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分卷阅读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 书名:垃圾 作者:起司鸡 文案: 又名《你今天黑化了吗》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妻控渣攻x前健气后病娇受 攻宠受攻宠受攻宠受1v1 生前一对死后一双的病态he暗黑系 卧底文 相爱相杀好像有 情节狗血 三观微妙雷者请绕道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恺,江渺 ┃ 配角:谢辰翎,老叶,茶仔,阿骆 ┃ 其它:暗黑,卧底,有点甜,甜黑甜黑的,芝麻汤圆 ================== ☆、爱你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穆恺回来了。 江渺从沙发上跳下来,站到门口,嘴角划着笑的弧度,眼神却是恹恹带着一种厌世的神情,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善意只想下意识地憎恶远离,像一块人见人嫌的垃圾。 但是穆恺不会疏远他。 穆恺在打开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门后迎接他回家的江渺,身板瘦削,下巴略尖,梨涡浅露,头发凌乱,宽大的棉质白色t恤领口斜斜地歪着,露出可爱的脖子和好看的锁骨。 江渺的皮肤白皙得像是透明,颈侧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白得像是要与身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夏日的凉风从窗户钻入,撩动得米黄色的窗帘翻飞,在洁白的墙壁上落下翩然起舞的黑色投影。 穆恺与江渺四目一对,便回头让身后的人离开,带上了门,一把抱起江渺。 “江渺,想我了么?”低头轻轻啄了一下颈窝。 江渺环着他的脖颈,双腿绕在他的腰侧,深琥珀色的双瞳微微眯起,笑得惬意,却不答话。 穆恺把他抱到饭桌旁的椅子上放下,与他嘴唇一触接了个吻,声音依旧温柔磁性:“有没有好好吃饭?” 江渺抬头直盯着他双眼,眼底还是那种厌世的神情,向穆恺摊开掌心:“没有,给我那个。” 穆恺目光一沉,转身把不带着丁点余温的菜端进厨房翻热,江渺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厨房内渐渐飘着食物的温暖香气。 不一会儿,穆恺在他旁边坐下,把肉和菜剪成小段小段的放进米饭里,拿着大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进江渺嘴里。 江渺的视线紧紧地跟着穆恺的动作,从他帅气的脸庞,专注的神情,一直看向给自己喂饭的手,笔直纤长的手指,他顺从地乖乖地张嘴开始吃饭,吃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穆恺还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递水。 全世界都把我当垃圾,只有你把我当宝。 江渺是这么说的,穆恺也确实就是这么做的。 饭后,穆恺将碗筷收拾回厨房,江渺跟在身后箍住他的腰紧紧地贴着他,语气绵软:“穆恺,给我那个吧。” 穆恺回过身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回客厅的沙发上,从外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小包粉状物,江渺的深琥珀色双眸瞬间带上了不一样的神采。 药效发作,江渺双眼开始失神,笑得迷迷糊糊的,浑身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慵懒。 穆恺和他十指紧扣,凑在他耳边催眠似的低语:“江渺,把它戒掉吧。” 江渺却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一样“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满脸嘲讽。 然后一个转身跨坐在穆恺身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语气依旧绵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诱惑:“穆恺,我们做吧。” 穆恺的一手把江渺宽大的t恤推了上去,指腹揉捏着敏感的地方,另一手从江渺裤子后沿探入,轻摁慢揉一点一点挑起江渺的情/欲。 凌乱的衣衫扔了遍地,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不停地向对方索取更多,江渺配合着穆恺反复冲撞的节奏扭动着劲瘦的腰,时而深深坐下去主动让侵/犯来得更深更猛,眼角的涌出泪水将他那种恹恹的眼神雾化,变得专注又深情。 每一次药效发作时候江渺的不适感就会大大降低,即使没有充分的前戏也会格外放得开,带着歇斯底里般的痴迷和投入,苍白的小脸泛起好看的潮/红,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嘴里流泻。 穆恺见江渺在沙发上跪得累了,便抽/出来将江渺转过去,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从身后再次整/根没入,被充分开拓的地方来不及收缩又一次完全地接纳炽热的来回入侵,引得江渺浑身颤栗不已。 穆恺环住江渺的腰不让他下滑,唇齿厮磨着江渺的背脊,沿着他明显的脊骨一节一节舔/咬下去,江渺被刺激得大叫出来,小腹一紧释放了出来,穆恺几下狠狠地冲刺跟着在江渺里面也释放了。 江渺的身体经受不住过于长时间的剧烈运动,结束之后蒙着薄薄的一层汗就倚在了穆恺怀里,在穆恺为他清理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眼睛合上之后面容变得温顺乖巧许多,浓长的睫毛下垂,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让穆恺忍不住回想起那年夏天那个像阳光一样干净澄澈的少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恺哥,我想跟着你工作。” 那个少年早就死了,是被自己亲手扼杀死的,被折磨得像个不人不鬼的垃圾,却又被自己像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呵护着。 把江渺抱在床上覆上被子,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刘海落下一个吻,然后悄声离开。 穆恺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后,霓彩如织,月朗星稀,夜风卷着微微的湿气。 门突然被砰的一下撞开,穆恺染了半身血,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戾气,江渺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他有没有受伤。 他摆手:“不是我的血。”停顿了几秒,眼神渐渐缓和下来,看着江渺,“老叶一家已经被我杀光了。”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江渺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脑门上冲,耳边尽是嗡嗡嗡嗡地听不分明。 “警察快要追来了,”穆恺去厨房找来一把尖刀,刀柄放到江渺手里,又把一张纸塞到他的裤袋,对江渺一笑,“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他们手里好,反正也逃不掉了。你戴罪立大功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把那个戒掉吧,好好过日子。” 潮湿的微风从各处贯入江渺过于宽松的衣服内,连带着冷意无孔不入地直钻心底。 江渺脸色煞白,恐慌地瞪着双眼,手不停地颤抖,浑身冒着冷汗,根本拿不住刀,好几次刀柄都差点从手里松脱。 窗外渐渐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声声渐近,犹如横穿夜空前来索命的鬼魅一般凌厉。 穆恺握着他的手,把刀稳住,大手的手心还是温暖如初,他领着江渺的手把刀尖对准自己胸膛的左侧,脸上突然泛起解脱一般的微笑。 “再见了,江渺。我爱你。”然后引着他用力一刺,衣服刺破的同时瑰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 艳暗红的花瞬间绽放,温热的鲜血喷涌,溅了江渺一身,血液迅速在白色的纯棉布上化开,有几滴甚至溅在江渺的白得泛青脸上,像是被血污玷染的纸张。 穆恺眼中丝毫没有痛苦,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抬起手想为江渺拭去脸上的血迹,只差那么一公分,却瞳孔放大眼神失焦地往后直直地摔了下去。 穆恺刚倒下,警察就撞门而入,三四个漆黑的枪口对准江渺。 江渺把双手举高,眼里死水一般,不是平静,而是失去了所有生气化为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我这种第一章就把男主写挂的作者,我只想说,请一定要看下去不要让我的男主白死= =。 ☆、初心 一年又三个月前。 南风依旧,连日的绵绵雨稍有停歇,水汽还散落蔓延在四周,空气里被覆上一层薄薄的陡峭春寒。 豪华的三层游艇里华灯璀璨流光四溢,人群在船舱内四处走动,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本市的商界春季酒会,每年的这个时候,来自商界各行各业的名流新贵都会参与这个盛会,各行各业,各怀鬼胎,却有着一致的最终目的——赚钱。 穆天歌作为本市最大的犯罪集团最高领导人,俗称黑/社会老大,通过营商方式将黑钱洗白,大量的流动资金运转使他在商界的影响力日益膨胀,没有人不希望在他那里混个脸熟留下一点好印象。 穆天歌与夫人徐楠还有年仅十五岁的女儿穆柔站在酒会的正中间,脸带微笑,与这位交谈与那位寒暄,前来恭维的人前脚还未迈走后脚便又紧跟着另一个。 高脚的红酒杯里晃动着色泽深红的液体,与空气相接触便散发出浓醇的果香。 在岸上的夜深处,叶锦文将望远镜从眼前取下来,深吸了一口烟,烟灰瞬时闪过橙黄的焰色,像是亮起的危险讯号。 “动手吧。”弥散在南风的烟雾中忽现一个狡黠得近乎狰狞的笑容,昭示着近在眼前的胜利。 江面上倒映着的华彩流光的粼粼波光遁入黑暗,与远方的漆黑夜空融为一体,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紧接着四五秒后的一声巨响,一团火光从漆黑之中爆开,像是一张黑色的纸突然被点燃。 火舌直往上蹿,烈火将船体劈裂,浓烟直冲云霄,江面上浮着一团巨大的火球,船体的断裂剥落不断溅起水花扰动起水波无规律地向四周扩散。 火光在水中的倒影犹如凄厉的鬼影,幻觉假象般美好的盛宴已成炼狱,晚风一吹都留不下一声叹息。 船内的骚乱还没开始就已经平息,被湮没在熊熊的火海之中。 顷刻之前的灯火辉煌犹如梦魇一般,还没在紫醉金迷的甜梦之中苏醒过来就已被扼死在永恒的虚无之中,唯余死亡留下的涟漪。 江渺与谢辰翎并排在路上走着,身后是暖橘色的斜阳。 已从警校毕业五年,依旧还是像小学同窗的时候一样每天一起回家,像是永远也有谈论不完的话题。 竹马一双,小的时候尚且幼稚无知,作为玩伴整天腻在一起都只是因为投契。 直到互相陪伴成长到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走在路上肩蹭着肩时隐隐约约便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甚至在同伴开玩笑打闹说“江渺,你男朋友来找你放学了”时突然会觉得莫名的心虚又窃喜。 褪去了年少时的童真烂漫,彼此心里都隐约感觉到那份一戳就破的情愫在暗暗生长,却又默契地同时保持缄默,等待着最合适让它发芽的时机。 “辰翎,你心理测评的结果出来了吗?”江渺斟酌了一下,找到话题的切入口。 “嗯,收到了,不过似乎没有下文。怎么了,你接到任务了?”谢辰翎好奇的眼光投来。 江渺点点头:“嗯,毕竟穆天歌一死,连表面上维持的风平浪静的假象都没了,肯定要好乱一阵子。” 谢辰翎轻叹:“是啊,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矛盾呢。坏人在的时候世界不太平,坏人死了之后世界还是不太平。” “可能因为坏人还没有死绝吧,不过如果真的太平了我们俩也要失业了。” “没关系啊,我养得起你。”耳边传来谢辰翎揉着笑意的声音。 “谁要你养啊!”江渺也笑了,“对了,等我任务结束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哦?好啊,我等你。” 江渺和谢辰翎故意很幼稚地不走大马路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老半天,可是最后还是拐入了江渺住的小区,在大楼下依依不舍地道别。 江渺笑着向谢辰翎挥手:“你走吧,我到家啦。” 谢辰翎也笑,站在原地看着他,点头说好却不肯挪步。 落日的余晖也已经没入地平线下,明净的天穹被渲染成晚霞,自蓝紫色至橘黄色层层交叠汇入天地的交接处,街角的路灯徐徐亮起,给两人的侧脸都笼着一层微光,面容与表情都柔化了些许,柔得像是在无声流动的时间里悄然覆盖大地的温柔的夜。 两人就这么傻兮兮地对着笑了十五分钟笑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江渺揉揉笑得有点发酸的脸又说:“你快走吧,你不走我就走啦。” 谢辰翎答:“嗯,那你先走吧。” 然后江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春风一般和煦。 第二天,江渺被解除警员职务。 随后三个月,江渺被安了一个小罪名判狱三个月即时执行,便于成功伪造身份。 在管理者莫警官的指引下,江渺故意接近狱中一名人称“茶仔”的替人做顶罪羔羊的小混混并与其交好,出狱之后被引荐加入本市原本最大的犯罪集团天洪。 茶仔带江渺去见他的大哥时,叼着烟在路上和江渺闲聊了起来。 茶仔一身痞子气,说话有些冲,为人倒是很仗义,听江渺说想跟着他一起混饭吃其实是十分乐意的,但也有点疑惑:“小江,你年纪不大,长得也一表人才,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啊,总不至于跟着我做小混混吧?” 江渺故意重叹一口气,摆出一副自我嘲讽的脸,歪着嘴角:“茶仔哥,你不知道,我这进去一蹲底子就花了,出于根本没人要,再说本来我们这个行业就业就已经饱和了……” “行行行,别说些我听不懂的,你喊我一声哥,我就认了你这弟弟了,带着弟弟混口饭吃有什么不行的。”茶仔打断他。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哈哈,你别看哥现在跟个老油条的似的,其实哥原本只是个水果摊小老板,但是没办法啊,好吃懒做就喜欢玩两手,欠了高利贷的债又还不起,只好出来帮别人收数,一债抵一债慢慢抵回来。我原本也有个弟弟,自从欠高利贷之后他就躲着我了,怕我连累他,唉。”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 茶仔说着自己有点心酸,朝江渺一笑,轻拍拍他后脑勺,“他就跟你这么大,所以哥也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嗯,哥,以后就多亏你照顾我了,嘿嘿。”江渺卖乖似的朝茶仔一笑,目光一垂,眼底流露出别样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一个男主角今天没有戏份= = ☆、邂逅 穆天歌和徐楠就这么死了,一夜之间满城风雨。 穆家长子穆恺被扶植成为新的天洪当家,虽然从小就被当作正式继位人来栽培,但是有一些依仗着穆天歌生前的名声而留下来卖命的人,敏锐地察觉到穆天歌死后时势的倾侧必定大不如前,走得走散的散,更有甚者直接自荐投向叶锦文的阵营。 而剩下来的那么些人,除了对穆家尽忠职守誓死会替穆天歌护着穆恺的三几个人,其余的不是等着看戏就是等着上位。 其他的小帮派也在蠢蠢欲动,天天在外面无事生非。 穆恺继位之后第一个站出来说要自立门户的就是穆天歌生前的得力助手之一吴文坤,三十出头,比穆恺大五岁,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天洪,被穆天歌留在身边有意培养。 穆恺和穆柔小的时候,也曾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跟在他身后四处去玩。 然而感情从来就是经不起什么推敲的,利益才是永恒的基石,只要时机恰当,无论曾经有过多深厚的情谊到头来都可以当作粉笔字一样抹去,揩在手上的粉笔灰再被轻轻一吹就立即散在空气里,再也无迹可寻。 穆恺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身上的西服衬衫整理得一丝不苟,年轻帅气的五官之中透露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成熟沉稳,眼神阴郁似有什么在酝酿着蓄势待发。 三个月了,翻天覆地的三个月之后,穆恺却好像往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在家看书或者放空的悠闲午后一样,手里握着一杯柠檬水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透明的玻璃杯,水温冰凉从杯身透到掌心,杯里浮动着两片薄薄的柠檬,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入口却是略微酸涩的口感化开。 人的感官为什么就是这样难以叵测的呢,闻着是甜的喝着却是酸的,看着是好的心里头却不知道暗藏着多少歹念。 喝完一杯柠檬水,穆恺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朝站在旁边的手下看了一眼,对方立即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出门。 茶仔搭着江渺的肩膀走在人群后面,嘴里吞云吐雾的,让江渺手里吃着的苹果都染上了一阵烟味。 “弟弟,这苹果是哥店里最贵的,好吃吗,以后每天给你带一个,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啊。” “哥,得了吧,你烟都喷上来了,请我吃毒苹果还医生远离我呢。”江渺撇撇嘴,一脸嫌弃。 茶仔推了一把江渺的后脑勺:“就知道挤兑哥,会不会做人啊,在这里混记着嘴巴甜点别得罪人,新来新猪肉别被人拎去宰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江渺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嘴里含糊不清,“哥,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打架呗,还能干嘛。”茶仔故意放慢脚步里人群再远一点,压低声线,“我们老大三个月前连着老婆女儿一起在船上被炸了,他妈的我就替人坐几个月牢出来就连老大都死了。他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逃过的,反正现在刚当上新任坐馆,手底下的人还没养熟,走的走反的反,现在第一个站出来反他的就是以前老大身边的人,听说原本和大少爷感情也很不错的。呵呵,树倒猢狲散,是这样的了,讲义气都是电影里演的。” 江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手里的苹果核随手扔了,和茶仔再次跟上大队伍。 废旧的啤酒厂库房,巨大的排气扇呼呼作响,把窗棂上手指头一样厚的灰尘几乎整片掀起来。 吴文坤大爷似的坐在人群的最后面,一脸讥讽:“怎么,你们穆大少爷自己不敢来就让你们过来垫尸底?” 不知道谁马上接了一句:“呵呵,对着你这种反骨的人用屁得着我们老大亲自出面。” 气压瞬间降到冰点,吴文坤前面的人立马开始叫嚣:“你他妈的说什么?!” 反正嘴炮骂着骂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就已经真的打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穆恺是什么时候到的,甚至连一直紧盯着库房门口的吴文坤也不知道,现场一片乌烟瘴气的混乱。 尘埃飞扬的气味,鲜血的腥气,铁棍与刀的金属味,汗水的咸味。 江渺一闪身回手用铁棍直往拎着长刀砍他的那人的手腕将他的刀打飞出去,趁着那人低头捂手的时候再一脚把他踹下去,回头又朝两个靠近的人的肋下打了两下,棍棍直击要害。 正往门口退的时候在人群中发现一个与背景格格不入的身影,西装革履步伐沉稳,文质彬彬面容干净丝毫不带痞气,不像是来打群架的反倒像是一个卖保险的走错了片场。 江渺赶紧几步凑到他身旁,此人比自己略高一点,看到自己杀气腾腾跑过来的时候也从容不迫,左右看了一下,打量的视线就直逼过来。 “哥们,你走错地了吧,这正打架呢,你赶紧走啊。”江渺抓着他手腕就往外赶,完全无视了身后几个一直近身护着穆恺的保镖。 吴文坤那边的几个混混看到这边有人想逃就追过来了,穆恺身边的保镖迅速分散对付。 江渺反应极快地松开抓着穆恺手腕的手指丝毫不差地躲过直劈过来的那一刀,手里的铁棍前端一下往对方胃部的位置捅过去,那人吃痛一下就倒。 紧接着江渺又绕过去一蹲下将从穆恺身边过来的人一下绊倒,顺手又给了两棍让人爬不起来,抓起穆恺的衣袖继续往外,险些把穆恺的袖扣也扯下来,心里还暗暗吐槽,这世界上真是什么装/逼的人都有啊,卖保险卖到群架现场的呢,马上卖出去马上有得赔是不是。 吴文坤终于注意到门边的动静有点大,站起身目光越过人群,朗声道:“哟,穆恺,刚来就走啦,吓得腿软吗,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种。” 穆恺不怒反笑,轻哼一样地笑,唇角一勾,把抓着他袖口的江渺一下推出去,转身就抬手砰砰连开两枪。 江渺连他什么时候手里握枪的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只剩下从穆恺手里扯下来的袖扣。 时间停摆了一般,两人隔着众人,互相指着对方的枪口遥空对望。 一发子弹在江渺被推出去的那一瞬间穿过穆恺和江渺之间的那一点点空气,几乎擦着江渺的刘海飞过去,江渺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禁被吓出一身冷汗,才第一次参与帮会活动就殉职也未免太菜了。 吴文坤还没来得及朝穆恺开第二枪就直接倒了下去,老大被爆头,其余的人都无心再打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4 了,穆恺站在原处,明明才杀了人却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任由里面的人四散也不为所动。 “穆恺?你,你就是我老大穆恺?”江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了一句。 穆恺回过头来,脸上平静没有表情,只不过眼中阴狠暴戾的神色还略有余韵,看着江渺沉默了几秒,渐渐缓和了些:“你是新来的?” “是,我是新来的!我叫江渺。恺哥,我想跟着你工作。”库房正对面的百年老榕树突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树上栖息的鸟儿被惊扰的叽叽喳喳叫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在江渺的脸庞,深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坚定。 穆恺好像被什么耀眼的光线照到一样笑着眯了眯眼。 “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 安全屋内。 茶的香味和奶的甜味交融在一起,莫警官手里的奶茶还冒着热气,递到江渺面前:“新鲜的奶茶,喝不喝?” 江渺摆摆手,递上自己刚写好的卧底日记:“不喝奶茶,晚上会睡不着。” 说罢起身去橱柜里翻来翻去找了根吸管,啜着老莫冲奶茶用剩下的热牛奶。 老莫低头翻着日记:“什么奇怪的体质,喝杯奶茶都说睡不着。” “没办法啊,现在精神压力大嘛。”江渺讪笑,“哎,早知道你给我看资料的时候我就看清楚点了,第一次行动就遇上老大我还没把人家认出来还以为是个走错片场的。不过他也太不上相了点,真人挺帅的,照片里就一个普通大学生差不多。” “谁知道你会这么走狗屎运第一次就碰的上穆恺的呢,不过照你上面写的,他对你印象应该还不错啊。”不锈钢的小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奶茶,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嗯。不过他挺狠的,说开枪就连开两枪直接爆了吴文坤的头,吴文坤好歹也是在穆天歌身边长大的,身手也是出了名的好啊。” “穆恺的那种成长环境,穆天歌肯定从他很小就注重这方面的教育,身手未必比吴文坤差,也不算奇怪,枪法也是挺准的嘛。” 江渺点头表示认同:“穆天歌那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也就那样吧,没找到什么实质的证据,船都给炸没了。不过老叶最近动静这么大,基本上也已经默认了是他自己干的了,他想铲平穆家把天洪的线抢过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以前穆家财大势大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说话。” “可是老叶在穆天歌还在的时候地位不是已经挺高的了么?” “说是这么说的,两家还说自己是世交呢,还不是说杀就杀了么,国际市场诱人啊,天大地大,说到底都没有人的贪欲大。” “所以我的目标到底是穆恺还是老叶?”江渺把热牛奶一啜到底。 “小朋友,借刀杀人听过吗。”老莫笑了,眼角的鱼尾纹皱起,像个慈祥的老长辈,“老叶这只老狐狸,能制衡他的只有穆家的人了,毕竟只有穆家的人那里才有他最想要的人力物力。所以我们的时间也挺紧迫的,老叶最近已经开始动作了,我们要把穆恺护好把他扶起来,这个灭门之仇他不会不报的,我们助他一臂之力就行了。等老叶被铲起之后,嗯……到时候再说吧。” 江渺在路上走着,突然手机在裤袋里响了起来。 “喂,哥?你怎么样了啊,那天怎么没找着你了呢,吓死我了,老大突然开枪。” “妈了个比的,哥也吓死了好吗,我也找不着你啊,然后就跟大队走了呗。我背上被个狗娘养的打了一棍青了一大片现在在床上躺着呢,你嫂子在给我搽油,嘶——老婆,你轻点行吗?”声音远了一些,然后又回来,“哎对了,弟弟,你今晚没事就上我家来吃饭吧。” “哦,好啊。”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时值初夏,日落之后空气之中的闷热就慢慢散去了,微凉的风拂过耳际,风里夹杂着街道两旁盛开着的白兰花的馥郁香气,清新淡雅,童年与谢辰翎在小学操场旁边捡着玩过不少,带着回忆深处的气味。 却不知怎么地,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穆恺表情淡定的脸。 他有点好奇,父母和妹妹死后的这三个月他是怎么缓过来的,怎么缓成这副淡定又装/逼的面瘫样子。 江渺在接到任务的时候翻过资料,虽然穆恺的样子没有仔细认清楚,但是他妹妹穆柔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清秀漂亮的女孩子,长发及腰,浓眉大眼,笑容甜美,十五岁的正是开始出落得越来越美的年纪,同时带着青涩与初熟的气质,如果还活着,倒也是一道很美丽的风景。 穆柔和穆恺的感情很好,虽然相差十岁,可是从小就很依赖穆恺,长得水灵还可会撒娇,十分讨人喜欢。 甚至在临出事之前,在游艇上通过手机发出去的最后一条消息都是给穆恺的。 “哥哥,你肚子还痛吗?(づ ̄3 ̄)づ” 然后就被无辜地卷入一场因贪念而起的杀戮之中,被夺去生命。 江渺捡起飘落在在头顶上的白兰花瓣,轻轻收握在手心里,抬头望了望天空。 有些花啊,还来不及在人间绽放,就被碾作尘土长眠地下,连半点芬芳都留不住在人间。 “啊,大嫂好,我是江渺。” “你好你好,小江,快进来坐。”茶仔的老婆给江渺开了门。 茶仔家里就是卖水果的,所以江渺也不知道该买什么过来,又不好意思两手空空,想起来茶仔有个三岁半刚上幼儿园的女儿,就去便利店买了两排益力多哄小孩。 茶叶小妹妹本来坐在茶仔的大腿上听故事,看见江渺把益力多拿出来就赶紧蹦过来叫“哥哥好”了,茶仔哭笑不得:“宝宝,喊差辈儿了,该喊叔叔。” “哥,你伤还好吗?” “搓了药酒好多了,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现在三十好几已经比不上跟你这么大的那会儿,没那么经打了。”话音刚落,茶仔就被老婆从厨房里飞来的眼刀击中,赶紧转了话题,“别说这个了,那什么,你说你那天见着大少爷了吗,现在是该改口叫老大了。” “嗯,是啊,我原先没见过他,见他斯斯文文的在那么大帮杀来杀去的人里怪显眼的怕他受伤迷迷糊糊地就把他带出去了,没想到他就是我老大,还在我面前开枪。” “是啊,老大他们一家是都长得蛮好看,不过从今以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唉。”茶仔不由得叹息,“对了弟弟,后天老叶约了老大吃饭,你知道这件事吗,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老叶?!叶锦文,他也敢约老大吃饭,他不是……”江渺有点吃惊。 “是啊,他妈的,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老子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过也没找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5 什么证据说是他做的,也就不能怎么着他了。” “老大要是想坐稳这个位置,恐怕不去也不行了吧。有让我们跟着吗?” “你想得美,你几斤几两啊就想跟着。吃饭了吃饭了,待会再说。”茶仔扶着腰站起来走到饭桌旁,像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引得江渺哈哈大笑,抱着小茶叶妹就跟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第一更!已经准备开始撒糖了!!!过年期间的更新都是甜蜜蜜的节奏! ☆、暗中 其实每一个团体的运作都是社会的缩影罢了。 每一个人都想要世界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所以每个人都争着往上爬,哪怕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哪怕手染鲜血众叛亲离,只为了成为那个能够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然后看着规则底下痛苦挣扎的人,建立起那可怜又可悲的成就感,为此而不可一世。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这种纷争就不会停息。 无论时间的长河曾经流淌过多少希望,都躲不过这种人性之中的卑怯和怅惘。 老叶约了穆恺吃饭,穆恺不得不去又随时会有危险,江渺从茶仔家里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把事情报告给老莫了。 老莫沉吟了一下:“贴身保护穆恺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我们的人,这样吧,那天你尾随他们,看看老叶会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你,到时你们里应外合,保持联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天色昏暗雨云密布,窗外尽是灰蒙蒙的一片,阴雨连绵。 冷风从窗隙里钻入,把一室的温暖丝丝掠去。 屋内的人沉默着,满眼倦意,没有开灯,任由眼前晦暗不明,聆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捧着一杯热的柠檬水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凉。 柠檬在热水中会释放更多苦涩,每一口都似是这三个月以来的每一天,尽管还是有情绪有知觉,但是剖开内心的话,全都是苦的,苦不堪言。 穆恺的车停在锦悦酒家门口的时候,江渺正在对面马路的肠粉店竖着报纸观察这边。 穆恺依旧一身精致的西服,衬得肩宽腿长的,旁边的人为他打着伞一路在左右护着他进去。 老叶想不想杀穆恺不知道,但老叶肯定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杀穆恺。 所以既然约的地方是锦悦,极有可能就是来聊聊天瞎扯淡而已,不过最怕就是老叶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东西,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防着点也是好的。 肠粉粉浆泛着米色,薄薄一层里头裹着爽滑的牛肉片和生菜,在肠粉米浆凝结成粉之前再加一个新鲜的鸡蛋,在炉里蒸至粉皮软硬适中牛肉和鸡蛋恰好熟透的时候,动作极快地一铲一卷,淋上调制过的酱油,满嘴皮薄肉嫩菜脆蛋香在嘴里同时在味蕾绽放。 江渺本来很想吃鱼片粥,但是任务在身怕自己中途想上厕所,所以吃完肠粉连水也不敢多喝,见穆恺进去了便赶紧跟到马路对面,乘大楼后侧的货梯到停车场。 刚到的时候,穆恺的司机刚将车泊好,准备上楼,看他身形矫健估计也是个身手不凡的人,只不过同时兼任司机而已。 江渺躲在柱子后面,紧紧地盯着停车场的动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里面陪着穆恺的那位同僚用卧底密码发来的暗号,“已经到达”。 江渺迅速回一句“收到,已就位”。 锦悦酒家灯火辉煌,装修极尽奢华,拾级而上是一个宽敞的宴会大厅,此刻灯火通明,华丽的水晶吊灯全开,地面上铺设着地毯,连人的足音都可以收去。 大厅内寂静得很,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坐在最深处正对着宴会大厅大门似笑非笑的叶锦文。 穆恺步伐平稳地一路向前走去,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一直走到老叶的桌前,才淡淡地开口:“叶叔。” “诶,小恺,来啦,好久没来看过叶叔啦,坐吧。”老叶笑得和蔼可亲的,好像真是有那么亲切似的。 穆恺坐下,身后的人还整齐地站着,脸上带着防备的神色。 老叶打量了一下几个人,嗤笑:“怎么?还怕叶叔在这里杀你不成,带着这么多人护着。” “他们也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说罢便回身眼神示意让那几个人退到远处。 老叶给穆恺的茶杯里添了点茶:“守孝的一百天过去了,你也当上了三个月坐馆,怎么样,还习惯吗?” “劳叶叔费心了,我很好。家父生前许多产业都已经上了轨道,不难打理。”穆恺捻起茶杯,却没有喝,只开口回答。 “呵呵,叶叔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有本事,但是外面风大雨大,你杀得了一个吴文坤,难保后面还有数十百个吴文坤前仆后继,叶叔也是担心你一个人招架不住。” 穆恺不语。 “不中听叶叔也要劝你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趟浑水不好蹚啊。”语气更加语重心长了。 “谢谢叶叔指点。” 一个明摆着心思要劝人退,另一个模棱两可话说得动听可是根本没说退也没说不退。 所以一顿饭吃下来,穆恺筷子都没动过茶也不想喝,等老叶说的差不多了就想走了。 从二楼宴会厅下来的时候,穆恺的车还没到,旁边的一人就靠近,轻轻颔首:“穆先生,恐怕您要亲自去一趟停车场。” 穆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直到站在自己的车前亲眼验证了自己的车被动了手脚,这种不解彻底化为阴郁深藏眼底。 江渺怕有埋伏,所以看见别人来动穆恺的车的时候他没有挺身而出把动静闹大,只是默默地观察那人动的是什么位置,最后给楼上那位同僚发个卧底密码,提醒他车子被老叶的人动过不要让穆恺上车。 明面上好意劝退,实则让人自己送上门来被杀,真是好一顿鸿门宴啊。 穆恺不会有危险,江渺任务完成,给老莫发了条信息,然后步履轻快地离开停车场。 外面还是下着雨,天色却比之前明朗了一些,看得见雨云在风中飘散的轨迹。 雨滴落在水洼中打出一个个圈状的水纹,空气里隐约泛着水汽的甜味和泥土草根的腥味。 地面上积聚的尘土被雨水打湿之后变成粘稠的泥泞歪在路旁,让过路的人躲避不及。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雨伞像一块被圈起来的领地一样,伞与伞之间隔着一道屏障,互不相干,若是两人依偎在同一把伞下,又是另一番在领地内你侬我侬的景象。 可是江渺想起了穆恺,穆恺的黑色大伞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手里握着伞的却永远不会是他自己。 白的护着黑的就为了消灭另一团黑的,那白的究竟还是不是白的呢? 江渺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勾勾唇角,把浅灰色的连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6 帽衫的拉链拉高,把帽子拉低遮住半张脸,双手插着衣兜哼着歌儿就往车站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腻在一起!!每天!!腻在一起!!!! ☆、触碰 穆恺被身旁的人打着伞遮着,雨滴落在伞面上敲出低沉的叮咚声。 他杵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才回过头问:“你知道这附近的汽车站在哪吗?” 身旁的人对这个问题显得有点始料不及:“穆先生不等家里再派一辆车过来了吗?” “不用了,坐汽车吧,我想走一走。”说罢迈开腿就往前走去,身后的人举着伞紧紧跟上。 三个月前的那一晚,也下着雨,却是细若游丝的霏霏春雨。 无声无息,不分昼夜,覆盖着整座城市。 穆恺脸青唇白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竖起一个枕头垫着背,怀里还抱着一个暖水袋,被子虚虚地覆在身上,穿着纯棉质的睡裤的长腿在被子里侧随意交叠,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来回移动,房间静谧得只有手里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游戏背景声音。 穆柔穿着怪兽睡衣,一头长发也乱蓬蓬的散着,看着半点都没有在外面时端庄文雅的样子,光着脚往房间里头看了看,就大大咧咧地跑进来往穆恺床上一跳往穆恺手臂里钻。 “哥,你怎么比我来大姨妈的时候还夸张啊,哈哈哈哈哈。”穆柔笑得直在穆恺怀里颤。 穆恺斜睨她一眼,语气闷闷的:“穆柔,哥哥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完全没有同情心的,心碎了,滚开,从我碗里出去。”说着开始揪她的怪兽耳朵。 “啊呀~~哥哥,我开玩笑的嘛。”穆柔撒娇着打掉穆恺的手,用头撞了一下穆恺的肩,“你这都痛了一天了,是你那个什么鬼季节性的肠胃病又犯了吧,要不要去看医生什么的?” “嗯,等你们出门了我再找人送我去吧,你还不去换衣服来我这里干嘛。” 与此同时,妈妈的声音也从客厅传来:“穆柔,不要打扰你哥哥休息,还不去换衣服?” “我是来慰问你的,就知道赶我走,讨厌鬼。哦——来了!”然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抖着怪兽尾巴出去了。 腹部仍是隐隐作痛,穆柔跟着父母亲出门之后,穆恺找司机开着家里平时比较少用的另一台车把他送到医院。 车在医院急诊部门前停下。 从车里走出的时候,湿冷的风从领口钻入,引得穆恺缩了缩脖子,微微打了一个冷颤。 看完诊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护士过来扎针的时候,穆恺把衣服裹紧了些,然后就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哥哥,你肚子还痛吗?(づ ̄3 ̄)づ” 穆恺抿着嘴唇笑了笑,回“好点了,别担心。” 挂完消炎药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腹痛有所缓解,一整天下来没吃过什么脚步有点浮。 穆恺右手捂着因挂水而冰凉的左手,上车之后整个人缩在车后座角落的阴影里,闭目养神。 霓灯遍街,犹如浩然星空在大地的倒影,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倒退,昏黄的街灯延伸在远处连成一道黄色的光带,伴随着呼啸而逝的夜凉如水的风。 渐渐地风声淡去,人的谈话声逐渐靠近,熟悉的声线与腔调,阴魂一样地缠入耳里。 “呵,穆天歌一家都死在我手上了,连个全尸都不可能捞得着……你说什么,艹,就他那个儿子,废物一个,迟早也是要一起陪葬的。老子就不信那个印尼佬这次还……” 风声再次袭来,彻底淹没了人声,穆恺犹如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在黑暗中突然睁开双眼,背脊都是冷汗,交握的双手指甲掐在肉里,持续的痛感也无法抑制住颤抖。 “穆先生,前面就是公交车站了。”身后举着伞的人忽然出声,把穆恺从遥远的回忆深处唤回。 穆恺抬头定了一下神,远远地看见雨帘后有一个身着浅灰色的侧影,此时正循声偏过头来回望。 渐渐走近,江渺的面容从模糊变得清晰,深琥珀色的双瞳透露着好奇的神色,语气颇为轻快,好像连声音也是带着笑的一样:“嗯?恺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渺的浅灰色卫衣被雨打湿得深一块浅一块,拉链拉得高高的,把下巴都遮住了,显得有点莫名的可爱,穆恺回想起上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与人打架反应敏捷出手迅猛,表情有点狠,完全不像现在的样子。 不期而遇。穆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语。 “叫我穆恺就行。嗯,你叫江渺?”穆恺回身把伞柄拿来上前去遮住前头的人,避重就轻地淡淡道。 “对,我叫江渺。”江渺注意到穆恺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伞底,又把视线转回,伸手将衣帽扯下来,揉了揉被打湿了有点软软塌下的头发,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 话刚说完,汽车便靠站了,江渺三两步跨上车,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车卡“嘀”的一下划过打卡器,回头发现穆恺收了伞递给身后的人站在他后面,表情不明显但有点耐人寻味的不解。 “这个是……?” “这个?”江渺晃了晃手,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这是车卡,你没见过?你不会是从来没有搭过公交车吧?” 穆恺视线飘向左下,浓密的眼睫垂下,声音还是淡然:“没有。” “那你投散钱就好了,嗯……话说,你不会是连散钱也没有吧?”江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穆恺的微表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呆萌了,却又不好意思当着他面笑出来。 穆恺抿了抿嘴唇,又抬了眼,眼底像雨水洗刷过一样澄澈,平静帅气的面容,脸色依旧从容丝毫不带窘意:“嗯,你有散钱借我吗?” “给。”江渺朝穆恺伸出手,手里攥着两块钱。 穆恺掌心朝上接住江渺递来的散钱,感觉到江渺软凉的指尖不经意地蹭过自己的手心。 像是有什么同时在心脏最敏感柔软的地方挠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感觉转瞬即逝,恍如不经意看向窗外却瞥见了一抹斜阳,又或是在晚归的夜晚偶然抬头遇见了繁星闪烁,让他没忍住稍稍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穆恺掌心收拢,差点就握住了江渺刚好抽离的指尖。 两人视线一触,又同时转开。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走感情线啦。 ☆、光芒 汽车刚从总站开出,车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乘客。 江渺收回手之后,两手插着衣兜,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穆恺理所当然地跟上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其他跟在穆恺身后保护他的人则不远不近分散地坐在四侧,监视着四周的情况。 汽车缓缓行驶,两人静坐了一阵谁都没有说话。 “我的车被人动了手脚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7 。”穆恺没头没尾的突然来了一句,像是反射弧极长终于反应起了与江渺偶遇的时候一开始的问题。 “啊?……”江渺思考了一下穆恺的话,意识到穆恺这应该算是在跟他聊天,却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穆恺喉结动了动,眉目深邃,额前的碎发下垂,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老叶想杀我。杀了我的父母,杀了我的妹妹,他现在想杀我了。其实,所有人都想我死。” 呵呵。 一声低笑,苍凉又讽刺。 江渺陡然地感觉到,穆恺在表面上维持的平静恐怕并不是平静,而是垂死边缘放弃挣扎的颓废。 那些细致入微一丝不苟的外在伪装得越好,内里就越是残缺越是分崩离析。 汽车内静得只剩下夹杂着车轮与地面摩擦声的发动机运作的声音,雨滴撇落在透明的玻璃窗划出一道道细长的斜纹,斜纹又汇聚成大滴的水珠像眼泪一般缓缓下流。 流进心底绝望的裂缝里,和着血液和着仇恨,化作一潭足够消融世间所有希望的污秽的死寂。 车内的气氛好像瞬时变得压抑了,悄然无声地再次没入了静默。 江渺用余光瞄了瞄身旁的穆恺,他似乎陷入了什么思考之中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眸里倒映着汽车的雨刷一下一下的划过,重重的水渍被堆叠抹落,继而又是重重水渍掩盖过来,反反覆覆,复复反反。 穆恺像是把自己围困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里一样,屏障触不到看不到却可以分明地感觉得到。 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他一个人在里面,被巨大的孤独层层碾压包围,连呼吸都是轻微的,轻微到怕自己稍不注意他就会窒息而死。 你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无助,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拒绝援助,他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杳无声息地在他世界里优雅地死去。 “那你就更要好好活下去了。”保持沉默了许久之后,江渺揣摩了一路答话的时机,终于开了口,声音轻轻地,像给小孩子念床前故事那样的柔和。 穆恺好像有点意外旁边这个人会回答他,停顿了几秒,目光就定在了江渺的侧脸上。 江渺感受到了那重灼热的目光覆压过来,偏过头眼睛眯了眯回了一个善意的笑。 “所有人都想我死,就你想我活着。”穆恺嘴角挑了挑,眼底却是沉沉的。 “我当然想你活着啦,我还等着跟你混饭吃的呢,你是我的老大啊。” “你这算是在鼓励我吗。”穆恺的语气似问非问,更像是无奈。 “好好活着,才是对付希望你死的人最好的武器不是吗。”江渺捋了捋留海尖的水珠,像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傻说出来的话也很傻似的忍不住又笑了。 穆恺没有回话,再次用沉默结束了话题。 后来江渺常常会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也许是偶尔瞥见了上天的暗示以后会有多爱这个人,所以在他悄然不觉地袒露了一角细微到不能更细微的脆弱的时候,在他形单只影地在死亡地带低空飞行的时候,或者说只是在他最需要一个人陪伴安慰的时候,自己选择了义无返顾地向他伸出手。 哪怕这样的义无反顾同时意味着多么巨大的危险和多么大的救赎,而两个人也只够在这之间的缝隙中求存,直到迎来最终的抉择,你陪我活着,或者我陪你死。 汽车再次靠站的时候,有人从前头走来凑到了穆恺的耳边,提醒他到站下车。 穆恺站起身来,垂手整理了一下衣摆大步往车后门走去。 江渺也跟了上前想要去送他,穆恺意识到身旁的人的动作,没有给出多余反应。 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随着保护穆恺的人把他送到房子前面的大门,江渺目送他进门,对着那孤独的宽厚背影,心头忽的一热,如叹息一般地:“要好好活着哦。” 穆恺登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回望。 江渺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看进穆恺的眼里,透过他的眼睛一直延伸到深处去,深琥珀色的琉璃那样的清澈透明不掺杂一丝杂质,源源不断地折射着光明。 雨停了。 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宽敞的长街像泼上了一层黄色水墨的白纸,仿佛连空气都带着暖黄的色泽,地面上有隐隐闪动的水光,连树梢下斑驳的树影都带上了潮湿的质感。 水汽悄声蒸发,卷着微风里粘腻的青草香气,味蕾好像触到一种形容不出的甜味。 雨停了。 那场连续三个月暗无天日未曾停歇的泛滥成灾的狂风暴雨,好像突然停了,海平面上迎来了第一束微弱的曙光,刺破了密布的混沌乌云,抖落的那一点光斑里有一个灰色的身影,模糊的面容深琥珀色的眼眸。 末日之后竟得到劫后余生,纵然世界已被摧毁得支离破碎,但是麻痹了的痛觉好像骤然恢复了。 那些压抑已久的不甘和恐惧挣脱了绝望从冰冷的水底慢慢上浮,那些曾经存在过可是已经遥远得连踪迹都逝去的真实情绪终于重见天日。 我不甘心死去,可是根本没有人希望我活着。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活着的都不过是一堆伪善的面具。 它们等着我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腐朽的垃圾之后,踩过我的躯体,尽情嘲笑我荒谬的一生。 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留存的真心,我都能够汲取到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即便是活在无尽的黑暗和仇恨之中,我还想活着,我想好好活着。 谢谢你,江渺。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小天使。 ☆、亲近 那天之后江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老是莫名其妙地就会遇到穆恺。 或者说,是穆恺莫名其妙地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第一次在街上偶遇穆恺的时候,江渺就已经觉得一个老大出现在这种可有可无的小地盘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老大的回答,“我要巡视业务的啊。” 为什么身为一个黑社会老大还要亲自巡视业务,江渺在心里腹诽。 “我很敬业的。”穆恺仿佛看穿江渺一样又补充了一句,让江渺有点哭笑不得。 于是在那之后穆恺时不时地会找他吃个饭聊聊天,像是那天在公交车上那样,却又不尽相同,像是有点刻意避重就轻,又像是日渐熟稔的人彼此的交心。 穆恺一直以来话都不多,在工作的时候更是沉默寡言,可同时又是面无表情的,并非带着忧郁的气质心事满怀的样子,他并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甚至在被江渺嘲笑“交流障碍”的时候他也毫不介意。 一开始穆恺还是很腼腆的,装作偶遇的时候还会跟江渺点点头,不会主动挑起什么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8 话题,江渺问他事情的时候简单的问题他只会点头摇头,复杂一点的他就要想半天才认真地回答,从不让身旁的江渺感受到半点敷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穆恺就这么制造着偶遇,然后腼腆地点点头摇摇头,一同走一段路,然后在分别的地点礼貌地道别,说:“江渺,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再见,晚安。” 直到后来漫长的反射弧才感受到自己和江渺已经算是熟人了,突然地就像人格转换一样开始逐渐刷低亲密值的下限,开始不要脸起来。 江渺在和他对话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有留心分析过,他发现穆恺虽然心思缜密但并非城府很深,只是他把情绪收敛得太好形成距离感给人造成了压力。 但是至少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就能透露出一点男孩一样的温柔。 不算很明显,但是每次都会唤起那天在公车上他不知道车卡是什么也没有带散钱的迷惘表情在江渺的心口浮现。 仿佛那才是他本该有的表情,像没有经过修饰的独白没有填写歌词的旋律一样简单直接又纯粹。 于是那天的景色都如浮光掠影一样同时在心里协奏,柔软安谧,带着掌心的温度。 独处的次数多了,自然容易招来一些闲话。甚至连茶仔都好几次一脸便秘地来问江渺:“弟弟,最近我听到好多人说你和我们老大是……那什么,你不是吧你们……” 江渺自然懂他想说什么,尴尬的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比较聊得来而已。” 但是莫名的却觉得有点心虚,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说了什么谎话被拆穿了一样。 紧接着就自然而然地想起穆恺。 穆恺很喜欢和他贴得很近地说话,刚好他又比自己高出一点,嘴唇刚好在自己耳畔处,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熨过来,声线又低沉醇厚,害他耳朵每次都敏感地泛红,然后那个人就一脸无害地勾着嘴角看着自己恶作剧的结果,孩子气得很。 穆恺也很喜欢直视着他的眼睛,总是说“江渺你的眼睛里是我最喜欢的深琥珀色”,如果眼睛会说话的话,大概他早就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秘密了。 纵然穆恺不知道江渺的身份,对他这点似有若无的暗示也不是丝毫察觉不出的,只不过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些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温暖的美好的,所谓感情,实质上附和着多么大的荒谬。 且不说穆恺是个男人,单凭他们的身份,这些事情就注定没有结果。 他曾以为自己除了谢辰翎不会对其他的同性动心,但是那段被埋在心底最深处还没有来得及萌芽开花的过去,却好像尘封在箱底的旧照片一样渐渐变得陈旧褪色,被另一个人逐帧逐秒地占据取替。 江渺每多看穆恺一眼,都会更多一份异样的感受,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奇怪又抽象的感受,身为男人他也觉得自己这么想又作又矫情,但他确实觉得那也许能够被称为“宿命感”。 很难确凿地形容,就是那种看着这个人就会觉得自己是早就注定要和他相遇的宿命感。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很明显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穆恺面前的姿态越来越放松,好像迷迷糊糊地,旁若无人地对他回应的时候,比起疑惑和犹豫,他的第一反应更多是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 他有尝试过避嫌,在穆恺对他做出亲近的举动或是坦率地示好的时候各种明示暗示他不要这样对自己好。 可是穆恺很意外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然后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人好,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和柔柔很好,但不是那种好,是带着刻意讨好的那种好,有目的和交换条件的好。”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我又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只有柔柔。但是你和柔柔不一样,她是女孩子,还是妹妹,我迁就她是应该的,她还会和我提要求,她会说要哥哥折纸飞机,摘番茄,捉小鱼,带她放风筝,摸狗狗喂鸡仔,一起弹钢琴。但江渺不会这样,你是男孩子,不会和别人提要求对不对?我不知道怎么做才会令你开心,怎么样才算对你好,是我做的不对,可我真的不知道。” 江渺被穆恺说愣了,一时间答不上话,几乎没反应过来,穆恺的如此直白让他简直措手不及,他原本总是以为黑社会老大都是那种城府极深在阴谋诡谲尔虞我诈之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但是这个人总是带给他各种各样的意外。 他要么坦率得令人不知所措,要么完全不愿意表达,原来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而已。 江渺脑子也短路了,只好摸摸他的头,说:“没关系。” 于是江渺对穆恺真的没辙了,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真实又诚实的情感,只能尽可能地不回应不表态。 但荷尔蒙和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在穆恺连续一个星期出现在江渺梦里的时候江渺就知道自己真的要栽了。 江渺畏寒,在床上吹着空调入睡之前还觉得闷热,等到睡着了之后就开始往被子里蜷缩,整个头都闷在被子里头,于是伴着梦里的穆恺从身后环抱着他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就一起睡好啦”吓醒以后,江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毛从被窝里钻出来,觉得脖子又僵又痛大概是落枕了。 搞得那天一整天江渺都像恶意卖萌一样时不时歪着脖子缓解酸痛。 穆恺看到江渺那个样子又喜欢又心疼,好心伸手过去帮江渺按摩缓解他还不好意思地闪躲,他不屈不挠地继续伸手过去,江渺捂着自己的脖子咬着牙不停地躲开。 “我没事!你不要乱摸好吗你又不会按!” “你根本就不让我碰你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我过阵子自己就会好啦,不用麻烦你!” “我不觉得麻烦啊,你乖嘛,快点过来啊。” “你滚蛋,不要好像叫自己家的狗一样叫我啊。” 周遭的人听到自己老大被个新来的骂滚蛋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可是眼见被骂滚蛋的穆恺脸上的笑意有如春水溢满一样漫开。 “江渺,这么巧。” “……”哪里巧了,每天都见到。 “我送你回去啊。”穆恺上前一步,笑意盈盈。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和他们……”话还没说完江渺眼角就瞄到刚才还和他还有茶仔一起走的几个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从人群里凸了出俨然一副欣然受邀的样子。 江渺有点无语,还看到刚刚问完他那个问题就眼睁睁看着他被老大接走的一脸便秘的茶仔变得一脸诡异,让他徒然生出了百口莫辩的焦躁。 皓月当空夜色正浓,街道上霓虹交织,两旁的路灯映着暖黄,在日间暑气消散的夜晚蒙上朦胧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9 的色泽,恍恍惚惚的似乎有点安逸,让人思绪渐渐松散下来。 路上行人寥寥,静得只听到风摇动树叶的声响。 一路无话,却没有半点尴尬,好像是默契地刻意保持沉默一样。 空气太暧昧,沉默有声都一样暧昧。 穆恺加快了脚步,稍稍偏头看了紧跟在身旁的江渺一眼。 就那一眼,让他有牵起江渺的手的冲动,但他还是把这种冲动忍下去了。 对江渺的喜欢穆恺早在意识到的时候就坦然地接受了事实,于是想他的时候就直接出现在他面前,想对他好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对他好,爱人就是那样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 而最让穆恺感到欣喜的是,即便是惊愕不已不知所措都写在了眼里,江渺好像并没有抗拒的意思,都是半推半就地就接受了他的示好。 能无所顾忌地和江渺牵手的日子他预感很快就要到来了,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就是想撒糖,准备在一起了,下一章再跑剧情吧。 ☆、救命 “江渺,我对你的行事方法没有什么意见,但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时刻想清楚你在做的事情,不要入戏太深了。”老莫从安全屋离开的时候,丢下了那么一句话,猝不及防的,有如一盘迎头浇下的冷水,把江渺浇醒。 他们一直都在背后注视着自己的一切行动,潜行在黑暗角落的人,其实只是为幕后人探入黑暗的一盏灯,无时无刻都在隐匿地暴露着自己。 假借感情来深入阵营,是这个职业一贯会使用的方法,只是感情是人类的软肋,所以即使掺了假的感情也有使人迷失理智的几率,危险又迷人。 已经那么明显了吗,该不会下一次警告就要送我去做心理辅导了吧。 回到家之后江渺把自己丢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强迫自己理清思绪,理着理着大脑缺氧开始犯困,在快要睡着并窒息的时候,电话响了。 江渺从裤兜里掏出电话也没看是谁就直接接听了,闷声闷气地:“喂。” “江渺。”一听这个声音,江渺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更加灰心丧气的同时,心跳加快。 “穆恺?”江渺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嗯,没有。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和你说晚安。” “哦……那晚安。” “明天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想起明天的任务,江渺忍下了说“我也是”的冲动,又觉得穆恺和自己说这些有点说不出的孩子气,便笑着和穆恺说了一声“加油。” 和自己很不一样,穆恺从小的成长环境使他不得不习惯孤独和防备,所有的信任都只能来自于父辈,即便在父亲的努力下已经很好地将他和穆柔与那些事情隔开,尽可能地使他们在无忧无虑地环境下长大,父亲开始从商之后也刻意地让他们去接触人事,但是那种虚伪的交往丝毫没有缓解内心根植的孤独和防备,所以在开始对自己表现得有点信任以后,他甚至变得隐隐约约地有点歇斯底里,像是一个还没学会如何对别人好的小孩子,看见什么喜欢的好的就会想要献宝一样对信任的人奉上。 所以有时候江渺有点内疚,觉得自己从一开始不应该给穆恺希望,就算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就算想要利用他的感情来深入这个地方并站稳,也不应该利用他的这一个弱点而用希望来引诱他。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光明的人,如果你明知最后要把他送入黑暗,为什么要让他对光好奇并产生依赖。 次日下午,将近日落的时分。 替代落日余晖的是天际的云层间传来的一声闷雷,天气闷热得很,气压低得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湿气重重围困却并未下雨,大面积的雨云覆盖着天空,看不到一丝缝隙。 穆恺的车缓缓驶入贯穿城市心脏的大道,抵着湿热的空气,一路往着北边的郊区行驶。 车内开车冷气,气氛依旧沉默,穆恺偏过头看了看躺在他座椅旁边的牛皮纸文件袋,眼神暗了暗,就是为了这份合约,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身葬火海尸骨未存。 人是死了,生意犹在。 人的感受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交易是如同地球自转一般不停歇地在进行。 天色渐暗,车在十字路口前的红绿灯停下,前后两台护路的跟车都分别报告了路况。 又是一声闷雷,前上方的红灯进入了倒数,三——二——一—— 前方的车刚刚驶过十字路口,穆恺的车驶到十字的正中央,一辆飞速的汽车犹如失控一般从左边的横路冲来,像一把煞气环绕的利刃,想把穆恺的车一刀腰斩。 与此同时,一辆大货车从它身后追来,刚有超前的势头就一个急转弯横亘在前,车尾撞倒路侧的消防栓,喷涌的水柱只上数十米又分散成无数的水露回到大地,让人错觉那场闷了整一个午后的雨终于来临。 汽车强大的冲击力把大货车几欲推翻,车头全毁,像一个被拾荒人踩瘪的汽水罐一样皱烂。货车被横着推出四五米,擦着穆恺的车的车身停下,另一边被撞得深深凹陷,挡风玻璃震碎。 后方的车紧紧跟上停在一侧,车上的人连忙前来询问穆恺的情况,还没开口就眼看穆恺用力推开车门几步跑到货车旁,眼里尽是从未出现过的慌乱。 扯开货车驾驶座歪向一边的车门,穆恺看着里面倒在气囊里失去意识的人瞬间眼角通红,小心翼翼得好像捧着自己肉血淋漓的心瓣一样将里面的人抱出来。 怎么碰他看他都觉得自己好疼好疼,我的江渺。 警方早就接到线报叶锦文会在穆恺签合约的当日再次进行暗杀,已经下达了任务让江渺等人暗中保护,江渺在接到任务的上午就赶到了现场视察环境进行部署,没料到叶锦文更加心狠手辣,突然改变计划直接派人驾车去撞穆恺的车,以求车毁人亡死无对证。 江渺在货车与汽车相撞的瞬间就晕了过去,再次找回一点意识的时候稍稍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得很但是身体的触感却很敏锐地感受到自己正被包围在温暖的体温之内。 瓢泼的大雨终于从天空洒向大地,淅沥的雨声敲打着车窗,而江渺感受到的却不是半点湿意而是温暖干燥的气息,就好像在温柔的梦境里醒来一样,虽然身上很痛,思绪却因感到安全而散漫放松。 眼睛终于找到焦距看清眼前表情凝重正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穆恺以后,江渺反而有点迷糊了,有点想笑,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车撞傻了,开口道:“穆恺啊,你没事就……唔。” 穆恺低头吻住了怀里刚恢复清醒的人,气势如窗外的狂风骤雨一般,心跳就像大雨不停敲打车窗的鼓点,在不断侵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0 与隐忍疼惜之间不断变换,舌尖紧紧缠绕着江渺,尔后又略带粗暴地啃咬着江渺的嘴唇。 才刚刚重回意识的江渺差点被他吻得缺氧又想晕过去,而且嘴唇的痛感唤起了身体其他部位的痛感,让他鼻息之间忍耐不出轻哼发出一声呻/吟。 耳朵捕捉到江渺这声呻/吟,穆恺的动作节奏的都霎时变得温柔了许多,舌尖放开了江渺的舌在江渺的齿间扫过,然后退出,很爱怜地轻轻舔了舔江渺被自己啜得红肿的双唇。 看着怀里的人脸带红晕喘了半天气之后,穆恺眼中的担忧渐渐散去,江渺的表情委屈得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带着粘腻软糯的语气看向穆恺的眼睛:“好疼……” 穆恺握着江渺的手放在自己左边的胸膛,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我这里也好疼,乖,现在就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患者终于打开了电脑= = ☆、留下 这是江渺自从接到任务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大脑昏昏沉沉根本容不得他思考。 模模糊糊之间也醒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午夜的时候,万籁俱寂,只有床头光线昏暗得让人困意加重的台灯映着穆恺棱角分明的侧脸。 穆恺看到他醒过来,眼神里的忧虑转瞬即逝,凑前用嘴唇轻碰了碰江渺的额头,用耳语般的声音说:“睡吧,我在。”仿佛一句催眠的咒语一样,江渺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虽然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没有透进阳光,但窗帘被风摇起的时候下摆处还是挤进来了咫尺的光线。 穆恺给江渺喂了一点水,一句话也没有说,抿着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睛直直地看入江渺的眼睛里,脸色平静得很,江渺只觉得很安全很放松什么也不用多想,头还是很沉很沉,身体却觉得轻飘飘的,在穆恺给他掖好被角的时候又陷入了睡眠。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准确来说江渺是被饿醒的,头已经不痛了,房间里透着隐隐的饭菜香味,夏日的傍晚独有的虫鸣和着微风拂过树梢的声响。穆恺坐得离床边有些远,大半边身子都淹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江渺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的时候,穆恺就坐到了床边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把枕头垫高让他倚着,又把床头灯的光线调亮,江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穆恺的家。 江渺接过穆恺端上来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穆恺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吃,江渺喝粥的时候太急了被烫到呛着咳嗽起来,粥粒喷到了被单上,穆恺也没有多说什么,准确来说是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好脾气地低头给江渺整理着。 江渺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虽然从最开始接触的时候穆恺就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但是他会下意识地对自己表现出亲密,就算只是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他也不会掩饰对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却平静得有些诡异,像是出于礼貌的照顾。 毕竟在自己昏睡之前,他们还吻得旁若无人的,穆恺面对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难道他也会不好意思吗。 江渺吃着吃着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筷子戳着已经吃干净的空盘子思绪越飘越远。 穆恺从他手里收走了筷子,还不忘问他一句是不是还没有吃饱,他摇摇头,全然不是以往被穆恺盯着眼睛看不好意思回望的样子,而是不依不挠地看着穆恺躲开他眼神的脸,直到穆恺的眼睛看回来。 江渺咬咬牙,在穆恺收拾好餐具交给外面的人回来准备给他倒水的时候,抢先一步坐起来俯前身去搂住了穆恺,双手环着他脖颈,和他贴得很近。 老叶已经第二次部署要杀死穆恺了,事情只会向更加不可逆转的地步发展,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留在穆恺身边保护他借他的手除掉老叶最好的时候。 穆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扑上来一副撒娇求抱模样的江渺动作都顿了一下,放下水杯单手环着江渺的腰,在江渺开口之前抛出那句酝酿已久的话:“留在我身边吧。” 此时的江渺并没有听出穆恺的话外音,只惊讶于穆恺把他心里最想要做的事情在他之前提出来的默契。 “好。”穆恺得到一句应允,收紧了怀抱,与江渺脸贴着脸身贴着身心跳贴着心跳。 江渺和父母交代了接下来一年都很忙不会回家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他有空就会寄钱回家,然后收拾东西从家里搬了出来,旧的手机号码也不要了,甚至没有和谢辰翎说一声,悄无声息地就把自己的生活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和莫警官倒是还见过一面,告诉他自己已经在穆恺身边站稳了,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叶锦文这次又杀不死穆恺,肯定还会有动作,不过穆恺也不会傻到杵在原地不动地等他。而另一方面,上次的合约还没签好,一拖再拖,对方已经在开始警惕一定要尽快会面,难保叶锦文也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叶锦文最近找到的那个中间人已经被起底了,穆恺一边和那边的秘书通电话约见一边在电脑扫着中间人的资料。 早上江渺替穆恺跑腿去摆平一个没多少底气也没多少智商趁乱想作反的傻/逼,才比划几下还没抄家伙来真的那人就怂了,于是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江渺去茶仔家里坐了一下吃了点水果。 江渺搬进穆恺家已成事实,平时老爱拿他们来开玩笑的人却纷纷闭嘴,毕竟自己家老大的八卦也不是那么好聊的。 再说了出来混久了什么事情没见过,男人和男人,也平常得很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茶仔回想起在监狱里和江渺初次见面的场景,再看看眼前已经和老大勾搭上的江渺,不禁也有些唏嘘:“喂,弟弟,我说……你和咱们老大,是认真的么……” “啊?我都为了他撞得差点脑震荡了还能不认真吗?” “不是,就是以前虽然老大也老是找你啊什么的,但也没觉得老大这么喜欢你。哎,这么说吧,我也算是半个看着老大长大的人,我觉得他不像是会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何况你和他才认识了几个月……” 江渺明白了茶仔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反过来安慰茶仔:“放心吧哥,穆恺对我很好,是真的喜欢我。” 临走接到穆恺电话跑去穆氏在城中心开的那家ktv找一个人谈了几句话。 江渺知道那是穆恺找来干掉叶锦文那个中间人的,也懒得多说什么,穆恺让他说什么他就跟人说什么,完成了就回家,手里还揣着茶仔给他的一个苹果。 回到家的时候穆恺还在和城西一个场子的负责人谈话,看到他回来了也不避讳,招招手让他进来,看他表情虽然也没什么变化但实际上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1 听得很无聊了,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人还要逐样逐样汇报也不知道要挑重点说。 穆恺一向教养很好,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打断别人说话,就算真心听不下去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打呵欠来逐客。 于是这个当坏人的任务又落到了江渺头上。 江渺站到穆恺旁边,穆恺就自然而然地把椅子后退了一点搂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江渺开始吃苹果,吃着吃着又喂了穆恺几口,穆恺一边吃着江渺喂过来的苹果一边继续摆出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手却在桌底下很下/流地摸着江渺的大腿。 于是江渺吃着苹果脸红得也像个苹果,满手苹果汁的但是被穆恺摸硬了不好意思站起来拿纸巾擦手。 对面的人在他们开始喂来喂去的时候脸色就开始黑了,最后看完了全过程还要被江渺使唤去拿纸巾的时候实在觉得自己呆不下去草草结束了汇报离开。 但是那个把人摸硬了的人什么也没干送完客就不负责任自顾自地去洗澡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江渺在椅子上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埋伏 穆恺最近对江渺越发地亲密,总是有意无意地就开始点火,而且点完火就袖手旁观非常不负责任,江渺已经从气结到委屈再到开始怀疑穆恺其实是个处男,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才故意晾着他不管。 时间已经到了穆恺雇来的杀手做掉叶锦文那个中间人的那天,穆恺像是没有一回事一样地,吃过早餐健完身回来洗了个澡,抱着江渺在床上玩交换口水。 江渺明里暗里地观察了他半天都猜不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能如此镇静,而且手下的人也没有来报告任何关于那边的情况。 后来也观察不下去了就被吻得一片空白。 穆恺的嘴唇偏薄,触感又软又凉不像他的手那么温暖,两唇相触的时候让江渺有一种被他深深爱着的感觉,有时候穆恺会含着他的嘴唇,有时候又会轻轻啃咬,有时候还会把舌头伸过来缠着他的,他的吻好像能蛊惑人,江渺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让他完全占据了领导地位任由他摆布。 江渺被他吻得情绪渐渐升高,因为凑得很近的缘故,穆恺甚至能感受到江渺的睫毛在颤动,动情不已的样子让穆恺都忍不住有了反应。 穆恺把手从江渺的衣服下摆探进去,这是昨晚江渺洗澡之后被穆恺硬扒下原来的睡衣套上去的棉质白色tee,穆恺非说白色才符合江渺的气质。 “我有什么气质?”当时江渺撇撇嘴看了看被扒下来的睡衣,又撩起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 “让我忍不住想欺负的气质。”穆恺低下头去啵地亲了一下江渺的腹部,把衣服拉好,搂着他躺下,顺便表扬了一句,“嗯,腹肌不错。” 穆恺的手从江渺的肋骨处慢慢往上移,江渺有点敏感地绷直了身子想要向后倾,被穆恺的另一只手环过腰部制住。 穆恺手上的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嘴唇又不停转移他的注意力。 江渺正以为穆恺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穆恺又停下来了,他明明自己也有反应了,可还是把他推开帮他整理好衣服下床离开了。 穆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江渺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枕头里,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穆恺把他从床上捞起来,把他额前塌下来长得遮眼的刘海拨弄好,说:“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你现在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江渺顿时被他说得脸一红,垂下视线,回答:“嗯,好,早去早回。” “乖。” 与此同时,叶锦文的客厅烟雾弥漫。 叶锦文把手上的烟摁熄,重重地拍了茶几一下,烟灰缸里的烟灰都洒了一半出来。 “穆恺这狗崽子长牙了,开始咬人了。呵,好啊,看看我们叔侄俩谁的命比较硬好了。” 午后三点整,江堤路滨海大酒店正门前,一声枪响,穆恺雇的杀手死了。 几乎是在同时,埋伏在四处的警务人员出动,瞬间就将凶手制服。 江渺赶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先前答应了穆恺哪里都不去,转头就接到老莫的消息说穆恺那边老叶有人在埋伏情况可能随时有变要江渺赶快过去,可是家里的人死活拦着江渺说穆先生吩咐了没有他的指示不能让江先生出门,江渺千保证万保证会在穆恺回来之前到家出什么事他负全部责任,才终于出门。 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方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人了,江渺远远就看到穆恺的黑色宾利,气都来不及喘就往那边扑,都还没看清车里面的情况就整个人被带进门内,江渺瞬间警觉了起来。 脖子被一只手臂死死勒住,江渺呼吸愈发困难奋力开始挣脱,在角力的过程中江渺狠狠地用手肘击打身后的人的腹部,对方吃痛松开的时候,他马上反制对方没几下子就把人打得脸青鼻肿,他认出这个不是穆恺身边的人,连忙问:“你是谁?!” 那人完全不理会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往江渺的颈侧刺,江渺反手扭过对方的手腕将小刀往对方的腹部摁下去,力道很大死死摁着不松手,底下的人鲜血染了一身,没过多久就不再挣扎失去了呼吸。 江渺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腿还有些软,他沿着江堤路一直望向尽头,猛烈的阳光在投下他的侧影,他颈后有一滴汗沿着背脊骨流下,白色棉tee的胸口处有一摊深红色的不属于自己的血迹,他的手有些发抖,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 滨海大酒店2607房,穆恺抿了一小口玻璃杯中的柠檬水,接起电话:“穆先生,中间人已经解决。” “嗯。”挂掉。 站在一旁的助手阿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穆先生,我们这样惊动警方真的没问题吗?” “老叶不就是埋伏人来杀我的人吗,难道我就不能找人埋伏他的人了?只要对我要的结果没有影响,找谁都一样。” 然后又接起一个电话,这次连一句“嗯”也没回,听完直接挂掉,脸色似乎比原先凝重了一些。 “叫司机开另一辆车来接我。” “是。” 回到家的时候江渺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换了一身衣服,脸色像大病了一场一样的苍白,眼神有点失焦,听到穆恺回来的动静强忍着情绪从床上坐起,却无论怎么用力也牵不起一丝笑容,“你回来啦?” “嗯。”穆恺将江渺纳入怀中,故意让江渺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去看他惊惶的表情。 他知道他的江渺没有听他的话出过门,他知道江渺差点又因为他丢掉性命,他也知道他的江渺刚才为了他杀了一个人。 他都知道,因为他要雇杀手杀掉中间人的消息是他故意放给老叶的,他知道老叶那人没别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2 本事就会找人埋伏杀掉他的杀手,就算不是为了保护中间人只是为了和他穆恺较劲他也会这么做。 而老叶会找人埋伏他雇的人,也是他故意放给警方的,毕竟至少要有其他事情掩人耳目,解决中间人的事情才可以如期进行。 他知道老叶还找了人埋伏他,当然他也早就找了人埋伏了想要埋伏他的人,所以即使江渺没有出现,他也能毫发无伤地回到他爱人的身边。 而内心那些疑问的答案,也终究是时候浮出水面。 江渺才来到天洪多久,他身边有什么人脉他会不清楚,为什么江渺总是可以在他穆恺但凡有一点性命之忧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来到他身旁,一次又一次替他摆平。 车被改动的时候。 在路中间几乎被撞死的时候。 有人在座驾附近埋伏着的时候。 穆恺收紧了怀抱,感受着江渺没有血色但是暖烘烘的小脸熨帖着他的胸膛。 怀疑的箭头都渐渐找到了指明的方向。 这个人可以为了他去死,却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看上去是渺渺高估了阿恺对他的喜欢,但是实际上渺渺远远低估了阿恺对他的喜欢呢。 ☆、安慰 “江渺,你想我吗?” 江渺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怕穆恺会察觉到他有一丝不对劲,沉默着调整呼吸。 穆恺很耐心地等着他,直到等到江渺亲口回答“想。”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笑,声音夹杂着一点暧昧。 他低头去亲亲江渺容易敏感泛红的耳尖,江渺顺从地由着他亲昵的行为,低着头用头顶抵着他的肩,试图掩饰自己脸上依旧绷着不太自然的表情。 穆恺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心里却有些酸楚,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揪着似的,心疼他全心全意在乎着的人为自己豁出去性命的勇气,也心疼他因自己而手染鲜血背负人命的不安。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不管往后在自己踏过的路途上横伏着多少人命,多到足以麻木自己的良知,然而始终忘不掉第一个在自己手中死去的人的脸,忘不掉那种如同阴霾般笼罩着的恐惧与内心谴责。 穆恺脸上仍是笑着的,在江渺敏感的耳边吹着气:“抱歉我让你久等了。” 他没有故意去看江渺的脸,而是舔过江渺的耳垂,继而亲吻他的脖子。 事实上江渺和“可爱”这一种女孩子气的粘腻的形容词没有一点搭边,小麦色的健康肤质,修长匀称的男性身材,气质也是阳刚健气的,就是那种伤痕青春电影里多看一眼都能引诱少女早恋的类型。可是一旦接受了江渺很可爱这种设定,就觉得他即使别扭着不去看自己也可爱得不行,更别提平时大大方方地和自己谈笑腻歪甚至炸毛的样子,都简直是要在人群里发光了。 于是下巴,锁骨,肩膀,后颈,一切都那么可爱得诱人犯罪。穆恺反反复复地吻着舔着,即使没有开口下达任何需要江渺马上放松的命令,江渺也在配合着他的过程中神经慢慢变得放松,呼吸的节奏也开始被打乱。 穆恺把江渺的上衣褪下,江渺顺势仰躺在大床中,穆恺的唇一路下游,在江渺胸前的敏感点停留打转,瞬时就刺激得江渺分不清该用鼻子还是嘴巴呼吸,变成了有点像抽泣那样的急促。 穆恺见好就收,继续往下,用唇舌细细描绘着江渺腹肌的形状,江渺仰着头有点惬意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处早就硬硬地挺立着把裤子的撑了起来。 穆恺很是满意他的反应,干脆利落地就把江渺的裤子脱下,张嘴含住他那早已等待着被紧密包围的地方。江渺有点惊讶想要起身把穆恺推开,但是腰软着使不上力,看到平日在外面呼风唤雨气场逼人的穆恺如今低着头在那里卖力的样子,腰更加瘫软了,在穆恺温暖湿润的口腔里的也胀大了几分,想把人推开的手也不知怎么的开始往反方向运动,扶着穆恺的后脑往下压想要被容纳得更深。 穆恺不停的舔弄吮吸令江渺心里所有防线霎时溃不成军,他的体温攀升,皮肤泛着勾人的潮红,眉头舒展眼睛半眯着,喘息之间不时泄漏出细碎的呻/吟。 在穆恺口中释放了之后,江渺感受到了身心前所未有的舒适,他沉浸其中几分钟,在穆恺从浴室漱口回来之后就坐起来伸手解开穆恺的裤子,穆恺又是一笑,握住他的手:“别急。” 在这种放松惬意的状态下,这个眉眼都好看得要命的人还一直对你笑对你笑的,江渺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笑醉了,迷迷糊糊地就跟着他的动作起身,穆恺在江渺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将他抱起,径直走进浴室,嘴上还故作一本正经地说:“没穿衣服不要到处乱跑。” “说得好像我没穿衣服跟你没关系一样。” “哦,被伺候完了就开始顶嘴了。” 江渺脸一红,抿着嘴笑,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凑前去亲了一下穆恺以表歉意。 “再亲一下,你这么持久我嘴可累了。”江渺听着又开心又羞耻,听话地再亲了穆恺一下。 穆恺看着江渺的情绪完全好转过来,心情也跟着变得很愉悦,他把江渺放入蓄好暖水的浴缸里,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衫。 江渺也主动地跪立着替他解裤子,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被褪下的时候,正亢奋着的那里跳出来正对着江渺的脸差点把他打到,江渺顿时愣在原处烧红了脸停下了动作。 穆恺又是暧昧地一笑,自己已经被看完的江渺突然又开始羞涩了起来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不是叫你别急嘛。”伸手摸摸头。 “我才没有急。” 江渺默默地屏着气滑进了水中,穆恺也进来浴缸了,从水里把他不好意思的小朋友捞出来,安抚着:“你没急你没急,大爷你继续看,我好看吗。” 江渺“噗”地笑出来了,虽然穆恺和他也常常亲热,但却从没有一次走到最后这一步,他也从来不敢那么光明正大地和穆恺有肌肤之亲,即使他心里也明白他要这么做穆恺也不会有任何不悦。 他在穆恺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尽情地欣赏着眼前这片旖旎的风光,刚刚才发泄过的地方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穆恺把自己和江渺都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彼此的那里摩擦着对方的小腹。 穆恺直接吻上去,丝毫不带任何掩饰地,将这个吻推向缠绵,情/欲,难舍难分。 江渺动情地搂着穆恺的脖子回吻,感觉到穆恺的手从他的腰肢沿着尾椎骨往下,一直来到那个从未被开拓的禁地。 尽管已经很有心里准备,当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江渺还是很可耻地紧张了起来,感受到穆恺温暖的手指借助着水的润滑进入了穴口的时候,他还是从穆恺热辣的吻之中分心了,看着穆恺欲言又止:“我……” 穆恺的手指依旧在后头进出着,语气愈发地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3 温柔:“嘘,别怕,江渺,你相信我吗。” 江渺深琥珀色的双瞳看入他的眼睛里。 “吻我一下。”江渺乖乖地把嘴唇贴过去。 “放心交给我,好吗。”依旧是笃定的陈述句语气。 江渺不语,神情却是放松丝毫没有防备的,穆恺吻了吻他的睫毛,鼻子,下巴,后面又加了一根手指。 扩充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渺和穆恺鼻尖抵着鼻尖,江渺说话的声音不知怎么地有点软糯糯的鼻音,好像在撒娇一样地说:“要到床上去。”第一次才不要在浴缸里呢。 穆恺从善如流,用大毛巾把两人都擦干净了就把江渺放到床上去,在江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翻了个身,把枕头垫在他的身下让他跪趴着。 江渺挣扎着想要起来,被穆恺从后面把他压住。 江渺哭笑不得:“为什么要从后面,这样我看不到你的脸!” “第一次从后面进去会没那么痛。” “不要,这个姿势好奇怪!”江渺要炸毛了。 穆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润滑剂,没有理会江渺的话用手指沾了润滑就开始往里面抹,在内壁打转揉摁着某点。 “穆恺,不要从后面……”江渺的鼻音重了几分。 “我要是第一次把你弄疼了你以后都不愿意跟我上床了我不就亏大了么。”穆恺有理有据地在身后分析着。 江渺一脸挫败地把脸埋进床褥中,受伤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穆恺抬起他的腰扶着下面就捅了进去,他没忍住“啊”地叫出声来。 穆恺缓慢地进出着,在江渺适应之后才开始用力顶弄,江渺觉得又胀又麻,腰越发地软着,感受到穆恺在他体内的东西又变大了一圈。 穆恺时而深入浅出时而全部抽离又整根没入,江渺渐渐地在他不停歇的冲撞之中捕获到快感,口中的身呻/吟都被撞得断断续续。 “穆,啊,穆恺,嗯……”江渺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穆恺低头沿着他的背脊逐节啃咬,突然放慢了速度。 “叫老公。” 江渺抿紧了双唇,却觉得自己体内的某处空虚难耐需要被深深地满足和填补,穆恺却偏要慢慢地刺激他,难受得他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叫老公啊,叫了就给你。”穆恺强忍着欲/望抽了出来,把江渺翻过身来,却发现江渺眼角有泪,着急了恶趣味也玩不下去,舔着江渺的眼泪就再次进入,从正面欣赏着江渺被他深深疼爱着的表情,被他弄得低喘不止呻/吟不断眼泪涟涟的样子。 直到彼此都到达幸福的最高处才愿意停止。 ☆、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安慰》请在以下链接查看 啾咪~ weibo./p/1001603857682418277493 一夜的缠绵或多或少让江渺减轻了心理负担,情绪由低谷好转起来。 再次和莫警官见面的时候被问到需不需要心理辅导江渺也直接拒绝了,老莫见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只是关于江渺杀了人这件事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就是那天在车内和江渺搏斗并被杀死的不是一般的马仔,是老叶身边最近上位的红人大铁,关于大铁的死老叶已经放话会追究到底,所以江渺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 而关于最新的任务,在老叶那边的中间人被穆恺做掉之后老叶也向穆恺这边的代理人发出了追杀令,这宗生意对天洪当下逆转形势极为关键,要保住穆恺就绝不可以在这件事上面被老叶占据任何优势,而警方这边对代理人的情况掌握很少,只知道他是从印尼籍的缅甸最大毒商努奈派来中国专责和穆恺签订合约的,所以江渺要想办法在穆恺身边取得那个神秘的代理人的信息并掌握他的动向,以防老叶有任何机会可乘。 当穆恺再度提及签约的事情时,他和江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暧昧,所以也不避嫌地就直接和他说,江渺想要跟着他一起去的时候穆恺也没有多考虑就同意。 事实证明,吹吹枕边风有时还是很有用的。 “弟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茶仔在北郊的秘密会客室外面见到江渺的时候惊讶道。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还想问你呢。”有正事的时候,江渺很自觉没有黏在穆恺身边,就走到一旁和茶仔继续闲聊。 “我是老大的助手阿骆手下的人啊,阿骆今天叫我过来的。话说,你现在都贵为大嫂了出席这种场所未免有点危险吧,我们今天来这里都是给那歪果仁免费当保镖的,咱们老大总不会舍得你干这种粗重活才对啊。” “没有啊,我……只是不太放心穆恺自己过来,毕竟上次不就差点出事吗。” “哎行了行了知道了,”茶仔做了一个很嫌弃的表情,“腻歪。” 面谈足足三个小时,终于签下了合约。 代理人从会客室房门出来之后就带着合约直接由专车护送到机场直飞印尼,茶仔那一小撮人自己乘另外的车尾随保护,穆恺带着江渺直接回家了。 江渺在代理人临上车和穆恺最后一次握手的时候悄悄把粘着跟踪器的口香糖粘到代理人秘书的外套里侧,在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跟穆恺说想回一趟自己家,穆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几秒,在江渺差点开始紧张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让他下车了。 江渺在穆开的车从视线中消失之后马上打开了另一部手机锁定跟踪器的位置,并截下一部的士追着跟踪器的方位。 可是很明显地,跟踪器偏离了通往机场的预定路线,而且在某个地方停下来之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移动过,江渺心中生疑,继续跟上,在离跟踪器两公里远处下车跑过去。 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是茶仔他们坐的车,秘书和几个马仔都被绑在里面,江渺来到的时候那个秘书哭得眼线都糊了,流下来的眼泪都是黑色的。 旁边几个马仔也快被秘书吓哭了,一见江渺就嚷着“大嫂,救命啊!” 代理人的司机原来被老叶买通了,突然改道走了一半后面的人才发现不对劲,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辆面包车下来几个拿着枪的人把后面的车截停,前面的车上扔下来一个秘书跟后面车的人绑在一起丢在原地那辆面包车跟代理人的车就一起走了,还把负责后面开车的茶仔一起当作人质带走了。 江渺一听不好,也没来得及给那几个人松绑,问出了那两辆车走的大致方向就把人从车上扔下来马上驱车去追,边追的时候还不忘通知老莫派人过来救人。 油门全开追了十来分钟还是很幸运被江渺追上了,毕竟北郊附近都是农田地广人稀车更稀,只要方向对了追上去基本上就是目标了。 江渺在副驾驶座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小□□,里面只有三发子弹。 第一发江渺打在面包车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4 后轮,然后面包车一歪就翻到田里去了,前面的车一见有人追来赶紧加速,于是江渺也加速跟上并把第二发子弹打在那辆车的驾驶座上,车窗玻璃碎裂车被迫停下,司机只是被买通而已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后座的人持刀抵在代理人的脖子上走出车外,江渺举枪与其对峙。 正当江渺在想办法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时候,手脚皆被捆绑的茶仔从车里扑出来撞倒持刀人,江渺见机开枪,第三发子弹也没有虚发地解决了持刀人。 给茶仔松绑之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把代理人连同合约送往机场。 回程的路上也一直无话,就连江渺主动问及茶仔当时具体情况茶仔也并没有开口回答,直到车子行驶到城市内环路的时候茶仔才恍如惊魂甫定一般僵直地看着江渺,吐出几个字:“弟弟,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开枪啊……就算你是大嫂,老大从来不让贴身保护自己以外的人用枪的,从穆天歌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渺的脸色很难看,他权衡了很久还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茶仔。别人他不敢担保,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回想起茶仔对他的照顾,那份把他当作亲弟弟一样的真心关照,早就已经超越了普通黑社会马仔和马仔之间的情义。 茶仔得知后表现得很低落,他不停地劝江渺离开天洪离开穆恺,虽然不清楚代理人那边有没有起疑,但是他这一次暴露了身份再继续留在穆恺身边就会很危险,他以前目睹过天洪内部是什么解决卧底的,那简直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大的阴影之一。 就算天洪这边没有人怀疑,消息只要传到老叶那边,老叶知道人是江渺救走的,也一定不会让江渺好过,之前大铁的死已经引起了老叶对江渺的注意了。老叶连穆恺都敢三番四次地暗杀,江渺在他眼里必定连个蝼蚁都不如。 茶仔答应江渺会帮他保密其卧底身份,但仍是坚决地劝他离开。 江渺把茶仔送回家之后,心事重重地回到穆恺的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客厅里面的谈话声传来。 是助手阿骆的声音:“穆先生,这次的事情怎么会惊动警察,难道是有内鬼?” 江渺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想起他通知了老莫去找人救下秘书和其余马仔的事,血液犹如凝固一般让他浑身难以动弹。 这次是真的糟了。 ☆、灭门 整一个下午,那几个马仔从警察局被赎回来之后就被接了过来在屋里接受盘问。 江渺甚至没有进门,在后院的藤椅上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漫天的霞光把云都染成了彤红,盛夏已过,雨水渐渐减少,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 后院的花开得极绚烂,交杂的幽香像一幅由气味组合成的画在空气中铺展开来。 江渺觉得头痛得很,一切都从未这么清晰得可怕,只因半分大意就这样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于辽阔的晴空之下。 脑中勉强维持着冷静盘旋着应对的方法,然而那种心悸的感受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思考打断。 天已尽黑,明明仍是夏日,江渺却感觉冷风阵阵的,让他手脚冰凉。 里面的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其晦暗,和江渺打照面时都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便疾步离开。 江渺进屋的时候,阿骆还在,看见江渺之后眼神变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江渺强忍着想避开他目光的冲动,直直地回望了过去,故作镇定。 穆恺从沙发上站起,走到江渺跟前。 江渺几秒之间快速地再过了一遍腹稿,正想开口和穆恺解释之际,穆恺抢先一步开了口:“江渺,我相信你。” 一句话就让江渺所有事先想好的话都一下子梗在了喉咙里,冰凉的手心里甚至渗出了汗。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所以感觉晕眩,还是因为穆恺背着光,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不分明。 穆恺的手伸过来握住江渺的手,让他手心朝上,把漆黑的□□放到他的手掌心。 江渺脸色煞白,旁边的阿骆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盯着穆恺。 穆恺的眼里犹如死水一样平静,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江渺,我相信你。但你要自己去证明你的清白。” 江渺听着穆恺的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觉得凝固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穆恺无理由的信任,原来比怀疑还要可怕一千倍。 茶仔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失魂落魄呆立在门外的江渺,不由得一愣。 “弟弟?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江渺脸色发青,身体仍是不停哆嗦着,不敢看茶仔,不也肯开口答话,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吓傻了一样。 茶仔扶着江渺进到屋内,江渺毫无征兆地就开始掉眼泪,眼眸之中的绝望都被泪水弱化得一片模糊。 茶仔心里一紧,抓着江渺的肩不停地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渺的眼泪不停落下,嘴里念念地:“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自己胸口被抵住,然后有一声浑浊的声音响起,茶仔睁大了眼睛的瞳孔慢慢放大,讶异的表情凝固了便倒在江渺的脚边,血流遍地。 茶仔的老婆听到客厅有动静刚从房里走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倒在江渺脚边血泊里的茶仔和手里握着套上□□的枪的江渺,尖叫了一声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开始大哭。 江渺向她步步靠近,而她根本就站不起身来,用手撑着地板一点点往后退,连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哭着摇摇头,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江渺泪流了满脸,扑通一下跪在了茶仔老婆的面前,举起枪又是直指心脏的地方,又是一声低沉的“砰——”。 “嫂子,对不起……”江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剜去了一样痛得窒息。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却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整个身子都像筛糠一样地发抖,像是在梦魇里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然而用尽全力也只能发抖一样,绝望得生不如死。 他揪着自己衣服的胸口位置,似乎这样做可以减轻痛楚一样,拖着脚步走入房间。 婴儿床上本来熟睡的小茶叶在妈妈被方才妈妈尖叫痛哭的声音吵醒,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放在嘴里啃着,水汪汪的眼睛里还闪烁着迷惑,看到江渺的时候胖嘟嘟的小脸还扬起了笑容叫“渺渺叔叔!” 江渺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早已遮蔽了他全部视线。 “小茶叶,对不起……” “砰——”第三次枪声响起之后,江渺脱力一般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婴儿床,枪从手里脱落。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5 脑中幻灯片一样闪回无数个和茶仔相处的场景,从第一次在牢里见面,江渺耍着小聪明故意接近他和他套近乎,再到出狱后江渺被他认作弟弟,给他水果吃给他介绍家里人,把他带到天洪带他认识新朋友,在他被短暂的幸福蒙蔽双眼的时候依旧提醒他,知道他的身份仍然愿意无条件地保护他,最后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在这段时刻处在紧张焦虑恐慌的日子里,给他依靠给他安慰傻傻地被他利用还真心以待的人,竟然连缘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他亲手杀死,还牵连茶仔毫不知情的妻子和女儿。 连累是怎么一种感受呢,明明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可自己却能苟且活着,一回头发现身后无辜的人被溅起来的火星打中,眼睁睁地看着瞬间燃起熊熊火焰把一切烧得只剩下一片灰烬。 穆恺从黑暗的走廊里步入屋内,径直走到江渺跟前,从上俯视着他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虚弱无力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 他回忆起了穆柔在遇难之前和他最后相处的时光,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没有好好地道别,就和她永远被生死相隔。 从此再也看不见那个最可爱的笑颜,那个娇气泪点低的小孩被自己捧着不让受一点伤,那个一点小事就笑得倒在自己怀里笑得抹眼泪傻样子,那个吵闹的丫头在自己耳边叫嚷的声音从此不会再响起,从此都不会再听到有人对他撒着娇说“哥哥,帮帮我嘛”,从此都不会有人闯了祸之后躲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地求助。 江渺啊,从今往后,你我就同病相怜了。 这个世界上能体会你现在这种痛彻心扉的人,就只有我了。 只有我能怀着最大的同理心陪伴你安慰你给你依赖,化除你郁结在心头的痛楚,让你名正言顺地在我身边被接纳被相信。 曾经在所有人都希望我死的时候只有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而如今我也必然将你的性命置于一切之上。 就算把你一同拖到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我都会倾我所有来保护你,只为仰仗着你给我的光芒前行。 有你的地方,才有光。 你是我所能失去最大的代价。 穆恺蹲在江渺前面,握着他的两只手腕把手臂搭在自己的双肩,背起江渺起身。 声音里带着压抑了情感的低沉:“江渺,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恺已黑化,渺渺准备黑化第一炮。 ☆、道歉 天洪内部私下处理卧底的事情引起外面不小的动静,但老莫那边查证过没有任何派出在天洪的卧底探员在这段时间受伤或死亡的报告,所以知道一定是有了替死鬼让江渺躲过一劫,放心了不少。然而知道替死的人是茶仔一家,而且还是穆恺指定江渺下的手后,仍是感到了震惊。 处在敏感时期,他和莫警官见面更是困难重重。 老莫见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也很担心他,“江渺,你能再坚持一个星期吗,现在你必须在天洪内部稳住,再撑住一个星期,我一定给你安排心理辅导。” 江渺脸上毫无血色,低着头发出一个单音“嗯”,又沉默得像死机了一样。 “江渺,处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牵涉到无辜的牺牲有时也很难避免,但是你已经保住了自己,只要你还在坚持就一定会有希望,只要任务完成了老叶的势力彻底瓦解了,茶仔一家就不算白白牺牲,你明白吗?” 江渺抬起头凝视着老莫,眼神动了动。 每一天都是熬过来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晚上的每一幕都会像电影慢镜头一样放大重演。 连续一整个星期,江渺清醒的时候目光呆滞,睡着了又总是在噩梦里惊醒,每次醒过来都出一身冷汗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穆恺的睡眠很浅,每次江渺从梦中吓醒的时候穆恺都会在第一时间醒过来把他圈在怀内,一下一下地抚着江渺的背,给他擦汗,直到他从浑身发抖到慢慢安定下来。 可穆恺没有说任何一句能够安慰江渺的话,说不出,而且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 江渺除了晚上和他睡在同一床上没有办法,白天的时候总是刻意躲着他,两人即使相对的时候也无言。 江渺不是第一次杀人,但这一次不一样,茶仔一家是无辜的,是替他而死的,他无法释怀,更没有任何原谅自己的理由。 当时在努奈的代理人被劫走的现场只有五个人,代理人和司机都是努奈那边的人没有嫌疑,劫持代理人的是老叶的人且已经被江渺击毙,剩下来的知情人里唯一有机会和警方取得联系的不是江渺就是茶仔。 因此在所有疑点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同时又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总要有一个人会要为此事交代,如果两人都没有办法指证对方帮自己摆脱嫌疑,为除后患同时失去两个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而江渺率先下手杀掉茶仔,就等于摆明了态度,只有他知道谁是内鬼,所以由他亲手除掉。 茶仔一死,天洪上下除了震惊,更多是对江渺这个“准大嫂”产生敬畏,那些原本一度不了解甚至怀疑过江渺是卧底的人全部摆正了态度,此事正式告一段落之余也令江渺在公司内部正式站稳。 江渺内心很清楚,与其说这次穆恺对他是无条件信任还不如说是无条件保护,穆恺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也没有要过他一句解释,就直接把结果交给他让他去完成,没有半点需要他承受风险的疑虑。 每每念及至此,江渺都没有办法对穆恺怀有半点恨意。 但是这也无法消除任何内心的痛苦,这件事情注定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就像被一张重重交织密不可透的大网笼住,连挣扎喘息的余地都没有,江渺背负了这三条无辜的生命已经回不了头。 所以江渺不是真的对穆恺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但是心里确实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这个人他很喜欢,可是他不能爱,也没办法恨。他对自己很温柔,但同时他对别人的残忍也让江渺觉得心惊胆战。 以前还不熟彼此还留有空间的时候至少还可以离他远一点避开一点,但是现在的这种关系之下江渺不得不留在他身边,唯恐自己稍有不慎露出更多可供他怀疑的线索,带来更多无法估计的后果。 不得不是很无奈的一种状态,是不愿意可又别无他法。 有的人心思叵测是因为阴晴不定,但是在穆恺这里无所谓阴又无所谓晴。 穆恺的心思藏得太深,江渺即使已经是他的枕边人依然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总是随时在观察在分析在盘算,总是在人料想不到的时候已经在隐秘之中布下天罗地网等待着猎物走入他的网中。 江渺不敢问他,他怕穆恺生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6 ,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已经成为了他网中之物,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人的信任,手中没有其他更多筹码。 但是这样和穆恺在一起很累,不仅是因为他不爱说话或者几乎听不到他说出什么心底话,更是因为留在他身边就总是要提心吊胆他是不是在说话之间试探自己的话套出什么内容。 江渺不信任穆恺,也恐惧穆恺对他的信任,这样的焦虑如同恶性循环,已经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打成了死结。 穆恺在江渺的影响之下一个星期没有休息好,某天早上到公司开完例会之后就回家睡觉了,傍晚江渺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江渺见他脸色很差给他探了探热发现他已经体温已经窜到39度。 江渺起身打算去给他打电话叫医生的时候手腕被握住了,江渺温顺地回身坐下,目光静静地落在穆恺身上。 沉默了一阵,整个房间都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穆恺对江渺开口说了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尽是透露着疲惫的沙哑,“对不起。” 江渺的眼泪就涌上来了,穆恺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近了一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很烫,江渺想,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但是他竟对自己说,“对不起我让你这么难受,”他说,“你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 江渺几乎是半趴在穆恺身上,穆恺伸手拭去他不断落下的眼泪,他目光扫过穆恺因高烧泛红的脸,浓重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最后又回到他沉沉的眼眸里。 “对不起。”江渺吸吸鼻子。 “嘘,江渺,不要道歉,你没什么可对我道歉的。”他轻轻吻了吻江渺的手背,“是我太笨了,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为你证明,只能把一切都推给你让你自己去承受。” 江渺咬着下唇摇摇头,心里堵着难受。 “你发高烧,我先去给你叫医生。” 穆恺握着他的手腕不放他走,“你先答应我不再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 “亲一下。” “你也不怕传染我啊……” “传染了就一起睡。” “……” 江渺无言以对,只好乖乖地啄了一下躺在床上耍赖的病人的嘴唇,然后穆恺就放他出去打电话叫医生了。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穆恺正拿着手机看短信,看他进来了就摁了锁机,伸手扯着江渺衣角继续没耍完的流氓,“江渺抱抱,我头好痛。” 江渺都还没凑过去就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搂住并翻了个身压在下面,穆恺的热气都呼在他的脸上。 “我看你除了体温什么都挺正常的。”江渺眯了眯眼睛。 “不,有个地方特别不正常,你感受一下。” 江渺抵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笑了,“你还能不能有个生病的样子了?” 穆恺把脸埋进江渺的颈窝里,很满足似的笑了笑,然后在江渺余光也看不见的地方,表情慢慢地淡下来。 “江渺,你知道叶锦文那边最近有个人叫大铁的人死了吗?”他感受到怀里的人突然一僵。 “什么?谁?” “嗯,你大概不知道,我那天都没让你出门。” “我有听别人说起这件事。”江渺故作镇定,“是怎么了吗?” “嗯……阿骆刚和我说,听说叶锦文已经查出了是谁做的。” “所……以呢?”江渺觉得莫名地心跳都加快了。 “嗯……”穆恺好像在思考着要怎么回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好像跟前面一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三天之后你能替我去办一件事吗?努奈的第一批货会在三天之后到西澳的货柜码头,你去帮我交货。” 江渺不敢多问,他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穆恺知道了什么在想什么,也看不到此刻穆恺的表情是有多么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阿恺持续黑化中…… ☆、对峙 随后的三天里穆恺借着养病为由,江渺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穆恺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就想着要把冷战的一个星期浪费掉的独处时间都补回,似乎并没有除了江渺在他怀里更能让他安心的理由了。 因为之前补眠加上吃了药睡太多了,结果半夜三更药效过了的时候穆恺清醒得很。 他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梳理了一下江渺额前的刘海,啵地落下一个吻,又吻了吻江渺紧闭的双眼,柔软的嘴唇。 “江渺……”怀里熟睡的人并没有理会他,他像是梦呓一般地说着,“你真的……还会原谅我吗?会留在我的身边……是吗?” 他一直都很清楚,江渺对他的喜爱里七分真心总掺了三分畏惧,正如他对江渺的十分真心里也总有五分不安,他本就已经一无所有,确实没有必要再对什么人的离开而介怀,但只要想到江渺并非完全依赖与他,只要想到江渺随时都能结束一切从他身边消失,他就能想象到他把无望转为希望的勇气瞬间就能化为绝望和孤独反噬他。 越是不能承受失去的人越是不安。 三天后。 正是夕阳刚没入地平线的时候,天色将暗未暗暧昧不明,西澳货柜码头的灯同时亮起,昏暗的灯光的倒影在海面的水波之中徐徐泛开。 江渺带着随行的几个人早就在码头边等待。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送货的那些人才出现。 交接的双方一个个神色严峻,大半张脸都淹没在阴影里,只有眼睛如同夜行的狼一样在夜里也能透出阴险。 在集装箱准备打开的一瞬,早就暗伏在各处的警察收到指令同时行动,交接的现场在顷刻之间陷入混战化为战场。 江渺对此情况始料未及,他在此之前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今天的行动已被警方获悉。 枪声四起,在打斗之中江渺以一个小型集装箱作为掩体躲藏了起来,然后才惊觉自己竟和随行的人走散,目光在受伤倒地的人群里面快速梭巡了几遍也没见他们的踪迹。 江渺虽然明白在这场混战之中自己的立场,但心底仍在有一道底线坚守着,如非必要他绝不伤到同僚,所以才这场交战之中他一直只守不攻想着办法趁机逃走。 一路逃到集装箱堆成的迷宫里,江渺一边跑一边给老莫发讯息,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去,难道这偏僻的地方里也会有信号屏蔽器吗? 明明暑气未过,四处却是阴凄凄的似乎能冻住空气。 江渺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正当想要转身的时候正后方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别动。” 江渺定住在原地,举起双手,脑袋好像突然之间被掏空了一样觉得一片空白,不过几秒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恍如隔世,直到对方绕到他身前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浮现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7 才突然感到有点悲凉。 “辰翎,是我。” “江渺,怎么会是你?” 江渺报以苦笑。 “今天下午突然收到线报说西澳码头有一宗毒品交易,没想到会是……”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本与他走散的随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从三面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目光直直地盯着江渺,脸上挂起了一丝怀疑的神色。 江渺犹豫了两秒,突然转身举枪直指谢辰翎。 他从没想到他和谢辰翎有一天会走到相互持枪对峙的局面。 谢辰翎也是顿住了,紧接着江渺就扣动扳指擦着谢辰翎的左肩上方将谢辰翎身后那个准备扑上来的人击伤,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众人皆是一愣。 江渺毫不迟疑就带着谢辰翎以此为突破口杀出重围往集装箱迷宫的深处一路奔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一直回荡在途中。 两人拐过一个暗角进入到两个相邻的巨型集装箱形成的狭窄过道,喘息的声音重重回击在两壁之间。 江渺突然举起手中的枪再一次指着谢辰翎,“你快走吧。” “那你呢?” “你不要再管我了,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把。他们要追过来了,我只能开枪或者放你走。”说着又是一阵苦笑,“而无论我怎么做我都逃不掉,在那几个人同时不见又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穆恺向我设的局了,在他无条件信任我的时候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过对我的怀疑。” 谢辰翎看着他,眼睛里流露着的难过好像要溢出来,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他和江渺以截然不同的身份在同一个地方重遇,然后他看着曾经乐观开朗的江渺第一次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深陷于某种挣脱不掉的桎梏,同时怀有对自己无能的厌恶。 “你会有事吗?” “你走吧,走啊——!”江渺摇摇头,不回答他的问题,一再坚持要他离开。 谢辰翎的脚步声已经远去,风从两头灌进来,呼呼作响像是凄厉的哭声。 江渺在谢辰翎走后没多久就被追来的人赶上,逼着他从走道的一头出来,他在脚步刚刚踏出走到的那一刻突然被刺眼的白光闪得不由得用手挡住前方。 车头灯射出的光柱打在他身上并在后方集装箱形成一个又圆又大的光斑,中间有从他脚底延伸开去的他漆黑的影子。 就像马戏团的小丑出场的时候全场唯一的镁光灯打在他身上一样,整个舞台都只剩下一个人。 在眼睛适应强光之后江渺顺着光源才看清车的挡风玻璃后面的人。 穆恺面如冰山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他怀疑自己是被强光扰乱了视线,否则穆恺泛红的眼眶一定是他的错觉。 江渺才终于恍然大悟一般,一切都要结束了,这次无论穆恺有多么无条件信任他也没有用了,他甚至连给个牵强解释的机会也可以省下来了。 他在警匪混战之中放走了谢辰翎,被穆恺断正在现场。 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你怀疑的一切都得到印证了。 穆恺在车里盯着在光柱之中突兀又熟悉的身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的心脏从身体里揪出来一样,痛得他呼吸都无法操控。 他需要一个明正言顺把江渺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故意制造出一次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交易,故意把线报透露给警方,故意装上信号屏蔽让他无法和联络员取得联系,故意把他逼到无路可退,故意逼他作出选择,故意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把他断正在现场。 所有的故意,都不过是为了一个能把他名正言顺留在身边的理由,光明正大把他藏起来保护的理由,让外面虎视眈眈的叶锦文知道,江渺是我的人,他做了什么,对的也好错的也好,只能由我自己来处置,他只能存在于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其他的人休想擅自越过我伤到他一分一毫。 所以他就得到这个理由了,哪怕是要以江渺的善良作为赌注。 赌他在无路可退的时候会为了留在他身边而伤害自己的同僚,还是会心软放走自己的同僚而因此不得不被他留在身边。 他赌赢了,可是也彻底输掉了,一个连自己爱人的善良都能拿去赌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情呢。 你真的还会原谅我吗?会留在我的身边,是吗? 你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我的江渺就够了,只要我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保护你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准备黑化第二炮。 ☆、囚禁 江渺不知道自己被穆恺囚禁在地下室多久了,四周一片阴暗漆黑,空气不流通到处散发着发霉的气味,他的双手又被反绑着,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只能被动地等待。 他不觉得饿,只是身体每当因缺水而虚脱的时候,总有人会来给他喂一点点水让他不得不撑下去。 他也不敢睡,也许下一次穆恺考虑清楚就会把他放出来,又或者干脆地把他做掉,总之保持清醒也好过摆出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他知道那个每天来给他喂水的人是阿骆。 那些水有问题,每次喝过对方喂过来的水之后身上的痛觉都会变得迟钝,不知道从何而起的快感跟着慢慢上升,整个身体都变得软绵绵轻飘飘的,身心都有种美好得不真实的松弛。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又会在身体中升腾起比之前的愉悦强大百倍的虚空感,痛楚的感受乘以千倍,从骨肉的深处随着血液流至全身。 他有一次尝试拒绝摄入对方的水,可是那人掐着他的下巴把水从喉咙灌下去,同时在他耳边警告:“想你死的人多着呢,也不差你自己,但是穆先生不会让你死的。”他认出了果然是阿骆的声音。 所以在水中下药也是那个不想让我死的人的主意了? 江渺伏在地上,衣服在被灌水的时候弄得湿淋淋,贴在身上有点冷,他平静地闭上双眼,等待着脑中熟悉的混沌融合着愉悦的感受的到来。 他有点记不起当初来到穆恺身边的理由了,保护他远离老叶的威胁吗,让他从自杀式的自暴自弃中振作吗,助他复仇吗,太多太多了,却没有一个是为了喜欢他。 穆恺会喜欢他的原因他也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只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几次吗,还是因为其他在身边的人他都不敢相信,也许也会有很多,却不可能会有一个是因为自己是卧底。 我该谢你不杀之恩吗,还是该谢你终于狠得下心毫不费劲地毁了我。 彻底毁了我断掉我妄想回头的念想也好,否则一旦时间长久到足以让我开始轻视自己从鲜血和罪孽之中交换来的侥幸,让我忘掉自己背负性命的愧疚的话,我又会替自己释怀假装失忆一样想要一切重新再来。 毕竟人性太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8 弱,不是对别人太苛刻,就是对自己过分仁慈。 江渺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对在焚烧池里刚刚达到燃点却又不醒不灭的垃圾,散发出来的都是有毒致命的二噁英,良知和正义早就在茶仔一家死去的同时被自己亲手扼死,原则也在用枪指着童年最亲密的好友时脑中犹豫着是否要伤害他的念头闪过之际全然泯灭,仅剩不多的尊严如今正不受控地跟随着身体的反应沉浸在药物的幻觉之中。 可是讽刺的是,在愉悦升腾而起的那一刻,他脑中突然闪回了穆恺的脸,墨色的眼眸,低垂的视线,紧抿着的薄唇,低落地可怜兮兮地故作轻松地跟自己说,“所有人都想我死,就你想我活着。” 是不是你也一样,你身边的人见证了我把谢辰翎放走的那一幕一定都猜到了我的身份想要把我这颗埋伏深处的□□拆掉,外面为了替自己手下寻仇四处搜刮我的老叶随时都想着要置我于死地出一口恶气。 所有人都想我死,就你想我活着。 随便你吧,都无所谓了。 穆恺跟努奈签约之后的第一次正式交易刚刚结束,努奈在金三角地区负责接收成品并安排海路分销,而穆恺这边就负责接收原料加工和协助洗钱。 穆恺刚回到家就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地下室的监控画面,越看越觉得不对路。 他选出阿骆给江渺喂水的几段时间又重点反复看了几遍,甚至把画面放大几倍仔细看江渺的反应。 这种反应他见过不少,小时候父亲身边养着一群为他卖命的瘾君子,发作的时候跪在父亲的脚边求药,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羞耻感随意可以被践踏的污泥。 看到最后穆恺手一挥把电脑给扔到地上去,手提电脑马上摔得连电路板都散出来。 穆恺一路走到楼梯口,正好迎上准备往地下室方向走去的阿骆。 阿骆一声“穆先生”还没叫出口,就被穆恺一拳撂倒在地上,半边脸瞬时肿了起来,嘴角处还渗出了血。 “谁允许你这样做了?”穆恺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阿骆,眼神之中都透着戾气。 阿骆没有半点慌乱,似乎连穆恺的怒气都早已揣测得到,他用手指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咽了咽口水冲淡了口中的腥气,恭恭敬敬地对穆恺说:“穆先生,这不也正是你想做舍不得做的事吗?他但凡还是个有理智有道德底线的卧底,就还是一名警察,永远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不可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公司上下的人也会为了自保而想方设法将他从你身边除掉,到时候不要说你能不让叶锦文动他一根头发,就连你自己身边的人你都防不住。” 见穆恺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他顿了几秒又接着说下去,“穆先生,你没有让他离不开你的理由。你单方面宣布占有权有什么用呢,你舍不得伤害他,一厢情愿想要保护他,到头来不是放他走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伤害。我所做的,不过是给他一个离开你就生不如死的理由罢了,让他不得不放弃过去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付于你,这不是正合你意么?” “废话真多。”穆恺朝着他膝盖后方就是一踹,他腿软一跪就不受控制地往楼梯直摔下去,“把他带走。”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人就上前去把阿骆扶起来送出去。 穆恺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继续往楼下走,走到地下室的门前,手颤抖得拿着钥匙怎么也对不上门锁。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才真切地尝到了后悔。 随便哪个人都能看得出我离不开你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真心。 其实我也不相信,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为了保命为了复仇都可以不择手段,还有什么借口要求真心以待。 我知道不是真的让你也离不开我一切就能如我所愿,可是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注定要承受一些任何人都无法替你承担的痛苦才可以没有顾虑地幸福,那就由我来给你吧,然后我再用所有的爱来补偿这一切,用一辈子为你愈伤。 穆恺渐渐平复了情绪,轻轻地推开地下室的门,外头的光从他身侧的空隙照入,穿过黑暗落在里头那人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准备黑化第三炮,下章开始黑化。 ☆、变节 穆恺一路走到江渺的身边,蹲下来为他松了绑。 江渺的双手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无力地垂在身侧,体内的蚁噬感在五脏六腑之间游动,生理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溢出,鼻涕口水弄得脸上又脏又湿,江渺费力地咬着牙,仅余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出声。 这是穆恺认识江渺以来见过的最脆弱无助可怜的江渺,像一只被逼至绝境等待命运宰割的小动物。 他蹲在江渺身边,伸手为他拭干净脸上的污秽,目光沉静如海,把江渺痛苦的表情短促的呼吸一并纳入海底。 正当想把手收回的时候,江渺揪住了穆恺的袖口,喉底发出沙哑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 “嗯?”穆恺打算把江渺扶好抱出去,然而江渺又挥开他的手。 他艰难地依靠自己撑起身子,仰起头正好凑在穆恺的颈侧,于是穆恺终于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说:“求你……” 穆恺没有回答,任由他把话说完。 “求你……让我留下……求你了……” 穆恺表情怔了怔,垂落的目光冷冷地投在江渺身上,尔后嘴角微微牵起,“好。” 一个月之后,警局上下陷入震惊,匿藏在天洪内部的八名卧底探员除了江渺以外其余七名同时殉职,江渺掐断了与联络员莫警官的联系,以行动宣布变节,莫警官被迫停职接受调查。 外面倒还是如平常一样风平浪静的。 江渺从地下室被放出来的起初还是对那些药物有明显的依赖反应,毒瘾发作的时候头痛失眠性情变得鼓噪不安,以前那种散发自内心的平和温顺好像失去踪迹。 “如果你实在难受的话,我可以给你脱毒的药。”穆恺起身把窗掩上锁好,入秋之后昼夜温差变大,风里不知不觉夹带上一丝凛然。 他回到江渺身边替他把外套拢好,江渺下巴都缩在外套的领口,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冷身上一直筛糠似的抖着,脸上浮现出略带嘲讽的神色,声音也不稳。 “那还不如直接给我毒品,”江渺眼睛随着穆恺的手,视线慢慢抬起,语气倒是不温不火的,与脸上的表情截然相反,“用依靠另一种药物的方法来摆脱对一种药物的依赖,听起来不是很好笑吗?” 穆恺顿了一下狠狠揪起了江渺的领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收紧了拳头把他勒得有点呼吸不畅。 以前江渺和穆恺说是在一起,可是一个是实打实的黑社会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19 大一个是表面上的马仔实际上的卧底,身份地位落差悬殊。 为了避免穆恺产生怀疑,江渺一言一行即使再发自内心也总是掺着半点演技,简单来说七情六欲五感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无法按照本能按照当下的遭遇随机生成。 唯一真实的只有江渺对穆恺的害怕,彻头彻尾贯穿终始的害怕。 对穆恺设下重重心防却害怕穆恺对他不信任,随时都准备好在穆恺身边功成身退却时刻害怕穆恺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摒除,害怕被穆恺识破伪装之后决绝的伤害。 所以曾经以为多么美满的患难真情都是假象,其实连在穆恺面前普普通通顶个嘴都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明面上的拒绝都是心底里的接受,什么都小心翼翼地顾忌着顺着穆恺的感受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 让他去哪就去哪,让他留下就留下,让他杀人就杀人,无法反抗就要被迫接受。 江渺在地下室的时候想起这段日子都会打从心里恶心自己。 而现在就好像了无牵挂了一样,没有牵挂就没有软肋,没有软肋就什么也不怕。 打从江渺对穆恺说出“求”这个字开始,除了性命再也没有需要对这个世界妥协的条件了,什么尊严原则灵魂善恶,就让它们变成穆恺手中焚化腐烂的垃圾好了,也许灰烬之中也能开出发臭有毒的花。 所以此时此刻的江渺才是真实的,他的负面情绪,他的讥讽,他的厌恶,就像平滑无暇的表面伪装终于被打破将里面腐烂败坏的实质尽数倾倒出来。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了,穆恺,”江渺重重地呼吸了一下,舔舔嘴唇,深琥珀色的眼瞳折射出阴冷,“我们之间是等价交换的,你给我□□,我给你我的把柄。” 语气之中还染上了一点魅惑之意,“你不是就需要我的把柄么,拿去啊。” 穆恺把药丢下了之后就带上门进了浴室,打开喷头让冷水从头浇灌,情绪很快就平复下来,说服了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浴室出来之后江渺的药已奇效,双颊泛着潮红,眼神也朦胧失焦,表情有点迷醉。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外套从肩上滑落,他伸手自己解开了里面衬衣的一颗扣子,然后张开了怀抱拥住带着一身湿气向他走来的穆恺,第一次站在需要穆恺抬头仰视的高度,以俯看的角度低头看他,衣领半敞着主动地将自己的腰身贴到穆恺胸膛,抚着穆恺的后脑勺,嘴角噙着笑落下一个吻,再配合着穆恺将这个吻不断加深,唇舌相互吮舔纠缠,呼吸胶着在一起。 距离江渺变节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正是万家灯火璀璨的时候,江渺独自驾着车来到安全屋,见到了在那等候着自己的久未谋面的莫警官。 老莫颓颓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灰缸上的烟灰烟头已经满到溢出桌面,他抬头看看这个面容熟悉的陌生人,早就意料到他的到来。 “江渺,对不起,如果我当时来得及带你去心理辅导,或者在你正要陷进去的时候把你调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江渺转身进了厨房,动作熟练地烧水泡茶加淡奶和糖搅匀,奶茶的香气从杯中溢开。 他把热乎乎的奶茶塞到老莫的手里,垂头看着这个在两个月之间却似衰老几十岁疲惫的身躯,淡淡开口。 “没关系,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了,痛恨或是委屈纯属咎由自取,是人生的种种选择共同勾画的必然后果。”老莫陷入沉默,江渺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一个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突然做了一件好事他还是一个坏人,可是一个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突然做了一件坏事他就不是一个好人了。早就回不去了。” 还是只有沉默,江渺在原地站了一阵,拉开了门。 “谢谢你在这里等我给你最后一次解释,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保重,莫警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渺已黑化。 ☆、相爱 江渺被穆恺藏起来两个多月,叶锦文找不到人,但大铁被江渺杀死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翻篇。 而这两个多月以来,在天洪内部除了穆恺也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触江渺,甚至不愿意假装客气地和他说一句话。一个被贴上“叛徒”标签的人,无论他来自哪里归向何处,始终有一堵名为“不信任”的墙横亘在他与众人之间。 江渺觉得无所谓,像一座孤岛一样独自沉浮照样不影响他活着。 想要影响他活着的人是叶锦文,所以对于这个人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11月的第一个清晨,锦悦酒家牡丹大厅。 叶锦文最器重的手下之一,人称大石哥的石劲,在大厅内部的大桌旁闲坐着喝茶,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各式点心。 他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气定神闲地摆弄着手机,四周是带着祥和气息的喧闹,一切似与往常无异。 直到一个身影径直从大厅门口快速闪现到自己面前,石劲身旁的人尚未反应过来而他本人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句“你是谁?”这个人就把他钉在原处。 真正意义上的钉在原处。 江渺的卡其色风衣里还裹着一身寒气,他一路疾步走向石劲的同时,深藏在风衣里侧的尖刀已经握在手里,在到达目标人物跟前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就将从上至下穿过对方的手心插入,连带着木制的桌板,将人钉在桌上。 在旁人正想冲上来的时候江渺的眼神之中忽然闪出一丝狠戾,死死地勾着眼前的人,石劲透过他眼神之中传递的讯息猜测这个人或许并非是要取他性命,于是命令旁边的人退开。 周遭依然喧闹,没有人注意到大厅深处一站一坐的两人正在做什么,而旁边知情且注视着的人也不敢贸然引起多大动静。 鲜血把洁白带暗纹的桌布染得一片猩红。 “大石哥,你好啊。”江渺不紧不慢地开口问候。 “你是谁?”石劲一脸防备。 “不是吧,还装?”江渺觉得很好笑似的眼睛弯了弯,在笑意逝去的瞬间又恢复冷漠,“我是你们叶叔想方设法要找出来杀掉的人吶。” “哼,”石劲冷笑一声,“江渺,有话就直说吧,你以为你现在能把我制住待会儿就能……啊!”突然间放大的痛感让他瞬间被打断,脸色发白额角冒出冷汗。 “就你现在这样还敢继续威胁我?留着一口气说别的事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江渺面不改色地把尖刀往下一压,又把录音笔推到石劲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桌布上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问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我先给你一点时间回忆,但是我想你的时间也没有很多咯?” 石劲狠狠地盯着江渺,江渺看着他那种厌恶致死的眼神,牵起一丝微笑,“大石哥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0 ,穆恺的家人,穆天歌,徐楠还有穆柔的死,是叶锦文干的吗?” 石劲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 “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叶叔干的?!” “哈哈哈,”江渺被逗笑了,“你们是黑社会不是警察,你还管我要证据,你是不是没睡醒啊,还在做梦呢吧,大石哥。” 石劲的后槽牙都快磨平了,恨不得用眼神就能把眼前的人剜掉。 “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我可是给了足够时间你回忆的。”江渺看着对方的反应很满意地翘起唇角,“你好好说,说好了,今天就先这样,”说着又把刀往下摁了一寸,“说不好的话,这辈子也就先这样了。” 然后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 录音完毕的时候,江渺一边收起录音笔一边把声音降低,似乎带着一点安抚对方情绪的语气说:“我这录音笔是自动备份的,一份呢自动上传到穆恺那里了,另一份呢当然就是留给叶叔和你作个纪念了。” 说着把刀一点一点往上抽出来,本来石劲已经适应了刚才的痛现在又翻了一倍重新开始折磨他,早已汗流浃背现在又汗湿了一重。 “我今天敢来找你,难道我还怕自己走不了吗?你现在要我的命你也活不过今天,我死了无所谓反正没有人想我活着,但是你死了叶锦文一定不会放过你身边的人。你不要忘了,是你刚刚亲口说的,穆恺全家的死都跟叶锦文有关,我现在留着你一口气是让你自己去求情的,领不领我这个好意,你自己决定咯。” 江渺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讽刺的神色,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一路走出牡丹大厅走出锦悦酒店,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跟着。 清凛的北风刮过脸的时候他裹紧了风衣,敛去了脸上所有表情。 落叶卷着萧瑟落满了整条街,灰色的云翳层层地排在天边,路上行人匆匆,只偶尔闻见乌鸦的叫声,更为秋色添了一份苍凉的味道。 回到家里的时候江渺直接走进穆恺的书房,穆恺就好像等着他一样坐在那儿看着他,看见他深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明亮的色泽。 江渺一路走到穆恺的椅背后,从身后环住穆恺,冰凉的脸蹭了蹭穆恺的脸庞,取暖一样。 “穆恺穆恺,我送你的礼物你看到了吗,喜欢吗?” 穆恺偏过头来与他鼻尖蹭着鼻尖,“喜欢你。” 江渺轻碰碰穆恺的头毛,小声地问:“你会难过吗?终于听到了真相。” 穆恺视线往下偏了偏,说出了实情,“其实我早就听到过真相了。就在他们发生意外的那天,我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无意中听到了叶锦文和别人聊电话。” “但还是会难过对不对。”江渺拥住穆恺,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抚摸着,好像给一只大狼犬顺毛一样,“没关系,以后都有我在了。” 他感觉到穆恺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回抱着他把他紧紧勒住。 “你身上怎么有股血的味道?”隔了一会儿之后穆恺缓缓把江渺推开,表情严肃地细细打量着他。 江渺摇摇头,回答:“不是我的血,是石劲的。”然后眼神暗了下来,有点赌气地说,“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是这样的了,习惯一下吧。我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身上自带血腥……” 穆恺把他后面的话含在了嘴里,“只要是你的一切,我全盘接收。” 另一边,叶锦文把自己家里的玻璃茶几一拳打烂了,满地都是碎的玻璃渣。 “这点小计俩就想把我拖进泥潭里么?两个变/态恶心的臭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大石哥的内心是崩溃的: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 ☆、深仇 江渺的一段录音直接成为控告叶锦文谋杀的最有力证据,经过了大半年时间的冷却,穆恺对于复仇这件事已经不单纯停留在杀人偿命这个层面了,真相他早就知道,要杀人的理由他不是没有,但是他不愿意在他苟活的剩余人生里为背负这个人的性命承担任何风险了。 然而穆恺选择的这一个途径使得叶锦文得以脱身的几率极大上升,身陷官司并没有几天,他就找人给大石搞了一份精神评估,把大石评估成一个重度精神分裂患者,这份录音作为呈堂证供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大石为了自保和保全家人也只会心甘情愿地接受“精神分裂”的事实,哪怕要被强制入院治疗。 于是事情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更快告一段落,尽管造成了巨大的舆论压力,但是并没有在穆恺和叶锦文双方之间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在叶锦文看来,这就是穆恺和江渺两个人在作死了,尤其是当他知道让他搅进这场官司里的主谋江渺就是杀死大铁的凶手,并且是穆恺故意藏起来养着保护着的一个叛变的卧底警察之后,事情更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如今穆恺接手了天洪已经和努奈签下了10亿的交易合约,势力地位与大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他摆明了要保护江渺,叶锦文也只能忌惮着不敢动。 但是给他一个教训的方法有很多,未必伤到肉的才叫痛。 江渺从地下室放出来之后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晚上总是睁着眼面对着茫茫黑暗度过每分每秒难以入眠,直到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他才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接收到大脑疲惫的讯息尚且进入睡眠。 做/爱做得比较激烈的过后江渺可能会比平常更容易感到疲惫能够入睡,但如果是为了睡觉而做就失去了做本来的意义,江渺又不愿意。 穆恺睡眠很浅,有很多次半夜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江渺隐藏在如墨一般的黑夜里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也许会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给醒来的穆恺一个暖烘烘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没有半点情绪甚至捕捉不到一丝疲惫。 就这样熬了将近三个月之后,江渺的身体也慢慢开始撑不住了。穆恺对他的情况很担心,在尝试了多种方法给江渺减压助眠而收效甚微之后,他开始从江渺的心理状态入手,他怀疑江渺只是单纯地怕黑,因为经历了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 在房间安装上小夜灯之后,江渺的睡眠质量果然得到一点改善,于是穆恺又把江渺带去挑新窗帘。 本来穆恺不喜欢过于通透明亮的环境,会让他产生一种被窥视的不安全感,但是为了江渺能够不被对黑暗的恐惧捆缚而失去睡眠,他还是决定换上新的窗帘。 这天他们正为一款米黄色带暗纹温馨型和另一款纯白色简约大方布料舒适的通用型商量的时候,江渺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当着穆恺面前就接起了电话:“喂?妈?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1 ?” 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紧接着是江渺母亲颤抖的声音:“渺渺,你在哪儿呢?你快点回来……啊——” 一声尖叫过后,然后通话就被强行中断,再次回拨的时候已经无人接听。 江渺轻拧了一下眉头,朝一直看着他的穆恺看了一眼,说:“我要先回家一趟。” “怎么了?你妈妈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去一下。” “要我陪你一起么?”穆恺捏捏江渺的手心。 江渺摇摇头,心里虽然带着疑惑但是也不确定是什么事,想自己先回去看看情况再决定需不需要叫穆恺,“我先回去,有什么事的话我再来通知你。”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刻江渺就听到走廊里隐隐传来的哭泣声,他打开家门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境就感到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鼻息之间有一股巨大的血腥味。 江渺撑起身子甩甩头想把晕眩的感觉甩走,马上被后头的一股力压下去。 他视线从地上干涸的血迹慢慢抬起,就看见自己的父亲被抹了脖子大字型地摊在双人沙发上,红爪一般的血痕横在脖间,犹如一个狰狞的血口。 而江渺的母亲就被绑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嘴里塞着布,不停地哭着挣扎着,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溢出,看着江渺发出无声地求救。 一个烟头丢在江渺的腿侧,紧接着是一碾,火星子熄灭时候的“嗞”的一声,瞬间融进了江渺母亲低低地哭泣声里。 叶锦文徐徐地开口:“老太婆,这是你儿子江渺,你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江渺猛烈挣扎,想要起来反击,又立即被后方的人压制住,不伤害他但也丝毫不让他有反抗的机会。 “闭嘴!放开我——” 叶锦文一脚踩在江渺背上,脸上浮现出笑容,极尽讽刺嫌恶,“我告诉你,老太婆,你儿子平时就是在床上被人压着干的贱货,不要脸的垃圾。” “放开,给我放开!你这狗/娘养的贱种——” “你儿子好好的警察不干,非要上赶着来黑社会给人送屁股。” 江渺母亲死命摇着头,更多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还不爱听是不是,我就是要给你说,”叶锦文卡着江渺母亲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儿子江渺就是一个骚货,让男人艹的臭鸭子。” 然后又转过头来斜斜地看着趴在地上双目通红却又反抗无能的江渺。 “穆恺这捅□□的死变态,他觉得我不敢动他姘头是不是?呵,就你这种恶心人的小婊/子,动你只是嫌脏了我的手。” 他放开了卡着江渺母亲下巴的手,走到江渺旁边,踢了踢他,“你可要好好记着这一刻了,我是怎么报复你作下的孽的。” 然后枪声一响,眼前的人停止了挣扎,呜咽的声音也骤停,时间也好像停止了一样。 他狠狠揪起江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直面着两具尸体,“你告诉穆恺,当年穆天歌想要爬上最高的位置就随便把我踩在脚下,不管我的死活,让我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他该死。你一个叛变的死卧底想要帮他伸张正义,想让他带着你一起去给穆天歌陪葬,我慢慢成全你。” 手下打开门,叶锦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渺已经不能很好地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了,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不记得穆恺多久之后才来找到他,他觉得他能认知的世界已经塌陷了,他被活埋在里面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世间一切对于他都是虚妄的。 穆恺大概是在事发三小时之后来到,江渺双亲的尸体让他感到触目惊心,而江渺本人就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眼也不眨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没有一点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听我解释啊,这是个杀人放火的故事,但也绝对是个恶有恶报的故事,无论是主角或是配角只要做过坏事杀过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故事三观很微妙但作者三观有保证好吗好吗好吗。 ☆、失心 江渺疯了,整个天洪都知道那个在穆先生身边受着保护得着宠的江渺疯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疯的,受了什么刺激而疯。 江渺试图自残自杀过,被强制注射过好几次镇定剂,也被绑在床上很多天。然后从激烈的与外界反抗渐渐变成拒绝与外界的交流,不对外界的一切作出反应,拒绝进食,依靠营养剂也勉强维持了好些日子,意识陷入模糊状态。 偶尔恢复意识的时候不是再度试图自残就是破坏周遭的一切歇斯底里地发泄,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大哭。 穆恺每天都留在江渺身边,把公司的各种事务都交给助理阿骆代理,而必要的大事需要决策的时候就在家里用电脑解决。 每当江渺安静得像死机一样的时候,穆恺会温柔地陪在旁边和他说话,开解他引导着他从封闭的精神世界里走出来,哪怕江渺只是眨了眨眼睛动了动手指给出一点点反应,他都会极尽耐心地表扬鼓励。 如果江渺有意识但是失去理智地情绪失控爆发,穆恺又会紧紧地抱着他安抚他所有不安的情绪,哪怕他拳脚踢打张嘴咬穆恺也一样牢牢地把他锁在怀里,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低语平复他的躁动。 “江渺,江渺,冷静下来,我在这里,不要害怕,有我在,乖……” 穆恺不知道这么做的时候江渺的内心是否真实地感应得到他传递的情感,又或是江渺根本连穆恺是谁都无法感知。 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等着江渺恢复正常的思绪,无怨无悔地给他爱和保护,直到江渺的意识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响。 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每天坚持地做祷告,竭尽一生只为求一次神迹的降临。 江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冬至的时候了,窗外北风呼啸,淅沥的冬雨夹着雪花落下,刺骨的湿冷在安谧的夜晚肆意流动。 温暖的浴室内,穆恺解开江渺上衣的扣子,江渺呆呆地站在他跟前随他摆弄,上衣脱落的时候,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温暖的水雾弥漫整个浴室之中,模糊了江渺眼中空洞的神色,朦胧之间似乎有不一样的神采从中流露着,一点一点似有若无地引/诱着穆恺。 穆恺吻上了江渺的嘴唇,轻轻撬开他的双唇舌尖轻巧地探了进去,缠上江渺的舌之后温柔地吮舔着,带着不轻不重的情/欲。 江渺被动地享受着穆恺的温柔,慢慢地反应过来,闭上眼睛,舌尖轻轻回勾住穆恺的舌头,穆恺感觉得到江渺的回应,激动地用力回吻着。 江渺的意识就在这满室的水汽之中觉醒过来。 一切都沾染着穆恺的气息。 他的模样。他独特的气味。他温暖的大手。他呼吸的节奏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2 。他絮絮低语的声音。他温柔坚定的等待。 离开江渺的嘴唇之后,穆恺轻轻甩走发尖将要滴落的水珠,用手握住江渺有着动情反应的部位撸/动起来,躬下/身去含住江渺胸前挺立的乳/尖,另一只手揉搓着江渺的各处敏感点,一直往下深入后/穴。 手指在内壁揉捻的时候江渺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嗯……嗯……” 而后又沿着胸膛一路舔吻上去,带着一丝犹豫看入江渺的双眼,问:“江渺,可以吗?” 江渺没有回答,一双含情的泛着湿意眼角挑着欲/求的眼回望着穆恺,有着诉说和哀求,猛烈地冲击着穆恺的理智。 穆恺低吼一声,把江渺的一条腿抬高,就着这个姿势将勃发的欲/望挺入,迅猛地冲撞起来。 在反复顶弄某点之后江渺的腰渐渐绵软下来,双唇之间的呻/吟不断,“嗯啊……啊……” 速度还在加快,江渺已经站不稳了,穆恺干脆将他抱起,重力使穆恺的欲/望以最深的程度完全纳入,刺激得江渺眼前发黑,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啊啊……穆恺……”江渺在高潮的一刻哭着喊出穆恺的名字,与穆恺同时射/出。 但是幸福的情境犹如昙花一现。 江渺恢复意识之后的情绪变得变幻莫测阴晴不定,虽然已经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但是只要稍有一丝不快就会闭门谢客一样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穆恺寸步不离的时候会稍微稳定一点,但也不是总是配合,一句不和就甩脸的情况时常发生,只要有第三者在场他的表情就会变得阴冷压抑。 翻脸的时候不交流不进食不理会任何人,穆恺以外的人触碰就会瞬间掀翻所有一切在手边的物品警示对方不许再接近。 这天江渺很困,寒冬的阴天里本来就让人有种渴睡感,加上前一天晚上穆恺与他在床上折腾他到深夜,所以他整天都觉得很累,草草地把早午餐连着一起打发了之后就回房间睡回笼觉,一直睡到下午。 穆恺只是趁着江渺午睡的时候到会客室和阿骆处理一份穆氏旗下高级夜总会的租约,回到房间江渺就不在床上了。 江渺午睡醒来看不见人就光着脚跑到阳台上去吹风怎么劝也不理人,不像是听不懂人话更像是根本没把后面的人当成存在。 穆恺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没有佣人,钟点工或是穆恺的手下又不敢对江渺怎么样,所以穆恺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家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穆恺直接拿过床上的一张毯子走出阳台,寒风刮过脸庞留下针刺一般的疼痛感,冰冷甚至穿过衣服透入身体。 没有多说话,穆恺从身后张开毯子裹着江渺把他横抱回房间到床上坐下,用热水给他泡脚让他身体回暖,又用烘干的带柔顺剂香味的暖毛巾给他擦干净,叫手下从厨房把晚饭拿来给江渺喂饭吃。 穆恺用勺子舀了点沾着香甜汤汁的饭,轻轻吹冷了才送到江渺嘴边,江渺手一挥连饭带汁全部泼到穆恺身上,干净的白衬衫瞬间染污了一片。 穆恺起身到洗手间随便找了条毛巾擦了下,到厨房重新装了一碗饭回到江渺面前,脸上丝毫察觉不到怒气。 他低头为江渺扫去衣服上的饭粒时,江渺扯着他的手臂张嘴就咬,痛感顿时传来,可穆恺就伸着手定在那由他,不动不闪躲,江渺松口之后穆恺手臂上留下一圈整齐的牙印泛起一阵红肿,另一只手摸摸江渺的头,柔声:“吃我吃够了,可以吃饭了没?” 江渺冰冷的视线转瞬柔和下来,配合穆恺吃完了饭。 又被穆恺哄了一阵亲了一轮,脸上那种外人看上去恹恹地让人厌恶的阴冷神色才淡去,张开双臂回抱着穆恺带着鼻音软糯糯地尾音微微有点向上地叫了一声:“穆恺。” “嗯?我在。” 江渺很高兴似的蹭了蹭他的脸,没有说话。 ☆、求婚 江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可是被穆恺圈养在家的几个月却让他从生理上戒断了对毒品的依赖,虽然身体消瘦了不少,气色却是慢慢好了起来。 江渺推开白色的窗帘,浅金黄色温暖的阳光洒进客厅,给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的穆恺镀上了一层柔光。 江渺坐下来大半个身子歪在穆恺身上伸了个懒腰,躺倒在穆恺的大腿上慵懒地微笑着:“穆恺,春天了,过年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穆恺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伸手指去戳戳江渺的酒窝,然而拒绝了他的邀请:“外面人太多了,不安全的。” 江渺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杀了?” 穆恺听到江渺的口吻,极难察觉地皱了一下眉,扶着江渺坐好,说:“江渺,你不能那么偏激,我只是在跟你说明事实。合约的第二期启动资金刚刚拨出,老叶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时候反扑,你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 听到“老叶”这两个字之后江渺眼神动了动,像是想起什么噩梦一样脸色煞白猛地站起来,随手就把茶几上面的水杯扫落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随即响起,陶瓷制的水杯裂成三大块躺在地上,杯中的水淌了一地。 江渺的身上发着抖,穆恺想去牵住他的手被他狠狠甩开,“别碰我!别对我好!你这么害怕就把我一辈子锁在笼子里把我像条狗一样软禁着!” 说着大步跨进房间反手把门“砰”地摔上。 没有反锁,穆恺知道江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真心想要朝自己发火,至少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台阶下等着穆恺进去哄他,然后等他冷静下来之后重新和好。 这是他们之间没有约定好也不必说出口的默契。 穆恺推开门,江渺就坐在床边扶着额头,模样很纠结。 穆恺把他带上床,随手就把他的衣服给扒了,压着他就做了一次,做到江渺两眼发黑眼泪涟涟地求要然后求饶。 结束之后江渺还在喘息着,穆恺就搂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疼惜地拨开他的刘海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忽然地就说出了一句情话。 “只要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再让你难过。” 江渺红着脸看着他,依旧喘息着,嘴角却上扬了。 穆恺抱着江渺清理上药之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白色的高领宽松毛衣给他套上。 “不要穿秋裤。”江渺按着穆恺的手阻止他给自己穿秋裤的动作。 穆恺没说话只是瞪着江渺看,意思是那就这样僵持着咯不穿就不出门,瞪到他缩了缩脖子态度软化下来,小下巴都埋进了毛衣高领里,可怜兮兮地说:“好吧好吧穿秋裤。” 整理好衣服然后就与穆恺十指紧扣着出了门,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手下护着。 江渺也没有什么要买,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出门,想要到有人走动的地方,在城市繁华的角落感受人的气息,好让他自己能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3 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不是醒着在梦游。 午饭在一家西式简餐咖啡厅解决了,江渺要了一份茄汁海鲜意粉,一块草莓蛋糕,一杯热的蜂蜜红茶。 穆恺难得见江渺食欲那么好,高兴得笑意怎么也敛不住,迷恋地看着江渺认真吃饭的样子。 江渺低头大口扒拉着意粉,抬起眼角看看他:“你吃你的啊,一脸蠢地看着我干什么。” “嗯,好。”穆恺笑着回答,拇指抹掉江渺嘴角沾着的茄汁放入自己嘴中舔掉,依旧认真地看着他吃饭。 江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在家里穆恺给他喂饭的时候天天盯着他吃他已经被盯习惯了,吃干净自己盘子里的就举着叉子去叉穆恺盘子里的蘑菇和烟肉,意外地觉得奶油做的白汁入口香甜奶香浓郁,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在江渺终于吃够了主食开始吃草莓蛋糕的时候,穆恺才慢悠悠地开始吃自己的东西,江渺还很大方地戳了一大颗草莓递到自己嘴边,说:“啊——” 穆恺张嘴接住,他很享受这一刻,江渺不顾旁人目光随心所欲的样子让他很着迷,他喜欢江渺这样依赖着他眼里只有他的样子,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如果没有某些烂事的话。 午餐过后穆恺把手下留在江渺身边交代着手下好好看着江渺有什么事情就通知他,江渺啜着蜂蜜红茶看着穆恺,问:“你去哪里?” “我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你可以乖乖等我对不对?” 江渺顺从地点点头。 穆恺走后的前二十分钟江渺的表现一直很稳定,就是安安静静地啜蜂蜜红茶,直到红茶喝完之后的第一分钟开始,江渺变得坐立不安,四处张望,神情有些焦虑。 身旁的一个手下想走过来询问江渺的情况,江渺牢牢地盯着他不让他接近,然后小声地跟他说:“有人在跟踪我,我要走了。” 说着就起身,其余人马上不远不近地跟上。 江渺一边走一边四处警惕地看着,嘴里碎碎念叨:“他们要害我,他们一直跟着我。” 江渺捂着耳朵,一直逆着人流的方向走,路人见他神志不清都让出一条道来,忍不住打量他小声讨论。 看见这种情景之后江渺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越走越快,脸上恐慌的神色越来越严重,还一直念着:“所有人都在看我,一定都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不要杀我,我没有害死任何人,不要杀我……” 江渺一路冲进一家银行,直扑上柜台,柜台小姐看到他这样神神叨叨地冲过来整个都吓得弹开了,江渺有点激动却刻意压低声线:“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害人,有人要杀我……” “先生您冷静一点,我有什么可以帮得到您的吗?”柜台小姐忍下恐惧礼貌地询问。 “有人要杀我,我没有害人,有人要杀我,一直跟着我……”江渺不停重复着口中的话。 柜台小姐看他神志有点不清晰,继续礼貌地劝他:“先生您的家人在哪,您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帮您通知家人过来可以吗?” 江渺彻底凌乱了,他眼前的柜台小姐的脸忽善忽恶,一时好像关切地看着他一时又在狠狠盯着他嘴上不停地说着恶毒的诅咒,骂他是垃圾是狗屎是杀人凶手是弑父杀母的人渣。 江渺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我没有抢你们的钱,我不想害人的,不要把我带走,他们才是坏人……”“茶仔不是我害死的,他是我哥,我不会想要伤害他……”“他们都在跟着我,你看到他们了吗,你不要怕我……”“爸妈不是我害的,我不想连累他们……” 说着很激动地站起来,垂着柜台前的玻璃,银行中的其他人都被他吓得往后退,大堂经理,保安和穆恺的手下想要上前制住他,江渺却崩溃地蹲在地上开始哭喊。 柜台小姐已经准备要报警了,此时穆恺接到手下的电话终于赶到,把情绪失控的江渺扶起来捧着他的脸逼他看着自己:“江渺,认得我是谁吗?” 江渺眼睛含着泪转了转,看着眼前的人安静了数秒,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在街上走丢了的孩子终于被家里人找到:“穆恺。” 穆恺跟大堂经理和柜台小姐道了歉,说自己是江渺的家人,刚去办事情没把他看好给人添麻烦了不好意思,他们看到江渺躲在穆恺身后怯怯地还啜泣着吸着鼻涕的可怜样,有点同情地看了看穆恺说没什么,照顾他你也辛苦了。 然后穆恺就牵着江渺的手走了,十指紧扣地。 空着的另一只手还找出一张纸巾来,捏着江渺哭红的鼻子,说:“擤一下。” 江渺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手冷得像冰一样,一路走着被穆恺的大手捂着在手掌心里,逐点逐点回温。 穆恺没有带江渺去停车场拿车,而是吩咐了手下把他的车开回去,他牵着穆恺一路走回家。 街上的行人好像都没有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一样,他们旁若无人地在人群里穿梭,穆恺把体温源源不断地传给江渺,这种温暖从手心一路传达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着。 江渺从躁动不安渐渐稳定下来,好像所有恐惧的意念都被穆恺温暖的气息所驱散了。 他们一路牵着手走到家门前那条笔直的长街,是江渺第一次送穆恺回家的时候走过的那一条。 四周的喧嚣都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是那么柔软安谧。 “全世界都把我当垃圾,只有你把我当宝。”江渺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嘀咕了一句。 穆恺笑了,松开江渺的手指把他整个人转过来,单膝跪下,把戒指拿出来,圆环泛着金属的色泽,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圆环内部铭刻着“jm beloved”。 “江渺,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不论顺境逆境,不论贫穷富有,不论健康疾病,我都会爱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江渺愣愣地,“你刚刚是去买戒指了?” 穆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我说不全是,你会生气吗?” 江渺摇摇头,脸都快要在毛衣领口上蹭出静电。 “那么你愿意吗?”穆恺又问了他迟钝的小朋友一次。 江渺说:“愿意的。”然后自己就把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大小刚刚适合。 “从今以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在亲吻的间隙,穆恺轻轻开口,“你是我的光,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在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在穆恺明知道却刻意忽略的地方,手机屏幕在他的裤袋里一直闪亮着,堆满了屏幕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阿骆】穆先生,合约的第二批启动资金被冻结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终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4 于写到这了我自己也激动了一下!!! ☆、破案 穆恺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质问别人,他觉得质问不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只会平添人与人之间的嫌隙。 若是有疑问,他更愿意通过试探调查得出事实依据查出真相证实怀疑。 他回到家之后就打通了阿骆的电话。 阿骆秒接起,声音有点焦急:“穆先生,您收到我的短信了么?第二期的启动资金被冻结了。” 穆恺反应不大,淡淡地问他:“不出意外本来是今日到账的。最近一周柔敦夜总会vip房访客记录你查过了?” 那边静了数秒,好像忽然失去了信号,“查过,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备份也已经发过给您了。可是资金不是经由柔敦流向红酒庄的么,是不是也要从红酒庄那边入手查一下?” 江渺倚在穆恺身旁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研究着,竖起耳朵捕捉到“红酒庄”这三个字的时候脑中警惕了起来。 红酒庄是天洪其中一个秘密基地的代号,在江渺加入行动之前看的资料可以发现,警方手中对此掌握的咨询极少,究竟红酒庄是真的酿酒还是从事别的什么交易没人知道。只是每年从穆天歌手里流过的大笔黑钱都是经过红酒庄之后被洗白。现在听来,红酒庄也许和毒品交易也有很大关系。 至于柔敦夜总会就是前些日子修改过租约的穆氏旗下高级夜总会,它顶层的vip房美名其曰是供给商界名流聚会的场所,实际上就是一个专用来洗钱和进行黑色交易的地下赌场,它的访客记录被当做机密被保存,一旦有什么意外就会由交易双方和天洪方面的负责人共同协商解决。 “嗯,红酒庄那边确实也要查一下。”穆恺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阿骆迅速接上话,“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 穆恺沉默了,阿骆在对面唤了一声:“穆先生?” “带你去也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柔敦最近一周的访客记录里星期三晚上十一点钟到两点钟那段时间的空白是怎么回事?” 通话中断。 所谓的启动资金,就是红酒庄为大毒枭努奈提供的第二批原料加工的启用经费,红酒庄的实际运行目的一直受到外界揣测,在天洪内部也只有少数关键人物知道它的信息,而阿骆就属于其中一个,但他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他知道红酒庄是制毒工厂,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穆恺去红酒庄从来都是一个人连手下甚至司机都不会带上,就是如此一个拼上性命也要保密的地方。 穆恺向来极少过问柔敦夜总会的事情,即使是例行检查账目和访客记录也是匆匆一瞥,所以阿骆事前意识不到穆恺甚至连每一天的每一个时段都注意的到,他知道穆恺是个心细的人,但也料想不到能细到针尖一般。 想着竟是有点不寒而栗。 电话不停地响着,阿骆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伸手就把电话挂了,开启了飞行模式,然后把电话中的通讯记录都清理了。 转念一想这样还是不够彻底,现在穆恺开始怀疑他了,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彻查,于是披上外套阿骆就往楼下走,准备打车到附近最近的电信营业厅删除所有联系记录。 刚出楼道就感到后颈一痛,紧接着整个人就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反绑在椅子上,地下室的灯大开着,一阵电流通过他全身引起强烈的不适,仅仅五秒钟就把他电得浑身冒汗完全清醒过来。 穆恺平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隔壁的江渺一手攥紧他的手一手啪嗒啪嗒地玩着电流的开关。 阿骆一下一下地被电着,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穆先生!我可以解释!” “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阿骆,你比我年长,在我还在念书对公司运作什么都还不懂的时候就以家庭教师的身份辅导我,后来在我接手一切的时候成为我的助手,这么多年来,亦师亦友,你应该是很了解我才对。” 阿骆双目忽地放大,像是被穆恺一语惊醒,难以置信地看着穆恺,问道:“那笔启动资金是你自己冻结的?” 穆恺以笑代答。 “你早就知道了那个时段的访客记录被抹去。” “准确来说,是被你盗走。”阿骆默认了穆恺的说法,穆恺又补充道,“是你教我的,阿骆,你说人要珍惜自己能够解释的机会,因为愿意听解释,不管接不接受,都代表了一次可能获得宽恕的机会。” 阿骆呵呵呵地低声笑了几声,忽然哈哈哈哈哈地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投降一般地摇了摇头,直视着穆恺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开始怀疑江渺的时候开始。”穆恺毫不犹豫地回答。 阿骆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事实道:“没错,访客记录是我偷走的,我想通过那个时段的访客记录查出启动资金的流向,从而找到红酒庄的实际所在位置。” “为什么?”穆恺冷冷的把目光投在阿骆身上,猜测被验证的一刻,他简直想立刻把阿骆电死在原地,但他又在乎答案“是老叶让你这么做的?” 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阿骆被穆恺的视线逼退,转而狠狠盯着在旁边一脸嘲讽让他生厌的江渺,“我会怀疑江渺是理所当然的,茶仔是我一手从水果摊里带出来的,这八年来跟着我出生入死,甚至替我顶罪,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从阿骆口中叫出“茶仔”这个名字开始,江渺脸上的表情定住了,脸色愈发地失去血色,攥着穆恺的手也从指尖开始发凉,茶仔是他的心病,这两个字像是某种令他失去生气的开关。 江渺突然明白了在穆恺指示他去杀掉茶仔的那天晚上阿骆脸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明白了后来在不同的场合偶然见到阿骆的时候他投来的那种厌恶致死的眼神的由来。 他一直误认为只是阿骆在茶仔和自己之间选择怀疑自己,所以对穆恺不问因由的信任反感,转而将这种憎恶的情绪转嫁到自己身上。 原来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了。 阿骆如此讨厌自己,根本不是出于任何怀疑,而是一种肯定。他对茶仔知根知底,茶仔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能肯定茶仔不是卧底也没有任何疑点,他能肯定那个本来应该去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茶仔。 江渺这才恍然明白了,阿骆是当时除了江渺自己以外唯一知道茶仔清白的人。 阿骆以第三者的身份目睹这场谋杀,并且束手无策阻止不了它的发生。 他能够想象得到阿骆的憎恨。 穆恺安静地听着他的声声质问,没有回答。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5 “穆恺,你甚至不问缘由就让茶仔去当替死鬼,就为了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爬上你的床的人?” “他给了你什么迷魂药,你在明知道他是卧底的情况下硬要保住他让他证明自己不是?” “江渺的命是命,茶仔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爱你,你爱他有用吗,你不爱的人就该去死吗?” “江渺,你是个垃圾,你不配让他替你去死。” 江渺听着听着唇齿都开始发抖,穆恺站起身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走出地下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渺用恰好让阿骆听得见的音量开口说道。 “我是个垃圾,你也不配提醒我。” 江渺虚脱一般满身冷汗,穆恺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他纳入怀中紧紧搂着。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质问没有用,那么解释也一样没有用,如果心有芥蒂,那么无论怎么解释也是枉然,如果真的足够信任,宁愿自欺欺人都不想要解释和真相。 阿骆早就在茶仔死去的时候就对自己失望透顶走向老叶的阵营,所以向江渺投毒根本不是他口中那么大仁大义为了穆恺为了顾全大局的决策,只是幕后那个怀着仇恨的人的指示。 在江渺染上毒瘾之后他心里没有停歇过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证实。 三天之后,穆恺领着众人,为阿骆举行了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中毒案,已破√ 收获帮凶一枚√ ☆、争执 阿骆的葬礼结束之后,穆恺就开车带着江渺,先去银行把那笔资金解冻,然后去了一趟红酒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穆恺专心开车,江渺则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天空蔚蓝而深远明净,几抹深浅不一的云朵漂浮着像纸上随意的落笔,穹顶之下春风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掠过大地。 远离了都市的尘嚣之后空气里夹带了青草新泥和花的香气,灌了蜜一样的清新怡人。 到达之后江渺全程都安静地跟在穆恺身边,好像只是穆恺的一个会呼吸眨眼触碰得到的影子。 红酒庄是真的红酒庄,严谨的酿造工序,严密的酿造指标,但这也仅仅是这里的一部分。 包装工场在离酿酒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负责人带着穆恺和江渺来到一处地方,叫了几个工人搬来了几个不同规格的红酒箱,打开之后把里面的红酒都拿出来,bsp;sauvig,pinot noir,好几种不一样的标签,放在了隔壁的桌子上。 然后负责人把红酒箱里层的木板抽出来,露出里头的暗格,伸手拿出一包被包装成砖块大小的东西,用小刀划了一下,到处里面白色的粉末,用手捻了捻粉末,然后递到穆恺眼前示意他看,“穆先生,这些是第二批的。” 穆恺默默地看完了全程,然后点点头表示满意,负责人就心领神会地安排工人们将东西带走重新封好。 在外面那些争权夺利虎视眈眈的人们目光所不能触及的地方,交易就是这样稳固有序地进行着,以红酒交易为名函,酒箱之中设置机关,将大量经过提炼提纯的毒品装箱运输到海外再分销到各个卖家手中,通过这些人再进一步销售到最终使用它们的人那里,从中敛取钱财。而金钱又在一环一环交易的过程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滚回到制造者和原料提供人的手里。 这样的过程往复循环,在漫长的时间中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 一种生意,两种盈利。 目睹了这一切,一种复杂的思绪一直凝结在江渺的心头,虽然他依旧没有出声不作出任何反应,回程的时候同样地凝视着窗外默不出声。 他酝酿着一些话,一些因为有过痛苦回忆而显得分外沉重和必要的话。 穆恺把车停在车库的时候,熄了火,车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呼吸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江渺按住了穆恺刚想要从方向盘离开的手,穆恺转过头投过来询问的眼光。 那一瞬间,江渺的记忆无比清楚,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都好像同时被定格在脑海中一样,他想起所有因红酒庄卷入的不幸事件,所有戕害,杀戮,以及逝去的生命。 还有那些散布在世界各地分享着红酒庄制出的毒品,沉浸在糜烂的精神世界直到肉体腐烂败坏的人们,以及躲藏在他们身后为他们的堕落而欢呼着在交易桌下数着钞票的人们。 他忽然想到,他和穆恺身上背负着这样深重的罪孽死去以后恐怕要下地狱永不超生,所以他们之间也谈不起下辈子在一起这种扯淡的话了。 逝去的已经逝去,至少我们还有可以创造的未来。 念及至此,江渺的泪水一拥而上,他攥着穆恺的手,声音带着坚定:“穆恺,住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安定下来吧。” 穆恺反握住江渺的手,牵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耐心地安慰着:“不要害怕,相信我好吗,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只要合约内容完成,老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我们从此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我们可以退出可以有新的生活,但现在不是时候。” 江渺的眼色冷了下来,把自己的手从穆恺的手心里抽出,语气中夹带着不解地追问:“凭什么非要到那一步才结束,这种没有人性的拿其他人的性命作棋子的博弈还要到哪里才足够?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只是听命于你们,他们给你们卖命不是觉得他们自己的性命比你们低贱一等,是他们相信效力于你们可以得到庇护。他们是人,他们也有灵魂,他们也有他们的家人,你们为了个人利益争斗却拿他们去当炮灰,凭什么?” 汽车之内的气压瞬间低到几乎凝固。 穆恺眼眶发红,狠狠地扼住江渺的手腕,无视他的反抗并用力地把他扯到身前,压抑着将要爆发的怒气声线低沉地说:“你问我凭什么?你为无辜的人抱不平,我去问谁为什么我要被逼到这一步?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人生而平等,我父亲和叶锦文那一代人的恩怨为什么要我来为他们承担后果,为什么和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穆柔要为此丧生,为什么即使在他死去那么久之后那些人依然死死咬着我不放,你有替我想过吗?在一切的开始我还是我,而后来我就成了所有人矛盾的出口,所有人仇恨的载体,有人关心过我的感受吗,有人来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我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我已经不能继续成为我了?那些死去的人效力的是我吗,他们只忠于他们眼中的最大利益,他们借用我的力量想要飞黄腾达荣华富贵,最后在阴谋仇杀之中被反杀,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逼过他们选择了吗?至始至终没有人在乎过我,包括你。” 这是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6 恺和江渺之间第一次爆发争吵,此前哪怕在江渺发疯无理取闹甚至伤害他的时候,他都能隐忍着情绪,可是今天面对江渺的时候却犹如被踩中了尾巴一样,所有镇定自持的伪装都破碎了。 江渺看见穆恺的眼泪瞬间就慌了神,甚至忽略了被扼到生疼的手腕,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失去冷静的穆恺,一时间被穆恺的消极情绪所彻底淹没。 穆恺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他第一次看到穆恺在他眼前流泪,前所未有地理解到穆恺长久以来郁结在心底的委屈,好像穆恺在他面前亲手剖开了胸膛挖出了心脏鲜血淋漓地捧到他面前,带着怯懦地告诉他其实他也很痛,他一点也不好受。 江渺的心钻着一样疼,语气马上就软了下来:“那我们现在就退出这一切,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里的所有人,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平平淡淡地相守一生。”江渺的鼻息就在穆恺的咫尺,“我在乎你,我利用过你,为了接近你留在你身边,可就是在那些时候我已经开始在乎你了。我知道我要遇见你是宿命,所以我才那么希望和你一起活着。” 江渺鼻子一阵发酸,哭得收不住,“放弃这些好不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我们两个人柴米油盐酱醋茶地活着,哪怕有分歧有争执也能携手走下去,不是吗。”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十亿吗,从你第一次答应说要留在我身边的那时候起,我要的就只是跟你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厌倦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可是他肯放过我们吗?”穆恺的眼泪滴落在江渺的手心,和江渺自己的混合在一起,滚烫又沉重。 他缓慢地摇摇头,眼里浓浓的绝望化开:“已经来不及了,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叶锦文有那么大的执念,不将我赶尽杀绝不会罢休,现在退出不只是弃权或认输那么简单,还没能等到离开的那一刻,我们就葬送了我们之间全部的未来。现在的我只能走到最后那一步,亲手结束这一切。我也想要平平凡凡的,有正当的事业,有正常的朋友,可是我只有你了,江渺,我……” 穆恺哽咽着说不下去,可是这样已经够多了,他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因为没有人愿意倾听,把所有心事都摊开也得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江渺与他抵着额头,手捧着他的脸,心疼地为他拭去泪水:“真的要这样吗,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吗?” “对不起,”穆恺停顿了两秒,“老婆……”穆恺的声音低了下去,好像即将要熄灭的火苗。 江渺吻上他的嘴唇,没有激烈的唇舌交缠不带着任何欲望,只是细细地吻着他,在离开的时候牵出了银丝。 “没关系,没关系了穆恺。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穆恺温柔地吻去江渺哭得红肿的双眼的眼角旁尚未滑落的泪水,江渺抬头去蹭蹭他的鼻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老婆。”穆恺从善如流。 江渺忍不住动了动嘴角笑了一下,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跟穆恺又嘴唇碰着嘴唇,含含糊糊地想要开口。 穆恺及时制止了他一下,“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吗,我怕我会激动得就地把你办了。” 江渺“噗”地笑了出声,皱了皱鼻子:“你看着我哭成这么丑的样子还硬得起来么。”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你自己的魅力,你在床上的时候还哭得少么?”穆恺和江渺咬着耳朵,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 江渺被他的声音诱惑了一下,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丧心 和穆恺的争执并没有带来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江渺想起来了一个他长久以来意识得到却又刻意回避的问题。 老叶是一个暴君,他渴望控制一切,憎恶生活中所有的不可掌控因素,所以他恨穆恺,也恨江渺,包括已经死去的穆天歌徐楠,他觉得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跟他过不去,其实没有人和他过不去,他永远在跟自己过不去,永远视自己的无能为力为眼中钉,即使穆恺和江渺什么也不做只要跟他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就连呼吸都不痛快。 他不可能得到痛快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他的不痛快就变成让他顺心顺意的样子,难道他能逆天能毁灭地球吗。可是他又不能,所以他就把所有仇恨的脏水泼到他自认为有能力清除的障碍之上。 反正做不做,做什么,都会被视为非要铲除不可的仇敌,那还不如做个干净彻底,爱做什么做什么。 江渺已经对这样无意义的斡旋和厮杀失去了耐心。 从他还作为一名卧底探员潜伏到穆恺的身边开始,保护穆恺的安危就是他整个任务的根本核心,老莫曾说只要护好了穆恺的周全,警方就能借助穆恺的力量把叶锦文的整个集团连根铲除,所以即便是要他为了穆恺去死他也觉得那是死得其所。 可是这一年来除了打打杀杀,江渺根本不能够为穆恺提供有用的帮助,叶锦文的势力和死亡威胁的阴影始终盘旋在穆恺的上方,他依旧在为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而担忧与不得安宁,江渺深感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被世界遗弃和被恶意包围的感受很可怕,可是它们都比不上指尖触碰到穆恺因为悲伤而落泪的瞬间袭来的绝望可怕。 而江渺对穆恺的爱大概还要更加可怕一些,可怕到以上所有加起来,都变得不可怕了。 杀人,吸毒,叛变,江渺已经一步一步堕落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如果这个坏人麻木不仁的内心深处还能感觉到一丁点善意,那就是穆恺一次次带着他死里逃生的一线希望,在他孤立无援的境遇之中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为之愿意倾尽一切抛弃所有来报答的恩情。 江渺对穆恺的感情在他不曾察觉的过程中不断转化,因爱成恨又由恨生爱,穆恺是他坠落深渊的每一个成因,又是他饮鸩止渴的每一个理由,慢慢地他发现穆恺已经成为他在孤独无望之中浮沉漂泊唯一指引他的灯塔,他的人生除此以外再无守望。 所以即便最后垃圾要在泥土中被掩埋被侵蚀被瓦解,在消亡之前也愿意为自己今生所爱耗尽力量,哪怕半张废纸也有破茧成蝶的妄念,哪怕破损的空铁罐也有铁了心的执着。 江渺康复以后自由度大很多,可以四处走动,虽然有人在身后监视着,可是即便跟丢了责任也全然不归于江渺,更何况侦查与反侦察是江渺在校时候的必修课,他想要甩掉人怎么也有办法甩掉。 所以到后来穆恺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撤掉了跟在江渺身边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7 的人,江渺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知道单独行动的风险有多大,他不愿意被跟着自然有他的理由,否则也不必花心思去甩开他们,只要他能每天安全回到家滚到自己的怀里,其他的事情就随他吧。 江渺出门不需要过于乔装打扮,就是把现在被穆恺打包丢在杂物房里的他的旧衣服翻出来换上,站在镜子前面就连他自己也差点把自己认不出来。 衣服变得宽大松垮,他的身材比去年这个时候瘦削了不少下巴也变尖了眼睛显得更大,肤色也从健康的小麦色捂成了不太有血色的白皙。 他花了整整三天来研究锦悦酒家附近的环境,从地下停车场的货梯混入内部,记录下了每一个摄像头以及摄像头所覆盖不到的死角,每一条走廊拐角和逃生通道,每一处摆设和楼层之间相互贯通的系统。 然后又花了五天时间去摸索改造所有不利于自己的条件,一次比一次手法纯熟,一次比一次设计精妙,在得出结果之前令人煞费苦心的过程却令他无比享受,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醉于绞尽脑汁的思考。 最后他联络了穆恺一些亲信买了数十个小型的定时炸/弹,前后花了大概二十天在不引起公众和工作人员注意的情况下,把他们藏在锦悦酒家所有被改造后监视系统所监视不到的地方,并一路将火药引向厨房的燃气系统。 全部时间统共历时一个月左右。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老叶收到这份大礼的时候也许几乎会气到心肌梗塞而死的表情。 有些事情以前不是不可以做,也绝不是做不到,要杀人放火也不过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可是江渺不愿意让仇恨主导理智,他心里头划了一道防线,仇恨归仇恨,罪恶还是要交给公义去处决,人没有权利凭个人意志主宰其他人的生死。 但是现在那道防线已经破碎零落了,正义和罪恶的界限被模糊,理智和仇恨也共存于一个灰色地带,无辜的人依旧是无辜的,但如果牺牲这一些无辜的人最后能换回对恶人的以暴制暴,那就由得他们牺牲好了。 茶仔死的时候老莫也说过,只要最后老叶能得到报应,茶仔用自己的命换来江渺的命也不算是白白牺牲了。 这些人也是一样,错的不是他们,要怪就只能怪叶锦文连累了他们。 完成了所有前期工作之后,江渺自动自觉地把时间都留在和穆恺腻腻歪歪上,他觉得心情长久没有这么畅快过,甚至连空气都比以往清新了,树上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冬天的颓唐全然尽扫,春雨与春风缠绵着拂过千山万水,春雷是它们的鼓乐钟鸣。 世间万物都在惬意地春困之中,可是江渺最近却难得不那么嗜睡了,早早地就睁了眼,爬到穆恺身上研究着他帅气的睡颜,趁着对方沉睡着就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用生命来揩油,直到穆恺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毫无起床气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被他引诱得完全失去睡意,就着晨/勃就跟他各种体位来一发。 饱餐餍足之后江渺还要吃上热乎乎的穆恺亲手做的早餐,喝着温热的牛奶从胃里暖遍全身,然后就继续和穆恺腻腻歪歪,好像他的身体被强行黏在了穆恺身上一样,怎么拥抱都贪得无厌。 穆恺工作的时候他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就坐在穆恺的大腿上,谁爱看就看,不爱看也要看反正他就是不走。 穆恺为此全天都带着笑容,被江渺的好心情从发梢到指尖从外到内地感染着。 相安无事的十天之后的傍晚六点,江渺打开了电视转到了进行新闻直播的电视台。 电视中反复播报着惊动全市的爆炸案,锦悦酒家不知道原因藏着数十个小型定时炸/弹,炸/弹被引爆之后引发了巨大的火灾,火灾蔓延到厨房的时候因为可燃气体又引发了更大的爆炸,炸得几乎连房顶都被掀了起来,大火将近五个小时之后才被完全扑灭,死伤人数和财产损失暂时还未统计出来。 穆恺放下了手中的柠檬水,挠有兴致地看着江渺,江渺贼兮兮地窃笑了一下,迎上穆恺炽热的目光,笑得眼角都眯了起来。 “我就在想小家伙最近怎么高兴成这样呢。” 江渺一下扑到穆恺怀里一副求表扬的傲娇表情,“surprise~~你是我的不在场证明哦。” 穆恺轻轻一笑,眼里沉沉的看不见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哭着求小萌友们评论t^t ☆、相杀 老叶的集团旗下最大的饭店锦悦酒家被炸毁,一日之间就已经损失惨重,老叶失去了和穆恺继续叫嚣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老叶就带了一帮人上门来找穆恺谈条件。 事情警方还在调查当中,老叶心里当然有数锦悦酒家的事情是穆恺这边的人做的了,虽然他仇家很多,想要这么做来削弱他的人也有不少,但真有这么胆大硬气的人,也就只剩下穆恺这边的人了。 以前能够制衡他的人,也只有穆天歌。 但是面上老叶还是示弱了,气焰弱了下来。 老叶勉强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压着声音朝穆恺说道:“小恺,叶叔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叶叔其实也没什么念想,一直以来就跟你说了只是想从你这儿分一杯羹。以前的事儿就不计较了,以后我们叔侄两个共同合作,强强联合,你怎么看?” 穆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不带半点温度:“以前的什么事儿你不想跟我计较了?” 穆恺随口一句话,当场气氛就紧张起来了,老叶当然知道穆恺指的是穆天歌徐楠穆柔在游艇上被炸死到现在还没捞回尸体的事情,还有此前三番四次想暗杀他的事情。 在穆恺的心里,事情远远不止这些,还有老叶想取江渺的命,老叶安排阿骆向江渺投毒的事,老叶在江渺面前把他父母杀死的事,每一笔账都跟他叶锦文有关系。 你说不计较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么? 你的要求有那么简单你跟我爸说不就好了你把他杀了干什么? 老叶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还是硬着头皮把事前想好的一番好言劝说的话给穆恺说完。 穆恺漫不经心地听完他的话,然后抬眼看了看他,说:“这样,我这等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叶叔您先请回吧。” 老叶整个脸当时就黑了,被穆恺打发走了之后当场就在车上发了一大通脾气,差点把自己的车给卸了,狠狠地骂道:“我呸!两个小白脸还他妈敢给脸不要脸,给你叶叔等着瞧,这事儿我他妈跟你们没完!” 说罢又打了一个电话,叫了几个人在穆恺公司楼下盯情况。 老叶走后,江渺才从穆恺的休息室里头走出来,倚在门边看着穆恺。 “他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么,你什么条件都不提就把他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8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8 赶走了?” 穆恺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为什么?”江渺不解,“他终于吃瘪了肯低头了,大好的机会,你跟他说什么他敢不答应你?” “他如果这么容易就罢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父亲商量而是直接把整个游艇炸了?”穆恺反驳。 “他之前还有钱有势一心想做庄,但是他现在人财两空了形势不一样,你不能还把思维停留在去年那时候。”江渺解释。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穆恺摇摇头,“老叶不是这种说罢休就会收手的人。” 江渺不怒反笑,语气带刺:“你的意思是我太天真咯。我是不如你心思缜密,为了能把我控制住就能让我沾上□□。” 穆恺的脸色有点难看,有点急躁地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他这么随口几句话就给迷惑住,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以为你能够脱离一切和我在一起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江渺语气越发强硬。 “如果他还有翻身机会这些就注定只能是幻想。”吵了两句穆恺怒气也上来了。 江渺心里被刺痛了一下,立马反击:“这是你的借口,你之前说你不想要10亿只想和我过,只是怕老叶不肯放过你,现在他已经不得不放过你了,他还来求你放过他了,你就又想要10亿又想要我了对不对?” “不是这样,你分清楚轻重行不行?” “我已经分清楚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永远只是附属条件。” “你不信任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样争吵下去也没有意义。” “对,不说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江渺走出了穆恺的办公室,背影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也不会有。” 这天是江渺父母亡故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江渺本来就情绪低落,出门之前还和穆恺吵了一架,带着怒气一个人开车开到市郊的墓园,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停好了车以后,一手提着纸钱蜡烛和香,另一手提着几样父母生前爱吃的东西,跟着人流往上山的方向走。 在父母亲的墓碑前面,他把东西放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摆放整齐,给父母烧了几柱香几根蜡烛又化了点纸钱,恭恭敬敬地鞠了几躬。 也不知道是被烟熏到了还是怎么的,眼睛生疼眼泪不停地从眼角处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江渺低着头,用袖子捂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把袖子捂湿了也没能停住眼泪。 “爸、妈,是儿子不孝,连累你们受苦。” “叶锦文跟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去混黑社会,我只是被安排到里面做卧底,这件事以前没办法和你们说。” “我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堪,穆恺是我爱的人,有机会我把他带过来让你们见一见。” “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还有没有了,我觉得我一直以来都太高估他对我的喜欢了。” “人为什么就是这么犯贱,一个对你一直都不好的人,但凡对你心软一点你都觉得感恩戴德的,但是一个一直对你好的人,突然有一点忽视你的感受,你就觉得难过得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结论都是从结果看回到过程下的,可是人都是从过程走到结果的,所以我现在觉得做什么都很盲目,很不安。” “你们会保佑我的对吗。” 江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下午,墓园里的人来了又走,最后仅剩寥寥。 临走前,江渺还给父母周围的几个墓碑都烧了香,感谢他们平时对父母的“照顾”。 然后才下山取车回家。 上山之前江渺把手机关了丢在了车里,开车之后他才把手机重新打开,看到好几通未接电话,还有两则语音留言。 穆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江渺,你在哪里,还在生我气么。今天说好了要一起去拜祭你的父母,你怎么丢下我就跑了。你在哪里啊,我来找你好不好。” 第二则留言是这样的,“江渺,你回来没有,回家的时候不要走北街回来,收到这条给我回个电话好么。” 江渺眼神暗了暗,在下一个拐弯的路口,把方向盘拐向了左边。 半个小时之后,时钟踏至七点,太阳刚刚下山,落日的余晖仍然渲染着大地。 江渺在黑暗之中被强烈的直射光线照醒了,眯着眼睛看不分明,一瓶冰水从他的头顶处浇灌而下,又有几个人摁着他给他注射了一点东西。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里面就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受,想作呕,又觉得头痛,五感都被放大了。 他难受得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一段视频被传到穆恺的手机里,下面附着一段话。 “想把人带走就拿合同来交换,今晚十一点前。”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评论卖萌求评论! ☆、病狂 穆恺怒不可遏,在老叶接通电话之后就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我想干的事可就多了。”老叶慢悠悠地说,全然不见早上那时候的低声下气。 “你别碰他!” “人在我这儿几时轮得上你说话?”老叶轻蔑地笑了一下,“要不我找几个人轮了他?啧,不过你碰过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插。再说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算是叔侄一场,我和你爸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我也算是给你换过几块尿布,这事儿我也不想办得这么难看。这样吧,你带着合同准时到我这,慢一分钟我切他一根手指,你把人带走的时候我可以把手指都给你打包好一起带回去。不过如果忘带合同就来收全尸好了,你说这办法怎么样?” 穆恺简直快要把手机捏碎。 老叶见他没回答,又补了一句:“小恺,叶叔可没有逼你啊,我好声好气跟你说的时候你不理我,我只好想办法取得你的注意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约好了啊,晚上十一点整,就在我这儿,带上你的合同。你一个人来,敢玩什么花样,我不会让你那位好过。” 说完老叶就把电话给挂了,领着几个手下走到房子后面加建的仓库,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头表情痛苦的江渺,点燃了一根烟,走上前蹲在他旁边给了他两个耳光,“小子,你背着我干得缺德事儿可多了,我现在慢慢跟你算。” 然后起身退回后面,眼神示意了手下,然后那几个人就上前围着江渺开始殴打他,对方打得很有技巧,江渺瞬间感到剧痛,但是完完全全没有被伤到内脏和骨头。 打完之后那些人又摁着江渺给他补了一针,江渺一瞬间被巨大的窒息感包围,鼻腔之间淌出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9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29 鼻血,整个口中都是血腥的气味,不停地咳嗽咳出了几口血。 合同还没到手,老叶确实还是有几分忌惮穆恺,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大,如果江渺真的被验出有什么伤或者交代过去了,穆恺给他来个鱼死网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穆恺家人已经没了,爱人也没了的话,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穆恺怎么也没想到,早上和江渺的一次争吵,会直接导致他自杀式地把自己送到老叶那里做人质,老叶说得没错,他没逼穆恺,真正要挟着穆恺逼他交出合同的人是江渺。 如果要挟他的人是江渺,他根本没有选择。 如果说江渺曾经很多次救了他的命给过他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他在江渺暴露卧底身份和被老叶点名要寻仇的时候他也保护过江渺,他们之间也算是还清了。 但是爱情不能用加减来运算,从来不是奉欠偿还的关系。 恋爱的双方争吵有时候甚至不能分出对错是非,对立的两人站在对方的立场来解释一切也同样成立,只是彼此的心执着于不一样的点,所以矛盾无法调和。 江渺为了留在他身边,什么都放弃了,工作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父母也失去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江渺的委屈呢,又怎么忍心看着江渺这么委屈呢。 他毁了江渺那么多,只要是江渺想要的,哪怕是他的命,给他又有什么所谓。 可是偏偏江渺要的只是跟他好好在一起而已,可是最简单的东西却要付出最大的代价,他不得不为了能够好好活下去而深思熟虑。 在穆恺心里,在一起永远不是嘴边随便说说而已,是不能随口承诺不能被一时冲动所亵渎的爱情。 晚上十一点整,穆恺出现在老叶家里。 老叶正准备开口问穆恺要合同,抬眼对上他的眼神,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挥挥手跟手下说:“先把人带出来。” 江渺被带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了,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上除了一些汗渍水渍并没有可见的外伤。 老叶看着穆恺笑了笑:“小恺,叶叔很守信用吧,我们碰也没碰他,他十个手指都还在。你可以把人带走了,不过先把我要的东西放下。” 穆恺把手中的纸袋放在桌上,老叶马上接过来拆开,拿出里面的合同仔仔细细地念了念里面的内容,满意地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身后的人让出一条道,穆恺背起江渺,江渺歪歪扭扭地趴在他背上,鼻息之间轻轻哼着难受。 屋里头光线昏暗,外面如墨一般的黑夜将两个人的身影淹没了,阴森森的。 四处无人也无声,只有穆恺背着江渺一步一步往前离开的脚步声,前路晦暗看不分明。 阴风从身侧吹来,冷冰冰的,让穆恺从来只有温暖的手掌竟然也开始发凉。 穆恺恍惚了一阵,突然想起上一次背江渺的时候,是江渺杀了茶仔一家濒临崩溃的时候。 那是穆恺刚刚萌生出要和江渺好好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也许要付出一些代价,也许要背负一些人命,但是他没有料想到代价会这么大。 他突然在想,如果在那时候选择放手就好了,如果江渺身份暴露了,那就让他直接退出任务,就算自己不安排他出国或者去别的地方,警方那边也会替他安排。 那样的话现在的江渺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也许会有新的工作新的朋友,家人也能陪在身旁,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他也总不至于因此看到江渺因为他的缘故而过得不好。 但是没有如果,走到这一步,每一个选择都牵动了之后的下一个选择,别人的选择又影响了自己的选择,选择和选择之间互相左右。 一开始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之后无论再走多少步都回不到开头的地方。 穆恺一路往外走,身后传来老叶的声音。 “你不怕你来这里就是送死么?” “只要确定江渺还活着,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死。” 老叶看着穆恺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头橘黄的火焰忽明忽暗。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黑化啦。 ☆、圈养 江渺睡了几天,醒过来之后浑身都散了架一样,想要开口说话声音也沙哑不堪。 穆恺扶着他喂了他喝下三大杯水,他喝急了呛着了不停咳嗽,穆恺抚抚他的背,他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咳得生理泪水都逼出来了。 “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眼角处还挂着眼泪,江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说完江渺环顾了四周,问穆恺:“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之前的房子不住了。”穆恺抿着嘴表情有点矛盾,好像想要笑但是又笑不出的样子。 江渺下床在新屋里绕了一圈,就是一间七十平米左右的一室一厅,有厨房和浴室,客厅的地板是木制的,可以不用穿拖鞋在家里走来走去。 整个房子的主体颜色是穆恺最喜欢的白色,大地色系的布艺沙发后面挂着的是以前那房子的米白色窗帘,房子是旧城区的二手房所以没有阳台和落地窗。 面向马路白天可能会有点吵,但是光线面积大,整个屋子都明晃晃的,撒满阳光的味道。 江渺回头迎上穆恺深深的目光,问:“为什么?” 穆恺上前把他搂住,用下巴蹭蹭他的脸,穆恺照顾了他几天连胡子都没刮,新长出来的胡茬戳得江渺的脸又痛又痒。 “因为合同不要了,赔了一大笔违约金,公司还有其他几盘生意要用钱,就把之前的房子卖了。”穆恺的语气很平淡,好像谈论的只是今天的天气,“你喜欢这里吗,江渺。” 江渺点点头,“之前的房子又大又冷,这里更像是一个家。” 说完之后江渺突然腿一软摔在地板上,穆恺眼疾手快地把他兜住,稳稳地放下来。 江渺的脸色发青,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哮喘发作的病人,额头上滴落汗水,脸上的表情痛苦又迷离。 他觉得呼吸一滞,指尖攥着穆恺的衣角,气息不稳地说:“给我……那个……” 穆恺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给他了一小包白色粉末,江渺吸食过后气息慢慢平稳下来,眼神也不像刚才那么慌乱了。 穆恺蹲在他身前,看着他目光沉静,江渺恍惚了一阵才对上焦,自嘲地笑了笑说:“真难看。” 穆恺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摇摇头说:“不难看。” “好不容易停了一阵药,现在瘾更大了。”他想了想当初让他沾上毒瘾的人就正是穆恺,觉得事情讽刺又耐人寻味,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穆恺揉揉他的脑袋,又把他脑袋上凌乱的头发用手指细细地梳理好,江渺看着他的动作出了神。 接下来的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0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0 日子,江渺被穆恺圈养在家里。 白天穆恺去上班,江渺在家里,穆恺会给江渺做好早餐,江渺把穆恺送出门之后再回到房间补眠。 睡到中午江渺会接到穆恺的电话叫他按时吃饭,江渺心情好就吃心情不好就不吃。 然后看看书看看电视玩玩手机等到穆恺下班买菜回家,他就和穆恺一起做晚饭。 穆恺回到家里要做的第一件事总是把手里所有东西放下,然后把江渺抱个满怀,问他:“江渺,想我了么?” 江渺心情好就回答他,心情不好就看着他不说话,然后穆恺就会把怀里闷闷不乐的人耐心哄好。 吃完晚饭之后他们有时候会一起聊天,有时候相对着坐着沉默不言,有时候各自忙各自喜欢的事情。 关灯之后又回到一起,接吻,上床,做/爱。 第一个月还是相安无事的,第二个月开始争吵不断。 没有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会愿意被另一个人当作宠物一样圈养在家里,每天陪伴自己的只有四面墙,想说句话连个回音都没有。 江渺知道没有办法,他毒瘾很严重,身体素质也不断下降,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四处走动。他的身份又很敏感,以前的朋友全部和他都断绝联系了,从前来往密切的亲戚也没有多少。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和谁关系比较好,他怕一个说不好就会给对方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只能接受现实,穆恺是江渺生活中唯一的活物,是他唯一可以依靠可以倾诉也是他唯一可以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的人。 穆恺已经极尽耐心,但是合同转给老叶之后麻烦琐碎的事情接踵而来,他的势力被大大削弱,身边的人也四散离开另觅新主,他忙得分/身乏术,每天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可以清静一下,江渺又各种没事找事要跟他吵,除了在他给江渺□□的时候江渺对他脸色还会缓和一点。 但是不管怎么吵,到了关灯睡觉的时候,江渺还是会一扫阴霾乖乖地滚到他怀里来抱着他睡觉。 那些药物对人的神经有强烈副作用,江渺很明显地精神越来越差,双目浑浊无光,身体越来越瘦弱,下巴都变尖了,一年前合身的衣服变得宽松,领口总是歪歪斜斜地露出小半个肩膀。 因为穆恺白天总是不在家,江渺慢慢地开始对着空气自己跟自己说话,自问自答,自己说自己笑。 争吵停止的时候,穆恺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爱着江渺,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穆恺还给家里买了个小型的烤箱,给江渺做他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巧克力曲奇,抹茶蛋糕卷,有时候下班回到家还可以吃上江渺给他做的热乎乎的焦糖布丁或者苹果派。 穆恺也会在难得休息的时候带他到街上走走,扣着他的手在穿过密集的人流,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在街上拥抱接吻,不理会路人好奇的目光。 但是穆恺又不是很愿意把江渺带上街,路人看向江渺的眼神总是莫名带有轻蔑和审视的意味,而江渺被那种目光看着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更加令人厌恶的神色,表情不善地逼退别人审视他的目光。 穆恺不愿意自己捧在手心里都怕碰碎的宝被别人的这种污秽的目光玷染。 等着过斑马线的时候,穆恺勾着江渺的手指把他带到一边,脸色有点不悦地说:“我不喜欢别人那样子看着你。” 但是江渺和穆恺说没关系,他握着穆恺的手放在自己左边的胸膛,里面是滚烫的跳动着的心脏,他说:“我的这里是填满的,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绝杀 穆天歌生前一手创下的全市最大黑社会团伙天洪集团在穆恺把10亿毒品交易合同转让给叶锦文之后迅速走向衰弱。 一个濒临衰亡的天洪要得到不难,但是叶锦文想要的不是天洪,是穆天歌的红酒庄。 老叶第一次向穆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遭到了穆恺的正式拒绝,他说:“红酒庄是生父的毕生心血,是几代叔父的共同心愿,他在生前叮嘱过无论以后天洪遭到了怎么样的变故都不可以把红酒庄交到别人手里。” 老叶不屑:“你已经没那个财力物力继续经营红酒庄了,叶叔给你好好打理是在帮你分忧啊。” 穆恺一口回绝:“我有办法继续经营好红酒庄,不劳烦叶叔您费心。” 老叶心里自然咬牙切齿,穆恺是把合同转让给自己了,可是老叶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加工工场,之前自家饭店被江渺炸了损失惨重,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建新的工场应付这么大量的原材料加工,自然把目光投到了穆天歌留给穆恺的红酒庄上,没想到穆恺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 老叶又劝了穆恺几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怒火渐渐上来了。 天洪集团面临溃散,穆恺准备与金三角那边谈判二次合作,之前的合同转让给老叶算是穆恺违约,但是他卖了房子迅速付了一大笔违约金,所以对方也看得出穆恺的诚意同意和他继续合作,重新拟定一份合同。 同时,天洪集团和穆氏旗下还有经营其他产业,需要其他物业抵押借贷。 穆恺身边大量员工都离开了,忠心原主愿意继续留下的手下只剩几个出入贴身保护穆恺的,所以已经没有人能替穆恺保护江渺。 老叶看准这一点,又去找江渺下手。 穆恺离开家里两天飞到金三角和努奈谈判,临走之前把家里钥匙交给江渺。 “你不可以到处乱跑,出门之前要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去哪里,回到家以后也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江渺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飘来飘去,莫名地直觉感到害怕。 穆恺捏捏他的脸唤回他的注意力,“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江渺拧着眉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好啰嗦。” 穆恺听罢伸手打了他屁股一下,又用指腹揉揉他的眉心,不准他拧着眉:“你敢骂我啰嗦?” “嗯。”江渺点点头,“啰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之后就回来,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你好好地在家里坐着等我,要给我做焦糖布丁。” 江渺笑了笑,“焦糖布丁有什么难的。” 然后穆恺又跟江渺嘱咐了一番,两个人腻歪了一阵,江渺把穆恺送了出门。 第二天下午江渺准备做焦糖布丁的时候发现冰箱里面的牛奶已经过期了,于是就拎着穆恺给他的钥匙到楼下的便利店去买牛奶,穿鞋的时候还给穆恺发了条语音信息报备,“穆恺,我现在到楼下去买牛奶咯。” 穆恺秒回了他一个“嗯”。 买完牛奶回到家里的时候站在走道里准备开门,他又给穆恺发了条语音报平安,“穆恺,我回到家咯。” 话音刚落手机就滑落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1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1 在地上,江渺正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脖子被人用手扼住了,那人从身后掐过来,他不知道是谁,也看不清,很用力反抗却因为自己体力不够只能任由后方的人摆布。 没一会儿江渺肺部的空气耗尽,他涨红了脸眼前发黑,窒息的感觉重重袭来,直到他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压力才松开。 事情很顺利,穆恺改签了机票提早了半天回到家里。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走道一片漆黑,声控灯感应到他的脚步声之后自动打开,他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江渺,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整个人都冰凉冰凉的,他探了探江渺的呼吸,很虚弱缓慢但是依旧呼吸着,赶紧把他抱到家里放在床上。 江渺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手臂内侧和膝盖上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血痂在白皙的皮肤上面尤其刺眼。 穆恺把脸埋在江渺的胸口,不一会儿,江渺的衣服上漾开了湿润的水迹。 江渺觉得胸前湿湿的,慢慢地挣脱了黑暗的束缚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穆恺搁在他身上的脑袋。 江渺摸摸穆恺的头发,看着他憔悴的表情痛苦的脸,心里堵堵的,问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炸他。” 穆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脸埋在江渺怀里把眼泪蹭去,又听到江渺讷讷地说:“我记得我买完牛奶回家之后有人在门口掐我脖子。” 江渺学着穆恺平时哄他的样子,把他搂着轻轻拍拍他的背部说:“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到哭好不好?” 穆恺不说话,低头去吻江渺被烟头烫伤的血痂,心里钝痛得无法忍受。 江渺的语气异常地柔和,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反过来安慰着穆恺:“你这样给我消毒我就一点也不痛了呢。”江渺停顿了一下,环顾了房间,又低头继续摸摸穆恺,“在这个家里和你生活的这几个月,虽然也有不开心,也有吵架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觉得很幸福。我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会体会到‘相依为命’是什么滋味,原来并没有字面上看上去那么孤苦,那是一个人开心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笑,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哭,相互依偎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心跳,针锋相对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心痛,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再多的人有再大的麻烦,都有身边这个人和自己相依,互相支撑着活下去。你看我这么不好,是社会渣滓,杀过那么多人,害死父母朋友,还吸毒,但是上天还是很仁慈地把你留给我,让你对我好,不准跟我发脾气,就算争吵之后你和我相看两厌,可是你工作之后困了累了还是会回到这个家里来和我待在一起,我依然是你唯一的归属。我终于明白你之前和我说的话了,你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老公,我很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 第二天一早,叶锦文接到了穆恺的电话。 “叶叔,放过江渺吧,我把红酒庄给你。” 老叶呵呵一笑,跟他客气道:“考虑清楚了?上来我家吧,带上红酒庄的地契,我们叔侄俩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好。”穆恺挂上了电话。 穆恺从公司回到了家里,站在家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看到门后迎接他回家的江渺。 瘦削的小身板被裹在宽大的棉质白色t恤里,宽大的领口处露出可爱的脖子和锁骨,白皙的小脸上划着浅浅的弧度。 “江渺,想我了么?”穆恺把眼前的人抱起,啄了啄他的颈窝,看入他深琥珀色的眼里。 给江渺喂过饭后,江渺毒瘾又上来了,吸食了白色粉末之后,向他提出了做/爱的要求。 两个人在沙发相互纠缠,索取,直到最后同时释放。 穆恺给江渺清理干净的时候江渺已经入睡,他轻手轻脚地把江渺抱上床覆上被子,安安静静地看了江渺一阵子。 最后依依不舍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悄声离开。 穆恺的车在老叶的大宅外面停车熄火,老叶吩咐助手带他进来。 穆恺进门以后走到座位上,还未坐下就开枪把老叶身旁的助手杀死了,迅速随意得就像摁死一只蚂蚁。 老叶呵斥了一声:“你干什么?!”话音刚落就被穆恺两刀插在大腿上钉在了座位上,发出痛叫。 穆恺一语不发,在老叶面前箍住他妻子的脖颈用枪指着太阳穴又是一枪。 反手指着门朝着外面想进来的人踹门的地方连发五六枪,子弹直接穿过穆恺击中外面的人,也许并不致命,但激烈的踹门声骤然停止了。 穆恺再把目光转回来,眼中尽是清晰可见是杀戾之气。 叶锦文破口大骂:“穆恺你这狗艹的死杂种,你——”话未说完,穆恺就用行动表示了他根本不想听,他把插在叶锦文右边大腿上的刀一下抽出,二话不说地又往腹部的位置捅了一下,叶锦文痛得几乎晕厥过去,低头看到自己的肠子快要从腹腔涌出来。 “这一刀是为你杀我父亲而下。”穆恺避开致命的部位,随机又给他来了一刀,每一刀下去他都作了一个简单的注解,然后连贯地接着下一刀。 “这一刀是为我母亲徐楠,这一刀是为我妹妹穆柔……” 叶锦文惨叫了几声,已经痛得骂不出口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突然间的大量失血之中他的意识也开始散乱,下意识地开始求饶:“对不起,小恺,是叶叔错了,我错了……” 穆恺对此置若罔闻,面对生命气息渐渐虚弱的叶锦文,他依旧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手起刀落将这场谋杀推行到极致。 “这一刀是为了一个不得已死去的手下以及他的家人,这一刀是为了你蛊惑我的助手阿骆,这一刀是为了江渺的父亲,这一刀是为了江渺的母亲,这一刀是为了江渺,最后一刀是我把所有你加诸于我的仇恨一并还给你。” 最后一刀落下,直取叶锦文心脏的部位,浓稠温热的鲜血喷出来染了穆恺一身。 强烈的感官刺激令穆恺的肾上腺素飙升,他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回过身摇摇晃晃地坐到自己车上,车子刚发动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警车鸣笛声传来。 穆恺眼中氤氲着泪光,踩着油门把尾随的警车远远甩在身后。 夜风卷着湿气和青草地的腥味,在霓虹如织的街道飞速掠过车窗。 穆恺一下把门撞开,带着满身的血迹,迎上江渺慌乱不已的目光,“不是我的血,”他停顿了几秒,看着江渺,眼神缓和下来,“老叶一家已经被我杀光了。” “让你沾染上毒瘾是老叶指示阿骆做的,不是我,但是将错就错是我的决定。我在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卧底了,我很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2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2 以在知道你被那个沾上之后,你一直以为是我做的,我也一直没有对你解释。可是我后悔了,尤其是我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低落,还要被毒瘾折磨,我心疼得快要疯了。我以为只要我对你足够好,那些由其他人带给你的伤害就都可以得到弥补,可原来不是这样的,我错了。我想要的是你在茫茫人海里面选择我,而不是你因为失去了茫茫人海而不得不选择我。认识你是我有记忆以来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我每天醒来都会想到,这个世界上有江渺真是太好了。可是我对你不太好,让你遇到那么多糟糕的事情,让你失去了重要的朋友和亲人,让你变成你自己都讨厌的人,最后我自己也潦倒到没能够留下什么给你,真的很对不起。” “警察快要追来了,”他把尖刀的刀柄放在江渺的手中,把一张写着红酒庄详细地址的工场分工分布图的纸对折几下,塞到江渺的裤袋,对他一笑,“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他们手里好,反正也逃不掉了。你戴罪立大功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把那个戒掉吧,好好过日子。” 江渺的脸色发白,不停地颤抖,穆恺温暖的手心覆盖着江渺的手,将他稳住,刀尖对着自己的胸膛。 窗外传来警车的警笛声。 声声渐近,犹如横穿夜空前来索命的鬼魅一般凄厉。 他从江渺深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时光流逝的痕迹,他看到了在废旧工厂外洋溢着生命力犹如小太阳一样的江渺,他看到了雨帘之后浅灰色的宽大卫衣外面露出的小脸和湿漉漉的眼神,他看到了那瓣即便是没有笑容也会微微上翘对他说“要好好活下去哦”的嘴唇,他看到了江渺在无法拒绝自己的亲近而羞赧恼怒的瞪视,他看到了江渺败给自己认命一般的无奈神情,他看到了江渺不顾安危地在数次谋杀之中带着必死的信念以命易命救赎自己的身影,他看到江渺因为自己而受伤昏迷紧锁着的眼睫,他看到了江渺与他接吻上床依偎温存时遮掩不住的幸福神情,他看到了江渺在正义信念尊严被一个个践踏之后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他看到了江渺在患上癔症之后抗拒一切却唯独依赖自己的短暂温馨,他看到了江渺对他无路可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心疼,他看到了江渺被仇恨蒙蔽被毒瘾纠缠之后的冷漠,他看到了江渺在他脆弱时候和他相互依偎给他的安慰,最后他看到江渺定格在脸上难以置信和濒临崩溃的表情。 可是他由衷地感到了如释重负一般的解脱,似乎已经预见的到江渺在他死后能得到绝处逢生和希望的未来。 他竟然还有点庆幸,死去之前还能看到自己的挚爱最后一面,也许场面不太好看会把江渺吓着,但是对于他而言却也此生无憾了。 穆恺握着江渺的手往自己胸口处用力一刺。 “再见了,江渺,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催眠 法医从刀柄上取到了江渺的指纹,因为江渺之前作为警务人员有良好的记录,而穆恺作为犯罪集团首脑身份充满疑点,所以作案动机需要考究。 警察从江渺身上搜到那张写着红酒庄详细地址和工场分布的纸张,正式捣破了天洪犯罪集团的制毒基地,并追踪到了金三角地区,与国际刑警合作瓦解了这座城市自建国以来最大的跨国贩毒集团。 叶锦文被杀的消息一传出,被困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的大石也主动联系了警方自首承认了参与了一年前的游艇爆炸案,已经被刑事拘留。 关键证人江渺的口供一直无法取得,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而且长期吸食毒品神经受到损害,对毒品具有很强的依赖性需要隔离治疗强行戒毒。 戒毒的时候江渺一直不言不语保持缄默,毒瘾发作被折腾得难受的时候也一声不吭,耳边总是出现幻听,听到穆恺死前跟他说的话在脑海中萦绕着,“把那个戒掉吧,好好生活。” 这句话就像江渺的精神止痛药,于是他再痛苦也可以咬着牙坚持下去,即使只要一侧身眼泪就会落入被褥,他还是觉得挺得住。 三个月后,江渺已经从生理上戒断了对毒品的依赖,可是他的心理创伤很严重,持续的失眠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而且江渺不愿意与人交流,精神上自行与外界隔断,所以内心的负面情感一直得不到正确的排遣。 整座城市里唯一可以联络得到作为江渺临时监护人的就知道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谢辰翎。 谢辰翎被告知了江渺的情况之后,在医院病房里再次见到了江渺,不过大半年时间,江渺整个人都憔悴消瘦得不像样。 期间莫警官作为江渺的前任上司和相关案件的辅助证人,也到过医院来探望江渺,并且和谢辰翎交流了一些江渺作为卧底期间的一些情况,建议谢辰翎在江渺戒毒之后赶快进行有效的心理治疗。 江渺对心理医生本能地不信任,所以一直不肯开口,医生无法获得齐全的心理测试评价,便跟谢辰翎商量让他多劝劝江渺,否则他再继续这样失眠和压抑情绪会对生理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在治疗室外面的长椅上,谢辰翎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江渺,江渺接过来喝了几口还给谢辰翎,面无表情地放空着看着对面的墙壁。 谢辰翎在旁边低声地劝他:“你不要再这么压抑着自己了好不好,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一定可以走出来的。” 江渺毫无反应,谢辰翎挠了挠后脑勺,想起莫警官和他说过的一些话,又继续跟江渺说话:“江渺,我听说,那个人叫穆恺,是吗?” 江渺眼神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谢辰翎,目光如死水一般平静。 谢辰翎第一次看到江渺给出反应,讶然地看着他,继续说:“我听说催眠治疗可以帮助人寻回一些记忆,或许你可以回到你的记忆里再次见到穆恺。” 江渺的眼睛终于从失焦的状态中找回一点专注,他定定地看着谢辰翎,开口说:“我要催眠。” 由于人的意识管理着理性机能,如果被催眠者对催眠师有抵触或者从理性上不想受到支配,会下意识地抵抗催眠师的暗示,从而无法进入被催眠状态。 江渺在催眠师的语言指示下完全无法让身体放松下来,依旧处于不信任和戒备的状态,所以一开始的几次都进入不了状态,江渺自己也变得焦躁起来。 催眠师安慰道:“放轻松放轻松,别紧张,我们慢慢来,你可以慢慢学着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成功进入状态,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的。” 催眠师让江渺静躺在躺椅上,给他播放舒缓的音乐,催眠师耐心地等待着,静静观察江渺的反应。 半个小时之后,等到江渺的身体渐渐有点放松了,催眠师用缓慢的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3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3 语速和他说:“江渺,你做得很好,你就这样慢慢地放松呼吸,如果我等一下给你觉醒暗示,你就会暂时从催眠的状态中醒来。” 然后江渺从催眠状态中觉醒,催眠师又在一次对他施与催眠暗示,于是他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进入更深层次的催眠。 江渺终于在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疲惫,迷迷糊糊地觉得松弛了下来。 催眠师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江渺闭着眼睛慢慢回答:“我叫江渺。” “很好,你叫江渺。江渺,你会在得到觉醒提示以后感觉愉快地醒来,但你不必马上睁开眼睛,因为你已经很累了,你需要大量的睡眠,你要注意调整你的呼吸。接下来,我会给你觉醒的暗示……” 经过几次催眠之后,江渺的失眠情况有所缓解,催眠师知道他想回到自己的记忆里,劝他不要着急,把精神养好了才更容易进入深度的催眠状态。 于是江渺慢慢地放松了心理戒备,和催眠师有了更多交流,在催眠的过程中慢慢从压抑紧绷的状态之中释放出了部分压力,可以使用情感宣泄疗法,让他想起成为问题根源的心灵创伤,并让他将压抑的情感宣泄出来。 催眠师暗示已经进入了中度催眠状态的江渺把意识转移到呼吸上,然后给了一小段沉默的时间,再暗示他听到倒数的声音之后,他的意识会回到他记忆中一个熟悉的场景之中。 江渺在梦中的房间醒来,是他与穆恺最后待在一起几个月的那个一室一厅,他从床上坐起,米白色的窗帘在风中翩然拂动,窗外的阳光均匀地布满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四处白茫茫的只有他一个人。 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熟悉又平静的,说道:“江渺,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我很难过。”江渺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 “穆恺死了。” “不,他还没死,他就在你旁边。” 江渺扭头望了望左边,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穆恺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一如既往地投来温柔的目光。 江渺不停地哭着,声音微微颤着,说:“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准备放大招了。 ☆、独白(上) 我叫江渺,是一名警察。 2013年3月,我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一宗游艇爆炸案,本市最大的黑社会团伙头目穆天歌和他的家人徐楠穆柔葬身火海,案件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叶锦文因为有不在场证据而逍遥法外。 穆天歌死后,叶锦文的势力空前壮大,试图吞并穆天歌的集团天洪,而逃过一劫的穆家长子穆恺继承了他父亲的集团,羽翼尚未丰满的他受到了来自各路人的夹击,性命时刻处在被威胁的状态。 同一时间,我加入了卧底计划,我的任务是保护穆恺的性命并且获取他的信任,利用他的势力瓦解叶锦文所设立的犯罪集团,维护法义,除暴安良。 同年6月,我以卧底的身份加入天洪,毫无人脉的我在第一次参与集团内部的活动中误打误撞地意外遇见并结识了我的目标人物穆恺。 在偶然获得相处的机会之后,我和穆恺成为了朋友。 我对穆恺的好感几乎可以说是与生俱来,尽管我之前从未见过他,对他的一知半解都是通过在加入卧底行列的时候研读他的个人资料而来的,可是他带给我的感觉,与我曾经读到的或我设想当中的截然不同。 他意外的单纯。 在他过往的经历之中,和他相处的几乎都是和他不同辈分的人,他的父母亲从小就严厉地教育过他不能随便和人交心,当然因为身份敏感也没有人随意就想和他交心,所以他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妹妹。 童年的经历对他的影响巨大,他的内心好像还没有长大,依旧对很多事情不了解却又不敢好奇,同时他又肩负着作为兄长对妹妹的责任心,他不得不长大,两种矛盾的心态将他撕裂又糅合,最终他就成长为像现在这样孤独着却又用孤独掩饰一切的样子。 他最初把我当成朋友的时候,我承认我是感到受宠若惊的,我表现得小心翼翼,唯恐这只是一场过分被当真的玩笑。 但后来我发现我真的是想多了,他对我的好感与我对他几乎是等同的,我和他之间一拍即合,合到有时我都不敢确定他只是我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人,好像只有相识几十年的挚友才能达到这样的契合。 他的单纯导致他在表达示好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为张扬不成熟甚至可以说是莽撞的直接坦率,我曾经在认识他之前设想过我可能要迂回地接近他取得他的好感,没想到他的好感就这样不加修饰地冲着我的直面给我来了个一击必杀,杀得我措手不及。 我可以体谅他,因为我知道他对于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还停留在低幼的水平,他很多事情都还搞不懂,他自己努力地胡乱摸索了一番,只是为了凑到我前面跟我说他喜欢我,我知道他的不容易,我不怪他。 我们之间的相互好感持续发酵着,在我意料之中迅速就转化为了一种暧昧关系,我越来越无法抵制住自己对他的喜欢,也无法抗拒他对我表现出来的喜欢。 他会在没有偶遇我的夜晚给我的手机充好几百块电话费,然后打过来说自己睡不着,不让我挂电话,说:“我想听着你的呼吸入睡。”他一句话害我一晚上都无法入睡。 他也曾在偶遇我的夜晚送我回家的路上沉默了一路突然给我来一句,“其实我不怕孤独,也不怕死,可是认识你以后,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孤独死了。”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血管都要爆了。 夏天的时候有一次他被空调吹感冒了,下班之后还非要来巡视业务来找我。 那时候这座城市正值台风季,外面刮着大风,雨也忽大忽小的,伞都没法用,一打开撑不过几秒就会被吹翻,我和他有点狼狈地吹着风淋着雨走在路上。他一直在我旁边打喷嚏,连打了十几个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我当场就无语了,背对着顺风的方向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训了他一句:“你感冒就不要出来吹风啊!” 他看着我的动作“噗”地笑了出声,看着我愣了几秒,眼中带着惊喜的神色给我来了一句:“江渺,你的眼睛是我最喜欢的深琥珀色诶!” 然后双臂穿过我腋下把我整个兜在怀里,带着浓浓鼻音软软地说:“谢谢你。”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僵在了原地不敢动作。 尽管我心里感到害怕,但是我真的心动。 我的上司莫警官也劝过我不可以入戏太深,我也始终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不过是一次任务,可是每当穆恺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觉得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4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4 自己作为一个身怀维护社会公义职责的专业演员的职业操守和冷静自持都拿去日了狗了。 我想要保护穆恺,已经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我任务之中要保护的对象,还因为我真的不希望我喜欢的人会受到任何人身伤害,日日处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惧之中。 于是在一次破解叶锦文对穆恺的暗杀行动之中,我为了保护穆恺差点被车撞成了脑震荡,模模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个人把我从大货车中捞了出来,我甚至在神志不清之中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慌乱。 然后一个吻彻底戳破了我和他之间那层暧昧的窗户纸,之前我死活假装不知道,死活憋着不肯说的感情,都在一个吻之间有了印证,就像一张纸写着我和穆恺相互喜欢的证据,我和他在下面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赖都赖不掉了。 可是我当时还沉浸在对他的喜欢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穆恺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 他在我清醒之后对我表现出来的冷淡令我有种不真实的恍惚,他一直以来都对我太热情太好,他疏离我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地抱着他想要他回来,所以他说“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说“好”,毫不犹豫也没有多揣测他的意思。 那时候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叫我留下来,我就以为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留下来,只是单纯和他确认恋爱关系,交个男男朋友。 其实他早在那个时候就识破了我的卧底身份,我昏迷的那段时间足够他把所有疑点从头到尾捋一遍,那三次醒过来以后他脸上分明是一次比一次冷漠的神情,那都是因为他已经有足够长的时间把事情想明白了分析透彻了。 只有我还傻傻地睡着,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我就开始跟他没羞没臊地腻歪在一起,虽然我心里还是会害怕他,怕他知道我的身份把我踹了甚至把我杀掉,但是我深信他不会知道。 可是他明明就知道,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对我这样那样,同时还算计着我让我不知不觉中用行动证实他认为我是卧底警察的猜测。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爱我,他很喜欢很喜欢我,但是这不是爱,尽管这很不公平,因为我是真的爱他。 没过多久,他就在反击叶锦文对他的埋伏之中顺便利用我对他犹如护犊子一般的保护来验证了我的卧底身份,我什么也没得到,净是被他的仇人也一起当作了仇人。 只是紧接着出了点岔子,我自己不经大脑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卧底身份,穆恺为了保护我,像个昏君一样不假思索地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还让我去杀人灭口。 茶仔曾经对我有恩,所以在杀他之后我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同时我也不知道背后还有一个阿骆知道实情,对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深信不疑,也对穆恺保护我的做法深恶痛绝,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就是这样了,我依然还是傻傻地觉得穆恺比我还傻,他不知道我是卧底警察,我要继续保护他。 于是他继续算计我,向我设了一局,引诱我自投罗网自动暴露身份,可是那天夜里我分明在车灯的后面看到了他痛苦的眼神。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算计我,把我逼入绝境,让我为了心目中的良知和公义的底线还有对朋友的旧情放弃自保,把自己亲手送上刀俎。 不过到了那一刻我也不想知道了,反正他根本不爱我。 之后他就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面,我原本以为他想杀我,或是重罚我,可是现在回头一看,他只是想要把我藏起来不让叶锦文有机会对我下手,可是我是刚刚暴露了身份的卧底,如果他保护得那么明显,他手下的人就都要反了,所以他就把我囚在那里觉得先委屈我一下做做样子给人看好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把我藏起来以后叶锦文也一样找到了机会对我下手。 在我对茶仔一家杀人灭口之后,叶锦文利用了阿骆对我的憎恨借他的手向我投毒,于是我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染上了毒瘾。 我崩溃了,我以为这是穆恺的指示。 我以为他那么喜欢过我,我也义无返顾地爱过他,他总不至于向我下这种毒手。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害怕穆恺会伤害我,即便是跟他在一起了之后我敢保证我还是这么害怕,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不停地自我暗示着“穆恺不信任我”“穆恺会伤害我”这样的信息,一旦出现了与这种信息相符合的现象,我就深信不疑地认为,穆恺不爱我,伤害我的人是穆恺。 我这样猜忌着他,他也没有为自己解释过。 他是真的傻,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向我解释,我一定能够理解他,不至于在此时就丢弃了所有对他的信任,可是他总是想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让我分担,也从来不解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依然喜欢他,可是我不爱他了,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但是我也还是认为他不爱我。 我很感激他没有杀我还把我留下,为了满足他对我的占有欲,作为回报我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把一同卧底在天洪内部的七个卧底都杀了,宣布自己变节。 另外,为了继续讨好他,我去捅了叶锦文的手下逼他说出了穆天歌一家人亡故的真相作为呈堂证据,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叶锦文的气焰。 于是叶锦文就彻底地把愤怒转嫁到我这里来,他不敢直接动我,就在我面前把我的父母杀了。 我确实承受了自降生以来所能承受的最大打击,如果不是对叶锦文的那一点仇恨让我支撑住了自己,也许我真的会选择了结。 其实我在没多久之后就恢复了理智,因为我在父母死后终于深切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制衡叶锦文的人就只有穆恺了,我唯有把我的任务完成,借助穆恺的力量才可能将叶锦文的势力彻底瓦解,为所有枉死的人报仇。 所以我就假装自己疯了。 他有把心理医生请到家里来,可是没有用,我知道那些专业医生一定可以通过各种测试评定看出破绽,所以我装作除了穆恺不让任何其他人接近我,他们拿我没办法。 在装疯的过程中我终于有机会把心里那些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摊开来恶心穆恺,不断地挑战他对我的忍耐极限。 可是穆恺对我的忍耐好像根本没有极限。 他一如既往地温柔耐心体贴细致,哪怕我伤害他骂他赶他走不配合他对我的好,他也依然面不改色地凑到我眼前来,双手把感情奉上随我践踏。 无论我怎么对他,他最后还是会好脾气地搂着我亲亲我的脸,和我说:“江渺乖。” 好像只要他一句话,我前面再怎么闹再怎么令他难堪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5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5 他都看不见了,他眼中只有在他怀里等着他哄的江渺。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做得到对我这么好。 他算计我我猜忌他的日子早就让我烦透了,我装作疯掉了倒也因此骗来了片刻宁静安逸,我知道这样的宁静只是短暂美好的假象,总有一天要回到现实。 我想起了我还和他处在暧昧阶段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对我付出,捧着满腔热乎乎的感情要给我看。 我从那时候就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什么恩怨情仇爱恨厮杀都摆平了之后,我可以和他相濡以沫。 这段宁静美好的假象唤起了我对相濡以沫的憧憬,让我不知不觉中沦陷在他的漩涡里。 我动摇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赖的人了,而我就想依赖他。 如果他像我爱他那样爱过我,那我该有多幸福啊。 我在街上装作发神经的时候他来找我了,他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走吧,带你回家”,声线醇厚语气沉稳,说得我耳朵都痒痒的。 他的手覆着我的,掌心依旧那么温暖,我的心也被捂得暖烘烘的,扑通扑通地跳着快要跳疯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偷偷看他,心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他牵着我回家的那一段路,我心里竟然在想:要是我真的疯掉就好了,至少那样我就可以完全相信此时此刻的幸福是真实的。 大概是入戏太深了吧,在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地问我愿不愿意,但是我是真心地回答他我愿意,我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独白(下) 后来我们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就在让我染上毒瘾的阿骆死后,他带我去了红酒庄,我看到了那些被制造出来祸害人间的毒物之后突然很希望他可以放弃这些东西和我安定下来好好生活,可是他却告诉我不能够。 他哭了,他跟我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被卷入这些事件成为所有人仇恨矛盾的出口,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没有人关心在乎过他的感受。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穆恺从来没有这样和我倾诉过,他常常不带感□□彩地陈述事情,久而久之会让人错觉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曾说过:“诉苦没有用,一个人的负担变成两个人的负担,可是两个人的负担不会负负得正。” 我很心疼他,我想速战速决,带着他逃离这场无休止的纷争。 于是我就去把叶锦文的饭店给炸了,叶锦文为此蒙受了很大损失,一下子就吃瘪了,低声下气地来求他和解。 可是他不愿意和解,他说叶锦文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和解了就是给他机会重镇旗鼓反扑。 于是我和他又大吵了一架。 我真的很不解,明明对方肯投降了,他非要不和解继续把这场战争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到底有什么意义,耗下去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作用。 我去祭拜我的父母之后,在明知道北街有叶锦文的手下埋伏的情况下故意开车到北街去送自己入虎口,我知道叶锦文一定会利用我要挟穆恺交出那份价值10亿的合同。 他果然带着合同来赎我了。 失去了合同之后,他自己也受到了重创,被迫卖掉了房子来还违约金,还要到处去抵押物业借贷维持其他生计,可是他带我搬到一室一厅的新房子之后,他最关心的事情竟然是我喜欢不喜欢。 他多傻,我因为自己的自私任性,害他连住了二十几年的大屋都没了,他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一句责怪都没有,反而来关心我喜不喜欢新家。 然后我们在新家里过上了最幸福的两个月,他一无所有,我也一无所有。 我们不必再互相猜忌互相算计,也不必理会那些为了利益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了。 可是人性永远不满足,叶锦文又一次来找上我们,这一次他想要的是穆恺家的红酒庄,穆恺果断地拒绝了。 于是叶锦文就趁着穆恺去金三角出差的两天找人上我家来掐我脖子用烟头烫我。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睁开眼竟然看到穆恺趴在我的胸口可怜兮兮地哭着,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心疼。 比任何一次他心疼我的眼睛里还要多的心疼。 我曾经一度认为他对我的感情只是他自以为的深情和惺惺作态的同情,他可怜我因为他忍受了常人不可忍受的痛苦,面临死亡的威胁,甚至失去自由。 可是这一刻我却无比清楚,他是真的心疼我,他为我所受到的伤害发自心底地感到愧怍。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熊孩子,在偌大的世界之中找到了他唯一心爱的玩具,他为了别人都不能碰他喜欢的玩具他就先把玩具给玩坏了,等所有人都嫌弃他的玩具的时候他才从怀里宝贝似的拿出来疼惜,可是最后他才发现,已经没有人把他的玩具当玩具了,他的玩具只是一堆破烂垃圾,别人更加对他的玩具爱踩就踩爱撕就撕,最后他看着他破损不堪的玩具,感到了痛彻心扉,因为至始至终,这都是他在偌大世界之中唯一心爱的玩具。 我看着他委屈的神情,苦从心来。 无论他怎么对我,袖手旁观地看着我走向自我毁灭,他依然是我的熊孩子。 我的熊孩子把他最珍贵的感情毫无保留地给了我,我应该要把世界上最美好最真实的感情回馈给他,可是我只剩下了一身破损不堪的皮囊,和我千疮百孔的心,我已经没什么配得上他了。 其实我也很心疼他。 我和他说:“老公,谢谢你。” 他是这个残酷世界留给我唯一的温柔。 他在死去之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却也是最后一次。 我一直觉得穆恺不爱我,只是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因为爱情不会叫人把保护之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回想起来,我的每一次所谓的堕落都来源于一道道涉及性命之忧的单选题,每道题只有两个答案,a是死亡,b是堕落。 我设想如果我们的身份对调,也许我也会迷惑,将所要保护的人推向死亡或是堕落哪一个比较接近爱情,直接剥夺他生存权利或是让他扭曲地存活于世哪一个比较类似爱情,我想我也会跟他一样出于本能地重复选择b,然后尽自己的能力给予他保护让他不至于感到生不如死,直到他自己确认生存下去的确不会比死去好一点点了,那就由他自主地终结一切。 穆恺他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为了把选择的权利尽可能交还给我,也许他也想自私地给我们之间留下足够的相处时间,可他又何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6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6 尝不是一再把充裕的考虑时间留给我呢,这些日子以来他默默地为我做着这一切,却从来没有说。 他不曾问过我爱不爱他,然而他的每一句“你想我吗”背后都有一句潜台词叫“我想你了”,他的每一句“我在这里”背后都有一种哀求叫“我需要你”,他的每一次被我误认为惺惺作态的怜悯背后都潜藏着因为爱我而不忍我受伤害的心疼和愧怍。 这一年来我无数次暗示我自己这只是一次任务,一场情节过分逼真的游戏,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假的,到最后我赢了我成为了游戏中仅有的幸存者,所有事情无论真真假假都可以是假的了,没有任何replay的可能了。 可是我才发现穆恺对我的爱情是真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掺杂过其余的感情,是纯粹到足以铭刻一生的爱情。 其实他很爱我,他做了很多事情来证明过他的爱情,我明明都看在眼里了,可是我非要用耳朵去听,我明明只要用点心就都感受到,可是我非要听他亲口说。 他把一切都藏在言语之外,我却不明白也不敢相信。 只是到我明白的时候他却再也不能够爱我了,他已经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我的情绪无论多么糟糕都能哄着我等我平复下来之后亲亲我说“江渺乖。” 再也不会有人在我发神经一样地在街上大吵大闹依然不管不顾地用温暖的大手掌裹着我发冷的手一路把我牵回家里去,和我说“走吧,我们回家。” 再也不会有人直接了然地看着我的眼睛,毫不害臊地直白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我最喜欢的深琥珀色。” 再也没有了,我的穆恺,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段的时候把自己写哭了。。。。 ☆、大结局 催眠治疗的最后江渺躺在椅背上泪流满面,在梦中穆恺正与他进行最后的道别。 穆恺说:“我要走了。” 江渺哭着问:“那我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穆恺握着江渺的手,视线落在他的无名指上,说:“你看,这是我们回忆的信物,你见不到我了,可是我们的记忆贮存在这里,发生过就是真的,我虽然不在了,可是我爱过你就是真的。” 说着,穆恺把江渺的戒指从他手上褪下,放在一个盒子里,“你把回忆都给我,我来负责守护我们的回忆,再也不会有痛苦,你也就不必害怕遗忘了。” 江渺扣着他的手固执地不让他离开。 穆恺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缓和,“你答应我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江渺不作回答。 穆恺又耐心地问了一次,好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你能答应我吗?” 江渺看了穆恺许久,像是要把他的模样都刻画在了心里,才松了手,说:“能。” 穆恺张开双臂把他拥住,江渺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最后在穆恺的怀里睡去。 催眠结束以后,江渺在躺椅上又睡了三个多小时。 催眠师拿着录音笔和戒指盒走出治疗室,把录音笔交给谢辰翎,告诉谢辰翎江渺在醒来之后会有一定程度的失忆症状,维持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左右,这三个月他都会不记得录音里面的内容,心里的创伤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治愈,再通过药物维持,然后合理的膳食和睡眠,心里的病就会慢慢好转了。 谢辰翎在治疗室外面听完了整段录音,握着手里的戒指盒也哭了出来。 他被江渺和穆恺的感情所震撼,他完全无法想象,江渺在这一年多里面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足以令他在事情结束之后久久不能从深渊中走出,再也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睡眠。 他和江渺相安无事地同住了三个月,江渺的表现一切正常,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就像一年多以前他们每天一同下班的时候一样相处融洽。 直到三个月之后谢辰翎带江渺去心理医生那边去复诊,打算再做一次深度的催眠,路上看到一个男生手捧戒指单膝跪地向一个女生求婚,江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愣了好几秒钟,讷讷地问了一句:“我的戒指呢?” 之后江渺对催眠师抵触得很,怎么样也无法进入催眠状态。 回到家以后江渺把整个房间都翻乱了,还是找不到他的戒指,着急得在家里大发脾气。 谢辰翎不忍心看他这样,就从衣柜深处里把他的戒指盒找了出来,放在他手里,安慰道:“别急了,你的戒指在这里,别害怕了,好吗?” 江渺眼睛里面的焦躁不安才慢慢减退下去。 江渺没有马上把戒指盒打开,他一直等到了深夜,在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睡眠之后,他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他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拿出戒指盒细细揣摩着,打开了戒指盒。 江渺把戒指拿在手上,一阵悲恸的感觉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一时间难过得忍不住哭了出来,却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戒指,看到了内侧的刻字,jm beloved。 他又把另一枚戒指也从盒子里取出来,转到同一个方向,那里也有一行刻字,love mk。 他终于看见了穆恺掩藏在无名指内的那一行小秘密。 这是一封无字的情书,以jm beloved为开头,love mk为署名。 中间的留白是他刻意没有用文字去书写却又为此不计较代价去守护的爱情,在无言之中言尽了一切而从未有半分减退的爱情。 天亮以后,谢辰翎去医院给江渺拿药,犹豫着问江渺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江渺摆摆手说:“你去吧,我有点困,还想睡一会儿。” 谢辰翎不放心地又看着江渺好久,看到江渺笑着赶他:“你快走吧,你再不去医院都要关门了。” 谢辰翎答:“那我走咯?你自己在家好好的。” 江渺拿枕头蒙住了:“嗯。” 谢辰翎还是倚在门边磨磨蹭蹭,江渺在枕头后面闷声:“你走啦。” 听到门扣上的声音响起,才把枕头拿开,没让谢辰翎发现他哭了。 江渺站在天台的边缘,朝太阳的方向伸出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着光芒,阳光照在掌心上,把热度一直传至心房。 那张记忆中模模糊糊的脸好像突然在脑海中完整拼凑出来了,是那双温暖的牵着他回家的大手的主人。 耳边交叠着他低沉好听的嗓音:“把那个戒掉吧,好好生活。”“再见了,江渺,我爱你。” 江渺在心里诉说着他的回答,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那个素来沉默寡言把事情闷在心底不愿意表达的人,他在生命的尽头最牵挂的还是我。 我想他还有很多话来不及告诉我吧。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7 垃圾 作者:起司鸡 分卷阅读37 他也有很多话来不及听我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听得完,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但我其实最想要告诉他的不过是这一句,我也爱你。 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 “我也爱你,你等我。” 江渺脸上浮现起幸福的笑容,然后纵身一跃。 ——全文完——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