“是了,就叫颜子轩。” 正在这时,外头渺远的一句高喊传来:“静王世子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头昏脑涨…… 边擤着鼻涕边奋力码完的这一章…… 我猜想我应该不是禽流感…… 下次更新时间暂定24号…… 知道大家等得着急…… 等我考完了,奋力回来码…… 谢谢你们还愿意等我,谢谢哈。 34静王世子在线阅读 34静王世子 34静王世子 35静王世子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5静王世子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5静王世子2 堂内众人闻声皆肃穆起身,之间走在最前头的那人一身冰蓝丝缎长衫,腰系玉带,手持折扇,如瀑黑发被白玉冠高高挽起,一双明眸璀璨若夜空星辰。 那颀长挺直的身影翩翩走到苏洛河对面的上首位后,对在场诸位扫视一眼正欲落座,却猛地一惊,将目光定在了林微微的身上。 林微微忍着胸中腾腾怒火,抿着嘴以极其不满的神态对上了静王世子的目光。 认识这个人差不多有一年了,一年的时间里,她跟着他走过了许多地方,也受过了很多的苦,时常抱怨着他的吝啬,也时常揣度着抠门的他身家几何。 林微微有时候会想,师父竟然是国姓颜姓,那即便不是亲王贵胄,大约也是能与亲王贵胄搭得上边的关系。 可是,既然能与王亲贵胄搭得上边,那又为何要做一个专盗肖沉水画作的贼呢? 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艰苦朴素到悭吝的作风,也实在不像是个家世背景如何如何的人,所以时常啃冷馒头的林微微从来没有深入挖掘过她这个挂名师父的身世。 知道他叫颜子轩,也不过是因为在他撞了脑袋不甚清醒的时日里,曾有一夜他将熟睡中的林微微推醒,目光烁烁的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本名,我叫颜子轩。” 那个时候,林微微正睡得迷迷糊糊,听他说完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子接着要睡,却又被他推了几下。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炎夏的夜晚,静谧的夜晚清晰可闻夏虫的鸣叫,林微微本来想装死,却被那按着肩膀不依不饶的手推着,越推越清醒。 一骨碌坐起来,林微微恨恨道:“好好好,颜子轩,你叫颜子轩,你还想说什么?” 那光华烁烁的眸子深深盯着林微微的眼瞳说:“我只想告诉你,我叫颜子轩。” …… 堂内躬身站着等待静王世子落座的众人疑惑顿生,见那静王世子满面的温润笑容突然顿住,张张嘴却又似乎想起了顾虑的什么,眉间一凛终闭口不言,只定定这么看着被苏洛河挡了半边的林微微,便也将目光尽数投到了林微微身上。 苏洛河起先并不知道静王世子望向自己这处突地面色一滞是怎么回事。他揉揉鼻子,顺着静王世子和众人目光转向身后的林微微时,心里头顿时百味陈杂。苏洛河嘴角一歪,挪挪脚步便扎扎实实的挡在了林微微跟前,叉着腰堂堂站着替林微微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以一种欲求不满的八卦目光看看静王世子,又转头看看苏洛河。那些与苏洛河并排而坐的人向后倾身,愈加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林微微,那目光已经肯定了一个八卦故事的基调:江湖传闻有断袖之癖的苏洛河、静王世子以及被他护在身后的那位姑娘,一定有着千言万语难以描述尽的故事。 孟柯对朱八刀使了个眼色,朱八刀后知后觉的“哦”了声,赶忙侧身,与孟柯一齐替林微微挡开了两侧炯炯闪烁的八卦目光。 苏洛河刚想冷眼一瞥全场,嚣张问上众人一句:“看什么看?”还没开问,便听得背着的那剑一声锵响。 苏洛河一惊,心下知道这锵响必定是剑刃出鞘的摩擦声,正要回身阻止,便见林微微跳上矮桌抬手一掷,将苏洛河那剑掷了出去。 颜子轩身为静王世子,在这一年间辗转洛国只为盗取肖沉水的画作,里头究竟有什么前因后果林微微并不知道。但不论怎么说,堂堂静王世子偷盗画作决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明明有足够的手段和权势来搜罗这些东西,却使用了最低劣的手段,究竟为何如此,林微微已经不想深究这件事情。 她只是很明确的知道,颜子轩决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包括认识她林微微在内。 要不然,颜子轩怎么会在见到林微微之后思量半晌,却终究不发一言,只是定定相望呢。 被林微微扔出那剑噌地一声飞向颜子轩。 林微微明明记得,印象中的颜子轩有着极好的武功,往日偷盗时,即使惊了那家的护院,即便是来了四五人围攻,他颜子轩一个人应付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而今在这弦和庄内,他一改林微微记忆中的模样,不知所措地望着那直逼过来的白刃剑,呆立在原地并不躲开。在他身后的一名侍从抽刀而出,一刀格开林微微掷过去的那剑,便听得啪地一声脆响,苏洛河的那柄剑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林微微冷眼看着颜子轩,看他虽然满目的不知所措,却紧紧握着了双拳。双拳被长袖挡了大半,只是因为林微微站在矮桌上俯视望去,而显得甚为扎眼。 他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反应自己躲开那剑,他却什么也不做,等着身后的侍从挥剑格挡开。 他在人前努力维持着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努力掩饰着人后所做的种种事情。 林微微知道,颜子轩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她从来就不是乖孩子。她会适可而止的保留住颜子轩的秘密,可是心里头那一团因被欺瞒一年而生出的愤懑之火,却让她忍不住想要踩一踩颜子轩的狐狸尾巴。 替颜子轩格开长剑的侍从朝林微微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对静王世子无礼?给我拿下!”跟在颜子轩身后,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闻声而出,正欲冲向林微微将她拿下时,却见林微微不慌不忙从矮桌上跳下,扒开挡在身前的苏洛河,低低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便从容走上前来。 见她如此堂而皇之上前,几个原本想要将她拿住的侍卫们同时顿住了动作。 林微微拣起地上那柄苏洛河的长剑,用袖子擦了擦,从那发令的侍从跟前走过,转头便走回了苏洛河身后,将长剑插入苏洛河背着的剑鞘之中。 “功夫不好,手一滑剑就溜出去了,还请静王世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林微微淡淡说完,便朝颜子轩看去。 却见他浅笑间点点头,挥手召回那几名侍卫,随后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入席与相邻几座谈笑起来。 林微微切了一声,很不开心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苏洛河扭头过来小声问:“认识?” 孟柯自斟自饮,冷冷道:“她师父。” “啊?!”苏洛河显得十分惊讶。 朱八刀抓着后脑勺使劲同林微微确认道:“微微姑娘,你不是认错人了吧。”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说:“我要是说,他化成灰了我都认识的话,你相不相信?” 苏洛河神色极其复杂地说了句:“不信。要不我去把他化成灰给你认一认?” 林微微吐了一口气,无力道:“老大,我开玩笑的……” 朱八刀拼命点头:“就是,就是,人命关天,那人还是静王世子,少爷你千万不要……”还没说完,就吃了苏洛河一记闷拳,脑门上立时起了个大包,外加青烟袅袅。 苏洛河甩甩拳头,对林微微呲牙笑道:“我也是开玩笑的。这胖子真是忒无趣。” 朱八刀登时泪流满面,扯着孟柯的长袖不停地抖。 孟柯架不住他,冷眼对林微微说:“人命关天的玩笑不要开。” 林微微张张嘴说:“我,我有吗?” 孟柯从朱八刀手里头扯出袖摆,不带好气道:“有人有。” 苏洛河哼了声,瞥了孟柯一眼。 孟柯冷眉朝他,将头转向另一侧去了。 苏洛河伸长脖子,饶有兴趣追问林微微道:“真是你师父啊。” 林微微嗯了一声,“我先声明,我可不知道他是静王世子。” “明白,明白。”见林微微首次用气鼓鼓的语气谈论她师父,苏洛河没来由的暗喜。林微微若是知道他是静王世子,不一早就来曦宜城了,怎么会在戚林城蹲那么久呢?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是,苏洛河奇怪道:“你之前说你师父爬宣王世子那去偷什么家伙来着?哦,什么水的什么画是吧。” “……”肖沉水的名字这么难记吗?前朝水墨画大师啊!苏老大你行走江湖这么些年,究竟懂了些什么啊? 苏洛河正目光炯炯等待着林微微的答案,孟柯却在这时淡淡提醒道:“大礼,来了。” 只听一曲高山流水的筝乐响起,不知何时进了正堂的舞姬们便扬着水袖婀娜舞动起来。 林微微本在喝茶,突然看见眼前众舞姬们姹紫嫣红的装扮,曼妙撩人的姿态,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陡然一惊,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所谓的大礼,所谓的君子报仇一年不晚,怎,怎么是这么个情况? 似乎看出了林微微的疑惑,孟柯沉声道:“后边才精彩,睁大眼睛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35静王世子2在线阅读 35静王世子2 35静王世子2 36大礼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6大礼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6大礼 一曲舞罢,再起舞时,舞姬们便开始挥舞起手中各色令人眼花缭乱的丝带。 丝带随曲飘舞摇曳,林微微越看越迷糊,揉揉眼往朱八刀那处侧了侧。“喂,八刀,”将那看得瞠目结舌的呆子朱八刀叫醒神后,林微微压低嗓子问了句,“所谓的大礼究竟是什么啊?” 朱八刀搓着一双大手窘迫道:“这,这个,事情是让孟老弟去办的,我不大清楚呢。” “多少知道一点吧。”林微微穷追不舍。 “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孟老弟呢?” 林微微挟了口刚上桌的酱肉,用握在手中的那双筷子指了指坐在她另一侧的孟柯:“神神秘秘不愿告诉我,只叫我瞪大了眼睛看呢。” 朱八刀架不住林微微的怂恿,绞尽脑汁开动脑筋,想了好半天后抱手一捶道:“啊!大约是原样还回去了。” 林微微听不明白:“什么叫原样还回去?” 朱八刀利索地一口气吃光了自己那盘酱肉,抹抹油乎乎的嘴道:“先前少爷将弦和庄内的东西做了礼物送给这陈景跃,是学着那陈景跃几年前的法子。” “然后呢?” 朱八刀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他俯身过来,伏在林微微耳边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我们少爷的一些传闻?” “呃……你指的是哪些?”林微微思忖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来。 江湖上有关于苏洛河的传闻实在太多了,她实在搞不清楚,朱八刀问她知不知道的究竟是哪条。 朱八刀偷瞄了一眼前排端坐的苏洛河,缩缩脖子悄声道:“就是那个,说我们家少爷大约有断袖之癖的传闻呐。” “哦……”林微微恍然大悟,难怪朱八刀一脸的忌讳,“听过,听过。”听得可多了,版本还各种神奇,其中的某一种说法是只要是女人稍有些聚集的地方,苏洛河便会刻意绕道而行。 “我们少爷是被陷害的。”朱八刀低声,义正言辞道。 “陷害?”这种风传得言之凿凿般的事情,该是一种多费脑力体力口水的陷害? “前年年末,我家少爷生辰之时,那陈景跃便风尘仆仆赶来庆贺。大宴之中,从教坊里请来助兴的舞姬跳到第二个曲子的时候,便开始不对劲了。堂中的舞姬越来越多,穿着越来越暴露。孟老弟眉头一皱,正要站起来去问那教坊的管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突然间乐曲便停了,……” 林微微正听得带劲,恰在这时上了一盘冰镇芦笋,朱八刀很不满意,却迫于饥肠辘辘的无奈,风卷残云的瞬间解决了个干净。 将自己那盘只挟了一筷子的酱肉盘子递给朱八刀,林微微催促道:“把话讲完了再吃。” 朱八刀吞吞口水,啄米般点着那肥头大耳的脑袋,模样甚为好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突然间奏乐的那人便听了动作,望向了陈景跃。只见原先起舞的那群舞姬已尽数退到了后头,而前头几排站着的全是些搔首弄姿的女子,风尘味十足十的,脸上擦得那粉,皱皱眉头便往下掉。……” “什么情况?”林微微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奇异古怪得另人百思不解。 朱八刀有些尴尬,扫了眼前排那人,苏洛河正兴奋端坐,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孟柯准备的大礼随时降临。抓抓脑袋,朱八刀说:“那些个人,全是陈景跃从怡红院找来的姑娘,呃……那个时候,全朝少爷扑过去了,那衣服穿得胭脂画得实在不堪入目,把我们家少爷吓得着实不轻……” “……” 朱八刀吞吞口水,继续尴尬补充道:“少爷那年过的是十六岁的生辰,陈景跃说男子十六岁已可娶妻了,为了纪念这特别的年岁,于是送上了这份大礼。从此我们家少爷便落下了一些阴影,但凡看见女子集聚稍多的地方,便会绕道而行。……于是,江湖上便有传言了,……不过,我觉得这些个传言,八成也是那陈景跃传出来的。……谁会跟在我们家少爷身后看他一路有没有绕过道啊。” “……”林微微大囧。陈景跃其人,果然是一种奇葩的存在。 两人说话间,堂内缭绕的筝乐突然变了调,不再温吞淡雅,而是陡转急促。林微微疑惑望去,便见那飘舞的丝带中,拉起了几帘宽大的红绸,红绸内有一个妖娆玲珑的女子身影婉转其中,随着急转的乐曲舞动。 林微微斜了孟柯一眼,见他唇角略有些上扬,便心知这看起来美好且引人无限遐想的身姿,必定就是孟柯所安排的大礼了。 林微微还未及多做猜想,便突然听见锦布撕裂地声音,刺拉拉地不断响起,一瞬之间,那被红绸重重遮掩住的身材曼妙的女子便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筝乐,停了。 堂内飘舞的红绸,停了。 不止舞姬们错愕傻眼,正堂内所有宾客的下巴都砸到了地上。 林微微努力忍住捶桌子的冲动,沉沉拍了拍孟柯的肩膀,咬牙道:“能找到这么一个人,你也挺不容易的。” 那引人无限遐想的曼妙身材,在没了红绸遮盖后依然曼妙。林微微匪夷所思的想,这位大妈保养了一副好身材,为何独独落下了那张脸呢? 这张打满了褶子的脸和脖颈,迅速惊吓到了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的短暂沉默后,突然爆发出了接二连三到抽冷气的声音。 想象的美好与现实的差距,引发了无穷的吐槽*。 林微微听着孟柯淡淡说了句不客气,同时看见陈景跃向后一仰,踢翻了面前那张矮桌。 林微微很肯定,按照孟柯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安排出来的大礼绝不会如此简单。一个独立的惊吓怎么可能足够,怎么应该是一连串的不断惊吓啊。 只见那满脸褶子的大妈拱手上前,身姿婀娜,抖着耷拉的鱼尾纹道:“少庄主,奴家跳得可好?” 陈景跃还没来得及翻她一个白眼,便见身后闪出几个人影,同那大妈一齐簇拥上来,尽是些抹了满面厚重脂粉却老态龙钟的风尘妇人,将那陈景跃一推,按趴在地。 林微微点点头,这才是孟柯的风格啊。当年陈景跃以风尘女子对苏洛河,吓得苏洛河仓皇不已,从此留下了相当的心理阴影。 此次替苏洛河报仇,孟柯比陈景跃更狠,想来是觉得陈景跃此人口味颇重,若是用他惊吓苏洛河的方式原数返还,定然收不到苏洛河当时那般惊惶万分的效果。 于是孟柯选择了同样的风尘,却更有触目惊心的惊吓。 林微微猜想,不知道陈景跃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会对身边突然窜出来的女子极其后怕呢,还是会对这个世界不敢再报以任何美好的想象。 “这大礼还有后续吗?”林微微问。 孟柯斜睨她一眼,“没了。你看,人都已经被拉下去了。” 林微微顺着孟柯的目光看过去,时间卡得刚刚好,陈景跃被惊吓得脸色发青正欲拔剑之时,那几个风尘妇人便被弦和庄的侍卫们拉了下去。 堂内一时间闹哄哄的噪杂开来,戳戳陈景跃又戳戳被拉下去的那几个风尘妇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洛河不大开心,转头对孟柯说:“这个不好。虽然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我也想流出些传言去,破坏破坏他的名声。“ 孟柯抬眉看了苏洛河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听闻弦和庄的陈少庄主喜爱垂暮之年的妇人,生辰之日这几名甚得宠爱的妇人便出来舞了一曲助兴。” “嘿!”朱八刀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洛河心满意足的点着头,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回过头去。 林微微忍住心口中翻腾的一股又一股恶寒,转头对孟柯道:“孟大侠,我想问问你,有朝一日如果有人得罪了你,你会不会把那人千刀万剐了,让那人有多惨死多惨呐?” 孟柯默默看了林微微一眼,“不会。” 林微微正要质疑孟柯的回答,以他的风格,怎么可能会放过得罪了他的人,却在张口之际听到了孟柯方才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我会告诉少爷,那人曾出言不逊的得罪过他。” “……”借刀杀人什么的,孟柯其人真是相当狡诈。 林微微扭头,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陈景跃看去,只见他气急败坏指向苏洛河,大声嚷嚷道:“你!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安排的!你太过分了!” 苏洛河摊手,无奈对上坐的庄主大人道:“伯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林微微咂舌。 名言警句什么的,这个时候记得特别清楚了是吧,苏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像我这种万年潜水的大霸王是很耗人品的,于是,在这个短时间之内似乎没有闲杂事情的时段,我决定暂时日更攒攒人品吧…… 呃……当然,如果有事,还是会请假的。 36大礼在线阅读 36大礼 36大礼 37大礼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7大礼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7大礼2 苏洛河一副坦荡之态,把陈景跃气得直瞪眼跳脚。 堂内两人一时摆出剑拔弩张之态,那陈庄主却抿了口茶,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僵持在原地的两人,维持着一脸漠然神色,一副见怪不怪毫不担忧的模样。 正当林微微以为下一刻这两人会大打出手之时,却听见一声轰隆巨响,正堂内的屋顶突然破了个窟窿,一团红影从天而降。 陈姗姗哎哟一声叫唤砸到地上,愣神半晌后抓起碎石瓦砾中的那条长鞭,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身如火红衣甚为扎眼。甩甩手中的长鞭,陈姗姗抬脚正准备开溜,突然发现脚下竟是绵绵软软的。低头看去,看见了陈景跃被自己扎扎实实踩在脚下,满面尘土,以一种十分不甘心的神色白了她一眼后,随即晕厥过去。 陈姗姗大惊失色,慌忙从陈景跃的背脊上跳下来,蹲身推搡道:“哥……你……你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 林微微尴尬地看着面前这一系列的意外变故,心想在生辰当日被苏老大和自己亲妹子严重摧残了身心的陈景跃,实在惨透了。 陈姗姗不敢去看上座那处,一鼓作气的埋着头狠狠推搡陈景跃:“被我踩一脚就挂了算什么英雄啊,快起来,快起来!” 但陈景跃早已扎扎实实的昏迷了过去,任凭陈姗姗如何揉捏都不见醒转。 于是,陈姗姗将头埋得更低了些,顿了片刻,嘟喃出了一句:“爹,我,我出去招呼客人去了。”还没等她溜出半步,一个身影突地出现,将她堵在了原地。 那人大约是三十出头,一身淡青布衣,五官平庸无奇,气质寡淡如水,虽然一直默默站在最显眼的庄主陈启昌身后,却并未令人多加注意。 陈姗姗见那人堵住了自己原本计划着想要开溜的去路,顿时无比沮丧,耷拉着脑袋道:“公孙先生,我……我错了,您……您就别说了。” “这人是谁?”林微微问。 孟柯张嘴未及回答,便被苏洛河抢了话头,“罗里吧嗦的公孙卯。”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个温和柔软的声音缓缓道:“小姐,你为何如此这般的胡闹折腾?今天是少庄主的生辰,庄主吩咐你在外招呼乡亲父老的,你为何如此这般从天而降。啊……你看看,这屋顶砸了个这么大的窟窿,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虽然破得规整,诶?形状刚好是圆溜溜的,但是这不又得花银子去修不是。啊……这样看天色倒是分外清楚,刚刚似乎飘过去一团乌云。什么时候天色阴下来的?啊……各位,你们有衣物晒在外面吗?大约是要下雨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衣物吧。” 在场众人额头挂满了一排又一排的黑线。 林微微挥了一把冷汗,感叹道:“这话题转得,真是摸不清头脑啊……” 苏洛河义愤填膺,几步上前将匍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景跃扛起,愤愤对公孙卯说了句:“乱七八糟。”便往内堂走去。边走,边大声叫嚣道:“伯父,庄上的医师死哪去了?” 一个背着药箱长相猥琐的老头子风风火火的跳了出来,“在这里,在这里。” 已经走远了的苏洛河吼道:“快死过来!这里个屁,你明明在那里!” 猥琐的小老头忙不迭往苏洛河的方向跳跃而去。 林微微歪头问孟柯:“所以,我们老大这是算同陈景跃和好了?” 孟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林微微瞄了公孙卯一眼,那气质寡淡到如白开水的男人朝陈庄主微微点了点头,唇角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林微微恍然问道:“这个公孙卯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半一半。他本就乱七八糟。”孟柯淡淡道。 苏洛河主动熄灭战火,以一种无比嚣张的姿态将重伤患者扛了下去,外加跟着个猥琐却应该多少有些医术的医生,这一方面大约是没多少需要担心的了。 如此这般,大家的视线重新转到了陈姗姗的身上。 请问,你这么个小姑娘,在你老哥的生辰宴会上,为何要把屋顶砸个窟窿呢? 对此,林微微以及孟柯、朱八刀三人十分清楚。 昨日,苏洛河在无端的气愤之下,将她的长鞭扔到上了屋顶。 呃……想想她从屋顶上掉下来,眼瞳闪闪的赶忙抓着那皮鞭要溜,应该是爬上去寻鞭子,却不小心弄塌了屋顶吧。 林微微抬头往上看了看。这弦和庄不行啊,之前建的时候是不是被人偷工减料了呀。这么小的孩子爬上去,居然破了个这么大的窟窿。想想以前在林家大宅里,她没少攀上房顶闹腾过,也没见弄出个这么大的窟窿掉下来啊。 “胡闹。”陈庄主终于发话,林微微以为他会如同寻常的父亲一般怒斥一下陈姗姗,却听见了怪责却温和的语气。 呃……难怪这两兄妹都无法无天了,这个老爹的脾气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林微微窘迫的摸摸鼻尖,怎么觉得陈姗姗忌讳罗里吧嗦的公孙卯,却一点也不害怕自己的老爹啊。 陈姗姗绞了绞手里头的长鞭,道:“嗯嗯,我知错了。” 林微微眯眯眼。这小姑娘的表情可不是一副知错的神态,虽然是一概地低着头,却毫无诚意啊。 沉默片刻后,陈庄主说:“好吧,知错就好了。” 林微微大傻眼。 堂内其他人窃窃环顾左右,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私语絮叨起。 这是一种何等宽容的父爱?林微微抓抓头发边想,如果陈庄主是自己的老爹,…… 如果,…… 其实没有如果。 因为谁都不会成为谁,谁都不可能代替谁。 无法无天的陈景跃和陈姗姗,其实挺幸福的。 鼻尖有些酸酸的,林微微擦了擦。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对面那侧,恰与颜子轩的目光相遇。说不清他望向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目光,林微微定定神,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将他上下打量。 这样的目光,对于一个王爵世子是极不尊重的。 站在颜子轩身后的那名侍卫皱皱眉头,正欲上前喝止,却听见世子温温说了句:“随她吧。”猜不清其中缘由,想想那姑娘或许与这一年来世子的行踪不定有着极大的关系,那侍卫便顿足,缩了回来。 天奉年间,皇权衰弱,王权坐大。 太祖初年,一项允许诸侯王族独立养兵的规制,使得王权在地方上逐渐坐大,不断削弱着皇帝手中的权力。 如今的静王,如同这一方天地中的霸者,而有权世袭王位的世子,便也拥有着至高的地位。 如今,拥有这一方天地中至高地位的静王世子被一个不知是何出身,但显然气质不雍容不典雅不华贵不绝美的女子以评头论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实在是有些不妥。 孟柯嘴唇微动,提醒道:“你看够没有?”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 孟柯冷冷斜望回她:“我可不怕你被抓。” 朱八刀哼哼着补充道:“主要是怕你被抓起来之后,我们跟少爷他交代不了。” 孟柯睨了朱八刀一眼,“你话倒挺多的。” 朱八刀傻呵呵笑道:“我一向话比你多。” 林微微嘟喃着补充:“应该说,谁都比你孟柯的话要多。” 孟柯面无表情的起身,拱拱手向陈庄主鞠了一下,朝林微微和朱八刀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他们朝内堂走去了。 林微微跟着他走了几步,想起了胸前放着的那枚螭头玉佩。这个时候还给他显然不妥,他那一副从里到外的疏离感,大约是很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与他相识的。 可是,该什么时候还给他呢? 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林微微回头,朝那侧望去,却见颜子轩在问身后的侍卫什么,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离了外堂。想着认识了差不多有一年的人再相遇时居然陌生如此,林微微的心里头莫名浮起些怅然。 朱八刀在前头喊了句,“微微姑娘,你掉队拉。” 林微微忙慌慌张张的跟上去。 虽然今日宴会的主角挂了,但是大家都还没吃到几口东西,陈庄主决定宴会照常进行。喝了两口酒,陈庄主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静王世子道:“世子,你隔壁那位置可是钟大人的?” “正是。” “钟大人今日没来么?” “之前是同我一道来的,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静王世子说话间,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见了?”陈庄主有些吃惊。 静王世子道:“大约是不舒服,先回了吧。”顿了顿,静王世子补充道,“路上遇见他时,他便说过有些头痛。” “哦,原来这样。”陈庄主点点头。既然世子都未追究钟大人的不告而别,他也不好再在此问题上再多说些什么。 颜子轩低下头,眼眸深深望向手中的酒杯。 曦宜城县令钟成箴,七品的芝麻官有可能认出林微微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1 断更神马的真的很伤呐,谢谢上一章唯一留评了的 l.逆 童鞋撒花送温暖,来来来,抱一个…… 37大礼2在线阅读 37大礼2 37大礼2 38大礼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8大礼3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8大礼3 林微微扒开挡在跟前的大块头朱八刀,便看见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陈景跃。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陈姗姗戳了戳林微微的脊梁骨,说:“都怪你。” “什么?我?”林微微匪夷所思,回头朝身后的陈姗姗看去。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手短脚短的陈姗姗环抱双臂,下颚一台,嘴巴一撅道:“若不是你,苏哥哥怎么会将我的鞭子扔到屋顶。?若不是鞭子被扔到了屋顶上,我就不会跑上去,更不会压塌房顶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一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了下来,怎么会将我哥砸个昏迷不醒?”陈姗姗学着大人的口气,甩着一口稚嫩无比的童音道:“所以,这一切都怪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林微微瘪瘪嘴。 按照这么个逻辑,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苏老大吧。要不是苏老大,她林微微怎么会被陈姗姗盯上,又怎么会无端端惹出一堆事情来。 陈姗姗将那小小的头颅再往上仰了仰,气势凌人道:“我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会放过你,哼!” 林微微冷汗,吐了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道:“我说,陈小小小姐,就算是老大是因为我将你的鞭子抛上屋顶,你也可以在昨天下午或者是晚上的时候将那长鞭拿下来啊。若是昨个就拿下来的话,即便是房顶塌了,你也不会压到你哥啊。” 陈姗姗哼了一声,义愤填膺道:“我昨天被气坏了没这个心情。反正,总之,就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林微微冷汗了一片又一片。 还真将所有事情都赖在她身上了。 看来待会得找个地方烧个香拜个佛,替陈景跃祈祷一下平安长寿,体健安康。 “小姐,小姐,”拿着银针一脸猥琐模样的老医师伸长脖子挤眉弄眼朝陈姗姗说道,“少庄主没事,小姐宽心。” 陈姗姗从林微微和朱八刀两人中间的缝隙挤上前来,林微微忙往一侧退开,朱八刀反应迟钝,眼见陈姗姗腿起脚落,正正踩到了他的大脚趾上。 这个子小小的孩童虽然不胖,但所有重量全部压在了一根脚趾头上却是很揪心的。 朱八刀被一踩之下,脸色迅速泛青渐紫,脸上缓缓流下宽面条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林微微用胳膊肘蹭蹭他:“呃,很痛么?” 朱八刀咬着袖子道:“是啊。” 苏洛河嫌弃朱八刀哭得难看,让孟柯把他拖出去上些药赶紧处理一下,不要杵在这里哭得呜呜咽咽的实在掉面子。 朱八刀被孟柯拖出去的时候,正抱着肥嘟嘟的大脸痛哭流涕。 果然,知他莫若老大,这模样确实挺难看挺掉面子的。 等他们两个人一出去,房间里便显得空旷了不少。 苏洛河叉腰叮嘱那笑得小眼睛一抽一抽的老医师道:“你给我当心着点,小心我捶了你。” 陈姗姗站在苏洛河身边,撸了撸袖子,学着苏洛河的模样叉腰道:“要是像上回那样把苏哥哥给扎伤了,我也捶了你。” 林微微偷瞄了苏洛河一眼。 扎伤过苏妖孽的小老头,还能不缺胳膊不断腿的继续在妖孽的眼皮子底下行医扎人,这也是个奇迹啊。 那抖着满脸褶子笑得花枝乱颤的小老头道:“这,这不是欠着庄上的银两,还没还完嘛。” 苏洛河咬牙对陈姗姗道:“你们庄上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公孙卯是,这小老头也是。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进你们庄子!先是说借宿一晚,然后是把塘里的金鲤都吃了。靠,金鲤也能吃的?从欠着吃了的那十条金鲤的一两银子开始还,现在都五年了,越欠越多啊!” 陈姗姗抬起小脑袋,斜眼望向他道:“我爹人好不是。” 苏洛河歪歪嘴:“一庄子尽是些稀奇古怪歪七扭八的人。这小老头总共还欠你们庄上多少银子?” 陈姗姗哼了声:“我上个月还帮你算过呢,还欠八百两。” 苏洛河震惊道:“前年夏天的时候,不是说只欠三百两了吗?怎么突然又多了这么多?” 陈姗姗朝那捻着银针满脸堆笑的小老头白了一眼,“去年冬天他煲了药后忘了熄火,将药房烧了个精光,另外还将两间临近的房子也烧掉拉。所以本来只欠二百多三百两的,现在欠到了八百两。” 苏洛河扶额,“伯父怎么会允许庄子里有这号人物。” 陈姗姗瘪瘪嘴道:“老爹总是说,他一时半会还不完欠的银子,庄子里又缺个医师不是。……反正,……反正,虽然医术不大好,但总不会把人治死了。” 林微微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囧得厉害,努力稀释自己的存在感,缩在他们身后的一个角落中继续听他们二人发牢骚。 苏洛河甩了把冷汗,道:“八百两,要干多少年才能还完?” 陈姗姗挑了挑眉,“我能告诉你,大约一辈子都还不完吗?” 那捻着银针的小老头嘿嘿笑道:“是拉,是拉,我又不是名医,这一辈子怕是都还不完了。” 苏洛河冷眼,揪起小老头的衣襟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故意将弦和庄的药房什么的烧掉的吧。” 陈姗姗跺了一脚,唯恐天下不乱,添油道:“我也觉得他是故意的。八成是知道苏哥哥想在他还完了我们庄上的银子之后,将他碎尸万段,所以这才一年比一年欠得多,欠到现在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苏洛河牙咬得咔咔作响,问陈姗姗道:“算起来他该死在我手上多少回了?” 陈姗姗勾勾短短的手指头,认真算了算:“该死在苏哥哥你手上七回,该死在我哥手上十三回,该死在我手上二十一回。我哥说,等他哪天正式接管了庄子,要将这小老头绑起来吊着打一辈子。” 被苏洛河揪在手中的小老头依然笑得缭乱无比,似乎完全听不出来自己前景堪忧。 林微微握了握拳头。从遇到苏洛河开始,这世界上的各种神奇人物就开始排着队的出现在林微微的面前。当你以为某个人是奇葩的时候,你会发现另一个更为强大的奇葩又出现了,世界观在一次次的刷新后又一次次的被更坚固的建设了起来。 此时的林微微蓦然间觉得,苏老大实在是最最正常最最靠谱的人物了。江湖里那些有关苏妖孽的各种传闻,让弦和庄里头各色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奇葩们情何以堪呐。 小老头笑容满面了好长一阵子,终于撑不住的嘴角抽动起来。甩甩手中的银针,小老头问:“我可以帮少爷扎针了吗?” 苏洛河犹豫再三,抓抓头,将那小老头的前襟一松,道:“仔细着点。仔细!仔细!扎歪了有你好看的。” 陈姗姗气势汹汹追加了一句:“苏哥哥,你说错了,扎歪了穴位顶多流点血,他上次扎错了庄里兄弟的穴位,人家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苏洛河一听,脸都绿了,立马将那小老头的后领勾住,让他不能迈步上前去扎陈景跃。扭头,苏洛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望着陈姗姗:“那你还放心你哥被他扎一针?” 陈姗姗疑惑道:“庄上就这么一个医师了,不让他扎,让谁扎去?” 正在这时,原本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陈景跃醒了。他虚弱地撑着身子爬起来,眼见那被苏洛河勾住后领无法上前的小老头手捏银针,突地倒吸一口凉气,一脚将那老头踹开去。 只听噗通一声,小老头摔倒在地,歪头晕了过去。 几人面面相觑,房间里一时间相当安静。 林微微小心翼翼问了句:“这个,庄子里的医师晕倒了,该让谁来看看?” 两个少年抬着个担架,担架上仰着弦和庄里头那昏迷不醒的老医师。扛担架的少年们呼哧呼哧下山,途中遇上静王世子一行人,两人忙躬身一鞠,急匆匆地朝曦宜城的医馆跑去了。 宴会中途离开的静王府侍卫长与他们擦身而过,疾步上前,将一封书信递到静王世子手中。“世子,钟大人确实派了一匹快马往京都送信,送信的人马已被拦下,按您的吩咐拘在王府里头了。”侍卫长压低声音道。 “没有惊动其他人吧?”将那信塞入袖袋内,颜子轩朝几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微笑着点点头后,轻声问了句。 “没有。” “很好。”顿了顿,颜子轩补充了道,“父王近来身体不大好,这种小事情就不用麻烦他知道了。明白吗?” 侍卫长肃容,沉头抱拳道:“明白。” 抖抖长袖,颜子轩一路脸色不佳。 信封上,写着尚书大人亲启。看来,钟成箴这个七品小官,并不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2 你的碗够大吗…… 38大礼3在线阅读 38大礼3 38大礼3 39被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9被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39被骗 林微微趴在窗口上大口大口啃苹果,中午没吃几口东西,离晚饭的时间又还早着,她只好先拿苹果充充饥。 仰头望天,天色逐渐好起来。公孙卯先前所说的那么些乌云早就消散一空,一轮白日西斜在天际,洒落的金灿阳光暖烘烘的,驱散了冬日弥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大约,夏日就要来了吧。 林微微晃神间,突然被拍了拍肩膀,回头看去,只见陈景跃环抱双臂,笑眯眯的问:“是不是很无聊?” 嘎嘣一声咬了口苹果,林微微边嚼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看起来很无聊么?” “有点。” 林微微摇头:“我挺好的,一点都不无聊。” 陈景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捶手道:“既然我们都这么无聊,不如搭个伙去外面逛逛?” 林微微木然看他,“呃,我刚刚说的话变成空气了么?” 陈景跃一手搭在林微微的肩膀上,点头真挚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根本没有说定过啊。 不管愿不愿意,有多愿意又有多不愿意,总之,林微微是被陈景跃给拽出弦和庄了。 林微微有始有终的将那颗大苹果吃了个干净,将果核扔到了树林子里。这是一条从弦和庄到曦宜城的捷径。 之前上弦和庄来的时候,林微微跟着苏洛河他们从那排通往正门的石阶走上来,一路上爬了个半死。后来在庄子里见到陈景跃,便知道了弦和庄的背山上,有着一条通往曦宜城的捷径。 以为这会是一条好走的路,却没想到是一条从山林中穿过的土坡路。 陈景跃兴奋催促道:“快些,快些。” 林微微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说:“这是要去哪呀?” 陈景跃呲呲牙,一排大白牙在西斜的阳光中熠熠闪光,“到了便知道了。” 林微微捧着叽里咕噜直乱叫的肚子,埋怨道:“为什么要拉我去呢?你不能拉你老妹?拉苏老大?拉你家庄子上的任何一个人去么?” 陈景跃甩头数落开来,“陈姗姗她呱躁,苏洛河他烦人,庄子里的人吧,嘿嘿,啰里啰嗦的,一会最好不要这样,一会最好不要那样,讨厌。” 林微微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更甚:“那为什么要拉我呢?” 陈景跃停步叉腰,上下打量林微微后很满意道:“你跟我不熟,话看起来不多,而且人也看起来蛮正常的。……话说,一个人出门,总是闷了点,怎么着都要凑个伴才好。你就不错。” 什么叫看起来蛮正常的,她林微微很正常很正常好不好,不正常的是你陈景跃。 林微微这么想着,停下脚步,对陈景跃甩起脸子来。 陈景跃一见她这表情,立马就不高兴了,语气嗖嗖地高了八度,问:“怎么不走了?” “不说这是要去哪儿,我就是不走了。”林微微瘪嘴抗议道,“起码得给我个画饼充饥的目标吧,我肚子叽里呱啦的叫成这样你听不到吗?没目标没方向的,我想走也走不动了。” 陈景跃想了想,决定退让半步,于是告诉她:“去曦宜城城外。” “曦宜城城外,不是南疆么?” 陈景跃点头。 林微微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波浪鼓,“听说南疆的人又野蛮又凶残,我不去。” “啧啧啧。”陈景跃连忙拽住林微微的胳膊,生怕这个好不容易相中的陪同中途变卦,一溜烟的跑了。 林微微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掉,咬唇道:“我武功很差的,你不要以为我跟着苏老大有多厉害,我完全无法自保,你饶了我吧。” 陈景跃急忙摆手,“停停停。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这是误会,误会好吗?你以为南疆还是以前那个南疆?你以为南疆现在还是茹毛饮血见人就砍的南疆?见识忒差了点。我告诉你,人家南疆现在的风化可好了。对了,你之前进城那会想买东西的那摊,老板就是南疆人啊,你觉得他看起来凶残又野蛮吗?” 林微微歪歪嘴,“过来我们洛国做生意的,怎么的都得有些文明礼貌不是,若是凶残野蛮的混合体,在城门口便被守门的士兵们给了结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陈景跃义愤填膺道,“让大哥我带你长长见识去。”说着,豪迈揽住林微微的肩膀便往前走,林微微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陈景跃登时呲牙咧嘴着倒抽冷气。 “君子动口不动手。”林微微将陈景跃一把推远开去。 陈景跃揉脚边一跳一跳凑过来:“我又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么?” 陈景跃洋洋得意,甩头道:“我是江湖豪杰。” 林微微冷眼看他,为了一路上顺利平安,憋了一句话:你是江湖奇葩吧。 在陈景跃孜孜不倦的好说歹说之下,两人走到了城门口。 “真的要出去?”林微微问。 “当然真的,都走到这来了还不出去?”陈景跃愤愤。 林微微伸手,“交钱。” 陈景跃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钱袋,扒开拿出二两银子不满道:“还没出城呢,就要收费?” 林微微说:“当然,明码标价,说好了的。” 这便是林微微与陈景跃达成的最终协议,以四两银子的价格,高价收买林微微的陪同。此措施由林微微提出,由林微微润色,并由林微微和陈景跃最终拍板,出城前支付二两,回城后再支付余下的二两。 在弦和庄的后山上,一路唧唧歪歪的争执后,林微微意识到自己回不去的同时,决定应该为自己争取些权益。 林微微始终记得自己欠着苏洛河人情以及银两。欠人东西,对于记性很好的林微微而言,实在是件令她惴惴不安的事情。 本来还指望着找到师父之后,让他帮着还上,毕竟林微微拱手将三幅肖沉水的画作送给她过,足够林微微坑他颜子轩一辈子了。 只不过事情发生了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逆转,颜子轩怎么竟然就成了静王世子了呢? 看着他那副疏离陌生的模样,实话来说,林微微心里有些凉凉的,更多的当然还是不爽。原本以为,朝夕相处的一年多时间,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师徒情分,但怎么样也能勉强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吧,可是那副扑面而来的距离感,令林微微瞬间决定,还了他那螭头玉佩,便自己一个人到处晃荡去吧。 拿着这陈景跃的四两,应该足够偿还欠苏洛河的钱,她林微微便无债一身轻了。 只是接下来,她一个人,该去哪里,又该怎么生活呢? 林微微想着未来的叵测,不禁眉头紧蹙。 陈景跃咂巴着嘴说:“不用那么焦心,真的没事情,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放心,我顶着。” 林微微默默瞧了他一眼。陈景跃,你看起来真的不靠谱。比苏老大看起来不靠谱多了。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林微微去南疆。难得的赚钱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微微忐忑着为自己打气,跟着陈景跃的脚步走了不多远,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林微微匪夷道:“不对啊,你都愿意花四两银子把我拽出来,这价码给得有点高了不是?” 陈景跃摸摸鼻子,斜了林微微一眼并不出声,态度与之前那一路哄骗截然不同。“那又怎样?” 林微微被银子、还钱、债务等等词汇充斥得转动缓慢的脑筋逐渐恢复,事情变得清晰起来,“你不叫陈姗姗,不叫苏洛河,不叫庄子里的别人,更不花钱在路上随便拽个人,而是愿意用四两银子拉我出来,这证明!这证明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跟你出来吧!!陈景跃!!!” 陈景跃听罢,一脸坏笑堂堂浮在脸上,“那又怎样?” 林微微怒发冲冠,“那又怎么样?本姑娘不干了!” 只听身后城门一声关闭的轰隆声,陈景跃不知是指着西沉的夕阳,还是指着林微微身后的城门,笑容满满道:“可是,城门关了哦,你回不去了。” 林微微痛哭流涕捶着厚实的城门,捶累了便开始用脚踹,最后,抽着干气坐在城门旁,沮丧万分。 陈景跃在林微微身后不断踱步来去,一扫方才那一路的好赔笑哄骗的好脾气,盛气凌人道:“再数一百下,你跟不跟我去那南疆咸城啊。” 林微微一额头磕在城门上,奄奄一息道:“我重复了一百次了,不去不去。”被骗的心情,真是各种不开心啊。 陈景跃又踱了好些步子后,再次盛气凌人问道:“再数一百下,咸城里有好吃的蔬果小食,各色美味佳肴。你肚子饿得都不叫唤了,真的不去吗?城门明天才开哦。” 叹了一口气,林微微虚弱道:“你请客?” 陈景跃挺胸,洋洋得意:“当然。” “那,那还是去吧。” 真的,好饿啊……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3 39被骗在线阅读 39被骗 39被骗 40咸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0咸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0咸城 南疆,咸城,与曦宜城离得并不远,走不多久便到了。 与曦宜城的城门紧闭不同,即便现在红霞漫天,日头西沉欲落,咸城城门依然是大打开的,守城的卫士肃穆而立,一侧一人,完全没有要紧闭城门的迹象。 林微微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不满道:“曦宜城的城门是我见过关得最早的城门了。” 陈景跃道:“太祖规制,凡边关城门,均需在酉时前关闭,这个你不知道么?” 林微微愣了愣,“不知道哦。” 陈景跃更得意了些,教训她道:“这都不知道,忒没见识了些。” 林微微砸咂嘴,懒得狡辩,白了他一眼。 做为一个在京都长大对于边关琐事了无兴致的孩子来说,太祖时期留下的这条规制实在是没有人与她提起过。 林微微想,即便是有人曾对她提起过,对于一年前从未想过离家出走的林微微而言,大约也是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话题。 “你可知为何太祖要将边关城门定下酉时关闭的规制?”难得碰上这么个常识空白的人,陈景跃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于是精神焕发,拿出极大的耐心教育起林微微来。 林微微见他愈发得意,自己却偏偏什么也不知道,很不想满足陈景跃膨胀的虚荣心,兴趣缺缺瞄了陈景跃一眼。 于陈景跃而言,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林微微并不清楚这条规制的来历,更肯定了需要他细细讲解的现实。 陈景跃挺挺胸,摆出少有的正经语气道:“当年太祖起兵反抗前朝□,一路所向披靡,北边的大宛国见我国内乱,发兵攻打,想要趁乱夺了我北方一列城池。好在太祖料事如神,早派了宣王殿下伏击,以一敌百,一举将那大宛国的大军杀回老巢……” 一统江山后,太祖取国号为恒。 大宛国此战败绩元气大伤,迁都西陵,以避恒朝锋芒。 太祖二年,恒朝重整大军攻打大宛国,一举夺回前朝所失数十城池,更占领了大宛的三座城池。 此后,太祖便下达了数条规制,其中一条便是对边关城门的开闭时间做出了规定,晚开早闭,以令守关将士紧戒邻国来犯。 虽然天下已太平了好几十年,期间太祖薨逝,新皇继位,但太祖年间定下的那些规制却从未改变过,直至如今,天奉三年。 陈景跃侃侃讲完,眉飞色舞间瞥眼林微微,却见她一脸兴趣缺缺的走神样,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你有听吗?”陈景跃语气十分失望。 林微微斜眼望他,说:“我快饿死了,完全没有精力听你说话。” 陈景跃无力道:“先带你吃点东西。” 林微微虚弱要求道:“要很多。” 两人说话间,走到一家围了几个人的摊位前,陈景跃兴奋搓手道:“这个我想吃很久了。” 林微微脸色发青,一手扶住他的肩,问:“这是油炸各种昆虫?” 陈景跃摩拳擦掌:“是啊,你想吃哪些?”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的黑线:“我想吐。” 陈景跃不管她的意见,撩袖子便开始选那被竹签串得笔挺挺的各种早已死透了的昆虫。 “真的不尝尝?反正你都饿了不是?”陈景跃锲而不舍怂恿道。 林微微绷着张青白青白的脸道:“不要,好恶心。” 一旁大嚼着一串串油炸昆虫的几个南疆人停了动作,为首那人脸色一沉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恶心。” 林微微尴尬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这事情做得不地道,指着人家正吃着的饭食说恶心,确实是失礼了。 缕缕浏海,林微微正准备为自己的行为陪个不是道个歉,却听见耳边咔嚓咔擦几声响,陈景跃大嚼几口油炸昆虫,突地脸色一变,涨得青紫青紫的面堂一波一波的流着冷汗,“哇”地一声哗啦啦呕了出来。 林微微一跃跳开,拍着胸口顺气道:“干嘛呀?吓死人了!” 陈景跃眼泪潸潸道:“吾靠,味道真的很恶心!” 林微微的脸色一绿,便见那几个先前已不悦的南疆人摆出了拔刀欲砍人的姿势。 从早到晚只进食了一颗苹果的林微微头昏脑胀起来。 “陈景跃,”林微微退后半步问了句,“要逃跑吗?” 陈景跃呸了一声,“逃跑这么没骨气的事情,我才不做!” 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林微微觉得,陈景跃要不是能以一敌百,就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 若是惹恼南疆人,先不说他们民风是否和传闻一般野蛮且未开化,若是咸城父老们一哄而上,再一人抡一拳头,也够陈景跃和林微微变成渣渣了。 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啊。 比起骨气来,小命其实很重要。林微微想,若是某一年的某一天,夏涟漪知道她林微微因为嫌弃油炸甲虫恶心而命丧南疆,非得笑破肚皮不可。 为了不成为夏涟漪口中永远的笑话,林微微决定强撑住满脑子的眩晕,逃跑吧! 陈景跃若无其事地拔剑而出,那边几个南疆人也在同一时刻拔出半月形的弯刀,林微微很不仗义转身要逃,却蓦然发现他们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目露凶光的南疆人围住。 t_t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景跃甩甩长剑,气焰嚣张对那几个正面而对的南疆人道:“尽管放马过来。” 林微微戳戳他的后背,提醒道:“呃……你不要太嚣张。” 听出林微微语气中的不对劲,陈景跃这才抬头环顾起四周来,眼见一排排的南疆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陈景跃的嘴角抖了抖,方才寻人挑衅的跋扈之色逐渐褪了下去。 “怎么办?”林微微小声与陈景跃商量。 强烈感受到势单力弱的危险,陈景跃艰难咽了咽口水,眼珠骨碌一转,抱拳向林微微一躬,态度恭谨有礼,仿佛是在向自己的主子报告一般:“小姐,我们还是道歉算了吧,别打了。” 林微微目瞪口呆,看陈景跃以一副陈恳无比的面色规劝她道:“炸虫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它恶心呢?还让我跟别人打一架,”陈景跃的脑袋摇成了波浪鼓,“这样不好,不好。” 人民群众的凶狠目光瞬间统一挪腾到了林微微的身上。 妈呀,陈景跃真是阴险狡诈透了!想将所有责任推到她林微微一个人头上?! 林微微欲哭无泪:“你也太不仗义了。” 陈景跃微动双唇,用轻得不能再轻得声音说:“刚看你想逃来着,你不仗义在先,我只能算以牙还牙。” “……” 瞬间无比怀念苏妖孽,起码人家有担当有傲骨,不管事情好坏,是他做的从不推卸,也不寻人做人肉箭靶,最重要的是,苏老大还有两个杀伤值强大的小弟啊! 正当林微微泪流满面的以为自己将会横尸当场,围堵人群里突然钻出个上着青布短褂衫下着藏青印花短裙的少女,红带高束的马尾随步轻摆,长睫浓黑,杏眼澈亮,俏丽可人。 虽然肤色偏黑,与一向以白为美的洛国审美观有些冲突,林微微却还是觉得她相当漂亮。 那少女朝林微微看了眼,再瞅了瞅陈景跃,随后背起双手敞声道:“各位,先听我说几句。看这两个人的打扮便知是洛国人的,……” 人群中一个声音不满道:“洛国人便厉害些么?洛国人便能说我们平日所吃的东西恶心么?洛国人便能随意侮辱我们么?” 林微微囧着张小脸,慌忙摇头摆手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那侧陈景跃却抱剑而立,摆出一副鄙视林微微的模样:“就是,就是。” 林微微握拳。好想揍他一顿,真是太欠揍了。 那少女高抬右手,示意在场众人安静,喧哗声立马停住了。“各位乡邻多有人去洛国做买卖的,谁能告诉我,你们见到洛国人吃那鸽子鹌鹑时,有没有骂过?”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怒气渐渐淡下来。 “不了解并不代表仇视。……洛国自恒朝建立以来,虽然与我们南疆有了集市的往来,但大多是我们将自己的东西拿去交换,而鲜少看见有洛国人来我们的地方。……恒朝之前,洛国人曾将我们南疆叫做蛮夷之族,以为我们茹毛饮血,直至今日,这种观念仍未改变,……” 林微微冷汗一拨拨的流下来。 陈景跃也站不住了,伸个脖子过来小声道:“我以为来了个帮我们讲和的,怎么好像是来帮我们拉仇恨的?” 林微微挥泪:“早知道十两银子也不来的。” 陈景跃闷哼一声:“你若是开价十两银子,我是肯定不会来了。所以,这全怪你。” “……” 两人嘀咕间,那少女话锋一转,慷慨激昂道:“……今日这两个洛国人来了我们南疆,我们应当让他们看看我们南疆人的胸怀,看看我们南疆国的富饶,看看我们南疆国没有比洛国差多少。待他们回了洛国,便会有两个人说我们南疆的好。” 人群中有个声音问:“只有两个人说好,有何用处?” “两个人说好,便会有四个人不信前来。四人来后若是也觉得好,便会有八个人不信前来。如此这般下去,我南疆便再不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蛮夷之族了。”少女言毕,在场众人皆是信服之色。 林微微正在揣度这少女究竟是何人,便见她回过头来,眉头一扬,俏丽无端道:“我带你们逛逛这咸城。哦,忘了介绍,我是南疆国二公主——裘应月。”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4 t_t 收藏夹又死了,新章点击好少……大家是不是都以为我没更新啊…… 40咸城在线阅读 40咸城 40咸城 41聚集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1聚集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1聚集 人群散去,裘影月对陈景跃和林微微道:“先带你们吃些好吃的吧。” 林微微抿着嘴偷瞄了陈景跃一眼,再不敢乱说话了。 陈景跃想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虫子什么的,就还是不要了。” 裘应月甩甩马尾,爽朗笑道:“自然是不会再带你们吃虫子的,省的你们又说我南疆的吃食恶心。” 三人在一家牛肉摊前坐下,裘应月的杏眼一眯,笑道:“我知道洛国也是吃这牛肉的,不过我们和你们那边吃法可不一样。” 说话间,便上来了一大碟干巴巴,却片得十分均匀的牛肉,另又上了三碗滚烫的汤,大约是用来就着牛肉喝的。 陈景跃瞧了眼那漂浮着不知名绿叶的汤,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便朝林微微看去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明白不过了:这是什么东西? 林微微朝他瞪回一眼:我怎么知道? 突地一阵冷风扑面,林微微只觉得面前有人影一晃,便见对面空位坐下一人。仔细一看,却原来是那面瘫脸的孟柯。 “总算是找着了。”孟柯淡淡然说了这么一句,盯着桌上那三碗不知底细颜色浑浊的汤水,顿了顿,扫眼向一便盘里的那碟风得干巴巴的牛肉,迟疑片刻,孟柯瘫着张脸,索然无味的微微眯了一下眼睑,抬手将桌上扣住的茶碗翻过来,自斟了一碗后,便饮下了一大口。 喉头轻动,孟柯的眼瞳突然一震,眉头蹙了一下,定了定神后,便将那茶碗放下推开了。 裘应月清楚见到孟柯一连串的神色变化,便知道定然是这茶水不合胃口。 略有些失落,裘应月解释道:“这是我们南疆的草药茶,我们平日多会喝这个。” 难得见到面瘫脸的孟柯会有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林微微对这草药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翻了个茶碗,林微微也给自己倒了半碗,本来想着抿那么一口,却在靠近茶碗时闻到了那浓烈的草药味。 吐吐舌头,林微微好奇顿失,慌忙将那茶碗推开了。 抬头看了看孟柯,又看了看已然断黑了的天色,林微微很奇怪,曦宜城的城门已经关闭了,孟柯怎么过来南疆的?难不成他其实比自己来南疆的时候更早些? 不对吧。 林微微记得,离开弦和庄的时候,他们可都还在睡午觉补眠呢。谁叫他们昨个儿夜里为了陈景跃的生辰礼物煞费苦心呢。 林微微于是奇怪道:“孟柯,你怎么跑出来了?” 孟柯刚想开口,却突然眉头一皱,暗暗朝林微微使了个眼色。 林微微心头一沉,便感受到身后刮来的飕飕凉风,吹得林微微脖子上汗毛直竖。 直觉不妙,林微微缩缩脖子迈腿要溜,却突然听到苏洛河一声愤慨怒吼道:“林微微!你为什么会跑到南疆来?” 林微微的耳膜险些震烂,忙用手捂了耳朵。欲哭无泪的对孟柯眨眨眼睛算是求助了,孟柯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泰然扫了眼林微微仓皇无措的小脸后,拿了块牛肉缓慢的嚼了起来。 “林微微!”苏洛河见林微微两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又抬高了八度,大叫道:“你装死是没有用的?为什么要跟着陈景跃跑到南疆来?” 裘应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洛河,便捧着茶碗,看好戏般一边瞧着,一边默默喝起来。 林微微当然知道,自己捂着耳朵垂着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是没有用的,只是苏洛河那嘶吼声包含的无边愤慨实在太另林微微忐忑不安了。 林微微不知所措间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觉得如果朱八刀或者孟柯走失了,苏洛河大约不会如此凶恶地咆哮他们吧。 是因为觉得自己功夫太渣,所以才会嘶吼成这样吗? 林微微一额头磕在桌子上,疼得直眯眼。 虽然明白苏洛河此时的怒吼是因为担心自己,可是林微微真是不太受得了身后的哇哇大叫声。 不敢回头的林微微心头,立即浮现出了苏洛河那张因气急败坏而七窍生烟的脸。 林微微不敢争辩,只在心里不停地捶桌子抗议道:苏老大,小声一点点可以吗?这里是南疆啊南疆,丢人丢到别人国家来了,让她林微微情何以堪呐。 却在这时,一只肥嘟嘟的手瑟缩着出现在了林微微的视线中。那手从林微微的左侧伸了出来,吓了裘应月一跳。 裘应月惊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刚想着解说一下那肥手伸向的风干牛肉,却听见啪地一声脆响,苏洛河一巴掌拍了过去,气不打一处来道:“胖子!你怎么就会吃?” 朱八刀委屈不已,道:“找微微姑娘找了好几个时辰,我这不是饿着……饿着嘛。”说着,边用那已经肿成熊掌般的红手飞快的抓了几块牛肉,塞入嘴中含混不清道,“没吃肉,我连路都走不动了。” 林微微听见吧唧吧唧几声,那朱八刀便哼哼道:“这味道还可以哦。”迅速便又拿了几块。 裘应月立马就笑了。 饿了一天的林微微听见朱八刀这么说,眼见盘子里的肉没几块了,忙也抓了一块往嘴里塞。陈景跃迟疑着不伸手,瞅着林微微嚼了几口后,打探道:“怎么样?” 想起陈景跃在此之前的多番不地道,林微微一边伸手向盘子,一边缓慢答了句:“确实,还不错。” 等陈景跃放下心来准备尝一口的时候,那肉盘却已经空了。 陈景跃面色一沉,刚想硬夺了林微微手中的那几片肉干,却见林微微回过头,用无比狗腿的笑脸迎着苏洛河的那张臭哄哄的歪脸道:“老大,还不错哦,你吃吃。” 苏洛河叉腰,气哄哄地哼了一声,道:“没胃口,没心情。” 陈景跃跳起来抢,边抢边道:“他不吃我吃。” 苏洛河眼睛一斜,迅速从林微微手中夺了肉片,狠狠一口撕咬后道:“就是不便宜你。” 裘应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洛河这才注意到围坐的人中有这么个不认识的,迟疑片刻问了句:“你是谁?” 林微微很乖的跳起来解释:“南疆国二公主,叫裘什么来着?” 陈景跃咂咂嘴,“真是失礼,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 苏洛河一横他道:“你又记得?” 陈景跃挑挑眉,从容道:“当然,她叫裘月亮。” “……”虽然不记得这南疆国二公主的全名,但林微微大略有些印象,她可不叫这么囧的名字。 “我叫裘应月。”裘应月冷汗潸潸道。 苏洛河哈哈大笑着讽刺陈景跃:“听到没有,人家叫裘应月,你叫人家求月亮?你才求太阳呢!” 陈景跃跳脚踩住座下长凳,咧嘴道:“你求星星!” “你求乌云盖顶!” balabalabala…… 林微微瞧瞧冷汗狂流的裘应月,又瞧了瞧吵得不可开交的苏洛河与陈景跃,囧得厉害。 孟柯淡淡说了句:“你们真是好礼貌。” 苏洛河与陈景跃同时一愣,朝一脸黑线的裘应月看了眼,立刻默了。 陈景跃拍拍鞋子上的灰,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苏洛河歪了歪嘴,走到孟柯身边,一屁股坐到空位处,而后狠狠一挪,将孟柯挤到一边。 孟柯浅浅瞥了苏洛河一眼,从林微微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一眼实在复杂透了。还没来得及揣度孟柯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便见孟柯翻了个茶碗,倒了碗茶送到苏洛河面前。 苏洛河一出现,便先是骂了林微微,后是同陈景跃拌嘴,再加上同朱八刀、孟柯找了林微微几个时辰,翻了曦宜城不说,这咸城也是走了小半,滴水未进的苏洛河早已口干舌燥,眼见孟柯那碗茶水递了过来,苏洛河毫无警惕地仰头便吞。 “等……等。”林微微没来得及制止,便见苏洛河已经将那药茶吞了下去,脸色腾地一下便红了。 苏洛河手中的茶碗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孟柯不急不慢道:“当心,味道很怪。” 苏洛河腾地跳起,抽刀便朝孟柯砍过去,孟柯却早已起身一旋,闪到一侧。 “我杀了你!!!”苏洛河白着一张脸锲而不舍地追着孟柯跑,林微微和朱八刀跟在他们后面努力劝和,却被苏洛河叫哇哇的声音盖了过去。 林微微跑了几步,突然刹住脚步。 刚刚所过之处,似乎有些什么。 林微微回过头,见身后五步之外,有一个卖银饰的地摊,摊在地上徘开几排的银饰并不格外好看。 缓缓走了过去,林微微在那摊前蹲下。 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老板很热情地介绍起他家的银饰,却见林微微一手将摊上的银饰拂开。 老板呆了呆,正欲怒斥,却见林微微哗地一声将那摆摊用的垫纸抽了起来。 孟柯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忙朝追杀而至的苏洛河坐了个急停的手势。 “这是什么?”苏洛河眼见林微微与孟柯两人震惊无比的神色,于是问道。 林微微侧头问孟柯:“这是传说中的那副松风水月吗?” 孟柯在右下角的题字处仔细看了看,“大约,是的。” 林微微用袖子轻轻掸了掸那画上的尘土:“肖沉水若是知道他的松风水月被这么对待,大约会哭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5 还好,还好,赶上今天发出来了…… 呃……收藏夹好像又坏了……有人知道我更新了么……t_t 41聚集在线阅读 41聚集 41聚集 42夏涟漪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2夏涟漪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2夏涟漪 这幅松风水月最终以五十文的价格成交。 苏洛河以一种极不信任的眼光扫视着林微微手中的画,边付款边道:“这么脏兮兮的东西居然值五十文?” 林微微与孟柯对视一眼,默默不言。 现在这是在不懂肖沉水画作究竟能到什么价值的南疆,若是这幅画在洛国中发现,十成十的能掀起一场蜂拥竞价的狂潮。 这幅“松风水月”便是肖沉水不知所踪了数十年的三幅杰作中的其中一幅,千金难买一见,更不用说是直接买下了。 如今以五十文钱成交了,实在是拣了个大便宜。 原本,林微微向孟柯确认这幅画是否是那传说中的松风水月时,便已经在盘算着应该要出多少价钱来买下这画。 这实在是一个犯难的问题。 若是出价与这画的实际价值相符,林微微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她身上总共都只有二两银子,而这二两还是从陈景跃那挣来的辛苦钱。 可是,若出价过低了,林微微又觉得心里面过不去。 虽然那摆地摊的南疆老板一定不懂这垫纸的价值,说不定林微微随便出个什么价格都能成交。毕竟垫纸嘛,随便什么纸,只要厚一些的都能垫一垫,再不行,拿些粗布一铺也是可以的。而这些个东西,总是很好找。 林微微犹豫了半天,同孟柯商量着该出什么价钱好,孟柯半刻犹豫都没有,径直抬头对一旁百无聊赖的苏洛河道:“少爷,林微微想要,你要不要买了?” 在苏洛河眼中,这松风水月就是一张掉了卷轴的灰扑扑的垫纸,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苏洛河大步向前:“老板,这东西我们买了,十文吧!” 林微微的下巴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肖沉水若是知道他的松风水月被人开价十文,会不会哭着从棺木中爬出来? 老板犹豫了片刻。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值钱,但想想方才那姑娘很激动的将摊上那些银饰尽数拨开在地,瞧都不多瞧一眼,他便觉得这垫纸总还能值些钱的。 于是,地摊老板挺挺胸,积极争取道:“一百文。” 刚被林微微拣起的下巴又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副松风水月的价值范围竟然被锁定在了十文到一百文的区间内? 孟柯唇角轻扬,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林微微终于知道孟柯为什么要让苏洛河出马开价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碰在一起,砍价效果那是杠杠的,并且还能保证成交过程绝无忐忑,拿下结果绝不内疚。 只是,…… 林微微咂咂嘴道:“孟柯,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孟柯低眉朝她看了一眼:“对一个不懂得这东西有多珍贵的人而言,没有厚道和不厚道的区别。” …… 买下这画,四人便重新坐回了裘应月推荐的那家牛肉摊前。 苏洛河想起之前,替林微微买的那幅梁锋家里头的画,当时听从孟柯的怂恿,可是留了不少白花花的银钱在梁锋家,再看看这幅虽然样子实在不咋地,但是一般无二的水墨画,不由叨叨埋怨起孟柯来,边吐槽边一屁股坐在在陈景跃的凳上, 朱八刀挠挠头坐到孟柯旁边,大块头的占了大半位置和桌子,孟柯默默吃着牛肉干,在朱八刀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瘦弱。 陈景跃对林微微搜罗回来的脏兮兮纸垫很不以为然,横看竖看了半天,突然将眼光定在了林微微的眼眉见。 “怎么?”林微微见他神色奇怪,以为自己眉间蹭到了什么脏东西,赶忙擦了擦问道。 陈景跃瞠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 哪里眼熟? 林微微奇怪了。从昨日到现在,她和陈景跃不止见过一面,也不止一次看过对方,怎么第一眼的时候不眼熟,这么个黑夜里烛光飘摇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了呢。 见林微微一副不信的模样,陈景跃立即转头求助苏洛河道:“我之前都没有好好看她长什么样子,方才这么近的距离仔细这么一打量,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诶!你有没有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 苏洛河窘了窘,也不答话,继续吃刚上的一盘子牛肉。 眼见苏洛河的表情,陈景跃便知道他定是知道林微微为什么眼熟了。旁敲侧击了半天,苏洛河什么也不肯说,陈景跃只好开动脑筋苦苦思索。 好半天后,陈景跃突然一拍桌子,跳起道:“林微微,你老妈是不是七年前来过曦宜城?……呃,不对,看起来不像是能做你老妈的年纪啊。” 林微微的眼皮子不自觉抽了抽。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身边还真有那么一个女子,在七年前来过南疆。 陈景跃想着想着,迟疑地坐下,拉住苏洛河道:“七年前那人好似还只是个姑娘家吧。莫非是保养得很好的大妈?……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是不是跟这林微微长得有些像?是不是?” 林微微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那个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去了南疆的女子,曾经不止一次地说:“啧啧啧,你跟我年轻那会儿瘦的时候,倒是长得有几分像,……林微微,你小时候白胖胖跟个馒头似的,居然长大了还能人模人样,不错啊!” 说完,她总喜欢捶林微微的后背,捶得啪啪啪直响。 以至于林微微这一年来偶尔想起她,脊梁骨总有些疼。 陈景跃依然努力回想揣测着,突地再一拍桌子,桌上茶碗碟筷一同震了震,陈景跃大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人叫夏涟漪!” 林微微正吞咽入喉的牛肉干果断卡在喉咙眼里,不敢喝药茶,更不敢喝那不知名的汤水下咽,林微微拼了命的捶胸口,好不容易将那卡在嗓子眼里的牛肉干吞下去,一张小脸憋得青紫青紫。 “夏涟漪?”苏洛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那人叫夏涟漪?” 陈景跃紧握双拳:“当年,我欺负你时被那人抓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剥了屁股打了十数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当然要掘地三尺将她找出来!你回去无月庄后,我派出去的人终于在陶诸城发现了她的踪迹,所以我便追了过去。” 林微微抚胸顺气,边听边大喘气。 果然,果然,此夏涟漪果然是彼夏涟漪,记得夏涟漪回京后,确实说过,在去了靠近南疆的曦宜城后,又去了靠近大宛的陶诸城。 陈景跃抱手击拳道:“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了陶诸城,找了好几日,我得了信说,她在去往京都的路上,于是便追去京都了。” 一听陈景跃提到京都,林微微的脸色便开始古怪起来。 苏洛河见她这般,便起了莫大的兴致。林微微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团,她从不愿意提起,偶尔说到也匆匆转开话题,与她认识了也有小半个月了,苏洛河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从何而来,她所的林微微又是否是她的本名。 刚刚陈景跃说出当年那人的名字——夏涟漪时,林微微呛了一口小脸憋得青紫却一直不敢出声,苏洛河便知那夏涟漪确实与林微微有几分关联。 初次见到她时,苏洛河剑鞘破柜,她蜷缩在柜子里怔然瞪住他的那个刹那,确实一瞬间令他想起了当年为自己出头,狠狠打了陈景跃一顿的女子。 因此,苏洛河才一反常态的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的保护了林微微,虽然后来对林微微的感觉复杂了许多,更添了些讲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苏洛河一直都对林微微长相与那女子颇有些相似,而甚为好奇。 她们二人,相差的年龄大约在六七岁间,大约是姐妹吧。 只是比起那女子的身手,林微微这一身渣渣直掉无法自保的功夫,令人实在无法想象她们是姐妹啊。 “然后呢?”苏洛河催促陈景跃道。 “然后我便追去京都,……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什么叫没有然后?”苏洛河奇怪道。 “论武功打不过她,后来纠集了几个人想要合力揍她一顿,却被她老爹给绑了。” 林微微心里咯噔一沉。 真是不想来什么便来什么,如果陈景跃的故事里只有夏涟漪一个人出场还好,可是表叔,你干什么跑出来了? “她老爹是谁?”苏洛河问。 陈景跃一掌拍桌,“吾靠,她爹是刑部尚书夏思源!” 苏洛河与孟柯一震,迅速将目光投到了林微微的身上。 朱八刀不解:“怎么了?” 孟柯见苏洛河不问,于是替他说道:“好了,林微微,你不觉得应该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6 42夏涟漪在线阅读 42夏涟漪 42夏涟漪 43回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3回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3回程 林微微圆溜溜的双眼直勾勾的瞪了孟柯半晌,眼瞳突地亮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苏洛河一听,便收了眼神默默吃起牛肉来。 看来这丫头又要开始装傻了。 陈景跃坐不住了,抢话道:“你跟那夏涟漪长得很有那么几分相似,你们两个是不是姐妹什么的……” “不是。”林微微断然否定,“我根本不认识夏涟漪这个人。” 孟柯眼见苏洛河的反应,再见林微微矢口否认了一切,便也心知林微微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谈论起这个话题。 陈景跃听了林微微给出的答案,很不满意的咂舌道:“我之前说起夏涟漪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明明反应很大,还呛了一口呢,后来的表情也一直是古古怪怪的。就这么个反应,怎么可能不认识夏涟漪这个人呢?” 林微微咬牙肯定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难道不认识的人,我非得说自己认识不可?” 陈景跃满肚子的不信,气愤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跟那夏涟漪长得像呢?” 林微微在心里头汗了一下。 陈景跃,你太多年没有见过夏涟漪这个人了。自从她嫁了人后,现在可是变成了一个白胖的糯米团子。那模样同现在的林微微可是完全不像呐。 不过林微微可不能说这个,这些话一说出来,她的谎言便拆穿了,她便再不能装傻充愣的表示不懂孟柯在说什么,也更不能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份了。 于是,林微微一扬眉头道:“陈景跃,你跟我们苏老大可是表兄弟?” 陈景跃匪夷所思的看着林微微,本不想搭理她这个问题,却还是想知道她问这么个问题究竟是何意思,于是答道:“是啊。” “啧啧啧,”林微微摇头晃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没有半分相像的,难道单凭你们长得不像,就该说你们不是兄弟了么?” 顿了顿,林微微继续道:“同理而言,我跟你口中提到的那个夏涟漪长得很像,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是姐妹,或者一定有些什么关系。” 朱八刀很实诚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微微姑娘,若是你不知道夏涟漪这么个人,那方才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孟柯冷眼朝他一瞥,正看见苏洛河一拳头捶在他的头顶上。 朱八刀瞬间飙泪,苏洛河愤愤说了句:“呆子,你说话小声点,喷了我一胳膊的唾沫星子。” 朱八刀委屈兮兮道:“没有啊,我哪里曾喷了唾沫星子了?” 林微微不笨,知道苏洛河那一捶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这傻乎乎的朱八刀再纠缠这个问题下去。 当大家都对夏涟漪和林微微的关系产生疑问时,只有苏老大是一副不闻不问。 从冉城到曦宜城的一路上,苏老大也曾盘敲侧击的问起过林微微的家事,却都被林微微打太极般转移开去。 林微微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的手法从来就不高明,苏洛河能压下不提,或许只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自己完全不想提起有关于家里头的那些事情吧。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被人戳一下就会暴怒的、看起来非常粗枝大叶的苏洛河,传闻中如炸药般易怒易爆杀伤力强大的苏洛河,若不是相处的这么些日子,林微微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嚼了几口,林微微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边缕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思绪,边随手端起面前的那碗汤水喝了一大口。 汤碗上桌已有好些时间,苏洛河那后来人的汤碗仍腾腾冒着热气,但林微微他们先上来的那三碗却早已经温热略凉了。 汤水入口,林微微起初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咽下喉咙后,突然感受到从舌尖到嗓子眼,再到肠胃的一阵灼烧。 林微微猛地一顿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咳了许久终于能停下来,林微微边擦着眼泪边问裘应月道:“这是什么汤呐?” 裘应月笑声朗朗,高束于头顶的马尾随着她的笑轻颤起来,“光听你们说话,一下子忘了同你们介绍这碗汤了。这叫胡辣汤,用的是南疆盛产的胡辣树的根熬煮而成,……” 孟柯看了眼面前那碗胡辣汤上漂着的翠绿枝叶问:“所以,这是胡辣树的叶子?” “嗯。”裘应月点头道。 苏洛河端起碗闻了闻,“这就是那传得神乎其神的胡辣树熬的汤?” 裘应月道:“胡辣树在我南疆随处可见,不过是个服用可疏肝理气,擦于肌肤可消炎祛毒的普通草药,哪有你们洛国传得如此神奇。” 孟柯听出裘应月话里头的话,于是问了句:“听起来二公主你似乎去过我们洛国,还待了段不短的时间。” 裘应月的杏眼笑眯眯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即摇头道:“猜错了。我可没有去过洛国,我母后不许我去你们那。” “如果你没去过洛国,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洛国将这胡辣树传得神乎其神呢?”陈景跃问。 裘应月笑眯眯地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在林微微身上,然后缓缓道:“因为你们刚刚提起的那个叫夏涟漪的人,曾在南疆住过一段时间。” 林微微汗了汗。 夏涟漪,又是夏涟漪。 今天晚上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吗? 怎么随处都是夏涟漪啊! 为了显示出自己并不认识夏涟漪此人,林微微努力吸了两口气,问道:“虽然我不认识这女子,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她还蛮厉害的。” 摔! 厉害个屁啊,厉害!! 陈景跃匪夷地瞅了林微微一眼,嘀咕道:“这话听着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呃……好吧,还是不要说夏涟漪的好话了。 不是从内心深处澎湃而出的好话,语气里确实带着几分诡异。 裘应月却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细细看了眼林微微的眉眼道:“怪不得他们说你长得像,七年前我跟她一起,待了段不短的时间,现下仔细的这么看你,也觉得有几分相似的意味。” 林微微囧得厉害。 当然会相似,夏涟漪是她表姐啊! 林微微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咧嘴笑了笑以示礼貌。 裘应月便开始侃侃介绍起了南疆国的风土人情,时不时插上一句夏涟漪当年对这些风土民俗的见解,而后便问他们几人觉得夏涟漪见解是对或不对。 几人围坐着闲话起来,气氛便越来越好了。 肚子被风干牛肉垫得饱了些,裘应月便带着他们在咸城街市的各处走动起来,碰上了一些洛国没有的吃食,裘应月只是介绍一下,却并不推荐他们尝尝。 嘴馋胆大的朱八刀指着一篮红彤彤亮闪闪的东西,急哄哄道:“这些能吃吗?” 裘应月朝那处伸了伸脖子,笑容满面道:“我们是吃的,怕你们吃不下。” 陈景跃方才亲口尝试过那油炸甲虫的滋味,一想起肚子里头就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对于南疆的好奇心在那个瞬间全没了,被风干牛肉填饱了肚子的陈景跃,已经完全没有要主动尝试新鲜东西的兴趣。 而林微微已经被那油炸甲虫的长相,以及先前陈景跃哗啦啦的呕吐给惊吓到了,也对南疆的吃食留了好几个心眼。 朱八刀一向胃口很好,不信南疆的美食在他这里有什么障碍,于是蹲下对那守着篮子的老妪道:“我可以尝尝吗?” 苏洛河很不客气地提醒那老妪:“别给他尝,等下把这篮子都吞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裘应月笑容诡异,缓缓道:“夏涟漪走的时候说,我南疆国的东西,大约只有那风干牛肉能入洛国人的嘴了。……要不,你尝一下试试?” 与此同时,老妪笑呵呵地捻了一小撮放入朱八刀掌中,朱八刀拿手接来仔细一瞧,突然后仰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将那手中的东西甩开去,边哇哇叫道:“这,这是红蚂蚁?” 裘应月道:“是啊,泡药酒的,或者拿回去炸炸磨成粉什么的泡水喝,也挺好的。” 朱八刀绿着一张脸晃悠悠站起来,不停擦那接了红蚂蚁的手,碎碎念道:“最怕这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了。” …… 月上中天的时候,裘应月已将苏洛河一行人送到了距离曦宜城五百米处。 逛了许久的咸城,又匆匆走了回来,如今大家都困倦不堪。 裘应月担忧地问苏洛河:“这城门紧闭的,你们如何能回去呢?” 苏洛河呲呲大白牙:“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裘应月淡淡一笑,高束的马尾在朗月清风中轻轻扬起了发丝,“好吧。我是南疆人,确实也该避忌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7 43回程在线阅读 43回程 43回程 44回程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4回程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4回程2 顿了顿,裘应月又开口了:“本来是想在咸城里给你们找个地方落脚,你们却怎么也不愿意,方才问的那一句,不过是有些担心你们而已。” 扫眼看过那几人,裘应月摆摆手:“好罢,再见。” 走了几步,裘应月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刹住脚步,转身侧头,笑眯眯对林伟微微道:“我们抱一下,当做是告别好不好?” 林微微愣了愣。 今天夜里,她与裘应月交谈得并不多,也不知为何裘应月竟然点名要与她拥抱告别。 或许只是因为林微微是今天这一行人里唯一一个女孩子,而南疆人又分外热情的原因吧。 林微微并没有多想,点点头走了过去,裘应月笑得眉眼弯弯,展臂一抱间,低声在林微微耳边说:“如果见到夏涟漪,记得帮我告诉她,我有好好遵守承诺。” 林微微一呆,拥抱的动作便僵住了。 裘应月在她耳畔道:“我记得夏涟漪在回去洛国之前,曾买了两件姑娘家的衣服,一件说是给自己的,另一件说是给她表妹的。……那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她表妹叫什么,她说,那人叫林微微。……所以,记得帮我告诉她。” “好,”林微微笑道,“谢谢。” 等裘应月走远了,苏洛河又派朱八刀去打探了一番,确认她是走掉了,这才放心带着林微微他们朝曦宜城走去。 林微微趴在矮树丛里,瞅着不远处的那块旮旯墙角道:“老大,这里没有门啊。” 陈景跃鼓鼓眼,“据我分析,你定是要从这里翻过去的。” 苏洛河白了陈景跃一眼,“废话,没有城门,就只有城墙的,带你们过来不翻过去还能怎么过去?” 孟柯淡淡接话道:“把墙拆了。” 朱八刀呵呵笑着说:“若是学了穿墙术,大约也成。” “……”林微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望着城墙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士,陈景跃焦急道:“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怎么个翻法?抓住了可是触犯刑律的。” 苏洛河一边注视着城头巡逻的兵士,一边用不耐烦的口气解释道:“巡逻士兵大约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从此处的当值人员开始更换,会有不多久的空档时段,我们抢在那时候翻墙而入,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陈景跃眉头微蹙,狐疑着侧目瞪了苏洛河一眼,“我在曦宜城这么些年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洛河心不在焉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你这曦宜城几次。”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公孙卯。”苏洛河语气中的不耐烦噌噌地往上冒。 “公孙卯?”陈景跃一头的问号,自言自语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旁的孟柯始终不言,淡淡朝陈景跃看去,见他疑惑片刻,转而又同苏洛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其他事情,并未将公孙卯的事情放在心上,便冷冷将视线收了回去。 林微微失踪的这个下午,苏洛河带着孟柯和朱八刀将曦宜城翻了个遍,却在这时得知陈景跃领着林微微去了南疆。 等苏洛河一行人咬牙切齿地跑到城门口,那城门早已关了。 太祖规制,人人皆须遵从,无人可以例外。 苏洛河咬牙切齿地在城门下跳脚了半天,还是没能将城门喊开,只好用剑来砍。可惜边关的城门在当年恒朝建国之时,就扎扎实实的翻修过一次,被苏洛河的利剑劈了无数刀的城门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砍累了,苏洛河便气喘吁吁地坐到街角处休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了孟柯一句:“你说那陈景跃带她去南疆干什么呢……” “大约是卖了。” “什么?!!” 孟柯缓缓道:“像林微微这么大的姑娘,差不多能卖与人做媳妇了,对吧,八刀。” 朱八刀正在擦他的宝贝九环刀,听孟柯突然点了他的名字,也不知刚刚孟柯究竟问了些什么,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是啊。” 话音刚落,便听得咔擦一声响。 苏洛河一拳捶地,那墙角地板凹陷碎裂,裂缝随即延展开半米,细微处咔咔裂到了朱八刀脚边。 朱八刀冷汗直流,擦了擦忙跑到孟柯跟前小声问:“孟老弟,你刚刚是问了我什么啊?惹得少爷这么不高兴?” 孟柯拍拍朱八刀的肩,安慰道:“他这是内疚呢,我们今日耍了陈景跃,那陈景跃不拿我们开刀,却绑了林微微去南疆,将她卖得远远的。” 朱八刀听孟柯这么一说,迅速脑补出了一个极其完整的林微微被连累受虐待的故事。 感性的朱八刀顿时流下了宽面条的眼泪,边擦边呜呜对苏洛河道:“微微姑娘是无辜的!陈景跃怎么能这样?大丈夫岂能如此恩怨不明?” 苏洛河拍拍屁股道:“去弦和庄拿些炸药出来,把城门给轰了。哦,对了,孟柯,你去偷一件陈景跃最常穿的衣服,在轰城门的时候给我活跃一点,……” 弦和庄内,穿了一身陈景跃衣物的孟柯跟在苏洛河身后漠然问:“需要挂着个‘我叫陈景跃’的牌子,围着城门四处奔跑么?” 苏洛河恨恨道:“天都要黑了,谁看得见?你在胖子点火的时候大叫‘我是陈景跃’就可以了。” 朱八刀扛着一麻袋的炸药插嘴道:“少爷,孟老弟若是这么叫,岂不是很傻?” 苏洛河眼中精光闪闪,“陈景跃本来就是个傻缺!” 说话间,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挡在了苏洛河跟面前。 苏洛河抱手,心情不佳道:“公孙卯,让开!我没空听你的唧唧歪歪!” 公孙卯却一改一贯以来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风格,肃容摊手,挡住苏洛河的去路,干脆利落道:“我有出城的好方法,不用大张旗鼓的轰了城门,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公孙卯朝朱八刀伸手道,“请将炸药留下,弦和庄担不起损毁太祖规制的责任。” …… 将陈景跃的衣服换下,再换上自己的衣物。 孟柯望向房外等着自己的那几个身影,公孙卯唠唠叨叨喋喋不休,苏洛河两手紧捂住双耳,焦躁地望着屋檐外的天空,朱八刀则是无奈地擦着他那把九环刀。 来历不明的公孙卯,居然摸清了曦宜城门兵士换岗的时间,以及期间的空档,此人绝不单纯,也绝不简单。 孟柯失神中,突然被人推了推。 朱八刀歪头看来,问:“孟老弟,你瞅瞅,是不是到换岗的时辰了?” 城角上的几名兵士正朝着另一个巡值点走去,与那处巡值点的兵士碰了头,几人便一同下了城去。 苦苦等待着的空白断档时间,即时出现了。 五个人飞快跑到城脚下,施展轻功迅速跳了过去。 城门这头,孟柯扫眼一看,问苏洛河:“林微微呢?” 苏洛河目瞪口呆,一拍脑袋说了句:“完了,忘掉她功夫差劲了。”便又飞身跃了回去。 林微微正欲哭无泪巴巴抬头仰望城墙顶端,突见苏洛河翻了回来,泪如泉涌道:“我还以为今天得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夜了呢。” 苏洛河抓抓后脑勺,不大好意思,“一下子忘了你没武功来着。” 顿了顿,苏洛河问:“怎么也不叫住我?” 林微微擦干眼泪,“叫得大声了,怕你们被人发现。叫得不大声,那不和没叫差不多。……所以,想着若是你们忘了我,我就挨着这城墙睡一觉吧。……反正,……” 反正也不是没有这么惨兮兮的在外面睡过。 面对这样凄凉无比的情景,林微微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她那挂名师父。跟着他一路,什么苦哼哼的日子没有过过,转头发现他竟然是静王世子,心情真是百味陈杂透了。 苏洛河拍拍她的头,像在抚慰一只带毛的宠物一般。他说:“臭丫头,不要老是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那么哀怨,在这黑灯瞎火的晚上会招鬼的,懂不懂?” 还想说些什么,苏洛河却被一颗石子不偏不斜地砸中了后脑勺。 倒吸一口凉气,苏洛河恍然醒悟道:“在这里跟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呢,快些,他们换岗的时间快结束了。” 说完,苏洛河不及多想,将林微微环腰提起,一跃跳过城墙。 落地处一片空旷,冷风打着旋的扑面而来。 林微微问:“孟柯他们呢?” 远处。 朱八刀和孟柯架着被破布堵住嘴巴不断扑腾的陈景跃,一路朝着弦和庄的方向奔跑。 朱八刀忐忑问:“将少爷和林微微甩了也不打个招呼,会不会不大好?” 孟柯冷眼看他:“你懂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8 日更神马的一点也不攒人品t_t 44回程2在线阅读 44回程2 44回程2 45小小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5小小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5小小 皎皎明月当空高挂。 林微微转头,看了苏洛河一眼:“他们也不等等我们,自个儿跑回去睡觉了么?” “大约,是吧。”苏洛河的手指头有些僵硬,松开林微微的腰时直听见清脆地咔咔声。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林微微困倦不堪道:“那我们也赶紧回去睡个觉吧。” 折腾了一天,真是好辛苦。 苏洛河点点头,“怎么个赶紧法?” 林微微迷糊地看着苏洛河,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洛河耐着性子解释道:“赶紧回弦和庄有几种方法。第一,跑步。……” 林微微慌忙摇头。她没气了,跑不动的。 “第二,快步走。……” 走路什么的,一点也不赶紧啊。 这个第二是拉出来凑数的吧。林微微想。 “第三,像从冉城逃出来时那样,……” 林微微正待双手同意,却听苏洛河摆摆手,半蹲□子道:“算了,懒得跟你废话了,我背你吧。” “哈?” “上来。”苏洛河焦躁道,“从冉城逃出来时,你以为你个姑娘家被人半抱不抱的模样很好看么?” 林微微呆呆问:“这夜里头大家都睡了,没有人看啊。” 苏洛河啧了一声,“快些,上来。” 林微微磨磨蹭蹭地挪腾到苏洛河的背上,趴下,两手瑟瑟扒住苏洛河的肩膀,还没等苏洛河站起,林微微便弱弱说了句:“老大,这样才比较不好看吧。” 苏洛河背起林微微,提气飞跑起来,边跑边问:“哪不好看?” 林微微吐吐舌头道:“我趴你背上,比那半抱不抱的姿势,……好像亲密了许多吧。” 苏洛河侧头白了林微微半眼,“哪有?!” “呃……好吧,好吧,没有。” 静谧的夜色里,林微微小心翼翼俯在苏洛河的背上,久久的沉默后,林微微终于决定对苏洛河讲几句真话。 “老大,我认识夏涟漪。” 苏洛河愣了愣,放慢了些脚步。想了许久,却最终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知道她与夏涟漪有关,知道她不愿意提起许多,便将满腹的好奇尽数吞下,选择不再多问,而只是等待她心甘情愿的谈及。 林微微想了想,将某些细节剔除后,继续道,“我从小在京都长大,后来,离家出走了。” 苏洛河匪夷所思的嘀咕了一句:“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学着离家出走的?” “因为,好多好多的原因。” 苏洛河嗯了一声。 很多很多什么样的原因呢?林微微不愿意说,他还是不问了吧。 “老大,一路上谢谢你照顾我很多,因为非常非常谢谢你,所以我想对你说几句真话。” 苏洛河一笑,“嗯。” 林微微吐吐舌头,“我在苏老大面前没有说过假话了,这样想来安心了很多呀。” 苏洛河转头斜望了她一眼:“你是叫林微微的吗?” “当然。”林微微不解问道,“如果我不叫林微微,我还能叫什么?” 苏洛河哈哈大笑,“不叫林微微,还能叫林细细,林小小,或者叫林粗粗,林长长什么的。” 林微微一拳毫不留情地捶在苏洛河的头上,“老大,不带这么戏谑人家名字的。” 苏洛河嘿嘿笑了几声,沉默片刻后,语气沉沉道:“其实,如果你不爱说,不说便是了。……只要你叫林微微,只要我从来没有叫错过你的名字就好了。” 苏洛河半侧着脸,清澈的眸子闪着烁烁华光,比那空中高悬的明月更夺目明亮。 林微微呆了呆,失神片刻后笑了起来,“名字是对的啦,林细细什么的很难听诶。” “那林小小呢?” 林微微很认真的想了想,“林小小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不过叫这么名字好像有些呆呆蠢蠢的感觉。” 苏洛河眨眨眼珠,挑眉道:“正合适你啊。” 林微微直瞪眼:“哪里合适?” 苏洛河来了兴致,拍板定案道:“好了,以后不叫你臭丫头也不叫你林微微了,我以后就叫你林小小了,反正微微什么的,跟小小一个意思吧。” 哪里是一个意思了? 林小小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蠢很蠢的好不好。 一阵冷风扫过,林微微缩了一下,没听清苏洛河说话的口气,却将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既然是我给你取的这么个极其别致的名字,以后便只能由我来叫的。” 林微微无奈道:“我觉得吧,如果孟柯听到我有个这么蠢的别名,他一定会跟着你这么叫我的。”以孟柯的处事风格,他若是听闻了林微微这个别名,那定是叫得大声响亮且坦然。 或许是觉得林微微的揣测颇有些道理,苏洛河想了想,执着道:“那我便在人后这么叫你罢。……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林微微囧了囧。 这个傻乎乎的别名,她是肯定不会对别人说的。 趴在苏老大的肩上,林微微问:“老大,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那算个什么伤啊。”苏洛河语气轻飘飘的带了过去。 “对了,”苏洛河突然想到,问起来,“你师父……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该准备怎么办呢? 这实在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不过说到这个问题嘛,林微微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搭在苏洛河肩上的双手一紧道:“忘了找陈景跃要那剩下的二两银子了。” 苏洛河疑惑丛生:“他为什么欠了你二两银子?……对了,林小小,你为什么会跟着陈景跃去到南疆?!!” 原本以为林微微被当做打击报复的出气筒,被黑心黑肺的陈景跃骗去卖给南疆人做媳妇,或者是被送给人做苦力去了。 急火攻心的苏洛河一刻不停地冲到咸城,却看见林微微安然与陈景跃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准备吃……夜宵?!! 那画面,那场景,那气氛,……实在令苏洛河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苏洛河气势汹汹的质问,林微微吓了一跳。好半天回过神来,林微微理直气壮道:“是为了还你借我的银子啊。”于是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 待她说完,苏洛河飞身一跃,跳入弦和庄内。 林微微咂舌。 有武功的人就是厉害,不消一刻功夫就能来去距离这么远的地方。 背着林微微的苏洛河安静得古怪,听完林微微的话很反常的一个字也没说。 林微微不知为什么,心里头开始忐忑起来。前前后后把跟着陈景跃去到南疆的事情想了又想,觉得自己除了离开弦和庄的时候没有跟苏老大打个招呼,做为一个跟班而言,这种行为确实不大礼貌不显尊敬之外,也没做出什么特别令人生气的事情呐。 更何况,林微微认为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 本着劳动致富的原则来赚钱,为了偿还拖欠苏洛河的银两,林微微挺身而出陪同陈景跃奔赴南疆什么的,没有值得谴责的地方吧。 苏洛河一步一坑,啪啪走到林微微住的那个院子前,两手一松,狠狠一甩,将林微微抛下来。 林微微措手不及,几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最终勉强站稳脚步,擦了擦满额头的冷汗。 哼了一声,苏洛河朝林微微甩了个脸子,扭头便走。 林微微摸不清头脑,傻愣在原地,哀怨目送苏洛河的背影远去。 只是,…… 没走几步苏洛河又气呼呼地折了回来。 “我生气了,你知道吗?”苏洛河两手叉腰。 林微微点点头。 苏洛河跳脚道:“知道我生气了,你也不说些什么?!” 林微微无奈摊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啊!” 苏洛河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按下气势汹汹的语气,缓缓道:“先前你出城前收了陈景跃二两银子对不对?” 林微微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嗯。” “给我。” 林微微很乖的将那二两银子掏出来,放到苏洛河的掌心。 苏洛河甩手,将那二两银子狠狠掷了出去。 穷了好些日子的林微微大傻眼,赶忙想去拣回来,却被苏洛河一手按住肩膀。 看着脸色比黑锅底更黑的苏洛河,林微微弱弱说了句:“老大,那是二两银子诶。”那是她林微微好不容易从陈景跃那赚来的二两银子啊! 苏洛河沉头道:“我刚刚收了,算你已经还我了。” “可是你明明扔掉了……”一穷二白的林微微很心疼。 “因为我不想要。”苏洛河望着林微微,一字一句道,“林小小,你听好了,你以为将银子还我了,便不欠我了么?……还有一样东西,你准备怎么还?……我救你的、帮你的、一路护送你的人情,林小小,这些人情,你想怎么还?”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9 我来了…… 我很乖滴…… 45小小在线阅读 45小小 45小小 46人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6人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6人情 林微微望着苏洛河,一片哑然。 他的眸子清澈明亮,无尘无埃的目光逼得林微微不知所措。万籁俱静的夜里,他字字铿锵的质问着林微微,更令林微微窘迫难堪。 一直以来,林微微都认为欠债还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苏洛河越是仗义帮忙,她越是忐忑,而忐忑的重点便是她所欠下的那些银两。 可是,正如苏洛河所言,银子还上了,那挺身而出一路护送的情义,她又该怎么还? 苏洛河见她呆呆看着自己,绷着的脸突然被一种无可奈何的笑容取代。 拍拍林微微的头,苏洛河说:“好啦,不用还,都不用你还。” 想了想,苏洛河补充道:“因为都不用你还,所以你不可以再被那陈景跃怂恿着,跟他一道了。” 夜风又起,夹着初春的最后几丝寒意扑面而来。 微尘入眼,林微微赶忙揉起那被尘嚣迷花了的眼睛,揉着揉着便出了眼泪。 鼻尖酸酸的,因为这句似曾相识的“不用还”。 记忆里,那个晨曦初露薄雾氤氲的早晨,她缠着张良教她挥剑,张良无奈答应了,却在教学过程中一不小心划破了林微微的袖角。 林微微扯着袖角哇哇大哭,追着张良满院子的跑,边跑边说:“张良哥哥,你弄坏我衣服了,你要赔啊要赔啊。” …… 张良赔过林微微很多东西,衣衫、发簪、镯子,只要是林微微追着他要赔的,定是会得到比原物更好些的东西。 记得那年老娘生辰,刘管家领了老爹的意思带着府里头的上上下下忙得飞起来,张良帮着刘管家打点安排,自然也是很不得空的。 闲得直冒泡的林微微于是屁颠屁颠跟在张良后头,随他跑东跑西间,突然一跤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抬起灰扑扑的头,林微微哇地一下就哭了。 张良忙将她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尘土,拍拍她沾了泥泞的小裙子,再拍了拍她的花布鞋。 白胖胖的林微微这次是真摔痛了,哭得直抽气,边对张良说:“张良哥哥,要赔要赔,都要赔。” 张良摸摸她的头说:“好,好。可是你以后得好好看路,因为有些东西我赔不起。” 林微微歪头看他。 只见他柔柔一笑,说道:“若是林微微摔坏了,我便赔不起了。” ……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在改变,却有一些人总是停留在原来的模样。 没了老娘的林家大宅里,林微微沉默落寞。 长大了的张良依然沉默寡言,喜欢淡淡笑着望天望地,或者用他墨黑沉静的眸子深深望着林微微。 林微微不再蛮不讲理的找他讨要东西,他却像是养成了习惯一般,偶尔送点什么来。 林微微说:“张良哥哥,你老买东西给我,是不是银子花不完呐。……要是你银子花不完,就给我帮你攒着吧,以后若是找着了媳妇,我便一次性将你的银子还你,老婆本便足足的啦。” 本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张良点点头,很认真的将钱袋里头的银子倒在了桌上。 张良点了点,对林微微说:“先存四两。” 林微微瞠目道:“玩真的啊。” 张良问她:“我何时跟你开过玩笑?” 林微微捧着四两银子,挠头挠了好半天,咬咬牙说:“好吧,我勉为其难帮你存一下。” 可是,当第二个月张良来存银子的时候,林微微却找不见之前那四两银子了。 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半天,林微微气喘吁吁地摆摆手道:“你还是别存我这拉,我都给整不见了。” 张良却是一笑,将钱袋扔给林微微。 “干嘛?”林微微忐忑道。 “存着。” “上次那四两不见了哦。” “嗯。” “嗯?上次那四两都找不见了,找不见了!张良,你没听见吗?”林微微窘得眉头皱成一把,实话实说道,“存我这里一点都不安全啊。” 张良定定站在那处,温温笑道:“那这次便要小心着点了。” 林微微垂头:“丢了你的那四两我会还给你的,这袋子钱你拿走拿走。” 摇头间,张良几步退到门边。他说:“不用还。” 林微微瞄了他一眼,打趣道:“嘿,不用还?那若是我将你这袋钱吞了,然后告诉你找不到了,是不是也不用还?” 张良微微笑着,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嗯,不用还。” “这么好?!!” 林微微欣喜若狂,却听张良缓缓道:“可是,没了老婆本,你要帮我找媳妇的。” “……” 看着林微微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张良十分难得的扬起眉头开怀大笑着,摆摆手离开了。 为了能很好的帮张良攒着老婆本,林微微从三姨娘那要了个首饰盒子,将张良的钱袋子一一装了进去,埋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树下。 林微微不知道为什么张良每次都是丢了个钱袋子让她存着。 月月买个钱袋子不浪费么? 不过,反正人家张良喜欢,林微微也没有多问,每回张良一给她,她便去院子里刨刨土,将那钱袋存进去。 索性三姨娘给的首饰盒子很大,张良的收入似乎也不多,存了两年那盒子还不见满,于是林微微就将自己的花销也存了存,扔进了盒子里。 夏涟漪说:“不是吧,这是他娶媳妇的本钱,你扔自己的银子进去干什么?” 林微微翻翻白眼,“张良哥哥一向对我很好,帮他攒点老婆本也很应该啊。” 夏涟漪斜眼望她道:“我告诉你,最好就是你嫁给他了。他省了老婆本,你也省钱不是。” 两人说话间,夏涟漪的胖头小子无事可做,眼见前头有个不大的坑,便蹒跚走去跳进坑里。一进去便卡在里头怎么也出不来,那胖头小子愣了愣,发了半天呆,眼珠子骨碌一转,便开动白胖胖的爪子刨起四周围的土来。 只是,不大会刨,那胖头小子将坑外的松土全往坑内刨去了。 忍着笑,林微微叫了句:“夏涟漪。” “嗯?” “你儿子好像是……想把自己给埋了。” “哇!傻瓜蛋。” …… 一时间,想起了好些事情。 离京都越远,时间越长,那些与林家大宅有关的记忆,便会随时汹涌而出。 林微微不知道,这些随时泛滥的记忆,算不算是一种思念的方式。 她只觉得,她还没有那么想要回家。 或者应该说,她害怕回家。 是的。没有留下半点音讯便离家出走的林微微,害怕回家。 她的害怕,不是因为林家大宅的空荡,也不是因为林家大宅里排了一溜的姨娘,而是害怕面对两个人。 其中一个,便是张良。 害怕看见他的担忧,害怕看到他生了气,更害怕他会如同数次在梦中出现的那样,温温一笑后揉揉她的头问:“一年了,微微,从未想过我们,也从未想过回来吗?” 林微微的害怕,来自于她一时叛逆冲动的离家出走。一年来,她从没有传过任何消息回家,也没有敢打听过有关林府的消息。 不知道公务繁忙的林大人,有没有曾抽出空来找过她。 不知道那林大人又找过她几回,有没有曾心急如焚,有没有曾彻夜难眠,又有没有翻遍京都。 或许,他只淡淡找了几日,便再无动作了吧。 林微微猜测不到老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却很肯定张良一定在找她。 张良一定心急如焚,一定彻夜难眠,一定将京都翻了一遍又一遍。 唉,离家出走前应该跟张良打个招呼来着,他大约会以为自己带着他的那些个老婆本跑路了吧。 …… 啪。 苏洛河在林微微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头,问:“发什么愣呢?” 林微微捂着额头直抽冷气,抗议道:“老大,你下手好重啊!” 苏洛河哼了声,“那便算是为你今天做的错事赔罪了。” 林微微揉着额头,无奈道:“好吧,好吧。”虽然愣是没有觉得今天有做什么错事情。 两人互道一声晚安,林微微便回了屋子。 关上房门,尚未点灯,突然觉得房间里有种诡异的气氛。 林微微轻步走着,沉下心头万般思绪,凝神侧耳细听,便听见了那隐在黑暗中的浅浅呼吸声。 心头一惊,想着苏洛河应该还没走远,林微微转头要跑,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想要呼救,却被一个温暖柔软的大掌紧紧捂住了嘴巴。 “是我。”那人低声,缓缓道。 颜子轩?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10 46人情在线阅读 46人情 46人情 47等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7等待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7等待 确定林微微再次见到自己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颜子轩这才松开手来。 一身玄色夜行衣,一如林微微初遇他时的那副打扮。 林微微瘪瘪嘴,朝他半冷不热道:“静王世子好。” 刻意的声色疏离,却惹得颜子轩缓缓笑开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拿着火折子将房内的烛火点起来。 颜子轩定定然道:“方才等你时我还想着,若是再见我时你没有半分脾气,那大约是气极了,日后都不愿再理我了。而现下看你仍有些怒气冲冲的模样,想来我还能多跟你说上几句话了。” 颜子轩说着,也不用林微微招呼,默默坐到了八仙桌上,翻了两个杯子,倒好茶等林微微过来。 林微微却不愿意配合他,一屁股在他对面的那个位置坐下。“世子殿下,你这么晚跑到我一姑娘的房间里,不好吧。” 颜子轩只是笑,却不说话,默默饮着茶。 林微微侯不住了,一巴掌拍桌道:“你是不是撞了脑袋还没好啊,我跟你说话呢。” 颜子轩眨眨他那被烛火映照得熠熠闪光的双眸,严肃对林微微道:“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我没有撞坏脑袋。” 林微微歪歪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颜子轩有没有撞坏脑袋,她林微微最有发言权。 刚刚跟着颜子轩的时候,他冷漠、淡然,好几天也不同她说一句话,突然来上那么一句,也是说:“微微,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林微微一直觉得吧,颜子轩这个人很奇怪。 其实,如果他真不愿意让自己跟着,他大可以靠着那一身上天入地的轻功,轻松将林微微甩个干净。 可他偏偏没有。 他颜子轩不爱搭理林微微,却偶尔会回个头看看林微微有没有好好的跟上来。 林微微记得有那么一次在越城里头,她走着走着,被路上捏糖人的那摊给吸引住了,便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等她突然恍过神来,以为颜子轩早已走远时,却在抬头间看见他站在几步之外的墙角下,静静仰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林微微连忙跑过去,径直问了句:“你是在等我吗?” 颜子轩愣了愣,说道:“算是吧。” “为什么想要等我呢?”不是一直以来,他都特么特么的想要自己赶紧回家去吗? 颜子轩笑了笑,“大约,是因为一个人走的时间太多,觉得多了一个说说话,也挺好的吧。” 林微微摇摇头,“什么叫多了一个人说话,你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话,一路上全是我在自说自话。” 颜子轩默默看了她半晌,点点头:“嗯,都是你在说。……虽然呱躁,但是,没有那么沉默的世界,很好。” “……” 后来,在越城里头出了点事情。 成功又盗了幅肖沉水画作的颜子轩,在带着林微微跑路的时候,突然间回了个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恩,微微不漂亮,但我看着就喜欢。” 林微微一愣,忽的满面潮红。 她猜想,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大约是因为自己在今日白天,被个小屁孩深深伤害了一下,于是颜子轩心血来潮间,突然想着要抚慰一下她受了伤的心灵。 那日的大白天,林微微蹲在小摊前,厚着脸皮赖着颜子轩想要买个糖人,便指着个穿着七彩霓裳裙仙女般的人物道:“是不是跟我很像?买个给我玩玩吧,不贵的,才……才多少来着,老板?” “十文。”老板头也不抬,忙着为那围了他一圈又一圈的小屁孩们捏糖人。 “你看看,这么好看,才十文。给钱,给钱。”林微微说着,便要去拔那玲珑好看的仙人,却听一个童音尖尖利利道:“姐姐,你长得不好看,才不像那糖人呢。” 林微微横眼朝那声音扫射过去,方才说话的那个脸颊红扑扑的小女童,慌忙吐吐舌头跑开了。 那时的颜子轩,明明笑着赞同了句:“确实不像。” 怎么现在又想着来做好人了? 十文呐,才十文。 他这是有多吝啬啊。 那时,林微微肝火腾腾,正想着酸上颜子轩一句,却在抬头间一惊。 刚想开口,却已听到“砰”地一声。 颜子轩自撞大树,倒头晕了过去。 这个事情证明,跑路的时候,可是要千万聚精会神的。 自那日撞了脑袋之后,颜子轩便一直呈现出不那么清醒的状态。 比如,话多了许多。 比如,喜欢一张大手狠狠摩挲着林微微的脑袋瓜子,直到将林微微的头发弄得凌乱如鸟窝才罢手,虽然罢手了,却总要配上开怀爽朗的哈哈大笑。 再比如,颜子轩会像现在这样貌似严肃认真的对林微微说:“我已经强调了很多遍了,我没有撞坏脑袋。” 但林微微总觉得,他自从撞了脑袋之后,眼神里总夹杂着一种不那么对劲的光,看得人难受得慌。 反正,林微微坚信一点,颜子轩就是脑袋坏了。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在醒来后一眼看见林微微时,会咧着张嘴笑到耳朵边,一个拥抱狠狠将林微微揽入怀里;又为什么时常像丢了魂一样往复介绍自己的名字。 他说,我叫颜子轩。 他说,林微微,你只想告诉你,我叫颜子轩。 他说,林微微,你要记得我叫颜子轩。 循环往复,显然是忘记了他已经介绍过自己一次又一次。 林微微捶地,问他:“你究竟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介绍过。” 他却说:“我怕你忘了。” …… 深夜,烛火幽暗,林微微紧紧拳头。 这都恢复静王世子的身份了,怎么还不去看看医师呢? 算了算了,他说他没病,那就没病呗。反正,又不是她林微微的脑子坏了,她着急个什么劲。 林微微鼓鼓腮帮,拿了个梨子便开始咔咔咬起来。 整一天就吃了些风干牛肉饱肚子,真是倍儿单调。 颜子轩见她大口大口嚼着梨子,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于是咳了咳,主动问道:“微微,不想问我什么吗?” 林微微睨了他一眼,偏不隧他心愿,答了句:“不想。” 颜子轩叹了口气,“你不问,那我就自己说了。” 林微微咔咔咬着梨子,一字不吭,等他解释。 “我是静王世子。” 林微微含混不清的嗯了一声。 “我会去偷肖沉水的画作,是因为……” 林微微的耳朵竖得老长。因为,因为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堂堂静王世子,为何要盗天下肖沉水的画作,而且还跑去宣王府里头盗了,这得是要什么样的理由? 林微微百思不解个中原因,自中午看见颜子轩到现在,一得空便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颜子轩需要解释的东西里,这个问题可是林微微最感兴趣的。 颜子轩拖长音调老半天还没说出口,林微微催促道:“因为什么?!” 定了定,颜子轩说:“因为,一些没法同你说明的理由。” ……没……法……说……明…… ???? 林微微盛怒之下将梨核狠狠砸到颜子轩的脑门上:“你是特地来耍我的吧!!!” 颜子轩垂头道:“这是我唯一不能说的。你可以问问其他,其他的我都能告诉你。” 她与颜子轩的交集,原本就是因为肖沉水的画。 现下,除了堂堂静王世子为什么要盗画的原因,林微微完全不想知道颜子轩的其他东西。 林微微两手撑住桌子,两只眼睛被怒火烧得红通通,“盗画的原因,是不是不说?” 颜子轩皱皱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坚持下去。“我可以跟你说点别的。……哦,对了,我没去到戚林城是因为……” “滚!!!”林微微拳打脚踢,将颜子轩推了出去,啪地一声将房门一砸,关上了。 久久的沉默后,外头那人叹了一声,道:“等晚过几天,我再来同你说吧。” 言毕,便见那身影一跃远去。 林微微吹了灯火,躺在床上。 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林微微将那幅揣在身上的“松风水月”拿出来,放到枕头下。正待入睡,却又想起了方才将颜子轩赶走时,忘了将那螭头玉佩还了给他。 天色已浅浅泛白,似乎听到了鸡鸣报晓声,林微微转了个身子,便沉沉睡去。 在这个长长的睡梦里,林微微重新回到了那日越城的街市上。 孩童的嬉闹嘈杂声里,她恍然一惊,回头望去,却见颜子轩一身灰布长衫昂然立在墙角。 他仰着头,望向头顶湛蓝的苍穹不知想着什么,出了神,满目尽是彷徨。 林微微走到他的跟前,定在那好半天都没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循着他的目光朝那偌大无比的天空望去,问了句:“你是在等我吗?” “算是吧。” “为什么想要等我呢?” 他笑了笑,那笑容不知为什么有种哀戚的味道。 “大约,是因为一个人走的时间太多,觉得多了一个说说话,也挺好的吧。” 林微微记得,那个时候的天空很蓝很蓝,如万里碧湖一般。 可是,这夜的睡梦里,她却见到那天色突地一转,愁云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11 47等待在线阅读 47等待 47等待 48被偷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8被偷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8被偷 等林微微昏头昏脑爬起床,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捧着叽里呱啦直叫唤的肚子,林微微决定赶紧收拾收拾找吃的去,可不能像昨天一般饿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 迅速将自己打点好,林微微拍拍因叠放不佳而皱巴巴如咸菜干似的短裙,瘪瘪嘴后,甩甩手出门了。 都已经是江湖儿女了,这些小细节咱们也就不矫情了。 走出院子,便见到远处某个地方热闹的厉害。 只听苏洛河哇哇叫道:“放手!再不放手,老子将你一脚踢出去!!” 这么个大中午的,是谁又惹了这位祖宗呐。 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凄凄切切道:“苏少侠,我爹说要是我不把画给带回去,非得将我剥皮抽筋不可,拜托拜托,请将那画还给我吧。” 呃……听这声音像是梁锋。 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林微微囧着一张脸,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挤,终于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挤到了前排,于是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弦和庄的人怎么这么爱看热闹?” 站在她一旁的那人洋洋得意道:“因为,全是我叫来的。” 林微微抬起头,便见那陈景跃眉开眼笑的瞅了瞅她,问:“你来得迟了些,已经闹了一阵啦。” “……”林微微斜睨他一眼,好不爽他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微微觉得,如果自己有些功夫,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忍不住狠狠揍他一顿。 正想着,一个儒雅翩翩的身影挪了过来。孟柯面无表情的向她打了个招呼,“起来了?” “嗯。……孟柯,我还没吃饭正饿着呢。”言下之意,林微微已经不太想看面前这出没有技术含量,更没有什么美感的大龙凤。她想去啃点东西,填填她那咕咕直叫的胃。 可是,吃饭的地方在哪呢? 问陈景跃显然是不靠谱的事情,他若是知道林微微饿得半死,会不会使个花招把没半死的另外那半给耍死了? 那么,还是问孟柯靠谱一点吧。 林微微的话一问出口,孟柯淡淡瞥了她一眼。没等他说话,林微微便听见另一个傻憨傻憨的声音道:“我也好饿。”朱八刀拍拍肚子道。 “……”敢情,大家伙都还没吃呢。 这个点,应该已经过了正午吃饭时间了吧。 孟柯浅浅道:“大家都饿着。你站这等着,事情全赖你的。” 林微微不可置信地瞪眼朝孟柯道:“孟柯,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是你怂恿老大把画拿走的,当初怂恿老大那人可不是我。” 孟柯不咸不淡说了句:“可是,你不也收了吗?” “我……我……”她那是盛情难却,没法拒绝啊! 在围观人群层层的正中,苏洛河黑着一张脸,狠狠瞪视那将他大腿抱得紧紧的梁锋,抬脚猛地甩了甩,姿态虽不优雅,但那力道应该是够了。 可那梁锋实在是抱得紧,苏洛河甩了老半天,愣是没有甩出个松动的迹象来。 林微微眼见那梁锋,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死死抱住苏洛河的大腿,模样实在不雅,又见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看来的确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使出这么难看的招数,于是内心松动,说了句:“要不,我把那画还他吧。” 本来林微微也没有要将那画占为己有的想法。一来,这画辗转得来的实在不那么光彩,二来,林微微本人收着其实也没什么用途。 昨夜颜子轩前来,林微微其实有那么一刻想要将话转送给他,后来想想,觉得有些不妥,一来担心苏洛河知道自己将这礼物转送,会特别不开心,二来嘛……因为颜子轩没有告诉她究竟搜集这些画作干什么,她便更没有要送出去的意思。 那个怎么说来着,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梁锋他老子说了,没将那画拿回去可是要将他剥皮拆骨的。 孟柯凝神看了她一眼,默了半晌后,说道:“那已经是你的东西了,随便你。” 眼见苏老大被梁锋纠缠得没有丝毫办法,又被陈景跃叫来的八卦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林微微正义感十足的大叫了一句:“好了好了,松手吧,还给你就是了。” 梁锋擦擦眼泪,看清楚说话之人正是林微微,不由喜出望外起来。 回想那夜情景,苏洛河对肖沉水这个名字以及肖沉水的画作兴趣缺缺,却在听闻林微微有兴趣之后勉为其难的想要买下画来,最后他们离开时此画便跟着没了踪迹,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那画是被苏洛河转送给林微微去了吧。 陈景跃昵了林微微一眼,问:“怎么,那东西竟然在你的手上?”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不行吗?” “不行!”苏洛河不满喝止道,“林微微,那是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不问我一声就送了别人呢?” 林微微默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苏洛河的这个问题好。 老大,那是你不问自取的,不问自取。虽然是留下了银两,但人家没说要卖啊,我这是在转手还给人家! 林微微不知道如何将这个道理,用一种浅显又容易接受的方式讲给苏洛河听,但孟柯知道。 孟柯在此时挺身而出,挡在林微微面前,挡住了苏洛河跳脚质问的指头,淡淡说了句:“少爷,送人了就不是你的东西了。林微微她爱怎么处理,就可以怎么处理的。” “这是什么道理?”苏洛河叫嚣道。 林微微从孟柯的后背探了个头出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在苏洛河满腔的愤怒中,孟柯跟着林微微回去她屋子里头取画了。 路上,林微微话痨得厉害,问面瘫脸的孟柯:“我听八刀说,你们之前曾将那梁锋狠打了一顿。我看他人不坏啊,你们不是一向铲恶锄奸的吗,怎么想着拿他开刀呢?” 孟柯毫无语气平仄道:“之前,碰上了说见我们三个的模样,一定是习武之人,偏偏要挡住我们的去路要求比试。比试完了,被收拾得很惨,却还是挡住去路要求少爷收徒。……那时候,我们赶着去越城,你大约听过,因为一年一度收拾江悍的日子到了,得赶紧去给他打板子,……然后,急火攻心,他被我们暴打了一顿。” = =||| 这么说来,梁锋挺无辜的,一片痴心想认个师父,却是各种倒霉透顶。 说话间,两人进了房间。 林微微拿起挂在床畔的那个装画轴的卷筒,走了两步,突然心生不妙,“诶”了一声,停下来。 孟柯回头,冷眼问:“怎么?” 林微微摇了摇那长长的卷筒道:“不对劲啊。” 旋开卷筒,林微微面色大变。 孟柯走近一看,问:“那画呢?” “不知道啊,我没动过呢。” “没动过?可是,这不是空的吗?” ……空的……空的……空的…… 东西呢? 林微微确定自己到了弦和庄后,自己就未曾动过这卷筒,所以…… 是昨夜在这屋里等了自己许久的颜子轩? 好像记得,昨夜将他拳打脚踢赶出去的时候,双手碰触到他的后背时,确实有种异样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那触觉,应当时画轴! 林微微恍然大悟,握拳道:“孟柯,麻烦你出去解释一下,我去去就回,马上回。……那个,跟梁锋说,我一定将那画还给他。” 林微微飞奔出几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忙跑回来,将压在枕头下工整叠好的松风水月拿出来塞入怀中,也没顾着看此时的孟柯脸上有些什么表情,便踢踢踏踏地奔出去了。 梁锋他们等在弦和庄正门那侧,林微微便从弦和庄的侧门溜了出去。反正这处去曦宜城还近一些。 一路上拉人问路摸到静王府门口,林微微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门墙道:“麻烦,我找一下静王世子。” 那守门侍卫扫了林微微一眼,瞧她一身打扮不富不贵,又没什么气质,料想她是那整日打着各种主意想要亲近静王世子的,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昂昂头,鼻孔朝林微微道:“世子不在。” “不在?”林微微险些岔气。不会吧,又出门了?是又跑出去偷画了?来得这么不凑巧? “是。”那守门侍卫想也不想答道。 林微微瞬间蔫了,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螭头玉佩交予那守门侍卫,“等世子回来将这个交给他,说我今天来找过他,要他赶紧来找我。记得记得,人命关天呐!” 守门侍卫迟疑地看了看那螭头玉佩,眼珠子缓缓瞪成了铜铃的形状。 林微微沮丧着转头要走,却被那侍卫慌忙拦住去路。“慢……慢着。” “怎么?” 侍卫抖抖声音,麻着胆子道:“世子,他,他……在。” “……”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12 →_→ 连窝自己都看不到更新看不到内容的章节,孩子们,你们是怎么看到滴? 一万次打开提示无此章节啊……摔桌! 果然窝滴人品这么差了么? t_t 让我来伪更一下…… o(╯□╰)o 还是不行…… 评论也回不…… 捶地!! t_t 好吧,窝睡觉去了…… 48被偷在线阅读 48被偷 48被偷 49静王府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9静王府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49静王府 林微微在偏厅里等着,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 饥肠辘辘之下,林微微走到主桌,轻轻将那食盒掀开。 好在里面还有几块点心,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 林微微来不及多想,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转得快了许多,伸爪子便抓了两块往嘴里塞。 “微微?”一声不高不低的呼唤突如其来。 林微微被那声音一惊,刚吞下去的糕点便卡在了嗓子眼里,食盒的盖子啪嗒一声摔在了桌案上。 捶胸口捶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将那要命的糕点吞下,林微微转过头来还没开口,便见一身淡青锦袍星目朗朗的颜子轩道:“陪我,吃个饭吧。” 反正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差再多耽误一些时候了。 林微微摸摸直抗议的肚子,点点头道:“好吧。” 偏厅内室里,有一张红木圆桌,林微微选了个凳子便一屁股坐下。 “我为什么来找你,你知道的吧。” “不知道。”颜子轩在林微微的右侧坐下,眼神明明有那么一刻的停滞,却仍定定然道。 “不知道?”林微微满不高兴,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啊,都这么来找你了,你还要装不知道。” 颜子轩转头,幽幽问她:“认识这么久了,你来找我,不可以有别的事情?” “能有什么别的事情?”林微微翻了他一个白眼。 说话间,十几盘菜陆续端了上来。待那最后一个上菜人离开内室,听见偏厅大门缓缓关闭的吱呀声,颜子轩低声说了句:“或者来找我聊天。” 林微微干笑了一声,问:“我看起来特话唠是吧,你都觉得我有可能特地来找你聊天?” 颜子轩摇摇头,“我只觉得,我们应该交情匪浅。” 林微微一筷子夹了个皮冻,吧唧吧唧吃着边抽空说:“对对对,交情匪浅,那是在你做小偷的日子里。变成静王世子,你可是不认我的,对吧,世子殿下。” 林微微的语气酸溜溜的,想着在陈景跃生辰上见到他时,他那副疏离陌生的模样,真是各种来气。 颜子轩一听,却展颜笑开来。 林微微鼓着腮帮子,瞥了他一眼:“你有病吧,看我生气你那么开心?” 颜子轩摇头,起身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道林微微面前,“会讽刺我,就不是真的生气。” 林微微顿时七窍生烟,“你这逻辑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 颜子轩望向林微微,“这是你的逻辑。” 林微微呆了呆,切了一声,转头又呼啦啦吃起来。 “那天,不是不认你,”颜子轩抿了口茶,浅浅道,“在场那么多人,若知道我跟你认识,定会惹来诸多揣测,……” “比如,我怎么跟你认识的?”林微微拐着弯,想将话题扯回颜子轩做小偷这件事情。 颜子轩拿起筷子,挟了块猪肘放到林微微的碗里,边道:“比如,你是谁。” 林微微眼角抽了抽,以史无前例的安静缓缓扒起饭来。 颜子轩说:“如果我认识你,我便要向陈庄主和在场所有人介绍,你是谁。……当然,我也可以不介绍,但一定会有人开始打听,你这个能近我身的姑娘,究竟是谁。……林微微,你是谁,你愿意让他们知道吗?” “不要说的那么好听。”林微微侧头向他道,“我是谁,对你来说才没那么重要。……只是,大家若是知道我是谁了,一定回开始猜想,你为什么会跟我认识的。你担心的是这个才对!” 颜子轩笑起来,眼光烁烁道:“静王世子认识林大人的千金,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林微微气鼓鼓扒饭,“根本就不自然。我们根本就不是自然而然认识的。” 颜子轩拍拍她的头,“林大人的千金,千里迢迢追着我到曦宜城来,不管认识的自不自然,林微微,这样的流言出去,你该怎么办?” 林微微瞪他道:“你什么意思?” 颜子轩正色向她道:“我可以认你,现在认也不迟。认了之后也可以娶你。只是林微微,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愿意,……” “不愿意!”林微微腾地一声跳起,指住颜子轩的鼻尖道,“你要是想威胁我,我第一个把你砍了。” 颜子轩眼瞳中闪亮亮的神色瞬间黯了黯,拂开林微微指住她的手,扯住林微微的胳膊将她拉坐下,颜子轩轻柔道:“你看看,我就怕你这样,所以便没有认了。现在把话说开,你却当了真,还以为我威胁你?” 林微微哼了声,恶狠狠地挟了把青菜,塞入嘴巴大嚼起来。 颜子轩温温说了句:“女孩子家的,脾气像你这么坏可不大好。”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含混不清道:“你们都别拿这句话吓我。夏涟漪过得可好了,脾气可比我坏得多。” “你们?”颜子轩问,“谁和我一般这么说过?” 林微微斜了他一眼,“我们家的张良哥哥。” ……我们家的张良哥哥…… 颜子轩的眉头不由皱起来。 一种由直觉而来的不喜,就如同第一眼见到苏洛河的不喜一般。 “好了,好了,”林微微扒完最后一口饭,意犹未尽地舔舔筷子尖道,“我们不扯废话了,入正题吧。世子殿下,你昨天去我屋里,是不是偷了件东西走啊?” 颜子轩默默喝了口茶,“要我以世子的身份回答你,还是以颜子轩的身份回答你?” “有差别吗?”林微微恼道。这不就是一个人吗? 颜子轩瞥了她一眼,“好吧,世子告诉你,没有。我昨夜戌时便入睡了,没有去过你那。” 林微微啪地将筷子一摔,“颜子轩,你别给我耍花招。” 颜子轩却在这时朗朗笑开来,“那么,颜子轩便告诉你,是的。我昨夜确实从你那拿了幅画走。”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我跟你说,你真的有病,快点去治治。” 颜子轩一如既往的严肃道:“我没病,说了千万次了,我没病。” 才怪! 林微微懒得再在他究竟有病还是没病上多费唇舌,摊手向他道:“快点,快点,还回来。” “不还。”颜子轩干脆拒绝。 林微微怒气冲冲,“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徒弟我的东西你都要偷!” 颜子轩义正言辞缓缓道:“我徒弟的东西,我带走叫拿,不叫偷!” 林微微拍桌道:“不问自取视为偷!” 颜子轩捧着茶杯,静静道:“叫我师父这么久,也没给我什么拜师的礼物,拿你一副画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更何况,放你那夜没什么用途。” “喂,我叫你师父是尊重你,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有哪点做得像师父了?”林微微怒火涛涛,“一没教我功夫,二没对我好。我跟你一路上艰难困苦的,你你你,你老人家是静王世子诶,为什么要睡草地睡荒山睡野岭?吃得最多的还是包子!!包子他一点都不好吃!!!” “因为,我不能太招摇。”颜子轩淡淡道,“如你所知,堂堂静王世子盗了洛国所有肖沉水的画作,不可思议匪夷所思,所以,我不能太招摇。” “那些被你盗了的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盗了,不是吗?” 盗走真迹,留下高仿的临摹品,这便是颜子轩盗了天下肖沉水的画作,却没有掀起轩然大波的原因。 价值千金的肖沉水画作,人们只会在购入的时候认真检视,究竟那画是真是假,却不会将那已购入家中的画作日日反复检查。 颜子轩眉眼微微一抬,“是的,他们现在并不知道。但若是有一天有一人发现家中所藏是临摹品,恐怕各家都会知道。若是循着客栈的登记查出我在所有地方都落过脚,矛头便会尽数转到我身上来。” “好,这个你有理,那为什么一老吃包子呢?” “我一直认为,这是最好吃的东西,你不觉得?” 颜子轩的语气真长恳切,林微微忍不住爆裂开来:“你!有!!病!!!” 吼完,林微微呼哧呼哧坐了下来。 颜子轩望向窗外刚抽出几枝新芽的柳树,恍惚失神。久久的沉默后,用一种迷茫的语气浅浅道:“曦宜城里,有一家包子铺。十几年来,一直生意很好。……” 那家店,开在一条窄窄的街巷里,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热腾腾的包子开笼,长长的队伍总是一直排出巷外,挡了主道上通行来往的马车。 他坐的轿子,每次行到这里便会停下,他却不敢掀帘去看外头街市的景象。 曾有一次,阖眼轻睡的父王缓缓睁开眼,拨开轿帘看了看外头,问了他一句:“想吃吗?……那便吃一个吧。” 安静沉闷的世界里,每一个涟漪都能那么清晰的储存在回忆中。 颜子轩转头,望向林微微,“你有那么多好的和不好的回忆,也有那么多可以生气、埋怨和喜爱的人,其实,很好。” 林微微愣了愣。 话说,她为什么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攒人品日更+13 接编辑通知,本文明天就要入v了,呃……不倒v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好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49静王府在线阅读 49静王府 49静王府 50静王府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0静王府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0静王府2 既然听不懂,那便不跟颜子轩扯那些没头没脑的东西了。 林微微吸了口气,重新将话题绕了回来:“把画还给我。” 颜子轩瞥了她一眼,装作没有听见。 林微微大声嚷嚷道:“装聋作哑什么的,没有用的!!!” “不还给你,你又能怎么样?”颜子轩缓缓道。 林微微鼓鼓眼,“颜子轩,我们讲点道理,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 “呵,气急之下竟然将无耻二字用在了我的身上?那……林微微,你说一说为什么想要将那画拿回来。” 林微微斜了他一眼,“跟你说了,你便会将那画还给我吗?” “可以考虑。”颜子轩浅笑,清朗的眉目添了些清逸出尘的味道。 林微微起身,拍拍前襟,“那画是梁锋家的,梁锋现在找上门来了,说他爹发了话,若是没有将这画给找回去,可是会将他扒皮拆骨抽筋的。” 颜子轩没有丝毫动容的意思,直直望着林微微,问了句:“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林微微瞪眼呲牙,“这是人命关天诶,人命关天!” 颜子轩挑了挑眉,“我就不信那梁商会因为一幅画,真将自己儿子剥皮抽筋,……要不,这样吧林微微,我们打个赌,若是那梁商之子回去之后没有被他爹扒皮拆骨,你便随我去一趟陶诸城,……” 林微微眯眯眼,“陶诸城?干嘛?”那里离京都很近诶,你颜子轩想干什么? 颜子轩一眼便知林微微的心事,笑道:“我已经打听好了,第二十二幅和第二十三幅都在陶诸城。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看遍所有肖沉水的画么?” 林微微呆了呆,“若是因为肖沉水的画,不打赌也可以啊。”话一出口,林微微立马认识到自己立场的不坚定。 今日过来找颜子轩,是要将他昨夜偷走的那幅画要回去,还给梁锋的。 怎么好几次说到这个问题,都被这颜子轩忽悠着,将话题越兜越远了呢? 林微微鼓鼓腮帮,严肃认真地绷着脸,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颜子轩,你别再跟我绕弯子了。你说,那画你还是不还?” “不……” 颜子轩的“不还”二字还没出口,林微微便头一甩,二话不说大步走出内室。 “要走?”颜子轩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前来,按住林微微的肩头问。 林微微剜了他一眼,“当然不走!来你这一趟我容易吗?不拿到那画我就不走了!你不愿意给我,我自己翻去!” 颜子轩听罢,微微一笑,松开手来。 林微微便逮着这么个好时机,赶忙冲了出去。 然而,…… 颜子轩在偏厅里静静品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意料之中的看见了气急败坏的林微微。 怒气汹汹的林微微一进偏厅,便火冒三丈的将手中一物朝颜子轩摔过来。 颜子轩一手扫过,将那朝他掷来的物体握在手中,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之前他给林微微的螭头玉佩。 林微微七窍生烟,叉腰道:“我说你怎么不拦我呢,原来这个院子里前前后后都被把守住了呀!” 颜子轩从堂上缓步走下,缓缓说道:“我若不愿给你,你定是想自己将那画翻出来的。微微,你的脾气我知道。” 林微微蔫了蔫,“你知道我功夫那么差,还要派这么多人守着?”她又不是杀伤力强大的苏老大。 颜子轩定在她跟前,淡笑道:“我认识的林微微是很犟的。要是拆了院墙,我怎么对我父王交代?” 林微微有些沮丧,摸摸藏在怀中的那副画。 虽然早有同颜子轩交换的觉悟,可是林微微还是很舍不得。 这幅失踪多年的“松风水月”,其珍贵程度是梁锋那第二十一幅远远不能比的。 只是,如果不是用这么珍贵的画作交换,颜子轩肯定不愿意将梁峰的画还回来。 在林微微怅惘失神中,颜子轩将螭头玉佩放到她手中。“这是太祖钦赐的,不要随便乱扔。” 本来就一直想着将这羊脂白玉做的螭头玉佩还给颜子轩,毕竟这玉佩单论材质就是价值连城之物。现下一听那玉佩的来历,林微微更是不敢收了,连忙将玉佩塞到颜子轩手中,“来头这么大,你自己收好啊!还塞给我干什么?” 颜子轩眼瞳里华光烁烁,牵起林微微的手,将那玉佩放了上去。 “世子信物,方便你来找我。” 林微微想了想,犹犹豫豫道:“没什么事情的话,其实我应该不大会来找你。” 颜子轩的眼神黯了黯,静默许久后说道:“那,便是为了方便某一天,你有事来找我的时候吧。”言毕,便神色怅惋着将林微微的手放开了。 林微微看看那玉佩,又抓抓头,“这么看来,我好像也不怎么吃亏了。” “什么不吃亏?”颜子轩疑惑。 林微微呲牙,面带浅笑,倾身向前凑到颜子轩的耳朵边小声道:“喂,我们做个交换吧。” “交换什么?” 林微微神秘兮兮地昂昂头,转身将偏厅的门关好,施施然走来:“先说好。你若是想要,必须把那第二十一幅还回来。” 颜子轩瞧着她一脸神秘古怪的模样,实在有些傻愣愣,便也不自觉跟着她的笑容眉开眼笑起来。“好罢。” “一言为定。”林微微伸了个小指出来。 颜子轩有些傻眼,“这是干什么?” “打勾勾,一言为定啊。”说着,也不等颜子轩反应,便勾了他的小指拉了拉,“好了。勾了指头,若是言而无信,那下辈子便是小狗了。” 颜子轩朗朗笑开来,点点头:“好罢,好罢,那就拿出来让我看看你想要和我交换的是什么。” 林微微神采飞扬地从怀中掏出画来,缓缓在颜子轩面前展开,介绍道:“松风水月,真品。虽然,脏了点,也没画轴,不过你拿去裱裱就好了。” 颜子轩呆住了,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是真品后,伸手要接边问了句:“哪来的?” 见他伸手要拿,林微微一跳往后,“别碰,我怕你根本不怕下辈子做小狗。”说着,她边小心翼翼收起松风水月,边道,“拿东西来换,不然打死我也不给你。” 静王府。 书房。 林微微撑着脑袋等了颜子轩半天,眼皮子直打架,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不知斗争了多久时间,那颜子轩终于来了。 将梁锋家的画交换回来,已是申时。 估摸着等了很久的梁锋,大约眼珠子要哭瞎了。林微微背起画筒要跑,却被颜子轩抬手沉沉按住。 “就……这么走了?” 林微微两手一摊,“不然呢?” 颜子轩被她这么一反问,哑口无言了半天,方才面上的笑容渐渐褪了下去,“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有吗?”拿到画之后的林微微觉得自己已经圆满了。 颜子轩淡淡道:“关于,你为什么会得到这幅‘松风水月’,关于我为何没有去到戚林城,关于你为什么会与苏洛河他们走在一起,……关于,苏洛河那么晚才送你回来,你们去了哪里?……” 林微微朝他瞪了瞪眼,“你管得还真宽的,跟我家里头那刘管家似的。世子殿下,你是不是整日很闲很闲啊?很闲很闲的话呢,可以出去斗个蛐蛐唱个小曲什么的,我现在很忙,忙着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微微打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按住,于是垂头丧气转头道:“颜子轩,我今天真的很忙。等有空了,等哪天我跟你一样闲得直冒泡泡的时候,我一定一定回来这静王府,跟你好好说话,可劲的说,行了吧!” 真不明白有些人,明明自己话少的厉害,却喜欢不依不饶的抓着别人找聊天。 这方面张良就做的很好。他话少便从来不多话,林微微爱说就说,不爱说便不说,即使有些时候林微微看得出来他很想很想知道,可只要林微微不说,他便淡淡一笑,将那些事情放过去了。 所以,颜子轩呐,你究竟是有多无聊? 林微微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颜子轩说:“林大人得了重病,卧床不起,连日来都没有上朝,……已经好些天了。” 林微微两手握住背着的画筒轴线,顿住脚步。“他得了什么病?” “据说,是恶疾。” 林微微的手紧了紧,“谢谢。” 拉开偏厅的大门,灿烂的日光便照进了屋来。 颜子轩说:“微微,该回家了。” 林微微抬头,仰望那刺目的阳光,眯眯眼道:“他有那么多人照顾,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入v了,那我就重新计日更数吧…… +1 50静王府2在线阅读 50静王府2 50静王府2 51软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1软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1软肋 很多人都说,她跟父亲的脾气很像。 同样固执,也同样倔强。 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做得十分不地道,她依然昂着头,咬着牙,坚持着一条路走到黑。 林微微在去往弦和庄的道路上,走得十分缓慢。 颜子轩方才那席话,如同一枚石子打乱了她早已暗潮涌动的心。 回去,还是不回去,这个问题从离开京都的时候她便开始想了。 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去,现下还来到了离京都最远的曦宜城呢? 这个问题,连林微微自己都不明白。 擦擦眼角,林微微觉得背上的画筒有如千钧之重。 果然是将近入夏的时节,这阳光打在身上已不似从前那样柔和温暖,而有些扎人灼痛的感觉。灼了林微微的肌肤,更灼了林微微的眼瞳。 她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知道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照顾他,明明知道他们会将他照顾得很好,明明知道他的身体一向好得出奇,伤风感冒什么的,只要睡上一晚便能好。 可是,她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难过得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呢。 颜子轩最后的那句话,不断不断的在林微微的心头萦绕不休。 微微,该回家了。 ……该回家了…… 大约,真的是时候该回家了。 上到弦和庄的时候,林微微的一双眼珠子已经褪了红色,完全看不出来哭了一路的迹象。 在弦和庄里转了半圈,林微微愣是没有找到苏洛河他们一行人。 而且!更令林微微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是,苏洛河一行人不见了并不奇怪,他们一向行踪诡异。可是弦和庄其他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正想着,林微微便听见啪地一声凄厉抽鞭,随后紧跟着一声哀婉惨叫。 林微微的脸色变了变。 抽鞭的陈姗姗? 惨叫的梁锋? 什么情况? 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奔过去,跑不多久便见到了黑压压的八卦人群。 原来,整个弦和庄的人都跑这来看热闹了。 林微微踮着脚,伸长脖子半天也看不清楚那里头发生了什么,想挤也挤不进去,懊恼得不得了。 却在这时,听见那熟悉的童音喝令道:“把他给我吊起来。” 然后,林微微便看见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梁锋,被倒吊在了弦和庄的庄门上。 陈姗姗稚气扬声道:“苏哥哥是我们弦和庄的客人,你在我们庄上纠缠苏哥哥,不仅是不给苏哥哥面子,更是不给我们庄的面子。将你吊起来打一顿,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孟柯都说了,画不在苏哥哥这里,是被那丑八怪那去了。现在她人跑了,你得找她去,别找我苏哥哥!” 林微微握拳,气势汹汹怒吼道:“陈姗姗,你说谁丑呢!!” 围观群众纷纷回头,一见她这八卦中心人物之一回归,立即给让出条道来了。 陈姗姗小小的个子,远远站在八卦群众的正中心,一手叉腰一手甩鞭道:“说的就是你!” 林微微大步向前冲去,边撩起袖子边道:“你自己都还没长开呢,怎么好意思说我是丑八怪?” 陈姗姗一愣,问:“什么意思?” 终于走入圈内的林微微顿步,义正言辞道:“你自己手短脚短的,还扎着个啾啾头,你以为很漂亮么?” 陈姗姗眨眨眼,问身边立着的孟柯道:“她是什么意思?” 孟柯冷眼看她,“说你人小头发少,很难看的意思。” 林微微:…… 她好像没有这么难听的意思。 她的本意是说,大家都是女孩子,你都还没长开呢,知道谁好看谁不好看吗?不要受苏洛河传染,见着谁都叫丑八怪! 因孟柯错误解释而产生了莫大误会的陈姗姗,此时正怒气冲冲瞪视林微微。 林微微退了一步,以为接下来将会有乱鞭而至,却见陈姗姗突地一跺脚,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呃……果然丑八怪什么的,是所有女孩子的软肋啊。不管是有没有长开的,还是手短脚短的。 林微微正囧着,却见陈景跃飘过来道:“好本事,竟然将我老妹气哭了。”说着,比了个大拇指出来。 “她是不是你亲妹子?她被我气哭气跑了,你竟这么开心?”林微微疑惑道。 陈景跃哈哈大笑,啪啪拍着林微微的肩膀,“你不懂,不懂,她很难教的,这回总算遇到克星了,我很开心呐。” 林微微大囧。 她听着这话可一点都不开心。 苏洛河见林微微与陈景跃嘀嘀咕咕,一张脸登时就垮了下来。几步上前,一脚将陈景跃踹开,苏洛河叉腰质问林微微:“去哪了?” 林微微忙取下挎在肩上的画筒,“把画拿回来啊,还能做什么?” 被朱八刀一寸一寸放下来的梁锋虚弱爬了过来,抱住那画筒一屁股坐到地上,边拆边道:“我看看,我看看。” 林微微揉揉鼻子,“还不相信我呢,以为我掉包了?” 梁锋抬起他那张鼻青脸肿,分不清哪是哪的脸,呲着大白牙笑道:“哪有,嘿嘿,哪有。” 孟柯缓步走来,问了句:“拿松风水月换的?” 林微微讶异惊呼,“你怎么知道?” 孟柯冷眼向她,“出门见你特地带了,便猜着大约是这样的。” 林微微歪歪嘴,“本来是不想换的,怎么说他也不给,所以就还是换了。” 孟柯淡淡道:“一副松风水月,可抵得这类画作数张。你不知道么?” 林微微点点头,“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没办法啊。那松风水月没有主人,我送出去不过是替它找了个更好的去处。可这幅就不一样了,能救梁锋的命呢。” 苏洛河一手一个至后揽住林微微和孟柯的肩,在他们二人之间探了个头出来,“这回可总算听清楚你们嘀嘀咕咕个什么劲了。” 林微微表示,好汗颜。 苏洛河拍拍她的肩,仗义十足道:“没关系,你若是哪天想要了,我们去把那画给偷出来。” 林微微连忙摆手,“不要不要。”苏老大,那里是静王府诶,你确定确定,真的要惹王族? 苏洛河笑容满面道:“没事,没事,别跟我客气。” 呃……这哪里是客气。 林微微纠着个眉头,做无比认真状,“真不用。” 孟柯却在这时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还挺划不来的。” 林微微吐吐舌头,“反正我拿着也照料不好不是。那画已经弄得这么脏了,该找个好的师傅修补修补,也该找个好地方保管。”或者,静王府才是那最好的地方。 孟柯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梁锋鉴定完画卷后,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哗哗哭得比之前更厉害。 苏洛河狠狠踹了他一脚:“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都拿到画了,还在这里瞎哭个什么劲。” 梁锋抽着鼻子,紧紧抱住画筒,“我高兴啊,真高兴,我爹终于能跟静王世子有个好交代了。” “什么?”林微微瞪大眼睛。 梁锋喜笑颜开,将那画筒挂在身上甩了甩,“早前,我爹给静王世子写了封信,说是家里又有了很多的宝贝,邀他有空过来瞧瞧。你们知道啦,上次,也就是静王世子戳破我家里头都是些赝品,所以这回我爹想着能让静王世子过来鉴定鉴定,待大家知道我家先下走是些真品了,能让外面少笑话些。……可是世子回信,说他近日无空,让我爹把些个得意的东西给捎过去看看。……我爹吧,现下最得意的藏品,就是这幅了。……所以才说,我不要回来直直要将我扒皮抽筋,……诶?微微姑娘,你脸色怎生变得这么差?” 林微微两手握拳,恨恨道:“怎么办,我想打人了。” 苏洛河眉头一挑,道:“打啊。” 林微微冷汗,“想打的人不在现场,怎么办?” 苏洛河眼中一凛:“那便将这生事之人打了吧。” 林微微举起拳头,想了想,又放下手来,“他好像,挺无辜的。” 苏洛河几步上前,一拳将梁锋打晕了去。拍拍手转头对林微微邀功道:“你下不了手,我帮你下了!” 林微微:…… 她明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梁锋其实挺无辜的。 朱八刀用胖嘟嘟的手指推了推昏厥在地的梁锋,“挺惨的,这都晕了第五次了。” 对于这个结果,陈景跃颇觉无趣,拍拍手对一众八卦群众道:“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跟着八卦群众们一道散了。 乱糟糟的一天,终于能有个安静了。 等到傍晚,梁峰醒来兴冲冲地离开后,这日便更静了。 夜深人静的深夜,林微微依然坐在窗台边,撑着下巴抬头遥望天际那轮明晃晃的月亮,不知为何坐了许久,依然精神奕奕。 是时候回去了吗? 是时候回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51软肋在线阅读 51软肋 51软肋 52逃跑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2逃跑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2逃跑 翌日。 大清早的林微微就醒来了。 至于这么早醒来的原因嘛…… 朱八刀敲敲房门,瑟瑟问:“微微姑娘,微微姑娘,你醒了吗?” 林微微无奈地翻了个身子,蜷在被子里想要继续装死,却再次听见朱八刀傻憨憨的声音在门外叫道:“微微姑娘,微微姑娘,你……你怎么还不醒啊。” 天上能下个冰雹什么的砸死那朱八刀么? 扰人清梦,罪无可赎!!! 林微微眉头皱成一把,心不甘情不愿地晃到门边,拉开门一副精神萎靡状,“干嘛?……” 朱八刀见她终于醒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忙道:“少爷让我来叫你起床的。” 林微微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边伸懒腰边问:“也不见你们平日里这么早叫我。” 朱八刀嘿嘿笑了一声,“这不是有事情嘛。” 林微微揉揉眼,“怎么?老大又要带我们去干什么坏事气气陈景跃?” 朱八刀傻呵呵笑着挠挠头,“那倒没有。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庄子里来了个人,一进来庄子便点名要找你。这弦和庄里本来没几个认识你的,一听那人要找的是个叫林微微的姑娘,各个摇头说庄里没这号人物,可那来人却一口咬定你定在弦和庄里……” 林微微一听,瞌睡立即醒了一半。 为什么油然而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朱八刀没有注意到林微微的表情变化,搓搓手,继续往下说:“……说起来也是巧了,刚好今日起了个大早,少爷正带着我和孟老弟在庄子里转悠,本来确实是在想点子找那陈景跃的岔子,却无意间听见了那处的争吵,……少爷说,依稀间似乎听见有人在提你的名字,便扑腾腾地跑过去了……” 林微微听得一囧一囧。 八刀兄,你知道什么样的动作才能被形容为扑腾腾吗?那些个长了翅膀的鸡鸭鹅鸟,才能被形容成扑腾腾啊! 想象苏老大像一只雀鸟般朝人群扑过去,这画面真是令人难堪…… 没文化,确实有些可怕。 眼见林微微扶额汗颜,朱八刀一愣,问:“怎么了?微微姑娘,你不舒服么?” 林微微摆摆手,道:“没有,你继续说吧。” 朱八刀想了半天,却竟然忘记方才自己讲到哪里来了。 林微微又是一顿汗颜,揉着太阳穴伤神道:“你刚刚,是说到苏老大跑过去看了。” 朱八刀抱手一捶,“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林微微彻底被他打败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快点说。” “哦,好。……少爷跑过去,跟那人对了两句,发现那人原来是跑来找你的,随口便问了那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可那人却说,却说……” “却说什么?” “却说关我们老大屁事。”说完,朱八刀抓抓后脑勺,窘迫地笑了笑。 林微微圆瞪双眼道:“不是吧。” 有一种寒凉的气息从背后缓缓侵蚀而来。 这不妙的直觉,越来越强烈了。 朱八刀点点头,“是啊是啊,还没完呢。” 林微微一拳头捶向朱八刀粗壮的胳膊,“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还有什么没有说的,给我一口气,一口气!” “好,一口气。”朱八刀哼哼着,边道,“我们家少爷一听他说话这么呛,立马就不开心了,说如果他不说自己是谁,便不让你出来见他。……然后,然后……” 林微微黑脸握拳,“然后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然后那人说,要你出来见他。如果你愿意让他说,他就说。……所以,这不就让我来叫你了嘛。” 林微微呆了呆。 这说话的语气…… 这,这,这…… 不会吧。 艳阳初照,今个儿应该是个好天气。 林微微犹犹豫豫地走着,越近正堂,那步子越像是在往前蹭一般。 跟在她后头的朱八刀担忧地问:“微微姑娘,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又或者是不是受了风寒什么的?怎生走得这么慢?” 朱八刀已经随时做好了林微微昏厥,他一把将其扛起送医的准备。 这步子走得太慢了,前所未有,空前绝后,蹭了半天都还在一米之内晃悠。 林微微却在这时一咬牙,握紧双拳自我安慰,打气道:“总有一死,早死早超生!嗯!!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不是呢……嗯!说不定不是!……说不定是师父耍我呢!……没可能耍得这么幼稚啊!!……难道是陈景跃?……不会吧,他不会这么无聊吧!……” 朱八刀挠挠头,对林微微的自言自语甚感匪夷所思。 正堂。 陈庄主又出门了。 坐在堂上的理所当然变成了少庄主陈景跃。 陈景跃撑着脸颊,坏笑地看着堂下的苏洛河横眉瞪视坐在他对面的那人。 那坐在他对面之人,一身浅青长衫显得他气度卓绝出奇,虽然身着长衫者一向会给人一种儒雅翩翩的感觉,可那来人一身长衫,却十分意外的令人感觉到英武之气迫人。 那人有一双异常坚定冷峻的双目,显得他棱角分明的容颜锋芒更甚。他坐在那处,不与在场任何人对视,而是默默转头望向堂外,似乎对将来之人十分期盼。 朱八刀戳戳林微微的脑袋,低声问:“微微姑娘,为什么我们不进去?为什么我们要爬墙过来,从这侧窗中偷看?” 林微微做了个嘘的姿势,悄声道:“小声点,小声点。” 朱八刀迷惑不解,林微微两手扒着窗框,瑟缩着抬头再次确认一眼,冷汗潸潸着缩回头来。 “怎么?”朱八刀关心道。 林微微甩了一把冷汗,自言自语:“死定了,死定了。” 朱八刀扶着她的肩头,安慰道:“那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没事的,少爷和我们定会保了你平安。有我们家少爷在,你断不会死定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林微微赶忙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嘴巴紧紧捂住,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待得朱八刀点头,点头,再点头,诚恳表示自己不说话了,林微微这才迟疑着将捂住他嘴巴的手放开来。 林微微两手合十,做了个拜托拜托的姿态,指指那刚刚翻过的矮墙,示意他拎着自己再翻出去。 朱八刀眨眨眼,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拎着林微微的后领,像拎小鸡般一跃而起,带她翻过墙去。 话说,肥嘟嘟的朱八刀某些时候还是挺轻盈的。 一落地,林微微赶忙拽着朱八刀,让他领着自己去弦和庄的马厩。 朱八刀虽然应下来带她朝马厩跑去,却忍不下满心疑惑,问:“微微姑娘,你是不是从前欠过一堆赌债一直未能清还,那来人是追着你讨债的?”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我没有不良嗜好。” 朱八刀见她仍是不说,只好继续猜测,“那是不是你吃光了哪家店的东西,却没有付钱,人家追账追来这的?”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八刀兄,吃光人家店子里东西的事情,大约只有你有这个能耐。” 朱八刀没听出林微微话语里的讽刺的意思,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道:“也是,也是。” 林微微于是更囧了。 等他们快到弦和庄的马厩时,远远到有一个人影闪身而出,跑得飞快。 林微微眯眯眼,朝那人影仔细瞧了瞧,问:“身形好似有些眼熟,怎么鬼鬼祟祟的?……诶?朱八刀,那身影是不是有些像公孙卯?” 朱八刀却抓抓脖子说:“不会是他吧,他好似昨天一早便跟着庄主出门了。” 林微微斜了朱八刀一眼,“是吗?他们还挺忙的。” 朱八刀沉头应道,“是啊,经常出门呢。” 说话间,两人走进马厩中。 林微微站在两匹马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走到那匹棕马前。 这匹在逃离冉城时苏洛河为她购置的马儿,虽然脾气大又相当任性,却有个极大的优点就是——快。不仅气力十足,耐力更是惊人,从戚林城跑到曦宜城的那几天,别的马都萎靡不振的,只有它气定神闲,还能时不时踹朱八刀几脚。 眼下,坏脾气难控制根本就不重要了,因为林微微只需要一个——快! 不管逃到哪里,总而言之,先逃出弦和庄、曦宜城再说。 虽然昨天晚上有好好考虑过回不回去这个问题,也打算近几日便告别苏老大回家算了,但是! 被缉拿归案跟主动投案自首的性质,根本就不一样啊! 张良!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杀过来? 林微微拧开马栏上的锁,难掩情绪激动,一把抱住马脖子道:“全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52逃跑在线阅读 52逃跑 52逃跑 53被抓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3被抓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3被抓 呼呼喘着粗气,那棕马似乎被闷坏了,听说林微微有求于它,似乎是要带它出去溜溜的意思,居然十分通人性地弯弯马脖子,冒似点头同意。 林微微忍不住抱着马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棕马显得十分惊恐,本想倒退一步,却被瞬间兴高采烈地林微微扯着缰绳往外拽。 朱八刀大骇挡住去路,“微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跑路啊!看不出来吗?” 朱八刀死死挡住去路,“不成啊。少爷让我来叫你,结果你给跑路了,我,我怎么交代?” “你就说去我屋子敲了半天没人应,你也不敢进去我屋里,所以就走了。”林微微道,“这样,你还能帮我拖延些时间。” 朱八刀犹豫片刻,复又死死堵住去路,“不成,少爷若是发现了,我肯定一个月,不是,两个月没肉吃。” 林微微挥了把冷汗。 说来说去,他担心的居然只是有没有肉吃问题。“八刀兄,是这样的。我得出去躲躲,十万火急!要不然,我的小命便没了。” 朱八刀震惊道:“这么严重?你究竟犯了什么事?那人又究竟是谁?” 一直以来,关于林微微的身份朱八刀都相当好奇。 只是见到苏洛河问不出来,林微微又不怎么愿意说,他也知情识趣的没多问。 如今林微微坚持要跑路,自家少爷却正守着那找上门来的麻烦,朱八刀认为,他有责任问清楚这件事情。 林微微觉得,她得将事情说得严重些,不然朱八刀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满怀同情的将她放走。 可是,什么样的事情比较严重呢? 林微微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突然灵感迸发:“那个,是这样的。……我,我本是要嫁给那人为妻的,可是我不愿意。……所以这才逃了出来,……所以我才不能给他逮住。呃……这么说,你能懂吗?” 朱八刀大张着嘴,呆了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能,能懂。原来如此!那你赶紧走!!” 朱八刀抓抓脑袋,复又说道:“早说嘛,若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我得赶紧送你走不是。你若是被抓了要嫁人,我们少爷怎么办?” “哈?”林微微没听清楚朱八刀在嘀嘀咕咕什么。 朱八刀囧着张脸,傻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在瞎说呢。” 林微微见朱八刀终于肯让出条道给自己逃命,慌忙拽紧缰绳要跑。 可一扯之下,竟发觉半点也扯不动。回头看去,却原来那马百无聊赖下,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马槽中的食物。 林微微又扯了扯,还是扯不动。朱八刀看不过眼,于是伸了只肥嘟嘟的爪子过来帮忙,终于将那马拉动一步,却见那马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呼哧了一声,沉头在马槽里又吃了几口,这才不甘不愿的跟了过来。 林微微有些好奇,凑到马槽边翻了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朱八刀问:“微微姑娘,你这是在看什么?” 林微微从马槽中捻出些黄色的圆粒,“八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朱八刀甩甩头,哼哼道:“不知道。” 林微微也没在意,弹弹指头拍拍手,将那黄色的小东西扔了。 摸摸那马的鬃毛,林微微边走边对朱八刀嘀咕道:“很难得见它胃口这么好,以为这弦和庄里的草料有什么特别的,却好像仍是差不多的。大约是因为它挑食了这么多日,也该饿了吧。” 身后那马没好气地呼了一声,甩甩脖子踢踢腿,跟着林微微走出了马厩。 分别时,林微微还特意给朱八刀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记住!淡定,淡定,淡定。” 直说得朱八刀握紧拳头视死如归的表示,一定将谎言进行到底,尽量拖延时间,林微微这才放心拉着马朝弦和庄的后门走去。 林微微估算着,以这马的速度,以及弦和庄后门与曦宜城相通的那个坡道的距离,一炷香的功夫应该能出城了。 想着想着,林微微岔了神,却不知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也没个问路的人,只好自力更生的瞎转悠。 等她转悠了好半天,终于转到了认识的道上,时间约莫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林微微咬咬牙,心中暗骂自己傻缺一千遍后,便朝那后门飞奔而去。 喜笑颜开地将那后门一打开,林微微瞬间石化了。 她牵着的那匹马很不开心地甩甩脖子,将林微微扯住的缰绳晃了晃,似乎是在问她究竟走是不走。 林微微却在这个时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老,老爹?……你,你,你……你不是病了吗?!!!” 那不知站在弦和庄后门多久了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一身低调的灰布宽袍,却难掩一身孤傲斐然之气。 “呵,”他突地一笑,“远在曦宜城却竟然还能得知我近日情况?” 林微微的嘴角抽了抽。 “知道你爹我恶疾缠身了,怎么也不给我回去?!” 林微微甩脱缰绳,抱头要逃,却被那人一把按住肩膀,“不来抓你,果然是不愿意回去的了?” 林微微一时很难解释自己的心情。 看到他老人家没病吧,第一眼真的有那么几分高兴,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比被张良抓住更惨! 被张良抓住,那叫缉拿归案。 被他抓住,还是在准备逃之夭夭的过程中被抓住,这叫拿人拿赃,被抓当场! 林微微悲戚道:“这事情嘛,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那是怎么样?”林老爹抬抬眉头,很有耐心地这么问了句。 “那是……”林微微扯着嗓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坦白从宽,争取在被他逮回京城后,受到最小的惩罚,却突然间看见那转角处飞奔来一人。 林微微瞪眼仔细一瞅。呀,苏老大。 林微微瞬间眼放精光,赶忙大叫一声:“老大,救命呐!” 刚一叫出口,林微微自己便率先愣住了。 呃…… 她这是为何要喊出一声救命呢,原是想喊一声帮忙的啊。 听得林微微一叫,苏洛河加快脚步飞身向前,将林微微狠地一拽,便从林老爹手上将人抢了过去。“光天化日的强抢人家去做媳妇,这也太没王法了?” 林老爹一呆,“强抢?……媳妇?” 苏洛河拔剑向他,将林微微挡在身后,义正言辞道:“别装,我知道你定是那小子的父亲,长得一样的贼眉鼠眼,一样的小人嘴脸。……没见着人家不愿意吗?……林微微,别怕,有我在呢!” = =||| 朱八刀!说好的保密呢?! 苏老大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些完全不合逻辑的假话?!!! 林老爹沉思片刻,恍然明白了林微微说出了什么样的谎言,脸色瞬间沉黑如锅底一般,厉声叫了句:“微微!” 林微微苦着一张脸。 那么生气? 所以这个谎话是说的有够离谱? 唉…… 好像确实有点离谱。 张良若是知道自己将他诬陷成一个强娶民女之人,会不会也脸黑黑成老爹一般。 林微微伸出爪子,挠了挠苏洛河的后背,弱弱道:“老大,我……” 苏洛河将她往后推得远些,“看我收拾了他。” “老大,我想跟你说的是……” 苏洛河歪歪嘴,“别担心,看我收拾了这小人。”说着,抬剑便朝着林老爹挥过去。 林微微一跳而起,嚷嚷道:“别打啊!他是我爹……” 锵地一声。 苏洛河没来得及刹住手中长剑,却好在被一支青刃剑格挡住。 张良架着青刃剑,将苏洛河的长剑狠狠格开,肃容收剑后,目光凛然扫了苏洛河一眼,便默默退回到林老爹身侧。 林老爹不躲不闪定在原地,黑青着脸,转头朝林微微喝道:“跟我回去。” 迫于这气势汹汹的威严,以及这一年来不声不响离家出走的愧疚,林微微耷拉着脑袋飘到林老爹身边,耷拉着头,很乖的回了句:“那个,好……好吧。” 坐入早已备好后在弦和庄后门的马车,林微微垂头丧气对坐在正对面的老爹解释道:“其实你不来抓我,我原本也是要回去的。” “哦?”林老爹正襟危坐,低眉瞧了她一眼,“都过了一年,怎地在这时想要回来?” “因为,因为听说你病得要死了嘛。” 林老爹方才有些回暖的脸色,迅速又黑了回去。 突然想起忘了告别,林微微慌忙掀开车窗的布帘,探出头去对苏洛河那三人说:“我……要回家了。” 朱八刀和孟柯什么也没说,皆朝苏洛河望去。 苏洛河咬咬牙道:“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劫车的!” 林微微一惊。 什么?劫车? 苏老大,你是认真的吗? 张良本在与那赶车之人交待些什么,一听苏洛河那句居心叵测的撺掇之言,立即面色一沉,表情凝重缓步走了过来,挡在林微微与苏洛河之间,环抱双手以无比挑衅的眼神望向苏洛河。 周遭空气瞬间凝固,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将要开打,林微微慌忙道:“没,没有啦,我原本也是准备要回家的。” 苏洛河一听,眉头便皱了皱,接着哼了一声扭开头去,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朱八刀抓抓脑袋,对苏洛河说:“少爷,微微姑娘都要走了,不多说些什么么?” 眼见苏洛河依然别扭沉默,孟柯淡淡一笑走上前来,朝林微微挥挥手告别道:“保重。……还有,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2 礼拜六会晚点点更新,等不了的童鞋礼拜天再来看哈…… 53被抓在线阅读 53被抓 53被抓 54回京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4回京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4回京 这日的阳光异常刺目,扎得人直睁不开眼来。 金灿的阳光里,林微微坐的那辆马车缓缓前行,终消失在了山坡的尽头。 苏洛河的神色依旧愤愤,却又多了些怅惘。 孟柯转身,淡淡道:“都没影了,还有什么可看的?”说着,转身牵起那匹被冷落了许久的棕马,转身不待一刻地走了。 朱八刀看看远去的孟柯,又看看仍定在原地似是在等着什么的苏洛河,无措地挠挠头道:“少爷,你饿是不饿?” 见苏洛河不答话,仿佛没有听见他方才所说的话一般,朱八刀鼓鼓勇气,复又说道:“少爷,我可饿得紧呢!要不……要不我们吃点肉菜什么的,再出来罚站成吗……哇呀!” 还未说完,朱八刀的脑门便被苏洛河狠狠捶了一记闷拳。 抱着脑袋上瞬间肿起的大包,朱八刀飙泪道:“这……这个,要是少爷不饿,那我再陪着站站。”虽是这么说的,语气里却透着满满的委屈。 苏洛河瞥了他一眼,遥望着山坡的尽头哼了声,气急败坏地朝朱八刀骂了句:“就会吃。”转头,敛了那嚣张跋扈的表情,闷闷地领着朱八刀走了。 马车骨碌碌往前行,不多久便驶出了曦宜城。 车上一直相当安静,老爹和张良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同的只是林老爹在闭目养神,张良却是望着林微微耳边的那车窗。 林微微不大舒服的耸了耸肩,不明白张良一老望着那垂了窗帘看不清外头情形的车窗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林微微一直同苏洛河他们呆在一处,便也习惯了他们一人一句之下喧闹欢腾的气氛。如今骤然置身于车中如此安静的氛围,一时间实在有些不大舒服。 顺着张良的目光,林微微偏头朝那车窗看去,边起了兴致去掀那窗帘。刚掀了一条细缝,便听得张良一步跨来,将林微微将欲掀起的那侧窗帘按下,沉声道:“此次大人诈病而出,返京途中需要低调一些。” 经他一提醒,林微微这才想颜子轩昨日曾告诉过她,老爹染上了恶疾,连日来都没有上朝的事情。 想着这几日都将如此憋屈地闷在这马车里,林微微皱皱眉头,不大开心的松开手来。 张良抚抚窗帘,低眉看了她一眼,便在她身侧坐下来,抱着剑歪着头,目光烁烁的望向她,似是在等她开□待这一年来的事情。 林微微抿着嘴,看看那努力稀释存在感装作闭目养神的老爹,挑挑眉头斜斜眼,示意张良:有他在,还真不好说话呢。 却在这时,林老爹开口缓缓道:“若不是听说我身染恶疾将要死去,你便还不会想起要回家?” 浅淡的语气,却带着万钧的重量,林微微开口想说点什么,却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来。 林微微确实是在听到了他一病之下多日不起,被恶疾缠身的时候,心头的难过歉疚便纷纷扰扰的纠缠起来,也在那时将什么时候回京都,什么时候回林家大宅提上日程。可是如果林微微承认了这些,那他恐怕会接着说:你那么想看见我死么? 但是,如果林微微不承认以上事实,他又会这么说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令你想要回家,为何要等到一年后的今天才想起?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老爹的胡渣更深更浓,黑眼圈更黑更重,也足够令张良又长高了些许,眉宇间的英武之气更甚。 林微微想,其实这一年来改变最大的应该是自己。 离开了林家大宅,虽然心里头那些个对于老爹的疙瘩仍在,但却也想明白了一些自己平日里做得不地道的地方。 有关于她的任性,有关于她的倔强,有关于很多次她的刻意生事,那些她为了舒一口愤懑之气而在林家大宅里做的事情,在这一年来闲暇的时光中,偶尔闪过她的脑海。 老娘临终的时候,握了握林微微的手,明明那么清晰的交待过:“要听话,记得……要听话。” 可是后来,她却没有好好听话。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恶化成这样,最终令得林微微离家出走,实在也是老爹挑出的事情。若是他不娶那一溜的姨娘,她林微微怎么可能爬到曦宜城来。 说起这事情,林微微不觉有些疑惑了。撇开老爹方才提的那个问题,林微微不解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曦宜城,又怎么知道我在弦和庄里?” 莫不是师父向他们告的密吧。 可是想想,却也不对。 在曦宜城内碰见颜子轩才不过几天时间而已,若是他向老爹通风报信的,怎么都不可能如此快速。 那,又是谁呢? 林老爹听闻她的问题,缓缓睁开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来递给林微微道:“我也正是要问你,你认得这是谁的字迹么?” 林微微接过一看,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微 曦宜城弦和庄。 字迹并不熟悉。 林微微又确认了两眼,这才摇摇头回答:“不认识。” 林老爹不动声色将那信笺收了袖袋,边道:“若不是这封信,我也不会诈病离京出来找你。” 接着,林老爹便开始缓缓讲起这一年来的事情。 林微微离家出走后,林老爹本是想着动用各方力量去寻找她,却被夏涟漪她爸夏思源拦了下来。 朝廷之中,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那便是太祖建立恒朝之初设立的言官。 言官的设立,本是为了在朝堂中能有另外一种声音,言朝臣所不敢言之事,以期朝政清明。 虽然言官的品级不高,却可以参奏朝中各臣,甚至圣上之事,即便所呈之事立意措辞偏颇,按照太祖规制,却是不能随意将他们定罪的。 久而久之,在太祖当政后期,言官便形成了一股势力,若是被他们盯上又抓了把柄,所有言官的奏折便会蜂拥而至,压在圣上的堂案前。 夏思源那时便由此劝他道:“如今新皇登基不过三年,朝堂之中好事之人甚多。若是被他们听闻微微离家出走,你的罪状便是铁板钉钉的治家不严,何以治天下?若是这条罪状一处,你这头顶乌纱如何能保?” 林微微瘪瘪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走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听说过京都里有什么人在找自己,或者有什么人想要拿了自己回去,原来是老爹根本没有放出消息说她已经离家出走,而只是在暗里偷偷寻着她。 虽然也是有找她,林微微听着却总有几分不舒服。为了头顶乌纱的稳当,他便对外宣称着林微微重病在身,一边暗暗寻找,一边婉拒了那些有意上门提亲之人。 京都里的人一直以为,林微微病得奄奄一息。一如她那英年早逝的母亲一样,拖着拖着便一朝香魂尽熄,却惶惶然查不出病根来。 于是有意上门提亲之人便也都散了。 虽然是暗地里寻找,却也拜托下了不少人。可这一年来都没有得到多少与林微微又关的消息。 那么此刻,又是谁知道林微微根本没有重病,也根本不在京都,并且准确知道着她的行踪是在曦宜城的弦和庄呢? 这个问题,一路上困扰了林微微好些天。她细细想着自己接触的那些人。 梁峰?应该不是。 颜子轩?应该也不是。 苏老大?更不是了。她要走的时候,苏老大还提议要劫车呢。 陈景跃?也没可能。 那究竟是谁呢? 一路颠簸,百无聊赖的林微微昏昏欲睡,刚一阖眼便因为路面不平,马车一颠之下将林微微又震了醒来。 看看那一路上都坐得笔直却在闭目养神的林老爹,林微微相当无奈地再度努力入睡,却又被颠醒了。 愤懑中鼓鼓眼,林微微嘟起嘴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张良笑了笑,小声道:“昨夜睡得不好?” 林微微摸摸刘海,“不是。是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便想着睡一觉打发时间。” 张良定定笑道:“这路况怕是睡不成了。若是想打发时间,要不说说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 林微微眼神闪烁,吐吐舌头沉默下去。 这个,好似不能说吧。 颜子轩本并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偷画这事,之前不知道颜子轩的静王世子身份,让苏洛河他们知道了好些事情,林微微可是费了许多口齿才让他们三人答应下来保守这个秘密。 如今若是将这事情如实告诉张良,顺便给那假装在睡觉的林大人也听到了,会不会由此搅出一场大风浪? 虽然仍不知道颜子轩拿了那么多画究竟要做什么,可是林微微的直觉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情大约并不简单。 更何况,这一年来风餐露宿的跟着那人厮混,说出来也并不好听吧。 仔细盘算了一下,林微微决定吃力编起瞎话来,“这个嘛,这一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走走逛逛的……” 语毕,林微微颇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张良斜了她一眼,明明满脸的不信,却不再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3 还好能赶在今天发了 菇凉们的评论明天或后天我有空的时候再回啦…… 分也要晚点点送了哦…… 54回京在线阅读 54回京 54回京 55回京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5回京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5回京2 从小到大,林微微很少对张良说过谎。现下见到他这副明明知道自己在撒谎却并不拆穿的神色,让林微微如坐针毡,很是忐忑。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窗帘落进马车中来,张良起身,隐隐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了看,问:“大人,快到冉城了,今夜宿在这里吗?” 林老爹点点头,应了一声,却仍是闭着眼睛的。 林微微吐吐舌头,朝张良做了个鬼脸,指指老爹,比划着口型问:他眼睛受伤了? 张良抱剑走来,坐到林微微身边,笑着摇摇头。 林微微又比划道:那干什么一路上都爱闭着眼睛? 张良见她表情口型比得夸张,模样甚为好笑,一时间眉眼浅浅一弯,淡淡笑起来,也学着她的模样比划道:日夜兼程过来抓你,现下应是比较困了吧。 林微微干瞪眼:日夜兼程?要不要这么赶? 张良指指林微微,摊手道:怕你跑了。 林微微默了默,然后指指张良比了个熟睡的姿势问:那你呢?你跟着我爹一起来的,为什么你一副完全不困的样子? 张良眼神一滞,顿了片刻,也不比划了,只张张嘴比了个口型道:想要看着你。 林微微丧气地垂了垂头:看着我啊。怕我途中逃跑? 张良见她这么说,愣了片刻,恍然明白了林微微的意思,面上的笑容便有几分勉强:也是有这个可能吧。 林微微耸耸肩:你那么厉害,我怎么有可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太高估我了。 张良却苦苦一笑,摸摸她的头,不再与她说话了。 林微微静静看着几抹夕照落在地板上,随着马车的前行拉得越来越长。贴着窗帘往外边瞧了瞧,这日暮色似火,烧得整片天空霞光漫天。 刚刚张良是说,今天要宿在哪来着? 方才张良说话的时候,林微微并没有用心听。毕竟刚刚那话是张良说给老爹,问他要意见的。 可是现在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林微微猛地觉着不对了。 用手肘推了推张良,林微微比着口型问:你刚刚说今夜是宿在哪来着? 张良见她神色有异,忙道:冉城。 “什么?哪里?冉城?!”林微微腾地跳起来,“不要啊!” 千万不要啊!这城里有位许将军,曾追了她几条街,又追了她无数个房顶,说是要领着她去见宣王世子来着。 张良见她突然反应如此之大,也不跟自己比口型了,哇哇嚷着直抗议说一定不要在这里歇,便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问:“怎么?” 林微微憋了老半天,说出一句:“我对这城的印象不好。” 张良眉头一松,好笑起来。 林老爹张开眼睛,瞪了她一眼:“胡闹。” 最终结果,林微微抗议无效。 马车缓缓驶入冉城,便在城郊一家不大的客栈停了下来。 林微微心情忐忑,探了个头出来张望了好半天,这才放心走下来。 客栈的掌柜相当热情的亲自接待了他们,一行人便先跟着那掌柜去往房间,准备把东西收一收再下来吃饭。 林微微推开门,深深吐了一口气,正准备关门,却见张良抱着剑站在门外,默默打量着她。 “张……张良哥哥,有什么事情吗?”林微微被打量得心头直虚,结结巴巴问道。 “当然有事情。”张良也不等她邀请,径直走了进来,见她仍傻愣愣呆在门口,便提醒她,“先关门。” 林微微忙点头,合了门硬着头皮问:“有什么事情啊?” 张良沉沉看了她一眼,“一听要进城,你便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在这里犯了什么事情吧?” 林微微结结巴巴,“没……没有啊,呵呵,没有哦。” 张良将手中的剑轻放在桌上,走到林微微跟前,面色不悦语气低沉道:“微微,过去你从来不骗我的。” 林微微垂下头来。 张良两手搭在她的肩头,对她说:“你不想说的,我可以不问。但你惹的麻烦,你从来不骗我。” 林微微窘迫难安地拧着双手。 从小到大,林微微鲜少在张良面前说过谎。好多好多事情,尤其是惹下的麻烦事,她在无措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张良。 于她而言,张良是那林家大宅里最温暖安全的存在,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他能搞定的,他便会二话不说的扛下来。 见她仍是不答,张良有些失落道:“真的不愿同我说?” 林微微仔细考量了一下,撇去不能说的部分,她其实还有一小部分是可以说的。 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将要说的内容后,林微微吸吸气,缓缓道:“嗯,确实惹了些麻烦。之前在这冉城里得罪了宣王世子身边一个叫许将军的,那人总想着要将我逮回去。所以,我这不是怕嘛。” “那你又是为什么得罪了他呢?” 林微微吐了口气,“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保持沉默?” 张良的神色黯了黯:“可以。” 这“可以”两字,说得忧伤怅惘,没来由的令林微微的心揪了一下。 张良说:“过了一年,微微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可以罢。”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剑,转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林微微,惘然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林微微的头,一如从前那般,即便他又要为她扛些什么麻烦,即便那次他为了帮她从树上下来跌伤了手,见着她一副不安忐忑的内疚样,便即刻消散了心头所有的阴霾。 夜深人静之时,林微微走到院子里,抬头望了望那屋顶上有个朦胧人影,便手脚并用飞快地攀了上去。 蹑手蹑脚朝那人身后走去,本想吓他一跳,还未近身便见张良缓缓回过头来,似是早发现了她,一点也不吃惊,柔声问了句:“怎么还没睡?” 林微微吐吐舌头,“你不也没睡嘛。” 话说,这些武艺高强的人就这么点不好,一点人生惊喜都没有。 “我一直都是这么晚睡的,你知道。”说罢,张良抬头,仰望着头顶星辰。 林微微抱膝而坐,一手撑着下巴歪头望他,“哪有。若是刮风下雨的烂天气,你便不会来看星星,很早就睡了的。” 说着,林微微也仰起头来,“张良哥哥,看了这么多年,你不闷吗?” 每个夜晚,每个星空,在林微微的眼里都是一个模样。那些闪烁地一眨一眨的光亮,对林微微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张良却转头望着她,说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说:“有些东西,看得越久只会越喜欢。” 隐隐觉得他是在回答方才自己问的那个闷与不闷的问题,却又奇怪地觉得他在暗指什么。 张良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像,瘦了很多。” 林微微登时来了精神,大吐苦水道:“是吗?我也觉得!我跟你说,我这一年过得可苦拉,天天都是吃包子,几乎每顿都是!” “活该。” 明明放在谁的嘴里都会变成讥讽、责怪的两个字,被张良说出来却是满满的温柔。 他按按林微微的头说:“傻丫头。”声音清远浅淡,正有一阵夜风吹来,这几个字便仿若出自梦中的呢喃。 林微微缩缩脖子道:“别老这么说我。我一直觉得我本来应该挺聪明的,就是因为你从小到大这么叫我,我便变得真有些傻气了。” 张良一笑道:“太钝了是不好。”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切菜的刀子,别用这么个钝字来形容我。” 两人拌着嘴皮,聊着聊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月朗风清,星辰璀璨。 同一方天际下的宣王王府书房内,幽幽亮着一盏烛灯。 宣王世子坐在桌案前,右手两指轻轻叩着桌面,一声一声,令原本幽静的房间气氛更为凝重了些。 “许将军,”长时间的静谧中,宣王世子突然开口,唤那半跪在地的大汉道,“京都禁城内传来的消息,圣上有意削藩。” 宣王世子起身,一身烟青绸袍在昏暗烛灯的映衬下幽幽闪光。他缓步走到灯烛前,拿起灯罩,将那信一角引上火头,直到火苗险些烧到捻着信的手指,他才放心的将那灰烬扔到烛灯下的一个鎏金圆形小篓内。 悠悠拍着手中的灰烬,宣王世子转身,那双狐狸般的细长凤眸微微向上一挑,“既然圣上已经有了削藩的意思,那我们便将他这个意思传得天下皆知。” 顿了顿,宣王世子又道:“你方才说,那林谓已到了我们冉城?” “是。”许将军应道。 “估摸着,三两日内便能到京都了,该办的事情好生去办了。” 徐将军抱拳,领命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4 是不是都不记得许将军和宣王世子了呀…… 55回京2在线阅读 55回京2 55回京2 56被罚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6被罚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6被罚 起了个大早,便又开始颠簸在回京的路上。 在林微微一天比一天更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终于抵达了京都,回到林家大宅。 阔别这座大宅已有一年时间,一踏进宅内,林微微的心头便无端的一阵温暖。 正准备偷偷闪进自己那间院子里补个好觉,却在这时听见了老爹一声喊:“微微,跟我来。”那声音沉重肃穆,听得林微微心头一麻。 好些年没听过老爹这么同自己说话,林微微有些惊吓,朝张良直瞪眼,表示要求援助。 林老爹见林微微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于是更加重了语气喝道:“跟上来!” 林微微一张小脸煞白煞白,拧着眉头撅着嘴赶紧跟了上去。走了几步,便见张良也跟来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拉住张良的袖角悄声在的耳边道:“待会我爹他要是拿戒尺打我,你可千万要帮我求个情啊。” 林微微说话的时候,手和屁股没来由的一阵酸痛,仿佛也感知到了危机的降临。 张良瞧了她一眼,默默道:“我怕我是劝不住的。” 林微微瞬间飙泪,“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干嘛还要打啊。” “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主动回来的,是被我们抓回来的。” 林微微囧得厉害,辩驳道:“你们要是不来抓我,过些天我自己也会回来的!” 说起来,全怪那个匿名写信的人不好。 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林微微非得把他扒皮抽筋了不可。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一进小院前。 林老爹一回头,见张良也跟来了,面色瞬间不悦,“没叫你,你怎么来了?” 林微微忙拽住张良的袖角,艰难地吞吞口水,“嘿嘿,我叫来的。” “叫来做什么?”林老爹的脸色更差了些。 林微微的眉头皱成一把,惶恐道:“壮胆。” 林老爹哼了一声,对张良说:“你在外面候着,不许进来。” 林微微抓紧张良的衣袖,抖了三抖,用虚弱无比的语气抗议道:“不要啊!”话音未落,便被老爹不带好气地拎住后领拽进院中那间房里去了。 林微微蔫着头站在房间正中,面前正对着老娘的灵牌。 老爹从里屋走出来,拿着一条戒尺,脸色铁青道:“跪下!” 林微微努努嘴,本想分辩几句,又怕会更惹恼他,只好犹犹豫豫地跪了下来。 “抬起手!”依然是那副不容辩驳的语气。 林微微瑟瑟缩缩将手高举过头顶。想着挨上几下抽打后,手心里那种火辣辣的揪心疼痛,林微微便小声喏喏道:“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罪不该打吧。” 林老爹语气微怒,显然是要发泄憋了一年的怒火,“你离家出走了一年!你看着你娘的牌位,对你娘说说,看她觉得你该不该打!” 林微微囧着张小脸,抬起头很认真的对老爹说:“牌位它不是我娘,牌位它不会说话。” 林老爹嘴角一抖,手中那戒尺便在这时不偏不倚地抽了下来,啪一声打在林微微的手上,钻心地疼。 站在院外的张良听见林微微一声模模糊糊地叫了声,接着便听见了咽咽呜呜的抽泣,双手在此时不自觉地紧紧握起拳来。 不过多久,便听得林微微在里头哭着哭着,开始求救般唤起他的名字:“张良哥哥,呀!……张良哥哥,……” 张良一咬牙,转身要往那院子里冲,却被一只手拍了拍肩。 闻见那一身淡淡的檀香味,张良便知这来者何人,于是转头,躬身一鞠道:“芳姨娘。” 这芳姨娘便是林微微口中所叫的三姨娘。 其实在林家大宅里,大家都是按着姨娘的名来称呼各位姨娘的。可是林微微不干,林微微就要按着他们进林家大宅的顺序将她们排成一二三四五,然后按着数字来叫她们。 这三姨娘虽被林微微揶揄得最多,却也奇怪地成为了五个姨娘中最能同林微微说上话的一个。 这种奇妙地情形常常令林微微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夏涟漪给下了个结论:“缘分这种事情,真是很难说呢。” 按着夏涟漪的结论,林微微之所以能同三姨娘说上几句,无非是因为缘分。 而在张良看来,林微微常闲来无事去芳姨娘院子里捣捣乱,看着相处得还不错,无非是因为芳姨娘的性子很好,人也通透。 如此,张良便也对这芳姨娘格外有礼一些。 听着院里传出的那哭哭啼啼的声音,芳姨娘忙问:“回来了?” 张良点点头。 “回来就好。” 芳姨娘的话刚一落音,却在此时听见了林微微怨气冲天的抱怨,“早知道我便让苏老大劫车逃了。……回来一点都不好,回来一点都不好!!……” 芳姨娘笑道:“还是这么个脾气呢,一年不见也都没有改改?” 张良低眉道:“其实改了些,却是不大明显罢了。”他的语气复杂,惶惶然便想起那日林微微撩开窗帘,望向苏洛河时的神情。 明明,似乎什么也没有,但眼看着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苏洛河愤懑不悦的将头撇开,张良的心头不由一紧。 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明一路上林微微也没有过多纠结难过于与苏洛河的离别,明明知道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曾有过,为什么每每想起那时她望向苏洛河的眼神,依然会如此难过? 芳姨娘听得林微微满带着哭腔的抱怨,止不住笑出来:“这傻丫头,这么说话老爷只怕更气了。” 却在这时,林微微又换台词了,“张良哥哥,张良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手要断拉……” 张良一听,眉头一皱便要往里冲,却被芳姨娘拦住了去路。 “芳姨娘,微微在叫我!”张良焦急道。 芳姨娘悠悠点头,缓缓道:“微微走了一年,老爷的怒气也憋得久。不过,父女没有隔夜仇,今日让老爷狠狠打上一顿出了气,明日老爷见着她的伤,便也不会再气她了。若是你这个时候去拦,老爷的气没有消,或许对你也不是件好事情。……张良,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良望着她。 芳姨娘回头,朝院内看了眼,“我的意思是,微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你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了。” 芳姨娘说:“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便让她学些规矩吧,好让以后嫁去别家能过得好些。” 张良默默低垂下头来。 虽将张良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芳姨娘却装作什么都未瞧见一般。她亭亭立在院口,侧耳倾听,听得屋内传来的那哭声越来越小,便道:“老爷怕是要出来了。我回去找找药,你将她扶回屋里去,我待会让翠烟把药给送过来。”说罢,忙带着那候在一侧的小婢女走了。 芳姨娘那头走了没多久,林老爷便走出门来。 他背着手大步走到张良跟前,吩咐道:“将她带回去,好生劝一劝吧,别让她越来越放肆,下回又溜了。”虽是这么说,语气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好看多了,看来这气应是全消了。也不知林微微那双手被抽成什么样儿了,有没有因为哭着缩手要躲,却又被抽了屁股呢。 张良得了林老爷的吩咐,忙点头往那院屋里跑,只见林微微依是跪在地上,正低着头,呆呆检视着自己那肿得红彤彤的双手,嘟着嘴巴自言自语道:“这都成熊掌了。” 张良半跪在她面前,一手将林微微的双手扶住,另一手抬起袖子将她满面的泪水擦干了去,沉沉问了句:“疼吗?” 林微微眼睛一横,“这能不疼嘛,肿这么高!诶……方才叫你,你怎么不进来帮我劝劝啊。” 张良蓦地想起了芳姨娘方才那番话,手突地一紧,将林微微的双手牢牢握入掌中。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林微微在这时倒吸一口冷气,呲牙怒吼道:“张良!!!我没得罪你吧!!!手很痛啊!!你干什么还要掐我?!!!” 说完,林微微再次热泪狂流。 话说,被练武之人抓一下真的好痛,可怜她这一双熊掌手。 扶着林微微回屋的时候,林微微眨巴眨巴眼道:“我很聪明呢!” “嗯?” “方才叫你,一直不见你进来,便知道你这次是死死的不管我了。也是,我走了一年,也该给他出个气,这么狠狠的把我揍上一顿,我跟他应也算是扯平了吧。” 张良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个同意。 林微微得意道:“所以吧,他打我那时,我虽然叫哇哇的,但我没有乱躲。这回,可没连累我的屁股跟着遭殃。还好还好,就手痛了些,却没有连累到全身都跟着痛。” 林微微真心庆幸,弯弯眼眸笑得十分灿烂。 张良见她那副乐观精灵的模样,直是一愣,却在这时咚地一声撞上了一道院墙。 林微微笑得前俯后仰,乐颠颠道:“我特意拉着你说话不让你看路的,这是你见死不救的惩罚!不过,你都这样了,我俩也算是扯平了。” 张良无奈揉着额头道:“怎生变得这么坏了?” 听见张良问的这个问题,林微微依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便想起了许多人,奇葩的陈景跃,傻憨傻憨的朱八刀,面瘫脸永远惜字如金的孟柯,还有嚣张霸道却对她很好的苏老大。 为什么会变得坏了呢? 为什么会想着要整蛊张良呢? 大约受到了那些人的传染吧。 那一群无厘头的傻瓜蛋。 想起分别时,苏老大有意将脸撇向一边,不知为何一脸的愤愤然,林微微的心里头便有些空落落的。 张良问:“微微,在想什么呢?” 林微微一怔,道:“没,没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5 56被罚在线阅读 56被罚 56被罚 57小混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7小混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7小混蛋 双手都被抽成熊掌样,最不方便的一件事情便是吃饭了。 林微微望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直瞪眼,对那送饭来的婢女道:“来喂我啊。”不然她的熊掌手要怎么吃呢。虽然这几天已经好了许多。 一直以来林微微都不愿意要个婢女侍候在身边,她觉得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相当碍事,走到哪都有个拖油瓶,想起来就甚为烦心。 那婢女本就是张良见着林微微双手不便,特意遣来看看帮忙的。听得林微微一声唤,忙点头走来端起饭碗拿起筷子,问:“小姐要吃那道菜?” 林微微想了想,“还是先喝碗汤吧。” 那婢女于是放下饭碗拿起汤碗,盛了碗汤来。 这时门外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张良不大放心道:“还是我来吧。” 那婢女见来人是张良,便点点头退出门去。 张良端着汤碗,侧过头来柔声问:“想要汤多,还是肉多?” “汤。”林微微坚定道。 这是一碗翡翠肉沫汤,张良十分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别过翠叶和肉末,将纯白的汤汁舀了满满一碗。 “怎么?不爱吃肉了?”张良边缓缓吹着勺内的汤,边问。 林微微呵呵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这一年来天天吃的都是包子,包子包子,所有的包子里,又属那肉包子吃得最多了,吃了好些个后,现在我一咬着碎肉馅,就各种难受。” 张良止不住笑出声来,将那勺汤递到她嘴边,叮嘱道:“喝慢点,别烫着了。” 林微微伸着脖子抿了口,抬头傻呵呵对他笑了笑,“哪里烫了。”说完,一口便将勺里的汤喝尽了。 边喂她喝汤,边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粉嫩小脸,张良默默问了句:“微微,如果真是你一个人出的门,那这你一年来花的银子又是从哪来的?” 顿了顿,他复又问道:“不会是将帮我存的老婆本都用了吧。” 林微微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心,放心,我还没有这么坏,帮你存着呢,一分不少,还有多的。” “还有多?”张良不解。 林微微挺挺胸,得意道:“我有时候存着些,也扔了进去。本想到你娶老婆时送你的时候得意一下,你看看,今天这么一提,我没忍住呢。” 张良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开怀起来,“这一年来,我仍月月存着,只是你不在,没法给你,待你吃完这饭,我去给你拿过来。” 林微微一听,本是点点头,后来突地想起自己这双熊掌手都没好全,根本没法刨土将那箱子挖出来,于是忙又摇摇头道:“等我这手好全了你再给我吧。我可找了个好地方藏起来的。” 说罢,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呲牙笑了起来。 张良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那守在门外的婢女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徐家夫人传了人来,说是想让你下午过去徐家一趟。”这徐家夫人便是林微微的表姐夏涟漪了。 林微微鼓鼓眼,“不会吧,想见我这么没有诚意?怎么不自己来呢。” 张良在一旁听着,放下碗筷,兀自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探了半个头进来,夏涟漪差来的小丫头怯生生道:“林小姐,我们家夫人说了,你若是问这么一句,便要告诉你,近日来她又长胖了些,走起路来相当吃力,你可别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林微微大为不满,对张良吐苦水道,“叫她过来让她多走动走动,应是对她好吧,整日窝在家里能好么。” 那夏家的丫头仍是怯生生的,“我家夫人说,你若是这么说,我得帮她传句:她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多走动走动。” 林微微气得直瞪眼,问:“你们家夫人最近学神机妙算呐,这么喜欢猜我问什么。” 那丫头一听,只好羞赧着笑了笑。 “成吧,成吧,让你们家小姐等等,我过会就去。”反正,还受人所托要带句话给她呢。 裘应月当时要转告的那句,好像说的是:“如果见到夏涟漪,记得帮我告诉她,我有好好遵守承诺。” 也不知道她和夏涟漪间达成的承诺究竟是什么。 好在夏涟漪住的地方与林府离得并不愿,林微微的轿子行得不多久便到了。 下了轿子,林微微抬脚走了几步,不由地面色一黑,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对身后紧紧跟住自己的侍卫道:“你给我站住!” 说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那被林老爹吩咐来贴身跟住林微微的侍卫不敢怠慢,忙也跟上前一步。 林微微说话的音调骤然抬高了一倍,“你耳朵有问题吗?本小姐叫你站住!站住!!不要再这么跟着我了!!!” 侍卫见她果真是动了大气,很是忐忑,却更为尴尬,挠挠头窘迫道:“小的不是没有听到,也不是不想听小姐的话,可是大人吩咐过,让我不许离了小姐半步,小的……小的不敢不听大人吩咐啊。” 林微微鼓鼓眼,“他又不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你没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我不喜欢有人跟在屁股后面,不喜欢被人监视,更不喜欢长你这样的!” 那侍卫一听,摸摸脸颊不安道:“小的有很难看么?”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正准备继续挤兑他,便听见了夏涟漪的声音传来,“哟,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 林微微睨了她一眼。 一听她这语气便知道,她下句绝对是要开始教训自己了。 果然,又胖了些更像是颗糯米团子的夏涟漪搂住林微微的肩,便开始说道:“我说微微呀,你的病才好,病了一年下不了床的,这么严重,你老爹肯定是怕你昏迷在什么地方,到时候找不见了可得多担心啊,这才给你配了个贴身不离的侍卫保护保护你啊。起码要是昏迷不醒了,也有个能挑能扛的把你弄回林家宅子去不是?” 那侍卫听着夏涟漪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似乎是在帮自己,不由地直点头。 可就夏涟漪话锋一转,“可是你老爹也不想想,你这不是到我家来的嘛,到了我家,就算是昏迷不醒了,我这府里头可还有人呢。”夏涟漪咂咂嘴,“所以吧,还是得麻烦你站这里了。欸,这话是我说的,可不是微微说的。你站在我家里,可得守我的规矩。” 那侍卫不知所措道:“可是,可是老爷那边……” “你回去呢,就跟林伯伯这么说,说是我有好些话要与微微聊,实在不方便你听。” “这……” “有什么好这的?你小姐不准你跟,你跟着也不是,不跟着更不是。我今日便帮你扛了这个责任,你呢,回去只管将事情往我身上推。说我把你捆在门口也好,打晕了关起来也好,反正,怎么样都不让你近身的是我,不好吗?” 那侍卫认真考虑了半晌,觉得将所有事情推到夏涟漪身上果然是最好的法子,于是便点点头,无奈说了声:“好罢。” 夏涟漪拉住林微微的手便往宅子里头拽,“臭丫头,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还敢离家出走?还敢一走就是一年?” 林微微不耐道:“得,这个世界上最没权利说我的就是你了,你可别跟其他人那般谴责我。” 夏涟漪粉扑扑地肉脸不悦地歪了歪,佯作生气状将林微微的手甩开,“我怎么就没权利说你了?我怎么说都是你表姐。” 林微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得了吧,这根本就不是表不表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你没有立场,没有态度的问题。” “哈?” “我说夏涟漪,你别装傻。你当我记性这么差,忘记你那一年离家出走,可走了大半个洛国呢。虽然吧,因为目标明确没有花多少时间便又回来了。” 夏涟漪一听,忙淬了她一口,“我那叫离家出走吗?我那顶多叫先斩后奏。我出门前可留了一封信,告诉家里人我准备去洛国的边界走上一遭,若是日后成婚了,可得相夫教子,没空再一偿这幼时的心愿了。” 夏涟漪转头,捏捏林微微的脸颊道,“我那次离家,跟你这臭丫头可是不同的。你一声不吭也没留个只字片语的就跑了,跑去哪里是不是还活着,谁也不知道。更重要的是,微微啊,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脑筋呢?” “我怎么就没脑筋了?”林微微白了她一眼。 “有脑筋就不会一文钱都不带,就这么出门了。” 林微微一愣,“诶?你怎么知道我一文钱都没带?”当时确实是一时兴起将那副烟笼寒水拿了,没多想也没在身上多揣些银子,便跟那颜子轩跑了的。可是夏涟漪怎么知道呢? 夏涟漪拍拍她的胳膊道:“你有个很好的张良哥哥啊。” “张良他怎么了?” “起初找不见你的时候,他以为你可能一时贪玩,便一声不吭跑来我家了。后来发现你不在我家时,我便听得他喃喃自语着说,你身上一文钱也没带,能去哪呢?” 林微微不觉奇怪起来,“他又怎么知道我没揣钱就走了呢?” 夏涟漪轻轻捶了她脑门一下,“你傻呀,你的钱袋搁在桌上,里头装得鼓鼓的,旁边写着个字条,说记得明天存着,那能是揣钱走的样子吗?” 林微微愣了愣,恍然大悟,“我才想起我写过这么个字条呢。” 夏涟漪捏捏她的鼻子道:“臭丫头,那时可急得我和张良掀了京都找你。” 林微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也得给你留个条。” 夏涟漪蔑了她一眼,摆摆手道:“得,不必,你要是还有下次呢,先别想着写给我,单就写给你张良哥哥好了。” 说话间,夏涟漪面色一沉,严肃认真地狠下力道掐住林微微的左脸,“微微,你知道那时候张良是怎么找你的吗?我只找了你一天一夜便累趴了,于是便回去睡大觉了。你张良哥哥,一刻不停地掀翻了京都,找了你五天五夜。第五天的夜里,他眼珠子熬得带血通红,我本想劝他先歇一下,却见他一拳捶在墙上,五指关节全都破皮流血,想那一拳应是下了极重的力道。……” 夏涟漪的额头贴近在林微微的额头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小混蛋,你张良哥哥若不是在第五夜实在熬不住了昏厥过去,怕是六天六夜,七天七夜也是会找下去的!” 57小混蛋在线阅读 57小混蛋 57小混蛋 58儿歌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8儿歌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8儿歌 林微微听着夏涟漪说的那些话呆了呆,“夏涟漪,你只找了我一天啊,你很不仗义诶。” 夏涟漪听着她说出口的这句话青筋直暴,“这根本不是重点!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的那么一大堆话里的重点啊?!!” 林微微点点头,“当然能听懂,张良哥哥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下,夏涟漪,你真的不要吃太多了,吃太多东西就是很容易想睡觉的。你看看,过了一年,你怎么又胖了许多?” “叮”的一声,夏涟漪最后一根努力克制着情绪的神经也断裂了。 重重一拳捶在林微微的脑袋上,夏涟漪揉揉手道:“小混蛋!” 林微微抱头,眼泪潸潸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两人吵吵闹闹,走到了一进宅院中。林微微探头四下望了望,问:“你那胖头儿子呢?” 夏涟漪拍了拍林微微的脑门,“说了别这么叫我儿子,下次再说,给你吃一记闷栗子。” 林微微倒吸一口冷气,佯作惊慌地摸摸额头:“可别,被你敲一下我便昏沉沉半天喘不过气来。” 唤人将茶具摆到院中的那台石桌上,夏涟漪便将院里的下人遣开了。 林微微身子一歪,坐到石桌旁,看夏涟漪动作优雅的用头泡茶清洗茶壶,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呵欠道:“还是没有你家睿儿在的时候好,没有他在,这院子里可清净了。” 夏涟漪抬眉瞥了林微微一眼,“他现在长大了些,懂事多了,可没小时候那么闹腾了。现在见了我,不是嚷嚷着要背这个,便是嚷嚷着要学那个。” “这样?”林微微笑道,“这点倒跟表姐夫挺像的,那么好学,早晚也是个满腹经纶的。” 夏涟漪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挺像,是很像。经常是睿儿在那摇头晃脑的背三字经,他便站在旁边,也跟着摇头晃脑起来。瞧着就令人火大。” 林微微噗一声笑了出来,“光想着那情景就甚为好笑了。想不到闷闷的表姐夫还能这样,很好很好。” 夏涟漪瘪瘪嘴,“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一年来干什么去了?” 林微微小心翼翼将那茶杯扶过来些。虽然经过这几日的休息,手上的伤好了许多,却还是有些红红肿肿的,接触到东西还有那么些刺痛的感觉,不过相比前几日已经好的太多了。 夏涟漪见她低头不语,一副想蒙混过关的模样,于是咳了咳,道:“少跟我装听不见,不说也得说,说也得说!” 林微微呵呵笑道:“有些事情还真不能跟你说全了,这事情涉及到别人的秘密,我说着给你却是不大好的。” 夏涟漪翻了她一个白眼。 林微微立即讨好道:“得得,我话不还没说完嘛,你怎么就这副模样对我?” 夏涟漪替自己倒了杯茶,边品边道:“我怎么对你了?又没不招待你,又没把你轰出去的,对你可够好了。” 林微微干笑两声,“果真是好的出奇了。” 两人玩笑着闹了好半天,林微微陡然话锋一转,“夏涟漪,我这次可是去了南疆哦。” 夏涟漪眉头微微一抬,上下打量了林微微一番,好笑道:“八成是被人骗去的吧。” 林微微汗了一把,“我自己跑去感受人家南疆国的风情去的。” 夏涟漪摆摆手,“省省吧,若不是被人骗了去,你才不会去南疆。我记得那时我从南疆带的物什,你可是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嫌弃了个干净。……哟,想起来了,那时候握帮你买了件衣服,买得颇长了些,当时还有些窄,也不知道现下你能不能穿上,……” 说着,夏涟漪便要起身回屋去找那衣衫,林微微忙将她的手按住,使了些力气,手心不觉有些刺痛,疼得林微微直倒吸冷气。 夏涟漪见她冷汗涟涟,忙扶住她的手坐下后轻轻吹了吹,“没想到你老爹抽你抽得这么使力。” 林微微摇摇头,佯装做一副惆怅万千的模样道:“你这会儿看到的已经好了许多了,刚抽完那时,可是肿得跟个山包似的。” 夏涟漪亲昵地勾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让你长点记性也好,省得你年纪越大越似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居然都跑去南疆了。” 林微微笑眯眯瞅着夏涟漪,“话说,那时确实是被人诓骗了,才去了南疆的。” 夏涟漪噗一声笑出来。 林微微却紧接着话头,继续道:“虽然我并不喜欢也不习惯南疆那地方,不过还是有些收获的。” “收获?” 林微微凑上前来,笑嘻嘻道:“我碰到了裘应月哦。” 夏涟漪一愣,转瞬回过神来,哈哈笑道:“偌大南疆,你我居然都能碰上裘应月,果然世事诸多缘分呐。” 林微微敛着表情,认真严肃问了句:“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她有好好遵守承诺。呃……什么意思?你们俩约了什么承诺呢?” 夏涟漪侧目看她,笑得神秘兮兮,点点林微微的鼻子道:“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大家互不侵犯。若是你想知道,那就先拿你的秘密交换。” “我哪有秘密?”林微微努力争辩。 夏涟漪眉尾轻挑,“没有么?那你说说这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啊?” 林微微吐吐舌头,“得了,咱们互不侵犯。” 夏涟漪哈哈大笑着起身,拍怕林微微的手背让她在院里等着。 林微微问她去哪,她说要去找找当年从南疆带回的小玩意,尤其是当年买的那件本想送给林微微的衣物。当年那衣服买得相当失败,既长又瘦,林微微捅个胳膊想试试,结果愣是没有捅进去。 现下提到南疆,夏涟漪这不又想起了那件林微微拒收的礼物。此时,夏涟漪已上下打量了林微微两三遍,“你现下这身形吧,应该能穿进去了,我去拿出来给你比比。若是能进得去了,你给我快些拿走。本就是要送你的礼物,放我家里总不是个事儿。反正,反正我也是穿不下的。”这是夏涟漪人生中最失败的一件礼物,实在是让她耿耿于怀透了。 林微微没能拉住她,只见夏涟漪一转身,便匆匆跑回屋了。 囧着一张小脸,林微微想,即便夏涟漪将那衣服硬塞给她,在这京都里,她一个洛国人总不好穿着南疆人的衣服晃荡吧。这不是找打嘛。 更何况,她真心觉得南疆的布料很糙,印花也没有洛国的好看。 林微微很是纠结,心想着如果无法推脱那身南疆衣裙,到时候该塞进哪个衣柜中好呢? 却在这时,一个眼瞳深黑闪亮的小人歪着脑袋站到了林微微跟前。 他眨巴眨巴那亮汪汪的眼珠子,盯了林微微半天,突然咧开嘴笑容满面地扑上前来,“姨姨。” 林微微囧了囧。她本来还想问,这个小人儿是谁来着,却没想到是夏涟漪家那胖头小子。过了一年,胖头小子长高了些,脸也不似从前那般肥嘟嘟的,走路的时候两颊的肉晃荡得厉害。 这小子一身锦缎白衫,头上的发髻用玉带绑住,虽然是小小一个人儿,却透出一种儒雅灵秀的感觉。完全与一年前那见着自己就只会呵呵傻笑的胖头小子判若两人。 林微微一如一年前那般,抬手便撅住了他的小脸,捏了捏道:“小傻瓜,怎么才过了一年便长得这么高了?” 小人鼓鼓眼,拍拍林微微撅住自己脸颊的手,语气带着些愤懑不满道:“姨姨,你把我撅疼了。还有,我才不叫小傻瓜,我叫睿儿。” 林微微一愣,松了手上的动作。 小人嘟起嘴,昂着头对林微微道:“姨姨,以后都不可以再叫睿儿小傻瓜了,因为睿儿不傻,睿儿现在懂可多东西了,会背唐诗,会背三字经,会背好些好些东西,”小人得意地摊出双手,“还有还有,睿儿现在也能写几个字了。” 林微微有些傻眼。她印象中的胖头小子,明明是个傻不拉几的,她记得他走路总是跌跤,吃饭总是卡在喉咙眼里咽不下去,伸长双手向林微微索抱的时候,总是被林微微揪起后领甩啊甩地如荡秋千一般。 才过了一年功夫,他居然能讲出如此条条有理的话来,真是……真是…… 林微微好伤心。 看着胖头小子变得人模人样的,就立马感觉到了时间的蹉跎中,自己迅速地苍老。 虽然,她只十五、六岁的年纪,似乎还用不上苍老这个词。 睿儿一手搭在林微微的腕上,“姨姨,我能教你一首唐诗,……” “不用,不用,姨姨会。”林微微窘着一张脸。这小屁孩到底是多想炫耀。 “那,我能教你三字经……呃……前一百字……”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不用,不用,姨姨全篇都会。” 小人儿偏头想了好半天,“那,那我颂一首新学的儿歌给你听听。” 如果是要林微微听一听,而不是教学的话,林微微想,那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吧。 片刻后,林微微不顾手中的刺痛,将睿儿抓到在屋内翻找东西的夏涟漪面前。 夏涟漪眼皮子都没抬,听得她们进来的动静问了句:“干什么急哄哄地?” 林微微焦急道:“夏涟漪,你是不是觉得脑袋生得特别扎实特别稳当,所以想被人砍一砍?” 夏涟漪刚将那件南疆衣着从箱底翻出来,听得林微微语气不对,说出的话更是奇怪,眉头一皱回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林微微半蹲在小人儿身边,努力将语气压得轻柔一些,“睿儿,你将刚刚颂给姨姨听的那首儿歌颂给你娘听。” 小人儿方才被林微微的神色吓了一跳,现下忐忑难安,看看林微微又看看夏涟漪,竟半天也不愿吭一个字。 夏涟漪走上前来,笑眯眯蹲在他跟前哄他道:“乖,睿儿,颂给娘听听。是新学的么?” 睿儿点点头。 “那颂给娘听听。”夏涟漪握住他的小手柔声道。 睿儿见夏涟漪笑容和煦,一时间忘了方才的忐忑,侧头想了想,便开始童声朗朗道:“白日天,白日长,白日天里晒衣衫。落雨天,落雨短,落雨天里撑油伞。……” 夏涟漪奇怪地朝林微微看了一眼,这孩童之间颂的歌谣,没有什么不妥啊? 林微微使了个眼色,让她耐心继续往后听。 只见睿儿顿了顿,显然是接下来的那些并不如方才所颂的顺口,想了好半天,睿儿挺挺胸膛背着双手,认真地高声朗朗道:“……天无恒长白日短,落日将即世无王,待得一朝翻云时,白日可短亦可长。” 58儿歌在线阅读 58儿歌 58儿歌 59提亲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9提亲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59提亲 听罢,夏涟漪一张脸顿时煞白,捏紧睿儿的手问:“这是在从学来的?” 睿儿吓得忙往后缩,小手却被夏涟漪死死掐住,实在脱不了身,只好焦急地朝林微微求助道:“姨姨。” 小人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方才娘亲明明和颜悦色的,却在听完自己颂出新学的歌谣后,竟也同方才林姨姨一般,面色嗖地一下就变了。 是他颂得不好么? 还是他颂错了些什么? 夏涟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睿儿,告诉娘,你这儿歌是从哪里学回来的?” 睿儿眼泪汪汪嘟喃道:“方才李妈妈带着睿儿路过井市的时候,睿儿见着那些人念得欢,便记了下来。”边说着,睿儿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望下掉,“睿儿不知道娘会生气的,睿儿明明没有念错的呀,……” 林微微忙从身上摸出一块绢帕来,边为睿儿擦着眼泪边道:“好了好了,快松手,别吓着他了。” 夏涟漪眉头更紧,迟疑着松开手来,蹭地起身匆匆朝屋外走去,边走边大声唤道:“李妈妈!李妈妈!快把李妈妈给我叫来!!!” 小人儿被掐红了小手,委屈地扯住林微微的袖角道:“睿儿是念错了吗?” 林微微哄他道:“没有,没有,睿儿很聪明也很乖,可是睿儿,这儿歌以后不可以再念了,知道么?” 小人儿眼睛一眨一眨疑惑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林微微本想扯些有的没有的来搪塞过这个问题,可是话刚要出口,却又想起了有关于幼时的那些回忆。 小时候的林微微,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老娘总是不厌其烦地细致解释她的每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花开了会花落。 为什么冬日下雪夏日蝉鸣。 为什么秋日落叶缤纷。 又为什么春日芳草青青。 林微微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也是最朦胧的认识,便在老娘回答着她无数的为什么时悄然建立的。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而只有老娘会认认真真的告诉她,她的每一个为什么。 睿儿闪亮纯净的眼睛扑闪扑闪,他再次疑惑地问了句:“姨姨,为什么睿儿颂对了,却不可以再念呢?” 林微微半蹲在他的跟前,握着他的双肩,如同当年老娘那般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因为这是歌会让圣上不高兴,也会给你爹和你娘惹祸。” “圣上听了会不高兴的么?” “嗯,会很不高兴。” 睿儿歪头想了想,“原来这样,难怪姨姨听了吓一跳,娘听了那么生气。原来是因为圣上知道了会不开心呐。”睿儿点点头,“那睿儿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颂这歌了,这样就不会给爹娘惹麻烦了,对吧。” 林微微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笑眯眯道:“对啊。” 小家伙抬袖子擦干眼角的泪,即刻多雨转晴,也跟着林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说话间夏涟漪领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了进来,一脸沉黑地叮嘱道:“李妈妈,以后少带睿儿出去,你若要置办什么,若是走不开,就让喜杏或者嫣鹊去。听清楚了吗?” 李妈妈紧步跟在夏涟漪的身后,喏喏应道:“是,是。” 睿儿听说自己不能随着李妈妈出去府外逛了,不悦抗议道:“娘……” 夏涟漪却在这时打断了睿儿的抗议,差着李妈妈将他领出去玩了。 走的时候小家伙一脸的不甘不愿,却见着夏涟漪面色实在难看,也不敢太折腾,小小抗议了几声,见着无效后便乖乖被李妈妈拉出去了。 夏涟漪闷闷地将那南疆衣物摆在桌上,无心再收拾房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种歌谣怎会传到京都的井市呢?若是井市的那些孩童人人都会颂上几句,那这首歌谣岂不是已在洛国传开了?” 说到这里,夏涟漪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圣上想削藩了吗?” 林微微摇摇头表示,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涟漪眉头微蹙,静静想了一刻,突然一把拉住林微微的手:“我有些不好的感觉,似乎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林微微笑呵呵道:“一首儿歌而已,能讲京都翻了天不成,有什么好不太平的,你也不要太敏感了才是。” 夏涟漪捏着林微微的手,一边思量着一边说道:“虽是一首儿歌,但却暗含着翻天之意。我隐隐听得那意思好似是说,圣上若真的下手削藩,翻天覆云之时便会即刻到来。太祖打下洛国江山,立国号为‘恒’,便是取了亨通久长之意。可你看,那句‘天无恒长’。……微微,传出这首歌谣之人,必是想掀起滔天的动荡。” 林微微听得这番话,虽然觉得颇有些道理,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一首在孩童之间流传的歌谣,除了让圣上有些恼怒之外,若是说能颠覆些什么,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 所以,听完夏涟漪的话,林微微只是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便来回翻阅起桌上放着的那几件南疆衣服。 夏涟漪白了她一眼,“你这几日也最好少出门,免得惹着些什么不当惹的事情。” 林微微歪歪嘴,回了她一个白眼,“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这我还是清楚的。” 夏涟漪咂嘴道:“反正,你我都当心着些就是了。” 从徐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沉黑。 夏涟漪携着徐戈将林微微送到府门口,又嘱咐了几句,才放了林微微走。 林微微坐在轿子里,掀着帘子探了个脑袋出来,“表姐夫,睿儿还是跟你不像。” 徐戈一愣,一时间没想到林微微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些。 林微微笑眯眯继续道:“若是睿儿长成你这闷葫芦的模样,就真不大好了。”说完,林微微狡黠地笑了笑,缩回轿子令了轿夫,不过片刻便溜远了。 徐戈闷闷地,眼瞳闪闪,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问身畔挽住自己的夏涟漪道:“我很闷么?” 夏涟漪眉眼弯弯,笑开来:“微微吧,比较喜欢说实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徐戈更郁闷了。 坐轿一摇一摇,林微微刚有了些睡意,那轿子便停了。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林微微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突然听得噌地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眼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手心突然握了一个东西,因为肿痛未消,那东西陡然塞入掌中,着实有些刺痛。 那被吩咐了贴身保护林微微的侍卫冲上前来,问:“小姐,没事吧。” 林微微懵懵懂懂转头与他确认道:“我刚刚是做梦吗?我怎么好像看见一个壮硕的黑影闪过去了?” 那侍卫冷汗直流,抱手回道:“不是做梦,因为……因为在下……好像也看见了。” 林微微迟疑地低下头来,看看那被陡然塞入自己掌中的东西。 似乎,是一封信笺。 林微微忍着手中那如蚂蚁啃食的细微刺痛,摊开信笺,只见那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林微微”。 见到自己的名字,林微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 可是仔细一看那颇为眼熟的字迹,林微微偏头一想,心下突地一沉,想起那日马车中,老爹给自己看过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微微 曦宜城弦和庄,与这信上“林微微”三个字,分明出自一人之手。 那侍卫顺着林微微呆愣的目光往下看,还未看清林微微手中平展的那封信笺上写了什么,就见林微微神色慌乱地将那信笺急急捏成一团,抓紧在手中。 林微微冷冷瞥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很知趣地缩缩脖子,退后了去。 还未待林微微将信展平拆开,便见刘管家匆匆迎上前来。 “怎么?”难得见刘管家焦急成这样,林微微将信揣入袖袋中,奇怪道。 “小姐,下午的时候宣王府那边派人来提亲了。” “什么?!!!” 须发斑白的刘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道:“连聘礼都带来了,现下正放在外堂呢。” “你……你……你方才说的可是宣王府?” “正是。” 林微微一惊,立即朝宅子里跑去。 外堂内放置着几件做工精致的鎏金花鸟方箱,林微微几步上前掀开一件箱盖,便见到了几匹千金难求的雪锦, 林微微皱皱眉头,抬手掀开了另一口方箱,便见到了一匹稀世难寻的冰蓝彩绸。 诧异无比的林微微愣在那好半晌没有说话,只直直望着那放在堂内的方箱。 宣王世子为何会来提亲? 自己身体康复的消息,是在昨日才传出去的。宣王府远在冉城,与京都的路途尚需二日,若他是知道了林微微病愈的消息才上门来提亲,动作似乎也过快了些。 林微微思量着,隐隐觉得那封在林府门前被塞入手中的信笺与此有关。 瞥了刘管家一眼,林微微背过身去,从袖袋中掏出那封信笺,小心拆开,展平看去,双手蓦地一抖。 那上面只写了八个大字——冉城一别,别来无恙。 恍惚中,林微微想起那日宣王府内,颜子轩携着她仓皇逃逸时,她曾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头。 在这匆匆的瞥眼间,她看见一个锦衣华服之人傲然立在原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眼瞳沉黑如墨,深邃不可见底。 59提亲在线阅读 59提亲 59提亲 60陈世杰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0陈世杰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0陈世杰 莫非,写这封信的人其实就是宣王世子? 林微微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若这信真是宣王世子所写,为什么会写得如此不知所谓,为什么又要以那么隐秘地方式送到自己手中? 虽然想不明白以上那么多个为什么的原因,但林微微十分肯定,写这封信的人,必定就是之前写给老爹密告她身在弦和庄之人。 若这两封信都出自宣王世子之手,他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写下这两封信的呢? 将信重新塞入袖袋之中,林微微回头问刘管家道:“这些聘礼为何都放在外堂之中?宣王府的那些送聘礼来的人呢?” 刘管家刚将那两口打开的方箱合上,听得林微微的问题忙答道:“老爷推脱说小姐你将将大病初愈,若是即刻谈及婚嫁之事似是不大妥当。希望能等你身体将养得好些了,再谈这些事情。毕竟病了一年多都未曾下得床来,并非是些寻常伤寒感冒无伤大雅的小病小痛,若是等得出嫁后生了变故,恐对那宣王世子不是件好事情。” 林微微咂咂嘴,心想林老爹果然是只老狐狸,这种鬼话竟然也能瞎掰得出来。虽是这么想着,但林微微不能否认,这确实是最好的拒绝宣王府提亲的理由。 既呈了一年来自己重病在床久卧不起的传言,又不至于拒绝得太直接得罪了宣王府那边。 想了想,林微微问:“然后呢?宣王府的人就这么走了?没有定下婚事,为何聘礼会留在这外堂呢?” 刘管家叹了声,摇摇头,“老爷虽是这么说,但来的那媒人却说小姐将将大病初愈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希望老爷能再多考虑几天。” 说到这里,刘管家抬眉瞅了瞅林微微的表情,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说,宣王世子仰慕小姐已久,虽然知道小姐的身体一向不佳,但仍希望能结成连理。” 林微微忍不住“啧”了一声。她既不良善又不温柔,文才不佳模样更不绝色。怎么可能让大名远播的让远在冉城的宣王世子钦慕自己已久? 这假话说得实在毫无说服力,听得林微微心里头各种别扭。 林微微眉头微皱,问:“然后呢?” “然后便将这聘礼留在我们府里,而他们先行回了冉城,……” “什么?”林微微讶异道,“为什么不等我爹退了聘礼再打道回冉城?” 刘管家面带难色道:“老爷本也是坚持让他们将聘礼收了回去,说是未应承下婚事,将这聘礼留在府中,实在不大妥当,……” “对啊,可为什么这些还是留下来了?”林微微更是想不明白了,觉得今夜自己转了一弯又一弯的脑筋好似不大顺畅,好似堵塞了一般。 刘管家无奈道:“老爷坚持让他们领回去,那些人坚持不愿拿,说是得了宣王的令,即便是事情没成也不可将这些聘礼拿回去。原话好似是说,若是能求亲成功,那这些便算是聘礼。若是不成,那便将这些留给小姐做寻常的礼物,算是一表宣王世子的钦慕之心。” 林微微越听越不对,“这话说得真是奇怪。我们家没答应婚事,他们又不愿意将聘礼带走,说的好听是求亲不成便做了寻常相送的礼物,可这雪锦,可这冰蓝彩绸,哪个不是价值连城,怎么可能会是寻常的礼物。若是不让他们拿回去,那倒真是说不清楚这究竟是聘礼还别的什么意思了。” 说了这么一大通,林微微转念一想,自己都能明白事情不可能老爹想不到啊。 可是,为何这些聘礼最后还是留在了林家的外堂中呢? 正待林微微匪夷所思着提出自己的疑惑,那刘管家适时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管他们找了什么样的理由推脱,老爷依是坚持着要退掉这些个聘礼。可就在这个事情,突然发生了变故……” “什么变故?”林微微忙问。 刘管家抖抖袖子,不自在道:“就在老爷紧紧相逼,令他们将这聘礼撤走之时,那些人突地一哄而散了。” “什么?!!!” 一哄而散? 什么情况? 疑惑中,林微微四下看去,发现外堂内只有自己和刘管家,登时便奇怪起来。 “张良哥哥呢?我爹呢?” 书房内,林老爹默默注视着垂头半跪在地的张良,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书房外,林微微探头探脑了半天,问挡住他的那侍卫道:“你给我去通禀一声啊!我真有急事。” 这侍卫却木着一张脸,用硬生生的口气答道:“老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包括小姐。” 林微微咬牙切齿紧握双拳,“我真的有不得了的急事。” 这侍卫依然僵着一张脸,毫无语气表情道:“老爷吩咐过,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许人靠近。” “你……!”林微微举起拳头正要发作,却被匆匆赶到的刘管家拉开来。 “许是老爷有要事嘱托张良吧,”刘管家安抚着林微微,却掩不住他自己满面的焦急和慌乱,“小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被刘管家的神色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林微微愣愣盯了他一会儿,奇怪地嘟喃道:“你为何比我还要紧张?” 刘管家古怪地抽抽嘴角,笑容十分勉强,抬头朝书房看了几眼,连哄带劝地拉着林微微走开了。 书房内。 夜灯如豆,人影憧憧。 长久的沉默中,一室气氛压抑地令人窒息。 张良低垂着头,紧握着双拳,仿佛周身的血液将要凝固了一般。 林老爹起身,背着手缓步踱了几趟来回,终定在了他的面前。 “张良,我记得你来到林家的时候,是七岁。……”林老爹突然开口,话题却摸不着边的回到了从前的从前。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日,七岁的张良绷着一张小脸,跟在刘管家身后进了林家大宅。 彼时的林微微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小白胖丫头,得了一把夏涟漪差人送来的小号西湖绸伞,很兴奋地在走廊上一开一合地试手感。 这用西湖上好绸缎特地打制的小伞上,精巧绣制着殷殷绽开的朵朵寒梅,甚是好看。 刘管家带着张良走到廊前,鞠了鞠,对林老爷和林夫人恭敬道:“老爷,夫人,这便是我那旧友临死前托咐于我的孩子。” 林微微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绸伞,一边歪头朝张良看去。明明是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孩童,眉目中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深沉。 那日,白雪铺天盖地的下着,落在张良的肩头发梢,他却不拨也不拍,只定定站在刘管家身后,侧头望着一地白雪发着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林微微眨眨眼,拉了拉老娘的手,趴在她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老娘盈盈一笑点点头,白胖胖的林微微便旋了旋手中的小伞,迈开小短腿几步跑下廊去。 漫天白雪被林微微手中那把小巧玲珑的绸伞阻隔,张良蓦地一抬头,便看见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对自己嫣嫣巧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分外清澈明亮。 或许是见他闷声沉默的模样不甚有趣,林微微打量了他几眼,便转而抬头端详起撑在头顶的这把花绸伞。 张良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望见那些绣得栩栩如生的寒梅,殷红的颜色被跌落其上的白雪衬得极为刺目,凛冽的寒风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停了。 林微微纤长浓密的睫毛扑扇扑扇,古灵精怪地呲呲牙,问他道:“是不是很漂亮?” 这是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不问姓名,不问来历,只是那般鬼灵精般的笑着问他,这把伞是不是很漂亮,似是同熟识多年的玩伴。 …… 林老爹缓缓述说着当年的记忆,突地话锋一转,道:“你可知我为何会答应刘管家留你在林宅?” 张良抬眉,一双刚毅冷峻的双目疑惑地朝林老爹望去。 林老爹缓缓道:“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人……” 张良一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恒朝第一虎将陈世杰,当年太祖杀入京都,若不是他舍命劝阻,我等士族子弟怕早已命丧黄泉,又何谈今日立于朝堂为国效力。……” 林老爹深深一叹,“……可惜昭和十二年,他被卷入了封箱案,一家大小皆以逆贼之名满门抄斩,……” 林老爹轻轻拍了拍张良的肩膀,“你眉宇间的神采,与他很像。” 张良霍地想要起身说些什么,却被林老爹突然发力,按了下去。 林老爹缓缓道:“……我敬他是英雄,也信你终有一日会如他一般。……只是谋逆的罪名一日不除,我便无法安心交托微微进这样的漩涡……” 张良紧握成双拳的指间隐隐泛白,“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记不得是有多久了。”林老爹背手,俯视他道。 京都百里之外的一家荒野小屋中,收留了三个临时落脚于此的人。 户主是一位豪爽热情的猎户,招呼了这几位用了晚饭后,又将最大的一间房收拾出来给这三人休息。 朱八刀摊了张草席,一蜷身子睡下,便呼噜噜打起鼾来。 孟柯翻身背对苏洛河道:“我不会估错,她定是那吏部尚书的独女。” “嗯。” “那为何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苏洛河舔舔干裂的嘴唇,尴尬道:“怎么办,好像有点紧张。” 孟柯冷冷评价了一句:“无聊。” 60陈世杰在线阅读 60陈世杰 60陈世杰 61沉冤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1沉冤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1沉冤 这一夜的京都异常闷热,林微微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得以睡着。等到她一觉睡醒时,天色早已泛出了鱼肚白,林微微一个打挺赶忙起身,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拽起那封莫名其妙得来的信笺往外跑。 只是很可惜,她起得实在晚了些,林老爹去了早朝,做为贴身侍卫的张良也随着一道去了。 林微微站在林府门口,望着那条笔直宽阔的道路无比失望的吐了一口气。 明明起得挺早的,怎么就是没有赶上呢。 踢着道路上的碎石,林微微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昨日收到的那封信上写着“冉城一别,别来无恙。”,她直觉认为这封信或许便是那宣王世子所写,可是如果将这封信以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爹和及张良,他们必定会问:“微微,你在冉城究竟是如何认识了宣王世子的?” 这是一个揪心的问题。 一来,事情不可避免的扯到了静王世子颜子轩的身上,而他偷盗肖沉水画作的问题,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二来,她林微微哪有同宣王世子别过,她当时明明只是在跑路途中回头瞄了他一眼,…… 诶?不对。 林微微想,她那时并不确定所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宣王世子,只是凭着那人一身华贵打扮和气度便觉得如传闻中骄奢/淫/逸的宣王世子很有几分相像。 可是,如果老爹之前收到的那封告知林微微行踪的信,与这封奇怪塞入林微微手中的信都是宣王世子所写,他又怎么能凭着那匆匆一望的那一眼,而确认自己便是林微微呢。 她确定自己与宣王世子从前并未见过面,也确认自己不论品行容貌都无法大名远播,那宣王世子怎么可能又怎么会认识她? 但如果这些信并不是宣王世子所写,那又该是何人所为呢? 林微微思忖着“冉城一别,别来无恙。”这八个字,想了半天,在冉城中别过的无非就只有那几个人——宣王世子,以及那肌肉硕硕的壮汉许将军。 许将军吧,那神采气质怎么也不可能写出这么文绉绉的八个字来。 想着想着,林微微便觉得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将这信的事情说给老爹和张良知道,实在也是件好事情。若是真说了,他们一问起来,林微微真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念及于此,林微微便将那信往衣襟里塞了塞,白了眼紧跟在屁股后面的那个侍卫,迈开步子回屋去了。 “哐”一声重重关上房门,林微微瞄了眼老实站在外头的人影,心情无比愤懑。 外头那人缩缩脖子,想了好半天还是说了一句:“小姐,你别那么生气,这老爷吩咐的事情我总不能不听呐。” 林微微一脚踢倒了樽小杌子,不耐道:“老爷的话就是话,我的话就不是话了?我说了不爱被人跟着!不爱被人跟!!” 外头那人又缩了缩脖子,却不敢说话了。 替自己倒了杯水,林微微咕咚咕咚喝完,从衣襟拿出那信甩在桌上,气鼓鼓地一头仰倒在床上。 才仰了不过半刻,林微微突觉不对,又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望着那封方才甩在桌上的信,林微微缓缓皱起眉头。 一步一定的走去,拿起那封信翻过来,昨日明明在信封上看见的那“林微微”几个大字,却奇怪地不见了踪迹。 林微微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果真是空白一片的信封。 迟疑着缓慢将其中的信纸抽出摊开来,竟发现那信纸上也是空白无字。 那些字呢? 都去哪了? 都神隐了不成? 林微微圆瞪着双眼,震惊无比的看着那空无一字的信封和信纸。这是什么情况?写出来的字迹竟然都会不见的? 想起那日从宣王府中仓皇逃离,想起那日她鬼使神差的回了个头,想起那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嘴角轻扬似笑非笑,想起昨日她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手中便握住了这封只过了一晚便字迹全隐了的信。 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微微咬唇,想了许久,遂下定了决心。 屋外。 艳阳璀璨,分外扎眼。 昨天夜里憋闷得慌,原以为会有一场大雨,却没想到今日照样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候在林微微房门外的那个侍卫揉揉鼻子。今日听得刘管家吩咐钱妈妈少洗些衣物被褥,说是今日会有大雨,可看着这天气,着实不像是会有大雨将至的天气呀。 正走着神,突听得屋内传来一身闷哼。 这侍卫一凛,几步冲到门口,却不敢推门冲进去,焦急问了声:“小姐,怎么了?” 只听屋里那人哼了几声,颤声道:“肚子好痛,我被人下毒了。” “下毒?”侍卫一愣。林家大宅里,谁敢对林大小姐下毒?她给别人下毒倒有几分可能。 屋里那声音幽幽然荡到门后,虚弱道:“快……快点进来救我啊……”突听得很夸张地呕吐声,只听林微微哇哇大哭道:“我都吐血了,你还不进来。” 匆忙中,那侍卫来不及多想为何林大小姐虽然闷哼得厉害,但说话依然中气十足。更来不及多想为何林大小姐已经飘到了门后,催促着他跑进去,自己却不愿意搭个手拉门出来。 他慌乱中推门闯入房中,猝不及防地被一根粗木拍昏在地。 林微微拍拍手,得意洋洋地奸笑起来。 今日的早朝下得格外晚一些,张良于是有了更多恍神的时间。 这些年来,他的记忆逐渐被有关于京都的一切填充得饱满而丰富,令他忘记了许多不当忘记的事情。 七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叫番砾的小山村里。 他跟着婆婆长大,对母亲唯一一点的记忆,便是母亲临死之前紧紧拉住他的手说:“你的父亲,是个盖世无比的英雄。” 那是母亲第一次提起有关于父亲的话题,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婆婆年纪大了,耳朵很不好,总是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却总也听不清楚。他的性子本就很冷,面孔也是整日绷着的,村里的小孩一见着他就是一副发怵的表情,他便干脆像个哑巴一般整日整日的沉默起来。 昭和十三年,他七岁,那时婆婆已经死了半年。他靠山上采下的药材和野菇与城里来的商人换些日用品和吃食,继续过这他那安静到令人窒息的日子。 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常常攀上屋顶,抱膝仰望头顶瑰丽的苍穹。 母亲死了,婆婆也死了,可他还活着。 他知道自己应该活着。他的生活中,应该要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存在,也应该要有更多值得铭记的人。 所以,他应该要好好活下去,等到某些美好的事情来临到他的生命,等待能够铭记住他也值得被他刻进心底的人。 某一天,他等来了一个人。 那瘦骨嶙峋的医师将他一把抱住,热泪盈眶道:“陈世杰,他果然是最像你的孩子。” …… 突然有个声音咳了咳,张良眉头一皱朝那处看去,见到来人是林老爹,忙躬身一鞠道:“大人。” 林老爹点点头,佝身走入轿中。还未起轿,便听得林老爹沉沉吩咐了句:“先去一趟井市。” 井市是京都城里最为热闹的地方,不管白日黑夜,来此办货采买之人总是络绎不绝,也因为这热闹,井市还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平日里打架斗殴不少,从这里传出去的各种流言蜚语也未断过。 待到了井市街口,见到黑压压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大家都有些怔愣。虽然平日里井市的人流很多,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尽数堵在路口,今日怎么了? 林老爹撩开帘子,对张良说:“你过去看看。”不知为何,他又重重补了一句,“好好看,看清楚了。” 张良领命,闪身走入人群之中。 井市的街口,立着一方木墩,平日里都是光溜溜杵着的,今日却被钉上了一张公告天下的皇榜。 立在旁边的那名文书官顶着烈日朗声向大家解释道:“圣上说了,这些人都是在太祖年间被牵连获罪的,实际上都是大大的功臣,所以圣上替他们翻了案,该追封的追封了,……” 围观众人一时哗然。 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叫道:“圣上这不是驳了太祖的面么?这些虽都是当年册封过的一等功臣,但也都是太祖亲手定的罪,圣上说翻案就翻案了,凭据何在?孝义何在?” “我好似有听到陈将军的名字?”一个老迈的声音问道。 张良默默看去,问这问题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身边,站着个满脸麻子的人,咂咂嘴答了句:“是呀。” 老头儿突然老泪纵横,“当年陈将军被封箱案祸及,满门抄斩,今日终于沉冤得雪,不必再顶着那逆贼的骂名了。” 麻子脸三角眼一瞪,白了那老头儿一眼:“你做什么这么激动?” 老头儿边擦着泪边道:“我当年是陈将军麾下一名小兵,如今替他开心开心,有何不可。” 麻子脸淬了一口道:“这有什么可开心的,都满门抄斩了,即便今日被当今的圣上翻了案,又能如何?不过是又多追封了个虚名而已。全家都死光光了,谁能帮他享这个福气?” 张良呆呆看着皇榜上的那个名字,满世界的喧嚣刹地停止了。 陈世杰。 追封一等镇国将军。 正一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 老大又被我抓起来了……明天再放他出来…… 表要打我…… 顶锅盖遁走…… 61沉冤在线阅读 61沉冤 61沉冤 62官爵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2官爵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2官爵 书房内,檀香缭绕。 林老爹说:“若你愿意,我便奏禀圣上,你便能承了他的官爵。” 许久的沉默后,张良却只问来一句:“老爷,你昨夜说的那些,还算不算数?” 林老爹一愣。 张良抬头看来,双目一扫往日的冷峻坚毅,竟烁烁如燃起两篝烈火一般。“昨夜老爷说的是,你不愿意微微与我卷在一起的唯一原因,是因为那谋逆的罪名。现下,圣上为陈世杰翻了案,我便没了这个牵连而来的罪名。……所以老爷,我是不是可以娶微微?” 沉吟片刻,林谓缓缓道:“你七岁入了林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品性如何,待微微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诚如你所说,我不愿意的唯一理由,便是你头上那随时会扣下的谋逆罪名。不过,现下圣上已为封箱案累及之人翻了案,我这层担忧便也没了理由。” 张良听他如此一说,眼眸中的火光更甚。 话锋一转,林谓盯着他的双目淡淡道:“不过,我希望你能承袭他的官爵。微微是我的独女,也是士族门阀的出身,我希望她的以后依是荣华富贵。……张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承袭他的官爵,但是我不希望微微日后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生活。……所以,就这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够答应我?” 林谓以为这个答案他将会等待很久,却没想到张良不待一刻便即做了回答:“可以。我愿意承袭他的官爵。” ……可以…… 虽然本心不愿意与陈世杰沾上关系,但如果这是林谓能使放下心来的唯一方式,那便什么都可以。 林谓背着手,朗朗笑起来:“张良,其实把微微交给你,我才最放心。……他被我灌坏了,我怕别人也容不下她那刁钻的脾气。……行了,你让刘管家把微微给我叫来吧,我们三人在这把话给说明了。” 张良点点头,起身要走,却又林谓叫住了。 “张良,待你承袭了官爵可要记住,聘礼什么的一样也不能少。……我希望,微微是风光大嫁。” “好。”张良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院外等了许久,张良盼来的不是林微微,却是满头大汗的刘管家。 “良儿,这,这微微不知又上哪去了,叫着人满地儿的找都没找见。” “八成是去夏涟漪那了吧。”张良安慰心焦如焚的刘管家。有了上次林微微离家出走的经验,刘管家一时寻不到人,急得肠子都疼起来了。听张良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毕竟林微微从前也经常这样,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了,便会溜去找夏涟漪玩。只是后来夏涟漪成亲又生了小孩,林微微便去得少了些。 刘管家随即定了定神,道:“老爷吩咐看住微微的那王灿也不见了,八成是陪着一起出去了。是了是了,有人看着我还是少操些心。不过那也是个呆子,出去了也不留个条给我,吓得我一身冷汗。” 张良笑道:“微微若是要出去,便是我跟着也没空留个条给您的。” 刘管家一听,便即哈哈笑起来:“是啊是啊,小姐那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拽都拽不住,怎么有空留个条呢。嗨,我去忙了,也不操这个空心了。” 张良点点头,目送刘管家远去。想了想,便朝着林微微住的那个大院走去。 在林微微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不知多久,张良眼见日头西斜,天上蒙蒙起了大团大团的乌云,担心将会有一场滂沱大雨而至,便起身想要寻一把伞去门外等她。或者如果她还没踪迹,便要去夏涟漪那将她抓回来了。 下雨的时候,林微微最喜欢撑的是那把绘着芙蓉花开的油纸伞。不过林微微撑伞的时候总是很莽撞,走在雨里头经常喜欢旋着伞柄转呀转,一柄伞撑不了多久就会突地被豁开一道口子。 每到这时,林微微都会拎着那柄烂伞跟在张良屁股后面转啊转,一边用不大诚恳的语气拜托道:“张良哥哥,我那伞又被刮烂了,你帮我再寻把一模一样的来吧。” “又坏了?给我看看这回坏成什么样了?”林微微吐吐舌头撑开的伞,总会一次次刷新张良的感官。 “嘿嘿,我在塘边看鲤鱼,不知道为什么突地一滑,也没个扶手的东西,我就拿伞一磕,挂在了枝头上。看看,我没掉到塘里去,是不是很聪明?” “这是被夏涟漪家那胖头小子撕坏的!这回可不怨我!!” …… 反正,总是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起这些过往,张良浅笑着,推门走入林微微的房间,拿了那柄已落了些灰尘的油纸伞正要离开,却蓦地听到一点声响,从林微微的床下传来。 顿住脚步,侧耳聆听,那从床下传来的声响却毫不顾忌的更大了些。 张良一凛,掀开垂下的床幔便朝那处抽剑刺去,刺下两分距离,张良猛地看清床下被绑成粽子状的人,忙别过剑去。 “王灿?”张良将那人拖出来,除了堵在他嘴里的破布,一边松绑一边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被绑在这里?” 王灿大口大口吐气,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掐住张良的肩膀惊慌道:“我是被小姐打晕了绑起来塞到床下的。小姐,小姐她八成是又跑了!” 林府门外。 苏洛河叉腰在那站了好半天,吹眉毛瞪眼睛的,却一动不动,且一言也不发。 朱八刀哼哼道:“少爷,什么时候能进去混口水喝啊,渴死了。” 苏洛河气势汹汹吼了他一句:“吵得要死,你除了吃喝,还会些什么?” 朱八刀认真想了想,回答道:“还有睡觉。” 砰。 朱八刀的脑袋上被捶上了重重的一记。 冷眼旁观了许久的孟柯也耐不住了,冷飕飕道:“你是生了根了还是怎么的?” 苏洛河囧着一张脸:“我在想,应该怎么打招呼比较好。” 三人在林府外站了许久,尤其那苏洛河瞪眼睛的模样实在杀气腾腾,林府看门的小仆直掉冷汗,掉着掉着晕了一个,另一个腿脚发软的忙叫来人将那晕了的拖下去,又嘱咐着人赶快叫刘管家过来看看。 这些人八成是要来寻仇的吧! 看门的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只好强装镇定,继续擦那大把大把的冷汗。 擦着擦着,突然瞄见林老爷的贴身侍卫张良来了,那看门的终于放下心来,面上浮出丝喜色,兴奋地想要拉个绸子扭个秧歌来欢呼欢呼张侍卫的到来。 只是,诶?张侍卫平常冷头冷脸的,今日这脸色更差,黑沉沉如煤球一般。 那看门的还没晃过神来,便见张良一闪,冲出门去,往右一拐。 哎哟喂,不是来处理这几个寻仇的么?张爷!!你不能走啊!! 看门的忙想去扯张良,却见往右一拐的张良陡然顿住脚步,缓缓抬头朝那杵在门口已有半柱香功夫的三人望去。 那三人见着张良,齐刷刷地目光一滞。 那带头少年眼见张良面色不佳,唰地一下,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本是站在他身后的少年走上前来,一身月白长衫儒雅翩翩,朝张良鞠了鞠道:“我们来找林微微。” 张良眉头一蹙,旋身朝苏洛河走去,无视孟柯怒视苏洛河,不悦道:“她不在。” 眼见孟柯如此客气,张良的态度却还是这么差劲,苏洛河一把将孟柯推开,几步冲上前去,“你什么态度?死了爹妈了还是怎么样?林微微她肯定在,你少骗……” 两人彼此走进,三步内的距离,张良突然发作,重拳袭来却被苏洛河一掌握入手中。 “我说了,她不在。”张良冷冷道。 不知林微微这次是去了哪里,又将会用多久时间才能将她找回来。张良满腔愤懑正无处发泄,见到苏洛河便油然想起那日弦和庄内,林微微与他分别之时望向他的那个眼神。 明明什么也没有,明明什么异样的感情也不带,但每当想起林微微用那种单纯无暇的眼神与别人道别,张良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胸膛中燃起的怒火。 或许,他的愤怒全然来自于林微微对于自己也是同样单纯无暇的眼神。什么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也不带的眼神。对自己,和对苏洛河,都是一般无二的眼神。 不对。不对。 张良努力安抚自己。 林微微望向自己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 她对自己肆无忌惮。 她会有狡黠地笑容,呲着一排小白牙奸笑。 ……坏坏的模样……别人不曾见过的……毫不掩饰的肆无忌惮…… 苏洛河甩开张良的拳头,不屑道:“你说不在就不在?我不信你!” 张良斜眼朝他,“好,那便打一架吧。” 苏洛河嘴巴一歪,抽刀出鞘,白刃惨亮刺目,“怕你不成?打就打!” 在这剑拔弩张两人的侧后方。 朱八刀抓抓后脑勺,“呃……在这打架?不好吧。” 孟柯淡淡道:“确实不好,你去拦。” 朱八刀哼哼两声,别过脸去,“不要。我没那么傻。” 现在去拦,八成会变做炮灰的渣渣。 作者有话要说:老大今天出来了,而且出来了不止两百字哦…… →_→ 只是微微被我关起来了……嘿嘿……没照面呐…… 62官爵在线阅读 62官爵 62官爵 63离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3离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3离开 两剑相交,发出声惊人的锵响,张良旋手横剑刺去,苏洛河偏头躲过,手中长剑逆势劈来,铿一声将张良那剑架起挡开。 朱八刀晃了晃扛在肩头的九环刀,抑不住赞了句:“诶?那家伙的功夫倒是不差。” 孟柯睨了他一眼:“中午不想吃肉了?” 朱八刀忙惊惶捂嘴,怯怯道:“没有,没有,这家伙逊透了。” 几个回合战下来,竟然没分出个胜负,苏洛河于是多看了张良两眼。 只见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苏洛河便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虽说苏洛河对于张良的出言不逊而心怀不满,但拔剑前苏洛河就想到了,这张良毕竟是林微微府上的人,而且从林微微的口中听得出来,她与这张良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是以,苏洛河虽然迎战了主动挑衅的张良,却没有拿出十足的全力与其拼杀,几次见张良扛不下他的劈砍,苏洛河都会主动收手。 这一切张良不可谓不知。两相交战,只需两个回合便能有效得知双方实力。 虽然张良自幼习武,所学的功夫做为一个侍卫绰绰有余,但碰上个武林高手一手一姿毫无保留教出来的混世魔王,好几个回合战下来,张良的颓势毕现了。 苏洛河觉得这张良像极了一头两眼绿光直闪的狼,不知为何对自己杀气腾腾,明明知道那一身功夫不是自己的对手,也知道自己处处对他留下情面,他却还是一次次不依不挠地冲上前来。 再过得几个回合,苏洛河已明显感觉到张良手中剑锋的颤抖,遂收起刀剑向后大退三步道:“你这人有病吧。我与你无冤无仇,本只是看你黑头黑面甚为不爽才应了你的挑衅,你功夫不行,倒是越打越起劲了?……我没空陪你玩。……看门的,把林微微叫出来!” 张良以剑柱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苏洛河一吼之下发现没人回应,抬头望去,那看门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呆了呆,一脸的囧态。 这时,一颗凉嗖嗖的雨滴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苏洛河抬头望去,之前那明明阳光大好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 此时头顶苍穹压了层层厚重的乌云,将这天地间的光都吞了下去。 几滴雨砸到张良柱剑的手背上,张良眼中的杀气瞬间敛了下去。 他抬起头,正迎上了那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刚毅的面孔在雨幕的层层遮挡中变得朦胧不清。 苏洛河擦了把脸,看看附近除了林宅没什么躲雨的地方,那林府的张良却像一只饿狗般扑上来就是要打,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显然是不会陡转性情邀他进去逼雨的。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已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苏洛河想了想,转头对孟柯说:“走吧。” “就走?”孟柯语气淡淡道。 苏洛河斜了那仍在呼呼喘气的孟柯一眼,问孟柯:“要不然呢?” 朱八刀举起那把九环刀想要挡挡雨,却没见起到什么作用,一身衣服依然湿得通透。听到苏洛河说要走,顿时心花怒放,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抬腿走了几步,见孟柯和苏洛河都没有跟上来,于是回了个头,朝他们定定看着的那个地方望去。 林府内,一人撑着把素色油纸伞走了出来。 那精瘦的老头儿略略朝后退了一步,迎出来另一个笔挺颀长的身影。 林谓走出来,朝张良看去一眼,转而望向苏洛河三人。 苏洛河有些囧,上次与他照面时,自己很不客气地险些劈伤了他,虽然这全是因为被林微微撒下的谎言蒙骗,但终归是有些尴尬。 张良将剑收入鞘中,道:“他们要找微微,态度不客气,我便教训了他们一顿。” 苏洛河立即瞪眼怒斥他道:“你胡说,到底是谁先不客气了?” 张良并不搭理他,沉头便向林老爹走去。 苏洛河急哄哄解释道:“我们刚刚一点也没有不客气的意思,我们……我们……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林微微。”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极小,林谓却还是听清楚了。 从曦宜城回来的一路上,林微微偶尔提到了这个在临别时还提议劫车,想要将她拐带走的少年。 他是无月庄的少庄主,横行天下,嚣张无比,林谓早有耳闻。那日马车内,听闻这苏洛河如此提议,林谓只差没亲握把刀来将他砍了去。 当日对他的印象虽不好,可从林微微的语气里,林谓不难察觉出这苏洛河对林微微倒还是不错的,所以也没在心里头对他有太大的成见。 而今见他站在滂沱大雨中,喏喏说着自己过来京都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看林微微一眼,林谓对于这个在林府门前生事斗殴之人的不悦,便又少了几分。 林谓转头对刘管家说:“微微还没回来么?” 仍以为林微微是去了徐府夏涟漪家的刘管家忙摇摇头,道:“还没呢。” 张良几步走来,立在林谓跟前,神色有些古怪,张张嘴,似乎颇有些顾及地瞟了身后一眼,又闭上了嘴。 “怎么?”林谓问他。 张良沉头道:“王灿被微微给绑起来了。” 后话不必再多说,刘管家立即明白过来,脸色刹白如纸。 被老爷吩咐了贴身跟住林微微的王灿竟被林微微绑起来了,这不就说明了林微微已经再一次的离家出走了吗。 林谓眉头一蹙,努力稳住情绪,朝苏洛河三人点点头,道:“微微出去了,现在并不在宅中,这雨下得这般大,想来一时半会的她应该也不会回来。等她回来了,我会告诉她你来找过她。”说完,转头匆匆走入府内了。 苏洛河讶异地鼓鼓眼,甩开一脸的雨珠儿,歪头叉腰问孟柯道:“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明知道我们仨连伞都没撑,就这么走了?他看不到我们是在淋雨吗?太过分了!” 孟柯沉吟片刻,语气清浅道:“恐怕,又跑了。” “孟老弟,你在那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啊。”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饶是朱八刀与孟柯离得很近,也听不太清楚他在嘀咕些什么。 孟柯望向苏洛河,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告诉苏洛河,“没有注意到张良的反常和他们之间的神色吗?……林微微,恐怕是又跑了。” 林府内。 林谓背手站在廊上,望着外头那瓢泼大雨出神。 张良一身衣物淋得透湿,却不急着更换,只默默站在林谓身后,用湿哒哒的袖子擦了擦满脸的雨水。 林谓叹道:“又走了吗?” 张良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剑鞘,“王灿说微微清晨时将他击昏,现下不到午时,应该走不了多远,我这就去将她找回来。“ 张良说着便要跨步冲入雨中,刘管家见他想要冒雨寻人,忙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张良本想抚开刘管家的手,却见林老爹轻按住他的右肩道:“天下之大,你又知她这次去了哪里?” 滂沱大雨中,林老爹的声音模糊不清,张良只蒙蒙听到那句“你又知她这次去了哪里?”,心里头的温度一点点滑了下去。 东西南北,各有方向。 天下之大,他又如何知道林微微这次是去了哪里。 上次一走,将近一年。 他来来回回,寻遍了京都和周边各城,却没有想到林微微去了离京都最远的曦宜城。 若不是那封不知来历的告密信,他又如何能知道林微微当时是在曦宜城内的弦和庄。 张良默默退回廊中,低下头来,看见了顺着身体一路流淌到地板上的一汪水渍。 焦急却无措,满腔慌乱的情绪焚烧着他的心。 一张翻案的皇榜,一句承诺给林谓的“可以”,他以为抛弃所有的介意能令自己和林微微的距离接近,却没想到她再次不辞而别,不知所踪。 张良彷徨地望着这场倾盆大雨,口中喃喃道:“她还不知道您应承了我们的婚事。” 是不是因为昨日宣王世子的突然提亲将她吓到了,她望着那没能退回的聘礼慌了神,所以才又跑了? 是不是如果她知道林谓应承了他们的婚事,她便不会那么慌乱,不会那么焦急,不会如此逃之夭夭? 张良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着,然后听到林谓说:“将你身世禀明的奏折,我已写好。明日早朝,我便会呈给圣上。或许圣上当日便会传你入禁宫之内,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更不要去找微微。” 林谓侧头,朝张良看去,“若你承袭了官爵,圣上必定会通告天下。到时候,不论微微跑到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不论她在哪里…… 张良的牙关紧咬。不论她身在何处,她若知道自己与陈世杰的关系,必定会回来找自己? 虽然想来,林微微确实会如林谓所言找回来,但是为何心头依然万般忐忑? 张良想,有些事情他该要亲口对林微微说的,比如他的过去,他如何知道的自己与陈世杰之间的关系。 可是,似乎无法第一时间告诉她真相了。 “等着她回来找你。”滂沱大雨中,林谓的一字一句不知为何显得如此清晰。他转头,朝书房走去,边走边道:“等着她来找你,总比你无头苍蝇般四处找她强。我不想再次见到你寻她寻了五日五夜不眠不休,最后昏厥了两日才醒转过来。回去换身衣服,好好保重你的身体。……你该活得硬朗些,我便不会担心她有一日如我,独自一人惶惶然……” 张良对着那已消失在廊道尽头的身影,沉沉应了声好,转头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该换一身干洁的衣衫,该活的康健硬朗,为了不让她如林尚书般,怀抱着满腔的回忆,独自一人在这世上惶惶然。 作者有话要说:(崩坏小剧场) 林府外。 苏老大:窝靠!破天气!!太阳死哪去了?不知道我们没带伞吗? 孟柯:(面瘫脸上雨水横流,毫无表情附和)嗯!破天气!! ……轰隆隆…… 朱八刀:(头顶冒烟,无比委屈抬头望天)我没骂你破呢,干什么打雷劈我? 老天爷:o(╯□╰)o 不好意思,搞错了…… 朱八刀:(泪奔)为神马受伤的肿是我…… 63离开在线阅读 63离开 63离开 64传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4传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4传言 孟柯猜测林微微再次离家出走,苏洛河想想当时张良与林老爹颇有些诡异的表情,便有几分赞同孟柯的想法。 已是午时,三人各自回房间将湿透了的衣服换下,便去了客栈附近的一家茶楼吃饭。 他们三人前来京都,想也没想便选了井市内的一家客栈,主要是因为这里各色店铺云集,来到井市不愁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节省了找客栈的时间,主要也是为了早一些去到林府,却不想连林微微的半面都没有碰见。 苏洛河随便点了个菜,便将单子扔给朱八刀。几个月来,朱八刀鲜少得到这样主动点菜的权利,表现得相当兴奋,拉着店家小二叽叽咕咕地研究起单上每一道菜色的做法,以及用肉的程度,直将那店小二问得晕晕乎乎。 那处热热闹闹谈论着,这边的苏洛河与孟柯两人相对坐着,沉默无言。一时间,这处座位像是要结出冰来,冷飕飕的不良气氛令得好几个刚进店的客人怵得赶紧旋身跑了。他们还道是这里正要发生一场江湖大掐架。 孟柯冷目看了苏洛河两眼,见他仍是无话,难得地主动说了句:“想什么?” 苏洛河闷闷倒了杯茶,吐了口气道:“这臭丫头是去了哪了呢?” 这个问题孟柯可回答不了,于是他偏头向外,欣赏外头那仍在下着的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洛河突地一手拍桌,愤愤道:“先前我就说了,若是不想回家我当时劫了那车不就好了,还说不要,说是本来就要回家的。现在这一路颠簸回了京都,怎么我们还没来呢,她就又跑了呢?” 苏洛河说得气愤无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朱八刀正口水直流全神贯注地听着店小二讲述他家焖猪蹄的做法,也在这时被苏洛河那怨气无比的叫嚣声给打断了注意力。 朱八刀探了双眼睛扫了扫孟柯,见他冷眉冷目偏头朝外看,猜到苏洛河正说着的是个不好解决不好回答的问题,于是决定聪明一回,装个聋子,埋头继续与店小二捣鼓起菜单来。 等苏洛河吐槽得累了,朱八刀点的那一大堆的菜也就上来了。 苏洛河瞪眼望着一桌子的肉菜,捶了朱八刀胸口一拳道:“一个素的也没有?怎么全是肉?” 朱八刀挠挠头:“我能想出来的才全是这些。” 孟柯默默吃了几根菜叶,然后抬头告诉苏洛河:“你点的那汤里有菜的,不过,刚刚被我吃光了。” 苏洛河鼓鼓眼珠子,还是拿起筷子横扫起桌上的菜肴来,边努力往嘴巴里拔饭,苏洛河边狠狠对朱八刀道:“胖子,你点这么多,要是吃不完看我抽你。” 朱八刀嘿嘿笑着,脸上横肉直抽道:“我行的。” 孟柯默默不语,斯文儒雅地沉头吃着,一边暗暗瞥了后面那桌一眼。 谁也没有注意到孟柯这个刹那的奇怪神色。他一向话少,吃饭的时候多半都沉默不言。之前林微微在的时候,因为她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聊聊这个聊聊那个,孟柯便也会略微配合的说上几句。 林微微一不在,三人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苏洛河言语攻击朱八刀,朱八刀只要有肉吃都很欢乐地接受各种吐槽,孟柯冷眼旁观,将好吃的东西不待一刻的揽进自己肚子里,等苏洛河和朱八刀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约就只剩下些普普通通的菜肴。 今日略有些不一样,孟柯的筷子下的速度有点缓慢,以致于苏洛河和朱八刀竟然能与他平分了那条红烧鱼。 苏洛河拍拍朱八刀的肩膀说:“成啊,今天怎么没被鱼刺卡到喉咙?” 朱八刀嘿嘿笑着说:“这鱼好像没小刺。”他专选了条只有主刺的品种,似乎价钱不便宜,希望等下结账的时候少爷不要太过专注于帐单。 朱八刀正在忐忑中,孟柯扒饭的动作更慢了。 苏洛河对于眼角这逐渐逐渐放慢的动作觉得很是扎眼,正想要针对孟柯吐槽些什么,却见孟柯在这时低声道:“听听。” 听什么呢? 苏洛河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孟柯身后那嗓门极大的男子吸引去了注意。 “你们说的是真的?” “具体是不是真的,我可不能确定,不过现下都是这么传的。” “林家小姐什么来头,我来这京都也有三四年了,怎么很少听闻她些什么?” 苏洛河一听“林家小姐”这四个字,立即抖擞起精神来,两只耳朵竖得尖尖的,朱八刀觉得他那副模样很像是小时候在松林里抓住的某只松鼠。 孟柯身后那桌,讨论得声音越了越大,不止吸引了苏洛河这桌的目光,隔着三两桌之外的人,本在津津有味吃着饭菜,听闻这些讨论之声,也纷纷抬头过来瞄上几眼。 “我也没有听闻过她什么。诶?那你说宣王世子为什么要来提亲呢?” “嗨!人家是林尚书的独女,林尚书又是世家大族之后,怎么着,说起这层身份来还是很不错啊。”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圣上想要削藩呐,是不是那宣王世子想着娶了那林家独女,若是以后被削了藩,日子也不会过得太难看。” “诶?你说什么胡话呢。人家怎么说也是王室宗族,削藩了又怎么样,人家肯定照样过得倍儿滋润。” “滋润?那要看皇帝老儿怎么想!” 却在此时,那桌坐的一个三角眼的汉子突然一拍桌子,吓得左右两人直是一跳。 “王傻儿,你作什么这般吓人?” 那被人叫做王傻儿的汉子一眼扫过整桌人,哼了声,扬声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若是宣王世子,皇帝老儿想要削藩?想要我不过好日子?老子王府里有的是兵,老子过不了好日子,也不让皇帝老儿过上好日子!你们说对不对?!” 他那一番话说出来,这闹哄哄的茶楼中登时鸭雀无声。 几个追打的小童嬉闹中觉察到一室安静,也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拉着小伙伴的手忙缩到自己父母那桌去了。 那叫王傻儿的人也愣了,呆呆看着酒楼中望向自己所有眼神,抓抓后脑勺想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大不敬的话,满脸瞬间下雹子般,呼啦啦掉着冷汗,面色也青紫青紫的。 背对孟柯而坐的那个男人忙示意王傻儿身边的人将他拉着坐下来,口中很随意地叨念着王傻儿精神失常等等问题,说话的声音相当大,意思就是要开脱王傻儿刚刚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辞,实在是神志不清时所说。 掌柜的也不想在自家店里真出什么事情,戳了戳愣在柜台旁的店小二。店小二眉眼甚尖,立马开了嗓子喊道:“卤牛肉两斤勒,是谁家点的啊?” 角落里有个汉子高举起左手道:“这边,这边。” 孩童们见着有人说话,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嬉闹起来,众人眉眼一松,开始自顾自地吃饭聊天,店里重新热闹喧哗起来。 与孟柯背对而坐的那个男人低声骂了王傻儿一句:“说你是傻儿,你还真是个傻儿!寻常我们讨论些别的也没什么,你倒好了,一说就直指着不让圣上好过而去,竟一鼓作气地说到了王府养兵可抗朝廷之军。你嫌命长,自己搬条凳子坐路上说去,可别连累我们。” 那王傻儿冷汗直流,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缓过神来,只不断地点头说着是是是。 孟柯将碗筷放下,看着苏洛河。 苏洛河定下神来,沉吟片刻后对孟柯道:“我似乎知道那臭丫头去了哪里了。” 朱八刀大口嚼着红烧肉,一副不明白的模样,“是去了哪里?” 苏洛河斜眼看他,孟柯眉间一蹙,异口同声道:“冉城。” 这臭丫头,怕是因为这宣王世子提亲之事,去宣王府上闹去了。 苏洛河筷子一拍,宣布道:“走!” 朱八刀正在全神贯注与猪蹄做奋斗,听得这道命令伤心欲绝道:“能先吃完再走吗?”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卯着劲地下了一整天。 如今二更都已敲过,那雨却还噼噼啪啪地下着。 张良躺在床上,始终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那愈下愈大的雨令得他的心更焦躁不安起来。 他侧身躺在床上,看雨打着窗棂溅起水花落进屋内的地板上,被黑暗吞却了踪迹。 张良看着看着,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精神,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一片。始终无法入睡,他便想着干脆起身读些诗书打发这漫漫长夜算了。 却在这时,他的左手不经意间扫过枕下,有种奇怪的触感,不是床单而是一张纸。 张良一个激灵坐起来,慌乱地点起灯,回头跑到床边,从枕头下小心翼翼将那纸拿出来。 林微微的字。 张良将那留给他的字条读了一遍又一遍:张良哥哥,我独独给你留了字条,是怕你担心又满世界的找我。不过你可要千万帮我保密,尤其不能让我爹知道,夏涟漪勉强能对她说一些吧。我去了冉城,去去就回来。 ……独独给你留了字条…… 张良那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地。 所以,他的确是不一样的。 对于林微微而言,他是可以用“独独”这个字的人,那便意味着某种唯一的含义吧。 熄了烛火,在三更的更鼓敲响 64传言在线阅读 64传言 64传言 65奏折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5奏折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5奏折 今日退朝得格外早,林谓从宫门出来的时候,才刚过辰时不久。 候在轿前的王灿见得林谓走来,忙叫醒那几个还在半阖着眼打瞌睡的轿夫。 这是王灿第一次陪同林老爷前来早朝,原先这些事情都是张良干的。他没什么经验,昨夜被刘管家叫去提点了好几个时辰应该注意些什么,然后又因为林微微不见的事情,被刘管家数落了好一顿。 说起来,林府的侍卫除了张良外,王灿算是资格最老的了。他早年随着父亲进的林宅,父亲去世之后,他便接替了父亲的工作。 其实若是严格算起来,张良更像是林老爷身边的侍从。侍卫只保护主家物件或人身上的安全,很多事情其实都不会参与其中。 但张良做的事情显然远远不止这么多。作为刘管家的养子入宅,与林小姐相处得很好,又入了林老爷的青眼,是以总是相伴其侧。 王灿很是羡慕张良,跟主家的关系很好就不用担心哪一天被人挤兑了没有饭吃。虽然林家上下还算和气,但经常被刘管家数落这数落那,王灿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极为严重的怀疑。 尤其是昨日,自己竟被没什么武功的林小姐打晕了绑在床下,说起来实在是没有面。 王灿忐忑看着刘管家气歪了的胡子,以为自己要就此收包袱走人,却没想到张良替他说了情,而且今日也不知怎么时来运转了,老爷竟然点着名让他护送着去早朝。 抖擞了一早上的精神,半刻也不敢懈怠的王灿见林老爷走近,忙掀开轿帘。 林老爷俯身走入,踏了半只脚,想了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以后都要由你护着我来了。” 王灿一愣之下,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林老爷的那番话。等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林老爷的座轿已经起了。 王灿抓抓脑袋,赶忙跟上,一时间想不明白,红人张良怎么的一下子就不红了。 昨日做错事情的明明是自己,并不是张良啊。 说到张良,虽然王灿也算是在林宅里长大的,但跟张良并不大熟。记忆中,小时候的王灿好几次主动搭讪张良,却被他的十分不易蹦出口来的几个字搞得很是尴尬,无法再继续话题。 于是王灿便安分了,自己玩自己的,不去忍那少言寡语的张良,当然更不敢主动去惹林家小姐。 王灿从小就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优点,尤其是被刘管家耳提面命了诸多次之后,王灿更是觉得自己不好到家了。林老爷当然不可能在突然间发现自己有多好,那该是什么原因让林老爷突然搁下了张良,转而赏识起自己的呢。 昨个儿一晚,再加上今个儿的整一早上,王灿一直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个问题,结果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却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后头悠悠跟上来,擦过落在林谓轿子后边的王灿,追到林谓的轿子前头,一人打开车帘,缓缓叫道:“林大人。” 那个声音低沉沙哑,王灿看去,见那人留着簇山羊胡须,一双凤眼微微眯起,似乎朝着落在轿后很远的自己看了一眼。 王灿立马打了个激灵,慌忙追上林谓的轿子。 林谓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便令得轿夫停轿走下来。 叫住林谓之人正是刑部尚书夏思源,他朝林谓浅浅一笑,点头道:“我这车上今日备了些明前龙井,要不要上来品一品?” 林谓朗朗笑道:“就知你是有好东西才会叫我的。”说着,便攀上了夏思源的马车中。 夏思源的侍卫挑眉打量了王灿一眼,见他看看那远去的马车,又看看这停在原地空落落的轿子不知如何是好,便哼了声颇为不屑地走过来,冷冷吩咐抬轿那几个人道:“走了,跟上。” 抬轿几人见有人发话,王灿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赶忙小跑着跟上了夏思源悠悠前进的马车。 王灿有些尴尬,朝那夏思源的侍卫笑了笑。 那侍卫却对他的微笑漠然以对,转身大步跟上夏思源的马车。 王灿狼狈地小跑追上前来,那侍卫见他这副狼狈样更是不带正眼瞧他,冷冷问了句:“张良呢?怎么今日换了你来?” 王灿挠挠头,笑道:“他在府上。这个,我也不知老爷今日为何会点了我来。” 马车内。 夏思源冲好茶,林谓便不客气地自己拿了一杯过来。 放下茶壶,夏思源也捻起个杯子,笑容轻浅道:“怎么换了个呆头鹅似的侍卫?” 林谓呷了口茶,悠悠道:“老实人我用着放心。” 夏思源闻着茶香,听他这么一说摇摇头道:“这话说的不对,呆头鹅般的人也有不老实的。” “比如谁?” 夏思源哈哈笑道:“比如我。年轻的时候,我也似那般呆头呆脑,现下不也学聪明了许多。” 林谓同他笑了几声,便即说道:“好了,言归正传,你叫我来是不是想问我今日奏章里写的是什么?” 夏思源缕缕胡子,点头道:“自家人说话,我也就不费那心思转着弯了。昨日圣上皇榜一出,便有人递了消息说是皇上要听听文武百官的意见。你说说,这皇榜出都出了,我们能有个什么意见,这意见听了又有何用呢?” 夏思源眨眨眼,原本一张脸生得刚正,却因为那双凤眼而破了些刚正的气息,略显阴柔了些,却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柔和许多。 林谓抬眉瞧了他一眼,替自己倒了杯茶边道:“圣上哪是要什么意见,明明是要听听我们对于他这第一次的有违太祖规制,究竟是什么反应。” 夏思源一拍大腿,道:“正是,正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本来是想写坚决拥戴翻案,可是想起你从前说过,立场不可站得太正,每议朝政之时,最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不会被人打着头的攻击,……” “所以你写了些什么?”林谓耐不住他絮絮叨叨,直接问道。 “嘿嘿,”夏思源人到中年,蓄着一把山羊胡子再加上略有些刚正的五官,本是肃穆的模样,却因这一笑多了好些狡黠的意味,“我只写了当年陈亚杰麾下的好些老兵,跑到陈家那已被铲平做了官学的地头痛哭流涕的事情。”说着,夏思源眨眨眼,“这么写,应该就没有错了吧。” 林谓沉吟片刻,道:“怕只怕我和你这次立场站得太不清楚,圣上必会对我们多存了几分疑虑。不过目前事态并不明朗,急于表态,只怕也未必是件好事。” 听得林谓这么回答,夏思源兴致勃勃问了句:“你还没说,你是写了些什么呢。” 顿了许久,林谓缓缓说道:“我只将张良的身世呈了上去。” “什么?”夏思源鼓起眼睛激动道,“你,你,你,这样好么?” 林谓沉头望向手中那杯茶,缓缓道:“圣上着意削藩,却在此时下了个这样的旨意,原因无二。我恒朝以孝义仁德治天下,而今藩王势力能够坐大,不过是由于太祖当年不但同意藩王可以独立养兵,并且给予了各藩王在属地与皇权等同的治权。……” 这一切,势必导致了皇权衰弱而王权强大。 若是想要削藩,便违背了太祖当年亲手订下的规制。若是有人喊上一句此举违背恒朝的治国根基——孝义,那当今圣上的处境便有些尴尬了。 所以,圣上便以牵连甚广的封箱案为契机,将好些个当年未有铁证却因些似是而非的证词而被牵连进案子的人平了冤。 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当年那些涉案之人,其实只有一小部分人确实与那封箱案有关,而多数被牵连进去的人却并不那么简单。 这件事圣上虽是推翻了太祖治下昭和年间判下的案子,却是平了个冤案,做了件大好的事儿。 林谓放下茶杯,交握双手道:“圣上将诸人厚官进爵的追封,一来是为了将这反平得更彻底些,二来无非也是因为当年那些被卷入封箱案之人皆已满门抄斩,又有谁真能占了那重臣之位。” “是以,你才会安心将那张良之事奏了上去?” 林谓浅笑,悠悠道:“陈世杰唯一血脉,承蒙圣上眷顾而降三品袭了官爵。不过,显然无法得以重用,那便顶着这高官厚爵安然度日就是了。手中没有权柄,自然也惹不到什么事情。张良这人我是知道的,稳重沉着,也不是个会轻易惹出什么事情的人。” 夏思源疑惑道:“你倒挺为他着想。” 林谓失笑:“我是为微微着想。” “微微?”夏思源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冉城城门外。 赶车的回头,冲车内说了句:“小姐,就要到了。” 林微微嗯了声,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那日见得信上字迹全隐,她一个冲动便租下一辆马车跑来,想将这与宣王世子相关的事情问出个究竟,于是连夜奔赴冉城而来。 可是,真到了这冉城城门之下,她那满心的冲动却又消却了许多。 山长水远,林微微只身前来,却仅是质疑有可能是宣王世子所做之事,实在过于任性了。 她想问什么,想要什么答案,这些答案又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林微微想着,莫名有种不安,像是被人摸住了坏脾气般的揪心难耐。 她突然扯开车帘,对那车夫道:“不去冉城了,我们回头。” 可惜,说得太晚了。车马行到城门三尺之遥,有一人闪身而出,一把拉住了马缰。 “林小姐,”许将军道,“连日奔波前来,辛苦了。” 65奏折在线阅读 65奏折 65奏折 66宣王世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6宣王世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6宣王世子 许将军很客气的说完,马车旁立刻围上一群手握佩刀的兵士。 林微微很清楚,现下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跟这许将军走一趟了。自己主动配合总比被人押送进府要来得好的多,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微微跳下车来,仿佛是应了宣王世子的邀约一般,点点头道:“好吧,你带路。” 一路上,林微微细细在肚子里盘算着该要怎么脱身比较好。被这许将军逮了个正着,这次又没有苏老大那般热心又有面儿人士挺胸而出,看来这次真是不好逃了。 林微微很是懊恼。 看着许将军候在这里等自己出现,显然已经等了多时。那宣王世子必定有着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必会在这几日内到达冉城。 而自己与那宣王世子并不相似,也就那匆匆一瞥的一面之缘,他为何会如此了解自己冲动又莽撞的脾气? 莫非真如那上门提亲之人所言,他仰慕自己多时? 这个想法突地涌上心头,林微微立即甩甩脑袋瓜子。 得了吧,她林微微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仰慕之类的鬼话也只能拿去骗骗鬼了。 传闻中那宣王世子喜好纵情于声色之内,该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都见过了,突然之间仰慕起自己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有这回事情。 跟着许将军进了宣王府内,穿过曲曲折折的廊道,林微微走得晕了神,一时间也分不清哪是哪,却在这时发现自己跟着许将军走到了廊道的尽头。 许将军将那门一推,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道:“林小姐在此处等等,世子殿下稍后便会过来。” 林微微瞟眼见到身后两侧一边一个肃穆冷颜的兵士,眉头略略皱了皱,却又立即恢复如常,点点头走入房中道:“好,我便在这等着。不过我有些饿了,你去办些吃食给我吧。” 许将军的眼角抽了抽。 其实两个人知道,这表面上的和气恭敬其实都是装的。林微微不过是因为骑虎难下,反正被抓了过来也是过来,老实了过来也是过来,于是她选了最不难看的死法而已。 现在她却攀着那许将军给出的礼貌表象往上爬,许将军也不知她是真不明白呢,还是蓄意捉弄。想了想,许将军抱手说了句:“好。那林小姐想吃些什么?” 林微微装模作样的细细想了想,“唔,我其实特别想吃的就两样,红焖甲鱼,还有鸡蛋鸭蛋鹅蛋合着一起炒的赛蟹黄。”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珠子,林微微努力佯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许将军,我中午晚饭还没吃呢,正饿得慌,王府的厨子应该马上就能做出来吧。呵呵,最主要的是,这食材在你们王府里可是很找的不是。”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便过去了。 原本并不饿的林微微此时的肚子空落落的,间或叽咕一声。林微微拍拍肚子,小声道:“你有点出息,王八和混蛋还没上来呢,你怎么就叫唤上了。” 正说着,林微微听得一行脚步声缓缓走来,侧头望去,门前已站着一个修长身材的男子。 他欣欣然走了进来,一双凤目微抬,望向林微微道:“好久不见。” 林微微一愣。 他不做介绍更不客套寒暄,这见面的第一句话却是一句老友般的好久不见? 一时间林微微竟也有些恍惚,使劲又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忘记了曾与他有过何等的交情,可是努力想了好半天却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半点线索。 林微微用不大礼貌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清清嗓子问:“你是宣王世子?” 一年来,林微微跟着颜子轩飘荡在江湖之中,见过许多人身着碧色的宽袖长袍,却鲜少见到有人穿得如此俊美华贵,大多都俗气得如同街市上那晒得奄奄一息的大白菜般。 不过能将碧色的衣服穿得出挑,也没能让林微微多给这人留出几分好印象,所以方才林微微问出那句话时,语气是半冷不热的。 那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听得林微微这么一问,却朗朗笑出声来,摊手问道:“不像?” 明明该是陌生人,却总用这种仿佛熟识已久的语气同她交谈,林微微不觉皱皱眉头道:“我又不认识宣王世子,也不认识你,哪能说什么像不像。” 那人点点头,抬手一摆,候在门外的那几个女侍鱼贯而入,将手捧的菜肴放入房中那圆桌之上便退了出去。 那人缓步走到桌前,抬眼朝林微微看去,“不来吃?不是饿了吗?” 虽然很不喜欢他这般自来熟的语气,不过也犯不着因为这个跟自己的肚子赌气。林微微拿起筷子,正要夹菜那人却在这时说话了:“不确认我是谁,又口口声声的说不认识我,这顿饭你还挺敢吃的。”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道:“昭昭白日之下,我跟着许将军被一众兵士们护送来王府,许将军也不避嫌的一口一个林小姐,若是我因这一顿饭在王府里玩完了,这传出去的话你该怎么解释啊。……我想我都能权衡得到的事情,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这么傻吧。” 那人笑了笑,倒下一杯酒自顾自品道:“吃吧,趁热。” 林微微缓缓吃着,不忘抽空追问一句:“你是宣王世子吧。” 那人一双狐狸似的眼眉敛了敛,“我哪点不像么?你非要问这么多遍。” 林微微吐了口气:“不是哪点不像,而是你都没有承认,我还是很不确定啊。”顿了顿,林微微又道,“我又不认得你,确认清楚你是谁不对么?” 宣王世子狐狸眼一弯,撇了林微微一眼,不咸不淡答了句:“对。” 林微微扒了几口饭后,欸了声,抬头环视了眼桌上的菜肴,便看见了放得较远的两盘被扣上白瓷盖的菜碟。 那宣王世子淡淡一笑,起身揭开瓷盖介绍道:“黄焖鸡,清蒸蛋。王府里没有你要的王八和混蛋,所以只能委屈你吃这些了。” 林微微鼓鼓眼看他,咬咬筷尖,哼了一声又开始吃了起来。 之前所点的那两道菜无非是林微微绕着弯的来骂宣王世子,当时许将军听得两道菜名,只觉着有些古怪,却一下子没想到她是在绕圈子的骂人,还连忙应了声好。 林微微憋着一肚子的笑将他目送出去,许将军这才从她分外诡异的神色中反应过来。 林微微本就已经做好准备没这两道菜吃,那许将军反应迟钝,不代表宣王府人人都是傻瓜。却没想到宣王世子文质彬彬揭开瓷盖,一丝气愤都无,语气客气的介绍了替换的菜肴。 人家面儿做得这么足,林微微也不好在饭桌上撕了脸,毕竟肚子还饿着不是。 林微微这边闷声吃饭,宣王世子那边闷声喝酒,两人各自顾着各自,屋子里一时只听得见筷子触碰上碗碟的轻响。 林微微越嚼越慢,瞥了那宣王世子一眼。他也正正此时抬眉看来,对上林微微的视线随即嘴角轻扬,敛目一笑,明明是想做出些诚恳的表情,偏偏被那双狐狸眼破了功,显得城府且狡黠。 林微微险些噎住,咳了咳转过头去,那宣王世子却在此时单刀直入问了句:“之前跟颜子轩偷偷溜进我王府之中,是为何事啊?” 林微微一听,实实在在地呛了口,连眼泪水都咳出来了。 他既然知道那日带着自己溜进王府的是颜子轩,一定是追查了许久。 只不过,他不知道府里肖沉水的那副画已经被换成赝品了吗?看来,颜子轩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 既然他的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林微微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不过该找些什么托词比较好,林微微还真是不知道,所以她只好厚着脸皮朝那宣王世子干笑。 见她不愿意说,宣王世子饮下一杯酒,轻飘飘问了句:“不是专程过来看我的么?” 林微微险些将一口饭菜喷出来,稳定了好半天情绪,说了句:“你自我感觉倒是挺良好的。” 宣王世子凝神看她,“你不愿意说,我便可以随意臆想了。” 两人相视,林微微莫名一愣,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你不假做正经,我也不用假作斯文娴静。 在宣王世子锲而不舍的努力自来熟中,林微微层层包裹的警惕心略略松卸下来。 不过,她还没那么傻。自己现下这种类似于软禁的处境,由不得她对这宣王世子多添几分好感。 林微微放下碗筷,便见那宣王世子斟了杯酒递过来,林微微连忙摇头摆手说不喝,宣王世子挑挑狐狸眼,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道:“跟苏洛河能搅和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一副豪爽侠义做派。” 林微微摆摆手,“要不是被你家许将军追得没有办法,我哪能寻去苏洛河那避难。” 宣王世子却在这时敛目望过来,道:“不问我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么,林微微?” 话入正题,却是宣王世子将话题扯了过去,丝毫不避讳。林微微怔了怔,虽不想配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起身从房内书架上抽出一卷画轴,放到林微微手中道:“看看。” 66宣王世子在线阅读 66宣王世子 66宣王世子 67宣王世子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7宣王世子2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7宣王世子2 林微微将那画轴缓缓摊开一看,登时诧异无比。 “是不是很像?”宣王世子俯身下来,细语问道。 林微微忙往后仰,与他保持一尺距离,“什么意思?” 宣王世子缓缓直起身子,低眉望向她,温润谦和道:“想来那些派去林家提亲之人说得并不清楚,好吧,那便由我便重新说上一遍。” 他顿了顿,缓缓道:“很早之前听闻林大人的女儿灵秀端雅,我便托人暗中绘下画像捎来冉城,一见倾心……算是对你钦慕已久。” 林微微用非常古怪地目光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灵秀端雅?这四个字还真不合适形容我呢。” 宣王世子紧盯着她的眸子,下颔轻抬嘴唇微抿道:“后来在宣王府见得你,我便也觉得用这四个字形容来形容你还确实是形容得不好。”他嘴角浅笑,继续道,“仓皇而逃的样子率直简单,这样我还是喜欢,怎么办?” 他说着凑上前来,林微微仰无可仰,忙惊咋跳起,向后退了一步警觉道:“你别忙着各种夸我,我看起来很好糊弄么?” 林微微叉着腰,从头到脚一副毫不买帐的模样,“论美艳,我肯定是靠不上的。要说端雅吧,我这琴棋书画无一精通的,显然也靠不上。你说的灵秀,好像也用得有些为难。率直,唔,大约勉强有那么几分,可简单吧,”林微微咂咂嘴,“能听出你那两句夸奖中的几分不怀好意,我觉得我也不是太简单吧。我小时候胖得不可开交,也就近几年抽长了些,呵呵,所以吧,你那什么钦慕已久的显然也是些胡诌的鬼话。” 林微微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我想,你能费老大劲儿的夸我,只是因为我是林谓的女儿吧。” 宣王世子神情坦然,默默听完林微微的一番话,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睨了她一眼道:“难得有女子听闻夸奖自己的话,居然全盘给否了。……你还真是难讨好。” 他说着,缓缓直起身收起那副温柔亲和的模样,细长的单凤眼眯了眯,瞬间变得冷漠疏离:“那我也不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与你说了吧。我确实是因为你是林谓的女儿,所以才想要娶你。一旦联姻,京都世族就与我宣府捆绑在了一起。……我本还在犹豫,你这恹恹病了将近一年,若是娶你回来你突地药石无灵,我这算盘就亏大了。……那日在王府见得你仓皇而逃,我原以为认错了人,遣人三路查探,居然被我查到了你这一年来根本就没有大病一场,而只是离家出走。……既然身体无恙,我和你的婚事便没有问题了。” 林微微听着他的话,对于他那笃定的语气十分愕然,一时间愣在原地。 宣王世子见她满脸错愕,语气更是笃定,仿佛一切早已既定好,他只不过是前来告知一番。“你应知道,我父王常年卧病在床,终日不醒人事。是以你若嫁来王府,除我之外你便是这内府最大之人,内府之事我尽数依你,但治兵和府外之事你都不可以插手。” 林微微听着听着面色沉下来,冷不防问了句:“洛国举国皆知世子殿下养了好些舞姬在府内,若是我入了王府,殿下的这些舞姬我该如何待她们比较好呢?” 宣王世子偏过头来,沉沉看了她一眼,“若是你看着碍眼,我全都遣了。这个,你自不必担忧。” “呵。”林微微忍不住笑出声来,“殿下安排得很好,连那些舞姬该怎么处置都替我想到了。” 宣王世子见她语气不佳,眉头一皱问道:“我将她们都遣个干净你不喜欢?” 林微微摇摇头,“世子殿下,如果我是个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你的女子,你这么说我定然十分欢喜。你安排下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不问我想不想要嫁给你?如果我不愿嫁给你,你安排下的这些事情还有用吗?” 她歪着脑袋看他,用这两个疑问砸向宣王世子笃定描绘的安排。 宣王世子眉头微蹙,冷冷问了句:“你会不想嫁给我?” 林微微疑惑向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想要嫁给你?” 然后,林微微便看到了他昂起下颔皱起眉头,用那双狐狸眼冷冷凝视着自己。 在他的眼中,世间女子抵不过的东西无非三样:荣华,富贵,以及俊秀的容颜。 他一样不落一样不差,身边女子从来都是以一副欢喜欣然的态度对他,从未有过例外,如今却在林微微身上碰下壁来。 在宣王世子冷凝的沉默中,房间内的气氛陡转直下。突然一声冷笑,他道:“我想你或许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林微微,我该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他不耐烦地背起手,在房中缓缓踱起步子来,“你一定有所耳闻,圣上近来有了削藩之意,而且这个传言早已在洛国人尽皆知。圣上为什么要削藩,我想你也一定知道些原因。是了,若是不是这些年王权在地方不断坐大削弱了他手中的皇权,他怎么会想要反了太祖规制来办了我们。” “……圣上一直都不放心藩王,当然就更不放心与藩王走得密切的朝臣。林微微,你道我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给林府送去聘礼,求亲不成却不愿意将那聘礼拿回来?……呵,当然是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林家收了我的聘礼最好。当然,你们以什么方式收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府接受了宣王府的礼物,我们就可以在外面大肆渲染联姻的传闻。” “……不过,我知道这种传闻还不足以具备杀伤力。林微微,你会离家出走必然任性冲动,我用大宛国一种植物中提出的染料掺入墨汁,写了封在固定时辰内便会隐去字迹的信交到你手中,你果然就一人匆匆前来。……你看看,你只身前来冉城,这不就坐实了传言?” 宣王世子抖抖宽袖,语气缓慢低沉道:“圣上很快便会得知你来我宣王府中的消息,你猜他会怎么想?……林微微,你若是不允了与我的联姻,你相不相信你的父亲不日就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天牢之中。” 林微微一怔,问:“为什么?” “天下皆在传言圣上要削藩,可为什么圣上迟迟不曾下手呢?因为时机还未到啊。时机未到,所以他不会轻易打草惊蛇,即便双方心知肚明,也不会捅破这张纸。所以,你若与我联姻,你爹在京都之内暂时能保得安全。啧,可是你若否了这门婚事,林大人这似是而非的攀附藩王之心,圣上可再容不得了。” “林微微,你听好了,娶你,我宣王府可以多一方支持的力量。不娶你,林大人若是真被圣上容不得了,我便动摇了世族对圣上的耿耿忠心,在这件事情上我宣王府丝毫损失都不会有。……可是你吧,还真得好好想清楚了。” 林微微斜睨他道:“圣上宽宏仁德,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容不得我爹?” 宣王世子一声嗤笑,“好,那你便试试看,看看他颜子醇究竟容不容得下二心之人。” “颜子醇?”林微微一愣,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这宣王世子所说的是谁。 “颜子醇,是当今圣上的名字。”那宣王世子拂拂衣袖,讪笑道,“你若高兴也可以将我称呼的亲昵些,叫我颜子皓。” 林微微刚想张口说上几句什么,他忽而又道:“当然,不愿意叫也可以。……想吃什么,尽可以吩咐门外侯着的兵士,只是这房门你可就随意出去不得了。” 他微扬唇角凤眼轻挑,看着林微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刚被捕获到的雀鸟般,笃定她不论怎样都逃不出他所铺就的天罗地网。 颜子皓转身,缓步走出房间,只听门外几声整齐地剑鞘驻地声,显然是把守住门廊的几个兵士礼送这宣王世子离去。 所以,那时行到冉城城门之下的那种油然而生于心头的预感真的没有错。她果然是被人捏住了脾性,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来到冉城,本只是想要问清楚来龙去脉,却被囚于这王府之中。 林微微走出房门外看了看,廊上左右列了两排兵士,一排四人相对而站。林微微缓缓走过去,却突然听到一声剑鞘碰撞的铿锵之声。最近她的那两名兵士扶剑相交,将廊道的路挡住,神色漠然凝视前方。 林微微很清楚,这种情况之下强硬冲撞,自己占不得什么好处。她该好好想想这颜子皓布下的局该如何解,圣上是否真会如他所说容不得那由传闻而出的二心。 她走回房中,关上门来。 那头颜子皓刚从这侧廊道转出,便见许将军匆匆走来。 “世子殿下,”许将军揖道,“苏少庄主寻来了。” 67宣王世子2在线阅读 67宣王世子2 67宣王世子2 68出逃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8出逃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8出逃 苏洛河努力扮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呷了口茶,将旧时孟柯饮茶后的模样回想了一番,咂砸嘴道:“嗯,好茶。” 堂上坐着的宣王世子颜子皓眉角微挑,浅笑道:“哦?苏少庄主觉得这茶好在何处?” 苏洛河低头看看才刚放下的那只撇口茶盏,嘴角抽了抽,呵呵笑道:“有点苦有点涩,唔,还有点甜。” 侯在颜子皓身侧的女婢拼命忍着笑,见苏洛河抬头望过来,忙低头缩了下去。 颜子皓品了口茶,掩住了一闪而过的不屑笑意,缓缓问了句:“茶也品了好些时候了,少庄主却还没说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 苏洛河甩甩头,指着外头的烈日道:“外面太晒了,刚巧路过你这宣王府,我就想着上门讨杯茶喝。呵呵。” 颜子皓瞧了瞧外头的白日,佯装出一脸匪夷的模样问:“我记得总有一胖一瘦二人跟在少庄主身后,今日怎么只见得少庄主一人?” “他们啊,他们被我打发回无月庄了。”苏洛河仰头望了望房梁,“你这宣王府建得真是气派,呵呵呵。” 颜子皓暗暗瞥了他一眼。说谎说得漏洞百出,转话题又转得如此生硬,真是一派地不自然。 蹬蹬脚步声,许将军从内堂走出,伏在颜子皓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洛河徒然生出些紧张,眼巴巴的盯着许将军的动作,却见他嘴唇翕合几下便得了颜子皓一个轻略的点头,于是抱手一揖转身走了。 颜子皓悠悠转过头来,将苏洛河那一副贼兮兮的紧张样看在眼里。 苏洛河清了清嗓子,“世子殿下,府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颜子皓望向他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是方才庄子里飞来几只雀鸟,在那后院好生吵闹,惊着了我府上的一位贵客,原也是没什么事情的。” “贵客?”苏洛河的眸光一闪。既然是这宣王世子主动提及了,他多问两句应该不算是打草惊蛇吧。 苏洛河不自在地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般随口问了句:“世子大人的贵客是谁啊?能做宣王府上的贵客应该是个很不赖的人吧,呵呵呵……” 颜子皓若有所思状盯着苏洛河看了片刻,突然笑开来,“我这贵客苏少庄主也是认得的,就是一个月前少庄主护下的那位姑娘——林微微。” 没想到这颜子皓如此坦然淡定地聊到了林微微,苏洛河讶异了片刻赶紧敛住了神色。 那颜子皓仿佛没有看到他这番神色变化,依旧笑容满面道:“那日我与她有些误会,许将军想将她请回来却不想她越跑越远,却被不明就里的少庄主给护下了。后来听得许将军说,无论他如何与少庄主你解释,你都不大相信呐。” 说到这里,颜子皓顿了顿,“不过,还好是由少庄主一路护着,才让我这位任性的世子妃一路上没有什么闪失……” 苏洛河一拍桌,霍地一声站起来道:“什么世子妃?不要脸的我见着多了,可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头一次遇见!人家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无耻!” 颜子皓懒洋洋地看着他,不温不怒依是满面笑容,“少庄主这么生气做什么?微微千里迢迢只身一人来了我这宣王府,若是她对我无情怎会如此?” 苏洛河狠狠白了他一眼。 早知道此人脸厚无耻,他却只能强忍着。 方才进入冉城之时便听见有人议论,说吏部尚书之女从京都迢迢奔波前来找宣王世子。这本来也是苏洛河和孟柯猜到的事情,却没想到那传闻的后半截很是惊人,竟然说那吏部尚书之女想要嫁了宣王世子,今日一来是要将这宣王世子府上的乐妓舞姬尽数驱了去,好在来日嫁入宣王府之时能清清静静。 苏洛河将那造谣生事之人好一顿暴打,直将那人打得鼻青脸肿一口牙齿掉了个精光才罢手。 这个时候,他们听得一个路人说,今日他生生看见那传闻中的吏部尚书之女是被许将军带入宣王府中的,前后左右可是围着好些长剑挂身面色冷凝的兵士,而那被围在中间的姑娘看起来并不十分情愿更不十分欢喜,想想那当时的情况很像是被押入王府的。 听到这么个消息,苏洛河当即就要冲入王府救人,孟柯和朱八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按了下来。 原本孟柯建议苏洛河礼貌些向宣王世子要人,但苏洛河嫌这磨嘴皮的方式十分麻烦,还不如直接兵分两路,他这树大招风的以明路出现拖延住那宣王世子,朱八刀和孟柯则趁着这个时间将林微微救出来。 现在时间过了好一阵子,这颜子皓依旧气定神闲,而那许将军方才前来也并不慌乱,莫非他们二人现下还没有把人救出来? 苏洛河的心火蹭蹭上窜,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直接杀进王府去了。 内堂道口有人影一闪而出,许将军大步走来靠在颜子皓耳畔低语了几句,便见颜子皓笑容更甚,望向苏洛河道:“少庄主,跟你分享一件高兴的事情。” 他说着弹了弹手指,示意许将军退下。 苏洛河不带好气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想听他的高兴事。 颜子皓毫不介意他那满脸的不屑,品了口茶缓缓道:“方才说的那两只雀鸟叽叽喳喳个不休,好在我事先已经做了层层布置,许将军刚刚来报的是,那两只雀鸟已被我王府内的兵士围住了,现下正在做困兽之斗,已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说着,眯了眯那狭长的狐狸眼,不善的眸光一闪而过。 苏洛河一惊,这才恍然醒悟到那颜子皓口中所说的“雀鸟”,只怕就是自己派去的朱八刀和孟柯两人,顿时急火攻心起来,跺脚骂道:“怎么那么没用。”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轰隆巨响从宣王府后院传来。 苏洛河讶然怔愣在原地。 颜子皓一惊。这声音?火药! 不待他反应过来,苏洛河已冲入内堂的走道中,向着这轰隆之声传来的方向急速跑去。 宣王府内院之中,林微微被囚那处。 孟柯一愣,茫然回头问身后那一脸被硝烟熏得黑不溜秋的朱八刀:“哪来的火药?” 朱八刀瑟瑟甩了甩手中的九环刀,“那天不是在弦和庄拿了炸药准备炸城门的吗,后来公孙卯出现又放回去那时候啊。呃……我偷藏了一个在身上,想什么时候拿去卖了换钱买些吃食,却一直没人要收,刚刚他们逼得太急了,我,我急中生智给扔了出去。” 林微微冷汗,戳戳他肥壮的大手臂道:“揣个炸药天天带在身上,就为了拿出去换些吃食?你不怕什么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给炸飞了?” 孟柯眉头一皱,面瘫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涛涛愤怒,“什么叫急中生智?这里是宣王府!你炸死了四个人!!事情闹大了!!!” 这面瘫脸一发怒,仿佛是一堆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林微微吓了一跳,赶紧往朱八刀那处退了一步。朱八刀缩缩脖子似乎更为害怕,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个时候,苏洛河杀了过来,翻身一跃从那层层王府兵士的包围圈外跃入,落地后定神一看,咦了声问:“怎么地上有四个躺倒装死的?” 孟柯哼了声,朱八刀不敢说话,林微微为难道:“这个……这个……不是装死,好像……是真的死了。” “什么?真的死了?”苏洛河大骇。 朱八刀挠挠后脑勺,那张被火药熏得黑不溜秋的脸看不出什么神情来。 林微微知道,这些年苏洛河三人虽然在江湖上早有横行无忌嚣张肆意之名,但是真闹出人命的事还真没做过,何况今日还是在这宣王府内开了杀戒,一杀还杀了四个人。 苏洛河瞪着地上四个兵士模样的尸首大傻眼,那些王府兵士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猛地攻上前来。 孟柯怒道:“杀都已经杀了,你们是想在这里伏法吗?快逃!” 被孟柯这么一吼,苏洛河回过神来,忙抽剑出鞘与那汹涌扑来的王府兵士攻打,边抵挡边往后退,却见更多的兵士加入其中。 孟柯咬牙向苏洛河道:“你带林微微快走,这里人越来越多了。” 苏洛河哼了一声:“我走了你抵得住吗?” 孟柯冷眼朝他,“林微微什么功夫都没有就跟个拖油瓶一般,你若能带着她早些离开我和八刀才能顺利脱身。不然这样一步一退的耗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 朱八刀将躲在身后的林微微朝苏洛河一推,催促道:“少爷,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苏洛河一狠心,收剑回来,抓起林微微的手腕疾步奔几步,回头朝死挡攻击已不再退后一步的孟柯和朱八刀喊道:“你们一定要给我赶上来!” 说罢,带着林微微翻墙而出。 汹涌扑来的兵士群中,许将军的声音在铿锵作响的剑刃碰触声中已不甚清晰,他大吼道:“一个都不要放过!乾宁,带上你的人马跟我去追那两个人!” 宣王府外,阳光万丈,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苏洛河回头看了看,那群人已被远远甩在后边。与林微微同坐在一匹马上,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一个多月前他带着她逃往戚林城的时候。 “苏老大,对不起。”林微微低下头,搓着指尖被硝烟沾染上的黑尘。 为了将她带出去,朱八刀一个冲动之下竟掏了颗火药砸出来。宣王府上闹出四条人命,这该如何收场?所有的事情都赖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她任性地从京都跑出来,宣王世子也不会将她囚住。如果不是她被囚住,…… “林微微。”苏洛河的声音一别于以往的嚣张跋扈,语调不再高昂。 他只右手握着马缰,左手摸摸林微微的头,指尖却顺着林微微的脸颊擦过,茫然定了片刻,不知为何突然改了方向,环住她的颈脖整个身子向前倾来,“哪有那么多的对不起。” 他低低的声音响起,在这刺目的艳阳映衬之下,柔软得极不真实。 林微微心头莫名一紧,呼吸漏了半拍。她侧着脸,慌乱地看着苏洛河俯过来的烁烁目光,一时间不知所措。 却在这时,苏洛河嘴角一歪手臂一紧,猛地勒了林微微一下,林微微那张方才涨得通红通红的脸颊瞬间白了下去。 苏洛河哈哈大笑起来,林微微努力想要挣脱那依然环在脖子上却已经不再勒住她的手臂,却始终挣脱不出来。 苏洛河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拍拍马颈,放了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马缰,他再次倾身过来,用双手将林微微揽在怀中。 “如果真的觉得那么对不起,反正,反正你从前也欠了我那么多的人情了,那就一次都还了吧,以身相许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老大不出来的时候我都写得一卡一卡的,终于把他给写出来了,呼…… 话说,你们是不是要考试了呀? 68出逃在线阅读 68出逃 68出逃 69公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9公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69公平 林微微呆呆看着苏洛河环住自己的双臂,瞬间不知所措,紧紧握住双拳缩了一下,却被苏洛河抱得更紧了。 “干什么?”苏洛河呼吸摩挲着林微微的耳根,这么近的距离,他说话咬字时每一个音节的抖动都能够听得很清晰。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浅浅的沙哑,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听见,仿佛裹挟着某种巫术搅合得林微微满心不宁。 他说:“干什么,林微微,没看见我没有抓着马缰吗?再动,我们就要一起跌下去了。” 林微微安静地缩在他环抱着的臂弯之中,果然不敢再动,面上那刚刚被苏洛河一勒之下褪下去的绯红之色,再次一点点的浮了出上来。 苏洛河看在眼中,偷笑着头一偏,朝林微微的侧脸靠了过去,见她又想躲,忙抽了只手扶住林微微另一侧的脸颊,让她躲无可躲。 双颊相贴,林微微一张脸烧得滚烫滚烫,却不知为何突然丧失了以往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慌乱地只想逃开却不敢去看苏洛河此时是什么表情。 “喂!林小小,”苏洛河等了许久都不见她有任何响动,耐不住说了句,“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点什么?” 林微微咬着唇,无措地闭上了眼。 苏洛河歪头探看,见她这么一副表情,一时间想不出来究竟这副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焦急道:“话又不说一句,又是这么一副神色,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微微眉头皱成一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牙关紧咬着还是一句话不说。 苏洛河看着她焦急又彷徨,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温柔被这攻心的急火瞬间烧没了踪迹,只听得苏洛河突然气急败坏道:“林微微,你干什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那一声吼,直将林微微的耳膜吼得震了三震,连着太阳穴都跟着跳了几下。 林微微一坐而起,瞪视他道:“我哪里视死如归了?!” “你刚刚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两只!!” “……” “……” 两人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吵了几句,却最后变成了戛然而止相视无言。 苏洛河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眸,那双眼眸干干净净的,如同一潭清澈见底的清泉。林微微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很奇怪一个在江湖传闻中明明肆意嚣张从不遵循礼法规矩的少年,为何会有这样清澈明晰的眸子。 可是,大约也只有拥有这般胸无城府眼眸的主人,才能做出传闻中那一系列非常非常不靠谱却又仗义无比的事情吧。 林微微看着他的双眸,在这艳阳之中华光闪烁着,夺尽了阳光的璀璨锋芒。 心口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直跳,林微微一惊,仿佛是怕被人看破了心事,忙别过头去。 清了清嗓子,林微微闪烁其词道:“呃,老大,你不要拿我开玩笑。” 苏洛河拽回马缰,不大开心的回了句:“我说话的模样很像开玩笑?” 林微微勉力咽下一口唾沫,定定气道:“呵,呵呵,是有……有那么一点吧。” 这句话林微微说得结结巴巴,说完之后自己还沉浸在一副做贼心虚的状态之中。她其实都不明白自己在扭捏什么躲闪什么,明明清楚苏洛河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她只是很慌乱,慌乱得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干些什么好。 苏洛河问她以身相许怎么样,这是什么意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许身,这还是头一次听到。 她林微微这么不值钱了?欠了人情债就非得以身相许的偿还? 呃……朱八刀在救她出王府的时候弄出来四条人命,要是算上这笔账,是该还个大人情,但问题是弄出人命来的不是你苏老大,而是朱八刀啊! 若是朱八刀被生擒了,或者他要为这事情负上责任,怎么算林微微也该先偿还了他吧。 想到这里,林微微周身打了个冷战,立马甩了甩头。跟朱八刀真的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想都不敢想啊!! 胡思乱想之中,林微微的心绪慢慢安定下来。 不对,她并不是因为什么相许不相许的事情彷徨无措紧张兮兮。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心跳陡然加快,为什么又突然漏跳了半拍。为什么手心里紧张得冷汗潸潸,却又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愿意吭出声来。 “苏洛河。”林微微很郑重地叫出这个名字。 她总是叫他苏老大,兴高采烈地,一声声叫着的时候,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和地一般。 苏洛河习惯她叫自己老大,他听着那银铃般的声音如此称呼自己,俨然自己就在这个称呼的不断重复之中,成为了她最大也最想要依仗的靠山。 现在她这么郑重其事的叫着苏洛河这个名字,莫名令得苏洛河心中忐忑难安。他努力掩饰着满心的慌乱,轻声哼出一个字:“嗯。” 林微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来。 如果真要辨别什么样的表情算是视死如归,林微微觉得,她现在这么深吸一口气的咬牙状态才能叫做视死如归。 “欠你的人情,我会用尽全力慢慢还。”林微微缓缓道,“我的脾气一直很坏,所以一直做错了很多事情。……奇怪的是我的运气一直很好,总能碰到好人帮我补救犯下的错。” “……其实我现在有在努力好好反省自己的,希望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再这么坏脾气下去,应该就不会麻烦到更多更多的人吧。” “……嗯,我不强大也不厉害,所以欠了你们的情谊,只能等我学着不再犯错变得厉害而强大之后,才能有能力慢慢偿还。……呵,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强大了,苏洛河,你应该已经强大到无以复加了吧。……我想我欠你的,似乎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还好。……如果,你一定要求我还。” “……说了一大堆,其实,……”林微微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咬咬牙继续道,“其实我只是想说,苏洛河,我不能因为还你的人情以身相许的。这么算起来,我今天把自己大卸八块了,也不够还我欠的所有人情。” 苏洛河好笑道:“大卸八块?行啊,你把最大的那块分我吧。” 林微微泄了气,垂头道:“不行。我想了想,你肯定分不到最大的那块。” 苏洛河眉头一皱,问:“那,能分到的是谁?” 林微微眨眨眼朝他看来,“如果真要分的话,我想,我要把最大那块给张良。不过,他肯定不愿意,张良一定会把我卸下来的其余七块都抢过来,给我凑个全尸入土为安。” 苏洛河又好气又好笑,“你就知道我愿意拿块小的?” 林微微鼻子皱了皱,“正常人都不想我把自己卸了吧,血淋淋不说,还没有什么用处不是。” 苏洛河没来由地乐翻了,居然哈哈笑了两声。 林微微皱皱眉头看他,努力地继续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所以,我不可以以身相许的。对你对我对好多人都不公平。……” 这句话苏洛河可不愿意听了。 什么叫公平?开玩笑。这么多年来,他苏洛河认为的公平就是公平,他认为的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而且,某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公不公平。 苏洛河哼了一声,问:“那什么样比较公平?” 林微微抿抿嘴,沉声道:“还债是还债,相许却该情之所至对不对。……我该嫁给喜欢我的人,而你也该娶你喜欢的人。……苏洛河,我说的对不对。” 林微微想,所以这应该就是她想要躲闪不愿意回答苏洛河那番话的原因吧。 她的心口会狂跳,她的心跳会漏掉一拍,她会满面绯红,她会紧张得手心冷汗直流。可是她却还是想要躲闪,不愿意回应他那个问题,哪怕一字一句都不愿意。 她介意。 介意这不咸不淡毫无诚意的问句。 费尽了所有气力所完这番话,林微微满心火辣辣的烧灼。 她在等待苏洛河的反应,等待苏洛河用拳拳诚意重述一遍他要说的话。 可是她又有些担心,担心她所想要的拳拳诚意他却根本从未有过。 从曦宜城离别直至回到京都,她的世界安静下来。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她会奇怪想起那日阳光大好,朱八刀对她说,他们家少爷对她不一样,她问哪里不一样,朱八刀却窘迫地挠挠后脑勺,毫无道理地坚持说感觉不一样。 她会想起在冉城里因为许将军的围堵,她不慎磕破了头,苏洛河紧张兮兮地命令医师将她那轻微破皮的额头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她会想起那日月朗星疏,她撑着下巴看熟睡的苏洛河,临渊河中无数许愿船载着星点火光顺流而下,将河岸映得蒙蒙亮,也映亮了苏洛河的脸廓。他闭着眼睛,长睫下微微盖了层暗影,分不清是许久没睡生出的黑眼圈,还是长睫的影子。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了贯常那般横卷江湖的跋扈气息,呼吸浅淡,一吸一吐得安静绵长,就像夏涟漪家那胖头娃娃睡着了一般。 …… 思绪纷乱,沉入回忆的林微微被苏洛河捏住下巴的时候依然是一脸茫然。 苏洛河将她的脑袋扳过来些,烁烁眸光直视进她的眼瞳,苏洛河努力忍着满心将要爆发的愤怒,好脾气地一字一句道:“林微微,你听好了,一字一句都不要漏掉。我不是要你抵债才建议你以身相许,我,我是……好吧,……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_→ 菇凉们……这章才素真滴表白…… 69公平在线阅读 69公平 69公平 70不公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0不公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0不公平 从冉城的这次奔逃与上次不同。上次只是林微微一个人被追,而这次两人都在追捕的名单内,自然要逃得更卖力些。 好在他们所骑的是那匹耐力速度不错,脾气却非常傲娇任性的棕马。 林微微一度想要将它取个与它主人颇有些渊源的名字,不过都被苏洛河否得妥妥的。 上次从冉城一路奔到戚林城的时候,林微微记得已是入夜的时候。这次他们到得早了些,夕阳西斜之时便到了。 跟在后边一路追捕他们的人早不见了踪迹,林微微不信他们会这么轻易放弃将自己和苏洛河抓回去,怎么说他们也闹腾出了好几条人命。 苏洛河对于林微微的观点表示赞同,因此两人下马入城,一路走得匆匆忙忙,想要在入夜之前离开戚林城,最好是能够在戌时之前离开宣王府的势力范围。 这算是两人最好的设想和打算。 许将军带着一路人马至后追来,一直远远被甩得很远。朱八刀和孟柯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否已经顺利逃离。 苏洛河回头,朝戚林城门外望了眼。 暮色斑斓,落日半露在那片无边无垠的草地之上,咋看一眼,顿觉空寂荒凉。 在宣王府上分别之时,他只顾着说让他们追上来,却忘记跟他们对着暗号约定在哪里接头,他们若能成功出逃,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和自己碰头呢。 苏洛河的眉头皱了皱,牵着马缰和林微微匆匆行走在戚林城这条行人往来间摩肩接踵的道路上。 进得城来,若非持金令箭的信使带着不可耽搁一刻的急报举箭而过,像这种人多热闹的街市都不允许有人纵马肆意奔行的。 林微微看了看街上这么多人,如果真的要纵马而过,怕会伤着很多无辜。现下黄昏,天气又闷得厉害,大伙都从屋里头走出来在街上晃荡,要是没有那金光闪闪的令箭,只怕这马跑不了几步就会惊动到戚林城内的官衙了。 这会儿宣王的兵士已经不见了踪迹,虽然有些惴惴不安的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但却是没有人跟在屁股后面了追赶了。 可是若在这个时候为了没有在屁股后面追赶的人,惹了戚林城的官衙把他们收了监,实在就有些划不来。 苏洛河伸了个脖子抬头看了看,只见这街道上行走之人越来越多,于是无奈同意了林微微的意见。 戚林城虽不是宣王的属地,但与冉城隔得很近,算得上是在宣王的势力范围之内。苏洛河认为要早早离开戚林城才能稍微安心一些,可是这条街上行走的人实在太多了,苏洛河很清楚,在这种密集程度之下,他们若是要强行纵马,走不了几步一定会被官衙的人盯住不放了。 林微微匆匆跟着苏洛河走,走不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女孩子的体力本来就比男孩子的要差一些,再加上林微微又不会武功,跟着苏洛河的步伐就显得相当吃力了。 走不多久,林微微一咬牙变成小跑起来,跑不几步,突然进一坑里,哎呀一声,苏洛河回头一看,林微微啪地一声很结实地栽倒在坑里。 平常若是看到别人如此狼狈的栽倒在地,苏洛河觉得会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 可是今日不一样。 苏洛河憋了很久,憋得都要内伤了,眼角一抽一抽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那想要仰天长笑的冲动压了下去。 林微微愤怒地看着苏洛河嘴角因为强忍着笑意而不住颤抖,正要悲愤欲绝地暴跳而起,却见他伸了只手来,憋着一肚子的坏笑直憋得眼眉直抽,冲她说了个字:“来。” 林微微愤愤哼了声,别过头自力更生爬了起来。 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林微微扭开脸不去看苏洛河,迈开步子往前冲。 苏洛河坏笑着尾随在后,甩在尾巴走了一段路,见林微微依然没有要搭理他的迹象,只好巴巴赶了几步上来,走在林微微身边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光就甩了两个字:“呵呵。” 林微微听他还在那笑,登时恼羞成怒,捋起袖子就要撒丫子狂奔,却被苏洛河急急忙忙压住肩头,将她按了下来。 “呃……干什么那么生气?”其实苏洛河是想说,好嘛,不笑你了。 林微微恨恨瞪了他一眼:“我摔得难看,你很开心不是?” 苏洛河面色僵了僵,“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眼耳口鼻都一抽一抽的?” 苏洛河囧道:“看你跌成那样像觉着像个笑话……诶,我不是看你跌了开心啊,你怎么还是生气呢,喂慢点!” 林微微吼道:“你才像个笑话。” 苏洛河歪歪嘴道:“我像笑话你开心?” 林微微睨了他一眼,“特别开心,你就是一从头到脚的笑话。” 苏洛河绷着一张脸,严肃认真道:“既然你看见笑话了,那就不要生气了,开心点。” 林微微缕缕浏海,汗颜道:“我,我懒得理你。” 两人就这么边赶路边闹腾,在落日余晖将近消散的最后一刻赶到了戚林城外。见得这条路虽然蜿蜒却是人烟稀少,两人忙着上了马来。 马背上,林微微摸了摸棕马的长长鬃毛,问苏洛河道:“它虽然脾气不好,可是真的很厉害,跑了这么久也没见着大喘气和不舒服,你看我当时的眼光多好。” 苏洛河略一沉吟,靠上前来道:“孟柯说这匹可是大宛国的汗血马,我们两人不识,那马场的老板居然也不识,真是白白买了个便宜。” 林微微振奋道:“什么?大宛国的马?还是传说中的汗血马?” 苏洛河揉揉鼻子道:“这不是我说的,我可不认识,这是孟柯说的,说错了不怪我。” 林微微兴奋地俯□去,趴在马脖子上大大声的问了句:“你是汗血马?这么厉害?难怪脾气那么大呀,失礼失礼。” 苏洛河刚想笑话林微微这么一番对马弹琴,却见那汗血马甩甩脖子,似乎正在洋洋得意,撒蹄子跑得更快了。 林微微高兴着坐直了,侧头对苏洛河说:“汗血马就是不一般,除了脾气臭了些,其他的只有各种好。你看看,它似乎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呢。” 说完,却见苏洛河盈盈笑着,那双明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一瞬不眨的沉沉看过来。 一时间,无端氤氲起一种令人头昏迷离的诡异气氛。林微微有些心虚地缓慢地缩回头去,扫眼间见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扯了扯苏洛河的袖角,抬臂指向那处道:“诶,你看看那处,是那被你一脚踢塌了的寺庙……” 林微微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人的侧脸靠过来。 苏洛河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蛊惑,道:“看着我就看着我,干什么匆匆转过头去,一副做了贼的模样?” 林微微听得这声音,心口上仿佛被些什么东西挠得麻麻痒痒,无端慌乱起来。 苏洛河不依不挠靠得更近了些,说了句:“你躲躲躲,看你躲。” 他的语气嚣张,却因为声音的轻柔而显得很有些调皮地意味,林微微的脸蹭地一下子通红,扭过头去道:“你不要那么烦人。” 见她赧然笑着别过头去,苏洛河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便乖乖转头,朝林微微刚刚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那处是一堆废墟和半面将倒未倒的墙垣。 想起那时陪着林微微过来戚林城,几日候在这里等着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想到那丝丝细雨中,林微微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把油纸伞,进而欣喜无比笑着望向自己;想到他与她并肩而站,她突然看见蒙蒙细雨中一个佝□去的身影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只扔下傻愣着驻足在原地的自己。…… 想起了那么多的回忆,却不知为何心头越来越多空落落的难过。 苏洛河看了看林微微,见她缕着棕马的鬃毛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叫了句:“喂。” 马上只有两个人,林微微当然知道苏洛河口中的喂是在叫自己。她有些不开心,她可以叫林微微,也可以叫林小小,更可以叫臭丫头,可是,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喂”? 林微微不满地哼了声,算是应了他的呼唤。 顿了好久,久到林微微以为苏洛河叫她一声喂,不过是为了逗弄逗弄她,却在这时听见苏洛河说:“这不公平。” “啊?什么不公平?” 苏洛河垂着眼睑道:“我告诉你说我喜欢你,可你呢?……这不公平。” 林微微窃笑着,深吸两口气道:“好吧,以身相许吧。这样是不是公平了?” 苏洛河一愣,先是狂喜后又定神道:“不对,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微微鼓着腮帮子,小脸上的表情十分别扭,“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苏洛河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地模样不忿道:“你逼着我说出来,自己却拐弯抹角的,……林微微,这不公平!” 70不公平在线阅读 70不公平 70不公平 71悬崖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1悬崖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1悬崖 夜幕降临,高悬在夜空之中的那轮圆月隐在层层云团之中,抬头望去只依稀看得见幽暗明黄的光亮。 林微微仰着头,望向那隐约不明的光亮喃喃道:“今天晚上没了满天繁星,只有这被浓云遮挡的月光。苏洛河,小时候我老娘跟我说过,这种月亮叫毛月亮。但凡看见这种月亮,第二日必定是倾盆大雨一场。” 苏洛河没大留意林微微在说什么,只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 黑夜的暗影与那不甚亮堂的月光搅扰在一起,道路两旁一列排开的树林于是变得影影绰绰。变形的影子仿佛是注了恶灵的妖魔,扭曲着身躯投下了憧憧暗影。 闷热的空气中,有缕清风缓缓吹过,擦过苏洛河的耳边,却没能令他感觉到丝毫凉爽,反倒令他的神经完全紧绷起来。 他有种不好的直觉。 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只要每次腾升出这种直觉的时候,多半遇到的不是好事情。 苏洛河不知道这次油然而生的直觉从何而来,眉头一皱,下意识便将林微微捋着鬃毛右手握入掌中。 林微微愣了愣,朝他看去发现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难得地满脸凝重。 茫然朝四周望了望,林微微有些奇怪,除了呼呼风声和道路上那些扭曲的树影,这个世界明明安静祥和,为什么苏洛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的右手被苏洛河握住,他的手心温热,将她牢牢抓住却将力道把握得刚刚好。 林微微有些失神,看着那包覆在自己手掌上的那只略有些剥茧的大手失了神。 却在这时,突然苏洛河开了口,轻声在她耳边说:“难怪之前他们不见了。冉城应该有更近的道路通往戚林城,他们原来一早来了这里埋伏着。” 苏洛河刚一说完,便见一支寒光烁烁的长箭急速射来。 噌一声,苏洛河迅速反应,抽剑一劈,将那长箭挡开了。 清脆地劈挡撞击声惊得林微微险些跌下马去,苏洛河右手挥剑,持缰的左手一把紧紧揽住林微微腰身。“你就不能给我打起精神坐好些吗?”苏洛河咬牙切齿道。 林微微蔫着脖子吐了口气,“好,我打起精神。”她也没想到在这么宁静祥和的晚上,在就要跨出戚林城地界的当下竟然有人会在这林间埋伏下来。 说话间,又有三支冷箭射来,苏洛河要顾着座驾奔驰又要护着林微微,只恨自己只有一双手,登时急出了满额头的冷汗。 疲于应付的苏洛河略一沉吟,若是数十支箭连发而至,将攻击的目标锁定在座下的这匹棕马上,他和林微微便逃脱不得了。 念及于此,苏洛河手中缰绳一紧,旋即改道朝侧旁那条小道奔驰而去。 这条道路曲折而上,虽然小径上路途还算宽阔,勉强可容得一匹马飞奔而上,但看着路边碎石的增多,林微微担忧道:“老大,这是上山的路啊。你改道上去若是入了山径小道,这马奔驰不得,我们就该被抓了。” 苏洛河恨道:“戚林城背靠着的这座山又不高,应该不会有什么崎岖的山径小道吧。” 方才那路的树林之中,显然埋伏了许将军带来的一众兵士,他若不改道,以他一人之力还真不知道是否能够安然脱身。 改走这条路,希望能够寻得逃出升天的机会。 苏洛河听着风声旋身挥剑一扫,将那紧跟而至的冷箭挥开。牙关紧咬,苏洛河对林微微道:“没办法,只能赌一把。” 事已至此,这条小路斜坡向上,道路两旁随着前行更远而逐渐荒芜陡峭。后有追兵,他们的出路也似乎只有一条,再也无法改道,林微微没能想出什么好意见,只能沉默着希望行到尽头能够一路通达平坦。 两个人的心都高悬着,不再说话只看着那朦胧不清的前路捏了把冷汗。 因为山道逐渐的陡峭和崎岖,身后追赶的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远,逐渐听不到踪迹。林微微刚想开口缓和缓和气氛,表扬一下这匹今日特别听话又任劳任怨的大宛马,却突见它刹住狂奔的马蹄,瞬间站定下来。 道路尽头,这大宛马及时刹住了脚步。毫无心理准备的林微微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离心力要将自己甩脱出去,慌乱中想要抓点什么东西,却在这时被没来得及稳住身躯的苏洛河向前一扑,撞飞出去。 林微微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甩出了马背翻下悬崖,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瞬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抓住手腕。 听见呲呲地摩擦声伴随着四溅的火花而起,林微微抬头看去,见苏洛河一手抓着自己,另一只手紧握的长剑刺上悬崖的磊石,刮蹭间卡在一处凹陷的石缝之中,终制止了林微微和苏洛河的下落。 峭壁之上,那匹棕马嘶鸣了几声,踢下几块碎石来,擦过林微微的脸颊掉落下山崖之中。林微微低头看去,崖下已被无边无尽的黑暗掩埋,完全听不见碎石落地之声。 林微微担忧得语无伦次道:“苏洛河!你都把我撞飞了就算了呀,你干嘛要搭把手来救我啊?……死一个就够了,你凑个屁热闹!……妈呀,你刚刚不是说戚林城背靠的山不高吗?……我怎么觉着一点也不矮啊?” 苏洛河既好气又好笑道:“你飞扑跌下来我有责任不是!……更何况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我苏洛河这里,可不兴救人救一半的道理。既然把你从宣王府带出来了,怎么样也得顾你这小命一条。” 手握的剑柄隐隐下坠,很明显这把薄剑已经撑不起两个人的重量。石缝崩裂的咔咔声隐隐响起,苏洛河明白,不止是剑,包括这让他们暂时停留的缝隙也在瓦解之中。 一手握剑,一手抓着林微微的手腕,苏洛河被这两个方向的力道拉扯着双肩发麻。 他低下头,朝林微微望去,暗夜之中除了那张小脸的朦胧轮廓,他什么也辨不清楚了。 咔嚓一声。 苏洛河那握剑的手猛地一松,剑柄剑端折成两段,脱手飞出。 手中空落落的,就这么再次开始沉沉下坠起来。 奇怪的没有伤感,也没有绝望,苏洛河抓着林微微的手一紧,使力将她一提不管不顾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林微微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在瞬间狂流不止,她被苏洛河抱在怀中,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明明该说些煽情无比的话语,明明应该剖白那些她赧然说出口的心思,可她被满腔的难过淹没了头顶,慌乱地只剩下一句怪责:“苏洛河,你这个大傻瓜!” “林微微,”苏洛河不疾不徐唤她道,“小时候我娘曾经带我去燕山普陀寺算过一命,那方丈说我的命硬得很,活到七老八十完全没有问题。” 他狡黠的笑,却用异乎寻常的真挚语气道:“乖,不要哭了,多难看。” 下坠中突然周围藤蔓丛生,苏洛河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紧紧抱住她的腰,衣帛挂裂之声浅浅响起。 苏洛河被一条带刺地藤蔓倏地刮破了脸颊,心头一紧,忙将林微微的脑袋死死按在怀中。果然一瞬之间,那带着尖刺地藤蔓逐渐增多,开始簌簌划破他的手背。 说不上有多疼,寻常时候这种小伤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今日揽住一个人,怀中的温暖妥帖却无端令得他心口紧悬着惴惴难安,那些细小的伤口因此跟着那由心而至的紧绷感撕裂刺痛起来。 苏洛河压下一口气,努力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十岁那年,我替人出头结果被打断了一根肋骨,那肋骨倒插入肺,大家都以为我活不了了,可是你看,我还是活得好好的。” “……孟柯说,因为我太闹腾,阎王爷觉得这么早将我收了去我一定会将地府给掀个底朝天,所以我才一定长命百岁的,到了老态龙钟的时候再收了我,我就没有力气掀了地府不是。” 林微微糊了满面的眼泪,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洛河的头紧紧贴着她的脸颊,这样亲密的姿态却不再令林微微慌乱无措,却是安定沉静下来。 他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继续道:“林微微,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这就完全是我的功劳。我护着你,阎王爷才不敢收你的知道吗?……所以,林微微,如果能你能活着,记得,……你的命是我的。” 被层层藤蔓阻挡,下坠的速度和缓了些。林微微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响起,努力抬起头看去,眼见枝叶繁茂藤蔓交集的苍天大树不由一惊。 这样的大树,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惊咋中,她定神朝苏洛河看去,却见他白净地面庞上多了好些纵横的刮裂血渍,登时倒吸了口凉气。 啪一声,他护着她重重摔在地上。 即便这道斜坡上长满了厚实柔软的草皮,但两人从高处坠落而下,虽然被无数道交织连接的藤蔓阻挡减缓了下降的速度,可是这一跌依然不轻。 苏洛河紧抱着林微微,当先坠地,那一磕恰磕在他的背脊,心头翻涌出一丝腥潮。 他强忍着将那口血气吞咽下去,头脑顿时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涣散,他却依然环抱着林微微从那斜坡上缓慢滚落下去。 “苏洛河!苏洛河!!”林微微急急忙忙地叫着他的名字,却见他眉头紧蹙闭上眼来,抱着她的手气力全无,缓缓松开了去。 林微微慌忙挣脱他的保护,反手将他紧紧抱住。 好吧,这样疾速的滚落已然改变不了方向。 林微微咬牙,望着满身伤痕的苏洛河轻轻念了一句谢谢,抬手护住苏洛河的头颅,手臂猛地磕在那斜坡尽头的大石上。 大石接地一丈处,有一处凸起锋利如刀。林微微的手臂在这么一撞之下被深深割破,汩汩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还好,还好。只是撞伤了手臂,却没有让苏洛河撞破头颅。 林微微心头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头脑开始昏沉沉的。望着满脸伤痕的苏洛河,林微微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努力想要爬起却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今天给我投雷的 菇凉 欧阳冥羽,╭(╯e╰)╮…… 所以有点忐忑的宣布一个消息…… 明天我有可能更新不了……因为连日来都有会议和聚餐,我也没存稿了……o(╯□╰)o 我尽量看看有没有时间码一点吧……但希望显然是不大的…… 71悬崖在线阅读 71悬崖 71悬崖 72苏醒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2苏醒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2苏醒 五更的更鼓响起时,房内的灯烛已燃到尽头。 青花海水江牙纹香炉内腾升出的袅袅青烟漫散在空气之中,闻之令人困倦顿消。 许将军将手中的白布包裹缓缓打开,折成两段的长剑颓然瘫卧在其中。 颜子皓低头,默默看了许久后只问了一句:“只有剑,没有人?” 许将军颔首:“是。” 颜子皓细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沉默良久后说道:“继续找。我不信他们能飞天遁地。” 破晓时分,鸡鸣初啼。 许将军站在断崖之下,抬头仰望,只见这一面峭壁向右延伸坦荡一片,无处可依更无处藏身。那为何只能寻得着一把折成两段的剑,却无法找到坠入崖下的两个人? 他茫茫然朝右侧的树林望去,依稀可见来往穿梭于其中的宣王府兵士,唤了声在站在后侧那人:“乾宁。” 一身软甲的府卫乾宁听得许将军唤他,忙向前一步应声道:“在。” “断剑拾于林外,林内反复搜查了数次都没有寻到踪迹。你说,从这峭壁跌落虽是不高,但全无攀扶之处,摔下来显然不轻。在没有坐骑的情况下,他们二人怎么会踪迹全无?” 晨曦初露,将暗夜尽数驱散。 乾宁仰头望去,见得那斜侧峭壁之上,还留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剑刃刮蚀痕迹,遂摇头道:“回将军,小人不知。” 京都,林府。 林谓站在廊上,背手望着树梢上雀跃着的两只鸟儿许久,回过身来问张良道:“若有一日我受百官弹劾,圣上问及你的态度,你会如何作答?” 张良沉吟片刻道:“当是为老爷奋力辩驳。” 林谓笑着摇摇头,告诫张良道:“若是此时,你最好的立场怕是只有一句:不忍言说。” 张良略一怔愣,还想说些什么,林谓霍然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比我更需要圣上的信任。张良,不要忘了你为什么想要袭爵。” 听得林谓如此说,张良沉下头来。 …… “喂!” 林微微听得有个声音在唤她,却听不出来那似是熟悉的声音究竟属于谁。 “喂!林微微!” 头脑像灌了铅一样,很乏很累,林微微皱了皱眉。 却听那声音顿了片刻,突而大声咆哮起来:“林微微!你到底要睡到多久啊!!” 林微微困倦地撑开眼睛,面前白蒙蒙一片却有个身影蹲在跟前,不用多想,她迷迷糊糊唤出一个名字:“苏——老——大。” 那人听得她这么一唤显然十分高兴,哈哈笑了好几声,却见她叫了这么一声后又沉沉闭上眼,急得伸了个巴掌啪啪啪抽了林微微几下。 本是想要快些让她醒,却不想苏洛河从来就是个一动手就毫无分寸之人,这几个巴掌拍得清脆狠劲,林微微原本还想要别过背靠的树干歪□去,卧倒躺平翻个身,再好好睡上一场,却被这几个巴掌扇下去满脸火辣辣的疼,登时清醒过来,瞪着双大眼珠子朝苏洛河怒吼道:“干嘛呀?!!” 苏洛河听她中气十足火冒三丈地精神样立马开心坏了:“好了,好了,总算是醒了,我还怕你会一睡不起呢。”说着,从地上捡了个殷红如血拳头大小的果子道,“是不是饿了?快吃点东西。我在这里转了转没找见出去的路,只发现了一些野果,你先垫垫肚子。” 林微微看了苏洛河一眼,疑惑着四下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和苏洛河身在一片密林之中,头顶被郁郁苍苍的树冠遮挡,辩不清这里离他们摔下来的峭壁是有多远。 “这是哪?”林微微只记得他们从断崖上摔下来,她被苏洛河紧紧护在怀中,跌落到一片厚实的草地之中,顺着斜坡翻滚而下,最后自己的右手撞上了一块尖利的石头上。 她还记得昏迷的前一刻,她的手臂上汩汩流出了好多血,那血顺着她抬起的手臂滴到了苏洛河的胸口上。 林微微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讨好的将野果递过来的苏洛河,他的前胸上已经糊了一大片血渍,因是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血渍已经变成了深暗的红色。 想起自己昏迷前受了伤,林微微突然感觉到了整个右手的刺痛感,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去,被人用绷带拙劣地扎了好几圈。 “咦?”林微微略嫌弃地盯着那粗陋的包扎看了好久,转头问苏洛河,“不是吧,这么难看?” 苏洛河脸色僵了僵,咂嘴道:“从来就只有我打别人的份,不怎么会包扎是很正常的。” 林微微瘪瘪嘴,问:“那你还随身带着纱布。” 苏洛河嘴巴歪了歪,“那次冉城带你去看医师的时候,我怕不够用多拿了些,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好了,这个我揣在身上也就忘了。” “拿的?”林微微眉头轻抬,“老大,你是抢的吧。” 苏洛河哼了一声:“要你管这么多!……反正,总之,……呃,就是打那来的。” 右手受伤,林微微左手接下苏洛河送来的果子,端详了好半天,苏洛河啧了声,不耐烦道:“快吃了!我已经试过了,没毒才给你的。” “试过了?”林微微惊道,“你都不认识这东西就去试,万一是有毒的,万一你要是毒发身亡了怎么办?” 苏洛河嘿嘿笑了两声,摊手道:“这不是没事嘛。” 在苏洛河的劝说之中,林微微犹犹豫豫地咬了口野果。苏洛河眸光闪闪,问她:“味儿还可以吧。” 林微微皱皱鼻子。她原以为是甜的,却没想到有些酸。她可不喜欢酸东西,她喜欢甜腻腻甜到锥心入肺的感觉,只要有一丝酸气她都不大受得了。 苏洛河见着她的表情,登时便没了好气,“味儿不好也得吞几个先。” 林微微听着他跋扈地语气神色就不大好,撇了他一眼,苏洛河恶狠狠将那一眼瞪了回来,语气温柔了好些,劝她道:“这也没有什么鸟兽,除了我们两连个活物都没有。我寻了好久才寻得这果子。一时间找不到出去的路,你又失了那么多血,身体重要些,怎么也得吞几个下肚子才好。” 他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林微微面前的草地上,在采来的一堆野果中拣选了许久,拣出了最红的两颗一手一个待在那,用不容商量的目光迫视林微微,督促她道:“快些吃了。” 林微微只好老老实实的又啃下去一口,皱着眉头缓缓嚼起来。 苏洛河的脸上手上有好些刮破的伤痕,破皮处有些隐隐泛红,林微微心里头一时有些难过,叼着半边果子抽了个空伸手抚抚苏洛河的手背。 “干嘛?”苏洛河一脸不爽,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好起来。 林微微收回手,将叼在嘴巴里的半面果子拿下来,咔嚓咔嚓啃了个干净,牛嚼着边问:“痛吗?”明明想将这问题问得温暖且煽情,却因为这一嘴巴的东西搅合得声音含混不清。 苏洛河哼了一声:“瞧你那毫不诚恳的关心样。” 吃是他叫快些吃的,林微微听话了。 抽空关心他一下,温温柔柔问了句“痛吗?”,虽然时机拣得确实不大好,可怎么着也是她一番心意不是。 林微微有些郁闷,一郁闷就心情低落得不那么想说话了。 苏洛河纠结了一下,想来想去终觉着自己方才的态度和语气可能真有那么一点问题,于是柔声道:“快吃,快吃,瞧你那小白菜一样的脸色,看着就像立马要挂了一样。” 林微微更郁闷了。 虽然语气很好,但说出来的话为什么都是这么个样子呢? 终究是有些失血过多,虽然刚一醒来时曾中气十足地大叫了那么一声,但那显然已经是林微微能憋出来的最大力气。 略有些头晕目眩的林微微哀怨无比的看了眼苏洛河,沉默地从他手上拿了颗果子来,闷声啃着。 觉出她那满腔的不开心,苏洛河抓抓头问:“又怎么了?” 林微微囧着一张脸问他说:“万一我要是挂了,你打算把我埋哪呀?” 苏洛河愣了愣,笑道:“哪能啊,你这精神奕奕的。” 林微微愤懑道:“我要是挂了,你可得记住了,我是被你咒死的。” 苏洛河突地郑重,挺挺胸膛坐得笔直,“诶?不说我还忘了,一说就想起来了。” 林微微巴巴望着他那模样,正想问他想起来什么,却听他说:“林微微,我们从那么高摔下来也没死呢。所以嘛,……你的命可是我的了。” “啊?” “嗯。所以,……来,笑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儿开会,晚回了,所以更晚啦…… 72苏醒在线阅读 72苏醒 72苏醒 73烟笼寒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3烟笼寒水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3烟笼寒水 这片树林森森密密,苍穹浮云被茂盛的枝叶藤蔓遮挡,除了一双肉眼外,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可以辨明方向的依靠。 林微微和苏洛河醒了许久,却仍是困于这似乎无边无际的树林之中。 “我们路过了四棵结了野果的树,这是第五棵。”苏洛河一跃而起,握住那被果实坠得垂头丧气地至少,随手扯了几枚野果下来,背靠着那不高的果树一屁股坐下来,“先歇歇吧。” 他拍拍侧旁的空地,问林微微:“你不歇一下?” 接过苏洛河递来的野果,林微微迟疑片刻,在身上蹭了蹭,将野果表皮的灰尘蹭去,却又想着那股子酸味不由牙跟一倒,犹豫着握在手中并不急着吃了。 苏洛河嚼了几口,看她盯着手中的果子发愣,蜷起肘尖推推她,“这里比不得京都,走了这么久也只能看见些结着野果的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林子里兜出去,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有得吃就吃些。”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佳,林微微却从中听出了几丝关切的味道。 她笑着点点头,咬了口这虽然红艳艳却并不多甜的果子,眉头皱了皱。 趁着苏洛河远眺四周的空当,林微微将那咬了一般的野果扔到虬结的树根夹缝之中。 林微微抬头朝这结了累累果实的矮树看去,见得一侧枝叶稀落得不像是自然长出的模样,倒像是被人扯下了好些枝叶果实,遂又多望了两眼。 密林之中,这颗被累累果实压塌了头的果树显得着实突兀。 不及多想,林微微便被苏洛河催促着再次踏上了寻找出口的路。 林微微问他:“在这样到处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林子里,你怎么找到的果子,又怎么寻回我之前昏睡的那个地方的?” 苏洛河斜了她一眼,“没敢走得太远不是,找找就又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又走了好一阵子,再次看见一棵果树,仍是那般被累累果实压得枝叶维垂的模样。 “第六颗。”苏洛河并不大在意地记着数,正欲从那处走过,却被林微微慌忙拽住。 “等等。” “等什么?” 林微微却不回答,面色凝重地走到果树跟前,低头拾起一块只啃了半面就被丢弃的红果,“这好像是我方才扔了的。”抬头望去,这树顶一侧依是方才所见到的稀落模样。 莫非,他们寻不到出路的缘由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在同样一块地方一直打着转? 苏洛河一凛,凑过来看了一眼林微微手中捻着的半面红果,“不会吧,真是你刚才扔了的?”他边这么说着,边仰头向上,仔细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像我最开始也就是在这里给你寻得果子。” 两人看看这树,看看手里头那被空气腐蚀得果肉泛黄的半面果实,不禁面面相觑。 苏洛河从未碰过这种古怪的情况,朝这无法分辨出方位来的四面瞪眼望了一圈,焦躁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无法辨认方位……树木间隙规则……林中唯一特别的,只有这么一颗红果树…… 遥远的记忆中,涌出某种清浅的声响,初时朦胧不清,却在林微微的反复回想中逐渐清晰可闻。 林微微一怔,手中捻着的半面红果掉落,苏洛河问她怎么了,她出神良久后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肖沉水所画的那些,居然是确有其实的景色。” ……林中高耸笔直间隙规则的树木…… 林微微让苏洛河用剩余的纱布将两人的双眼蒙住。 苏洛河问:“这是要干什么?我们两人两双眼睛瞪着看都没走出去,这么抓瞎能走出去?” 林微微说:“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方向走出去。” ……因为茂盛枝叶和藤蔓的严实遮挡,无法看见天空中浮云变幻和艳阳星辰,也就因此失去了辨认方向的参照物…… 苏洛河问:“你将自己的眼睛也蒙上了?” “嗯。” “你要怎么走?笔直走?” “朝右。” “喂。” “嗯?” “你看不见我,我又看不见你,走丢了怎么办?” “那走几步就说句话,这样总不会丢了吧。” “会。林微微,左手。” “哈?” “左手,伸出来。” 林微微依言朝苏洛河的方向伸出手,被他略带薄茧的手握入掌中,“这样才不会丢,懂吗?”苏洛河一本正经道。 ……密林中唯一不同的,只有棵低矮的果树…… “林微微。” “嗯?” “为什么要蒙住眼睛?” “我们所见到的景色会让真正的方位模糊。” “为什么要朝右走?” “这里应该是一处坡地,我们感觉到的右侧才是真正的正前方。” “这么古怪?” “嗯。” “若是这么走还出不去怎么办?” 林微微抿嘴皱眉道:“反正我们两个人睁着四只眼走了半天都还是走不出去,索性试试先吧。” ……被搅乱的方位,无法辩明的时间,林中昏暗的光线,…… “林微微,你知道我们困在了什么地方?” “我娘还在的时候,曾给我讲过好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记起了一个,跟我们现在所遇见的情形一样。” “那我们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林微微努力想了想:“八卦……*阵。” 已经记不清楚是几岁那年的事情,只记得那日屋外飞雪漫天。 林微微手捧暖炉坐在老娘的膝上,皱皱眉头重复了一遍:“*阵?” 尤记得第一次听见这个奇诡的名字,心头就有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老娘摸摸她的头,“叫八卦*阵。……一旦进入其中,便会丧失辨认方位的能力,单凭肉眼根本无法走出来,只会往复行走在某一点上,……所以被称做是*阵。” 小小林微微听得一愣一愣,歪头问道:“进去的人都出不来了么?” “……要是能抛弃观感,仅凭着直觉一路往右,就能走到这*局的中心,……” “中心?”白胖的林微微从老娘的膝上跳小,蹬蹬小跑到壁上挂着的那副肖沉水的烟笼寒水旁,指着画面正中心的那面镜湖问,“所以,这里就是那个什么八卦什么阵的中心?” 老娘点点头,“这里,是唯一的出口。” …… 蒙上双眼之后,肉眼的感官弱化,触觉和听觉似乎变得敏锐起来。 林中的空气潮湿温润,肌肤有种粘濡的感觉。 行得久了,缓缓感到有轻风拂过,林微微深吸一口气,似乎闻到了某种不同与密林之中的气息。 苏洛河走在前面,紧紧握住她的手,时不时叫着,“小心左边,有树。” “哎!都提醒你了怎么还撞到?” “你踢踢前面没东西再走啊!” “啊?又撞了?” “笨死了。” “好了,那我走慢点。” “你……诶?”一路叽叽咕咕地苏洛河语气突地一变。 “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好像脚下踩着的感觉不一样了,你踩踩,对不对?” “老大。” “嗯?” “我们好像走出来了。”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林微微被老娘抱在手中,指着挂在壁上的烟笼寒水道:“世间真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吗?” 老娘黑瞳闪闪,望着她笑盈盈道:“或许,真的有哦。” …… 苏洛河替林微微松了蒙住双眼的纱布,面前的景色缓缓清晰起来。 颜子轩曾问她:“你知道这幅烟笼寒水是你娘从哪里得来的吗?” 篝火噼啪作响,林微微沉默摇头。 颜子轩问她:“你娘有跟你说过这副画有什么来历吗?” 林微微当时想了想,觉得不过是些似是而非的逸闻趣事而已,遂也摇头表示不知。 那个时候,颜子轩的神色黯了黯,说:“什么都不知道啊。”似乎有些愤懑于某些事情的无迹可寻。 …… 苏洛河朝这一方镜湖和围绕于四周的密林看了数眼,啧了声转头向林微微道:“我们这是走出来了吗?这是哪啊。” 林微微拉着他跑到着无风无浪的湖边,用食指蘸了些湖水,迟疑着放到唇边舔舌尝了尝。 不涩,不苦,不咸。 所以,这无波无恙的湖底必然暗潮涌动,也必然有一处与外界河道连通的出口。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堂堂静王世子颜子轩专盗肖沉水画作的原因。 他在找一个地方,需要借助那些画作比对而入。 烟笼寒水正是他要寻找的其中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晚了……最近有点忙…… 73烟笼寒水在线阅读 73烟笼寒水 73烟笼寒水 74临渊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4临渊河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4临渊河 一滴雨丝落到林微微的脸颊上。 她朝那镜湖望去,不断掉落的碎雨搅扰了这面湖水的宁静,四周密林枝叶也在此时窸窣作响。 乌云密布的天际里,一道闪电乍然划过。 看来将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老大,”林微微问,“你会游水吗?” “会……” 林微微拉住他的手说:“我不会。” 轰轰雷声响起,豆大的雨点滂沱而下,砸在湖面上溅起水花无数。 林微微牵着苏洛河的手,一步一步朝着湖心走去,待到走到湖水及膝处,两人早已被雨水淋得透湿。 苏洛河囫囵擦了擦满脸雨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这是要殉情呢。” 绑在右臂伤口上的纱布被这大雨淋得透湿,伤口如针扎般的疼痛。林微微咬咬牙,努力平静语气道:“是吧,还好没有别人看见。”荒野之中,没有医师没有药物,即便这伤口疼得锥心入骨,说出来也只是令人徒增担忧而已。 沁凉的雨滴冲刷而下,缓缓浸入略有些结痂的伤口内,林微微努力忍住不断想要倒吸冷气的冲动,眉头皱起,握住苏洛河的手愈发紧了。 没有发现异状的苏洛河被林微微牵着往湖心正中缓缓走去,感觉到林微微将自己的手越抓越紧,不由得满心喜悦,反手将她握入掌中。 “林微微,”苏洛河说,“这湖水淡而无味,必然在湖底深藏着一处通路与外界的大河相连,这就是你所说的唯一出口?” “嗯。”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林微微的声音掩盖了许多,苏洛河只听见她迷迷蒙蒙的回答,却没有注意到她逐渐虚弱无力的语气。 “那么湖底必然暗潮汹涌?” 手臂上,伤口的揪心疼痛令得林微微的太阳穴也跟着抽痛起来,她努力压住疼痛袭来的眩晕感,应付了苏洛河一个字:“嗯。” 湖水没到了大腿的根部,已是可以潜水入湖的高度,苏洛河几个大步旋身挡在了林微微面前,拍拍胸脯凛然道:“既然前头那么凶险,当然要由我打头。” “好吧。”反正,她林微微也不会游水不是,若是在水下还是由她走在前头,在暗潮汹涌的湖底怕是两个人的性命都要危在旦夕了。“不过老大,万事小心。” 苏洛河一笑,带着林微微扎入水中。 湖底比想象中的要深许多,苏洛河拉着林微微的手沉头向下,再听不见大雨冲刷的声响,周遭的一切又安静下来。 再潜下一些,苏洛河突然感觉到被一股涡旋的吸力。却在此时,林微微脸色发青地慌忙扯了扯苏洛河的袖角。 林微微在说,她需要换口气。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 他们没有可以用来在水下呼吸的工具,所以只能掐着时间和距离换气。 本来商量好找准出口后,先浮上来换个气,却没想到这湖如此之深,林微微手上的伤口在湖水长时间的浸泡之下,比方才沾染上了雨水更为疼痛,心慌意乱之中这口气再也憋不下去了。 苏洛河的眼皮突地一跳,便感觉到巨大的吸力将他擒住,一挣之下想要抽身逃脱却被水流卷入其中。 ……林微微…… 随波逐流无法逃脱的漩涡之中,苏洛河死命牵紧了林微微的手。 ……再忍耐一下…… 无数水波冲袭而来,翻卷的涡旋要将他们推出湖底,却在那幽暗的出口前碰上了涌入的河水猛烈冲击,又将他们冲进湖内。 明明出口近在咫尺,却被这不断翻滚的漩涡困住,往复与出去一寸和进入一寸的距离之中。 若是再循环几次,两人怕是要丧命于这湖底了。 ……该怎么办…… 苏洛河焦急地回头看了林微微一眼。他想,林微微既然知道这里有出口,定然也就知道如何对付这涡旋。 无数晶莹纯白的气泡拂过后,他却看见了林微微刹那间涣散了神色。 苏洛河很清楚,这样涣散的神色意味着什么。林微微再无法沉下最后一口气,她努力忍耐着,却最终耗到了可以承受的尽头。 她将困倦,将昏昏沉沉的想要吸上一口气,最终将因为吸入大量的湖水入肺而窒息死去。 在无月庄的西侧,有一道阔大的河道。 每年的炎炎夏日,总会有好些人溺毙而亡。 被河水泡得青白浮肿的种种身躯在这瞬间从脑海闪现而过,苏洛河心头一紧,慌忙将林微微抱入怀中,一手捂住她的鼻子。 昏迷中的林微微缓缓张开了唇齿,本能想要借助嘴唇呼吸,苏洛河慌乱中只好迎头上前,唇齿相接,牢牢封住了林微微的嘴。 孟柯说,短暂的窒息可以救活,但充盈了大量河水入肺的窒息却无法得救。 孟柯说,所以你要记得,宁愿憋死也不要呛到水。 孟柯说,这是比试,自己当心,我不救你。 初次见面时,苏洛河便对这个父亲拣回来小孩极为不满。 他不笑不闹更不主动逢迎,老喜欢用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打量着无月庄的上上下下,完全没有作为一个跟班的觉悟。 那时,苏洛河只八岁。他义愤填膺地叉着腰,跳站到一个矮凳上终于能显得比那孟柯高出一个头,凶巴巴教训他:“你是我跟班,知道吗?态度,你的态度呢?” 孟柯朝他看了一眼,冷冷道:“什么时候成你跟班的?我怎么不知道。” 开玩笑。 整个无月庄里头除了他爹他娘,所有人都是他苏洛河的跟班。 “因为我是少庄主!你就必须听我的!!” 彼时,朱八刀还没有长个,活像个肉丸般一颠一颠跑来劝那孟柯道:“在我们庄上,除了庄主就是我们少爷最大了,你得听他的。” 孟柯斜了他一眼,“我只顺从我想要顺从的人。” 朱八刀抓抓后脑勺,虽然无法却还是努力劝和道:“那,你说你怎么样才会顺了我们少爷的意呢?” 孟柯仰头问苏洛河:“上次比剑你输了我,你还有什么厉害?” 朱八刀双手一捶,替苏洛河答道:“游水,我们家少爷游水厉害!” “那好,就比游水。”孟柯定定道,“你若能赢我,我就做你根班。……少庄主,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夏日炎炎的正午,他们两光着膀子站在河道边。 朱八刀挥手鼓劲:少爷,加油! 苏洛河睨了孟柯一眼,自信满满:这个我可是绝对不会输的。我能憋很长时间的气,一口气扎下去就能赢过你许多距离。你就做好做我跟班的准备吧! 孟柯浅浅一笑:好。只要你能赢我。 “喂,姓孟名柯的,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切,君子?记得!我若是赢了,你得做我一辈子跟班。” 孟柯微微一笑,“……短暂的窒息可以救活,但充盈了大量河水入肺的窒息却无法得救。……所以你要记得,宁愿憋死也不要呛到水。……这是比试,自己当心,我不会救你。……” “……还有,我会做你的跟班,但是没有办法保证一辈子都做你的跟班。……” “……一辈子,很长的。你该有你的人生,我也该有我的。……” 形似肉丸子的朱八刀挥汗如雨,探头问:“孟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孟柯沉沉望了他和苏洛河一眼,“你们记得我这句话,就好。” …… 被漩涡困住的苏洛河怀抱着林微微,紧紧封堵着她的唇齿。 要想林微微活下来,他只有用半盏茶的时间尽快回到陆地。 苏洛河没有心情也没有功夫对于两人现下这么暧昧的姿态浮想联翩,他心焦无比地想朝湖内退去,却马上被一个水波推进通道内。苏洛河只好借着这个水波的力量拼命朝涡旋的最底端游去。 冲过一道反向而来的水波,马上又有一股翻卷的力道将他们朝湖底水道内推了进去。 那一记力道尤其之重,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苏洛河和林微微拍向对流通道的石壁之上。危急之下,苏洛河抱着林微微一旋身,水流的冲击令得苏洛河重重撞到了石壁上。 …… 满腔火烧火燎的感觉,林微微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呛进肺中的水后,悠悠醒转过来。 倾盆大雨滂沱而下,整个世界都沉在这唰唰的雨水冲击声中。 林微微大口大口呼吸着,猛地看见昏迷在一旁的苏洛河,胸口满驶殷红的鲜血。 林微微惊叫着爬起,顾不得手上的伤痛使劲全力将苏洛河拖上岸来。 漫天大雨如幕帘一般,遮挡住了视线。林微微分不清楚他们身处何处,却看见了河岸旁那支祈愿船。 ……祈愿船……戚林城…… 所以,这里是临渊河? 74临渊河在线阅读 74临渊河 74临渊河 75笨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5笨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5笨蛋 苏洛河的胸口汩汩流淌着鲜血,白森森的肋骨微微斜刺出来。 林微微一惊。 想起从断崖掉落的时候,苏洛河紧抱住她的时候曾经说过:“十岁那年,我替人出头结果被打断了一根肋骨,那肋骨倒插入肺,大家都以为我活不了了,可是你看,我还是活得好好的。” 林微微唤了苏洛河几声,他却毫无反应,仍沉沉陷于昏迷之中。 林微微紧张地伸手捂住苏洛河胸前涌出的鲜血,却根本无法阻止那殷红的颜色随着雨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分不清满脸究竟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林微微慌忙擦擦迷了眼的水珠,努力试图将苏洛河扛起,却一步也挪腾不动。 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将苏洛河迅速送到医馆中,林微微咬牙,将苏洛河放平在地,趴在他耳边大声道:“等我。” 说完,她便朝着临渊河的河岸跑去。 大雨中,戚林城街道上行人寥寥。 远远看见两个身影躲在一把油纸伞中,朝着戚林城的街市中跑去。林微微急急忙忙飞奔上前,挡住了那两个人的去路。 撑伞的是个白面书生,看着全身透湿的林微微一呆,旋即问道:“姑娘还在我们戚林城呢。这么大的雨,不打个伞?” 挽住他手的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眉如黛眼如杏,肌肤胜雪,模样十分出挑。“认识?”她侧头问白面书生。 书生颔首,看林微微一瞬愣在原地,忙提醒道:“你不记得了?那日祈愿节你曾向我问路,问那城郊破庙在什么地方啊?”说着,书生笑道,“我记性一向很好,都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你不记得也正常,……姑娘没有带伞么?” “我……” “姑娘这一身头湿透了,怎么也不打把伞或者避一避?”那女子牵着林微微的手试图将她往伞里拉,可惜这伞并不大,她挪了一步给林微微腾出了一点空隙,却也淋湿了长袖。“快些进来躲躲,淋场这么大的雨可是会生病的。……我爹的医馆前头右转得第二条巷子尽头,姑娘要不要随我们去拿抓些伤寒感冒的药物备着,想来医馆里应该有几把备用的伞……” 这面容姣好的女子说话的语速很快,想来应该是怕林微微在雨中站得太久真淋出了病来。林微微却心急如焚的打断了她倒豆子般的说话,拉住她和书生的衣袖,大哭乞求道:“麻烦帮我救个人。” ……请麻烦帮我救一个人。…… 两人随着林微微跑回林园河畔,见着苏洛河的伤势,那白面书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将伞递送到他娘子的手中,急切叮嘱道:“从这里到我们家的距离近一些,他伤成这样怕是每挪动一步都会更伤了心肺,我将他扛回家中,你赶紧让爹过来看看。” 女子点头,转身要走,却见林微微一身湿漉漉的,在雨中彷徨大哭,想了想要将伞交给林微微,却被林微微摇头拒绝了。 ……我已经湿透了,所以请不要管我。…… 女子匆匆朝着戚林城医馆的方向跑去,白面书生将苏洛河扛起来朝自家院落疾步而去。 滂沱大雨中,林微微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哭泣。 她的抽泣声被掩埋在了猛烈地雨水冲刷声中,她的眼泪被劈头盖脸的大雨遮挡。她想,她该是哭得很难看,像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书生说:“不用担心,我老丈人的医术很高明。” 他的安慰,像极了苏洛河安抚她的语气,那个时候苏洛河说的是:“……大家都以为我活不了了,可是你看,我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乱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时冲动出走冉城,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切事情,也就不至于令得苏洛河如此这般。 所以,她根本就不该成为大家安慰的对象。 苏洛河说:我苏洛河这里,可不兴救人救一半的道理。 苏洛河说:嘘,不要哭了,多难看。 …… 记忆里的苏洛河,从来就是几个人中话最多的那个。他的语气从来都不好,嚣张,跋扈,许多时候甚至还有些仗势欺人的味道。 林微微记得有那么一次,趁着苏洛河走开结账的空档,她问朱八刀说:“你怎么受得了每天被人这么欺负?” 朱八刀抓抓后脑勺,只是憨憨的傻笑。 孟柯朝苏洛河的背影看来一眼,淡淡对林微微说:“其实,他才是笨蛋。” 背着苏洛河,孟柯总是会蹦出些惊骇到林微微的字眼,比如这个笨蛋。 她不懂。明明苏洛河整天叫嚣着踩在他们肩头,为什么却被孟柯叫做笨蛋。 孟柯捻着酒杯,朝林微微清浅一笑:“能为别人不计性命的,统统都是笨蛋。” …… 白面书生刚将苏洛河扛进屋内放平在床上,他娘子便拉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医师跑了进来。 将药箱放到桌上,老医师大步走到林微微跟前,低眉朝她受伤的右手看去一眼,正欲抬手端看却被林微微左手一挡。 “我没事,”全身湿漉漉水鬼一样的林微微忙向后退去一步,“麻烦先帮他看。” 这个须发花白的老医师顿在原地,沉沉望了林微微一眼,迟疑着点了个头,道:“好。” 林微微想,她或者真是哭花了眼睛,不然怎么会觉得刚刚那个老医师说那个“好”字的时候,满眼复杂的意味。 老医师将桌上的药箱提到床边,仔细查看了一番苏洛河胸前的伤势,“他这里从前受过伤?” “我只听他说以前跟人打架断了肋骨倒插入肺,却不知道究竟伤的是哪里。” 老医师捻捻胡须,转头向林微微:“这次还好没有伤及五脏,要不神仙难救。贞儿,带她出去等着,方儒,关门帮忙。”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林微微深吸一口气,背靠着廊柱站定在门外。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了满身湿漉漉的湿冷,令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一下。 白面书生的娘子叫吴贞,陪着林微微站在房门外等候消息,见林微微浑身一颤,忙又劝道:“姑娘,你先跟我去换一身干爽的衣衫吧,若是再这么浸着,怕是要遭风寒的了。” 林微微倔强地咬着下唇,吃力地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多少气力了,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更不要说走上几步去换身衣服。右手的伤口是百爪刨心般的疼痛,林微微只能努力将手握成拳头,才能勉强抵抗住那剧烈的疼痛感。 吴贞说:“姑娘放心,我爹的医术好的很,你家相公定能安然无恙。” 林微微迟缓地转头,朝她看去,却没了解释的力气,只是默然摇摇头。 “怎么?不是你相公?”吴贞尴尬道,“看你这么紧张我以为……那不是相公定然也差不多了。”她黑瞳皎皎,笑盈盈道。 林微微忍着满头的眩晕,对她回报了一个微笑。 ……差不多了么…… 失神中,才止了不久的泪又奔涌而出。 苏洛河说:林微微,如果能你能活着,记得,……你的命是我的。 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如果生死由命定,苏洛河会活下来的吧。 如果,如果老天真要将他的性命夺去,林微微很愿意用她的性命将苏洛河的换来。 追根究底,她才是罪魁祸首。没有她惹出来的事情,苏洛河一定会如他的命定,长命百岁幸福康宁吧。 那么,请一命换得一命。 卧榻上,苏洛河昏沉沉呢喃了一声,帮手的白面书生方儒愣了愣。老医师从药箱中拿出把蹭亮的小刀,见他顿在原地面色一沉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麻沸散灌下去!” 方儒急忙扶起苏洛河,将那碗用药粉冲散的麻沸散灌入苏洛河的口里。 胸口的痛,渐渐消散淡去。 没有那么疼了,昏迷中的苏洛河神丝瞬间飘散。 记忆中,他胸口这处也曾这么痛过。 朱八刀家的所有人都很好笑的形似圆滚滚的肉丸子,有那么一天,偷偷从庄子里跑出来玩的苏洛河看见朱八刀的表妹朱九久——肉丸子十三号,在路口吃了五碗阳春面后被一伙地痞流氓揪住了后领,游街嘲笑。 苏洛河的原则一直很简单。 既然朱八刀是他的跟班,那么他的表妹朱九久也就应该属于他苏洛河的庇护范围。 只是可惜,他的功夫再好,当年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最终可想而知的成为了被一群地痞狠狠打趴在地。 当然,会被狠狠打趴在地的原因,是那伙地痞也没有几个能比他苏洛河的伤势好多少。 满脸麻子的流氓头子不知道他是何来路,下令一人一拳将他打死当场的时候,苏洛河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还好肉丸十三号跑掉了,算是在有生之年对朱八刀这个傻不拉几的跟班有了个交待。 那日,阳光大好,刺目的阳光令趴在地上胸口鲜血直流的苏洛河睁不开眼来。 所以,直到现在,他依然想不起孟柯是怎么出场的。 只记得片刻的宁静后,那伙地痞倒地的倒地,更多的人却是撒丫子惊惶尖叫的逃之夭夭。 孟柯走到他跟前低声说:“你有病吧。” “我……明明是偷跑出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还这么及时 孟柯将他扛起,冷冷朝他望了一眼,“肉丸十三号。” “呵,她给你们报信的啊。”苏洛河说着,大约是想要嚣张无比的坏笑一个,却咧了咧嘴,笑得凄凄惨惨。 “苏洛河,”记忆中,孟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了他的名字,“笨蛋。……为别人不计性命的,统统都是笨蛋。” 苏洛河抽抽嘴角,虚弱争辩道:“别以为你比我大三岁就能骂我。你……你可永远都是我跟班。” “笨蛋。” 苏洛河记得,孟柯真正开始有了一个作为跟班的觉悟,是从这次毫不客气的将他骂做笨蛋之后。 会愿意做一个笨蛋的跟班,证明这个人也强不出笨蛋多少。 所以,孟柯不知道吧,他才是那超级无敌空前绝后的大笨蛋。 75笨蛋在线阅读 75笨蛋 75笨蛋 76第一次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6第一次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6第一次 不知是等了多久,林微微勉力倚靠在廊柱上,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那间房门。 吴贞站在她旁边陪她等着,不断说着安慰她的话。 林微微的精神已经无比涣散,吴贞在旁边说了许多,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一盏茶过后,吴贞那一声声的安抚不知为何变得空旷幽远且绵长,宛如远山而来,缭绕在缓缓拂过耳际的清风中,循环往复仿佛是首催人入眠的摇篮曲。 林微微知道,她就这么等在外面撑不了多久了。 她头晕目眩,整颗头颅沉重无比,一身透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初夏天气里的风明明应该带着丝温热,却不知为何钻进她的皮肤里只剩下沁凉刺骨的疼痛。 林微微很清楚,她能撑到现在只是因为心中绷紧的那根弦。 苏洛河不可以有事,所以她强撑在这里,只为了亲眼确认苏洛河的安然无恙。 她从来都以为,她唯一表现自己倔强的方式是偏执,却没有想到今日她的倔强可以用如此执拗的方式诠释。 吴贞的劝慰在林微微意识削弱到最低谷的时候,已经一个字眼都听不清晰。那一声声,仿如山涧谷底中刮过的悠长风声。 这幽幽风声里,夹杂着山谷的虫鸣,高树雀鸟的啁唧,以及荒野中篝火燃烧的噼啪作响声。 纷杂细碎的声响一*传来,仿佛浪潮一般拍打着林微微的心。逐渐令得她眼皮沉沉。她却固执强撑着,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嘴唇被咬出一丝腥咸的味道, 虽然因涣散的意识而麻木了的感官,没有及时感觉到唇角破裂带来的疼痛,但这股腥咸的味觉已足以令林微微再打起些精神来。 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面前这扇门,其余一切被黑暗点滴磨蚀吞没再不可见。 不过多久,林微微便看见这扇门已似即将崩塌般晃动起来。 林微微知道这晃动意味着什么。 这晃动意味着她强撑的极限已到。虽然心弦依是紧紧绷着的,但头脑中的世界已然天旋地转。 就在她神丝涣散殆尽的最后时刻,面前那扇门终于打开来。 老医师一眼看见林微微便大惊失色,几步冲来嘴唇大张大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微微想,好奇怪啊。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副表情来?苏洛河伤得那么严重,他在翻查伤口时依然很是淡定,没有流露丝毫这般的惊惶表情。 迷蒙中,似乎觉得这老医师有些眼熟,看着他那双棕灰色的眼瞳,林微微恍惚中记起那日自己被苏洛河从客栈抓到戚林城的医馆内时,曾小小闹过一场,当时似乎就是这个老医师给她开了个方子,只一剂药便令她退了烧。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京都里自诩医术高超的医师都要将人四诊齐全了才会开药,哪会如此草率的开出个方子。 只因当时不过是个风寒感冒,所以林微微也没有多想什么就把那剂药给喝了,全没想到居然药到病除。 他便是吴贞的父亲。 那白面书生又是吴贞的相公。 数月前在戚林城内只一面之缘的两个人,今日重又得见,真是好凑巧。 林微微意识不清的胡思乱想着,却还是没有忘记努力询问苏洛河的伤势,没有了气力说话,她只好满目焦急地望着老医师的眼睛。 ……他没有危险了吗?…… 那老医师蹙眉,才刚点下头,被他撑扶在手中的林微微立即昏迷过去。 心弦终于可以松下来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下。 ……林微微…… 睡梦中氤氲着沉沉雾色,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萦绕其间。 林微微四顾望去,却发现自己坐在林家大宅中的那颗老榕树上。 树下有个声音不断轻柔的呼唤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却奇怪的并不是张良。 林微微张张嘴,吃力的问:“你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怔愣了片刻,答道:“我啊,林小小。” ……苏洛河?…… 哦,是苏洛河。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沉沉夜色中候在林家大宅里的老榕树下呢? “你怎么来了?”林微微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却奇怪的感觉到手背轻轻覆上了一层温热。 这温热妥帖的盖在林微微的手上,像是被一只大手柔柔握着。温热柔软中又带着些薄茧的坚硬,很像是苏洛河紧握住她手时的感觉。 “林小小,”那声音努力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气势,却又难以掩饰满溢而出的疼惜。他说:“臭丫头。” 林微微突然觉得嘴唇有些疼。 湿濡的触感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又立即逃离开去。 抿抿嘴,林微微想起来,这是她自己咬破的地方。 可是,刚刚那湿濡的轻触又是什么呢? 一阵疲乏感袭来,梦境乍然碎裂。来不及多想,林微微再次昏迷沉睡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三日后的下午。 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亭亭身影轻步走了进来。吴贞端了碗药进来,看见床上那个昏迷了数日的人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自己,忙端着药喜出望外朝门口跑,也不知是向谁叫了好几声:“她醒来了!” 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的林微微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大约是因为睡了太久很是虚弱,使了半天的劲也只能撑着左手半坐起来。 在门口唤了几声的吴贞转头见林微微硬撑着想起身,赶忙将手上的药碗放到桌上,旋身扶住林微微,拿起枕头垫在她后背上,“姑娘总算是醒了。” “我睡了很久?” 吴贞黑亮的瞳仁闪了闪,比出三根指头来:“三天算不算久?” 林微微摸摸肚子,虚弱无力却还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难怪肚子空落落的,原来是这么久没吃上东西的缘故。” 吴贞含笑道:“这几日可不止姑娘的肚子空落落的,还有个人也空落落着肚子呢。”说着,朝门口望去。 苏洛河斜着眼看吴贞,侧昂着脸摆出一副傲娇无比的威胁样。 吴贞耸耸肩,趴到林微微耳边小声道:“我爹说姑娘要是再不醒,你这准相公的伤决计也是好不了的。这几日啊,他可是比那猫吃得都少。” 林微微噗一声笑出来,吴贞见苏洛河满脸不悦,忙说着要准备多些晚饭,嘱了苏洛河替林微微喂药,便关上门出去了。 她一走,苏洛河那副贼兮兮的嚣张样随即卸了一半。闷声走到桌前将那碗药端过来,苏洛河舀了半勺,伸手要喂林微微吃,伸了一半却突然想起这药是刚刚才煎好的。 如今天气暖热,这碗药握在手中,温度弥散到空气里依是烫得厉害,苏洛河这么想着赶紧缩回手,扭扭捏捏的对着半勺药吹了几口,才再次递送到林微微嘴边。 难得看见苏洛河这般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模样,林微微不由自主地将他这副形态与他过去各种傲娇跋扈嚣张肆意的形象做了个对比,顿时失笑起来。 这笑容扎了苏洛河的眼,他立即挺腰敛目道:“笑什么?” 和他相识了这么久,林微微早就清楚了他的脾气。什么样是装模作样恼怒,什么样才是真的生气,她可是能分清楚的了。 现下的苏洛河绷着一张脸,貌似严肃认真的质问林微微笑什么,虚张声势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拿住了尾巴的花猫,明明一肚子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扮成穷凶极恶的模样吓唬起捏着他尾巴的那人。 不同于真正的汗毛倒竖,他只是想要让别人规矩些,却又舍不得少了个他愿意与之玩闹的人。 所以,即使他冷着一张脸竖起一双眼,说话时声调高昂仿若质问,可后半句总是会放慢下来,一副迟疑地姿态使得这一切佯装出来的不满都破了功。 林微微很乖的将他递送来的半勺药喝完,歪头问他:“所以,我应该是你第一个亲手喂药的人吧?” 苏洛河盯着她看了半晌,本想点头,却还是挣扎着摇了摇头。 林微微有些失望,“不是吗?”刚刚那副手忙脚乱的喂药姿态,还真是看不出来苏洛河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照顾人的经验。 “其实,要说是呢,也算得上是的。”苏洛河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哈?” 苏洛河甚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林微微,边诚恳道:“真要追究起第一个来,那人应该是朱八刀。……不过,那时我是整一碗直接灌下去的,……将他烫了个满嘴泡不说,伤势还更重了。” 苏洛河略有些尴尬,却抿着唇齿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追究林微微道:“……所以,你觉得这样的算不算呢?” 林微微汗颜道:“那……应该不算吧。” 苏洛河旋即兴高采烈道:“那就是第一次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挥汗…… 虽然晚了点,但今天的还是发了…… 76第一次在线阅读 76第一次 76第一次 77距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7距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7距离 苏洛河的脸颊手背上,那在坠崖时被藤蔓刮出的条条伤痕已然结痂。伤口虽然轻浅,却因为被刮伤了太多道还是显得有些触目。 林微微伸手碰了碰他手背上的疤痕,喂完最后一口药的苏洛河毫不在意的甩甩手道:“干什么这副表情?这些小伤我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下一刻,林微微已经柔柔将手掌抚在他的胸前。她说:“那些是小伤,那这个就不是了吧。” 她仍清晰记得,在那滂沱大雨之中,苏洛河昏迷不醒,紧皱着眉头面色铁青,胸口上奔涌而出的鲜血止也止不住,顺着冲刷而下的大雨流入临渊河中。 林微微噙着泪,缓缓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他却呲着牙,一脸不屑道:“我苏洛河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出事。” 按在胸口上的手掌温暖柔软,撩起了苏洛河满心的波澜。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地上,他一手覆在林微微按着他胸口的手上,又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故意重重按了按林微微眼角,装出一副甚为不满的模样道:“你要是真敢哭出来我就要将你打一顿了。你看看我好端端的,干嘛一副哭丧的样子。就不能高兴些么?” 明明是要装作不满,手上也使出了大力,苏洛河将林微微按得眉头一皱一皱,可到底还是那副假意嗔怒却微微带笑得神色出卖了他的本心。 他将林微微的下巴掐在手中,捏得她嘴唇嘟起,看她这副被自己捏得鬼魔鬼样的怪样子,旋即咧嘴笑道:“来,笑上一个。你的这些个眼泪等到哪一天我真挂了,再给搬出来彻头彻尾的哭个够吧。” 被他捏在掌中,林微微只剩下干瞪眼的份,想要抗议些什么,最终说出来的却都是些含糊不清的字眼,于是只好用满面愤怒表示无声的抗议。 苏洛河见她终于缓过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情绪,放心下来随即哈哈大笑,松了掐住她脸颊的那只手,将放在地上的那药碗拿起来,起身走到桌边放下。 “喂。”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失落,林微微叫了声。 或许是因为胸前的伤没有痊愈,他走起路来不如往昔那般赫赫生风,有些迟缓却又好像是怕自己担心,所以努力强撑着腰杆装出没事人般。 听林微微叫了声喂,苏洛河满脸不悦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你叫谁?” “你啊。” “我什么时候叫喂了?”苏洛河睨了她一眼,怪责道。 “我的错。”林微微立马沉头,佯作满面愧疚的模样改口道,“该叫你苏老大的。” 苏洛河垂目思量了片刻,侧头望了林微微一眼,将手中的瓷碗一扔,便听得那碗铿一声甩到桌上兀自晃动了几下才稳了下来。 林微微再抬头时,苏洛河已经几步走到了床边,俯手撑在林微微面前,面面相觑不过一寸距离,苏洛河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林微微命令道:“从今天现在开始,不准叫我苏老大了。” 太过靠近的距离令得林微微本能后仰,却无奈背倚床头,只能将靠着的枕头压扁些,却无法再往后躲。 苏洛河见她又想要躲,于是更欺身过来,待得林微微回神过来四目相交时,他的鼻尖蓦地轻碰了林微微的一下。 林微微一怔,愣在原地,乖乖保持着此刻的姿态不敢再动,像个仓皇无措的小兔一般巴巴眨着眼咬着唇望着苏洛河,却不想习惯性的一咬之下,下唇的乍然疼痛令得她嘶了声,倒吸了口冷气,这才想起这处被自己咬破了皮,现下还没好全。 苏洛河的右指抚过林微微的下唇,明亮的眸子定定望着那处伤口道:“我特别赦免你不用再叫我苏老大,也不用许跟着朱八刀他们叫我少爷。” 相距咫尺,他说话的时候唇角轻动,湿濡的气息落在林微微的鼻尖,将她搅扰得满心惶恐不宁。 这惶恐不安令得林微微神思纷乱,她张张嘴,结结巴巴问了句:“那……那,又不能叫你喂的话,我该叫你……你什么?” 苏洛河嗤一声笑起,双眸弯弯减弱了他素日里喧嚣跋扈的气势。林微微呆了呆,发觉这副面孔原来还可以如此清雅柔和。 林微微发愣的时候,苏洛河缓缓说了句:“我想想,就叫我的名字吧。” 他说着,缓缓靠上前来,在林微微未及反应之时轻轻碰上了她的双唇。林微微怔愣地圆睁着双大眼睛瞪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她的视线碰上了抬眼窥她的苏洛河,蓦地发现他居然满目的紧张,一副比她林微微更仓皇不安的模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呆呆相望了好半天,林微微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后别过脸去,苏洛河忙也跟着咳了几声,怏怏缩回头来。 这尴尬劲一直持续到晚饭时才结束,结束的原因是因为林微微要想好好吃上这顿饭得需要一个人帮忙。 林微微右手上伤势原本并不太重,只是当时伤得深了些,昏迷中又流了不少血,并苏洛河的包扎拙劣且不及时,所以林微微的身体在当时便有些虚弱。 随后两人为寻出口潜入湖中,凫水中的牵动导致她手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又因为在湖水的浸泡以及大雨的冲淋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风寒热感之下牵动伤情致使她昏迷的这几日高烧不退,吴贞她爹吴老医师说,要是再烧半日,她林微微便彻底废了。 林微微追问:“那废了的意思是……?” 吴贞长睫扑闪,指指脑门道:“光这废了。” 林微微呛了口汤,不住咳了几声道:“还好我掐着点醒过来了。” 吴贞杏眼微眯,唇角带笑,“没事,醒不过来你这准相公也定会负责的不是。” 方儒适时屈肘推了吴贞一下,朝她使了个眼神,吴贞立即会意,忙摆摆手道:“我不是咒你的会便傻瓜,我只是想说你要是真烧傻了,他也不会不管你不是。” 这会儿连吴老医师都看不下去了,重重咳了几声,吴贞才吐吐舌头一脸抱歉地收了声。 被她这么撩了几句,林微微和苏洛河默默朝对方窥了一眼,哪知这暗暗一窥竟都在同一时刻,两相对视着二人的脸颊都噌的一声沾上了些桃粉色。 吴贞见着他们两人相视之下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原本蔫了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两手一拍提议道:“姑娘,你右手伤了使不得筷子,就让你相公帮你夹菜吧。” 林微微刚要分辩,吴贞急忙重复了一句:“我知道,不是相公,是准相公。” 林微微囧着一张小脸,双颊更红了,苏洛河抿抿嘴,默默敛起了浮上眼角眉梢的欢喜,朝烧鱼夹去,却被吴老医师一筷子拨开。 吴老医师冷着一张脸,“鱼生火。” 苏洛河豁然,朝烧肉夹去,却还是被他一筷子打开。 吴老医师继续冷着那张脸,缓缓扒饭:“肉生痰。” 吴贞张张嘴哑然了片刻,“爹,我备饭的时候明明问过你她可否吃的,你当时没做声呐。” 吴老医师扫了她一眼:“我们的伙食总不能因了别人被带差不是。”说完,他敲敲一碟苦菜一碟茼蒿道,“她就只能吃这个。” 林微微:“……” 苏洛河:“……” 方儒见着气氛尴尬,忙打圆场,“姑娘才刚醒来,是该将养着吃些清淡的,待过了些日子就可以才那肥腻之物了。” 吴贞黛眉微蹙,不满地懒懒扒着烧鱼肉边道:“害我费了好些力气准备了这么多有的没有的。” 方儒忙迎了张笑脸上去,“好久没吃上娘子精心烹制的菜肴,今日真真是要幸福得泪流满面了。” 林微微:“……”突然听见这么坦荡的肉麻兮兮的话,真是冷汗潸潸汗毛直竖。 苏洛河:“……”各种不舒服。 两人偷瞄了吴贞夫妇那副粘兮兮的神色,直被腻得满心翻江倒海般。若不是此刻得人恩惠,且是因了别人的好心暂住下来,苏洛河十成十的会拍桌而起叫嚣道:“你们有完没完?!” 苏洛河强压下满腔翻腾着的吐槽冲动,朝林微微看去一眼,却不知怎的从来就不怎么默契的他们居然又在这一刻对上了眼神。 吴贞那处,依然如倒翻的蜜罐子般涌出各种甜言蜜语。 在这糖衣的布景之中,林微微与苏洛河相觑着,望向对方的眼神缓缓如四月春光般煦暖起来,那弥漫在两人间一整个下午的尴尬气息也在此时消散殆尽。 吴老医师看在眼里,低眉夹了口苦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77距离在线阅读 77距离 77距离 78牵挂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8牵挂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8牵挂 旬日后。 吴老医师替林微微拆了纱布,林微微抬臂瞧了瞧,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留下了些深重的伤痕。 吴贞说,若是林微微没有淋到那场大雨,若是淋了大雨后早些换掉透湿的衣衫,若是能再早些清整一下伤口,她或许就不会高烧三日不退,伤口就不会发炎感染,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使好了也还是留下了豁大的疤痕。 林微微自己倒是不大计较这个伤疤。 伤在臂上,长袖一挡,除了她自己别人可什么样都看不见,又何必在乎太多,反正这疤痕不想要也还是在的,犯不着给自己找难过了。 吴老医师将拆下的纱布整了整,从药箱里拿了盒药膏出来放到桌边,“每日三次,过得一年半载这伤就辨不出来了。” 林微微一听一天要三次,还得擦上个一年半载,登时便没了擦药的兴致。她一向喜欢繁而化简,不喜欢太过冗杂的事情,觉着臂上的痕迹虽然确实不大美观,但因为吴医师照料得好,倒是没有结成不平不整,不过是颜色深沉以致清晰可辨这处曾伤过。 林微微想想,反正不是在脸上,还是由得它这么着算了。 虽是这么想着,林微微却不好驳了吴医师的好意,收了那盒祛疤淡痕的药膏,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谢。 吴医师点点头,却仍定定坐在她对面,不整药箱也不收桌上的瓶罐,只这么默默坐着似乎有话要说。 “姑娘在外多日,家中可牵挂之人?” 每日换药,他皆沉默寡言,今日还是第一次主动问起林微微的事情。 这么一问之下,林微微不禁怅然。她的伤好了许多,苏洛河那边恢复得却有些缓慢,吴老医师说这是新伤牵动旧患,虽然没有累及五脏,却因为伤的是肋骨,没可能像伤了皮肉的林微微好得这么快。 抚着苏洛河胸前伤口的时候,林微微依稀能感觉到他沉沉的心跳。苏洛河总是满面不屑地嗤一声翻她一眼,说:“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而实际上是不是小伤还真轮不到他说了算。 吴贞说,她家相公方儒可告诉她了,苏洛河平常总这么一副不屑样,换药时疼得满面冷汗却是不提的,应该平日里这伤也不会有多好受。 林微微听吴贞说这些的时候很有些难过。他装成这么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是不想自己太担心,所以即使林微微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依然嚷着不大舒服,希望苏洛河能在吴家再养些时候,待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去找孟柯、朱八刀他们汇合。 至于什么时候回家,林微微想,大约要等他们三人组无恙重聚之后,她才能放心离开吧。 虽然,她很囧的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作用,也更帮不上什么忙。 吴医师问了这么一句,却见林微微走了神,沉默许久也不见回答,于是默了默,换了个问题道:“你喜欢他?” 如此直白的问题从这个素日寡言的老头子口中问出,林微微一个惊惶,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啊?……啊……呃……”林微微犹犹豫豫中,接连使用了一串语气词将这问题拖了下来。 面对这个与老爹年纪相仿的人,林微微觉得要回答他所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障碍。与吴贞巧笑着循循善诱的姿态不同,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严肃认真,仿佛是林微微的长辈一般,令得林微微很是匪夷和语塞。 吴老医师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的双目,待着她的回答。 逃避不得,林微微只好捋了捋浏海,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做了个肯定的回答。 吴老医师眼瞳之中有丝光亮悄然黯了下去,他低眉扫了林微微手侧的伤疤一眼,不再多说些什么,缓缓起身开始收拾起桌面和药箱来。 “吴医师,”林微微将他那瞬神色变化看在眼中,想起初次见得他时,他亦是这么冷清的看了自己一眼,想起数日前在吴宅中再次见得他时,他明明知道床榻上躺着的苏洛河伤势更为严重,却还是卸了药箱直奔自己而来,“你是不是认识我?” 林微微莫名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一出口便觉着似乎问得不大好,却无奈已经脱口而出。 吴老医师刚挎上药箱,听得林微微这么一问,眉梢突地一皱,抬头时却又立即恢复了他一贯的泰然神色。 “没有。”他摇头,肯定道。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 林微微拿起桌上的药膏盒,翻覆在手中。 ……是真的没有吗…… 那为何他在初听见这个问题时突地顿住,眉梢微蹙,眼眸中有丝难言之色一闪而过。 正午时分,夏蝉吵得厉害。 苏洛河被禁在这小小的院落中数日,本就满心烦躁,被那知了之声搅扰着,更是郁结得不得了。 一拳捶在廊柱上,苏洛河恨恨道:“吵死人了,我这就去把满院的蝉给捉了来杀杀杀。” 林微微冷眼看他,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令他迈步不得,“这种抓虫的小事,劳烦不了老大你动手,”林微微拍拍胸脯毛遂自荐道,“我来。” 要不是看着苏洛河嘴硬着怎么样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伤势,林微微其实很想说:老大,你这时飞身上树去抓那些个夏蝉么?要是你因为抓几只蝉搞得翘了辫子挂在树上,真是有损你老人家建设了数年的江湖威名呐。 林微微说着便要去寻个长杆,想着再将上面弄个圆弧状的网兜便可以捕蝉了。不过从前这事一直是张良干的,今日要她这只会抓蝉来整工具,还真是有些为难。 林微微将欲转身之时,却不想被一只手臂捞住,环着她的脖颈将她一把勒着拖到身边,苏洛河道:“说了你得叫我名字,不准再叫老大了。” 林微微巴巴望了苏洛河一眼,“啊?……啊。” 苏洛河勒着她,不依不挠道:“态度不够诚恳。” 顾忌着苏洛河胸前的伤,林微微不敢奋力抵抗,钻了几下见逃不出去,只好耷拉着眼皮道:“是,好的,苏洛河。” 说完,斜斜偷看了他一眼。 苏洛河得意的眉头飞起,瞅着林微微涨红的脸觉着可爱至极,于是忍不住又下了力气,将她搂在怀中勒了勒。 林微微的双颊如透红的柿子般火辣辣的烧,一张小脸即窘迫又尴尬,被苏洛河揽在怀里逃脱不得,无奈瞪了他好几眼,“苏洛河,你是不是想勒死我啊?!” 苏洛河哈哈笑着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放心,我使的劲刚刚好。” 林微微汗颜:“刚刚好把我掐死?” 苏洛河双眸皎皎靠上前来,气势汹汹地呵呵笑了声,却在下一秒贴到林微微的耳畔,柔声道:“放心。……舍不得。” 恰在这时,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将他这番柔声细语吹散,化做浓浓柔情沁入心绯之间。 林微微怔怔望向他,心如擂鼓。他却在此时更凑上前,眼眸深深盯住她的双瞳,低眉朝那红唇触去。 “咳。”突地一声轻咳,似是从林微微背后那处传来。 苏洛河皱皱眉头,捧住林微微的脸不让他往那处望,依又凑了过来。 “咳。……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孟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此刻更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难堪得不行,挂了一额头的黑线僵硬笑着,回过身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呵,呵呵,孟柯啊,你好。” 孟柯一身堇色长袍,雅致出尘,本是半坐于吴宅墙垣,此刻已立身从墙垣跃下,一定站到院中。 漠视着苏洛河倒竖起来的三角眼,孟柯缓慢道:“朱八刀受了伤,我将他送回了无月庄。那日在宣王府上并未闹出人命,只是四人重伤。宣王世子现在无暇针对我们,”孟柯淡淡朝林微微看去一眼,“午日节将至,圣上下旨令番王入京,宣王不便于是特赦世子代为前往,现如今他已称病了好几日,说是下榻不得。” 这番话信息量知大,听得苏洛河怒气尽散,倒竖起的三角眼也柔和了许多。 苏洛河正要说话,却被林微微抢在了前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病得那么严重?!”那老奸巨猾狐狼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苏洛河揽着她的脖颈,咧咧嘴教育她道:“你不懂的么?他不想去京都,所以装着病赖着死,现在可是没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孟柯清咳几声,揶揄道:“几日不见就私定终身了?” 苏洛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林微微连忙摆手否认。 却在此时有人在那头轻唤了一声:“微微。” 剑眉微蹙,张良不悦道:“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用手机码了这一章…… 于是问上一句,你们看着格式对吗…… 78牵挂在线阅读 78牵挂 78牵挂 79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9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79离 认识张良这么些年,林微微的印象中他一贯温润和谦和,鲜少有如今这般愠怒之色。 张良说:“过来。”不容商榷抗拒的语气,令得林微微吐吐舌头,像个犯了错的孩童般缩缩脖子,朝着他那处刚走了半步却又被苏洛河一把握住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干什么一副心虚的模样?”苏洛河道,“你是骗了他的钱还是骗了他的人?” 林微微其实很想说,她是因为被张良满脸的不悦吓了一跳,于是才会乖乖的听从了他那近乎命令的口气。 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奇怪。从小到大,但凡她想要什么,张良都会想尽办法的满足她;但凡是她想干什么,张良都会默默守着她;但凡是她做错了什么,张良亦都会不计后果的护着他。 这么多年,他从未真正同她计较过什么,甚至连半分的不满和不悦都没有透露过,以至于林微微一直都以为他的好脾气深入骨髓。 林微微一直认为,张良从来不会生气,不会发怒,更不会同人争辩,也从来都是那么一副静默的表情,听着她胡搅蛮缠的辩驳或可怜兮兮的求助,只会唇角噙笑的应她一句:“好。” 也因了这些,林微微才会在现在见着张良的愠怒后心头发怵,想着先顺了他的意,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顺顺他的毛,接着抓住时机好好哄他一哄,应该……就没事了吧。 林微微小声对苏洛河道:“我是离家出走,又搅出了宣王府那挡子事情,不心虚才怪呢。还有,我张良哥哥居然生气了,呃……好恐怖。” 一旁的孟柯冷眼提醒林微微:“你说的太多了。” 林微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苏洛河的面上浮出一丝坏笑,张牙咧嘴朝着张良说道:“这丫头说嫌你恐怖哦!”说着,苏洛河狠狠按下林微微的脑袋,“所以,这样吧,以后换我来保护她。” 张良阴沉着脸,盯住苏洛河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苏洛河险些忍不住冲到房里抽把键出来将他砍成渣渣的时候,他却转过身去背对林微微道:“林大人病倒了。……所以,真的不跟我回家吗?” 他摆出一副掉头要走的姿态,却又顿住了脚步。 认识了林微微多年,她的好与不好,脾性的点点滴滴都被刻进了每一处记忆里。张良想,他应该毫不担忧林微微的反应,因为他说的这么一句,一定会令得林微微随他离开。 即便她从不承认自己是个乖小孩,也从不承认对林老爹有多亲近,更曾离家出走以证明自己有多么不悦林家大宅。可是,有些事情不被承认,并不真的代表什么也没有。 “等一下,”林微微意料之中的震惊,“你说什么?” 张良敛了满目不悦,唇角噙出一丝浅笑。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微微…… “走吧。”张良淡淡抛下这么一句,一刻不待的离开了。 林微微满目焦急想要追上前去,却被苏洛河一把拽住。 苏洛河哼了一声:“喂!他大约是骗你的。” 静静站在一旁的孟柯恰在这时插了句:“林大人确实出了事。” 苏洛河一愣,骇然望向孟柯松开抓着林微微的手来。 匆匆别过苏洛河,林微微慌慌张张地朝着张良离开的方向追去。 苏洛河斜了孟柯一眼:“不说话你会死吗?” 孟柯冷眼回望苏洛河:“实话实说,仅此而已。” 直通京都的大道上,一辆马车辘辘奔驰向前。 车内。 隔着条杉木方桌,林微微与张良端坐两侧。张良帮她沏了杯茶,“大人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 说着,他将手侧的一碟芙蓉松花糕端了过来,轻放在林微微面前,“今日里光顾着赶路,你都没有吃些什么,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不要饿坏了。” 张良犹记得林微微小时候那白胖胖的模样,总是对食物有着狂热的爱好,胃口好得不得了。若是在当时被她看见桌上有这么几盘清香扑鼻的糕点,定是一瞬间的风卷残云渣也不剩。 后来长大了些,她开始眼馋地望着纤纤瘦瘦的夏涟漪穿着窄身细腰的长裙,偶尔会像只小猫般蹭一蹭他,满目艳羡地看着夏涟漪问他道:“夏涟漪很漂亮对不对?” 他却总是似是而非的回问她一句,“是吗?” 不说对,也不说不对,暧昧着这个问题,将答案压了下来。 林微微从张良递送到面前的青釉瓷碟中捻起一块芙蓉松花糕,似是没有什么胃口,顿了顿又放了下去。 张良问她:“不饿?” 林微微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戚林城。 苏洛河一凛,朝着京都的方向跨出一步。 孟柯睨了他一眼,一把揪住他的后襟将他往反方向拽去。 苏洛河拔剑欲砍,却听孟柯冷冷道:“夫人要你回去,不是庄主。你可以选择逃,但记得将我狠狠打昏在地。” 听着“夫人”二子,苏洛河面上一僵,叫道:“不会吧。” 孟柯顿住脚步,松了他的后襟问:“要不要打晕我?……哦,记得下手狠一点,不然我不好交待。” 苏洛河耷拉着头道:“那……你还是将我拽回去吧。” 反正,回一趟无月庄应该也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 夜幕将至,在一处僻壤的小镇客栈停了下,张良安顿好住处车马,便点了一桌子菜将林微微叫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客栈所在的小镇鲜少往来之人,掌柜的见着他们一行人投店本就十分热情了,再见着张良出手如此阔绰,不过两个人吃饭却点了数十道菜肴,笑得眼珠子都绿了,搓着手笑得嘴角直接咧到了招风耳边,不住重复着两个字:“稍等,稍等,稍等。” 然后,林微微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狠狠的重复着这稍等两字。 因为,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除了一份蒜蓉菜心,桌上什么菜也没有。林微微饿得前胸贴后背,趴在桌子上柱着双筷子使劲戳桌面,恨恨道:“不是说点了好些菜吗?” 张良好笑道:“不是不饿?” 林微微埋头暗恨,“说不饿那会儿,太阳还没下山呢。现在这会儿,月亮都要打烊了好不好!” 正哀怨着,那掌柜地擦着满头大汗端着碗酱香排骨走了进来,撑着嗓子叫了句:“酱香排骨勒,客官,你们先用着。” 张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皱皱眉头问了句:“为何上菜这么慢?” 林微微咬着筷子尖,一指屈起碰了碰那碗酱香排骨,不可置信道:“掌柜的,这菜是冷的?”又不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怎么一碗菜上来居然是冷的? 掌柜的擦擦冷汗,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看看林微微,又滴溜溜朝面色黑沉的张良看去。 “你……不会是……去了近旁的小镇里买的菜,然后给连着端回来的吧。”林微微圆瞪双眼猜测道。 掌柜的大汗淋漓,笑容僵硬:“姑娘英明!”他摊手,一脸无奈,“其实小店过了今日便要关门收铺了,昨个结了厨师的工钱,呵……呵呵……现在店里上下就我只一个人,方才那盘菜心还是我给炒的,……公子点的其他那些我不会,所以就得去近旁买。……这不,还有七八道呢。……公子、姑娘,二位慢慢吃,小的继续去买。” 啪。 张良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摔在桌上,“没有就没有,为何不说实话?” 林微微默默咬着筷子尖,静静注视着张良的反应。今天真有些不一样,或者其实是她一直都没有很认真观察过,原来张良也会有上火的时候。 掌柜的见他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冷汗潸潸赶忙赔罪:“公子息怒,息怒。小的这店开了一年多一直没赚什么钱,难得公子这个……这个……,多少能赚些给妻儿一点交待,……” 对于他的解释,张良充耳不闻,面上怒气更重。他想着林微微已饿得如同一颗蔫了的小白菜,合着面色也跟着惨绿惨绿的,今日堵在心头的万般怒气正是无处消解,正欲发作,却在这时听得林微微好奇问道:“掌柜的,你这样真能赚些钱吗?” 掌柜神色紧张,交握着双手老老实实答道:“赚……赚一些些。” 林微微偏头,向张良商量道:“那就让他赚一些吧。” 张良迟疑着点点头,那掌柜忙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不是说饿死了么?怎么如此就饶了他?”杯酒下肚,张良缓缓柔了眉眼。 夹了块冷透的排骨,林微微卖力嚼了许久,不答张良的问题,却是毫无预兆的问了句:“你认识吴老医师?” 她抬头,大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张良,“不然你怎么会找到吴家来?……还有,你一向叫我爹老爷的,怎么今日里都改口叫了林大人?” “所以,张良哥哥,我定是错过了很多事情,对不对。” 79离在线阅读 79离 79离 80难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0难耐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0难耐 靖国公,陈世杰。 林微微知道这个人,也听闻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传闻,却从未想过张良会和他有关。 张良一字一顿,很艰难地挑出些过往同林微微讲。 吴老医师是陈世杰的旧认识,也正是他将张良带到了京都,安顿在了刘管家身边。 林微微觉得奇怪,按张良所说,吴老医师在此之后并未去过京都,但回想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眼神,林微微觉得其实他从那第一眼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 但林微微并未多问些什么,只安安静静的以手支颐,听着张良的述说。 张良一向不多话,和林微微一起时也多是做个聆听者,如今这般已是万分难得,再加上那并回忆不大幸福,他的语气于是变得艰涩。 初时林微微很是震惊诧异,后来听着听着,心口便觉着堵得慌,直到张良说到婆婆去世时,林微微再也忍不住,拉拉他的袖角安慰道:“别难过。” 张良笑了笑,“已经过去很久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不会难过。 张良想说,那段日子过去得太久,仿如隔世,他已经不太感伤,其实那时也未曾有过伤感。 掌柜的终于在数次奔波来去后将菜备齐,林微微翻了翻因不慎搬运折断成两段的糖醋松鼠鱼,咂咂嘴道:“好吧,算了。”反正就算是碎成了渣渣,味道应该还是一样的。 换了壶新酒,掌柜的擦着大把热汗,忙合上门出去歇着了。 张良放下酒杯,起身将窗打开些。 夏夜凉风徐徐吹来,夹杂着隐隐的虫鸣之声。圆月当空,繁星漫布,张良本想着吹些凉风,将昏头的酒气吹散些,却更心绪不宁起来。 林微微凑过来探头朝外望了望,见着漫天繁星绮丽明亮,曲肘推了张良一下,“今个儿的星星不错,该你爬屋顶的时候……” 毫无预兆,张良蓦地俯身下来,双目透着几许情谷欠之中才会有的迷离之气,一双薄唇朝着林微微侵袭而去。 林微微大骇之下慌忙后退,却被他几步逼到墙角之中。 灼热地气息呼在林微微的鼻尖,酒气弥漫开来。 被迫到角落的林微微一手撑在张良的胸前,想将欺身而来的他一把推开,却被他五指一拢,握入掌中。 林微微想再抽回手来已是不能。张良的将她的手反钳到身后,一手支着她侧脸旁的白墙靠上前来,声音低哑,仿佛是因含着一团火焰而难耐不得,语似呢喃一声声低吟着她的名字,“微微,林微微……” 如入魔咒,无暇再顾其他,只循着那漫上头脑中的谷欠望肆意略袭,抵开她的唇齿,绞绕着她润湿的舌,吸吮着她口中如兰馨香,沉积在心头的谷欠念在这刻如同火山迸发般再无法抑制。 幼时,他望着薄雾缭绕的远山,总会想象那奇峰之上该会有如何秀丽的景致。 初临林家大宅,他仰头望着那把绣着朵朵殷红梅的绸伞,听着那银铃般的声音缭绕耳边,再低头时见那小人儿踮起脚只为帮他挡这漫天飞雪,心中便似有了些什么,从漫长的沉寂中破土而出。 他想,他或许已经找到了。 正如他所希翼的那般,他终找到了可以消融严寒的暖风,能够令他心头冻土龟裂柔软的朝阳。 一直以来,他极负耐心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漫长的成长岁月中,当那双明眸化成心头朱砂刻入骨髓之时,他亦不再如当年一般,仅仅只是希望着守在她身边。 他想要更多,需要更多,一旦念起便再无法控制。 用尽全力去讨好一个人是一件那么卑微的事情,半月筹谋半月付诸,却只要最终看见那明眸皓齿的笑颜变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林微微从不知道,那芙蓉花开的油纸伞工艺并不简单,他是转了多少大街小巷才寻得一个妥帖的工匠。 她也应从不知道,日日带着的那对珍珠耳钉,他是寻了多少家店才最终休补好。 张良从不说,林微微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万能的张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很多事情,比如被她的破坏力摧毁的许多东西。 从前,他一贯用无关于己的目光审视这世上事情,因此他显得清冷寡淡。 如今,他置身其中不愿逃脱,便再无法漠然以对许多事情。 尽管他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安和涌动;尽管这么些年里他一直将心头的念想隐藏得很好;尽管他一直希望,有那么一天林微微也有了他一般的心意;尽管,他一直盼望着瓜熟蒂落细水长流的爱恋,…… 尽管有如此之多的尽管,他依然无法再屏息以待,沉静如昔。 认识林微微多年,只在她摔跤时牵住她的手,也只在她想念亡母时揉揉她的头。 他从不曾越矩,守着她慢慢长大,旁观着她的所有快乐和悲伤,将满心的期许和盼望小心安放在高阁之上,珍而重之,日日仰望。 ……微微…… ……林微微…… ……能不能告诉我,我被你放在了心底的什么位置。…… 他疯狂地肆虐,被酒精点燃的谷欠望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间。理智寸寸崩裂。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浊气似火,他再禁不住满心烧灼的颤栗,倾身压了过来。 不安的,愤怒的,焦躁的,不甘的,妒恨的,…… 那纠缠了他一整天的阴霾在这一瞬间统统消散开来。 然而,却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哭声。 低低的哭声,浅浅抽泣。 他仍钳着林微微的手,却松了一两分的气力。他仍将林微微压在墙角,那支在她侧脸白墙上的手却缓缓滑下来,顺着迤逦的青丝,滑过她的浏海,指尖火烧一般的温度却触到了冰冷的眼泪。 冰冷寒凉的泪在他的指尖化开,刹那间冻结了他几近沸腾的血液。 张良一颤,依是亲口勿着,却不再疯狂侵掠,缓缓轻柔下动作,不安地听着那抽泣声紧紧皱起眉头,闭上眼来。 他将手覆在林微微的眼睛上,希翼着两不相望便可以消解这被谷欠望撕碎的宁静夜晚,林微微的眼泪却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漫溢出来。 他不想这样。 从来不想。 他终努力克制下缠绵的动作,贴着林微微的额头,缓缓呼吸着,满目慌乱。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境,一场将他浓烈情感尽数释放的梦境。梦醒之后,他记着她唇齿的温度,她却仍会无拘无束的唤他一声:“张良哥哥。” 他该怎么办。 他仓惶地遮住林微微的双眼,不敢看她更不敢被她看进眼里,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紧咬着下唇,不断在心头重复着问自己,他该怎么办。 停止了唇舌纠缠,林微微的抽泣声更大了些,眼泪滚滚透出张良的指缝来。 那泪明明冰凉,却似在触到他的肌肤时化成灼热的蒸汽,令得他心头剧痛五指轻颤起来。 “我不想的,……”他虚弱地辩白着,气力尽失般松了箍住林微微的手,怔怔向后退去一步,又将遮挡住她双眼的那只手缓缓移开。 “微微,我不想的,……” 他以为,移开覆在她双眸上的手,便会迎面而对她满腔愤怒的逼视,却见林微微瑟缩在墙角,紧紧闭着眼,泪珠如断弦般簌簌滚落。 正如张良不敢面对她一样,林微微也不敢看他。 她被那失去理智的疯狂惊吓,被今夜张良判若两人的抵死求索惊吓。 挣扎不得,逃脱不了,于是,她很不争气的哭了。 酒气弥漫在空气之中,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张良说他不想的时候,她本想擦擦眼泪,可是她却不敢动弹也不敢睁开眼来。 “微微,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张良的语气里,裹挟着浓浓的歉意和不安,虚弱地重复着一声又一声,轻柔的低语仿佛回到了旧时他伸手过来,将摔在泥坑中的她拉起时的安慰。 旧时,今日。 沉静,疯狂。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清晨黄昏,还有那每一个相伴仰望星空的情景,伴随着一室浓烈酒气碎裂开来。 林微微不敢看他,扭头狂奔出房间,砰地一声带上门来。 张良的手顿在空中,本想着为她拭干眼泪,却孤寂地定在原地。 “呵。” 他缩回手来,趔趄走到桌边,再为自己倒了杯酒。 无法辩白,无从解释,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他知,林微微亦是知晓。 失神中,杯中酒酿满溢而出,顺着桌面倾斜的弧度如一根银线般坠到地面,落下一摊逐渐扩大的的水渍。 张良眉头一皱,抬手将酒壶狠狠砸到地上。 “啪”地一声,便只剩一地支离的白瓷碎片。 80难耐在线阅读 80难耐 80难耐 81归家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1归家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1归家 次日,早早启程,直到入夜时分才赶到了京中。 张良率先下了车,如惯常般回身朝林微微伸出手想着将她扶下,却见林微微怔怔望着他伸来的手,侧身避过径自走了下来。 张良悬着手,呆呆望向林微微的背影,嘴角浮起丝自嘲般的苦涩笑意,缓缓缩回手来。 一室昏暗,三姨娘捻了捻火折子,点燃一盏烛灯,不放心地再三示意着,让林微微放缓放轻些步子,这才领着林微微走入卧室之中。 三姨娘将那盏烛灯小心放到桌上,朝着林微微点点头,却只候在那处不再前行。 林微微独自一人轻步朝床塌走去。 床上躺着的那人沉沉睡去,睡容安定祥和,只是两鬓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华发,明明只是不惑之年,却隐隐显出了颓老之态,看得林微微眼中不觉酸涩。 多年以来同父亲之间那些心结、隔阂在这床头的久久伫立中缓慢瓦解坍塌。 她一直很清楚,正如三姨娘所说,不论父亲有多少房姨娘,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没有人可以代替母亲的存在。 他虽从不说明,所行所做却尽是昭白着他的内心。 林微微不明白,对于一个人的思念应该单纯而美好,怎么竟然会演变成将不相关的别人囚禁其间。 自私且残忍,强占了那些与母亲面容相似的女人本该可以拥有的终身幸福。 从房内悄然退出,林微微随在三姨娘身后,远远见得一个颀长身影立在长廊彼端。 三姨娘回头,低声问林微微:“你们怎么了?” 林微微不自在的闪避过她的目光,轻咳几声道:“没什么。” 张良静候在那处已不知多久,听着细碎脚步而来慌忙敛了神丝抬头看去,恰与林微微的目光相撞。 夜色浓稠,廊上的灯火随风扑簌,将那些个身影照得影影绰绰。恍惚中想起昨夜种种,那燎烧于心头的热浪,那瞬间迸发出的无法遏制的谷欠望,骤然闪过心头,令得张良背手交握在身后的双手,手心攒握出潸潸冷汗。 林微微连忙避开他的目光,侧头望向烛火照不进的阴霾角落里,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张良尴尬且无奈地朝着三姨娘笑了笑,问:“大人可好些了?” 三姨娘窥了眼林微微,点点头回道:“算好些了罢。” 旬日前,林谓突受百官弹劾,只因其在多年前的一篇旧作中有段不敬之言。 当日朝堂之上弹劾人众之多,直将夏尚书的几句分辩之言湮没,林谓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下了大牢。 细想起来便即可知,这矛头明确的竞相弹劾应该出于某种授意。 次日张良面见圣上之时才深深明白过来,林谓初一得知林微微去了冉城的消息时,就已经了然了他可能会有的境遇。 他教给张良的那句“不忍言说”,果然令得龙颜欢展,顺利袭下安国候的爵位。 林谓说,于张良的立场,不可悖逆圣意,亦不可负养育之恩,因此只此一句“不忍言说”才是最为上佳的答案。 他明明知道有此一劫,却无可奈何不能避也不能闪。 张良苦笑。若是现如今被他看见了林微微对自己的态度,又或者是让他知道了昨夜自己对林微微所做之事,不知他会否后悔替自己翻身而承下的一切。 林微微耐不住这样沉默尴尬的气氛,说着要去看看厨房里的药煎得怎样,匆匆忙忙别过了张良,径自离开了。 恋恋望着林微微离开的方向许久,收回视线的张良正欲辞别,却听芳姨娘道:“老爷许了你什么,我知道。” 张良一怔,却不说话。 芳姨娘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原以为老爷的心意不过是些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你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翌日。 林微微帮着三姨娘绞绣线,却是越绞越乱,林微微狠心一扯,结果绞住的地方成了一个死结,愣是再也收不好了。 林微微沮丧地看着那一团线头,再看看浅笑旁观的三姨娘,哀怨道:“我就说我不会这些东西,你偏要我做。看看,浪费了好物事不是?” 三姨娘无奈摇头,将林微微手中的那团糟心的线拿了回来,又将自己方才绞的那些送到她手边:“慢慢来?” “还要我弄?”林微微惊呼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绞起那绣线来,只不过改了些方才的毛躁,多了些小心翼翼。 三姨娘解了半天,见果然解不动那结成一团的线,于是拿了把剪刀,朝着那死死绞住的一团剪了下来。 “老爷被下了大狱的时候,一直惦记着张良有没有找到你。”三姨娘冷不丁说了句,林微微听得她提起张良的名字,登时如坐针毡。 “知道为什么是张良吗?”不接前言,不明后语,三姨娘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突然,林微微几乎无法明白她想要问的是什么,却在这时听得她继续道:“我们都能看出张良对你不止兄长之情这么简单。” 林微微蓦地抬头望向她,她将剪刀放入篮中,边绞着线边道:“得一有情人何其难。我想,老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将你许给他吧。” 啪。 林微微手中正攒着的那叠线团掉在地上,朝门边辘辘滚去。“你说什么?” 三姨娘仿佛没有看见她那满脸的不可置信,缓缓道:“老爷说他看着张良长大,看着这么些年张良怎么待你,只有张良才最令他放心。”说到这里,三姨娘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话锋一转,问,“你不喜欢张良?” 面对这个问题,林微微只剩下瞠目结舌的震惊和无法言之沉默。 林宅里,她从来就同张良最好。 是,她喜欢张良,可她的这个喜欢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个喜欢。 林微微刚想回答,张张嘴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夏涟漪捡起滚落在地的线团,边绞边道:“臭丫头,总算是回来了啊。”说完,便将线团朝林微微的头上掷去,林微微忙偏头一躲,将那掷来的线团接到手中。 夏涟漪揪起她的耳朵,嗔怪道:“错过我的生辰就回来了,想把今年的礼物又赖掉?” 林微微忙抱打开她的手,“我有备着的,可没想赖掉。” 说完,拽着夏涟漪回房去验生辰礼物去了。 林微微让夏涟漪在院子里等着,翻了好半天,听着屋里噼噼啪啪翻箱倒柜了好半天,林微微终于拿了个红漆描金的长形木盒出来,得意洋洋地放到夏涟漪手中。 夏涟漪瞄了这不到两寸长的盒子,语气不悦道:“我怎么觉着这是你随便找出来敷衍我的?” 林微微鼓鼓腮帮子,一脸不忿,“打开看看,绝对是给你的。就是这东西不太大,一时间被我忘记塞到哪去了。” 夏涟漪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双乌木筷子,转身狠狠拍了林微微的脑袋一下,“这像是生辰礼物会送的东西吗?” 林微微委屈地揉着脑门,理直气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行呢?” 夏涟漪鼓鼓眼,半晌后蔫了口气道:“好吧,这个问题先暂时放过你。可是林微微,”夏涟漪一巴掌按住林微微的脑袋,“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突然又跑了?” 在夏涟漪的蹂躏之下,林微微断断续续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本想原原本本的讲,却又多少有些顾及,于是将与苏洛河一起在吴宅的那些日子拣选了些,净挑着与吴贞相处的事情说了说,没好意思多提苏洛河,讲到后来张良来找她,自己随着张良回来时,林微微的神色明显一滞,讪讪一笑不再细说,只接了句:“然后,匆匆赶了一路便到家了。” 夏涟漪笑了笑,却并不深究。 同林微微说话,从来不需要细究她说了些什么,而更应该看看她说话时的那副表情和神色。李薇薇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同样是避过不谈,她口中的那个苏洛河与张良的天平实在倾斜了很多。 夏涟漪默了半晌,低着头擦了擦手中拿长形红漆木盒,突地单刀直入道:“苏洛河很好吗?可是我偏心张良怎么办。” 林微微定定望着夏涟漪那双和她略有些相似的大眼睛,一时有些惊惶。 夏涟漪说话一向直白且简单,她用手中那长木盒敲敲林微微的肩膀,她说:“所以呢,我要告诉你张良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揣在你手上好些年,可惜你从来都没有发现。” 夏涟漪指着大院那处老榕树的地方,“还记得有次陪你埋张良的老婆本吗?你说忘了拿张良新给的钱袋,于是回了屋子,我家睿儿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钱袋好玩,不依不挠的要拆一个,趁你不在,我同意他拆了一个,可是我却吓了一跳,赶忙将那钱袋装好系紧了。” 夏涟漪柔柔揽住林微微的肩头:“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张良给你的是一个个钱袋,而不直接把银子给你吗?那今天就帮他清点清点老婆本,然后看看里面除了他攒 81归家在线阅读 81归家 81归家 82孤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2孤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2孤立 在杂物房翻找了好半天,才将那许久没有用过的小铁锹找了出来。 时隔一年,这铁锹上已布满了灰尘。 林微微寻了个抹布擦拭上头的蛛丝和灰尘时,夏涟漪正依在廊柱上意兴阑珊的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林微微想,如果夏涟漪再消瘦些,仰望天空的神色再虔诚些,她或许会觉得那样的身影与喜爱日日仰望苍穹的张良很像。 可虽然他们两人的身影并不相像,她还是从同样的姿态中想起了张良。 至那一晚仓惶逃出厢房之后,林微微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亦或是想起张良。 他灼热的呼吸,酒气四溢的唇齿,仿佛梦魇一般。 如此想起,林微微总会无措地交握双手,抚着手背,触到手背上那一道道轻浅的伤疤时,就会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日断崖,当她从马背甩出的时候,握住她的那只宽厚温暖略带薄茧的大手。 虽然坠落之时,苏洛河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但她垂在身侧的双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藤蔓划破了几道轻浅的疤痕。 想起苏洛河,便会想起高烧昏迷时好些个朦胧不清的梦境。 她站在林宅的榕树上,树碌茸诺娜床皇钦帕肌 她望着京都街市的车水马龙灯火闪烁,苏洛河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用难得轻柔的声音问她:“你在梦中欢喜些什么?” 林微微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应是温文尔雅男子,稳重自持,一如记忆里那个时常望着母亲笑容温润的父亲一般。 苏洛河却完全不一样。 他性子傲,脾气大,说话总不愿遂人心意,语气更总是嚣张兮兮的。 一切都与期望相距遥远,可林微微总是在咬牙切齿后无奈想起他狡黠的笑意。 这个世界,人人都将自己的心意层层包裹,却只有他像个孩童一般将所有的喜悦、不满和愤怒通通挂在面上。 他不开心的时候,即使勉强抽抽嘴角,最笨的朱八刀也能分辨出来他的不高兴。 他开心的时候,即使砸了酒家的桌角,孟柯也知道他会愿意支付这得意忘形的损失。 各种坏脾气的苏洛河,却总会在最终重叠成一个样子——从断崖坠落之时,他努力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说:“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如果能你能活着,记得,……你的命是我的。” 怀抱着她的身躯如此温暖。 那一刻林微微虽然什么也未说,但却也重复了一句:好,我记得。 拿着小铁锹,夏涟漪提着裙裾同林微微并肩走着,看林微微一路不住失神,突然问了句:“你在担心什么?” 林微微摇摇头,笑了笑。 夏涟漪不愿告诉她,那些她多年以来替张良保存的钱袋中究竟有怎样的秘密,说是想让她亲手开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或者是不是害怕自己无法面对些什么。 一些惧怕,莫名而来,却又忍不住满心的好奇。 夏涟漪说,她偏心张良。 夏涟漪说,她偏心,因为岁岁年年中张良从未改变过他赤诚的目标和方向;她偏心,因为张良曾经不免不休寻找林微微的踪迹,直至昏厥在地;她偏心,因为她曾亲眼看见张良寻人不见时一拳重重击打在青砖墙上,凹凸不平的青砖墙刺出的棱角将张良的手擦破,鲜血直流中他却似不觉痛,只将手背到身后对夏涟漪说,抱歉。 夏涟漪说,林微微,你觉得他那时候要对我抱歉什么。 夏涟漪笑,说林微微,我觉得他大约是想抱歉,那个刹那间张良不再如同以往,沉默谦恭如你林微微所想要的君子一般。 夏涟漪说,所以,这个即便你林微微不在之时都如此担忧你想法的人,值得我如此偏心。 林微微紧了紧握住铁锹的手。 夏涟漪拍拍她的肩,又说:林微微,你又怎么知道,怎么确认你对他的喜欢不是我们所说的喜欢。 夏涟漪的话让林微微的心头不安。 当苏洛河靠近时,她会脸红会心跳,当他轻触到她的唇时,她会羞赧却又甜蜜。两人相视,单纯且美好,她一直认为这才是喜欢。 她喜欢苏洛河,所以她不会惊吓,不会哭泣,更不会有那样强烈的排斥感。 可是夏涟漪却说,或许你只是从未正视过自己对张良的感情。 夏涟漪说:你不可能对张良毫无感情。 夏涟漪问:你是否那么确定喜欢的界限。 张良的老婆本,林微微埋得很深,深得她必须跪在地上才能勉强够到那箱子,才能将那箱子从深坑中提出来。 夏涟漪的问题已经不止将林微微搅扰得满心不宁,更令得林微微自己也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她认识张良,认识了这么多年。 她认识苏洛河,却只有几个月时间。 夏涟漪说,她可能被自己或习惯蒙蔽了双眼。 可是她却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如同夏涟漪所说的那样。 夏涟漪就像是一个说客,努力的在林微微耳边宣灌着张良的好,提点着这么多年来过往的点滴中被林微微忽视的很多东西。 林微微捧着那沾染了尘土脏兮兮的木箱子,就像是看见了自己毫无头绪纷乱不堪的心境一样。 她明明笃定的一些东西,在夏涟漪的侃侃述说中被压了沉沉的重量,就像是这被她抱在手中的木箱一般,沉甸甸令她透不过气来。 喜欢,或者不喜欢,明明该是她自己最为清楚的感觉,却因为那些被夏涟漪提点出的那么多细致入微的关怀而打乱。 林微微抱着木箱,想要放下却又不敢放下,莫名感觉到了孤立无援。 她从来任性,却不代表她没有心,她想她的慌乱真的来源于担忧和害怕,害怕某些真相□裸袒露后,她不得不选择出一个最为合适妥帖的结果,却。 夏涟漪催促她说:“打开看看吧。” 她最终犹豫着打开木箱,抽出放在最下面的钱袋。 打开系线,倒出银两,林微微翻翻掉在地头的银两,奇怪望向夏涟漪,再抖抖钱袋时便看见了一张一张折叠成指盖大小的纸片掉了出来。 一月二十三日,晴,一如我心。 二月十一日,雨,你行走在前,我紧跟在后,小心翼翼踩踏着你的足迹,你却从未发现。 …… 七月如火,阴。谢谢你的生辰礼物,可今日应该不是我的生辰之日。请原谅我的谎言。从未有人告诉过我,我的生辰之日。 …… 十二月。皑皑白雪,林宅一如我初见你时的景色。满心欢悦着你的长大,却担忧时光飞逝中的渐行渐远。 …… 微微,林微微。 我何等自卑怯弱。 这该是第几个春秋。 我却从来只将所有幕坝锊卦谡饨醮小 担忧你会看见,却又希望有一日你能看见。 …… 这些折叠的纸片中,娟娟写着林微微从不知道的张良的心思。 初初记录着时间天气,草草记录些许心情,到了最后却如一个人在梦中呢喃,无序纷乱得之剩下了浓郁的愁丝。 林微微看着看着,心头那千钧重担终再也承不住崩塌下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摊在地面的张张白纸上。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应该跟随心中所愿所想,还是应该不负这摊开在地的这么沉重的浓烈的思念。 夏涟漪至后搂住她,抚抚她的后背说:“别哭了,别哭了。”哄了许久却见林微微哭得更大声了些,无奈一叹后,驱开了想要过来收拾的几个小仆,忧思重重的朝林微微的身影望了一眼,却转身离开了林宅。 林宅外头,那人果然还在。 夏涟漪叫了声:“张良。” 那人慌了神般转过头来。 夏涟漪顿足在他的面前,看看手中那红漆木盒吐了一口气,“虽然我确实像要站在你这边,可是我却不开心今天自己做的事情。” 张良发了怔,一双眼眸原本就生得过于刚毅,这会儿却满是忐忑像足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孩童一般。 “虽然说了会让你难过,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夏涟漪抿抿唇,继续道,“她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突然很想见见苏洛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夏涟漪走上马车时,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回过头对伫立在旁的张良道:“那日微微离家出走你翻遍京都找她,不眠不休熬得双眼通红,令我很是感动,也因了那次,我才开始偏心向你。可是张良,也在那次我看见了深埋在你心中的戾气。被你打伤的那个府卫是从我面前抬下去的,我看见了,他伤得不轻……” 张良刚想争辩些什么,却被夏涟漪打断。“那人偷偷溜去喝酒,该受些惩罚没有错,但不至如此。……张良,人人都有自己心中所爱之人,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同你一般熬上五日五夜昏厥在地,即便我是微微的表姐,我亦不能做到,又何况是那府卫。” 夏涟漪笑了笑,“话说得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本想说些什么了。……能帮的,我都帮了。她会哭,便证明了你在她心中确实有着不轻的位置,可那位置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张良,这不是我的三言两语和你的全心全意可以左右得了的。” 说完,夏涟漪俯身走入车中,马车辘辘前行,消失在视线可及的大道尽头。 张良茫然望着身后的林宅,缓缓握紧双拳。 82孤立在线阅读 82孤立 82孤立 84残忍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4残忍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4残忍 午日节那天,林谓将张良邀来林家吃晚饭。 林微微觉得,其实邀不邀张良来,张良都还是会自己来的。 就像是林谓病卧昏睡了这么多天,张良没有得了谁的邀请,也一样的在这林宅里头行走自如,就仿佛他从来都不曾袭了安国侯的爵位,也从未从林家搬出去一般。 反正林宅里头的人对于张良的来去一直都很习惯。 林家上下对于这个人如此熟悉,这熟悉祥和的气氛令得林微微开始迷糊于心头那想要反对的声音。 林谓才刚醒来没多久,身体不见得多好,三姨娘搀着他上桌的时候,林微微还听见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呼吸。 往日里那个抽着戒尺,怒气冲冲呵斥她的挺拔身影,如今因着这大病一场虚弱的佝起肩来,林微微看着有些难过,好些找不到机会说的话硬生生的再次被吞回肚子里。 难得佳节,该有些过节的宁静平和,她不应该搅扰这么好得气氛,或许明日等老爹身体再好些的时候,她可以寻个机会慢慢的缓缓的说。 昨日,老爹说等他身体大好之时,张良就可以过礼了。 林微微想,老爹身体大好,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日,她该好好盘算一下那些话怎么说出来才会好一些。 她一向说话做事都顶着老爹的火气蹭蹭上窜,这两日却想着如何能够在不惹火老爹的同时,打消他似乎盘算了许久的主意。 想到这里,林微微忍不住咬了筷子尖一口。 混蛋苏洛河,名声忒差了一些。 而且,自那日吴宅别过之后,不知伤好了没有,也不知他又游荡去了哪里。 午日佳节,怕是应该回了无月庄吧,不知是否同样也想起了自己。 林微微咬着筷子,盯着一盘扣肉发愣,林谓咳了好几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看看侧旁坐着的张良,端着碗就着豉油鸡缓缓扒着饭,林微微莫名腾升起一种做贼般的心虚感。 昨夜里老爹的反应令林微微方寸大乱,按着她的性子本应当场反对,却又因为对于张良复杂而矛盾的情绪而张口不能言。 她想,她不该辜负一个对自己如此之好的人。 她想,她该愧疚于多年来默默接受着张良所有的好意。 她想要偿还亦或者是补偿张良些什么,为着她突然明白过来的那么多经年沉淀下来的拳拳情意。 可是想了一个晚上又一个白天,她却觉得即使对张良满怀愧疚和难过,也不应该因为这份抱歉而将自己和张良永远绑在一起。 张良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事情如此奇怪。 张良很好,好得其实应该符合了她从前心头描绘的如意郎君的模样,而她却除了确认张良真的很好之外,对他并没有别样的情义。 而苏洛河几乎处处乏善可陈,可她林微微却还是看到了他闪亮的地方。正如孟柯所言,太过肆意张扬的人总会无限放大着别人的目光。而无限大的缺点背后,便会是从未见过的诚挚情义。 林微微想了很久,终好不容易令自己平静下来。 她很清楚自己的天秤已经失衡,即便现在当下苏洛河并未清楚许诺过她什么,她也应该公平的将张良推开推远一些。 是的。 这才应该是对张良真正的公平。 即便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但当心头失衡的天秤暂时无法调转的时候,在她林微微能心无旁骛爱上张良之前,将张良推远一些才是对张良最公平的做法。 从前,她不懂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以为张良是兄长之情,所以对他关照享受的心安理得。 今日,她终懂得了张良的心意,这积压了多年的情意沉重难移,她于是满心内疚歉意,被身边所有人推搡着与张良站到一起。 可如今,她总算想明白了,这么做并不对。 她没法像张良喜欢她一样喜欢回他,所以这样不对,真的不对。 林微微想,明日老爹的精神应该会好些,那明日就对老爹说了吧。 而张良那边,该怎么说好呢? 林微微想东西的时候总会走神得厉害,以至于晚饭后张良追着她叫了三四声,她才听见了张良在叫她。 林微微有些发怔,廊上高悬的灯笼里,那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火将张良线条分明的面庞映照得很不清晰。 咫尺距离,林微微有些发慌,不知为何想往后挪腾半步,却害怕这态度明显的挪腾会伤了张良的心,一时间很是犹豫,却在这时听见张良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只是想问,今年的午日节,要不要循例偷溜去老地方?” 夜里头的长安街上特别热闹,尤其是那处贴着河岸的大道上。 午日节里,这处河岸总是挤满了许多人。 听着河道上传来的愈渐急促的鼓声,林微微试着往人群里头挤了挤,却一步也挪不动,只好回头朝一路默默跟在身后的张良摇摇头,无奈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自然而熟练,多年来看热闹钻不进去的时候,她只能无奈求助于有求必应的张良。 今日刚使了这个动作,林微微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慌慌张张后悔一般,拉住才刚将前面那道人墙拨开一条细缝的张良的胳膊,匆忙说了句:“算了罢。” 张良回头看她,眼中光亮如同河岸灯烛般忽明忽暗,只一瞬,张良似乎叹了一口气,也不管林微微是真不想看还是假不想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一路推了进去。 站得里头些,终于看清了河道上的龙舟赛,张良便不走了,依是沉默着,松开按住她肩头的那只手,不再看她而是眺望远处,却不似在看那些比赛的龙舟。 林微微搓着双手,人群的推搡令她与张良站得更近了些。 她不敢在看他,害怕看见他眼中的失望和无奈,只得很努力很努力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龙舟赛上。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张良偷溜出来。 或许是出于多年来的习惯,或许她只是想要寻一个没那么多人替他帮腔的地方,她林微微不再孤立无援的地头上,好好跟张良谈一谈。 可是,这么近却又似乎这么远的距离,似乎不是林微微想要的场景。 想着这些,她咬起下唇,略有些惊慌的开始左顾右看,却看见了人潮涌动中,一只手窃窃探入了她斜前方的那位公子的腰际。 几乎没有看清什么手法,那位公子别在腰际的钱袋绳线突然断裂,那只手一扫便将坠落的钱袋紧紧握到手中。 林微微急忙将那贼手抓住,回身对挤在身后的男子怒目道:“你干什么?” 男子鼠目矮身,见着自己被人当场拿赃本是一慌,一看呵斥自己的是个女子,胆子瞬间大了些,趁着不多人注意到这处,他将藏于掌中的刀片刺了出来。 林微微一惊,忙松了左手,又怕给他溜了,急急探出右手想将那人抓住,却被反手一割,长袖撕裂,右手臂上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刺痛感随即而来,林微微一呆,淋漓鲜血的手臂突地被张良紧紧握住,那贼人抓紧时机逃出人群之中,瞬间没了踪迹。 幸好京都的医馆没那么早收铺,张良紧紧皱着眉头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自己去抓贼,……”正在这时医师包扎的力道重了些,林微微呲一声倒抽了口冷气,张良忙示意那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形态的医师轻慢些,软语薄嗔道:“胆子这么大,该让你更痛一些。当在你旁边的我死了是不是?” 林微微鼓腮委屈道:“没有,没有,当时就我瞧见了,怕他动作很快走掉了不是。” 张良瞥了她一眼,无奈对那边替林微微包扎边阖了眼皮的医师道:“弄好我们就走,明天再来抓药,您别困了。” 林微微讪笑着推推那医师道:“再坚持一下,包好我们就撤了。” 回去的路上,林微微很忐忑,那处旧患刚痊愈了,新伤又来,估计想不留疤都难。自己是不怎么介意,但以后抬手臂露胳膊时的动作可得放缓了些。 沉默中,张良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什么时候受过伤?” 林微微“啊?”了一声,张良又重新问道:“我看你那划伤下似乎有些旧伤的痕迹,记得从前在府中你没伤过那处,是这出走的一年里弄的?” 林微微低头朝垂着的手肘看了看,想起那日同苏洛河从断崖掉落时,他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情形,脸颊顿时有些发热。 张良眼中的温润缓缓冷却下来,抬起头朝林宅的方向看去。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渐少,他们两人行走在街上,身影被这当头的月光拉成了两个萧条的暗影。 张良不再问那旧伤是怎么弄的,林微微隐隐觉得他或许从自己那个瞬间的表情明白了些什么。虽然,她觉得那时自己除了脸颊发烫外,似乎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气氛里,她明明鼓足了勇气却无法对张良说出口来什么。 行到林宅后门,张良敲了敲,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小丫头探了个头出来,朝林微微和张良笑了笑,林微微走了两步却沉了一口气,嘱了那守门的小丫头回屋里休息,转头疾步跑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张良并没有离开。 像是知道她会回头一般,他只定定站在那里,静静等着她的回来。 他如此坚定的目光中,林微微开始慌乱,失措了片刻她终于寻回些许勇气,咬着唇齿叫了句:“张良,……” 其实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张良一指按在了唇上。 “什么都不要说,”逆着月光,林微微看不清张良的神色,却清楚听见了他语气中浓烈的哀伤,“什么都不要告诉我,什么都不要说。” 压抑的情愫漫溢向周遭的空气中,困得林微微无法动弹。 张良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近,然后将她柔柔揽入怀中,轻柔的拥抱却令林微微僵持原地无法抵挡躲闪。 张良的头,轻轻抵着林微微的肩头,靠在她的耳畔:“我不听你要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婚期已定,十月初八,等得你父亲身子好些了就可以过礼。” “……所以微微,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我希望的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我对你这么好,……好了这么多年,……所以,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 已经听不进去张良还说了些什么,林微微只听到他呢喃的“残忍”二字,敲在心头之上,将她好不容易整理出头绪的思维再一次弄乱了。 什么是残忍? 告诉他真的很残忍? 可她什么也不说,会不会才是真的残忍? 张良,他一直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他还是什么都知道。 林微微茫然看着张良远去,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残忍…… 那究竟怎么做才算是不残忍? 鸡鸣之时,王三缓缓醒过神来。 他记得昏睡前自己在酒楼中喝着酒,醒来时却被绑在空旷破落的房间中,对面坐着个英气碜人的男人。 那人似乎等他醒来等了许久,将他扒东西时惯常使用的刀片旋转在五指中。 诡异的气氛令王三惊惧,他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破布结结实实的堵上,只好鼓着眼呜咽个不停。 那男人走上前来,语气寒冷如冰,握着属于他的刀片问:“是用哪只手伤的人?” 被堵上嘴巴的人当然无法回答。 “左手?” 呲一声轻响,左手的动脉被划开来。 “哦,不对,你应该惯用右手。” 又一声轻响,王三右手的动脉也被划开。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气。 王三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迅速的失血令他急速失了神气。 那人将刀片扔在地上,转头离开却不熄灭地上点燃的烛火,关门时,他柔柔说了一句:“这是你该有的惩罚。” 又一声鸡鸣时,天色终于大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写激动了,居然凌晨了…… 趁热帖出来…… 84残忍在线阅读 84残忍 84残忍 85情义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5情义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5情义 张良说,他不想听林微微要说什么,也不想知道林微微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分明相当清楚,若是林微微开了口来,会说的究竟是什么。 林微微踌躇着,掂量着张良说的那“残忍”二字,心乱如麻。 而明明应该等到林谓身体大好时才该下的聘礼,却在午日节的第二天送到了林府上。 林家上下兴高采烈的,老爹也没有对于张良的急不可耐表现出任何不满。 所有人都似乎很开心,却唯独事件中心的林微微神色复杂的沉默下来。 一面是对于多年情义的愧疚,一面是心之所向,她从来没有如此顾虑纠结过任何一种选择,却在此时毫无头绪不知所措。 京都一如既往的祥和平静,井市中却流传出大宛国大军压境的流言。 这样的流言,几乎隔三差五的就会在井市中流传一遍。听得麻木了,这次谁也没有真的当了真。谁都知道大宛国从来野心勃勃,如今缩起腰杆装作俯首称臣,只因多年前的横扫大宛国的征讨而揣起了心思,收起了胆子。 恒朝如今风调雨顺,百废俱兴,民生国力更胜当年。 没有人将有关于大宛国的流言放在心上,直到半个月后突然又流出宣王世子谋逆的传言。 林微微一点也不惊讶。 即使颜子皓装得怎样如玉温良,都掩饰不住他一身反骨,和周身上下释放出来的不甘受制于人的气息。 听说午日节前,圣上就传了旨意,邀请散于洛国各地的藩王世子前来京都共渡佳节。 隆恩浩荡,各藩王世子陆续前来,却仅仅只有几人未及节前赶来京都,其中一人,便是明明该是身体康健,却谎称受了惊吓下榻不得的颜子皓。 不过,据说进了禁宫的藩王或世子在节日过了这么久的如今,尚未有一人返回封地,如此看来,颜子皓“奄奄在床”的拖延,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军压境加上宣王世子谋反,内忧加上外患,不知传言有多少真实,京都一向的宁静就此打破,气氛开始缓缓凝结起来。 当李隆领着皇命,带着浩浩汤汤的*出了京都时,所有人都开始掂量起,流传在井市多日的那些传闻究竟有着多少的真实。 徐戈于圣上对李隆的任命不可思议的捶了几天桌子。林微微不懂从来都是一只闷葫芦的徐戈此次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夏涟漪却在林微微面前适时的评价了李隆一句:“书呆子。” 京都世族长大的孩子,多少都些机会照面。林微微记得曾经见过李隆一面,吟诗作赋辞藻华丽,听他说话,林微微会觉得自己一肚子毫无墨水可言。 奇怪的是,这样文绉绉的李隆却成长于一贯尚武的李家,于是好些人包括圣上都曾夸他有儒将之风,可是这样的人却被夏涟漪不带好气的评上了一句:“书呆子。” 平静了好些年的洛国,在林微微的婚事定下之后接踵来了许多值得愁思的忧患之事,似乎预示着林微微的未来也将如同这朝局一般,开始震荡难平。 林微微的心不大,也没有能力管得太宽。 想到洛国的不安定,京都里逐渐漫溢出的紧张气氛,便开始忧思起自己。 前几日她找老爹谈,还未入得正题便被匆匆打断。老爹端坐在桌前,缓缓定论道:“张良很好。”她便再也说不上什么来。 张良很好。 这句话林微微无法反驳,也无从反驳。 因为张良真的很好。 从来就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是以那夜午日节后,林微微再面对他时,再以无法鼓起勇气说出些令他难过的言辞。 林微微记得那夜,张良一指按住她的双唇时,眼中那伤痛欲绝的光芒,即使他当时逆着月光,林微微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却依然足够令林微微心头揪起的芒光。 这个眼神自那夜烙进了林微微的心头,每一想起张良,便会想起这令她愁肠郁结的目光。 她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对张良究竟心怀着什么样的情义,似乎比之友情更近,却离得爱情略远,卡在那不近不远的地方,令林微微无所适从于任何一样选择。 直至这日,她推开房门,看见一身月白长衫的身影背对着她,缓缓翻阅着她放在桌上的书册时,林微微讶了半天,几乎忘了是在自家林府中,而那背对她翻找着什么的那人才是偷入林府的小贼。 林微微愣了愣神,林微微窃窃叫了句:“孟柯?” 孟柯显然早已知道她推门愣在外头,听着林微微叫了他的名字,抽了本书册转过身来,仿佛只是偶遇林微微一般,神色淡定一边翻阅书册一边抽空抬眉应了声:“嗯。” 嗯?! 林微微瘪瘪嘴,对于他的这声招呼有些怔愣,于是提醒了句:“你怎么来的?”且还是如此坦然的出现在她林微微的房间之中。 等等。 那如果孟柯来了京都,苏洛河呢? 孟柯将手中匆匆翻到尾页的书册放下,回答林微微道:“当然是骑马来的。” 林微微默了默,“我要问得其实不是这个。” 孟柯等着她的下一句,却只见林微微陷入无尽的沉默,冷冷看了她一眼,于是问:“你想问苏洛河?” 林微微低下头来。 她的境况很糟糕。 与张良订了亲,虽非她之所愿,但现下的情况,她没有办法将对于张良的感情处理清楚,当下就不应该再招惹苏洛河。 已经有一个人难过,就不应该再将一个人拖下水来,让另一个人也跟着难过。 林微微考虑得很简单。 她不确定苏洛河对于她的情意究竟到了哪里,可是她很清楚自己。 一个张良,她已经不知如何将这浓烈的情愫梳理好,若是再多一个她原本就心之所向的苏洛河,她或许会理智断弦,不管不顾的逃离。 那夜张良浮于眼中的哀愁再一次出现在了林微微的脑海里,林微微垂着头,怔怔朝孟柯垂在身侧的手看去,突然没来由的问了句:“孟柯,你的手怎么伤的?” 她鲜少注意到某些细节,如果不是她对于孟柯冷冷的逼视无所适从,她绝不会看向那里。 孟柯的手,只在侧旁有些划伤,却不同于割裂,更像是当日林微微与苏洛河从断崖坠落时,被带刺的藤蔓撕破的痕迹。 孟柯敛目,不急不缓的抬起手:“这个?或许是在哪个荒山拂草时伤了的,我没有注意。”说着,他话题一转,“既然你不问,那我就主动说了吧。” 孟柯说:“……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永远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他们来了京都已有三五日,却因为听着林微微婚事已定的消息,苏洛河整日气呼呼的,却一旦走到林宅大门百米处外,都会蔫了精神,失了神气。 路见不平仗义而出的苏洛河,别扭表述着心思的苏洛河,被几句言语就可以激怒到跳脚的苏洛河,将她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狠狠仍出去,问她情意如何偿还的苏洛河。 那么多个棱面的苏洛河在记忆中折叠起来,却最终化成了他默默站在林府的模样。 林微微从未见过苏洛河的落寞,却奇怪的透过孟柯的言语看见了沉默落寂的与印象迥然不同的苏洛河。 孟柯的话不多,似乎很想尽快结束与林微微的谈话,匆匆说了些便拂袖而出,翻墙离开了。 林微微绞着衣角,吐了口气,再回头时便看见张良站到了门前。 他手中抱着只小鸟,折了翅膀却还是努力扑扇着想要逃离张良捧着的双手,凄厉地喳喳直叫。 张良说,路过前院时这只或许想要学着飞翔的小鸟直直栽到了地上,所以才折了翅膀。 “会不会包扎?”张良问。 林微微犹犹豫豫的点点头,开始找起鲜少用到的药箱,一肚子的匪夷,想着张良明明应该比她更善于处理伤口,又想着他大约是想借着这只鸟儿来与她多说些话吧。 小心翼翼的包好,那只小鸟几乎不能动弹,只能讪讪的看着林微微坐在桌上。 它在林微微手里的时候十分安静,却见张良要碰上来时,便开始竭斯底里般的喳喳大叫。 这小东西的惶恐,令张良无措无奈只得苦笑。他对林微微说:“这么小的鸟,若是不把它放回巢中也不知如何才能养得活。” 林微微拍拍胸膛道:“当然得将它放回去,它不怕我,换我来。” 林微微单手爬树,爬得缓慢迟钝,张良在下面不时叮嘱着让她小心。听着这加油打气的声音,林微微越爬越卖力,终于爬上了老榕树将近顶端的位置,将那小鸟放回巢中。 等她要往下退的时候,便开始犯了难。 旧日那时也是这样,上来容易下去难。 林微微蹑手蹑脚往下退的时候,心里头开始嘀咕起一件事情,这白日昭昭的,她又不是像从前那般贼溜溜的,爬树明明没有很熟练干什么自己要逞强爬上来。 其实,她该抓一个爬树顺溜的小仆将这鸟儿送上来。 林微微往下退得费力,却咬着牙没有求助树下侯着的张良。 她的过往总是麻烦着他,如果可以,今后她不想再让他这么麻烦。 林微微想着,脚踝像被什么打到,突地一痛,双手一滑,她明明一直退得很稳当,却陡然毫无预兆的莫名其妙从树上跌了下来。 林微微惊呼着,以为自己会摔得死死的,却没想到被张良接住,而两人又因为那坠落的冲击力栽到了地上。 咔嚓一声轻响,林微微惊得面色煞白,慌忙爬起来,却见张良满头大汗面色铁青,艰难爬起来扶住左手。 新伤旧患。 从前是因林微微的任性,今日又还是因为她林微微。 匆匆赶来的医师说,张良的左手多半要废了。 张良却只摸摸林微微的头,安慰她说:“别哭。” 叹了声,张良复又说道:“哭坏了,日后谁照顾我。” 千万情义,终不敌满心愧疚。 张良从来都是最了解林微微的人,从来是,一直是。 一只手,换得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一辈子,于张良而言,这个交换很划算。 85情义在线阅读 85情义 85情义 86固执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6固执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6固执 林微微屈从了满心的愧疚,却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 每个人在做出自己最终的抉择前,都会忐忑犹豫,在下了决心的当下,亦会踌躇着想,这次的选择是否正确。 谁也不是先知,于是生命中的那么多个选择,也就只能留给时间来见证。 林微微将一束□放到母亲的坟前,蹲身下来掏出手绢,默默擦着墓碑上的字。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憋在心里头的很多话就已经不当对人述说。 林微微对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问:“娘,你是不是也觉得张良最适合?” 从山上下来,回府路上林微微晃着神,走路走得慢悠悠,一辆马车在她身侧停了下来,她却没怎么留意,直到那车中之人缓缓叫了声她的名字:“林微微。” 侧身看去,见车中那人掀了帘子探出头来问:“有空吗?” 林微微讶然。 叫住她的那人便是在戚林城内碰过几次面的吴老医师。 听他说,他来京都已经有好几日,目前住在张良的安国候府上,今日出门全是为了替已有身孕的吴贞买些东西,过不几日便要返回戚林城了。 听到吴贞的喜事,林微微很是替她开心。想着当日在吴宅之中,吴家人对自己和苏洛河的照顾,林微微觉得自己很应该买些什么礼物,让吴老医师回去的时候将自己这份心意也捎带回去。 该买些什么好呢? 林微微寻思着,没有听清吴老医师说了什么,吴谦只好再一次重复道:“如果有空,我想跟你聊一聊。” 之前在吴宅时,吴谦鲜少同她说话,今日突然提出要和她聊一聊,林微微一时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就近寻了家茶楼,厢房中只两人静静坐着,吴谦呡着茶出了神,一时无话。 提议找她聊一聊的人,现下却这么安静,林微微本就跟他不大熟,两相坐着觉得很是尴尬。林微微想了想,率先开口道:“吴医师,你还记得我在吴宅的时候问过你一个问题吗?我问你认不认识我,当日你答我说不认识。现在想想,我还是认为这个问题你说了谎的。” 吴谦抬眉,抬手指想林微微的耳垂处:“我不认识你,这确是实话。只是,我认得这个。” 林微微摸了摸那副的珍珠耳钉,面露疑惑。 吴谦笑了笑:“我认得这是张良的东西。” 多年前,他将张良送到京都,自己却定居在戚林城。一年到头,张良总会抽出些时间来戚林城一趟,吴谦记得有一日,他看见了张良手中的这副耳环。 之所以对这耳环如此印象深刻,并不因为造型有多别致。实际上这对耳环形态极其简单朴素,吴谦会印象深刻的唯一原因,是在见得这耳环时蓦然想起了张良的母亲。 她在陈家做女侍时也曾经常带着模样相似一对耳环。 那日,张良坐在房中,侧身对着门,从红布包中倒出这副耳环时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吴谦咳了咳走入房中,低眉看了看桌上这对耳环,张良才慌忙收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什么也没问,张良什么也没说,但吴谦从张良的神色表情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认识张良不多久,却曾与他的父亲熟识。 少年羞赧,慌慌张张藏匿心事的时候神情如此一致。 “张良,是最像陈世杰的孩子。” 没有起承,没有转合,吴谦就这么突然的进入了他想要跟林微微说的话题。 这些日子以来,人们每每提到张良,便会有太多的溢美之词令得林微微难以招架,她只能乖乖的沉默的不断的点头称是。 现在,吴谦提到张良,林微微以为他又该说和别人一样的话,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却在这时听得吴谦说:“我今日要跟你说的,不是张良,而是他的父亲陈世杰。” 林微微奇怪,吴谦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陈世杰,却在这时想起方才吴谦所说的那句话:张良,是最像陈世杰的孩子。 心头念着吴谦的话,林微微开始好奇,张良很像陈世杰,那陈世杰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想起尘封多年的往事,吴谦神色怅然,惶惶然一笑:“陈世杰在我的眼中,不是个英雄。” 在吴谦的心目中,陈世杰从来都不是一个英雄。即使是恒朝建立的最大功臣,他在吴谦的心目中,依然不是英雄。 人人都道他攻城用兵谋略无双,也都称他是天生神将盖世无双,可是只有吴谦知道,陈世杰要做人人敬仰的英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生在贫民之家,却爱上了都统的女儿。吴谦曾打趣他说:“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世杰却定定回答:“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 前朝覆灭,恒朝建立。当陈世杰终于站到足够配得上她的位置,她却一病不起,从此瘫卧在床。 吴谦还记得有次去诊脉时,看到陈世杰柔柔抚着那瘫痪的女子的手说:“……我会照顾你,用尽一辈子的所有心力照顾你。” …… 吴谦盯着手中的茶杯,缓缓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些人,人人以为他痴情且长情,却并不懂得他的心其实无比狭窄,狭窄得仅仅只能容下一个人。” 这个道理,张良的母亲当年并不懂得。 她是在陈世杰的夫人瘫卧后才进了府中伺候的,因为做事细致且脾性极好,便被管家遣去照顾陈世杰的夫人,却犯下了一个将她人生彻底摧毁了的错误。 人人都喜欢美好的事情,有些人过得现实,于是懂得欣赏别人的美好,有些人太过希翼梦想,总是盼望着别人的美好有一天会换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陈世杰,即使夫人瘫卧在床毫无知觉病情全无好转,他依然日日前来,同夫人说话,替夫人洗脸,有时候得了空,还会为夫人净身,如此过去整整一年。 张良母亲所犯的错误,在于以为终究有一日自己能够在这个痴情人眼中占一份小小的位置,可她并不知道,那样狭窄的心根本连一粒细沙都无法容纳。 良辰*。 陈世杰承认,那夜他喝了太多酒。 那是个特殊的日子,多年之前陈世杰便是在这日与夫人成婚成礼。 如今他只一人清醒于世,良辰*却愁肠寸断,一杯接着一杯,他喝了太多,头脑断档般将张良的母亲拉上床来。 …… 吴谦说,陈世杰曾经想要杀死张良的母亲,因这一夜缠绵,他满怀愧疚性情大变,时而暴躁难平,时而郁郁寡欢。 陈世杰一手掐住张良母亲,一手提剑欲刺时,吴谦恰好前来看诊,大惊失色中抬臂替张良的母亲挡了一剑,将陈世杰狠狠推在地上。 吴谦翻着左袖,撩开一道陈年旧伤。林微微奇怪,他明明给过自己一盒据说对于祛除疤痕非常管用的药膏,却居然没有对自己这道触目惊心的旧伤用药。 吴谦笑了笑道:“最后那次见到张良的母亲,是她跪在安国候府的大门前。” 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个被陈世杰赶出府的女子,却震惊地看见这个女子抱着个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孩子,跪在安国候府的大门前。 那时候,吴谦问她:“他想要杀你的,你怎么还来。” 张良的母亲怔怔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说:“我记得他对孩子们很好,都很好。” 这个女人,一再判断错误。 最初,梦想着目之所见的美好会有零星的光芒掉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梦想碎裂了,却还希望着自己和他的骨血能够得到认同和照顾。 吴谦捏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对孩子们很好,因为那是他跟夫人的孩子。……你还不懂吗?” 一个人的痴情,可以成为无限甜蜜的开端,也可以化成利剑穿透其他所有人的胸膛。 吴谦说:“我告诉你,为了你和陈世杰的孩子,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孩子该是陈世杰这个世界上最憎恨的东西,也一定是他最想要手刃的人。 自此,张良的母亲回到了故乡。在那个叫做番砾的村落里,张良平静的成长。偶尔,吴谦会收到张良母亲托人寄来的书信,她一直强调,张良同陈世杰极像。 …… 吴谦的双眼蒙了灰一般,抬眉望向林微微说:“陈世杰的夫人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活泼,老二怯弱,老三性子乖张,都与陈世杰极不相像。” 他想,张良的母亲会一再重复张良同陈世杰很像,是因为心中仍怀抱着一丝期望。 吴谦的目光不知为何浊如泥潭,他说:“林微微,所以我恳切的拜托你,好好对待张良。” 他的故事已经说完。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微微便明白了今日他为什么只说陈世杰,不说张良。 张良,同陈世杰很像。 所以,他的意思是,狭窄的心揉不进哪怕一粒细沙。 张良的执着与固执,也一定与陈世杰一样。 86固执在线阅读 86固执 86固执 87晦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7晦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7晦暗 西天,晚霞似火。 安国候府,吴谦独坐在院中自饮自斟。 张良匆匆而来,站定在他面前,眉头紧皱:“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她。” 吴谦抬眉,淡淡撇了张良一眼,嗯了一声。 张良敛目,一改往日平静柔和,语气急促道:“我想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吴谦浅浅一笑,并不看他,抬手朝对面的那樽石凳一指,示意张良坐下再说。 张良却仿佛被他的平静从容扎伤了般大为不悦,神色紧张语气不快道:“你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吴谦缓缓抬头,问:“你以为我对她说了什么?” 张良的手慢慢攥成拳头,渐渐昂起下颚。 果然是最像陈世杰的孩子。 好久不曾见到这样的眼神,久到吴谦几乎都快忘记了记忆中的那个疯狂危险的陈世杰。 吴谦自嘲般笑了笑,“放心。我只是对她说了一些有关于前安国侯陈世杰的事情。”张良不喜欢听别人将那人叫做他的父亲,因此吴谦知趣的有所逼及。 张良依然眉头紧皱,问:“同微微说他做什么?” 吴谦笑了笑,“怀缅故友,顺道跟她说一说,一个人死心眼起来,究竟可以怎样的死心眼。” 自来了京都,张良对于陈世杰的往昔略有些耳闻。 传闻中的陈世杰,即使夫人瘫卧在床多年,依然未另娶妻妾。 一个人的痴情究竟可以怎样,张良明白吴谦想借着陈世杰的事情对林微微说些什么,方才因为紧张而皱紧的眉头缓缓松开来。 或许是对方才的不恭和愤怒有些抱歉,张良眼神闪烁,朝吴谦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听到吴谦说了句:“和林微微分别之前,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张良猛地刹住脚步。 吴谦饮下一杯酒,缓慢继续道:“她问我,你的伤真的没办法治好吗,我对她说,你没有找我看过。” 张良一震,挺身抬颚,像被一条被拉直的绳索,紧紧绷了起来。 “接着,她问我为什么没有看过。我告诉她,你没有找我看过。” 张良侧过脸来,斜眼望他,眼神冷凝透出一种寒冰般刺人的可怖神色。 吴谦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继续道:“然后,她问我,你为什么没有找我看。我对她说,吴贞生病的时候我从不给她看,而是将她带去别的医师那。……我对林微微说,有句俗话叫做关心则乱。” “谢谢。”张良松了口气般展颜笑着,笑容却十分僵硬。 吴谦自斟一杯,边问:“我会这么告诉她,是因为即使你没有找我看过,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旧患新伤是个好借口,可惜这伤势非有人力干涉而不可为。” 张良回身望向吴谦,定了半响突然笑起来,笑容一如平常的温和,将片刻前明明还凝结在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他轻咳几声,语气柔软道:“你喝多了。” 吴谦举杯朝他,仰头灌下一杯酒,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我喝多了。” 张良僵着一张笑脸,柔声道:“少喝一点。”说完,便不待一刻的转身离去。 吴谦朝着张良远去的背影举杯,却不再自饮,而将那杯酒洒在地上,低声喃喃道:“啧。看到他就没办法不想起你。真是冤孽。” 再次想起陈世杰,此时吴谦独自一人,于是终于不用继续伪装。 对于这个相知相识半生的故友,吴谦每每忆起他时,却从不怀缅也不思念。 他甚至舒了一口气,只因这位故友终能得到解脱。 如果死去可以算做是一种解脱。 今日,他同林微微聊了许多与陈世杰有关的事情,却只字未提陈世杰最令他无法忘怀的部分。 在人们口耳相传中,陈世杰被推上了道德的高台,然而,只有吴谦知道他的疯狂、阴暗、暴戾与偏执。 陈世杰的夫人,是都统的女儿。陈世杰曾说,他会努力,用尽全力站上足够配得上她的位置。 这是吴谦第一次听到陈世杰说出的有关于他的梦想。 他的第一个,大约也是人生中唯一一个的梦想,只与一个女人有关。 少年时,吴谦最羡慕的人是陈世杰。 因为他很幸运的在还没有怎么开始努力时,就得到了他的梦想。 相互钟情,背弃家族,私奔后隐姓埋名。即使吴谦,也是在他们私奔的几年之后才被告知了他们的下落,他记得当年自己接到信时满腹欢喜,将好不容易攒起的一些银钱带上路去买了好些贺礼,算是送上他迟到的祝福。 他记得那时候,陈世杰和他的夫人过得清贫,却十分幸福。 那时的陈世杰眼眸中尽是温暖柔情,将吴谦送到城门时突然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很抱歉,没法给她很好的生活。” 安定的王朝中,王侯将相从来世袭,想要一跃富贵腾达,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这个王朝已苟延残喘,压碎它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来临。乱世中,陈世杰很幸运也很果敢睿智的夺取到了属于他的机会,成了恒朝最大的功臣,终于登朝封侯,飞黄腾达。 当他终于站上足够配得上她的位置,却开始战战兢兢。 前朝都统一族被关在天牢中誓不投降,陈世杰乞太祖宽宏只囚不杀,却不知究竟应该怎么办。 消息究竟没有瞒得多久,陈世杰的夫人知道后,暗中动用了陈世杰的势力将族中之人救出,却亲眼看着族人尽殉节在她的面前,其中包括了她的父母兄弟。 深夜里,陈世杰的双目布满血丝,揪起吴谦的衣襟一声声吼道:“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只有你能够帮我,……” 吴谦的印象中,陈世杰的夫人温婉娴静,说话声音异常轻柔,很难想象她这样一个柔软的人,当初会为了爱情毅然决然的抛弃了自己的家族和从小享受习惯的荣华。 吴谦早应该想到,这样的人该是外柔内刚。她可以为了陈世杰抛弃家族,同样也会有一天因为满心的负罪,而选择以死清偿她的爱情所带来的错误。 即使她明明知道,这个王朝没有陈世杰也终将会有一日覆灭。 她的刚毅生长在骨子里,一旦决定,无人可以劝解。 自那日全族自刎在她面前时,她便决心要了却自己的生命。她的兄长曾在死前恶狠狠的嘲笑她,“你悖逆了我们,悖逆了父母,悖逆了整个家族,也悖逆了你本应该效忠的王朝。……你偷窃了所有人的幸福,踩着累累白骨享受着你安国侯夫人的尊贵。……你是不是很开心?……侯夫人,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很开心你践踏着你的朋友和家人的生命,口中一再咒骂着那个颓败不堪的王朝曾经给过你的优渥生活,无耻地享受着今日荣华富贵,在这个新的王朝里洋洋得意?……” 陈世杰双目带血通红,将吴谦的衣襟一松,疯狂地翻找着他书架上的医书,他说:“她要寻死,……她为什么要寻死?……你说,她只有我不够吗?她为什么想要寻死?” 陈世杰一本一本撕裂吴谦的医书,大声吼叫着说:“帮我!……你聋了吗?……我叫你帮我!” 陈世杰说,我需要一种药,让夫人安静下来,让她想不起许多东西,让她安安静静的活着。 吴谦咬咬牙说,我没有这种药。 陈世杰拔剑而出,将剑刃架在已有七个月身孕好心送来糖水的吴谦夫人的脖子上。 “帮我!”陈世杰目眦欲裂,狂吼道。 吴谦急火攻心,慌忙劝阻他:“你冷静一下……” 陈世杰无法冷静,手中长剑一斜,将吴谦夫人的脖子划开一道血痕,血珠如泪缓缓流下。 吴谦惊呆了,大声呵斥陈世杰:“你是不是疯了?” 陈世杰嗔目朝他,说:“我是疯了,我真的要疯了。她如果死了,你们所有人,因为这个新王朝得到安乐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屋内,刹时安静下来。 吴谦说:“我有药。有你要的效果,还有你不想要的效果。药性狠辣,无法抑制,一旦用下无法逆转。你是不是真的需要?” 陈世杰昂起下颚,沉沉呼吸了几口,点点头:“我需要她活着。” 陈世杰的夫人,身体一向很好。 多年战乱,她跟在陈世杰身边,连伤风感冒都鲜少有过。吴谦曾打趣对她说:“要是天下人人都像你身体一般康健,我这个医师可就活不下去了。” 她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父亲是都统,我的家族一贯尚武,我虽没什么武功,但大约身体里流淌着勇武的血液。” 拥有勇武血液的人,连偶感风寒都极少的人,怎么会一夕间瘫卧在床,经年不醒人世? 居然,没有人发觉。 医者,可以救人性命,亦可以摧毁人命。 他手上的伤疤并非不能祛除,只是他想要留着,用以提醒自己当年一时软弱犯下的错误。 自此,陈世杰夫人的病都是他去诊脉,他只要确保脉象安稳即可。 对着外人,陈世杰还是从前的那个陈世杰。对着孩子,他无比溺爱彷如赎罪一般。 可对着吴谦,他却不再掩饰,只剩无比晦暗。 陈世杰说:“你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事情吗?昨天夜里,我在乱葬岗上终于将我那大舅子的尸首寻到了。你怎么不问我,寻他的尸首做什么?那我告诉你吧,我啊,去鞭尸了。” 说完,他阴枭的笑着,笑得前俯后仰,像是听到了世间上最大的笑话,笑得吴谦毛骨悚然。 …… 人人都是一把双刃剑,好坏从来不会像辨别黑白那么简单。 今日,吴谦同林微微谈及陈世杰,谈到最后时曾说:“林微微,所以我恳切的拜托你,好好对待张良。” 他恳切请求,只因为他有不祥的预感。 他在张良的脸上,看见了当年陈世杰晦暗、疯狂、暴躁、乖戾……无数难以形容却至今想起依然会扎痛他心头的那么多面孔。 这个最像陈世杰的孩子,的确跟陈世杰很像。 87晦暗在线阅读 87晦暗 87晦暗 88芒刺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8芒刺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8芒刺 三更更鼓想起的时候,林微微突然从梦中惊醒。 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摸了摸额头大汗淋漓,就知道一定不是个好梦。 擦擦额头脖颈上的汗,林微微仰在床上,眯着眼好半天,却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没有睡意。 突然蒙蒙中听见外面有些响动,人声嘈杂,步履匆匆,与打更人的清寂脚步完全不同。 林微微坐起,仔细听着外头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不再有什么异样音。 自旬日前李隆出征,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 无胜无败,消息传闻空白得实在贫乏。 最令林微微觉得奇怪的是,就连平日各类信息蔓延扩散的地方井市,也难得消沉。除了些旧日的公子小姐的八卦传闻和王侯将相家的秘辛趣事,有关于外忧内患的消息,几乎像是绝尘了一半。 初时,这样的气氛令很多人感觉不安。 有关于外侵内乱的传闻突然一下子消失于人们的视野中,很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刻意封锁压制了一样。 可是,过了几天,当大家生活一如寻常的安逸平静,便不会再有人想起这些曾经一度让全家老小担惊受怕的传闻来。 没有人喜欢战争。 或许,应该说绝大多人并不喜欢战争。 这样的绝大多数人,从来生活在权力的真空范围,生活的底端。他们从不关心谁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不关心坐在禁宫龙椅之上的究竟是谁。 他们关心的只有今日是否能得到足够的银钱温饱,又是否能够陪伴着一家老小和睦幸福。 他们是战争中最弱势的一方,不论谁赢谁输,在这狼烟四起的日子里,他们身不由己,随时生死茫茫。不论最终谁得到了战争的胜利,这样的绝大多数人还是过着同从前一样的生活,或许赋税会有降低,就可以买多些从前不敢买的东西。或许赋税比之从前更有增加,那就只好勒紧了裤腰带过自己的生活。 这些话,在夏涟漪告诉林微微之前,她从来不曾听过。 她必须承认自己从前自私且任性,几乎不曾为身边之人想过,又何尝会从那些与她素未谋面的人群的角度,看待他们那个与自己迥然不同的生活。 林微微很泄气。因越懂得一些道理,想起从前的自己就越更生气。 她开始彻彻底底的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偏心张良,她于是更明白,心中的天秤虽然无法一夕间摆平,但她应该好好的如同所有人的劝阻一般对待真心诚意的张良。 明白了这个问题之后,她便不敢再想起苏洛河的名字。 她无法迅速掐灭心头的火焰,亦无法忘记,就只能选择逃避。 今日,她从夏涟漪家离开,令了轿夫先行回家,临时拐去母亲的坟头上坐了坐。返回的时候,很意外的看见了几十米外站着的苏洛河。 从孟柯上次不请自入翻墙而出,直至现在已过了好些日子,林微微以为他们早已离开京都,却没有想到他还在这里。 苏洛河本是怔怔望着林家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眼中。虽然他并未调转视线仔细辨认,但单凭那个婷婷身影,以及行走顿停的举止,他便已经相当清楚,这来人究竟是谁。 即使知道来人是谁,苏洛河依然抬着头,仿佛出神般望向林家。 这么多天,他没有敢于踏进林家大门,也没有敢于找到林微微亲口询问什么。他从前如此肆意横行,现今却是终日惴惴不安,惶然不知何为所为,何为不能为之。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他苏洛河害怕的东西。 孟柯告诉朱八刀:“这个世界上有个道理很简单,解释起来却相当复杂。” 朱八刀认真求学,吃红烧肉的时候咂巴着一张油嘴很真诚的问:“什么道理?” 孟柯欣然一笑,举杯轻轻一碰苏洛河面前的酒杯:“这个道理,叫一物降一物。”说完,他便仰头,一饮而尽。 一物降一物。 真是对于现下情况最好的解释。 苏洛河站定在这头,林微微伫立在那里。 两人明明相隔不过几十米,却仿佛咫尺天涯一般。 苏洛河在想,是什么浇灭了自己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肆意横行的勇气。 林微微本想踏出一步,像个普通朋友般同那三人打个招呼,却在挪步间突然想起吴谦的话。 他说:林微微,所以我恳切的拜托你,好好对待张良。 ……好好对待那个你认为无坚不摧无所不能,却实际上既敏感又脆弱的张良。…… 脆弱,林微微想起午日节那日,张良一指按住她的双唇,凄然的眼神彷如利剑一般直刺到她的心头。 敏感,林微微想起昨日同张良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聊到了南疆。林微微洋洋得意的说:“我从弦和庄的少庄主那挣到了银子,我人生中第一次挣到银子的哦。” 张良的面色陡地沉了沉,面色不喜,语气却还是保持着惯常的温和:“不对,你八岁时曾经借口帮我搬东西诓骗过我五文钱,所以严格来说,那并不是你第一次挣到银子。” 林微微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惊讶地张着嘴瞪着眼问:“不是吧,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张良抿抿唇,过了许久才说:“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 所以,所有的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他都不仅仅是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即使是林微微言辞中出现极少的人物,类似陈姗姗,他都会狠狠记得。 他记着那些林微微拣选后才告诉他的,那些林微微出走的日子里他未曾参与到的时间发生了些他们。张良狠狠记着某个人的时候,会敛目皱眉,努力认真得仿佛在学习这世上最难懂的文章。 提起孟柯和朱八刀,他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以至于后来,林微微连有关孟柯和朱八刀的所有好笑的事情,都会跳过。 至于苏洛河,她再不敢在张良面前提起。 因为曾经有次,林微微没有注意到自己又重新回到松弛安逸的状态,像旧时一样大喇喇毫无顾忌的同张良闲聊时,突然提到了苏洛河。 提到的事情很简单,简单的只剩下那夜戚林城的夜市中,苏洛河为了不排队,居然站在汤面老板的旁边怒目横对了半天,用不带言语的恶狠狠的威胁,挣到了两碗热腾腾的插队面。 明明那么好笑的事情,林微微边说边乐,却突然发现张良的脸黑沉如墨。 慌慌张张刹住话头,惶恐不安的收起了所有自由自在的情绪。林微微端坐着,看着张良的脸色一时语塞,不知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林微微想,这个人,这三个字,将永远成为张良的心头刺。即使林微微想要坦然,想要努力的拔除这根插在他心头的芒刺,即使,林微微现在已经完全下定了守护在他身边的决心,张良依然因为他的顾忌和害怕,将林微微轻轻推开来。 如果没有办法消除张良的心头之刺,那就只好小心翼翼的避过,从此以后洁身自好,让他终有一天可以安定平静下来。 如果,如果可以,林微微还是希望,多年之后能够帮他拔除这根锐利插入他心头的刺。 否则,这根刺将一辈子令他敏感、脆弱,也终将一辈子令他的心头渗血,难以愈合。 所以昨日,林微微听到张良说了那句,“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心头一颤,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游移不定中握住张良的手说:“我的记性不太好,但从今往后我也会很努力的记得。” 像是对他的承诺,却更像是对自己的承诺。 不管是对于谁的,总归是张良愿意听到的。 林微微说完,他便会笑,笑容柔软和煦,如春风拂面一般。 重新回来京都,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林微微最开始一直抗拒,却到最后终于接受了父亲认为最合适的,所有人认为最好的一切。 她想,如果过去对于张良并不是爱情,那很多个日日夜夜之后,她应该会爱上这个数十年如一日对自己好到骨子里的人。 于是,她开始在乎张良会不会开心,会不会难过。她说什么样的话他会开心,说什么样的话他会难过。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会开心,又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会难过。 林微微刻意压制着许许多多与生俱来的锋芒,学会了说话做事前一再思量,与往日迥然相异,惊得林老爹坐立不安,居然将国医馆最有资历的老医生请到家里头细细看诊,才终于安心下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喜欢得这么按捺小心仔细,林微微想,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只有张良。 如果,这样忐忑的揣摩着一个人的心思,可以称之为喜欢。 林微微觉得,她似乎已经开始分辨不清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以及喜欢一个人的意义。 好吧,那就不要破坏已经安排好的轨道,就让所有人保持这样。 与苏洛河相隔仅仅几十米的距离,林微微看着他出神望向林家主宅上的飞檐,蓦地一笑,仿佛遥遥望了苏洛河的身影一辈子般。 朱八刀以为那样笑着的林微微会走过来,最起码,最起码也会同他们打个招呼,却见林微微转身走入林宅,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嚓!”朱八刀忍不住愤慨。 砰! 朱八刀的头上悠悠长了个肉包出来,他以为是被苏洛河揍了,却见苏洛河仍是失神的,怔怔望着林宅的大门。 孟柯甩甩拳头,对朱八刀说:“你脑袋挺硬的。”转头,冷冷对苏洛河道,“方才不看,现在盯着能看出个花来?” 朱八刀不满,问:“你为什么揍我?” 孟柯睨了他一眼,“我们站了半天的大少爷都没有口出恶言,你凭什么说?” 话音未落,苏洛河转身,朝朱八刀被孟柯揍出的肉包上狠狠补了一拳,说:“对,你凭什么说?” 朱八刀:“……” 不就一个语气助词,哪里口出恶言了?!!! 88芒刺在线阅读 88芒刺 88芒刺 89逃匿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9逃匿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89逃匿 在这盛夏的深夜中,夏蝉隐隐嘶鸣,听得林微微心头愈加烦闷不安。 她本来只是因着噩梦惊醒而睡不着,却没有想到出来吹吹凉风,想起下午在林府门口遇见苏洛河的事情,忧思加重,居然越更清醒起来。 林微微叹了口气,就像当时狠下心不再去看苏洛河转头走入府中的时候那样。 她活了十几年,从她记事开始从未遇见什么事情令得她如此叹气,像是惆怅哀婉了一辈子一般。 这么想着,林微微不禁抖擞起精神,抬手揉了揉额头。近来想的事情特别多,夏涟漪说她这是长大了,是好事。可前几日老爹紧张兮兮的将国医馆最有资历的老医师请到家的时候,林微微才开始腹诽,这样迅速地长大,迅速地懂事,居然会让老爹如此慌张。 林微微笑了笑,转身迈步房中,却见一个影子从房中侧窗闪入,一晃融进了屋角里头的黑暗。 之前噩梦,林微微出了一身冷汗,仰头想要继续睡下去却越更清醒,便想着出去吹吹凉风歇歇汗,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也没有想到特别麻烦的将屋子里的灯点上。 方才那个身影一闪而过,林微微鼓着眼惊在原地,很是后悔刚刚没有将灯烛点亮。 现下可好,屋子里一室黑漆漆的,除了从那处侧窗泻下的莹莹月光铺地,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现在十分清醒,恰自己一把还能感觉到疼痛,这就证明那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不可能是她花了眼。 林微微很忐忑。因为她讨厌被人跟随讨厌被人粘上的脾气,这院子里只住着她一个人。现在,她得好好盘算一下,若是自己立时撒腿狂奔,究竟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奔出院外寻求援兵。 若是现在喊一声“快来人呐!”,等人真的赶来之时,她会不会早已被人剐了干净? 诶? 林微微转念一想,不对啊,谁这么晚了还要潜入她房间里? 她一个姑娘家,所藏财宝绝对不如她父亲多。 当年,连颜子轩都知道直冲去老爹的书房,而不是她这位林家大小姐的卧房,说明一个合格的小贼还真的需要一些技术含量。 只不过,…… 一想到颜子轩,怎么感觉刚刚闪进来的人影好像同颜子轩的身影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如此想着,林微微脑补了那个身影好半天,顿时觉得越想越像,瞬间就没有了呼号求救撒腿狂奔的念头。 她仍保持着一只脚迈过门槛的姿态,伸伸脖子朝那从侧窗流泻下的一地惨黄色旁望去,那黑不隆冬的角落里还真辨不出来什么。 林微微麻着胆子,瞅着那黑暗的角落结结巴巴问了句:“你……你……” “嗯。”那声不轻不重的应声后,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的身影开始轻颤地咳嗽起来。 ……这…… 果然没有看错,居然真的是颜子轩。 辨清楚来人,林微微的胆子噌噌地壮了。 她寻了火折子甩了甩,想要点上灯烛,却听颜子轩虚弱道:“等等。” “?” “关门。” 林微微听出他声色中的异样,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急促地喘息,似乎身体很不妥当,立即缩回点灯的手来。 她回头朝那处看去,双眼渐渐适应了这房间中的黑暗,于是,她依稀看见了一个捂住左肩不住颤栗着的身影。 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些什么,林微微慌忙将门关上,盖上火折子不敢再点灯,匆匆朝颜子轩倚坐着的墙角走去。 “你……”林微微还没开口问,颜子轩便抬起了清朗的双目。 “我从禁宫逃出来的。” “啊?”林微微一听,脑袋里嗡地一声,立马就想要把颜子轩从自己房间里从林家大宅中赶紧踢出去。 颜子轩光这么一句话,已经清楚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大约代替了静王在午日节前来到京都,却一直被囚于禁宫之内。今日他从禁宫逃出,左肩受了伤,顺着他纤长手指流下的东西,滴落在地上比这黑暗的夜色更加晦暗,应是伤口流出的鲜血。 所以,最开始打开门时,林微微听到的嘈杂声应该是追捕颜子轩的人。 林微微想的很简单。她最近一次的任性和冲动,已经让老爹遭了罪,可不能再因为不管不顾的心软任性,使得老爹、林府以及与林家有关联的人延祸了。 尚未点灯,房间依是昏暗一片。 颜子轩嗤笑一声,“但凡我有别的去处,我都不会来麻烦你。”受了重伤,无路可逃,他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想到了法子脱身逃出。 他原先以为,以他所了解的林微微,应该会顾念着往日的交情搭救他一把,却没想到听见的是林微微惊诧慌乱犹疑的一声“啊?”,仿若拒绝之态。 在颜子轩的眼里,林微微还是那个冲动任性不多心思却多少有些仗义的姑娘,或者不能叫做仗义。 颜子轩觉得,他们相处了一年,多少也谈得上一些情义。 这一年来,她跟着他诸多不满,却也还是会屁颠屁颠以示亲近的叫他几声师父,虽然不多恭谨,两个人的关系却莫名其妙的因为这个称呼而好了许多。 是以,走投无路之时,颜子轩明明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令林微微以及林家的处境相当危险,但他顾之不及,只能逃匿过来,却没有料到林微微是这样的反应。 他有些失望,或者应该说很失望。 某些表露心思的话语,从来被她当做了玩笑不放心底,如今自己有难,她居然没有多少要搭救的意思。 颜子轩嗤笑着说完,倔强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无奈肩上伤口太深,又流了许多血,刚一起身便颤巍巍靠在墙上大口呼气。 他被一路追捕,打定心思逃往林家,却没有忘记尽量将自己的踪迹转移到别处,是以在入宅之前费了番功夫将踪迹转到那御史大夫府邸,才逃奔到了林宅。 颜子轩说不清楚堵在自己心头的,究竟是什么滋味。 是,严格来说,林微微并没有必须搭救他的责任,可他却还是无法抑制的难过。 他呵地一声冷笑,咬牙要走,却被林微微扶住右臂:“好了。你……还是留下吧。” 林微微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她想,她的骨子里究竟还是一副爱闯祸的脾性。即使这些天学着长进了不少,骨子里的肆意却仍是无法改变。 她必须承认,她没有办法将这样路都走不稳的颜子轩赶出去。即使她知道藏匿起颜子轩,有可能使林家遭致灭顶之灾。 可她还是没有办法。 林微微犹豫说出的挽留话语,令得颜子轩目光一滞。他呆呆看着林微微,那眼神仿佛从不认识她。 颜子轩问:“你是林微微吗?” 林微微一愣,转而笑道:“怎么?稍微打扮得漂亮些就不认识了?” “……” 摸摸索索的找出药箱,林微微仍是没有点灯,就着朦胧不清的月光替颜子轩包扎。 她本来技术就不好,在现下光线黯淡的情况下,越更差劲了些。 颜子轩看了看,仰头靠在墙上,过了会儿,又侧头看了看,皱皱眉头,好不容易压住了已经快冲口而出的言语,闭着眼又被林微微挠头弄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很虚弱,但技术到底比林微微强许多。忍着痛替自己包扎好,林微微连个打下手的机会都没得到,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很是愤懑。 他手齿并用,打了个死结,肩上的绷带被他拉得紧紧的,终于不再渗血。他擦了擦满额头的汗,松了口气靠在墙上,良久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林微微歪头看他,淡黄的月光罩在她身上,像蒙了层隐隐闪着金光的纱罩一般。她用一副不名所以的眼神望着颜子轩,颜子轩于是复又问了一句:“你好像……不一样了,你怎么了?” 夏涟漪将林微微的变化归之于成长,颜子轩则将林微微的变化领会成了被屈从的压抑。 不管这种压抑由何来,是否是林微微愿意,颜子轩都很不喜欢她这样的变化。 颜子轩少言寡语,除了因为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更因为他总是容易想得太多。 从前,他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并不觉得,后来遇见了林微微,那时她任性妄为,说话做事常常直来直去,最开始其实并不讨喜,后来却令他渐渐欢喜。 简单,有时候实在是件好事情。快乐,忧伤,怅惋,思念,那么多的情绪,都可以从面上简单看见。 不用遮挡,也从不想要遮掩。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如今这心事重重的模样。 “先不说我,”林微微及时调转话题,“你为什么要从宫里逃出来?”反正都被禁在宫里这么多天了,林微微觉得,多少有些大功告成的意思,那又为什么要急哄哄的逃出来呢? 颜子轩眉头紧蹙,问她:“李隆四战四败,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颜子轩的出现,是林微微、张良以及苏老大的转折点…… 89逃匿在线阅读 89逃匿 89逃匿 90误解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0误解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0误解 看见林微微圆瞪双眼,目瞪口呆的神色,颜子轩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所有人都只瞒着圣上,却居然连你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京都全然没有李隆与颜子皓交手后的消息。伴随着李隆的出发,京都也随之禁严起来,不但很难搜寻到外头的消息,更难从京都派人出去探听消息。 其实井市平静的这段日子,京都里的很多人虽然貌似平静如常,却比之往日更为不安起来。比如夏尚书,比如林老爹,更比如徐戈和夏涟漪。 林微微从来没有政治上的敏感和觉悟,未免多生事端,他们也就没有具体同林微微说出些什么令人不安的话来。 今日是林微微第一次具体听得战况,居然是李隆四战四败,如此惨烈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只是,……等等。 林微微疑惑:“你刚刚说,我居然也不知道,所有人都瞒着圣上?” 颜子轩似是讥讽笑道:“可不是。李隆是李家长子,由赵大丞相亲自举荐,又有多少人附和赞同。”颜子轩说着边是口干舌燥,示意林微微倒口水来。 林微微忙着倒了杯水,重又回会他对面,将水杯递给他:“你是说,他们为了逃避举荐不力的责任,将战败的事情压下了?” 颜子轩边喝着水边嗯了声,“宫人里早安插了些静王府的人,听说那赵大丞相是想等着李隆什么时候赢了一起,再以些旁的重伤不济的理由,将李隆调换下来。” 只有这样,方丞相才能逃脱举荐不利的责任,附和的官员们才能逃脱一劫,也只有这样,想要拿下赫赫战功光耀门楣的李隆以及李家,才能至少保住目前的荣耀和地位。 多龌蹉的自私。 在社稷面前,因着个人荣辱而不顾百姓生死家国安危。 林微微曾听夏涟漪说,圣上是个异常仁孝之人,如今听了颜子轩的话,想他一个质子在禁宫之中居然能听得圣上都不知晓的事情,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想象圣上究竟何等模样。 话说到这里,已是深夜。 林微微有些困倦,不由打了个呵欠。 四战四败,于她而言不过是多了场八卦。她着实没有什么政治觉悟,更没有什么政治抱负,是以只想着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去夏涟漪那探探口风,看看她知是不知。 在林微微的眼里,洛国*即使再不济,光论着人数,也该足以踩死宣王府的军队,却不知宣王当年乃是替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关键人物之一,并不是个普通闲散的王爷居于一方。洛国之中,当年随他出生入死的,或许有一部分人因为卷入当年的封箱案被杀,却还有一大部分人随着当年被拆分的王府军队渗入到了*之中,更有小部分得力之人,当然留在了王府中训练王军。 沙场磨砺出来的经验,本就不是李隆这个多半经由书本钻研战术的人能揣摩出一二门道的,更何况他还有忐忑、犹豫、专权、疑心等等诸多身为上将不应拥有的坏毛病。 所以,四战四败的赫赫战绩,无论从李隆的品行、战略、心术而言,他都败得毋庸置疑。 林微微拍拍屁股,本想爬到床上继续睡,看看靠墙坐着的颜子轩,歪歪嘴说:“你有伤,还是给你躺着好好睡吧。”其实她想说,躺着睡比较舒服,可能有助于身体恢复,恢复好身体了,你可得快些走。 颜子轩勉力站了起来,说了句谢谢,也不多歉让就趴林微微的床上睡去了。 认识他算不得太久,也算不得很浅。他少言寡语,却并不同话少的张良一般。他极其会习惯性的礼貌,也因为了这样的礼貌,总会令人觉得习惯性的被疏远。 林微微瘪瘪嘴,从八仙桌下拉了条凳出来,便趴着准备睡觉。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大舒服,林微微索性将头埋进拢成圈形的两手中。 “喂,”林微微突然问,“我想着不对。李隆四战四败关你什么事?他败得这么惨烈,跟你从禁宫逃出来有什么干系?” 半响,都没有回应。 林微微以为颜子轩睡着了,却在朦朦胧胧进入梦乡之时听到颜子轩用异常逍训纳羲盗司洌骸八恼剿陌埽此酪e挪换唤沂ド匣雇耆恢椤:恰d慵兆羽┑模醺耐蹙刹皇巧评啵热怀14∫∮梗乙裁豢瞻缒歉┦坠宰陌严贰!一褂斜鸬氖虑椤! 颜子轩的别的事情,很显然与肖沉水的画作有关。 静谧的房间里,林微微稍稍有些精神突然问了句:“你在找那些地方干什么?” 久久的沉默中,颜子轩轻声笑道:“你知道了啊。” 然而,林微微并没有回应他的话。浅浅的酣睡声传来,林微微她……就着很不舒服的姿势,还是很圆满的睡着了。 一大清早,就着鸟雀的啾叫声,有缓缓的叩门声传来。 张良说:“微微,起了吗?” 林微微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觉得一身骨头都快散架的酸痛,懒懒答了句:“没有起来。” 没有起来,但她醒了。 为什么张良今天那么早?!! 突然,她脑袋轰地响了一声。侧头一看,颜子轩半坐在床上,默默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妈呀!! 林微微的脑袋炸开了锅。 先不论颜子轩逃匿出宫的情况会有多麻烦,先说他一个男人在林微微的床上睡了一觉。张良最近敏感得要死,她在张良面前还没有跟苏洛河真的怎么的,张良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神经就已经很紧绷了,若是知道她收留了颜子轩在自己房间里头一整夜,指不定会怎么瞎想。 林微微瞬间一肚子的疙瘩。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本来她偷藏颜子轩的事情,她准备今个儿就告诉张良一人知道。毕竟这么多年来,她的小心思小秘密小胡闹也从没怎么瞒过他,多个人分担这个烫手山芋,林微微觉得压力可能没那么大。 只是没料到张良在这么个时候冲出来,实在把林微微给愁坏了。 门外的张良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快些换好衣衫衣裳。” 林微微慌乱地在屋子里打着转,两手一锤,决定下来。 她得跟张良坦白,却不是现在。他神经的敏感线最近松弛了一些,她可不想张良又变回前几日那样。忐忑揣测着一个人的言语和表情,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她又没有多大天分,实在很伤脑筋。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些天她一躺下睡觉就脑袋疼。她想,要是天天脑袋都疼,估计撑不了多少年她就要挂掉了。 这样,似乎很划不来。 而且,如果这么早挂了,会有人伤心吧。 张良会很伤心很伤心吧。 居然有一天,她想着活得长久康健,是为了让一个人不伤心,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所以,这样的变化,是不是真的好? 打定主意不让张良知道,林微微赶紧将颜子轩推到墙角里头,将被子盖严实了,轻声絮叨着让他不要乱动之类的,匆忙整了整衣衫,也没时间管那鸟窝状的头发了,随便抓了抓就拉开门来,一张笑脸谄媚得跟见了阳光的向日葵一般,咧着嘴一跳出门又迅速带上门,道:“要去哪呀。” 林微微很少撒谎。 所以这张笑脸虽然陈恳十足,张良却还是看出了破绽。 他装作不经意的抬头,趁着林微微带上门的刹那缝隙,扫了房间一眼,双眸一滞,却立即掩饰过去,一如往常的柔和温软。 出来之前,林微微磨蹭了很久,考虑了很多。 比如这个角度看,能不能看出床上躺了个人,又或者是这个弧度……哎呀,颜子轩,你不能再瘦些吗? 林微微发了慌,一时间也没想到,其实颜子轩真不应该躺在床上。他可以躲到衣柜夹角那侧,更可以缩到书架一旁。反正她只要令得张良不进来,躲在哪里都比躲在侧对房门的床榻上强。 颜子轩想到了,却没有机会跟林微微说,因为林微微一再捻着被角将他盖得严实,还做出了愤恨恐吓的姿态令他不许说话。 颜子轩的眼神黯了黯。他想,门外之人必定是林微微极其在意的人,若不是这样,林微微怎么会智商为负的紧张。 他安静下来,闭上眼,由得林微微调整被子的形状。 只不过,林微微还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忽略了,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止要注意被子的形态,更要注意的是放在下头的那双鞋。 是的。张良没有觉得床榻上的被子形态有什么问题,但他却瞥见了一双鞋。一双不可能是林微微的,款式似是男人的鞋。 由如五雷轰顶,张良顿了一下,却没有发作,而是很快的将满心怒火压了下去。 林微微暗暗窃喜,以为渡过了一关。却不知她那窃喜看在张良眼中,如利刀剜过心头,寸寸绞痛。 ……林微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出门之前,林微微特地在林家转了大半圈,美其名曰晨步,却抓着每个人告诉他:我林微微等会儿要跟张良出门了!要很晚才回来哦!!! 她想要告诉所有人,她出门了,不要去她的院子里找她。 颜子轩,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不然她林微微绝对被老爹扒皮脱骨啊!!! 张良默不作声,看着她打了鸡血一样见人就抓着宣布自己今日的行程,看着林家小仆们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瞪视林微微,奇怪这个出门几乎从来不打招呼的大小姐居然……居然主动对每个人宣布行行程。 张良的嘴角微微扬起,明明笑着,却说是说不出的诡臁 他不懂林微微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发作,为什么将所有的愤怒吞进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一旦拆穿了林微微,那他与她的婚约,他从前无数次幻想过的与她有关的未来将彻底崩盘。 他没有经验,对于一个背叛者应该怎样,尤其是来自于她的羞辱和背叛。 张良紧紧握着拳头想,他没有背叛的经验,或许因为他一直低低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人背叛。 林微微跟着张良的脚步,歪头看他的沉默,不知为什么看到了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手还攥得紧紧的,是生气了? 她有什么事情又做得不对不好,又惹他生气了? 林微微有些慌,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挠挠头,然后无措地双手握住了张良的右手。 张良的手冰冷微凉,在这炎炎夏日里,林微微的手心有些微汗,如一团火一般。 没来由的,张良满心的怒意就散了。他可以很残忍很偏激,也可以很温顺很柔软。他看着林微微,林微微看着他,马车笃笃前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林微微问:“去哪呢?” 张良说:“丹霞。” 丹霞山,坐落在京都的郊野,因为山峰高耸,即使已是巳时炎夏,山腰小峰上还是会觉得有丝寒凉。 林微微不愿意再挪步,吵着闹着要在这处狠狠歇脚,张良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寻了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坐下来。 从丹霞山上看京都,渺小不清。林微微眼力不好,瞅着那一小团看了一会儿,转头很实在的看起一地花花草草来。 以前,她曾说想要去丹霞山看看,可是老爹不让。离京都颇有些远,山路崎岖不平,林谓不让的理由一度让林微微很不服气,说你就是去了,也爬不上。 世家淑女就应该整日在家写写诗做做画绣绣花什么的,爬什么高耸入云的丹霞山。 张良,果然记得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得。 她应该满心欢喜,应该满腔幸福,可是却没来由的又腾升起一些负罪感。即使,她昨天没有跟苏洛河搭话,但心里头的天秤偏了就是偏了,对张良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但是,张良,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学者对你公平。 林微微这么想着,紧了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像是在做什么回应,又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来让自己更坚定。 张良换了个手握着她,然后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拢入怀中,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他知道自己只能有片刻的幸福,他也一定会为之锲而不舍。 所以,他默认安静欺瞒,也是一种祥和稳定。 可他的稳定,也仅仅只能维持在林微微环转身边之时,一旦独自回到侯府之中,他的心情顿时急转直下,整个人由头到脚的冰凉。 他不停地喝着酒。 其实,从那夜冒犯了林微微开始,他就已经不再喝酒。 他以为与林微微约定了婚姻,以后他会滴酒不沾,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心碎是从此时开始。 过去,没有得到过,所以他只是希翼,多觉得自己有些妄想,于是哀伤。 今日,他们之间似乎已成定局,她的背叛令他此时想起,肝肠寸断。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喝了多少,他的头脑却越渐清明起来。谁说酒能浇愁? 张良将手中酒杯狠狠朝墙上一甩,酒杯破裂,碎片四溅,其中一片擦过那呆立在侧的女侍,她的脸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她觉着脸上有些痛,本想擦擦脸,见张良看来立即娇羞垂头,向后退去一步。 那眼神,令这女侍的心思昭然若揭。 谁也不想一辈子居于人下,她想,她长得花容月貌,身姿婀娜玲珑,若是上心些伺候,终会有一日盼得到头。 她将世间男儿都想得如此重视皮相,便也存了不当有的心思。 张良眯了眯眼,对她说:“倒酒。” 她有些暗喜,忙捻了只酒杯上千,姿态娇媚缓缓倒起酒来。 张良冷冷看她,笑容冰凉。 她却仍做低眉婉转。 张良说:“把灯熄了。” 她一惊,愣神抬起头来。 没有想过这么顺利,也没有想过这么快。 张良蓦地一笑,冷冷道:“算了,你走吧。” 她却一慌,紧着几步走到烛火前,将灯吹熄了。 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怎么可以这样丢失掉。 暗夜里,张良呵地一声笑,似是讥讽。 她瑟缩着,有些慌张有些惶恐,却听到那人抬手朝她,语气冰冷道:“过来。” 暗夜,可以掩埋掉很多东西,理智、想念、爱慕、坚持……却独独令愤怒浇油一般,熊熊燃起。 身下,软骨蜂腰,一双白嫩被他啃咬着,听着那不断倒吸冷气却还拼命强忍的声音,张良的将她身下的衣物也一道扒了干净。 “你自找的。”张良沙哑着嗓音,低吼道。 身下的那人,却什么也不敢说。 然后,初时他愤怒焦躁地撕裂一切,即便欢好之时也是如此,可是身体的撕摩就着房间中的诡异安静,令张良的神丝涣散起来。 他牢牢捂着身下人的嘴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动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不可收回无法抑制的疯狂,转化在那个人身上。 他捂着这个人的嘴,牢牢的,就像那时,在那个房间中,他突然狂乱口勿了林微微,却不敢看她,只是紧紧捂着她的眼睛。 但思念、爱慕,演变成满心满意的想要占有对方,当这情愫蔓延到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张良。 林微微。 如果你背叛了,没有关系。 因为,我也脏了。 不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下你不管。 所以,我也陪着你脏。 如果,你还有想要骗我的心思,我就会永远,永远的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补偿昨天没更……于是很肥很肥的一掌…… 90误解在线阅读 90误解 90误解 91偏差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1偏差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1偏差 “什么?!!!”意识到自己惊声尖叫的失态,林微微马上捂住嘴来。 顿了顿,她满脸惊慌失措,道:“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颜子轩白着张脸,坐在桌旁慢悠悠的吃林微微刚从厨房里头弄来的一些吃食,边缓缓嚼着边道:“不相信?自己看看。” 林微微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外,正对着门,两手拉着将门缓缓合上,只剩一道小缝的时候,眯了眯眼,不太肯定地歪了歪头。 想了想,林微微一溜钻进房间中,寻出一双鞋来,放到床阶上,犹犹豫豫地摆了摆形态,咚咚又跑了出去,将那两扇门十分缓慢地带上了。 吱呀。 门轻轻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林微微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透出那条细缝往屋里使劲瞧了瞧,环视中与颜子轩的眼神对上了。噗一声,颜子轩十分难得地笑出了声来。 林微微的面颊有些烫,她反思方才的动作神态或许有些傻有些呆,所以才会逗得不大会笑的颜子轩笑出声来。如此想着,登时有些窘了。 林微微扯扯衣角,走进来将门关上了。 她替自己倒了杯水,“我觉得,他应该没有看到。”以张良的个性,若是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头,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林微微想,张良这么个一听到苏洛河的名字脸色便会陡然急转的人,若是看到这一幕,绝不会有今天如此温和安然的反应。 所以,张良今天那么平静,应该不可能是看到的吧。 颜子轩抬眉,朝林微微瞥去一眼,拿着勺子扒菜扒饭,一口口的往嘴巴里送,淡淡问了句:“他就是张良?” 林微微点点头,瞧着颜子轩光低着头认真吃饭,并没有看向她,于是赶紧补了一个字:“嗯。” 颜子轩知道张良。这一年来,他听林微微说过。 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颜子轩以为林微微口中的张良哥哥,真的就只是个哥哥。 后来,越听就越有些不太对劲。 或许林微微真有把他当做哥哥的意思,但这个人似乎没有多少要永远去做林微微哥哥的觉悟。 颜子轩不知道从林微微的哪句话哪个故事中听出了这样的感觉,于是开始对这个名字牢记。 那几日,他撞到了头需要休息,不再带着个小拖油瓶为了找画四处瞎跑,那个小拖油瓶就像个陀螺一样滴溜溜的围着他转,巴望着他能快些好。 林微微端着药,稳稳送到他的手中后忙撒了手,捏着耳垂道:“哇,好烫。” 他接过药碗的手一抖,险些将半碗药撒了出去,学者林微微惯常使用的轻松语气,说了句:“哇,好烫。”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想要融入与她一样的生活。 林微微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而他只能强装镇定地盯着林微微看回来。 林微微伸头,搭在他的额头上:“不会吧,撞一下居然傻了?” 颜子轩呵呵笑着,问:“这个样子很傻?” 他从来不懂得怎样做才能算是讨好一个人,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要接近并试图去讨好她。 至于为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在那个时候,颜子轩问林微微:“你有觉得哪个人特别好吗?” 林微微一愣,“干嘛问我这个?” 颜子轩吹了吹手里头捧着的药汤,“想知道你逃离的家里头,是不是有人对你很好。”或许,是想了解与她相关的事情,或许,颜子轩想要知道的是,在林微微眼中,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得上是对她很好。 林微微眨眨眼,告诉他:“有啊,张良哥哥,或者夏涟漪也算,如果……她不欺负我的话。” 然后,颜子轩开始不断往复地试探着这两个名字。 张良与夏涟漪,他们的故事,他都记在心里。 颜子轩很蹩脚的学着温柔、关怀、呵护,以及朋友间的奋力吐槽,其结果很显然的相当惨烈,林微微用越来越震惊地眼神看着他,不止一次地摇头晃脑惋惜道:“毁了,毁了,脑袋真的伤着了。” 在林微微看来,她那玉树临风比风更飘忽比苍松更寂寞的师傅大人,头脑是彻底地崩裂了,回路同先前根本不在一条逻辑线上,做出来的各种动作说出来的各种言语,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都相当的诡异。 而颜子轩则更是无奈,他很尽力的想要与她的脾性靠拢,希望人生能沾染些光彩,却被一再误解,碰了一鼻子灰。 是的,他不懂得讨好,因为他从不需要讨好别人。 他不懂得如何摆出一副欢喜爱慕的模样,因为他从未见过那种模样。 静王府或许是世间最安静的地方,他站在廊上朝院子里看,他的母亲用一双呆滞的眼睛抬头望天,而他的父亲则坐在对面,用深切渴望地眼神望着他的母亲。 颜子轩不知道,这样终日的宁静,究竟可不可以算做是爱情。 但从被林微微强行跟着开始,他缓缓的不想要继续这样安静的生命。 只是,好像做得并不好。 他的努力所得到的,几乎全是林微微的吐槽。 颜子轩埋着头,边吃着饭边笑,嘲笑。他想,脱离本性的东西,或许没有人能够做好。就像他永远都学不会关怀备至,情意绵绵,也就永远做不到林微微想要的好。 林微微侧头看了颜子轩好半天,看他吃饭时的神色相当古怪,不禁嘟喃了一句:“干什么吃个饭吃得那么丧气?……呃,好拉,好啦,我道歉,我回来晚了,饿到你了是我不好。” 颜子轩点点头,接受了她的道歉,抬头抽嘴笑了一笑。 林微微脸一垮,“你……你还给我假笑?” 颜子轩一愣,沉了一口气,也不解释,继续吃起饭来。 林微微叩了叩桌面,哼了一声,见颜子轩不搭不理,也就没有再穷追不舍了。 颜子轩闷闷的。他在想,他该不该说他并不是个假笑,而是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想要对着她笑。顶多算是强装,却绝不是假笑。 他还在心里头为这么点小事情忐忑的时候,林微微就此宣布了她早已盘算好的计划:“昨天是没有办法,今天你可不能再在我房里头睡了。”为表现出绝对热情,不让颜子轩产生要被扫地出门的忐忑感,林微微尽量用最兴高采烈的语气道,“我为你特别特别找了个好地方……” 所谓的好地方,便是张良在林家的旧居。 与林微微的院子隔不多远,连翻两座墙就到了,当然,带颜子轩过去那边的时候林微微只是一路贼头贼脑,倒没有真的翻墙。 旧时林微微占着自己小不点点的,经常跟在张良屁股后面转,他回了房间说要念书,林微微也不放过,寻了个小板凳就坐靠着他的书桌旁坐下来。 这夜,林微微推开房门,领着颜子轩进去,轻车熟路的捻了个火折子要点灯,颜子轩忙咳了一声,吓得林微微赶忙缩回手来。 险些忘记了,颜子轩是来躲难的,不是来林家做客的。 还得能怎么低调就怎么来。 林微微离开前,颜子轩叫了她一声:“微微。” 林微微一如往常的胳膊上起了几粒鸡皮疙瘩,回头应了声。 “张良对你很好吗?” 林微微想了想:“很好,很好很好。”第一个很好,是替自己答的。第二个很好很好,林微微觉得,好像是帮身边所有人答的。 颜子轩那边顿了半晌,说:“我还是觉得,他该是看到了……” 林微微朝颜子轩摆摆手,“明天一早我就寻个机会告诉他去,你少操心。……哦,对了,告诉他可安全了,你也别操心你的安全问题。” 颜子轩苦笑着,看那人将门小心合了起来。 他循着张良的房间缓慢踱步,一圈一圈,最终坐在书桌旁,拿起右上角的一本书,翻阅起来。 房中没有点灯,颜子轩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书上写着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就着透入房中的月光又拿了本书过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颜子轩霍地一声站起,开始认认真真地检视起这房间里头的每一个布局。 刚刚进来这屋子的时候,林微微收了火折子,轻声对颜子轩介绍道:“这以前是张良住的地方。是不是很干净很整洁很规正?告诉你,这可不是他搬走了之后才被人打扫成这样的,张良以前住在这的时候就是这样。……” ……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偏差…… 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布置摆放得如此规正,规正得不像是一个能同林微微这么大喇喇个性的人交集一般。 这些书,颜子轩不知道究竟是张良新买不久的,还是在他整日整日翻阅过后依旧维持着这副崭新的模样。 所有的书籍,颜子轩一本本的拿到靠荷塘的侧窗旁仔仔细细的看,每一本的每一页几乎都不曾出现细微的卷角折痕。 如此,便意味着这个房间这些物品的主人拥有极端沉静、内敛的脾性,同时还自律自洁、克制及压抑。颜子轩摩挲着手中书本的封皮,沉沉思索起来。 有很多事情,过犹而不及。 强制压抑的火山迟早会有一天爆发,只是时间而已。 他将那些书册一本一本的整理回原位,遥遥传来一声夜莺鸣叫,凄厉无比。 ……衷心希望,这次他的直觉出了错误。…… 晨曦微露,张良听到房间中衣服细碎的整理声醒来。 像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倏地坐了起来,惊到了一旁轻声穿着衣裙的女侍。 张良的嗓子灼热干渴,头痛欲裂,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女子回头,看见年轻的安国候敞身坐着,似乎不大开心,心头不由“咯噔”一沉,揣测着是不是昨夜没有侍候好。 却在此时,张良抬起了头。他看着她,目光冰冷,伸出右手道:“过来。” 似乎,还不想轻易就这么放她走。 女子心头暗喜。腰带还只系了一半,听得张良召唤,她低眉一笑,喜不自禁的走上前来。 “坐。”张良拍拍床沿。 女子恭顺乖巧的坐下,张良一手背在身后,缓缓坐起,遮了半身的毯子滑下去,女子臊红了脸,赶忙转身背对向他。 张良的手,顺着她的额角摩挲而下,柔柔抚过她的鼻尖,突然发了力,将她的双唇紧紧捂住。 仿佛直觉到了什么,女子猛地一怔,慌忙想要逃脱,却被一刀直入心口。 她拼命撕扯着张良的手,撕破了他的皮肉,却未令得他放松一丝一毫。然而,却在此时,张良握住匕首的左手又使了力,将整把刀身尽插入了女子的心房之中。 殷红的血液,迅速扩撒开,手中那人的温度一点点消褪,直至再无反抗。 张良将她抛在地上,冷冷俯视那尸身道:“昨夜我曾说过算了让你离开。……所以,这是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明天要中考了,祝大家考试顺利…… 91偏差在线阅读 91偏差 91偏差 92肮脏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2肮脏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2肮脏 准备出门时,不知为何,手上的那串珠链突然断了线,碎了一地。 林微微捡了好半天才把那些珠子拣齐,用丝帕包好放在桌上,这才出了门。 张良站在亭台上,背手沉头,看着一池锦鲤遨游嬉戏发了呆。 林微微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还没准备好该要如何吓他,却在这时见张良回了个头过来,朝她轻柔地笑了笑。 林微微有些沮丧,瘪瘪嘴道:“所以说,功夫太好了,真的不好玩。” 张良揉揉她的头问:“今日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林微微眨眨眼,诚恳地望了他半晌,“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良的眼神一震,如同他的心在听得林微微的这句话时咯噔一沉。 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要说? 他猛地想起昨日在林微微家看见的那双鞋,透过闭门那个刹那的缝隙,看到的一双男人的鞋。 所以,林微微,你今日来是想说什么? 张良默不做声,低眉下来。 林微微鼓着眼看他的神情不断变化,低声惊呼道:“你昨天不会真的看到了吧?!” 昨日,她从未仔细留意过张良的细微表情。林微微一直是大喇喇的脾性,不过是由于顾忌着张良连日来的不安,而变得小心翼翼,忐忑难安,于是才学会了些许仔细揣度细微神色后的复杂心情。 今日,她抱持着坦白从宽的心情来到张良的安国候府上,却没想到才不过说了一句话,张良的脸色就如此古怪起来。 果然是看见了什么。 可是,以张良的脾性,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林微微满腹疑惑,张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张良却一摆手:“不要说。” 他别过脸去,眉头一皱一弛,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他闭着眼,于是林微微更无法猜测出他在想些什么。 单单看到张良这样的反应,林微微就已经很清楚,他误会了,且这误会大发了。 “我……”林微微刚说出一个字,张良猛地大喝一声。 “不要说!!” 林微微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张良。 她的记忆里,张良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他一贯温润和煦,柔柔笑着,一贯的对她对所有人都轻声细语。 所以,这次该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如果那个时候看到了,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在当时,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也不曾对自己说? 林微微想不明白那些问题,只是怔怔望向青白着脸的张良,看他怒极地瞪视着自己,心里头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害怕,可还是努力定了定神,挺挺胸膛:“我要说!因为这根本就是个误会。” 张良黯了黯眼神,似乎并不对林微微的解释抱以什么希望。 林微微咬咬唇:“真的,就只是个误会。” 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林微微只好把一年前怎么样相识的颜子轩,如何诓了颜子轩让他带着自己行走江湖,以及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全盘托出。 林微微想,既然是误会,那就容不得她再隐瞒什么。她该坦坦荡荡的将与颜子轩的所有一切摊开,毫不保留的将这些事情放在张良的面前,然后再告诉他,昨天他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当林微微讲完脑子一钝,将颜子轩留下之后,不知为何看见张良眉头紧皱,慌忙想要别过身去。 林微微恨恨地吐了口气,几步走到张良对面,振振对他说:“我知道你该不开心,所以昨天我将他带到你原先住的那间屋里睡去了。而且你看,”林微微捏了捏脖子,又抬起左手给他看,上面有一道红印,似是什么压痕即要消褪了,“你看看,昨天晚上我又是趴在桌上睡的。……我将颜子轩赶去那里睡,可我忘记叫人来将他睡过的被褥什么的换过,我想,我想你若知道了肯定也该不高兴的,所以,我昨天还是趴在桌上睡的。” 林微微望着张良,嘟了嘟嘴,等待他的回应。 青梅竹马,他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张良分得清楚林微微说的是不是假话。 他看着林微微抬起的手臂,看看林微微雪白的脖颈,看看林微微满目期盼等着他给个回应的眼睛,心底渐渐冰凉。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林微微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却见张良仍是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呆立不言。 于是她牙一咬,拉着张良的手道:“走,去我家。你可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问,看看他的话和我的话究竟能不能对得上,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从前,张良总是让着她。她小不丁丁的,使着一两分的力气就可以拉着他满地跑,可是今日,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他却只定定站在原地,她一步也拉不动他。 所以,习武之人真的很讨厌。 林微微急得没有办法,握着他的手却不松开,眼中泪花闪闪,回过头来问:“你一点都不想相信我了吗?” 张良欲言又止,望向她的神色异常复杂。 林微微一时间无法揣摩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了,只好努力道歉:“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当时来得那么早,我真的是怕你不高兴,怕你误会。我只是不想再让你难过。……” 张良却一字不吭,紧紧抿着唇,低眉望向林微微握着的那只手。 那只手,昨日曾一遍遍抚摸过陌生的酮体,今日清晨曾遏止了惊声的尖叫和抵死反抗。手背上,有一条一条的伤疤,被指甲撕裂开来,被林微微温热的手心握着,不知为何顿觉疼痛。 意识到了什么,张良猛地抽手,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到他那刹那的凝视被林微微发现,于是也就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累累伤痕。 “这是什么?”林微微问,“我进来的时候,听说昨天有刺客伤你,这是伤的么……”边问着,林微微边自己觉得不对了。 这样挠抓出来的伤口,怎么可能是刺客弄出来的? 张良眉头紧蹙,不由分说收回手来,否认道:“不是。” “那……” “被野猫抓伤的。”张良肯定道。 说着,他将手背到了身后。 林微微并没有多在意,她吸吸气,想着话题好像偏了些,于是恳切道:“我带你去见见颜子轩吧。” 张良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一个拳头。他不拒绝,也不回应,定定站在那个地方,看着林微微的双眼缓慢氤氲着雾气,看着那雾气渐渐化成晶莹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再也……不想相信我了吗?”林微微问。 张良抿着唇,抬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指尖却定在了与她肌肤相距的毫厘之间。 林微微给出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命题。 而他所恐惧的,却是来自于灵魂的腐朽和肮脏。 是什么让他的理智寸寸崩裂,是什么让他开始怀疑她。 张良明明知道,即使林微微心中的天秤已然失衡,但她在学着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摆正它。 怒火,一瞬间焚化了所有他对于林微微的信任。他为什么就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就觉得林微微一定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敢寻求一个答案,就想得如此偏执。 张良看着自己的指尖出神,遽然间仿佛看见了指甲上沾染了一点鲜血,然后迅速扩散,在整个手掌上蔓延开来,刺目的殷红一滴滴跌落地面,发出惊心的滴答声。 张良乍然缩回手来,往后一退,仿佛是在逃避一场瘟疫。 林微微眼中的盼望,也因着他这样的动作黯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相信啊。 林微微迎着风,坐在母亲的坟头前。 阳光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来。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微微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无措,却更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张良是昨天一早就开始误会了自己的,那他为什么憋了一整天都没有发作,而到了今天,林微微向他坦白了,他反而无法原谅? 林微微愤懑地对着母亲的墓碑说:“娘,你不是说坦诚就好吗?……是我做得不对,我隔了些时辰,可我还是坦白了呀。……啧,怎么搞的。……哎,我又将事情搞砸了。” 毫无目的的絮絮叨叨间,突然逆风而来一个声音,微微弱弱的喊了声:“林小小。” 林微微瞬间止了言语,却不敢回头。 会叫她林小小的人,只有一个。 误会够多了,希望不要再多添一个。 92肮脏在线阅读 92肮脏 92肮脏 93月夜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3月夜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3月夜 苏洛河走到林微微面前,挎着剑,抱手环胸,上下打量了林微微一番,“怎么一副丧气样?” 林微微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哪里有。” 这样的回答令匆匆前来,一脸声讨正义摸样的苏洛河很是尴尬,他揉揉鼻子,朝远方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动作被林微微看在眼中,于是顺着苏洛河翻白眼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企图躲藏在一颗大树后,只是那颗树干实在不大茁壮,只能挡了他的脑袋和一小半身子,肥壮的手臂和双腿打两边露出来,显得朱八刀的肥壮模样更好笑了些。 相比于他,孟柯倒显得坦荡的多。见林微微看来,也不躲,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态,昂首伫立在朱八刀旁边,向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苏洛河叉着腰,朝林微微看去一眼,略有些扭捏,但很快提起了几分精神,用质问的口气对林微微说:“林小小,没看出来你胆子挺大的啊,怎么敢在这时候将他藏起来?” 林微微一怔,鼓着眼珠子瞪视苏洛河,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洛河扬眉朝她,缓缓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想到颜子轩还真的是被你藏起来的啊。” “……”林微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从安国候府出来,林微微的心情着实不好,坐了一程轿子便觉得十分憋闷,于是令了轿夫一行人先行回家。 她本想径直去往母亲的墓地,却没想到晃了神,慢悠悠的走到了热热闹闹的长安街上。 待得她发现置身于长安街时,已经走到了街市的正中。 在林微微恍恍惚惚的前行中,没有发现有两个身影,打从她出现在长安街头时就开始跟在她的身后。 朱八刀扯着孟柯小声哼哼道:“我敢肯定,真的看见微微姑娘眼珠子红通通的,像是刚刚哭过。” 孟柯瞥了他一眼,“就你多事。” 朱八刀努努嘴:“怎么就是多事了?万一微微姑娘真是被欺负了,我们少爷不就有机会了?” 孟柯一想,问:“话这么说不错,不过,少爷他人呢?” 只听不远处的酒家二楼传来一声大吼:“这菜为什么没有咸味?!!这汤为什么咸死人了?!!!给我换!!!” 朱八刀指了指声音来源处,拨拨额头上掉下来的一小撮头发道:“心情还是那么不好。” 孟柯默了默,甩开朱八刀扯住他的手,说:“我看看。”疾步追上林微微,并肩走了几步,见林微微没有发现他时很有些意外,匆匆环了林微微一圈,转身快步走向朱八刀。 “对不对!对不对!!我没有看错的对不对!!!”朱八刀见到孟柯若有所思状,显得很有些兴奋。 孟柯走过他身旁却不停留,急急朝方才那发出巨大声响的酒家奔去。 朱八刀一愣,相当诧异及沮丧,大步追上孟柯:“欸?怎么回事?那么着急干什么?” 孟柯却是不答,快步走上二楼临街的位置抬手压下苏洛河手中的酒杯,“或许他并未出城,……我们漏掉了一个可能。” 于朱八刀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孟柯认为肤浅的东西。 比如林微微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哭了,该是被人欺负了,再然后告个小状说,少爷,大约有个天杀的在欺负微微姑娘哦,我们去伸张正义去吧! 于孟柯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八竿子都跟他打不上边的东西。 比如静王世子的逃逸和失踪。 但八卦的精神很重要,尤其是在苏洛河已经没有什么勇气直面与林微微的某些问题时,这样的八卦精神更是尤为可贵。 孟柯替苏洛河寻出了一条很好的搭话借口——有关于失了踪的颜子轩。 朱八刀挠挠头,伤心欲绝的叹了口气。 功劳再一次的被孟柯抢去了,明明他才是发现这个突破口的人啊!! 既然成功搭上了一个不那么令人尴尬忐忑的话题,那得就继续锲而不舍的深入挖掘。虽然苏洛河其实并不太关心宫里究竟出了什么样的状况,虽然最近的京都确实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但能有那么一点谈资总归比从前傻愣愣的站原地不知所措要好。 月黑风高夜,三个身影闪入林宅后巷。 “怎么觉得这京都巡防的人多了许多?”苏洛河边走边嘀咕道。 孟柯沉思着,向暗夜中的后巷出口那端望去一眼。 朱八刀则是滑稽地抱着肚子哼哼几声,哀怨道:“我又饿了,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寄希望于将要偷溜进去的林宅中能有些好东西。 白日里,苏洛河从林微微口中得知了她确实将颜子轩收藏在了林宅中,于是他便顺着这条杆子往上爬,说想要知道目前宫中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介于颜子轩目前还只是被林微微私藏在自家宅子里头,林微微咬咬牙,决定让苏洛河一行三人晚些时候偷溜进来问他一问。 至于选在这么个黑灯瞎火夜深人静时刻偷偷将他们带进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能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张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尽量避免有可能出现的更复杂的误会。 林微微抓抓头发,在打开后门的刹那很尴尬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选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其实才更令人误会吧。 瞧她这脑子。 唉! 当林微微吱呀一声打开门的时候,苏洛河已经叉着腰挺着腰杆威风凛凛地站定在了门口。 在他身后,朱八刀黯然神伤的捧着肚子,孟柯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林微微问:“你们等很久了?” 苏洛河眼神炯炯大步走了进来,摆摆手道:“没有,没有。” 孟柯再次打了个哈欠,很不客气地对林微微说:“确实等了很久。” 朱八刀见着门开了,两眼绿光直闪,忙往里冲,边冲边急切地问:“微微姑娘,有没有什么吃……” 孟柯懒洋洋瞧着朱八刀,朱八刀傻愣愣瞅着孟柯。 林宅这道后门开得不大,平日不过是供小仆小侍出入。 此刻,大块头的朱八刀摩拳擦掌地冲上来,正好与迈步朝内的孟柯并了肩,于是,他们被卡在了这略有些狭小的门框上。 孟柯依旧用懒洋洋的目光望着朱八刀,朱八刀则傻憨傻憨地耸着肩头拼命要往里挤,两人各不愿意退让。 林微微望着这副奇景目瞪口呆,只听一声“咔咔”作响,见得那门梁上有些许碎石掉落下来,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冷汗道:“你们……” “要死啊!”苏洛河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没人跟上来也没人带路,回头一看,见这两人卡在门上互不相让,登时火冒三丈。 他这低声一喝,朱八刀不知怎地一个滑溜,抖身吱溜一下滑了进来。 孟柯睨了他一眼,掸掸袖子上的灰尘,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将门关上后,遽然往后一跃跳开。 啪。 门墙之上,一块方砖碎了了下来。 林微微大张着嘴,正在腹诽着是林宅建设得不大结实,还是他们两个人方才挤得实在太蛮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苏洛河拍了拍肩膀。 苏洛河对她说道:“放心,我们等会儿翻墙出去,你家后门应该能撑到明个儿早上不垮。” 哈?她震惊的不是这事啊。 孟柯还在掸着他袖子上的灰,夜色中看不大清楚灰尘的踪迹,他于是冷着脸凝着神掸得十分仔细。走到林微微跟前时,孟柯刚好听到苏洛河的话,于是补充了一句:“你家后门大约碎了,明早开门,要小心。” “……”林微微欲哭无泪。 颜子轩一早等在了房中。听林微微说,她不是主动对苏洛河交待的,而是被他套话套出来的。而她主动交待的人并不相信她的清白,所以明天得再接再厉的继续去交待。 知道的人又多了几个,虽然林微微保证这几个人应该值得信任,但隐藏其中的麻烦可能越来越大。 他肩上的伤还得过些时日才能稍微好些,他得要好好盘算一下该怎么出城才好。 为了避免方才那般将林宅后门挤烂的惨状,林微微特地站在门口将朱八刀堵在最后,她可不想张良旧宅的门被挤烂了,到时候颜子轩该安顿到哪里,以及怎么样跟张良解释这门为何碎成了渣渣,可是会愁坏她。 等进了门,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林微微捏着火折子站在灯烛前犹豫着要不要点个灯,苏洛河朝她唬了声:“算了吧。” 她便摸了个凳子坐下。 一个爪子搭了过来,扯扯她的袖子小声虚弱道:“有,有吃的吗?” 林微微瘪瘪嘴,将桌上一盘小点拉了过来。 朱八刀叹了口气,边吧唧吧唧的吃着,边哀伤道:“不爱吃甜食。” 林微微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苏洛河从怀中摸出一团白蒙蒙的东西,扔给孟柯。孟柯捏了捏,轻声迅速将那团白纸打开,将里头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扔到了点心盘里。 虽说不爱吃甜食,但朱八刀依然吃得十分专注卖力,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洛河与孟柯做了些什么。等他吃完一块点心,抬手朝盘子里再一次摸去时,惊讶地“诶”了声。 林微微以为苏洛河同孟柯两人趁着这黑不溜秋的夜色,又要拿朱八刀寻开心,正要提醒,却见朱八刀大喜过望,迅速将摸到的那东西塞入嘴巴里头大嚼起来。 喜笑颜开中,朱八刀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林微微的肩膀道:“微微姑娘确实好。” 孟柯嗤笑一声,苏洛河翻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林微微茫然疑惑道:“哈?你吃了什么?” 朱八刀边干劲十足的往嘴巴里塞,边道:“不是肉干吗?” 哦…… 肉干。 层层暗夜遮掩之下,林微微依然能想象出对面那个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低头闷声喝茶的模样。 不知为何,光这么想一想苏洛河此刻的表情,林微微便觉得堵在心头一天的情绪,似乎瞬间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没有将张良出局的情节写过去…… t_t 那就明天继续吧…… 93月夜在线阅读 93月夜 93月夜 94出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4出局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4出局 说是来问颜子轩宫内的情况,其实颜子轩在宫中之时自己也是个质子,了解到的多是静王府内应同他说的事情,要想再多知道得具体些,也不大能够。 苏洛河对于这些问题很明显的兴趣缺缺,精神昂扬前来,这会儿哈欠连连。朱八刀垫着了肚子,此刻虽然听不太懂孟柯一再询问的事情究竟有何深意,却也安安静静的配合。 林微微一手支颐,懒懒歪着听孟柯问颜子轩答,一来二去间说的,大约也就是前天晚上颜子轩同自己说的那些事情,原也没什么能深究的了。 孟柯显得略有些失望,如此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便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见着差不多了,林微微心念念着能赶紧在她那绵软软的床铺上倒头大睡,于是赶忙起身拍拍屁股送客。 孟柯缓缓起身,走在最后。 颜子轩刻意压低嗓音,问了句:“为什么那么感兴趣?” 这个问题没有主语,但孟柯很清楚颜子轩在对谁说。 看看已经走出门的林微微和苏洛河,再看看困倦万分不断打着哈欠的朱八刀,孟柯知道听到颜子轩问题的只有自己一个。 他侧过头,回望向桌旁坐着的那个人。 因这屋子里没有电灯,只看得见黑夜中身影的朦胧轮廓。 “身为洛国人,不该感兴趣么?” 颜子轩那端用清浅的语气答道:“问得太详细,就过了。” 孟柯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没再多说,随着朱八刀走了出去。 这次碰面后,颜子轩有了个主意。戒严的京都或许只有苏洛河一行人有办法能将他弄出去。 林微微对此有些怀疑。虽然朝廷一向对江湖人士颇有些忌惮,但戒严的京都就凭苏洛河他们三个人真能横行无忌? 太祖当年起兵推翻前朝,后来能稳坐江山,据说得了好些江湖中人的相助,其中似乎有无月庄和弦和庄的名字。新朝治下,朝廷和江湖这么多年来很好的保持着双方的默契,那些个因为当年襄助太祖有功的帮派、山庄,一直享有着某种特殊的看待和权力。 如今洛国外忧内患,这些盘踞多年的江湖势力轻易开罪不得,朝廷当应拉拢提防,而不会轻易得罪。 颜子轩如是说着,目光炯炯望向林微微,一片沉默。但那意思林微微理解得非常透彻,他是想说,说服苏洛河一行人的工作就靠你了。 将他弄出城去,这是个万分棘手的事情。据他所说,外头的情况实在有些混论,而如今的京都,基本上已经把控在了赵大丞相和李家的手中了。 林微微帮他说两句话事小,万一要是连累了苏洛河他们,可就不好了。 这边颜子轩的事情没有搞定,那边张良的事情也还在锲而不舍的进行。 当初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先做错的,林微微也没什么好委屈,只好追着张良瞎道歉。日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屁颠屁颠的追着张良,只不过,从前是她追着张良厚着脸皮直着背脊让他赔东西,而现在她一脸诚恳万分歉意的追着张良求谅解。 林微微觉得,自己在磨脸皮子方面特别有潜力,这水滴石穿的功夫不是谁都能持之以恒的,尤其是对着张良万分复杂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摸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表情。 然后,某一天,张良停了脚步泄了口气。这副投降的姿态一如从前,林微微见他回头,赶忙喇叭花似的笑了开来。 张良说:“那么……以后再也不提了吧。” 不去见见颜子轩是否真实存在的张良,如此揭过了足足让林微微忐忑难安了好些天的误会,使得林微微一度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过夸张的揣度了张良的气愤。 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整日都在焦躁地想着怎么样讨好因为她而怒气冲冲的某人。 张良说以后不提这件事情,但林微微很头痛的发现,在颜子轩还没有离开林府之前,这个麻烦还真牵连到最好不要跟张良提起的很多事,包括要不要拜托苏老大将颜子轩给弄出去? 解决完张良的事情,林微微便开始仔细琢磨起颜子轩的事情来。要不要苏老大帮个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将他收留在林府越久,该是会越更危险的。 林微微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好出路,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低眉扫了路旁的矮丛一眼。 青葱之中,有些奇怪的颜色。 林微微本没有多留意,走了几步,寻思一二,重又退了回来。 “这是什么?”林微微问领路的蔡管家,边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那颜色,眉头缓缓皱起来。 蔡管家伸长脖子俯身来看,不敢凑得更近,眯眯他的吊梢眼道:“最近府上不知为何有刺客,都是冲着侯爷来的。近日加强了府卫,却不知为何还是入了侯爷的房中。”说到这里,蔡管家压着嗓子道,“有些嚼耳根子的话本不当跟小姐说,不过看着府上连着出了这么多事,侯爷他的右手昨日又伤了……” “什么?”林微微大骇。 她伤了他的左手,现下张良的右手又伤了?这……这……这……如果又有刺客,他该怎么防卫才好? 蔡管家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安国候曾被刺客盯上,据说是因为一路替太祖打下江山时负了血债太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令得现下的侯府也是一样的不得安宁……” 那天下午,林微微远远看见亭台内遥望塘中菡萏出了神的张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张良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问了声:“怎么?” 林微微拉住他的右手,张良慌忙要躲,却被林微微捏到了痛处,眉头一紧,便被林微微掀开袖子来。 果然,是受了伤的。 张良抽回手来,掌心从林微微手中擦过,林微微手中带来的温暖瞬间消散。他默默将袖子覆上,望着自己的掌心发了呆。 他明明清楚,自己应该更坚定什么,死死抓住什么,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夜色一旦弥漫,他便会渴望闻到情谷欠的味道,吸吮刺鼻的血腥,听着别人的娇口今,却思念着令一个人的哭泣。 他思念着,瑟缩在墙角的被他覆住双眼的那人,咬着嘴唇的隐忍哭泣。 那来自记忆中的声音,每每在浓郁暗夜中想起,便足以令得他血脉喷张,令得他发狂一般蹂躏着身下之人,直到听见她们嘤嘤的哭泣。 陷在泥泞中的灵魂无法自拔,只好一遍一遍的复始着错误,又将那些错误扼杀。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入膏肓。他定定望着自己的双手等待黎明的到来,而黎明的晨光却无法真正解救他。 林微微顺着张良的目光,呆呆朝他的掌心看了看,重又抬头望向他。 张良低沉着眼眉,辩不清是什么样的神色,张了张略有些苍白的嘴唇,问:“你后来,为什么又会答应嫁给我?” 林微微一怔,犹豫着答案,眼神闪烁起来。 她该说些什么?该说因为你很好?因为大家都说你很好?因为不想让你伤心?还是应该撒个谎,告诉他,因为我也爱上你呢? 林微微张张嘴,什么没说出来,张良缓缓笑着,笑容却是冰凉,将这夏日的热度骤然驱散驱散开来。 这是又一次失败的回应。 林微微很后悔当时没有咬牙说些什么令他高兴的话来。 她攥了个拳头使劲蹭自己的脸皮,心想这该是很厚的面皮怎么就蹦不出些令人高兴的善意谎言来。 林微微的懊恼扎了颜子轩的眼,颜子轩啧了一声,道:“我帮忙也可以,不过我的伤还没有好全,你最好能把苏洛河他们叫上。” 林微微的主意,是想让这一大帮子人活捉了刺客,然后顺藤摸瓜的把刺客的大本营给剿了。想着人多力量大,林微微便把苏洛河一行人给找来合计合计了。 中途,颜子轩差了林微微去拿吃食。林微微的强烈抗议遭到所有人的驳斥,她只好怏怏出去了。 等她脚步声出了院子,苏洛河将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下来,口气一沉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颜子轩刚刚的态度有些反常,在朱八刀初次表示自己今日不饿的状况之下,他依然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让林微微出门走上一趟,显然是要有意支开她。苏洛河听出了他的意思,轻轻一咳。朱八刀没有意识到什么,刚想拉着林微微说不用了我真的不饿,便被孟柯捏了肩头,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颜子轩抬头扫了他们三人一眼,说:“我就不信,戒严的京都,哪里来的只冲着那张良的刺客。” 苏洛河蹙眉想了想,朝孟柯点点头。 孟柯得了他的意思,低眉沉思起来。 次日,深夜。 三更更鼓悠悠传来。 苏洛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被林微微狠狠捶了一拳。 孟柯冷眼朝她,低声问:“为什么要带她来?” 苏洛河气急败坏小声道:“我倒是想甩掉,你想个办法?” 孟柯瞥了林微微一眼,也不顾苏洛河了,随着颜子轩翻入墙内。 墙外,只剩苏洛河与林微微两人。 苏洛河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用异常严肃的表情对林微微道:“不可以乱跑,不可以捣乱,还有,如果……不可以难过。” 林微微一直机械地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啊?”了一声,苏洛河却没有多做解释,将她后领一提,带着她翻过墙来。 在林微微不大肯定的指点道路中,一行人边避着府卫边寻着路,绕了许多弯终于找到了张良的屋子。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颜子轩陡然肃容,回头朝苏洛河和孟柯扫了一眼,朱八刀小声哼哼道:“什么声音,嘤嘤呀呀的?” 林微微抠抠耳朵,什么也没听见。果然练武之人的辨音力就是强一些? 朱八刀被砸了脑袋,孟柯没有手下留情,揉了揉拳头,一副深恐打草惊蛇的模样。 却在这时,突听得屋内有些细碎声音,颜子轩同孟柯一个对视,几乎同时足尖一踮,发力狂奔而去,朱八刀紧随其后,而苏洛河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将林微微的嘴巴一捂,将她拦在了外头。 听见张良的房间中刀剑相撞铿锵作响,林微微急得直跳,明明没有武功,却火急火燎地想要帮去助阵,挣扎中却听见苏洛河俯在她耳边说:“原本以为只是虐杀,却万没有想到是这样。……你,还是不要去吧。” 挑灯的房中,传来女子呜呜哭泣的声音。 林微微心头一颤,震惊地望向苏洛河。 ……你们知道什么?…… ……为什么方才进来之前,你会说,不要难过?…… 苏洛河艰难地说:“孟柯去乱葬岗上翻查过了那些所谓的刺客尸首,……好吧,我存了私心将你带来,……可是,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苏洛河一咬牙,“我带你回去。”说着,便要带林微微走,却没想到林微微情急之下,一缩脖子朝苏洛河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狠狠咬了过去。 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虐杀?……不要难过?……孟柯冷眼问:为什么要带她来?……苏洛河艰难地说:我存了私心…… 那为什么,又要带她回去呢? 林微微死死咬了苏洛河的手一口,苏洛河却不退缩,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肩颈,将她更搂紧了一些。 苏洛河说:“人,都是他杀的。现在告诉你了,就不要再去看……” 林微微一瞬不眨的望着苏洛河。 ……如果,杀的是来置他于死地的刺客,张良多大的过错?…… 突然,她狠狠踩了苏洛河的脚背,苏洛河蓦地被她偷袭,没有防备倒吸一口凉气,也在同时松了手中的力气。 趁着这个当口,林微微脱了身,赶忙推开张良的房门冲了进去。 张良左手握着一把短剑,剑尖已经刺入颜子轩的脖子,血液顺着刀锋滴在地板上。孟柯的长剑横在张良的喉头,张良却是横眉,对用九环刀抵着床上女子的朱八刀说:“杀了她呀?” 那女子哆哆嗦嗦坐在床上,捞起毯子遮挡身躯,光洁的肩膀敞了一大半出来。 林微微茫然望着这场混乱,不知该如何拼凑出一个合理的故事。 那么冷漠的张良,双目闪着阴枭暴戾的光,完全不似她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温文如玉的模样。 她呆呆看着那样的张良,直到他也注意到了她。 张良冷峻的眼眸中,缓缓有了一些慌乱和柔软,林微微的双目却渐渐因那潮湿而朦胧起来,然后,有串脚步追了上来,她的视线被苏洛河温暖的掌心蒙住。 一室静谧,只听见林微微隐隐的抽泣。 心慌意乱中,苏洛河只想着蒙上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此情此景,掌中却被咸湿的泪水透湿。 “带她走!”张良收了刺在颜子轩脖子上的剑,朝苏洛河失控般大吼道:“我让你带她走!!” 94出局在线阅读 94出局 94出局 95出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5出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5出城 接连的几天,林微微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中。 她蜷在床角,努力不去想那晚所看到的,却还是无法抹去张良那张万分阴枭的面孔。 那个时候,张良冷眼朝被朱八刀手中那把九环刀抵住的女子看去,嫌恶无比的说“杀了她”时,刺伤颜子轩的那把匕首上,殷红的鲜血缓缓顺着握住刀柄的指缝淌了下来。 有这么一个人,你同他认识了许多年,却猛地有一天发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 林微微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当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惧不是疑惑,更没有质问。她只呆呆望着张良,望着他那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脸孔,然后很不争气的哭了。 这房间中的情形,与苏洛河拦着她不让她进来时说的那些话语瞬间串连起来。 多年来,对张良的信任、依赖,得知他心意后,于他的心痛、愧疚,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建设出来的那么多小心翼翼的关心、揣摩、讨好……在这个当下片片碎裂开来。 苏洛河在张良失控地疯狂嘶吼中,将林微微拽了出门去。 京都的夏夜会有些清风,吹在身上异常凉爽,这夜却似乎吹到了林微微的心头,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洛河说:“对不起。” 林微微此时已经不哭了,擦了擦眼角残留的眼泪,侧头问:“什么?” 苏洛河撇过头,咬咬牙道:“我存了私心,……才会让你看见这样的情形。” 林微微笑了笑,笑容勉强,缓缓低下头来。 从前的林微微,若是听到一句对不起,一定会得理不饶人的顺杆子爬上。今日,难得苏老大会说出一句对不起,林微微却满心酸痛,无暇顾及其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真相会被永远埋葬。张良做了错事,即使林微微今日没有亲见,但总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从另外的地方另外的时间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得知。 或许,也可能会有一天如今日这般亲眼所见,即使今日苏洛河没有私心。 所以,该怪责苏洛河吗? 或者该怪责一心要跟着一起去抓刺客的多管闲事的自己? 或者如果她不多事,不着颜子轩和苏洛河他们寻求帮忙,张良的这一面就不会如此暴露在她的面前? 更或者,那么多个或者,只是她想要逃避。 她原来,那么想要帮张良逃避。 所以,这就是出发之前颜子轩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却仍旧保持缄默的原因。所有人都不阻挡她要跟着去要求,是否因为他们想证明,如今的张良和她心底所认识的张良已并非一个人? “呵。”林微微笑了声。 现实很残酷,林微微,对不对。 当那个一心求得她好,努力想要变做她梦想中如意郎君模样的人,转身化成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林微微已经不知道,那夺眶而出的眼泪究竟是为了曾被他小心翼翼呵护却又被他亲手砸碎的梦想,还是为了那个她也会同样心疼,因他难过而难过,因他开心而开心,却与爱情无关比之亲情浓烈的感情。 就如同张良对她一样,虽然林微微觉悟得很晚,但她也曾很用心的想要尽力构建一个与他完满的未来。可是,为何先一步退守的居然是张良? 不敢深想那个□裹着毯子的女子,与张良的忠贞与否有关,林微微张张嘴,哑着嗓子很艰难地恳求苏洛河:“可不可以,放过张良?” 如果,她没有料错,张良的手上应该鲜血淋漓。 一向正义凛然的苏洛河必然大公无私,如果官府没有证据办不了此案,他一定会一如既往如传闻中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昭白公道的机会。 ……所以,可不可以,放过张良?…… 林微微恳切地望向苏洛河。 她想,她的是非观应该有些浅淡。杀人填命,说来何其容易,可是…… “如果张良不再犯错,可不可以放过?”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林微微知道这句话对于那些死于非命者甚是无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苏洛河眉头紧蹙,“他杀了人。” 林微微咬着下唇,“今日你们阻挠了他,今日之前,……一笔勾销好不好?”说完,掌心中虚汗累累,同她满心的心虚一般。 一笔勾销,数条人命,林微微扪心自问,若张良不是生事之人,以她从前的个性,必也是不会放过的。 月影横斜,苏洛河默了许久,终缓缓应了她一句:“好。” 前日之事,历历在目。今日依是月斜之夜,却似多了些夜莺啼鸣。 颜子轩立在林微微床前,看她仍在发了痴般想着,叹了一声,负手将窗打开了些。 这几日,林微微都是这样的表情,想起什么了就笑一笑,复又想起什么,立即潸然泪下起来。 颜子轩说:“我今日是来跟你说一声,明日或许能寻到机会出城。” 林微微却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喃喃自语道:“其实我应该开心的,张良的左手没有废。没有废,好好的。” 颜子轩皱皱眉头,不再说话,就这么陪着站在窗旁。 林微微眯了眼睛,垂下头来,说:“明日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颜子轩一怔,转头朝她望来。 这么多天,林微微哪里也没有去,林宅上下对她的安静颇有些奇怪,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到今日上午,安国候府派了人来说退亲的事情。 这门亲事是林谓认定的,如今张良主动来退,他显然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思议,觉得应该是林微微从中做了些什么导致张良退婚的,并不止林老爹一人,夏涟漪下午的时候就蹬蹬跑到了林微微的房门外,大声捶门道:“微微,出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关于张良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退婚,林微微不想说。 她只是沉默着,对于所有质疑、指责沉默。 她不想听见这些问题不停地不停地盘旋在耳边,所以,她说:“明日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颜子轩,你答应我的二十六幅,还没有遵守承诺。” 翌日。 阳光敛了日头,不知何时乌云滚滚起来。 马车辘辘前行,车厢里,朱八刀摸摸鼻子忐忑不安,孟柯冷眼望像苏洛河,苏洛河瞥了他一眼,撩开帘子朝车外看去,京都城门已在十米开外。 他吸了口气,放下窗帘,朱八刀拧着手指头,眉头拧巴成一团,苏洛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能换个不泄底的神色么?” 朱八刀一听,慌忙眯起眼睛:“我还是睡觉吧。” 行到城门,果然被人挡下,循例检查。 苏洛河出示了无月庄的令牌,搜查的少将神色略恭谨了些,却对马车的搜查没有丝毫放松,检完车内,俯身查看车底,顿时双唇紧紧抿起。 朱八刀心慌意乱地仰天望去,孟柯面无表情地看着车轮下的石子,少将持剑抚拳朝苏洛河一躬,算是行了个礼,态度却比之方才谨慎得多。 苏洛河扫了他一眼,问:“好了没?” 那少将不卑不亢道:“少庄主,车厢下面有个空档却寻不到出口,请少庄主开来一验可好?” 苏洛河哼了一声,“哪有空档,不过是凸出来一些,你寻不到出口,我也寻不到!” 少将嘴角一扬,抬手道:“那就只好将这车扣下了。若是少庄主有急事要出城,在下可再寻一部车来换与少庄主使用。” 苏洛河眉头一皱,孟柯适时答言道:“可以一验,不过,请将车马赶至一旁,还请少将单独查验。” 听闻这句,那少将的手下立时不悦,却也没敢对这伙无月庄人问上一句,若是单独查验你们有鬼的话,将我们少将扣下了强要出城该如何是好? 孟柯淡淡一笑,拱手于两袖中,缓缓道:“以我们三人之力,现下想要强出城都不是不能的。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少将知道,我们想让你单独查验实在有些隐情,具体这隐情是什么,待会查验就知。” 将车马赶到城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那少将驱退了手下一干人等,苏洛河一脸不情愿,走到车旁蹲身下来,将那凸出的空挡一推,旋开一条挡板。 “李景,”林微微被憋得脸色发白,轻声念出一个名字,令得那俯身看来的少将一震,“是我。” “林……你怎么?……” 林微微沉了沉眼皮,一副绝望的模样,“昨天被退了婚,不想留在京都被人看笑话不行么?” 李家二公子李景一愣,“说起来,你笑话也不指这么一个吧……” 林微微狠狠剜了他一眼,保持着极不雅观也不舒服的姿势同他继续说着话:“承不住了,不可以吗?” 李景汗了汗。姑娘家蛮不讲理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没有搜出什么来,人家想出走也不干他什么事情,不过,他想了想,复又低头提醒道:“外面时局混乱,你一个姑娘家最好还是不要乱走。” 林微微不知为何,突然恼羞成怒:“关你屁事啊,絮絮叨叨。”她转而急不可耐地对苏洛河说,“丢死人了,快把挡板给旋上!” 李景尴尬万分,匆匆领着这驾马车出了城门,赶紧的将这不好惹的一干人等放行了。 车行一里,苏洛河忙将车内茶桌拉到一旁,屈手叩了叩地板。 一推一折,两扇挡板被掀开来。 林微微白了眼从另一扇挡板走出来的颜子轩,恨声道:“还不想带我呢,看见没,若是没我你可没法顺利出来。” 颜子轩拍拍衣襟,掀帘朝外看去。 车外,雷声轰轰,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否嗅到差不多收尾的节奏…… 最近事儿忙,所以更新总是不定且很晚……哎……见谅见谅…… 95出城在线阅读 95出城 95出城 96谢谢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6谢谢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6谢谢 大雨接连下了几日,天色阴沉沉的,直到往南再行得远了些,这连绵不休的大雨才终于停了下来。 战火的杀伤力远比想象中的要小许多。四战四败后,李隆率领的*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书写的抵抗,从一触即溃发展为望风而逃。 宣王军队举着“清君侧”的旗号,顶着勤王的正义之名,迅速攻陷了数座城池,朝着京都一路迈进。原本沉默观望着宣王起义的其他藩王也坐不住了,想来与宣王府实力的差距,纷纷加入了勤王的大军之中。 而在此时,隐忍了数年的大宛国同时发作,铁骑踏来,牵制了驻守在边关的*生力军。 内忧外患同时而至,配合得刚刚好,不得不令人怀疑起大宛军与宣王军队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奇怪的是,当年太祖揭竿而起,江湖众人纷纷拥戴,而今洛国大乱,江湖中人却同时保持着十分耐人寻味的沉默,一些散士剑客则把目光锁定在了抵御大宛国的入侵上,纷纷去了陶诸城。 篝火噼啪中,颜子轩适时回答了林微微的疑惑。 这场内乱不过是久久积压的必然结果。 早在太祖皇帝决定传位于皇太孙之时,很多人都清楚,一场内乱将无可避免,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当年,太子羸弱,若不是皇后盛宠,他又是嫡长子,单以建国立功而论,他是绝不可能得到太子之位。而后,太祖固执的将继承权放到皇长孙的手中,却又担忧他不仅没有足够同叔伯争斗的实力,更镇不住那些手握重权的开国功臣,于是在病榻之上点出一桩封箱案,令得酷吏严查,最终牵连了一帮于建立恒国赫赫有功之人。 其后,太祖下令拆分了王府的军队,尤其是宣王手中的军队,规定了王军最多配置的数量,或许是因为终究顾虑着血脉相连,太祖在拆分完军队之后,便作罢了对散于洛国各处的藩王其他限制。 正是由于当年的诛杀功臣,使得当今圣上在需要寻求一将用兵之时,竟然惶惶然找不出合适的人来。也正是因为当年的王军拆分,使得当年誓死效忠宣王的嫡系部队,渗入到了其他的王军和*之中,给这次战斗中,*更弱,宣王王军更强。 颜子轩说,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些江湖人士才会保持着惊人一致的沉默。 宣王军队一定胜?未必。或者只是机会大一些。 *一定败?未必。或者只是看起来机会小了许多。 但不论谁赢谁输,这个江山依然是颜姓天下无疑,不过是家中内讧牵连广阔,外人来帮,未必有好果子吃。 帮了宣王,赢了,他荣登大宝,这助他登天的势力,谁又能够保证会不会如同当年太祖剿杀心腹大患一般,借着个封箱案的名头,将这势力剿了。 输了,当然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退一步,帮助*。以李隆的声名,谁都知道,他和他家族的脾性必定揽了所有功劳,而将不佳之事推给来人,说不定还会把屡战屡败的脏水泼到撩袖来帮的人身上。 面对的是一个进退两难的结果,所以大家才会保持着惊人的沉默。 苏洛河听了,虽然不忿,哼的那一声却没什么底气。对于无月山庄在这次战争中的不动声色,苏洛河也甚为介意,但听了颜子轩的分析,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父亲念及至此,该确实会这么做的。 当你孑然一身时,你有着随意站队的权利。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像是分辨黑白一样分辨正义邪恶。 可是,如果要考虑的是跟随着自己的许多人的未来,他的父亲所选的一定是最为安全妥善的答案。 孟柯点点头,没有出声,眼瞳中倒映着跳跃的火焰。朱八刀撕了半块饼递到他手边,他略定了定神,才接过饼,一口一口缓慢地吞咽起来。 他们没有回无月山庄,而是随着马车望曦宜城的方向进发。回无月庄的路,要从那内讧的战火中迈过,苏洛河一咬牙,说,去曦宜城。 孟柯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父亲都没有干涉这场战乱,他也应该知趣的保持着他少庄主的沉默。 这天夜里,他们停在邯城郊野露宿。 在过多几日就能到曦宜城了,颜子轩的黑瞳闪了闪,对林微微说:“二十六幅,我只找到了二十五幅,少了一幅。” 失落了数年的东西,哪有那么轻易能够寻到的,林微微笑了笑,神思有些涣散,回他道:“要不是我去了南疆,你顶多也只能找到二十四幅。” 寻找肖沉水的画作,最开始就是她离家出走的借口,想不到这样的借口还能在用一次。想起这次为什么要离家,为什么觉得自己在京都再也待不住了,心里头就不禁空落落的。 颜子轩听她这么说,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却也没多说些什么。林微微说的很对,肖沉水的画作就像是同她有缘一般。之前没有撞见她的时候,颜子轩独自一人行了一年,也不过勉强凑了十幅,带着她之后,好运气的接连寻到了这么多,包括不知为何流落到南疆的那幅,总共已经二十五幅。 林微微倾身朝他靠过来,朝他的耳根贴近了些,小声问了句:“你为什么要找那些地方?” 这个问题,林微微很早之前在她的房中就曾经问过颜子轩,今日再问,颜子轩早已做好了回答的准备。“我要是说只是为了找一味药,你信不信?” 他以为林微微已经知晓那些隐瞒在肖沉水画作中的秘密,忐忑问出这个问题,却不想林微微疑惑不解,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药材?什么药材?肖沉水画的那些地方究竟是什么?生长了什么样的药材,值得堂堂静王世子不惜盗尽肖沉水的真迹来寻找通路? 见得林微微的表情,颜子轩颇有些奇怪,试探性的问:“你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又为何知道我盗了画作是为了寻那些地方?” 林微微眨巴眨巴眼看他,“因为……”因为她跟苏洛河曾意外掉入了“烟笼寒水”的画作景物中。 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看见苏洛河吊着双三角眼撑着耳朵伸长脖子努力稀释存在感凑了过来,林微微不禁朝那一身鬼祟模样幽幽出现在身后的苏洛河翻了个白眼:“你……干嘛?” 苏洛河横了颜子轩一眼,朝林微微看来时却一派柔和:“呵,看你们聊得热闹,过来听听看聊的是什么。” 颜子轩不咸不淡问了句:“那你听见了什么?” 苏洛河瞪了他一眼:“看见的可比听见的多。” “……”林微微扶额,在苏洛河与颜子轩愈演愈烈的争吵中,走远几步寻了个草皮厚实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林微微猛地醒来时,发现一众人都窝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睡得踏实。 夜风轻起,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林微微这会儿醒了过来却再也睡不下去,只好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朝着后倚不远的背坡走去。 她坐在那,遥望着某个方向发呆,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看不明白。 听见脚步声缓缓走来,刻意弄出的较大响动显然是怕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惊到她。林微微听着那声响近了些,淡淡一笑头也没回说了句:“老大,你也醒了?” 走来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苏洛河咳了咳,掩过异色,用浅淡的语气应了声:“哦……嗯。” 想问她识得自己的脚步声?又或者是因为留意到了自己在她走来背坡的时候已经醒了,所以她是坐在这里是刻意在等着?…… 苏洛河想问很多,想了想却又觉得这些问题既幼稚又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窥了林微微一眼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干什么坐在这里?”苏洛河朝林微微方才看的那个方向扫了眼,什么也望不见,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不由开口问了句。 林微微抱膝坐着,抚了抚鞋面上粘到的尘土,“反正什么也看不清楚,坐在哪里看哪个地方不是一样的么?” 林微微只是单纯的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苏洛河理解成了别样的意思。 苏洛河摸摸鼻尖,望着那一目茫茫暗夜,说:“亮光在这里,你只需要退回来一些。” 林微微一愣,转头望向他,那双闪亮亮的眸子一片明晰清澈的光,无尘无暇。林微微恍然明白了他隐晦着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心头一暖,唇角缓缓璀然笑开来。 “谢谢。” “谢什么。” 林微微低着头,抱膝的双手交握,“谢我曾经走开,你却还是愿意等我。” 她的脾性不好,这小半辈子过得浑浑噩噩,做的错事不胜枚举,也同时刺伤了别人很多。她曾经离开了苏洛河的身边,选择站定在张良以及所有人想要她站立的那个角落。 她想,如果背叛意味着对于别人和自己心意的违逆,那她便意味着她曾经背叛了自己和苏洛河。 林微微望着夜空,连日来阴霾的洛国,就连这夜空也是黑漆漆的无星无月。 她说:“谢谢你愿意等我,谢谢你,苏洛河。” 苏洛河揉揉她的头,想将蔓延上她全身的忧愁拨开,却又想了想,揽住她的肩膀,略有些蛮横的将她拥入怀中。 忆起那日,他抬头望着林宅飞檐,她停了脚步却最终还是沉默着转身走入宅中,苏洛河的心头不禁有些酸涩。 他拍拍林微微的头,用十分委屈的调调说:“我都没有离开过,还好这次,你看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医生吃了药晕乎乎的,本来在睡觉,后来睡着睡着总觉得不安生,想着就觉得有事情没做又还是爬起来咬着牙把字给码了…… t_t 我果然是强迫症无药可医,发完继续睡觉去…… 96谢谢在线阅读 96谢谢 96谢谢 97修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7修罗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7修罗 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曦宜城。 地处洛国最南端的曦宜城,因为远离宣王王军与*间的交火之地,加之静王府在这次战事中的沉默态度,显得格外宁静。 踏入城中,除了往来的商贩面带些许焦色,平头百姓依旧同往日一般悠闲安定。 马车在静王府门外停了下来,一行几日下了车。 苏洛河朝着弦和庄的方向望了几眼,转头带着孟柯和朱八刀,跟着颜子轩进了静王府中。 将苏洛河三人引到偏厅,颜子轩令人招待着,小声同林微微说了几句,便客气说了句抱歉,领着林微微出了偏厅。 孟柯啜了口茶,撇了离开的两人背影一眼,将小盏杯轻轻放到桌上。 颜子轩关上书房门,将林微微带入暗室之中。 点亮墙上的灯盏,悬挂于暗室中的二十五幅肖沉水的画作依次排开,林微微从右向左环视,疑惑着,转头又从左往右看来一遍。 林微微一边看着这些肖沉水的真迹,一边听着颜子轩的讲述。 传闻中,三幅失传的画作“烟笼寒水”、“松风水月”以及“山光浮水”便是他想要寻找的地方。其余二十三幅散落于民间的画作,则是分段分篇的描述着进入这三个地方的入口。 这书房暗室中,已经从左到右排好了顺序,七幅通路与一幅“烟笼寒水”,再七幅通路与一幅“松风水月”,最后是九幅通路,却还差那“山光浮水”图。 前朝肖沉水,众所周知的国画大师,擅水墨,却少有人知他曾拜于玄默门下,而玄默却是不世出的风水大师。 许多知道这些的人认为,肖沉水所留下的那些山川风水之所以会被奉为珍品,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对勘探风水上的造诣,使得那笔下山川江河彷如有了灵气一般,见之令人心旷神怡。 颜子轩从左至右,点着七幅排开的画作上的一块方位各异的山隘,缓缓道:“……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所画的地方真实存在的。” 那些地方比之他所画出的模样更为灵逸生动,却根本无人所知那些地方究竟是在何处。 玄默的弟子,风水大师的亲传,使得肖沉水找到了这些地方。 林微微心头疑惑,问:“这些究竟是什么地方?” 颜子轩拂过“烟笼寒水”的卷轴,沉沉望向画中那一面镜湖道:“龙脉。” 若你相信,便是与王朝气数息息相关的龙脉。 颜子轩转过头来,用不大的声音对林微微道:“肖沉水画的,是他寻到的三处龙脉。如果你相信,龙脉可以改朝换代。” 林微微侧着头蹙着眉看他,颜子轩淡淡一笑,“我相信龙脉的存在,不是想要利用他的存在改朝换代。”他抖抖袍袖,垂手在前,“人道龙脉为风水最灵杰之处。这天地万物最灵杰的地方,必会生长着一株修罗树。修罗树结修罗果,此果入药可使百病尽消,……” “……我找的,就是这一味药。” 林微微重又望了一眼排在“烟笼寒水”旁的一列七幅通路,细细看来,不过是将那入口截断成不同的角度绘入其中,若是放在一起依次看来,根本不觉得它们所描绘的竟然是一处地方。 “修罗树?修罗果?”她想了想,自己于苏洛河坠入八卦*阵,最后走到“烟笼寒水”所画的那幅镜湖时,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树木风景,不由奇怪起来,“果真有这样的树木么?是长得什么个样子?”她想,那果实累累作为标记的红果树应该不是叫修罗树吧。 颜子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幅“烟笼寒水”,边道:“古书中记载,修罗树貌似槐杨,只在夏令时分结出一枚果实,落地即腐。” “谁生了病?”林微微问。 她想知道,究竟是谁生了病,令得颜子轩居然想要从不尽真实的传说中寻药。 他盗得肖沉水的真迹,因为对于这些通路的描述必须尽可能的准确,才能准确寻得通路的所在,才能更接近传说中的修罗树。 颜子轩没有回答林微微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我认得烟笼寒水的通路所在,幼时上京觐见太祖时,我曾在戚林城休憩过一夜。我记得晨光中侧望的山峰,与这处很像。”他说着,指了指排在烟笼寒水前的第三幅画作,“我曾找到过这里,在你离开曦宜城之后。” 他曾独自出发,朝着这一脉山川前行,按着记忆中肖沉水描绘的通路,走到烟笼寒水中,却没有找到修罗树。 他一路说着,没有丝毫保留,也没有停顿。林微微想告诉他,自己与苏洛河曾在机缘巧合中掉入那个地方,所以她才明白了肖沉水所画之处真实存在,却没有找到插言之处。 颜子轩说着,古怪的笑了笑,“……可是结果,我却没能找到修罗树。” 林微微点点头。 她似乎也没有看到。 所以,那个传说是假? 颜子轩缓慢道:“烟笼寒水的龙脉被破,修罗树已死。” 有关于龙脉、修罗树的传闻,这还是林微微第一次听说,她听得迷迷糊糊,扫眼朝那几幅排在松风水月旁的画作看去,那些截断了片段的景物还真是难以辨认出那地方究竟是在哪里。 林微微揣测着松风水月的所在,心底里有些疑惑缓缓腾升起来。她知道肖沉水画作中隐藏的某些秘密,比如八卦*阵,比如松风水月的大约模样,是因为她的母亲曾经同她描绘过。可孟柯呢? 上次去到南疆,她意外看到了松风水月,想着孟柯见多识广便抓了他来确认是不是真的是松风水月时,孟柯曾满目肯定的同她确认。 颜子轩是因寻药无门而信的传说,她林微微是因着母亲曾念叨的那些故事而了解了许多,那孟柯又是如何知道有关于肖沉水画作的事情呢。 这么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个疑问。 她与苏洛河在吴家养病时,张良摸上门来是因为他与吴谦原本相识,吴谦写了封信给他让他快马前来。 可在当时,孟柯比张良要早一步到吴宅。 林微微当时便有些奇怪,茫茫人海,她与苏洛河至进了吴宅,想着宣王府军有可能还在追捕他们,为了不拖累到吴家,那段日子可没有出去宅子半步,孟柯如果单是靠着打听行踪,该是没有办法快速准确的找到他们的所在。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找到了? 林微微如此想着,扫眼再望向松风水月旁的画作,这一眼望去不由眉间一震。 似乎,知道那处指的是什么地方了。 那处地方不远,是曦宜城弦和庄的后山。 苏洛河不耐烦地摆摆手,才将那一身红衣攀住他手臂的陈姗姗甩开了去。 颜子轩举目四望,朝林微微点点头,“似乎,真的是这里。” 陈景跃哈哈笑了两声,“想不到弦和庄的这小破山里头还有什么宝贝。” 本想着静悄悄走入这后山通路,却不想半道遇上了陈景跃。 陈景跃眯眯眼,斜靠着路旁一株小树,似乎等了他们许久。陈姗姗一跳站到路中间,叉腰对苏洛河道:“苏哥哥,你带着人鬼鬼祟祟的跑来我家庄子后头做什么?” 陈景跃叼着颗草根,懒洋洋道:“有人说看见你入了静王府的时候,我还不信呢。怎么着?跟王府勾在一起偷偷摸摸前来做什么?” 洛国形势纷乱,江湖各界纷纷保持中立,陈景跃的话语诡异,似乎是想说,苏洛河与静王府勾结一起,是不是要打他们庄上的火药主意? 无月庄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吭气,却想将他们弦和庄率先拉下水?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孟柯淡淡一笑,道:“少庄主,有没有兴趣一起寻藏个宝藏?” 宝藏,是颜子轩面对苏洛河锲而不舍的疑问下说出的托词。颜子轩并不想同苏洛河解释得太多,实际上也没有想要苏洛河一同前往,只是要带林微微去,却又甩不掉他,只好找了这句托词。 可是,这话从孟柯嘴里说出来,却有了些古怪的意味。 林微微默默看了颜子轩一眼,颜子轩轻轻颔首。 这孟柯,知道的东西似乎比他们要多得多。 路途中,大树笔直参天,渐行渐远中似乎有些烟笼寒水外那八卦*阵的迹象,却又好像不大一样。 林中,渐渐弥漫着一层雾气,渐行雾气渐浓。 这次,没有参标,却又因了这雾气连观感都近乎丧失,前后身影越来越看不清晰,就连陈姗姗的嬉闹声都越来越远,逐渐听不清晰。 突觉不妙,林微微刹住脚步,四顾左右。 “苏洛河?……颜子轩?……孟柯?……朱八刀?……”她依次喊着这些名字,却没有听见一句回应。 林微微慌乱起来,迷雾中分辨不清方向,即使闭上双眼,呼啸来去的风声也足够扰乱想要平静的心绪和感官。 这里,跟烟笼寒水外的*阵不一样。 没有雾气,那里只能算是八卦*阵的阵局,湮灭迷惑人心的视觉,便能够依靠直觉走出来。而这里雾气紧锁风声鹤唳,令得无感皆失的地方才能算是真正的八卦*阵。 “苏洛河?!……苏洛河?!……”林微微焦急地喊着这个名字,她相信现下人人都已走散。迷雾重重的八卦*阵,母亲说过,鲜少能有人走出阵来。 “苏洛河!……”如果单只他一个人,他或许永远都走不出去。 寻不到人影足迹,她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直到一个身影从迷雾中显现,苏洛河正茫然朝她望来,“微微?!” ……灵杰之地,便亦有着灵杰之气。…… 颜子轩四顾左右,不见旁的人便明白他们已因这*阵法失散。 他定了定神,无暇去找旁的人,提剑朝前走了数十米后,看见前方迷雾中影影绰绰有两个身影从左右两方分别走来。他一凛,正欲拔剑,却听到朱八刀哼哼:“什么鬼地方,真是的。” 从右侧走来的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依然朝着颜子轩的方向走,颜子轩转向朝他,却听见陈景跃的声音道:“卧槽!不是撞邪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萦绕在三人间的浓雾不知何时散开来。 颜子轩若有所思的望向他们二人,收剑回鞘。 陈景跃朝他啧了一声,不满道:“其他人呢?怎么我们三居然碰上了?!” ……母亲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缘分别离早已注定。…… “陈景跃!……陈景跃!……哥!……哥!……苏洛河!……”一身红衣的陈姗姗慌乱起来,在看不清前路的林间狂奔,企图找到其他人的踪迹,却没想到奔到了断崖尽头,脚下一空,跌落的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 孟柯的双眸清冷,拉着挂在断崖旁双足悬空惊惶欲泣的陈姗姗道:“还没有死,不要哭。” ……只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相聚别离,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该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那一年,白胖胖的林微微偎在母亲的怀中,抱着暖炉昏昏欲睡,她在梦中看见了绮丽的山川奔流入河,听见母亲的声音缓缓道:“从没有人知道何时缘起何时缘灭,……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等待着老天的旨意。” 97修罗在线阅读 97修罗 97修罗 98雾霭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8雾霭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8雾霭 苏洛河扫了扫树下碎石,林微微便靠着他坐了下来。 在这林中,五官尽失,单靠上次通往烟笼寒水的那个八卦*阵的行法,已经无法顺利行走出去。 苏洛河见林微微眼中满是焦急之色,这林中除了他们似乎其他人都不见了,知道又是入了什么奇诡的阵法中,他又不多认识这些东西,只能沉默着听任林微微的尝试。 这处林中,没有参照物,视线所及范围又极小,林微微试了很多种方法,却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他们究竟是在原地打转,还是已经走出了很远,或者是已经偏离要想要去寻的地方。 之前过来这处,颜子轩有所顾忌,便没有将实情告知苏洛河。 现下只有苏洛河一人,林微微便一段一段的,将颜子轩之前同她所说的那些东西,转而告诉了苏洛河知道。 苏洛河听罢,问了林微微一句:“他为何顾忌孟柯?” 林微微默了默,问:“你不奇怪么?” 最初识得孟柯时,苏洛河曾奇怪他的身世。 他的父亲说,孟柯是他故友的孩子。 至于这故友是谁,父亲却从未同他和母亲提起。 后来,孟柯便一直有些古怪。他懂得很多,却还是对很多事情孜孜不倦的学习,他从小便知隐忍克制,却又乐于跟随意气用事的自己。 林微微问苏洛河,你不同样奇怪么? 苏洛河却摇摇头说:“我很少奇怪他的动作。他一直难以琢磨,我便习惯了不去琢磨。” 苏洛河认为,兄弟间该有些值得信赖的东西。比如他想要做什么,又去做了什么,苏洛河很少会去细细询问他,但孟柯确实从未另他对于这份友谊失望过。 因为不曾怀疑,所以不曾奇怪。因为不曾奇怪,所以从未琢磨过事情与事情间隙中的诡异。 比如,最开始,苏洛河决定护送林微微出城的时候,打点下了假扮自己和林微微的人,却为何最后孟柯带着朱八刀突然出现在戚林城内,完全没有行色匆匆的模样便找到了苏洛河与林微微的所在。 林微微记得,那个时候她和苏洛河刚坐下来,正要点菜吃饭。 戚林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茫茫人海中要找寻两个人的具体位置,应该不大简单吧。 那时候,苏洛河问孟柯怎么甩掉许将军一干人等时,孟柯只默默喝着茶,然后告诉他们,不知为何一直紧追其后的宣王府军撤了。 再比如,那日林微微被颜子皓禁足在房中,孟柯和朱八刀奉了苏洛河的命令要将她救出去时,朱八刀苦于无法脱身居然甩了两炸药出来。 当时,以为死了两个宣王府卫,后来孟柯却说,不过重伤而已。 如果,他也同林微微和苏洛河一样,一路光顾着甩掉宣王府军的追捕,他又如何知道那两名府卫非死而只是重伤呢。 今晨,静王府书房暗室内,颜子轩说:“……曦宜城的县令曾写书一封,想要告知你父亲你在曦宜城的弦和庄内。……那封信被我拦下来了。可你却说,你父亲收到了颜子皓的密信,你父亲是因着那封信得知了你的下落。……先不考虑送信途中耽搁的时间,我们先说颜子皓如何能够得知你的行程。假如,他派了暗探盯住你们,……这曦宜城是我的属地,我很清楚这地头上有没有宣王府派来的暗探盯着你。……事实上,如果宣王府有暗探跟着你,一路上苏洛河也不可能没有发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们四人中有人是宣王府的奸细。……” 颜子轩背手问林微微:“你们四人中,除开你自己还有苏洛河,孟柯和朱八刀两个人让你来选,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宣王府的奸细?”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 颜子轩不动声色,因为不想错杀,更不想为此打草惊蛇。 谁又能肯定,与宣王府暗中勾连的一定是孟柯? 苏洛河敛目问林微微:“如果颜子轩怀疑孟柯,那为什么不令止他进山,还随着我将他们二人带进来?” 林微微十指交握:“孟柯,他可能是我们之中最清楚怎样走出这迷雾的人。” 虽然不知道孟柯对于肖沉水画作,及其与之相关的秘密究竟知道多少,但林微微很肯定,他一定是几个人中最有把握走出这*阵的人。 天色渐暗,迷雾中望不清天色。 想要生火,火苗却被那呼啸来去的迅速吹灭,最后连火折子里的星点火焰都燃尽了。 苏洛河掰了一半干粮,递给林微微,两人相靠而坐。 “林微微。” “嗯?” “没事。” “哦。” “林微微。” “嗯?” 苏洛河踌躇了许久,突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朝林微微大声道:“反正你被退婚了,不如我们成亲吧!” 反正……不如…… ??? 林微微目瞪口呆望向苏洛河,怒火中烧:“什么叫反正我被退婚了,就不如跟你成亲?!!……苏洛河!!!话有你这么说的吗?!” 林微微握紧双拳,使劲朝苏洛河的脑袋上捶打,苏洛河自知激动失言,委屈地抱头接受了林微微的暴力相向。 等到林微微爆发完,苏洛河顶着一脑袋的肿包,连忙赔笑道:“一时嘴快,漏了好些话没在一处说出来,息怒息怒。” 林微微恨恨咬牙,转头望向别处。 虽然,知道苏洛河究竟是想说什么,可被这么表述出来,实在令人难压心头怒火。 苏洛河握拳,正经脸,洗心革面重头开始道:“咳!林微微,如今,如今你是一个人了,我也是,要不这样,我们凑合凑合?” 林微微斜眼朝他,突然暴跳而起,忍不住又一阵捶打。 什么叫做凑合?! 苏洛河,表个白真的那么难么? 第三次机会。 林微微黑着脸,握着拳头瞪着苏洛河,威胁道:“要就好好说话,要不你就什么也别说!” 她的脾性不好,任性倔强。 而苏洛河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肆意妄为点火就着,两个人又都是少年心性,虽然早已心知两情相悦,某些话却一直吊着从未从口中说出来。 似乎觉得谁先直面掏出自己的内心剖白,谁就会彻底落败一般。 直到今日,苏洛河觉着自己再也憋不住了。 他左思右想,连着说了两次却令得林微微越来越生气,懊恼中,只好沉下一口气。 侧身将林微微抱过来,抚着她的后背,苏洛河的下巴抵在林微微的颈窝上,泄气一般,“好吧,我好好说。……我喜欢你,不想要再看见或者听见你的名字跟别人绑在一起。所以,林微微,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想要咫尺天涯的距离,不想要看见别人将你握在手里,不想要看见你为了别的人哭泣。 苏洛河彻底泄了气,松了他一贯抬的高高的桀骜之气,抱着林微微,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背上。 “苏洛河。”林微微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嗯。” “我也……喜欢你。……所以,不用那么难过的语气。” 清晨,依是大雾弥漫。 林微微想了个新的方法,既然没有参照物,那他们就该自己做些清楚的标记。 林微微指着树干,比划了个叉,对苏洛河道:“这里,划一刀。” 这里,树与树之间间隙甚远,再到另一颗树时,林微微指着树干又比划了两下:“这里,划两刀。” 就这么走着,待到准备划第八刀时,林微微终于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苏洛河,你说,在什么情况之下,七等于三?”她指着树上被划出的三道斜切的口子问。 在什么情况下,七会等于三? 林微微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苏洛河侧目想了想,对林微微道:“如果我们走的是八字形,三点一弧,那么七就等于三。” ……八字形?……三点一弧?…… 林微微豁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如果真的是八字形……”林微微寻思着。 苏洛河道:“如果真的是八字形,那么再往下走,九便会与一重合。” 而事实,果然如此。 林微微摸了摸本该被标上第九个标记,却已经划了一道斜口的树干。 他们果然是被困在一个八字葫芦形的迷宫之中。一半路程确实往前进,而另一半却使得他们退回到原点。 五感被这*阵法彻底搅乱,所以他们应该悖逆自己的感官而行。 依次走到标记为五的大树旁,林微微说:“选一个看起来是回头路的方向。” 果然,再没有看见之前被标注了的树木。 待到又数到第五个数字,苏洛河已经明白了迷局,指着貌似回头路的方向道:“这边。” 两人相互扶持着,终于浓雾不断消散。 听到陈景跃吵吵嚷嚷的声音时,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 那陈景跃朝他们背后望了望,失望的沉默下来,平日里的精神劲全无,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 苏洛河问:“怎么?” 颜子轩语气低沉,解释道:“还没有看见孟柯和陈姗姗。” 又过了两日,静王府和弦和庄都派了好些人入林,非但没有孟柯和陈姗姗的下落,更连些入林查探的人都湮灭音讯于林中。 弦和庄的后山,一直是弦和庄的禁忌。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也没有人有兴趣至那浓雾密林中一探各中究竟。 陈景跃对大山大水一向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人迹罕至的密林。当初不过是因为苏洛河要进去,他觉得好玩非要跟着,可是如今他安然无恙,陈姗姗却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景跃整日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弦和庄的后山整圈整圈的跑。想着过不几日,押送火药去往陶诸城的陈大庄主也该是要回来了,整个弦和庄也都疯了。 然而,在第三日的清晨,静王府中辗转反侧的众人终于得了消息,孟柯背着陈姗姗从林中出来了。 一向儒雅翩翩佳公子的孟柯,那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乞儿一般。他的双目熬得通红,抓住弦和庄的一人咬牙道:“去曦宜城请医师,快。” 他背着的陈姗姗面色潮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乖乖的存稿箱…… 本人带病出远门了…… 98雾霭在线阅读 98雾霭 98雾霭 99信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9信任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99信任 弦和庄坐落在一处硝石矿产旁,因着弦和庄匡扶太祖有功,弦和庄便有了冶治火药的特权。 不过,这项特权也使得弦和庄有了许多限制,比如火药出库,需要经过县令的大印确认后,清点数量一致才能得以放行。 此刻,弦和庄的陈大庄主和公孙卯已离开曦宜城多日。 多数人都以为孟柯令人去曦宜城内请医师,是因为不信弦和庄原本那浑浑噩噩的老医师的医术。 孟柯换了身衣衫,整齐了一身上下,拉开房门时看见苏洛河站在门口抱手望天,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 苏洛河低声问他:“你为什么知道那个死老头不再庄中?” 孟柯笑了笑,没有说话,顺着长廊朝外走去。 被他甩在身后的苏洛河大声冲他问了句:“你究竟忠心于谁?” 孟柯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低哑道:“我自己。” 林微微站在陈姗姗的房间里,帮忙将洗冷的毛巾敷在陈姗姗的额头上。 曦宜城内请来的医师摇了摇头,对陈景跃道:“邪风入体已久,小姐高烧不退估摸着已经好几日了,如今实在已经无力回天。” “你算什么医师?!”陈景跃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拖拽着将他扔出房外,“这点小病小烧都治不好,以后不许在曦宜城中瞧病!你给我滚!”他说着,将桌上的医箱砸了出去。 孟柯适时缩回一只脚,恰好躲过了狠命砸来的木箱。 被众人拦着扯着的陈景跃依在骂骂咧咧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医师,孟柯侧身走了进来,在陈姗姗的床头站定,瞧了一眼转头问林微微:“这是第几个医师?” “第三个。” “都是这么说的?” 林微微想,孟柯才到,该是没有听到医师下诊断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过,光看陈景跃的反应也大约明白了这些医师对陈姗姗的诊断并不好吧。 林微微又换了一块帕子,覆在陈姗姗的额头上,嗯了一声。 孟柯沉默半晌,对林微微说:“麻烦,跟我来一下。” 跟着孟柯来到一间空置的房中,林微微合上门,转头问他:“要跟我说什么?” “比你们晚出来是因为这个,”孟柯从袖袋中掏出一颗青色椭圆的果子,林微微一愣,孟柯淡淡道,“是的,修罗果。……我知道,颜子轩要找的是这个。原本确实想要给他,不过现在看来,不能了。” 孟柯将那枚果实重新收到袖中,“将这个放到陈姗姗的药汤里一同煎煮,只一剂她就能活。……颜子轩想要他的母亲康复,不过在我看来,年纪轻轻的孩童比半入黄土的大人更值得帮助。……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活着,而陈姗姗不吃这个就该是不能活了。……我告诉你这个,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跟你说,松风水月的修罗果已经没了。” 他说完,转身推门走了出去,就像是他所说的,只不过告知林微微一声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只一剂普通驱风汤药,陈姗姗的高烧当夜便立即降了下去。 被胡乱抓来的赤脚医生惊讶不已,觉得自己的医术或许比他自己认为得要高明许多,捧着陈景跃大方打赏的银两,乐颠颠的下山选地方开医馆去了。 修罗果结于修罗树,百年只结一颗。 颜子轩未曾向林微微透露他要找修罗果做什么,林微微却从孟柯的嘴里听到了一丝答案的踪迹。颜子轩的母亲得了病,可是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 陈姗姗恢复得极其迅速,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吵着闹着非要将苏洛河找来不可。 苏洛河不带好气地站在床头斜眼看她,林微微戳戳苏洛河的肩胛道:“对个小孩子,你能态度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么?” 苏洛河哼了一声,问陈姗姗:“找我干嘛?” 陈姗姗一跳从床上跃下,指着苏洛河叫嚣道:“骗子!” “什么?!你说什么?!我骗子?!!”苏洛河激动起来。 “我七岁那年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根本不是你救的我,是孟柯救的我对不对?!对不对?!” 苏洛河鼓鼓眼,“我可从来没说是我救你的,你自己使劲拉着我说肯定是我救的,你见我哪次承认了!!” “你!你!!”陈姗姗气结,小短腿不停踹着苏洛河,“是,你没承认,可是你为什么不否认?” 苏洛河啧了一声,“那孟柯说你好麻烦,不让我说。” 陈姗姗紫青着一张脸,大眼睛鼓了鼓:“就因为那件事我才会天天盼着长大了嫁你的,我险些嫁错了人,你占我便宜!乌龟王八蛋!!” 苏洛河按住她的头,将她推开了些,怒气冲天道:“我又不要娶你,哪里占了你便宜!!!” balabalabala……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林微微捂着耳朵劝架道:“停!你,”她指着苏洛河,“没有说实话,你确实不对。你,”她指着陈姗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小不丁丁的八/九岁,哪里有什么便宜。” 这么一说,陈姗姗更火了,她黑着脸大吼道:“我已经十二岁了!长得很慢而已,哪里没有便宜了!!!” 屋里。 林微微尴尬,苏洛河烦躁,陈姗姗愤懑。 空气中火光四射,陈姗姗嘟嘴道:“还好我那时虽然昏迷了,可是我还记得那个怀抱中的温度。”喃喃说完,陈姗姗探头向外,奇怪道:“诶?孟柯呢?我也有叫他过来的呢。” 孟柯一身青衫缓步向前走着,听得一串脚步紧跟其后追上前来,于是停了步子转身侯在原地。 静王府军追来,弦和庄众从四面包围。 府军中退开一条道,颜子轩走上前,展开一条两指宽的纸条道:“上面写着火库已清?这密信是传给谁的?” 孟柯唇角一勾,浅笑着拱手于袖一派怡然:“你不是已经觉察到了吗?有什么好问的。” 陈景跃站在颜子轩的身边,眉头紧皱:“你居然是宣王府的奸细?” 孟柯淡然道:“你不也跟静王府搅在一起了。” “孟老弟,孟老弟。”朱八刀哼哼着挤上前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陈姗姗、苏洛河和林微微。 见此情形,苏洛河和林微微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并没有对众人围困住孟柯的场面有多疑惑。可陈姗姗见了这场景陡然炸开来,扯着鞭子唰一声甩向前头,风声赫赫,落鞭两侧人群立即闪身避开,陈姗姗几步跑到陈景跃面前,大声质问:“陈景跃,他是我救命恩人诶,你要干嘛?” 陈景跃眉头一沉,“父亲运送火药到了大宛城后,失了音讯。弦和庄火库内的火药不翼而飞,当然,我相信才到这里不久的孟柯没有将火药全部运送出城的本事,但他今晨送了一道密信出去,被静王世子截住了,”说着,陈景跃将颜子轩收中的纸条夺来,摊开在陈姗姗的面前,“看到吗?写的是火库已清。他是来确认我们弦和庄是否还留有火药的。……他是宣王府的人,我们的火药被运送去攻打自己人,助那宣王世子夺位去了……” “错,”孟柯昂首,“我来确认弦和庄火库是否已经清空,是因为宣王世子不放心公孙卯,而他果然食言了。” “什么意思?”颜子轩问。 孟柯冷眉朝他:“你最好把这封密信妥当交到宣王世子的手中,我们或还可以来得及阻止大宛国将这些火药用在我们的土地上。” “大宛国?”陈景跃疑惑道,“怎么会从公孙卯扯到大宛国?” 孟柯淡笑不语。 沉默中,所有人都明白了,公孙卯应该是蛰伏在弦和庄的大宛国奸细。 “拿下。”颜子轩一声喝令,弦和庄众同静王府军刀剑出鞘,白刃立现。相较于支持颜子皓而言,他更倾向于正统继位的当今圣上。态度虽然偶有摇摆,静王府却始终保持着中立,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会漠视属地之上有宣王府的爪牙存在。 陈姗姗挥鞭一扫,挡在孟柯身前道:“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 陈景跃气结道:“你个小孩子,别来正经事上添乱!” 陈姗姗白眼一翻:“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十二了!你别拿这几个字来压我。” 陈景跃跳脚令道:“把他们两个人一道给我抓了!” 众人得令,正欲飞扑上前,却听得一声锵响。苏洛河敛目,横剑架在颜子轩的脖子上,语气咄咄道:“放他走。” 颜子轩不应,侧目朝陈景跃使了个眼色,朱八刀的九环刀一闪,立时搁在了陈景跃的脖颈上。 苏洛河肃目重复道:“放了他。” 陈景跃嗤鼻道:“他是宣王府的奸细,根本就不是忠心于你,你保他做什么?” 苏洛河扬声问:“孟柯,你忠于宣王府,还是忠于自己?” 孟柯声线平缓,回答:“自己。” “希望这次帮你,不是个错误。”苏洛河说完,剑抵颜子轩的咽喉,朝静王府军喝道:“放下武器,统统退后。” 朱八刀手中大刀上环环相撞,哐啷作响,“弦和庄众,放下武器,立时退后。” 陈姗姗哇哇叫道:“你们是都聋了吗,死了吗?给我退后,退后!” “孟柯。”林微微叫了一声,扔了个巴掌大的物事去。 孟柯抬手,将那物握在手中,眉间一松,面瘫脸上竟似有了些许动容之色。 林微微道:“那么宝贝你父亲的药,一身伤患就用这个擦擦吧。……快走,保重。” 孟柯点头,转身越墙而出。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陈姗姗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得罪。”苏洛河收剑回鞘,朱八刀也在同时收起了九环刀。 林微微拍拍陈姗姗的肩膀,陪她走回屋去。 苏洛河说,我认识孟柯多年,他不一定是个合格的跟班,但却一定是最值得的朋友。 林微微记得母亲说过:人生在世,我们应该相信一些东西。 所谓真挚,不仅仅包括坦诚,还包括肝胆相照的信任。 即使疑惑丛丛,前路不明,我们也应该要有一些值得信任和坚持的东西。 当时,苏洛河说完,林微微便即沉沉点头。 她说:“你苏洛河觉得值得信任的人,我便也信任他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是乖乖的存稿箱…… 捂脸,越来越不言情了……我会撞墙角自我反省的…… 勾手指头数了下,还有几章估计就差不多了…… 99信任在线阅读 99信任 99信任 100惊马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0惊马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0惊马 重伤昏迷的陈庄主被宣王的两名亲卫护送回弦和庄的时候,远在洛国最南端曦宜城的人们,收到了一个消息。 *的主将李隆节节败退,至京都外百里反降于宣王。 林微微不知道京都的人们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钦点李隆出征的圣上现在是否还被蒙在鼓里。 *败局已定,颜子轩相信,在他们得知了李隆叛变的消息时,颜子皓率领的宣王府军应该已经开进了京都内。 过了两日,苏洛河收到一封密信。 晨光照在他的枕边时,他听见了咕咕的鸽子叫声。一只白鸽站在苏洛河那间房的窗棂上,正悠闲地啄食着什么。 苏洛河疑惑着坐起,朝那窗边走去,却见窗棂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剖出一个凹槽来,里头撒了些浅黄色的碎沫,应该是信鸽的吃食。 苏洛河将绑在信鸽脚上的密信取下,展开。 孟柯的字迹,写着:天变。林大人安好。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孟柯究竟是谁,在宣王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位置。只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身份,从头到尾只愿意说也只肯承认的事情是:他只忠于自己。 自从知道了曾经的救命恩人不是苏洛河,而是孟柯,陈姗姗对林微微的态度好了许多。弦和庄里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就她和林微微两个,既然没有了敌对的关系,陈姗姗说:“勉为其难做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陈景跃叼着草根斜睨她们一眼道:“女孩子间的情谊真是不可思议。” 今日一早,陈姗姗拉着林微微去了弦和庄的马厩。 即使陈姗姗一再强调她已经年满十二岁,但实在一副八/九岁的模样。她很倔强的坚持自己牵马,自己拖了个小台阶过来爬到马背上。 林微微摸摸那批苏洛河帮她买下的一向很不听话的棕马,那马眨眨眼睛甩甩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却又踏了几步朝林微微靠过来。 陈姗姗说:“林微微,你那马脾气可大啦,上次我逗它时被它踹了一脚,当下拿个鞭子要抽它,结果被公孙卯拦下了。他跟我说,你这是大宛国最好的汗血马,……所以,真是苏洛河买的吗?花了他多少银子?” 林微微不记得苏洛河花了多少银子,只记得那时买的好似不大贵。 她抬手梳了梳马鬃,那马明明惬意地眯了眯眼,却还摆出一副嫌弃林微微的模样,呼了好几次气。 林微微噗地一声笑出来,小声道:“还真是一样的脾气,难怪只有他治得住你。” 不过陈姗姗可没管究竟这匹马谁治得住谁治不住,她只知道曾经抓着朱八刀问这破马是谁的时,朱八刀说是林微微的,她便想看看林微微究竟如何骑这性子极端不佳的马。 在她看来林微微可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陈姗姗说,如果林微微能赢,她就原原本本的将与孟柯消失在林中的那几天的事情,告诉给林微微知道。 听到陈姗姗这个要求的时候,林微微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那匹马虽然脾气不好了些,也曾有那么一次将她差点颠下马来,可性情别扭并不代表有多危险不是。 等林微微蹭上马背的时候,陈姗姗哼了一声,心情立即不好了。 那马呼哧呼哧表示不满地出了几口大气,焦躁地跺了几下前蹄以示对于林微微的鄙视,可还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原等着给她攀。 陈姗姗的嘴巴撅上了天。 凭什么苏洛河不喜欢被她陈姗姗黏着,却喜欢黏着林微微?凭什么孟柯不多爱跟她陈姗姗说话,却能和林微微说上几句? 更凭什么连一匹马都对自己和林微微有着不同的态度?! 陈姗姗嘴巴一手紧着缰绳一手遥遥向前指去道:“如果你先跑到那溪边,就算是你赢了。”话音未落,陈姗姗便即驾马飞奔远去。 林微微目瞪口呆。 这,这,这算是作弊吗? 来不及多想,林微微忙追上前去。 此时的苏洛河正同朱八刀在河畔的树荫下纳凉。方才洗了个澡上来,仰在这树荫下,两人都想起了从前同孟柯一起的日子。 苏洛河仰头望天翻了个白眼:“八刀,少了一个人,突然觉得很安静呐。” 实际上,孟柯在的时候话也不多,可是这么多年的三个人突然少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感觉空落落的。 苏洛河感叹着,心头难得浮起一丝伤感的情绪,突然听见了朱八刀震耳欲聋的鼾声。 “啧。”苏洛河斜了朱八刀一眼,没心情像往日一般捉弄他,由得他倚着树干发出震天的鼾声。 突听见马蹄声声追赶而来。苏洛河侧头朝那处望去,看到一红一紫两个少女驾马追赶而来,紫衣少女本来遥遥落在红衣少女之后,过不多久却追上前来了。 苏洛河瞪眼:“林微微?!” 马背上的林微微有着些许得意。 她完全没有做什么,只是乖乖的坐在马背上,这匹马却已经赶上了陈姗姗。 从前同苏洛河一行人上路时,林微微一直觉得这匹马很不乖的一直想往前拱。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匹马被她骑着一直不乖的原因。 这是一匹极有上进心的马,它不甘于落在任何马后。 明白了这件事情,林微微便更放松了。 她想,她只要超过陈姗姗,紧紧缰绳这马就会得意地以第一名的傲然姿态停下来,却没有想到被赶超的陈姗姗很是愤懑,愤懑之下她的坏脾气冲到了顶点,于是她挥鞭朝林微微那匹棕马的屁股甩去,边甩边道:“叫你跑这么快!” 那一鞭下去,“啪”地一声,极是响亮。 苏洛河神色一紧,一跃跳起,朝两人奔去的方向跑去,却看见林微微坐下那匹汗血马一惊,人立起高声嘶叫,撒蹄子狂奔向前。 马背上的林微微吓傻了眼,眼睁睁看着那马涉水而过朝对岸跑去,只好哭丧着脸大叫救命,握紧缰绳不让这马将自己颠下马背来。 陈姗姗傻了眼,没想到这一鞭子居然惊了马,呆呆望着林微微和那马奔远了去,突然被人一拽,从马背上一屁股跌坐在潺潺流淌着的小溪中。 “哇呀呀!!!谁?好大的胆子……” 苏洛河跃上马背,回头朝她怒目瞪视了一眼。 陈姗姗屁股痛得厉害,气愤中摸起一颗鹅卵石朝苏洛河砸过去,苏洛河一手拂过,那石头复又砸到水中,“陈姗姗你够了!她跟你有仇吗?” 说着,苏洛河垂手夺了陈姗姗手中的鞭子往前方追去。 陈姗姗既恼又愧,站在溪中朝苏洛河远去的方向嘟起嘴。听到后侧有响动,陈姗姗转头朝那处望去,看见惊醒的朱八刀正揉着眼睛看她,一脸的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我没有想要害她。”站在水中的陈姗姗一跺脚,水花四溅,“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想要害她。” 她说着,抬袖擦擦脸,也不知道是擦满脸的水花,还是在擦眼眶中闪闪如泪光一样的晶莹。陈姗姗倔强地咬咬牙:“我不稀罕被你们任何一个人喜欢!我不稀罕!!” 说完,她一步步从溪水中走出,朝着弦和庄的方向远去了。 烈烈风声中,林微微听见了一句喊声:“林微微!” 林微微紧抿着双唇,回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苏洛河的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路提心吊胆害怕得要死也没哭出来,却在这见到苏洛河身影的瞬间陡然泪如雨下。 她张张嘴巴,却喊不出苏洛河的名字,座下那马再一次人立而起,嘶鸣起卯足力气向前冲去。 苏洛河拼了全力,将陈姗姗的那匹马鞭出血来,终于追上了林微微。 他伸手朝林微微道:“握住我的手,跳过来。” 林微微想松开一只握缰的手,座下那马却突然调头,往右侧跑去。 苏洛河好不容易又追上来,靠得更近了些。 心知陈姗姗这马再也撑不到多久,索性两手放开缰绳朝林微微吼道:“现在跳过来,马上!……什么也不要想,马上跳过来!……我一定接得住你。” 陈姗姗七岁那年惊了马,当日陈景跃、苏洛河、孟柯和朱八刀四人一齐追赶着。 苏洛河的马术最好,很快追上了陈姗姗,便伸了一只手过去,对她说:“赶快……” 还没有说完,陈姗姗便松了双手的缰绳朝他飞扑过来。 他想,陈姗姗应该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想说的是赶快抓住我的手跳过来,却没有想到他的一个侧身,令一向喜欢黏腻着她的陈姗姗以为,他做出的是个摊开怀抱的姿态。 如果那时,陈姗姗的马没有调头往左,正常来说苏洛河应该能抱住她。只是陈姗姗的马突然调了头,他便看见陈姗姗朝一面他旋身不及的空地扑去。 却在这时,孟柯从马背上腾空一跃,飞扑在地抄抱起陈姗姗,从那斜坡上滚了数米终停了下来,一身月白长衫变得灰扑扑。 将昏迷的陈姗姗腾到陈景跃怀中,孟柯擦擦脸上的刮伤,淡淡道:“别告诉她是我救的。很烦。” …… 苏洛河再次对林微微喊道:“现在!……我保证,我一定接住你。” 这几日,他一直在回忆同孟柯的过往,然后想起了当年那次孟柯救下了陈姗姗。 苏洛河恍悟出他没能第一时间救下陈姗姗,而孟柯却救下了还令得她没有受伤的原因。 他,孟柯,这个说能为别人不计性命统统都是笨蛋的人,却第一时间做了笨蛋才会做的事情。 不计性命的,比他们所有人反应更为迅速。 林微微望着苏洛河的怀抱,一咬牙朝苏洛河扑跳去,却在那时陈姗姗的马终于耗尽体力,双蹄一软扑倒在地。 苏洛河脚下一蹬,将林微微一把抱入怀中,飞身坠地的那个刹那,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这坚硬地地面撞散架了。 听见苏洛河喉头里沉沉咕喃一声,林微微吓了一跳,糊了满脸泪水,边扶起苏洛河边慌乱道:“苏洛河,你没事吧,……” “我,……”苏洛河强撑着坐起来,“没事。” 他擦了擦林微微脸颊上的尘土,笑道:“看看,我说我一定能接住你的。” 所有能为别人不计性命的,统统都是笨蛋吗? 呵,孟柯,大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用手机更的……格式要是看着不对告诉我哦,我回家再调调…… 100惊马在线阅读 100惊马 100惊马 101越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1越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1越城 林微微拿着盒药走入房中。 陈姗姗将头埋在枕头下,匍在床上尤自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听见有人走入房中,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恭谨问候她一声,陈姗姗恼火的朝来人瞪了一眼,却看见林微微笑眯眯站在她的床边,心里头咯噔一沉,没来由的心虚起来,慌忙又将脑袋缩回枕下去了。 林微微坐在她的床边,也不急着同她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望向陈姗姗微微笑着。 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陈姗姗趴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将枕头朝床角一扔,捋捋散乱的头发,努力装作没事人一般,眼神却闪烁着不敢直面林微微,撅起小嘴问:“来找我干嘛?” 林微微不吭声,将药盒递到她手中。 陈姗姗手握药盒,望向林微微道:“干嘛?我又没有受伤。”语气虽然还在努力保持着平日里那副不讲理的刁蛮样,声音却越来越低。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受伤,林微微却一定受了伤。 方才林微微递来药盒的时候,陈姗姗看见她的食指被擦破了一块皮。 虽然伤口很浅,却在如玉的手指上红得很刺眼。 听得陈姗姗这么说,林微微眉眼弯弯,笑着柔声道:“你没有受伤,可我受伤了。陈姗姗,我们来讲点道理。我的马可是因为你突然抽的那一鞭子给惊到的,你不觉得应该对我受的伤负些责任吗?” 林微微说着,挽起袖子,白嫩的胳膊上有着些许划痕,伤得并不重。 陈姗姗哼了声,瞥了她的胳膊一眼,旋开手中的药盒,不带好气道:“不会武功的人就是这么脆弱,被人护着摔下来还居然能伤了零星几点。……哼,就这么点儿擦伤,也能算得上是伤着么?” 林微微咂嘴:“都破皮了还不算伤着?一定要头破血流,伤筋动骨了才算是伤了?” 陈姗姗白了她一眼,故意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大力给林微微擦起药来。 不过本来伤得就不重,陈姗姗大力搓了几下,破皮的地方也不大痛,林微微一笑,忍了过去。 朱八刀将受惊的汗血马牵回来的时候,驻留在弦和庄给陈姗姗调理身体的医师,正在帮苏洛河检查了伤势上着药。 林微微在房门外侯着,朱八刀则在一旁对于陈姗姗死不认错的态度絮絮叨叨,顺带着将这位陈小小姐的许多陈年旧事也翻了出来。 关于这个小姑娘的跋扈、任性、胡闹、刁蛮……林微微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被朱八刀嫌弃得不行的小姑娘那么熟悉。 陈姗姗的母亲也是在她不多大的时候死去的。父亲似乎十分忙碌,大哥整日游手好闲专司整蛊,林微微似乎能感受到这么多年里,陈姗姗在这个偌大的弦和庄中有怎样的寂寞,因为她那么像曾经的自己。 从前的自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冲满世界的人耍着自己的脾气。跋扈、任性、骄横……那么多的时刻,她几乎要转成彻头彻尾的讨厌鬼时,张良总会适时的出现,陪在她的身边,等到她安静了,等到她被抽伤了的屁股和手不痛了,他会摸摸她的头说:“我在这里。” 他站着,或者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没有张良,林微微想,她或者会有比陈姗姗更令人讨厌的坏脾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要变成一个讨厌鬼。 她或许只是很寂寞。 很寂寞的想要有人看着自己,很寂寞的想要被人捧在心头疼爱,很寂寞的想要在摔倒时有人扶起自己,很寂寞的追着那个人讨要东西,很寂寞的捧着被家法抽红的双手等着别人帮自己轻柔的上药,很寂寞的想要知道,还有人会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 陈姗姗将林微微胳膊上的伤口上好了药,将药盒盖上便朝床边扔了去。力气不大不小,药盒刚刚好停在了床沿边。 林微微浅笑着,将那药盒又递回她手中,摊了另一只的手背道:“喏,这还有几处呢。” “真麻烦!”陈姗姗的语气焦躁,却将药涂得轻柔许多,林微微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她抬眉,恶狠狠地瞪了林微微一眼,低头时却抿着唇不再撅起嘴巴。 长满尖刺的刺猬,想要靠近别人却扎伤了别人,想要被人靠近却不知如何卸下一身尖利的防备。 林微微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楚,呼了口气出来。 林宅。雪日。她撑着伞走在雪中,回头朝廊上的张良扮了个鬼脸笑了笑。 她跌了一跤,张良拍拍她的双膝,将她背起。 她追着张良,讨要一件新的长裙。 她跺着脚在张良的床头起誓,不要再是这副小白馒头的模样,张良半躺着摸摸她的头说,我应承得住你。 …… 所以,她林微微一直都是这么自私的人。如果她能早一点懂得,将一个人捧在心头的疼爱从不简单,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明白,张良低眉朝她笑着的时候,那坚毅的双眸中满含着何种情愫,如今她和张良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她林微微一个人而起。 因此,她没有办法再留在京都,更没有办法再面对张良。他该好好的,找一个很好的娘子举案齐眉,幸福美满过完一生。 好人应该要有好报,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计,完全可以将孽障算在她林微微头上的……老天爷,对不对。 …… 陈姗姗再次将药盒盖上,这次没有扔开,而是塞到林微微的手中。 林微微说:“我们还是让陈景跃大跌眼镜的朋友对不对?” 陈姗姗白了她一眼,不带好气的说:“我很勉为其难的好不好。……唔,桌上那碟芙蓉糕很难吃,我打赏几块给你。” 陈庄主的伤似乎很重,苏洛河带着林微微离开弦和庄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 陈景跃拍着苏洛河那马的屁股,不屑道:“若不是我老爹昏迷了,陈姗姗净会添乱,我定要跟着你们一起去陶诸城挫挫大宛国的锐气。” 苏洛河摆摆手道:“少来。你从前哪次理过你们庄子,想要干什么不是立时杀去那里?” 陈景跃斜眼朝他,抚着马鬃笑道:“弦和庄的火库捅了大篓子,新皇继位在即,我该好好打理着庄子不能再出纰漏。……说起来,我是弦和庄的少庄主对不对。”说着,瞥见一个红影鬼鬼祟祟地闪到身后,陈景跃立时做了个鬼眼,一改方才那严肃认真的语气,扬声戏谑道,“我放心不下弦和庄,主要是因为陈姗姗啊,要是我不在,又没有老爹看着,弦和庄一定会被翻了天,哇呀……” 陈姗姗呲着一排大白牙,一跳而起,狠狠咬住了陈景跃左肩,顿时鲜血淋漓。 林微微与苏洛河换了马骑,苏洛河一坐上林微微那匹棕马时,便开始对着那马凶神恶煞的语气:“少跟我闹脾气!” 驾马前行几步,林微微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陈姗姗,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姗姗正用陈景跃的袖子擦满嘴的鲜血,听她如此一说,陡然激灵道:“什么秘密?” “陈景跃的房间里抽屉第三排第二格,放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咳,看起来,应该是裘应月的。……你知道,我昨日同你说过裘应月……” 陈姗姗斜眼朝陈景跃望去,一脸不可思议。 陈景跃脸色煞白,跳脚指向苏洛河道:“不是说好保密的吗?” 苏洛河摸摸鼻子望天,林微微笑盈盈道:“可不是苏洛河告诉我的。你说让他保密时,我刚巧走到门口来找他,……然后,这不就听见了。” 说完,林微微同苏洛河相视一笑,同朱八刀驾马绝尘远去。 宣王府军占领京都时,一场大火将圣上的寝宫烧了个干净,好不容易将那场火扑灭,却只剩两具焦尸。 据说,一具是圣上的,一具是服侍在侧的首领太监的。 宣王多年瘫卧在床,神志不清,因此宣王府军稳定下京都后,宣王世子被众臣拥戴为新皇,不日登基。 被公孙卯转运清空了的弦和庄火药,在离洛国国境百里处被截停下来,那时大宛国*刚败退在百里开外,尚能窥见营寨,许将军当机立断,一狠心点燃了运送火药的马车,待到大宛*赶上前来企图扑灭火焰时,洛*队恰好奔逃开,火药轰隆隆震天炸响,将大宛国的先锋部队炸得片甲不留。 可即使这样,大宛国的战力依然未减几分。 孟柯的密信中写道:大宛边境,岌岌可危。 路上,苏洛河对林微微说:你该待在曦宜城的,或者回京都,或者去无月庄。大宛边境战局纷乱,你跟着我去多危险。 林微微笑了笑,道:跟苏洛河在一起,该要做些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苏妖孽之名盈满洛国,跟你在一起,还想着安定如大小姐一般生活才是真的见鬼了。…… 此刻,苏洛河他们并不知道一样事情。 大宛国已攻下了陶诸城等曾经属于大宛国的那几座城池,现在大军压阵在越城之下。 越城县令江悍早已弃城而逃,公孙卯很想知道,那个将城中老弱放出,摆出死战姿态的将领究竟是谁。 “陈剑锋?”公孙卯眯着眼,朝越城城墙望去,“似乎从来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愿降于新皇,不愿降于大宛,前日夜半开了西城门放出城中老弱,昨日又开了城门放出些不愿死战的兵士。 不会有援军 101越城在线阅读 101越城 101越城 102孤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2孤城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2孤城 前行数日后,苏洛河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 午时停顿中,朱八刀见他神色凝重,走到他身边问:“少爷,怎么了?” 林微微此时背对着苏洛河,蹲在河边洗着不知什么时候蹭到裙角上的尘土,抬头望向河岸那头,林中人影绰绰。 隔得有些远,林微微也没有太留意,低下头来继续搓洗起裙角那侧。 刺目的阳光中,苏洛河微微眯起眼,眉头皱起,“八刀,你有没有注意到,流民似乎越来越多了。” 朱八刀晃了晃手中的九环刀,遥望河岸那侧。“嗯。” 越接近大宛和洛国的边境,往南迁徙的流民就越多。 前几日他们寻了个人打听来,说是本定居在陶诸城,因城已被大宛*攻陷,无奈南迁。可是今日细细看去,那南徙的队伍只多不减。 这大约证明着大宛*在攻陷了陶诸城后,并没有停止他们的肆掠,或者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接连攻下了毗邻的一些城。 休息不多久,三人便即打马上路。前行不过一刻,突然朱八刀叫了句:“少爷,你看。” 他一手指向远处的迁徙人群,那之中似乎有几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衣着却尚算光鲜之人。 苏洛河初一望,并没有觉出朱八刀的意思。回头朝朱八刀瞪了一眼,不知他究竟是想让自己看些什么。 朱八刀似乎很急切,朝方才指着的那处嚷嚷道:“少爷,你看看,那人是江悍不是?” 并骑在朱八刀旁边的林微微听得朱八刀这么一说,歪头寻思起来。 江悍,这名字好熟悉。 哦,是了。 传闻中每隔一段时间苏洛河都要赶去抽一顿屁股的,不就是那越城县令江悍嘛。 想起这事情,林微微不觉对于传闻中那没剩几分道德人品的江悍颇感兴趣,伸脖子朝朱八刀方才指着的方向望去,不过当然认不出来谁是江悍。 苏洛河瞪眼仔细一瞅,嘿一声笑了出来,“好家伙。这几个月事儿太多了,忘记赶去抽他了。这会儿好全了,这是送来给我揍走不是。” 说着,苏洛河旋马朝目光紧锁的那块奔去。 朱八刀笑嘻嘻对林微微道:“微微姑娘,快些快些。”像是生怕不提醒林微微勒转缰绳改了方向,林微微就会跑丢了似的。 林微微瘪瘪嘴。 苏洛河挺兴奋的嘛,看见个能揍的人就急哄哄地冲上前去了,可完全没有等等她的意思。 这么多天在路上没翻出些事儿来,苏洛河的拳头痒痒了不成? 果然是深入骨髓的横行妖孽之气。 待得林微微赶上前来时,苏洛河已经跃下马背一手揪住了个黑瘦的中年男人,从南徙的人群中将他拖了出来。 在他身边本有几个护卫,见得突然有人冲上前来一闪之间便将江悍给揪走了,登时傻了眼。等反应上来要扑将过去将江悍强夺回来时,朱八刀手一扬,蹭亮的九环刀刀锋面朝着那几个护卫,隔在了他们的身前。 护卫呆了呆,待看清楚那柄九环大刀,以及上面那铿锵作响的九环,以及哼了一口冷气的朱八刀,立即傻了眼。 “爷、爷……”护卫们畏懦道,“你、你……你们这都找来了啊。” 若是没有大宛*挥军而下,这个时候的江悍应该是在越城的官衙之中心情复杂各种忐忑地等待着苏洛河的到来。 自从被苏洛河一行人瞧不上眼后,他那被抽开了花的屁股便没有好过几天。 如今从越城逃出,他轻装便行祈望能够赶去本家先避一避,再想些良策在新皇手下谋个一官半职的继续做他的“青天大老爷”。 可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逃奔的途中碰见了苏洛河,真是好死不死。 江悍蔫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不敢直视苏洛河,喏喏道:“呵,呵呵,少庄主,好巧啊。” 苏洛河眼一横,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屁股,“嗯,真巧,巧得我以为你屁股痒痒了,特意送上门来给我揍一揍。” 林微微正在那边与朱八刀讨论他刚刚“哼”地一声冷笑,像极了孟柯素日的神色。要是孟柯现下在这里,该是拔剑挡了护卫的去路,淡淡威胁一句:“要命的话,不要动。”而林微微和朱八刀只能站在一旁,充当加油打气的背景音。 今日孟柯不在,朱八刀挺身而出,不再似往常打酱油一般的角色,看起来却有些怪怪的。 林微微说:“那哼地一声,真不像你。” 朱八刀挠挠头:“我也觉得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苏洛河踩着江悍的屁股在扬声吓唬他,忙扭头朝那处望去,却在这时听得江悍说道:“啊!啊!!……少庄主饶命……非我不在越城等你,而是,而是那大宛军打来了,我,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林微微奇怪着朝朱八刀眨眨眼。 朱八刀忙解释道:“半年一次,少爷必去揍一揍他。有次躲到了临城中,被一路揍回越城。自那次之后这混蛋可就保证了,保证以后再也不逃,等着少爷过去揍他,……” 林微微冷汗。 苏洛河,虽然江悍此人确实不地道,但是,好像你这么做也不甚道义哦。 这几年来,江悍的心理压力岂不是相当之大? “诶?”林微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江悍,你是越城县令,大宛*打来,你不应该奋力抵抗么?怎么居然逃之夭夭?难道,难道你弃城了?!”林微微质问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揍他一顿。 江悍缩缩脖子,“我,我,……”他眼神闪烁间突然寻了一个借口出来,“陈大人令我护送百姓先行离开,那城没弃呢,陈大人正守着,呃……或许,或许还守得好好的。” 或许现在越城仍旧好好的,因为还没有听见越城败绩的消息。不过,越城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愿降于新皇,那位陈大人便没有了援兵。不愿降于大宛,大宛*便会强攻越城。 这是必然失败的战役,居然还有人留在城中愿意同他坚持,呵呵,还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苏洛河揪起他的后领,半蹲下来眯起眼烦躁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好说,重新再说一遍。” “这……这……”江悍灰溜溜地望着苏洛河。 那位陈大人奉圣谕前来越城,一度令得江悍很是不安。按着当时宣王府军前行的路线,该是要逼近越城了,而他实在不想要自己的治下之地成为占城。 他猜想,屡战屡败的李隆李家或许想要找个替罪羊,所以将这陈大人派出来越城,不过是为了将下一个败绩算在他的头上,再顺势临场换将。 只是宣王府军突然半道改了行军的路线,转头直向京都而去,不再消耗战。 听到这里,苏洛河同林微微、朱八刀三人对视了一眼。 宣王府军直刺京都,或许跟孟柯有关。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们四人并颜子轩早已经离开了京都快到曦宜城了,那么赵丞相戒严京都,欺瞒圣上,在当下不愿换将之事应该已经由孟柯传递给了颜子皓。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颜子皓明白比之拖垮*,趁着李隆尚是大将之时直刺京都或许才是上上之选,于是那位陈大人便与宣王府军错过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隆降了宣王府,京都已被宣王府军控制下来,新皇登位在即。 洛国才将将平静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人人都有着一颗惊惧乱世的心,也便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在江悍看来,谁当皇帝根本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管着自己一亩三分田地不太过越界上头不太过严苛就什么都没有关系。 可是那位陈大人却手握圣旨,冷冷对他道:“你走吧,越城由我来守,……我该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 “陈大人?陈剑锋?”苏洛河皱皱眉头,转头问林微微道,“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么有骨气的人我居然没有听过?” 林微微茫然摇摇头。 陈剑锋……陈剑锋……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她应该在哪里听过的…… 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林微微突然震惊不已地趔趄退后一步。 那日,晚霞似火,夏涟漪将她送到门口时突然一拍她的脑门道:“对了,可不能再叫人家张良了。他袭了陈世杰的爵位,圣上当然也正了他的名,赐了陈剑锋这个名字。” 那晚,张良笑了笑,负手仰望星辰,“微微,还是叫我张良吧,我习惯了。而且,张良才是我原本的名字。” 102孤城在线阅读 102孤城 102孤城 103信仰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3信仰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3信仰 天井之中,张良负手,低头望向一地落英。 他想,他该要有些什么样的心情,比如落寞,比如哀戚,可奇怪的是,他却一片坦荡,心头平静没有丝毫涟漪。 越城。 从未想到一日会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姿态诀别于世。 不降新皇,势必孤立无援。不降大宛,压境之军终将覆灭越城。 张良笑了笑,朝不多远处的那侧石桌走去,捻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嘴边,却又似想起了什么,顿了手中的动作,迟疑着,终将那杯琼浆洒向大地。 陈世杰。 陈剑锋。 虽从不想与这个名字沾上关系,却最终将会裹挟着满身承袭于他的东西消逝去。 世上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此。 再次倒下一杯酒洒向大地,张良举着空杯朝如火彩霞道:“祭奠所有死去的灵魂。” 祭奠所有死去的逝去的灵魂。 或许是对于战争中亡灵的怀缅,也或许只是对自己曾经简单的灵魂伤怀而已。 张良笑,面朝那绚烂无比的晚霞,霞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驱散了旬日来束缚住他的重重阴霾。 面对一个心知肚明的惨淡结局,不哀伤也不难过,仅有的却是一派坦然。张良想,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种解脱,用一种大义当前不可推脱的方式承载的解脱。 “对不起。”张良的轻声呢喃化在晚风中,飘散开去。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固执、执着,自私无比。 犹记得昨日,他站在越城万千兵马前晓以大义。新皇登基,旧主已逝,洛国风向尽变。 阵前,张良慷慨激昂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旧主已死,逆贼登基在继,想要留下一条性命很容易,只需记得一句‘良禽择木而息’。……只是人之所以为人,而非禽非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们有着感情,能够懂得是非,更知晓节烈忠义。……” 张良扶栏,站在兵士仰望的台阁上扬声道:“……要离去的人尽可以离去,不管这越城将会剩下多少人,我都决意拼死守卫这座城池,即便这城里只剩我一人。……” “……铠甲在身,却任由外族在我们的地方欺凌杀掠,……我们是否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人之在世,总该有一些值得坚持的信仰,也总该有一些值得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忠诚,不然如何证明你我与那禽兽的区别?……” 晚霞渐渐淡去,天井内的光也渐渐黯淡下来,张良再次倒下一杯酒,缓缓洒向大地。 他一向固执到执拗,用鲜血和生命换一个信仰、忠贞,于他而言并不难,难却难在用什么样的道义将这忠诚演绎到极限。 所以,方才的那句对不起,是他对于现下留在越城中的所有人所说。 对不起,因为他的自私,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推到了道义的巅峰,而所有的一切也终将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他终于可以在生命的末端划上一个最完美的句点,将誓死效忠的执着信仰带入那新皇朝的开篇。 对不起,这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完美最绚丽的终结,让所有人怅惋的唯一方式。 张良将倒尽的酒杯扣在桌上,翩然离去时轻声道:“林微微,我会让你记得我最好的样子。” ……我的疯狂,只为遮去我所有的不堪,只为让你永远,永远都只记得我最好的样子。…… ……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带着这越城里所有人的忠诚,只为让你永远都不能忘记我张良,最美好的样子。…… 不眠不休朝越城奔驰而去,苏洛河牙关紧咬朝林微微望去一眼,见她眉头紧皱脸色煞白,猜到这样的行进速度已经大大超出了三个人的极限,林微微的双腿应该也已经被磨破了皮疼痛不堪,或许还蹭出血来了,毕竟她平日里骑马并不多,这几日根本无暇休息。 但却是争分夺秒,无法停留。 苏洛河只好沉下一口气,不再想着叫停,朝越城飞驰而去。 不过多久,突然望见前方有营寨的模样,苏洛河一凛,示意三人稍稍放缓奔驰的速度。 本以为在这越城的远郊上望见的营寨属于大宛*,却意外发现有一面属于洛国*的旗幡低低插在田埂中。 苏洛河狐疑着,望见大帐前那个身影后立即明白过来。 “许将军?”林微微极为震惊,未待说出心头的奇怪,突有人马从两侧道路中跃起冲来,拦下了他们。 许将军听得这处动静,转头一看立即跑来,抱拳朝苏洛河道:“少庄主可是要去越城?” 苏洛河坐在汗血马上,凝视着恭谨有礼的许将军。汗血马似乎感染到了他的焦躁和不安,呼呼喘气不耐烦地用前蹄刨起坑来。“许将军,我想要问,大宛*压阵越城,为何我们的*却停在这越城远郊而不去援助越城中决意死战的兵士?” 许将军抬起头,目光如炬毫不遮掩意图坦荡望向苏洛河,半晌后抬手一挥道:“请少庄主以及……其他人下马。” 他一声令下,紧握缰绳的林微微便被一个精瘦的兵士拽住脚踝一把拖了下来。 “请。”面对被强行请下马踉跄定住脚步的三人,许将军依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却用不用抗拒地语气朝一处营帐指去。 这营帐原是有几名火头兵在此歇息,如今却将苏洛河三人暂时看管在其中。 朱八刀畏缩着瞅了瞅苏洛河,苏洛河横了他一眼,道:“你这神色什么意思?” 朱八刀揉揉鼻子道:“少爷以一当数十,我们可以杀过去……” 林微微抱膝坐着,惶惶然道:“杀过去?能杀多少?自己人杀自己人?……不对,也不是自己人。” 苏洛河将长剑放到身侧,“这营寨连绵数里,看情势在此必定已经待了数日。我能以一当数十,却很有自知之明无法抵挡千军万马。更何况大宛才是真正的敌人,所有人等在这里养精蓄锐等待着的不是我们,而是等着一击将大宛*赶出我洛国去,我又如何能在这时候消耗掉我们洛国*的战力。……”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不可听闻。 林微微垂下头,泪水奔涌而出。 是啊。苏洛河再厉害也不过以一敌百,就算从许将军的军队杀了出去,前面还有大宛*等着,疲乏不堪不眠不休的搏斗,苏洛河加上朱八刀绝对不可能支撑住。 所以他们只能静静在此等待,等待越城的结束。 对于许将军而言,前面两方都是他的敌人,不论谁胜谁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只有一方会胜利,而他只需收拾那在几战中精疲力尽最终夺得胜利的任何一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苏洛河见一滴晶莹坠落在地,忙拾起长剑起身要势要冲出营帐,林微微听见他的动作慌忙抬头拽住他的手。 苏洛河清澈的双眸中有些黯然一闪而过,他说:“不要哭,我这就带你出去。” “不要。”林微微泪流满面,紧紧拽住苏洛河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要,苏洛河,我不要连你都不在了。” 闭目,便能听见随风传来的嘈杂之声,苏洛河将林微微抱在怀中听着那金戈声随着月夜渐深,连日的疲倦侵袭而来,三人蜷缩着沉沉睡去。 突然有脚步声踏踏而来,苏洛河猛地惊醒,慌忙推了推林微微和朱八刀。 许将军掀帘,浓眉一凌问:“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将大宛*赶出洛国?” 暗夜掩盖住了疾行而至的洛国*身影,正洋洋得意在越城内外庆贺胜利的大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宛*仓惶逃窜,用了几日好不容易攻下的越城被吐了出来。 许将军手一挥,一对亲军悄然从侧路消失在暗夜之中,他正待发出下一个命令,突然一怔四顾望去问道:“苏少庄主一行人呢?” 红领佐将驱马上前道:“将军,他们好像追着败退的一支大宛溃军远去了。” 许将军一震,驾马喝令道:“乾宁!带上你那队人马,快随我来,他们朝埋伏圈去了!” 苏洛河追着那对大宛溃军杀红了眼,林微微紧随在后,用弓箭射落了几日,不过准头实在不佳。朱八刀的九环刀只合适近前劈砍,他于是将中箭跌落的大宛人补去几刀。 正杀得起兴,突然一声啾鸣,方才逃奔在前的人突然隐入了两旁的灌木暗影中。 苏洛河惊觉进了大宛*的埋伏圈中,慌忙喝止跟来的林微微和朱八刀调头,却已来不及了,如雨的箭弩飞来,苏洛河长剑挥劈,迅速将射向他的箭矢挥开,转缰朝林微微同她咫尺距离正面相对,抬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拽了过来,同骑一马显然好保护得多。 将林微微按紧入怀,苏洛河调头想要杀出重重包围,突然听到了一声马哨悠扬传来。 那低悠的哨音对朱八刀的马毫无作用,那原本是苏洛河坐驾却被弃了的马中了一箭,正慌张的往外冲去,也仿佛是没有听见哨音一般,可是苏洛河现下骑的汗血马却突然刹住了马蹄。 他们都忘了,身下这匹良驹源于大宛,自然也将听从于大宛特有的马哨驱遣。 箭如雨下,苏洛河跃下马背,一手拉着林微微徒步奔逃,一手挥剑渐渐不支颤抖起来。朱八刀扭头瞧见这个情形,立即转头冲了回来。 “少爷,小心!”朱八刀望着朝苏洛河身后飞来的大叫一声,却看见林微微扑挡上去,挡住了箭矢,却中了箭头剧毒,林微微如临雷击,刹时跪地难起。 “林微微!”苏洛河听了手中动作,忙要抱起林微微,朱八刀飞身下马,替苏洛河劈开几枚冷箭。 在这绝境之时,突然几个身影闪入眼帘。带头那人身形矮小,扫手一挥,芒光闪烁飞散开去,暗夜里接连传出半声此起彼伏的哀嚎,转瞬间,箭雨便停了。 带头那人扯下面罩,缓缓走来,向苏洛河施了个礼:“苏少庄主,……” 在这一刻,缓缓失去意识的林微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被弦和庄陈庄主拣来的浑浑噩噩的小老头原来根本就不是医师。 那老头如今目光炯炯,一改记忆中颠三倒四的模样,郑重朝苏洛河躬身道:“呵,……好久不见。” 103信仰在线阅读 103信仰 103信仰 104大结局(上)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4大结局(上)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4大结局(上) 辘辘前行的马车之中,林微微俯卧着静静望向那放在桌案上的白瓷瓮。 苏洛河跪坐在她的身旁,随着她的目光朝那那巴掌大小的白瓷瓮望去,轻声道:“还有三两日就要到家了。” 后背的伤势不重,不过是因为受了箭矢上涂着的毒,所以那日才会倒地难起,而后昏迷不醒。洛国*中有随军的医师,林微微被送入军帐中,两三个时辰后便清了伤口的毒。 悠悠转醒过来时,第一眼便看见了床榻旁静坐着的苏洛河。他垂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烛火随风轻摆,映照在他侧脸的光影浮动,令得林微微看不清他的面容。 林微微卧在床上,静静望着他,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呼吸声轻轻响起,嘴角缓慢攀升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他坐在那里,像委委屈屈个孩童般垂着头佝着肩,画面静谧却令看着的人心头无比温暖,林微微伸了只手过去,握住了他安然放在膝前的那只手,苏洛河猛地醒转过来,熬得通红的眼睛蜕了焦虑担忧,只剩下狂喜。 “你醒来了?!”苏洛河兴高采烈地反握住林微微的手,抱住她的肩头开心地不断重复着,“吓死我了,你终于醒来了,终于醒来了。” 林微微一把被他抱在怀中,后背上的伤口猛地吃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本想憋着,却还是“嘶”出了一声。 苏洛河吓了一跳,想是因为自己高兴坏了,将她抱在怀里头的力度大了些,赶忙送开手来,却又抓耳挠腮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微微吁了口气,“还是俯卧着比较舒服。” 苏洛河听罢,连忙好生将林微微放低下来,让她趴在枕上俯卧着,既能不抽痛伤口,又能好些同他说话。 “张良他?……”林微微犹豫了很久,却还是在最先问出这个问题。 苏洛河面色沉沉的,黯然垂下头来,“他……不在了。” 张良,亦或者应该叫做陈剑锋,同那些誓死追随的越城兵士一齐湮没于越城的颓败之中。 虽然这个消息不甚意外,虽然林微微在得知张良的坚持后已经有了些接受这样的结果的觉悟,可是真实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林微微的心头仍然猛地一颤,双目氤氲着薄雾渐浓,泪水缓缓落下,滴在毯上如同烙痕一般。 她强撑着站起来,在苏洛河的搀扶下一步一顿的朝军营后走去。 吴昌——那潜在弦和庄中化成疯癫医师的老头儿手举一只火把等在那里,漫天红霞成了他身后的布景,一地青翠的阔野上,那人安详平静的躺在那里。 朱八刀在旁添了一遍柴木,见苏洛河同林微微走来赶忙跑上去迎,扶住林微微的另一只手将她带到焚台不远处。 朱八刀朝林微微的后背看了看,又朝苏洛河扫一眼。 苏洛河沉眉点头,向朱八刀表示已经注意到了林微微背上伤口,因为这一路走来途中的拉扯重又崩裂开,渗出些许血渍透出外衣来。 朱八刀浓眉微皱,不解朝林微微的侧脸望去,只见她仿若完全没有感受到痛楚一般,终明白过来。 苏洛河不是没有看见林微微的伤口崩裂,虽是心痛,却又不忍心叫停她。或者路上曾经出言叫停,却无法制止她的坚持,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强撑着将她扶过来。 林微微泪如雨下,想要再靠近些却被苏洛河拉住了。 苏洛河说:“不要再过去了。” 林微微不听,挣扎着想要再走过去些,苏洛河柔柔抱着她的肩颈,抚着她的背脊缓缓道:“不要再过去了,……给他最后一丝尊严吧。” 大军激战几日,死守越城的将士终不敌,被大宛*破城而入却仍未投降,转入巷战。 这是苏洛河从一个九死一生的伤兵口中得知的情形,他终究明白了为什么张良的尸身伤得如此惨烈。 从这一侧遥遥望去,似乎看不到什么,可如果再近前一些,林微微就该看到张良的左眼没了,只剩血淋淋的眼窝。他满身破皮见骨的伤痕,半面白森森颊骨依稀从血肉的伤痕中透了出来。 苏洛河抚着林微微的背,轻轻道:“就站在这里吧,我们就站在这里送他。……我想,他应该想你记得他最好的模样,……所以林微微,我们站在这里远远望着她,给他最后一丝尊严吧。” 林微微哑着嗓子点点头不再挣扎,被苏洛河搀定在那里,望着吴昌将手中的火把抛向那简陋搭建的焚台,灼人的火舌迅速攀上那安详躺在上头的人身,大火烧灼中,他终化成一捧白灰盛进了精美的白瓷瓮中。 林微微说:“我要回京都,我要带他回京都。” 苏洛河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带他回京都。” 犹记得那次,在京都里遇见吴谦后,她在酒楼厢房中静静听吴谦讲关于张良的父亲——陈世杰的故事。 林微微听完那始终执着于自己忠贞爱情,却狠狠伤了别人的故事时,想了想,曾问了吴谦一句:“为什么要将张良带到京都?” 林微微不明白,吴谦为什么要将张良独自一人寄养在友人刘管家的膝下,却不将张良带在他自己身边。 吴谦同陈世杰情深义重,因此会在陈世杰死后寻回他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血脉。可是,当时对于张良最好的生活,莫过于同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一起,林微微想,那样长大的张良或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可是吴谦为什么要将张良交给一个张良全不认识的人,虽然刘管家一直待他很好。 林微微记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吴谦只笑了笑。 他说:“我一直都想将他带在身边的,……可是,当他知道我定居于戚林城中时,他请求我送他去京都。”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从未到过京都的孩子,却一心想要留在那个没有熟识之人的陌生城市。 吴谦笑了笑,饮下一杯酒后说起话来似乎有些吃力。他说:“我记得那个时候张良才7岁。呵,那么小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如此震惊。”顿了顿,吴谦继续道,“张良说,在哪里丢失的东西就应该再哪里寻回。……他说,他的生命从京都开始,却从诞生在尘世那日起就失了许多幸福的权利。……他说,从哪里丢失,就该从哪里拣起。” “……林微微,你说,他能不能寻得回拣得起?” 林微微怔怔望着吴谦一派坦荡眉目,心头微微有些惊,更多的却是对张良的愧疚同难过。 …… 在去往京都的这辆马车上,林微微握着苏洛河的手,望着桌上那瓶白瓷瓮,低声道:“苏洛河,那么多人偏心他,我却一直偏心你。……可是,天秤虽然倾斜着,我却还是不忍让他伤心,于是曾经坚定起自己的内心,想要同他一齐白头到老走到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明明都想走到与对方最近的那个地方,却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到那里。 “……苏洛河,所以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很坚定很坚定的在一起。” 坚定的站在一起,坦荡的昭展着自己的内心,相互信任,那么不论前路多么波诡云谲,依然可以永远站在与你最近的距离。 “……所以苏洛河,虽然我曾一度离开过你,但现在我却很想永远坚定的跟你在一起。” 世上没有了陈剑锋,却仍有一块缅怀着张良的石碑。 林微微深深鞠下一躬,京都连绵阴雨中,苏洛河撑着伞并肩同她站在那里。 缓缓有脚步声踏雨而来,一袭雪白儒袍飘然而来,在林微微与苏洛河几步之遥处停了下来,朝着石碑躬身下去。 林微微和苏洛河几乎同时回头,见是孟柯略有些吃惊。 孟柯勾唇浅笑,“好久不见。” 天下大定,新皇登基,改年号神龙,举国升平。 朱八刀奉命回无月庄去,向庄主同庄主夫人报个平安,捎带上苏洛河家书一封,早在前往京都的路途上同苏洛河和林微微分道扬镳。 此刻井市临街茶馆内室,只坐着林微微、苏洛河同孟柯三人。 孟柯斟了杯酒给苏洛河,换手又斟了杯茶给林微微。 三人没有说话,一室久久的宁静。 重遇孟柯之前,林微微和苏洛河就有了些心理准备。 救了他们一命,曾经潜在弦和庄扮作疯癫医师的老头儿吴昌告诉他们,他是吴谦的同族兄弟,机缘之下跟在了宣王身边,从此便为宣王府效忠。 他承认他知道孟柯是宣王府的人,可是却并不清楚孟柯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留在无月庄待在苏洛河身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过无月庄和弦和庄本就暗中与宣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吴昌说,他或许只是和我一样,静静待在你的身边,只为确认两庄对于宣王府尚存的心意。 孟柯呡下一口酒,淡淡道:“该从哪里说起呢?哦,就从遇见你林微微的时候开始说起。” 104大结局(上)在线阅读 104大结局(上) 104大结局(上) 105大结局(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5大结局(下) 妖孽横行 作者:楚衣 105大结局(下) 那日冉城酒楼中,听闻面前这位姑娘被宣王府穷追不舍的原因,是她的师傅潜入宣王府邸盗了肖沉水画作时,孟柯敛目沉眉,心中略有些惊讶。 这是世上并没有多少人懂得肖沉水画作中的真正含义,他虽有些心惊,却并不认为这位姑娘的师傅确实了解肖沉水画作中的深意,或许只是简单对于肖沉水的画作痴迷而已。 苏洛河帮助林微微从冉城逃离那夜,许将军其实早有发觉。当他领着五人追赶趁着夜色出城的苏洛河与林微微时,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从暗夜的一角走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孟柯示出一令腰牌,淡淡道:“带我去见宣王世子。” 于林微微的追踪会停止,只是因为孟柯足以提供宣王世子所想要知道的事情。 宣王世子府中那副林微微的画像,虽然画得惟妙惟肖,可是他从未亲见过林微微,即使觉得眉目相似,可终究是没有办法确认那跟着颜子轩一道偷溜入府的少女,是否是林尚书的独女林微微。 宣王世子之所以要追捕林微微,原因有二。一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二是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跟在颜子轩身边,又为什么会和他一道潜入宣王府邸。 孟柯将密令的腰牌收好,特意绕过与肖沉水画作有关的话题,声色平缓道:“既然您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有关于她为什么会同静王世子一道闯入府邸内,恐怕需要多一些时日慢慢查探。……如果,您所想要知道的是真相。” 在孟柯的提议下,宣王世子令许将军停了对于林微微的追踪,合兵对企图在戚林城停留的颜子轩进行追捕,使得颜子轩无奈一路奔逃回曦宜城,让孟柯有足够的时间查探林微微和颜子轩此行的目的,是否是因为某些势力对宣王府有所警觉后的秘密探访。 可令宣王世子始终奇怪的是,即便是秘密的探访,派来的人也绝不该是他一眼便能认出的颜子轩,更或是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武功的林微微。 虽然仍有些犹豫,他却还是认同孟柯那句真相该缓缓探得,于是撤了宣王府军的追缉,让孟柯和朱八刀一路顺坦的前往了戚林城。 原本以为会花上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寻找苏洛河与林微微的下落,到了戚林城后,孟柯便与朱八刀两人兵分两路寻找。当他路过戚林城一家排了长队的医馆时,正看见苏洛河同林微微走去药房那处领药。原本想要跨步追去,却在注意到一个古怪的眼神后停了下来。 那医馆的老医师,也就是后来救过苏洛河同林微微性命的吴谦,在默默无言的替林微微开了个方子后,用似有深意的目光望向林微微远去的背影。 停了片刻后,他并不急于看诊,而是对那排了一列的人道了声抱歉,拿纸提笔,转身走入内堂,过了片刻后手握一封信笺走出,唤来了一个少年,细细叮嘱了些什么便匆匆摆手令他快些去送信。 当下,孟柯便存了个心思。既已知道苏洛河与林微微的动向,他并未急于在这一刻出现,而是选择悄然隐匿起自己的身影,而是跟着那被嘱托去送信的少年走到驿站的门口,然后见到那少年将信封恭谨交与正在打点包袱的信差,递了些银两后便欢欢喜喜地走了。 孟柯耐着性子,等着那信差从房中离开的片刻,闪身入屋内将那封信偷了出来。 因为这封吴谦写给张良,告知他林微微下落的信,孟柯早已察觉林府中那个叫做张良的人身世并不简单。也因为这封意外得到的信,以及当日那医师望向林微微背影的古怪眼神,使得后来孟柯得知苏洛河与林微微坠崖失踪后,能在吴谦家中找到了林微微和苏洛河二人。 得知苏洛河与林微微坠崖,许将军苦寻几日仍找不到那两个坠落崖底之人的踪迹时,孟柯站上断崖,一眼望见丛丛密林绵延开去,顿时明白了这处是烟笼寒水的所在。 那刻,他站在断崖之上,飞身跃下,蜷手挡住了脸颊,藤蔓上的细刺于是只将他的双手刮伤。在他通过临渊河与烟笼寒水画境的通道走出时,孟柯看见了河道内撞击的破损。 想来苏洛河与林微微之中定有一人伤势不轻,孟柯于是很轻易的将目光锁定在了吴谦身上。 在他跃落站定在吴家大院中的时候,林微微没有发觉孟柯望向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这世上懂得肖沉水画作中隐含意义的人并不多,而能从烟笼寒水的八卦*阵中走出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没有玄默那般造诣的亲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回想与林微微多日来的相处中,孟柯觉得,或许林微微自己都不知道,她所懂得的有关于肖沉水画作中真正的意义,究竟有多么重要。 虽然为什么颜子轩会知道肖沉水画作中龙脉的意义也一样值得思考,但颜子轩身为静王世子,孟柯的身份很难从他那一面得知其间个中隐秘,而如果从林微微这一边寻求突破,或许会更简单一些。 既然选择从林微微这边突破,那就该解除她的困境。 于是孟柯将林微微大闹宣王府却未牵连性命的消息,从井市中散拨开去。 而后,虽然孟柯同苏洛河回了无月庄,但他在却暗地里开始追查玄默晚年的行踪。虽然那些风传的行踪多是飘忽不定,只有些捕风捉影的信息,孟柯却嗅到了一些切实的踪迹。 孟柯侧目,问林微微:“你是否还记得,有次撞见我在你房中翻开桌面的书籍?” 林微微点点头。 她一直很匪夷所思孟柯那日的举动,却到后来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次奇怪的场景便淡出了记忆中。 孟柯目光如炬,盯住林微微缓缓道:“我最后拿起的那本书,在第一页上留有一行字迹。……你或许从未留意这个字,但我认得这个笔锋,那是肖沉水的师傅——玄默的笔迹。……你们林家跟玄默有什么关系?” 林微微讶然望着孟柯。“玄默?……玄默……”她从未听闻林家,亦或者是夏家同那被前朝驱逐出境,颠沛流离于塞外的玄默究竟有没有关系。 她不知道那本书上写的默字是什么意义,但她依稀知道些有关于母亲如何得到肖沉水的真迹。 “我娘说,她在一个冬日曾救起过一个老翁,那老翁白发白眉白须,似是旧伤发作,躺在雪中已奄奄一息。……来瞧病的医师道那老翁天年将尽,可那老翁醒转后却精神奕奕,并不似病怏怏的模样。……虽是如此,老翁却对我娘道出了同医师一般无二的话来,说自己天年将尽,不过几月便要驾鹤西去。……似乎就是这老翁,在夏府中待了旬日后,同我娘说了好些东西,后又留下了三幅肖沉水的真迹嘱托我娘好生保管,突然便没了踪迹。……难道,那人便是你所说的玄默大师?” 孟柯默默听着,却不吭声。 谁也没有见过玄默,谁也不知玄默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听起来这神秘的老翁确实有几分传闻中玄默的影子。 而且,如果不是玄默相赠,林家、林微微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得到肖沉水烟笼寒水的真迹。 与肖沉水有关的东西,苏洛河并不太懂,孟柯同林微微交谈时,苏洛河始终没有出声。 现下这刻静了下来,苏洛河眉间微微皱起,侧耳凝神听到了远处的响动,沉声问:“我该想到你今日这么坦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孟柯,你不是宣王府的人吗?那些官兵是来拿你的?为什么要来拿你?” 孟柯淡淡一笑,将饮尽的酒杯重新匍入盘盖之中,将酒壶和茶壶朝苏洛河和林微微处推去了些,缓缓起身,又将方才坐着的凳子放到了桌下。 这一派布置后看去,就像是房中从来都只有苏洛河与林微微两人。 苏洛河眉头紧蹙,林微微诧异不已,孟柯却不疾不徐走到侧窗边,推窗望去,熙熙攘攘的井市喧哗声传了进来。 “苏洛河,”孟柯道,“我记得你曾问我,是效忠于宣王府还是自己。如今,我给你的答案,还是自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边有无数沉重的踏踏上楼声传来,朝着苏洛河他们所在的房间包抄而至。 孟柯站在窗边,窗外天色湛蓝万里无云。他一身月白色的儒袍彷如那纯净无暇的碧空一般,“我将文孝帝救了出去,宫中烧死的那人只是个武将。……呵,苏洛河。跟着你离开无月庄行走江湖时,庄主曾说你太过任性,我却有着与年龄不太一样的沉定,是以,庄主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可是谁也不知道,你、我、朱八刀三人中,我才是最任性的那个人。……我选择忠于自己,却背叛了新皇,于是大约整个洛国都已经容不下我了……” 房门被砰然撞开,苏洛河与林微微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迎接着那些想要将孟柯缉捕归案的*。 从那侧窗望去,只剩碧空万里。 孟柯去了哪里,是一个谜题。 苏洛河却说,他知道孟柯去了哪里。 弦和庄的陈大庄主带着少庄主陈景跃和二小姐陈姗姗来了京都。 据陈景跃说,他完全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从什么时候跟宣王府搅和在了一起。初初听闻,他还一万个不信,后来看到那曾经整日在弦和庄里蹦跶,貌似傻不愣登的老医师居然是宣王府亲卫之一的吴昌,他顿时明白了父亲为何会一再纵容这么个不会看病只会捣蛋的老医师在庄子里。 陈景跃小声道:“我觉得,我们庄子过去被他烧着的那几次,说不定是他在配硝石比例的时候出了意外。据说,据说那吴昌很懂火药,所以才被遣去了我们庄子。” 林微微知道,既然陈庄主偏向宣王府一边,那苏洛河的无月庄也扯不开多少关系。或许宣王府并不那么信任这些盟友,所以才会再派出一些王府中人散于其中。 陈景跃说话的时候,苏洛河起身四处打量着房间,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一立柜阁之上。 陈姗姗神色紧张,气势汹汹地一拍桌子道:“看什么看?” 苏洛河起身,嘴一歪双手叉腰道:“孟柯,出来!别让我把你揪出来那么难看。” 林微微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倒是陈景跃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什……什么?陈姗姗!” 先皇未死,下落不明,这是随时能令帝位岌岌可危的事情。京都没有戒严,但盘查得尤为仔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危机的始作俑者将会受到终身的通缉,一旦抓到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景跃白着张脸道:“陈姗姗!你有没有搞错?!这个人你也藏?还藏我房间里?藏了还不告诉我一声?!你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父亲以及弦和庄的一票兄弟上路吗?!” 陈姗姗不忿,嘟嘴替翻凳子道:“我欠他一条命,我该还他一命。” 孟柯从高阁之上的一个梁柱凹陷处闪身出来,淡淡道:“果然还是猜到了。” 苏洛河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京都之内,最得新皇信任和宠信的该就是他们弦和庄的人了。你若是想逃出升天,不靠他们还真是胜算不大。……而且陈姗姗,你说错了,你欠他的是两条命。” 月上柳梢,夜影之中,两列马车辘辘并行,直至京都郊野十里外停了下来。 陈庄主在马车中隐隐咳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闭目于车内养着神气。 苏洛河扶住孟柯的肩头,笑嘻嘻道:“从今往后我就少了个跟班,想着就觉得怪难受的。” 孟柯浅浅一笑,拍开他的手。 迎送的气氛下,苏洛河突然有些伤感,怅怅然道:“好兄弟,再见。” 孟柯背起包袱,转身别过头去:“同我再见很危险,最好后会无期。” 他一步步远去,孑然身影在这明月之下荒野之中,显得甚为萧条凄然。 林微微叹了一声,突然听到一旁陈姗姗在啜泣,不觉一愣。 陈姗姗迈步想追,却被陈景跃按住拽了回来。她挣脱不得,只好跺着脚着边啜泣边大声叫道:“孟柯!” 孟柯似是没有听到,依旧缓缓朝前走着。 陈姗姗又大声叫了句:“孟柯!你是死了还是耳朵聋了?!!听不到我说话吗?!” 闻言,孟柯的脚步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陈姗姗咬咬牙,朗声道:“孟柯,我欠你两命,今日只还了你一命。虽然你说后会无期,但我有一天一定会找到你,将欠你的东西还个干净。……” “不用。”孟柯干脆拒绝,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陈姗姗急道:“……我会找你,一定会去找你。但不是现在,我知道不是现在。……孟柯,等我长大了我再去找你。……等我不再这么令人讨厌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所以,你可不可以等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荒野中的风声呼啸来去,孟柯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姗姗朝着孟柯身影消失的方向,依旧喃喃道:“……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孟柯。……” 神龙七年,一封密报快马送至京都禁宫之内。证据确凿,龙颜大怒,半个月后贪墨赈灾的粮食、军饷,以及虚报空额的邯城总兵极其党羽被一并减除。 邯城中,苏洛河站在皇榜前叉腰哈哈大笑,前来凑热闹的百姓被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惊吓得迅速退到十米开外。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你能稍微低调点?” 苏洛河得意地拍着石牌上粘贴的皇榜啪啪作响,“好好好!大快人心,大快人心!速度着实很快,不枉我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忍着掐死那些个人的怒气,到处搜刮证据。……” 林微微冷汗。 虽然拐弯抹角的惩恶扬善确实不是苏洛河的作风,虽然忍下直接下手惩治那些个贪官污吏的确不容易,但是! “苏洛河!你能不能稍微低调点?”林微微绷着张脸,教育将人民群众吓坏了的苏洛河。 谁知,苏洛河这个名字一出,原本围在十米开外跃跃欲试想要跳回来再看看皇榜的人民群众一烟溜的全都不见了。 苏洛河挠头:“林微微,怎么你一吼大家全跑了?” 林微微垂头汗颜:“大家是被你吓跑的好吗?” “明明是你!” “是你!” “你!” “你!!!” 林微微气得脸色发青,白了苏洛河一眼气鼓鼓转身就走。 苏洛河一看情形不妙,立即拔腿跟上。 “不要跟着我!”林微微怒气冲冲道。 苏洛河揉揉鼻子,“谁跟着你了,我这不是顺路吗?” 林微微突地旋身,扫手一扬,若不是苏洛河蹲身及时,怕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你已经跟我顺路两三年了!苏洛河,你有意思吗?你说个话不能好好说啊!” “本来就是顺路啊!……林微微,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远处,肥嘟嘟的朱八刀手中,抱着个浅青色衣服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望着那硝烟弥漫两人道:“朱八刀叔叔,我们又可以开始打赌了。” “这回赌什么?”朱八刀笑眯眯问。 被他抱在手中的小姑娘,水盈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一派天真烂漫,“这回赌我爹和我娘用几天时间能和好。” 朱八刀想了想,“两天。” 小姑娘嘿嘿笑道:“我赌三个时辰。” 朱八刀疑惑,“不是赌几天时间能和好吗?你怎么能选三个时辰?” 小姑娘得意道:“选题当然是用来迷惑你的拉,笨蛋。” t_t 原本以为带个小孩子地位能有所改善,不说翻身做主人,至少也不会再被苏洛河欺负了。但是此刻,朱八刀很伤心的意识到,他的好生活依然非常非常遥远。 朱八刀昂起头,眼泪逆流成河。 小姑娘轻轻撅起他的脸颊问:“干什么哭起来了?笨蛋朱八刀叔叔。” “没事。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忧伤。” ****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孟柯的身世,还有些小谜团,都准备放在下一章的番外里面。番外的主角变成了孟柯,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要买了哦。 这篇文章我拖拖拉拉写了好几个月,在这个盗文猖獗的年头,谢谢所有追随着在晋江看完正版的朋友。 看到这里算是真爱了吧,我就絮絮叨叨多唠叨几句。 谢谢l菇凉,谢谢你章章留评,最大动力来着,亲一下╭(╯3╰)╮…… 谢谢吾亦如旧的长段长段的留言,应该是这文评论区里最多字的留言了…… 还有谢谢灯里花以及好多和我一样看文不喜欢吭气的小霸王们…… 这篇我知道我写得并不多好,其实故事硬伤挺多的,但比上一篇崩了人物再重新写回来的还是要进步了那么一点点。 我会努力让下篇文章更好一些,希望如果有缘分的话,下一篇也能让你们喜欢。 原本想要结完这一篇就开新文,不过想想还是暂时休息一下,把这几个月没来得及看的电视剧、已经完结准备要追的书都看完了我再开新文吧。 下面的按钮是收藏作者的页面,在结尾这里我也吼一嗓子求包养!! 收藏了作者的话,开新文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看得到的。o(n_n)o 105大结局(下)在线阅读 105大结局(下) 105大结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