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正文 001章 纨绔锦毛獒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1章 纨绔锦毛獒 北宋大观年间,大名府治下有座萧家集,集内族长本是大辽南院枢密院行走的文官。随梦小说 sug lā因触怒辽国仁圣大孝文帝耶律洪基,被贬做平民永世不得为官。加之时逢辽国权佞耶律乙辛把弄朝政,迫害异己,萧氏便随不少辽人携家眷迁至大宋。 萧氏族长凭着殷足的钱粮,擕百十号族民于大名府宗城县北盘住。此地乃幽云北地至大宋四京之一大名府的必经之地,商贾行人南来北往,萧氏一族便做起酒馆客栈的营生,萧氏族长生财有道,引得不少汉人佃户庄农、走贩私商迁居于此聚集,使得此地逐渐成做一个小集镇。为敬此集镇开拓者萧氏故称之为萧家集。 萧家集有良田市集,东倚县南临大名府。又地处官道附近,前往雄州、霸州榷场的商贾大多都要途径萧家集,故而集镇里酒肆、茶馆生意更为红火,萧家养着千来户佃农,外加集镇内的酒楼车行、大名府里托专人照拂的当铺、米行,不但财大气粗,附近的员外商户更少不得卖萧氏族长的面子。 这萧氏族长汉名唤作萧贺,妻室早亡却未续弦,膝下有个独子唤作萧唐,寓意其已归化汉唐,萧老爹只期望着这个儿子踏实本分些,能守住萧家这份基业也就是了。可谁想这萧唐自幼顽劣跋扈,带着一众帮闲祸害乡里,闹得萧家集鸡飞狗跳,乡众皆是敢怒不敢言,戳着萧唐的脊梁骨给他起了个“锦毛獒”的诨名,暗骂其家世富贵,却如条凶獒恶犬般嚣扬凶狠。 这“锦毛獒”萧唐无法无天,唯独畏惧他那不怒自威的老爹,平日在萧老爹的棒喝下不得不收敛些。可直到萧家买了个流亡无助的丫鬟,萧唐却又动起了浑心思。 那丫鬟姓马,家世本是大辽国境内的汉人,她家兄长因口角杀了个契丹族长家的少子潜逃,全家也被迫避祸逃到大宋来,颠沛流离中那丫鬟的父母病亡,举目无亲的她不得不卖身葬父葬母,把自己卖到萧家做了个婢女,改了丫鬟名唤作迎春。 这迎春生得水灵秀气,身段更是袅袅娜娜。萧唐正是对男女之事刚懵懵懂懂的年纪,又经周围人等言语撩拨得心痒难耐,几碗黄汤下肚,便撺掇着几个亲近的庄丁去寻迎春。 “少爷!”丫鬟迎春被萧唐等几个无赖困住,不禁羞怒道:“我虽是少爷家的婢女,身份卑微,却也知道守节贞烈的道理。坏良家女子清白,与衣冠禽兽又有何异?” 萧唐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平时来看柔弱唯诺的小丫鬟性子居然如此刚烈。他心里顿时又是一股野火燃起,他堂堂萧家集的大少爷竟在一众帮闲前被个丫鬟如此数落,加之他尚未经男女之事,又哪懂得怜香惜玉、甜言蜜语的道道?你骂我作衣冠禽兽?好,本少爷便做个禽兽给你瞧瞧! 萧唐拦腰抱起迎春,也不理她挣扎径直便往庄院后的草垛走去。他个集镇大户的少爷,要本家婢女迎春的身子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半大的年纪下他也懵懂能感觉到男女之事的快活,今日就正好拿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娘们练练手段! 迎春刚被扔到草垛上,她的碎花衣襟便已被萧唐扯开,翠绿襦裙也被褪去了一半。萧唐骑在迎春身上一通乱吻,贪婪嗅着她身上香若幽兰的体香,胯下一股热流更是直充脑门,双目发红着撕拉迎春的裘衣,一只魔爪更直接探到她的双峰间。 “畜生!你做的好事!!”萧老爹的怒喝就如一盆凉水直从萧唐头顶淋下,他惊慌着跳起身来,远远望见萧老爹怒气冲冲地带着几个庄丁直奔草垛冲来。 萧唐兀自惊疑着,萧老爹午后本该去集镇南田园点查收成的庄稼,如何如此快便撞破了他的好事?正纳闷时萧唐眺望见萧老爹身边一个庄户,正是平日常厮混在萧唐身边的一个伴当,那庄户和萧唐对上了眼便立刻低下头,沉默不语地随萧老爹跑来。 “萧义!是你这个狗奴才阴本少爷!看本少爷不扒了你的皮!”萧唐咬牙切齿狠声说道,但眼见萧老爹怒气冲冲地带庄丁奔来,按自己老爹那性子说不得非打断自己条腿,萧唐狼狈地窜起身来,胡乱系紧松垮垮的裤带,夺路直逃向方才系着马的树林跑去,他解了缰绳,跳至马背上,猛地打上两鞭,那马便驮着萧唐直喇喇地冲出林中。 直至萧老爹的怒喊与众人的呼喝声远远抛在身后,萧唐放下心来,不禁啐骂道:老爹恁地无理!咱要了个婢女的身子又有甚么打紧的?待他两腿一蹬去见了阎王,还不得指望着我给萧家传宗接代?可见那老爹恼怒的模样,看来只得等他消了火才好回去。 萧唐转念又想道:萧义那贱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地?平日他虽然木讷寡言,不似其他几个帮闲讨本少爷欢心,可也倒本分老实,怎么今日猪油蒙了心窍敢向萧老爹告本少爷的黑状?萧老爹最多罚我一番,可我不还是这萧家集的少主子? 想到自己被老爹追着仓惶逃遁,自己也算是在一众帮闲面前现了眼,萧唐越想越恼,手里的马鞭撒气地狠狠抽在胯下惊马身上。马儿吃痛,更是狂奔开来。 树杈柳枝噼啪打在萧唐脸上,他这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已策马奔进萧家集东面的片山林中去。“蠢畜生!识不得路么?”萧唐骂道,他急拽缰绳,马头被生生拐到一侧,顿时失去了平衡。山林中土地凹凸不平,马儿悲嘶,更是一下踏进个半陷的泥洞中,顿时前蹄扑倒下去。 “啊呀!”萧唐只感觉眼前一花,双脚脱镫被从马身上甩了下来。他滚了几滚,脑袋重重撞在山丘间凸起的块岩石上,登时头迸鲜血昏死了过去。 未过多久,闻见响动声前来探望的几个庄客一瞧,面面相觑番番后,急匆匆大喊道:“不好了!少爷坠马啦!” 萧唐满脸鲜血,身子也止不住地抽搐着,过了半饷他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嘴里不清不楚,却念叨着让人莫名其妙的话:“靠,这也能撞上,车险能陪吧?” 王远扬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本来他不过是工作了五六年的小白领,每月两三千块钱还时不时要加班,还好在家乡生活工作,不需要像很多人考虑买房的成本,但准备和相亲认识的女朋友结婚,女方可不想婚后与王远扬的父母同住。 这虽无可厚非,但王远扬总不能让自己父母搬出去租房子住去,没办法他只能勒紧裤腰带攒钱买新房交首付,却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又出了大事。 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退休职工,也没太多的积蓄,可儿子结婚的事他们和天下父母一样都为自己的儿女操碎了心,恰巧那时老妈的一个朋友忽悠王远扬他妈去买理财,平常谨慎节省的老妈也是想给王远扬婚后生活多攒些钱,却不想理财公司的老板携款跑路,王远扬家全部三十多万存款都打了水漂。 老妈因为这是愁得犯了病,王远扬也没任何责怪的意思,那本来就是父母辛苦一辈子赚来的钱,哪怕是太多子女“理所应当”地可以从父母那里因为结婚、因为房子去要钱,可王远扬总想还是光凭着自己撑起一个家,所以相反的,王远扬每月拿大部分的工资补贴家里,只想重新攒些本钱。 只是女方得知了这事便找个理由提出了分手。这倒也是,就那么点钱,又要供你自己的爹妈,那你又拿什么来养我? 从此王远扬更加卖力工作,主动要求加班只为多点加班费,虽然在父母和朋友眼里都觉得他有担当,很努力地奋斗,而只有王远扬自己心里才清楚:原来活着这么累。 有一天,加班到晚上点的王远扬拖着疲惫的身子驾车往家赶,却冷不防有个醉汉横穿马路,意识不太集中的王远扬急忙猛打方向盘,车重重地撞在旁边车道一辆狂奔的吉普上,王远扬只感觉脑子中一阵剧烈的撞击,便再也不醒人事。 浑浑噩噩中,王远扬只觉得头痛欲裂,似乎还能隐约听见有人在周围急促地说着什么,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被人摆弄着,可他却无法睁开眼睛,微弱的意识只能模糊感受到自己一直躺在张床上,一直持续了十几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王远扬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成了个跋扈乖张的纨绔子,他家是宗城县一带财力最雄厚的地主,族长姓萧名贺,平素人们都称之做萧老爹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而他就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家世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后来,他又梦到了无比香艳的情形:他将个姿色秀丽的丫鬟抗到柴垛后,上下其手眼见就要占了她的身子,却没有想到自己严厉的老爹气冲冲地来寻他,慌张下他骑马夺路便跑,却不想马失前蹄,他一头撞向块坚石上。 那感觉极为真实,王远扬就像眼睁睁见着自己要被撞个头破血流一般,他一着急,“啊!”一声喊了出来,身子扑腾下坐了起来。 王远扬便扶着阵痛的额头,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躺在张黄榆木床上,周围桌椅花瓷,格局虽然雅致,但绝不是现代的物具。 就如同房内呆若木鸡,直愣愣站在那像见了鬼一样盯着他看的几个人一样,那几个人褐衣青襦,都是副古代家丁丫鬟的打扮,其中有个人见萧唐王远扬醒了过来,赶忙屁溜溜地跑到他面前,连忙说道:“啊呀少爷!你可算醒过来啦!我为你担惊受怕得十几天,万幸吉人天相啊!” 王远扬还没安下神来,迷糊间回应道:“嗯嗯那个,谢了。” “嗯?”那家丁一愣,少爷这是怎么了,和我道的这是哪门子谢啊?莫不是坠马真摔坏了脑子? 这琢磨间,那家丁眼见其他几人还愣在那里,一脸的急切关心唰地变作颐指气使,叉腰指着众人骂道:“一群呆鹅撮鸟!各各傻愣在那作甚,还不快去叫老爷来,少爷醒过来没瞧见么!!??” 众人这才忙将开来,叫嚷着使人出去召唤。那家丁转过身,川剧变脸般又摆出副孝子恭孙的模样来,对王远扬谄笑道:“这些奴才都是骡马的贱性,不抽打番不识眼力价儿的蠢鸟。少爷你感觉如何?要不要咱吩咐下人给您备些酒饭来?” 王远扬茫然看了看眼前这谄媚的家丁,又打量周围的一切,他不禁喃喃道:“穿越了?呵呵” 001章 纨绔锦毛獒 恋耽美 正文 002章 梦回大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2章 梦回大宋 萧唐和王远扬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这使得王远扬一时间思维混乱,头脑浑噩不堪,他渐渐稳下神来,打量眼前这个家丁帮闲,渐渐记起了他叫做萧安,为人好插科打诨,为人慵闲懒散每日只图个三饱两倒,倒却有几分小聪明。?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只是他靠着奉承萧唐,一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奴才相,使得萧家集里面庄客都唤他作“三尾雉”。倒和萧唐王远扬读水浒里那高衙内那个帮闲“干鸟头”富安有些相似。 想起这些,萧唐不禁对眼前这标准奴才萧安顿生厌恶,待他又巴结了阵,萧唐按捺不住没好气地骂道:“醒了便醒了,你这厮又聒噪甚么,出去!我想静静!” 听自己少爷叫骂,萧安反而心头一宽,对嘛,自家少爷还是那副臭脾气,看来倒也没摔坏脑子。他连忙嘿嘿赔笑道:“是是是,少爷撞伤了头,自该多静养,小的这就告退。” 萧安正待告退时,忽听有人叩门。走进来的是个四旬上下的男子,萧安见了连忙叉手行礼道:“雷总管,您来了。” 那雷总管嗯了声算是回应,随即一脸关切地望向萧唐道:“少爷,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少爷驾马娴熟,怎地这次却如此大意?” 萧唐理清紊乱的记忆,记起这总管姓雷名贲,在萧家府上除了他和萧老爹,就属他这个内府总管的权势最大。萧家集佃户农收的事由萧老爹和个老管事打理外,萧府在办的大名府车行、米铺以及集镇内一家酒楼的营生都由他打点,外加上这人总是冷面朝人,萧府里十个倒有九个是怕了他的。 想到这,萧唐俯首道:“有劳雷总管费心,我既然已醒了过来,想来没甚么大碍了。” 雷贲眉头微微一皱,萧唐平素说话那会如此客气再看他神情语气只觉得有些蹊跷,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略微一踌躇,雷贲便笑道:“如此便好,那少爷安生休养便是,老爷那边” 说到这,他压低了些声音继续道:“老爷听闻少爷醒来也安了心,只是老爷那边吩咐吩咐少爷你醒了便在屋里休养,绝不可再出庄生事。这一时间他还在气头上,不过这倒也好。待老爷消了气,也不至过于计较那些闲事。” 萧唐脸一红,苦笑着含糊应承了。还没适应这穿越的感觉,却已要背这具身子前任主子犯下的黑锅,况且这事要是放到现在那就是一强未遂的重罪,先别说萧老爹打算如何处置他,萧唐觉得自己冤得真像那唤来六月飞雪的窦娥姑娘。 一旁的萧安嘟囔道:“老爷子好没道理,少爷伤得如此重,却还记惦那鸟事,本又不是甚么要紧的” 正说着,雷贲脸一沉,厉声喝道:“放肆!我和少爷在这讲话,哪有你这家奴说话的份!?” 萧安浑身一哆嗦,忙噤口不言。随着萧唐他自然可以狐假虎威,对着寻常农户庄客嚣张一番。可是对着连少爷都要让三分的雷总管,萧安心知萧唐可不会为他这么个下人与雷贲撕破脸皮。 雷贲冷哼一声,转头过来对萧唐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我闻得少爷转醒,一来固然是要探访少爷,这二来嘛是带个人来见少爷的。” 雷贲又是一声高喊:“来呐,把人给少爷带进来!” 言罢,就见两个庄客架着一人进了屋内,萧唐一见,却正是那向萧老爹那告发他非礼丫鬟,原本是自己帮闲之一的萧义。 萧义此时被人架住胳膊,脸上一片淤青,刚进到屋里他便被人踹了脚跪倒在地。虽然受人所制,他脸上却还尽是慨然之色。他和萧安的的爷爷便是服侍萧唐祖上的家丁。这两人父母去世的早,萧老爹便养他们在庄里做些闲差。 这萧义比起萧安截然不同,他性子却坚毅朴实,精干持重。因感念萧老爹的恩德庄里拖擦扫拭、浇剪补砌的杂活干得极为勤快。平日替萧唐喂养着他豢养的飞鹰走犬,更是饲喂得好白山黑水间盛产的矛隼鹘鹰,以及信鸽等飞禽。驯养技巧得法故得了个“青鹘子”的诨名。 加上萧唐与萧安、萧义这两人刨出去主仆关系,都是从小长大的发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大,童年时的友情被阶级隔膜渐渐淡化开来。是以原来的萧唐虽然嫌萧义木讷寡言,不似萧安般讨他的欢心,却也不曾过多为难于他。 雷贲指着萧义,向萧唐说道:“少爷,正是这萧义向老爷告你的闲状,撩拨老爷气恼,害得少爷你平白遭险。萧义,你还有甚么要说的?” 萧义冷哼一声,说道:“少爷,这次小的害你坠马受伤,也知是犯了重罪。可念在我服侍你多年,处置我前还请少爷听我一言,少爷少年心性,平日好斗莽撞点也没甚么,萧家集佃户庄农,哪个不是蒙萧老爷的恩德过活?可这害清白闺女身子的事” 讲到这,萧义乜了眼总管雷贲,继续说道:“若是少爷真有心收迎春做个妾室,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坏了少爷的事。可少爷尽听些谗言风语,亵玩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再弃如敝履。这事若开了头例,可便真寒了萧老爷,还有萧家集众庄户的心!少爷可不该做那黑心寡德之人,做出这般事来不是条好汉! 说到这,萧义把脖子一梗,朗声道:“小的这番言语少爷您若是能听进去一点半点,便是打杀了我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雷贲眼睛一咪,眼中杀意稍显即逝。少爷尽听了些谗言风语,才要害人闺女的清白?可那些谗言风语是谁讲的?正是他雷贲有意无意暗示萧唐,让萧唐这么个龙精虎猛、红鸾初动年纪的少年郎去找迎春那丫鬟开荤的! 萧义虽然没指名道姓,可他这指桑骂槐骂的正是他雷总管,既然你找死,好,那就成全了你! 雷贲冷笑一声:“原由暂且不提,可你身为少爷的家仆,吃着少爷的、穿着少爷的、用着少爷的,竟还挑拨老爷和少爷的关系,背后阴害少爷?这次你这贼厮作出这等事来,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天晓得下次还能干出甚么来?” 本来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萧安见状,顿时变了脸色,他冲上来狠狠给了萧义一记大耳括子,骂道:“你这不开眼的狗东西!猪油蒙了心的蠢杀才!少爷待咱恩重如山你却作出这等事,不打断你条狗腿看来是开不得你那心窍!” 萧义挨了一耳光,望着萧安眼里反而露出份暖意。他知道萧安蹦出来打骂自己是做给萧唐少爷和雷贲总管看的。尽管油滑的萧安和稳重的萧义渐渐对彼此颇有微词,可毕竟两人都是萧家的庄客,又从小一块长大,眼见雷贲暗示要将萧义私行处死,怕事圆滑的萧安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为他解围。 可萧义已抱了必死之心,中国古时历朝乡里宗族制度盛行,纵然有朝廷颁布的律法条令,在民间尤其是村镇乡里还是由当地的族长来处理各种问题,虽然在城市中罚杀下人的事官府会出面管理,可在乡间宗法制度甚至操控着生杀大权,人妇不贞判她个浸猪笼、家仆不忠随意打杀了他,这些事都讲究的是民不举,官不究,萧义自幼在萧唐府上被养大,要他条命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是萧老爷替自己担待,可萧唐若是真有心要了他的命来泄愤,萧老爷还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偿命不成? 再者他通风报信向萧老爹告了萧唐的状,依照萧唐那秉性,往轻了讲说不得也要将他一通毒打,再寻个由头将他赶出萧家集去,更何况这次因为他险些害了萧家少爷的性命。 只是如此一来,少爷就算杀了我,迎春那丫头还是少不得要被少爷记恨上吧 萧义微微张了张嘴,却又再紧口不言,他深知萧唐那乖张跋扈、眦睚必报的脾气,再加上那雷贲煽风点火若是这时他为迎春求情,反而更是害了她。 “少爷,你意下如何?”雷贲对萧唐说道。 萧唐坐在床上,静静看着那总管雷贲,脑子只里蹦出一个念头: 这个雷总管,很有问题! 从脑海中浮现的记忆中使得现在的萧唐了解,包括这次强占丫鬟迎春的事,过去的萧唐好勇斗狠、或欺凌庄客时很多时候都是这雷贲有意纵容、甚至挑拨的,本来曾经的“锦毛獒”只是个莽撞偏谊尘封在自己的心底。 想到这,萧唐对萧义说道:“萧义,咱们都是从小长大的知己,是兄弟!我信你,你总不会害我,不是么?” 本来怨愤的萧义听罢,一股暖流直涌胸口,不知觉已是热泪盈眶,心里念到:少爷少爷他还记得我们过去的情谊,只是为何他转醒来突然间就变成这副样子? 而萧安则傻了眼,心下想:完啦完啦,少爷这哪里是摔傻脑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他平日哪是这般讲话?不过如果少爷如果以后都是这般模样,似乎倒不坏 萧唐又望了眼萧安,哼声道:“你小子倒是光鲜,终日仗着我的脸面,府里府外可没少张扬跋扈。” 萧安一听顿时收了满心的疑虑,叫起撞天屈来:“少爷呐!我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我还不是按你的吩咐行事,从不敢有丝毫差池啊。” “行了行了,天地可鉴,你还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呢。快收起你那副嘴脸,见了我就烦心!”萧唐不耐烦地打断了还在表忠心的萧安,说道:“你们就当以前的萧唐已经死了吧!我如今确是要换般活法,不再干那些荒唐事了。” 萧唐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他总不可能还要给萧义、萧安两人解释自己是来自近千年后的世界,赶巧不巧着附在他们这死鬼少爷的身上了吧? 听闻古时候有个叫周处的,也是撮盐入火、霸道张扬的性子,可后来屠龙杀虎除三害,名头倒一直流传至今。那人莫不是也曾摔了头转了性,才性情大变的?萧安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而萧义心里则念叨着:原以为按少爷的性子,此番我必死无疑,哪曾想到少爷似换了心窍般?也罢,若少爷真一直如此,我这条捡下来的命全然卖于他也倒心甘情愿。 萧义萧安两人虽然被萧唐这突然极端的转变闹得凌乱,可少爷如果真能痛改前非,对萧家集而言总归是好事。 与此同时,萧唐等三人所不知的是有个老者正站在门口,倾听他们间的谈话。那老者身着宽氅直裰,六十上下的年纪,脸上道道沟壑显得苍老,而眉宇间透着股精明与干练,此时他却露出股不解的神情。 他正是萧家集的主家翁,萧唐的父亲萧贺萧老爹。萧唐坠马昏迷不醒的时日里,虽然萧老爹也来探望过萧唐几次,可当他得知萧唐转醒时,又想起了自己儿子做的那些荒唐事来,气恼着命人叫萧唐禁足在府里反省。 萧老爹前后三个孩子都过早夭折,四十多岁才老来得子,有了萧唐这根萧家的独苗。萧老爹自然是望子成龙,自萧唐小时开始就对其严加管教。可虽然萧老爹为人正直,在萧家集中声望颇高,但他却全然不懂得如何教育萧唐。 原本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谨言慎行的孩童,渐渐长大成了在自己面前阴奉阳违、面恭内怨的少年,萧老爹不光随着时间身子渐渐衰老,心境更加是苍老无力。 这次萧唐因轻薄庄内的丫鬟,逃避他的责罚慌张逃跑却坠马昏迷,萧老爹又是愤慨、又是焦虑,毕竟萧唐是他萧家的独苗。当他得知萧唐复苏醒过来后,心里先是一定,再想起他那儿子办的荒唐事,他气不打一出来,随即命人喝令萧唐禁足等他重责。 可是若是家法惩戒有用,这不肖子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萧老爹黯然想到:人言淮橘为枳,当年祖父、父亲在辽朝做到南院都统军司统军使、南院祥稳契丹语,将军、长官之意,当年他也于南院敌烈麻都司掌礼部听差,也是坚忍恪己的人物。怎地如今萧家流落大宋到了这一辈,到了这一代却如此不成器? 萧老爹心下计较一番,独自悄然行至萧唐卧房,想看看萧唐醒来后作何反应。他恰好听到萧唐与萧安、萧义两人的言语,也摸不清自己那叛逆的儿子言语为何与平常比较大不相同。 忽然萧老爹望见有个家丁正匆匆朝萧唐卧房跑来,他眉头一皱,转身闪至一侧。那家丁心急火燎着,本欲向萧老爹禀告却寻不得,慌张下直奔着萧唐卧房跑来。 “不好了,少爷!迎春那丫鬟又要寻死!张二和李小石守着却拦将不得。” 萧唐听家丁一说,腾地站起身来,也不顾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对啊,这事也没算全然解决呢,叫迎春的丫鬟性情倒真是外柔内刚,其实这时很多大家大户的婢女反而盼着自家老爷少爷相中自己,一亲芳泽若能讨得欢心,从此麻雀上枝头做个偏房妾室,也不必再做那劳力劳苦着做伺候人的下人来。 这丫鬟不但不甘心如此被萧唐过去的锦毛獒污了清白,反而要以死明志,听来在他昏迷间这还不止闹腾了一次,说不得这笔烂账要算到自己头上。可其他的事还好,这事该怎么解决!? 萧唐叹了口气,对萧安、萧义两人说道:“走,咱快去瞧瞧。” 待萧唐三人随着那家丁赶去见迎春,萧老爹从屋转角处闪出身来,怔怔望了阵,也追随上去。 002章 梦回大宋 恋耽美 正文 003章 烦恼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3章 烦恼事 当萧唐赶到萧府下人的偏房处,刚进门就见梁上悬着白绫,有个丫鬟拦腰正抱着迎春,还有两个家丁在苦口婆心劝着,而那迎春却不依不饶着,而当瞧见萧唐进来,众人齐刷刷着望向他,一时间寂静无声。~随~梦~小~说~~sug~lā 迎春见是萧唐,她挣开拦腰抱她的丫鬟,将垂搭下的一绺秀发拢过耳,一脸决绝坦然道:“少爷既已醒来,也当知道奴婢虽为卑贱的下人,比不得少爷身娇肉贵,却也不是水性杨花出卖清白的娼妇,奴婢蒲柳之姿,受不起少爷的宠辛!” 其他的丫鬟家丁听了莫不黯然,虽摄于萧唐以往的淫威不敢有所表示,可他们瞧着萧唐的眼神,分明带着黑暗的封建社会里受压迫的劳苦大众愤慨怒视地主恶霸的模样。 萧唐一时缓不过神来,只嗫嚅道:“万事好商量,又何必寻死觅活呢?” 迎春凄然一笑:“怪只怪奴婢时乖命蹇,哪敢埋怨少爷?!那日奴婢止不止不住少爷的行径,可所幸虽脏了身子,却没失了贞洁,到了九泉下也有面目见我父母。” 萧唐一急,一句“我不是还没把你怎么样么?”差点冲口而出,又吞回到肚子里去,想起记忆里那香艳刺况下,强未遂的双方怎么可能经友好协商言归于好,从此皆大欢喜?好像什么虐恋的泰剧、重口味的言情有这种桥段。可我又没看过,上他娘的哪去借鉴!? 迎春、萧安、萧义以及其他丫鬟家丁神情复杂地看着萧唐,有的好奇萧唐会做何答复,有的则担心昔日那个暴躁的锦毛獒按捺不住又发作起来,还有的就如迎春正冷冷瞧着萧唐,她现在连死都不怕,倒要看看眼前这衣冠禽兽还能摆出副甚么嘴脸来。 而萧唐呢?现在则在搜肠刮肚地回忆原来网上所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流行语,看看能否安抚眼前这寻死闹活的丫鬟: 闹什么闹,我又没抢你鸡蛋呸呸呸,宋朝的人哪听过这笑话,再说这场面说这个忒不应景了吧? 生活不就像是一场强,当你无法反抗,那就呸呸呸,不对。怎么招?这是嫌人不够配合,要求人家再来一次? 你的身体尚未被玷污,你的心灵依旧纯呸呸呸,太装逼范了吧?这是想把人家逼疯还是想让所有人把自己当疯子? 萧唐心下正思量间,他望见迎春一脸的淡然、坦然,她秀气的眉眼只是静静看着自己,只是桃红的嘴角微微撇起,似是不屑、似是冷漠,虽然她面容姣好却不带一丝的妖娆,冷漠的神情似座冰山隔在她与萧唐之间,清秀小家碧玉,此时更像是一颗濯而不妖的清莲。 萧唐看着迎春,她那神情,就像小时看的电影里那加入红色娘子军的琼花,或是受尽迫害的白毛女喜儿似得,那自己岂不成了呵呵。 萧唐摸摸鼻子苦笑了下,他终于开口淡淡地说道:“你寻死,就是因为我这种人,这样你就不觉得不值” 迎春没想到萧唐会这么回答她,不由得愣了愣,随即有些着恼地问道:“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唐心思飞快转了转,他做出副无赖痞子相来,冷笑道:“不错,我是动了你,可结果如何咱们都清楚得很。因为这你便闹着寻死?你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嘿嘿,丫鬟就是丫鬟。” 迎春虽贞烈,可也是个注意涵养,从不和人急头白脸的闺秀,可是听萧唐这般嘲讽直气得她浑身发抖,指着萧唐痛骂开来:“奴婢确只是个小丫鬟!可卖于你萧家的不是我这清白的身子!不错!奴婢的命是不如少爷你的金贵!可可少爷也不用如此言语侮辱奴婢!!” 迎春边骂着,泪珠儿却按捺不住唰唰地流下,萧唐仍只是摆出副贱样,真如个无良纨绔般笑吟吟地瞧着,可他心里却在一直核计着。眼下这般场景,若要劝迎春那丫鬟,只怕她更要闹着求死图个好名声,那么反而不如沉稳下来,他瞧见跟随着他的萧义、萧安默然不语,尤其是萧义的神色颇为古怪,萧唐不禁苦笑道:“你们也觉得我说的很过分吧?呵,可如果不这么这才些许舒展开来道:“少爷是在为迎春打算?只是只是少爷这般做法枉作恶人、招惹误会,萧府里的下人难免心生怨恚。” 枉作恶人?神马枉作恶人啊,原来事情不就是这一臭流氓给闹的么?还能指望人家对自己感恩戴德?误会就误会吧,替原来这副身子的主人擦屁股也只能擦到这份上了。 萧唐想了想,向萧义问道:“萧义,平素你和迎春那丫鬟算熟络吧?” 萧义一愣,呐呐道:“说不上如何熟络,只是偶尔聊些家常叙叙闲话罢了”说着说着萧义脸上愈发狐疑,闹不清少爷突然问他这个干嘛? 萧唐点点头道:“这就够了,好歹你和她有旧便能听进你些话。今日我话说得重是为了要让她知道,她这么无故求死毫无价值!可我毕竟不熟悉她的秉性,光下猛药也不能知道她是否会想偏了,我再出面怕是只能起反作用。你过去陪陪她,她要骂就由着她骂我,还要顺着她骂痛快了!便是她骂到口干舌燥本少爷也少不了二斤肉。 你再顺着她的话头疏导下他的情绪,切记不可一味苦求她别寻短见!这妮子看来是个倔脾气,现在这心理状态下更容易人来疯拧着干!你少说多听,待她过了情绪过绪过愫,否则按他过往木讷顺忍的性子,绝不可能冒着被锦毛獒报复的危险去向萧老爹告发,从而救下迎春这丫鬟,从他的神情和言语中对迎春的态度来看,这事是不离十的。 这档子事再一出,迎春这丫头估计都恨不得把他萧唐给宰了,这时他还强收迎春做妾?再让刚对自己有所改观的小弟萧义抓心挠肝的不痛快?这什么畜、虐恋、元素都齐活了,我是穿越来的,不是过来演啥重口味阴暗流伦理剧的。 真他娘典型狗头军师的烂提议,萧唐更没好气,指着萧安骂道:“你这厮出的甚么鸟主意!?我哪是那种强抢人做妾的无赖?!” 那你他娘的那时就别碰那丫头啊?萧安心里暗自骂道,可面子上还是笑嘻嘻巴结道:“少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哪里用得着强抢?只是嘿嘿,只是少爷那时急了些,这男女吧,讲究个潘闲邓小驴,少爷您只欠个小字” 嗬!水浒里王婆那诀窍看来在宋时流传挺广啊,你小子还真把我当西门庆了!?萧唐倒给气笑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休再讲些鸟话来。本少爷是决计不会收那迎春做妾的。” 萧安满脸不解,道:“这又是为何?啧啧,迎春那丫头脸蛋要的,身子也要的”他说着说着见萧唐的神色又不善起来,才讪讪住了嘴。 萧唐摇摇头,悠悠道:“她又不爱我,彼此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幸福?” “啥?啥?”萧安听个愣怔,不就是纳个妾么,哪管甚么爱不爱、幸福不幸福的,少爷怎么又疯言疯语起来了。 萧唐兀自讪笑,却觉得眼前一黑,有个老者挡在他面前。萧安见了忙打拱道:“老爷。” 萧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面沉如水,眼中满是痛心疾首的老者正是这萧家集的主人,萧唐的父亲萧老爹。 萧老爹重重哼了一声,指着萧唐厉声道:“你这个畜生!随我过来!!” 萧唐心里暗叹一声,应付完迎春,眼下还要应付他这个威严的老爹。可萧老爹可不是胡乱搪塞便能混过去的。可眼前只能见招拆招,萧唐抿了抿嘴,硬着头皮随着气冲冲的萧老爹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萧唐跟着萧老爹到了祠堂,而萧老爹理也不理萧唐,径直走到祭坛上香祭祀契丹萧氏一脉的先祖,行祭山仪之礼。萧氏族人迁居至大宋,祭拜风俗与宋境汉人很是不同。萧老爹面朝北面辽境被称作契丹圣地的木叶山方向上香礼拜,口中念念有词,神情甚是恭谨。 萧家的庄院亩的面积,祠堂东面是萧老爹卧房,与西面建的亭台楼榭中的书房燕居合做个四合院直通前面正厅,祠堂的布置与寻常宋人家很有区别,堂上瓦檐下挂着排悬鱼锦幡,堂内除牌位还置着九曜宝珠,壁上卦的是白马青牛、神人天女的画像。 契丹人的信仰揉合了回鹘摩尼教、草原民族崇长生天及萨满教,而后数百年里在燕云之地建道院佛寺甚至修建孔庙拜儒,迁居大宋的契丹族人大多也按汉人的方式建宗祠牌位,只是祭拜的细节各有些不同。 萧老爹上香祷念事毕,回头瞧萧唐仍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萧老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上前狠狠给了萧唐记耳括子,厉声骂道:“你这个不肖子,还不给我跪下!” 萧唐脸上火辣辣的,心里虽觉得有些屈。可想到过去的锦毛獒“萧唐”做的那些荒唐事,挨这一巴掌真算是轻的。作为附在他身子上的代价,替他抗受这些责难倒也不冤枉,想到这,萧唐也没甚么怨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萧老爹指着萧唐骂道:“我们萧家先祖自从随兰陵郡王,萧氏宗家驰宇公至幽州,服侍历代辽朝南院大王,祖辈各各是武名显赫、磊落豪迈的汉子,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声色犬马、恃强凛弱的畜生来!?” 萧唐并不吭声,但神情极为恭谨。他从脑海中所整理关于曾经的“萧唐”过去记忆中的事来看,他对眼前的这个便宜老爸还是极为尊敬的,因为萧老爹为人刚正,他对于佃户农户很豁达大方,也从无欺榨集镇内商贾酒家的事出现。 毕竟农耕为主的宋人习惯敛财积粮,而契丹人与很多游牧民族一样,他们零零散散四处迁徙,浪迹在茫茫的草原之上,孤独、苍茫的环境中大多游牧儿郎都养成豪迈与奔放的性子。萧氏一族已南迁至大宋,萧老爹一脉虽骨子里依旧有着契丹血脉的狼性,可也祛了游牧掠夺凶残的一面。在这里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个坐享安乐的土财主,而是只守护着自己族群的头狼。 而萧老爹与过去萧唐间的隔阂确实在于他的教育方式不得其法,儿子小时候稍微不当的举止,萧老爹都是严厉呵斥、甚至动家法惩戒的。这也导致了萧唐从儿时起心中的愤懑、惊惧等负面情绪越积越多,却得不到有效的方法措施来化解。 所以随着他慢慢长大,萧唐对于萧老爹的态度完全是消极抗拒,萧唐虽然惧怕萧老爹,可在心里自我暗示下却往往便要和自己的父亲拧着干,父亲刚正,又体恤庄户,他私下偏要胡作非为,欺凌下人。 当他的宣泄愤意也成了习惯秉性,过去的那个萧唐便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会出些极具攻击性的事来,其实从心理学上来说,以前的“锦毛獒”的行为状态很有攻击性人格障碍,亦或是被动攻击性人格障碍的嫌疑。 这些事仔细分析一下都有迹可循,可一来当局者迷,二来宋朝怎么可能有现在心理学去做参照来教育孩子,再说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所有的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其中有多少得偿所愿?又有多少在彼此的误解中使儿女在与父母所祈望的截然相反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唉,罢了,我替他受这些责难又有甚么?我会替好好孝敬你的父亲便是,就当做我重生附在你身上的报答了,萧唐静静地任由萧老爹痛骂着,心里暗暗想道。 起初萧老爹越骂火气越大,直想拿出藤条来狠狠抽上萧唐几十下解气。可他却瞧见萧唐神色平静,全然不像以往可恼可恨的不肖子,那时的萧唐在这般处境下脸上惧怕的同时,神情中总要夹杂着不屑与抵抗,而且那份叛逆总似要刻意隐藏,却又似故意要让他萧老爹瞧见,生怕他不晓得一般。 萧老爹又想到那时他所见到,萧唐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他强自按捺住气喘吁吁的胸脯,用藤条指着萧唐说道:“萧义向我告发你欺负迎春那丫头,你为何不责罚他?你既强欺迎春要要哼!要做那丧天良的事来,你却又为何不愿纳她作妾!?” “孩儿为何要责罚萧义?孩儿又怎么能纳迎春做妾?”安静的萧唐这时才张了口,说道:“萧义阻止孩儿的愚行,为的是萧家的清名。娶正妻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纳妾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又如何能纳她过门?” “好啊!你现在知道维护萧家的名声了?你现在知道讲情投意合了?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要干那般腌臜事!?”萧老爹火气又起,一时按捺不住,举起藤条“啪”的声脆响,狠狠地抽在了萧唐的脸上。 萧唐的脸上即刻浮现出道血红的印子来,萧老爹刚抽下去便已有些后悔,而萧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不见一丝不甘与怒意。他俯身向萧老爹磕了一头,平静地说道:“孩儿晓得自己以往做事糊涂,这次这次坠马摔了头,似是撞开了孩儿的心窍,孩儿只是想做人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爹爹你的心意孩儿未尝不明白,请爹爹宽心,孩儿此后不会再如当初那般活法厮混!” 萧老爹眼睛一咪,凌厉而老辣的目光在萧唐脸上转了转,而萧唐眼睛一抬,正和萧老爹对上眼。两人对视良久,萧老爹从萧唐眼里读察不出过去的那份畏缩与忿怨,虽然他教训儿子的方式很不得当,但知子莫若父,眼前的萧唐竟让萧老爹有种陌生感,在陌生感中夹杂着疑惑与不解,还有些许欣慰。 萧老爹毕竟是老姜弥辣、面冷内热的性子,他重重哼了一声道:“哼!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哄骗你老子,过些时日又该原形毕露!” 萧唐一笑,说道:“孩儿虽让爹爹失望过无数回,可爹爹难道真的不希望你的儿子能浪子回头么?” “回头哼!回头”萧老爹本欲再发作一番,可他看着萧唐清澈的目光,怒意也不知该从何发起,他沉默半响,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痛改前非,若是你仍只是哄骗于我,且记得人在做、天在看!” 萧唐站起身来,郑重地向萧老爹行了个大礼便告退,萧老爹目视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心下还在琢磨着,有些人遭逢突变而性情大变的事是有,可是如他儿子这般却闻所未闻,看他人前人后的言语也不似作伪,明明自己苦苦期盼萧唐能有些出气,这时自己这个老子却又感觉儿子陌生了起来?半响后萧老爹默然叹口气道:“吾儿你真明了为父的一片苦心么?” 003章 烦恼事 恋耽美 正文 004章 武武武松!?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4章 武武武松!? 迎春一事算是告一段落,让萧唐欣慰的是萧义也向他禀告迎春那丫头已安抚妥当,萧义将送她至宗城县内租了间铺子,托人帮衬做起卖女红的营生。~随~梦~小~说~~sug~lā 还有自从上次训斥他一番后,萧老爹与萧唐爷俩碰面时话明显少了很多,萧老爹不再像以往见了萧唐总要呵斥个没完,可只言片语间萧唐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萧老爹意味深长的眼神是甚么意思: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兔崽子到底能有甚么改变。 从最开始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世界,紧接着又是一番折腾后,现在的萧唐可算能喘口气缓一缓,而他后来的举止又让萧府内的上上下下惊讶地合不拢嘴巴。 因为过去那个专好无事生非的大少爷,这十几天来都只是安安分分地在家中读书:百科类的梦溪笔谈、史纪类的资治通鉴、军书类的武经总要乃至人文文学类的文心雕龙萧唐孜孜不倦地拜读在后世名声显赫的诸类代表名作,托萧老爹打萧唐儿时起便严加管教的福,萧府内从百家姓、千字文等启蒙教育书籍直到各名师大家的经典著作摆了整整几排书柜,原来的“锦毛獒”早把这些书籍当做摆设,却便宜了现在的萧唐。哪怕是萧唐想起来要看而府里没有的,吩咐管家寻个书坊购份抄印本也是稀松容易的事。 眼见着过去那个屁股坐不住一炷香,动辄发将起来便要滋事惹祸的少爷接连几天闷在书房里苦读,萧府下人们皆是大眼瞪小眼,这萧家不学无术的少主子眼下是要考秀才么? 萧唐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他脑子里结合了两世的人生经历让他间歇会有思维模糊的时候,过去那个萧唐的回忆就像被放进脑海中的抽屉里,只有在萧唐刻意去回想时才能忆起。所以前不久还是21世纪苦逼小白领的萧唐,必须从思维意识及种种习惯上适应现在所处的环境。 再者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视、电脑,这让对网络有轻微依赖症的萧唐很不适应。所幸萧唐在前世初中之前也算是个书迷,金庸古龙的武侠、三国水浒等名著乃至二十六史、资治通鉴等书在当时父母的有意培养下都过,只是到了高中大学时曾经的王远洋,也就是现在的萧唐和很多男生一样玩电脑踢足球,静下心来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现在萧唐从新捡回小时候的习惯,感觉日子倒也充实了不少。 其实宋时尤其似萧唐这般家世的富家子弟,倒也有很多消遣的去处,比如大名府内的瓦舍集社。原来的萧唐有几个大家大户的狐朋狗友,时常游耍于繁华的闹市间,吃喝结社、听戏关扑等玩耍的项目极多。 而萧唐却比现在所有人都多了份危机感,因为自己清楚,他真能在这萧家集悠哉做他的地主翁,安安乐乐地过完一辈子么?不可能!因为熟悉历史的他当然知道日后宋朝时二帝被掳、半座江山沦落于异族的靖康之耻! 作为皇帝中出色的艺术家,又是昏君典范的端王赵佶,也就是宋徽宗现在已然登基,那么推算时日十几二十年后,白山黑水中的女真人将揭竿推翻辽国统治继而南下,大宋半壁江山的百姓都将被蹂躏于女真的铁蹄之下,就连大宋皇室也只逃出个康王赵构,众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做了金人的奴隶走狗,那么届时他这座小小集镇岂能在覆巢下得以安存? 萧唐可没指望他这只小蝴蝶扑一扑翅膀,那些骁勇凶悍的女真人就都会摇身一变,成了吃斋念佛、宋金亲善的和平主义者。可凭他这么个区区集镇的地主少爷,就算给他充足的时间他又怎么能去抵挡金国的千军万马?毕竟那些历史穿越的主人公们,都是凭着种种机缘巧合,以及人品爆表的机遇捕捉能力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他萧唐现在有什么? 所以萧唐现在希望先从书籍中渐渐同化自己的感官,对目前所处的世界多份系统的了解,并试图从中得到启发为萧家这份家业寻个出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阻止这场浩劫最好,可这事目前来说想来绝对是痴人说梦,那么萧家的产业能有多少流财可以转移,至于什么地契田产,到了兵荒马乱时很有可能都会变作一堆废纸。 起码如果符合历史轨迹,届时长江以南仍是大宋统治,而且作为偏安一域的政权维持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萧家的基业也能得以继续保存下去。 想到这,萧唐觉得自己未免忒过窝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预知到那场祸乱神州的浩劫,他首先想的却是如何躲避它。 哪个男儿少年时不是满腔壮志凌云?只是随着渐渐长大,萧唐想起在前世为了所谓的“现实”每天朝九晚五,为的只是多些工资奖金去做房奴,心里也没指望能娶个彼此真心相爱,但求条件最适合能平安共度一生的人成家 而我现在来到了暴风雨前夕的大宋,难道还不能做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却仍要浑浑噩噩地碌碌一生么? 萧唐踌躇着,他端起茶杯品了口清冽的香茗,抬头望着格外碧蓝的天空,几朵淡淡的白云懒散地点缀在蓝天一侧。萧唐长舒口气,起码距离靖康之变应该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吧?还有时间去细细思考准备 可连跑带颠着冲进庄来的庄客萧义、萧安却打破了萧唐的这份宁静,就听萧安扯着公鸭嗓子嚎道:“不好了少爷!县的鸟男女闯上门来,咱们已有七八个庄客受了伤,眼见要杀到府邸门前了!” 萧唐蹭地下站起身来,诧异道:“县的?他们为何要到咱萧家集来滋事?” 而萧义讶然道:“少爷忘了那事?前几个月咱萧家集和县孔宋庄的人起了争执,因为要争着两地间青松坡的溪水引流到耕地灌田,少爷你带了二十多庄客,将县的农户打得抱头鼠窜,少爷还你放出话来,县的再敢踏进青松坡半步,就见一次打一次。” 萧唐那个气啊,原来的那个锦毛獒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呐!?自己附到他这身子上没干别的,净帮着这疑似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王八蛋善后了。不过县?这时就听萧安继续说道:“这次少爷可要多些提防,县那干鸟男女中似是多了个硬手,才有胆子来寻少爷的晦气,小的听说那人本就是县人士,凭着一对拳头在县内颇有几分名气,只是前些年听说他远游学武去,没想到如今却已回来了。” 萧唐听着觉得有些耳熟,心中隐隐生出股不详的预感,他忙问道:“你可知那人姓名?” “那人姓武名松,因生得高大威猛,家中又排行第二,所以敬他的称呼他做灌江口二郎神武松武二郎。” 萧唐的脸唰的下就白了,啥啥啥??武武武武松!!!??? 凭着一对拳头打死头猛虎的武林高手!水浒中铁骨铮铮,血性十足的盖世豪侠!梁山泊山坐第十四把交椅,步战功夫天下闻名的天伤星!持一对雪花镔铁刀砍人头无数的行者武松武二郎! 可现在不是心折的,人家武二郎这是登上门来要找他算账的!!! 别看萧唐平素遛鹰走马、舞弄枪棒,虽说身子也很硬朗,可那也要分和谁比,和有着千钧神力的武松相较起来,恐怕他萧唐还不如个身娇体弱的小媳妇吧?想到武二郎在水浒中杀的西门庆、蒋门神、飞天蜈蚣王道人、张团练多他一个萧唐,这还真不算多。 不过这个武松和水浒里的武松差距又有多少?史实上的武松也是县人么?萧唐前世极喜读水浒,从小学开始不光原著看了无数遍,关于水浒中主要人物的原型也有一定的了解。 根据临县志等史籍记载,武松的人物原型是个除暴安良的的侠义好汉,曾是个浪迹江湖的武人,而杭州知府见武松武艺出众,便招他做了都头后升至提辖。后来知府被罢官武松也受牵连免了职。新上任的知府则是大名鼎鼎的奸相蔡京的儿子蔡鋆,他仗着其父的权势在杭州虐政殃民,百姓苦不堪言,直呼他做“蔡虎”。 而被罢了官的武松藏匿在蔡府周围,趁着蔡鋆出府之际杀将上去连捅他数刀使其当场毙命。而后武松寡不敌众被抓捕,遭重刑惨死于狱中。百姓感念其德,将其厚葬并立碑。 由此来看,不光中的武松是个惊为天人,顶天立地的豪侠式人物,史实上的武松也是个有着春秋刺客列传中侠士之古风,快意恩仇、血溅五步的英雄。施耐庵写水浒时收集了大量的民间传说和史籍记载,而史实中那个刺杀贪官奸臣的孤胆侠士,经过文学的渲染便成了为世人耳熟能详的打虎武二郎。 难不成我穿越来的这个时空并非严谨历史中的大宋?萧唐脑海中忽然闪出这么个念头来,他赶忙回想搜索过去萧唐的记忆,闪出的几个人名使得萧唐的脸色又变了几遭: 原来的锦毛獒萧唐在大名府结社玩乐时,曾听有个小厮提过大名府东街有十来个聚赌的闲汉,领头的那个唤作石将军石勇 在和几个狐朋狗友饮酒聚会时,曾听一个富家少爷抱怨自己的弟弟惹了官司、入了大牢,府内便出银子请大名府刚上任的两院押狱铁胳膊蔡福周旋照拂 郓州有户庄镇遣人北上行商,因他那庄镇所在地正是郓州至大名府的必经之路,而萧家集乃是大名府至宋辽榷场的必经之路,是以其庄少庄主至榷场走商时曾拜访过萧府,那少庄主唤作飞天虎扈成 而萧府内管账先生也曾提及,大名府周遭名头最响、身家最富贵的员外叫卢义先,他有个独子天资聪颖、武艺高超,唤作玉麒麟卢俊义 换而言之,这个武松,应该就是水浒里斩人头如切瓜砍菜,被逼急了真能操刀杀人满门,那个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武二郎了吧?而现在真是杀到自己家门上来了! 萧唐心中有百万匹名曰草泥的疯马正在撒丫子狂奔,锦毛獒啊锦毛獒,你这造的都是些神马孽啊!?惹谁不好却惹到武二哥头上了!! 004章 武武武松!? 恋耽美 正文 005章 武二郎发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5章 武二郎发威 萧义见萧唐脸色煞白,不禁腹诽道少爷这性子转了是好,怎地胆气却也丢个干净?他不禁劝道:“少爷休要惊慌,料想那姓武的不过粗通几手拳脚,咱萧家集庄客人多,县那干鸟男女占不得甚么便宜。*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横了萧义一眼,你行你上啊!武松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打上门来,不管如何自己都必须出面,不但要化解这场冲突,武松这条名传千古的好汉,萧唐也十分想与他结识。 萧唐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带着萧义、萧安奔出庄,刚到了集镇内酒楼口处,便望见萧家集的几个庄客手持着粪叉、哨棒步步后退,还有伙外来的农户在对面气势汹汹地操着家伙怒骂着。 这时萧家集已有七八个庄客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有一个精猛雄健的大汉矗立在正当中,看来便是武松了。好一个武松!但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虎目射寒芒、眉似漆刷,胸阔臂粗、虎背熊腰,直像那摇地貔貅、哮天猛虎! 瞧见萧唐,县的农户更鼓噪起来,有人朝着武松高喊道:“武二哥!就是这厮,这入娘的便是打俺们兄弟的锦毛獒!” “你就是萧唐?”武松眼睛一咪,望将过来哼道:“打到萧家集才知你前些时日坠马,本以为你还昏迷着不省人事。哼,这也倒好,听闻你也有几分手段,俺就来试试你的本事!若你伤势未愈,俺也不占你的便宜,方才只寻思教训你手底这干爪牙帮众一番,你既伤好也叫你尝尝俺拳头的滋味。” 萧唐缓过神来,收起那满眼的小星星,连忙笑道:“武二哥,慢来。今日我也知武二哥为何光顾我这萧家集,前些日子是我的不是,宗城县县既然相邻,又何苦结下这桩梁子,日后行走须不好看。” 武松浓眉一拧:“哪个是你二哥!?你这厮打得甚么主意?!伤了我县的人,难道就凭借着几句话便想了事不成?” 萧唐连忙道:“当然不止,既是我伤的人,我愿加倍偿付诸位的汤药误工费用,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青松坡的山溪水流也由得贵县灌田。” 武松一听反而起了火气:“叵耐你这厮婆婆妈妈!既有本事生事端,怎地这时却做那缩头乌龟。我县孔宋庄的农户既是你打的,如何不敢和俺斗一斗!?” 废话!我不是打不过你嘛!?萧唐心里暗骂,可脸上依旧笑眯眯地对武松说道:“这事确是小弟鲁莽孟浪,着实对不住贵庄的兄弟。小弟是真心有意化解这桩仇怨,只请贵庄兄弟宽恕则个,小弟定然加倍赔偿。” 武松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萧唐一副人畜无害,都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了,使得武松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浑然不着力道,也不好再发作起来。人都冲着你说到这份上了,还怎么打? 武松斜眼瞧着萧唐,悻悻道:“俺这对拳头只打天下好汉,你这般怕事胆小之辈打了只怕堕了俺的名头。” 萧唐听了心底不禁微微来气,但眼下不是和你非要打一架才讲不打不相识的时候,毕竟我这颗脑袋,可没景阳冈上那只吊睛白额大虫硬! 就在这时,随武松一同前来的县农户义愤填膺的叫道:“武二哥,你万不可信这厮鬼言鬼语!当日他辱我县全是腌臜废柴,还叫嚣道:管他县武家村的杀才、孔宋庄的撮鸟,敢踏进青松坡一步的,先踏左脚的打断左腿,先迈右脚的打折右腿,再来滋事便乱棍打死管杀不管埋,杀了也不过像是宰几条清河狗!” “你这厮果真如此说过!?”神情刚有些松弛下的武松登时又怒气满盈,他狠狠地向萧唐问道。 武松眼睛一转,又想起些事来,他踏前一步继续逼问道:“你说你有意化解梁子却也不见你上门谢罪。纵是你坠马伤了头,这已几个月的光景,为何却连个你派来知会俺们的庄户也没瞧见?偏偏待俺等杀上了门,你才服了软!?” “这个这个”萧唐慌了手脚,百口莫辩,那话他说过么?那是说过,可说的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锦毛獒,现在这萧唐那阵子还只不过是个后世苦逼的小白领,日忙夜忙碌碌过他那平凡的小日子呐! “直娘贼,竟敢耍弄于俺!?”武松看萧唐一副手足无措、吞吞吐吐的模样,他双眉倒竖,直奔着萧唐冲来! 武松本就是为打架来的,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空有力气没处使得武松只感气闷,但现在见到萧唐一副人后跋扈、人前巴结的模样,只当萧唐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登时武松火气暴窜,也不管事先承诺过待萧唐不打他这“软蛋”,当即一拳轰向萧唐! “要动我家少爷,先过我这关!萧家集哪容得你这厮来撒野!?”萧义见武松发狠,他护主心切,抡起哨棒便迎了上去。 武松避也不避,哨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肩,他却笑道:“倒是有几分力道,正挠到爷爷痒处!” 说罢武松伸手抓住哨棒微一发力,哨棒“啪嚓”应声而断,紧接着武松身子飞将起来,回旋一脚踢在萧义脸上,萧义登时向那断了线的风筝被狂风扫了出去。 哗,好俊的功夫,不愧是武二郎。如果不是那对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了,萧唐真要鼓掌好好呱唧呱唧。 武松转身瞧着萧唐,豪声道:“俺这一对拳头虽只打天下好汉,闲时碰到你这类欺善怕硬的鼠辈教训教训倒也无妨!” 萧唐想逃,却又没法逃,他对武松已经是好话说尽、容让到底了,若是这时他再逃了,那在武松眼里他不过是个无胆匪类,这辈子也休想再瞧得起他。萧唐心里还是想化敌为友,和武松结交上的,这样的话他便不能逃,只能顶住。 可是怎么顶?怎么抗?怎么打?这和一羽量级的业余小拳手向拳王泰森叫板的感觉恐怕差不多吧??? 萧唐过去读水浒传时,每每看到武松景阳冈打虎、醉打蒋门神等情节的描写时,总不忍拍案叫声好来,这还真是万万没想到,要挨武松打的人现在竟然成了自己。怎么办?难不成挨着揍时还要高喊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人家呱呱叫? “哪来的腌臜汉!敢到萧家集来讨野火吃!”又听有人一声怒喝,萧唐瞧见萧府的总管雷贲又带着二十几个庄客冲了过来。 雷贲瞧见萧唐,先叉手施个礼道:“少爷,那厮没冲撞到你吧?” 萧唐支吾地应了声,这些时日他一直提防注意着这个雷总管,真没想到这时候却是他出马来帮他解围。不过若非是他来施援,萧唐在想出对策之前恐怕早已被武松打个满地找牙了。 武松哈哈朗声笑道:“嘿嘿,仗着人多么?俺又怕你怎地!?人少了爷爷俺只觉得不痛快!!” 雷贲转身望向武松,冷哼声道:“兀那汉子,你再猖狂也须晓得萧家集的厉害,在这断条手脚不是耍处!” 武松嘿然道:“原来你们萧家集的不是花言巧语便是胡吹大气,真要有本事便使来,没本事便再多几人来与爷爷耍耍,净放鸟屁又充甚么英雄好汉!?” 雷贲脸色一沉,说道:“对付你这大汉,哪用得着许多人手,我便足矣!” 说罢雷贲猱身便上,挥拳向武松击去,武松双手一错,荡开雷贲的一击,闲庭信步般的和雷贲过起招来。萧唐一愣,他没想到这雷总管竟然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手底下功夫看来也颇有几分造诣! 武松和雷贲斗了十来合,在武松的疾风劲拳下雷贲堪堪抵挡了几下,忽地他招式一变,右手成爪朝武松肩上抓去!武松理也不理,一拳就朝雷贲面门打去,雷贲曲肘一抬架住武松那一拳,紧接着右臂一沉一靠,五指如铁似钩紧紧扣在武松的肩膀,动作端的是干净利落。 雷贲扣住武松,正要使巧劲卸下武松的肩关节,武松却只是用力往前一冲,一记铁山靠将雷贲生生撞开!雷贲蹬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他只觉得胸腔气血翻涌,佝偻下身子连声止不住的咳嗦。 武松摆摆脑袋再活动下肩膀,哈哈笑道:“饶你这爪法有些门道,也须知道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尽是些花架子,奈何得了俺!?” 凭心而论,雷贲的功夫的确不错,尤其那手擒拿的功夫若是施展在寻常武人身上,恐怕早已将其制住。可武松千钧的神力岂能以等闲视之?他娘的,这可是百斤的石墩子都当篮球抛耍的主! 雷贲却强挺着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武松寒声道:“你手段强硬又能怎地?!我们家萧老爷与官府交厚,我家少爷要是有个好歹,告上官府判你个杖刑算轻的,流徒叫你做个贼配军,嘿嘿!脸皮上黥面刺字,管叫你一辈子休想抬起头来!” 他这话就如泼滚油浇在熊熊烈火中,武松一听脸上登时笑意全无,他厉声道:“俺武松若是怕事之人,便不会到你这鸟集镇替县庄户讨公道来!老天爷即便没长眼,俺武松这对招子却没瞎!你不说还罢,你既如此说这撮鸟俺武松却是打定了!” 萧唐的脸儿刷的下绿了,和人动手时拿关系恫吓对方,这在后世也时常发生,可是你威胁武松?惹你娘咧!以武松的秉性他会被这所吓倒? 萧唐瞪了眼雷贲,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故意拿话来撩拨武松,不管怎么样,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避无可避,你武松固然武艺高强,可我萧唐也不能再没种的逃避下去了! 不过大学时和人码圈架时用的王八拳怎么耍来着?这就要和武松撕巴上了! 005章 武二郎发威 恋耽美 正文 006章 武大郎是也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6章 武大郎是也 眼见武松迈着大步腾腾腾朝自己走来,萧唐的心里猛在打鼓,可却并没转身逃跑,也没有再苦苦向武松求饶,他可不想一辈子被武松视为欺软怕硬、没卵蛋的宵小鼠辈。{随}{梦}小说 {sug][lā} 罢了,伤他县数人,想来武松也不会下死手非要了结掉自己。只是武松那拳头岂是好相与的?这次又他娘的要养多久的伤? “住手!二郎,才刚回来几天,你怎地又出来惹事生非!?”正当萧唐硬着头皮要对武松说几句硬气话时,就见有个人匆匆从县一众民户中挤了出来,指着武松大声喝道。 “大哥!?”只见武二郎没了方才气盖山河的架势,反而有些忸怩局促起来。他支吾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武大郎?那个三寸丁谷树皮?搬到县卖炊饼,被西门庆和潘金莲害死的武松大哥武植?萧唐听是武植武大郎到来,诧异着也转头望去,不见还好,这一见萧唐登时胸中一闷、喉咙一甜,直想喷个三升老血出来。 武植也就比武松略矮半寸,他长得和武松有些相似,只是少了份武松的威猛霸气,而多了份沉稳持重。也是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哪里像什么“三寸丁谷树皮”? 武植气喘吁吁,他指着武松痛心疾首地骂道:“你恁地不让为兄省心!我听人说你受人怂恿到萧家集与人生事,连忙向潘老太公告了假追来,果不其然你又仗着几分拳脚与人斗殴,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长兄如父,武氏兄弟自小父母双亡,武松全凭武植一手拉扯大,所以他虽然性烈,常好与人动武生事,可是对自己这个兄长最是信服恭敬,平日言听计从,从不顶撞忤逆。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兄长好通说教,武松只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有些羞恼道:“大哥,萧唐那这厮欺我县忒甚!我不过是要为咱县的农户出口鸟气,此事我自有分寸,大哥就休管便是。” “住口!”武植气冲冲地打断了武松,骂道:“这般口角争执,县萧家集的乡绅员外自能说和调解,再不济也可告之官府秉公判决,哪用你来逞能?” 与武松同来的一个农户看不过眼,对武植冷嘲热讽道:“武家大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武二仗义,咱县受了萧家集的鸟气他二话不说便出头助拳,你这厮不帮忙倒也罢了,叵耐只想息事宁人做那缩头乌龟!” 被大哥训得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武松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变回作怒目金刚状指着那农户大骂:“孙老五,你再敢辱我兄长,须知我这对拳头可不认得你!” 那叫孙五的农户吓得一个愣怔,武植见武松替自己出头,反而更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在此你尚且如此蛮横,只晓得拿拳头恫吓于人,我真后悔不该允那老丈带你去远游修武!” 武松又被自己兄长一通说教,他满脸通红着,索性脖子一梗不再言语。武植这时连向萧唐、雷贲打拱道:“我这兄弟不识大体、言行无状,还望贵府多多海涵。本是邻县乡里乡亲间的,即便生些争执也不必非动武解决。” 总管雷贲面色一沉,冷笑着正要言语。萧唐看那老鸟脸色便知他放不出什么好屁来,连忙抢白道:“武家大哥,此事确实是我萧唐孟浪在先,只是之间些许误会尚未化解。诸位且宽心回县便是,近些时日我萧唐定当登门向诸位赔礼谢罪。” 武松啐了口骂道:“呸!你这厮倒做起好人来?大哥你有所不知”他正说着却瞧见武植直拿眼睛瞪他,武松碍着自家大哥的皮面,只能闷哼一声,赌气再不言语。 武植转过身来对萧唐说道:“既如此再好不过,我瞧这位公子是个通情知理的,我乃县潘家府中的长工,公子若要登门拜访我自会向潘太公禀告。呵呵,又非泼天的仇怨,哪有解不开的道理?” 武植言谈不卑不亢,举止端的稳重,萧唐不禁对他多生出几分好感来,只是脑海里满是那个相貌丑陋,肩挑扁担的短矮矬汉在沿街“炊饼”“卖炊饼嘞”的叫卖着。 “咳咳咳。”萧唐忙收心神,抱拳道:“那有劳武大哥了,若非眼前嘿嘿,县诸位火气未平,且要请武大哥与诸位吃些酒来。待这桩梁子了却,还望武大哥赏面来共饮一番。” 武大郎武植连又恭谦几句,心下却琢磨着:听闻萧家集这锦毛獒萧唐,原是个惹是生非横行无忌的人物。可他却对我这府庄上的长工都如此礼待,足见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外面的风言风语倒真听信不得几分。这事怕是真有些误会,须向潘太公仔细禀明了。 武大郎又与萧唐寒暄几句议个明白,随即拉着兀自瞪着对牛眼,只忿忿瞧着萧唐的武松告罪离去。而县其余庄户少了武松,就跟被抽了骨般又没了胆气,面面相觑番后只叫骂几句,便灰溜溜也都散了去。 萧唐暗自长舒口气,只是自己要被武二郎胖揍,却又被水浒原著中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罩着,嗯这心情还真是无比复杂加奇怪 等等,如果眼前的武松是水浒中的武松而非史实里的,那么武大郎不应该是矮矬短粗的样貌、碌碌庸庸的性子?方才所见的武植那般气质容貌,配起那在书中姿色姣好的潘金莲来不正是郎才女貌?潘金莲也犯不着出轨被西门庆勾搭,武松也就不会为兄报仇宰了那对奸夫被发配孟州,触发一系列的事后投上那二龙山,最后做了梁山好汉吧? 萧唐正思索间,总管雷贲锁着眉头对他说道:“少爷,你不至真要去县潘家庄登门谢罪吧?说起这事原由咱们未必理亏,真要动起手脚来就凭老爷与官府的关系,定教那些泥腿子吃些苦头,又何必对他们低三下四?” 萧唐乜了眼雷贲,心说谁知道你这老家伙只顾煽风点火,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他干咳了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纠怨就止于此便是,怎么雷总管还盼着咱萧家集多生事端不成?” 雷贲凝视萧唐一番后,嘿然一笑:“一切便如少爷所愿。”说罢他告退边走,可只走了几步,雷贲站住身子,转过来又淡淡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呵呵,只是我真不明白,少爷转醒之后,怎会如此胆小怕事?” “甚么!?”萧唐猛得抬起头,目光如电死死射向雷贲,本来这些时日萧唐雷贲两人都只是彼此互有芥蒂,却并未过多言语,没想到这时雷贲竟然直接讥讽起萧唐来?这萧府的总管,看来他这隐忍潜藏已久的老狐狸,是有些按捺不住要露出自己的爪牙了! 雷贲身边几个亲信不经意往前迈了几步,站在萧唐与雷贲之间。方才被武松踢倒在地,刚唾了口血沫的萧义见气氛不对,他狠狠盯着雷贲,又抓了根哨棒攥得紧紧的。 氛围有些紧张,而雷贲平静地与萧唐对视良久,嘴角微微一翘,抱拳淡淡说道:“既然少爷没其他事,那我便告退了。”说罢他便带着那几个亲信,径直返回庄里。 萧唐沉下气起来,眼下那个雷贲虽张狂,可毕竟这萧家集是姓萧的,他最多讲几句风凉话,还能将他与萧老爹和自己赶下台来不成?毕竟“自己”过去所做虽然不堪,但萧老爹在萧家集的人望可是极高的。 现在到不急着和他先起冲突,待与萧老爹化解开心结后,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这雷总管也不迟! 注:武植与潘金莲这对夫妇不是宋朝人,而是明朝人。记载中武植是个踏实勤奋,聪明好学的人,而潘金莲是县贝州知州家的千金小姐,为人温柔贤惠。武大郎曾在潘家庄,也就是潘金莲家中做长工,潘金莲的父亲见他踏实稳重便将女儿嫁给了他。两人成婚后潘氏金莲持家守悌,武植在中年也高中进士,从家乡县至县担县令。 两人婚后恩恩爱爱,后裔开枝散叶繁衍至今。这明明算是一段佳话,可这对夫妻俩却莫名奇妙地成了丑矮男与淫荡妇,无论是遭人毁谤丑化的风言风语被误解后编进水浒也好,亦或是其他原因也罢。可换位思考下,自己辛劳行善一生,死后却要被人泼脏水、口诛笔伐几百年,泉下有知的先人、以及他们的后裔子孙又怎能好受? 这部武植和潘金莲的戏份不会太重,我也借本章“颠覆”下以往各类中这对夫妻的形象。借自己的,为两人做下平反而已。 另附真实历史中的武大郎墓志铭文: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暮年尊曰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公先祖居晋阳郡,系殷武丁后裔,后徙县孔宋庄定居。公幼年殁父,与母相依,衣食难济。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尤喜诗书,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兴利除弊,清廉公明,乡民聚万民伞敬之。然悠悠岁月,历历沧桑,名节无端诋毁,古墓横遭毁劫,令良士贤妇饮恨九泉,痛惜斯哉。今修葺墓室,清源正名,告慰武公,以示后人,是为铭记焉。 006章 武大郎是也 恋耽美 正文 007章 登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7章 登门 自从见过武松与武植后,萧唐心里更添了多份思量。◢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这个武松是水浒中的武松,而大名府内也确实有诸如卢俊义、蔡福、石勇等日后的梁山好汉居住,那么江湖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宋江、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董平等人物也都应该在这个世界中存在吧? 萧唐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才能有了回旋的余地。萧唐收了信件,说道:“嗯,既如此。萧义、萧安,后天你俩便随我走一遭,吩咐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十包双井茶茗,再寻个庄客去买二十匹绢布、十斤陈酿醪酒,到时一并送到潘家府上。钱物支取之事,我自会知会老爹一声。” 萧安一听脸登时垮了下来道:“啊?还要我去啊?少爷,我这可不及萧义功夫好。生了甚么事来照拂不住少爷你,我这就” 萧唐没好气地虚踢萧安一脚,气道:“你这厮是看我脾气好了,便有胆子推诿起来?去那又不是与人打架,生个甚么鸟事?再与我扯皮,教你尝尝我拳头的滋味。” 萧安怏怏地闭上了嘴,而萧义虚托着下巴沉吟道:“少爷,潘太公固然不会为难少爷,又有那武家大郎帮衬着。可他庄上的泥腿子未必能咽下这口气,加上那武二郎的功夫的确十分了得,要么咱们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 萧唐摇头道:“这是你失了分寸,咱们是登门谢罪,带甚多人手算怎么回事?就只你我三人前去,这才显得心诚,我萧唐也不致胆怯到那份上。” 其实萧唐心里还想到的是:他娘的,真要有事,就只一个武松,谁能拦得住么? 007章 登门 恋耽美 正文 008章 平行世界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8章 平行世界 “嗯好茶,君不见建溪龙凤团,不改旧时香味色。?随?梦?小说 suglā这双井茶香气馥郁,当真不愧是上好的贡茶。”县孔宋庄潘府上,潘太公品味萧唐带来的茶茗,不禁称赞道。 萧唐驾马和萧义、萧安二人,并负着白银布茶的驮驴至潘家府上登门致歉,起初潘家庄户的确夹枪带棒着对萧唐好一通奚落,而后经武植疏通,萧唐陪着笑脸将白银、布匹及十斤酒奉上,无论是伤者还是他们家里方才还骂骂咧咧的婆娘村妇这才住了嘴,虽吃了痛打但这些赔礼已很丰富,弄得那些庄户倒还想再吃萧唐通打,多赚些好处咧。 潘府中,萧唐拜见潘太公后便又是通赔礼,潘太公虽然就事埋怨几句,可比起萧老爹那固执的倔老头来说已是相当的通情达理。几番话下来这梁子就已算解了,萧老爹招待萧唐闲聊期间,便与萧唐品起了他送上的茶茗。 萧唐躬身道:“潘太公若是喜欢,晚辈便托人多拿几斤来孝敬潘太公。” 见萧唐恭谦知礼的模样,潘太公含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不必了,不过我县孔宋庄庄户以屯农为主,你萧家的集镇却多是做商铺营生的,日后农商相助,少不得宗城县萧家集和县孔宋庄多相互照拂。” 萧唐一听心喜,这倒是好事,若真和潘家相互扶持间做出些利事来,萧老爹那边也好交代。更不用说,也能趁此机会多和武松结识结识,他喜道:“那是自然,只是晚辈惭愧,以往浪荡糊涂,经营打点之事只是懵懵懂懂。他日若和太公庄上来往,还要劳烦太公多多指点。” 潘太公抚髯长笑:“浪子回头,善莫大焉。呵呵,老夫年少之时,说起孟浪荒唐,未必比你小子差。”他膝下只有个女儿,虽然疼爱呵护,可一直以来差个儿子养教,潘太公内心难免有些遗憾,所以遇到了他青眼有加的年轻后生,潘太公心情总是大好。 潘太公又笑道:“若有疑难尽管说便是,我告老还乡,辞了贝州知州的差事。虽说与家人安享天伦悠然自得,时常也颇闷闲。多些人陪着说说话,也倒是件好事。” 萧唐顺着潘太公的话头,附和着笑道:“潘太公,瞧您精神矍铄,身子骨也硬实得紧,瞧着绝没过花甲之龄,也一点看不出老来。” 潘太公一听,脸上笑意渐渐得淡下,只是摸着胡子沉吟。萧唐见了寻思自己这是哪多嘴了吧,宋朝官制官员七十致仕,可因为冗官问题日益严重,因老迈没有治理能力,与自愿就闲的提前致仕现象越来越多,而潘太公这神情,恐怕这告老辞官里还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潘太公长叹口气,瞧见萧唐面色,便摆摆手说道:“是我想的入神了,你说的不差,按我这身子再做个十来年州官也是做的。可为官之事你不明白,任上时言行举动都牵扯着治下万千百姓的生计,虽焦心熬力倒也踏实坦然。可宦海沉浮,非是能尽心尽责便能一帆风顺的。嘿,做个身不由己的小官,真不如当个富家翁来的自在好了,不说这个,做官为民过活都是匆匆几十载,只求无愧于心。” 萧唐又和潘太公攀聊一阵,便行礼告辞去了。庄客引着萧唐出客堂,五六十步后转弯左处是一排耳房,而右侧青砖璃瓦一面墙,中间是个拱月门,看来是潘府的内院。萧唐打眼一瞧,却看见武植在门口和门里侧一个女子正在说些什么。 那女子螓首蛾眉,梳着凌云髻,一袭石榴裙,凤眼粉腮、瑶鼻樱唇皆透着股媚气,那却媚气不带丝毫风尘,尽是种富家千金雍容娇丽的气质。她听武大郎说着话,或笑语盈盈,或娇嗔娇羞,显是把一腔的心思都放在了武大郎身上。 萧唐挠挠头,这情形要是上前去大咧咧打招呼,那他得是多大电量的电灯泡啊。而那女子却瞄见萧唐随庄客走来,她脸一红,忙与武植念叨几句,便带着丫鬟转身匆匆离去了。 武植转过身来瞧见萧唐,一脸被人抓个现行的窘态,拱手朝萧唐说道:“萧公子可与我家潘老爷谈得可好?与公子随行而来的庄客现已在府门口相候。” 萧唐叉手回礼道:“幸得武家大哥说和,我才与贵庄冰释前嫌,此事定当回报。日后也盼和武大哥多亲近亲近。” 武植脸上仍挂着个囧字,回道:“好说,好说。”方才的事两人一个装没看见、一个装不知道。打着哈哈胡扯几句,便告辞作别。 可走了几步,萧唐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回头道:“武大哥,方才那位小姐是潘太公的女眷吧?” 武植心说你小子咋这么不开眼呐,他转身应道:“啊嗯那是潘太公的千金,我是有事向我家小姐禀告所以那个” “啊,明白明白请向二郎带个好,告辞告辞。” “啊,告辞告辞” 萧唐话别了武大郎,脑子却飞速运转起来,虽然询问潘太公家千金的闺名忒过冒失唐突,可潘太公就只一个女儿,武大郎又并非水浒里卖炊饼的矮丑矬子,而是在潘府里作事的长工。根据武植史实原型,再看他和潘家小姐亲昵的样子,这潘家小姐十九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潘金莲了! 可史实的武植和潘金莲明朝生人,却在这“水浒”的世界里做了武松的真兄嫂,这也印证了萧唐的假设,也就是说,他所处的环境,也并非单纯的水浒中的背景。就像是几个平行空间交织在了一处,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萧唐通过最近今古书籍、回忆宋朝的人文风情、以及所发生的历代大事,可以断定在大环境下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和史实中的大宋乍看下完全一致,而武松、武植这些人物也按照各自记载中严谨的方式而存在,而他们的出现就像是投入史实大宋这片浩瀚海洋中的几颗异地水珠。 目前虽然看来和滚滚历史长河中的宋朝没太多分别,可在这个时间点,还会有其他故事传说的平行空间交融进来么?萧唐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以下的故事: “及时雨”宋江率领梁山好汉结义赤练峰连云寨大当家“九现神龙”戚少商,奸相蔡京恐慌,使手下凌落石、元十三限、九幽神君出马陷害忠良,神候诸葛正我见此情形,便命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名捕,与白眉大侠徐良之弟子,联合大理段氏宣仁皇帝段誉维护众位豪杰性命,并与奸党爪牙展开合理。可以往你虽然荒唐,别人打上门来也敢和人计较番,比试就比试,怕他作甚?如今这般,真不似个有血气的契丹儿郎。” 萧唐一愣,随即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死老头到底想怎么样啊?过去的那个萧唐成天惹事能把你气个好歹,我现在和气解决问题了吧,你倒嫌不够爷们?怂恿自己家孩儿去跟武松单挑,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这些话萧唐当然只能放在心里腹诽,而萧老爹不过是继续秉承着身为一个倔老头的老毛病,他看你做的事不管对不对,总是不禁要板个脸教训几句。 萧老爹背个手,冷着张老脸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哼!还算有些长进。可你终日游手好闲也不是好事,日后你把心思多放些在集内店铺营生上,我自会吩咐雷总管照拂你。” 提及那个雷总管,萧唐心头掠过一层阴影,他沉吟片刻,说道:“老爹,你不觉得这个雷总管有些有些” 萧老爹转过身来,目光直视萧唐的眼睛,问道:“雷总管有些甚么?”虽然他表情平静如水,可看眼中分明带着考究之意。 看萧老爹的神情,萧唐心里有了底,分明这倔老头并非一无所知,他便回道:“这雷总管未必一心为咱萧府,孩儿观他行事尴尬,怕只怕”说到这萧唐顿了顿,语气又加重了些:“怕只怕是养虎为患!” 萧老爹静静听萧唐说完,面色依旧波澜不惊,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未免有些重了,却并不无道理。而且你可知道这雷总管是甚么来历?” 萧唐一听纳了闷,他能有什么来历?就听萧老爹继续说道:“雷总管本名为乙室孛奴,其父与你爷爷都是辽朝南院的同僚,关系交厚。当年大辽先帝追究咱萧家的罪责,雷总管的父亲有意放纵咱们一族才得以保全家产到了大宋,后来佞臣耶律乙辛权势滔天,竟使奸计害死了昭怀太子耶律浚,而后大辽先帝拨乱反正,他父亲便在肃清中罹难。这乙室孛奴,也就是雷总管便逃离辽土,寻到了我头上只求个栖身之地。 我念及上辈的恩情,便让他改了汉名,留他做了咱萧府的总管。起初他做事也是兢兢业业,只记念咱萧家的好,且若论管事经营,这雷总管确是一把能手。我便放心将商铺车行、乡勇习练等事宜交予他打点,集镇大多产业都要经过他手。可我这对老眼还没昏花,他这几年开始安插亲信、私募帮闲。我又怎会不知晓?” 萧老爹讲到打眼望向萧唐,别有深意地问道:“我且问你,我既知道他行事蹊跷,却为何任由其暗做手脚?” 又来这一套!?萧唐直想翻个大白眼,你原来那个纨绔儿子脑子一根筋,我可不是。他思考了会,回道:“其一,这雷贲虽有小动作,可却并未公然与咱萧府撕破脸皮,若没凭证便去办他,不占理的却是咱萧家。其二,咱萧家集的营生大多由雷贲打点,眼下若贸然动他,就算能将他赶下马来萧家集说不得也要元气大伤。” 萧老爹有些惊讶,虽然这段时日他目睹萧唐言行与过往截然不同,自己的心理也从原来的疑惑渐渐变为欣慰,而眼下言谈中亲眼见到这小兔崽子果然开了心窍,遇事不再似过去那般莽撞,而懂得静下心盘算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由更让他惊喜。 萧老爹不禁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刚有点笑意,忽地发觉似乎不妥,忙又板起脸来说道:“哼!还算你有点心思!不过为父还有第三个理由唉。”萧老爹说着,神情忽然多了份寂寥:“雷贲为咱萧府打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我与他相处多年,怎能没点情分?所以我很好奇,等他势力够大了,他真能忍心负我萧家?” 萧老爹正当有些怔然时,他瞧见萧唐似要开口相劝,便赶忙一挥袖朗声道:“可险山恶水里的巨熊猛虎,便是打盹歇息狼儿也不敢打它们的主意。黄羊獐兔一生胆战心惊,可一个不留神还是要被觊觎它们的野狼吞进肚子里。哼!若是你上进,就凭这集镇还是姓萧,谁又敢动半点歪心思!?” 萧唐瞧着仰脸四十五度,跩得很有范的萧老爹,忽然觉得这个倔老头有些可爱。他不住莞尔,问道:“那老爹打算怎么办?” 萧老爹老脸一扬:“雷贲打理的事宜、生意以后便由你来一步步接手,我倒要看看他又能怎样!?” 008章 平行世界 恋耽美 正文 009章 荣当都保正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09章 荣当都保正 正值初秋,夏暑的热意却未完全褪去,微风徐徐,有不少农闲的庄汉敞襟露胸,扇着风话着家常,或是寻个酒肆并卓喝上几碗村酿黄酒。◢随*梦*小◢说щЩшsug1a 集镇不必寻常乡镇县村那般,佃户庄农都忙忙碌碌地收粮上缴给地主,除了少部分庄客打点集镇周遭的几处田地,大多都忙于叫卖经营,或押货至大名府店铺收存。 几匹疾驰的骏马打破了集镇内的安详,马上的人都是缁衣高帽,携挎腰刀,都是副县衙都头捕役的打扮。有几个庄农见是衙门捕吏,惶恐间赶忙闪至一边,待奔马远去还手搭着蓬远眺,心想集镇里是谁犯了官司,竟然惊动了官府。 这些都头捕役却直驾马到了集镇内的萧府,萧老爹、雷总管并萧唐等人早已恭候多时。 萧老爹居上座、萧唐坐在一侧,而雷总管与萧义、萧安及萧府内各管事的则垂首恭立于一旁,虽然萧老爹和雷总管看似平常,时而还言语几句,可但凡懂得些察言观色的人,便能瞧出两人彼此都有些蹊跷。 都头带捕役得庄客引路,进了萧府厅门,脸上并无半分缉盗搜捕时霸气凶恶的神色,他瞧见萧老爹连忙打拱道:“宗城县马兵都头赵绅见过萧老爹。” 萧老爹站起身来,回礼道:“有劳赵都头走这一遭,若龚县令有事垂询相商,尽管唤老夫前去便是。哪里还要劳烦都头?” 宗城县置的孤老院养老院、安乐坊后更名为安济坊,救济医疗机构便设在萧家集,萧老爹为使上下信服,还捐济了不少银子,是以宗城县官吏都对萧老爹较为恭敬。赵绅忙抱拳道:“萧老爹客气了,咱本做的就是奔走劳碌的差事,多赶些路也没甚打紧的。” 萧老爹笑道:“赵都头一路劳苦,不妨在府上吃些水酒,解一解乏。” 赵绅赔笑道:“非是咱不给萧老爹面子,待与萧老爹商讨事毕,咱还要讲龚知县急批的回执文书上交大名府巡检司处。公事紧急,不敢耽误。” 萧老爹回道:“既如此赵都头请上座,萧安,看茶!” 赵绅应谢了,坐下身来便说道:“萧老爹,近几年几路都不太平,绿林盗匪猖獗,有数县州府甚至还被贼人攻破劫掠。咱宗城县虽地处大名府左近,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龚知县深恐有贼人扰咱县治下百姓的生计。便命我奔走各地询问乡勇备练、缉盗协从之事。咱这萧家集原来保选的张都保正既然年事已高,不知您老还打算举荐集镇里何人接替?” 萧老爹点点头:“原来都头为此而来,这事说小不做这都保正的非但要有几分本事,更要使得集镇庄户信服。” 赵绅回道:“正是如此,且不说这捉拿贼人虽然咱的分内之事。可宗城县各乡、集、村、府繁多,县衙也就那些人手,若突然有贼人生事端咱难免力有未逮,这事还望萧老爹好好思量思量。” 萧老爹眼光在堂上众人脸上环视一圈,瞧到萧唐那边别有深意地顿了顿,随即便耷拉下眼皮,向雷总管等萧府内管事的问道:“你们可有人选举荐?” 宋朝保甲法所制:村户十家为一保,选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选为众所服者为都保正,又以一人为之副都保正来斡力督使本地的乡勇。 虽然这都保正非官非吏,连个品级都没有。可在乡间权力倒是颇大,尤其是以等盗贼为祸甚重,或是地处边关交界的地方,可不像平和安乐的州县里这保正可能就只是个挂名头。毕竟谁也不想所住之地被土匪流贼祸害,所以教练乡勇,又备些竹标排、挠套索、蒿矛,并冶铁练兵抵御贼寇的乡府比比皆是,在这萧家集,都保正这类似“民兵大队长”的职位管理乡兵,算是把整个乡镇的“兵权”抓在了手里。 短暂的沉默后,雷贲轻咳了声:“萧老爷,赵都头,我倒有一人举荐,就是咱车行的车头陈四,他耍的手好枪棒,论手段在咱萧家集算得上好手,而且做事用心卖力,督管乡勇也能使人信服。” 雷贲话音刚落,萧府有三两个管事便出言附和,萧老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却并未言语。 “我觉得不妥!”忽然有人说道,萧府里敢对雷贲有所非议的只有两人,萧老爹没有发话,那人便是萧唐了。 萧唐摇着头,悠悠说道:“那陈四耍钱好赌,又常与人斗殴生事。集镇里庄户只是怕他,却不敬他。这种人若是做了都保正,岂不是更嚣张跋扈?” 萧府内的几个管事都不禁咧了咧嘴,要说嚣张跋扈,你这锦毛獒那时才更过分吧? 雷贲听萧唐反对他的提议,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只是平静地又说道:“那溪东铺子的董小乙又如何?董小乙性格持重,而且身强力壮,平日里也没谁说他的不是。” 萧唐一翻白眼:“董小乙?算了吧,那董小乙哪里是性格持重,因嗜饮灌劣酒喝坏了脑子,连话都说不清楚。让他当都保正,能把人数查明白了我算他能耐!” “扑哧”一声萧安忍不住笑出声来,慌忙把嘴闭上,眼观鼻鼻观心,在做出付恭顺模样。 “哦?”雷贲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他淡淡问道:“那不知少爷有何高见?” 萧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呗,还能有谁?萧家集本多是由我萧家照拂,枪棒拳脚我也会几手,正所谓守土有责,责无旁贷。除了我还有谁能做的?” “不得放肆!”萧老爹喝骂道:“这选举都保正为的是萧家集的安宁,岂能儿戏?若真做了这个都保正便要用心尽力,你这般嘻嘻哈哈的成什么体统?” 萧唐顿时收了嬉皮笑脸,站起身来冲萧老爹打拱,正色道:“孩儿确实有心保咱萧家集的一方安宁。说来惭愧,孩儿以往一直浪荡无形,从没为父亲分忧解难,如今孩儿只想为集镇尽一份力,别无他念!” 萧老爹冷哼:“谁知你是不是打的诳语?招募教师教习、定期聚集乡众演练、巡检集镇器械防事这些你都做得到么?” 萧唐拍着胸脯,朗声道:“自然做得到,孩儿就在父亲眼皮底下行事,哪还敢偷懒打诨?” 萧老爹又长长地“嗯”了声,说道:“既如此我便再信一次。”说罢萧老爹转头对赵都头说道:“赵都头,犬子虽顽劣,却也有心做好都保正这差事。我看便让他试试吧,不知都头意下如何?” 赵都头听个愣怔,谁还听不出你们爷俩这是在唱双簧着明贬暗捧啊?他也听过萧唐过去的名声,虽说对这锦毛獒没甚好感,可都保正之职本就是由乡间乡里为主推选的,他不过是因萧家集都保正有了空缺,过来知会一声,至于你们萧家集选谁做都保正,还不是萧老爹你说了算? 赵都头讪笑着回道:“既如此我便上报龚知县,吩咐县吏登记注名。公事紧急,我便先告辞了。” 萧老爹起身行礼道:“那我就不留都头了,吾儿代我去送送都头。” 萧老爹和萧唐一唱一和,便与赵都头将此事定了下来,直把雷贲晾到一边。萧府内其他几个管事不由惴惴地望向雷贲,却见他不见喜怒。良久,有眼尖的似乎瞧见雷贲暗叹了口气,揉一揉眼的功夫那雷总管又是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使人只怀疑是自己看花了。 萧唐送赵都头到了门口时,将五两银子塞到赵都头手里,笑道:“日后还望都头多多照拂,这些银子都头休嫌轻薄,送与都头和捕役兄弟们吃些酒。” 在宋时这倒算是种常例,无论是否有事相托。有公人到访,大户拿些银钱相送打好关系以备日后有事照应,都头赵绅虽然并非鱼肉乡里、见钱眼开的酷吏,可这些人情世故他都明白,便收下了银子说道:“谢公子慷慨,请留步,吾等告辞了。” 赵都头率几个捕役刚走几步,握着人家银子只觉得手短,就这么走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便转头过来对萧唐说道:“公子做这都保正之职,也须有个副保正帮衬,若真要好好教授集镇内乡勇些枪棒,少不得要聘些枪棒武师来。我和几个有些本事的好汉有些交情,公子若有需要尽管知会一声。” 萧唐听赵都头一番言语便想起,自己虽会几手拳脚,而手底下萧义功夫只能说尚可,至于萧安战五渣可以忽略不计。反观和雷贲走的颇近的几个,都是有些武艺傍身的,虽说那些帮闲决计不敢与他动手,可没几个会武的亲信总觉得不甚踏实,再者自己的功夫也该磨练磨练了。 送走赵都头后,萧唐唤过来萧义,问道:“我且问你:请个枪棒教师需使多少钱?” 萧义沉吟了番,答道:“寻常道上会得几手枪棒的卖艺武师若是请到庄上来,每月酒肉招待食宿供奉着不必废什么银两,学得些本事后再随便给个十几贯钱做谢师钱也就是了。 可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好汉,要聘每月少说也要拿几十两银子来做酬薪,若被收做入门弟子还得另孝敬些好处。还有些钱粮殷富的大庄大寨名分上聘的教师,实则招得些奢遮的武人坐镇一方,此类教头一年下来也能拿个千来贯酬金。” 真要是高手级别的,一年千来贯钱,那每个月下来100贯,这都应该是曾头市史文恭、祝家庄栾廷玉那级别的了吧这花销未免忒大了,萧府虽然付得起,萧老爹八成不会答应在此事上如此废钱。再说高手又哪那么容易找?县虽然有个武二郎,可现在看他萧唐十分不顺眼,肯定没戏。 一步登天的主意还是少打,先把眼前的情况想好了,萧唐思量了番,对萧义说道:“吩咐庄客在萧家集南北口立了牌匾,募精习枪棒弓马者传授武艺,酬银二十两!” 009章 荣当都保正 恋耽美 正文 010章 病大虫投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0章 病大虫投庄 萧唐很气愤,气愤得很想杀人。◢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一个月下来,应募枪棒教师的倒有不少,不过以他的眼力看就知道都是些招摇撞骗的花架子。哪怕有两三个功夫尚可的,其武艺估摸着与青鹘子萧义相比也就在伯仲之间。 其他的可好,有个演练功夫到一半,被萧唐实在看不下眼给叫住了,那汉子不依不饶,从怀里东搓西找掏出几颗黑溜溜的大丸子道:“大兄弟,你不用俺就算了,买几颗虎骨大力丸吧!吃了保准龙精虎猛!”看那丸子黑不溜秋脏了吧唧的模样,再想到那人掏出来的地方呕! 还有两个开场不比试,而是直接躺下了一个,就在萧唐、萧义、萧安三人傻眼时,另一个人哼哧哼哧着将块石板放到躺下那人胸上,抡起大铁锤就往上砸砸得咣咣的还没等那两人表演铁枪锁喉呢,便被萧义萧安给轰了出去。 还有个使花枪的倒耍得眼花缭乱,只是脚下步伐踩着呛嚓呛嚓呛呛嚓的调子,跟个小蜜蜂似得满场净绕8字圈,临了临了着,那人蹭蹭蹭蹭着忽地把小碎步子一收、小眼珠一瞪、小脖子一梗、小身板一挺便定在当中萧唐那小暴脾气差点没直接一茶壶摔过去。 找个好的枪棒教师怎么这么难啊萧唐无语问苍天,虽然名师难寻,可萧唐真心不愿随意凑合着找一个。水浒里第一个出场的梁山好汉九纹龙史进,先后不也拜了不少师傅,可净似那打虎将李忠的水准,打熬武艺数年却仍被王进一招给秒杀掉,足见没个名师指点,武艺修习上哪能有甚么大进展? 可是偏偏这个月见的大都是些江湖假把式,其实这些人都明白自己那点本事教不得人。不过有枣没枣打一竿,万一哪个缺心眼的能被咱给忽悠上了呢? 就在萧唐正想着去大名府走一遭,或者直接去拜托赵都头引荐些有本事的好汉过来时,萧安懒洋洋地进门向萧唐禀告道:“少爷又有一个上门应募枪棒教师的。” “现在人在何处?”萧唐回复也懒洋洋的,估摸着又会失望一场吧? 萧安有气无力地把嘴一努:“喏,我安排在府邸前院那边了。” “哦”萧唐打了个哈欠,便带着萧义、萧安向前院走去。 萧唐到了前院,看见那汉子后,懈怠倦意便立刻收了几分。那个大汉提这个扁担,两头挑着塞满药材衣物的箩筐,并手还拿着杆哨棒,他貌不惊人,神情朴质沧桑,一脸风霜的脸皮透着股病怏的淡黄色,而身子倒还蛮壮实。萧唐到时那汉子正在院中四处打量着,见到萧唐忙放下扁担,叉手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萧唐打量了番,觉得那大汉神情气质和以往那些宵小颇有不同,便问道:“这位师傅既然到我萧家集应募这乡勇教师,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大汉回道:“我祖贯洛阳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可因为得罪了同僚不得升用,使得子孙只能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唤我作病大虫薛永。” 病大虫薛永?萧唐眼睛一亮,他当然知道这个梁山泊的步军偏将,他在揭阳镇与宋江相识前一直流落于江湖,枪棒拳脚功夫比不上诸如五虎八骠等众多猛将,不过收拾些恶霸杂兵倒绝对是绰绰有余。 虽然说薛永的本事未必高明到哪去,可他毕竟是梁山一百零八好汉里的一位,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也不会像那群骗吃骗喝的闲汉般,萧唐客气地问道:“既然师傅有这病大虫的诨名,祖父又是行伍出身的军官,师傅你的枪棒功夫必是不凡吧?” 薛永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拳脚枪棒功夫都是从祖父那传下来的,尽是些军中将校教习使的本事,对敌厮杀颇显实用。可我本领有限,比不上江湖上奢遮的好汉。小哥要是瞧我这本事不入眼,那权当我叨搅了,若是小哥有意学我几手枪棒,胡乱赏些银子,赐些猪羊酒肉管饱便是。” 萧唐一听对薛永又多生出几分好感来,就喜欢这样的实诚人儿!比起那些牛皮吹破大天,招摇撞骗的江湖混混,这个还算有几分本事的薛永性子实在是诚实质朴得多。 萧唐笑道:“这位师傅,近日来府上虽也来了些人应募,可尽是些鱼目混珠、贪滑撞骗的男女。我倒也会几手拳脚枪棒欲与师傅切磋一下,若是功夫确实使得,酬谢当然少不得师傅的。” 薛永笑道:“那是自然,我在江湖上讨活本就是靠本事吃饭,小哥尽管考较。” 萧唐抄起杆木棍随手舞了两个棍花,劲风声呼呼作响,薛永只是瞧着,脸上不动声色地抱拳打拱道:“这位小哥,请了!” 说罢他脚尖一点架在前院兵器架上的哨棒,哨棒离架笔直地飞窜上去,薛永一把抓住哨棒后也不舞弄,只摆了个架势便等萧唐来攻。 萧唐一声清喝,舞棒横扫过去,薛永竖棒一挡再一荡,守势直接记刺击攻向萧唐,薛永这路枪法朴实无华,可招招老道狠辣。刺击回守间绝不拖泥带水,虽算不上精妙神奇,确实也是行伍军健善用的实用枪法。萧唐慌忙一避再抡棒反击。时不时“梆梆梆梆”的棍棒清脆的相接声响起,又斗了几合,竟是萧唐多攻多守少。 薛永暗自付道:这小子年纪虽劲力倒是够大。看他辗转腾挪、进退攻守的架势确实是个学武的好材料。只是这枪棒却是毫无章法,只凭着声威力劲打斗。可就算我击败了他,使得他放不下脸面来须不好看,只叫他省的我的手段便是。 想到这,薛永更是摆出副守势来,可萧唐每次的攻击都被他轻描淡写地给化解掉。而他朴实而老辣的反击每每都能攻到萧唐命门,只是两三次机会中明明哨棒再往前一探便能将萧唐点倒在地,薛永却忽地变了招式,让萧唐堪堪躲了过去。 又斗了阵,薛永跳出圈外,抱拳道:“小哥果然好身手,我也只是勉强抵得过。不如这场就算咱们平手如何?” 萧唐有些气喘,本来有些潮红的脸色一听薛永的话更是泛红,薛永要赢他虽说不是易如反掌,却不会废多大气力。而薛永这般说也是属于民间底层苦哈哈的卖艺武师的应对之法,万一对手是个心胸狭隘的富家子弟,打输了下不来台难免会为难薛永,这般说面子也给足你了,反正谁胜谁负心里都明白。 萧唐虽然有些懊恼,可倒也畅快,他抱拳回礼道:“薛师傅何必过谦?我的确不是师傅你的对手,我们再来比试下拳脚如何?” 薛永放下哨棒,回道:“使得,请小哥出招。” 萧唐所使的招数是过去那锦毛獒东学一招、西学一式拼凑起来的。划弄几下虽看着有几分意思,可与会些拳脚的人比试便全然没甚用处。更何况萧唐身负两世的记忆,因为身体记忆、反应协调、身心同步上的偏差反而更不如过去的功夫。 而薛永所用的拳法却是广为流传的太祖长拳,相传宋太祖赵匡胤凭着杆盘龙棍、以及三十二式长拳打遍天下四百军州,端的是豪迈威武。再加上薛永闯荡江湖苦练,这长拳每招每式都吃个透,进击退守间自成套路,没多久便将萧唐的拳路逼得失了章法,害得萧唐连大学时和人码架时抡的王八拳都使将出来 薛永见状收了拳势,回道:“小哥这拳脚还成比试就到此为止了吧?”饶是薛永还想说些“勉强抵得过”、“就算平手如何”的场面话,可他是个实诚人,都打成这样了还拍些马屁过去他薛永也得犯恶心。 萧唐更感觉脸面火辣辣的,心里只觉得丧气懊恼。武松的功夫虽然远胜过他,可毕竟那衡量的标准过高,能在武二哥手底下走几合的恐怕都是颇有些手段的武人了。 可就连薛永,这个水浒里的步军偏将对付他都是手拿把掐的,这未免让萧唐感到自己当真是小觑了天下好汉。锦毛獒的武动底子也不过如此,估摸着能和水浒里在揭阳镇被薛永三两下撂倒的小遮拦穆春差不多吧? 不过萧唐并非输不起的人,他定了定神,抱拳道:“薛师傅果然好功夫,我便聘下师傅做我萧家集的枪棒教师!只是师傅在江湖上风餐露宿,只做那无根浮萍恁地辛苦。我看不如这样,师傅也不必传授枪棒技艺后再去浪荡江湖,以后便做我萧家集的常驻教师如何?每月月例五贯钱,就住在我萧府内每日酒肉管够!” 薛永听着一愣,随即喜出望外,他辗转各地卖艺再卖些膏药,按月算运气好了,遇到个别阔绰慷慨的打赏或许能赚个十几贯钱,可大多时有每月只不过有三两贯钱去寻觅。更不用说遇到贪吏恶霸还少不得孝敬,住宿伙食等算下来根本积攒不下来什么钱财。 其实以薛永的本事,寻个庄镇做个寻常训练乡勇的枪棒教师绰绰有余,可类似他这等江湖卖艺的别人不知根知底,谁知道他就不是哪伙贼人遣来做内应探道的?谁又能知道他就不心怀歹意,伺机要谋财害人的?况且不少地方求武的少爷庄主只为多学两手功夫,却不想多养张嘴吃饭,领了酬银便打发人滚蛋也是稀松平常。 有了这萧家集的长期饭票,薛永从此便免去了流离奔波之苦。而且眼下这小哥不,是少爷待自己竟如此信任,不但收我做了枪棒教师,甚至还让我如府院内居住,这足见他对我的信任啊! 薛永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呐呐地问道:“少少爷可说的是真的?” 萧唐笑道:“我逛师傅作甚?师傅这份本事足以得到这份酬劳,师傅可是答应了?” 薛永感激,纳头便拜道:“少爷与小人初次相见便如此信任小人,小人铭感五内,便将这一身的本事卖于少爷以报恩德!” 萧唐急忙扶起薛永道:“师傅忒过客气了。”而他心里正想着,虽然我现在本事不济,那便收些本事比我高明的助我。水浒里宋江拿了五两银子与他,便使得这个病大虫死心塌地的跟宋江混到底,嘿嘿,难道就你及时雨会仗义疏财、收买人心,我萧唐便不会了么? 010章 病大虫投庄 恋耽美 正文 011章 错点鸳鸯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1章 错点鸳鸯 往后几日,萧唐将薛永安排到萧义等家丁所住的耳房,数顿好酒好肉招待,并带薛永向萧老爹引荐了后,便在萧家集内点籍画名,召集守镇巡查的乡勇民壮。?随?梦?小说 suglā 当萧唐带薛永清点集镇内的枪棒器械时,薛永抓起把长枪,在手中颠了颠,摇摇头道:“少爷,以这等粗木蒿杆为枪身易折,又易脱手,也只有寻常地方上胡乱耍弄枪棒的民壮才使这等劣枪。这要是冲阵杀敌,只怕没个两三回合便要丢了家伙。保甲乡勇用的兵器自然比不得官军注重,可若生了甚么事端这般家伙可不趁手。” 萧唐虽然喜及历史方面的书籍,可也只是依稀记得些关于古代刀枪制造保养的方法,枪弩弩弩虽为违禁兵器,可地方训练、防匪患时也可由发放至民社乡勇处使用,所以由公家的名义归置保管这些兵器也是萧唐的责任。 萧唐便向薛永问道:“那依师傅之见,这些长枪该如何处置?” “少爷待我恩重,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听我父亲和祖父所述,军中歩卒为加强长枪枪杆的韧性,其一要用丝带分段把枪杆缠绕起住,其二要用葛布把整根裹起来刷漆,其三用细藤再缠绕在裹上数层竹片,这浸油、晾干、裹布、刷漆的法子唤作积竹木柲,这枪杆便才算坚韧硬强。此外还有咱集镇的角栏防事” 薛永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的乡勇习练、兵器归置、防事修筑等方面的知识对萧唐一一道来。虽然他流落江湖,可毕竟算是军旅世家出身,对这些事可说是轻车熟路。 萧唐原本只因薛永枪棒的本事,以及对梁山好汉的好感收他入府。而薛永对这些兵事的了解可说是意外之喜,殊不知薛永虽然落魄,可祖父一辈可是在老钟经略相公帐下为国效命的军旅将官,这也是他在流离生活中的种精神慰藉,所以对于当年祖父传授自己的记得格外用心,却没想到在这萧家集大派上了用场。 在习武上,薛永每日尽心向萧唐与萧义二人传授枪棒拳脚功夫,萧唐这才发觉其实木讷内敛的萧义功夫底子竟比他还要好些。虽然薛永的功夫在水浒里绝算不上甚么高手,可毕竟他的手段比起目前的萧唐来可高了不止一筹,所以萧唐没有丝毫懈怠不屑,一套太祖长拳及大宋西军步卒擅用的长枪技艺,也日渐熟练起来。 不止如此,萧唐还托集内的师傅特意打造了份后世知名的兵器双截棍,其实双节棍的前身盘龙棍由宋太祖赵匡胤所创,分大小盘龙棍又称大小扫子,与后来的双节棍不同的是,小扫子一端长一端短,在这时节亦有不少好武枪棒的富家子弟耍弄它。 因为在宋时民间虽可以合法拥有弓、箭、刀、楯、短矛等普通武器,法令也严禁私人保存、制造、携带、交易甲弩、矛稍、旌旗等“禁兵器“,而由于为抵御盗匪、巡边边境等原因宋朝乡社武装遍布,使得各地乡镇豪强都有空子可钻,私藏私备些管制兵器。 毕竟在法令禁止的情况下,携违禁兵刃招摇过市绝对会被捕役拿下,就连使用刀具哪怕是解衣刀、解腕刀这样的小刀若与人起争执口角时,在大宋刑律中斗殴及斗杀这样的罪刑也会因持械伤人罪加一等,宋刑统斗讼律中规定:诸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人者斩。虽因斗,而用兵刃杀者,与故杀同,而用小扫子这等兵器不仅可以防身,也大大减低了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走在一处正是皆大欢喜的美事,你这是又何必” “哼!”潘太公又听潘夫人提及自己的闺女对府上长工动情之事,心里不禁微微又起了火气,其实潘太公对于金莲与大郎之事处理得已相当开明,若是寻常的员外地主家,府上千金要是和仆役长工有个眉来眼去,虽然宋朝刑法不似元明时期律典捉奸当场打杀了也判定无罪,可在乡间寻个由头动用宗室家法轻则驱除,重则弄死官府一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而武植一来性格淳朴勤快,深得潘太公喜爱,二来他与潘金莲确实是日久生情,潘太公也相信两人绝对不会逾越礼分,所以他虽并未因此苛责武植。 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府里做力气活的长工情浓意浓的,潘太公这个做老爹的难免心里起了疙瘩,加上他通过潘夫人暗示过武植,依武植的性情又决计不肯入赘到他潘家做倒插门女婿。 眼见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潘太公有无合适婚配人选,本来他是想将心里那般想法藏在心底,武植为人又很忠善,也就只得便宜了他迎娶自己的女儿,由府上的长工攀上枝头做潘府家业未来的继承人。 可就在这时萧唐突然走进了他的眼界,潘太公原以为邻县那萧家集的独子品性不良,然而后来通过实际接触却并非这样,那萧唐谨言慎行,而且对他潘家在车行运粮的生意上颇有照顾。 后来潘太公听下人说萧唐偶然间见过自家的掌上明珠金莲,他便会了错意,心说你打了我府上的人,登门赔礼致歉后此事也就过去,又何必再涉及钱粮生意上的事多番照顾?难不成是那萧唐见了金莲心生情意? 天地良心,萧唐多番举动为的是有机会巴结武松,可潘太公打破头也不会想到,让萧家集的大少爷心折的是长工武植家的那个五大三粗、好勇斗狠的弟弟,而不是自家容貌姣好、含苞待放的闺女。 就如同后世很多做父亲的都有的心结:他们对宝贝女儿自己找的男朋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怕其他事我可以给你一定帮助,可我的宝贝女儿要是和你结了婚我心里怎么也舒服不了。而等终于搅黄了他们,再给女儿介绍其他结婚对象,其实往往很多反而没有之前的更适合自己的女儿。 况且现在萧唐为集镇的少主,为人性情又入了潘太公的眼,而武植眼下不过是他府中一个长工,它日能不能上榜做官都是两说,潘太公欣赏武植的秉性,可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心甘情愿让武植娶了自己闺女,继承自家的产业。 想到这,潘太公呵斥道:“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大郎是个晓事的,那边我自会说与他,莫再对金莲存什么非分之想!萧家那边,择个时日我便请人去说媒,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011章 错点鸳鸯 恋耽美 正文 012章 打的就是你!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2章 打的就是你! “徐大哥,多谢!”武松向庄内家酒肆掌柜的抱拳道谢,兴致勃勃地沽了六斤黍米老酒、拎着沉甸甸一串猪头肉走出店来。?随{梦}小◢说шщЩsug1a这些时日武松帮闲做些庄内修葺墙瓦、搬运粮草的短工活,雇主因见武松勤快,他一人干的活又能顶上几人的分量,便格外多赏了几十文的工钱。 武松拿了犒劳,便打算与大哥武植夜间痛快喝上一场,家里父母早逝,武松被大哥武植含辛茹苦带大,两人又是兄弟,所以武松赚得些钱财,首先想到的便是要和大哥开怀畅饮。 在酒肆沽酒买肉,店家老板徐大也是个爽利的人,因被武松帮衬过格外多许了他一斤酒、半斤肉,使得武二郎心情更好,他满面春风、步履轻捷地向家中走去,快走到时却见潘家小姐在门口正与自家大哥说些什么。 武松一乐,暗付道:看来大哥与潘家小姐好事将近,大白天也不知避个嫌都寻到家门口上来,过会必要说笑大哥一番。 虽是这般想法,武松也不致在此时大喇喇冲过去煞风景,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倚在颗大树后打算偷听两人说话。 哪知刚离近些,武松便察觉氛围有些蹊跷。“你就真的忍心么?”听到潘家小姐语音哽咽,似是刚哭过。武松神情一紧,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大小姐和萧家集的少主正是正是门当户对,小的愿祝大小姐百年好合、子孙满堂”武植面色平淡地对潘家小姐说道,可嗓音沙哑低沉,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 潘家小姐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武植!你混蛋!!”她伸出手捶打着武植的胸膛,这动作可就有些逾越了,就似闹脾气的小媳妇在和自家相公耍性子,武植急急回避,想抓住潘家小姐的双手,却又不敢。 “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的心思你又何尝不知!你怎就能如此狠心将我往别的男子怀里推!”潘家小姐越说越气,眼泪也似断了线的珍珠般噼啪滚落。 潘家小姐哭闹了阵,忽地抬起头来,抓住武植的双手说道:“不如我们学那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逃了吧!我爹爹虽会气恼,可时日久了定会原谅我么,大郎,你说好么?” 武植沉默半响,他不动声色地挣开潘家小姐的手,面色平静地说道:“小姐,武植出身贫寒,蒙太公赏识容我在府里安生,虽说我武植有心考番功名出人头地,但终究是前途叵测、命途难料。太公为小姐如此安排,乃是为小姐一世幸福,我武植岂能不知? 潘太公对我有再造之恩,小姐对我垂青我亦铭感五内,可若我只为一己之私,辜负潘太公的恩德,不顾及小姐你的幸福,那便是生性凉薄、自私寡义之徒,小姐你又怎么对这种人青眼有加?” 潘家小姐听完武植一席话,她的面色也沉静下来,只是两行清泪仍从脸庞滑落:“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事,便是你的一己之私么?大郎武植我告诉你,你以为自己大仁大义,其实你这才是真正的自私!好,我就嫁给那萧唐,到时你见我成了别人的妻子,你还能这般磊落?武植,你是君子,你真是个君子!!” 说罢潘家小姐怫然而去,武植痴痴望着她的背影,终于露出凄苦的表情来,涩声自言自语道:“我又怎能忍心见你嫁给别人而无动于衷?孔松庄已是我的伤心地,当我离开后只希望你能忘了我,一生幸福” 说罢武植三魂七魄似去飘走大半,麻木地走回了屋子,而在旁目睹一切的武松,气愤地用手生生攥下块身边的老树树皮来。 “萧唐!又是那厮!”武松目眦欲裂、鼻气咻咻,他心里想着:大哥劳苦数十载,做长工又苦读,还持家拉扯我过活恁地辛苦,天可怜见,和潘家小姐结下这段姻缘,那便是善有善果,却又是你这锦毛獒作梗生事,害得我大哥受此折磨,我今日不痛打你这厮一番,我便不姓武! 武松越想越气,他一把将猪头肉和老酒狠狠摔在地上,腾腾迈着大步直奔萧家集的方向走去。 孔宋庄中庄户见武松煞气腾腾,大踏步着直奔萧家集的方向赶去,他们大多都怕这武二郎,此刻又有哪个敢拦,哪个敢问? 但怒气匆匆的武松走到一小半路,步子却慢慢缓了下来,他性子至刚至烈,却绝不鲁莽,因为他对自己的兄长十分敬重,见武植那副模样才腾地火起,要狠狠教训萧唐一番,可自己走了会路,心里细细一琢磨,这么做恐怕不妥。 此时武松心里想道:刚才听大哥所言,此事为潘太公所定,那姓萧的眼下并不知情,我若此时打了他便是无端滋事,虽妨不到我身上,可此事闹将大了不但那厮占了理,说不得大哥也要受到牵连。 想到此武松不禁止住步,可却越来越感到戾气难散、火气难熄,好歹现在就冲到萧家集将那萧唐抓出来暴打一顿,能让武松的怒火有个宣泄口。眼下可好,回去不甘心,打又打不得,更让满腔怒意不知向何处去撒。 “气杀我也!”武松一拳重重地打在颗碗口粗的树上,震得那树上枝叶瑟瑟簌簌,下雨似得飘落。 待武松气呼呼地转过头来,瞧见远方走过来那几个人,他登时浓眉倒竖,刚暂时泄下来的怒气又直冲到天灵盖! 来的有七八个人,而中间那骑着马面目可憎的,不是萧唐又是谁? 萧唐今日正因秋季孔宋庄准备将收成的粮食装车送至西军地界之事,准备与潘家敲定所要租定的运车数目,为显诚意,他亲自带着萧义、萧安,为让孔宋庄运粮之人与其新至的枪棒教师病大虫薛永打个照面,也便叫上随行。 萧唐正与萧义、薛永等有说有笑,却望见前面路边站着一个,正瞪着牛眼死死盯着自己,正是武松武二郎。 萧唐看武松面色不善,兀自有些纳闷,客气地施礼问道:“武二哥为何在此?” 武松一见萧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骂道:“俺在此又关你这纨绔鸟事!这是县孔宋庄地界,叵耐你这鸟人终日窜过来惹人烦躁!” 萧唐被武松骂得一头雾水,我说你是吃了枪药还是咋了?自从斗殴之事一了,虽说武松还是把他萧唐就当成个屁,可也没一打照面就骂得我狗血淋头啊? 一来武松是萧唐敬仰的水浒豪侠,二来萧唐确实打不过武松,所以萧唐还忍着气,可身边的萧安不干了,你武二郎能打又怎么样?你们孔宋庄潘家视我少爷如上宾,你这靠主子吃饭的下人还屡屡冒犯我少爷,反了你还? 萧安一叉腰张口便骂:“奇了怪哉,我家少爷与你这厮礼遇有加,你这厮却一直不识抬举!我家少爷是掘了你家坟还是偷了你家女人怎地?” 武松一听这话,还不炸毛? 怒气值冲破满槽的武松好似被人拔了毛的老虎,张嘴又骂:“偏巧你撞到俺面前倒也好了!实话告诉你吧,今日爷爷我心气不顺,正想寻着你这厮打一顿撒撒鸟气!今天不打得你这作威作福的纨绔求饶,立誓不再踏入孔宋庄半步,此事便不罢休!” 萧唐听得愣怔,心头那无明火噼噼啪啪烧了起来,欺人太甚了吧?我敬你是水浒里的大英雄笑脸陪得快抽筋,你却鼻子不是眼不是的把我当空气,这我忍了莫名其妙遇到就给我一通臭骂,好像我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一般,这我也忍了什么?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揍我顿把我当出气筒? 你还真当你是奥特曼我是小怪兽,没事打我当日常呐!? 萧唐的驴脾气蹭地也窜了上来,“武松!你欺人忒甚了!!我萧唐敬你是条好汉,你莫以为我便是怕了你!” 武松怒道:“俺就是要打你这厮,你怕又怎地?不怕又怎地!?”说罢武松迈起腾腾大步,直奔着萧唐冲来。 薛永、萧义见状,忙各自抄起哨棒向武松击去,武松先侧身一避躲过薛永的刺击,随即重拳轰出,薛永架棍抵挡,仍接连退出数步,武松欺将上去,扣住薛永肩头,一扑一扣紧接着一绊,将薛永摔倒在地。 武松回头正迎着萧义砸来的哨棒,他一把抓住,盯着萧义说道:“上次你惨败于俺,今番却仍敢来捋俺的虎须,看你是个有胆气讲忠义的,俺便不多为难于你,去吧!”说罢武松妙手连环频出,萧义抵挡几下便被武松放倒在地。 萧安见武松气势汹汹地步步向自己逼近,他吓得汗毛直竖,扯着公鸭嗓子尖叫道:“杀人啦!!救命啊!!” 武松厌烦这厮聒噪,薅住萧安衣领随手一扔,萧安的身子在空中转了两圈,“p”的声脸朝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武松三下五除二扫清眼前障碍,直奔着萧唐冲去,萧唐也是被一腔委屈加怒气壮了胆,下马抽出双截棍摆开架势等武松攻来。 应该说,这些时日的苦练还算有点成效,起码萧唐硬抗了武松三招。 还没等爬起身来的萧义和薛永前来援助,武松已扣落萧唐手中的双截棍,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便要往萧唐脸上砸去。 萧唐也是被逼得狠了,连声高骂道:“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萧唐哪里又惹到你武二了!?就算打杀了我我也再容不得你这般不讲道理!” 这也太欺负人啦!我怎么了我又!?你不就是水浒里惊为天人的人物嘛?我就算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好伐?! “你”武松怒目圆睁,他的拳头刚要轰下,好歹熊熊怒火中灵台仍保留着一丝清明,如果真要将这萧唐打个好歹,这不正和他方才所思虑的顾忌一样了? “唉!!”武松恼恨着重重一甩,将萧唐摔了个四仰八叉,随即又径直大踏步往孔宋庄的方向奔了过去。 萧唐被摔得浑身骨头散了架,眼冒金星的在薛永、萧义等几番尝试后才被扶起身来,他疼的呲牙咧嘴,心里还忍不住想着:这武松发的哪门子邪风,遮莫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么? 012章 打的就是你! 恋耽美 正文 013章 吃饭睡觉打豆豆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3章 吃饭睡觉打豆豆 等萧唐、薛永等人赶至潘府,潘太公见萧唐步履蹒跚,一行人中萧安更是半脸乌青,还被摔掉两颗牙齿,急忙问是何故。*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见潘太公也毫不知情,思量了番后只推说是所乘之马受了惊才冲撞到他们一干人等。可是潘太公虽然嘘寒问暖着,萧唐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对他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不知是潘太公,潘府上下的庄丁、丫鬟见到萧唐,不是格外恭敬,便是拿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他,尤其是见了武植武大郎,虽然武植举动有礼有节,可表情生硬,话也比前些时日少了许多,只等萧唐问起才慢慢回一句,言行举止少了七分人气儿。 这更让萧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与潘太公商议完车行运粮之事后,便告辞待薛永等返回萧家集。 “少爷,那武二的事怎能就这么算了?”萧安鼓着腮帮子哼唧哼唧地说道,摔掉两颗牙的他说话还漏着风:“少爷对潘府上下礼遇有加,冻不死、饿不杀的浑人却屡屡冒犯少爷,这次更过分!少爷你瞧我这脸” “好了好了,回去好好养伤便是,叵耐你这厮聒噪个不停!”萧唐不耐地打断向他诉苦的萧安,也纳闷道:“这事古怪的紧,萧义你怎么看?” 萧义寻思会说道:“少爷,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废话!潘府上上下下都古怪的很,尤其瞧那武松暴跳如雷的模样,可他萧唐毕竟不是名侦探狄仁杰,虽然满腹疑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唐边想着,打眼瞧见薛永一脸愧色,低着头不言不语跟在身后,便问道:“薛师傅,你为何如此神色?” 薛永叹口气,对着萧唐作个揖说道:“唉!实是惭愧,少爷收留我待我恩重,我薛永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想使出我这身本事来护少爷周全,哪知今日哪汉子无端生事,我本事不济却拦不住那厮。” 萧唐忙摆手道:“薛师傅这是哪里话?那武二一身本事、勇不可当,薛师傅已尽力而为,我还有甚么可怪罪于薛师傅的?” 薛永一听萧唐所言,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对萧唐也是更为感基础,对彼此的性情处事等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萧唐并未感到如何欣喜,反而只觉得有些发蒙。 现在情况很明显了,一边是如花似玉的潘家小姐,一边是如狼似虎的武松这比较怎么这么怪若他萧唐答应了这门亲事,便真如天上掉下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做他萧唐的老婆,可以武松那边这辈子就祈祷别在路上撞见他了。 萧唐思虑了阵,便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向萧老爹说道:“老爹,这婚事我不愿娶。” 萧老爹的脸登时板了起来,问道:“这又是为何?!” 萧唐回道:“好教老爹得知,那潘家小姐和府上长工武植武大郎暗生情愫,早已是芳心暗许” 一听到这萧老爹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你怀疑那潘家小姐和府上下人有了私情!?” “不是不是。”萧唐忙摇手又说道:“那长工武植是个循礼良善之人,潘家小姐也绝非那能做出有辱门楣之事来的,可据孩儿所知,这两人早已把全部心思放到彼此身上。要娶,也便要娶个两人知根知底、相爱相敬的,孩儿又何必去坏了他人的天作之合?” 萧老爹眉头拧了个结,他哼了声道:“这又如何?你是我萧家集萧府的少东家,那潘家小姐是孔宋庄潘府的千金,你二人正是门当户对,既然那潘家小姐美貌贤淑,你便将他娶过来那长工又能怎地?” 嗯那长工是不能怎地,可那长工的老弟倒估计会玩命萧唐苦笑着想到,他又哄着萧老爹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孩儿要娶,便要更端庄贤惠更善解人意更貌美如花的,重要的是要真心爱孩儿的,老爹你说对不?” 萧老爹那倔老头怪眼一翻,冷哼声道:“痴人说梦!真有如此那般好的女子哪里会看上你?哼!!你不愿娶,那不娶便是!” 萧唐本以为还要与巴望着他赶快成家的萧老爹费一番口舌,哪知这老爷子虽有了小情绪,却并未逼着萧唐必须成婚。 其实这与萧家本是契丹人有很大的关系,虽契丹族也主要由父母包办,婚事也走的订亲、会亲、亲迎、拜奥一干程序,可同样契丹人婚俗中亦保留着弟继寡、姐亡妹续、异辈婚甚至姑侄相配等特殊结婚现象,而子女对于自己的婚事相较于汉人有相对较大的自主权,所以萧老爹在这点上还比较尊重萧唐的个人意愿。 萧老爹继而又说道:“可他潘家乃大庄大户,人家先遣媒人来送草贴问卜咱们却一口回绝,难免伤了他潘家颜面,这事老子可不会为你善后,你小子自己去处理!”说罢萧老爹便气鼓鼓地离开正厅。 萧唐这才想到,对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与潘家说明此事 第二日一早,萧唐便又带着薛永、萧义二人前往孔宋庄,孔宋庄潘府上下见萧唐接连造访,都不由得有些诧异,而潘太公心想必是萧唐已经得知潘家上门说媒问卜之事,他笑意盈盈地命下人将会客厅安置妥当,请萧唐入府。 “贤侄今日又至,所为何事啊?”潘太公和蔼着向自己选定的未来姑爷问道。 萧唐摸了摸鼻子,心说这种事也不便拐弯抹角,不如索性直接说个明白,他向潘太公唱了个喏,朗声道:“好教太公得知,晚辈此次前来,乃是为贵府向我萧家提亲之事。” 潘太公含着笑轻轻摇头,心说这小子未免心也忒急了些,按礼制尚需他萧家回复草帖子,男女双方须相互确定生辰八字、家世情况后才是走的“过眼”男女双方相见,看彼此是否满意的程序,结果他倒好,第二日便兴冲冲地看拜见我这个老丈,看来还真是对我家金莲十分上心呐 哪知等萧唐命萧义取出两匹彩缎时,潘太公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宋时婚俗中,若是男方钟意于女方,便即以金钗插于冠鬓中,这唤作插钗而如果男方不同意这门亲事,则要送二匹彩缎,此唤作压惊。 潘太公脸已变了色,急问道:“贤侄这是何意?遮莫你从未瞧我家闺女入眼!?” 萧唐忙回道:“太公,令爱相貌出众、温婉贤淑晚辈早有耳闻,只是” “只是什么!?”潘太公亟不可待地追问,他那花白的胡子都吹了起来,先不说他登门问媒求亲被人一口回绝,这已很伤面子,若论人品、相貌、性情他家金莲哪怕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千里挑一的,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撮合着萧唐和金莲,结果这臭小子却没瞧上自家宝贝闺女,如此他这个做老爹的哪能不动肝火? 萧唐额头冒汗,回道:“太公,令爱那般的女子,能与她共结连理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而贵府上大郎忠善淳朴,又与令爱情投意合” 潘太公一听这话,火气蹿得反倒更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家闺女与大郎有有岂有此理!!” 眼见潘太公都恨不得抄起拐杖将自己打出去,萧唐那个郁闷,心说也难怪萧老爹甩手不管此事,其实这也正常,自家含辛茹苦的宝贝女儿要送出去嫁人,老爹老妈这时的心思敏感着呢,这误会到了你质疑人家闺女的清白,人家还不打得你满面桃花开? 萧唐连忙又言道:“太公切莫误会,以令爱与大郎的为人,又岂能做出有辱贵府门楣的事来?小侄只是想,令爱与大郎既然是宿世良缘的一对璧人,太公又何必棒打鸳鸯?” 潘太公听萧唐并非怀疑金莲与大郎行苟且之事,这才火气渐消,却仍怒气满面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人生大事自然父母做主,哪由得他们胡来?!” 萧唐定了定神,侃侃而谈道:“太公,小侄知道太公一切安排无不是为令爱着想,而大郎的为人,太公自然比小侄更为清楚,大郎处事周谨、为人忠义,加以时日必能成贵府之良助,也一定会为潘家的基业尽心尽力。更难能可贵者,是大郎与令爱间的那番情意。 太公既是过来人,也当之两人情投意合又能结百年之好,这是何等美事?实不相瞒,小侄也希望自己能寻个知我爱我,小侄亦知她爱她的,小侄只与令爱有过匆匆一面之缘,太公既挂念贵府的基业和令爱的幸福,又何必舍近求远?” 潘太公重重哼了一声道:“哼!不知所谓!既然你无意与我闺女成亲,那此事便罢,你走吧!” 萧唐向潘太公重重施了一礼,便请辞告退,潘太公兀自仍有些气闷,这小子真是不知所谓!哪对新人不是父母操办他们的婚事?孝经有云:父母生之,续莫大焉。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这小子却把什么男女情情爱爱摆到台面上来讲,成何体统!? 可是潘太公回想自家娘子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夫妻两人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不也是因为两人情投意合,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让段相濡与沫的爱情,化作不离不弃的亲情。何况这小子也是处处为我潘家、金莲与大郎设想,他又何曾沾得半点好处? 念及此,潘太公的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 萧唐刚带萧义、薛永走出潘府,就听有人叫道:“萧公子留步!”萧唐回头望去,确实武植武大郎匆匆赶了过来。 武植本在府中打点事务,后听府内待客的仆役丫鬟赶来将萧唐和潘太公间的交谈转述个七七八八,便急忙追出府来。 武植望着萧唐欲言又止,他面怀感显得颇为不自在,他将手中大棒一抛,丢到萧唐脚下说道:“俺听俺大哥说了,你上门拒绝了与潘家小姐的婚事,还极力撮合大哥与潘家小姐。那日俺害你吃了一跤,又打伤你府的人,那事便是俺武松失了计较,俺武松是个磊落的汉子,既然亏欠于你,自然要让你找回来。” 说罢他指了指那根大棒,说道:“今日就让你打俺一顿出出心中鸟气!不过俺知道你本事低微,只用拳头打俺那如同搔痒,济不得事!所以便带了这家伙事来,你就用这来,俺兴许还能觉得些痛楚。” 萧唐给武松气乐了,我说武二哥,你这是来登门道歉的,还是上门示威的啊? “武二哥这般便是小瞧我萧唐了!”萧唐笑道:“我曾说过:我敬武二哥是条好汉,有心与二哥结交。这区区误会化解了便是,我萧唐又岂是那心窄气狭的小人?我只想交下武二哥这个朋友,其它鸟事休要再提!” 武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那局促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丝笑意道:“好!就冲你为我大哥所做之事,我武松就交下你这个朋友!” 终于,终于啊!这些时日武松虐我千百遍,我待武松如初恋,费尽心思忍气吞声的才让他武二郎对自己有了改观,我这水浒小粉丝也算是极为够格了吧? 013章 吃饭睡觉打豆豆 恋耽美 正文 014章 霸道九头虫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4章 霸道九头虫 “还偷什么懒?你这招式用的大错特错!”武松不耐烦地说道,又纠正着萧唐说道:“你瞧好了,这虎爪擒拿手的反制式须如此这般”说罢他一拳挥出又忽地变招,以肘抵出再挥臂一扣搭在萧唐肩上,随即微一发力,登时疼得萧唐呲牙咧嘴。{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与武松解了心结后,有意聘请武松至萧家集做个拳脚教头,酬金也远比武松再孔宋庄做短工赚得多,武植武大郎又是信得过萧唐的,便也支持武松至萧家集教习武艺。 武松既已不再对萧唐有敌意,这差事又能多赚些酒钱,加上大哥也对此毫无意见,便也一口答应下来。只不过等到武松开始对萧唐传授些拳脚技艺,萧唐才很悲催地发现一件事: 武松,固然是功夫一等一的高手,可他实在不是一个好老师! 因为武松教人极没耐心,他每打出一套拳,还没等傻眼的萧唐缓过神来,便命萧唐按照他的动作完整演示下来,萧唐每每做错一个动作,武松便急躁得不行,强压着火气与萧唐再废遍口舌。 再者,武松的一些拳法里只有他这种神力惊人的才能发挥出奇效,萧唐虽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巧力不会用、神力又没有 可偏生武松却总是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总是无法置信的对萧唐说道:“这拳路不过就是这般用法,简单的紧,为何你却是学不明白?” 简单你大爷!! 一番折腾下来,萧唐已是精疲力尽,而武松则气恼地直摇头道:“俺还道教你习武不废什么力气,哪知如此麻烦!” 萧唐暗自腹诽:说的简单,哪个人又是打娘胎里出来便有一身本领? 想到这,萧唐忽然想到个问题,他向武松问道:“武二哥,你这一身功夫,又是师承何处?” 水浒里面武松双刀、拳术还有那名震江湖的玉环步鸳鸯腿,却并没有提及武松从何处学得,而有从原版水浒衍生出来的评书中有说武松师承大侠铁臂膀周侗,有说武松学得一身少林正宗绝学的,现在正主就在眼前,正好当面问个清楚。 哪知武松摇摇头道:“那老丈不肯说他的姓名,也从不肯让俺拜他为师。” 萧唐一愣,问道:“这又是为何?” 武松娓娓道来:“当年俺在县上偶遇伙恶霸横行,气不过便将那五六个鸟人痛打一番,途径那老丈见俺拳脚,却说俺破绽百出,功夫不值一哂。俺虽恼怒,可也不愿和一老者动武,叵耐他言语相紧急,也跟着萧唐急急前去米仓,等他们到了后,就见七八个庄户被打伤在地,农具也损毁了几付。萧唐冲到米仓管事的面前,忙问道:“怎么回事?” 米仓管事的姓张,四五十岁大的年纪,此时他也被打破了额头,捂着头回道:“我等本清点米行农具,却忽然来了十来个泼皮,没由来只说我等偷了他们的东西,劈头盖脸将我等好生辱骂,萧义气不过和那干泼皮争执起来,却偏巧又杀出队衙役,只说萧义寻衅滋事,不由分说便将他抓了起来。” 萧唐见米仓这边伤的都是自家集镇上的人,再听张管事所说,看来这明显就有官府中人故意找茬挑事啊。可自己这集镇何时又招惹到官府了,对方怎么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管事继而说道:“少爷,据我所料,想必是通判府事那李家的公子李少华所为。” 萧唐倒是听说过大名府通判府事有个儿子叫做李少华,在大名府是名噪势大的纨绔衙内,可他怎么会无故寻自己的晦气? 张管事又说道:“这李少华借着其父的权势,在大名府涉足赌坊勾栏、米行酒肆的营生欺行霸市、榷货而肥。不但如此,他又与东路诸州转运使司各部苟且,漕运北珠私货赚得盆满钵溢。李少华明结官员暗交绿林,自诩交朝贵八面见光、纳好汉一呼百应,官见了官作揖、贼见了贼纳拜,因他八面玲珑,把持着诸多买卖,大名府中人私下皆称他作九头虫。 他插手大名府诸般营生买卖,要向哪户商家立威抬价、搜罗囤货,若有敢反抗叫板的,与那九头虫沟壑一气的衙门官差立刻现身抓人,押到牢狱里好顿毒打。 以往也曾来咱萧家集知会过,而以往和那李少华接触都是由雷总管打理,如今少爷打理集内营生,必是怠慢了那九头虫,这才惹到他登门寻衅呐!” 原来如此,眼下萧唐渐渐夺了总管雷贲的权,那雷贲表面上不闻不问,可他只要有意忽略过这事,就已经够他萧唐焦头烂额的了。 可是那九头虫这公器私用的也太过于嚣张了吧?宋朝各地官府若说黑暗的地方一定是有的,但欺压百姓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朝廷监察官员的御史台都是吃干饭的? 就听武松怒道:“大名府衙门是那九头虫开的不成?就算他家是大名府通判,如此欺压商户怎能不引犯众怒?” 张管事摇头叹道:“武师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九头虫据听闻是朝廷内一个位高权重大臣的铁埽子,那大臣不方便的事便由这九头虫来做,大名府上下官员,有哪个敢管他?更遑论不少官吏还巴结九头虫,只盼他多向朝内那位大人物说些好话,自然就受他指使! 我还听传闻凌霄山、苍岩山几路的贼寇都唯他马首是瞻,且先别说官门里他手眼通天,大名府哪家营商富贾若触犯到他,只凭他一句话,那家商户车行在外行商一次,这些贼人便劫掠一次,便是杀上门去屠人满门,恐怕那些匪寇也做得出来! 九头虫既然在这黑白两道都如此权势熏天,还有哪个敢告他?” 铁埽子是宋代的俗语,和后世的白手套一词有些相似,很多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于各处敛财少不了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时就要这些人来处理,没有什么根基的官员若是惹到这些背后有极大势力支持的人,被撤职免官、发配流放都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水浒传里宋江区区一个押司小吏,可靠他的灰色收入广交四海群雄,这个九头虫李少华和大名府通判、转运使司甚至朝内大员都有着紧密的关系,那他的势力可想而知会大到什么地步! 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先将萧义赶紧从监牢里救出来,时日一久,不知他要在里面受怎样的折磨! 大名府,官狱内。 一个小牢子狱卒拿鞭子沾了凉水,用力一甩“啪”的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那小牢子阴笑道:“嘿嘿,这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萧家集那小子倒有苦头吃了。” “小三哥,这既然不是走正经官司的,要不让新来的练练手?日后也好能震慑那些浑不吝的鸟贼囚。”旁边另个小牢子笑道。 手持鞭子那小牢子目露凶光道:“急什么,先等老子再练练手,抽的那干鸟贼囚叫痛向老子求饶,老子这心里啊,才够舒坦!”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呦,你们几个呆鸟倒还卖力,那九头虫又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有个押狱吏踱步而来,这人虽然浓眉大眼却脸庞消瘦、皮肤白净,五官还算俊秀可眉宇间却透着股市侩与痞劲。显眼的是他左鬓上还扎着朵花,虽说宋时不少男子头戴鲜花示美,而这人戴起来却显得有些妖气。 “呦,蔡二爷。”拿鞭子那小牢子忙迎上下去,点头哈腰道:“这点小事哪用你来过问?小的们自会办妥。” 那押狱正是大名府押狱“一枝花”蔡庆,为大名府两院押狱节级“铁胳膊”蔡福之弟,这兄弟二人在大名府监狱管理体系里都是一把手二把手的人物。 蔡庆嘴角一翘:“办妥?就以你们这点微末的道行,我如何信得过?” “让哥哥我教你们这些呆鸟些门道。”蔡庆继而又说道:“凡事记得留上三分余地。官门里行走眼力价要有的,对付甚么商贾、好汉也得把罩子放亮点。今日你卖他分脸面,来日说不定就多了笔财路。” 小牢子抓抓脑袋,仍是不解地问道:“蔡爷,那你看这事又该怎么办?” 蔡庆伸出根手指,点着那小牢子的脑门骂道:“说你傻你还真是狗脑子!姓李的让咱们整治这萧家集的,他自己又不会亲自来瞧。咱们知会萧家集那小子一声,就说上面发下话来不得已要对他用刑,可权当交个朋友帮他蒙混了过去。 就算有旁人瞧见,咱们给萧家集这小子泼点血,叫他扮得萎靡些,他能免顿皮肉之苦还会不答应?这本就不是府尹画押、孔目过问的正常案子,哪里会有人来验伤? 宗城县那萧家集我倒是有所耳闻,这小子看样子是个在那集镇能说得上话的,若他那主子晓事,事后不还得答谢咱们?如此两头好处都收着,两头也都不得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还是蔡二爷高明!”那小牢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陪笑道:“要说这人还是要有贵人照拂,你说这道理小人见识浅薄怎能明白?白花花的银子倒差点飞咯!要不怎么说蔡二爷” “滚滚滚滚滚,哪来那么多废话!快把你那鞭子收起来,成天就知道吓唬那群贼囚,你这呆鸟又能懂个屁!?”蔡庆不耐那小牢子的连篇马屁,直接将他呵斥走了,他随即朝地上重重唾了口痰,哼了声道:“那九头虫使唤咱们押狱院却不多给些好处,当咱是他家的奴才么?呸!” 014章 霸道九头虫 恋耽美 正文 015章 灭门惨案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5章 灭门惨案 “呵呵,萧老弟有心了,以后若有用得着我蔡庆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随梦小说 sug lā”大名府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翠云楼的雅间中,大名府押牢蔡庆笑吟吟地与萧唐碰了盏酒,一饮而尽。 萧唐得知萧义被捕吏抓走,急忙准备去与官府交涉,而后探知萧义并未被关进宗城县县衙,经了解些眉目的县衙都头赵绅指点,人应该是被直接抓到了大名府。按理说在萧家集生出的事端,当由其辖区的宗城县衙来处理,犯得着如此周章么? 而且就算是萧义犯下与人斗殴之罪,对方一个挨打的苦主也没有,那这不过是判笞刑以竹、木板责打犯人之刑杖刑的罪行,可等萧唐等赶至大名府,大名府推官没接到斗讼状子,只推说人犯收押在押牢院,叫萧唐去那询问。 幸好到了大名府押狱官牢,正逢萧义被几个牢子送了出来,其中一个小牢子也暗示到是两院押狱“一枝花”蔡庆做了些手脚,才没让萧义吃什么苦头。 萧唐知道这个“一枝花”蔡庆和在兄长“铁胳膊”蔡福在水浒传梁山一百单八将中做的是行刑刽子手的职务,大名府监牢中做吏时,从他二人身上倒也可以体会到人性的复杂。 一方面蔡氏兄弟利用职务之便狂揽黑钱,为了大笔不义之财而受人指使,他们真会在监牢里了结掉几条人命另一方面他们也会对受冤屈的豪杰、忠义的家仆产生同情心,在梁山好汉在大名府杀红眼时,蔡福也曾恳求说一城百姓无辜,休多造杀孽。 至于这对只要价码足够,管他冤屈良民他们就是一刀的蔡家兄弟,到底是原著里在梁山好汉面前作伪故行善举,眼下萧唐也不愿深想,目前萧家集的事还没到无法挽回,这二人又是官门中人,萧唐也正需要他们“拿钱办事,破财消灾”,便趁此机会邀蔡家兄弟当面致谢。 萧唐在翠云楼摆了一桌盛宴,而武松性情直爽至烈,肯定不适合这种奉承应酬的局子,所以萧唐只带了萧义、萧安、薛永三人,蔡氏兄弟只有蔡庆一人赴宴,毕竟他兄长蔡福是直辖市级体制内的监狱长级别,萧唐这个小集镇的地主少东家还没够格使他说请便到。 酒过三巡,蔡庆有些熏熏地说道:“嘿嘿,萧老弟,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你自可以在你们萧家集只手遮天,可怠慢了达官贵人,也是白讨苦头吃。” 萧唐只是赔笑道:“蔡押狱说的是,只是小弟一时疏忽,触了那李大官人的霉头,也有劳蔡押狱代小弟和李大官人手下管事的说和,小弟也不会再招惹到那李大官人。” 蔡庆原本心里就对那李少华颇为厌恶,这时他已喝得半醉,登时呸了口骂道:“李大官人?嘿嘿萧老弟不瞒你说,若不是那厮背后的角色硬得狠,只凭他那九头虫的做派早被判罪收监,到时落到我的手里,嘿嘿凭我的手段,我叫他那九头虫变成无头鬼!” 萧唐见问出个由头,便顺着问道:“只是不知那九头虫到底倚仗着那位朝廷大员?” “还有哪个?正是当朝宰相赵相公。”蔡庆叹道:“按说那蔡元长蔡相公也是个人物,几起几落耗走耗死多少大臣?如今却没想到被追随他的赵相公起势夺了权,朝廷闹了几朝的新旧党争终于尘埃落定,想来那赵相公的位子也该坐得稳了。 我听闻那九头虫与赵相公之子乃是一个书院的同窗,所以才攀上了赵相公的关系,那赵相公打点大小事务哪不用钱?那姓李的归算到赵相公的派系,又是他的钱袋子,还哪有不开眼的敢去招惹于他? 嘿!所以那九头虫如此跋扈嚣张,也是无可奈何。” 萧唐知道蔡庆嘴里所说的赵相公是现在的大宋宰相赵挺之,而那蔡元长蔡相公正是遗臭万年的奸相蔡京。 目前的形势是自宋神宗时便已出仕做官的蔡京,几起几落后终于被原为他一党的赵挺之夺了权,当所有人都认为蔡京就此该寂落,萧唐却知道这蔡京还会再起势斗垮赵挺之,再经历几起几落,依旧堪成大宋第一权相。 可九头虫李少华这种正史和水浒传里都没有记载的人物,萧唐也不清楚即便蔡京重夺相位后,是否将其一并铲除,毕竟那些朝廷大员,于各地都需要这种人。 请蔡庆吃喝过了,萧唐又拿出二十两蒜条金来赠与蔡庆,萧义犯得不是人命案子,又没有经正规司法流程审讯,所以按说不用废太多钱财,而萧唐为了日后与公门中蔡氏兄弟打好关系,这事也要凭他走走门路,所以这才用了这些金银。 蔡庆显然对萧唐的上道感觉很满意,他酒足饭饱,拍拍屁股便扬长而去了。看着蔡庆一步三晃离去的背景,萧唐不禁暗叹口气,面对那明目张胆的欺压,能如水浒里鲁智深、武松、史进等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索性反他娘的么? 萧唐不能,现在的萧唐只能去忍,不得不忍,因为萧唐现在有太多的顾忌,他要为萧府、乃至整个萧家集的营生去考虑,另外萧唐别说现在这般本事,即便是惊为天人般的武松,也只是气得干瞪眼而无可奈何。 而正当萧唐为李少华之事苦恼时,那九头虫却浑然没有将萧唐这小集镇的地主少爷放在心上,因为他现在正忙着会见大名府内家世最富足的几个富商。 李少华故作风雅,托着下巴打量眼前那五六个大名府内名头极响的员外富豪,而在不远处却有只他豢养的恶犬凶獒正守着盆血糊糊的烂肉,大口大口地嚼着。 那恶犬满嘴血糊,时不时还要抬起狗头来冲着那几个员外一通狂吠,虽然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可那几个员外依然只做未瞧见,因为这只狗仗的是他主子九头虫的势。 而在李少华身旁,他手下的四大得力助手“叫丧鸱枭”刘广、“五邪头陀”广惠、“穿心枪”金成英、“无肠公子”李宗汤分别坐在他两边。 那广惠头戴铁界箍,穿的皂布直裰系条短穗帯,脖颈上套着串一百单八颗仿人项骨做的数珠,腰间两把戒刀收沙鱼皮鞘中在。 佛家有云:修行当戒“诈现异相、辩口利词、攻学异术、高声现威、说所得利以动人心而受之供养”这五邪养命,那广惠头陀却百无禁忌,自号五邪背离佛门正道,可他却将少林绝学中极高深的刀法练得已臻化境,凭着“大陀罗尼无瘢刀”及“阿舍刀”天下鲜有敌手,是那李少华手下第一高手。 “穿心枪”金成英精于枪术马术,好勇斗狠常好与人动武,每逢切磋绝不留半分情面而李宗汤以刀术弓马见长,平日鲜衣怒马横行无忌故得了“无肠公子”螃蟹别称的诨号。 而智囊“叫丧鸱枭”刘广讼师出身,可其只为权贵恶霸打官司,做状子极善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寻常告官司的良善人家遇到了他,大多反被他告得倾家荡产、寻死轻生,便如遇到夜晚报丧的鸱枭猫头鹰,中国古代为凶鸟一样。 刘广本来苦无出头门径,后得知李少华好女色,他便打通门路将自己女儿刘慧娘送到李少华府上做了妾,自此刘广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成了九头虫李少华的得力助手。 连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龁肉犬”刘麒、“啖血豺”刘麟更是狗仗人势,终于在大名府内寻欢作乐、跋扈横行,是恶名在外的一对恶霸。 “我也知道各位员外手底的生意,都要经京畿路、京东、京西、河东、秦凤等诸路的。”李少华张口说道,他举手投足间自带股倨傲:“这般时节世道不太平,四处匪患横行,且不说各地厢军,天雄、横海等诸路军健也为各位商路顺畅使了力气,否则光是绿林盗上,各位恐怕都要再多少一大笔损失,所以以往的分成,恐怕不够吧? 还有诸如马匹、兽筋等营生,朝廷可是关注得紧,也干涉着军用的物资,所以我也吩咐下面管事的去开拓些门路。这些事嘛,还要各位多多提携照拂了。” 其实李少华所说的真正含义,就是各位的保护费,和孝敬给我的钱交得太少,以及你们能捞钱的买卖,我都要插上一脚。这九头虫的做派,就如黑金里面梁家辉饰演的周朝先跟人谈判时的架势:“谁赞成?谁反对?” 可就算李少华压榨大名府这些员外,追究起来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九,何况有朝内赵挺之当做后台,要收集他的罪证,恐怕早会将自己陷进去。 那一干平日在大名府都算得上是上上之人的员外们都只是忍气吞声,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将事谈妥,便各各向李少华拜安告辞。 李少华叫住其中个年纪最轻的,问道:“怎么没见令尊卢义先卢员外?” 那卢府的少东家生得双瞳炯炯、器宇轩昂,仪表卓然不凡,可眼下却作出副谦恭卑微的模样,回道:“好教李公子得知,家父近些时日身体不适,卢府上下大小事务由在下暂为打理。” 李少华上下打量那卢府少东家一番:“听说你一身本事受东京御拳馆西北大侠周侗所传,枪棒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上都敬你做玉麒麟卢俊义。你名头不小嘛。” 听李少华似在夸奖这卢俊义,他身旁的帮手“穿心枪”金成英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有些人胡乱会几手枪棒,便以为自己就是个江湖好手,你敢与我扠一扠么?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那才晓得!” 李少华斜眼瞧着卢俊义,又说道:“怎么样?我这金教头的枪棒也颇有造诣,要不卢公子你就陪他玩玩?” 卢俊义把腰弯的更低,忙说道:“在下这诨名因有相熟的过捧,都是胡乱叫的,在下本事低微,不敢与金教头一较长短。” “还算你这厮识相。”金成英鄙夷地横了眼卢俊义,他又对李少华说道:“少主,我说什么来着?有些公子哥会些枪棒便胡吹大气,真要与人过招却都怂了胆。” “岂可对卢公子无礼?”李少华假意呵斥金成英道,他玩味的看着卢俊义,戏谑道:“卢公子身娇肉贵,打点的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哪有那闲心和人动武?罢了,卢公子,你就安心地退下吧。” 卢俊义早已被李少华的颐指气使和金成英的挑衅侮辱激得满腹怒火,眼下他却只能强压在火气,告了罪退了出去。 李少华轻蔑的瞧着卢俊义走出的背影,心想他既然是周侗的弟子,想必确实有几分能耐,可哪又怎样?任你是武林高手、江湖好汉,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在我面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让人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不是什么拳脚、枪棒的本事,而是金钱,与权力! 李少华站起身来,瞧着正守着狗盆大朵快颐的獒犬,他伸出脚轻轻拨开狗盆去挑弄它,平日那獒犬多由下人照养,与他并不亲近,那獒犬又正狼吞虎咽着,却被人拨走眼前的“山珍海味”,它登时呲出獠牙,喉头作响对李少华摆出攻击的架势来。 李少华脸色一变,却无方才那悠然自得的做派,眼中杀机毕现。养狗的家丁见状忙呵止住狂躁的獒犬,扑通下跪在李少华面前说道:“少爷息怒!小的该死!” 李少华面沉如水对那家丁说道:“把这畜生拖出去,杀了,再犒赏府中的下人,炖了做狗肉汤吃。还有你,跪在外面掌自己五十次嘴,哪怕一掌不脆不响,我便让别人来扇你。” 叫丧鸱枭刘广忽地走出身来,对李少华说道:“少主,眼下我们行事还是低调些的好,还如以往那般行事,恐落下话柄于我等不利。” 李少华眉头一皱,道:“这又是为何?” 刘广回道:“我闻得这大名府即将新上任的留守相公,乃是朝内户部尚书梁子美的侄子梁世杰,那梁子美本就和蔡京、梁师成等相善,这梁世杰又是蔡京的女婿,在朝内与赵相公乃是政敌,如今管到咱们头上,若按我等原来那般行事,岂不委以蔡京一派口舌?” 李少华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终究只不过是讼师的见识,在一府一县内攻讦心计,或许你还能派上些用场,这朝廷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你却看不透!赵相公原来也是那蔡京的人,当年赵相公任御史中丞之时,蔡京还向官家说尽赵相公好话,而如今他还不是被赵相公骑在了头上? 这般道理,就算那梁世杰看不透,他那世叔梁子美是只老狐狸,又怎会斟不破?蔡京的女婿又如何?现在就连他那日薄西山的老丈人都不敢与赵相公争锋,他还敢闹出什么事来?就算他不识相,在大名府架空了他,也是易如反掌! 何况他那世叔梁子美任路转运使时,打通门路从北地私进北珠时博得圣宠,如今他这发财的门路掌握在我手里,那梁子美还数次来书信与我相商其中关节,在我看来,他梁家也准备倒向赵相公一方。既如此,还又有何顾忌?” 刘广欲言又止,他心知这李少华刚愎自用、自视极高,若再说下去定惹他不快,便讪讪说道:“少主英明,小的自叹不如。” “罢了。”李少华一拂衣袖,说道:“今晚宗城县苏员外于府上设宴款待,广惠大师和我一同前去如何?” 李少华手下第一高手,那五邪头陀广惠一抬眼皮,沉声笑道:“有好酒、好肉吃,为何不去?” 李少华也是一笑,按说这苏员外,也算是大名府左近的那些富商中最上道的一个,他贪墨朝廷赈灾钱粮,当朝廷追查下来时,他差使苏员外用自己储粮补上差额,拿米祡油盐差价赚取暴利,那苏员外也用自家财力助李少华奸计得售,更不用说平日对他大笔大笔的孝敬。 只有一点李少华自从瞧见苏员外的那个千金,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她弄到手,可对那如孝子贤孙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苏员外一提这事,每次都要推诿搪塞过去。 那苏员外看来是爱极了他那女儿,只想将她嫁到个书香门第做正妻,而李少华娶正室则只想找个高官重臣家的女子,好助自己日后官运亨通。 想到这李少华不由得动了肝火,我在这大名府只手遮天,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做我的妾又如何,那苏员外平素是个识相的,偏偏在这事上如此不识抬举! 不如寻个机会强要了他那闺女的身子,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他闺女的贞洁清白毁在我手上,那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苏员外还不顺水推舟,让他女儿从了我? 几个时辰后,苏府。 李少华脸色狰狞,他双手满是鲜血,像是刚从九幽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在那苏府内躺着数十具尸体,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首仿佛都在瞪视着他,李少华握着的刀不住颤抖,终于“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不一会前的酒席上,在苏员外和他那三个儿子阿谀和敬酒下,飘飘然的李少华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出去如厕,碰巧见到了在苏府花园内的苏家小姐。 喝到大半醉的李少华想起白天时的那般念头,潜进花园一把推开苏家小姐随行的丫鬟,然后抱住苏家小姐按倒在地,还没等到占得多少便宜,大声呼叫的丫鬟已惊动了苏府上下闻声而来。 那对他一向毕恭毕敬、笑脸陪尽的苏员外见自己宝贝女儿受辱,竟发了狂般红着双眼上前楸打李少华,又叫庄客将其捆绑起来报官。 受尽人尊崇奉迎的李少华哪受过这气?他杀意陡起,借着酒劲,抽出身边个随从的钢刀狠狠攮进苏员外的心窝,随他前来赴宴的五邪头陀广惠见已闹出人命,拔出两把雪花镔铁戒刀凶性毕露,苏员外的三个儿子和一干庄户杀个干净。 经通报赶到苏府的“叫丧鸱枭”刘广本是讼师出身,见事态无可挽回,便发狠心下令将苏府剩下被擒住的女眷、帮闲等也尽数剁翻,杀了所有的人证。 刘广阴沉着脸走到兀自心神难安的李少华身边,说道:“少主,这次的祸事,闯得未免太大了些” 李少华闻着充溢四散的血腥气味几欲作呕,当酒意与狂怒褪去,他这时才感到无比的惊慌恐惧,哪怕他再有权势,这滔天的灭门大案一旦事发,他又怎能逃过大宋法律制裁的铡刀? “废话少说!此事此事到底该如何是好?”李少华恼怒地问道,他的声音发颤,强挺着才将一句话说个完整。 “少主勿忧,此事便由小人来处理。”刘广阴测测一笑,说道:“我们只要在案发的时辰上做些手脚,取光府内所有财物,再扒光了府上女眷丫鬟的衣服,伪装成在少主赴宴离去后,才有贼人为劫财杀入屠了苏家满门。小的再使些手段,就连衙门里的推官、仵作也绝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有人会对少主生疑,可以少主的权势,又无确凿的证据,谁又敢查到少主的头上来?而最重要的是:苏府上不能留在一个活口走漏风声!” 李少华这才稍感心安,他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忽然他想起件事来,急忙道:“那苏家小姐现在何处!?” 他手下一个家丁说道:“回少主苏府内几个护院似护着苏家那小姐逃遁而去,方才一片混乱,这才没拦住他们。” “废物!”李少华冲上去重重得给拿家丁一记耳括子,厉声道:“还不快给我去找!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此刻李少华的心里还恨恨地想道:“此事全因那丫头而起,等她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教她尝尝我的厉害!! 015章 灭门惨案 恋耽美 正文 016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6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却说萧唐这边宴请了大名府内的押狱一枝花蔡庆,蔡庆也应承下来找李少华手下管事的知会说和,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萧义也被救了回来,可萧唐的心境已然感到闷闷地不痛快。随梦小说 sug lā 清晨萧唐用过早膳,又读了卷书后,便与武松在校场练起武来,两人只是切磋些拳掌格挡的招式,本来萧唐便有些走神,哪知武松手忽一发力,一记“推云手”将萧唐拍出几米。 萧唐重重得摔了个大屁墩儿,挣着站起身来呲牙咧嘴道:“我说武二哥你想要了我这条小命啊??” 武松也犯个愣怔,随即有些恼道:“你这厮还是不耐打,不过俺手上也确实失了些分寸,心情烦闷,不自觉便加了几分力气。” 萧唐这才发现,武松看来比他心情烦躁的多,便笑问道:“什么事又惹得武二哥烦闷,莫不是因九头虫那厮跋扈霸道?此事既已能了结,武二哥又何须挂怀?” 武松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此事又哪里算了结?那厮依旧作威作福,别人仍然忍气吞声才能得以苟全,只恨不能痛打那些狗贼一番,出出我心中的鸟气。” 武松的心情萧唐很理解,这武二郎本就是个好打抱不平,嫉恶如仇的,但在江湖上,遇到那些仗着功夫高强欺压良善的,武松能打到他服。你狠,我比你更狠便是,你拳头硬,我比你拳头更硬便是! 但对于九头虫这种仗着官威横行无忌的,武松除了舍下前程,只凭一身本事刺杀了他之外对其毫无办法。毕竟无论是萧唐这样的集镇里地主家少爷,还是武松这样的有身惊人业艺的武林高手,在那九头虫眼中都不过是斗升小民,动些关系将他们弄死真如捏死只臭虫般。 就算在后世的法治文明社会里,官员倚仗权势侵害百姓权益,甚至闹到家破人亡的事件也屡见不鲜,更何况眼下这等级森严,官僚权势更为专横的时代? 萧唐既然已在这个世界中生存,自然知道要按照这里的游戏规则处事,其实这类道理武松未尝不明白,就算眼见不平事,武松也不会脑袋一热舍下所有前程与整个国家为敌,但一身本事在此时没有施展的机会,也难怪他武松心气不顺。 不过这拳今天就甭练了吧?刚才还好,可如果你武松继续不爽,不自觉地对我使出你景阳冈上打老虎的力道来乖乖个隆滴咚,那我萧唐说不定就要在这个世界提前领便当了。 “武二哥,今天你我都烦躁的狠,不如趁天气正好,寻个去处吃上几碗酒吧。”萧唐向武松建议道。 武松一想也是,便道:“罢了罢了!寻个去处,去喝上他娘的几碗!”说罢他提起两壶早预备在一旁,每日习武后犒劳于他的老酒径自往外走去,萧唐也叫上了萧义、薛永二人一并跟上了武松。 哪知萧唐等刚走出萧府不远,就听萧安吆五喝六地喊道:“你们这干鸟人,搞来这些蠢羊害得我们这客栈都是股羊膻味!还哭丧个脸讨求省几分房钱?我告诉你,咱萧家集可不是你们这群赖汉占得便宜的地儿,房钱一文钱都少不得,交完钱快滚快滚!” 就见萧安叉着个腰,脸扬得老高,指着几个途径萧家集的商贾高声泼骂着,那几人为首的一个四五十岁,苦着个脸,不停地在对萧安作揖求情,他身旁还有个十来岁的少年,狠狠盯着萧安眼里似喷出火来。 “这是怎么回事?”萧唐向萧安呵斥道,萧安见是萧唐,忙不迭一溜小跑到了萧唐眼前,点头哈腰道:“呦,少爷这时不是练武的时候么?这干腌臜穷汉的小事,哪用得着少爷您来费神?” 武松本来就气闷,又看不惯萧安那副嚣张跋扈的奴才相,他也不顾忌萧安是萧唐的人,指着他便劈头盖脸骂道:“你这撮鸟,有话好好说便是!和些商贾耍甚么威风?爷爷俺心里本就不快,再听你这厮胡放鸟屁,俺便叫你尝尝爷爷拳头的滋味!” 萧安怕了武松的拳头,而自家主子又对武松十分礼遇敬重,所以遭武松一通臭骂,也只能苦着脸直向武松告罪。 萧唐又问道:“萧安,你这厮是怎么回事?何必为难这些商贾?” 萧安回道:“好教少爷得知,这干鸟人是常往北地倒卖羊马的商贩,以前也是常经过咱集镇的,都是些没甚油水的小生意人,这次他们似进的羊马中途染了病,死了一大批,只余下几十只羔羊,三四匹骡马。又说一路往南、路途遥远,这羊马说不得还要折损多少,因其本钱大多都花在这上面,便央求着咱能让几分房钱。怯!这些想占点小便宜的鸟人小的见多了,这账目白纸黑字,小的定让他们都掏出来!” 羊马贩中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连忙走到萧唐面前,唱个肥喏,说道:“少东家,以往我等倒卖羊马途径贵宝地,房钱酒食绝不拖欠,奈何这两年过个州县过税愈发的多,这次也是还未出地界,我等下本钱购的羊马到已折了大半。 且不说我等本钱打了水漂,眼下盘缠也已用个大半,所以这次才腆颜求与贵集镇,待下次我等再至榷场进购羊马前,亏欠的银两定当如数奉还。” 那羊马贩越说神情越显愁苦,萧唐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虽然宋朝为刺在下记在心里,他日必将报答!” 萧唐扶起石成又说道:“石大叔,我还有一事要与您相商。” 石成忙应道:“少东家尽管说便是,在下能办得到的一定全力而为。” 萧唐说道:“我这集镇里酒肆饭馆,少不得以后要多进些羊肉,我还有意再买些马匹,石大叔既榷场那走得熟,于那宋辽边境上私进些马匹也有门路,以后石大叔等走榷场时,我想托石大叔替我这萧家集购入些所求之物。当然了,这运程酬劳,咱们再做计较。” 石成听完,忙表示若萧唐有需要告知于他,每次他就顺便购下按原价交割,也不要萧唐另许的酬劳,萧唐哪里肯依?一番争执后,石成便也答应下来。 事已敲定,萧唐对萧安吩咐道:“这次这位石大叔与其同行的商贾的酒肉房钱都一并免了吧,日后既需石大叔帮衬,我怎么也要聊表些心意。” “可是少爷呐。”萧安郁闷道:“咱酒肆客栈羊肉已备得足,集镇里又无多余羊倌照顾这些羊,这些羊又该如何处置?” 萧唐不耐萧安聒噪,训道:“你是寻个闲暇的酒保打理也好,制成腌肉保存起来也罢,总能有个法子,这种事还用我来一一过问么?” 萧安只得应了,那石成又对萧唐说道:“多谢少东家仗义,我们都是做羊马生意的,眼下也余出了闲工夫,如何照拂打理这些羊马之事,我等愿告知予贵集镇管事的。” 在得到萧唐肯定的回复后,石成对身旁的少年道:“侄儿,还不快将那些羊马赶过来。” 石成身旁那少年应了,随即对萧唐抱拳深深作了一揖便离开,眼神中再无一丝方才的恨意。 萧唐忽地隐约察觉到些事,可还没来得及深想,武松的大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直震得萧唐五脏颠散,武松冲萧唐点点头,说道:“也算你做得一桩好事。” “予人方便,便是予自己方便。”萧唐苦笑着揉了揉被武松拍得生疼的肩膀,又说道:“人如果能多做些好事,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愉悦不少,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武松眼神古怪得打量萧唐一番,道:“莫名其妙,不过说得也倒有几分道理。” 武松再伸了把懒腰,吐出口浊气,朗声说道:“走吧,去痛快吃些酒去!” 离萧家集不远的青松坡,正是个山清水秀的去处,它毗邻宗城县萧家集、苏家庄及县孔宋庄,前些时日萧家集与孔宋庄还因引流灌田之事起过争执,如今萧唐和武松反而却一同至此散心。 萧义是个精谨的,他已提了包手把肉并一壶酒跟在萧唐与武松身后,武松寻个阴凉的地方一坐,捅开封在酒壶上的黄泥,咕咚咚大灌了口酒,这才觉得畅快不少。 萧唐有样学样,也是提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然后抹抹嘴,舒了口气道:“偶尔外出吃些酒,望着这天地无际,心里倒也感觉宽阔了许多。” 武松白了萧唐一眼,说道:“你倒是心大,别人惹到你头上来,你倒还是副悠哉的模样。” “不然又能怎样?”萧唐惬意地仰卧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悠悠的白云说道:“很多人嫉恨仇视那些出身显贵的,骂他们做膏粱纨绔,其实如果他们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作所为或许更为不堪 一些人因弱小被些武艺高的人欺辱,直斥世道就是不公,世人欺善怕恶,其实如果他们学得一身本事,会转过头来欺负弱小良善的,怕是也会不少 我没有武二哥你的本事,也不似那九头虫般权势熏天,所以有很多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不过在其位虑其行、任其职尽其责,做为萧家集的少东家,我让集镇里的庄户活得开心些,让自己快活些,无愧天、不愧地,何必要为那些自己无力掌握的事自寻烦恼?” 依武松的为人处世,听完萧唐一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便索性转了话头,说道:“起初见你,以为你只是个为害乡里、轻软怕硬的撮鸟,俺一瞧见你便打心里的不痛快。可你使我大哥与潘家小姐不至被拆散了,这些时日再见你的为人处事,俺确实将你瞧轻了。” 萧唐想起武松当初对他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现在能和你这水浒里的大英雄攀上点关系,好歹也算是有些成就了。 萧唐、武松、萧义、薛永四人把酒言欢、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过去大半个时辰,其中萧义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凝,手指着前面说道:“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众人随着萧义所指的方向望去,远远瞧见青松坡那一头,有个大汉护着一个少女死命逃脱,后面有十六七个人在追赶,那少女跑得慢,大汉不得不挡在少女身后截住那些人,眼下已经和那干人斗作一团。 武松呼地站起身来,说道:“走,去瞧瞧怎么回事!”萧唐也叫上了萧义、薛永急急向那赶了过去。 那少女正是从苏府上逃出来的千金小姐,而那大汉则是苏府上的一个护院,昨晚趁乱他和其他的几个护院护着他家小姐杀出府来,一路逃脱,却被李少华派出的人追赶上了,其它几个护院不是被擒便是被杀,只剩下他一个还在拼死抵抗。 那众爪牙领头的,却是名噪大名府的两个恶霸,九头虫李少华手下智囊刘广的两个儿子“龁肉犬”刘麒和“啖血豺”刘麟。 那汉子刀法确实了得,层层刀光将一干爪牙又逼退了,一俟有人靠近,登时被他劈上几刀,惨嚎倒地。可他要护着那名少女,又奈何独虎难敌群狼,被龁肉犬刘麒逮个机会,一枪搠在那大汉腿上,大汉闷哼一声,手上刀招就缓了下来。 众人七手八脚围将上去,将那大汉手中腰刀踢落,死死按在了地上,并又有几个上去擒住那挣扎不休的少女。 啖血豺刘麟朝那大汉脸上吐了口浓痰,恶狠狠骂道:“这打脊冻不死饿不杀的落拓汉手段倒硬,害咱兄弟辛苦追出如此远来,还不快把那丫头制住,送到少主那边去?” “等等。”刘麒喊住手下爪牙,眼光贼溜溜地在那少女身上打量一番,随即对刘麟说道:“这样的美人儿,你就真打算把她送到少主那里去?” 刘麟一怔,随即道:“我说,你不是想私占了她的身子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主对这女子觊觎好久,若被你我开了头苞被少主知晓,你我又岂能好过?” 刘麒啐了口骂道:“他猎美渔色,咱兄弟何尝沾过半点好处?咱家妹子都送于他做妾,再说那厮睡过的那几个花魁行首,何时让咱们兄弟也沾些荤腥?你再瞧瞧这小美人儿,你真的不想要?” 刘麟瞅着一眼那少女,她楚楚可怜,而那相貌刘麟不禁狠狠吞了下口水,只感觉小腹部一团邪火烧得旺盛起来,刘麟那对招子一直停留在那少女娇美的容貌、曼妙的体型上,尤其瞧她那挣扎哀求的表情如果他脑海里的邪念得以成真,那少女早已被他蹂躏了无数遍! 而想起自家的主子,刘麟寻思下,又道:“可这美人儿又当如何处置?咱兄弟爽过了,自然不能将她再送回去,可咱们私藏下来,又怎会不漏口风?” 刘麒面色阴毒,他冷笑道:“待咱们享用过,再让一路追来的弟兄都快活快活,这道道儿老子也没玩过,刺激得紧!而玩了她身子那便是投名状,哪个还敢乱嚼口舌?事后将她一刀杀了,只推说她不甘被抓而自戕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咱们十几个都与她做了一日夫妻?” “什么?”刘麟一听他这兄弟的主意如此恶毒,饶是胯下早已支起了帐篷,心也不禁咯噔一下。这法子也未免忒过恶毒了,快活过便是,还要将这小娘子辣手摧花掉,此般行径又何止是令人发指? 可刘麟转念又想到:老子三瓦两舍、青楼妓寮快活许久,可何曾搞到过这等绝佳的货色?若平日遇见了,便是折我几年阳寿也要把这般尤物弄到自己床上,而现在把眼前这造化拱手送人?去他娘的! 我怜香惜玉,谁他娘的又怜惜我胯下这好大物件? 想到这,刘麟也恶狠狠地说道:“是啊,他娘的,发善心有个鸟用?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那九头虫,我又可曾吃到些油水?今儿就叫那九头虫入不得,咱们哥俩却要入个爽快!” 刘麒阴笑着走到那被按扒在地上的护院面前,一脚踩在他脸上,说道:“嘿嘿,你这条替苏家看家护院的狗,倒真是个忠仆!本少爷便给你些好处,让你临死前看看你们家小姐的活春宫。啧啧啧,这般香艳的事,你这低贱的武师怕是从没见过的吧?” 那大汉挣起头来,撕心裂肺地怒喊道:“狗贼!你若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我就是丢了这条性命,也要化作厉鬼抽你筋、吃你肉、喝你血、拆你骨!!!” 刘麒桀桀狂笑:“哈哈哈,我何止要动你家小姐一根汗毛?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我们哥几个可要动个透亮!!” 笑罢他命手下将苏家小姐按在地上,生生掰开其双腿,刘麒眼里似都透出幽幽的绿光,探出摸着去解苏家小姐的衣襟,还说道:“小美人儿,我来啦!” “住手!光天化日下,哪里来的狗贼做此丧尽天良的勾当!?”平地上乍起声惊雷,吓得刘麒刘麟二人目瞪口呆,来的还能有谁?正是萧唐与武松等人! 016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恋耽美 正文 01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刘麒、刘麟二人起初因萧唐、武松等人突然杀出吃了一惊,可见对方只有四人,便安下心来,刘麒恶狠狠地说道:“哪里来的闲汉坏爷爷好事?滚吧,这里的事你们这些贱鸟管不起!” 萧唐一瞧眼前这般景象,便知那些人想要做什么歹事,他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群狗贼却如此下作无耻!” 萧义在一旁瞧清楚刘麒、刘麟的长相,忙走到萧唐身边,低声说道:“少爷,这两个便是大名府有名的恶霸龁肉犬刘麒、啖血豺刘麟,都是在九头虫李少华那厮手下勾当的帮闲。◢随*梦*小◢说щЩшsug1a” 萧唐一惊,怎么这又和那李少华扯上了关系,不过九头虫那厮私下做些不干净的勾当也就够了,这明目张胆地欺凌个娇小的女子,也未免忒过分了! 刘麒、刘麟看萧唐、萧义等的神情,知已认出了他们,这事牵扯到昨晚李少华犯下的大案,眼下倒不宜节外生枝,刘麟心思转了转,说道:“小子,你也该知晓寻我们的晦气,那是自讨苦吃,你等便当没瞧见去了罢,这次卖咱兄弟个面子,日后在大名府行走,我们兄弟还能拿你当个朋友。” “我呸!”没等萧唐答话,武松已是目眦欲裂、怒气勃发道:“你们这干做尽腌臜事的贼人,狗一样的人物,交个甚鸟朋友?还要教你爷爷俺装作没瞧见?!” 萧唐瞧了眼武松,抬起头来朗声道:“这事上我和武二哥想说的倒是一样,我干嘛要和你们这群狗一般的人结交?” 你们横行霸道,我无计可施,你们位高权重,我无能为力,你们欺到我头上来,我无法抵抗。可如今眼睁睁地见你们在此行恶贯满盈的兽行,我还能无动于衷么? 再忍下去,我又何必继续生活在这水浒豪侠的世界,又何必与武松这等人物结交,又何必再去想顶天立地做条汉子? 忍,忍,忍你娘个鸟! 刘麒、刘麟脸色一变,凶光毕露道:“既然你们找死,便怨不得我们了!” 说罢两边即要动起手来,萧义、薛永等出行,身上都未带兵器,而武松一下冲到前面,一手抓住只向他砸来的哨棒,再一脚将那爪牙踢翻,随即将哨棒抛给萧义,再侧身一避,扣住个爪牙的手腕一压,劈手也夺下他手中的棍子,再扔个了薛永。 武松再一打眼,看见一众爪牙中有两个使刀的,他眼睛一亮,朗声笑道:“狗贼,你们手中的家伙事便给爷爷来耍吧!” 薛永原是浪迹江湖的枪棒师傅,对于些为虎作伥的帮闲泼皮本就不在话下,而萧义这些时日枪棒功夫得薛永点拨,和萧唐一起从武松那又学得不少武艺的诀窍,功夫也是大涨。更不用说武松武二郎,冲进人堆中乒乒乓乓,没几下便又撂倒了五六人。 而萧唐这边,正迎上了啖血豺刘麟,刘麟手持着明晃晃的钢刀,挥起来朝萧唐的面门便砍了过去! 第一次和人真刀真枪的生死对决,萧唐心头也不禁地打鼓,而等萧唐闪过刘麟一劈一斩,心里渐渐有了数,他抽出腰后别着的小扫子双截棍,舞个了棍花,双截棍从肩后由右手交至左手,再一记猛摆,刘麟脸上登时狠狠地吃了一棍。 又站到几招便宜,萧唐这才发现:这些时日他和武松切招喂招,他总觉得自己武艺进展不大,其实一来武松不耐烦去手把手地言传身教,二来他这个陪练对象的“等级”实在是太高了些,萧唐是个在武艺上初窥门径的新人,还是个逐渐融会贯通的,比起武松来其实都没有任何分别。 就好像是在篮球场上和人打球,无论你是班队级别还是哪个校队级别,若是遇到职业国手级的虐你都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如果能抗的住虐,跟那些国手级的训练被蹂躏一段时间,回到球场和人打野球时,才会发现自己早已进步了一大块! 几个回合下来萧唐已占得上风,刘麟脸上、身上又挨了几棍,见不是办法,忙回过头来招呼人来助阵。 哪知他刚一回头只觉得眼前一黑,武松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就见武松飞起一膝顶在刘麟肚子上,刘麟的身子登时弓得像支被煮熟的大虾,口吐酸水扑倒在地。 萧唐这才发现武松、薛永、萧义那边早已把刘麒及其一干爪牙放倒在地,其中十之七八,都是被武松一个人打倒的。 本来趴在地上,被刘麒刘麟等制住的那个苏府护院忽然低吼一声,扑起身来,抓起把地上的钢刀就要往刘麒身上砍去。萧唐见了,连忙横腰抱住那护院,这些凶徒固然丧尽天良,可萧唐也不想闹出人命的官司来。 “放开我,这干杀千刀的畜生!”那护院拼命要挣开萧唐,他嘶声悲愤地喊道:“苏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全都被这些畜生给杀害了!!我就是死,也要拉几个抵命!” 萧唐、武松等听完那护院所说,脸上尽皆变色,灭人满门数十条人命的血案,这可是足以轰动整个大宋的大案子!原本以为这龁肉犬和啖血豺见色起意,想强行占了那苏家小姐的身子,想不到他们竟是撞破了这等罄竹难书的暴行! 刘麒、刘麟虽然瘫倒在地,仍同看个死人般瞧着那义愤填膺的护院,其中刘麒满眼怨毒的望着萧唐,狠狠说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惹上了这事,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萧唐见那刘麒被制却仍如此嚣张,心头猛地火起,刚要叫骂时只觉得怀中一沉,那护院一夜奔波,身上已带了五六处足以致命的重伤,方才那一扑已是回光返照,此时油尽灯枯,身子顿时萎在萧唐怀里。 “仇大哥!”苏府小姐见自家那护院已快不行,哭喊着奔来了过来,萧唐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当他抬起头仔细打量那苏家小姐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苏家小姐虽然经一夜的劳苦奔波,鬓发凌乱、面色淡白,一双蛾眉蹙做一团,美丽的杏眼里满是晶莹的泪水,柔嫩的粉唇已失了血色,可饶是如此,来到这个世界见过马迎春这类的小家碧玉、潘金莲这种的娇娆千金等佳人的萧唐,却是头次见到这等美貌的女子。 尤其是再看她楚楚可怜、彷徨无助的模样,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让萧唐的心猛地一疼,什么样的恶人才会狠下心来摧残掉这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娇嫩花朵? 那护院望着自己小姐,他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说道:“小姐兰质薰心,待我这个下人都极是礼遇,小的无以为报能护小姐保得周全,便是拼下我这条性命也值了” 说罢那护院费力地抬头看了看萧唐,又望向武松说道:“小人仇五,乃是宗城县苏家庄府上的一个护院九头虫那畜生害了苏府上下性命,又要害我家小姐幸得恩公相救还望各位恩公助我家小姐小的下辈子便是做牛做” 说到这,这仇五已是油尽灯枯,头一垂便已去了。 苏家小姐“哇”的一声大哭,她扑在那仇五的身上,浑身颤个不停,萧唐见状心也像是揪在了一团,很不好受。武松向仇五的尸身一抱拳,恭敬道:“仇兄弟,我敬你是个有担当的汉子,你就安心地去了罢,你家小姐之事,如今便是我等之事!” “你们既然敬重他,那一同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忽听有人说道,武松猛地转过身来喝问道:“谁!”就见一个头陀打扮的汉子如鬼魅般,不知不觉地已站在一边。 刘麒、刘麟见了那头陀,就如同见了亲爷爷一般,连忙叫道:“广惠大师!这几个杀才要坏少主好事!快将他们一并都宰了!” 广惠只淡淡地看了刘麒、刘麟一眼,他俩顿时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再不敢说出一个字来,广惠又转过头,瞧着萧唐、武松等人悠悠道:“行侠仗义、还是图自己爽快,这些事不是做不得,可要做,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斤两,否则反将自己陷了进去,又是何苦由来?” “你也是九头虫那厮的走狗?!”武松抄起双刀,喊道:“萧唐,你和萧义、薛永护住苏家那女娃,我来会会这个贼人!” 广惠打量武松一番,嘴角一咧,说道:“用说的永远都会有些蠢鸟不懂,便生要佛爷我出手费事。” 武松举起手中钢刀,指着广惠骂道:“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要打便打,胡吹大气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武松话音刚落,忽觉得眼前一花,广惠忽地已飘到他的面前,广惠沙鱼皮鞘里两把雪花镔铁戒刀拔了出来,顿时寒气逼人!武松心里一惊,忙挥刀护住周身,“铛铛铛铛铛铛!”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斗了几合,武松向后一跳站至圈外,他心中兀自震惊:这贼头陀好快的刀法!好凄厉的刀势!再瞧自己手中双刀的刀刃上满是缺口,而那头陀手中双刀却仍光滑锋利,也是一对锋利至极的宝刀! 广惠再瞧武松,点点头道:“难怪敢冒犯佛爷我,确实还有几分本事,也恁地好,能让佛爷多些乐子。” 这下武松再不敢轻视这头陀,他虎吼一声,双刀快逾劲风、势如惊雷,冲到那头陀身前忽地一变招“呼呼呼呼呼”双刀化作五团刀芒将那头陀包裹在当中。 “五虎群羊刀,北少林的刀法?”广惠的神情这才微微一变,他单刀轮转如风,另把刀却收在身后,仅以一只手挡住武松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武松这五虎群羊刀,也算是他极为拿手的本事之一,使得熟了施展起来便如五只吊睛白额大虫冲进羊群中大朵快颐,可这本来主要用于群战的双刀刀术竟被那广惠单手挡下,使得武松又是一惊。 趁武松气势稍减,广惠藏在身后的戒刀刹那间劈出,就只挥出一刀,却是威力无俦、无坚不摧的一刀! 武松本能地察觉到致命的危险,他将双刀一收,尽全力在一挡,一声清脆的金铁折断生响起,武松手中的一把刀已被广惠斩断! 被斩断的半只刀身在半空饶了几圈,扎在地上,武松右臂也被划开,布絮四散,一道长长的口子中流出汩汩鲜血! 护在苏家小姐身前的萧唐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武松,那水浒中步战鲜有敌手的豪杰,此刻竟然挡不住那头陀的一刀! 广惠头陀阴测测地一笑:“五虎羊群刀,无论在少林寺里的武僧,还是经过指点的俗家弟子,只要下几年苦功夫便能学得会,可我这大陀罗尼无瘢刀,可不能谁都能学会的。” 武松面色铁青,他咬着牙闭口不语,自从学艺有成,他何时吃过这等亏,却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那头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来还没有逼他使出真功夫来。 广惠见武松不语,语调里多了几丝幽冷,说道:“没话讲了?那便由本佛爷送你们上路吧。”说罢他身形一展,又向武松杀了过来! 01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恋耽美 正文 018章 苍天无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8章 苍天无道 武松见那广惠杀了过来,虽然是难以战胜的强敌,可依武松的心性、眼下的处境他又怎会退缩,当即凝神贯注,摆出副守势来,盘算等泄了那广惠的锐气,再进行反击。*随*梦*小*说 suglā “哪个敢在此地生事?还不快快给我住手!” 可当广惠刚冲起来,就听有人大喝道,萧唐瞧过去,却是个相识的:那人正是曾登门到过他萧府的宗城县马兵都头赵绅。 那赵绅带着二十多个衙役,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刘麒刘麟二人率爪牙追拿苏家小姐时,一路上血斗数场,还丢下几个护院的尸首,赵绅听有人报了官,便连忙招呼手下追查,也是一路赶到了这里。 广惠虽仗着高深的本事百无禁忌,可昨夜命案担的干系太大,如果再多少几条官吏的人命来,恐怕更难以善了,便收了势,冷冷地打量着武松。 赵绅赶到正中,将在场所有人都打量一番,却发现萧家集的那个保正萧唐竟然也在这里,便问道:“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麒见赵绅也认识那萧唐,他眼睛骨溜溜一转,说道:“这位都头,我等是大名府通判家李少华李公子府内的人,昨日我家少主至苏府赴宴,宴席过后我家少主便打道回府,可走了阵忽有人追上来报道苏府遭贼寇劫掠,待差人回去一看,苏府上下也尽皆遇难。 我家少主得知贼人掳走了苏家小姐,便命我等四处搜寻,这好不容易寻到苏家小姐,这姓萧的和他手下好没道理,不由分说拦着我等便打!” “你胡说!”本来躲在萧唐身后的苏家小家见刘麒竟如此厚颜无耻地信口雌黄,她哭喊着叫道:“那李少华于我家做客,却意图轻薄我,他还还”还没等话说完,苏家小姐因半天劳累,又是悲怒攻心,几欲晕了过去。 刘麟见状嚷道:“瞧瞧,这苏家的千金遭逢大难,怕是神智都不清楚了,该早些接到我少主府上歇养,再由大名府衙孔目立案追察!” 萧唐听着不禁气得浑身发抖,这些爪牙也忒过无耻了,竟然如此颠倒黑白,武松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奸贼!!”便又要冲上去和广惠、刘麒等一干人拼命。 “住手!宗城县衙公人在此,哪个还敢放肆!!”赵绅怒喝一声,手下衙役纷纷仓啷啷拔刀出鞘,隔开萧唐和广惠这两伙人。 赵绅脸似挂上了层寒霜,他思量了阵,对广惠、刘麒、刘麟等人说道:“你们且先回去,此事我定要禀告龚知县,待他理清来龙去脉,自会秉公处理。” “什么!?”萧唐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了,那昨晚之事岂非都要暴露出来? 想到这,刘麒把脸一横,向赵绅威胁道:“嘿嘿,这位都头,要说这事眼下还没立案,一没人击鼓伸冤二没递状问讼,我家少爷既然是大名府通判家的公子,和此事又有些干连,此事便该由大名府衙直接审理。 此等大案又是非比寻常,几十条人命的大案你区区宗城县衙哪有审判断定的权力?这一经二转再等你们宗城县衙上报至大名府,误了侦破此案的时候,恐怕你们知县都担待不起!你不嫌管得有点太宽了么?” 赵绅大踏一步,几乎快贴到了刘麒脸上,他瞪视着刘麒一字一句道:“依我大宋宋刑统立律:涉及人命关天的大案,县衙有权不经诉讼状告,直接介入调察!你何官何职,也敢扰本都头办案!你也是个与本案有干系的,老实呆在大名府内,本都头若要传唤你,自会寻你!” “你!!”刘麒还待要骂,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广惠头陀忽然开了口:“既然宗城县衙门要查此事,咱们也不好搅扰了公家办案。走吧,待回去禀明了少主,自会与那宗城县的龚知县商议。” 广惠头陀发了话,刘麒也只得罢了,他指着赵绅的鼻子愤愤说道:“你好!好得很!!”便招呼手下连拽带扶的离去了。 赵绅转过头来,径直往萧唐这里走来。萧唐忽觉得衣角一紧,那苏家的小姐惊慌的扯住萧唐的衣角,她完全没了依靠,唯一能让她有些安全感的,便是这个一直护在她身前的少年。 萧唐注视着苏家小姐的眼睛,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这举目无亲少女的恐惧、惊慌、哀伤、乞求萧唐顿时感觉到血气上涌,他轻轻拍拍苏家小姐的后背以示安慰,对赵绅朗声道:“赵都头,你又想作甚么!?” 赵绅冷着个脸,却也没了刚才对萧唐那副凶狠的表情,他哼了一声道:“干什么?当然是要将这丫头带回宗城县衙去!” 武松、萧义、薛永三人蹿到萧唐面前,武松对赵绅怒道:“分明那些贼人是犯下滔天命案的帮凶!你这公人却将他们放走,我们怎又会将这女娃子交付于你!?” 赵绅沉吟半饷,叹了口气说道:“我赵绅在县衙做了十几年的都头,经我手捉过的贼人匪寇不计其数,道上怕我的都唤我做拘魂无常,还道凡是被我盯上的贼人,就如东躲的孤魂野鬼,也逃不掉我这无常的勾魂索来! 其实我自己深知,这世道上有些厉鬼却绝碰不得!惹不得!因为便是枉死城阎罗殿里的判官也不敢收它!那九头虫,便是这样的恶鬼。 在衙门当差这么久,方才那情形凭我这对招子已将发生何事猜出几分,可这事我只能做到这里,下面的事还要看宗城县龚知县如何处置,我不过是个在他手下听差的,若是坏了规矩,恐怕就连我这拘魂无常,也要魂飞魄散!” 听完赵绅这一席话,萧唐脸色稍缓,可仍满怀戒备地说道:“赵都头,你说那九头虫,是个连阎罗殿里判官都不敢收的,那这位姑娘若是到了宗城县衙,你能担保那龚县令不至畏惧那九头虫的淫威,不会将这姑娘交付出去么?” 赵绅摇摇头道:“说实话,我不能保证,可你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将这个苏家的幸存者交给我。” 萧唐神色一整,朗声说道:“那你便是宗城县衙的都头,我也绝不会将她交付于你!既为一方官吏,就当明镜高悬,这苏家小姐惨遭横祸,凄苦无依,我又岂能让她刚出狼穴、再入虎口!?哪怕那龚知县真畏惧那九头虫的权势,也须知道这世上自有公道!!” 听着萧唐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苏家那小姐惊恐至极的那颗心忽地平静下来不少,她怔怔地望着这个自己以前素未谋面,却义不容辞守护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身子不禁又往他旁边贴了贴,才感到一丝安全。 可萧唐一番话虽打动了苏家小姐,赵绅一听却大笑起来:“公道?哈!你和我谈公道?这苍天又哪来的公道!?我在衙门行走,仅在宗城县一带冤案错案便已见过不少,这大宋四百军州数不清的县衙公堂,你说又有多少案子未能得以沉冤昭雪?若是那一起冤案便能招来那六月飞雪,恐怕这世上早已被寒透了! 你还自以为侠肝义胆,哪怕触怒官府也要维护这姑娘的周全,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不将她交给我,由我带往宗城县衙安置的话,那你萧唐便是害这姑娘沉冤不得昭雪,甚至白白枉死的罪魁祸首!” 萧唐和武松等人都是一愣,萧唐随即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绅冷哼一声,说道:“苏府遭灭门血案,此事官府必要追查,你就算将她藏到萧家集,又能护得住几时?那九头虫必将动用全部关系打点上下,大名府衙推官、孔目、都头甚至府尹都极有可能替他周旋! 而你拒交此案重要人证,更助那九头虫寻个由头将你萧府上下缉捕入狱,到那时你还有能力护住这姑娘么?带她亡命天涯、四处躲藏?还是上京去告他九头虫的御状? 这姑娘若是到了宗城县衙,好歹作为重要人证,有官字招牌看护,九头虫想打她主意,也要经推鞫、检断、勘结的流程,此案事关重大,便是那九头虫也不敢公然到宗城县衙抢人!否则事闹大了,他更无从洗清罪责!你当你萧家集是当年包龙图坐镇的开封府,还是审核各地刑狱重案的大理寺?保得住这姑娘么?!” 一番话说出,萧唐、武松等人真是无法反驳,赵绅叹口气又说道:“我赵绅从不信公道,但讲人心。这姑娘遭此大难,我身为管治一方安宁的县衙都头,必会尽我所能助她,我也知道你信不过我,可她眼下还有选择么?” 萧唐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来,确实单凭他的能力,眼下真无法确定能保护眼前这苏府的千金,他思虑了番,言语中带着愧疚地对这柔弱的少女说道:“苏家小姐” 苏府的千金抬起头,望着萧唐的脸,一直满是恐惧悲伤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不叫苏家小姐我叫苏瑾娘。” 018章 苍天无道 恋耽美 正文 019章 不白之冤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19章 不白之冤 “瑾苏姑娘。◢随*梦*小◢说щЩшsug1a”萧唐对苏瑾娘说道:“我等受仇兄所托,绝对不会让你有个好歹。” 比起逃亡时惊恐地像是落进了猎人陷进中的小鹿的苏瑾娘,她的神情已安然了些,她惨然一笑道:“只因为我一个人,爹爹、娘亲、三个哥哥,苏府上下还有仇大哥都枉送了性命,我又何必再连累萧公子?” 萧唐知道苏瑾娘遭受一连串的打击,还没疯掉便已是万幸,可陷到这般处境,谁又能不心灰意冷,他劝慰道:“苏姑娘,你的苦楚我等很难感同身受,可你也要知道,无论你的父母、兄长,他们在九泉之下也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因为只要还活着便就有希望。” 苏瑾娘募地抬起头,望着萧唐的眼睛半响,原本柔弱凄苦的她眼神中露出一份决绝,苏瑾娘随即道:“我明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只有我活着,才能证明李少华的禽兽之行,才能让我的家人得以瞑目。” 幸好这个也是个坚强的姑娘,否则寻常娇生惯养下长大的女子,恐怕早已哭哭啼啼不知所措,或是寻思轻生,一了百了。萧唐点点头,他又望向都头赵绅欲言又止,眼里多了份恳求和疑虑。 赵绅皱眉思索,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萧唐说道:“倘若万一事情真无法我的掌控之中,寻个机会我会将这苏家小姐送至青松坡后,漱水涧的那座凉亭,你若闻得宗城县有何变故,去那寻她便是。可这事我不可想让人知道我做过甚么,我虽有恻隐之心,可更不想丢了我这顶官帽。你懂了么?” 萧唐明白赵绅的意思,你让我做好事,可以,这事如果要为虎作伥去偏袒那李少华,那真是缺德带冒烟了。可我只是个都头,虽然也会行善举,但别害得我没了前程。 赵绅这么一说,萧唐反而对他更信得过一些,如果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拼下自己性命不要也要维护公理正义什么的,那也就不是他这么个浸淫公门十几年,看透世间不公事的都头了。人都会有私心,一件举手之劳的好事,谁都会做得,可当做好事也要成本,尤其是很大的成本时,很少有人不会考虑到自己的得失。 当赵绅刚转身时,武松叫住了他,冷哼道:“只希望你也是个好人!” 赵绅看武松瞪视自己的模样,不由气笑了:“你这汉子,若是平日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早将他五花大绑抓进衙里,不过我既知道你为何如此,也就不与你计较,赶紧去了罢!” 萧唐对苏瑾娘说道:“苏姑娘,你尽且安心,待宗城县衙追查此案,我必会去探你,绝不会让你在落入那九头虫的魔爪里。” 苏瑾娘点点头应了,随即她又想到些事,忙对萧唐说道:“萧公子,你因为助我已得罪了那李少华,他定会为难于你,你要多加小心。” 萧唐叹口气,说道:“你身上已压着如此多的事,眼下却还要为别人考虑么?” 苏瑾娘挤出丝笑容:“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公道可言,但萧公子是个好人,我只希望公子能活得平平安安。” 萧唐瞧苏瑾娘强自做出副坚强的模样,心底更是不忍,只得由着赵绅带人将她护送至宗城县。 武松扯下块衣布,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了,他冷哼道:“你以为李少华那狗贼不会与宗城县的知县官官相卫么?我看此事极难善了。” 萧唐沉重地点点头,可无论前世还是在水浒,他又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此刻他心乱如麻,可眼下只能赶回萧家集从长计议。他便和与薛永、萧义与武松别过,武松返回县孔宋庄去,也说若有些风吹草动赶紧告之于他,他会立刻来帮忙。 当萧唐等人返回萧府,见过了萧老爹,萧唐将与武松等人撞见刘麟、刘麒行凶,得知李少华丧心病狂杀苏府满门,他和武松护送苏府唯一的幸存者苏瑾娘到了宗城县衙等时一五一十地对萧老爹说了,之后萧唐盯着萧老爹神情的变化,心想往日那个锦毛獒胡天胡地也就算了,这次惹上了横行大名府的人物,才真的是闯下大祸,不知萧老爹心里又怎么去想。 哪知萧老爹听着眉头紧锁,时不时拈着花白的胡子,等到萧唐说完,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萧唐讶然道:“老爹,因我萧府招惹到这般祸事,你一点都不怪罪我么?” 萧老爹板起脸,豪声道:“哼!我怪罪你作甚?我往日只是气你仗着权威,去欺压良善、胡作非为,而你这次仗义出手,哪里办错了?! 宋人中愚昧之徒皆都说我们是恃强凛弱的蛮夷,哪知良心未必都长在他宋人的身上! 可此事牵连到大名府权贵,还须谨之慎之,若须人手萧府上下都由你来安排,如何护住那苏家的小姐而不至牵连到萧府,咱们爷俩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完萧老爹一席话萧唐顿感豪情满臆,寻常人家若撞见这等事,都恨不得躲得远远,不想牵连到分毫。而在此事上有萧老爹的肯定与支持,使得萧唐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可是入夜躺在床上,萧唐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此时萧唐心里估量着:就算那个龚知县铁面无私秉公追查此案,可但凡人命大案审判结果都要上报州府衙门,判死刑的重案甚至还要皇帝亲自审视批阅,宗城县衙的顶头上司便是大名府,那可是九头虫李少华关系网最密集的地方,更不用说李少华的背后还是当朝宰相赵挺之,这层层阻隔下来,能将那李少华绳之于法么? 倘若宗城县那龚知县忌惮李少华背后的势力,不敢将他治罪,那么再被李少华步步紧逼交出苏瑾娘,也绝非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那么算不算是他萧唐亲手将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再退下深渊? 萧唐正想着,忽听门外一阵吵杂声,他坐起身来将袍子搭在肩上,正欲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没等萧唐推开房门,门已经被一脚踢开,十来个军卒蜂拥而至,手持着钢刀、长枪将萧唐团团围住。 萧唐一惊,还没等问话,就被那些军卒按倒,七手八脚的绑了个结实。萧唐惊怒叫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当然是要拿保藏祸心的贼人。” 话音刚落,又有个人走进来,却是刘氏二兄弟中的啖血豺刘麟,他阴笑着踱步到萧唐面前,用手轻拍着萧唐的脸道:“你小子不是很英雄么?没想到这么快便落到爷爷我的手里了吧?这下你想死都不容易,爷爷我叫你哭求讨饶着舔爷爷我的鞋底!” 说罢刘麟手上加了力道,重重抽了萧唐一记耳括子,萧唐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他怒喊道:“我萧家是循制守法的人家!你们凭什么抓我!?” 刘麟狞笑道:“凭什么?就凭你萧家府上还有个识得大体,来告发你萧家不法行径的人!”他说着,从门口又走进个人来,萧唐望去,正是这段时间极为低调的总管雷贲! 雷贲冷冷地打量着萧唐,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唉少爷,你本是集镇里的少东家,又何必干那私通匪寇、细作通敌的勾当?” 萧唐怒目圆睁,叫道:“雷贲,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贲又说道:“少爷,你就认了吧,我已向大名府衙告发老爷本是辽国潜伏于我大宋的奸细,企图作乱生事,煽动草寇生事,从而扰乱路的局势。你指使与你勾结很久的绿林匪盗,谋划残杀大名府周遭富商满门,就是为闹得周遭人心惶惶,使大宋北境局势动荡!” 萧唐一听,犹如天灵盖分了八瓣,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般,心彻底地寒了,他能料想到九头虫李少华会寻个机会对付自己,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毒,尤其是没有料到这么快便和自家府上的总管雷贲勾当下来,将这等弥天大罪栽赃到了自己头上! 就听雷贲又对萧唐说道:“这也怪不得我雷贲了,如果我不做李少华的人证,在这萧家集早晚再无我雷贲立足之地。所以这一切,还都是萧老爷和你逼我的。” “这位雷总管看来还有些话还要和这贼囚说。”刘麟嘿嘿坏笑着,接着对率军前来的官军押官说道:“有劳押官劳苦,才能捉到这罪大恶极的贼子,只是在县孔宋庄尚有个叫武松的同党未落网,那厮拳脚功夫颇为了得,还要劳烦押官把那厮也给拿了。” 那押官冲刘麟一抱拳,说道:“咱行伍出身的吃的就是这碗饭,这里留十个弟兄押住这些贼人,我率余下四十个弟兄这就前往清河抓那姓武的。嘿嘿,只望刘二公子在李衙内面前多为我兄弟美言几句。” 刘麟笑道:“那是自然。”说罢他又乜了萧唐一眼,张狂地大笑着走出了房门。 雷贲弓下身子,直勾勾瞧着萧唐,冷冷道:“其实我与那李少华手下做行当的一直交情匪浅,开始时挑拨少爷你对他家少主不敬的人也是我,本想只让少爷为此事头疼,才念起我的好来。可我真没想到少爷你竟和那九头虫结下如此深的梁子!这机会,我又怎么能错过? 你如果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现在你仍活得逍遥自在,可你却偏偏转了性,闹得你们萧家很快便要家破人亡了,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019章 不白之冤 恋耽美 正文 020章 少年石秀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0章 少年石秀 刘麟和那五十多个军汉的到来打破了萧家集的宁静,还有官军呵斥着萧家集内的佃户庄众,以及尚盘住在萧家集贩羊马的石成等商贩:“尔等听明白了!萧家集萧府萧唐勾结贼人,犯下弥天大罪,我等奉大名府衙差遣到此捉拿贼人,不相干的不得生乱,否则一并抓回衙门审问!” 石成等羊马贩吓得连连称是,被盘问番后便放回了客栈。?随?梦?小说 suglā石成那侄子皱眉思索,说道:“阿叔,我瞧萧家那少东家为人和善,可不像是杀人满门的凶匪。” 石成听罢连忙对他那侄子半劝慰半训斥道:“不像又能如何?现在官差办案谁还会听你的言语?你可千万收起你那江湖脾气来,招惹到官府头上咱们这些小商小民可吃罪不起!唉,那萧少东家若真没做过歹事,吉人自有天相,哪由得你这黄口小儿插手?” “吉人自有天相?嘿嘿”石成那侄子冷笑道,随即对他叔叔说道:“阿叔尽且宽心,我什么斤两自己知道,哪会办浑事牵连到咱们?” 石成听他侄子这么说心才放下一大半,便赶回房继续睡去,而他那侄子回了房,寻思了阵,趁着同行的羊马贩子都睡了去,却又悄悄爬起身出了客房,见周围没官军把守时身子一窜,便潜入进漆黑的夜中。 石成那侄子摸黑潜到了萧府前院,四处查探一番,忽听有人在墙那边言语,他侧耳倾听,就听有人说道:“萧安呐萧安,你在少爷手底好不威风,就连我这个总管都不瞧在眼里,又怎料得到会有今日?” 萧安?不就是萧家少爷跟前那个面目可憎的帮闲?石成的侄子听得更是仔细。 就听那萧安说道:“雷总管、雷爷呐,虽然少爷和雷总管近日不睦,小的又虽是少爷手底的人,又怎敢冒犯雷总管的虎威?可少爷在咱们萧家集锦衣玉食无仇无灾,又怎会做那杀头的勾当?此事必是有甚么误会,有道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雷总管也是咱萧府上的,这事还要与官爷说个明白啊!” 被称作雷总管那人冷冷哼了一声:“萧府?萧老爷和萧唐那黄口小儿,把我真当做萧府上的人么?我不妨告诉你,那萧唐千不该万不该去开罪大名府通判家的李公子!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又能怎样?你以为这些时日他转了心性,其实他还莫不如像以往那般胡天胡地,不过也托了他的福,以后这萧府,就要姓雷了!” “什么?你,你”萧安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你还想说什么?”雷贲阴声说道:“萧家大树将倾,我也用得着你。我知你是个识时务的,是陪着萧家去死,还是做我的帮手,全看你识不识这个抬举!” 一番沉默后,萧安讷讷说道:“一切全仰仗雷总管做主” “呸!狗贼人!狗奴才!”石成之侄暗暗听完两人对白,唾了口暗暗骂道,他将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后,一猫身又潜进了黑暗的夜幕中 半个时辰后。 萧唐被五花大绑,囚禁在屋中,屋子外还有几名官军把守。他知道等官军押官率人至县将武松擒拿后,他们将会被一并押解至大名府,而他们所将面临的,将会是场彻底黑白颠倒,而且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审判。 萧唐没有料到李少华的手段来得如此地快,并且如此地恶毒,也没有料到雷贲一直都和那九头虫的手下有关系,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狠狠地在背地捅上萧家一刀! 既然九头虫李少华这么快便准备好构陷萧唐、武松等人的罪证,那么被收押在宗城县府那楚楚可怜的苏瑾娘,想必此事也已经落入魔掌了吧?萧唐心里的无力感渐渐扩散,公道、人性、良善这些人世间美好的事物在只手遮天的权贵面前毫无价值和作用,或许真如那宗城县的都头赵绅对他所说:“这个苍天,是无眼的!” 看来穿越到大宋的奇妙生活,就要到此为止了,萧唐的心渐渐冷去,而萧家集、萧老爹又将会受到怎样的牵连?想到此,萧唐又不禁感到十分愧疚。 就在这时,萧唐忽然听到门外两声闷哼,不一会房门吱呀声被打开,从门外窜进两个人来,萧唐一见他俩,被阴霾充斥的内心又射入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因为来的两人正是萧唐手下的庄客青鹘子萧义,和庄上枪棒教师病大虫薛永。 萧义抢到萧唐跟前,边急着为萧唐松绑,便急声说道:“少爷!还好我等逃了出来,这次咱们被狗官诬陷,只能速速逃离。” 萧唐欣喜道:“萧义!薛师傅,你二人又是如何摆脱看守的官军的?” 薛永回道:“我和萧义放倒了三个把守的官军,万幸没惊到其他人这才能见到少爷,也还好那些官军对萧安不曾提防,才让他救我和萧义脱困。” 说到这,萧唐就见萧安也从门外走进来,萧安见了萧唐也急道:“少爷,雷贲那老贼吃我的哄,现在正在府中与萧老爷说话。我便趁此机会放了萧义和薛师傅,你们快快走吧!否则等那押官押解武松和官军再至,可就没机会逃了!” 萧唐望着萧安,他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了解萧安的为人,萧安终日对萧唐奉承溜须,和寻常纨绔地主手底养的帮闲走狗没什么两样,那是因为萧唐是萧家集的主子,可眼下萧家遭临大难,以萧安油滑的性情,立即改投雷贲他萧唐也绝不感到意外。 萧安看着萧唐的神情,他惨然一笑,涩声道:“少爷,我知道你和武师傅、萧义、薛师傅都瞧不上我,就连雷贲那老猪狗也以为凭他一番威逼利诱,就能让我去做他的走狗。 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品性,可我哪怕是个懒滑怕事的,也会写义气这二字。少爷这些时日虽训斥棒喝于我,可我知道个好歹,明白少爷将我看成是自己人,我也怎会猪狗不如背信弃义?少爷你和萧义与薛师傅快些逃吧!那姓雷的老贼以为我真心投奔了他,老爷与府上的事我自会照拂。” 萧唐被冷透的心顿时像被注入股暖流,他被萧义松绑后,满怀感发生得太过突然,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半大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毒辣! 那少年的手还没闲着,一刀、两刀、三刀罩着刘麟心窝、腰子、咽喉“噗!”、“噗!”、“噗!”又是一通乱攮! 看见如此可怖的场面,萧安差点惊叫起来,萧唐,一把将萧安的嘴捂住,而他也被眼前这突变给震慑住了! 刘麟的眼睛如同死鱼般凸了出来,他身子也随着那少年攮进的尖刀一下、一下地抽搐着,那少年见刘麟死透了,这才住了手,刘麟便如条死狗扑通下扑倒在地,血水还止不住的向四方流淌。 那少年满脸血污,伸手在刘麟尸首上胡乱抹了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对萧唐说道:“萧少爷,小的姓石名秀,承蒙少爷照拂家叔,小的无以为报,见少爷遭狗官构陷,蒙受不白之冤。本见萧少爷等被这狗官拿住,小的本想寻个机会助萧少爷等脱困,眼下小的能做的只有宰了这鸟人,助萧少爷早早逃离。” 天慧星石秀!梁山泊排名第三十三,以果敢狠厉著称的拼命三郎!! 水浒传原著里,这石秀随着叔叔北地倒卖羊马为业,在他叔叔病死后便流浪于江湖,后来与杨雄结识,犯下命案与病关索杨雄、鼓上蚤时迁三人齐齐投了梁山泊。 在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将石秀江湖义气深重、魄力十足、极具执行力和决断力,智勇双全等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他性格特点中极为鲜明的还有他的敏感偏激、心狠手辣! 在石秀替杨雄解围时,他被“踢杀羊”张保骂做“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登时被触动逆鳞,将一众打得东躲兀自不歇手发起狂来,被戴宗、杨林生生拦劝住才住了手。 与杨雄拜为兄弟后,杨雄将肉铺的生意交给石秀打理,一日见肉店砧头也都收了,不开门做生意时,他误以为旁人见不得他发达,便算清账目拿了包裹便要离去。 在被潘巧云挑拨他与杨雄的关系后,他不作声响地离去,却暗地里利落地将潘巧云的姘头裴如海及其手下头陀杀个干净,他的手法连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唐自然知道石秀成年后会是何等人物,可他实在想不到他个半大的少年,此时就已如此毒辣果断! 萧唐冲石秀一抱拳,说道:“幸得石小哥出手,否则被这厮示警,我等又要陷在这里。” 石秀应了,又说道:“萧少爷,眼下可不是叙话的时候,速速去了罢,他日若得有缘,你我自会在江湖上相见。” 萧唐称谢过刚要走时,忽然想起一事,对石秀说道:“石小哥为我等手上沾了人命,若是官府追查下来,石小哥又当如何?” 石秀呲牙一笑,满脸血污的脸上露出口白森森的牙齿来,说道:“萧少爷不必为小的担忧,待萧少爷等逃遁而去,那干差役只会将这鸟人的死算在萧少爷头上,谁又能猜得到是我这么个庸碌平凡的少年郎下的手?” 石秀见萧唐等人走得远了,弓身隐住身形四下打量了番,脱下外衣和解腕尖刀包在一起,悄声由萧府后墙摸了出去,在后山洗干净脸并将外衣尖刀埋在个隐秘的地方,最后摸回了客栈房间里,又同房鼾声如雷的羊马贩同行躺在床上,全程行事严密机警,竟没被一个外人发觉。 萧唐等人在寻路逃亡时,萧义想到石秀的行径,不禁叹道:“方才那小子如此年纪,便恁地心狠手毒,他又是个精细的,等其长大了必是个难惹的人物!” 萧唐也不禁暗暗点头,他没想到那日的一时善举,竟又将个少年梁山好汉引了出来,想到武松、石秀、薛永这些日后将在梁山上成名的好汉,再想到自己现在被权贵诬陷的处境,他心里突然蹦出个念头来: 难道,我也要被逼上梁山了么? 020章 少年石秀 恋耽美 正文 021章 亡命之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1章 亡命之途 萧唐与萧义、薛永三人趁黑潜出萧府,也幸好此时留在萧家集看押他们的官军不过十余人,使得他们很快便潜至萧家集口处。随梦小说suglā “嘘!小心!”萧唐等遥望官道那边数个火把罩来,他们赶忙潜伏在集镇口的山林中,不一会,就见赶去县捉拿武松的押官率军已赶回了萧家集。 “他娘的晦气!那武二恁地精细,带了四十人过去拿他竟被他给跑了!”那押官骂的声大,就在半山腰不远处的萧唐等人隐隐将那押官的话听个明白,都不由得一喜:原来武二哥并没有被他们给拿住。 其实在水浒里比起粗中有细的鲁智深,从诸多事迹来看武松虽然刚烈却也是个善于盘算谋划的人物,加上他那高明的身手,几十个官差便想拿住他武二郎也不是什么易事。 “不好了!萧唐那贼人不知如何逃了!就连刘二官人也被那贼人给害了!”驻守萧家集的官军也已发现早已死透的刘麟,见押官率军赶回,便急急前来报道。 “什么!?”那押官惊怒交加,不由得更破口大骂起来:“一群废物!!几个贼人都看押不住,怎么都让他们给跑了!贼子一个没抓到,还折了刘官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搜!料想萧唐那贼人还没逃远,将萧家集掘地三尺,将附近山林搜个遍也不能让他们给逃了!!”就听那押官气急败坏的喝骂着,萧唐等听罢,赶忙与萧义、薛永潜入山林。 而还没行多远,前方一阵悉悉索索,有个人影从山林后闪了出来,萧唐等登时屏气凝神,全心戒备。 “萧唐,是你么?”那人影忽然问道,萧唐听罢不由惊喜,因为来的正是武松武二郎。武松奔至萧唐等面前,低声怒骂道:“大名府那九头虫,还有那些狗官恁地毒辣!我料想到那些狗贼必然会寻我等晦气,想不到来得如此快!幸得俺机警才逃了出来。” 萧唐又将萧府内雷贲勾结九头虫李少华,大名府官军前来将他拿住,以及萧安暗地将他与萧义、薛永二人给放了之事原原本本说与武松,武松沉吟片刻,说道:“眼下你我均遭奸人陷害,哪里是个去处?” “武二哥,我们须赶紧去青松坡漱水涧那里。”萧唐急与武松说道,当时宗城县马兵都头赵绅曾向萧唐许诺,如果发现宗城县令慑于李少华的淫威,便找个机会将苏瑾娘偷送出来,眼下他十分挂念那可怜少女的安危。 武松浓眉一拧,说道:“那赵绅也是官门中人,又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若他昧了良心,只怕”接下来的话武松没有说下去,而萧唐明白武松的意思,现在苏瑾娘很有可能已经落入李少华的魔掌中了。 “但凡有一丝希望也决不能放弃!”萧唐沉声道:“此事也是因苏姑娘而起,眼下我等也岂能将她弃之不顾?” 当萧唐和武松等人披星戴月、一路潜行赶到青松坡漱水涧凉亭的时候已是寅时,萧唐遥遥望见亭内有个少女的身影,他心中的巨石也终于放了下来。 而当萧唐、武松、萧义、薛永四人来到亭内,却发现宗城县衙都头赵绅身后重伤,摊倒在地上,苏瑾娘将衣服撕下几块替赵绅包扎上了,可包扎的衣布早已被血红色所浸染。 苏瑾娘望见萧唐,更是泪如雨下,说道:“萧公子,赵都头他他不行了。” 赵绅面色苍白如纸,他迷离的双眼瞧见萧唐后,惨然一笑,说道:“龚知县到底还是怕了那九头虫我本想悄悄将苏姑娘送出来可却被人撞见无肠公子和穿心枪好快的刀好快的枪五六个与我亲近的衙役拼了性命我才侥幸逃脱” 苏瑾娘哭着说道:“赵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 赵绅费力地摆了摆手,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从没埋怨过你什么只是我笑这世道还真是荒唐我赵某从不信甚么善有善报只想吃着公门饭这官位爬得越高越好可没想到却因做件善事图个心安可那前程和性命却都没了” 萧唐心情沉重,只是沉声对赵绅说道:“赵都头,你是条好汉子,是个好官!此事也是我萧唐连累了你!” “好汉子?好官嘿嘿”赵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神色反而平静下来,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赵绅在官府里厮混了十几年,既能搏到都头这职位其实这昧着良心的事,少不得要做上几件恐怕这下了阴曹地府那真的黑白无常也不会觉得我是个良善之人 可哪怕我活得违心也知有些伤天害理的事万万做不得这活着啊思前想后着暗地勾当着太累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这下终于落个轻松” 话说完,赵绅脑袋一歪,双目仅剩的神采也渐渐黯淡了下来,苏瑾娘见状,用手死死捂住嘴巴,可豆大的眼泪仍然噼啪滚滚而落。 武松神情肃穆,向赵绅的尸首重重行了一礼,说道:“赵都头,俺对你言语多有冲撞,真是有眼不识好汉!俺武二在此向你告罪了!” “不能让赵都头曝尸荒野。”萧唐也眼圈也已发红,他怅然道:“此地山清水秀,就将赵都头葬于此地,入土为安吧。” 萧唐、武松、萧义、薛永四人寻了个去处,或用哨棒掘,或用手扒挖土,期间四人都是闷不做声,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悲愤,他们因仗义出手却都被诬陷,而这个都头赵绅动了一时恻隐之心,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可这混沌的世道,似将所有的公理、大道也都烧了个干净! 萧唐一声不吭地为赵绅掘土挖坟,忽然苏瑾娘也出现在他的身边,苏瑾娘的眼圈还是红红的,鬓发皆乱,抿着秀唇,她跪下身来也静静地用秀手纤指挖着地上半硬的泥土,丝毫不嫌肮脏。 萧唐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他知道赵都头因苏瑾娘而亡使得她满心愧疚,而她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女能报答赵绅的只有做这些。 大半个时辰后,萧唐与武松等将赵绅的尸身埋葬完了,众人撮土焚香,向赵绅坟堆恭恭敬敬磕了几头,萧唐沉重地道:“下一步,又当如何?” “那还用说!?”武松面带腾腾杀气,神情狰狞地渗人:“当然是寻个机会,将李少华还有他手下的爪牙千刀万剐,才能泄俺心头之恨!” 萧唐瞧着武松的神情,知道他已是彻底动了杀心,不宰了那九头虫李少华他绝不会罢休,可就算他能与武松上演一番水浒里的血溅鸳鸯楼,可天下之大,他们也只能落草为寇,从此与大宋这个庞大帝国为敌。 但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么?寻个山头与武二郎壮大声威,然后在十几年后或许被宋江收编做小弟,他萧唐很有可能也成为梁山好汉的一员,可再之后呢? 遭人构陷的处境已完全也是宁死不肯的。 萧唐又望向薛永,他叹了口气,说道:“薛师傅,我萧家此番遭狗贼构陷,前途渺茫,若薛师傅仍与我等一起,难求个前程。料想李少华那狗贼只要拿我、武二哥和苏姑娘三人,薛师傅便另寻个去处吧!如此才不致使我等连累薛师傅。他日若得有缘,你我自会在江湖上相见。” 哪知病大虫薛永一听这话,登时义愤填膺怒道:“少爷,你恁地瞧我薛永不起!少爷待我薛永恩重,我薛永又怎是那危难之际弃主而去的薄性寡义之辈!?闲话休得再说!只教我薛永寒了心!” 听薛永如此说,萧唐便不再劝他,只是满怀感,可本来就忿怒至极的他再听苏瑾娘让他很不痛快的话语,便仍忍不住出言呵斥。 苏瑾娘一愣,紧接着她抿紧嘴唇,可眼泪已然不争气地滚滚而落。 萧唐见苏瑾娘凄苦委屈的神情心里更是不忍,他向苏瑾娘温声劝解道:“苏姑娘你尽且宽心,我等也都是注定在江湖上打踅的,仇兄临终所托我等不敢忘却,定会为苏姑娘寻个能安身的去处。只是不知道苏姑娘家中可还有亲戚可以投靠?” 苏瑾娘听萧唐对她的温言劝解,苦楚的神色渐渐缓解下来不少,她望着这个对自己满心关怀的少年公子,心中微微有了股暖意,她定了定神,回道:“我还有个舅父,家住青州做的绸缎生意。” 青州? 大名府宗城县距离京东东路的青州120多里路的行程,更不用说沿途必定有层层追捕萧唐等人的官差衙役,他们四人要带着苏瑾娘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赶这么远的路,又岂是易事? 武松心里更是不耐,他本想早早寻个机会,将九头虫这个罪魁祸首一刀砍了,可那样更没法安置苏瑾娘,大名府到青州这一来一回,也太耽误时日了。 萧唐却笃定地点了点头,对苏瑾娘说道:“知道了,我们必将苏姑娘送至青州。” 苏瑾娘心头没由来感到一阵失落,她强打起几分笑意,说道:“小女子来世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诸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武松见状,也只得跺脚道:“罢了,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我们就先把这个丫头送到青州,交予她舅父安置!” 021章 亡命之途 恋耽美 正文 022章 温香如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2章 温香如玉 水浒传中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后逃亡的描述有讲:失群的孤雁,趁月明独自贴天飞漏网的活鱼,乘水势翻身冲浪跃。随梦小说suglā不分远近,岂顾高低。心忙撞倒路行人,脚快有如临阵马。 萧唐与武松等人护送苏瑾娘也是如此,他们在深山中勉强歇息了一阵,便日夜兼程一路逃至县萧唐等人本打算过了夏津、高唐州后进入京东东路,再经禹城、章丘直至青州。可一到夏津便发现这里却发现此处已设置关卡,层层戒备。 十几个县衙差役手持水火棍,挎着腰刀审查进出夏津的农户,而且他们各个如临大敌,县的都头在坐在不远处,一对鹰一样的眸子在乡民百姓上环顾着。 “十之七八这些官差是冲着我们来的!”萧唐躲在县外片树林后,不由地啐骂道。 “少爷,你看!”先行夏津附近探路的萧义此时也赶了回来,拿住张他偷偷揭下的榜文,就看那榜文上写道: 东路县依奉大名府指挥使司,捕捉屠宗城县苏氏满门元凶萧唐、武松,此二犯人系辽国潜进我境之奸细,与贼人勾结入苏府害尽四十六条人命,今挟持苏氏遗女畏罪潜逃,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五千贯文。 而在文字下面,还附上了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的年甲、贯址和形貌。 “五千贯文?嘿嘿。”武松咬着牙,狠狠说道:“想不到你我的命倒还值钱!” 萧唐心想也是,他们护送着灭门血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苏瑾娘,那九头虫李少华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布下天罗地网来灭口,他们不管选择哪条路线赶至青州,都势必凶险重重。 萧义又急道:“少爷,我还探得大名府不但派出几队官军搜捕我等,也缉令各处军寨拿了海捕文书,各自加紧搜寻,只怕我等耽搁一时,情况就更凶险一分!” 萧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这县是万万进不得了。我等只能赶紧上路,不然迟则又会赶来更多那九头虫的爪牙。” 就当萧唐等人离开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队官军手已经赶至县那对官军百余人,头戴范阳毡身披绦束叶甲,都是手执长枪要跨战刀。 那对官军都头喝令百人那两统领五十人队的正牌军五十人队长沿着县往东的官道及小径搜索,其中一队正牌军唤过队中个傔旗守护军旗的低级武官带上十骑快马先行奔着去高唐州的官道搜索。 那傔旗也戴着范阳毡笠,生得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还蓄着半密的胡子,他手持金蘸斧胯下匹雪白战马,威风凛凛自带股威严。 一员骑兵赶到那傔旗旁边,说道:“索大哥,不过是几个贼人挟持个女子,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么?” 那姓索的傔旗重重哼了一声道:“没奈何大名府留守司尽瞧那九头虫的脸面,遣咱们官军似使唤家中的奴仆!不过那两个凶徒既然是血案累累的,咱们切莫不可大意,使那两凶徒逃脱了。” 那骑兵也唾了口,骂道:“若说真去剿那些占山打劫的贼人,索大哥手中的大斧才算发得利市!就算咱们捉到那两个贼人,这功劳只怕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索傔旗横了一眼那骑兵,斥道:“鸟话少讲!既然留守司发下军令,咱们便必须奉令行事,熬到时来运转,自然有咱兄弟出头之日!”说罢他快马扬鞭,带着十名骑兵沿着官道卷尘而去 萧唐和武松等人带着苏瑾娘,沿着僻静小道又赶了数里,已经都是疲饿不堪,如果只是一人逃亡还好,可是他们四男一女目标明显,何况苏瑾娘身娇体弱,这折腾了十几个时辰早已虚弱不堪。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萧唐正焦虑地思考着,萧义思量一番向萧唐说道:“少爷,如此下去衙差官军搜捕得紧,苏家小姐的身子也打熬不住,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萧唐眉头一展,急忙向萧义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萧义道:“那通缉榜文上只写了少爷、武师傅挟持苏家小姐,却并没提及我与薛师傅,我想我与薛师父二人南下,露些口风马脚,让官府以为少爷和武师傅南下,慌不择路向京畿路那边逃窜。如此也好分散些官府爪牙,不至使少爷等被逼迫得如此紧。” 萧唐一听感觉这办法并不算好,第一点李少华最想抓到的还是苏瑾娘,而且就算萧义和薛永寻个县府,找人牙子雇个丫鬟就说是南面一个员外家的帮闲,要请个丫鬟入府,可与牙行交涉也需要相应的文书凭证,不是随便就能领出个人来的第二点萧义和薛永如果故意打草惊蛇,更容易引来大批的官军和捕役,使得他们的情况更加凶险。 而武松一听立刻说道:“如此这样也未尝不可,咱们四人聚在一起,反倒更引人注意,若是真被寻到了,多一两个帮手也济不得什么事。不如我们就分作两路行事,至于能不能引开些追兵,也要看造化。” 薛永听罢也表示赞同,萧唐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他重重地拍了拍萧义和薛永的肩膀,说道:“事态紧急,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两位兄弟,一路多加小心。” 萧义应了,又说道:“少爷,待你和武师傅将苏家小姐送至青州后,便再到此地留个记号,我和薛师傅甩脱缉捕后,也能知道怎么在找到你们。” 萧唐、武松、苏瑾娘便与萧义薛永二人在此地分开,依旧向东面寻山路前行。 又过了两日,萧唐等人只在深山林涧中行走,他们没有弓箭无法猎取些獐子野兔,只能采集些野果野菜果腹,萧唐和武松勉强还能支撑,可苏瑾娘的心境本来就因冤屈和愤懑极为沉重,接连几日的劳累饥饿的折磨下来身子越来越虚弱。 “苏姑娘,你还撑得住么?”萧唐眼见苏瑾娘一张俏脸越来越消瘦,两腮甚至都已微微凹陷下去,不由得担忧问道。 苏瑾娘强打起几分精神,微笑道:“公子无须挂怀,我还能走下去。” 萧唐只看苏瑾娘的脸色便知她再苦苦硬撑,不想再让自己劳心,他焦虑地对武松说道:“武二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姑娘的身子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病倒,咱们不能在这山林野地里熬下去,须找个村镇好好歇息段时候,让苏姑娘调养下身体。” 武松撇了眼苏瑾娘,又是不耐可又无可奈何,他急躁道:“虽说如此,可九头虫那厮布下天罗地网,不走这崎岖山路,如果被人瞧见向官差告发呢?” 苏瑾娘本来就因为牵连到萧唐和武松,使他们蒙受不白之冤而极为愧疚,听萧唐和武松如此说,急忙说道:“两位恩公,我没有事”可她身子本就已虚弱不堪,心里一急更是一阵眩晕,她踉跄几步,眼见要摔倒在地。 萧唐见了赶忙抢前两步扶住苏瑾娘,苏瑾娘瘫在萧唐怀里,登时面红耳赤,萧唐忽然感觉到这暖香满怀的滋味,心里也不由得一荡,可他立刻收敛心神,对这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少女,就连心里起些涟漪萧唐都会有种罪恶感。 武松见苏瑾娘这番模样,也知道必须找个地方先让她养好身体,也只得说道:“没法子,就先寻个集镇或庄院将养半日吧!不过咱们都必须谨慎。” 武松又指了指苏瑾娘,对着萧唐说道“喂,你背着那丫头赶紧上路吧!” “啊?”萧唐不由得一愣,而苏瑾娘的脸则不由得又是一红。 “啊什么啊?”武松没好气地看了萧唐一眼:“既然你怜香惜玉,自然由你来多照拂他,我上前面探探路,也好快些找到个去处。” 说罢武松也不等萧唐答话,便大步腾腾地赶往前面去寻路。按说武松没有什么是他怕的,可如果非说一样,那就是他怕堕了自己好汉的名头,未婚未嫁的,让他这条打熬身体、不近女色的堂堂武二郎背个大姑娘?开玩笑!所以武松也不和萧唐商量,直接把这“麻烦事”甩给了萧唐。 苏瑾娘的脸已羞成了块大红布,她虽推托几次,可萧唐看得出让苏瑾娘再走下去她的身体受不起折腾,便不由得苏瑾娘强撑,将苏瑾娘负在背上。 而当苏瑾娘软香如玉的身子伏在萧唐背上,萧唐的两手又托住苏瑾娘的双腿时,哪怕隔着层层衣衫,苏瑾娘的双腿滑腻丰腴的质感也从萧唐的掌心传来,萧唐哪怕是再想老僧入定,可也不免得心神荡漾。 萧唐心里赶紧连声自责道:萧唐啊萧唐,你若在这个时候对苏姑娘这可怜至极的女孩动歪念头,那你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想到这,萧唐立刻将自己的两只手掌交扣在一起,让苏瑾娘的双腿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好让自己的双手不再直接传来那让人心荡的触感。 苏瑾娘感觉到了萧唐的动作,此时心里空荡荡的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终于可以依赖的人,她憔悴的秀颜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随着萧唐背着她又走了段路,苏瑾娘不知觉地侧过脸颊,将头轻轻也倚在了萧唐的脑后。 处子少女的阵阵体香更直接地传到了萧唐的鼻子里,萧唐再想让自己的灵台一片清明,可身体本能上还是抓心挠肝的躁动着,忽然感觉自己现在真他娘的无比佩服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当时怎么就没学会背几篇金刚经之类的佛经压压自己的绮念呢? 看来还真就如武二哥所想的,这还真他娘是个“苦差事”! 022章 温香如玉 恋耽美 正文 023章 心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3章 心动 萧唐背着苏瑾娘在山林中走着,虽然有佳人依偎在他背后,可现在的萧唐反而并没有因为男女这零距离的接触而产生太多歪念头,因为他的思绪渐渐飘回到过去的回忆中 在萧唐还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认识过一个女孩,也曾像现在背着苏瑾娘一样,在傍晚校园内的荫荫林道中背着那女孩漫步前行。[随_梦]小说suglā 萧唐在同系内的新生欢迎活动中,认识了那个小他一年级的学妹,在聚餐时萧唐还与这个学妹因为关于韩寒与郭敬明谁更好的问题大吵过一架,当时的萧唐还是个心高气傲的愤青,可是在性格有些小泼辣,而且伶牙利嘴的小学妹的连连攻势下节节败退,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又过了两年,小学妹在大学谈了一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她在同系的聚会中多喝了几瓶酒,哭了,哭得很伤心。也喝了很多酒的萧唐,已经忘记了当时他到底对那小师妹说过些什么,只是后来他和小师妹的关系渐渐好转起来。 而萧唐记得很清楚的是,从那时起萧唐已经对这个让他一直感觉很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小师妹动了心。 在半年后萧唐和小学妹在大学校园里打闹时,小学妹不小心崴伤了脚,萧唐也便像现在背着苏瑾娘一样将小学妹背回了宿舍。 萧唐在他大学最后一年的圣诞节,将小学妹约了出来,小学妹望了望天,说道:“如果今天下雪就好了,那样多浪漫啊” 萧唐鼓足了勇气,对小学妹说道:“如果今天下雪的话,我要吻你。” 那天并没有下雪,而小学妹依然吻了他。 毕业后的萧唐拼命找工作,想努力挣钱,和小学妹结婚如同他的父母那样撑起个家庭,可是骨感的现实让萧唐接连碰壁,萧唐这才发现他在这个社会是多么地渺别说照顾也快毕业的小学妹,待业七个月后的唐第一份电话销售的工作,时常东扣西扣还常需要他的父母来补助。 小学妹也毕业了,出身家族小企业背景的她因家里经营不善需要她立刻回去帮忙,过去了半年,在发给萧唐的最后的电子邮件里写满了整篇的“我爱你”之后,小学妹与个和她家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老板结了婚。 虽然、微信中仍有小学妹的联系方式,可萧唐再也没与小学妹联系过,也从来不见她的状态更新,直到又过去了一年半,经一个大学的同窗提及,萧唐才在个微博上看见小学妹抱着个婴儿,和一个西装笔挺的斯文男子亲密合照的照片。 从此以后,萧唐便将这段往事尘封在记忆深处,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再也没有让那无数个“如果”反复揭开自己心灵上的疮疤。 那都可以说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吧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萧唐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思绪又转了回来,自己背着的这个可怜的美丽少女,萧唐的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怜惜,自己这条命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世界,活到现在已是赚了,自己便是死了,也要让苏瑾娘不再被这残忍的痛苦所折磨。 忽然,将头枕在他脑后的苏瑾娘轻轻“嗯”了声,又偏着头轻轻倚在萧唐的后脑在,她呼吸均匀平静,原来几日的奔波劳累下来,苏瑾娘已经在萧唐的后背上酣酣睡着。 她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整个心都依偎在了萧唐上,天降厄运彻底毁灭了苏瑾娘平静安逸的生活,只是一介弱女子的苏瑾娘却要用她较弱的身体背负着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冤屈的悲苦,然而生命中珍爱她、在乎她的人都已死去,她早已孤苦无依,要让她万劫不复的危险却始终紧紧追赶着她,不给她一丝喘息之机。 而萧唐与武松这两个原本与自己生命毫无交集的人,将自身安危放置脑后来保护她时,这才让苏瑾娘感到些安心。 武松那个威武的汉子却始终刻意与苏瑾娘保持着距离,只有萧唐那个俊朗的少年温柔体贴地关心着她的感受。苏瑾娘负在萧唐的背上,她体会到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反倒前所未有的生出了一种安全感,在萧唐的背上她安静地睡了,而且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香甜过。 “前面不远有处庄院。”急匆匆赶来的武松打破了萧唐和苏瑾娘之间奇妙的氛围,他说道:“此地已离高唐州不远,在那里借宿歇息后,还须要赶紧赶路。” 不到小半个时辰,萧唐背着苏瑾娘与武松便从山涧野路走了出来,前面豁然开朗,已能瞧见炊烟袅袅升起,十余家农户后便是一个大庄园,那庄院靠着溪冈,旁边打麦场中的农户弘赶着鹅鸭,打眼望去,估摸着应该有五六百的人口。 “萧公子”又行了一段路,苏瑾娘声如蚊呐,红着脸说道:“我已可以下来走路了。” 萧唐赶忙放下苏瑾娘,关切地问道:“现在你身体好些了么?” 苏瑾娘抿嘴不言,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咳咳。”武松故意干咳两声,将身农妇的衣裳丢给了苏瑾娘,说道:“我方才从前面的农家晾晒的衣服拿的,你赶快换上。” 萧唐见苏瑾娘现在的衣装,明白武松之意。现在苏瑾娘穿的还是逃出苏府时所穿的衣服,连日奔波逃命,又是在山林野地中窜行,一身黄杉早已满是泥点尘土,而且那晚苏瑾娘还将大半衣袖撕下替赵绅都头包扎伤口,本来剪裁得体的罗裳现在反而像落拓的女叫花子才穿的烂衫,这般穿着不是更引人生疑? 苏瑾娘脸又是一红,武松虽然言者无心,可是一个大男子直言让她个姑娘家换衣服,未免有些唐突了。 萧唐见不远处有几个草垛子,便温言对苏瑾娘说道:“苏姑娘,那里隐蔽些,我和武二哥在此为你把风便是。” 苏瑾娘抬头与萧唐的眼神对到一处,相互有了情愫的男女有时一个眼神便能明白,苏瑾娘对萧唐点了点头,两个人都微微地笑了。 武松瞧见萧唐与苏瑾娘相顾无言,却又尽在不言中的神情,他眉头拧了个老大的疙瘩,闷着声却并没言语。 等着苏瑾娘至僻静处换衣服的功夫,武松才走过来,面色略微凝重地对萧唐说道:“萧老弟,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唐一笑,说道:“武二哥是爽利痛快的人,怎么这时吞吞吐吐的?如今你我同舟共济,有话开门见山,直说便是。” 武松哼了声,侃侃直言道:“萧老弟,咱们都是响当当的大丈夫,江湖上的好汉快意恩仇、襟怀坦荡,便如我朝太祖皇帝行走江湖之时千里送京娘,一路下来却不对那女子动半点非分之念,将其送到家乡后拂袖便去,江湖中人说到此事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直赞太祖皇帝端的是条好汉子! 你我此番惹上这事,让苏家那丫头有个安身之所,那是义不容辞之举。虽然你没用强,没逼着苏家丫头随了你,可这般处境下你二人凑到了一起,难免有乘人之危之嫌,如此便是堕了好汉的名头。话我就说到这里,往后的事你好自为之!” 武松说的千里送京娘,指的是宋太祖赵匡胤投军前在江湖闯荡,从强盗手里救下了和名为赵京娘的女子,并千里相将她送回家的故事。 在与赵匡胤同行时,京娘曾向赵匡胤表诉爱慕之情,可赵匡胤虽对京娘有好感,却念及他救下这个女子的初衷乃是行侠仗义的义举,便婉言回绝了京娘。 后来的结局有三个版本:一是京娘在赵匡胤将她送回家离去后,因不堪情殇、投湖自尽二是因和个男子千里同行,遭到家里人怀疑她失了清白,而自行了断第三个结局则是赵匡胤登基后曾回去找过京娘,欲封她做皇妃,可此时的京娘早已心灰意冷,削发为尼,使得一桩美好的爱情,却成了千古遗恨。而在此般时节,在宋地主要信服第三种说法。 武松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让萧唐微微愣了愣神,随即他会心一笑,果然血性刚烈的武二郎,走的完全是古典传统式大侠的套路。 什么是大侠?快意恩仇、打抱不平、宁折不弯、百折不挠,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侠到极致,便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射雕英雄郭靖郭大侠。 什么是大侠?按照萧唐大学时男生寝室间曾流传的玩笑,大侠就是要把一个脱得精光,而且相貌身材爆棚的大美女轰出门外,然后迅速关起房门,“自行解决”。 即便金庸、古龙等大师笔下勾勒出的武林中,儿女情长的江湖侠侣的故事也被广大读者深深记在心中,可在那成年人童话的世界里依然可以能够了解到很多大侠们心里对于男女之事的疏远与排斥,例如飞狐外传里娇艳美丽的南兰会抛弃豪气干云、侠肝义胆的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反而红杏出墙做了见到苗人凤便吓得屁滚尿流、面如土色的小人田归农的续弦之妻。 在水浒里江湖好汉们的道德标准上对于男女之防看得更重,不近女色这点可是衡量好汉的重要标准。 可就是如此,很多好汉面对男女间的很多问题,必须第一时间表现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态度来,否则生怕别人不把自己当好汉。即便他们把功名权贵当做成屁,要活得洒脱痛快,其实一直因别人的目光与评价遏制着自己的情感,甚至是理所应当的情感。 想到着,萧唐对武松说道:“千里送京娘,确是我朝太祖的一段佳话,可依我来看,太祖皇帝在江湖上打踅时固然是条响当当的豪侠好汉子,但单以这事来说,反倒是他婆婆妈妈了!” 虽然江湖上混饭吃的汉子对劳什子官家朝廷冷眼相看,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可他们都颇具江湖传奇色彩的宋太祖赵匡胤都极为推崇,武松也是如此,他听萧唐如此说,登时把眼一瞪,说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萧唐朗朗而道:“太祖与京娘明明两情相悦,可他只担心若娶了京娘,那么他千里相送的行为便会蒙上不义之名,这才断然回绝,再等太祖称帝急着回去寻京娘时,京娘却早已心灰意冷、青灯古佛。既有缘救下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人家又已芳心暗许,那还管旁人他娘的说个鸟!? 太祖投周后于高平一杆蟠龙棍杀得北汉军大败而救下周世宗柴荣伐淮南伐南唐冲入万军之中使敌大溃迎銮江口又连败南唐使南唐李璟闻之色变,何为好汉?这便是好汉!何为英雄?这便是英雄!风言风语怎么了?别人背后议论之言又怎么了?太祖若是对京娘拿出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豪迈来,就该娶了她! 能娶得心爱的女子,带着她打下这个天下,这才是响当当的好汉子,货真价实的大英雄!!” 一向对武松礼遇甚至有些退让的萧唐,此刻竟然连番反驳,这使得武松也也不禁有些愣神,心高气傲的武二郎被这顿抢白不禁心底微微有气,怒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对那丫头动了心么?” 深藏在记忆中的伤感遗憾,与隐忍的无力感使得这一刻的萧唐爆发开来,他爽朗地仰天笑道:“对!我是喜欢她!可苏姑娘就算对我并无情意,我萧唐堂堂条汉子也绝不勉强!依旧会将她送到青州安置!可若我有幸得苏姑娘青睐,那我绝对要和她在一起!至于旁人的眼色还是想法,对我而言全都是放他娘的狗臭屁! 她不喜欢我,我便护她一时,她若喜欢我,我便爱她一世!” 而在萧唐与武松一番有些复杂,却明明看得出眉宇间带着似欣喜。她低下头甜甜地笑了,娇艳不可方物。 023章 心动 恋耽美 正文 024章 魏家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4章 魏家庄 庄院的门被叩响,一个庄客开门来看,就见到萧唐向他微笑施礼,当庄客又看萧唐身后武松时不禁一愣,好一条大汉,就是看他脸色可不像是个善茬子。◢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庄客再瞧见苏瑾娘,不由得看直了,虽然那少女神情病恹倦怠,又是身朴素的农家装扮,可如此美丽的少女却是他生平未见的。 萧唐恭谦道:“这位小哥,我们兄妹三人欲往前往青州探亲,可因贪行程错过了宿店,您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办法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房金饭钱都不少了,还望行个方便。” 那庄客眼睛从苏瑾娘身上移回来,说道:“既如此诸位进庄稍作歇息,可借宿之事我说了不算,还需去向我们庄主禀明。” 萧唐又施了一礼道:“如此那便有劳小哥了。” 那庄客见萧唐懂礼客气,便陪着笑脸将萧唐、武松及苏瑾娘三人请进庄内,庄内一片空地,打熟收割的农物被归置在了一处,另有三四个长工搬着农具木器。 庄客刚要去内厅寻庄主禀告时,从斜侧耳房那边走出两个大汉,其中有一个大咧咧向庄客问道:“小哥,庄内可有地方筛些好酒来吃?” 庄客回那大汉道:“出了庄门左转,张小三家自酿些村醪,平日也卖于别人些,好找的很,你若馋酒去那沽些便是。”随即那庄客又向萧唐等人说道:“这两位也是借宿我庄上的行人。”说罢便向正厅走去。 萧唐见那两个大汉一个眼似铜铃,自带一股横气,另一个眉秀目疏,眼里透着股精明。 武松是个浸淫武艺多年的,打眼一看便瞧得出那两人都是练家子,眼似铜铃的大汉就算是被衣服遮体,可健壮的体型一望便是常打熬力气的,而且那大汉气魄张扬透着股狠劲,只观其精气神也知他也并非靠卖力气吃饭的脚夫苦工。 眉秀目疏的汉子虽然神情内敛了许多,可身形矫健、步履轻盈,眉宇间有着些狡狯与精明。他腰后还插着几支铁管用铁链连到一起。 虽然看这两个汉子并不像是内家功夫的高手,不过拳脚外门手段应该都不差。 而那两个大汉似也带着警惕和戒备,眼若铜铃那个大汉见武松正在打量自己,登时将眼睛瞪得更圆,喝了声道:“你看什么看!?” 要是按武松平常的脾气,别说会与那汉子起一番争执,恐怕已要和他切磋切磋身手了,可现在他们三人被官府追捕,不宜节外生枝,便只冷哼一声不再理那汉子。 铜铃眼大汉见武松对自己不屑一顾,还待再喝问武松时,便已经被另个汉子拉到一旁,那汉子随即向萧唐、武松等说了声:“我这兄弟鲁莽,得罪了。”便拉着铜铃眼大汉走出了庄院。 萧唐向武松问道:“武二哥,你瞧出些那二人的底细了么?” 武松沉声说道:“都是练家子,不过不像是公门中的捕役,应该是道上混饭吃的江湖人士。”说完武松横了一眼萧唐,便把他晾在一旁。 萧唐看着有些气闷的武松不由一乐,方才因为苏瑾娘他和武松一番争执,武松也本是好意让萧唐注意些自己的名声,别轻易被劳什子男女之事所扰,否则那样不够“好汉”,可没想到自己却遭萧唐一通抢白反驳。 这些时日武松不但教萧唐拳脚功夫,萧唐待武松也如个老大哥一般,可武松没想到萧唐因为个女子居然顶撞自己,更让武松来气的是萧唐的话也有些道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可就更让心气极高的武二郎有了些小情绪。 武松的中心思想就是:以后你和苏家的丫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是懒得再为你这臭小子操心了! 萧唐又望向苏瑾娘,恰巧和她的目光对上,苏瑾娘赶紧垂下了头,将眼睛移开,双颊还隐隐显出潮红,不过似乎并不仅仅是少女羞态,苏瑾娘的神情也有些萎靡,似是病了。 萧唐赶紧问道:“苏姑娘,你还好么?可是染了风寒?” 苏瑾娘强打笑意,可笑得有些怠倦:“不碍事的,可能有些着凉,将养一日便好了。” 萧唐想到这些日子苏瑾娘身心遭受连番打击,都没时间好好休养,这时如果再染了病,恐怕真会病来如山倒,便劝道:“如果这时染了病,那更赶不了路,无论如何身体重要,苏姑娘你说对么?” 听萧唐说完苏瑾娘顺从地点点头,而武松听两人对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干咳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注意咱们扮的是兄妹,可不是腻腻歪歪的小两口。别在他人面前露了破绽。” 苏瑾娘一听脸又是一红,这次倒不是面带病色的潮红,而是少女窘态的羞红。 就在这时,方才迎门的庄客走过来说道:“庄主有请三位。” 这座庄院的庄主姓魏,四五十岁的年纪,头戴方士冠,一身墨蓝锦袍,面相看上去是个儒雅之人。他请萧唐等坐下了,问道:“方才听我家庄客说各位欲往青州探亲,又是从哪里来的?” 萧唐抱拳答道:“小人姓赵,排行第二,恩州人士,这是我兄长赵大和家妹。因青州舅父打点生意缺少人手,家母便遣我们兄弟二人前去帮衬,家妹许久未拜访舅父,便带上了她一同前去。因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才到贵庄相扰,房金饭钱依例拜纳。” 魏庄主见萧唐三人虽然衣着并不华贵,可听这后生恭谦知礼的模样很有好感,便笑道:“好说,我这就命庄客安排两间空房,宽心歇养便是。” 那魏庄主又瞧见苏瑾娘娇美的脸上却带着恹恹之色,赶忙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病了?” 萧唐回道:“家妹怕是染了风寒。” 魏庄主看苏瑾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慈怜心起,他对苏瑾娘说道“我膝下有个女儿,也是你这般年纪。我这就吩咐人熬些姜汤,将身子养好你们再上路吧。唉,你们这两个做兄长的也是!带妹妹出行也就罢了,恁地粗心也不多照拂些。” 苏瑾娘向魏庄主盈盈施礼道:“承蒙庄主好意,小女子感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做的行当,虽说免不了要动刀子,可邓大哥你宰那几个倒是痛快了,如今事闹大了又泄了名号,别说拦路剪径劫票的营生,官府都要缉拿,能不能逃过官府缉捕,又是两说。” 姓邓的汉子把眼一瞪:“老子瞧不惯那几个为富不仁的鸟样,一打眼便知是什么货色,一刀杀了,省得再祸害庄户百姓,依老子来看,这便是积德。” 姓邓的汉子哼了声又道:“可气那登州登云山的出林龙邹渊,平时结交吃上几碗酒,倒还不妨。可老子落难投奔于他,那厮气性又恁地强!看老子手段硬过他,总顾忌老子要夺了他的位子!再呆下去,朋友也没得做,所以老子只得弃了那,再北上寻个出路。” 那人见姓邓的气恼,便劝道:“常言说得又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邓大哥在那不痛快,那便不待了,大名府石老弟做得赌坊营生,不妨去投他?” 姓邓的汉子摇了摇头道:“那大名府名城重地,石老弟又是在市井里混饭吃的,人多眼杂,一个不慎还是会泄露了我的身份,老子又怎能连累了兄弟?不过这次倒需要石老弟救济些盘缠,但我看大名府也并非久留之地。” 那人与姓邓的汉子又碰碗干了杯酒,琢磨着道:“山上、水路,还有像咱们这般搭伙干无本买卖的道上兄弟,单按月算下来劫掠钱财的事也时常有,闹出人命来的亦有不少,为何偏生邓大哥宰了个把人便似捅了天大的篓子? 而且这进了官府搜查得更严,所以依兄弟来看,怕是公门中人要拿的另有其人,只是邓大哥赶巧不巧在这节骨眼上犯了事,所以咱们可别风声鹤唳自乱了阵脚。” “嗯?”姓邓的一听立刻放下酒碗,随即破口大骂道:“若真是如此,他奶奶的!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时候搅事,还他娘的连累到老子!?” 024章 魏家庄 恋耽美 正文 025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5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啊嚏!”萧唐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说别是他也染了风寒。*随*梦*小*说 suglā 幸运的是苏瑾娘只是连日疲累而熬出来的病,喝了姜茶和药汤休息一番后,脸色便已经好了许多。 “苏姑娘,你好好歇息吧。” “萧公子请留步。”正当萧唐向苏瑾娘温言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回房,时,苏瑾娘忙唤住了萧唐。 萧唐回过身来,望着那神色有些局促的苏瑾娘问道:“苏姑娘,你还有何事?” 苏瑾娘沉默半响,忽然幽幽说道:“我生在苏府,锦衣玉食,有幸得父母双亲、三个哥哥、还有府内上下的呵护关怀无忧无虑。虽然父亲视我做心头肉,可渐渐长大后,我也知道父亲为一方员外,为了财富曾做过不少亏心之事” 见苏瑾娘有意向他倾诉,萧唐并不插话,只是点了点头,等着苏瑾娘说下去。 苏瑾娘接着又说道:“这次我苏家遭此大难,小女子本来断无生理,蒙萧公子与武恩公等舍命搭救,才侥幸活到现在。而家人尸骨未寒,小女子带孝之身,眼下实在不能将其他事放在心上。” 萧唐渐渐听出了苏瑾娘的意思,看来她也觉察他们两人间出现的暧昧,这是想和我那话说明白了,要将他们两人间刚刚萌芽的感情彻底斩断吧? 萧唐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苏瑾娘全家惨遭毒手,她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和其它男子卿卿我我?况且萧唐虽然在这个世界年纪不大,可加上前世在感情上的种种经历,远比起一般失恋后痛不欲生的少年郎看得坦然与洒脱些,有些话早些说明白了,这反而是好事。 “可是” 正当萧唐已做好了被发好人卡的准备时,苏瑾娘轻轻的两个字,又撩动起了萧唐的心:“萧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待父母兄长入土安息,小女子守孝期满后,不知道萧公子还会做到那时公子所说的话么?” “我所说的话?”萧唐听到这反而有些不明白了:“苏姑娘指的是?” “萧公子那时和武恩公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苏瑾娘将头垂的低低的,虽然声若蚊呐,几不可觉,可萧唐还是听清楚了苏瑾娘对他说的最后四个字:“我喜欢你。” 萧唐这才终于明白苏瑾娘的意思,她指的就是当时他对武松说过的那一句: “她不喜欢我,我便护她一时,她若喜欢我,我便爱她一世!” 自从前世在大学最后一年的圣诞节的夜晚,他被小师妹吻了后,萧唐再也没有过这种心里像炸开般的欢喜,哪怕是后来萧唐相亲后谈的那个女友,那时与她每次交流的话题中心,基本都要围绕着房子、车以及以后的生活规划,尽管也有情话呢喃与忘我缠绵的时候,可温情不久,萧唐便要再被拉回到现实的话题中来。 那时萧唐的感觉,自己与当时那个相亲女友的相处,就好像是处于社会中相对对等的阶段,相互不至于让彼此不舒服的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达成了种建立在个人义务和本能需求基础上的契约。萧唐其实一直都明白,那不叫爱情,萧唐也一直以为,自己再不会被有所谓的爱情眷顾。 而刹那间,这时的萧唐又找回了当年整个心甜蜜地悸动的那种感觉,他狂喜着一把握住了苏瑾娘的手,欣喜道:“瑾娘” 苏瑾娘娇羞着不敢与萧唐炽烈的眼神对视,她的纤纤玉手只是微微一挣,可似乎却又不忍从萧唐的掌心挣脱。 萧唐也知道现在苏瑾娘的这番处境下,也不适合再做出更亲密的举动来,既然彼此情缘已定,也不争这一时诉衷肠。他温柔地对苏瑾娘说道:“萧某言出必践,此生必不辜负瑾娘。” 苏瑾娘微微抬起头,也是满眼的含情脉脉,她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与苏瑾娘话别后,内心雀跃的萧唐返回到他与武松的房间,见武松还没歇息,便一脸笑意地说道:“武二哥,怎么还没歇息?” 武松见萧唐那副脸上似长出朵花来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说道:“瞧你这厮的德行,就似咬到块肉骨头的野狗一般。” 现在的萧唐骨头都已轻了几两,听武松嘲讽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可武松的神情却严肃的紧,他说道:“不如你我便在此地分道扬镳吧!” 萧唐这才微微一愣,连忙道:“武二哥,你这是何意?” 武松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你在此快活,又可曾想到你萧府上下,还有孔松庄潘府的处境又会怎样!?” 萧唐听武松的棒喝之言,他心里也不禁感到有些惭愧。既然九头虫诬陷他和武松为祸乱宋境的细作贼子,萧老爹、武大郎甚至潘太公及潘家小姐等的处境恐怕也极是凶险。虽然在一路上他也冥思苦想过很多,并非将萧老爹等人抛在脑后,可眼下对于萧唐而言也的确不是和苏瑾娘你侬我侬的时候。 萧唐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便是他知道那李少华所倚仗的赵挺之风光不了多久,奸相蔡京很快便会东山再起,将在政界上昙花一现的赵挺之赶下权力的巅峰,并死死踩在脚下。 而且现在的大名府留守相公,并非是水浒传里面的梁中书,也就是说在大名府官员结构也将进行很大的调动,正史和中都没有留下名号的九头虫李少华,气焰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可是萧唐并不记得蔡京扳倒赵挺之,以及梁中书上任的具体时日,李少华也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布尽天罗地网也要将苏瑾娘抓到,并将自己与武松灭口,在这般险恶的环境下他、武松、苏瑾娘以及萧老爹甚至可能还要加上潘府这些人又能不能挺过去? 而且就算熬到了梁中书等人上台,他们蒙受的不白之冤又会不会被得以昭雪? 这些事萧唐也不便向武松言明,就听武松又说道:“方才我细细思量过,你和那苏家丫头既投了缘,我夹在其中也是个碍眼的。何况李少华那狗贼,晚死一心里便多生出股火气来!所以我看不如这样: 你送苏瑾娘到青州去,而我再只身返回大名府那边,想必李少华那狗贼也料不到爷爷还敢杀回去!虽然那李少华手底帮凶甚多,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或寻个机会潜进他府上,或趁他出行之际一刀宰了那狗贼!” 萧唐一听武松如此说,依照他武二郎的性子,这匹夫之怒血溅五步的法子已是势在必行,可如此一来凶险不说,怕就怕他们被诬陷的罪名也要坐实了,所以他连忙对武松说道:“武二哥,就算你能宰了李少华那个畜生,可又如何脱身?而且如此一来岂不是更会连累家父与武大哥等人?” 武松冷冷一笑,说道:“你好糊涂!你以为咱们丧家犬般躲他一世,或者去李少华那狗贼讨饶,他便会大发慈悲么?公门狗官既然有心诬陷你我,你便是多生出十七八张嘴巴来也辩解不清,与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至于我大哥等人的事我动手之前自会想明白该如何处置。” 萧唐又劝道:“武二哥,你本事高超、业艺惊人,刺杀九头虫一事或许能成,可我萧府与潘家上下,仅凭武二哥一人又怎么使众人周全?既然你我答应送锦娘去青州舅父那边安置,做事也当有始有终。 之后你我再与萧义、薛永师傅会合,多一个人便多些主意来。此事本来就已十分棘手,单靠武二哥一身功夫两把刀,杀得了人,却又如何救得了人?” 武松听萧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又被萧唐规劝几句才打消了现在直接去刺杀九头虫的主意,只是恨不得能生对翅膀,早早将苏瑾娘送到青州了事。 萧唐又吁了口气说道:“好在此庄主人魏庄主倒是个好人,看瑾苏姑娘的情况,再将养好个一日两日,便可以继续赶路了。” 武松却又是一声冷哼:“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某大意的好!” 却说魏庄主那边,府内个管事至外县运粮,耽搁了许久才回到庄里,魏庄主向那管事问道:“往日你办事利落,怎么这次却费了这么多时候?” 那管事报道:“唉,好教老爷得知,博州、堂邑一带官府缉拿要犯,出入盘查的严密,而且各官道隘口也都设立关卡,而且不止如此,小的听说大名府、宗城县、县各地也都是这般。” 魏庄主一听更是不解:“到底官府缉拿何等要犯,竟如此大费周章?” 管事回道:“听说是有辽国细作勾结马匪生事,将宗城县一家富户满门杀个干净,后还劫持了那家的千金小姐潜逃。官府通缉的二人叫萧唐、武松,并着那苏家小姐的相貌、籍贯等都画在了榜上。” 魏庄主一听,登时想到了前来投庄借宿的萧唐、武松和苏瑾娘,虽然瞧苏瑾娘并未像是被人胁迫着,可细想起来总觉得三人有些蹊跷。他连忙对管事说了此事。而且魏庄主说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的相貌特征,和那管事所见的几乎一致。 那管事大惊失色道:“老爷,官榜上可写明了如有人窝藏要犯在家宿食,可是与犯人同罪的!倘若那两人真是官府缉拿的要犯,此事被官府知晓,我庄岂不是大祸临头?” 魏庄主也慌了神,他细想一番后:“其中那个最壮的,观其神色倒确实不似是个省油的灯,可也不像是会犯下滔天血案的凶徒啊。而且那姑娘也不似是被两人掳掠来的。” 管事跺脚道:“哎呀老爷!哪个贼人会把凶徒二字写在脸上?榜文上只写了三人相貌,其各种原由、细节咱们又怎会知道?此事依小的来看,不如赶紧报于官府,倘若他们不是贼人,不过是一场误会,官府也不至为难他们。倘若他们是贼人,那再问举报有功,也可免了包藏之罪啊。” 魏庄主一听连连点头,忙道:“确实如此,你速速去官府说与原由,这里我自然会稳住他们三人。” 025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恋耽美 正文 026章 怒斩龁肉犬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6章 怒斩龁肉犬 又过一日,苏瑾娘的身子已好了许多,萧唐和武松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向魏庄主辞行,继续寻路去青州。随梦小说suglā 可是当天夜里,魏庄主派出去的管事已带一对官差前来,已摸到了庄上 十余个衙门公人手持着水火棍挎着腰刀,其中几个还准备好了挠钩铁索,由在县内名振黑白两道的“铁爪鹰”冯都头带队,那冯都头练了十几年的鹰爪擒拿手,曾擒下贼人无数,这次大名府发通缉文书,还派人到了县附近,他便立刻放下手头的案子,全心将心思扑倒捉拿萧唐等人上。 还有十几个人却不是公人,这些人也手持着钢刀长枪,准备好了铁丝渔网,其中甚至还有两人手持着机弩,为首的那个脸在火把的映射下显得极为阴沉狰狞,正是龁肉犬刘麒。 刘麒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可是他与自家兄弟刘麟感情倒好,而刘麟却被人攮了十几刀惨死在了萧家集,刘麒便把这账算到了萧唐身上。他恨不得立刻捉了萧唐和苏瑾娘等,向李少华请示将萧唐交于他,而好将他扒皮抽筋,剖了萧唐的心肝去祭奠刘麟。 而且九头虫李少华发话谁能捉了萧唐、武松和苏瑾娘等重重有赏,在魏家庄管事前来报道萧唐等极有可能在他们庄上时,刘麒也正在那里。 刘麒想独吞了那份功劳,又想亲手捉了萧唐,便也不等着县衙那边再招来四处设卡的公人,便急匆匆地带手下爪牙奔魏家庄而去。 而他也知道三人中武松拳脚功夫了得,而李少华手下那第一高手广惠远在大名府,所以他还请了也在左近的县铁爪鹰”冯都头,带上余下的所有官差,一并前去捉拿萧唐、武松等。 做了这番准备,而且出其不意趁萧唐、武松等没有防备时出手,刘麒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来,这样还拿不到你们?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冯都头一打手势,一众捕快从魏家庄园大门鱼贯而入,屏气凝神,慢慢向萧唐、武松以及苏瑾娘所在的屋子行进。刘麒也是阴沉着脸,低声喝令手下随着捕快跟上。 眼见就要将萧唐和苏瑾娘的房子团团包围,给刘麒、冯都头引路的一个魏家庄庄户撇了眼众人正经过的屋子,对刘麒说道:“官爷,这间房间里也有两个在我庄上借宿的,而且此二人行迹尴尬,看上去也不像良善之人。” 刘麒瞪了一眼那庄户,低声骂道:“废话少说!既不是我们要拿的要犯,其他鸟人又干老子何事?” 刘麒现在只想抓住萧唐和苏瑾娘等人,好向李少华邀功,并替他那死鬼弟弟报仇,至于旁人管他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还是罪行累累的朝廷钦犯,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低声令冯都头率捕役以及其他人悄悄绕过那间屋子,可就在此时,“吱嘎”声那屋子的门却开了,姓邓的大汉正嫌气闷,想出来散散步时,却见一群衙役蹑手蹑脚的聚在他的门口,他瞪起铜铃似的双眼,狠狠盯着众人,而刘麒等人也因那姓邓的突然开门闹个愣怔,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两伙人僵在了那里。 姓邓的大汉一见衙役,还以为是来抓他的,他一急,家乡话直接就蹦了出来:“老子信了你的邪这砍不成儿的鹰爪子恁地笋人!抓老子追到地界来,咋番儿?老子楔死你这干苕货!” 说罢他不由分说,一脚蹬在个差役的胸口,将其踹出好远。另个汉子闻声也从屋子里奔出来,手中哗啦啦一抖,腰间那几节铁管合成把笔管枪握在手里,照着眼前的个手持劲弩的刘麒手下爪牙就是一戳,也合着那人倒了血霉,不明不白便被那汉子捅了个透心凉。 姓邓的汉子已急急从屋内取出条铁链,手上一抖,粗重的铁链呼呼飞轮,那汉子抡起铁链就往个差役的头上砸去,又个捕役被他一铁链砸在天灵盖上,登时脑浆迸裂,扑通声跌倒在地上。 众衙役和爪牙这才轰然炸开了锅,本来刘麒一干人想趁萧唐等人不备将其拿下,结果反而被这两个汉子杀个措手不及! 一眨眼的功夫,姓邓的大汉使的那条铁链已砸翻了五六人,而另个汉子也已捅翻了两三个刘麒手下的爪牙,冯都头见状,他凝神运气、十指如钩,如同只猎鹰般就像使铁链那大汉袭去。 刘麒赶忙撤到一边,让冯都头和衙役去抵挡这两个半路杀出的大汉,他带几个爪牙在一边惊魂未定,刘麒只恨得牙咬得痒痒的,待拿了萧唐和武松,这两个杀千刀的汉子也要给剐了! 可他忽觉身后响动,一回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那边萧唐和武松听到房外异声乍起,哪还有不出来看个究竟的道理,而他们一冲出来,就看到了李少华手下的恶霸刘麒。 武松见了是龁肉犬刘麒,登时杀意凛然怒不可遏,他一脚踹翻个人后劈手夺过他手中单刀,腾腾踏上两步,动作迅如风雷,还没等刘麒反应过来照着他兜头就是一刀! “噗!”血泉形,他当机立断,对那使铁链的大汉虚晃一招后,双足一点,一记“鹏程万里”身子直向苏瑾娘那里冲去! 眼下虽有些不明不白,但先制住那个妮子,逼退这些贼人再理清头绪也不迟!冯都头心里盘算着,可一个人影忽然冲到他面前,萧唐抡起双截棍,一记“流星赶月”便奔着冯都头的侧脸砸去。 冯都头冷哼一声,五爪如钩似铁,运足毕生功力向萧唐肩上抓去,他恼恨萧唐碍事,要一招便将这贼人的一条膀子给废了! 眼见那冯都头出手的速度、角度、手法避无可避,萧唐的右肩已被他那铁爪搭住。电光火石下,萧唐忽然想起他与武松切磋时所用的虎爪擒拿手,虽与这都头的鹰爪大相径庭,但这一下扣肩卸力的手法却很类似。 当时他无数次扣住武松的肩膀却被武松轻易摆脱,自己也无数次被武松使这招给生生制住,为此都不知挨了武松多少白眼和训斥。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萧唐下意识地沉肩猱身,“刺啦”一声碎絮飞溅,萧唐右肩被抓出五道深深的血印,虽然冯都头一爪撕下萧唐些血肉,却并没有扣住他的关节。 就趁冯都头微微一愣神的功夫,武松奔来一脚蹬出,重重踏在冯都头的胸膛上,冯都头口吐鲜血,哇呀声飞出好远,重重摔落在地,正落到那两个汉子身边。是笔管枪的汉子罩着冯都头的胸口一戳,直刺进冯都头的心脏,那使铁链的汉子挥起铁链便砸,将冯都头的五官砸个稀烂! 武松仍是杀意不止,他忽然瞧见旁边那吓得已尿了裤裆,浑身筛子般抖个不停的那个魏家庄引路的庄客,他怒骂了一声:“奸贼!”,随即赶上去又是一刀,将那庄客剁死!! 魏庄主闻得这边打斗声大作,忙命和几个庄客过来察看,正看见满脸血污,目露凶光的武松正在狠狠盯着自己!就听武松嘶声说道:“奸险小人!果然是你暗通狗贼来害我等,你们的命就都交代下来吧!” 使铁链和使笔管枪的那两个大汉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公人官差,不是拿我们的? 而萧唐心里咯噔一下,水浒里武松是个惊为天人的人物,可说他算是文中的一大污点,就是在血溅鸳鸯楼一事上,武松被蒋门神和张团练勾结陷害,彻底化身为收割人命的杀神,不但将张团练、张都监、蒋门神三个罪魁祸首宰于刀下,甚至连督监夫人、亲随、丫环、奶娘、马夫,歌伎玉兰等十几个人杀得干干净净! 虽然萧唐敬佩武松,可以往看水浒时每读到这一段都不由倒抽一个凉气,真要是撩拨得武松动了真怒,刀光闪出人头滚滚,杀神附体血洗满门,这种事武松绝对会做得出来! 见武松满身血迹,犹如从九幽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魏庄主吓得不住倒退两步,扑腾下坐在地上,他惊恐道:“果然果然你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凶徒!” “爹爹!”忽然一个少女从庄内赶到客房这边,她见武松那渗人恐怖的模样,吓得一声尖叫,双腿一软也倒坐在地上,那少女赶忙将身子埋到魏庄主怀里,看来这就是那魏庄主所说和苏瑾娘差不多年纪的闺女,他们父女俩抱做一团,而武松熟视无睹,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武二哥!不可!”萧唐立刻要冲上去喝止武松,这时他忽然眼前一花,一阵香风从他身边掠过。 而此刻只想杀人的武松也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苏瑾娘伸出双手,正拦在他和魏家父女之间。 026章 怒斩龁肉犬 恋耽美 正文 027章 狻猊与豹子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7章 狻猊与豹子 武松双眼已杀红了,他狠狠瞪视着拦住他的苏瑾娘,从喉咙里低吼出来的声音犹如狂暴野兽的咆哮:“你给我让开!!” 柔弱温婉的苏瑾娘,此时的表情竟无比决绝与坚定,这个手不缚鸡之力的少女已然在武松的威压下寸步不移,说道:“武恩公,你不可再杀人了!” “就凭你也想拦俺?”武松怒笑道:“这些狗男女,暗地里找人来捉你我,下作卑鄙!既然胆敢害到我武二头上,那就怨不得我辣手无情!” 苏瑾娘回头看了躲在魏庄主怀中,花容失色的魏家小姐一眼,仿佛看到了当时发怒厮打意图轻薄自己的李少华,一直以来都对她呵护备至的爹爹,苏瑾娘的眼眶又不由地红了,她猛地转过头,俏脸面带怒意,竟然呵斥武松道:“恩公可是想把这庄上所有妇孺、老幼也都杀个干净?!既然如此,那恩公你又与九头虫那丧心病狂的禽兽有何区别?!” 武松见俏脸含怒、义正言辞的苏瑾娘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里娇弱不堪的小女子竟敢如此呵斥自己。~随~梦~小~说~~sug~lā微一愣神后,他怒道:“这怎么能一概而论?!你家是被那九头虫害了的,而这庄上的鸟人却是要害我等!!” 苏瑾娘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道:“恩公,你与萧公子被李少华那恶贼诬陷为凶残成性,并掳掠我的凶手,这家庄主却并不知个中情由,怎会是有心要暗害恩公之人?况且恩公手上要再沾了人命,那旧冤未雪,反而又要添上新的罪孽。” 武松哈哈嘶声狂笑几声,怒道:“刘麒那狗贼并他手底几个爪牙,还有他庄上的庄客,我手上已沾了上这几条人命!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已开了荤,莫不如就杀个痛快!” “武二哥,此言差矣”萧唐也站到了苏瑾娘身边,对武松劝慰道:“九头虫诬陷我等作了何事?那狗贼诬陷我们杀了苏家满门,而武二哥要是在此大开了杀戒,将这魏家一股脑杀个干净,岂不是就好像对天下说:不错,我们正是杀人满门的残暴凶徒了么?瑾娘拦住武二哥,也是为你我着想,否则别说之前的冤屈是咱们被狗贼构陷,可这罪孽却是实打实的。” 本来满是杀意和狂怒的武松被这么一阻,已有些冷静了下来,这魏庄主只是以为有凶寇要犯潜藏于府中,并非针对他武二郎,这么细想下便知。而他若真发起性来,将魏家庄满门尽杀了,首先想到的便是他那大哥武植,眼下不知官府将没将他也诬陷为凶手同党,可武松也知道自己再多造一分杀孽,他对于潘府潘太公、潘家小姐、武植以及萧府萧老爹就多一分不利。 念及至此,武松的杀心也收了,他望着萧唐和苏瑾娘,只是冷哼一声:“哼!瑾娘瑾娘,你俩叫得到是亲密!” 一听武松所言,决绝坚定的苏瑾娘这时脸上才露出几分女儿羞态。 武松又瞪视苏瑾娘良久,忽然开口说道:“真想不到你这个小娘子,恁地带种!” 苏瑾娘不由得一窘,哪有形容女儿家带种的 这时旁边两个大汉中使笔管枪的一声轻咳,对萧唐,武松等说道:“几位朋友,此时不走,恐怕官府追兵很快便会再至。” 萧唐一听也是,刘麒的几个爪牙跑了,衙门中除了被那两个汉子杀掉的捕役,还有几个昏死,以及摄于萧唐、武松及那两大汉的声威在地上装死的。可既然他们已露了底,那么其它地方围捕他们的官兵、捕役和九头虫的爪牙很快便会赶来。 萧唐便与武松、苏瑾娘匆匆收拾了下,与那两个汉子赶紧要离开魏家庄。待萧唐经过已然呆若木鸡的魏氏父女身边,他作了一揖,匆匆说道:“承蒙魏庄主收留,想必这前因后果魏庄主也能看出几分,若我们是冥顽不灵,杀人越货的贼匪,又怎会和苏家小姐如此相互扶持?我等都是被官门中奸佞构陷了的,不得已流落江湖。天日昭昭、此心可鉴!” 魏庄主抱着自己的女儿,怔怔瞧着萧唐,他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声:“你们快走吧” 萧唐、武松、苏瑾娘及那两个汉子夺路而逃,赶出好远,见四下宁静并无旁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了喘息的功夫,使铁链的大汉瞪着眼疑问道,这几个人奇怪的很,不像是靠山吃山的山贼,也并非靠水吃水的水匪,若说是似他们俩四处游荡,做没本买卖伺机打劫的,哪还有个带大姑娘家做事的? 可他们就该是害得自己也东躲被官府布下天罗地网缉拿的要犯吧?如此兴师动众,他们也不像是做了多大案子的。 武松上下打量一番那使铁链的大汉,眼下他们被官府缉拿,生人可都是难信得过的。况且这两人一出手就杀了几个捕役,甚至比他武松还不含糊,可见都是道上做惯了杀人越货买卖的,在这种人眼里王法就是个屁,既然毫不顾忌法律的约束,那么他们的危险性是可想而知的。 “要问我们的来路,你们两个先报了名号!”武松瞪视着那汉子,冷哼声说道。 使铁链的汉子方才看武松神威凛凛的气势,以及一手高明的功夫,早已经为之心折有意结交,便抱拳先声说道:“我姓邓名飞,江湖上人称火眼狻猊,盖天军襄阳府人氏,这是我兄弟锦豹子杨林,流落绿林,浪荡于江湖间,与我搭伙四处做些勾当。因做无本买卖时我手上沾了几条人命,又泄露了名号被官府缉拿,这才四处躲避,寻个去路安生。” 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这又遇到两位日后梁山泊马军十六小彪将中的两个,萧唐知道在水浒传中,一百单八将在未投梁山前,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这火眼狻猊邓飞和锦豹子杨林,他们又与大名府的赌汉石将军石勇,登州登云山的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熟识,在登州邹氏兄弟参与营救解珍、解宝后,由于邓飞、杨林、石勇三人已投奔梁山,这才引得登州群豪听邹渊建议后,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等八人也做了梁山好汉的一员。 就听邓飞又问道:“这两位兄弟,你们又是为何被官府缉拿,又何为带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萧唐既然知道了他是邓飞,便也相信他是个信得过的好汉,便将那九头虫如何想强占这苏瑾娘的身子,又如何在事发后杀了苏府满门,他萧唐与武松撞破九头虫的爪牙追杀苏瑾娘,却被官府诬陷之事原原本本说与邓飞和杨林知晓了。 邓飞听罢怒不可遏,双眼都充了血,真似那火眼狻猊般怒喝道:“岂有此理!官府那般狗官鸟人竟如此颠倒黑白!这事既然老子撞见了,又岂能坐视不理!?” 锦豹子杨林看邓飞急不耐地又将事往自己身上揽,他摇头叹道:“唉,这常言说得好: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入怀,随即解衣。邓大哥你本就是被官府下海捕文书缉拿的,却要抗下这揽子事,岂不是将大祸往自己身上引?” 邓飞不耐杨林的念叨,瞪眼道:“老子信了你的邪!你总常言说得好、常言说得好的弄得老子耳朵生了茧!这鸟事听得老子气炸了肺!合着老子已被官府缉拿,再杀次官府的鸟人又能怎地,杀一个是过瘾,杀两个是老子赚了!” 武松听邓飞一番言语,顿时赞道:“好!不愧是条磊落爽利的汉子!” 邓飞则冲萧唐、武松一抱拳,说道:“看你们两个拼着被官府通缉,也要维护这女娃子的周全,是两条侠肝义胆的好汉,你们这两个兄弟,我邓飞也是交定了!” 萧唐也是抱拳向邓飞致谢,他可知道这火眼狻猊邓飞虽然落草为寇,却也是个极重义气,又极富正义感的好汉,正如水浒传里他在饮马川聚得一众喽啰剪径,听闻那刚正不阿的“铁面孔目”裴宣遭人陷害,发配沙门岛,他率喽啰将其救下,只因为裴宣是个好官,邓飞甚至将饮马川寨主的位子都让给了裴宣。在投奔梁山后,每当梁山兄弟对敌陷入困境,这火眼狻猊总是二话不说,只喝声“孩儿们救人!”便抄家伙冲上去援助兄弟。 一来二去下,邓飞便已决定要帮助萧唐等人,而一旁的杨林默然不语。邓飞见状,又瞪着牛眼直勾勾打量杨林,看杨林又如何说。 杨林看邓飞那模样,知道他已打定主意,他呵呵一笑说道:“怎么招邓大哥?你不是疑心兄弟我怕事吧?可这常言呐,又说得好: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各位都拿定了主意,我杨林又怎能做那缩头乌龟?那便娘的!” 027章 狻猊与豹子 恋耽美 正文 028章 站住!打劫!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8章 站住!打劫! 大名府,李少华府上。?随?梦?小说 suglā 名满大名府的名妓柳影烟,这时神色木然,直直地望着房顶。她本来美丽嫣然的眼睛一只已被打青,泪痕未干,嘴角还噙着未干的鲜血。羊脂般的娇躯也尽是青一块、紫一块,不但刚刚被挞伐侮辱,还被发泄怨恨地折磨。 柳影烟本是个未被人梳过拢的清倌儿还没有陪客留宿的青楼女子,青楼的老鸨对她也甚为看好,她填词唱曲、吟诗作赋无所不精,本来按青楼的规矩,这样的花魁都是与客人饮酒作诗,别有番风雅。除了她对哪个文采卓众的客观青睐有加,才会以身相待。 可自被她被李少华看上,便是她噩梦的开始,老鸨惧怕那九头虫的声势,不得已才让这豆蔻年华的少女用身子去服侍李少华,可那李少华愈演愈烈,甚至他想要了,只吩咐帮闲去柳影烟所在的青楼知会一声,柳影烟便必须立刻坐香车到李少华府上,好供李少华享乐。 本来该被人追捧的花魁、来日青楼瓦舍的行首,如今反不如半掩门的娼妓。往日好歹还能温言细语几句的李少华,今天却彻底像是个歇斯底里的野兽,在刚才的一番交融中,他便施暴便掌掴身子下的柳影烟,而惊惧的柳影烟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禽兽狰狞的表情下,似还带着恐惧与震怒。 在正厅,九头虫李少华手下的智囊叫丧鸱枭刘广似苍老了几十岁,他满眼怨毒,身子还不住发抖着。 自己那两个儿子龁肉犬刘麒、啖血豺刘麟,一个被活活攮死在萧家集,另一个则在魏家庄被砍掉了半个脑袋,或许也是他往年为权贵打官司,做下的亏心事实在太多,刘广过了三十岁便已不举,自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也被他送到李少华府上做妾。 我家这可就绝了后啊 还是没有捉住那苏瑾娘和萧唐、武松二人,九头虫李少华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更不稳定,他时常无故发作,昨日还将手下个仆役打了个半死,奄奄一息。 刘广开始有些后悔,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投到了这李少华手下,李少华表面上手眼通天,可他眼高于顶、听不进劝。以往还能收敛收敛,可自从他与朝内赵挺之搭上了线,便立刻膨胀到无以复加,刘广每每劝他低调一些,都要被那九头虫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其实他这叫丧鸱枭,也深知自家这主子,不过是个仗着权势横行无忌,容不得别人半点非议却又无半点心思和本事的草包。 要命的是,东京汴梁那边已传来风闻,似乎蔡京一党又蠢蠢欲动,而且赵挺之的根基已开始有了动摇,近者接替大名府留守相公的梁世杰很快便将上任,本来该收敛些的九头虫在这节骨眼又闹出这等事,这可都是要被人抓在手里的把柄! 这些事刘广不是没有劝过李少华,可那厮能听得进去么? 李少华边整理地腰带边走进大厅,虽然他宣泄完,可依然面沉如水,他嘶声骂道:“既然苏家那丫头和那两个贼囚在魏家庄那边泄露了踪迹,怎么就还拿不住他们?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刘广心里一恨:我的儿可也死在了那里,你连一句体恤的话都不会说么? 可他当然不敢和李少华当面讲个明白,只是作揖说道:“少主,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只要咱们收缩包围网,要再将他们揪出来,并非难事。” 李少华仍然忿忿道:“金成英和李宗汤我也都已派了出去,还有大名府留守官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既然要拿细作,就该多派出几队人马!可恨那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往日我给他不少好处,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推三堵四的!” 刘广苦着脸叹了口气道:“少主,原本我也说咱们设计拿那萧唐和武松的法子有些不妥,宋辽百年无战事,虽在边境时常有小摩擦,可这等奸细潜入我宋境,四处生乱的说法哄得过旁人,可真要闹将上去,朝廷内不可能不重视详查,闹大了可是动四方刀兵之大事。” 李少华登时如被拔了毛的鸡,手指都按在刘广的鼻子上,劈头盖脸的尖声骂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萧家那总管雷贲愿为我所用,那萧家又是契丹鞑子出身!当时不如此说,又如何能调动得了大名府官军!!只要拿住了人,将他们都宰了,谁又能查出个所以然来!?这话你当时是不是讲过?现在又放的甚么鸟屁!?” 刘广不动声色的抹了把李少华溅到他脸上的吐沫星子,低眉顺眼地说道:“县衙门那边,既然已折了个都头和几个捕役,出现了官门公人的死伤,各处衙门官府势必要拿他们追查地更紧厢军和各地县尉司、巡检营寨、乡勇垒砦也必不会敷衍。” 李少华又叫道:“还有那魏家庄,把他们都拿了问话!!既然他们报了官,又怎么会让人轻易地跑了!?” 一听李少华提及魏家庄,刘广脑海里电光火石间迸出个念头,他忙对李少华说道:“少主,那萧唐和武松带着苏瑾娘投魏家庄,若说是出门省亲的,那他们会不会真带着那丫头去投奔苏家的亲戚?两个既然仍与那苏瑾娘同行,又怎方便亡命天涯?” 经刘广一提醒,暴怒的李少华登时脸上露出喜色,他连声道:“对对对,要查查那苏员外家里还有甚么亲族!”随即他又面狠,嘶声道:“那苏瑾娘顾不得了!我现在不要她的身子只要她的尸首!因为死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刘广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皱,想起新任大名府留守相公即将上任,是不是还要向李少华提醒提醒,可他见李少华那副癫狂的模样,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都憋回了肚子里 而萧唐、苏瑾娘等人那边,自从他们出了魏家庄,官道大道都走不得,只能又翻山越岭地在荒郊林地中窜行几日。 苏瑾娘身子骨弱,萧唐时不时常嘘寒问暖,而武松则一改以前颇为不耐的态度,大多时和邓飞、杨林二人倒是能聊到一起去。 “哎呦”一声,苏瑾娘脚下不慎,险些被突起地块盘根树枝绊倒,萧唐,立刻将她扶住了。 “多谢萧公子”苏瑾娘呐呐对萧唐说道。 “瑾娘为何你和我说话还是如此生分?”自从苏瑾娘对萧唐坦露心声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似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虽然对于他们俩来说,眼下都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萧唐对苏瑾娘彻底放开了心怀,时不时情不自禁也会调笑几句。 苏瑾娘并没吭声,萧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孟浪唐突了,他只是扶起了苏瑾娘再没言语。可良久之后,他却听苏瑾娘呐呐地说道:“可是那我该叫你什么啊” 邓飞时不时回头,见萧唐和苏瑾娘两人的模样,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看出了些端倪,便向武松问道:“哎,武松兄弟,萧唐小哥是不是和那苏家小姑娘有了情分?旁时还好,冷不丁一瞧,他俩好像总是粘在了一块。” 武松没好气地白了邓飞一眼,说道:“你要是好奇,自己问他们去。” 一旁的杨林听罢却哈哈一乐,说道:“这常言说得好啊: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甜蜜蜜。” 邓飞听杨林的调侃,挠了挠头,随即对杨林说道:“喂,老杨,你可别诳我,成天就听你常言说得好、常言说得好,可这句常言老子怎么就从来没听过?” 杨林还待调侃,忽然他神情一变,挥手让萧唐一干人停下脚步,朗声说道:“前面的几个朋友,别躲啦!” 就在这时,艾艾草丛中忽地闪出几十个人来,为首的那个身着团花宫锦袄,手持走水绿沉枪,相貌甚是霸气,看来是个难缠的角色,那人翻身骑上匹战马,更是威武不凡,他冷冷一笑说道“笑话!我们躲个甚么?只是怕到手的肥羊跑了!” 说罢那人呼呼舞了个枪花,他手下的喽啰也都抽出了兵刃,齐声喊道:“打劫!” 武松刚待冲上去,就被杨林一把按住,锦豹子杨林江湖上的事可是门儿清,他站出身来,朗声说道:“不知是哪路的好汉?是盘山插香?还是井瓦子中走趟子?小弟乃八方打踅的锦豹子杨林,和兄弟火眼狻猊邓飞虽没在瓦岗寨上插过香,承蒙道上兄弟抬举,四处撂个名头,也能划开道面儿个敞亮,向四海兄弟讨碗酒吃,若不慎冲撞相道说道。” 杨林说的都是冀鲁一带绿林众人说的道上黑话,意思是:眼前的朋友是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的朋友,还是靠在县州城府里做些营生,而恰巧在此地碰上的,我和邓飞虽然并非投靠哪个山寨,排定座次的人,但在周围地界知道我杨林的朋友不少,这一片道上我也能说得上话,现在既然碰到了想干嘛就把话说明白了。 哪知那边为首的人傻了眼,愣愣着向杨林问道:“你说什么?” 杨林被噎得没了言语,心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看杨林傻眼的有些滑稽,萧唐、武松、邓飞三人都忍俊不禁。杨林有些着恼说道:“你莫不是初混道上的雏儿?常言说得好: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江湖上行走有缘拜识的好汉,谁不相互给几分薄面?” 那人哈哈大笑,一副凌驾于天地间傲视群雄的模样,他一摆手中走水绿沉枪,双眼一瞪,豪声说道:“我!虽落草不久,只凭着手中这杆枪跟人打交道,须知这人情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若要我敬你,便先问问我手里这支枪!” 武松、邓飞等见那人的声威,都不住暗自戒备。有道是艺高人胆大,那人既然如此狂,看来也有身惊人的业艺。杨林的手也已向身后的几只铁管摸去,全身戒备道:“可既然你想划下道来,好歹也要留下名号吧。” 那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长枪一摆、豪气勃发!他振聋发聩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霸王周通是也!!” 这回轮到萧唐傻眼了,片刻之后他噗嗤声也乐了出来。 028章 站住!打劫! 恋耽美 正文 029章 大哥,有话好好说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29章 大哥,有话好好说 小霸王周通,水浒中开篇不久最为滑稽情节的重要角色,毕竟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摸上鲁智深的床呃,这厮想强娶桃花庄刘太公的女儿,反而被花和尚暴捶时还惨嚎你“你为啥打老公!?”,萧唐到现在都记得儿时上课偷看水浒,看到这一段时都忍不出笑出声来,估计施老爷子写这一段时,也是面带笑意的。◢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刚才看周通摆的那副ps还真唬住了萧唐,毕竟他那“小霸王”绰号就是因为他长相酷似相传威猛的西楚霸王项羽,旁人初见他确实易被他那外表震慑住。 可他的本事水浒里连在江湖上卖艺的打虎将李忠都比不过,又能高到哪去? 而周通在马上睥睨萧唐等一干人,在他瞧见苏瑾娘后眼睛立刻直了,造化!天大的造化!他奶奶的,竟然在这荒郊野岭的见到这等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美人! 再看那少女,淡淡秀蛾眉下眼若桃花、桃腮檀口,胸前微微涨起的可盈可握的纤腰素黄的麻衣布衫遮盖不住那少女娇美的容颜,而再看因赶路略显疲累的苏瑾娘,周通登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肝有些疼。 他在为苏瑾娘心疼。 这群鸟人恁地不懂怜香惜玉!周通心里忍不住狠狠骂道,这要是我,如此美人儿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会让她风餐露宿地这般辛苦?你们既然照顾不好那美人儿,那就便由我来! 苏瑾娘注意到那贼人头头盯着自己,本来摆出副威武不凡模样的那个贼头现在的神情却如见到了嫦娥姐姐的猪哥,便立刻羞恼地躲到了萧唐身后。 萧唐也看到了周通正目不转睛色眯眯的瞧着苏瑾娘,他登时心头火起,心说瑾娘刚对我表达心意不久,结果你这花痴就来打她的主意,这我还能忍你? 周通见萧唐将苏瑾娘揽在身后,而萧唐也正狠狠地瞪视自己,周通脸上勃然变色,那小美人儿瞧上了这个小白脸?他奶奶的,老子不会用抢的么?我周通既然号为小霸王就该如那西楚霸王一样,而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我的虞姬! 周通举枪指着萧唐,喝道:“念在本大王有几分好生之德,只要留下你们的钱财和那美人儿,本大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须知被我这杆枪捅十七八个透明窟窿,可不是耍处!” 萧唐被周通给气乐了,他踏前两步,向周通骂道:“你这无耻好色之徒!若有本事和我斗上一斗,净胡吹大气的算甚么好汉?” 在美人儿面前哪能露怯?周通一听登时翻身下马,一挺手中走水绿沉枪,怒喝道:“好!我便给你个机会领教下我的枪法!” 邓飞见状,急对萧唐说道:“萧唐兄弟,此人的功夫不知深浅,只怕你有个闪失,不如由我来会会他。” “邓兄勿虑。”萧唐说道:“我蒙武二哥指点过武艺,又在萧家集打熬身体许久,虽比不了江湖上奢遮人物,却正好拿这个周通试试我的身手!” 说罢萧唐再不理邓飞相劝,径直向周通走去。武松见了也不言语,将把腰刀抛给萧唐,萧唐接了刀,照着周通当头砍去。 “呵呵呵呵,狂徒大胆!”周通摆足气势怒喝一声,手中绿沉枪一架,随即向萧唐刺去。两人都做一团,一时间难分胜负。 周通未落草前,得一个落拓的武师传过几手枪法,收了十来个泼皮无赖做了他们的老大,自以为自己的枪法已能比得绿林中的好汉,便又纠集四五十个市井中厮混的闲汉,打算做起没本钱的买卖。 其实周通落草为寇的第一目的,便是想抢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做压寨夫人。 往日落拓贫穷的周通自小遭人白眼,他也知道凭自己的家境很难讨个媳妇,偏生又对女同胞极为热情的周通大多时候只能在市集庙会时蹲个角落,瞅瞅来来去去的大姑娘过过眼瘾。 而周通所在的庄院附近,时常有来往的独行道或出行的贼匪逛暗窑子喝花酒,见他们左拥右抱着歌女儿娼妓不说,还吹嘘自己山寨上抢了个压寨夫人,相貌腰条儿多么得好。自打那时起这周通心里就长了草,见自己精通枪法自我感觉又能拉得一帮小弟,便给自己许下个宏伟的志愿来:抢个美女当老婆。 虽然上杆子不是买卖,强扭的瓜更是不甜,可没有人家会向周通说媒提亲,周通也丝毫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反正只要抢来一个,我好好待她,时日久了她还能不瞧上我?周通如是想道。 见了苏瑾娘后,周通就知道自己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可偏偏被这个可恨的小白脸横将阻拦,必定要好好教训这厮一番,好在那小美人儿面前显显威风!念及至此周通手中的绿沉枪越舞越急,却也是一寸长一寸强,不一刻萧唐暂时处于下风。 可萧唐目前虽然长兵器技艺哪怕只是初窥门径,可在萧家集与擅使长枪的枪棒教师病大虫薛永时常切磋,而且再有一身本事的武松指点功夫,对使枪的对手,尤其是小霸王周通这类并没多少本事的贼人也并不怵畏。 萧唐猛然间忆起武松曾传他的一手对付使长兵器敌人的刀招,他挥刀猛斩,砍在周通枪杆上,随即沿着枪杆一划。眼见要被钢刀斩断握枪的手指,周通登时惊慌失色,仓促间他立刻撒手抛了长枪。 萧唐趁机唰唰唰连着几刀挥舞,周通一个懒驴打滚,再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萧唐将手中钢刀掷出,周通猛一俯身,头顶戴的红凹面巾被飞出的钢刀划开,披头撒发,好不狼狈。 紧接着萧唐又抽出腰后的双截棍,并步就往周通那里赶,周通见状马上惊道:“哎哎哎,你这厮怎么还用家伙?等我捡了兵器再来比过!” 等你妹! 萧唐哪理周通的抗议?他舞着双截棍噼噼啪啪地直往周通头上、身上砸,登时把周通被打得抱头鼠窜、哇呀呀的怪叫,打得起了兴又将双截棍一收,将武松传授给他的武功在周通身上一股脑都演练出来:“铁腿三连环!”“虎爪擒拿手!”“推云手!” 仗着几手枪法逞威风的周通,拳脚短兵等功夫却无人教他,更在萧唐占尽气势下全无还手之力,绕着圈子跟个大马猴子似的连跑带跳。实在抗挨不住只得喊道:“这位好汉,咱有话好好说!” 而被在武松手底被调教蹂躏许多时日的萧唐,现在终于有机会去蹂躏别人,这种感觉又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刹那间萧唐福至心灵,趁着逃窜的周通背对着自己,他飞起一脚,以一招无师自通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罩着周通的屁股就是一记狠踹,周通怪叫一声,直接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周通手下一干喽啰傻了眼,本来他们以为自己跟着的老大武艺高强,自打落草后成功抢了些落单的行脚商、远游省亲的百姓后,他们更以为自己已是在道儿上吃得开的好汉,哪知自家头领竟然如此脓包? 还有几个喽啰刚要上来救人,武松双眼一瞪,牙缝中似迸出惊雷般怒喝道:“宵小鼠辈!也敢如此造次!!再不知好歹,爷爷手中的刀正好再尝尝血味!!” 武松那气势登时震慑住了那干喽啰,他们纷纷扔下家伙,跪倒在地,连声讨饶道:“爷爷饶命!好汉饶命!!还望各位英雄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大王!”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忒过屈辱,周通热泪涌出、肩膀耸动,哭得直抽抽。苏瑾娘见了于心不忍,向萧唐劝道:“算了你瞧他那样子,太可怜了” 周通一听苏瑾娘这么说,更是悲从中来,直想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番。萧唐见周通这般可怜相也不忍再和他计较,水浒中这位兄台虽然一登场就是奔着抢媳妇去的,可他本质却并不坏。 原著里他打劫中被李忠打败,也没仗着人多再对李忠不利,而是心悦诚服地将李忠奉为大寨主虽然想抢桃花庄太公的闺女做老婆,反倒在床上被鲁智深狠狠蹂躏一番呃,可李忠与鲁智深相认后,在鲁智深的规劝下他折箭为誓,也再没去寻桃花庄的麻烦鲁智深嫌他与李忠吝啬小气,抢了寨中金银便去,李忠还算计着拿劫到的财物补偿周通,周通一句“哥哥,我同你同死同生,休恁地计较”便将此事翻过篇去 “罢了,你我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萧唐叹口气:“你和我交手其实运气已不差了,换做是武二哥或邓兄、杨兄,不但都是功夫胜过我的,手段也比我狠辣忒多!我等急于赶路,你好自为之便是。” 周通一抹满脸的眼泪、鲜血和鼻涕,他倒也光棍,站起身便向萧唐打拱,朗声说道:“在下输了便是输了,蒙各位指教我周通也是开了眼,在下想与诸位交个朋友,不如由于在下做东,到我寨中住几时如何?” 这样怎么好意思吖?萧唐不禁想道:我刚揍你一顿你还要请我们吃饭?这场面多尴尬啊。可他正待回绝,苏瑾娘肚子忽咕噜噜地一阵响,她立刻臊红了脸躲到一旁,连日赶着山路,萧唐等人其实也早就饥肠辘辘。 哪怕是刚被萧唐一通暴打,周通仍满眼愤慨加埋怨的瞪了萧唐一眼,他一摆手,忿忿道:“诸位要是瞧不上我,我周通也无话可讲。可既然各位早已人困马乏,又何必拒我千里?” 武松与邓飞对视一眼,邓飞笑道:“这小子倒还有趣,不如就承了他这个请。”武松摇摇头一笑,说道:“有酒肉吃,为何不去?” 杨林跟了上来,拍拍萧唐的肩说道:“这常言说得好啊:见人不施礼,枉跑四十里见人施一礼,少走十里地。这位周当家的既然有意和咱们交个朋友,接了这面子,以后再途经此地,也算多个照应。” 说着武松、邓飞、杨林三人便把萧唐抛在身后,萧唐正傻着眼,见苏瑾娘抿着嘴微微一笑,向他点了点头,萧唐只得一耸肩,随着周通前往他那寨中。 029章 大哥,有话好好说 恋耽美 正文 030章 幽怨的小霸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0章 幽怨的小霸王 萧唐、武松等被周通请上了山寨,这才得知原来他们所到之处已是距离桃花村不远,而周通这落草为寇的买卖还属于“初期创业”阶段,这山寨不过被些栅栏围住,十来间简易的草屋,手底下也不过五六十个泼皮出身的喽啰,与其说是绿林匪盗,不如说是成群的一伙蟊贼。?随?梦?小说 suglā 不过这周通也倒敞亮,虽不知是否因为苏瑾娘在场而故作大方,他名喽啰将寨中好酒好食翻了个遍,拿出熟鸡烧鸭、大块馒头等招待萧唐等人。 在相互报了名号后,周通问道:“几位好汉,看你们带着那苏姑娘风尘仆仆,还净捡这荒山野路行走,不知又是何故?” 萧唐叹口气,回道:“我与武二哥本是宗城县萧家集、县孔宋庄人士,而大名府个手眼通天的恶霸唤作九头虫李少华的,他丧心病狂杀了苏姑娘满门,又遣爪牙追杀苏姑娘被我等撞破,便诬陷我与武二哥同与贼匪勾结,害了苏姑娘全家。 而苏姑娘孤苦无依,我与武二哥便打算先将她送到青州她舅父那里安置后,再找那九头虫计较,路上还蒙邓飞兄与杨林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路凶险辛苦下来,才到了你这里来。” 周通张着嘴,怔怔听萧唐说完,实在没想到萧唐和苏瑾娘等人竟经历过这种劫难,他再向苏瑾娘望去,就见她又因冤屈与深仇而悲愤凄苦,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让周通瞧在眼里,心不由得又是一疼。 怎么还有人能狠下心肠害这样可怜的小娘子,那些纨绔衙内,比起江湖上落草的贼寇,又何止心狠手辣千倍万倍!? 周通忽然站起来,腾腾走到付箭壶前,拔出支箭来啪嚓撅成两截,怒道:“我周通虽本事低微,可但凡有我周通能为苏姑娘,以及众位好汉尽绵薄之力的事,我周通义不容辞,哪怕赴汤蹈火我稍有迟疑,便不是条汉子!” 临了周通还补充道:“只要是我寨子中的,不管食物衣服、银子马匹诸位能用得着的,尽管拿去!” 看周通义愤填膺,胸膛还因气愤而一起一伏着,苏瑾娘站起身来,向周通盈盈拜道:“多谢壮士仗义出手,小女子铭感五内。” “这个,这使不得!”周通手足无措,感觉浑身骨头都感觉轻了几两,他虽然窘迫,可这一时间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萧唐等人在周通的安排下酒足饭饱又安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周通又将寨子仅有的两匹马送给萧唐和苏瑾娘等人,对萧唐说道:“苏姑娘身娇肉贵的,这马就送与她骑省得劳累,另匹马上驮着些御寒衣服,小心别在染了风寒。” 萧唐一打眼见大包小包露出一角,似还有些女子的衣物,不由疑问道:“我说你这山寨上尽是男子,怎么却有这些女子衣服?” 周通脸上一红,嗫嚅道:“前些时日抢个马车得来的,寻思这附近又没卖女红褙襦的,心想就留着做个准备,如果哪天能娶个压寨夫人,要穿的,要用的,也不致怠慢了她。” 听周通可怜巴巴的说完,再瞧周通脸上乌青未消,萧唐都甚至对周通感觉有些愧疚了,他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叹口气道:“梦想是要有的,万一要是实现了呢?可你也别总惦记着去想抢个媳妇吧?” 周通望着萧唐、苏瑾娘等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感慨。倘若我遇到了那种事,又会怎么办?英雄救美啊就算像苏姑娘那般的女子,还不会倾心于我?可是以我的本事,又能济得事么? 再想到萧唐和苏瑾娘两人情投意合的模样,周通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抓心挠肝的伤感,他想在此般心境下吟几句曾经听过的情愁诗句,一解心中愤懑愁苦之情。可偏偏满脑子浮出的还是诸如“俏冤家、奴家要”“好官人、奴家想”之类勾栏瓦舍间听过的淫词艳曲。 周通又胸无点墨,费尽心思搜肠刮肚几句零碎的段子凑到一起念似乎还都不合适。憋了半天,周通只能背负着双手,仰望着那如他一般寂寥的苍天,幽幽长吟一声: “真他娘的啊!” 与此同时,大名府军院官狱。 这里并非是平常收押犯人的押狱院官狱,宋朝地方监狱不仅有州县监狱,还有诸州军院、司理院等监狱收刑处理各类的犯人。而这本来主要关押厢军内违反军例的军人监牢此时已被清空,在冰冷刺骨的铁栏后只关着两个人。 武植被打得皮开肉绽,满身血污,折杖、皮鞭、拔指甲、拶刑夹犯人手指之刑等一番酷刑下来,早将身体健硕的武大郎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此时昏死在一间监牢里,若不是偶尔因剧痛而引起的身体抽搐,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死人。 在另一间监牢中,萧老爹闭着双目,正襟端坐,他桎梏加身,身陷囹圄,周围阴暗萧杀,在这恐怖的环境下冥冥中似乎还能听见鬼哭惨嚎,可萧老爹却依然似一支傲骨苍松,自有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外面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爪牙拖拽着个血人,拖着两条长长的血迹径直奔着个监牢走去,他俩打开了牢门,将那个血人一把扔了进去,再瞧也不瞧着离去了。 萧老爹缓缓睁开双眼,他转头望向那个血人,这时眼里才显出几分伤感之色,萧老爹长叹口气说道:“萧安苦了你了”那血人嘴唇微动,只哼了两声,却含糊不清得让人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李少华构陷萧唐为辽国奸细,便同时也将萧老爹、萧安及府上几个管事都给关押了起来。本来他还想将孔宋庄潘太公、潘夫人并着潘家小姐金莲等一干人也都拿下,可因潘老太公是朝廷官员致仕的身份,在官场上还有些人脉,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罪名,若闹大了更容易节外生枝,便只将潘府上的长工,武松的亲哥哥武植拿住严刑拷打。 萧唐和武松等人逃脱后,李少华和原萧府中的总管雷贲命萧安在状子上画押,让他指证萧唐和武松一系列被诬陷的罪名。可那萧安起初虽然又是奉承又是讨好,可状纸送到他眼前时却推诿再三,死活也不肯签字画押。终于他惹恼了那九头虫李少华,哪知一通严刑拷打下,想不到看似圆滑怕事的萧安却和武植一样,都是抵死不从。 “老爷”不知何时,萧府上的总管雷贲来到关押萧老爹的监牢,他神情麻木,口气也格外地冰冷 “老爷?这称呼就免了吧!乙室孛奴雷贲的契丹名,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下人”萧老爹背对着雷贲,淡然说道:“可你呢?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爷。” 雷贲沉吟半响,缓缓说道:“我知道老爷不信我说的,但当年在大辽时,你我两家便世代交好。我这条命,也是老爷你给我的其实,我起初从来没想过要背叛老爷,只想做好我这萧府总管的职责,好好服侍老爷一生” 萧老爹冷冷一笑,说道:“你本来是契丹的狼,如今做了那九头虫的一条狗。这,你还要我信你么?” “可是老爷你自己清楚的很,当初你那儿子,是何等样人!”雷贲的语气忽然有些之人何其多?你做了便就是做了,恁地如此婆婆妈妈!” 雷贲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下来,他又默然半响,说道:“老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唤你老爷了,这次来我是要告诉你,见从萧安和武植嘴里套不出什么来,那九头虫可是打算要拿你问话,至于用什么手段,也不用我说明白了。我阻拦过,可是却再也阻拦不住” “来便来吧!”萧老爹打断了雷贲,他冷哼一声:“你道只有萧安和武家大郎的骨头硬,老夫的骨头便不硬了么?” 说到这,萧老爹嘴角一翘,平静地微笑道:“这些时日,我终于和我那儿子解开了心结,那臭小子还总调侃老夫是个倔脾气,其实他又怎知道,他这个老子,脾气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倔!” 030章 幽怨的小霸王 恋耽美 正文 031章 请君入瓮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1章 请君入瓮 萧唐、武松与苏瑾娘等在辞别周通时,已进入地界,顿时感到官府缉拿的力度缓了很多,而且锦豹子杨林江湖经验丰富,他和火眼狻猊邓飞对于官差寻捕、踩盘子、设卡等追拿人犯的套路很熟悉,一路有惊无险,又走了近十日,终于来到了苏瑾娘舅父所在的青州。~随~梦~小~说~~sug~lā 青州府,虽比起大宋四京之一的大名府繁华略逊,却也是京东东路治下的一座名城,其位于沂山山脉北麓,更为华夏古“九州”之一的“海岱惟青州”所命名。 鼎鼎大名的“寇老西儿”寇莱公寇凖、受明君宋仁宗重用的宰相陈执中、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文正公范仲淹、名噪士林的文坛大家欧阳修、评价功过参半却对近年政坛影响深远的观文殿大学士曾布等一大批青史留名的宋代重臣曾在青州任过职,更使得这座名城更有种独特的底蕴。 虽然城门口也张贴着几张榜文,却也被未见有官军把守,看城门的捕役们面带倦怠,按部就班地查视着进出青州的百姓。按杨林的主意,五人略做乔装,想好了进城原由,再分三批入城,也并没有引起捕役的疑心。 眼见青州内市井闹热、祥和平静的景象,周围商铺不但诸物行货都有,路边摊贩还卖着燕窝酥、头火烧的美食,一路的亡命躲藏的萧唐等人这时的心才算稍放下来些。 进了城池,杨林便对萧唐、武松等人说道:“邓大哥也是被官府下海捕文书缉拿的,既然进了城咱们若再聚在一起,就怕有甚么差池反倒使你们也露了行径,我俩就在青州里寻个落脚处,明日巳时咱们在城门口再碰头。” 萧唐向杨林抱拳感,便知道他已打定主意,她沉默良久,忽然道:“你也随我留在青州吧!虽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可也并不非争这一时,我现在不希望你有个好歹” 听苏瑾娘一番关切之语,萧唐心里一暖,他轻轻拉起苏瑾娘的手,温言说道:“大名府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单是我不能让武二哥独自涉险,而且我的家人现在也可能陷在那九头虫的手里,我又怎么能不回去探个究竟?” 苏瑾娘见无法说动萧唐,便只得幽幽说道“那你务必小心我会在这一直等着你” 萧唐与武松、苏瑾娘两人经过城门处喧嚣热闹的集市,转过两条街,再往前走小半个时辰,便能看到一趟宅子,其中最深处的门前一排杨柳树,眺望宅子里楼阁并立,看样子是个富庶之家。 苏瑾娘的舅父姓陈,两三年前苏瑾娘曾随母亲到青州他宅上盘住过,所以找起来倒并不费事,苏瑾娘上前叩响门环,不一刻便有个家丁打开门探出头,一见是苏瑾娘,他登时脸色一变,呐呐道:“苏小姐你你来了。” “是张大叔么?我”想起上次来这里是,家里人还都健在,可这次旧地重游,自己的父母兄长都已惨遭不幸,苏瑾娘不由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是来投奔舅父的,他现在可在府上?” “在在”那家丁木然点了点头,随即才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他忙压低声音,急促地对苏瑾娘说道:“小姐,你快走吧!” 苏瑾娘一愣,忙问道:“张大叔,你这是何意?” 那姓张的家丁一脸焦虑道:“五六日前,有一伙人从大名府来到这,为首的那个见过老爷后和他密谈了阵。我虽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可老爷在府内外、周围都安排了从大名府来的人!那些人都身藏着利器,怕是要对小姐你不利的啊!” 苏瑾娘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她蹬蹬倒退两步,喃喃道:“不可能的他是我的舅父啊!怎么会助害我全家的凶手?” 萧唐和武松也登时戒备起来,不止是苏瑾娘,就连萧唐也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舅父,能够毒下心肠来与杀害自己亲人满门的凶手狼狈为奸! 可眼下并不是在这个凶险之地发愣的时候,武松已说道:“闲话少说,此地不宜久留!”可他和萧唐刚拉着怔然出身的苏瑾娘转身跑出没几步,就听有人冷笑道: “既然你们千里迢迢的到了这里,怎么这就又要走了呢?” 从陈府旁边的宅院、长街拐角处呼啦啦窜出六十多号人来,而且各个手持着劲弩,将冰寒的矢锋齐刷刷地对着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 眼见长街转角忽然窜出那伙人中,为首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金袍、手持长刀,却正是大名府九头虫李少华四大帮凶中的“无肠公子”李宗汤! 李宗汤凝视着一脸惊怒的武松,眼睛从和萧唐身上转过,最后落在苏瑾娘身上,他悠悠笑道:“幸亏刘智囊料到你这小妮子会来投你的舅父,我率人早已来到这青州府,你那舅父是个识时务的,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这时从陈府内也冲出了二十多人,同样是劲弩利矢瞄着萧唐等三人,武松虽想杀出条血路,可他就算他武艺精湛,也难以躲开这四面的锋矢,恐怕稍有动作,他和萧唐、苏瑾娘立刻便会被射成蜂窝! 苏瑾娘向陈宅敞开的大门望去,她看见自己那个舅父正躲在一众弩手身后,探头探脑向外张望着,而他的目光刚与苏瑾娘对上,登时脸色一变,又缩了回去。 苏瑾娘恨声叫道:“舅父!我全家被那九头虫害死,你怎么会给害我全家的凶手为虎作伥?就算你不念及苏家的情分,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亲妹妹啊!” 在宅内的陈员外眼神闪烁,不敢与苏瑾娘双目对视,他目光飘忽不定,入了魔怔般地说道:“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她嫁入了苏家哪还是我陈家的人?那姓苏的又给过我什么好处?往日我对你们母女够好了吧?对他更是拍尽了马屁的,可提及钱财生意上的事,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何曾关照过我?大名府那能给我数不尽的好处,我冒死帮你又能得到什么?” 可陈员外却绝不敢站出来与苏瑾娘对峙,无肠公子李宗汤一脸厌恶地向陈员外的方向撇了眼,随即又向萧唐和武松看去,他淡淡笑道:“你是萧唐,而你就是武松?听说你功夫很不错,不过就算你身手再好,能挡得住这近百来支的劲弩齐发么?” 说罢李宗汤一挥手,他的手下听他号令,纷纷将劲弩对准萧唐、武松和苏瑾娘三人,已将手指搭在机括上,直待李宗汤再一声令下,便要将萧唐等人射成刺猬! 萧唐的心已像坠入了冰窟,他们拼死逃到这里,想不到还是一头栽进了天罗地网中。这时就听武松说道:“看来我武二,要折在这里了只恨不能拉几个狗贼陪葬!” 说罢武松微微转过头,望着萧唐嘴角一翘,从容说道:“想不到俺竟会与你同死。” 已经历过一次生死的萧唐虽然很不甘心,可他也已拼尽了全力,在这断无生理的情形下,心反而无比坦然,他苦笑道:“虽然一路与武二哥同行,是我毕生之幸,可看来武二哥你也还是嫌弃我这小子。” 武松摇摇头,饶是身临死地依旧豪气干云,他朗声说道:“俺嫌弃你甚么?既然这一路是咱们俩走下来的,在没被这般狗贼所害之前,俺便认下你这个兄弟!黄泉路上做个伴,也不寂寞!” “好!”萧唐也是豪情满臆地回应道,他随即又望向苏瑾娘,就见苏瑾娘一脸的绝望与愧疚,她凄声对萧唐说道:“对不起” 萧唐摇了摇头,轻轻地将苏瑾娘揽在了怀里,就算被重重包围,此时萧唐的表情却无比平静。 武松撇了眼相拥在一起的萧唐和苏瑾娘,轻哼了声,笑道:“你小子这般死法倒是不赖,可兄弟俺觉不打算束手待毙,就是死,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说罢武松双目厉光爆射,他挺起胸膛,高声狂吼:“奸贼!就叫你们瞧瞧爷爷的本事!” 031章 请君入瓮 恋耽美 正文 032章 惊变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2章 惊变 李宗汤满眼鄙夷地冷冷一笑,心想就算你武松再勇猛又能如何?老虎虽猛,也敌不过猎人陷阱与药箭,而这陷阱,还是你们自己踏进来的! 虽然在青州城内如此大张旗鼓的公然杀人,未免忒过显眼,不过附近行人很少至此,九头虫李少华在派李宗汤前来时,也已和之前常有来往的青州知府通过口信,只说大名府公人至此捉拿要犯,只要这青州知府有意遮掩,也不至闹出甚么风波。*随*梦*小*说 suglā 而且只有当场格杀了萧唐、武松以及苏瑾娘这三个苏家灭门惨案的知情者,远在大名府的少主才能心安李宗汤念及至此,他的手便要向下猛挥,一个“杀”字已到了嘴边。 这一刹那间,萧唐与苏瑾娘心无旁骛,只是默默在对视着,武松已双足发力,直待暴身冲出。只要再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三人的四周,将会是密密麻麻向他们射来的弩箭 “轰!” 忽听一声号炮声响,萧唐、武松甚至李宗汤等所有人都是一惊,紧接着四处传来排山倒海的喝斥声,大批官军反而从四面冲出,又将李宗汤及他的近百名弩手包围在中间! 那众官军众统领使、牙将、校尉、牌军率本部兵马,气势腾腾,校刀手刀已出鞘,长枪手将长枪横持,几排弓箭手也已弯弓搭箭,对对眸子死死盯着李宗汤及其手下爪牙! 萧唐、武松、苏瑾娘莫不错愕地环视着眼前的惊变,就连李宗汤也是心里剧震,自从替代新党元老吕惠卿做了这青州知府后,此人和少主也常有联系,而且既然少主已和这青州知府说个明白,本该睁只眼闭只眼的青州官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杀了出来? 就在这时,青州官军中一彪人马分作两排,一个头戴翅帽,身穿曲领大袖官服,骑着匹高头大马的文官,在几员骑将的拥簇下驾马赶到前头,正是青州的知府官。 李宗汤见了,又惊又怒道:“慕容彦达!你这是何意!?” 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身旁个牙将登时斥道:“放肆!知府大人名讳,也是你这刁民可以乱叫的?!” 慕容彦达暗暗冷笑,听闻九头虫那厮在大名府劣迹斑斑,他手下的爪牙也都如此猖狂,往府也便由得你了,可过了今日,你们还能狂得起来么? “大胆狂徒!竟敢在我治下手持违禁兵刃、聚众结党,又企图当众杀人!本官都已瞧在了眼里,还不束手就擒!?”慕容彦达又做出了一副愤慨况下,这已经严重侵犯到了梁子美的利益。 老辣城府的梁子美,派人与那个毫无政治手段且狂妄无知的李少华接触时,起初保持退让与妥协的态度,这更让那九头虫李少华膨胀到忘乎所以,殊不知他一桩桩罪行劣迹都被暗暗记下,只等最合适的机会给予他最致命的打击。而眼下已能察觉出赵挺之在朝廷即将失势、同是蔡京的女婿的梁世杰赴任大名府留守相公在即、九头虫在大名府又已是天怒人怨这些条件累积起来后,足以将那九头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在十几日前梁世杰赴任大名府留守相公时,梁子美对他说了宋太祖的那句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慕容彦达有他那在后宫得赵佶宠信的妹妹,对朝内的暗流浮动都能有个预判性,偏生这个时候九头虫又将自己的把柄送上门来,对即将失势的赵挺之手下养的那条狗反目,不过是痛打落水狗而已,此举还能向蔡京、梁子美等人示好,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慕容彦达蛇一样的眸子直视着李宗汤,喝令道:“将这生事的乱党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军中奔出一员威猛的大胡子战将,他骑着匹红火色的战马,手持着狼牙大棒奔了出来,势如霹雳猛火,也不答话,直奔着李宗汤冲去。 李宗汤惊魂失措,还没来得及架刀格挡,那战将手中狼牙棒已卷起渗人的破风声,呼地奔着他天灵盖砸落!李宗汤勒马勉强避过,那战将不依不饶地挥舞狼牙棒猛攻,没过五,狼牙棒一横一扫,棒杆狠狠撞在李宗汤腰肋部。 李宗汤的肋骨被砸断两根,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被那战将从马上扫落在地,登时又有几个军卒上前七手八脚将他给绑了。 而李宗汤手下那群爪牙,见到数倍于己杀气腾腾的官军,早已是噤若寒蝉、呆若木鸡,哪个还敢反抗生事?全都被慕容彦达命人缴了兵器,束手就擒。 求饶声、叫苦声、喝骂声无数声音交织吵得人脑袋发疼,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则眼睁睁看着眼前人头涌动,刚才还是所有人中心的他们,此时却被晾在一旁,无人理会。 “我们这就没事了?”武松呐呐的问道,原本情知必死,眼前却又是如此形势,这真的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唐也是怔然半响,他欣喜地转过头,刚要对苏瑾娘说话时,苏瑾娘已冲到萧唐怀里,紧紧地抱住萧唐嚎啕大哭起来。 “瑾娘”萧唐轻轻拍着苏瑾娘的后背,可他心里也是百味陈杂,到底为何是这样?现在的萧唐根本想不明白。 “咳咳”慕容彦达及几个随从驾马赶到萧唐等人面前,神情冷漠,居高临下地对萧唐等人说道:“尔等虽被大名府下海捕文书缉拿,却又被九头虫那厮遣人追杀至此,想必其中必有隐情。本官既乃青州知府,大名府的官司案情也不便逾越追究,这就派人护送尔等回大名府,交由梁中书大人处置。” 眼见这个水浒中的大反派倨傲打量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命运竟然是在他手底得到转机,萧唐意识到了这根本就不是天理昭昭,自有公道。其实,他和武松、苏瑾娘等人,还不过只是这些达官贵人眼中的斗升小民而已。 命运出现剧烈转变的不止是萧唐、武松和苏瑾娘,与此同时在大名府,九头虫李少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等境地! 当将无肠公子李宗汤派出去不久,李少华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头,曾经很多巴结他的官吏渐渐对他不理不睬,而大名府留守司与他亲近的几个虞候不是被调离就是托病不出。 就连梁世杰到了大名府赴任留守相公一职也没并摆喜宴,好与大名府文武官员熟络应酬,开始心神不宁的李少华登门拜访也都吃了闭门羹。 终于梁世杰派人来寻他,可并非邀请他一叙的文吏小厮,而是大批前来缉拿他的官兵和差役!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地,竟敢来要拿我!?”在自己的一处别院中,李少华嘶声咆哮着,可明眼人一看他是色厉内茬,心里已是惊恐不安。 “到了现在你还如此狂妄?”有个文官打扮的人踱步走到一众军汉前前,李少华一见,却是大名府内任职不久的张孔目。 那张孔目满眼戏谑地打量着李少华,嘿嘿道:“九头虫啊九头虫,想不到你也有不,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如今才拿了你也是太迟了!” “放肆!”李少华尖声骂道:“姓张的,你是发了失心疯么?我爹是大名府通判!你敢拿我?” “我为何不敢拿你?”张孔目张狂大笑,说道:“别说你爹李通判已被拿了下狱,便是原任的大名府留守相公,恐怕也要折在朝内监察御史那里。你手下那叫丧鸱枭刘广,也已经向本官供认不讳,证实你的种种罪状!” 李少华呆若木鸡,愣了片刻,忽然又喊破嗓子尖声大叫:“我可是赵相公的人!” 张孔目一听李少华歇斯底里的尖叫心里更是鄙夷,你这九头虫还不清楚么?就依你这为人处世,谁能保得了你?你这般的器量城府,做个窝在市井里的恶霸还可以,和那些城府极深、玩了一辈子权术的大臣比起来,你连个屁都不是! 张孔目冷冷瞧着李少华,就如看着一只丧家仍狂吠不止的疯狗,他说道:“休说你赵相公蔡相公,还是咱新上任的留守相公梁中书大人,你在他们眼里分文不值,偏偏你还将自己当做个人物,别人冷眼瞧着你给你自己挖坟,你还当别人都怕了你你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张孔目忽地一声喝令:“将李少华和他手下一干爪牙都给我拿下了!” 众军士轰然领命,而李少华手下庄客爪牙不是欺软怕硬的,就是受尽李少华鸟气的,此时哪有一个站出来护他?登时都高声求饶,束手待缚。 只有一个人。 李少华身边的五邪头陀广惠猛然间圆睁半阖半睁的双目,雪花镔铁双刀呛啷出鞘,凶芒暴涨,他如个陀螺把飞速旋转,冲到来抓捕李少华的军卒中,一众官军猝不及防,噗噗噗几声利刃切肉的声音乍响,血花飞溅,刹那间便有七八个军卒惨嚎倒地! 广惠猛然间又直奔张孔目冲去,那张孔目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拉住身旁个押官向他身后躲去。哪知广惠飞奔中忽然一转,搅乱官军后声东击西奔着院门冲了出去。李少华见状,他死死跟着广惠也趁机夺门而逃,狂奔地逃窜了出去。 等官军们回过神来,喝骂着追出宅院时,李少华已跑出两个街口,他一转弯,就见广惠停了脚步,正站在那冷冷瞧着他。 “广惠!快护我逃离这”李少华气急败坏地说到一半,哪知只觉得喉头一凉,广惠那把刀正架在李少华的脖子上。 广惠斜眼打量着李少华,眼神再无一丝敬意和服从:“佛爷只是因那鸟官也要拿我,所以才出手逃遁,而你这厮既已失了势,再给不得佛爷我半点好处,我为何还要帮你?” “什么!?你!!”李少华万没想到这死头陀竟然在这时也弃了他,他刚想喝骂,只觉得夹在他脖子上的雪花镔铁戒刀发出层层寒气,使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深知广惠头陀这人杀人害命如翻掌般容易,只得咽了下口水,拉下脸来苦求道: “广惠大师!我和几处山寨的好汉都有交情!等我召集群雄、呼啸山野,哪路强人不得给我些面子?到时能孝敬给大师的好处,也岂又能少得了!?” 广惠头陀冷冷一笑,说道:“九头虫啊九头虫,你这厮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凭着大名府通判、路转运司、朝内那赵挺之几路关系才能狐假虎威,你依着官威威胁控制那些绿林贼人,只叫他们为你做猪做狗而你却不给他们半点脸面。 如今你没了倚仗还想去投靠那些贼人?只怕你投上山门,人家立马会将你挖腹剖心一解心中憋着的腌臜鸟气。休再跟着佛爷,也休碍着你佛爷走路,否则佛爷我一刀下去先了结掉你。” 李少华知道广惠头陀这高手再一走,自己万万不能逃脱梁世杰布下的天罗地网,他连忙又求道:“大师!我于滑州私宅尚有钱数万贯、黄金两千、财宝玉器不计其数,官府追查不到那里!若大师护我逃出生天,我愿将那一半财物分给大师!” “哦?”广惠停住脚步,转头冷冷打量着李少华,说道:“当真?你如果敢逛佛爷,佛爷我就用手中这对雪花镔铁戒刀将你给剐了!” 李少华头如捣蒜般应道:“我已是这般处境,哪里还敢逛大师?若我有一句虚言,大师尽管将我千刀万剐了便是!” 广惠心底盘算:若我独自逃走,以我这身本事他大名府官军也休想拿得住我,可添上这个累赘则棘手得紧,但若他真还有那许多财物,寻到了再一刀将这九头虫砍了独吞,也够我快活好久的了。 官军迫近的喊杀声已近在咫尺,广惠当机立断,伸手一揽将李少华挟住腋下,又狂奔走了。 032章 惊变 恋耽美 正文 033章 重返大名府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3章 重返大名府 东路,开德府,清丰附近的官道上。随梦小说 sug lā 萧义和薛永二人身上各有五六处伤,兀自喘息不定着,他们已撂倒了七八个追击他们的爪牙,可一路下来,两人的体力都已临近极限。 李少华四大帮凶中“穿心枪”金成英跨在马上,手中的长枪枪尖流下滴滴鲜血,他身后还跟着十余随从,而单凭他一支枪一匹马,萧义和薛永眼见也已难以抵敌了。 可金成英却依旧满面怒容,恨得咬牙切齿:“直娘贼!这两个泼才并非是那萧唐和武松,也不见苏瑾娘那丫头的踪影!费了几天的力气却没抓到正主,定要让这两个撮鸟吃尽零碎苦头才能一泄我心中之恨!” 萧义和薛永见追敌咄咄逼人,眼见再无逃脱的机会,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惨然一笑。而就在此时,却听有人喊道:“何人竟敢在官道处闹事?” 金成英望去,就见一个商队驻足向自己这里张望,那商队为首的那个,手持点钢枪、骑着匹黄骠马,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金成英见了却啐骂了声,因为那人是上次对自己的挑衅都不敢回应,大名府卢义先员外之子“玉麒麟”卢俊义。 “姓卢的,哪凉快哪呆着!”金成英举起枪指着卢俊义喝道:“我奉少主之令捉拿贼人要犯,要你这厮罗唣甚么?闪一边去,休惹爷爷我不痛快!” 卢俊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嘲谑,甚至还有些许同情之色,他说道:“你那少主九头虫么?新上任的大名府留守相公行雷霆手段,清查留守司、州县衙门等部,就连上任李通判也被拿了下狱,除九头虫李少华逃窜,其大多党羽已被收押。这你竟然不知道?” 金成英一怔,这些时日他或于荒郊野岭、或加紧搜索忙着要拿到薛永、萧义二人,没想到在大名府竟出了这等大事!?他瞠目结舌,顿时有股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金成英痛骂一声,这个事实他不愿意相信,可见卢俊义和他手下庄户玩味打量自己的眼神这恐怕 卢俊义静静地瞧着惊慌失措的金成英,慢慢提起了手中的点钢枪,悠悠说道:“你那日不是说,很想和我切磋下枪棒功夫么?” 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坐在马车上,已由青州官军至博平附近与大名府官军交接,转将其护送至大名府。 经过几日的调整,萧唐静下心来,再通过外界得到的信息已大概能将事情理清。对于他们的好消息是:他、武松尤其是苏瑾娘不再会为九头虫李少华所追杀,也不用再过着逃避官府追捕,亡命江湖的生活。 而让萧唐心情感到很复杂的是;现在他们只不过是由一个水浒中有名的反派贪官,派兵送往另一个水浒中有名的反派贪官那边。 李少华虽终将面对大宋国法制裁,究其原因也是他惹到了真正不该惹的人物,同样对于萧唐等人,目前尚不知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会如何处置他们。 “不管如何那晚以为我们会必死无疑我们捡回了一条命。”萧唐吁口气悠悠说道,他向苏瑾娘瞧去,而苏瑾娘也静静打量着自己,微微一笑。虽然这些时日她的心都在被父母家人的仇恨冤屈所折磨,可青州那晚之后,她与萧唐也算同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心境已淡然了很多。 “既然那九头虫一向横行无忌,此番却终于恶有恶报。”这时,武松忽然开口道:“遮莫那叫梁世杰的,新上任的大名府留守相公是个明如镜清如水的好官?” 听武松说完萧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不知过几年这梁中书梁世杰开始向他岳父蔡京那每年十万、十万的送生辰纲后,那时的武松在想起他现在这话会作何感想。 “九头虫那厮恶贯满盈。”武松又忿忿道:“只可惜俺不能亲自手刃了那狗贼!” “可是我们呢?”萧唐长叹口气,说道:“二哥莫忘了,咱们手上可也都沾了人命。” 武松听罢,脸色也沉了下来。刘麒、刘麟虽然本为少年石秀所杀,可当时不是石秀仗义出手,恐怕萧唐等又会被拿住,早已被九头虫害死。所以如果官府认为是萧唐逃离萧家集时攮死了刘麟,萧唐也就打算将这命案揽在自己身上、还有魏家庄的一个庄户 县的冯都头以及若干捕役的性命,倒可以推说是江湖上两个游侠路见不平,斗得狠了结果掉几条人命,在魏家庄邓飞和杨林并没泄露自己的名号,萧唐和武松哪怕被官府追查,也要搪塞过去。 人命大案,官府衙门绝不可能轻易了事,就算不被判死刑问斩,孔目、推司有意将状子改轻了,脊杖充军、发配徒流之刑也是免不了的。 刘麒、刘麟倒还好说,毕竟他们是九头虫手下为虎作伥的两个恶霸,梁世杰既然有意搞死李少华,也必定严究这二人的种种罪行,这样的话这两桩命案便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根据宋刑统卷28对类似将义勇为及正当防卫法令的描述:有人殴击他人,折齿、指以上,若盗及强奸,虽非被伤、被盗、被奸家人及所亲,但是旁人,皆得捕系,以送官司。捕格法准上条,持杖拒捍,其捕者得格之,持杖及空手而走者,亦得杀之。其拒捕不拒捕,并同上条捕格之法。可武松那日!若说死便当它是个鸟,可倒有一件事难免挂怀。俺那大哥武植,虽勤恳良善,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兄弟若是走了,你替俺多照拂照拂。” “武二哥的事便是我的事,武大哥也自然就是我的大哥。”萧唐点头道:“而二哥也莫过虑了,我想若是大名府衙若真有心严办你我,现在咱们就不是坐在着马车上与队官军回去,而是木枷镣铐,被官差衙役给押解回去了。” 经过一路的担忧和思虑,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被送至大名府后却并未见到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眼下大名府乃至周边各处衙门、军寨都忙着缉拿潜逃的九头虫李少华,而萧唐等三人原本就是被李少华构陷的苦主,也不担心他们会再逃了。只有个孔目对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回去好生歇息,待拿了九头虫后讯鞫断案,再传唤萧唐等三人指证李少华的罪行。 而刚出大名府衙,萧唐便撞见了萧义和薛永,他惊喜道:“萧义!薛永师傅!幸好你二人没出甚么差池!” 萧义和薛永迎上来,应道:“幸得卢公子仗义出手,惩治追拿我等的穿心枪金成英并将其押解到了大名府,我等也是刚至不久。” 就在这时,萧义和薛永身后有个人高马大且一脸英气的汉子走来,向萧唐、武松抱拳说道:“在下卢俊义。二位义救苏氏遗女,并千里迢迢送其至青州,如此义举在下佩服的紧。” 梁山泊上第二把交椅,枪棒天下无双无对,江湖赞曰玉麒麟的卢俊义!实在想不到竟在这里碰到了,水浒中卢俊义出场已三十二岁,而眼下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少了份成熟与沧桑的历练,却多了股冲劲与锐气。虽然眼下他的名头还不算名震江湖,可见卢俊义英气迫人、虎背狼腰,萧唐不住有些好奇若是他与武二郎马下切磋一番,会是什么结果。 萧唐还打算向卢俊义试探问下他那个生得玲珑心窍,风流倜傥的家仆浪子燕青在哪时,就见卢俊义剑眉一蹙道:“萧唐兄弟,闲话后叙不迟,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令尊吧。” 033章 重返大名府 恋耽美 正文 034章 萧老爹长逝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4章 萧老爹长逝 萧唐脸色立变,他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卢俊义叹口气道:“前些时日九头虫欲构陷你等,将令尊、萧家集的几个管事仆役,以及孔宋庄上的几个长工拿住严刑审问,待九头虫一众被缉拿,官府便将他们放了出来,可他人还好,令尊年长体弱又遭番折磨,也经不起劳顿,我便将他安置在我府” “快带我去!!”眼下可不是讲客套的时,萧唐心急如焚,向卢俊义吼着,卢俊义赶忙将萧唐一行人引往他的府上。[随_梦]小说suglā 当萧唐在卢俊义的引领下冲进卢府,跑到萧老爹所在的房间,他猛地推开门,就见有个郎中在查视萧老爹的伤情,而再看躺在床上的萧老爹时,萧唐的心就像突然被人刺了一刀。 萧老爹面容枯槁、面如金纸,脸上还有几处淤青,看额头还有殷红的血痂,看气色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萧唐冲上前去,扑腾跪在萧老爹床前,急道:“老爹!” 萧老爹缓缓睁开眼,尽力侧过头来望向萧唐,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强自说道:“臭小子你没事?那便好了” 而郎中走到了卢俊义身边,摇头叹道:“这位恐怕是不行了” 卢俊义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起初看不止是皮外伤么?” 那郎中唉了声说:“这位老爷全仗着自身一股心气吊命,我仔细检查了番,可连日的折磨加酷刑,已救不得。恐怕全为要瞧他最后一眼” 说罢郎中瞧了眼萧唐,虽然他刻意压低话音,可萧唐还是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懊恼、悲恸、愧疚等诸般情感向汹涌的使萧唐更有些尴尬,而这突如其来的这个爹又是个脾气倔强顽固的,可时日久了萧唐发现萧老爹对他虽严厉,每每萧唐有事去询问他,萧老爹没有一次不是埋怨番后,细细帮萧唐指明道路的。萧唐也早已能感触到,这个老人对自己的关怀,都装在心里。 看着这个风中残烛般的老人,就像匹满身疮痍的老狼依旧不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低下它高昂的头颅。萧唐想起萧老爹把脸一板、脖子一梗、身子一扬,板着面孔挑他的理,而把他恼得团团转时的情形 萧唐又想起自己在练武、打点集镇事务时,用余光瞄到萧老爹在他身后含笑点头,可等萧唐猛然回头,那老人便立刻转过头,重重哼一声,背着手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扬长而去时的情形 萧唐还想起在他们关系日益亲密后,他调侃萧老爹,将那个老人窘得吹胡子瞪眼,举起拐杖要打他,而他嘻嘻哈哈着扬长而去时的情形 滚烫的眼泪噼啪砸落,萧唐却仍强自摆出副笑脸,哽咽道:“老爹,这可不像你我可是头一次看你躺得这么久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要是连这都挺不过去可别怪你儿子笑话你” 萧老爹干笑两声,又是一通咳嗦,过了片刻,萧老爹才说道:“这才像你说的话不过”边说着,萧老爹神情渐渐变得平和下来:“我逞了一辈子的强也累了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没对你说” 说着萧老爹伸出干枯的手,紧紧握住萧唐的手说道:“虽然我仍时常训斥你可有你这个儿子是我的骄傲哪怕是这次你做得很对” 萧唐也紧紧握着萧老爹的手,垂泪点头道:“做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幸事” 萧老爹淡然一笑,又断断续续道:“往日见你顽劣我真是心如死了般本想着那些事物就长埋在地下吧你记得在我卧房柜子上有个玉瓶拧动三圈在掀开地上那皮毯子拉起扣在地上的圆环” 萧唐不明白萧老爹再说什么,可眼下情形又不好打断,等萧老爹连说话的力气都渐渐不济,他长叹了声“唉好像回大辽再看看啊”边说着,萧老爹轻哼起他年轻时常唱的小调:“天地苍苍、原海茫茫,木叶山下、青牛白马奇首奇敦、佑我儿郎,群狼奔腾、哪管风霜?纵然心怆”还没等他唱完,萧唐就感觉萧老爹的手一软,在看萧老爹含笑阖目,已溘然长辞! 在场的,武松面色凝重、萧义也含泪下跪、薛永悲痛沧然、苏瑾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而萧唐垂着头,肩膀不停抖动着,忽然他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发出了最凄厉的咆哮声,犹如只呼唤同伴的嗥月苍狼! 卢俊义摇头叹息,任由萧唐发泄着情绪,过了很久,萧唐才低着头托着沉重的步子到卢俊义身前,一下跪了下去,说道:“多谢卢兄安顿医治家父,此等大恩大德,萧唐不敢相忘!” “兄弟休要这么说!”卢俊义慌忙急忙身手托住萧唐的双肘,这时却他不由得一惊,因为他见萧唐两只眼睛血丝满布,似是彻底的红了,而且他的表情也狰狞得渗人,就连卢俊义心里也都感到一震! “萧义”萧唐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似野兽低吼:“雷贲那狗贼官府拿住了么?” 萧义一抹眼泪,说道:“雷老贼原本并非九头虫手下的人,所以官军捕役没注意他,似是已跑了。” 萧唐嘶声咬牙道:“跑得好!跑得好!他怎么能被官府拿住?如此太便宜他了!要祭我父又怎少得了他的人头!” 眼见萧唐满眼仇恨,神情癫狂渗人,众人正想劝时,武松先奔出一步来说道:“兄弟!此事算上我一份,若有所需尽管言语一声!” “还有那李少华!”萧唐咬牙切齿:“他一日不被官府拿住,我便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他找出来!杀!杀!杀!” 正在萧唐情绪渐渐失控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暖,苏瑾娘满面泪痕,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住了萧唐,萧唐一怔,浸染他整个心灵的戾气与恨意渐渐消散去些 随后几日里,在卢俊义的安排下,萧唐和武松为萧老爹购置灵枢棺木,遣了萧义和薛永先行回萧家集准备,将萧老爹的遗体送回萧家集火化契丹人葬俗:皇帝为破其尸,摘去肠胃,以盐沃之,曰之“帝羓”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彩缝之。又以尖韦简刺于皮肤,沥其膏血且尽寻常人家父母者亡时酌酒高唱祭歌,以其尸置于山樹之上经三年,乃收其骨而焚之。而萧家入宋境汉化后,也不完全照搬契丹古礼。 “卢兄,多谢了”萧唐向卢俊义抱拳说道,几日下来他的情绪已稳定不少。 卢俊义抱拳回礼道:“萧唐兄弟客气了,待令尊出殡火化之际,我定会登门祭拜。”说罢他命府内几个家丁将萧老爹尸首放置在牛车上,与萧唐、武松、苏瑾娘沿大名府内大道向城门走去。 与此同时,在旁边不远胡同口一排商摊前广惠头陀一身头陀打扮早被换了,他去了头箍将散发结了个髻,还戴着个大斗笠,一身江湖武人的打扮。而李少华一身华贵衣裳早已不知丢到何处,穿了身行脚商贩的粗布衣,眼睛骨溜溜乱转着,畏畏缩缩东瞧西望着。 广惠头陀见李少华这副模样,不由又冷哼一声,没了权势和倚仗,这小子彻头彻尾的脓包一个,若不是还能从他身上捞到笔重金,广惠早就不耐一刀将他砍了。 这几日他们在古庙、桥下、人迹罕至的破败庄园处躲藏,只等风声没那么紧时,便打算趁乱逃出大名府。可这又与萧唐、武松带着苏瑾娘到青州不同,天高地广的萧唐等可以走很多不同的路线,而李少华与广惠却被死死困在大名府中,眼见官军捕役的搜捕一日甚过一日,再躲下去不出几日恐怕便会被官府发现。 这时广惠带着李少华在胡同口观望着,看从大名府大道出城的车马人流中能不能寻到出逃的机会。 就在这时李少华与广惠望见几十步外大道上,萧唐与苏瑾娘坐在车头,武松走在前面,赶着托运萧老爹遗体的牛车刚刚驶过。 李少华眼睛一直,他没有想到在此时此景下见到了苏瑾娘,看到萧唐和武松,这就是他欲杀之而后快的那两个刁民?可恨我怎么没早抓住你们!?再看他们神情悲凄,以及牛车上那棺木,李少华心里恶骂:死得好!虽然李少华已如过街老鼠,可见别人痛苦,他仍还会有种病态的快意。 可正当李少华刚想背过身去,恰巧苏瑾娘也向这边胡同无意的一撇,萧唐和武松虽然恨不得将李少华千刀万剐,可并没真见过他,而苏瑾娘可是化成灰都不会忘了那个恶贼。 只是目光在遥遥的距离间略一相交,苏瑾娘登时浑身一震,她死死瞧着李少华和广惠所在的胡同间,她嘶声喊道:“九头虫!” 萧唐、武松、广惠、李少华同时一震,广惠登时拉起李少华,推倒了几个眼前的行人沉声喝道:“走!”武松与那广惠交过手,对其印象极深,虽然广惠换了装扮,可遥望见他的身手,武松也立刻知道他就是那五邪头陀广惠! 萧唐犹如只被激怒的豹子,忽的就直冲了出去!广惠拉着李少华虽然离萧唐武松还有几十步,可那胡同既深又窄,还有不少商贩和行人,广惠虽发将起来边跑边打,放倒了十几个人,刚冲出巷子口不远萧唐便已经离他和李少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杀千刀的小贼,竟敢坏你佛爷的好事!广惠凶性大发,他站住身回头罩着已冲到左近的萧唐兜头砍去! “铛”一声轻响,广惠的刀被人重重荡口,他正感到虎口发麻时,又是一道刀芒向他拦腰斩来,广惠双足一滑向后飘去,武松早已抢到他和萧唐中间。 武松一刀紧握、一刀反持,一对招子狠狠盯着广惠,沉声说道:“兄弟!快去追九头虫那狗贼!这贼头陀由我来对付!!” “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来撩拨佛爷?”广惠眼睛一咪,杀意凛然! 034章 萧老爹长逝 恋耽美 正文 035章 天人武松!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5章 天人武松! 此时九头虫李少华仍没命地向前逃,萧唐见了目眦欲裂也拔开双腿拼命去追。?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广惠身形一飘,至萧唐身侧以凌厉迅猛至极的一刀向萧唐砍去,武松奔了上去硬生生抗下广惠这一刀,却不防广惠另把刀神出鬼没的一挑,登时在武松胸膛上留下道深深的刀痕! 萧唐猛地站住脚,焦急道:“武二哥!” 武松半边衣裳染了红,却仍对着萧唐一瞪眼喝道:“还不快去追!你不是要祭萧太公在天之灵么!!??” 萧唐狠狠咬着牙,重重一点头转身便追。广惠有心阻拦,却被武松刀芒闪现死死缠住,刀光血影下,武松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可他却已将广惠死死拦住,逼着他生生停留在此地。 武松的双刀已满是缺口,而广惠手中的雪花镔铁双刀却刀锋冰寒、完好如初,正如两人的刀法较量般,广惠占尽上风,而武松身上却又添了几道刀伤。 广惠眼见李少华逃了,官差见此处有异动很快就要赶至此地,他的焦虑和愤怒化作无穷怨念,对武松阴声道:“你这厮既然不是佛爷我的对手,又何必苦苦阻拦,坏佛爷的好事!?” 武松冷冷一笑,将双刀交于一手后,一把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撕扯下来,朗声狂笑:“既没决出个胜负,你这贼头陀又放甚鸟屁!?爷爷和你打得爽快,怎能让你拍拍屁股便逃!?” 眼见武松露出健壮结实的肌肉,虽然鲜血淋漓,更添腾腾煞气!正如山中老虎不失威严,江湖豪杰不失侠义,虽是满身创伤,可伤痕漫布的武松依旧虎视眈眈,死死盯着广惠。 看来这厮是要纠缠佛爷到底了!广惠咬牙切齿地念道:本以为投了这九头虫,便可得一世的逍遥快活,眼前佛爷我不过多想赚些好处,却被你这厮纠缠得好生烦躁!我见你会北少林的刀法,本来顾忌你这厮和谭正芳那老东西有甚么关系,可你逼佛爷动真火,佛爷也再也不能容你了! 念及至此,广惠头陀将毕生绝学阿舍刀使将出来,武松忽然感到眼前一花 佛家阿舍经有云:六处当知内也,六更乐处当知内,十八意行当知内,三十六刀当知内。 六处当知内者,此何因说?谓眼、耳、鼻、舍、身、意处。六处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六更乐处当之内者,此何因说?谓眼更乐为见色,耳更乐为闻声,鼻更乐为嗅香、舌更乐为尝味,身更乐为觉触,意更乐为知法。六更乐处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十八意行当知内者,此何因说?比丘者,眼见色己,分别色喜住,分别色忧住,分别色舍住如是耳、鼻、舌、身、意知法己,分别法喜住,分别法忧住,分比法舍住,是谓分别六喜、分别六忧、分别六舍,总说十八意行。十八意行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三十六刀当知内者,此何因说?有六喜依著,有六喜依无欲有六忧依著,有六忧依无欲有六舍依著,有六舍依无欲。是谓六处、六更乐、十八意行、三十六刀。 这套阿舍刀法便由阿舍经中所领悟,六般刀势、六般杀招更有十八般变化,合为三十六招变化莫测的精妙刀法。 血花四溅,广惠的刀似羚羊挂角,又似九霄云龙般不着痕迹,刀势或迅猛,或精妙,直直袭向武松不着防备之处,从他全身的破绽刀刀致命。 武松强自抵挡,可手臂、大腿、胸膛甚至背部又被广惠神出鬼没的刀法斩得体无完肤,趁机广惠飞出一脚,重重踢在武松胸膛上,将他如断线的风筝般击飞好远,重重使他撞进个酒肆前的酒缸堆中,撞击声与碎裂声交织,一时间烈酒、鲜血、汗水浇满武松全身。 此时周围百姓远远地围做一圈,也都目瞪口呆着瞧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而早有几个捕役感到现场,可见广惠与武松绝妙及激烈至极的刀法比拼,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哪有一个人敢上来喝止? 武松挣着站起身来,方才的一番切磋中若不是他下意识的一躲。他的手筋都险些被广惠阴毒精妙的一挑给挑断,而现在他浑身数处伤口鲜血淋漓,而广惠浑身却无一处伤,论刀法显然武松还不是那广惠的对手。 武松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虚晃几步,他那身盘根错节、阳刚健壮的肌肉上鲜血流淌,使得武松早已成了个血人。 他瞧见旁边被砸碎的酒缸中还盛着半缸烈酒,登时单手托起酒缸,仰脖就是一通豪饮,烈酒浇洒在武松伤口上使他又有股灼烧的痛楚感,却更引燃了武松的熊熊斗志! 广惠眼见大名府的捕役陆续赶到,而这武松又绝不会放自己离去,别说是金山财宝,恐怕只身逃走也已是难上加难。广惠气恼地恨不得将武松剁成千段,寒声说道:“你本可以活命,却偏要一头栽下阿鼻地狱里去!佛爷这就成全了你!” 武松将手中半裂的酒缸一抛,拾起双刀指着广惠劈头痛骂:“你这头陀本是出家人,佛门中人本应向善悯世,你这厮却做这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勾当!俺武松又岂能饶你!?” 广惠也已是疯狂如六道中嗜血成性的阿修罗般,他居高临下,狂声笑道:“世人蠢如猪狗、弱如虫螽,任人予取予求只懂烧香拜佛,以为苦苦乞求便能有个善果!佛爷我只凭手中双刀,不参经偈语,我便是佛!佛便是我!何必凡尘修行故行善举? 饶是你自诩劳什子侠义正道,本事不济只能跪倒在佛爷我面前!放下你手中兵器,向佛爷我参拜合什,虔诚告罪,说不定佛爷我大发善心,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呸!”武松挺起身躯,气盖霄野,朗声怒道:“便是苍天不开眼,神佛不济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俺这刍狗就偏偏要打得苍天开了眼,偏偏就要打得那满天神佛开了心窍!!” 说罢武松猛然又向广惠冲去,广惠怒喝“找死!!!”再次祭起阿舍刀法,这次便要将武松砍成数段。 而武松虽然狂怒,血气激荡下灵台自守着一份清明,他自知仅靠他的双刀刀法难以取胜。武松将一刀猛然掷出,趁着广惠一躲之际双手握着单刀,奋力斩去。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武松手中的单刀已断成两截,而倚仗他的千钧神力将广惠一只刀生生荡开,饶是广惠另一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很快就要砍进他的腰肋,可就是这一顿的功夫,便已经足够了! 武松身子回旋,飞起左脚踢中广惠,又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 玉环步,鸳鸯腿! 此腿法看似简单,却包含着无数变招后招,正如传授武功这腿法那师傅所言,几种招式变化下可任意搭配化为无数种反击妙法,尤其是在反击之时,武松的腿一化三、三化九远远观望的人不由的傻了眼,就见武松好像凭空生出无数只腿齐齐蹬向广惠! 十几脚重重踏在广惠身上,他的几根肋骨被武松踢断,生生插进了肺里。广惠“噗”的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身子向后飞去,重重撞在个商铺的墙上。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停顿的功夫,便被武松行云流水般的反击将局势顷刻间扭转过来! 武松刚收了腿,落下身来,趁着广惠重伤势微之时,双足一点身子爆射出去,他运气浑身力道,动作一气呵成,双拳已经轰了出去。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武松热血,连声狂喝,他一对重拳也随着高喝声化作无数拳影,暴风骤雨般重重轰向广惠的胸膛上! “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一连串压心窒气的闷响,广惠被连串重拳击得接连后退,他的胸膛被武松重拳猛击的竟生生凹了进去!! 广惠双眼凸出,大口大口呕着鲜血,他偌大的身子竟似被武松打得生生嵌在墙中!武松最后一记重拳挥去,砸在广惠脸上,广惠眼珠爆裂,鼻塌口歪,早已被武松的一对铁拳活生生地给打死了!! 周围远远观望的人莫不吓得魂飞魄散,有些人还噗通下坐倒在地,吓得喃喃念叨:“这这哪是凡人这到底是哪路神仙爷爷啊!!??” 武松撤了拳,眼见广惠被他打得已不成人形,可是满腔的血气与斗志仍是无处宣泄,他忽然仰天狂声怒吼,犹如啸天猛虎,天人之威,直达天际!!! 而武松这番惊心动魄的壮举,恰好被个周围围观的讲评书先生瞧见,他瞧得胆战心惊,久久不能忘怀,到了家酒楼要了二斤酒,冥思苦想着,又做了篇诗作他打算新编评书的段子,这个评书先生虽然后世未留名,可他所做的那首诗却成了后世广为流传的武松传中最早写成的诗句: 莫道凡尘无神人,双拳一出魑魅惊。 刀光霍霍人头滚,豪侠谈笑把歌吟。 伏龙斗虎真英杰,惩奸除恶是武松。 但得痛饮烈喉酒,敢于鬼神争其锋! 血气激昂、天人下凡的武松在大名府市集内活生生打死了广惠,而萧唐那边呢? 035章 天人武松! 恋耽美 正文 036章 长街杀奸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6章 长街杀奸 就在武松与广惠血战的时候,九头虫李少华正没命的逃,他撞翻了个货郎的扁担,踉跄几步刚稳住步子,就听旁边有人嘶声喊道:“九头虫!”便冲上来一把将他扑倒。[随_梦]小说suglā 李少华登时感到一股恶臭直冲进鼻子,让他作呕欲吐。李少华定睛一看,拦住他厮打的竟是个乞丐,那乞丐披头撒发,可看来年纪不大。李少华起初微微一错愕,又觉得这乞丐有些面熟,可他两条忿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去你娘的,现在一个臭要饭的都敢如此欺我!? 一番挣扎后,李少华挣起身来,对那乞丐猛踹几脚。乞丐瘦弱不堪,虽然眼睛死死盯着李少华都快喷出火来,可眼见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李少华准备再朝那乞丐面门补上一脚时,忽然有个人影飞来,照着李少华胸膛蹬蹬蹬就是三脚,李少华哇呀声怪叫直飞出去,还没爬起身来时,萧唐已经骑到他的身上,疯狂地挥舞着拳头雨点般向李少华身上砸去!! 李少华被打得鼻血长流,萧唐发了疯似的嘶吼。他十指上的关节都已磨破流血,萧唐却含无感觉,此时他要将满腔的恨意与杀意都宣泄在身下这天怒人怨的九头虫身上。 忽然萧唐感到腹部一凉,李少华边抵挡着边从怀中摸出把匕首来罩萧唐狠狠一刺,刺入了萧唐的肚子。李少华挣扎起身来又是一拳打在萧唐脸上,再一脚将他逼退。 “刁民贱种!”李少华鼻青脸肿,而暴怒已极,他拿着血淋淋的匕首,指着萧唐尖声骂道:“本少爷得势的时候,你们都巴不得过来舔本少爷的脚趾!少爷我没落了,你们便装英雄好汉来惹本少爷!我呸!!活该你们这些贱种,一辈子都要被本少爷这样的贵人死死踩在脚底下!!!” 萧唐捂着肚子,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可他脸上并不见痛苦之色,依然死死盯着李少华,怒火中烧,将牙咬得紧紧的。 李少华癫狂着挥舞匕首,那做工精致的匕首在映射下熠熠生光、寒气迫人,等李少华嘶声痛骂了阵后,他忽然面容扭曲着对萧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群人就是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萧唐阴森一笑,他冷冷说道:“你这畜生仗着权势、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天下人都恨不得寝汝皮食汝肉、喝汝血抽汝筋!老天已容你太久了,今日我就替苍天宰了你这贼子!!” 就在此时,十几个衙门捕役也已匆匆赶来,李少华眼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就算再跑也躲不过那些捕役的包围,他双目血红,尖声叫道:“就是死也要你这贱种死在我前面!”说罢他双手持着匕首,猛向萧唐冲去。 萧唐双目凶光爆射,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李少华的匕首,李少华见了正想用力一挥,让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切断萧唐的五指。可就在这一刹那间,萧唐另只手探出,以武松教他的虎爪擒拿手按在李少华肩膀一扣,一声脆响卸掉了李少华的一只膀子。 李少华惨嚎一声,手中匕首已被萧唐劈手夺过,萧唐飞起一脚,将李少华踢掉几颗牙齿,他的半张脸也被踢歪,扑腾下摔倒在地。 “打得好!”就在此时,周围围观的百姓中忽然暴出声喝彩,不到片刻便引得许多人义愤填膺指着李少华破口痛骂:“打得好!”“打死这个杀千刀的恶贼!”“抓到衙门去,将这九头虫千刀万剐!!” 李少华愣愣地看着群情汹涌的人群,听着那群人对他痛斥辱骂,他这时才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其实天地之大,早已再无他容身之地 及时雨宋江区区一介押司小吏,他救济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都将自己的钱花在了刀刃上,更何况他不止用钱财去买通,而是让被他救助的人也能切身体会到他的尊重与善意。所以哪怕他后世被人诟病,可在他落难时,江湖上的豪杰哪怕丢了官位、性命也会拼命去救助他。 而九头虫李少华大名府通判之子,他的关系在转运司、留守司、大名府尹盘根错节,江湖上他也可以靠权力与金钱驱使一批绿林为他效命。可他从来不懂得尊重别人,也从来不知道克制自己的言行,反而狂妄自大、不知收敛。所以在他失了势以后,所有人只会去唾弃他,只会拍手叫好。 做人与做人的差别,就是如此。 惊慌失措的李少华瞧见人群中那些捕役,几天时间里一直躲避他们的李少华拖着膀子,发了疯似得向捕役跑去,惊叫道:“快快押我去衙门!我愿自首!!”否则他再呆在这里,别说是萧唐,恐怕愤怒的人群都会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可九头虫李少华还没跑出两步,便被人生生板回身来,他立刻又见到了萧唐那对凶狠如饿狼般的眸子!萧唐手握匕首,罩着李少华的心窝狠狠攮了进去! 李少华浑身一抽搐,他嘴里喷出鲜血,双手死死拉拽着萧唐的衣襟,而萧唐也冷冷瞧着李少华那张因恐惧和痛苦扭曲的脸,阴声说道: “这一刀,是为我老爹的!” 萧唐再拔出匕首,又死死捅进李少华的腹部 “这一刀,是为瑾娘的!” 冰寒的匕首又被拔出,再刺进李少华的腰肋 “这一刀,是为赵都头的!” 就在李少华感到全身疼痛难忍,张口欲喊时,谁知他却再也喊不出来了,因为萧唐攥着匕首再插进他的喉咙中 “这一刀,是为仇护院的!” 萧唐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用匕首剧烈地反复在李少华身体狂刺,嘴里还连声喝道:“这是为被你所杀的苏氏满门的!”“这是为被你迫害的百姓的!” 群情狰狞满身血污。忽然间他仰天嘶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就像是刚才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让人见了心惊胆战! 被萧唐推到的都头错愕半响,随即向捕役们怒道:“快将这当街行凶的凶徒给我拿下!!” 狂笑一番后,一众捕役已冲到萧唐身前,萧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任由几个拿着绳索的捕役将他给绑了。 “你是条汉子”萧唐忽听身后个捕役对他低声说道:“唉,不过有令在身、不得不从,得罪了。” 萧唐从容一笑,当满腔的仇恨被发泄出来后,他坦然地任由捕役们七手八脚的将他给绑了。而此时苏瑾娘刚刚追到这里,她气喘吁吁着,猛然看见李少华那具无头尸首,而萧唐则被捕役反缚了双臂绑了起来。苏瑾娘登时脸色煞白,一下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好汉子!”“杀得好!”人群中也向萧唐抱以热烈的喝彩声,虽然有的人见萧唐凶神恶煞的模样躲到一边,可仍有许多人投向萧唐的眼神是佩服、崇敬、以及感的经过看了个完全。看到血腥的场面,大多数莺莺燕燕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到楼内,只有一个容貌出众脸上却带着淤伤的女子,眼睛定定地一直将萧唐怒杀李少华,以及被捕役拿下的经过看完。 “吓死人了怎么大名府里也如此不得安生?”“不过死的那个不是被缉拿的九头虫么?”“可你没见杀他那人那副凶恶的模样?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吧?” 一众舞妓正七嘴八舌的议论时,那定定看完整个经过的少女忽然蹲下身子,双手掩面,抽抽啼啼地哭了起来,其他人见了,忙上来问道: “影舞,你怎么了?” 武松闹市双拳活生生打死五邪头陀广惠,萧唐长街怒斩九头虫李少华一事,不仅轰动了整个大名府市井间,以及官府内,一时间在等地消息也传得飞快,以至于武松和萧唐这两个名字,在冀鲁一代绿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036章 长街杀奸 恋耽美 正文 037章 审判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7章 审判 萧唐与武松在大名府闹市杀了李少华与广惠头陀,虽在民间提及此事莫不是一片称赞,可毕竟当众杀人触动王法,此事又太过于轰动,两人都被官差拿了送至大名府衙发落。?随?梦?小说 suglā 两个时辰后,萧唐这才第一次见到大名府新上任的留守相公梁世杰,可升堂后梁中书只问明了萧唐与武松杀李少华与广惠头陀的起因、经过,之后面色平静地便断道:“此事原系前大名府通判之子李少华疑涉灭门血案、意图灭口,而萧唐、武松二人于逃匿之时亦有人命官司,故而此案不可独审,须待推官、本府都头细究,再作定夺。” 十日后,等萧唐和武松再被提到公堂,梁中书和孔目、推官等又传唤了苏瑾娘出堂作证,苏瑾娘满心焦虑地上堂后,见萧唐面色好了不少,并没受拷问才略微心安,她将当日九头虫李少华如何意图轻薄自己,一直到青州被李宗汤率弩手埋伏等事一一说了,边说着她又忍不住潸然泪下,在场者见状也无不叹息恻隐。 而梁世杰却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平静如水的模样,一番查问后,又说此案容后再做定夺,便又退了堂 萧唐这时越来越感到有些不对劲,按道理说公堂断案,审官的动作行为都会表现出一些倾向性来,比如严词威慑萧唐等:“大胆狂徒,竟敢于光天化日下于长街闹市杀人!你可知罪!?”或温言劝慰萧唐等道:“尔等也是本案的苦主,虽有罪责但此行可悯,一一说与本官知晓,本官自会秉公且酌情处理。”等等 而这梁世杰就好像后世在没判刑前,一直无论从心态到言行都保持着绝对客观的法官,冷冷瞧着公堂上的冤屈、悲戚、愤怒却始终没有撩动起他的情绪来 又过了十日,梁世杰又一一押解上来李少华手下的叫丧鸱枭刘广、穿心枪金成英、无肠公子李宗汤等上堂受审,往日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金成英和李宗汤都身负重伤、灰头土脸,在梁世杰的喝问下将他们如何受李少华指使、如何带人追杀萧唐等人的事都一一说了。 而刘广虽满眼怨毒地盯着萧唐和武松,可只要梁世杰问起,也是有问必答,只是将当晚立刻下令杀了苏家被缚的丫鬟女眷之事,全部都推说是李少华慌乱之下下的命令,与自己无关。 一来二去下终于惹恼了武松,公堂上他高呼“叵耐这般拖拉!如何判俺的罪给个痛快的!”梁世杰喝令武松再咆哮公堂便大刑伺候之后,却又退了堂 又过了十日。 天已一天天寒了下来,梁世杰断萧唐、武松一案却吊足了大名府上下百姓的胃口,他们都很好奇那两个当街怒杀恶霸的义士侠客,到底会被如何定罪。而在萧家集的苏瑾娘、薛永、萧义等人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大名府,押狱院官狱内。 吸引了大名府大多人目光的萧唐,此时没心没肺地拿起碗酒,喝了个干净,虽然在监狱里潮气、血腥味四处可闻,可萧唐所在的单间却收拾得干净,临间的武松甚至还跑过来“串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萧唐和武松虽然都是一身囚衣,可面前蒸鸭溜鱼、酱肉腌菜摆着了六七样,押狱“一枝花”蔡庆又给萧唐、武松二人斟满了酒,他翘起大拇指对萧唐说道:“萧兄弟,我蔡庆可真是服了你啦!当时见你,又怎么能想得到兄弟你竟能当街杀了那气焰嚣张的九头虫?我再敬你一碗!” 萧唐淡然一笑,说道:“蔡押狱过奖了,小弟不过是宰了条失势的狗,若是他还如往日般手眼通天,恐怕小弟早就丢了头颅,没法与蔡押狱共饮了。” 这些时日经历这么一连串的大事,将萧唐的心也历练得成熟坚韧起来,在被关在监狱里的时日中他前思后想一番,虽然不知梁中书会如何定自己与武松的罪,也瞧不出那梁世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通过蔡庆的了解,似乎大名府衙到了现在还没做下判决的打算。 我不过是萧家集的一介东家少主,而武二哥区区个县孔宋庄上的布衣平民,按道理他梁世杰贵为大名府留守相公,又何必因我等的罪行思虑再三?似乎这拖得久了,对我与武二哥该是有利无害 蔡庆听萧唐对自己客套,他登时说道:“萧唐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别管留守相公如何判你,咱有心和你交个朋友。又何必蔡押狱、蔡押狱这般说的生分?” 萧唐心里冷冷一笑,依照蔡庆的为人,若是九头虫仍在大名府作威作福,私下给他足够的好处,这个一枝花八成便会为暴利结果了他。可眼下他手刃了九头虫,大名府内外对他只有赞他的,没有想害他的,这蔡庆当然就会主动过来攀交情,还能赚个好汉的名声。 而萧唐早已知道刚极易折,为人处世黑白分明,吃亏的还只会是自己。便举碗说道:“小弟不才,承蒙蔡庆哥哥瞧得起,与哥哥称兄弟,也是小弟的福分。” 武松却不耐蔡庆的客套,他坐了这二十几天的牢,旁事也懒得再他娘的多想,瞪眼便说道:“恁地婆婆妈妈!还有酒么?只顾筛来!” 蔡庆嘴一咧,心里想道:好歹我这也是让旁人一听便吓得屁滚尿流的大名府官狱,你倒真不客气像住在酒肆里一般只顾喝酒,又把我当他娘的店小二了么? 这时就听有人说道:“既然好汉要酒,当然要喝个痛快!”有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他一脸凶相,生得粗鲁,虽然神情与蔡庆大有不同,可眉宇五官却又有几分相似之处。 萧唐站起身来,笑道:“来得莫不是大名府两院押狱节级,人称铁胳膊的蔡福蔡节级?承蒙蔡节级厚待,小弟感义比天高,不负杭州祖龙图,其二念的是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的奉旨填词柳三变这其三嘛唱的可就是含冤千里送瑾娘、长街怒杀九头虫的那个萧唐。 听说是由翠香居一个叫柳影烟的花魁所做,明明不过是这些时日新作之曲,可却广在勾栏瓦舍、青楼酒肆中流传,在大名府没听过那曲的人,恐怕并不多。而现在上到富贾商家,下至贩夫走卒提及这个萧唐,都是翘起大拇指赞个好字。” 梁世杰所说的薛希涛,是指宋神宗熙宁年间王安石欲整治曾任杭州知府的祖无择,而用刑逼问那个名为薛希涛的官妓,让她指证祖无择,那薛希涛却因为对祖无择的情义抵死不从,被折磨致死一事。 大宋严令官妓可以和官员歌舞佐酒,然不得与官员私侍枕席,而薛希涛和祖无择却生了情愫,身为官妓,却为了无法一生相依的情郎而送了自己的性命,使得其他官妓歌妓大有同病相怜、感同身受的共鸣,所以这薛希涛的故事在后来青楼瓦舍间广为传唱。 而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的柳三变,说的就是名传千古的宋代大词人柳永了,柳永虽才华横溢,可儒雅的仁宗皇帝不喜他好作艳词,哪怕有人推荐柳永,仁宗皇帝只一句“且去填词”不已录用。 而“奉旨填词的”柳永从此在烟花巷陌游荡,教歌伎乐匠填词演唱,并写出了大量的词目描写歌伎们的情感和生活,柳永一生生活贫困时,有很多歌伎去资助他,而他最终撒手人寰后,青楼歌伎们不但出钱替他安葬,甚至每年清明时在各地都会扫墓悼念柳永。 以上这两位,一个是情义无双的风尘女子,一个是中国文坛上青史留名的大词人,在大名府中流传的曲目萧唐与那二人相提并论,可想而知他在大名府乃至两路诸州县内是怎样的名声! 闻达听出了梁世杰的弦外之音,他说道:“中书大人莫不是想做轻状子,有意放那萧唐一马?” 037章 审判 恋耽美 正文 038章 蔡京的想法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8章 蔡京的想法 梁世杰淡淡一笑,说道:“李都监、闻都监,你二人可知为何此事我不找孔目、推官商议,却独独找你二人禁军将领相商?冀、鲁二地匪患频频,各地征剿不利,就连百姓都对官府颇有微词。随梦小说suglā为何?正因有九头虫那种蠢材为祸一方,旁人却把怨气撒到官府上来! 而那萧唐既然如今在民间名头甚好,卖个恩情与他,让他为我所用,不但日后于民间行事有不少好处,而且届时本官下判书道:念萧唐、武松仗义出手救下苏氏遗女,虽遭构陷误伤人命,而萧唐长街杀李少华乃为报父仇。其罪虽当罚,但其情却可悯,故而从轻发落之,他们又会如何看待本官这要烧上那三把旺火的新任大名府留守相公?” 按说现在中国强调杜绝“人情执法”,萧唐这种报复性杀人,想都甭想直接就可以定性为蓄意杀人罪,还是在公共场所行为性质极其恶劣。可在宋时儒家社会不但将忠、孝等品质同样会反映到案件的判理中,血缘关系也是当时最重要甚至唯一的社会纽带。所以由于礼教的宣传,社会舆论对于亲情,尤其涉及父母的复仇杀人者无论于公于私都会深表同情。 又比如后汉书中彭修曰:“父辱子死,卿不顾死邪?”你既侮辱我爹,那我必须跟你玩命,你怕不怕死?南北朝时梁朝吉翂曰:“翂求代父死,死罪之囚,唯宜增益,岂可减乎?”我只求替我父亲去死,犯死罪的囚徒,就应该再多一个,又怎能少了我?就连孔老夫子都说:“居父母之仇,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父母之仇没报前,就当睡在草席木枕头上警醒自己不忘仇恨,不当官享乐,与仇人不共戴天,记得随时拿着兵刃,万一出门遇到了杀父母仇人了呢?都省得回去拿了,可以直接抄刀子玩命等等太多关于为父母报仇雪耻或代父受死的典故名言在各类传记史,广为儒家弟子所传唱。 反过来讲,在唐朝唐律斗讼中规定:“詈祖父母父母者绞”只要你敢辱骂一句父母长辈,就可以立刻判你个死刑。虽说中国古代经典案例中也有判定处死为父亲报仇的凶手,可此类案件大多都引起了当时社会重法轻,理有可悯”的梁世杰所下判书,却不光送往刑部,还有一份送到了现任开府仪同三司的蔡京府上 历经宋神宗、宋哲宗、宋徽宗的三朝元老蔡京刚用过晚膳,他耷拉着眼皮,平静地将大名府梁世杰寄予他的判书看了,脸上并不见一丝波澜。 蔡京的长子龙图阁学士蔡攸、以及亲卫郎蔡翛、秘书郎蔡鋆两个儿子此时也正在府中,见蔡京不动声色地看完判书,他们面面相觑,根本摸不清蔡京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梁郎婿寄来关于大名府苏氏命案,以及那萧唐杀李少华等的案情,还有这些书信,尔等有何看法?”蔡京将状子和抄录都看过了,向蔡攸等人递去。 蔡攸恭敬接过了,与蔡翛、蔡鋆传完后,蔡攸却转个话头,对蔡翛、蔡鋆说道:“你二人如何想?” 蔡鋆颇为不耐的哼了声道:“还能有何想法?姐夫好生没道理,父亲大人日理万机。这等琐事他断定便是,又何必劳烦父亲过目?” 蔡翛用眼睛余光偷偷瞧了眼蔡京的脸色,说道:“那萧唐遭诬陷杀人,又为父报仇,引得大名府百姓同情。我看姐夫新官上任,打算轻判这萧唐、武松,无外乎是想收买人心。当年他叔叔梁子美经略也颇有手段,姐夫一手铲除李少华之流,一手又轻判萧唐,以恩威并施之举,很快便能收拢人心。” 听蔡鋆、蔡翛说完,蔡京长子蔡攸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一翘,而蔡鋆、蔡翛也已讪讪住了嘴,因为他们看见蔡京那对既细又长的眼睛,冷冷凝视着他们。 蔡京在朝上面圣,与在家完全是两副面孔,虽然他很少暴怒叱喝麾下与子孙,可是被他那对眼睛盯上,就好像自己内心的想法完全曝露在外,以蔡京这种在宦海权斗数十载,权术早已练就得炉火纯青的人物自有股气场,根本不需他出言呵斥,蔡鋆、蔡翛便已知道蔡京对他们的回答很失望,而且很鄙夷。 “居安蔡攸表字,你说呢?”蔡京精奸的一对眸子又瞟到蔡攸身上。 蔡攸恭恭敬敬地向蔡京作了个揖,说道:“判不判那萧唐和武松的死罪,其实都无大碍,不过是两个草民而已。可既然此二人的罪行因那李少华而起,那李少华又和那赵挺之攀上关系,状子中越是点明那萧唐与武松多么其情可悯,便说明那李少华在大名府多么目无官家、罔顾王法!这越捧越贬下,究其源头,不正是赵挺之的过失? 父亲大人的意思,可是在官家批奏此状子的同时,将往日门下监察御史搜罗的李少华向赵挺之之子赵明诚,以及他本人贿以重金之事一并交递?官家圣明,将状子与奏疏都看过后哪还能对赵挺之不更心生厌恶?” 蔡京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向蔡鋆、蔡翛冷声说道:“朝中争斗,不喾于生死相博。该提防政敌会以何做文章,该何时攻敌之软肋,这要是想得差了,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你们以为本相这几十年的风雨是如何走过来的!?郎婿和居安能斟破其中道理,才可在朝廷有一席立足之地,你们呢?若非是我,你们哪配在官场立足!?” 蔡鋆、蔡翛被蔡京训得不敢抬头,蔡攸则连称还是因为父亲大人教导有方,而蔡京一对眸子在蔡攸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暗想道:先引出这两个不成器的惹我气恼,反将自己比得精明了。这等小伎俩,在朝内也就罢了,家中还在老夫面前耍弄心机,哼!你还太嫩! 萧唐当然不知道决定他生死的状纸,在史上有名的奸相蔡京手里转了转才被交到宋徽宗手上御批,而蔡京也不知道这状纸上那个他动动嘴皮就能给弄死的小人物,日后反而要他这个徽宗年间第一大权臣跪着去仰望。 宋徽宗赵佶的的确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然而他并不是个暴君。在他御批大名府苏氏灭门血案的状子中,果然那满门四十余口人惨遭毒手的罪行让他龙颜大怒,经梁世杰所指示大名府刀笔小吏又将李少华如何欲盖弥彰企图追杀苏氏幸存的孤女、萧唐武松如何仗义出手、又如何被李少华陷害、还有李少华如何迫害萧唐之父写得活灵活现。 更何况那九头虫如何欺行霸市、榷货而肥、勾结匪类、贿赂官员的奏章赵佶一篇篇也先前都过了目,看到萧唐为父报仇当街杀了李少华,赵佶甚至还隐隐感到阵痛快,于是乎他想也不想,朱批谕旨,在梁世杰的奏章上大大批了个“准”!字来 在监狱里感觉自己都快被蔡福、蔡庆兄弟养得肥了一圈的萧唐,终于又被梁世杰传唤了过去。而这次并非是升堂伸案,萧唐是被个小吏请出官狱,私下与梁世杰会面。 萧唐由那小吏引路来到一处府邸,过了三重门,转角到了个厅前,小吏传唤过后,便唤萧唐进去。 等萧唐走进去后,就见梁世杰身着一身青色宽袖广身的燕居常服,正背着个手打量着自己。这是萧唐第一次与梁世杰在公堂之下会面,也是第一次两人单独会面。 前世因为工作需要,萧唐在一些场合下能见到不少上面的领导,有些领导大腹便便,张嘴闭嘴着讲什么方针政策、计划条例,却从来不落到点子上。而有些则不同,他们也许貌不惊人,可言谈举止间有一种很奇特的气场,让人会觉得他们很精明干练,不知觉地便会被他们的话所引导。 而梁世杰就是后一种人。 萧唐行个揖礼,躬身说道:“草民萧唐,见过中书大人。” 梁世杰静静的看着萧唐,忽然他却说道:“萧唐,你可知罪?” 038章 蔡京的想法 恋耽美 正文 039章 充军之刑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39章 充军之刑 萧唐面色平静,恭声说道:“回大人,草民知罪。随梦小说suglā” 梁世杰听了暗暗点了点头,又问道:“哦?那你可知罪在何处?” 萧唐眼睛微微一抬,眼见梁世杰一对眸子正凝视着自已,眼神中自带几分审视,这种眼神萧唐有几分熟悉,就象个在考核自己的考官一样。 在被小吏传唤前,萧唐开始揣摩梁世杰唤他独自见面的意图,无论对于他的杀人重罪从轻发落还是严惩不贷,大可以在公堂上公开进行。 以自己的身份,梁世杰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加上他并没有同时传唤宁折不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武松。那么他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梁世杰想让萧唐替他效命前,先要看看萧唐的态度。 想到此,萧唐将腰弯得更深,说道:“草民逃匿之际,曾伤人命,虽事出有因,可毕竟犯了命案。而九头虫那狗贼害我父亲,之后又被草民撞到,草民在闹市将他杀了,这又是条命案。所以草民的确有罪。” 梁世杰打量番萧唐的神色,踱步坐下身来,又问道:“那倘若再让你选一次,你又会如何?” 萧唐故意沉吟一番,回道:“回大人,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草民并非藐视王法的人,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再让草民选一次,草民还是要将那九头虫给杀了。” 梁世杰眼睛一亮,赞道:“好一句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你若是那冥顽不灵、目无法纪的,又岂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本官也未尝不知,你本仗义出手、却遭构陷,父亲又被那九头虫给害死,虽触犯法纪,的确情有可原。” 萧唐心里暗暗冷笑,梁世杰真的在乎他会不会做个懂法守法的良好公民么?才怪!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可用之人,元朝白朴的那句名言在此处也用对了地方,只不过那句官法如炉,只是讲给你梁世杰听的。 就算再能杀九头虫一次,萧唐还是要杀,这是他的实话,可萧唐也相信梁世杰会满意这样的答复。否则被关进大牢吓怕了,便向梁世杰求饶说便是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再也不敢动手,梁世杰又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起初萧唐刚到这个世界,因为不知前路何去何从,所以只是彷徨。而之后遇到了武松,渐渐地也被他那股豪侠气息所感染,可之后被九头虫李少华诬陷,如果不是他后台倾塌,现在萧唐早已是含冤未雪的一缕冤魂,暴怒的萧唐将李少华斩杀后,在大牢的时间里他渐渐想到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在这个世界要生存下去,不止需要百炼钢的强硬,更需要绕指柔的韧劲。管仲如果守气节,也就没有后来的“圣人之师”刘邦如果不隐忍,也就无法开辟大汉帝国戚继光如果不巴结贿赂张居正,也就做不成蓟辽总督而他萧唐如果不接受梁世杰的招募,那他依旧不过是随时会被权贵玩弄于手掌中的蚁民。 梁世杰满意地点头道:“你既然明白这般道理,也该知道杀人之罪,责罚可是免不了的那武松,本官打算判他决脊杖十七,徒流至延安府充军,而你既然同犯下人命官司,决脊杖二十,而且当然也要充军。” 萧唐心弦一紧,可仍面色平静地问道:“不知草民充军何处?” “大名府。”梁世杰悠悠的只说出了三个字。 宋朝刺配之刑等级划分有本州、邻州、五百里一直到三千里以及发配沙门岛等,梁世杰既然有心用萧唐,当然不会将他发配到几千里之外。 果然面子上对梁世杰示之以诚,自己便还能留在萧家集附近,不至于和萧义、萧安、薛永师傅还有瑾娘分隔两地,只是这段日子很难再见到武二哥了不过以他的性情和本事,到了宋夏边境的军州入伍,说不定是福之所倚的际遇。 边想着,萧唐边向梁世杰重重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中书大人从轻发落,草民定当全力报之!” 梁世杰“嗯”了声,又说道:“你也不必过虑,虽然本官判你个充军之刑,不过你也不必囚在牢城营里。你那萧家集也需要有人打理,我若有事自会去那传唤你来。” 之后梁世杰又对萧唐指示了几句,便命小吏将他带回官狱中,两日后萧唐和武松便又被提审到公堂。最后唤来的人证确实萧唐、武松与苏瑾娘逃往青州时经过魏家庄的一名管事。不知是那魏家庄的庄主有意回护还是梁世杰做了安排,当时武松怒极斩杀的那个魏家庄庄户,被判定为当时混乱中所杀,不知是刘麒手下爪牙还是那两个来路不明的游侠儿下的手。 不过一刻,梁世杰断定武松杀刘麟、广惠二人,萧唐杀刘麒、李少华二人,可因都是遭人构陷被逼杀人,又依宋刑统立律因仗义出手按“能告群盗劫杀人者第赏之”之由抵消一定罪责,最后判决武松脊杖十七,徒流至延安府充军,而萧唐因报父仇,其情可悯,被判了脊杖二十,配役本地。 萧唐被脊杖二十是因宋时“折杖法”之故,因他只在本地配役便由脊杖数替代,等脊杖差役用了巧力抡下砸在萧唐脊背上,萧唐便知道梁世杰在这判罚上可没含糊,他登时强忍着痛攥紧拳头,咬着牙没哼出声来。 看来这也是那梁世杰事先想先敲打警醒我一番吧剧痛下萧唐额头已经渗出汗来,可那钻心跗骨的痛楚确实不是寻常人能消受的。萧唐再一转头,却看见武松那边,用刑的衙役哼哧哼哧地往武松身上打,而趴在地上的武松面带冷笑,似是毫无感觉。 也还好你武二哥没怒骂打得太轻,再给爷爷用力点萧唐想到这,疼得有咧了嘴,也不由露出分笑意,似乎打在自己身上的脊杖也轻了不少。 脊杖用过刑后,又有个文墨匠人在萧唐和武松的额角分别刺了两行金印,分别写着“迭配大名府留守司充军”和“迭配延安府牢城营充军” 当萧唐与武松戴着木枷镣铐,被四个官差带出大名府衙时,却发现人头涌动,外面聚了起码有上千号人,那群人看到了萧唐和武松走出来,登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叫好声来! “好汉!英雄!!”欢呼与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民众们奔腾欢呼的声音响彻天际,押解萧唐和武松的四个衙役登时惊得呆了。 其实九头虫李少华虽然跋扈作恶很久,可未必欺压到大名府每个人头上来。但在萧唐与武松被关押之时,首先由翠香居柳影烟所做的曲目在青楼瓦舍间广为流传,凡是被九头虫和其手下恶霸欺压过的听罢莫不咬牙切齿,又打心底里感,这个武二哥的英雄主义情结,的确很严重。 就在这时,萧唐见苏瑾娘、萧义,以及伤势已愈合不少的萧安和武植从人群中闪出,武松见了武植也冲了上去,兄弟二人一通长叙。 苏瑾娘飘至萧唐眼前,紧紧握住萧唐的手,萧唐本来想再靠苏瑾娘近些,可那套住脖子双手的沉重木枷,却十分碍事。萧唐身边的衙役干笑一声,低声说道:“小人本得了令,寻个僻静处自会为阁下去了枷锁,眼下这人多眼杂的可不好办,还请见谅则个。” 萧唐向那衙役颔首一笑示意理解,而苏瑾娘额蹙忧愁,不忍地说道:“这段时日真是苦了你了” 萧唐不忍见苏瑾娘这般难受,他打趣道:“瑾娘,你看我额头可刺了金印,不再那么英俊潇洒啦,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苏瑾娘噗嗤一声乐出声来,她低头埋怨着萧唐说道:“我为你担惊受怕,你还有心思看开玩笑。” 萧义正也想冲上去向萧唐嘘寒问暖一番,却被眼尖的萧安一把拉住,将养了一个多月的身子,虽然疮疤未消,不过已无大碍的萧安此时又是副刁滑的模样,他白了眼萧义斥道:“你这不开窍的夯货,没看见少爷正和苏家小娘子打情骂俏着?你大咧咧跑去碍甚么眼?” 萧义坦然一笑,重重拍了下萧安说道:“你小子还是没变呐。” “哎呦喂。”萧安被萧义一拍疼得呲牙咧嘴,破口骂道:“疼疼疼!你这杀千刀的!想疼死老子啊!?” 萧唐握着苏瑾娘的柔荑看萧安与萧义斗嘴,他朗声一笑,说道:“走吧,送武二哥上路去延安府罢!” 039章 充军之刑 恋耽美 正文 040章 鸱夷公子杨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0章 鸱夷公子杨序 萧唐、武松被大群百姓拥簇着,被四个衙役引着向大名府西门那走去,就见卢俊义也带了几个随从也来恭贺萧唐,同时为武松送行。*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正要上前与卢俊义叙话时,忽然有个乞丐从人群中挤出,他一下跪倒在萧唐面前,磕头说道:“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这个乞丐不正是当日死命拦住李少华厮打的那个?萧唐忙抢上前去,说道:“使不得!快快请起!”而他靠近那个乞丐时,立刻便闻到那乞丐身上的馊霉的臭味,萧唐眉头一皱,但面色如常,屏住呼吸劝那乞丐起身。 可那乞丐依旧跪在地上,感勃发,他笑着对萧唐朗声说道:“况且那延安府牢城营,俺只当它是个玩耍的去处!待俺游乐番归来,再与兄弟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武植对武松慨然劝道:“唉你这性子。且谨记着莫再和人耍气性,军法如山,那些拨差管营又岂是好相与的?” 武松听武植相劝,他神情一整,对武植俯身说道:“大哥放心,俺武松哪还能不知个好歹?这也倒好,充军入伍,俺武二这身本事也有了施展之地!” 萧唐点点头,对武松说道:“武二哥,那延安府乃是宋夏征战首当其冲之地,我大宋西军名将辈出,以武二哥的业艺,正如蛟龙进海猛虎入林,小弟在此听着二哥出人头地的好消息!” 武松应了声,他望着萧唐和苏瑾娘,笑道:“那时当然!可兄弟恐怕喝不成你二人的喜酒了。” 苏瑾娘听罢脸一红,深深低下头来,而萧唐莞尔说道:“我与瑾娘要为家人守孝三年,武二哥若是有心喝兄弟的喜酒,哪能赶不上?” 苏瑾娘更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武松哈哈大笑道:“说的不错,俺去也!”说罢他便迈起腾腾大步,傲然上路,押解武松的两个衙役反而被他甩在身后,一溜小跑地向武松追去 等萧唐向一众相亲百姓致谢,回到萧家集与武植话别,两个衙役去了他的木枷镣铐便去了。萧唐回到府上,却见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面色惊喜,也奔了上来。 原来那日杨林、邓飞在青州约好第二日再碰头,可萧唐、武松身陷埋伏,再被青州官军护送与大名府这边交差,这事传进杨林耳朵里,便立刻一路尾随着官军也来到了大名府。 后来萧唐长街怒杀九头虫,武松在闹市以一对铁拳打死广惠便被官府拿了,他们虽然焦急也毫无办法,再后来梁世杰做出判决判萧唐武松二人充军,邓飞也是被官府通缉的身份,便与杨林到萧府见了萧义、薛永等人,在府上相候。 邓飞、杨林又向萧唐引荐了一人,是他们在大名府的江湖好友石将军石勇,那石勇裹顶猪嘴头巾,一领敞开的皂衫中露出半片黑光油亮的胸肌来。虽然他生得彪悍,可一见萧唐便没口子称赞道:“萧少爷,你恁地教我石勇佩服!那九头虫在大名府何等嚣张,你却出手把那狗贼杀了,一吐咱大名府上下苦主心中那的一口恶气!我石勇有幸与你结识,可是三生之幸!” 石将军石勇这个梁山一百单八将里面的超级龙套,原著中虽然他的事迹极少,可好歹也是梁山好汉的一员。萧唐恭敬回道:“我有幸与石兄结识也甚是欣慰,既然义气相投,石兄就莫称呼小弟作少爷了!都是江湖兄弟,叫得生分!” 石勇大喜,他本是大名府混迹于社会底层,纠集些无赖做赌博买卖的闲汉,而萧唐是集镇的少东家,又因杀九头虫李少华名动的少年英杰,见萧唐也有意与自己结交,而且如此对他礼遇,心里对萧唐的印象登时又好了许多。 之后萧唐至祠堂处,恭敬地为萧老爹的骨灰焚香祷告事毕。他命萧安准备炙烤膏嫩的肥羊、烧鸡炒兔、菜蔬果品,还并着几十坛醇厚香浓的黄酒,摆下席宴请邓飞、杨林、石勇、薛永、萧义及新纳的鸱夷公子杨序吃酒。 当洗漱并换过衣裳的杨序出现时,萧唐不由眼前一亮,那落拓肮脏的乞丐摇身一变,便成了个五官俊朗,眼中透着股精明的青年才子,杨序见了萧唐又拜,萧唐上前托住杨序双手,朗声说道:“与杨兄结识,都是缘分,可杨兄再如此客气,我也自在不起来。” 杨序听了淡淡一笑,又谦逊叙了几句话,便被萧唐请到席上。众人吃得口滑,喝得面红耳赤,萧唐也感到心里痛快极了,与梁世杰那种城府深的大官打完交道,再与这些江湖上的豪客畅饮,萧唐才能感觉到自在和放松。 萧唐见众好汉喝得开怀,他也不顾及脊杖棒疮,也开了坛子酒张口要喝,苏瑾娘见了忙劝道:“你棒疮未愈,可不能饮酒呀等伤都好了再喝也不迟。” 萧唐向苏瑾娘温言笑道:“和众位既然有缘相聚,便是杀头酒我也喝了,区区棒疮又算什么?” 锦豹子杨林见状打趣道:“这常言说得好啊:婆娘管汉子,金银满罐子。苏小娘子这还没过门,可就真有几分主家妇人的模样了。”众人听罢顿时一番哄堂大笑。 苏瑾娘听众人调侃窘得无地自容,她跺脚道:“我可不听你们胡说八道”说完便要离席避羞去,可刚走几步她又回头劝道:“你们可管着他少喝点啊” 杨林一听眉毛又是一扬,苏瑾娘见他似又要“常言说得好”了,如个被吓着的小兔子般,落荒而逃了。 酒过三巡,萧唐酒意上涌,豪情满臆,他不禁朗声长歌,唱起在前世曾经介绍武侠文化的节目中听过的那首中华武魂来: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胆义胆壮山河。 好一个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柔情铁骨,千金一诺,生前身后起烟波。 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过了大漠长河 三声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萧唐刚唱完,才意识到杨林、邓飞等人面色惊奇打量着自己,他这才意识到宋朝的人哪听过这类歌,对于他们而言这旋律音调是不是忒过古怪了。 哪知邓飞怔怔说道:“萧兄弟你唱的这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虽然调调有些古怪,可是我邓飞听了,心里却说不出的痛快!” 而杨林则惊奇说道:“想不到萧老弟你真是个妙人!这曲子遮莫是老弟你作的?” 宋时音律讲究的是个雅字,填词作曲大多是风花雪月的韵律,市井里草莽听的又大多是荤段子野汉子之类的淫词艳曲,适合这些江湖好汉朗声长歌的侠义歌曲却极是少见。 原来如此萧唐借着酒劲,大笑道:“来!我教各位哥哥唱歌!!” 过了小半时辰,热闹的席宴上,又响起了萧唐刚教过一众好汉的天地武魂来: “云涛聚散,烽烟落起。望千古的苍海,你说谁是侠义,谁是侠义儿女。 情怀永在,爱恨不移,铁骨钢刀舞正气。 有道是满腔的血,酬知己,千杯的酒,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 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惟有忠肝和义胆,惟留忠肝和义胆,感天动地。 阴阳乾坤,正邪风雨。看万代的江山,谁在谱写英雄,谱写英雄事迹。 江湖信步,生死来去,刻骨柔情不言弃。 有道是守承诺,重情义,薄功名,轻禄利, 你我执手相看茫茫人间,红尘泪,天马行空扬鞭绝尘,走千里。惟留丹心和侠骨,侠骨和丹心,感天动地。 有道是满腔的血,酬知己,千杯的酒,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惟留忠肝和义胆,惟留忠肝和义胆,感天动地。 哎嘿哎嘿!” 040章 鸱夷公子杨序 恋耽美 正文 041章 英雄的遗产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1章 英雄的遗产 半宿的高歌畅饮后,第二日一早,石将军石勇带着几个小厮,便向萧唐告辞返回了大名府,而邓飞与杨林居无定所,都暂且住在了萧府内。◢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萧唐本起了些疑虑,因为自己和武松已被官府判了刑,可邓飞却还是被缉拿的要犯,当然萧唐绝对不可能向官府告发邓飞,而虽然在大名府了解邓飞的来龙去脉也并非很多,自己庄院又都是自己的亲信,可自己和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搭上了线。一旦走漏了风声,连伤数人性命的死囚要犯邓飞别说能保住他,恐怕还会连累到他萧唐。 可在萧唐刚起了这疑虑,几日后邓飞却先向萧唐告辞说道:“兄弟,我被官府发海捕文书缉拿,遇赦不宥。这里住得时日久了走漏风声,连累的还是兄弟你与这萧家集。似我这般境地,唯有去霸占处山水开山立柜,做个绿林寨主倒也快活,届时再邀兄弟到我那去玩耍。” 萧唐心头一暖,邓飞原也一直在为他着想,萧唐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他说道:“邓大哥,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邓飞道:“往北辽境内幽、蓟一带龙蛇混杂、强人甚多,官府海捕文书也不能发到它大辽去,正适合我去闯出番天地来。” 萧唐听得明白,边与邓飞继续饮酒畅谈,边命庄客准备了良马驮马各一匹、驮马上还挂的包裹里还放着细软衣服、干粮并着白银一百两。 邓飞也不矫情,笑道:“既是自家兄弟给的咱便收了,我寻个好去处安顿下来自会告知兄弟。以后有事尽管言语,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哥哥绝不含糊!” 萧唐与邓飞结下情义,心里只感到阵痛快,毕竟眼前这人是个水浒里颇具梁山好汉典型代表气质的武人:直爽、重情重义,是个绝对值得结交的豪侠式人物。 萧唐与杨林、萧义、薛永等送邓飞上了路,邓飞豪情直充胸臆,张起口来,将萧唐教过他的一首歌扯着他那破锣嗓子便吼了起来: “ 挺起胸膛,咬紧牙关,生死容易低头难! 就算当不成英雄,也要是一条好汉! 万般恩恩怨怨都看淡,不够潇洒就不够勇敢。 苦来我吞酒来碗干!仰天一笑泪光含! 嘿!滚滚呀红尘翻呀嘛翻两翻,天南地缝随遇而安! 但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痴情常相伴! ” 萧唐又向杨林问道:“不知杨兄日后作何打算?” 杨林笑道:“我一介江湖流浪客,过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舀瓢灌凉水的混沌日子,这段时日囊中羞涩得紧,兄弟这有甚么营生是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言语,我倒是还想在这多盘踞段时日。” 锦豹子杨林江湖经验深,为人处世又颇为老道,留在萧家集也正好派得上用场,萧唐欣喜道:“不怕杨兄盘住得久,就怕杨兄瞧不上我这。” 又过几日后,萧唐背上的脊杖棒疮已将养好个七七八八,他忽然想起萧老爹临终时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来到萧老爹的卧房,按萧老爹所说拧动柜子上的玉瓶三圈,掀开地上的皮毯子,赫然发现有个圆环扣在地上,萧唐抠出圆环,用力一拉,掀起地板后竟然露出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萧唐走了下去,来到个幽黑阴森的空间,萧唐又返身回去找了盏油灯,点燃后忽明忽暗的灯火闪耀,映出扇紧封的铁门来。 萧唐讶然想着在这里已住了十几年,却从不知道家里竟别有洞天。他推动铁门,阵阵吱嘎的响动后一间空旷的密室展现在萧唐眼前。 密室内虽然昏暗幽静,可甚是干净并无灰尘厚积。里面布局简单只有一座零散摆着十几本书籍的架子,密室一角还摆放着一把黑弓、几袋箭簇,墙上上左右交叉挂着两把单刀。 萧唐拿起摆放在角落那弓身乌黑的狼首九钧弓,弓内上侧用契丹文工整刻着几个字,萧唐粗略读下来后心底却登时剧震。 因为那狼首九钧弓内侧刻的是“燕云十八骑” 电光火石间,萧唐想起了他那时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乍看之下虽然这是正史中严谨的大宋朝,可却有水浒中的梁山好汉,武植金莲等史实明朝人物的存在,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会不会与其他江湖传说有些干系? 那狼首雕弓把手处层层兽皮包裹住,也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萧唐随手拉扯,弓弦却如镶嵌在弓身上的钢条般纹丝不动。他咬了咬牙,使尽浑身气力猛拽,强弓才堪堪被拉做满月状,萧唐则已是憋得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还突突跳着。 萧唐不得已放下强弓,随即又拿下一把挂在墙上双刀中的一把。那把刀刀柄装饰古朴无华,刀柄顶端却雕刻着一只呲牙瞪目的狼头。萧唐刚将它抽出刀鞘,顿觉冷森森的寒光逼人,一股萧杀之意顿时充溢整个密室。那刀比寻常腰刀要细窄上几分,舞动起来极是灵动轻便,它刀身青灰、刀锋冷寒,锋刃口还染着点点殷红,也不知它曾饱饮过多少人的鲜血。 萧唐又走到架上中间那排摆着诸如太祖长拳、降魔掌、心意气混元功、排云双掌、逍遥游、龙爪手、擒龙功等令无数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武学秘籍。萧唐蓦地怦然心动,惊喜暗付道:原来真的是那人!?在另个巨匠宗师笔下,与武松同被誉为惊为天人的那个奇男子? 而在书架上层却还孤零零摆放着几张书籍,萧唐取下来一看封面上写的都是契丹文。萧唐的契丹文只是粗通一二,依稀只认得“大辽承天萧太后”、“耶律斜轸”、“北院大王耶律休哥”几个字。 耶律斜轸,辽国的一代名将,于白马岭、高粱河、蔚州、狼牙村等地连挫宋军,声明显赫的杨家将第一代杨继业杨老令公,便是为他所擒,他讨伐女真俘虏十余万人、马匹二十余万,征伐高丽数次逼得高丽迁都江华岛,几近亡国,为使得高丽、女真奉大辽为宗主立下赫赫战功。 而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合作,于高粱河杀得御驾亲征的宋太宗赵匡义屁股中箭,乘着驴车仓皇逃窜。其后他于满城、瓦桥关、歧沟关、易州等地连番击溃大宋的军队,使得大宋再也不敢北犯意图夺回的燕云十六州。明末清初的文学家褚人获曾赞耶律休哥曰:“辽史耶律休哥官拜于越,数败宋师。宋人不敢北向。时宋人欲止儿啼。怖曰干越至矣。小儿噤不发声。”在中华史书中记载因作战勇猛杀得对方阵营小儿夜不敢啼的,哪个不是勇烈无双的虎将? 这两个百余年前大辽的绝世名将,虽然站在大宋的立场上,他们都是让大宋官军头痛到了极点的死敌,更是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也有不少宋人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实际上就如那耶律休哥,他虽身经百战,却绝非穷兵黩武、残暴不仁的屠夫,相反的他不仅从不滥杀无辜,在戎卫南方时如果有迷路流落到辽境的汉人,耶律休哥不仅不会像宋辽军队中一些官兵“打草谷”将这些人劫杀了,反而会遣人将他们护送至边境,遣返回大宋。 若说萧唐、萧老爹、以及萧义和萧安等这类从辽国流落入汉境的契丹人,身份说尴尬也不尴尬,就如中国人在五湖四海的海外侨胞,他们也如汉化的萧唐等人一样,完全接受了当地的文化和生活,可是也并不妨碍他们会为流着同样血脉的民族而骄傲,会为他们的祖先英雄感到自豪。 在燕云十六州生活的汉家儿郎其实也一样,他们在五代十国时期,甚至赵匡胤还没篡周建立大宋以前就已经在辽国生根定居,大多数人绝非像当时宋朝的舆论和后世的评书般“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每天眼巴巴的希望宋军赶紧打过来,好“解放”他们这些同胞,事实上,大多人也只会认为宋军的进攻会破坏他们现在的生活,是侵略者而已。 类似于萧唐这样的后世穿越者则看得更开,什么宋人契丹人之分,就如鲜卑、高句丽等历史上太多的“异族”,现在都以华夏正统自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其实上很多人连全文都懒得查找: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 那句出自于左传成公的话,是讲述要为季文子提议与同族的晋国亲近而疏远异族的楚国,然而到了现在泱泱大宋朝,楚人早已是汉人,汉人也早已是楚人,虽然在历史上有过相互的征战杀伐,可在华夏文明的影响下包容、融合,曾经的“异族”,今天的兄弟。 这,就是中华民族。 萧唐的思绪绕了回来,他心想这几本与耶律休哥、耶律斜轸有关的书籍,它日需找个精通契丹文字的人给翻译了。他的眼神又落到了那十几本武功秘笈上,萧唐又想起萧老爹曾说他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在辽朝做到南院都统军司统军使、南院祥稳,当年萧老爹也曾在南院敌烈麻都司听差,他萧氏先祖自随兰陵郡王,萧氏宗家驰宇公至幽州,在历代辽朝南院大王下听令 那么萧老爹,或者是自己的祖父曾会是那位大英雄麾下燕云十八骑的一员么?而萧老爹恐怕就是因为见往日萧唐那“锦毛獒”的秉性伤透了心,所以这等秘密才想着长埋于地下吧? 那些秘笈中,并没有那位大英雄威力最为刚猛强劲的绝学,这也倒合理,那位大英雄虽然可能会将毕生功夫传于手下,可涉及到他曾经帮派秘传的绝学,应该也不会将其外传。 可是,萧老爹到底有没有和那位大英雄见过面?萧家先人真的是燕云十八骑中的一员么?可惜萧老爹已然仙逝,再没有人,能够解开萧唐心中的疑团了。 041章 英雄的遗产 恋耽美 正文 042章 拜访玉麒麟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2章 拜访玉麒麟 往后的几日间,萧唐醉心沉溺于钻研这些武学秘笈。[随_梦]小说suglā他最终决定先修习那本心意气混元功的内功与排云双掌这门拳掌功夫。萧唐倒是也想开始便将擒龙功、龙爪手这精妙神奇、霸道强悍的爪功奇术练个融会贯通,可一无气功根基、二无精练搏击技艺打底,如此便想一步登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冰冻三尺确非一日之寒啊”萧唐暗自叹道,他翻开心意气混元功秘笈,心无旁骛地宁神按照书上的讲注打坐运功起来。 心意气混元功的内功重点也是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这与练拳所要做到“手与脚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遥相呼应,几天下来虽然效果不甚明显,可萧唐渐渐意识到了这门内功似乎就是以辅佐拳术为本,在运气养息间固本培元,在修习内功的同时技击格斗技术也会潜移默化的得到提升。 而那排云双掌的功夫虽然也是极高深的功夫,要炼到凌厉霸道声势又谈何容易?不过这正好合了萧唐的胃口。虽然目前萧唐内劲无甚根基,可是仗着这段时间打熬身体练的力气,他依葫芦画瓢一路演示下来也颇具几分声威。 当年那位大英雄凭借着浑厚阳刚的内力,平常广传的拳技在他手底施展起来都威力惊人。如此想来自己除了苦练力气,每日打坐运息也是绝对少不得的。 萧唐不但修习拳脚,每日还挑灯夜读阅览兵书钻研刀术,可萧家集内这长兵器的入门师傅只有薛永。虽空有两把宝刀,可惜武松已充军远赴延安府,不过习武讲究的是个循序渐进,自己还得从基本功扎实学起。 这段时间萧府内也重新进行了人员整顿:青鹘子萧义接替了萧唐集镇内保正一职,负责操练教习乡勇三尾雉萧安打点内院人事管理病大虫薛永仍旧是集镇内的枪棒教师锦豹子杨林主负责打理车行事务而鸱夷公子杨序这个经商的人才,现在由他根据萧家集的情况,拟定开拓财源的路线,届时也打算便让他全权负责。 可萧唐并没有因为这便成了甩手掌柜的,他自己也深知若想来日有番作为,单靠个人武技可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萧家集内一家客栈两间酒楼、于大名府还有处车行、以及数百亩良田的营生。除去苛税给养、乡工薪酬等每年算下来顶多能富余下三两千贯闲钱。 集镇内百来个乡勇也都是平时务农,战力堪忧的民兵。眼下冀、鲁、晋诸路匪患眼中,虽说萧唐现在名头响亮了起来,可万一要有些喽啰五七百人的绿林强人来犯,手头这些人又能起得了什么用? 但韬略、操练、驭马、弓箭、拳脚、短兵、枪棒、劲力光想到这些萧唐已是头大如斗。萧老爹已然离世,萧唐现在可将一个集镇的担子都抗在自己肩上,集内大小事宜大多让萧唐谋划定夺。 梁世杰那边似乎也是有意让自己些积攒力量,看来他也在审视自己的能力,无论以什么原因,萧唐当然要将事情做好。可是眼下的帮手人手,似乎还是不够 已是寒冬腊月,周遭都已是玉琢银装、覆盖四野,感觉有些疲惫的萧唐伸了把懒腰,眺望外面银白色的世界才感到舒缓了不少,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几个月的光景,可经历的历练却像是以前丝毫不敢想象的,起初的他每天一睁眼,都会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而现在随着一天天忙碌起来,自己像是已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 我该去趟大名府拜会卢俊义了萧唐忽然想起那个他刚从青州回到大名府时有缘相识的玉麒麟,按说那卢俊义真的曾给萧唐不少帮助在萧老爹伤重时他将萧老爹接到自己府上,在打理萧老爹后事时他也出过不少力。可那时并非与卢俊义攀交情的时候,等萧唐出狱再到萧家集时应酬邓飞、杨林、杨序等人,还为庄上事务忙得团团转。 为那时卢俊义的照顾,萧唐当然要登门致谢一番,趁着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吩咐庄客将锦缎茶茗、麝香人参各包了一份,又唤上了萧义、薛永二人,备只驮驴三匹马,便往大名府那边去。 三人驾马一路踏着瑞雪来到大名府,赶至卢府上知会了门客后,卢俊义赶忙出来相迎说道:“也恁地巧,这些时日我也正念叨着萧兄弟,没想到萧兄弟便来了。” 萧唐抱拳说道:“前番承蒙卢兄多次援手,今日在登门致谢,已是迟了,还望卢兄海涵。” 卢俊义笑着将萧唐引进了府,萧唐拜见了前些时日一直养病,只叙过几次话的卢俊义之父卢义先卢员外,将谢礼一并呈上,又攀谈了小半个时辰,已是午时,卢俊义便请萧唐在府上用饭,萧唐说道:“这次小弟登门致谢,也是为和卢兄多亲近亲近,不如由小弟作东,在大名府寻个去处吃些酒如何?” 卢俊义听罢也一口答应下来,和卢老员外请安后,萧唐与卢俊义、萧义、薛永四人便到了大名府内繁华的地界,找了家回汤武库的店家。 回汤武库也就是宋时的火锅,将羊、猪、牛、鹿、兔等肉类切片放进沸水暖锅中搅熟,沾上店家秘制由酒、酱、桂汁等搅拌做成的调料,菜蔬、面条等食料也都可放入汤内,在寒冬腊月时正是驱寒暖胃的美食。 新鲜的生兔肉、生羊肉都切成薄片,一盘盘的端到席上来,这店家并不单设雅座,商贾富商、贩夫走卒等回头客,以及慕名而来者甚多,生意十分红火。 此时外面遍地是皑皑白雪,鼎沸的暖炉也升起腾腾热气,卢俊义提起酒杯,笑道:“呵呵,香山居士的那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日这景象,你我同饮倒也颇为应景。” 萧唐也举杯说道:“有缘拜识名满的玉麒麟卢俊义,又蒙多次相助,是小弟的福分,小弟敬卢兄一杯!” 卢俊义将杯中酒饮尽了,叹口气道:“我卢俊义空有一身本事,受那九头虫鸟气久矣,却是敢怒不敢言。才佩服你萧兄弟,义救那苏家娘子还当街杀了九头虫,大名府上下谁不敬服?” 萧唐摆手道:“小弟当时也是与那狗贼不共戴天,不及多想。而且没武二哥、萧义、薛永师傅等人帮衬,恐怕也早折在那恶贼手里。卢兄身耽卢府上下的生计,又岂能只逞血气之勇而不有所顾虑?” 卢俊义苦笑道:“兄弟就莫为我开脱了,若是我按那师弟血貔貅史文恭的性子,恐怕早按捺不住,大闹番后自在快活去了。” 萧唐听罢登时留了神,这卢俊义和史文恭,一个麒麟一个貔貅,一个枪棒天下无双无对,另一个给梁山好汉制造过无数的麻烦,按说本事在水浒里都是能排进前十的人物。 不过他俩一个安心做个富翁员外、另一个委身在曾头市做个枪棒教师,却不像周侗最后收的那个徒弟,他们的小师弟岳武穆岳飞,抗金卫宋,成为中华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英烈名将之一。 不过想来也是,现在大宋朝徽宗在位,虽然眼下时局乱像已起,可除了与西夏时战时和,国无战事,大宋募兵多为灾荒饥民、充军罪犯,兵员冗赘不说,不止武将矮文官一头,就连民间百姓大多对行伍走卒都颇为看不起。既然如此出身显贵的卢俊义,和他口中那心高气傲的史文恭自然对投军没什么兴致。 可靖康之变后,半壁江山被女真铁骑践踏在铁蹄之下,各路义军频起,甚至连钟相杨幺这类与宋庭不两立的造反势力都曾北上勤王,家园被侵略激起了所有血性男儿的怒气,精忠报国的岳武穆怎可能无动于衷? 萧唐与卢俊义正说着,在回汤武库店家门口,走来个一袭粗布衫,系条皂麻带的十二三岁少年,他虽然脸被冻得通红,可长得俊俏清秀,旁人打眼一看便已生了几分好感。 门口的店小二见了,不禁皱眉道:“小乙,你怎么又来了?” 作者按:虽然水浒衍生作品及其他中比较流行周侗弟子有卢俊义、林冲、史文恭、岳飞说岳全传,甚至还要加上孙立、栾廷玉和记名弟子武松。可水浒传原著林冲的出场有讲: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水浒时间脉络比较清晰,在1年时,林冲三十四五岁。 而卢俊义出场时则对假扮算命先生的吴用说过:“先生,君子问灾不问福不必道在下豪富,只求推算下行藏。在下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1119年,卢俊义才三十二岁 算下来林冲比卢俊义大八岁左右先入门所以排位高的说话又很牵强而且原著也从未提及林冲为卢俊义师弟。故而本书周侗设定弟子只有卢俊义、史文恭、岳飞三人。 042章 拜访玉麒麟 恋耽美 正文 043章 小正太燕青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3章 小正太燕青 那少年抱拳唱喏,对店小二笑着说道:“孙大哥,您瞧这天寒地冻的,绰酒唱曲儿的姑娘家熬不住冷,哪有几个出门营生的?小乙不过是借个场子混口饭吃,若孙大哥店上主顾嫌小乙聒噪,小乙立刻便走。{随}{梦}小说 {sug][lā}” 少年说得伶俐,又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店小二心里舒坦,面色也舒展开来,便对那少年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也不易,进去便是。” “我就知道孙大哥是仁义之人。”那少年又鞠了一躬,进了门,向店家掌柜陪着笑脸也说了几句,那掌柜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他也由着那少年进了店中。 萧唐和卢俊义正吃着酒,忽见几个店家伙计将中间空置的桌椅摆到一旁,看样子是似要有歌女前来唱曲儿助兴,这在大宋餐饮酒铺中很是常见,有的店家有专门驻点的歌曲,也有的几个去处游荡着以卖唱养口。 比如鲁达和史进、李忠在渭州吃酒时遇到的卖唱女金翠莲,这才引得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还有宋江和戴宗、李逵等在江州喝酒时也有个叫宋玉莲的伴唱着。 结果走上台中的却是个未及舞勺之年的少年郎,登时有几个酒客吵嚷起来,要听小曲儿也要找个小娘子来,听这么个少年郎唱有甚么劲头? 而那少年郎面不改色,他先对众人打了个罗圈揖,朗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请了,这天寒地冻的甚是辛苦。小乙在此耍弄玩的非枪棒拳脚,也不卖货贩药。只说唱些为给诸位解闷怯乏、图个乐呵。诸位觉得小乙唱得还行就胡乱打赏些文钱帮着吆喝几句,小乙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那几个吵着要小娘子唱曲儿的酒客兀自嚷嚷着,萧唐却对这个少年郎起了几分兴趣,看他打扮应该是个浪迹卖唱的落拓戏子,可是倒也沉稳,被人起哄喝着倒彩却依然面色如常。 而那少年娓娓清唱起来,萧唐眼睛一直,而方才还起哄叫囔的酒客也都纷纷惊呆了眼、住了嘴。 那少年舞唱着风流蕴藉的杂剧曲段,亦或英雄好汉的演义评戏,戏词曲调唱的流畅生动、活灵活现。那少年唱的各段曲目不但生动精彩,音调起伏时嗓音也是抑扬顿挫、婉转透亮。曲目转换间那少年或用京腔官话,或吴侬软语,齐鲁晋调无所不精,随着唱词中剧情延续那少年嬉笑怒骂,行为举止端的是惟妙惟肖。 大宋时各地勾栏瓦舍间,行院唱戏的班子虽有不少。可要听些名角吹弹舞唱少不得要废些钱财,而且那些吹弹唱吟伶仃戏子多唱赚些淫词艳曲、风流韵事,雅致些的也都讲杂剧文人写的些风花雪月的情词爱调。这少年却用一张巧嘴唱足百般风味,听得驻足围观的百姓已有不少眉飞色舞、频频叫好。 萧唐旁边的萧义听着也不禁叹道:“这小哥好生伶俐!单凭这一张嘴似能吐出莲花来!” 就在这时,身边经过的店小二打岔道:“可不是?这燕小乙虽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可却是个鬼灵精。他也不行乞讨饭、亦不坑蒙拐骗,靠着张妙嘴讨人欢喜,市井勾栏间学得诸多本事,唱得舞得、吹得弹得” 那店小二还没说完,萧唐脸上已变了颜色,小乙的称呼其实很平常,在宋时不过是对年轻男子排行第一的俗称,比如水浒里飞天夜叉丘小乙、花胳膊陆小乙等,可在这大名府被唤作燕小乙,还是这般精于诸行百艺除了他还能有谁!?萧唐急喇喇地问道:“你说这小乙姓燕,莫不是叫做燕青?!” 萧唐那副模样只把那店小二吓了一跳,他讪讪回道:“是是啊,怎么,你认识他?” 卢俊义见萧唐那副模样,也纳罕道:“怎么?萧兄弟,为何一说到这燕小乙你如此惊慌?” 萧唐听卢俊义如此说,他比卢俊义还要纳闷,燕青我当然知道啊!可你应该比我熟得多好伐!?难道这时你还并没有收留燕青? 一百单八将里的天巧星浪子燕青啊,为人若论锦口秀心、淡冲雅致上那三十五个天罡都不及这燕小乙,更不用说他忠义两全,直到讨伐方腊后,燕小乙一直对卢俊义不离不弃,最后斟破世事退隐山林、功成身退,为梁山好汉里少数落得个善终的。 梁山好汉中萧唐第一个遇见的是武松,而且萧唐也确实对武松心折敬佩,可是他对武松的敬畏感更多一些,而对于燕青让萧唐感到更多的是种近亲感,好像古龙大师笔下的楚留香或陆小凤,那种让人想起来顿感潇洒风流的人物。 看到这个水浒传中的超级偶像就活生生站在眼前,萧唐仍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想不到这时的燕青尚流落于市井间,还没被卢俊义收养进府里。如果能将燕小乙收至麾下萧唐不禁又望了望卢俊义。他转念又想到这时的燕青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算我将其收至麾下偏离了这天巧星原来的人生际遇,那他燕青还能成为日后那相扑天下无对,川弩世间无双的浪子么? 燕青唱了约莫小半时辰,边颔首躬身,撑起个布袋向店内的酒客走了一遭。叫好的酒客纷纷解囊投钱,铜钱叮当作响,没一会便募得二百多文钱,燕青走到萧唐身边,萧唐二话没说,从行囊里掏出五两纹银递给他。 燕青脸上宠辱不惊。只是对萧唐颔首,微笑致谢,随即曲风一转便唱起那仗义疏财、知人善用的战国公子孟尝君。又引得众人爆出雷鸣般的叫好声,直至曲终音落,燕青抱拳又对众人拜谢一番。 卢俊义、薛永、萧义三人则是面面相觑着,为什么萧唐自从得知这个少年叫做燕青,神情和动作就都蹊跷得很? 萧唐见卢俊义面色,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讪笑道:“卢兄有所不知,我先前曾向个算命先生问卜。那先生曾说我会遇到个少年叫燕青的,乃是我命中的福星,我本也未在意,可今日却真遇到这唤作燕青的小哥,便不由大吃一惊。” 卢俊义虽一身本事,可他在水浒里三十多岁的年纪时还因算命上过吴用的当,眼下的他对于玄学卜命之术也是信服,又听萧唐扯谎说他这命中福星的名字还真应验了,立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倒又是萧兄弟的福气了!这燕小乙既然流落市井间,萧兄弟何不就收留了他?” 这个萧唐看着卢俊义,心里反倒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了,心说你手下就这么个忠义伶俐的心腹家仆,等过几年卢义先老员外去世,你再娶了那红杏出墙的贾氏,还收了那背主不忠的李固周围还能有个好人了么? 萧唐正在踌躇间,燕青却已走到他身前,唱个肥喏道:“多谢公子打赏。” 萧唐面对这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反而有些局促道:“小乙哥你这般年纪便唱得一口好词,又省得诸地方言,我当真佩服地紧。” 燕青洒脱一笑道:“小乙浪迹吃得百家饭,平日间走南闯北的行人商贾很多,胡乱听几年也就勉强学得些。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他日有缘得见小乙也好识得名头。” 萧唐回到:“我姓萧名唐,大名府宗城萧家集人士。” 燕青听罢,他俊俏的脸神色立变,他纳头便拜道:“莫不是含冤千里送孤女,长街怒斩九头虫的萧唐萧义士!?小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别别别,我才是有眼不识你浪子燕青呢萧唐赶忙起身将燕青扶起,将燕青也邀到了席中,一番攀谈下,那燕青虽然年纪尚轻,可他口才甚好,而且虽出身低微可气质低唱浅斟,教人与他交谈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043章 小正太燕青 恋耽美 正文 044章 少年浪子与少年谪仙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4章 少年浪子与少年谪仙 与燕青聊得欣喜,萧唐正打算寻个话头收他到萧家集时,燕青忽然瞧见店家门口有两三闲汉,正探头往店里面打量着,他向萧唐告道:“少陪。随梦小说suglā”便往几个闲汉那走去。 萧唐好奇,他眺眼望去,就见燕青似乎将方才赚得的银子都交予了那几个闲汉,还皱着秀眉向闲汉中的一个嘱托着什么,他登时心里起了火气,那几个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燕青一个浪迹市井的孤儿,给他们钱财做什么!? 萧唐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店门口向闲汉中的一个喝道:“你们干甚么!?拿小乙的银子作甚?” 闲汉怪眼一翻,开口便骂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可他转过头来看见萧唐时,立刻变了脸色大声惊呼:“哎呀我的娘咧!” 萧唐反倒被那闲汉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你是见了鬼了?几个闲汉立即一个个都摆出副讨好恭顺的模样来,说道:“小的们便是不认得亲爷爷,也不能不认得萧英雄你啊!那日萧英雄出大名府衙,小的们有幸曾拜识过萧英雄尊容。” 萧唐这才恍然,他追问道:“我且问你们几个,为何要拿小乙辛苦赚的钱财?” 为首的那闲汉赶忙说:“萧英雄,小的们可不曾逼小乙哥,是小乙哥主动找小的们说愿意替许家偿还欠下的赌债。” 萧唐转头向燕青问道:“小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青从容一笑,说道:“哪敢劳烦萧大哥费心?我困难时曾被那许家帮衬,如今小乙可是有本事赚钱。许家如今也是可怜,不过是自家亲戚烂赌又逃了,他们却担下这债务,我也当知恩图报,此事我便足以担待得起。” 萧唐将事情大概听了个明白,燕青曾受人家恩情,而在恩人家被追赌债时,他一个自己都似个无根浮萍的少年却抗下人家的债务看燕青虽然随性淡泊,其实自有股风骨。 萧唐更是对燕青感到佩服,便说道:“小乙,我既然是集镇的东家,这银子自然要来得比你容易,你有本事赚下来银子我知道,可又要花费多少时日清了那赌债?我有心助你一臂之力,也废不了我多少银钱,又何必拒绝我的好意?” 燕青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可他虽然年纪轻,但是何等精明之人,他能感觉到萧唐是想帮他,可对自己那亲切的态度似乎又有点过头了,市恩贾义之举?燕青心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他这么一个少年郎是什么值得人家利用的? 若是平常燕青见别人对他无事献殷勤,很懂得自我保护的他绝不会接受。可其一萧唐现在在大名府名声在外,其二虽然萧唐对自己的态度蹊跷得紧,可绝不似图谋他什么。 一番心思闪过,燕青便又面露微笑,向萧唐作揖道:“若我再推托,反而不爽利了。如此便谢过萧大哥了。” 瞧瞧,这燕小乙多好一孩子吖,就是比当时那倔脾气的武松好说话多了萧唐心里不禁暗自腹诽,等他向那几个闲汉问明他们听命于哪个赌坊汉子时,不由得又是一乐,原来他们的老大是石将军石勇。 那就更好说话了,萧唐也不着急,命几个闲汉先回去报之石勇,携燕青回回汤武库店家吃完了,话别了卢俊义,便和燕青、萧义、薛永三人去石勇那边。 路上和燕青再细问原由时,原来他说的那许家持家的是个落拓中年书生,妻子只靠缝补衣物补贴些,他们两还供着儿子许贯忠寒窗苦读,可那许贯忠的叔叔好赌又跑了,害得他们家更是雪上加霜。 许贯忠?不就是水浒里那个深知天文地理、有奇才却隐居山林的燕青知交好友?这还真是意外之喜连连,就算没有燕青的干系,萧唐也要帮这个才华横溢的才子一忙。 等萧唐等人来到石勇厮混的地方,不过是间偏僻处的泥瓦破屋,平时大门暗掩还有小厮放风,只放熟悉的赌客进来,里面不过五六张桌子、若干骰子、几个破碗和些耍关扑的铜钱,连个赌坊都算不上。 其实宋朝对于赌博的管禁十分的严格,赌钱处于杖刑,甚至还要按偷盗罪处理宋刑统:诸博戏财物者各杖一百,赃重者各依已分,准盗论。其停止主人及出九和合者,各如之。在宋朝特定时期特定地方,甚至只要敢赌都是杀头的重罪太宗于淳化二年下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 到了徽宗时虽然虽然不至于赌博者动辄杀头,可按宋刑统所立只有在元旦、冬至、寒食这三大节日才纵民关朴赌博。 但商业蓬勃发达的宋朝无论官名在娱乐上的追求也要得多,从皇帝官家到贩夫走卒好赌的风气很甚,就因为因赌产生了太多的社会问题官府才在一些时期下重法进行整顿。 可不光水浒里都头雷横开赌坊、小牢子李逵烂赌还抢赌资等情况比比皆是,很多朝廷官员、文人雅士也以赌怡情,而涉及赌的重法大多还是压在了石勇这种社会底层苦哈哈的头上。 可那石勇虽然落魄,一得知萧唐认了这燕青做了小兄弟,便狂拍着胸脯说欠的那二十两银子连带赌债利息全都给抹除了,他翘着拇指直夸燕青为那许家担债务,讲义气值得交。 石勇这态度把萧唐闹得十分不好意思,他连忙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我萧唐又不缺这二十两银子,这替他许家偿还上也就罢了。” “这可是两码事!”石勇眼睛一瞪,他瓮声瓮气道:“萧兄弟你找我老石,就是给我的脸面,我哪还能从你手里面讨钱?他人若是欠我的,便是那官家皇帝,我石勇也要讨来!!” 嗬!你在水浒里跟宋江玩的套路倒用在我身上来了?萧唐苦笑着摇摇头,命萧义取出贯钱和银子合计约莫三十两的数额,不由分说往赌桌上一放,石勇登时急了,说道:“这是作甚?!我都说了不向你讨银子!” “这也是两码事!”萧唐学着石勇那模样眼睛一瞪,朗声道:“这不是还你的赌债,这是请你和弟兄们吃酒的!” 等萧唐和燕青等人来到许贯忠和他父母的住处,发现这比石勇那泥瓦破屋更是不堪,被稻草塞出的裂缝仍透进来几丝凛冽的北风,家里只有堆积的方方正正的几摞书籍,两个破旧的木床和些炊具,真只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许贯忠的父亲看上去有几分书生气,可老实巴交着,见到萧唐、萧义和薛永等陌生人临门脸上尽是惶恐之色而许贯忠的母亲面色怏黄,一身村妇打扮,也是警惕地打量着萧唐等人。 可当萧唐看到了十二三岁大的许贯忠时,他的气质却和其父母完全不一样: 许贯忠一对亮亮的眸子,虽然不似燕青那般英俊中微微带着些痞劲,可看他那儒雅的气质、秀气的眉眼、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也是个极为英俊的美少年。 燕青的俊俏透着股“动”,而许贯忠的神采透着股“静”,他两人站在一起若是过个几年,必定都是潘安宋玉级别的美男子,若是要再给燕青加上两撇胡子,那和萧唐心目中古龙笔下的陆小凤与花满楼就极为相符了。 燕青向许家父母说明了来意,他们这才露出喜色,不住地向萧唐作揖答谢,而许贯忠得知来的是萧唐,他的眸子不由又亮了几分,兴冲冲说道:“阁下便是名满大名府的萧义士?” 萧唐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义士不敢当,不过是做了件早就有人应该做的事而已。” 许贯忠叹口气说道:“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帷复何益。还是如萧义士这般活得洒脱。” 许父闻言连呵斥了许贯忠几句,燕青莞尔对萧唐说道:“贯忠虽要考取功名,可却一向对游侠江湖事热衷的很。” 萧唐点了点头,也确实如此,在水浒里文采卓绝的许贯忠不还是没入朝做官,反而携老母寻了个桃花源般的去处隐居起来?虽然许父看来对许贯忠报以很大的希望,不过以许贯忠的本性,恐怕这就要让他失望了。 “两位与令郎不知下步作何打算?”萧唐向许贯忠父母说道:“虽然此事已了,可天寒地冻的,我看两位家里也无它物御寒,天再冷下去也不是法子。” 许父许母一听也是愁眉不展,可现在连果腹都成问题。萧唐见状趁热打铁道:“我看不如这样,我那集镇内院正少账房和个善缝补的针娘,两位若是不嫌弃便搬到我那府上如何?如此也正方便令郎既须静心苦读。” 正打瞌睡送来的枕头,哪有不受之理?许贯忠的父母听罢又是一通拜谢,许贯忠虽也只是随着父母向萧唐称谢,可脸上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萧唐笑吟吟地又望向燕青,说道“既安顿好了贯忠一家,小乙又有何打算?” 燕青思量一番,其实早有了主意,可嘴上却仍说道:“以萧大哥的豪义,自然不会把那些钱财放在眼里。只是无功不受禄,小乙愿在哥哥府上做个仆役偿还恩德。” 听燕青的言下之意,似乎还是在和自己客套,委婉中刻意和自己保持着距离。这让萧唐听着反而有些急了,他正色道:“小乙哥流落街头,尚不忘许家周济之恩,如此情深义厚之人,咱姓萧的哪能如此薄待?你我并非主仆,日后咱们兄弟相称,见外的话休得再讲!”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便是矫情,燕青也就不再做推脱,而是洒脱一笑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044章 少年浪子与少年谪仙 恋耽美 正文 045章 杨序的生意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5章 杨序的生意经 萧唐带燕青、许贯忠一家回到集镇萧府安置,苏瑾娘见到燕青和许贯忠眼睛立刻亮了,也并非苏瑾娘见了两个小帅哥不能把持,现在燕青和许贯忠半大的年纪,还带着股孩子的萌态。◢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许贯忠知书达理,而燕青一口一个“苏姐姐”,更惹得苏瑾娘慈爱心起。 虽然知道苏瑾娘只是对两小正太很有好感,可萧唐见自己完全被晾在了一边,仍不禁有些吃味。不过自从苏瑾娘来到萧家集,自己因为太多事分心,除了几次长谈,萧唐把心思都放在了那些秘笈、集镇上下事务上。 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全家却惨遭毒手,青州的那个舅父又是个薄情寡义的,现在苏瑾娘全部的寄托就只有在这萧家集。看着她的温柔恬静的样子,萧唐忽然有些惭愧,想起他们情投意合的经历,自己又怎么能冷落了人家? 苏瑾娘一转头,就瞧见萧唐正打量着自已,她不禁脸上一热,低着头避过脸去。燕青瞧见两人神情,立刻笑着说道还有行囊整理,便拽着许贯忠走出房去。 屋子里只剩下萧唐和苏瑾娘两人,苏瑾娘更感觉到脸有些发烫,她回避开萧唐的眼神,垂首呐呐道:“又到大名府走了遭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我还不累。”萧唐说着,便向苏瑾娘走去,苏瑾娘心跳的更快,看萧唐微微抬起手,她身子不由得一缩,萧唐见了一笑,说道:“怎么?你怕我么?” 苏瑾娘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怕你可是天还亮着,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 “嗯”萧唐只应了声,虽然他和苏瑾娘彼此已表明了心意,两人的际遇经历过生死之险,而又柳暗花明后,苏氏满门遇害之事依旧是苏瑾娘心里的一道无形的障壁,这使得她与萧唐无法进一步亲密。 萧唐又何尝不是?萧老爹辞世也不过两个月多月的光景。所以不自觉间,各怀心事的两人私会的次数反而少了。而那种压在心头的感觉,只能靠时间来冲淡一切。 “那我先出去了。”说罢萧唐转身正欲走,苏瑾娘却叫住了他,她幽幽地对萧唐说道:“我在这里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集镇大小事务少不了你,还要以大事为重” 苏瑾娘还没说完,萧唐却转身过来轻轻抱住了她。苏瑾娘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反应,萧唐只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并在苏瑾娘耳边说道:“我都明白的。” 说完萧唐向苏瑾娘微微一笑,便出去了。苏瑾娘霞飞双颊,怔怔地望着萧唐走了出去,可却并不羞恼,心里暖暖的还带着丝甜蜜。 等萧唐出了门来到大厅,就见杨序正候着他,这个鸱夷公子杨序自从跟了萧唐,又回复到几分当年日赚斗金、年轻气盛时的傲气,在萧家集里唯有对恩公萧唐十分客气。他见了萧唐便打拱道:“少主,关于集镇营生一事,我心里已有了计较。” 萧唐神色一动,这个杨序既然在大名府靠做生意闯下响亮的名号来,必然见识很不一般。 他连忙请杨序一同到书房相商,两人进了门刚各自坐下身,燕青走进来托着壶热茶送至萧唐桌前,恭敬道:“大哥、杨序哥哥请用茶。 萧唐可从来没有将燕青当做过家仆,忙说道:“小乙,这些事不用你来做。” “并不妨事。”燕青笑道:“就算在萧大哥府中真做个仆役也是份福气。小乙自幼市井间打踅,在富贵人家当过短工,刀吏府内做过小厮。那些员外老爷心善些的也不免对自家仆役颐指气使,恶毒的直接把下人当狗一般使唤,若惹恼老爷了,就算被打死盖卷了尸体埋掉的事也是有的。哪个像大哥这般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 萧唐心说自己好歹穿越前也是来自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讲文明懂礼貌,被人家照顾着难道不该说声谢谢? 此时杨序正要对萧唐谈起他对萧家集生意的规划,燕青本欲告退出去,却被萧唐叫住了,心说不光是自己,让伶俐聪慧的燕青多了解些生意经也并非什么是坏事。 萧唐和颜悦色,向杨序问道:“杨兄弟这些天你也对我这萧家集上下营生了解个通透,现在这萧家集里内不过做些客栈酒肆、车行的营生,想将生意再做大,可算下支出也是寅支卯粮,不知在杨兄弟眼里可有什么出路?” 杨序淡淡一笑,他一甩手中折扇,又有了当年被人赞作鸱夷公子的风采,胸有成竹道:“这集镇在少主眼中发展起来颇为不易,可在我看来少主这萧家集,可是坐在了金山上!” “呃?”萧唐眼瞅着这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杨序,心说你真有那么神?他连忙问道:“杨兄弟到底有何妙计?” 杨序伸出一根手指,先说道:“这首先嘛萧家集本来就是南来北往,地处通往辽境榷场的要道,以往只是靠赚南北货运商贾歇脚的住宿餐饮费用,便已能积累一定本钱,可如果我们也走榷场做起这桩买卖呢?” 宋辽澶渊之盟后,最开始五处建于雄州、霸州、安肃军徐水、广信军徐水西以及辽国境内的新城五处榷场全部都在境内,萧家集确实地处通往五处榷场的要道。 但这法子萧唐也曾想过,可是他萧家集并不盛产辽国向大宋需求的农产品、茶茗、香药、丝绸缎锦的货物,而宋境主要从辽国那主要需求的是牲畜、皮货、药材,还有女真的北珠、高丽的人参,还有榷场外通过边境走私获取辽国严禁贩卖的马匹,先不说宋辽官府有贸易优先权,而且大宋比他萧家集财大气粗的商贾员外何止千万?他们抢到大部分交易份额,再落到其它商贾手里已剩不下什么。 就比如途径萧家集的羊马贩子石成等人,他们借着从榷场买些羊羔的同时,还要冒着风险从辽国走私者那边购买大辽严禁流入大宋的马匹。加上榷场领辖于所在地区的监司、州军长吏、榷场牙行征收商税,还有南北货运的货物损耗,尤其像羊马等牲畜大批病死的情况下还要赔个干净。 这算是什么鬼主意?萧唐把他想的和杨序说了,杨序听完登时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如果萧唐不是他的恩公,按他以前那脾气早就白眼一翻,指着这种经商蠢材一通讥讽了。 杨序耐着性子,又对萧唐说道:“少主,这条商路若是由民间商贾来走,自然不过是赚些小钱,可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在两路军、州部长官以他权位最大,路转运使司也由他叔叔梁子美把持着,萧家集占榷场要道,与大名府间有永济渠相通漕运方便,少主又与那梁世杰搭上了线,那梁世杰怎会不在此事上重用少主?” 萧唐愣住了,他能想到梁世杰通过轻判他收买大名府人心,也想得到会梁世杰利用那件案子上达天听,让他老丈人蔡京利用攻击政敌赵挺之,可前世他也不过只了解些对于市场调控、宏观经济角度的一些概念,对于实打实的怎么赚钱做生意可并不太了解,哪能像这杨序一下子便嗅到钱的味道? 杨序继续侃侃而谈道:“少主掌管这萧家集,手下以民间商户的身份行事,战马、兽筋等大名府官府不便出面的商品也可由少主你来购进,一来二去下,不但有官字招牌护身,而且聚得本钱,少爷在宋辽榷场买卖中不也能分上一杯羹? 而且萧家集离永济渠不远,而永济渠经黄河、通济渠、淮河等再经江南运河至杭州,贯穿大宋南北,将生意做大了后,大宋的蜀锦浙茶、瓷器布匹运于宋辽榷场,各地粮草运于边塞” 杨序这规划讲的越来越大了,萧唐听得早已是目瞪口呆,杨序却还没有说完:“以这些货物在榷场不但可交换辽国对于我大宋的紧俏物资,高丽、女真等地的特产也要比宋境内买卖便宜数倍不止!辽境内一匹良马可压价到匹绢,宋境内一匹良马现在六十贯的价钱也未必能买下来!太宗、真宗时马价三十贯,至哲宗徽宗时缺马现象已是大宋最为严重时期 虽然马匹只能暗通辽境内私贩者,可我宋辽榷场交易频繁的货品,比如绢价一贯、辽国内值三贯丝每每两65文、辽国内达十贯茶每斤七十文、辽国内每斤五贯还有瓷器、麻布、漆器、缯帛、香药其差价又能赚得多少?我大宋每年榷场征收牙税达便万贯之多,便可想而知其需求之巨,还有辽参、高丽参等药材也可轻松赚个十倍差价,更不说女真的北珠” 杨序还没将他的商业宏图说完一半,萧唐就仿佛已看见他身后冉冉浮现出道道金光,那张很臭屁的脸也变得高大至上,凛然间不敢有人冒犯。 而燕青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杨序唾沫横飞、言辞振振地说着,他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明显他比萧唐领悟的要多了很多 045章 杨序的生意经 恋耽美 正文 046章 远有故人来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6章 远有故人来 杨序一席话下来,顿时让萧唐拨云见日,其实他也曾读过整理古人的生意经:一曰知地取胜,择地生财二曰时贱而买,时贵而卖三曰见端知未,预测生财四曰薄利多销,无敢居贵五曰雕红刻翠,留连顾客六曰以义为利,趋义避财七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八曰奇计胜兵,奇谋生财九曰居安思危,处盈虑方十曰择人任势,用人以诚。随梦小说 sug lā 可正如不少不甘心在象牙塔里授课写论文一生的经济、金融学类教授博士后等,虽然经济走势、宏观调控能讲的头头是道,可理论联系不了实际,亲自做生意赔得大伤元气者比比皆是,反比不过很多白手起家,文凭不高而情商与实践经验极高的商人。 杨序的长处便是其生意嗅觉极为敏锐,什么行当如何营生、如何扩大、如何止损他心里都有个谱,同时将脑中那把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而并非将劳什子经商理论挂在口中,深得范蠡白圭等商界传奇的个中三味,趁时若猛兽鸷鸟之发,一旦定下决策绝不坐失良机。 萧唐当即拍板命杨序全权打理调度榷场事务,若是需要人手,尽管从集镇里调用庄户。随即他又将自己的构想与杨序提及,将车行生意转型为镖局。 宋时车行绝大多数不过是承接物流生意,租赁太平车与平头车等货运车,再出车头、赶趟子掌鞭的人手,贵重货物的安全多由商家自行派人护运,这大庄大寨的富贾还能雇批本领高强的教师护院震慑贼人,冀鲁等地盗匪四起的环境下,可苦了没大把银子聘请武师的小本营生商家,这些人每次运粮、运货行走都有被绿林盗剪径打劫的风险,倒了血霉的被凶残些的草莽杀人越货的惨剧,也并不罕见。 萧唐的意思是在将租赁运货车的物流业务的基础上,再提供保护货运人财安全的安保业务,明清时节明代有标行,镖局的前身盛行的镖局其实在北宋时代并没有形成,各路商旅或雇武师教头,或向盘踞在商路附近的匪盗孝敬买路钱,换句话说,这般时节即便是官府也无法保障他们的安全。 善分析利弊的杨序听萧唐将自己的构想、计划说完,也觉得这也是一条财路,其一萧家集原本就做车行买卖,运车货配上可说是轻车熟路,其二这次萧唐在大名府市集手刃九头虫李少华,在两路上也闯出了名号,凭他的名头大多周遭的草莽也都会卖于他面子,其三这生意完全符合现在形势的需要,而且并没有竞争对手,一旦做起镖局生意,一旦开门做起生意,那市场上便已完全处于垄断地位。 萧唐与杨序将这镖局如何建立、如何运作等大致计划商讨了番,而且也选定了目前最适合打理镖局营生的人:锦豹子杨林。 杨林,虽武艺比起武松可说是云泥之别,也并非一肚子鬼主意的,可他却是做镖局总镖头的不二人选。 在水浒传里,这位仁兄是个万金油型的人物,身为马军十六小彪将,步战的活他也没少做过,甚至水战中趁乱斩杀了朝廷的禁军都教头立下奇功,马、步、水战中都能在一百单八将中展露出名头,使得是一杆笔管枪,却也有刀劈、箭伤敌军大将的功绩。甚至从运气层面,讨伐方腊后的病灾折了连同五虎八骠在内的好汉里,痊愈的唯独有他一个,这似乎还自带了福将属性。 除了战场厮杀,杨林探哨踩点、采购物资可说梁山上活做的最繁杂的一个,这和他多少年在江湖上浪荡的经历很有关系,按照现在话来说,杨林是个典型的社会人儿。 这使他能有条不紊地处理镖队在行镖途中遭遇的大小事务,而在主要负责这镖局事务上,靠的也并非他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名气到底有多硬才能震慑住八方草莽,而是要看他的为人处事,与江湖人打交道的交际应变能力上。 哪怕再长些年纪,这种事上许贯忠这类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人去做不合适,而锦口绣心、处事玲珑的燕青,而未必也会比杨林更适合与绿林莽汉打交道。 萧唐与杨序拍板拿定了主意,便遣庄客唤来杨林,将打算一一与他说了,杨林思量片刻,便笑着说道:“这买卖倒有做头,无外乎就是请道上朋友卖个面子。这不论攀结官府,还是和绿林盗打交道,但凡是个吃油盐酱醋的,有何说不通的道理?啸聚山林那伙强人都不怕死?若非迫不得已,谁有心甘情愿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才能讨口饭吃?凭少主在的名号,还有我锦豹子在江湖上挣的面子,起码在这两路,我瞧这买卖可行。” 萧唐闻言心想这杨林果然江湖路数深,只和他笼统说了,他便知道要做好这镖局的买卖讲究的是“和”而不是“打”。他又朝杨林说道:“只是要杨兄辛苦,绿林间少不得杨兄先走一遭去拜会。” 杨林笑道:“常言说得好: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少主是瞧得起我才委以我重任,再说不过是跑跑腿动动嘴皮子,直甚么!” 萧唐遂与杨序、杨林二人打定了主意,将榷场、镖局筹划运作事宜交由二人全权打点,待二人刚告辞后,萧唐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榷场上面的事有杨序这个经商天才打理,那么萧家集财富的积累也势必能一日千里了吧? 他的确没有杨序知斗修备、时用知物的能耐,也不似杨林那般精谨的江湖客,可就如钢铁大王卡内基的墓志铭所说:墓内躺着的是一位知道选用比自己能力强的人。 可萧唐仍时不时感到焦虑,自己眼下在权贵眼中依旧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自己手下可用之人,还是太少啊 与此同时,朔朔北风下,大名府官道上有一彪车马有条不紊着前行,在那队车马最前面的是匹胭脂马,马上骑着的却是个十四五岁大的芳华少女。 那少女后背背着双刀,加上这少女的气质正衬得英姿飒爽四个字,虽热她年纪尚眉宇间也有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三娘,你且慢些。”后面又追上一骑,骑在马上的是个和那少女生得六分相像的青年男子,他赶上那少女埋怨道:“你一个姑娘家,在庄内已宠你让你,这出门在外却也不知收敛些。此处已是大名府地界,还不快将你那双刀收好,若遇官差生疑拦查,又要废番口舌。” 那少女却不屑一顾,轻笑道:“大哥恁地聒噪,咱们为的商运取货至此,也是为护咱庄上财物,官差又查我作甚?” 那少女随即又问道:“大哥,咱们不至那大名府歇脚,却为何要赶至那萧家集去?久闻大名府繁华,小妹我还想去游玩一番呢。” 青年应道:“前几次我北上摸清至霸州榷场进购皮货、药材的门路,曾在那萧家集盘住,那萧家集地处通往榷场要道,我扈家庄日后若大批进购,少不得那萧家集照拂。上次我已见与他府上总管和少东家打过照面,此次为显诚意,还须先去做拜会。” ”啊?”少女不由蹙起眉头嘟囔道:“客套应承那套虚礼我可应付不来,无外乎吹来捧去好生无聊。” 青年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我也没指望让你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再者他那萧家集也就那姓雷的总管是个精明人,至于那少东家”说到这,那青年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神情来:“不过是个仗着自己家世和几手拳脚胡作非为的浑人,就连他萧家集内的庄客佃户都背地里唤他做锦毛獒,和那种人打交道又何须废什么心思?” “几手拳脚?”少女的眼神反而亮了:“这么说那少东家是个练家子?大哥你和那锦毛獒交过手么?” 青年摇摇头道:“他倒有心和我切磋几手,却被我搪塞过去,呵呵,他还笑我这飞天虎的绰号名不符实,是怕了他的手段。” “什么!?”少女一听,登时柳眉倒竖:“那鸟人还敢嘲笑大哥?大哥又为何不敢和他一战?好,今番便由小妹来煞煞那厮的威风,否则他还以为我扈家庄没人了!” 青年赶忙说道:“休得鲁莽!出门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拳脚枪棒的本事为的是防身保命,哪里是用来和人结梁子生怨的?你可切莫莽撞行事,害他萧家折了颜面。 还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开口便是什么鸟人这厮那厮的成何体统?这次是你非央求着父亲出门长长见识,如今父亲不在身旁,我这做兄长的便要管管你这般行径。” “你管我?”少女听那青年如此说,心头微微动了火气,她俏脸一扬,说道:“好啊,你先要打得过我,才能管得住我。再说姑娘家又怎么了?大哥你连我这姑娘家家的都打不过,还摆什么威风?” “你!”青年被那少女噎得没了话语,懊恼地摆手说道:“罢了!我是管不动你,可你也须晓得,这钱粮进出乃是咱扈家庄的大事,由不得还似在庄内那般百无禁忌,你好自为之!” 少女轻哼了声,这些道理还用你来教我?不过那个锦毛獒,我倒要真见识见识,看你又能猖狂到哪去? 046章 远有故人来 恋耽美 正文 047章 拳不过金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7章 拳不过金 萧唐打眼望去,只见两个老者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个耄耋之龄,慈眉善目的,正含笑打量萧唐,另个却是鹤发童颜,瞧不出多大的年纪,可冷眼斜乜,一脸不屑,看来就是他出言讽刺萧唐的功夫。?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在萧家集庄客佃户哪个不对萧唐毕恭毕敬?就算是行脚途径此地的商贾路人,也都对这集镇的少东家笑脸相迎。而那老者冷眼瞧着萧唐练武,开口又讥笑萧唐的本事不济,已是十分无礼。 可是一来那两个老者年事已高,二来看其神色也非寻常人,萧唐浑没在意,只说道:“晚辈确实本领低微,让两位老丈见笑了。” 斜眼嘲讽萧唐那老者听罢反而嗤了声,说道:“年青后生就该有点血气,被人骂到头上还无动于衷,你还真不似武松那般做人让老夫痛快!” 本来萧唐微微心里动气,可听那老者提起武松武二郎,他登时想起当日武松教他功夫时,问及武松的武艺师承何处时,武松提到自己的拳脚和双刀功夫得一个不愿留姓名的古怪长者所传,这不就是眼前这个人? 想到这,萧唐大笑道:“武二哥快人豪义,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那风骨我萧唐当然比不上!可常言道虎死留皮人死留名,这位老丈却连名号都不敢与相处时日甚久的武二哥讲,恐怕也是痛快爽利之人!” 那老者并不着恼,反而咧嘴笑道:“好小子,就连武松那小子对老夫都是毕恭毕敬,你倒敢和老夫逞起口舌之利来!”说罢他又向那耄耋长者笑道:“瞧瞧,这世道,后生小辈恁地没上没下!” 耄耋长者莞尔一笑,打趣道:“那后生说的是你,可没说我。似你这般没个规矩,后生小辈岂能敬你?” 老者怪眼一翻,回嘴道:“稀罕么?江湖上小辈虽见你作揖纳拜着,可你也不比老子活得自在。”说罢他扭头又对萧唐道:“小子,你便是杀了九头虫的那个萧唐?” 萧唐抱拳道:“正是晚辈。” “好!杀得好!”那老者赞了声,又气忿忿地骂道:“练得一身本领,见到不平事去管了,那些子曰子曰的酸儒就说什么以武犯禁、匹夫不足为勇,我放他妈了个狗臭屁!我们便是窃钩的,他们便是窃国的! 军中练就一身本事的那些又如何?为了封妻荫子夹着腚去舔那些文官佞臣的鞋底,恁地没个血性!那种人哪配称得上武人?汉晋隋唐数朝下来,国亡在谁手里?如今晋冀鲁地盗寇四起,是练武的搅事?还不是那些朝臣党政内斗,佞臣当道!?遇到不平事,似你和武松这般,杀了就是杀了,这世道才更有趣些!” 燕青和许贯忠听那老者忽然破口大骂,不由瞠目结舌,而许贯忠虽然是个寒窗苦读的书生,可听那老者如此骂心里却莫名感到阵酣畅淋漓的痛快来。 萧唐含笑听那老者骂着,他虽然理解那老者的愤慨,可不代表完全赞同他。因为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扮演不同的角色,似那老者那种游荡江湖的奇侠,似跳出三界五行外的人物,当然可以罔顾世间的规矩,将王法当做个屁,逍遥自在的活着。 可他萧唐不行,他既不是个愤世嫉俗,冷眼旁观的浪荡人,也不是个斟破红尘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既然还想在江湖甚至官门中向上爬,那么他只能去适应接受,以自己的方式去接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让人身不由己的,又岂止是江湖? 那老者愤愤地骂了番后,又斜眼打量着萧唐,说道:“老夫的名号又甚么说不得的?武松那小子虽刚烈,在老夫手底确是服服帖帖的,你若好奇,老夫告诉你又能怎地?老夫姓金名台!” 萧唐的脸色倏然一变,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中的金台他当然听过。 王指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将指的是五代十国时的虎将李存孝,而这金指的就是北宋时的武术宗师金台了,可是相较于青史留名的霸王虎将,这金台更像是传说中的人物,他成名于三十多年前的宋神宗熙宁变法时期,据说东京汴梁御拳馆周侗的拳脚功夫从他那受益良多,比起少林谭正芳、御拳馆周侗等名宿他的辈分却更高,可是江湖上于他的传闻却少得很。 萧唐恭敬地向金台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金老前辈,晚辈方才冒犯了。” 金台冷冷一笑,说道:“既冒犯了老夫,道个歉便完了么?”说罢身形疾如妖电、掌风锐冽破风,倏然向萧唐冲来! 萧唐心中猛然心中大骇,心说这江湖奇侠怎么说打就打,他仓促交手,对了几招,忽然发现金台并没下狠手,拳脚留了七分余地,招招见式不见狠,似是在和萧唐对练拆招一样。 金台的拳脚功夫,和武松极为相似,不同的是武松千钧神力施展开来气势磅礴、威猛浑厚,金台的拳脚却多了几分巧劲,而三虚七实,只一虚晃拳脚骤然猛攻尽攻向要害,如只一击咬断猎物的野狼,不带一丝拖沓。 然而他的功夫和萧唐曾经所看的武侠中的神功也大有不同,并没有什么“水火相济,龙虎交会,催动几十年精纯醇正真气,一掌下来摧枯拉朽”的内功掌法,也没有什么“刹那间人影重重,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愈走愈疾”的绝世轻功,这是很纯粹极精妙的拳脚功夫,招招都凝聚着中华国术传承千年的底蕴。 寒风应景似的呼呼吼来,一霎时飘飘洒洒的银絮雪花猛然间着狂风乱舞,拳风与寒风交叉着横冲乱撞,只瞧见拳迅脚猛、雪虐风饕,似是被这一少一老召来的这狂风暴雪,燕青和许贯忠不由看得痴了。 看似萧唐和金台切磋了三四十合不分胜负,其实萧唐自己明白金台真要是想下死手,恐怕三招下来他已躺在了地上。又斗了几招,萧唐和金台忽然双掌对击,“啪”的下萧唐后跳两步,随即躬身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 金台也收了招,背手昂然道:“虽然你比起武松的底子差得远,可勤加磨练番倒也能有些出息。不过正如老夫所说,似你这般人多些,这世道才更有趣些!” 说罢金台转头向那个耄耋长者瞧去,说道:“喂,你不来耍耍?” 耄耋长者摇头叹气道:“我可不像你这般莽撞贸然,兴致一起便要胡乱教后生几手拳脚。” 金台把眼一瞪,说道:“谭正芳,你我切磋拳脚时可不是这般装模作样,你不也说过亏得我教出来的武松,还是萧唐这小子,才能替少林除了那有辱门楣的逆徒么?” 谭正芳?!萧唐心里又是一震,没想到今日见了宋朝江湖上的两大泰山北斗,而且少林的名头和武技,可绝非只局限在武侠里的! 隋末昙宗等少林十三棍僧攻入王世充大军军营,俘王世充之侄王仁则,衍生出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 宋太祖赵匡胤遣诸将轮驻少林,授艺于僧兵,取少林武术之长 明朝倭寇匪患,南少林僧兵大败当时气焰最为嚣张的倭寇数场,少林棍法也被抗倭名将戚继光收录在纪效新书中。 而且在这个时代萧唐经常有所耳闻的少林谭正芳,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他蓦地叉手又拜道:“原来是闻名遐迩的谭正芳前辈,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此番得缘一见,实乃晚辈幸事!” 金台乜了一眼萧唐,冷哼道:“什么意思?他谭老儿的大名就如雷贯耳了,那我的名头就不过是个响屁?” 谭正芳含笑摇头,对萧唐说道:“你莫理他胡搅蛮缠,他为老不尊惯了。那广惠坏了南少林的名头,可以往仗着大名府九头虫的势,我等平民武师的身份,却奈何不了他。 这次我和金台兄游历至附近,听闻大名府武松闹市铁拳打死广惠,而你萧唐长街怒斩九头虫,说起来你与武松也算是替南北少林都了却个心愿。我们本想见武松一面,可却迟了,所以便寻到了你这来。” 金台又哼了声接口道:“老夫兴致好,所以才陪你玩几手,就看谭老儿拉不拉得下他那老脸,也陪你过几招。” 萧唐喜不自胜,自从武松充军延安府后,他的枪棒起手师傅薛永武艺有限,锦豹子杨林的功夫与薛永比起来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可眼下如果能得到这两个业艺惊人的武学奇人指点,那他的身手必然能突飞猛进。 虽然个人武艺练到极致,犹如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这样的江湖豪侠,真要是在千军万马、两军厮杀中的作用还是有限,哪怕策马持枪,具备冲阵杀敌的虎将之勇,单凭个人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左右整个战局,可有身高深的武艺傍身,对于他萧唐而言也是有益无害的。 萧唐喜上眉梢,正欲答话时,他眼神一扫,正瞧见一直插不上嘴,欲言又止的燕青和许贯忠二人。 047章 拳不过金 恋耽美 正文 048章 三年之期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8章 三年之期 萧唐向金台、谭正芳说道:“晚辈能与两位前辈切磋拳脚击技,实乃万幸,而我这两个小兄弟也对前辈这般高人仰慕久矣,不知两位前辈可否一同指点一二?” 燕青和许贯忠俱是一愣,他们眼睛齐刷刷望向萧唐,满是惊喜。◢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金台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我们老哥俩讨价还价?管他禁军教头还是道上的奢遮人物,央求着与老夫过过招也要看老夫心情,你倒把我们老哥俩当成是教一带俩的卖把式枪棒教师了?” 谭正芳向燕青、许贯忠那边望去,他眼神忽然一凝,似燕青许贯忠这般人中俊杰,即便年纪尚小,以谭正芳老辣的眼界已能看出几分,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并未言语。 萧唐从容笑道:“晚辈哪敢对两位前辈不敬?可金前辈,你也说过,像前辈、武二哥这种人再多些,这世道才更有趣些。晚辈敢向前辈保正,这两个小兄弟正是那种人!” 金台乜了眼萧唐,又背着手瞧着燕青和许贯忠,燕、许这两个少年见了,忙敛衽叉手行礼。 “不过是两个生得好看的小娃娃。”金台轻哼了声:“又有甚么了不起的?” 萧唐心说这要是你看不出燕青是块前途无量的璞玉,那可就真是看走眼了!水浒里燕青出场时不过二十四五岁,可已经是何等样人?使得川弩如意子例无虚发,相扑技艺天下无双无对,拳脚武艺高强,且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 而许贯忠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知、天文地理无所不晓!而且这两人一个伶俐倜傥的游侠浪子、一个心藏机枢的清流名士眼见金台还在那摆谱呢,萧唐都替他着急。 金台上上下下又打量燕青和许贯忠一番,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刚才老夫使的拳术看到了?还记得多少?耍来给老夫瞧瞧!” 燕青向许贯忠一望,随即躬身抱拳道:“小子献丑了。”说罢他便与许贯忠拆起招来,一番拳脚下来,竟然都将金台的动作记得六七成,而且出手力度拿捏、攻守挪移上可说是形似神也似。 谭正芳捏着他花白的胡子,边瞧着边点头,可金台瞧完却怪眼一翻,冷哼道:“悟性也不过如此!再者老夫瞧得起你小子,才打算和你练练,这两个娃娃又算甚么?老夫又为何要教他们?” 呃?萧唐一愣,心想难不成自己得陇望蜀,真惹得金台心里不快?这时却又听金台说道:“你这集镇可有歇脚的地方?近来走山走水的,老夫倦了,和谭老儿想在这住上段时日,这两个小娃娃我瞧倒是挺伶俐的,你向老夫讨教拳脚时,让他们来伺候着端茶倒水吧!” 燕青启齿一笑,与许贯忠向金台作揖道:“多谢前辈!” 谭正芳莞尔摇头,而金台嘴角也是不易察觉露出一抹笑意。萧唐这才明白了金台的意思,他心里不禁联想到当时将他练得好惨的武松武二郎,在这脾气古怪的老头儿手底下学武时又遭过哪门子的罪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萧唐便命庄客将集镇内偏远处两间闲置的瓦房收拾干净,请金台、谭正芳二人盘住,本来想请他们到萧府中去,可金台、谭正芳都不喜人多口杂,只说要寻个僻静的去处。每当闲暇的时候,萧唐便带着燕青、许贯忠前去拜访,由金台、谭正芳点拨武艺,无论是拳脚还是刀剑枪棒,金、谭二人所授的皆是一言中的、直中要害,使得萧唐三人受益匪浅。 集镇内萧义和薛永督促着乡勇操练,并布置周围的土墙修筑杨序也开始紧锣密鼓地为筹划榷场生意安排人手,他将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杨林则命几个原来车行的车头雇佣人手,再购置批牛马,至牙行请工匠成倍打制太平车、独轮车等运货工具,他自己也正准备至两路内他大概知个根底的山头拜会相谈。而在萧家集上下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又发生了几件事: 朝廷回了复批,大名府梁世杰省谕发落,九头虫李少华手下的金成英、李宗汤二人数罪并罚,判了个斩立决,刘广念其悉数将李少华过往罪行供出,且上呈了记录其罪证的账簿,脊杖三十,发配沙门岛。杖刑用完,刘广已是奄奄一息,看来别说到那让罪囚闻之色变的沙门岛,恐怕重枷镣铐一路行程也熬不下来 在大名府的石将军石勇靠赌博厮混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杨林听了便请他也到萧家集来帮衬着,萧唐许他一个管事的位置,也将这个地煞星纳到了自己麾下 拼命三郎石秀和他叔叔石成的羊马商队又经过了萧家集,在石成向萧唐道贺他不但沉冤昭雪、还名震时,萧唐与石秀颔首示意、会心一笑,随后借着萧家集生意做大的机会萧唐规劝石成别再受那长途劳累之苦,要请他做集镇内进购羊猪马匹的管事,石成权衡番利弊后便答应了下来,将来那个杀伐果断、执行力极强的拼命三郎便名正言顺地跟了自己 而萧安找了个集镇内通晓契丹文的年长庄户,将那天萧唐将在密室中找到关于耶律斜轸、耶律休哥的书籍全都破译了,原来上面写的全都是耶律斜轸、耶律休哥从首次征战沙场到功成身退之中所有战争的士卒操练、战马保养、兵家配备、阵型安排、战略方向、战术打击、胜负结果等记载。 虽然熟读兵书却不懂得灵活运用毫无用处,将领的能力体现也不会像数字呈现那般一目了然,可对于未经历过战场杀伐的萧唐而言,这种战争记录能让他初窥兵家战法的门径,起码让他能够体会到那两个辽史中数一数二的名将,是如何一步步征战四方,才立下不世的战功。 萧唐寻思着集镇内有些青壮,再购置些良马打制些兵甲,依样演练下那兵书中的记录,未雨绸缪,毕竟萧唐绝不想自己永远只是个集镇的少东家 岁寒正月,辞旧迎新。 萧唐迎来了他到这里的第一个春节,漫天虽依然是鹅毛大雪,透着寒冷,可萧家集却是热闹无比,爆竹之声时时响起,红彤彤的火光不断地打破着寒夜的宁静。 登门至萧府上恭贺新春的庄客、佃户、长工络绎不绝,萧唐也一一笑应了,并命萧义、萧安给各家孩童分发随年钱宋朝的压岁钱红包,分发各户一坛屠苏酒、三贯钱、一斗米并着一吊肉,送走乡亲后,萧唐便与苏瑾娘、萧义、萧安、燕青、许贯忠一家、杨序、杨林、石成石秀叔侄、薛永、石勇摆了一大桌酒菜,共聚一席、共贺新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已是觥筹交错,肆意喧嚣,萧安喝到半熏,正拉着满脸通红的萧义不知在说些什么,燕青和许贯忠也是捉对笑作一团,杨林和石勇正在拼着酒,而薛永拍着石秀的肩膀,他淡黄的脸色已变作微红 萧唐嘴角噙笑,默默打量着众人,方才他又唱起了众人听着有些古怪,却又感觉十分痛快的小调,轰然一阵叫好声后,又是番敬酒干碗,萧唐酒意上涌,当兄弟们自顾自捉对玩闹时,这时的他才有了片刻安宁。 他站起身来踱步到厅堂口,推开了门,让冷风吹散让他昏沉的酒意,想起他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又岂止是后人“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般的感慨,现在的萧唐正切身感受这史书中妖娆多姿的名著字里行间中让他铭记的人物,如武松、燕青、许贯忠、卢俊义此时都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忽然一件厚缄的棉袍轻轻披在了萧唐身上,苏瑾娘柔声道:“你瞧你,晚上这么冷,也不怕着凉。“ 萧唐轻轻一笑,握住苏瑾娘的手,望着这个温柔恬静的少女,萧唐想起两人的相识、相守,他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温馨,有这么个美丽体贴的佳人长相厮守,他感觉无论为苏瑾娘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苏瑾娘螓首低垂,乖乖地任由萧唐握着自己的手,忸怩的说道:“好了快回去吧,让人瞧见又要被笑话了。” 萧唐摇了摇头,温声说道:“瑾娘,你再陪我一会儿。” 苏瑾娘抬起头,与萧唐对视良久,终于她微微颔首,轻轻地将头倚在了萧唐的肩膀上,嘴角上还带着丝甜甜的笑意。两人缠绵在一处,萧唐的心似乎终于理解到何为安宁的幸福感,而苏瑾娘终于不再担惊受怕、彷徨无助的承受所有的悲伤与恐惧。 瑾娘三年守孝期满,我便能和他拜堂成亲,从此得到那两世都未曾拥有过的家庭吧萧唐不禁想道,只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就好了。 第一卷萧家少主完,预告第二卷砺锋出鞘、第三卷东京梦华 048章 三年之期 恋耽美 正文 049章 任侠萧唐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49章 任侠萧唐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大观三年,大宋朝中赵挺之虽早已被扳倒,且郁郁而终,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蔡京一党与何执中、张商英等权臣明争暗斗,官场上依然暗潮浮动。随梦小说suglā 梁世杰牧守的大名府却得一方清净,两年多的时间里在北边的萧家集更是楼榭频起,热闹异常,车行的车夫吆喝着搬运货物,南来北往的商队驻足歇息,更有小贩、行脚旅客、卖艺武师、歌女优伶等各式各样的人在集镇走动,比起寻常庄县集镇,这里端的是繁华似锦。 打北面奔来几匹疾驰的骏马,到了集镇口放缓马步,马儿悠悠踏蹄,在新砌好的石路上悠悠前行,为首的骏马上坐的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他左右打量着周围热闹的街道,时不时点头暗赞。 那青年来到座茶楼前,让手下把马栓了,进去寻个位置要了壶紫阳香茶,边呷着边瞧着对面车行中又驶出二十几辆太平车,向北方驶去 “好个萧家集。”那青年不住点头道:“寻常集镇间,何曾见过这番景象?” 那青年背后茶桌的一个庄户听见他言语,扭过身来,笑道:“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咱们集镇少东家的名头,可是在大名府甚至两路都是极响的!” “哦?”那青年眉毛一挑,向那庄客抱拳道:“不曾途径此处,也未识全贵地的英雄好汉,还望这位小哥告知。” 那庄客听那人问得彬彬有礼,他又是个好说东家西家闲事的,便灌了嘴茶水,润了润喉咙,如说书先生般向那人娓娓道来:“当年因苏家灭门的案子,我们集镇的少东家,和县的武松武二郎哪怕被那九头虫构陷,平白遭官府缉捕也要保那幸存下来的苏家小姐周全,而后少东家当街杀恶贼,大名府周遭百姓莫不赞声好汉子! 合是善有善报,新上任的大名府尹梁中书彻查九头虫那厮与匪盗勾结、欺行霸市、贪污养奸犯下那数不清的罪孽!后来梁中书不但从轻发落了少东家,哪怕遭充了军,可在厢军里又有哪个敢小觑?” 锦衣青年颔首笑道:“如此听来,确实是个俊杰人物。” “何止哩!”那庄户说来了劲,想起他也是这萧家集上的,便将胸脯挺得更高,接着又叙叙道:“如今我们少东家手底下两大侍读谪仙许贯忠,浪子燕青,一个年纪轻轻便中了解试,是个极博学多才的,另个吹歌弹舞无所不精,还生得个玲珑心窍,不论勾栏瓦舍、楼铺仓行,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更不用说那一虎一豹一鹘子、一郎一将一公子六大管事帮少东家打点大小事务,虎是病大虫薛永,是个枪棒好手,现任萧府上的枪棒教师豹是锦豹子杨林,江湖上也是个有脸面的,做得镖行总镖头鹘子乃是青鹘子萧义,使得手好枪、熬得手好鹰,乃是萧家集都保正,数百乡勇都听他号令 郎是拼命三郎石秀,虽年纪轻但一身武艺,带彪人走榷场购马匹牛羊,也是个精细的人物将是石将军石勇,他本就是大名府市井里厮混时久的个地头蛇,做得还是赌坊营生公子则是鸱夷公子杨序,当年经商被是被赞作指水为油、点石成金的人物,萧家钱粮买卖,生意进出都由得他来过问。 还有我们少东家可是大名府上和卢家的玉麒麟卢俊义并驾齐驱的人物!还和大名府内押狱院铁胳膊蔡福、一枝花蔡庆熟络,当年闹市上以一对拳头生生打死五邪头陀广惠的灌江口二郎神武松武二郎知道么?那可是和我们少东家拜把子的硬交情!” 锦衣青年微笑点头,听那庄客喋喋不休地讲完,便说道:“此等人物如能得以拜会,实乃三生幸事。” “嘿,恁地不巧,我们少东家家大业大,经杨管事的手于大名府、宗城县都有几处生意,所以早在大名府购了处宅子,集镇这边多由少东家亲信萧义、萧安打理。”庄客说罢,又上下打量番锦衣青年,说道:“我说这位公子,虽瞧你是个贵人,但我们少东家可是在留守相公面前说得话、和英雄豪杰拜得把、同押院节级攀得交情的人物,只怕人多事忙,不是谁都攀见得上的。” 锦衣青年身后几个随从脸上作色,正欲开口骂那庄客,就见锦衣青年微微摆摆手,笑着对那庄客说道:“多谢小哥告知。”说罢他唤过茶博士付了银子,说道:“多得是我请这位小哥的。” “哎呦多谢您了。”那庄户笑脸目送那锦衣青年带着随从走了,正巧门口又进来两个那庄户熟识的,他们一见那锦衣青年,登时脸色一变。 那两人赶忙到庄户旁坐了,急匆匆道:“好家伙!那奢遮的人物请你喝茶?你恁地有脸面!” 那庄户纳闷,欲问那锦衣青年是什么来头时,他那相熟的贴耳边已对他说了,他立刻张着嘴惊道:“我的爷咧!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这般人物当然够与咱少东家攀得上交情!” 与此同时,坐落在大名府中的一处偌大的宅院中。 微风徐徐,轻轻拂过宅院外排排杨柳摇曳飘舞,高耸的宅院内有一片青灰砖铺成的广阔空地,空地中心朱笔飞舞,写了个大大的“武”字,空地两边立着两排支架,上面尽放着朴刀、腰刀、红缨枪、白杆棍、春秋大刀等兵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锋刃熠熠生辉,尽透着股萧杀与威武。 萧唐正站在演武场中心,他双目微阖,漆黑如墨的头发胡乱扎了个髻,渊渟岳峙,静静地矗立于这天地之间。比起两年多之前,他的气质判若两人,刚毅、粗犷,浑身透着股浑厚的男性魅力。 此时的他光着上身,露出身健壮结实的筋肉,在阳光照射下正映出古铜色的颜色,那强健的身体不带一丝赘肉,宽阔的臂膀稍成个倒三角形,静如山岳耸立,动,则如猛火燎原。 萧唐还请巧匠将一只神态沧桑沉稳的狼头正刺在胸口,又将青郁郁的狼头纹在右肩,又刺了匹做奔腾沉噑状的黑狼从肩胛一直延伸到左胸,背后再一只苍狼攀崖哮月,刺青间更有流火黑炎纹路,打起赤膊来煞是彪悍威猛。 就如每日打熬筋骨不辍,始终使得自己体魄能够面对任何磨难的铁血军人,这两年多的修习练武,也无时无刻地不在磨练萧唐的意志,他就如一把被磨砺过的宝刀,只等呛啷出鞘,锋利刃寒,狂舞啸鸣! 萧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此时薛永、萧义、石勇三人站成个三角形,将萧唐围在中间。薛永、萧义二人手持着哨棒,而石勇持着一柄短棍,神色凝重,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萧唐。 “薛永师傅、石兄、萧义,请指教。”萧唐忽然张口说道。 薛永一声清喝,抡棒抢攻上去,萧唐望后一闪,恰逢斜侧萧义也趁机挥棒横扫,薛永踮起步子,提棒又一下劈落,萧唐双脚一错,龙骧虎步,身子堪堪避过二人合击。 萧唐身子旋转,借着力道回身一掌击出,身后刚赶至的石勇一惊,忙架肘格挡,“呯”的声闷响,身子蹬蹬蹬倒退数步,不由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薛永与萧义一左一右,持棒再攻,萧唐单掌朝薛永虚击,蓦地反身一飞脚蹬出,指南打北,正扫在萧义肩上将他击倒。薛永眼一花的功夫,萧唐再一掌拍至,距离薛永的鼻尖不过几寸的距离生生停住了。 “少主拳脚功夫果然进展神速”薛永慨然道:“我这点微末本事,已不够看了。” 萧唐收了招,淡然笑道:“休恁地说,薛永师傅是我的起手枪棒师傅,萧唐武艺进展,也少不得薛永师傅操劳。” 而萧唐心里回忆起当年和薛永过招时的惨状,也不由感慨万千,得了萧老爹藏于密室的拳经,以及蒙金台和谭正芳两个宗师指点过一段时日,再加上这两年多日以继夜的苦练,自己的武艺才终于有了现在的造诣。 不止是萧唐的武艺,以往因为横行乡里、跋扈顽劣而得的那“锦毛獒”的绰号,也已渐渐被人遗忘,现在因为萧唐脸上还留着充军时刺的金印,依着神宗、仁宗时号称武曲星下凡的名将狄青前例,有人唤他作“面涅郎君” 而萧唐由杨序打理经商,生意红火时似萧老爹那般向孤老院、安乐坊等地捐济钱财,乐善好施,恰逢京东西路济州县有个押司声名鹊起,被呼做“呼保义”,大名府周遭百姓听罢,也唤萧唐做“呼保义” 而众人叫的最口顺的,却是“任侠”,任侠萧唐。 任侠者,尚义任侠、为气任侠、使气任侠,由先秦墨家所创,于当年诸国厮杀血战的乱世中替天行道,轻裘长剑、纵声高歌,自由洒脱、锄强扶弱。 每每想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萧唐都不由苦笑着摇摇头,别人看到的是他不畏强权恶霸,义送孤女、手刃权奸,可看不到他萧唐依然要和权贵所达成的妥协。 如果萧唐真的视王权如粪土,那么他现在就该隐居山林,或者啸聚一方,而不是渐渐得到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的重视,南货北运、行走榷场,梁世杰渐渐看重萧唐的作用,而其实萧唐也很清楚有多少朝廷用度为梁世杰中饱私囊。 可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和朝廷对立,之后杀人放火受诏安?或者负隅顽抗,在靖康之难前内耗大宋的国力?是否还有机会从朝廷内部改变,而避免那大宋空前绝后的浩劫? 萧唐并不清楚,所以眼前的路,还要走下去。 就在这时,庭院的大门大开,有两个十五六岁大的俊朗少年正朝萧唐走来,萧唐展颜一笑,说道:“小乙,贯忠,你们回来了。” 049章 任侠萧唐 恋耽美 正文 050章 大名府音乐会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0章 大名府音乐会 两年多下来,燕青长得更是面似堆琼、潇洒倜傥,而许贯忠飘逸俊美,翩翩风采,活脱脱一个浊世佳公子。[随_梦]小说suglā萧唐与他们两人一个顺性随情的“浪子”、一个淡泊名利的“谪仙”、一个豪气洒脱的“任侠”,倒也称得上是相得益彰。 “萧大哥,已准备的差不多,留守相公大人、卢少员外等贵客也必会准时到场。”燕青兴匆匆的说道。 “好,小乙辛苦了。”萧唐说罢,又望向许贯忠笑道:“贯忠,怎么又跟着小乙出去跑,不用准备省试科考么?” 许贯忠秀眉一皱,说道:“萧大哥,你莫再取笑我了,贯忠再如何苦读,又怎及得过那些八行科生?” 许贯忠所说的八行科取士,其实又是权相蔡京今年刚搞出来的花样,提倡具备孝、悌、恤、忠等优秀品质,奏保入太学,免试补为上舍生,劝士人休养德行,以“善风俗,明人伦”,可说白了,就是地方官员可以绕过科考作人情弄虚作假。 整个大宋盼着考个功名出人头地的书生可不是傻子,这其实就是为权官子弟大开门路,如汉朝举孝廉制一样,方便世族大家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 许贯忠本来就与燕青相处久了,只爱逍遥自在,加上眼下他的年龄在后世来讲还是叛逆的时候,所以讨个功名的念头也就越来越淡了。 这种事强求不得,何况许贯忠又岂是委身官门、贪慕权势的人物?萧唐也就不再提及此事,说道:“一个时辰后可有你忙的,和小乙先好好歇息下吧。” 许贯忠蹙着的眉头忽然展开,反而欣喜异常的说道:“等这天我和小乙可是等了好久,正和我俩的心意,别说忙碌几天,那事便是做上一世也不觉辛苦!” “瞧你,又使唤小乙和贯忠,整天让他俩忙碌个不停,你倒在这偷闲练武” 就在这时,苏瑾娘从内院翩翩走出,她穿件柔软的鹅黄色长裳,梳的是垂鬟分肖髻,比起当年更多了分恬静温婉,宛若一朵清新娇嫩的水仙花。 燕青哈哈笑道:“苏姐姐,我们可也是乐在其中的,何况小乙和贯忠哪怕再劳累,有姐姐这句话,也就都好了。” 苏瑾娘掩口一笑,嫣然道:“就你会说话,房里还有些冰镇的梨汁,你和贯忠,还有薛永师傅、石管事还是萧义,你们快去喝些吧。” 许贯忠又对石勇和萧义使了个眼色,知会一声便向内院走去,薛永本还要向苏瑾娘客套答谢几句,却被燕青一把拉住,径直随着许贯忠等也进去了。 只剩下萧唐和苏瑾娘两人,苏瑾娘摇摇头叹道:“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偏偏还都很受人追捧。” 苏瑾娘所说萧唐稀奇古怪的点子,先是指他这两年尝试着开发几道菜在开的餐楼贩卖,而卖得异常红火。虽然宋朝这般时节因为没有辣椒等调料引入,所以后来川菜湘菜的名菜没法制作,可托了萧唐前世看了不少介绍中国美食的节目,所以找自家酒楼里的名厨做出了宋时虽没有,而现在却无人不知的一道料理:烤鸭。 虽然古代已有炙鸭,可是并没有经过辽金时填鸭育肥、以及经明初叉烧焖炉的制法,而且制作所需的食材:肥鸭、甜面酱、面薄饼宋时称荷叶饼等在这时节也都备齐,经过几番尝试后,味道和萧唐前世尝到最美味的烤鸭已几乎一模一样。 本来当时给这烤鸭命名时,萧唐想到大名府时大宋四京之一的虽然和后来的首都并非一个地方,可还是叫它烤鸭也正合适。而后来许贯忠却忽然建议道:“萧大哥,为何不叫萧唐烤鸭?” 燕青一听立刻击节称赞,苏轼苏东坡大学士于元丰年间创制的美食东坡肉,使得本来名满天下的他名头更旺,如果这道菜已萧唐来命名,哪岂不是更能在整个大宋大幅提升他的名望? 萧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命名做任侠烤鸭,如此一来天下人尝到这道美食,多半也会想到他,再者想到后来这鸭子的其它寓意把自己的名字和鸭子放到一起,萧唐怎么想怎么别扭。 另外萧唐在大名府圆社蹴鞠社,南宋称齐云社试着改变了蹴鞠的规则,按五人小场十一人大场的现在足球踢法,因为节奏和身体对抗的增加,也已在大名府周遭的蹴鞠社员中风靡,还有类似于搏彩头赌酒时的掷飞镖等新鲜玩法,本来商业发达的大宋在民间对于娱乐项目猎奇心极强,萧唐这些点子一经推出,便马上得到了推广。 然而这一次,萧唐他玩得更大,他打算成立个乐团,将后来的中国风流行音乐、以及武侠影视剧配乐等引入大宋的勾栏瓦舍中。 而今天,正是他计划大名府音乐演奏会开幕的第一天。 两年多前他兴起时唱过武侠风曲目意外受邓飞、杨林等人叫好时,他便动了这个心思,后来经过他一番推敲,或许这个主意真的能成: 在宋代以前,周朝先秦的礼乐、秦汉时的乐府、隋唐时的梨园乐署基本以宫廷音乐为主,而宋时曲乐已在民间广为流传,百乐兴起,娱乐场所由宫廷为主转以瓦舍、勾栏为主,其中歌舞、戏曲、杂剧等多式多样,“仕皆倡琴瑟,重乐以治民”。宋代同时也兴起了雅乐复古的风潮。祭孔雅乐编钟、编磬、琴、笙、排箫格式各样,可说是雅俗并济,君民同为乐而喜。 可除了贩夫走卒听的艳曲小调儿,在青楼间瓦舍等地火的曲目却依然要彰显出一个“雅”字来,由柳永、周邦彦这等大词人填词,再有青楼间花魁行首声韵安排、加以传唱,换而言之,就是词的内涵,远比曲的旋律重要,古曲又何尝不是?樵夫钟子期听出琴师伯牙高山流水之曲,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惜没有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弹,这也说明了当时曲乐极为注重内涵底蕴,针对性过强反而失了大众性。 然而后世流行通俗音乐却具备通俗性、大众性、时尚性、新奇性、中毒性、娱乐性、商品性、参与性等一系列特征,十年代港台武侠影视剧红火,同时也创作出了大批脍炙人口的影视剧配乐、主题曲,另外诸如宗次郎、横山青儿等著名音乐家,还有当时国内以流行音乐形式来演奏中华传统民乐的女子十二乐坊 因为要凸显中国风的元素,所以那些曲目音乐使用的乐器大多是中华传统乐器,而打击类乐器如现在的架子鼓,萧唐则用皮鼓等乐器代替做过尝试,基本上而言,萧唐现在聘请的乐坊乐师基本可以将后来大多流行配乐、音乐演奏出个九成。 一些原有的古曲,比如96版笑傲江湖中琴箫合奏改编自南北朝时候的普庵禅师作的普庵咒,黄飞鸿系列主题曲男儿当自强改编自唐朝皇家乐曲将军令,也都经过了重新的编曲使得流行元素增强了许多。 只是宋朝时节乐师又不按“唞拉密发搜拉西”来记谱,萧唐又是既不会写五线谱,又不会按中华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来标示,最初试演奏时萧唐只能先拽个弹琵琶的铛铛铛地口述,再抓来个吹箫的嘴里直哼哼小调儿,搞得乐匠乐师们大眼瞪小眼,都以为自己这个雇主是个癫疯的。 好在燕青吹弹唱舞皆精,许贯忠好琴,也精通音律,两人又是心思聪颖的,他们理解萧唐的意图后先加以演奏,那些乐匠乐师渐渐有了头绪,五天、十天、半个月这乐团已能大致能演奏出萧唐要求的效果。 苏瑾娘也曾听过萧唐改编过的一首侠骨柔肠、清新悠扬的萧曲,听罢确实直感觉到如痴如醉,可她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要嫁于他的男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萧唐静静看着眼中透着疑惑的苏瑾娘,微笑着且不答话,只是轻轻抬起手,将苏瑾娘垂下的几丝鬓发梳理过去。 苏瑾娘叹口气,说道:“知道你的主意多,可见你又是练武、又是打理府内事务、又是忙这忙那的,毕竟你也不是铁打的,也不多主意歇息。” 萧唐打趣道:“没法子啊过不了几个月,我便要娶个大姑娘过门,不多拼命些,那怎么才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苏瑾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养猪么?什么白白胖胖的,哪个又稀罕嫁给你了?” “可我就是要娶你啊”萧唐拉起苏瑾娘的双手,柔声道:“等到你嫁到我的门里来,那从此萧郎,可就不再是路人了。” “胡说八道。”苏瑾娘白了萧唐一眼,说道:“那首诗不是这样讲的。” 萧唐嘿嘿笑道:“对啊,我不是萧郎,我是你以后的好官人、好相公。” 饶是这两年持重了很多的苏瑾娘,听萧唐没羞没躁的撩拨也有些受不住了,她双颊微红,啐道:“好了这大白天的,净胡说什么,你也该好好准备下了。” 萧唐放过了微窘的苏瑾娘,笑道:“那我晚上再对你胡说去,现在嘛你的好相公要去开乐会了。” 050章 大名府音乐会 恋耽美 正文 051章 大宋第一偶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1章 大宋第一偶像 等萧唐、苏瑾娘等人来到在大名府最热闹的长街,这里已经由杨序出资32下了三座酒楼重新筑造,打造出个典雅精致的剧场来,同时还取大词人邗沟居士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中“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之意,将此楼命名为金风玉露楼,虽然隋唐有戏场乐棚,宋代有勾栏瓦舍,可剧场内三面式可容纳三千多人的舞台倒是新鲜的很。随梦小说 sug lā 由于宋代民间娱乐活动的频繁昌盛,从这座剧场开始修建时起便吸引了大名府形形色色各行各业人的眼光,他们很好奇名满大名府的任侠萧唐又要搞什么花样,这座金风玉露楼又有什么好玩之处? 梁世杰也是如此,当萧唐等人来到金风玉露楼时,恰逢四人官轿并着伴当、随官五六十人来到此处,梁世杰从轿子中走出来,头顶着直脚幞头,配银绯鱼袋,身穿正三品紫色山水官服,旁人见了莫不回避让出条道来。 萧唐见了,忙上前作揖说道:“萧唐见过中书大人。” 梁中书眼角含笑:说道:“呵呵呵,不必客气。本府实想不到你萧唐倒是个妙人,这又弄得哪般花样?” 本来梁世杰见萧唐年纪轻,也并没急着对他委以重任,而萧唐被判充军后也只不过是到留守司点了个卯,本来被判充军的配军都属于大名府厢军编制,厢军不过是地方役兵,大多吃着空饷荒废训练,萧唐也乐得清闲,将所有精力用在发展萧家集和打熬自己武艺上面。 可没想到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萧唐不但将他那萧家集打点的井井有条,生意越做越大,在大名府周遭甚至东路已是无人不知,不但如此,大名府禁厢军马军战马紧缺,本就多方鼓励民间私贩马匹入境,两年多的时间里萧唐在宋辽边境私购,向留守司补充了三四百匹良马,更不用说榷场买卖上,萧唐遣他萧家集的车行为梁世杰又提供了不少助力。 萧唐毕恭毕敬地回道:“好教中书大人得知,这两年多我与手下精通音律者推敲尝试,做得些曲目,心想这些曲目好是不好,非中书大人这等浮白载笔的雅人,又有谁能断定?所以只有斗胆劳烦中书大人亲举玉趾,拜求中书大人不吝指教。” 这两年多萧唐在勾栏瓦舍、民间集社、酒肆餐楼中做的些奇巧手段,梁世杰也都看在眼里,这几个月见萧唐为金风玉露楼投入的大手笔,他也十分好奇。梁世杰再听萧唐说的客气,心想当年借萧唐的案子其一为打击赵挺之,其二为提升自己在大名府的名望,其三他也确实看中了萧家集的地理位置,可看这萧唐两年多的所作所为,倒是意外之喜,看来此人倒真值得提拔一番。 想到这梁世杰满面春风,便抚须长笑道:“好,我便瞧瞧你突发奇想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陆陆续续的,大名府兵马监督闻达、卢府少员外玉麒麟卢俊义、押狱院蔡福蔡庆兄弟等萧唐相识的,还有除了杨林走镖在外、石秀北地购羊马未归,萧唐手下的管事也都齐聚在这金风玉露楼,而就在此时,翠香居的行首柳影烟带着一众莺莺燕燕,也来到了此处。 “影烟见过萧公子。”柳影烟见了萧唐,便道个万福,盈盈下拜说道。 萧唐回礼道:“这些时日劳烦影烟姑娘了,若没翠香居诸位姐妹帮衬,恐怕我这金风玉露楼广纳宾客之日,仍是遥遥无期。” 柳影烟抿嘴掩口,嫣然笑道:“萧公子切莫过谦,恐怕过了今日,我翠香居的姐妹们还要感,第一时间便答应了下来,可没有想到经后几次的演奏,翠香居的歌伎们都顿感萧唐这计划必然能红火,也都无时无刻地加以排练,就等着今天一鸣惊人。 金风玉露楼本来就位于大名府鳞次栉比的闹市长街,今天更是热闹红火,萧唐请遍了大名府的官吏、商贾以及在勾栏瓦舍间厮混的官人才子,音乐会分四个主题,“大千世界”、“气吞山河”、“魂迁梦绕”和“侠骨豪情”,今日正是第一天“大千世界”的开场,萧唐只发请帖不受分文,喜猎奇新鲜玩法的达官贵人和公子哥们见萧唐又玩出了新花样,哪有不来之理? 看客们被请进美仑美焕、布置精细的金风玉露楼,排排皆有楼内小厮们侍侯着,青梅煮酒、时令果鲜份份摆到众人桌前,还没等开场,楼内便已奏起迎宾曲,乐人们演奏的正是由后世聂耳整理民间音乐倒八板而成的金蛇狂舞,其中管弦乐部分自有丝竹、排箫、节鼓等替代,热情洋溢中透着喜气洋洋,使人还没入坐时心情已愉悦起来。 待所有看客坐定,忽听笛子声起,大幕缓缓拉开,就见燕青正口衔把竹笛吹弄,笛声清透彻,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旋律端的是百转千回。又见许贯忠闭目颔首,轻轻打着拍子,听笛韵婉转时而灵动欢快,似在花团锦簇间聆听百鸟齐鸣,时而又清澈久远,似在天涯海角间眺望海天一色。直到笛声化作潇湘夜雨、渐有渐无,终于归于万籁俱寂。 燕青本来就在大名府内诸般结社内行走,极具名头,他又是个为人精明伶俐的,只看到燕青一出场,一时间席间遏云社唱曲、角抵社相扑、锦标社玩弩、英略社棍棒与燕青相识的公子哥莫不高声叫好。 燕青和许贯忠本来就生得俊俏,这般年龄下还正是小鲜肉的年纪,对于在场无论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还是嫁为人妇的夫人浑家都极具杀伤力,任由着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妙人儿演奏着流行元素极其浓郁、旋律感极强的曲调撩拨着她们的芳心。 在场看客无不拍手叫好时,只片刻,乐师们拨弦舞琴、许贯忠双手抚琴,一曲梦里水乡又仿佛将众人带到了烟雨妖娆、春色撩人的江南水乡,又有柳影烟及大名府各青楼行首歌伎也都螓首齐齐轻摆,古琴、笛子、葫芦丝、二胡、奚琴等乐器合声一处,在场宾客莫不听得如痴如醉。 梦里水乡曲音方歇,又穿插的醉拳配乐市集、唐伯虎点秋香电影开头曲等曲目,在场众人兀自回味间,燕青换了支古箫,蓦地吹起,悠长绵延的箫声回荡在金风玉露楼之中,众人听着只感到一股苍凉悲怆,前奏转了几转,燕青又是一曲经重编曲过的敖包相会绵绵荡荡,传进众人耳中,似将他们回迁梦绕的江南水乡,霎时间拉到了苍茫悲怆的茫茫大漠中。 许贯忠古筝音起,又有柳影烟纤纤玉指频拨琵琶,一时间鼓角争鸣,大漠西塞苍凉之劲触动在众人心头,随着旋律愈奏愈急,箫、筝与琵琶声即奏即合,彻底引领着众人的意境随音律飘荡,这一曲下来,在场众人莫不感到莫名痛快! 第一日的大名府音乐会,圆满成功。 等隔了一日,再等下个主题“气吞山河”时便不是试听免费,第一天的音乐会在大名府引起轰动之后,六十贯一位的票价甫一贩卖,便已售罄,大名府上下为抢一张票已是抢破了头。等“气吞山河”场幕一开,早已是座无虚席。 开场是由后世央视音乐制作总监所创作,气势恢弘的龙鼓篆音,更有锵锵古筝声配奏,让人顿感股萧杀之意,再后来虽少了燕青、许贯忠、柳影烟等人的独奏与合奏,可故宫的回忆、云和山的彼端、英雄的黎明主圆号旋律以胡笳等吹奏乐器替代等由乐师和歌伎们的合奏之曲已然让人听得气势磅礴、荡气回肠 再等到下一场音乐会主题“魂迁梦绕”则赚足了到场官家小姐的眼泪,开场是经典武侠配乐天地孤影任我行,之后故乡的原风景、蝶恋、两两相忘等由燕青与许贯忠演绎的痴心情长曲目,使那些水一般的少女抽抽搭搭,红了眼睛,眼泪只在眼眶里面打转。 到燕青弄笛、许贯忠舞箫奏起滚滚红尘时,萧唐却也上台拉着柄胡琴打下手,倒又引起台下一片喝彩,原来萧唐见燕青和许贯忠为这音乐会练得不亦乐乎,自己也动了些心思闲暇时学门乐器养性,可论笛箫琴筝,无论是技艺与卖相他可都不如燕青、许贯忠这两个小鲜肉,而当初读笑傲江湖时除人气主角之外,萧唐对于那个衡山剑派的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很有好感,虽做不到人家“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的境界,不过演绎下来,倒也合拍。 台下的苏瑾娘看萧唐夹在两个风流倜傥的小帅哥中间,一把胡琴咿呀咿呀的拉着,感到三分好笑七分感动,再想到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又被音律的打动下,她的眼珠也渐渐的红了。 等这主题的最后一曲,许贯忠面带忧郁,十指刚刚撩起悼念有情人情殇思望之曲梁祝的旋律时,在场所有的女子包括些多愁善感的公子哥,都如着了魔一般豆大的眼泪齐刷刷落下,各各都哭得是梨花带雨 而在大名府上下流连忘返,隔日又等到音乐会下一个主题“侠骨豪情”时,到场众人莫不感觉到酣畅淋漓的痛快来! 开场小刀会序曲刚一完了,一曲改编自古曲将军令的男儿当自强,听得众人如打了鸡血一般,再有或紧凑如侠风、葫芦丝与笛子合奏的铁血丹心、由普庵咒改编的笑傲江湖琴箫合奏等脍炙人口的曲目,一浪高过一浪。 等到最后一首,琴笛之音缭绕在听众耳边时,有些文人豪客正想着如此佳曲当填个好词,可一段过后,燕青笑吟吟地放下笛子,张口便唱,众人听得一愣,体味着那词与曲的遥相呼应,顿有股妙不可言之感,渐渐地,他们也随着燕青高声合唱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合声之时,众人轻轻摆头,举杯把盏,莫不沉醉在旋律中,在这一时刻,似把一切压在心头的烦恼都忘却了 四场八天下来,萧唐,以及燕青、许贯忠及柳影烟所在的翠香居更引起爆发的轰动,一传十,十传百,慕名而来金风玉露楼者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各地青楼、瓦舍扒窃曲目自行演奏,可谁都只记得大名府有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浪子燕青,以及精通音律、英杰多才的谪仙许贯忠,他们的行径,反而更是变相向整个大宋宣传大名府金风玉露楼的名头,更使燕青和许贯忠名声愈响,堪称“大宋第一偶像”。 而任侠萧唐所创这音乐会的经典曲目,经过段时日,更是流入东京汴梁城,传入宋徽宗赵佶的耳朵里,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因为之前没有如何将音律描述写进的经验,为了写好这一章昨天晚上就带着耳机,边喝着啤酒边码字边听着本章出现的曲目想在写书时还原文中的感觉,结果听了、喝了,后来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今天睡醒,由于本人宿醉后码字的能力较差,醒了后头昏脑涨,打字时思维都特别扩散,绕不回中心思想,所以到了现在才写完本章,本想昨天发今天连更后文的,现在脑袋却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罪过罪过每天保持更新的同时也会回头检查前文有无纰漏加以改进的地方,因为我真的想写好这部,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051章 大宋第一偶像 恋耽美 正文 052章 九品芝麻官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2章 九品芝麻官 感谢天意的打赏以及对的肯定,本来今天发着低烧犯蒙,而且近32期写书有些患得患失,可看到了留言真如打了针强心剂一般,水浒任侠会继续写下去的,谢谢 金风玉露楼造成的轰动,单一场的收入便可达十几万贯,依着萧唐目前的财力虽绝说不上富可敌国,不过确实又大赚了一把。◢随*梦◢小*说Щщшsuglā不止如此,大名府内王孙公子、以及外地慕名而来者强烈要求加场,而燕青和许贯忠玩得兴起,也都兴致勃勃。 可多由大名府周遭官家小姐、员外千金等妙龄少女们可都不干了,相当于后世的粉丝团维护自家偶像,很快诸如“小乙哥哥、贯忠哥哥练习那么辛苦,他们也是要休息的吖!”、“小乙哥哥、贯忠哥哥已经这么刻苦努力,怎么能这样使唤他们赚钱!?”等声音便传到了萧唐的耳朵里。 眼见燕青和许贯忠报以歉意的眼神,萧唐百口莫辩,只想静静地找了个旮旯,拿胡琴拉一曲带颤音儿的二泉映月时,梁世杰派人又找到了他头上。 “萧唐,算下来已过去两年多。”梁世杰和颜悦色地对萧唐说道:“你也替本府出过不少力。” 梁世杰接见萧唐的地方并不是在留守司或大名府衙的后堂,而是将他请到自己的私宅来,镂空的雕花窗、精致的桌椅,周围都能闻到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满屋子都透着股闲适与雅意。 与以往更不一样的是,与梁世杰同坐在上首的还有一个雍容华贵打扮的贵妇,那贵妇身着一袭大袖罗衫,虽双颊微凸容貌不过平平,不过凤头钗,大盘髻上金玉珠簪,打扮的珠光宝气,让人看罢便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就是奸相蔡京的女儿,梁世杰的夫人蔡氏了吧?萧唐心里暗暗想着,而依旧是一副恭谨的模样,说道:“若非蒙中书大人提携,小人恐怕还在恶远军州牢城营内做个配军,小人得这寸进之功,只愿效衔环背鞍报于中书大人。” 哪怕萧唐只是有意奉承梁世杰,不过这些时日与梁世杰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大名府留守相公虽然会贪,可行事作风颇有其叔梁子美之风,这两年多的治理下,他在大名府当地百姓声誉还是不错,甚至也有人给他立生祠。 管仲、郭崇韬、张居正等历史中比梁世杰梁子美名气大得多的大贪能臣比比皆是,萧唐在与梁世杰的接触中,对为官之道也能多一些的了解。 梁世杰和蔡氏听萧唐之言俱是大喜,蔡氏点头笑道:“前几日金风玉露楼热闹的很,你倒也真是个心思细巧的,中书大人倒没有白重视你。” 萧唐听蔡氏言语暗示点到,便躬身回道:“全托中书大人和蔡夫人之福,这金风玉露楼进了些钱财,小人已命手下备了二十万贯钱献上,聊表对中书大人和蔡夫人的感恩之意。” 梁世杰和蔡氏都是一愣,随即心下更喜,越发地瞧萧唐顺眼起来,梁世杰自从做了这大名府留守相公,正预备着每年向他老丈人发的生辰纲计划也不过十万贯,这个萧唐倒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宋代大官敛财有几种手段?无外乎贪污枉法、纳贿舞弊、克扣私吞、擅移用度、强侵民产等等,梁世杰的吃相要比先前那九头虫李少华好得多,这也是他在大名府口碑还算不错的一个原因,可也因为这,梁世杰赚银子的手段也就局限了很多。 这两年的时间里,梁世杰主要只能通过萧家集镖行走榷场南北买卖,以官府支出用度私下买卖牟取暴利,他又见萧唐这般行径,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说道:“我已经保奏朝廷封你作保义郎、合门祗侯,在军政司转了军籍,从厢军迁禁军籍,另调一都马军由你便宜行事。” 说完梁世杰又补充了句:“你也莫闲职位轻卑,毕竟你是配军的身份又无战功,待他日举荐你到蔡公跟前,自有抬举你处。” 保义郎在武职官阶中列第五十阶,正九品,虽然也不过是个散官阶,可这也算踏入官门的第一步了,原著中梁山好汉受诏安后伐辽、征田虎、王庆、方腊后下来,幸存的梁山好汉大多也不过被封为区区从七品的武翼奕郎之职,而合门祗侯之职可以理解为宋军将领的后备人才。而萧唐的军籍由厢军变动至禁军,便也从地方上主要从事各种劳役的役兵,变作大宋真正的正规军。 萧唐当下做感激状,向梁世杰、蔡氏拜倒:“中书大人提携之恩,小人铭感五内!” 又番叙话,萧唐被个虞候引领者去军政司,便告辞离了梁府后,蔡氏对梁中书说道:“你倒没白拉这萧唐一把,这人倒是个可以重用的。” 梁中书淡淡一笑道:“依我之见,这萧唐倒是更有用处。” 蔡氏一怔,问道:“相公指的是?” 梁世杰冷哼道:“当今官家即位前是个怎样的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爱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殿前司那个高俅不过会踢几脚毬,便受官家圣眷恩宠,去年我大宋收复积石军,那高俅不过是个行监军之责,未立寸功,却水涨船高连升数级,更不用说官家似打算任命他这当年区区苏大学士一小史,小王都太尉府中仆役做殿前太尉!” 虽然在朝中高俅表现出的态度,似是有意与梁世杰的老丈人蔡京交好,可无论蔡京、梁子美、梁世杰等人,哪个不是苦读经史学问,历经无数权斗的?哪怕是枢密院的媪相童贯,也是亲临战阵历经无数厮杀的人物,高俅这种靠着宋徽宗赵佶宠信才混到这般地步的弄臣,梁世杰一提及心里仍免不了一阵鄙夷。 蔡氏有个人老鬼精的爹爹蔡京,听梁世杰所言也立刻意识到他言中之意,说道:“这萧唐在金风玉露楼的手段,想必也能讨官家的欢心,相公你的意思莫不是” 梁世杰摇摇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萧唐虽然为我所用,可眼下岳丈与那高俅交好,若贸贸然将他引荐给官家,怎能不引起那高俅的忌惮?此事还须先向岳丈禀明了” 当萧唐走出梁世杰的府邸后,跟在那虞候的身后,暗地里长长的吐出口浊气来,比起与燕青、武松等人相处,每每和梁世杰应酬,他都有有种违心之感,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与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宦虚与委蛇,可他如此做,不但是自救,更是存了他日能救国的心思。 想想大明朝积弱势微之际,一个极端偏激、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海瑞救不了它,反了天下杀进京城的闯王李自成,却更使那片大好江山沦陷在满清铁蹄之下,萧唐他不想做海瑞,也不想做李自成,所以他更要隐忍 军政司记录事毕,领了衣甲,虞候告知萧唐在东郭门教场处那一都百人队马军已在候着萧唐前去巡视。萧唐心说既然是检视马军,便回府将自己的坐骑青鬃马和马上的长兵器也都一并带着。 萧唐的长兵器是托名匠打制的一杆錾金虎头龙牙枪,那枪杆顶端是由镏金打制的个栩栩如生的虎头,虎口吞刃,那枪刃比寻常枪尖宽大了许多,更像是錾金猛虎血口中吞吐的一把双刃锋刀,虽然这类枪刃不及寻常骑枪冲刺的杀伤力,但冲进敌阵后可劈可斩,砍瓜切菜般收割敌人的性命。 当年点拨自己武艺的金台精于拳脚和短兵刃,而谭正芳虽然十八般武艺皆精可马战使枪功夫并非所长,而月刀年棍一辈子枪,萧唐思虑再三,决定在找个擅长战场杀伐的枪术名家传授其枪技之前扬长避短,用这柄錾金虎头龙牙枪可使枪法,马战刀法耍起来亦不致难以施展。 萧唐手持着錾金虎头龙牙枪,腰间两把狼牙寒锋刀,背斜跨着的是狼首九钧弓,看上去也煞是威风凛凛,可与萧唐形成鲜明对比的反倒是在东郭门教场候着的他那一都马军。 其实说是百人队的马军,也不过五六十的人马,除了几个有些当兵模样,大多军卒懒懒散散地斜躺在一旁,只猛一瞧,便知这些人毫无铁血军人的素养。 那对领头的见萧唐策马到了,连忙上前抱拳道:“大名府留守司马军副兵马使百人队步兵长官称都头、副都头,马军则称军使、副兵马使王定见过萧军使。” 萧唐并不答话,他冷冷又扫了一圈在场那些慵懒的马军兵卒,眼见他们那副模样,比起自己在萧家集练过的一队骑兵,以及石秀手底那些帮闲还要差得远,便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大名府留守司的禁军就如此怠懈么!?” 那王定见萧唐动怒,他心底也不以为意,心说你也不过是攀上了留守相公,我们这彪人马也不过是交付你的帮手,还真以为要出征打仗不成? 可王定嘴里却不这样讲,他正待向萧唐分辨,就听那对马军中有个大汉重重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若是真上阵杀敌,我们兄弟哪个含糊?可咱们又不是你镖行的镖头,又不是你走榷场的车夫伙夫,这哪是行伍儿郎该做的事?” 萧唐见有人顶嘴,瞧那张望过去,就见那汉子戴着范阳毡笠,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蓄半密胡子,萧唐还待再讲时忽然见到那汉子手中那把金蘸斧,蓦地他忽然想起个人来,便笑着问道: “你莫不是急先锋索超?” 052章 九品芝麻官 恋耽美 正文 053章 练兵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3章 练兵 发完汗吃完药起来码字看到条书评,在此给个回复:1、书评我只删过20一条包含“犯贱”这种字眼的人身攻击蓄意生事帖2、质疑我删帖那条是从我写书开始就是看到的第一条评论,那条想回复但积分不够,我也一直没删没动3、等我满500积分后会在书评回帖,公道自在人心。~随~梦~小~说~~sug~lā “你也听过我的名头?”索超重重哼了声,抱拳说道:“萧公子,我索超佩服你的为人,可咱们是大名府留守司的官军,并非你府上的帮闲,也不是你走榷场镖行的佣工,我只问你一句:我等到了萧公子手底要做什么?是个能建番功业的铮铮男儿?还是不过替你看门护院的役兵?” 萧唐听在耳里,也倒是明白索超忿忿的因由,除了与西夏几次战争,尤其在澶渊之盟签订以后,基本上养着庞大军队的大宋基本无战事,除了大宋西军之外,其他禁军厢军镇压除民间匪盗几无大用,加之受募军者多为贼囚配军、灾祸流民,在百姓眼里已将他们看轻了,所以各地训练荒废,军纪散漫实属常事。 想必这索超在这大名府留守司英雄无用武之地,或是受这个押官指使跑到这充充场面,又受那个都头调派去那管管门禁,使得他手中那把大斧发不得利市,时日久了心境也急躁起来。 不过这急先锋索超这个“急”倒真的没有叫错,眼下萧唐可算他的顶头上司,便已如此急喇喇的追问,可想而知这索超讨不得上司喜欢,也难怪以他一身本事混到在水浒中登场时还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正牌军。 话说水浒中青面兽杨志被充军到了大名府留守司,便立刻进入梁世杰的眼界欲加以重任,在要夺了索超小弟周瑾副牌军的身份给杨志时,这索超当场炸了毛,出来便要与杨志比试,两人斗得精彩纷呈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直将梁世杰瞧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一员虎将。 这索超在军中的际遇明珠蒙尘、怀才不遇,虽说全然不懂迎合上级,可他马战那一身本事名列梁山八骠骑之列,只怕现在的萧唐也还比不得,萧唐捋了捋话头,说道:“你急着想闯出番名号,赚些功名来?依我来看,这也不过是你痴人说梦吧?” “什么!!??”索超撮盐入火的性子,一听萧唐出言讥讽登时怒不可遏:“你瞧不起我的本事?好好好,来来来!咱们过几招瞧瞧!!” 和索超身边的跟班周瑾见了,忙不迭上去劝慰索超,马军副兵马使王定也连忙向萧唐说道:“呵呵,萧军使,这索超就是这般脾气,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急先锋一身奢遮的本事,我自然早有耳闻”萧唐正说着,忽然指着索超大喝道:“可你道你以为凭着你一人一骑,一柄大斧便能杀出个天下大平,便能助你封侯拜将么!?你急着要建功立业?好啊,去剿灭诸路山寨的贼寇?凭什么?就凭你身后那几十骑兵不似兵、匪不似匪的东西?” “我!”索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不仅是恼怒已极,他眼下不过区区一个傔旗,本部马军操练如何,跟他有甚关系?他又怎能管得着? “我什么我?”萧唐接着骂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瞧瞧你们这厮们的德行,养的什么兵?能堪甚么大用!?你还有脸面向我讨出战的机会?” 不止是索超,一众懒懒散散的马军兵卒们也都站起身起来,面带忿意怒视萧唐。 “你放屁!!!”索超更是恼怒得口不择言,厉声痛骂道:“我索超堂堂大好男儿,哪甘受你这厮的腌臜气!?似你不过迎合留守相公才做的马军军使之职!你说我不堪大用?若不是留守司、军政司尽是浑沌之辈,只教我们这等有心报国的好儿郎尽做些看家护院的琐事,你道我索超便练不出好兵来!?” “好!”萧唐见将索超况连他索超都看不下眼,也都是实情。 加上那萧唐二话不说便任他索超做了军头,在这支马军中做了出军使、副兵马使外第三号重要的军阶,这不就是想激我使尽浑身解数练好这支兵? 可索超心里还怄着股气,心说不管怎样也都不能在那萧唐面前丢了颜面,就连其他马军兵卒也是如此,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这些吃着皇粮戎卫一方的大宋禁军军健?此时他们人人都憋着一股子劲,心想着那萧唐如此看不起我等,你集镇上那些乡勇又有甚了不起的? 等索超等马军来到萧家集教习乡勇用的校场,一种人却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住了: 就见三百多乡勇以十一人为一队,最前方两人跨着腰刀手中,手中一执长牌、一执藤牌稍后方的两人手持着约莫一丈长的竹竿,那竹竿顶端安了枪头,条条的枝丫上面又都系了明晃晃的匕首,两杆丈长的竹竿抡扫,旁人根本近身不得再后又有长枪手四人,镋钯手二人,这三十多对乡勇进退有条不紊,齐声呐喊更是气势迫人。 有萧义、薛永勤勉教习这拨乡勇,萧唐又按记忆中抗倭名将戚继光的鸳鸯阵加以训练,虽然依葫芦画瓢之举很难达到戚家军的赫赫战绩,可藤牌、狼筅、长枪、镋钯的合理搭配下也是为在有效阻击敌人的同时,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己方伤亡。 但见黄沙飞扬,一众乡勇口号嘹亮,索超、王定、周瑾等不由暗自纳罕,心想着别说厢军乡勇,便是大名府留守司的禁军,堪称精锐者也不过兵马都监李成、闻达手底那几营人马,怎能想到在这么个集镇里不过是群乡兵操练起来竟有如此声势? 一行马军兀自惊奇时,忽然又听一阵急促的蹄声,萧唐带着十八骑疾风般来到校场,那十八骑一色玄色薄毡大氅,内穿黑色皮甲,各各人似虎,马如龙,冲进校场后各各取下后背雕弓,拉弦搭箭,齐齐向校场中草垛箭靶射去,伴着嗖嗖的破风声,一轮箭雨下来也颇有准头。 自从萧唐得了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的兵书纪要后,便有心练就支自己的骑兵队伍,他便从萧家集内挑选十八名青壮,配置良马弓甲,建立起这么一支属于以骑射为主的私人武装力量。 在石秀走动榷场买卖时,宋辽边境时不时会有蟊贼冒充官军“打草谷”牟取暴利,这十八骑历经几次小规模冲突,马上功夫也练就的纯熟,比起北境生于马背上的游牧精骑或稍显不足,可在宋境这骑射的功夫却让人小看不得。 萧唐纵马奔腾间,从背后箭囊抽出支锋刃似月牙铲状的箭簇,并搭在狼首九钧弓的弓弦上,虽然眼下他的箭术还没达到百步穿杨的境界,可胜于臂力过人、使得硬弓,一箭射出虎虎风声骤起,啪的声脆响一箭便将四五十步开外的一个箭靶砸烂。 索超瞧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暗称赞,原以为这个萧唐虽有义举,也不过是个不谙兵事的富少,看他的手段也不似只是凭借讨好留守相公梁世杰才能骑到他头上的。 萧唐驾马赶至索超跟前,意气风发道:“索军头,如何?” “军使练兵,确有几分手段。”索超点点头,随即又昂然说道:“可给我索超些时日,我练的兵未必就不及你!” 053章 练兵 恋耽美 正文 054章 劫镖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4章 劫镖 萧唐对索超有意的一番言语相放松,有说有笑着。 这两年的时间里萧家集镖行的生意遍布沧州、河间府、真定府等地,也正如萧唐所想的那般,除了极少数不开眼的小蟊贼,倚仗着萧唐的名望和大名府的关系,各路山寨人马领了杨林定期打点的礼钱,别说是劫取镖队,若是在他们地界出了事,那些山寨强人立刻会操刀子与捞过界的同行拼命。 期间倒有两三家车行见萧家集镖局营生做的红火,打算有样学样,可诸路山头一见不是萧家镖局的旗号,反倒抢得更狠,给那大名府的任侠几分脸面也就是了,真当爷爷们啸聚山林是为了定期等人打赏的? 镖行的营生上了轨道,下一步就该往京东路、京北路、河东路等地扩张将生意做大了吧?杨林心想到那时更该加倍小心,绿林道中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在大名府、两路吃得开,可并不代表江湖上谁都会买他和萧唐的面子。 就在这时,前面林子中忽然窜出四五十号人来,各个手持利刃,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杨林及其手下镖队。 “嘿,这倒新鲜。”杨林直起身子起来打量对面那伙来路不善的,朗声说道:“各位是哪路的好汉?我等乃是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镖行的,在下锦豹子杨林,和卫、相、磁诸州的好汉也能攀个交情。” “你和谁攀交情又干老子鸟事?”忽听有人沉声说道,一个恶汉从众人中闪出,又听见一阵悉悉索索,树林间又涌出七八十号人来,更有十余人还截了镖队的后路。 杨林的表情这才凝重下来,他眼见为首的那个恶汉人高马大,手持着把厚重的三尖两刃刀,那恶汉身旁的几个也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便都不是善与之辈。 “这么说是河东路绿林道上的朋友?”杨林仍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悠悠道:“这般过界捞法未免有些不讲江湖规矩了吧?” 那恶汉桀桀笑道:“规矩?你们大名府萧家镖行老子听过,老子发财,可不是要你们打发施舍,甚么道上朋友的面子,远没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 杨林定定地望着那恶汉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说道:“河东盖州与这卫州毗邻,而我久闻河东盖州绿林最奢遮的人物人称铁蜻蜓,姓钮名文忠,使得也是一把三尖两刃刀,莫不正是阁下?” 那钮文忠呲牙一笑,狠声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头又能怎样?我怕他萧唐个鸟?他在大名府再能耐,能管到我盖州地界来?” 眼见这钮文忠生冷不忌,只认银子丝毫不讲道上规矩,杨林也是无法可想,他缓缓抽出了背后的笔管枪,说道:“看来你真是要和我萧家集结下这般梁子了?” 钮文忠嘶声一吼,喝道:“去你娘的面子梁子,老子只他妈要银子!!”说罢他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手下爪牙纷纷挥刀强攻上来! 眼见对方气势汹汹地冲来,杨林惨然一笑,喃喃自语道:“这常言说得倒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走了两年镖,看来我今日倒要交代在这了” “岂有此理!!!”萧唐怒不可遏,一掌重重拍在茶案上,茶案啪嚓一声登时被击作两段,薛永、萧义等人从来没见过萧唐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面面相觑,没人言语。 卫州杨林带领的镖队逃回来十六七个带伤的,剩下的全都被钮文忠所率的盖州寇给杀了,钮文忠还命逃回大名府的镖师给萧唐传话:杨林被他捉了,想要人,拿一万贯来赎! 萧唐咬牙切齿,攥拳怒道:“劫我的镖,杀我的人,还扣下杨林兄弟!你真道你在盖州,我萧唐便斩不得你钮文忠这颗驴头!?” 再想到死在钮文忠一伙手上的镖师趟子手有不少还是连家带口,萧唐更是目眦欲裂,你求财也就罢了,又何为伤我手下兄弟性命!? 燕青见萧唐暴跳如雷,兀自担忧时,忽见门口庄客轻轻挥手见他过去,等燕青过去了,就听那庄客惴惴说道:“小乙哥,有贵客登门造访。可你瞧少主发这么大的火气少主视小乙哥你为亲信,还劳烦你代为通报。” 燕青眉头一皱,愠声道:“这般时候又是何人上门,若非要紧的你打发走不就是了?” 那庄客附耳再一讲,燕青脸色一变,不敢怠慢,忙到萧唐身前抱拳道:“萧大哥” 萧唐见是燕青有话要讲,强自按捺住心头火气,问道:“小乙何事?” “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慕名来访,现已在堂屋相候。” 萧唐听罢神色一变,那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的小旋风柴进他当然清楚,他们两一个在大名府、一个在沧州,可说是两路名头最响的两个人物,柴进又是个爱结识好汉的,本来萧唐也想趁个机缘前去拜会,却没有想到人家倒找上门来。 “快快有情。”萧唐长长舒了口气后,便吩咐燕青说道。 不一时,那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的柴进便被请到厅中,柴进刚待言语,就见萧唐面前茶案被砸破,一众人的神情又有些古怪,便不由纳罕。 萧唐向柴进施礼道:“柴大官人声明远播,在下仰慕久矣,蒙大官人大驾关临本府蓬荜生辉,只是我府突生事端,我和众兄弟心思不宁,怠慢处还请大官人宽恕则个。” 本来柴进到了大名府,正是金风玉露楼开张迎客的时候,柴进连听四场,大呼过瘾,这更笃定他欲和萧唐结交的心思,结果随后几日萧唐又忙于操练之事,等到今日才上门拜会,却没有想到来得又不算巧,他讶然道:“萧公子也是大名府奢遮的人物,却不知这般模样所为何事?” 萧唐将事大致与柴进说了,柴进听罢颔首道:“那钮文忠我早有耳闻,不过是个混不吝不讲道义的人物,所以江湖上对此人风评极差。” 听柴进说罢萧唐登时上了心,柴进那庄上广纳四海好汉,八方消息都能探个通透,既然柴进知道此人,那对河东一带的情形也必定有些了解。 想到这萧唐向柴进问道:“钮文忠这厮恁地可恶,可他竟敢如此草芥人命罔顾王法,莫不是仗着道上谁的势头?” 柴进摇头道:“我闻得他手底不过有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四个头领,纠集三四百号人马啸聚于太行山南麓一带。听近些时日投于我庄上的河东庄客所言,这钮文忠和河东路其他绿林好汉,交情不过泛泛。” 这下萧唐有了底,本来这个钮文忠后来资助田虎同谋造反,可萧唐并不清楚钮文忠是何时勾结上的田虎,如果此时田虎已联合河东群寇,那以萧唐现在的力量还真无法匹敌。 萧唐向柴进谢道:“承蒙柴大官人告知,让我探得那狗贼的底,也好救下我那杨林兄弟。” 柴进忙回道:“萧公子休要如此见外,若还有用得着我柴进的地方,尽管言语。” 交浅言深,实乃大忌,更何况这只是与柴进第一次见面,柴进已提供给萧唐足够的情报资料,下一步哪里还要求他帮忙?萧唐一番推辞称谢,便请庄客柴进归去,柴进眼下也不是他与萧唐谈交情的时候,便告辞走了。 而柴进刚走一刻的功夫,萧家府邸的大门大开,一骑急喇喇地冲进院子中,从北地贩卖刚回来的拼命三郎石秀一得了消息,便即刻快马加鞭赶到萧府。 两年多下来石秀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加上他杀伐果断的性情时刻看起来都像是一只凶猛悍勇的豹子,他一脸怒气,一把推开个愣在他身前的庄户,径直冲到萧唐面前,怒道:“萧大哥!杨林哥哥被人捉了?盖州钮文忠那狗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054章 劫镖 恋耽美 正文 055章 兵进卫州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5章 兵进卫州 萧唐沉着脸点头道:“三郎来得正好,我们正商议如何救杨林兄弟,你33来一同来定个主意。◢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石秀见杨序、燕青、石勇、薛永等萧唐手下管事也都在,他寻个座位也急匆匆坐了,冷着脸寒声道:“杨林哥哥自然要救,可盖州寇那群鸟人也必要赶尽杀绝了!” 杨序眉头一皱,说道:“依我之见,先用一万贯将杨林兄弟赎回来,其他的事容后计较也不迟。” 石秀重重哼了声,冷笑道:“先不说要出咱们心头的这口恶气,更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杨管事,若说生财之道我石秀服你,可绿林中的事你又晓得多少?钮文忠那狗贼既不顾忌江湖脸面,是个只认钱财的,见咱们交钱痛快如此软弱可欺,你道他便不会敲骨吸髓专盯咱萧家镖行么? 再者咱镖行两路行走两年多都没个闪失,这次若是忍气吞声花钱赎人,道上其它强人见咱们孬弱好欺,有样学样,到时又当如何?次次都拿钱财赎自家兄弟么?” 和杨林结交时间最长的石勇也愤声附和道:“三郎说得没错!现在少主是什么身份?两路草莽谁不敬服,何况少主还是大名府留守司禁军马军军使,更是御封武衔的保义郎!被群未成气候的草寇讹上门来,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石秀回来得匆忙,还不知萧唐封官之事,他听罢向萧唐问道:“萧大哥,梁世杰那厮终于提拔你了?” 见萧唐并不言语,只是点头应了,石秀思量了番,说道:“那就要看萧大哥此事是想私了,还是想公了。” 萧唐眉毛一挑,问道:“三郎所言何意,何为私了?何为公了?” 石秀沉声说道:“这私了便是咱们现在便点起人手,去拔了钮文忠的鸟寨!那群盖州寇既都是落草的,萧大哥又是官将的身份,那杀了便是杀了,可毕竟贼在盖州地界,州府衙门那边少不得一番计较 这公了就是将此事报与梁世杰知晓了,那梁世杰拿咱们银子的手短,叫他发一纸公文发往盖州,使萧大哥点齐兵马,和盖州官军合军剿了那伙鸟贼!只是这法子恐怕要耽搁些时候,就怕夜长梦多。” 萧唐听罢点了点头,心说这石秀果然不但行动力强,性子中又透着偏,水浒中宋江便是如此壮大势力,在京东东路大闹青州府、于江南东路劫江州法场、在京东西路郓州梁山四处接粮劫掠、又攻打东路的大名府,开始时邻州邻府官军都是作壁上观,直到其震动朝野这才调动各州府禁军征剿。 梁世杰也是存了这般心思,可萧唐为何愤愤求兵请战的原因他也理解,自己又刚收了他二十万贯钱财,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不好拂了萧唐的意。 萧唐早料到梁世杰如何想法,便继而说道:“中书大人,此番下官镖行镖银被劫,只怕各路强人闻得风声,难免不会再打起榷场行商水路、陆路的主意。盖州贼人现已进犯至我两路地界,于中书大人政绩考核,难免不会受到影响。另外下官定计将盖州贼寇引至卫州围剿,中书大人上报朝廷,便说邻州贼寇进犯路地界,这也是功劳一件。” 大名府既是当时黄河以北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梁世杰身为大名府留守相公,调动本府留守司禁军兵马在两路行走的权力还是有的,听萧唐既然如此说,便当即拍板道:“好!我便再许你两都马军凑一营人马步军五都为一营,宋缺马时马军亦有三都一营的编制,任你做营指挥使,再调两营步军为佐去剿灭那伙贼寇,不过切莫大意,万不得有失!” 萧唐当即打拱谢道:“多谢中书大人,下官定不辱命!” 已是入夜,大名府留守司禁军驻军营寨里,萧唐又匆匆赶到马军帐房,大声吼道:“索超!索超你他娘的在哪!!??” 索超蹭地从个营房中奔了出来,瞪着眼睛望着萧唐,说道:“你吼甚么吼?叫我作甚!?” “你他娘的不是想打仗立功么?”萧唐指着索超大声道:“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老子现在命你带一营马军,另有两营步军协同剿伙贼寇,若是打得漂亮,老子保你做这营马军的副指挥使!” 索超愣愣听萧唐说完,刚反应过来,欢喜似在脸上炸开了般,他连声喝道:“兄弟们!都他娘的给我滚出来!!跟老子打仗去!!” 大名府一马军营两步军营,共一千三百多人的兵马集合了,萧家集三百乡勇并着萧唐亲随十八骑也已向卫州开拨。 萧唐下令由薛永、石勇二人带着伙人马假扮商队引诱钮文忠前来劫掠,索超、周瑾、王定等马军将领并两营营指挥使率禁军只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唐亲自与燕青、石秀、萧义带手下十八骑,及若干有些拳脚手段的乡勇,先行潜入盖州,至钮文忠山寨左近的村落隐伏,只等钮文忠率大队人马去劫道,便诳上山寨拔了钮文忠的老巢。 这个钮文忠在水浒里,不过是宋江征讨田虎第一个军州的守将,若说本事,见到了鲁智深等步军拦路吓得屁滚尿流,措手不及下脑袋被一禅杖打个稀烂,眼下不过三四百个匪寇,而伏击你的将是三倍于你的官军,我看你又能怎么逃? 萧唐狠狠咬牙,心里暗自想到:钮文忠,这次你可惹错人了! 055章 兵进卫州 恋耽美 正文 055章 兵进卫州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5章 兵进卫州 萧唐沉着脸点头道:“三郎来得正好,我们正商议如何救杨林兄弟,你31来一同来定个主意。?随?梦?小说 suglā” 石秀见杨序、燕青、石勇、薛永等萧唐手下管事也都在,他寻个座位也急匆匆坐了,冷着脸寒声道:“杨林哥哥自然要救,可盖州寇那群鸟人也必要赶尽杀绝了!” 杨序眉头一皱,说道:“依我之见,先用一万贯将杨林兄弟赎回来,其他的事容后计较也不迟。” 石秀重重哼了声,冷笑道:“先不说要出咱们心头的这口恶气,更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杨管事,若说生财之道我石秀服你,可绿林中的事你又晓得多少?钮文忠那狗贼既不顾忌江湖脸面,是个只认钱财的,见咱们交钱痛快如此软弱可欺,你道他便不会敲骨吸髓专盯咱萧家镖行么? 再者咱镖行两路行走两年多都没个闪失,这次若是忍气吞声花钱赎人,道上其它强人见咱们孬弱好欺,有样学样,到时又当如何?次次都拿钱财赎自家兄弟么?” 和杨林结交时间最长的石勇也愤声附和道:“三郎说得没错!现在少主是什么身份?两路草莽谁不敬服,何况少主还是大名府留守司禁军马军军使,更是御封武衔的保义郎!被群未成气候的草寇讹上门来,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石秀回来得匆忙,还不知萧唐封官之事,他听罢向萧唐问道:“萧大哥,梁世杰那厮终于提拔你了?” 见萧唐并不言语,只是点头应了,石秀思量了番,说道:“那就要看萧大哥此事是想私了,还是想公了。” 萧唐眉毛一挑,问道:“三郎所言何意,何为私了?何为公了?” 石秀沉声说道:“这私了便是咱们现在便点起人手,去拔了钮文忠的鸟寨!那群盖州寇既都是落草的,萧大哥又是官将的身份,那杀了便是杀了,可毕竟贼在盖州地界,州府衙门那边少不得一番计较 这公了就是将此事报与梁世杰知晓了,那梁世杰拿咱们银子的手短,叫他发一纸公文发往盖州,使萧大哥点齐兵马,和盖州官军合军剿了那伙鸟贼!只是这法子恐怕要耽搁些时候,就怕夜长梦多。” 萧唐听罢点了点头,心说这石秀果然不但行动力强,性子中又透着偏,水浒中宋江便是如此壮大势力,在京东东路大闹青州府、于江南东路劫江州法场、在京东西路郓州梁山四处接粮劫掠、又攻打东路的大名府,开始时邻州邻府官军都是作壁上观,直到其震动朝野这才调动各州府禁军征剿。 梁世杰也是存了这般心思,可萧唐为何愤愤求兵请战的原因他也理解,自己又刚收了他二十万贯钱财,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不好拂了萧唐的意。 萧唐早料到梁世杰如何想法,便继而说道:“中书大人,此番下官镖行镖银被劫,只怕各路强人闻得风声,难免不会再打起榷场行商水路、陆路的主意。盖州贼人现已进犯至我两路地界,于中书大人政绩考核,难免不会受到影响。另外下官定计将盖州贼寇引至卫州围剿,中书大人上报朝廷,便说邻州贼寇进犯路地界,这也是功劳一件。” 大名府既是当时黄河以北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梁世杰身为大名府留守相公,调动本府留守司禁军兵马在两路行走的权力还是有的,听萧唐既然如此说,便当即拍板道:“好!我便再许你两都马军凑一营人马步军五都为一营,宋缺马时马军亦有三都一营的编制,任你做营指挥使,再调两营步军为佐去剿灭那伙贼寇,不过切莫大意,万不得有失!” 萧唐当即打拱谢道:“多谢中书大人,下官定不辱命!” 已是入夜,大名府留守司禁军驻军营寨里,萧唐又匆匆赶到马军帐房,大声吼道:“索超!索超你他娘的在哪!!??” 索超蹭地从个营房中奔了出来,瞪着眼睛望着萧唐,说道:“你吼甚么吼?叫我作甚!?” “你他娘的不是想打仗立功么?”萧唐指着索超大声道:“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老子现在命你带一营马军,另有两营步军协同剿伙贼寇,若是打得漂亮,老子保你做这营马军的副指挥使!” 索超愣愣听萧唐说完,刚反应过来,欢喜似在脸上炸开了般,他连声喝道:“兄弟们!都他娘的给我滚出来!!跟老子打仗去!!” 大名府一马军营两步军营,共一千三百多人的兵马集合了,萧家集三百乡勇并着萧唐亲随十八骑也已向卫州开拨。 萧唐下令由薛永、石勇二人带着伙人马假扮商队引诱钮文忠前来劫掠,索超、周瑾、王定等马军将领并两营营指挥使率禁军只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唐亲自与燕青、石秀、萧义带手下十八骑,及若干有些拳脚手段的乡勇,先行潜入盖州,至钮文忠山寨左近的村落隐伏,只等钮文忠率大队人马去劫道,便诳上山寨拔了钮文忠的老巢。 这个钮文忠在水浒里,不过是宋江征讨田虎第一个军州的守将,若说本事,见到了鲁智深等步军拦路吓得屁滚尿流,措手不及下脑袋被一禅杖打个稀烂,眼下不过三四百个匪寇,而伏击你的将是三倍于你的官军,我看你又能怎么逃? 萧唐狠狠咬牙,心里暗自想到:钮文忠,这次你可惹错人了! 055章 兵进卫州 恋耽美 正文 056章 古怪的父女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6章 古怪的父女 盖州,太行山南麓,一处集集镇镇内。◢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萧唐一身裋褐布衣,低着头自顾自的夹菜,燕青、萧义也同坐在一起,客栈内一楼有十来张桌子,其中有四张都是萧唐手下十八骑乔装打扮的。 石秀匆匆赶进店来,一下坐在萧唐身边,低声说道:“钮文忠那厮的寨子没什么动静,看来还未收到薛永、石勇哥哥带的车队途径卫州的消息。” 萧唐点了点头,回道:“这风声传得也没那么快,我等暂且在此地安顿,不出几日也该有消息了。” 燕青机警地左右扫视一圈,说道:“自从进了这盖州地界就不太平的很,这几等在此地蛰伏,还需多加提防些。” 燕青说的是实情,自从萧唐等人两日前潜进河东路盖州地界时,就切身感觉此地比起大名府的民生治安要差上不少,好歹两路位于河朔要冲,直接与辽国燕云十六州接壤之地,也是大宋禁军重兵把守的要地,河东路虽北部麟州、晋宁军、府州等地与西夏毗邻,代州、宁化军等州府也与辽国相邻,而河东路南部此时乱象已呈。 萧唐终于明白田虎一介猎户,为什么会占据五州之地自立为王,在水浒传中明文有讲:却因那时文官要钱,武将怕死,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都是老弱虚冒。或一名吃两三名的兵饷,或势要人家闲着的伴当,出了十数两顶首,也买一名充当,落得关支些粮饷使用。到得点名操练,却去雇人答应。上下相蒙,牢不可破。国家费尽金钱,竟无一毫实用。到那临阵时节,却不知厮杀,横的竖的,一见前面尘起炮响,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当时也有几个军官,引了些兵马,前去追剿田虎,那里敢上前,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百姓愈加怨恨,反去从贼,以避官兵 这盖州的情况便是如此,兵痞闹事、乱民劫掠的事在此也已屡见不鲜,萧唐一行人分批来到此地,遇到剪径的流民草寇都被石秀解决了,遇到肆意勒索的兵痞便给些好处搪塞过去,这才没走漏风声,潜至钮文忠大寨左近的集镇。 盖州西边与西路卫州、怀州邻近,南又与京西北路的孟州相接,也难怪钮文忠那厮选了这么个地方扎寨,跨州四地劫掠,倒方便得紧萧唐兀自想着,这时又有一老一少走进客栈。 那老的是个约莫花甲之龄的长者,身穿青灰直掇,手执一根拐杖,他一脸市侩之色,一进了门眼睛便左瞟右瞧着那少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头秀发被黑布包着斜翘个短马尾,穿着鲜红生绢裙,举手投足自带股媚态,萧唐只打眼瞧那女子一眼,莫名地感觉到她神情气质和老版龙门客栈里的老板娘金镶玉很有几分相似之处。 萧唐见那老者和少女进店的模样便起了几分疑心,一个老人家与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同行,若说是爷孙或是父女吧就见那女子和老者虽然同行,可也不搀扶,又始终保持几步距离,观其神情举止可不像膝下子女服侍长辈出行,直教人摸不透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为这两人来得蹊跷,萧唐以及手下一行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他们身上,那女子感觉到别人在注视她,不但毫无一点出行女子的拘谨羞态,反而抬起头来环视一圈,炯炯眼神自带几分强硬、几分挑衅,似全然没把在场众人放在眼里。 而那女子的目光落到萧唐这来,甫一对视,她娇躯一顿,接着嘴角一翘,明眸如丝,竟向萧唐抛个媚眼儿过来。萧唐感觉那女子虽看似挑逗,实则有几分“你瞧我,又敢招惹我么?”的意味。 萧唐冷哼一声,一来这女子看来也不似个良善不辈,二来这两人来路不明,没必要多与其纠缠节外生枝。想到此节,他便避开了目光,没理会那女子明送过来的秋波。 那老者坐到桌前,兀自左顾右盼着,他忽然瞧见萧唐手下十八骑中一个身旁那沉甸甸的包裹,那包裹正是萧唐等用来诈钮文忠大寨进入时用的钱囊中的一个,老者砸吧着嘴,似是对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很是好奇,萧唐手下那十八骑见了,怒声喝道:“兀那老头!瞎瞧甚么!?” 老者抬起眼皮瞧了眼,冷笑几声转过身便不再言语。 石秀冷冷打量着老者与那女子,低声对萧唐说道:“大哥,这两个男女可有些古怪。” 萧唐应声道:“我理会得,不过正事要紧,用过了饭就叫兄弟们都回房歇息,别招惹他们便是。” 石秀应过,萧唐手下其他人也都不再理会那老者与女子,过了一时两刻,一众人用过了饭,正要回客房时,客栈却又进来五六个人。 那五六个流里流气的模样,进来便张口骂道:“直娘贼!这鸟店平素生意冷清,今天从哪蹦出这么多外来的鸟人?” 听口气像是集镇本地的恶霸,他那一出口将萧唐一行人及老者女子全都骂上了,十八骑众人听罢登时怒上眉梢,石秀虎目一瞪,眼神过去示意十八骑稍安勿躁,他撇一眼那伙恶霸,只不屑地冷笑,观其德行这种货色要收拾,还怕脏我了石爷的手。 “哎呦,张爷来了。”店小二赶忙上来招呼,点头哈腰道:“还是按常例上酒上菜吧,各位爷请上座!” 那姓张的恶霸还待呵斥,忽地瞧见了与那老者同桌的女子,他眼睛立刻直了,骂了声“滚”推开小二,一脸色相地说道:“造化,在这竟然能瞧见如此美艳的小娘们!” 女子听那恶霸言语无礼,秀眉一蹙,接着又听那恶霸出言撩拨道:“小娘子,你同个老儿同桌多无趣,不如过来陪爷一块吃酒,才不至寂寞难耐呐。” “呵呵这位爷,您只想与小女子吃酒么?”那女子忽然开口说道,她艳眸流盼,眼神反而直勾勾、辣地向那张恶霸勾去。 张恶霸的魂儿登时像被勾走了,没想到这小娘们真是寂寞难耐,还是个如此容易上手的?他的脸登时如菊花绽放乐开了花,重重吞了把口水,轻飘飘就往那女子那边走去。 “呸,原来是个水性杨花的。”萧唐身边萧义暗暗骂了声,随即也不再看,伸手抓起个熟鸡蛋便吃。萧唐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女子若是真是做皮肉买卖的娼妇,也不至如此光天化日下公然揽客吧? 张恶霸也不顾及那老者,蹿到那女子身边,禄山之爪已蠢蠢欲动,口若垂涎道:“小娘子如此知我心意,咱们莫不是有前世的缘分?” 老者跟个没事人而似得无动于衷,那女子却笑靥如花,她的手竟然主动贴在那恶霸身上缓缓游走着,很快,竟然渐渐向那恶霸胯下伸去 哎呦呦这样不好吧?张恶霸虽然被那女子撩拨的心痒难耐,可这大庭广众的好歹他还有几分羞耻之心,便嘿嘿说道:“小娘子若是急着要那咱们便上楼寻个客房” 哪知那女子伸掌探到那闲汉胯下时脸色倏然立变,她的猛地用力一攥,又死命拉扯半圈。看得萧唐等人口中莫不咝的倒吸口凉气,双腿也都忍不住把裆夹的紧紧的 那恶霸嗷的一声惨叫,身子弓得像个被煮熟的大虾,女子又飞起一脚,直将他踢飞了出去。 那恶霸的手下自己大哥扑通摔倒在地,捂着裆杀猪似得惨叫着,一时间都忘了喝骂训问那女子。 那女子反而杏眼一瞪,劈头盖脸地泼骂道:“我干你们这群王八草的十八辈祖宗!撩拨到你姑奶上来?哪家村里的柴伙犬日了你们亲娘才生出你们这干狗东西来?直娘贼腌臜没卵蛋的撮鸟,老娘赶了一天路正憋着没处撒火呢,再撩拨老娘看老娘不割了你们裤裆里那话儿泡酒吃!!” “梆,梆梆”萧义长着大嘴巴,一颗熟鸡蛋刚要送进嘴里,却因吃惊滑落脱手,在木桌上弹了两下,掉落在地。几个无赖也被那少女给骂得懵圈,一时间却也不 谁能想到一个颇有姿色姑娘家骂起人来比乡间的泼妇还狠? 一旁的老汉这时才开了腔,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拿汉子裤裆里那话儿泡酒?嘿嘿,你这野丫头就这么想吃那物件?” 那女子脸色难得的一红,说道:“你个老东西哪来的荤话说自己闺女?还巴不得我偷个野汉子不成?” 老汉怪眼一翻道:“偷汉子?你有能耐就去偷个十个八个的,赔钱货的玩意赶紧找个相好的去,也省得成天聒噪惹老子烦。” 那女子却学着那老汉也是怪眼一翻,回骂道:“找个相好的还不容易?我自寻个汉子跟他快活去,你这老东西临老没人送终可别戳我脊梁骨!” 萧唐一行人差点绝倒,这还真是一对父女档?这这这对白是不是也忒过彪悍些了吧? 056章 古怪的父女 恋耽美 正文 057章 孙二娘,杀是不杀?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7章 孙二娘,杀是不杀? 几个无赖瞠目片刻,忽地高声骂道:“你这贱婆娘!有话好说便是,为何要伤我大哥!?” 那女子冷然一笑:“那贱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娘干嘛要跟条狗说好话?少放闲屁!要打快些!老娘没工夫和你们这群撮鸟闲扯!” “找打!”几个无赖怒骂一声,冲将上来,那女子也痛骂道:“贱狗无礼,也敢撩拨姑奶奶!”也迎上去打作一团。~随~梦~小~说~~sug~lā 那女子倒颇有些身手,看来就算再多七八个寻常无赖,也奈何不了她。乒乒乓乓几番拳脚下来,无赖便有三四个倒在了地上。 一个无赖见不是头,忽又瞧见那老汉斜眼冷笑,看热闹般瞧着女子将他们的兄弟痛打,气得恶骂道:“老咬虫,你也来瞧爷爷的笑话!”说着便向那老汉挥拳撒气去。 那老汉一手握住无赖的拳头再一拧,手中拐杖又重重在无赖膝盖上一点,手段端的干净利落。就听两声令人心悸的脆响,无赖惨嚎一声扑倒在地。 老汉缓缓站起身来,骂了声:“晦气!寻个地方安生吃顿饭都不行,臭丫头,走了!迟了惹来官府,恁地麻烦。” 那女子的脚正在个无赖的裆部狠踩,听罢也骂道:“也是他娘的流年不利,到哪都能遇到这等鸟人!”说罢她又瞟了眼萧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便跟着那老汉走了。 老汉走了几步忽然停止,又乜了眼刚才呵斥他那萧唐手下十八骑中的一个,伸出拐杖在那十八骑身旁的包裹上点了点,就似检验自家货物一般。老汉又冷笑一声,也不言语便就走出了客栈。 久经北地私购马匹的石秀忽然想起些江湖的风闻,他立刻对萧唐说道:“看那老汉身手和行径,应该是纵横河东的独行盗山夜叉孙元!据说此人性格乖僻极是难惹,凭着柳叶飞刀的功夫和一手错骨分筋手害过不少人。据说这孙元有个女儿,唤作母夜叉孙二娘……” 原来做人肉包子的名家出场了萧唐念及至此,已然起了杀心。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这句话萧唐当然知道,水浒梁山好汉里其实很多人的行径不但称不上好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至极,到了程度的恶行! 这个母夜叉孙二娘可说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她和她丈夫菜园子张青在十字坡酒店下蒙汗药后杀死无辜的过往行人,只为了杀人卖肉做成人肉包子卖,还立下所谓的“三不杀”规矩,也不过是欲盖弥彰之举动。 其实这等恶行在梁山中人里孙二娘并非独一份,催命判官李立是也是开的黑店,做麻翻行人剁成肉卖这等惨无人道的行径,而昔日梁山泊岸边酒店头目旱地忽律朱贵又是如何做的?“但是孤单客人到此,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这里,轻则蒙汉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羓子,肥肉煎油点灯。”可一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将人麻翻、宰杀以及等等毛发悚然的行径,这种感官冲击,实在太过让人印象深刻。 萧唐以前看到些有关水浒的,大多都是主角撞破孙二娘和他丈夫张青的恶行,将其一刀杀了为民除害。若换作是萧唐,也是这般打算,可现在的孙二娘还没在十字坡开黑店,那么这时她的手上,究竟沾没沾上无辜良民的鲜血?我这时杀她,到底是防患于未然,亦或也不过是滥杀无辜? 萧唐正在踌躇间,就听石秀又说道:“那孙元性情乖僻古怪,看他刚才的行径,看来是恼咱兄弟一句言语无礼,便盯上了咱们的行囊了。” 听石秀如此说,萧唐眼睛一眯,寒声道“他们不来则罢,若是这爷俩个真招惹到咱们头上来,那便瓮中捉鳖制住他们,若是棘手,杀了又何妨!?” 石秀、燕青、萧义等俱是一愣,往日他们何曾见过萧唐杀心如此重?燕青皱着眉头说道:“萧大哥,这孙元和孙二娘虽有恶行,可似乎罪不至死吧” 石秀注视着萧唐的神情,却冷冷一笑道:“大哥说的是,怎能被这两个鸟男女耽误了救杨林哥哥的大事?就依大哥的意思办!” 山夜叉孙元和他女儿母夜叉孙二娘出了客栈,没走多远,孙二娘便问道:“哎,老东西,你不会真是想打客栈里那批人的注意?” 孙元斜眼打量着孙二娘,说道:“怎么?你看上了那拨人为首的那个,是打算摸上他床做个相好的,便舍不得动他了?” 孙二娘对自己老爹这等荤话浑然不在意,回嘴笑骂道:“是啊,那官人既生得俊俏,又有几分阳刚劲儿,浑不似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我和他热乎缠绵,不比成天跟着你这老东西勾当强上百倍?” 孙元冷哼一声,说道:“别急着做那倒追汉子的蠢妇了,我瞧那汉子不过当你是个屁,可一点也没把你瞧在眼里。只怕你便是想倒贴钱脱得光溜溜找上门去,倒被那汉子一脚蹬出门儿来!” 孙二娘柳眉倒竖,骂道:“你这老东西也少挤兑我!那汉子就算求着舔老娘脚趾,老娘也要看他够不够讨得老娘欢心!说罢,人家可是人多势众,只凭咱俩,如何做得这没本钱的买卖来?” 孙元怪笑道:“强拿有强拿的赚法、巧取有巧取的赚法,你没瞧见为首的那汉子身边有个长得俊俏的小哥?” 孙二娘明白孙元指的是坐在萧唐身边的燕青,便问道:“那小哥长得倒是更俊,花一般的小郎君就是年纪小了些,老娘吹灯拔蜡烛也寻不到他头上。你这老东西又想出什么缺德主意来,要使在那小哥身上?” 孙元说道:“瞧为首的那汉子对那小哥甚是亲密,也不知是他养的还是有些说道的伴当,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谅那半大的小子又有甚么能耐?制住了他,那干鸟人还不当是我手里行货?敲笔银子来,这事又有何难?” 孙二娘还待再讲,远远望见有个二十多年岁的青年,那青年唯唯诺诺的样子,见孙元和孙二娘发现了自己,便惊得红了脸、止了步,只是欲走还停、欲语还休,闷声在那里张望着。 孙元一乐,说道:“这小子倒真有点意思,当日在大树坡敢劫到他贼祖宗头上来,被我一扁担放翻了,可是见了你这丫头的面便跟丢了魂儿一般。这一路跟的,要说你这丫头勾搭汉子的本钱还是有些,要不你就便宜了那小子?让你老子也能多个人伺候着。” “我呸!伺候你这老东西个卵蛋!”孙二娘蹭蹭蹭迈着步子跟到那青年眼前,叉腰戟指,对那青年破口大骂道:“跟跟跟跟跟你娘个鸟!偌大个汉子连剪径的本事都没有,净跟着老娘讨甚野火吃!?见了你便生一肚子腌臜气,我告诉你若是再跟着老娘,就可不似像上次那般客气,寻个僻静处将你这厮给剐了!” 那青年被一通臭骂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周遭行人见了也无不诧异的张望打量着,那青年汉子更是无地自容。孙二娘见他那副窝囊像更是火不打一处来,重重呸了口便径自转身去了,孙元背着手打量着那青年,喊道:“兀那小子,若想继续讨骂,便继续跟着。” 那青年汉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终于重重跺了下脚,又屁颠颠的跟着孙元和孙二娘的去向奔了过去 057章 孙二娘,杀是不杀? 恋耽美 正文 05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也不知那孙元和孙二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又过去两日,风平浪静,萧唐不禁暗自想着,确实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众人等着将钮文忠引出寨子,孙元和孙二娘却有可能在暗处盯着自己,这般滋味让萧唐很是不快。~随~梦~小~说~~sug~lā 燕青见罢,笑道:“哥哥不必为那父女俩担忧,晾他们不过两人能成什么气候?见我们人多,他们知难而退也说不定。” 萧唐心说如此倒好,不过那据石秀所说那孙元怪僻,行事常常剑走偏锋,不能以常理度之,更何况他想到孙二娘后来的恶行这个祸患这次不除,难道还要等她在孟州十字坡开了黑店再去除了她? “大哥,钮文忠那厮终于有动静了!”就在这时,石秀奔进萧唐的房里,说道:“打探的兄弟来报,钮文忠带了几个头目,三百多个喽啰出了营寨,已向卫州那去了!” 萧唐长身而起,说道:“好!从这到卫州有三四天日程,吩咐萧义和弟兄们准备好钱财,待过一两日钮文忠那厮走远了,咱们便去夺了那鸟寨!” 燕青点头道:“我这就下去招呼一声。”说罢便匆匆赶下楼去。 萧唐又与石秀正商量如何骗进寨中,再如何夺了钮文忠的大寨时,忽听楼下一阵喧哗吵嚷,萧唐神情一紧,说道:“怎么回事?莫不是咱们走漏了风声?” 石秀说道:“应该不会,那钮文忠一伙草寇,又不是设关巡检的官差,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正要打他的主意?” “先下去看看再说!”萧唐说罢,便与石秀急急赶下楼去。 等萧唐和石秀循声赶到客栈后院,就看见萧义手持着朱缨枪,十八骑及其他乡勇都纷纷拿着朴刀、长枪将孙元、孙二娘两人围住,可孙元一手反剪住燕青双手,一手虚扣住燕青咽喉,正冷笑着环视眼前神情戒备的萧义等人。 这孙元和孙二娘果然来了,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来找自己的麻烦!萧唐狠狠咬着牙,怒视孙元,而孙二娘见了萧唐赶来,瞧萧唐心急愤怒的模样心里只感觉十分有趣。她媚眼儿一眯,娇笑着戏谑道:“可不是缘分?那天匆匆一见没与你叙上话,要不今天你我多亲近亲近?” 萧唐本来就对孙二娘心有反感,听她三分挑逗、七分嘲弄得揶揄自己心下更是不喜。他冷哼一声,也不理孙二娘,狠狠瞪着孙元说道:“山夜叉,你倒真敢来撩拨我!” 孙元咧嘴一乐:“你这汉子已晓得我的名头?也恁地好,废话少说,那瞧你手下带着不少包裹,都交出来罢。否则我这手指一捏,捏碎这俊俏小哥的喉结。” 萧唐沉声道:“我和你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结仇家,不是嫌命太长了?” “老夫争的就是个气性。”孙元哼哼冷笑道:“本来我没打算在此处发财,可你们那包钱财不让我瞧,那我非但要瞧,还要都抢来。还有你也少恫吓老夫,管你是官门衙内还是员外公子,老夫就没有不敢得罪的,你就算再有权有势,也防不住老夫三天惦记、五天造访,来了兴致便去给你下绊子。” 萧唐气极反乐,看来这孙元不但怪僻乖张,还是个老无赖的性子。孙二娘嘻嘻笑道:“这老东西手段可缺德的狠,奴家劝这位公子就答应了他吧,否则这如花似玉的小哥惨遭毒手,啧啧啧奴家这心里倒也替他舍不得呢。” 石秀听了冷笑道:“你这贱婆娘就少在这搔首弄姿得惹爷爷不快,也不瞧瞧你那模样,便是做半掩门的娼妓爷爷也对你这种货色提不起兴致。” 孙二娘脸色立变,对石秀骂道:“放你娘的屁!姑奶奶就算点蜡烛也便宜不到你这别人养的贱狗身上!少他娘的废话!要么乖乖拿钱,要么给这小子收尸,还有甚可讲的?婆婆妈妈的你们都是没卵蛋的婆娘?” 见孙二娘那肆意调笑的模样,再看孙元卑劣的伎俩,就算你们现在还没做起那丧尽天良的行当,也可想而知他俩下作的勾当可不曾少做过。萧唐打定主意,向燕青问道:“小乙,你是如何被他俩给制住的?” 燕青虽然被人制住,可脸上却无一丝惊慌之色,他歉然一笑,说道:“这位老丈来的蹊跷,出手又快的很,小乙一时失察,让大哥见笑了。” 萧唐点点头,忽地没头没脑的又问一句:“这时候应当怎么做,有练过吧?” 燕青笑道:“当然有,小乙也为此没曾少吃过苦头。” “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 “好,动手罢!” 孙元听萧唐和燕青莫名其妙的对话,刚刚感到有些不对劲时,燕青的身子忽然一歪,左肘直顶孙元腰肋,孙元一惊,缚住燕青双臂的手略微一松,燕青便已一拳击出打在孙元手肘上,将其虚扣住自己咽喉的手架开。 燕青刚挣脱开来,他身子一矮,从孙元胁下穿过,孙元忙回身来拿燕青,燕青虚步一跃,又从右侧闪过,孙元一抓不成,身子已错了位,燕青趁机反击过去,孙元不禁心惊暗道:这次倒是走了眼,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有这般功夫! 燕青本来就是天资极其聪颖的,得谭正芳、金台指点拳脚技艺,再与萧唐时不时的拆招连招,这两年功夫突飞猛进,他依着自己的特点打出的这套拳,可算得上是正宗招牌、原汁原味的燕青拳,动作端的是轻灵敏捷、灵活多变,一时间反倒将孙元逼得手忙脚乱。 按说燕青年纪尚功夫只按眼下的造诣对付老辣的孙元未必能占得上风,可孙元哪能料到年纪轻轻的燕青,竟然是个经两大武术大宗师指点过,天赋又是上上之选的奇才? 更何况几乎在同一时刻,萧唐、石秀、萧义三人身子都如离弦之箭,奔着孙元和孙二娘冲了过去。石秀恼怒孙二娘言语无礼,可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他手中朴刀寒芒闪闪,招招狠辣至极向孙二娘劈去,虽然石秀不及燕青聪颖,可他与萧唐历练朴刀、腰刀功夫两年多,为人又是个果敢狠厉的,这步战的功夫也早已进入江湖好手之列。 事出突然,孙二娘又被石秀毫不留情的刀招逼得花容失色,她全无刚才那副卖弄风情的模样,左避右闪几下后,孙二娘恼羞成怒向石秀嘴里痛骂道:“我草你爹!” 石秀本来就性子偏况更是凶险,本来他便被燕青猝然反击慌了手脚,萧义一枪斜侧刺出,他下意识的一避,正想稳住步子反击的时候,萧唐却已经从后面又一掌拍出,重重击在他的背上。 虽然萧唐的劲力没到开碑裂石的境界,可他现在的劲力也不是寻常人硬挨得了的。孙元的拳脚功夫主要靠巧,身子骨却并不算硬朗,他挨了萧唐一掌,五脏六腑登时都似颠散了般,孙元呕出口酸水,叫了声:“扯呼!” 慌忙躲着石秀抢攻的孙二娘鬓发皆乱,连退几步,她银牙紧咬,双手往怀里一伸,掏出五六把柳叶短刀向萧唐、石秀等人抛去,就趁这一顿的功夫,她和孙元便向客栈后院那一人多的围墙逃去。 孙元强自提口气,一脚蹬在墙上双手攀住,正要翻身过去时萧义已经赶了上来,一枪狠狠戳在他大腿上。孙元闷哼一声,从墙头滚落下坠重重摔在地上,孙二娘连忙拉起孙元,翻身上了停靠在客栈后院墙边的马车,马车上拉车的却是一路尾随她与孙元的那个青年汉子。 那青年汉子见孙元面如土色,大腿上鲜血正泊泊涌出,他吓得刚要开口询问时,孙二娘焦急的破口大骂道:“你这蠢鸟还愣着甚么?赶鞭快走啊!等我们爷俩被人拿住么!?” 青年汉子慌忙点点头,扬起长鞭抽在马臀上,那马儿一声悲嘶,扬起马蹄没命似得向前奔去。 萧唐和石秀等刚追出来,马车已跑出十几步的距离,萧唐怒道:“原来他俩早有准备,劫了钱财便打算乘那马车逃掉。” 这次和那孙元梁子结得如此深,依他的性格等伤好后绝对会出阴招寻我萧家集报仇!萧唐念及至此,急忙喝令道:“快备马!” 萧唐、燕青、和石秀带着几个乡勇翻身上马,急喇喇地便向马车追赶过去。 十多骑快马飞速急奔,眼见孙元他们慌不择路,走的是乡间小道,那一路磕磕碰碰的,疾驰的马车轮子肯定承受不了多久,奔出一段路已到了一片山丘,那里虽不高耸但曲折绵延,青青郁郁山林覆盖住了视野,在前面不远处果然看见那马车停靠在一旁,孙元、孙二娘等人却不见踪影。 05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恋耽美 正文 059章 鹿台山四恶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59章 鹿台山四恶 孙元和孙二娘弃了马车,与那青年汉子在山间仓皇逃着,孙元拖着伤腿,虽然伤口被孙二娘包扎了,可因失血过多步履轻浮,他自嘲笑道:“往日行事那像今天这般狼狈?真没想到我山夜叉竟然栽在这里” “老东西,废话少说!”孙二娘嘴里虽然骂着孙元,可她死死架着孙元挣命的走,脸上也尽是焦急忧虑之色:“你一向不都自以为是么?怎地这时却灭自己威风!?” 孙元脚下一绊,向前扑倒,紧随着他的那青年汉子忙赶上去扶住,他和孙二娘一左一右搀着孙元。◢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孙元斜眼打量着那青年汉子,说道:“你这小子,那日有眼无珠敢来捋老夫的虎须,又瞧上了我这丫头一路像个狗皮膏药般粘着,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跑,老夫倒看你倒愈发顺眼了起来,你叫什么?” 那青年汉子嗫嚅回道:“小人张青,因在孟州道光明寺务农种菜,别人唤我作菜园子张青。” 孙元还待调侃张青时,忽然一支箭簇射来,直插进孙元的胸膛,孙元眼神一凝,噗的嘴角溢出鲜血。孙二娘花容失色,刚要惊呼,一支箭又刺穿了她的肩膀。 张青见状大惊失色,他赶忙低俯身子,拼命拉着孙元和孙二娘到林间隐蔽处,暗箭只射来十余支,不久便看到前面有十几个人影站起身来,直向孙元等人走来。 真是惹上硬茬子了那干鸟人真是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了?孙元正暗暗叫苦道,可等看清楚了来人时,才发现他们却并非萧唐一行人。 孙元等看清楚为首的那个,心更如坠冰窟般绝望,他恨声说道:“杨端,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敢暗算起老夫来!” 那杨端后背箭囊,看样子正是他放冷箭射中孙元的,他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对着孙元狞声笑道:“老狗杀才!当日你坏了江湖义气,可曾会想到有今天?你们本是拜把子一同啸聚山林的交情,你却下狠手暗算我父亲,害得他在床上病卧一年,含恨而终。今天这个大仇我终于要报了!” 孙元虽瘫倒在地,可依然出言讥讽道:“我和你那死鬼老爹,还有你这小兔崽子都是做贼的勾当,你倒还真贼喊捉贼起来!你爹和我几次分赃不均早就想算计我,若是被他得了手还会留我性命?恐怕老子早就化为一坯黄土了!” 杨端冷笑道:“江湖的规矩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闻得你的行踪,便从鹿台山带郭信、桑英、沈安三个兄弟来寻你,本来还顾忌你这老匹夫手段硬,迟迟未曾下手,今日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可却不是天意?” 孙二娘捂着肩膀,却依然嘶声叫骂道:“我草你们几个狗贼的爹!有本事的明面划下道儿来!如此出阴招算甚么绿林中的好汉!?” 杨端、郭信、桑英、沈安听罢狂声大笑,杨端张狂笑骂道:“江湖上以下绊子出阴招闻名的山夜叉和母夜叉,反倒骂起别人不够光明磊落?只由得你们算计别人,不容别人来算计你这贱婆娘和那老狗么?” 孙元惨然一笑,正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自己凭着阴狠毒辣的性子、下三路的手段让江湖中人忌讳三分,没想到却陷在别人的算计中。 杨端身边的郭信一对贼眼溜溜地打量着孙二娘美艳的脸蛋和曼妙的身材,嘿嘿淫笑道:“你这婆娘就不必草我们爹了,我们弟兄几个倒是要拿你这身子好好消遣消遣。” 张青听罢,蹭的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狂吼着向杨端、郭信等人冲去,桑英冷笑一声,一枪向张青戳去,张青刚一避开,那边沈安一刀狠狠砍在张青背上,登时血花飞溅,桑英左手蛮牌又是一顶,将张青的身子掀翻。五六个喽啰冲上来死死按住张青,张青的脑袋被人死死踩住,兀自发出野兽一般的悲鸣声。 杨端玩味得打量着孙元、孙二娘、张青三人,他缓缓又抽出支箭来,拉弦直对着孙元,身后几个持弓的喽啰也是如此,就听杨端桀桀笑道:“知道你这老匹夫还有些本事,可现在你的腿脚,躲得开我兄弟们的利箭么?” 眼见孙元躲不可躲、逃无处逃,孙二娘尖叫一声,擎出身上最后两把柳叶短刀,嘶骂着也冲了过来。郭信、沈安二人上前将孙二娘拦住。三人斗了十几合,趁着孙二娘双拳难敌四手,沈安一刀背重重砸在孙二娘脸上,她半边俏脸登时肿了,郭信又一脚蹬在孙二娘腹部,孙二娘呕出口酸水被蹬倒在地,郭信冲上去伸脚踩在孙二娘酥1胸,脚下用力重重碾着,嘴里还淫笑道:“小娘子,舒服么?怎么不叫几声给大爷听听?” 孙元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他这种行事百无禁忌的大盗,自然知道向杨端等人跪地讨饶根本无用,见自己的亲生闺女被人踩在脚底蹂躏,他怒气满溢,挣扎着想站起身子来和杨端等人拼命,可几支利箭射来,噗噗噗几声利器入肉的闷响,孙元又被射倒在地。 “老狗贼,你可别现在就死了!”杨端咬着牙,狠声说道:“就依原来山寨的规矩,将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剁成了馅儿做包子卖,你那宝贝闺女让兄弟们玩够了也是如法炮制!至于你这老胳膊老腿,一身干瘪肉吃着咯牙,我便砍了你的双手双脚留你命到最后,让你瞧完老子的手段!!” 孙元双目充血,胸膛一起一伏着又呕出了口鲜血,他嘶声说道:“老夫一生手段毒辣,害过不少人命,这倒也是老夫的报应只是可恨见不到你们这干畜生遭天谴的时候!” 杨端哈哈狂笑道:“报应报应,谁叫你这老匹夫古怪孤僻?得罪不少绿林同道,又有哪个和你亲近的?今日你这闺女死到临头,还又谁会来帮你!?” “当然还是有的。” 杨端兀自狂笑,却忽听有人说道,他怒喝了声:“谁!?”他和郭信、桑英、沈安及一众喽啰循声望去,就见萧唐、石秀等人从不远处的草丛间慢慢走出身来。 杨端神情戒备,上下打量萧唐一番,说道:“不知是哪路来的朋友,我和孙元这老匹夫有仇怨未解,这冤有头债有主,阁下也要趟这趟浑水不成?” “大名府任侠萧唐。”萧唐面无表情,悠悠说道:“其实我也与这山夜叉孙元结下了梁子,他打起我的主意来,也正是伤在我的手里。” 杨端听萧唐说罢,紧凑的五官忽地展开来,抱拳笑道:“原来人称呼保义,大名府面涅郎君的任侠萧唐!阁下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不曾有机缘拜会,也是托了萧任侠之福,小弟才得以手刃仇人为父报雠雪恨,小弟斗胆,唤萧任侠一声哥哥,但在河东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绝不含糊!” “这攀交情就免了吧”萧唐渐渐沉下脸来,厉声说道:“方才我确实只是想拿住孙元和孙二娘,不过现在倒改了主意,倒要和你们这班狗贼好好计较计较!” 杨端、郭信、桑英、沈安四人脸色一变,杨端凝声说道:“萧任侠,小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咱们又都是要对付这孙元,你为何要寻小弟的晦气?” 萧唐杀意凛然,沉声道:“方才我听得真切,你们不止是杀人越货、残害无辜,连吃人肉这等丧尽天良的恶行都不曾少做!我又则能容得了你!?” 杨端脸上恭敬之色立褪,他阴声说道:“萧唐!你莫以为你在两路名头响,便能管到咱河东路好汉的头上来!老子不过给你几分薄面,你别以为老子便怕了你!老子杀人吃人又能怎地?既然混的是绿林道,行事就要个痛快!你这巴结官门的公子哥也不嫌管得忒多了些!?” 萧唐冷冷一笑,对身边石秀说道:“三郎,你挑哪个?” 石秀冷眼瞧向桑英和沈安,说道:“大哥,我就找这两个鸟人练练手段!” “好!一群恶贯满盈的贼人,下手不必留情!”萧唐说罢,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腰间狼牙寒锋双刀出鞘,杨端喝骂着叫几个喽啰迎上抵挡,几道寒芒乍现,凌厉至极的刀势登时将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喽啰给剁翻。 石秀呲牙一笑,说道:“恁地爽利!这还用大哥来提醒么?”他挥起朴刀,也奔着桑英、沈安杀去。 杨端、郭信、桑英、沈安这四个,不过是水浒传里匆匆露过几面的龙套,做了田虎的爪牙后在宋江受诏安征讨时,被梁山好汉摧拉枯朽般的杀个干净,又有甚了不起的?萧唐身子一拧,顺势一斩,又将个喽啰的喉咙给切断了,杨端见萧唐刀法猛烈异常,直瞧得心惊肉跳,他打定主意,又取了支箭搭在弦上,趁着萧唐被喽啰缠住,便打算施冷箭解决掉他。 可就在几十步外的林荫中,藏于此处的燕青瞧见杨端的举动,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川弩来,瞄准杨端,暗道“如意子,不要负我。”扣动机括,川弩利矢应声疾出,嗖的直奔杨端射去! 杨端猛听见利物破风之声,他刚要转头却已来不及,弩箭从他太阳穴射去,直穿过脑袋,杨端双目一突,当场毙命! 059章 鹿台山四恶 恋耽美 正文 060章 捉放母夜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0章 捉放母夜叉 郭信、沈安、桑英三人见杨端被一弩射穿了头颅,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制住孙二娘的郭信见萧唐向自己杀来,他仓惶倒退几步,拔出长剑颤颤巍巍的准备迎战。随梦小说 sug lā 孙二娘摆脱束缚,她猛地挺起身子,拾起柳叶短刀,如个发了疯的母老虎一般挥刀没命地向郭信砍去,嘴里还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草你爹!去死!” 郭信边咬着牙骂道:“你这疯婆娘!”边挥剑硬抗着孙二娘的癫狂狠辣的猛攻,两人只斗了五时,郭信眼前黑影一闪,萧唐猎鹰扑兔般忽然杀至,他挥起冷气森森的狼牙寒锋刀猛的一斩,血雨喷出,郭信一条胳膊被萧唐生生砍了下来! 萧唐冷眼瞧着倒地惨嚎的郭信,他虽然不是嗜杀凶残之人,可是,这种下三滥的绿林盗只杀得一个,便不知能救得多少无辜的良善! 孙二娘扑上前去,一脚踩在郭信胸膛上,就如这郭信方才对她那般,她手中柳叶短刀狠狠一划,割破了郭信的喉咙,郭信像只刚被宰了的鸡,他喉头嗬嗬作响,双脚不停疯狂抖动着,过不一时便停止了动作,直挺挺的横在地上。 孙二娘一阵娇喘嘘嘘,她回头望向冷眼打量着自己的萧唐,心情极是复杂,正是因为那个男子伤了她父亲孙元,才使他们被杨端有机可趁,落入如此境地,可如果不是萧唐仗义出手,恐怕她孙二娘早已受尽侮辱,死于非命了,到底是该怨恨他?还是感凝重看着行将就木的孙元,孙二娘回过头来狠狠瞪着萧唐,眼中满是戒备与敌意。 孙元叹了口气,又说道:“老夫恶贯满盈,这一辈子丧良心的事没少做过,也活该落得这般死法。老夫只请萧任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丫头她言行放浪,吃不得亏,这性子七分虽似老夫,可手上还不曾染上无辜良善的鲜血若你饶她一命,割了老夫这头颅向官府请赏老夫也绝无怨恨。” 孙二娘惊异地回过头来,悲声嘶喊道:“老东西,你疯了么!?干嘛要向这些假仁假义的鸟人求饶?要杀就杀,老娘怕他甚么?” 萧唐冷哼一声说道:“你既然怜惜自己的骨肉,为何对无辜之人毫无半分恻隐之心?劫财杀人、同类相食甚至做起人肉买卖!能做出这人吃人的恶行。我又为何要听你讨饶?” “呸!”孙二娘猛地转过身,指着萧唐痛骂道:“姓萧的你少放鸟屁!江湖绿林刀口子舔血做没本钱的买卖,谁手上没几条人命!?你又装甚么清高?!我爹爹行事虽狠毒,可何曾做过吃人和人肉买卖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萧唐诧异地望了孙二娘一眼,心说真不知道你在水浒里后来在十字坡做起人肉包子的买卖,可曾有过今天这般想法? 孙元干笑两声,说道:“自从你娘走了你一直叫我老东西这冷不防被你叫爹,我反倒不习惯起来不过萧任侠说的不错,杀人卖肉的买卖,我确实做过” 孙二娘蓦地回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孙元,两行滚烫的眼泪已滑落脸庞。 孙元语气渐弱,他断断续续说道:“这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被商贾骗、被地主员外压榨、被官府中人当做草一般的贱民你以为混绿林道便容易了?我当年多少本事,又不曾结识过甚么奢遮人物投个山寨做人家喽啰?人家心情好把你当条狗使唤心情不好一刀杀了本就是官府缉拿的贼人,何处去说理? 道上有多少使蒙汗药,卖人肉吃人肉的你以为他们就偏生就爱做这般让世间所不齿的事?哪怕你本事不够别人见你这么狠便也怕你几分在这绿林江湖上你才能混得下去” 萧唐忽然想起了古龙笔下绝代双骄里,那十大恶人中以吃人而恶名显著的李大嘴临终前说过的那几句话: “我这才知道吃人原来能令人害怕的,自从发现了这道理后,我才忽然变得欢喜吃人起来。” “世上的人有许多种类,有的人特别讨人喜欢,有的人特别讨人厌,我既不能讨人欢喜,也不愿令人讨厌,就只有要人害怕。能要别人害怕,倒也蛮不错,所以我也不觉得人肉酸了。” 血腥乱世时,只为果腹被逼上绝路的百姓易子相食,那又是种何等绝望至极的无奈?绿林中弱肉强食,快意豪情下却少不得刀光剑影的厮杀,虽然这并不能成为去做些天理不容丑恶行径的理由和苦衷,不过确实有因必有果,每件事,都有它的原因。 孙元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拭去孙二娘的眼泪,这个恶名在外的大盗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悲戚,他沧然道:“你这臭丫头,本事不大脾气却坏得紧以前有我护着你可这以后我偏偏还有无数对头你该怎么办?” 孙二娘再也按捺不住,悲声嘶嚎道:“爹” 孙元苦笑着,他转过头直勾勾瞧着萧唐,这个孤僻、狠毒、乖张、桀骜的大盗此时却满眼的悲哀与恳求,萧唐心里想道:恐怕正是这孙元死后,孙二娘也听过他这番肺腑之言后,又因为这山夜叉生前树敌过多,才性情大变,在十字坡做起的令人发指的恶行杀了孙二娘?她现在罪不当诛,萧唐又怎能下得了手?放任孙二娘离去?她是不是仍会按照水浒的轨迹成为孟州十字坡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萧唐思虑再三,他长叹口气道:“你的女儿,我不但不会杀她。只要她不再行歹事,我愿收她到我府上护她一世周全,就算你仇家找她寻仇,只要敢动她半根毫毛,便是与我大名府萧唐为敌!” 石秀、燕青齐齐诧异地向萧唐望去,石秀怒道:“大哥!这婆娘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你怎可收了她!?” 萧唐苦笑不语,若现在不能杀这日后做尽恶事,眼下却并无大恶的母夜叉,为何不把她看在眼皮底下,那样不更是义举一件,使无数良民不再会成为这母夜叉的刀下冤魂? 孙元面露惊喜,他颤声说道:“任侠高义老儿感了,不过这也倒好。我还真怕那母夜叉赖上咱们。” 萧唐摇了摇头,这次便由着孙二娘去了罢不过这孟州离大名府虽然有段距离,这母夜叉既已露了头,说不得要遣人注意十字坡上的动向,如果孙二娘依旧开起那家黑店说不得还是要将她除了。 萧唐又吁口气,沉声说道:“无论怎样,孙元和孙二娘的麻烦解决了,现在已心无旁骛,通知兄弟们准备启程,去拔了钮文忠那厮的鸟寨!!” 060章 捉放母夜叉 恋耽美 正文 061章 拔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1章 拔寨 钮文忠位于太行山南麓的大寨周围清溪幽潭、峰林竞秀,还没在这群草寇盘踞前实在是个游玩观景的好去处。◢随*梦*小◢说щЩшsug1a 为了打探劫掠的方便,钮文忠并没有将寨子设在耸立险恶的高处,木栅阻隔的寨门后是一线天峡谷,只能容两三人并肩通过,再走几十步又是处木门,前后都有硬弩强弓、苦竹鹿砦,若要强攻要花上不少力气。 石秀、萧义与燕青一身庄客的打扮,带着一众乡勇推着独轮车来到寨门,几个喽啰远远见了,立刻拈箭拉弦,对准石秀等人喊道:“干甚么的?!” 石秀一副恭顺的模样,大声说道:“大王,小的们奉我家主子之名,筹足钱财特来赎人。” 一个喽啰放下弓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哪儿来的?晋城的?还是阳城的?” 看来钮文忠那狗贼掠人勒索赎金这招用的倒多,不知他这寨子里又关了多少肉票?石秀心里暗暗想罢,又回道:“大王,我等是大名府任侠萧东家手下的庄客,来此赎我们镖行杨镖头。” “大名府来的?”喽啰笑着对身边同伴说道:“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大王带了三百人又去劫他的镖队兀自不知,那呆鸟反倒又上门送银子来。” 笑骂一阵后,那干喽啰便开了寨门放石秀等人进去,石秀等人左右观望一番,过了一线天峡谷前面豁然开朗,十几座营棚借由木栅修筑,一片大空地尽收眼底,后面还有两三处羊肠小道,看来是怕被官军攻破寨子,而逃生去的山路。 燕青悄悄走到石秀和萧义身旁,低声说道:“石秀哥哥,萧义哥哥,这些贼人老巢已露了底,现在我们便准备动手?” 有个喽啰见了,上来呵斥道:“在那嘀咕甚么?!狗杀才,快走!” 那喽啰叫骂着正走到石秀左近,就见石秀双目精光爆射,他揪住那喽啰头发拔出那喽啰腰间的钢刀,照着心窝就是一攮,将那喽啰刺了个透心凉,没等贼人反应过来,石秀又暴喝一声:“动手!” 十余名乡勇登时暴起向身边的喽啰攻去,燕青打开个独轮车上的箱子,其中满是弓箭钢刀等兵刃,萧义取了弓箭,又劈手夺过把长枪,三两合下来又刺死了三个贼寇。 此时守着大寨的近百名贼人,及留守寨中的猊威将方琼捻条浑铁枪闻得异动,皆从营棚中奔出,就见石秀刀光霍霍,带着十几个乡勇守住峡谷口,萧义拈弓搭箭,只顾往贼人中小头目射去。方琼咬牙切齿,怒骂道:“十几个人就敢来攻我营寨?将他们全给我宰了!” 贼人仗着人多,蜂拥又往石秀等人这边杀来,石秀一勇当先,又砍翻了几个贼人,半边身子早已被鲜血染红了。 方琼瞧石秀悍勇,挺枪驾马便要往石秀那冲去时,忽听峡谷中形胜负只是五五之分。 这个猊威将方琼好歹水浒里也和病尉迟孙立这样的马战高手恶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确实有些手段!萧唐心里暗念,和他交手也正可以做检验我现在马战功夫的试金石,方琼一杆枪枪影绰绰直向萧唐身上招呼,萧唐轮转龙牙枪御敌,两人又恶斗了十余合的功夫。 虽然萧唐与方琼僵持不下,可山寨里那些贼寇被萧唐手下十八骑夺了气势,又在石秀、萧义、燕青三人率领乡勇反扑下死伤连连,方琼眼见着手底喽啰只剩下三十余人,早已心乱如麻。可萧唐那杆龙牙枪将他死死缠住,骑虎难下的境地更让方琼的战意渐渐磨灭。 燕青在一旁瞧个真切,他又拿出川弩,瞄准方琼一弩箭射去。方琼本来就与萧唐斗得心慌意乱,冷不防燕青的弩箭袭来,正中他的胸膛。方琼身子一滞,只这一瞬的功夫生死立判,萧唐抡起龙牙枪化作一道凄厉的光轮挥砍,重重劈在方琼的脖颈上!蓬的血雾暴起,方琼当即滚落下马,被萧唐一击斩杀! 余下的贼寇见了,更无半分负隅顽抗之心,纷纷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向萧唐一众人求饶。这一战杀了钮文忠手下贼寇七十多人,又俘虏了二十多个,萧唐这边三个乡勇战死,三个重伤,可说是一场大胜。 萧唐命手下十八骑将俘虏的贼寇一一绑了,就在这时燕青走到萧唐身边,笑道:“萧大哥,你这马战枪法的手段可是愈来愈强了。” 萧唐望着燕青说道:“还是小乙你如意子使得好,若不是你那一弩,我也不会将方琼那厮斩于马下。” 燕青笑着摇摇头,说道:“小乙不过是锦上添花,以大哥的本事哪用小乙来帮衬?只不过早些了结那厮,余下贼人更无战意。我们也好少折些兄弟。” 萧唐不住暗叹,心说若论口才与行事旁人还真不及这个浪子燕小乙,似乎他心里的计较总比寻常人多了不少。这时几个乡勇也已将被囚禁的杨林抬了出来,就见杨林身上多处重伤躺在担架上,看来这段时日也没少被折磨。 “杨林兄弟!”萧唐奔了上去,瞧见杨林的惨状他怒气填胸,狠声说道:“钮文忠那厮竟如此狠辣!我必将那狗贼碎尸万段!!” 杨林虽然伤重,可却依然咧嘴一笑,说道:“人在江湖浪荡,哪能不挨些苦头?就知道少主会来平了这鸟寨,我虽受了些皮肉伤,可钮文忠那厮撩拨到咱少主,却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萧唐见杨林还有心思调侃,想来并无大碍,他的心也放下了些。这时石秀赶来说道:“萧大哥,这次咱们可是大赚了一笔!没想到钮文忠那厮倒是个视财如命的,方才清点他劫掠的钱财,银两铜钱少说也有几万贯!还有不少商队货物!” 这个钮文忠在水浒里正是靠着为田虎起事资助钱财,才做了伪晋枢密使一职,不知少了这钮文忠的鼎力相助,日后田虎纠集强人割地称帝会不会还是那般顺风顺水萧唐暗暗想罢,继而又问道:“除了钱财货物,可还有被掳掠来的人家?” 石秀回道:“有七八个姑娘家,还有两个员外及一对爷孙。” 萧唐与石秀等人前去查看,就见一处寨棚中囚着些衣不蔽体,惊得瑟瑟发抖的女子,还有两个面如土色的中年男子。萧唐细细问了,得知那些女子都是被钮文忠从附近村镇掳来,关进寨几个头领宣淫的良家女子,而那两个男子则是盖州晋城地界的两个富户,在行商时被钮文忠拿了扣下,勒索其家人拿钱赎人。 萧唐看那些女子可怜,吩咐手下给那些女子每个人一百两银子,又命十八骑将这些女子护送回乡,至于那两个富户则让他们赍了书信,令两个乡勇至晋城报过平安,让其家人来接他们。 那些女子和两个富户一通千恩万谢过后,萧义又带来被困在钮文忠寨中的那对爷孙。萧唐看年岁大的长者也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他一脸愁苦之色,瞧见萧唐等人正打量自己,一把将他孙子揽在怀中,他那孙子也惶恐地抱着他的爷爷,看起来甚是可怜。 萧唐见了温声安慰道:“你二人莫怕,我等并非歹人,我乃大名府留守司马军营指挥使萧唐,这次攻破这贼人的寨子,也是要救被那般贼人囚住的无辜良善。你二人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那长者见萧唐言语和善,他轻轻安慰自己的孙儿几句,转过身来向萧唐作揖行礼道:“小民姓常名顺,这是小民的孙儿常伯达,我等乃是阳城常伴村人士。” 常顺?萧唐眉毛一皱,这个名字为何听着有些熟悉? 061章 拔寨 恋耽美 正文 062章 广禅侯常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2章 广禅侯常顺 萧唐正思索着,就见常顺面色愁苦,继续说道:“可怜我的儿子与儿媳,本在孟州做些小本生意却不幸染病死了。◢随*梦◢小*说Щщшsuglā小民办了后事,又接我这孙儿返乡,却不曾料到匪寇肆虐捉了我等,因小民善医各种牲口寒暑病症,便被那钮文忠扣在寨中看马。小民怕那干贼人害我这孙儿,便不得已替他做事。” “我爷爷不是坏人!”常顺的孙子常伯达忽然高声道:“我爷爷心肠好,不但医马还能医人!村里的都敬他做骐骥扁鹊呢!” 听常顺和常伯达如此说,萧唐终于想起了这个常顺的来头: 广禅侯常顺,北宋时期的民间兽医。县山头村原常半村人士,其家族世代兽医,这常顺不但医兽,医人的医术也甚是精湛,也常给贫苦百姓看病,分文不取。他是中国历史上授官最高的一位兽医,也是唯一被钦封侯爵的兽医。 到了后来广禅侯常顺的故事,更是确定2009年被确定为s非物质文化遗产2014年被授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他还受庙宇供奉,历史上历经多次修缮,至今在s省县凤城镇山头村还能看到广禅侯殿。 这个常顺的本事,看来比起梁山好汉中那个善于相马医马的紫髯伯皇甫端只高不低,萧唐念及至此,便又说道:“这位大叔莫忧,为那恶贼做事实属情非得已,只是不知你二人日后如何打算?” 常顺又瞧了眼他的孙子,叹口气道:“承蒙阁下除暴安良,小民才能得以与孙儿重返故里,请受小民一拜。” 萧唐赶忙上前扶住常顺,说道:“常大叔,我看不如这样。我在b路时常购入北地马匹,正少个懂得医马之道的管事。每月薪酬必不怠慢,与令孙同在大名府安置,也不至再风雨劳苦。” “这”常顺听萧唐如此说,他虽然淡泊名利,又是个淳朴良善之人,可想到自己这孙子能有个更好的环境成长,哪还有不答应之理?略作思量后,常顺便向萧唐拜道:“既如此小民多谢恩公收留!” 石秀在一旁瞧得纳闷,在萧唐派人送常顺和他孙子常伯达下去歇息时,他向萧唐问道:“萧大哥,我看那人老实本分的性子,不似有甚了不得的本事。你为何如此笃定他医马的本事?还轻易许下他一个管事的位置?” 萧唐心说这常顺的传说既然能一直流传下来,单说这医马相马之术必定极为不凡,便对石秀笑道:“三郎莫瞧这常大叔貌不惊人便存了轻视之意,以他的本事过些时日,你我见了恐怕他都要纳拜行礼,叫他一声侯爷呢。” 石秀听得更是莫名其妙,还待再问时,萧唐已又说道:“这寨子咱们是拔了,现在就等卫州那边伏击钮文忠那狗贼了!” b西路,卫州。 躲在密林中的钮文忠远远望见一众车队缓缓驶来,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钮文忠暗暗下令,手下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几个见了喝令喽啰行动,慢慢向车队包抄过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已清晰可闻,钮文忠想到自己又将大发一笔横财,他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连在老子手下吃两回瘪,这下在河东路谁还不服我铁蜻蜓钮文忠的名头? 又过了片刻,车队已行至左近,钮文忠一声狞笑,挥起了手中三尖两刃刀,大喝道:“小的们!动手!” 钮文忠骑着匹黑色骏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下喽啰也怪声嚎叫着挥舞手中的钢刀长枪纷纷从树林中蹿住,正挡在了官道上拦住车队的去路。 就当钮文忠冲到前面,正要喊话时,他瞧见车队为首的那两人的表情,隐隐已感到有些不对劲,车队领头的病大虫薛永冷冷打量着钮文忠,竟忽然一笑,说道:“怎么这时候才来?我们可盼你多时了!” 说罢他和石勇喝令车队的乡勇纷纷下车抽出兵刃,近百名乡勇各自列队,执长牌、藤牌的冲到最前方,又有两个从加长的太平车掀开油布,取下丈长的狼筅,再有持长枪的,拿镋钯的,列成十几对鸳鸯阵,前后与包抄他们的贼寇对持着。 钮文忠怔怔瞧着薛永一行人的动作,他咧嘴一笑,狰狞道:“是那萧唐诳我来劫镖的?这点人手也想寻老子的晦气?去你娘的!既然没银子你们这群鸟人便都去死吧!” 钮文忠说罢,他手下的喽啰发出更激烈的喊声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薛永一行人猛扑过去。列成鸳鸯阵的乡勇中执长牌、藤牌死死挡在前面,后面持狼筅的用力挥舞,满是枝杈上明晃晃的匕首铁刃向贼寇卷去,冲到最前面的贼寇纷纷惨叫,被狼筅刮的鲜血淋漓,顷刻间已有二三十人扑倒在地。 那兵器和阵势倒有点邪门钮文忠见手下已有伤亡,更激起了他的一股凶性,喽啰们前赴后继的从车队前后冲上,可这由后来大明军神戚继光与荆川先生唐顺之所共设,重创倭寇并创下极为悬殊伤亡比例的鸳鸯阵岂是好相与的?狼筅横扫、长枪直戳,直教一众贼人如狗咬刺猬般无从下嘴! “咚咚咚咚”忽然沉重的鼓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大地震动,又传来滚滚急促如暴雨猛至的马蹄声,钮文忠等贼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嗖嗖嗖嗖!”一蓬一蓬的箭雨破空射来,冲到最前面的于玉麟措手不及,身上登时中了十几箭,他身子一歪栽下马来,贼寇们这才反应过来,等瞧清了杀至跟前的人马,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有官军埋伏!!” 钮文忠目瞪口呆地瞧着突然杀出的马军足足有三百多骑,他没有想到那萧唐竟有如此关系能动用驻守大名府的禁军!?盖州的官军孬弱,钮文忠往日四处劫掠浑不把其放在眼里,他也深知各地禁军不会轻易调动,是以经常跨州劫掠,横行无忌。 包抄到车队后方的贼寇首当其冲,被大名府马军杀入人群中,钮文忠手下彪威将褚亨手持着长枪,吓得面如土色。就在此时一骑横空杀出,那骑将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下穿一双斜皮气跨靴。正是急先锋索超!他猛然挥起手中金蘸大斧朝褚亨头上砍去! 褚亨猝不及防,被索超借着冲锋的惯性,势大力沉的一斧劈开了脑袋,短短的时间里钮文忠手下两个头领便已接连当场毙命! 其余贼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抱头鼠窜。“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索超大声笑道,他练就一身本事,全是为了杀敌立功,可投军后仕途不顺,只教这个有心报国的急先锋忿忿不平,今日他的手段终于得以施展,又岂能不全力以赴? 就见索超金蘸大斧拼命劈落,扩下战马所经之处贼寇接连倒地,索超大斧又一挑,生生将个喽啰砸飞到半空,他大斧一翻,当空将那贼人劈成两段!!但见: 金蘸大斧,卷起腥风血雨。天罡先锋,化作拘魂无常。再听隆咚咚梆鼓齐鸣,哇呀呀贼人惊叫。官道上鸳鸯阵势精妙,树林间亦杀出个索命猛将。义勇官军个个似狼如虎,亡命凶徒却成了待宰羔羊。钢刀铁枪狼牙棒,挠钩狼筅虎头牌,杀气腾腾,亡魂累累,只恐是要忙坏阴司鬼吏,黑脸判官,一时间无数歹人恶贯满盈,成了黄泉路上丧胆鬼。 索超几进几出间,数十恶寇具被斧劈马踏,当场丧命。他两条臂膀上下飞舞,手中大斧带起阵阵飙风鲜血飞溅,坐下战马四只马蹄发力狂奔,又有不知多少贼人被踩得骨肉俱碎。 钮文忠虽有身本事,可他本就是个欺善怕硬的,见索超如此骁勇凶悍哪还有半分抵抗之心?他掉头拔马便逃,钮文忠手下仅存的貔威将安士荣见钮文忠逃了,山林间又涌出无数官军步卒,他双腿一颤,滚落下马跪在地上高呼投降,百余名贼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跪倒在地。只此一役,绿林中便没了盖州寇的名号!! 索超身边王定、周瑾二人拍马迎了上来,喜道:“索大哥好本事!直教这些贼寇魂飞魄散吓裂了胆!!” 薛永和石勇见索超本事惊人,也纷纷叹服道:“听少主常说急先锋马战斧法业艺惊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奢遮人物!我等佩服至极!” 索超一抹脸上鲜血,听薛永、石勇如此说,心想原来那萧唐真得很看重于我,在他手下差遣倒也是桩幸事!他急匆匆地说道:“寇首尚未伏法,瞧他似往盖州老巢逃窜,说不得正要撞见萧指挥使。这份功劳,我索超可要和他争上一争!” 说罢他挥斧大喝道:“马军弟兄们,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都随着追!拿了钮文忠那厮!!” 062章 广禅侯常顺 恋耽美 正文 063章 力擒铁蜻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3章 力擒铁蜻蜓 钮文忠和几十个手下骑着马没命的赶,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顾向盖州太行山南麓自家老巢逃去。◢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没有想到那萧唐竟有如此能耐,竟能指挥得动大名府的禁军来!”钮文忠咬牙切齿,此时心里已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财迷心窍,要去招惹那大名府任侠。 后面急先锋索超带着周瑾、王定二将并马军三百余骑穷追猛打,只靠两条腿逃窜的贼寇不是伏地求饶,便被狂风扫落叶一般被索超等给除了,钮文忠元气大伤,他想到自己的寨子里还关着萧唐的手下锦豹子杨林,是杀了他泄愤?还是将其送回萧唐那请罪求饶?一时间钮文忠心乱如麻,也没了主意。 终于钮文忠赶回自己的营寨,刚要开口喝令打开寨门时,却又是一蓬箭雨袭来! 六七个手下中箭落马,钮文忠挥舞起手中三尖两刃刀打落向那射来的利箭,正要喝骂时就见有个英气逼人,威武雄壮的汉子带着十八骑冲了出来! “你便是铁蜻蜓钮文忠?”萧唐睥睨冷眼望着钮文忠,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朝他一指,厉声喝道:“你夺我镖银,捉我杨林兄弟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钮文忠惊惧的瞧着萧唐,想起他能动用官军,又使这风雷手段多了自己的营寨,灭了自己大半人马,连拼死一战的心都没了。他讨饶道:“你便是大名府面涅郎君,人称任侠的萧唐?果然好手段!我钮文忠有眼无珠,冒犯了阁下虎威这次我认栽了,只求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放我等一马,此恩我钮文忠必报!” 萧唐冷冷一笑,心说这个钮文忠果然孬种,在水浒里也是个怕硬茬不敢死战的,他朗声说道:“你便是早些讨饶,我萧唐也不能容你!绿林中落草之人良莠不齐,被逼无奈做那打家劫舍买卖的也有不少,可你作恶多端、强掳民女,为祸盖州、卫州、孟州等地做那下作的勾当。此时我又与你结下如此深的梁子,你说我又岂能饶你!?” 钮文忠咬牙切齿道:“萧唐,你莫逼人太甚!别以为河东好汉都怕了你!!” “你也配做好汉!?”萧唐瞪目骂道:“我萧唐蒙同道瞧得起,唤我一声呼保义,却也不耻和你这等货色攀交情!!”说罢萧唐挥枪驾马,如一阵旋风向钮文忠杀去! 萧唐手下十八骑也纷纷扬弓射箭,又射倒几个困兽犹斗的贼人,剩下的喽啰并无骑射的本事,又都是被杀得吓破了胆的,再瞧见石秀挥舞着朴刀,萧义挺起长枪朝自己杀来,大多吓得哭爹喊娘,抛下钮文忠便逃。 钮文忠和萧唐恶斗到一处,眼见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手底功夫只施展出五六成,萧唐錾金虎头龙牙枪划出道道寒芒,势如瀑雨倾盆,将钮文忠逼得手忙脚乱! 又听到一阵马蹄声隆隆传来,索超带着周瑾、王定与三百余马军铁骑也已赶到此处,钮文忠见了更加绝望,冷不防萧唐一枪刺来划破了他的肩头。 钮文忠一把抓住萧唐的龙牙枪枪杆,萧唐一手也将钮文忠三尖两刃刀的长柄攥住,两人拉扯一番同时滚落下马。钮文忠慌张地爬起身来,正待寻路逃窜时,却猛觉劲风袭至,刀芒一闪,两把狼牙寒锋刀已向他脖颈砍来! 萧唐见钮文忠恰好落到就近处,毫不迟疑拔刀便砍。钮文忠仓皇招架,他虽有些本事可无心恋战,一时间与萧唐堪堪战了个平手,不分上下。 可萧唐自得了狼牙双刀,又蒙精通刀法的金台点拨双刀刀术,步法刀势、左右招法早已练得精熟,浑有几分武松使刀的模样。他时而左手撩腕刀花,右手拦腰横扫,时而右手缠头虚砍,左手旋转扫抹……渐渐逼得钮文忠手忙脚乱,穷于抵挡。 加之钮文忠陷入埋伏,本就惊慌失措,一番招架后只想夺路逃走。眼见围将上来的索超、石秀、燕青等人,他更心急如焚,萧唐见状双刀齐至趁钮文忠举刀格挡时飞起就是一脚,右脚踹出着地,继而为轴使得萧唐身子犹如陀螺般卷起,左脚紧接着踹出…如此反复三腿一气呵成,重重踢在钮文忠胸膛。 正是天伤星武松武二郎的成名绝学玉环步鸳鸯腿! 虽然萧唐还未至武松的拳脚造诣,可这腿法施展出来依旧凌厉迅猛!钮文忠被萧唐蹬得五脏俱散,肋骨也似断了几根。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狂风卷起,重重撞在地上。 “别再打了,我愿降!”钮文忠见大势已去,又被官军乡勇团团围住,只得跪倒在地上高声求饶。 索超见钮文忠如此脓包,不禁啐了口,向萧唐说道:“以为这贼人有几分本事,却如此济不得事!我索超紧追紧赶的,这功劳到底还是落到你的手里!” 萧唐哈哈一笑,向索超说道:“副指挥使,卫州那边贼人可是都除了?” 一句副指挥使传入索超的耳中,使得这个威武的铁血军人咧嘴一笑,大声向萧唐报道:“幸不辱命!” 萧唐使雷霆手段,将劫掠他镖行的钮文忠一伙给连根除了,此事传开更在民间以及绿林中引起了轰动。无论是市井走卒还是绿林强人,莫不惊叹这个任侠果然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回大名府安排杨林养伤,又替常顺爷孙两安置了住处后,萧唐便前往梁世杰府上报会。梁世杰可不曾想到萧唐手段竟然如此精明,出动的大名府禁军几近零伤亡,萧家集的民兵乡勇死伤也甚微的情况下,杀贼人二百余人,又俘虏了一百多人,将为祸时日甚久的盖州寇一战尽皆除了! 寇首钮文忠、安士荣被押到盖州府衙数清罪状,只等判刑问斩,方琼、褚亨、于玉麟这三个在河东路甚有恶名的绿林强人也尽皆伏法毙命,盖州知府也有意巴结梁世杰,两地上奏的文书写明地方剿贼事宜,这对梁世杰这个大名府留守相公来说又是功劳一件。 “呵呵呵,不愧是在大名府被赞作面涅郎君的人物!”梁世杰满面春风,向萧唐笑道:“这次你做得好!晋、冀、鲁等地匪患日益猖獗,你萧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除了盖州为恶最甚的一伙贼寇,这又是大功一件。” 萧唐抱拳回道:“中书大人过誉了,下官忝为大名府留守司马军营指挥使,这平定匪患维护一方安定,正是下官之责。” 梁世杰笑着摇摇头,说道:“在本府面前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本府有意提拔你,也正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你又何必对本府如此见外?” 萧唐心里不由暗暗苦笑,本想着救出杨林,以及维护自家镖行的名声,真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着有缘多拜识水浒里梁山上的英雄好汉,自己反倒越来越受这个水浒里向奸相蔡京送生辰纲的大反派的重视,这次除了钮文忠一伙可说的上是惩奸除恶,可这条路走下去,早晚会与啸聚山林的梁山各路好汉走到对立面上,到时他萧唐又当如何处之? 就听梁世杰眼中满含深意,对萧唐又继续说道:“你的事我也报与我岳丈蔡大人知晓,他日寻个机缘保你入京,你可切莫忘了本府对你的一番栽培。” 萧唐心念一动,梁世杰的那个岳父蔡京,宋徽宗时与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并称六贼,贪赃枉法、横行霸道,弄得民不聊生,更不用说论手段权势奸相蔡京是最厉害的一个。 这名传千古的大奸臣几番宦海沉浮,论权术心机可绝对是个炉火纯青的人物。他萧唐在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手底能受到重用,可若真与这蔡京攀上关系,又怎么能助纣为虐做他手下祸乱朝纲的爪牙? 萧唐这一番心思自然不会说与梁世杰知晓,他当即向梁世杰行礼言道必不辜负中书大人的一番美意。又与梁世杰攀谈一阵后萧唐便告辞回府。梁世杰知道萧唐还有诸般生意打理,便也不强留他,勉励一番后便遣人将萧唐送出府来。 返回的路上,萧唐心里盘算着这次的事一经传开,反而使更多人信服他镖行的本事,即便是镖行托运的商货被劫了,先不说镖行会全额补偿,哪路不开眼的强人还敢来犯他的虎威? 本来就定了主意,准备将镖行的生意向京东、河东、京北几路做大萧唐心里合计着,可总镖头杨林伤势未愈,说不得要他萧唐代为打理,眼下时局各路草寇林立,以萧唐现在的任侠名头才好与各路强人应对周旋,看来还真得他亲自出马舟车劳顿一番了。 等萧唐回了府,庄客忽然前来报道有一男一女特来拜访,此时正在堂屋相候。 萧唐进了堂屋,见了来人后不由得一愣,因为来的那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母夜叉孙二娘与菜园子张青。 063章 力擒铁蜻蜓 恋耽美 正文 064章 市马之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4章 市马之道 幸未食言,三章于凌晨12点前补上,下午才抽出时间来码字,一口气更了3000三章,大哥大嫂行行好!求收藏!求推荐! 萧唐怔怔望着孙二娘,说道:“你怎么来了?” 孙二娘一扭蛮腰,向萧唐玩味着说道:“怎么,你说过的话不认账么?当日是谁对我爹承诺会收留我,这才几天的功夫便忘个干净?” 萧唐瞠目结舌,他哪里能想得到这个孙二娘带着张青去而复返,倒真来投奔自己了? 原来孙二娘当日愤而离去,在安葬了孙元后冷静下来细细琢磨盘算后,想到她一个女子在江湖上游荡,跟随她的菜园子张青又无甚么本事,想要在绿林中立足难上加难。?随{梦}小◢说шщЩsug1a而萧唐出口承诺会收留她,在两路这个萧唐又是个有权势名头的人物,正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是投到他门下,还用愁没了生计活路? 再者孙二娘见萧唐俊朗英武,却莫名对自己存着敌意,这倒难自拔,此时孙二娘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张青更是打定主意要跟随着她。孙二娘本就没了帮手,便也不再轰赶张青,任由这个汉子没羞没躁的跟着,两人一路从盖州来到了大名府。 孙二娘口风一转,又对萧唐抛了个媚眼儿娇笑道:“这两路皆赞萧大官人仗义疏财、英明远播,奴家孤苦无依可怜得紧,想必大官人不会食言而肥,对奴家置之不理吧?” 萧唐重重哼了声,说道:“我也说过教你莫行歹事,否则我萧唐第一个便容不得你!” 孙二娘笑道:“哎呦,萧大官人好生侠义心肠,有大官人替奴家撑腰,奴家又何必再做以前的行当?” 萧唐心想既然这个母夜叉寻上门来,也只有将其安置下来看住她,使得她不至按照水浒中的轨迹在十字坡开黑店残害无辜,念及至此,萧唐的目光又向张青身上转去。 张青见了忙抱拳行礼道:“小人姓张名青,孟州人士,江湖人称菜园子。因在大树坡剪径结识了山夜叉孙老丈,久闻大名府任侠大名,小人仰慕拜服,也愿投萧任侠门下以效犬马之劳。” “你这番话,说的不尽不实吧?”萧唐眯着眼打量张青片刻,随即厉声喝问道:“你原在孟州光明寺种菜园子,却因与那僧人因小事争执,你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因也没对头,官司也没过问,之后你才在大树坡下剪径遇见了山夜叉孙元,是也不是?!” 张青心底剧震,心说这萧唐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竟然将自己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孙二娘也面露惊异,按说张青这种小人物的往日行径并非什么大事,这萧唐竟然也能了解的如此通透,看来这大名府的任侠确实了得! 就听萧唐又说道:“你不过为些琐事便动手杀人、放火烧寺,恁地性狭毒辣!即便官府不下海捕文书拿你,我萧唐又岂能用你这等人!?” 张青被萧唐训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良久才沉声说道:“那光明寺僧人见小人出身贫寒,只靠在他们寺院内种菜讨生计过活,便时常羞辱斥骂小人。小人确实因些琐事杀了那僧人,可往日受他们鸟气久矣,小人虽出身卑贱,可也是条有血性的汉子,终日遭人冷眼辱骂,又怎能无动于衷?” 萧唐听张青如此说,心想他确有苦衷。在水浒里虽然他与孙二娘这对夫妇开黑店恶行累累,可武松血溅鸳鸯楼后,张青和孙二娘救下武松,又助武松逃脱追捕荐他投向二龙山的行径也不失义气,既然已打定主意收了孙二娘,那也不差他这张青一个。念及至此,萧唐叹口气道:“罢了,你若是真心投我,我也未必容不得你。” 张青听罢大喜,连忙拜道:“萧任侠收留之恩,小人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有事尽管差遣小人,小人必不怠慢!”说罢张青把眼向孙二娘望去,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孙二娘乜了眼张青面露不屑,不过是被人收留便又纳拜又表起忠心来,浑不似个有风骨的好汉。不像这个萧唐颇有看头。只是听说他和苏家小姐订了亲,这萧唐又没把自己瞧在眼里,只怕这个蜡烛还真不是好点的 就在这时石秀赶进屋来,他瞧见孙二娘登时怒目圆睁,厉声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婆娘!?” 孙二娘娇笑一声,对石秀说道:“呦,久闻萧大官人手下有个拼命三郎精明能干,奴家也是佩服的紧。那我也算不打不相识,得罪之处还请石秀哥哥宽恕则个。” “我呸!哪个是你哥哥?”石秀转头向萧唐问道:“萧大哥,你不会真要收了这贼婆娘吧?” “不必多言,此事我意已决。”萧唐说道:“三郎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石秀横眉瞪了眼正笑吟吟打量自己的孙二娘,哼了声道:“杨序管事已到了府,有关于马场和镖行的事宜欲与萧大哥商议。” 萧唐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你我快去与杨序兄弟商谈。”他遂命庄客替孙二娘与张青安排住处,与石秀前往议事厅去寻杨序。 孙二娘注视着萧唐离去的背影,心想着让这个男子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恐非易事,可来日方长,既然以后有大把的机会接近他,谁又能料到他萧唐不会变了主意,念起她孙二娘的好来?想到这,孙二娘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媚笑。 张青走到孙二娘身边,期期艾艾道:“二娘我” “你你你甚么你!?”孙二娘立刻变了脸,指着张青骂道:“瞧你这副一脚踹不出个响屁的德行老娘心里就生出股火来!如今也随了你这厮的心愿靠上了那萧唐,以后就别老来纠缠老娘,老娘看见你气便不打从一处来!” 张青又挨了孙二娘一通劈头痛骂,面色阴晴不定却不敢还嘴,等孙二娘转身走了他愣怔片刻,终于狠狠一跺脚,又朝着孙二娘那跟了过去。 “东京汴梁那边传来风声,似乎官家要重开牧监养马法了。”杨序轻扣桌案,向萧唐报道。 自从杨序打点萧唐榷场、商铺、酒肆等诸般营生,他对朝廷那边关于马政、钱引、盐茶等政令的变化也甚是留心。萧唐听杨序说罢,便问道:“杨序兄弟可是有意购地划出片马场?” 杨序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我大宋战马紧缺,往日少主在梁中书手底行事,这到北境私买马匹的事也未曾少作。虽然有三郎操办把持,尽心尽力,可辽国若盘查的紧,便会断了来源,如此终非是长久之计。” 自大宋平定北汉为收复燕云十六州与辽国开战,辽国极力遏止与大宋交易马匹已削弱其的骑兵力量。大宋不得已只能向西北六谷吐蕃等少数民族进口战马,可随着党项人势头渐盛,一带等产马地也被西夏完全占据。泱泱大宋竟也只能以鼓励入境贩马、走私马匹、以茶易马等方式来满足战事需要。 宋朝为解决战马紧缺问题,在内部也曾采取牧监养马法,可仁宗时统计,当时全国监马仅三四万匹,占良田共九万余顷,岁费钱百万缗,平均养一马,耗费五百多缗,而牧监马中适合用于战马的又是十不足一,朝廷为避免这不必要的开销,又实行了以户民养马的养马制,再到王安石变法推行保马法,一度起到一定的效果,可由于内部党争况进一步加深。 况且宋朝历代皇帝登位后,也大多对对军备情况极为重视,而这位宋徽宗赵佶却不一样,目前牧监马制处于荒废状态,导致刨除驮马及一般代步用的马匹,和民间各处庄镇牧养的一些马匹之外,大宋全国骑兵装备的战马紧缺已到了最严重的时期! 宋辽边境除了榷场其实走私也极其猖獗,辽境内也有不少马贼、私商为牟取暴利与宋国商人寻个隐匿的去处暗地交易,可辽国严禁战马流入宋境,交易量必然不会很大,而且也必须要有穿针引线牵头的人,否则一来对方信不过,二来自己也怕反过来被那些马贼劫杀了。 就听杨序又说道:“虽然市马这条路有暴利可图,可此事风险甚大,若无精通养马之道的人打理,这马群染了病症疫情往往成批死去,所以此事做与不做,还要请少主来定夺。” 杨序说的也是实情,不光是政令,大宋在养马上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市马全纲疫死”、重金买来的大批用于配种的良马大批病死,马驹的出生率、成活率甚至不到十分之一这种记载在宋史中屡见不鲜。 萧唐听了却坦然一笑,说道:“杨序兄弟有所不知,此番我破了钮文忠那厮的寨子救出个人来,却正是开市马商路所要用到的上上人选!” 064章 市马之道 恋耽美 正文 065章 行镖密州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5章 行镖密州 杨序听萧唐说的信誓旦旦,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便问道:“哦?不知少主此次又招募了何等人才?” 萧唐答道:“那人姓常名顺,盖州阳城常伴村人士。随梦小说 sug lā善医各种牲口寒暑病症,被人赞称骐骥扁鹊,却不正是牧监养马所要用到的最佳人选?” 杨序喜道:“若此人真有这般本事,的确正派得上用处!” 萧唐遂命庄客唤来常顺,不一刻,常顺赶至议事厅向萧唐、杨序、石秀等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常大叔,我有意趁着官家重开牧监养马,划出片购养马匹。”萧唐向常顺叙道:“常大叔有伯乐之才,既然于养马医马之道更是行家里手,此事如何做得,还要仰仗常大叔多费些心思。” 常顺回道:“少主仁义,我自当尽力而为。”一番详谈下,常顺有问必答,将如何置建马场,关于牧草、谷草、麸皮、熟豆粕、燕麦等马饲料的选择,马齿苋、马钱子、马连尾等常用医治马药的准备,地理限制下圈养与牧养的注意事项以及寒暑马匹常见疾病的预防等事一一说与萧唐等知晓。 萧唐和杨序等见常顺对答如流,他俩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至于马场的选地事宜便由杨序来操办,宋时土地买卖盛行,每亩地公售价在八贯到十贯左右,且近年来大户土地兼并现象本就严重,再由杨序这个长袖善舞的鸱夷公子亲自打点,自是不在话下。 可常顺虽精于医马养马,毕竟年事已高,马场筹备中进购马匹、人员安排等琐事也还好找人帮衬下才好。萧唐念及至此,对石秀说道:“三郎,北地善牧马相马之人甚多,往后你进购马匹时多多留意些。” 石秀点点头应道:“大哥放心,我理会的。” 商讨马场事毕,杨序又说道:“少主,前往密州的镖车也已备齐,只是杨总镖头伤势未愈,况且又涉及到密州市舶司附近设立商号的事宜。这次恐怕还要劳动少主亲自押着一趟镖了。” 杨序所提的这密州市舶司,重设于宋哲宗元祐二年,距今也不过二十年的光景,经商眼光毒辣的杨序将榷场生意做大,便又将眼界投向海运贸易上,而这个新兴的贸易港口显而易见是最合适的选择。 本来与密州同属京东东路的登州北临黄海、渤北通达,从春秋战国时代时便作为齐国的出海口,两汉时代已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北方重要港口,在大唐时更是与广州港、交州港、扬州港并称海陆贸易的四大港口。当年如东瀛遣唐使者等,北方海外诸国前来朝贡、以及仰慕华风,醉心于中华文明者多由登州上港入境。 可大宋于广州、泉州、杭州、明州、密州等港口城市设立市舶司,负责抽税、买进部分进口商品、维护港口、并发放公凭贸易许可证、又在秀州、温州等港口设立二级机构市舶务,还在一些县镇设置三级机构市舶场,却独独少了这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登州。 因为宋辽初期由于北方政局动荡、时战时和,大宋才对登州进行港禁,使得其商业贸易锐减,渐渐由为兴起的密州板桥镇港口所取代。而密州地处胶东半岛,海路来往的高丽、东瀛等国的买卖也甚是频繁。 萧唐点头道:“三郎还有北地榷场的事务要打理,杨序兄弟又分身乏术,此事自然由我来办,再有薛永、萧义帮衬,也不至出什么差池。” 本来萧唐还有意再带上燕青,以及一直嚷嚷着要想出门多游历一番的许贯忠,可自从金风玉露楼乐坊营生红火至极,燕青与许贯忠这两个俊俏小郎君便成为大名府周遭千金小姐心中魂牵梦萦的人物。 本来这次带燕青去盖州就已有些时日,若再使得金风玉露楼冷场,只怕那群被燕青和许贯忠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姑奶奶们又要闹将起来,管他萧唐是面涅郎君也好任侠也罢,也非把他脊梁骨戳破不可 杨序微微一笑,又说道:“萧安打理萧家集有些时日,酒肆解库、米行银铺的营生也都有些经验,这次至密州建设商号,少主不妨也将他带上长长见识。” 萧唐听罢也是莞尔一笑,这两年多下来萧安虽然还是那副油嘴滑舌的性子,不过有杨序这等经商奇才指点,于商号如何运作倒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带上他倒也不妨,只不过估计这一路下来那厮又要聒噪个不停。”萧唐不住苦笑道。 苏瑾娘正自在闺房中读着一封书信,瞧见萧唐走了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喜道:“武二哥来回信了!” “哦?”萧唐也面露欣喜,赶上去接过信来,就见上面写道武松在西军升了军职,近些时日局势较为稳定,若无意外情况等萧唐再过三个月与苏瑾娘大婚之际,可以告假来大名府喝上喜酒。 原来武松在延安府牢城营充军,本来因为是厢军中配军的身份,只能做些劳役苦役的工作。又与武松所部在宋夏边境,经常与西夏军队发生冲突,在一次西夏人小规模的侵袭中,武松夺夏人兵刃连杀二十余人,此事传入西军泾原钤辖郭成的耳中,便保武松转为禁军军籍,提拔他做了个步军都头。 信中武松又讲他结识了不少西军中的好汉子,萧唐也不住替他感到欣慰,毕竟以他武二郎的一身本领,在那战事频繁的大宋西境正好派得上大用场。 苏瑾娘忆起当年萧唐和武松护送她一路至青州的惊险,而眼下武松在延安府建功立业,萧唐不但在这大名府风生水起,不出几个月更要迎娶她过门,顿有恍如隔世之感,她忽然发觉萧唐的目光向自己望来,她俏脸一红,说道:“你傻瞧什么呢?” 萧唐见苏瑾娘忸怩不安的模样,蓦地想起:当年瑾娘对我吐诉衷肠,那时我欣喜若狂,如今要将她娶入门却仍像是在做梦一般。 想到这,萧唐轻轻揽住苏瑾娘的纤腰,轻轻一吻她娇艳若滴的秀唇,深情的说道:“只可惜事务繁忙,这次我又要护镖去密州了。真要让我瞧,我便是傻瞧你一辈子也嫌不够。” “男儿自然要以事业为重。”苏瑾娘听罢满心欢悦,她慢慢抬起头凝视着着萧唐的眼睛,低声说道:“谁又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了让我欢喜,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萧唐轻声笑道:“我当然是真心的啊自从当日我第一次见到你。一腔心思便都放在了你身上。” “我知道的。”苏瑾娘轻轻将头靠在萧唐的胸膛上,柔声道:“我家门惨遭横祸,孤苦无依,只有你怜惜我呵护我,从那时我便知道是你的人了。”说到这,苏瑾娘深情无限,心中迷,动了春心。 “咳咳咳”萧唐不住干咳一阵,推说道:“那个明日便要启程去密州了,我我去瞧瞧人手都准备好了没有。”说罢他转身便走,走得急了还险些撞在了门框上。 苏瑾娘见萧唐面色狼狈,仓皇地逃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唐赶出苏瑾娘的闺房,深吸了口气。唉苏瑾娘这妮子是个恪行守礼的,他们两人一日不成亲便绝不会越雷池一步,这倒真难为了到了这个世界以来还是“初哥”的萧唐,每天只能使得自己更忙碌起来才不致动什么邪心思。 自己的胯下又如金刚杵般怒立,搞得萧唐更是面红耳赤。“看来还得去打熬打熬力气练套拳来,才能压住这心头的邪火了。”萧唐左右张望一番,划起小碎步蹭蹭地逃了 065章 行镖密州 恋耽美 正文 066章 丧门神鲍旭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6章 丧门神鲍旭 艳阳当空,周围林荫景尽是绿油油的颜色,叫人看起来顿感惬意。◢随*梦◢小*说Щщшsuglā凉风习习,原本闷热的天气透着股清爽,正是出行的好时机。 萧唐与萧义、萧安、薛永并着三十多个乡勇镖师护送的镖队由宗城县萧家集出发,经高唐州入京东路,再过齐州、淄州、青州便可达到密州。 “嘿嘿,少爷这一路辛苦了,且喝些水解解乏。”萧安见萧唐驾马正赶到他所乘的镖车旁,忙笑嘻嘻的巴结着萧唐说道。 萧唐一乐,说道:“萧安,你已是打理我萧家集商铺的管事,此次至密州板桥镇市舶司处设立商号,更是件重要差事。你既已非我身边的帮闲,这些琐事也就不必你费心了。” 萧安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表着忠心说道:“萧安能有今时今日,还不是托了少爷的福?一朝是我萧安的少爷,这一世也是我萧安的少爷。” 萧义也骑马来到萧唐和萧安身边,他穿着身浑青袍,左手套着狍子皮护手,这次还将熬练熟了的一只雪羽白翎的矛隼带了出来。那矛隼霜凌色的翎羽,铁钩般的利爪,凛凛厉眸射着精芒,乌黑色的鸟喙煞是威风。不止是矛隼,还有几只身形细长的猎犬在萧义座马旁边欢快地跑动着。 在大名府和萧家集,除了这只威风凛凛的矛隼,萧义还养着雀鹰、游隼、鹊鹞等七八只猎禽,只是除了白羽矛隼和三两最为雄壮迅猛的,其余的只驯养两三季,初春时仍要放归山林任其繁衍。 萧义听萧安说得肉麻,不由得撇撇嘴白了萧安一眼。萧安见萧义那副表情,登时骂道:“瞧甚么瞧,你这呆子!有何不满就讲出来!成天话没个几句,所以说嘛白白浪费了那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也没让那妮子瞧上你。” 萧义的脸登时一红,窘迫着骂道:“你净胡说些甚么!?既然相识一场,我当然该多照拂照拂,那似你这厮说得如此不堪?” 萧安一听哈哈大笑,说道:“那感情好,你既然没那意思。那我去试试怎么样?” 萧义把眼一瞪,怒道:“你敢!”他一愫。 看着萧义欲言又止的模样,萧唐意识到是不是那个迎春对自己依然痛恨至极,所以她即便与萧义投缘,可却无法容忍自己委身的男子还和过去那个纨绔恶霸有着莫大的关系。想到这,萧唐叹了口气对萧义说道:“萧义,是不是那迎春还容不得我,所以她才无法接受你?” 萧义展颜一笑,说道:“少主过虑了,这两年多下来我也曾提及过是少主您有意还她个自由身。起初她虽不能接受,可这时日久了愤懑的心思也便淡下了不少。” 萧唐点点头道:“如此就好,这到了眼前的姻缘,就要看你小子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萧义听罢嘿嘿憨笑着挠了挠头,随即又说道:“对了少爷,她如今已不再叫那迎春的婢名,而是换回以前的名字叫做马慧。” 这时就听前面镖车上的薛永回头喊道:“少主,前面不远就是县了。” “县萧唐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不禁笑道:“萧义、薛永师傅,可曾记得咱们当年被九头虫诬陷遭官府通缉,一路逃到这里却入不得县。如今咱们一行车队大摇大摆,倒又杀了回来!” 萧义和薛永听罢哈哈大笑,正到傍晚时分,萧唐一行人已来到县内的一个大客栈。萧唐见了说道:“正好走得困乏,今日咱们便在这好好歇息歇息。” 萧唐、萧义、薛永等人刚进了客栈,店小二就赶忙上来招呼道:“哎呦客官,快快里面请!” 萧安大踏步走上前来,脖子一扬,倨傲说道:“小二,我们这可有三十多号人、十几辆太平车、五六匹马,你们这店装得下么?” “这位客官,瞧您说的。”店小二笑道:“便是再多上三十多人我们这店也做得起生意,咱这可是县里最大的一家客栈,真要是其他去处可就不好说了。” 萧唐与萧义、萧安、薛永做了一桌,店内自有伙计帮镖行镖头将马牵到马厩喂草,太平车也都安置在了后院中。萧唐刚要点菜时,就见有个掌柜模样的陪笑着将两个衙门都头送出客栈,那两个都头也对那掌柜十分恭谨,临到客栈门口还抱拳重重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我说小二,你们家掌柜县衙的关系倒似不错。”萧唐对那小二说道。 店小二将抹布往肩头一搭,笑道:“那是当然,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高唐、博平一带有伙流寇横行,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听说还折了不少公人。前些时日有个贼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投店投到了我们这来! 我们家掌柜见那人面相凶恶得吓人,怀疑那贼人是来踩盘子探道要劫掠我家客栈的。悄悄派小的前去官府唤来捕役,趁那个贼人喝的烂醉将他拿了,后来一经查实那贼人竟是那伙流寇的头子!我家掌柜的这举报有功,县衙门里自然也对我家掌柜笑脸相迎。” “哦?”萧唐听罢又问道:“那伙流寇头子衙门又是如何判理的?” 店小二浑身似打了个寒颤,说道:“说来真是渗人,知县上报州府后高唐府尹下了批令,将那贼人判了个剐刑!” 萧唐眉毛一皱,这剐刑就是凌迟处死了,死囚要挨近3600刀受尽折磨才死,绝对是极为血腥残忍的死刑方式。 本来剐刑在大宋开国初期并没有被列为死刑手段,可神宗熙宁、元丰年间,又正式将凌迟列为死刑之一,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通考刑制考:凌迟之法,昭陵以前,虽凶强杀人之盗,亦未尝轻用,熙丰间诏狱繁兴,口语狂悖者,皆遭此刑。在这般时节主要用于震慑落草劫掠的盗匪,被官府拿了后判个剐刑也并不稀奇。 也不知是哪路的流寇如此倒霉,要这般吃尽零碎苦头而惨死。萧唐想到这,便向店家小二随口问道:“那你可知那流寇头子姓名?” 哪知店小二的回复倒让萧唐呆住了:“客官要是不问,那亡命贼寇的名字小的还真不愿提及……这杀千刀贼人的名头县里谁闻得莫不吓得失魂丢魄,他姓鲍名旭,听说绿林中人唤他作丧门神。” 鲍旭此时手脚被镣铐钳着,披头散发、神情萎靡地坐在潮湿阴森的死囚牢里,正大口大口地啃着只煮熟的狗腿。干枯皂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盖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只眼窝深陷的豺目,与半面高高耸起的颧骨。 这是他最后一餐的断头饭,只有一只狗腿和半坛子的浑白酒。他出的上半身满是严刑拷打后的伤疤,身子枯瘦得根根肋骨都能瞧的一清二楚,再看他那两只如柴火棍精瘦的胳膊,看似被人用力一掰就能折断。 木栅外押狱和几个小牢子瞧怪物般看着鲍旭狼吞虎咽,这个丧门神实在是太瘦了,押狱和小牢子几乎能从鲍旭喉头到肚子蠕动微隆的包骨瘦皮上,瞧见大块狗肉被牙齿厮磨几下,囫囵被吞咽滑落直到胃里的全过程。不到一刻,鲍旭的肚皮可以目测地渐渐鼓起,活脱脱一副六道轮回中蹦出的狰狞饿鬼的模样。 押狱看的不由感到阵恶心,狠声骂道:“直娘贼!这贼厮还真是饿死鬼投胎,吃相恁地倒胃!” 鲍旭不理不睬,仍旧啃着那已无多少荤肉的狗腿。押狱见被鲍旭无视,更是心头火起。他隔着铁栅,重重朝着鲍旭唾了口浓痰,也恁地巧,那口黄痰直直落进尚盛着残酒的破碗里。 押狱哈哈狞笑道:“倒也托了你这贼厮的福,老子可没见过凌迟活人的场面。杀千刀的杀千刀的,哈哈你这短命鬼却倒是应了这句话来。” 鲍旭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冲着那押狱却呲牙一乐。押狱的心忽然没由来的一通狂跳,阴煞煞的鲍旭虽然被囚禁在牢里,可那神情反倒像是十八层地狱中,准备那他这个押狱血碾折磨的阴司厉鬼一般! “咯咯咯咯咯”鲍旭的喉头又发出阵凄厉古怪的笑声,直教那个押狱和几个小牢子听得头皮发麻!! 066章 丧门神鲍旭 恋耽美 正文 068章 鲍旭的往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8章 鲍旭的往事 来往冲撞之间,鲍旭便如索命厉鬼,剑剑只要切骨剁肉,萧唐却如只矫健凶狠的野狼,砍搠挑劈中各有妙法。◢随*梦*小◢说щЩшsug1a两人又斗了十余合,忽然心里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这像是有些人在棋逢对手时产生种惺惺相惜的那种感觉,可对于萧唐和鲍旭来说,这么两只嗜狂疯斗的野兽,这种感觉又像是中置生死于不顾奋力厮杀所产生的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令人心悸的破风声再次卷来,萧唐错身一避,鲍旭招式用老、用力过猛,他腿向前踉跄出几步。生死立判间萧唐知道只要自己顺势劈斩下来,就能一刀削落鲍旭的头颅! 靠着股野兽本能,只以舍命猛烈的剑招恶斗的鲍忠,在这一时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下致命的失误。鲍忠暗叹口气,想来自己杀人无数,这次也终于要死在别人的刀下了吧? 可萧唐犹豫了。 这个好杀人的鲍旭虽绝非无罪无辜之人,可不久前萧唐平了钮文忠的大寨,是因为钮文忠惹到了他头上,杀了他萧唐的人剿灭鹿台山杨端一伙,是因为他们的行径太过令人发指。但如果他这一刀下去杀了鲍旭,那他萧唐以后将会与梁山等绿林江湖上的豪杰渐行渐远,慢慢的自己将彻底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从此官匪不两立 萧唐的刀并没有挥落下来,他膝盖一抬,重重顶在鲍忠的胸膛上。鲍忠接连退后数步,他胸椎阵阵疼痛,大口咳嗦了几声后,一脸诧异地望向萧唐。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呼喝声,鲍旭手下的听了急忙说道:“鲍大哥,鹰爪子已快追至!咱们快扯呼吧!” 鲍旭闻若未闻,他一对招子直勾勾盯着萧唐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萧唐朗声回道:“大名府萧唐。” 鲍旭神色一变:“原来是名震两路的面涅郎君,大名府萧任侠!败在你手上倒也不冤,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说罢他一声招呼,便和一众手下纷纷撤了。 萧唐见这鲍旭来得突然、去得匆忙,也终于把心给放下了。等到他进了客栈,就见那身体微胖的掌柜抖若筛糠,扑通下跪倒在地冲萧唐磕头,泪如雨下着感经过后萧唐吩咐手下镖师门回房歇息,第二日一早用过了饭,客栈掌柜死活不肯收萧唐的房钱饭费,又是阵千恩万谢后萧唐与萧义、薛永等便又押着镖队上了路。 可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萧唐一行车队来到个山坳谷地时,就远远瞧见鲍旭与四十多个贼人正在那边相候。萧义、薛永等立刻绰枪在手,神情戒备着,而萧安吓得躲到一辆镖车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惊恐的瞧着鲍旭那伙人。 薛永怒道:“这伙贼人也忒不知个好歹,竟然还敢来寻咱们的晦气!” “稍安勿躁。”萧唐伸手拉住薛永,目视着鲍旭那边的动静,说道:“先瞧瞧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僵持了片刻后,就见鲍旭站起身来,向萧唐遥遥唱了个喏,随即比出个“请”手势来,便对萧义、薛永等说道:“你们切莫轻举妄动,我去去就来。” “少主!只怕那恶贼有诈!”萧义忙向萧唐说道。 “来而不往,却之不恭。”说罢萧唐驾马赶至鲍旭身前,一个翻身下了马,面色沉静地向鲍旭说道:“不知还有何指教?” 鲍旭指了指身旁的坛子和酒碗,说道:“想与萧任侠吃上几碗水酒。” 萧唐也不答话,盘膝坐在地上。鲍旭托起坛子倒了两碗,并将酒碗递给萧唐说道:“久闻大名府任侠萧唐急公好义,是个磊落的好汉子。能与萧任侠一同吃酒,是小可的荣幸。” 当酒碗送到嘴边时,鲍旭又说道:“我知萧任侠昨晚有意饶我不杀,此恩此德我鲍旭铭记于心,这碗酒我先干为敬!”说罢鲍旭便仰脖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萧唐沉吟半响后,忽然开口说道:“坦白的说,我虽放你一马,可这心里却有些后悔。” 鲍旭脸上表情却不见变化,对萧唐悠悠说道:“哦?那萧任侠可是想现在杀了我?” “你的名号我早有耳闻。”萧唐直视着鲍旭,凝声说道:“平生只好杀人的丧门神,这手底又害了多少人命?昨夜见你杀那店家小二的模样,平常只怕也没少枉杀良善之人吧?我在想我饶你一命,是不是反而会害了更多人!” 萧唐口气愈说愈厉,鲍旭却眼神空洞,静静的听萧唐说完,过了良久,他忽然开口说道:“我若说我未曾杀过无辜之人,萧任侠会信我么?那家客栈勾结官府暗算于我,我当然容他不得。不过害不到我鲍旭的我又杀他作甚?” 萧唐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厉声道:“你若是念我的恩,就别再找那家客栈寻仇!” 鲍旭又倒了碗酒,点头说道:“我敬佩萧任侠的侠名与为人,这事我也答应下来。不过萧任侠想听个故事么?” 就见鲍旭忽然抬起头望着天空,用冰冷麻木的语气说道:“我出身贫农佃户,爹爹在家大户做长工,娘亲操持家务不说,终日还要下田种粮、求个温饱。 那大户家的少爷养得几个帮闲…见了我轻则嘲弄挖苦、重责拳打脚踢一番,我那时只是个孩子,只知道害怕讨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那群帮闲中有个练过武的大汉,下手毒辣得狠,每次见到他我都会吓得心惊肉跳,就似见到了只恶鬼般……” 听鲍旭讲起了自己的往事,萧唐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聆听。 鲍旭继续讲道:“我爹爹因为性格木讷,也没少受那大户的责骂鞭打。有次被打得狠了,我爹奄奄一息,回来没几日就死了。这种事在乡间本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我娘本已有了身孕,也不敢报官,只是挺着大肚子终日到大户门前哭嚎要讨个说法,那家大户被我娘烦得紧了,派出那些家丁帮闲哄赶我娘,那时有人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说来可笑,那时我虽然恨,可根本不敢去报仇,我只是怕…怕自己活不下去,其他民户没人会为我们家鸣不平,那大户家的少爷还借机警示其他那些贫户:杀个把我们这样的人,就像杀条狗一般。” 萧唐听鲍旭讲述着自己悲惨的过去,他忽然想到前世看过一些犯罪心理学相关资料:由于长期的失意,遭遇不平等,杀人者不会正常看待人际关系,他们会将人与人之间看成是暴力的,欺凌与被欺凌的关系。孤僻、内向以及内强外抑等诱因下,杀人者扭曲的意识形态渐渐形成,这时只要在他们的生活中有一个大变的原因么? 正说着,鲍旭喉头又发出他那古怪阴森的笑声来,说道:“终于有一次,那大户家的少爷不知遇了甚么不顺心的事,又痛殴我来撒气。我只记得当时被一脚蹬在脑袋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再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把尖刀,这才发现我已把那大户少爷的肚子活活捅烂。 那少爷帮闲中那个练过武的大汉,就是我曾怕他怕得紧的那个,见到我那幅模样反而吓得屁滚尿流,在我把刀捅进他喉咙前,他一直跪在地上磕头,哭爹骂娘求我饶他一命……” 鲍旭表情诡异,直直盯着萧唐说道:“那时我才算明白过来,像我这种人如果想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我只能去杀!只能比谁都狠!久而久之,我这样也习惯了。 这世道人心鬼蜮,恶鬼一样的都活得人模人样,良善温从之人却活得不人不鬼,与其如此,不如去做最嗜杀的恶鬼,让谁都怕、让谁都畏惧,那才能活得痛快,不是么?” 萧唐摇摇头说道:“可恐怕你这般行径,这世上的恶鬼只会越来越多!” 鲍旭轻轻一笑,说道:“久闻萧任侠千里送京娘,长街杀权贵的义举。可你却救不了天下人,救不了我和我的父母,所以我只能自己救自己。” 还没等萧唐言语,鲍旭站起身来,悠悠说道:“看来这酒再喝下去也不畅快,就到此为止了罢!萧任侠尽管放心,我鲍旭虽为一介草寇,可也是个言出必践的。不该杀的,我鲍旭绝不会去害他性命,可该杀之人,我还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唐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他既然一念之仁留了鲍旭的性命,此时便也不会再想去除了他。眼见着鲍旭向自己抱拳打拱,便带着一众手下扬长而去了。 068章 鲍旭的往事 恋耽美 正文 069章 白虎山强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69章 白虎山强人 在继续前往密州的护镖路上,萧唐愀然不乐,他还想着鲍旭那天对他说的那一席话,自己确实并非点化众生的圣贤,每个人各有际遇缘法,这并非是他萧唐可以操控得了的。*随*梦*小*说 suglā 孙二娘和张青还没有在十字坡开黑店,萧唐可以将他们收入府中,使他们不会做那些丧心病狂的恶行。可鲍旭历经番苦难后已是这般心性性情,他也自有他的苦衷因由。 况且别说鲍旭是州府衙门通缉,犯下无数命案的凶寇,就算萧唐有意护他,可那丧门神虽然会给自己几分面子,却也绝不会屈尊求他萧唐的庇护。 萧唐还想到的是,这些桀骜不驯,却不失血性的江湖草莽,眼下可还没有到他们真正大展身手的时候:目前是大观三年,也就是公元1109年,再过两年大宋政和元年,从高俅迫害王进教头开始,楔子宋仁宗嘉祐年间洪太尉误放天罡地煞之后,水浒正文故事便将铺展开来 政和四年完颜阿骨打将在来流水畔誓师伐辽政和七年宋江大闹江州后上梁山坐了第二把交椅宣和元年1119年正史中宋江起义宣和二年宋金海上之盟达成,同年摩尼教方腊起义宣和五年受诏安的梁山好汉平田虎、王庆起义而到了靖康元年1126年,气运正处于巅峰的女真铁骑便将磨刀霍霍,挥师南下 历史已证明了单靠大宋禁军根本无法抵挡住那场浩劫,单凭萧唐个人很难扭转大宋国内军政孬弱的局面,而那些还有这一腔热血的江湖好汉,绿林义士们,也不该过早在内耗内斗中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萧唐一路上思量着,不觉又已行了数日,镖车队伍早已进了京东东路地界,过了齐州,已来到淄州与青州地界的交汇处。萧唐一行人经过个山丘,就见那山丘下面是民屋稀稀落落形成个村镇,山丘上的松树林中有一座坟庵,旁边约有十数间草屋。 薛永向萧唐报道:“少主,翻过前面这条蜈蚣岭,再行十数日便是白虎山孔家庄,再过清风山清风镇这才进入青州地界。” 萧唐忆起了水浒中的故事,原著里武二郎在血溅鸳鸯楼,在孟州十字坡为张青和孙二娘援手乔装扮成头陀后,就是经过这蜈蚣岭斩了飞天蜈蚣王道人,后来他在白虎山孔家庄与宋江巧遇,再往后他两人于岔路口分道扬镳,武松去投了二龙山,而宋江则前往清风寨寻小李广花荣,引出后面他大闹青州,于瓦砾场设计赚了霹雳火秦明,从而收拢了他上梁山后的第一拨心腹手下 他看山丘上下一片祥和,时不时瞧见乡民走动,也不见有道士模样的人。看来那个被武松投二龙山时路过顺手除恶杀掉的王道人,还没有来到这蜈蚣岭而自号飞天蜈蚣。 至于孔家庄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那两个宋江的徒弟见与不见意义不大,此二人不但本事低微到会拜宋江那种武艺三脚猫的为师。 而且这两个人品性也极是不堪,水浒里涉及的灭门血案的因由或因为战争、或因为复仇,可这两个在孔老太公过世后,“因和本乡一个财主争竞,把他一门良贱尽都杀了”,这才到了白虎山落草。如此这般为人和本事,又何必与其结交? 而清风山则更不用提,锦毛虎燕顺是个剖人心肝做醒酒汤喝的凶残之辈矮脚虎王英是色中恶鬼、无义小人,后来在宋江撮合下娶了扈三娘兀自怙恶不悛、卑鄙下作三当家的白面郎君郑天寿虽没什么令人不齿的恶行,可耳濡目染下又能学到甚么好来? 这次的路径不像两年多前与苏瑾娘、武松、邓飞等人经桃花山才到了青州,想到在桃花山上那个总想抢个媳妇做压寨夫人的小霸王周通,萧唐不由得会心一笑。 在前一段萧唐早已派人到桃花山赠予周通白银五百两,作为当年他资助自己的报答,同时也是让周通行个方便,日后镖行在京东东路走镖经过他的地界时别打劫镖的主意。周通早已得知萧唐在大名府名头愈响,正好能卖个人情,更是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估计原著里桃花山下桃花庄刘老太公的那个女儿也快长成个大闺女了吧?到时周通再动了浑心思,却还要被做了花和尚的鲁智深一通暴打想到这萧唐忽然觉得那小霸王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就听薛永又说道:“前些时日杨林兄弟在京东两路走动,那白虎山三个头领,还有清风山二虎都是识相的,许了他们些好处也答应不来寻咱们镖行的晦气。唯独二龙山宝珠寺有个贼秃唤作金眼虎邓龙,却是个油盐不进的浑人,咱们虽然这次行镖不经过他那二龙山,只怕他下山来寻,还要多提防些的好。” 清风山二虎?遮莫那白面郎君郑天寿现在还没落草做清风山第三把交椅?萧唐心里念道,至于那个二龙山的邓龙,心胸狭隘又无十分本事,只鲁智深一人便杀得他闭关不出、不敢应战,这人还真不必放在眼里。 还有没想到那白虎山这般时节原来也有人占山为寇,萧唐又向薛永问道:“那白虎山现在有强人落草,可知都是甚么来路?” 薛永细细回忆了一番,向萧唐回道:“好教少主得知,听杨林兄弟说,那白虎山上落草的三个强人,分别唤作蔽云雕周方、青眼鸮赵涉、鬼猞猁罗立,不过两三百个喽啰,手段却毒辣的紧,途径白虎山被劫掠的商旅行人,十个里倒有九个丢了性命。” 萧唐冷哼一声,他是东路大名府的官将,入了京东东路青州的地界也不好逾越行事,此行所部又都不过是镖师乡勇,可这三个无名鼠辈若真是敢来冒犯,设法将他们除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萧唐与手下一行人又走了几日,这时在青州境内的白虎山,只见: 日落西山,天色血红。幽林阴森,怪石嶙峋。涧里噬人虎狼清啸,窟内凄厉阴风呼鸣。迤逦前行崎岖路,身形渐隐山野间。本是青松翠柏游山玩水的好去处,却不知山中凶徒害了多少无辜过往可怜人。 忽然有一骑飞奔窜入这片险山恶水中,沿山间小路转了几转,驾马来到个恶寨中。那人下了马,进了寨中正厅,向坐在正首的一个头领报道:“大当家的,大名府萧家那支镖车,不出几日便要经过咱白虎山了!” 正首坐着的正是白虎山大头领蔽云雕周方,他面相凶狠、身材高大,可这时却一脸踌躇,沉默不语。 下首二头领赵涉见了,说道:“大当家的,那支镖车油水丰足,咱们真就眼睁睁的将它放过去?” 周方瞪了赵涉一眼,沉声骂道:“好歹咱们收了大名府萧家那锦豹子的好处,咱们绿林盗也要讲个信字,若是动了他那镖队,岂不让江湖同道耻笑?” 赵涉和三头领罗立连连称是,心里却腹诽暗骂道:自打咱们三个落草为寇,你这厮哪把信义瞧在眼里?只怕你是听了盖州钮文忠动了他大名府萧唐的镖车,却不出几日便被连根除了,连他河东路盖州内势力最大的绿林道被萧唐给剿了,所以你便被吓怂了胆,不敢寻那萧唐的晦气。 可眼见山寨钱粮短缺,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赵涉愁眉苦脸,又说道:“可咱们山寨钱粮欠缺,再不去劫掳些聚积些粮食供山寨之用,只怕等官军来围剿时和他们熬耗不得。” 罗立听了也忿忿道:“可这孔家庄就在山下,就在嘴边的肥肉却一直吃不得,这好生没道理!” 周方哼了声道:“你道我不想下山借粮?可听闻孔家庄那两个少东家,毛头星与独火星都是郓州县及时雨宋押司的徒弟,那宋押司这几年在京东两路名头越来越响,是被人赞作呼保义的人物。我有心与他结交,又怎能动他徒弟的家产?” 赵涉和罗立听了也是哀叹连连,萧唐和宋江这两个人一个呼保义,一个呼保义,都是惹不得的人物。像他们这般做强盗做到这般只顾瞧别人眼色,也是够憋屈的。 罗立思量了一番,说道:“大哥,不如咱们引一彪人马去打那清风镇,那里百姓丰富、钱粮广有。那清风山上锦毛虎与矮脚虎懦弱胆怯,不敢掠夺那镇子,咱们却不似他们那般没种。” 赵涉一听,登时击掌说道:“照啊!咱们又和那燕顺王英没甚交情,他们既没那本事抢那清风镇,那便由咱们来干!也不枉了咱们兄弟三个的名头!” 周方听了,腾地直起身子来,一吐心中的腌臜气厉声说道:“正该如此!如此守株待兔剪径劫掠些独行过往商户,济得屁事来!?传令下去让小的们做好准备,咱们就去那清风镇借粮!!” 069章 白虎山强人 恋耽美 正文 070章 神箭少年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0章 神箭少年 “好一座清风山!”又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萧唐一行人已来到了清风山,萧唐见那山峰峦叠嶂、八面嵯峨的景象感叹说道。[随_梦]小说suglā 望眼望去,天空一碧如洗,与清风山一片绿阴合成一色,山涧、岩石、小溪、松林形成一幅秀丽的立体山水画。隐隐还能听见潺潺涧水流动的声音,成群的麋鹿在荆棘往来跳跃,时不时还能看到野狐、黄兔等动物在林间窜行着。 “这下终于能打一打牙祭了!”萧义可没心思瞧什么风景,这一路下来忙着赶路,途径的客栈有甚么便吃甚么,这三两日下来他都未沾荤腥,眼见可以达到不少野味,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萧义振臂一喝,肩头的白翎矛隼张开翅膀,直冲到九霄天空,矛隼发出清啸声,又一个俯冲,向清风山的一片碧野飞了过去。 几条猎犬也冲进山谷中,登时打破了山谷的宁静,麋鹿野狐纷纷拔开四只腿逃窜,只等猎犬奔的远了,吠声渐渐在山谷中几不可闻。 正好可以趁着狩猎舒缓下心情萧唐和萧义都取出两把猎弓来,各自朝着两只大黄兔拈箭拉弦,哪知萧义兴致冲冲的一箭射出,“扑”的一声只射入几十步开外的泥土中,那只黄兔受了惊吓,连奔带跳没几步便隐入草众之中。 “噗嗤”萧安见了哈哈大笑,他向萧义讥讽道:“你这夯货架势摆的到威风,恐怕等你射得到,咱们早就饿死了!” 萧安指着萧义又笑了阵,却突然闭了嘴,因为那边萧唐一箭过去,准头还不及萧义。箭簇落到那只野兔几步开外的距离,那只野兔蹦蹦跳跳的窜出去好远,可气的是还站定身子,支棱起长长的耳朵,回头用那乌溜溜的眼珠直盯着萧唐看。 萧义、萧安、薛永三个东张西望的,只装作没瞧见萧唐的窘态。萧唐不由得面红耳赤,他本来就不以弓箭见长,平时练骑射用的是木垛箭靶,现在尝试去射野兔这种目标极小,却又十分灵敏的猎物却没了准头。 “呸!我还就不信了!”萧唐拈弓搭箭又一箭射出,可心浮气躁下箭簇“咚”的声射在个树木躯干上,离那野兔距离却差得更远。 就在这时“咻”的破风声响,一支利箭从山林中直直射去,犹如疾驰寒星射穿了那只野兔,那兔子中了箭,拼命扑腾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萧唐等人大惊,他们向山林中望去却并没有瞧见人影,这里只有他们镖队一行人等,这支箭看来是足有百步开外远的距离射来的! 过了没一会,就见有个少年背负着长弓,一身青灰色的劲衣从山林中走了出来,他这才发现萧唐等人在惊异地打量着自己。 那少年看萧唐手中持弓,又望了望那只中箭的兔子,他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便笑道:“对不住,我不知道这位大哥也盯住了那只兔子,这野兔便送与你们了罢。” 萧唐见那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剑眉入鬓,唇红齿白,细腰宽膀矫健的体型,眉宇间又有股勃发的英气,萧唐便已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再看他箭术精湛,便抱拳道:“这位小哥好箭法!既然那野兔是小哥射的,理当归小哥所有。” 那英气少年瞧了眼一队镖车上的镖旗,说道:“各位是大名府萧家镖行的?这是欲往清风镇投宿的吧?来者是客,那只野兔就当做我给各位的礼物,聊表地主之谊了。” 萧安见那少年一出来便风头十足,心底有几分不喜,再瞧那少年衣装朴素,便一翻白眼说道:“你这人恁地小气,要充大方却只送只兔子来。我们一行可是三十多人,如何分着吃?” 那少年眉毛一挑,他乜了萧安一眼,朗声笑道:“这位大哥说的是,倒是我失了计较。”说罢他仰望天空,又说道:“我便给各位再加道野味尝尝!” 就见那少年信心十足,他搭上箭曳满弓,觑得真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箭迸飞星,离弦甚疾!直直飞出正射中天空飞行两行大雁中右面第二只,那大雁直坠下来,正落在萧唐一行人不远处。 萧唐等人尽皆骇然,无不为那少年神准的箭技所折服。萧安更是目瞪口呆,瞧着那少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年见萧唐一行人的表情,露出骄傲的笑容来。萧义对少年的箭术心悦诚服,抱拳说道:“小哥果然好本事,我等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这只大雁就算是我买下来的。” 那少年淡淡一笑,说道:“不必了,我说送诸位,那便就是送与诸位,又要甚么银子?他日山水有相逢,如此我便告辞了!”虽然这少年看来出身贫寒,可却自有股风骨与傲气,说罢他转身便走,端的是潇洒写意。 “且慢。”萧唐叫住了那个少年,问道:“这位小哥是否姓花名荣,是被赞曰小李广的英杰?” 少年一怔,他转过身来,向萧唐抱拳笑道:“小李广只是同乡随口叫的,想不到这位大哥如此见多识广,也知道我这个乡镇间一个庸碌少年郎的名头。” 天英星小李广花荣,梁山泊英雄坐第九把交椅,不但使得一手好枪,他那一张弓更是堪称射遍天下无敌手,更是水浒传堪与燕青等人气角色比肩的英朗男子! 在水浒里花荣任职清风镇上清风寨的武知寨,原来此时果然还在这清风镇上居住。这倒也不稀奇,那知寨非正式官职,是由各地巡检司指派,驻扎乡镇关卡要地的治安官员。 这知寨又与乡镇保正、衙门小吏、县内马步军都头一样,基本由当地人员担任。萧唐也是存了这般心思,趁着这次京东两路运镖的机会他也想多多拜识些此时蛰伏于各地的水浒英杰人物。 念及至此,萧唐按捺住,抱拳向花荣说道:“我乃大名府萧唐,平生所愿便是结识天下英雄好汉。久闻小李广花荣英雄出少年,此番幸得拜会,也是得偿所愿了!” 花荣眼睛一亮,喜道:“原来这位大哥便是与我宋公明哥哥齐名,并赞作呼保义的大名府任侠萧唐!我花荣恁地有福气,竟能结识两个江湖上奢遮的人物!” 听花荣如此说,萧唐立刻想起花荣在水浒中为宋江所做的那些牺牲:他舍了知寨的官职,为了搭救宋江甘愿落草为寇 宋江收了收买人心将霹雳火秦明收于麾下,自作主张将他的妹妹嫁与秦明他花荣也是毫无怨言 初上梁山为震慑晁盖一行人,花荣施展神技梁山射雁,晁盖等尽皆骇然,议定坐次使得宋江一派在梁山上的地位更加稳固 花荣作为宋江手下八骠骑东征西讨,战功赫赫,宋江受招安后被蔡京、高俅等下毒所害,已官任应天府兵马都统制的花荣得知后,来到蓼儿洼在宋江坟前自缢而亡,心甘情愿与宋江共同赴死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花荣可以说是梁山好汉中为宋江付出最多的人,而且死心塌地从无半点怨言,虽说花荣是重情重义的人,可宋江到底给过他什么恩惠才使得这个小李广如此敬重服从于他? 萧唐心里默默想着,又对花荣说道:“宋公明宋押司那等人物我也心折久矣!此番有幸与花荣兄弟相识,必要促膝长谈,好好亲近一番!” 花荣喜道:“那是当然!就由我为哥哥引路,到了清风镇上我与哥哥好好结交一番,诸位请!” 清风寨位于青州三岔路口,这里被唤作清风镇。因为这三岔路上,通三处恶山,尽有强人剪径打劫,所以设了这清风寨在这清风镇上以备不测,这里有千人家,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市集,还有几座小勾栏并着茶坊酒肆,平日里也算热闹。 有个十二三岁大,出水芙蓉般的少女刚从个大户家走了出来,虽然年纪尚小,却在那大户家做了一天的针线活。天色已晚,那少女神色疲惫,正往自家民居走去。 走了能有数十步,那少女忽然听见悲戚的低鸣声。她打眼望去,就见旁边家酒肆门外栓着一条大黄狗,那大黄狗口被封住,满身污迹正瑟瑟发抖着,时不时从喉中传出令人心酸的悲鸣声,乌溜溜的眼睛中有泪水在打转,直往那少女瞧来,眼中满是哀求和乞怜。 那少女瞧得一颗芳心似都碎了般,就在这时酒肆里出来个老汉,一盆凉水直泼到那大黄狗身上,大黄狗哀号着拼命要逃,却被铁链死死栓住,脖子都被勒出血痕来。 少女“哎呦”一声更不忍瞧,就见那老汉磨刀霍霍,拿个木盆准备放血,打上盆热水做褪毛用。眼见老汉便要屠狗卖肉,说中的刀已对着兀自争执的大黄狗比了过去 那少女鼓足勇气,声若蚊呐般对那老汉说道:“大叔,这条狗太可怜了你能不能放它条生路啊?” 那老汉怪眼一翻,正待开骂,回头这才瞧见是那柔弱娇滴滴的少女,他冲到嘴边的污言秽语都咽回了肚中,嘁了声说道:“花家小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老孙开门做生意,这杀狗卖肉多稀松平常的事?难不成你让我家客人都吃素么?” “可是可是”花小妹也似要哭了出来,那老汉虽然说得没错,可她是个蕙心慈怜的性子,如今眼睁睁看那可怜的大黄狗要死在屠刀之下,她又怎能忍心? 孙老汉长叹一声,说道:“也可怜你这丫头命苦,和你家兄长相依为命又生得菩萨心肠!你且走吧,这眼不见为净,瞧不见你便不难受啦!” 花小妹正自不舍难过时,却忽然听有人说道:“这位老丈,那条狗我买下啦!” 070章 神箭少年 恋耽美 正文 071章 花荣的骄傲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1章 花荣的骄傲 花小妹循声望去,正瞧见自己的哥哥花荣,一脸愁容立即烟消云散,她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这时花小妹忽然发现花荣身边站着个男子,正面带笑意打量着自己,方才好像就是他说要买下这只可怜的大黄狗。随梦小说suglā花小妹脸一红,向花荣身边凑了几步。 花荣向花小妹笑道:“这位萧任侠萧唐哥哥可是个奢遮的人物,你也不必拘礼。” 花小妹听了向萧唐盈盈道了个万福,说道:“奴家见过萧公子。” 萧唐瞧那花家小妹两弯似蹙非蹙的烟眉,盈盈秋水般的一对妙目,自带股气若幽兰、我见犹怜的气质,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再想到水浒里宋江自作主张将这柔弱的少女许给霹雳火秦明那个大胡子莽汉和这个娇弱美丽的少女怎么想怎么不搭。 况且秦明和花小妹不但反差忒过强烈,之前又没什么交集,那宋江为了收拢人才硬是把这两人凑到一块去想到这萧唐心里忍不住又将那黑矮子痛骂了一番。 “令妹宅心仁厚,对条狗尚且如此,何况是对人?”萧唐向花荣笑道,随即他又对那酒肆的孙老汉说道:“这条狗我买下了,您开个价吧!” 花荣听罢忙道:“我这妹子心慈,可哪里要哥哥坏钱?当由小弟来付。” 萧唐哈哈一笑,说道:“一条大黄狗能废多少钱财?我既说了便由我来付,花荣兄弟还为这点钱与我计较争执么?”花荣听萧唐如此说,便笑着道了声谢,不再与萧唐争了。 那孙老汉见萧唐仪表堂堂,衣装华贵,便说道:“瞧你是为花家小妹买我的狗,我也不诳你。这狗我花600文买的,可卖于你耽搁了生意,你且拿一贯钱来买。” 萧唐听那孙老汉说得坦诚,便唤过随行的萧义,取出了几两碎银子来一并交予他。孙老汉见了喜上眉梢,忙不迭的给那大黄狗去了口套,解下铁链换了条栓狗的绳子并交到萧唐手中。 “小妹妹,一时心慈能救下这条大黄狗,可难的是好好照顾它一世,这可就要你来费心了。”萧唐说罢,微笑着将栓着大黄狗的绳索向花小妹递了过去。 花小妹的心没由来的一阵狂跳,虽然萧唐不及自己的哥哥俊俏,可与花荣的英气相比较,萧唐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阳刚的男子气息,花小妹一时间手足无措,匆匆道个谢便将绳索接了过来。 那条大黄狗刀口下保了性命,它身子一个劲的往花小妹身上蹭着,一条大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花小妹这时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打眼偷偷向正与哥哥花荣相谈的萧唐望去,心里只一个念头:这个大哥哥真是个好人。 萧唐又向花荣说道:“花荣兄弟,我等欲寻个去处安置镖车,投宿歇息。兄弟是清风镇本地人,还要劳烦你引荐个地方。” 花荣回道:“那是当然,这市镇上土地大王庙对面有个酒楼唤作彩鳌楼,往年元宵灯节时常在那酒楼下扎缚座小鳌山张灯结彩的庆祝。无论是住店吃酒,都是本镇最大的一家。” 萧唐随在花荣的引领下来到了那彩鳌楼,萧唐吩咐萧义、薛永等安顿赶车的镖头们安顿好太平车和马匹,便与花荣、花小妹等进了酒楼。 待萧唐和花荣等刚在个大座子坐定,酒楼内有个军官打扮的人瞧见花荣,带着五六个军汉便往花荣这边撞来,花荣见了那军官,他俊俏的脸上登时似挂上了一层寒霜。 那军官斜眼打量着萧唐等人,又冲着花小妹咧嘴一笑,便对花荣笑骂道:“花家大郎,你这是又从哪找个相好的?还有闲钱到这来吃酒?” 花荣怒道:“我自与人吃酒,又与你有何干系?” 那军官嘿嘿一笑,说道:“你这厮气性倒恁地强,可你不是要讨个出身投军入伍?须知本知寨是这清风镇说一不二的人物,本知寨是瞧你有几分本事,可别不识抬举!” 知寨?眼见这个面目可憎,大腹便便的清风寨武知寨,和花荣这后任的武知寨相比较,又岂止是云泥之别?萧唐开口说道:“花荣兄弟,这又是哪冒出来的腌臜泼才,也敢扰咱们吃酒的兴致?” 那武知寨一听大怒,他指着萧唐说道:“你又是从哪来的贼汉子!?我乃清风寨武知寨,这清风镇地界便是由我管制的!瞧你这厮不像好人,给我起来回话,本知寨要你见识见识甚么是王法!” 萧唐冷冷一笑,斜眼侧视着那暴跳如雷的武知寨说道:“我乃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萧唐,不知这位知寨大人有何指教?” 萧唐一席话飘进那武知寨的耳朵里,登时如在他耳边乍起声惊雷,那武知寨神色立变,虽说大名府留守司与青州巡检司不为同属,可他不过是个镇内的治安官,对方则是手底下百禁军的留守司指挥使,这又岂是他能惹得的? 更何况这武知寨也听过萧唐的大名,他结结巴巴道:“这这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萧指挥大驾光临鄙镇,还望大人海涵则个” 萧唐不耐与这知寨纠缠,冷喝道:“我与花荣兄弟吃酒,叵耐你这厮来纠缠,滚!” 武知寨听罢连连谢罪,与手下军汉屁滚尿流的逃了。花荣见那知寨的丑态,一拍桌案愤声道:“可恨这清风镇官吏尽是尸位素餐,欺下媚上之徒!哪似萧唐哥哥与宋公明哥哥这等人物?” 萧唐听花荣所说留了意,把酒几盏饮过后,便向花荣问道:“不知花荣兄弟何缘与宋公明宋押司结识的?” 花荣面色黯然,向萧唐回道:“家父原是京东西路应天府留守司的兵马提辖,可因恶了上司被除了军籍,家父遭那狗官构陷满腹冤懑,含恨而终。小弟与家母家妹葬了家父后,只得返乡回这清风镇,可途径郓1城县时家母因悲伤劳累,也撒手人寰了 幸得仗义疏财的宋公明哥哥出资安葬家母,并赠与小弟盘缠,小弟与家妹这才得以返回故里,如此大恩大德小弟又怎能不铭记于心?” 花小妹听了也勾起了伤心往事,红着眼睛泫泪欲滴。萧唐一听恍然大悟,宋江他确实靠资助他人钱财广结善缘,他遇到花荣与花小妹举目无亲时雪中送炭,这个小李广怎么可能不会死心塌地的敬佩他? 可现在宋江还在做着他的押司,并没有逃至这清风镇将花荣拉下水来。若等花荣真投了宋江,以他的性情绝对不可能再对他人效力。若想将这个箭术无双的天英星招募到自己麾下,必须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萧唐想到这,便试探性的向花荣问道:“不知花荣兄弟与令妹日后作何打算?以兄弟这身本事在清风镇只做个猎户,岂不是明珠蒙尘,误了前程?” 花荣回道:“家父曾有遗言,我花家这弓箭的本事,若只为打猎糊口便是落了下乘。虽然昏庸狗官横行,唯有投军入伍这身技艺才派得上用场,届时讨个出身搏个功名已光耀门楣。小弟苦心孤诣,蛰伏于这清风镇中便是为寻个机缘,入得军籍报效国家。” 萧唐听罢,心想这倒有戏!便又说道:“花荣兄弟,我萧唐身为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在留守相公梁中书面前也说得上话。今日见花荣兄弟弓箭控弦的本事甚是心折,兄弟既有意在行伍中讨个出身,不如和令妹与我同去大名府如何?兄弟这身本事,正好派的上大用场!” 花荣眉毛轻轻一扬,而花小妹也是一怔,他们兄妹俩四道目光齐齐向萧唐望去。 萧唐心中则想着花荣对这提议不可能不动心,以他花荣的本领,耗了许多年月却只在这清风镇做了个知寨。似刚才那武知寨般充其量也不过是管着几十个军汉维护镇上的安生,做的是类似驻乡镇治安队长的职位。我萧唐在大名府的名头和关系花荣是知晓的,还愁他不会把握住这个机会么? 哪知花荣沉思片刻,不卑不亢的对萧唐说道:“哥哥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兹事体大,还容小弟思量几日。” 萧唐一愣,忙又说道:“我与花荣兄弟投缘,兄弟又何必与我客气?” 花荣面色平静的回道:“能与萧唐哥哥这等英雄好汉攀得交情,是小弟的福分。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小弟也并非急于讨个官做的势利之徒,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非是小弟有意回绝萧唐哥哥的好意,可小弟之事,自有分寸。” 虽然花荣说的客气,但言之凿凿,萧唐感到再拿话拉拢他,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得已下便岔开话头,与花荣聊起家常来。 酒饭过后,花荣便要和花小妹返回镇内自家住所,他向萧唐抱拳道:“萧唐哥哥早些歇息,明日小弟再来与哥哥相叙。” 待花荣走出几步,花小妹向萧唐施了个礼,低声说道:“萧公子好意我兄妹感激不尽只是我兄长是个气性强的人,还望公子莫要见怪”说罢她也随着花荣去了。 萧唐心中有些不快,这次也算碰上了软钉子,莫非自己急于拉拢招募花荣,言语过于突兀了些? 萧唐细细想来,结合在水浒中花荣的言行与事迹,以及他和花荣的一席对话中来看,他猛然醒悟自己确实想的有些差池。其实花荣这个箭术出神入化的英朗少年,一直都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在清风寨营救宋江时,花荣三箭射门神、射朱缨、要射刘高手下教头的心窝初上梁山时,花荣一箭射中天空雁行内第三只大雁的雁头宋江攻打祝家庄被困时,他花荣又是一句“有何难哉!”便自信满满的一箭射落祝家庄指引手下兵卒用的红灯 在梁山好汉四处征战时,凡是自家兄弟被人用暗箭算计,在第一时间绝对会激怒他这小李广,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而死在他花荣弓箭下的敌将比比皆是。这就是小李广花荣,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好汉:没有人,可以在弓术上与我花荣争锋! 这么一个为自己骄傲自豪的血性少年,又怎么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轻易的向别人投诚呢? 宋江在花荣最无助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才使得花荣对宋江感恩戴德、心悦诚服,而花荣现在回到清风镇有了立足之地,只想着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来。萧唐对他贸贸然的伸出橄榄枝,确实有欠稳妥了。 可是眼下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白马银枪,以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的花荣既然我遇到了,怎可能轻易将他错过? 宋江啊宋江,花荣这个千里挑一的人才,我可必须要和你争了! 071章 花荣的骄傲 恋耽美 正文 072章 射雕英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2章 射雕英雄! 第二日一早,萧唐等人早早起了床,花荣也又来到彩鳌楼前来问候。[随_梦]小说suglā这次萧唐留了心,只与花荣谈论些江湖轶事和枪棒技艺,两人聊得入巷,不知觉间已到了酉时三刻。 这次运镖并没误了行程,在此多留两三日倒也不妨萧唐打定主意,打算趁这些时日和花荣多拉近些关系。 已快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清风镇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庄户农忙事毕,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往自家走去。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阵嘈杂声,清风镇上不少的居民回头手搭凉棚张望,不一时便看到几十人骑着马,气势汹汹的向这里奔来。 再等那些人挨近了些,就见那群人中有几个手中持着钢刀长枪染着鲜红,狂风一般径直狂奔着。有个庄户反应过来,立刻惊呼道:“有贼人来劫镇!” 清风镇上清风寨的武知寨此刻正在寨中打着瞌睡,忽听有个军汉前来报道:“大事不好啦!有贼人来劫掠,现已冲到了镇中!” 那武知寨吓得一与执念,使得他能突飞猛进的成长,最终得以在该领域傲视群雄。 对于花荣而言,他在控弦之术上具备着那先后双重天赋,不但对于弓术有着上天授予一般的悟性,家传的绝学和天资卓越的领悟力更成为花荣的骄傲,这种骄傲更促使着花荣日夜不辍地历练自己的弓术,使得饶是行伍中善用弓箭的将领,也无法与这飞将军李广转世般的英朗少年相提并论! 一个、两个、三个白虎山贼寇接连倒地,纷纷死于花荣的箭下,伺机冲到酒楼跟前的,也纷纷被萧唐手下镖师组成的鸳鸯阵生生逼退。萧唐时不时飞马跃出,手中龙牙抢厉光闪闪,将五六个不知死活的贼人戳翻砍倒。 周方兀自惊疑间,花荣已一箭向他面门射来。周方倒有些手段,下意识举刀一架,刀口迸射出点点火星将那支利箭给架开。 花荣觑准了贼寇的头领,搭箭拉弦又奔着白虎山二头领赵涉一箭射去,那赵涉尖叫一声,翻身滚下马来,堪堪避过了花荣追魂夺命的这一箭。 “狗贼,这次瞧你还能避过!?”花荣冷哼一声,他右手倒提三枝箭矢的翎尾,又将一枝箭搭在弦上向赵涉射去。赵涉瞧得真切忙向右侧一避,哪知花荣一箭刚出,须臾间又调整好了位置,“嗖嗖嗖!”三支箭直若流星赶月,一箭衔着一箭呼啸而出! “噗噗噗!”三声利物入肉的闷响,赵涉虽然勉强躲过了头一箭,却不防三支箭分别插进他的大腿、心窝、咽喉,他眼珠一突,登时仰倒在地,当场毙命! 花荣深谙白矢、参连、剡注、井仪、襄尺这君子五射之道,不仅如此他对目标动作的预判性也有着洞若观火的觉察力,被他小李广盯上的贼人无所遁形。等他再施连珠箭法,一手七箭,一连串让白虎山众贼人心惊肉跳的破风声接连响起,又有数个贼人霎时间被花荣射杀! 酒楼下乡勇镖师组成的鸳鸯阵犹如铁桶般水泼不进,有贼人侥幸挨近了,也不防萧唐驾马挥枪来回冲杀,此时站在酒楼上的花荣已远距离射杀掉贼寇三十多人。白虎山贼人见不是头,只能纷纷寻个隐蔽处,生怕探出头来便被花荣一箭索命! 白虎山三头领罗立早已翻身下马,找了个墙垛子俯低身子。他哭丧着脸向周方喊道:“大当家的,点子扎手,咱们扯呼吧!” 周方也是狼狈得躲进个商铺,他到时也想逃,可稍一露头就怕被花荣瞧见,那可恨该杀的小子弓箭恁地厉害,便是想逃又如何逃得了? 萧唐见周方等人气势已失,便暴喝一声:“除尽贼人,正是时候!”他双腿一夹,直奔着白虎山贼寇冲了过去。 罗立赫然发现自己被团的黑影笼罩,天神下凡般的萧唐已杀至他的眼前,萧唐双手持枪猛挥,龙牙抢化作道狠厉的刀芒凌空劈落! 罗立慌忙架枪格挡,“啪嚓!”声脆他的枪被砍成两段,罗立的身子也被斩成两段,扑天的血雨直溅了萧唐一身! 众贼寇见了更是魂飞魄散,纷纷四散逃走,“哥哥好手段!”花荣看得热血澎湃,他瞧见那边贼人头领模样的也已闪出身来,上马掉头欲逃。花荣正要伸手取箭时,这才发现箭壶里只剩下一支箭矢。 眼见周方要逃出花荣的弓箭射程,萧唐正驾马在身后紧紧追赶,花荣望见楼下有匹无主的马匹兀自原地踏步,刚掉过身来,眼见要拔蹄奔走。 花荣心里暗暗念道,他将最后那支箭簇衔在口中,纵身一跃,从酒楼顶上飞身跳下。落地时花荣趁势一滚,起身右手后托着硬弓便拔腿飞奔,向那正要仰蹄狂奔的马儿那边跑去。 正与那马儿距离越来越近,可眼见马儿要发力狂奔开来,花荣深深一提气,矫健的身躯猛地又窜出好远。花荣轻舒猿臂抓住缰绳,一个鹞子翻身坐到马上,动作端的是灵动敏捷! 花荣纵马驰骋,离萧唐、周方的马匹越来越近。萧唐回头望见了,不由得诧异道:“花荣兄弟” 最后一支箭簇被花荣从口中取下,他从容一笑,对萧唐说道:“萧唐哥哥,瞧我射杀那个贼人!” 说罢花荣屏气凝神,拈弓搭箭,最后的那一支箭簇化作一道寒芒,直奔周方射去,周方不及回避,一箭被花荣从后脑射入,箭尖从他嘴中穿出,这个白虎山的蔽云雕,当即被花荣神箭了结了性命! 注:君子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中的五射之道,分为白矢箭穿靶而箭头发白,射矢准确而有力、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呈连珠之相衔、剡注谓矢行疾速,犹如飞火流星、剡注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的君子射礼自周王朝始便是衡量古时神箭手的重要标准。 072章 射雕英雄! 恋耽美 正文 073章 再至青州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3章 再至青州 “痛快!”萧唐和花荣对视一眼,相顾朗声大笑。~随~梦~小~说~~sug~lā 花荣收了弓,向萧唐感然道:“幸好有萧唐哥哥与众位义士拔刀相助,救我清风镇。否则以小弟一人之力,实在凶险得紧。”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萧唐笑道:“花荣兄弟今日神箭锄奸,这才算发得利市!” 说罢萧唐折返回酒楼翻身下马,将满是血污的劲衣上衫给脱了,露出身健壮结实的肌肉和奔腾威武的狼群刺青,萧唐一盆水浇下将身上血迹冲个干净。 花荣目视着萧唐张狂豪迈的举动,也不禁为之心折。这次两人携手杀敌,彼此的交情更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况且这是花荣的弓箭第一次切实地派上了用场,这使得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审问俘虏的几个贼人后,这才得知他们是白虎山蔽云雕周方手下的,而山寨三个头领都为萧唐、花荣所杀,再也先不起甚么风浪来。镇中文武知寨都跑了路,萧唐和花荣便还担起安抚百姓,并安排人手收殓不幸被贼人所害的百姓尸首的事宜。 可正忙碌着,忽然听马蹄声阵阵,众人出楼望去,就见夜幕中近百只火把星星点点连着一线,直朝着清风镇这奔来。 “遮莫又是哪里来的贼人?”萧唐绰枪在手,神情戒备道。 萧义前去探明了,急急回来报道:“少主,来的乃是青州府的官军。” 花荣冷哼一声,说道:“来的好快啊!若无萧唐哥哥在此,恐怕白虎山那众贼寇早已烧杀事了,扬长而去了罢!”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来的是青州官军,早早去报知便是,免得生了误会。” 说罢萧唐翻身上马,赶到前头朗声说道:“诸位且莫急躁,进犯清风镇的白虎山贼人已除!” 官军中一员武将驾马飞奔出来,直奔到萧唐和花荣眼前。那武将相貌方正,身躯高大,身后背负着一把丧门大剑,他打量萧唐和花荣一番,问道:“你等何人?来犯清风镇的贼人何在?” 萧唐瞧见那武将背后独特的马上兵刃,便问道:“久闻青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本事不凡,莫非是阁下?” 黄信听萧唐言语间抬举自己,他面色缓和下来,回道:“我便是黄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萧唐抱拳道:“我乃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萧唐,这位是清风镇本地英杰小李广花荣,乃是将门之后。三两时辰前白虎山贼首周方、罗立、赵涉三人至此作恶,已尽皆被我等除了。” 黄信动容道:“原来是大名府任侠到此!倒是我失了礼数,多谢萧指挥出手相助,救下我青州府治下这清风镇。只是不知这清风镇清风寨中的文武知寨又在何处?” 花荣冷笑道:“贼人刚闯进镇子时便已不见了踪影,如今哪个知道那两鸟人躲在何处?” 黄信听罢,脸登时沉了下来,怒道:“这两个短命的混沌浊物!玩忽职守不说,肝胆良心也都被狗叼去了!待巡检司追究下来,有他们好瞧!” 说罢黄信又对萧唐抱拳说道:“全仗萧指挥之情,解这清风镇之厄。可这事情因由还须向上官报知了,还要劳烦萧指挥至青州走一遭。” 萧唐回道:“那是当然,只是我镖行押镖途径此地,人不离镖、镖不离人,还须保个万全。还请容我待明日整顿好镖车前往青州,拜会诸位袍泽。” 黄信笑道:“当然使得,既如此,我黄信在青州指挥司恭候萧指挥。”说罢黄信又向萧唐、花荣等施了一礼,便引兵掉头回了青州。 萧唐望向花荣,意味深长地说道:“花荣兄弟,这次你捍卫清风镇立下大功,让青州指挥司瞧在眼里哪会不对你加以重用?相信你很快便能得偿所愿了。” 花荣沉吟良久,说道:“不知萧唐哥哥昨日之邀,还作不作数?” 萧唐一愣,随即面露惊喜道:“怎么,花荣兄弟,你愿随我去大名府么?” 花荣淡淡一笑道:“今日一战,我花荣才感觉到打心底里的痛快。大丈夫要靠武艺立番事业,合当如是!萧唐哥哥的本事我花荣瞧在眼里,若是能与哥哥携手奋战,必不至埋没了我花荣的本事!” 萧唐惊喜欲狂,花荣银枪神箭的本事必定将会给他添加上极大的助力!急先锋索超隶属于驻守大名府禁军,可并非萧唐的亲信,在调任时也未必能跟随自己。可现在梁山八骠将已得其二,再由花荣教习他手下十八骑的骑射本事,现在还有哪路强人能够与他匹敌? 花小妹听自己这兄长打定主意,决定随萧唐前往大名府心里也甚是欢喜,她即为花荣能投个好前程而喜悦,再看萧唐阳刚豪迈的模样,心里更有股没由来的欢喜 第二日萧唐、花荣、萧义等人准备停当,又为花小妹准备了辆独乘的厢车,一路开拨来到了青州府。 上次来到青州府时,萧唐、武松与苏瑾娘也算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人生际遇也是在那时有了极大的转折,念及至此萧唐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 当萧唐等人寻到个客栈,将镖车马匹安置好了,用过午饭正准备前往青州指挥司拜会黄信时,有几个小厮也进了客栈,其中有两三人脸上带着淤伤,骂骂咧咧着找了个小座子坐了,愤愤正说些什么。 萧唐本也没在意,自顾与花荣叙着话,这时薛永正打那几个小厮跟前经过。他走到萧唐这桌坐下,笑道:“这市井间倒也有趣,银铺不好好做自家生意却与人置气,反倒触了霉头。” 萧唐听着有些好奇,便问道:“薛永师傅,你听见那几人说的甚么?” 薛永回道:“方才胡乱听得几句,说是甚么有个苏州银匠摆摊卖银器,那几个小厮在家银铺作勾当。银铺掌柜欺那银匠是外来的,又嫌那银匠妨着自家营生便使那几个小厮去轰赶却吃了一通好打,便在这发起牢骚来。” 苏州外来的银匠还流落在这青州?萧唐忽然想起一个人,他立刻对薛永说道:“先不忙去指挥司,走,去瞧瞧!” 距离萧唐客栈所在不远的一处街道,正是青州城最繁华热闹的去处,在斜角有几家银铺作贩卖金银首饰的生意,而对面一排摊位中,正有个银匠摆开摊子,朝着一个挑货的赔笑介绍着自家的货物。 那银匠生得五官俊俏、皮肤白皙,那相貌放到后世做个偶像团体组合倒也足够。再瞧他双目有神、血气中足,看来也是个练家子。虽然长得俊美,却比后世很多长腿娘炮欧巴多了不少阳刚之气。 “客官,咱虽没甚么摆设的事件,可咱手艺可是一等一的。”他说话的音调粘粘糯糯,一听便是从苏杭吴地来的银匠。 挑货的那个人撇着嘴,东瞧瞧西摸摸,却未回话。 那银匠见状,又陪着笑问道:“客官是没瞧上我这些?那您想做哪种银饰?银瓶、执壶、酒樽、托盏、壶器、刻花盒……咱都会做的。” “呦?爷真要是和你要,你便能真做出来么?”挑货的眉毛一挑,玩味地望着那银匠,说道:“我要錾花镂刻的银器,不要忒过俗气的,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那银匠耐着性子介绍道:“这錾花、镂刻,是要将金银锤薄,再用錾子錾镂出浮雕,或錾上客观相中的纹饰。一般而言,面积越大,表现出来的效果越丰富。也就是说舍得多银子便能做出上好的物件来。 另外还有从西域传来的熔融饰银之法:将薄银片火熔至即将熔化时,撤去火具,银片上就产生出均匀的折皱。用这种材料作的首饰装饰更有种韵味。另外还可熔滴而成的饰物。再辅以掐丝镶嵌、焊缀金珠,就看客官想要名贵些的还是雅致些的。” 挑货那人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还真懂些门道,那你打算要多少银子?” 银匠回道:“这银器的成本当然由客官来出,至于手工打制,若要最精细的那种,譬如五两银子大小的银器,我也收取五两酬劳。” 挑货的登时不乐意了:“甚么?你摆个破摊又无店面,还敢要这价钱?” 银匠银牙一咬,却仍笑着解释道:“这制作银饰先用的锤镍、錾刻、镂雕、铸造、焊接诸多技法,做模雕饰时还讲究立雕装饰和浮雕凸花,可是繁琐细致的话,我还要请些人来帮衬,多收些酬金可是平常不过的。” 挑货的又道:“若这样我还不如寻个有字号招牌的去处,何必在这里与你废话?” 那白面银匠额头都已迸出青筋,他忍着气说道:“这银匠的营生,手艺本事还是其次,众人信的只是那字头名号、作坊招牌。这银器一不能吃而不能穿,就是显富贵摆场面的物件。所以客户们大多只去寻各地有头有脸、声名在外的银匠铺子,却不知多少店铺只对达官富贾做的事真本事。若对小户百姓他们哪家不店大欺客?掺些假料应付了事那是稀松平常的事,绝比不上咱这般一分手艺一分货。” “甚么?你瞧我像小户百姓?我呸!”挑货的那人勃然变色,指着那银匠骂道:“你当爷舍不得多花些钱财?爷走南闯北,你这样巧舌如簧的多了,话说得虽美,可本事都稀松平常!真要是你给我打制的银器里缺斤少两,或掺杂水分,你又不是那处店家,我上哪里去寻你!?废话少说,这两件货,我给你三两银子,卖不卖?” 那挑货的手里惦着的银制酒壶和杯盏,光本身的重量就已有三四两,银匠见状闭目深吸了口气,当他猛然睁开双眼时已彻底暴怒,指着那挑货的用家乡话一通臭骂:“扑撒特你!搓不类你这狗戳啊是要吃生活哉?再瞎翘饿打耐个血淋带滴!” 挑货的听个愣怔,问道:“你这厮在说甚么?” 白面银匠怒气勃发道:“大爷我说让你这鸟人赶紧滚蛋!麻溜儿的滚!!” 挑货的怒道:“你这厮怎么骂人!?” 白面郎君面色狰狞,他狠声道:“我何止骂你,还要打你!”说罢他已经一手握住放在一旁的哨棍。 挑货的那人见银匠真要动手,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回头骂道:“你这穷贼鸟汉,活该你摆个破摊没生意!等着乞讨要饭吧!” 那白面银匠抛下了哨棒,啐了口忿忿骂道:“直娘贼!小赤佬!这世道恁地不好活!不如索性投个落草为寇,这等见个鸟人宰一个,倒也痛快!” 这时就听有人笑道:“瞧你这汉子生个好皮面,性子却恁地急躁!” 白面银匠怒目圆睁,放眼望去,却正是萧唐正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 “你这厮是哪里来的鸟人!?也敢来消遣爷爷?”白面银匠瞪视着萧唐,狠声说道。 萧唐盯着那忿气难收的白面银匠,忽然开口道:“你是从苏州来的,唤作白面郎君郑天寿,是也不是?” 073章 再至青州 恋耽美 正文 074章 青州霹雳火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4章 青州霹雳火 郑天寿听萧唐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头,他脸色一变,将哨棒死死攥在手中,说道:“是那老杀才派你来拿我的?” 萧唐摇头道:“我只是听闻江湖上有白面郎君这么号人物,本是姑苏人士却不知何故流落至这青州,又哪知道你做过甚么下作勾当被人追拿?” “我呸!”郑天寿一听更怒,他愤然道:“甚么下作勾当!?老子学得手雕金打银的本事,本来北上投了家银铺想赚些钱财安身立命。◢随*梦*小◢说щЩшsug1a可恨那老杀才刻薄刁钻,不是压榨克扣,便是拿恶言恶语羞辱老子。老子气不过,闹将起来砸了他那鸟店,卷了他些银器做老子的酬劳,又有甚打紧的?!” 萧唐听个大概明白,便又问道:“你在姑苏便没亲人了么,既然在这京东道混不出个名堂,却为何不返乡?” 郑天寿上下打量一番萧唐,冷哼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来管老子的闲事?” 萧唐也不着恼,他笑道:“大名府萧唐,闻得青州有个白面郎君。方才听你所言打银錾金又确实有几分手段,便想请郑兄到我名下银铺做个管事,不知郑兄意下如何?” “你便是大名府任侠萧唐?”郑天寿面色一变,他狐疑道:“阁下可没诳我?真有心招我到你银铺中做管事?” 萧唐笑道:“我诳你作甚!郑兄可愿意?”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郑天寿转怒为喜,连声道:“能投到萧任侠门下,哪还用愁发迹不得?实不相瞒,我姑苏老家高堂自有兄长奉养,本想苦熬几年攒些钱财,那衣锦还乡倒也风光!可恨只受了几年的腌臜气,混到这般境地,哪有脸面回家省亲?” 说罢郑天寿伸手一拢摊上的银器首饰等,兜起来一股脑推到萧唐眼前,说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左右也是夺来的,便借花献佛赠与萧任侠!” 萧唐一乐,心说你这些财物都是从自己老东家那里抢来的,这送给我又算怎么回事?便说道:“郑兄这是作甚?我欲请郑兄到我名下银铺帮衬,又怎能贪图你的财物?” 郑天寿把手一挥,豪气干云道:“萧任侠济困扶危、名闻寰海,在冀鲁等地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能在萧任侠手底行事,还愁甚么生计?!在下身无长物,只有这些财物相赠聊表敬意,萧任侠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在下!” 瞧这白面郎君虽然银匠出身,可言行间江湖习气十足,也难怪他此时动了落草为寇的心思。萧唐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命薛永接过银器首饰,又请郑天寿到客栈与萧唐一众手下相认。 花荣在一旁向萧唐笑道:“萧唐哥哥这广纳好汉的模样,可有几分战国孟尝君的风采。” 萧唐微微一笑,心想这个白面郎君现在还有落草清风山,更没和燕顺和王英厮混到一处。郑天寿既有手艺傍身,又是水浒中梁山步军将校中的一个,既然有机缘遇到,当然便要将他收至麾下。 安顿好了郑天寿,萧唐便与花荣并两个随从前往青州指挥司,向把门的两个军健报之来意,待军健禀告后便被请入司府内。 黄信与几个统领、牙将早已恭候萧唐、花荣多时,众人闲谈叙聊几句后,就听有人中气十足,声若洪钟的说道:“可是大名府萧指挥到了?” 就见有个大胡子将军风风火火地来到厅房,那将军生得燕颔环眼、戟立髭鬓,端的是威武不凡。黄信见了忙向萧唐介绍道:“这位是我青州指挥司秦明秦统制,江湖中被人赞作霹雳火,亦是我的授业恩师。” 霹雳火秦明这个水浒中的梁山马军五虎将,现任青州指挥司统制之职,乃是大宋禁军戎卫诸州府总辖诸将的职位,也算是地方军政一把手的人物,论品阶可比萧唐高了数级,萧唐忙行礼道:“末将萧唐见过秦统制!” “恁地麻烦!我可不耐这般虚礼应承!”秦明一把拉起萧唐,豪声笑道:“萧指挥,你是江湖上奢遮的人物!又替我青州除了为恶甚久的一伙贼人,我秦明承你的情,你也就休与我婆婆妈妈!” 这霹雳火不但性子急躁,嗓门也大的可以,萧唐直感到自己耳膜震得发痒。就听秦明急急又说道:“哈哈哈!我这徒儿,自夸要捉尽清风山、二龙山、白虎山三山强人,所以在青州禁军中被人唤作镇三山,却想不到被倒萧指挥先荡平了白虎山的红头子,这恐怕日后只能被人唤作镇两山啦!” 黄信听了呵呵笑道:“让恩官和萧指挥见笑了,我这诨名不过是兄弟抬举,又哪敢在恩官面前班门弄斧?” 萧唐心想着水浒里黄信是势要捉尽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三山的贼人,可眼下桃花山的周通气候未成,倒是把白虎山的那三个强人给算了进来。 黄信看来也确实对秦明十分敬佩推崇,水浒里秦明被宋江设计下绊子招到手下后,黄信得知秦明落了草自己也二话不说,舍了兵马都监的官位去跟随秦明,如此算来也是个义气之人。 秦明打眼又瞧见花荣,便问道:“这小哥又是何人?” 萧唐向秦明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小李广花荣,一手神箭的本事端的了得!白虎山那三个贼人头领,倒是有两个是被我花荣兄弟除掉的。” “哦!?”秦明瞪着眼睛,上下又打量花荣一番,翘起大拇指赞道:“真个是英雄出少年!看小哥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本事!好好干!他日在行伍中必能闯出番功名来!”他言语中满是股勉励之意。 花荣微微一笑,谦逊道:“萧大哥谬赞了,多谢秦统制抬举。” 萧唐心里却暗暗想道,这花荣的本事却是你秦明也敌不过的,虽然硬碰硬或许秦明略胜,可两人原著中第一次交手来看,花荣略施小计对付秦明时,这个暴躁的霹雳火心理状态是“大怒”、“越怒”、“心头火起”、“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气满胸脯”、“怒气冲天”、“怒不可当”一直到“怒气冲天得脑门粉碎” 若论马战勇猛,秦明固然是势如霹雳雷火立下战功无数,但是他太容易被挑拨,注定了他只是一个善于单挑冲杀的猛将,而并不具备统兵韬略的帅才。 又攀谈应承一番,也将白虎山贼人寇钞清风镇经过交代事毕,秦明得知萧唐在青州客栈内已安顿好,便说要去那作东宴请萧唐一行人。萧唐虽推辞,可秦明是个性急的人,又是在场官位最高的,萧唐哪里推拦得住?便请秦明和黄信一同到了客栈中。 在客栈中萧唐、秦明、黄信、花荣、花小妹坐了一桌萧义、萧安、薛永、郑天寿等人坐到一处,余下萧唐镖行乡勇镖头各自坐了,好酒好菜只顾摆将上来举杯把盏。 酒过三巡,秦明已酒至半酣,他向萧唐问道:“萧指挥打算在青州盘住多少时日?” 萧唐回道:“只在青州略作停留,还要至密州交讫镖货后再到板桥镇市舶司打理自家商号事宜。” 秦明大笑道:“也难为了萧指挥,不但身为大名府禁军将官,又要打理镖行及诸般商号营生,只怕夙兴夜寐劳碌的紧!” “这倒让统制大人见笑了。”萧唐笑道:“未将琐事繁杂,不及统制大人兢兢业业,恪守本职。” “你道我想这般!?”哪知萧唐的话一下戳中秦明的怒点,几分酒意作祟下,秦明言语中更添股忿忿之意道:“可恨我青州指挥司军力不济,知府大人短视,瞧那匪患不过为疥癣之疾。若是依我,早就将青州境内的红头子尽数除了!” 黄信听了忙解释道:“恩官的意思是慕容知府政事繁杂,大小事宜无法事必躬亲。我等是受朝廷调遣,戎守青州的行伍儿郎,见治下盗贼蜂起,甚是焦虑。” 秦明忽觉自己当着萧唐的面贬斥自己顶头上司也甚为不妥,也硬生生地说道:“不错,我忝为青州指挥司统制,食禄于国。可治下不安,甚觉惭愧!” 萧唐听秦明和黄信如此说,心里暗自叹息,似秦明这种性烈如火的武将,却远不如绿林中人活得痛快。在波诡云谲、自有路数的官场内呆久了,虽看似豪迈莽直,可心里仍有太多的顾虑和禁忌。宋江能收罗一大批朝廷降将,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在旁桌坐着的郑天寿草莽性子,萧唐这种虽是官身,可在江湖上口碑更响的人物他也敬重,可听秦明、黄信这种地地道道的禁军将官打着官腔,心里生出几分反感,他冷哼一声,向身边的薛永低声道:“叵耐这些鸟官打官腔!偌大的汉子恁地没骨气。萧东家也吃的公门饭,若要似他们这般夹着尾巴做人,活得可不爽利!” 除了萧义和萧安,薛永跟萧唐时日最久,他又是萧唐的起手师傅,听郑天寿如此说,他展颜一笑,拍着郑天寿的肩膀道:“天寿兄弟,你尽管放心便是,少主是何等人物?为人处世自有分寸,往后你自会晓得!” 众人吃完了酒,萧唐恭送秦明和黄信回府,第二日便由青州沿东南方向进发,过县便进了密州地界。一路无事,萧唐护送的镖队终于至密州治所诸城内商家交了镖货,钱货两讫,终于往此行的目的地密州市舶司所在的胶西板桥镇行去。 074章 青州霹雳火 恋耽美 正文 075章 高丽贵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5章 高丽贵族 板桥镇市舶司正位临胶州湾,萧唐等一到这里直感到繁花似锦,商铺不但贩卖鱼虾蟹蚌等海物,更有异邦特产等诸多商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贾云集。?随{梦}小◢说шщЩsug1a客栈酒肆、勾栏乐坊,无有不全。 不但港口生意红火,萧唐与花荣、花小妹、萧义、薛永、萧安以及新招入麾下的郑天寿等人走在港边,习习海风吹拂脸庞,再望着那碧海蓝天,众人无不感到心旷神怡。 杨序已先遣了几个体己的帮手先行来到板桥镇盘下几家店面,那几家大的商铺以勾连搭式的屋顶连在一起,店铺后面后院、仓库及供伙计歇息的卧房应有尽有。 萧安到了这里眼睛似都放出光来,开始时他不过是萧唐身边的帮闲仆役,可后来他得萧唐信任,又蒙杨序点拨。虽然于经商之道还有待磨练,不过这两年多时间里经手萧家集酒肆商铺的运营、管理也未出过什么岔子。 虽然本性使然,萧安言行仍时而有些不着调,不过这次萧唐和杨序决定让他来做这打理海上贸易的管事,这不由得让他腰板挺的更直,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责任感来。 萧唐见萧安那副兴高采烈,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好笑,他说道:“这次委以你重任,也要看你学得多少本事。若是有甚么差池,我可唯你是问。” 萧安嘿嘿一乐,说道:“少爷尽管放心便是,杨管事曾告知于我,虽南洋商货主要在温州、杭州、明州、秀州几处市舶司进出,可这密州市舶司离东瀛、高丽等国海路不远。咱大宋的绫绢、金银器、礼服、瓷器、宝玉、香料、皮货尤其是经书典籍都在东瀛高丽等国卖得紧俏,而日1本的折扇、刀具、漆器等,高丽的人参、茯苓、松子、芒布、文席等在咱们这也有销路。 有咱集镇车行镖队来往运送商货,各路军州如何转销之事自有杨管事操劳,我不过是在此打理计算差价收益、囤积海运商货、接洽来往异邦商客的事宜,这又有甚难的?蒙少爷和杨管事看重,我又怎会将这买卖办砸了?” 听萧安娓娓道来、头头是道,同为发小的萧义也不由纳罕道:“想你往日插科打诨的模样,哪能想得到今日倒有几分商贾模样,我还真当对你刮目相看了。” 萧安听了把眼一瞪,向萧义说道:“你倒消遣起我来!听过什么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没?我学的可都是正经本事,哪似你这等粗鄙汉子终日只是舞枪弄棒的?” 薛永也是萧唐手下的老资历,在旁听了不由笑骂道:“你这厮倒把我等也骂了进来!还以为你这两年心性沉稳不少,可这刚一得势便又说浑话,却还不是讨打?” 萧安这才惊觉他只顾和萧义斗嘴,可在场的薛永、花荣、郑天寿甚至还包括自家少爷哪个不是常年打熬身体磨练武艺的?只瞧着一对对玩味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望来,萧安登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群猫盯住的老鼠,他脸一垮,连忙讨饶道:“小的失言,各位哥哥宽恕则个” 萧唐摇摇头叹道:“瞧你轻佻浮薄的模样那似个当家的?杨序管事虽说你这两年勤勉,却也曾提及你守成堪用可常浮言妄语,乃是经商大忌!你既有心学些本事,这性子还须收敛些。” 萧安苦着脸应了,萧唐见花荣、薛永、郑天寿等一众人在这,继续大谈生意经下去也都甚感烦闷,便说道:“寻常也没机会到这海边州府玩耍,咱们便出去游玩一番,再寻个去处,尝些海鲜佳肴去!” 众人听罢顿时轰然叫好,萧唐一众人兴匆匆在板桥镇游荡,不远处便有市舶司提举官吏审视记录着货物,还有长年在水边讨生计,皮肤透着生锈古铜般肤色的力工在搬运货物。不仅如此,还有室韦、奚人、东瀛、高丽等各国商户来来往往。 萧唐瞧见一些东瀛来客,看他们的衣装觉得有趣,除了些脚夫苦力,有两三个东瀛贵族头顶乌黑立冠,身着绀袍奴袴被几个下人拥簇着出港上了轿子。目前日1本正处于平安时代,年幼的鸟羽天皇刚即位不久,不过权势仍被其祖父白河法皇把持着,那几个贵族模样的也不知被派至此处又作何差遣。 可东瀛来客虽不少,可海上至密州市舶司最多的却是来自于朝鲜半岛的高丽商客。 当年大辽吞并渤海国后,王氏高丽蠢蠢欲动,打算伺机北上吞并辽东土地,却被大辽第一战打得抱头鼠窜,向辽称臣纳贡并与宋断交,第二战被杀得当时在位的高丽显宗弃王都而逃,第三战高丽虽胜可也已元气大伤,遂又向辽国请罪称臣,从而奠定高丽奉大辽为宗主,向其称蕃纳贡。 现在正由高丽睿宗王俣当政,他倒算是个“亲宋派”,这几年他重新加强与大宋皇朝的关系,遣使朝贡往来不绝,所以走密州市舶司港口的高丽海商也愈渐多了起来。 还有个原因是高丽虽然再不敢北扩去触怒大辽国,可却打起了同样附属于辽国的女真人的主意宋大观元年1107年,睿宗王俣便命本国名将尹瓘为帅,率17万大军攻打曷懒甸女真部今朝鲜咸镜南道咸兴以北一带。 起初高丽军虽节节胜利,可却有些局促的说道:“诸位体谅则个!这几位是高丽世子翊卫司大将、水军佥节制使家的公子金直、李芳,还有成均馆生员崔慕远大人,都乃两班出身,寻常人等还请回避退让。”虽然那两个通译对萧唐等人说的客气,可见那两个高丽纨绔颐指气使的模样,很明显翻译的内容也被通译过滤,口气才变得客气了许多。 两班指的是王氏高丽士族官僚的贵族阶层,属于世袭制度的高丽社会顶端阶层,直到现在韩语、朝鲜语中类似中文“两班”nbn发音的单词也有贵族、绅士的意思,在这般时节与大宋所称呼的官人的意思相近。 可是你们几个高丽的贵族公子哥,竟然跑到大宋的地界来耀武扬威来?萧唐倒是被他们给气乐了。 盛唐时新罗奉唐为宗主,而后经历李唐没落、五代十国,改宋为华夏正统时,高丽亦已代新罗改朝换代,后改奉辽为宗主。文化经济上高丽国却仍要时常向大宋示好,观那两个纨绔嘴脸,倒和后世某个国家对于中国的态度有几分相似。 萧唐这还没发话,旁边的萧安可早已按捺不住。我家少爷是甚么人物?大名府任侠萧唐!京东几路行走,谁听得我家少爷不赞声好来?区区一个蕞尔小邦来的,敢跟我家少爷如此作色?我少爷又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萧安忽然想起大名府中以及途径萧家集南北榷场的那些高丽商贾,在酒肆瓦舍间喝大了常会骂的本土话来,便张口骂道:“西啪儿搂马!依任给赛各一得啦!” 金直、李芳那两人和手下一众听了,无不勃然变色,纷纷骂嚷起来要和萧唐等人动手。 萧唐差点没被萧安脱口而出的话给噎着,他前世曾看过些韩国电影,大概知道萧安骂的是什么。他哭笑不得的向萧安问道:“这些话你又是从哪学的?” 萧安见萧唐那表情,嗫嚅道:“大名府和萧家集中常有些高丽商贾走动,我瞧他们吃醉了酒、与人起争执时便常说这句。我便有样学样的说了,哪晓得甚么意思?少爷我又说错话了?” 萧唐瞧那群人歇斯底里怒不可遏的模样,微微一笑道:“这次你倒也说错话,他们想闹,便和他们耍耍!” 075章 高丽贵族 恋耽美 正文 076章 就赌把大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6章 就赌把大的 见那群高丽来客叫骂不绝,花荣、薛永、郑天寿等无不嘴角噙着冷笑,摩拳擦掌,只等对方打来。◢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萧唐心下寻思这群人没有鸿胪寺、上阁门的官吏接引同行,想来也并非为朝贡邦交来的使臣,心底更无顾忌,在宋境又岂容你们撒野? 就在这时,对方那个叫崔慕远的书生忙喝令手下住手,他急急跑来,向萧唐施了一礼,说道:“无意冒犯,不要动武。” 这崔慕远讲大宋官话口音甚重,且不连贯,可好歹萧唐能听明白意思。萧唐向他说道:“唐末新罗国名士崔致远至我中土留下佳篇无数,和阁下的名字倒有些相似。” 崔慕远虽汉话说得不流利,却也听得懂,他大喜道:“国信使海云公,正是先祖!汉学博大精深,泽被四海,我也心向往之。” 那边世子翊卫司大将家的公子金直见了,用高丽话大声喝道:“崔慕远!你干嘛对这些宋人低三下四的?!只辱没了我等的尊严!” 崔慕远回身说道:“本非什么大事,又何必斤斤计较?我等此行至大宋是为拓宽商路,并一瞻大宋国的国力与风光。身居客地与人置气,不是折了我国的颜面?” 那边高丽水军佥节制使的公子李芳冷冷说道:“那些宋人欺我国小,便存了轻视之心。方才竟敢还出恶语辱骂我等,我与金花主堂堂两班花郎,岂容下民冒犯?崔慕远,你不过中人出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闪开!” 崔慕远被李芳训得面色阴晴不定,萧唐见他们的口气神色便已猜出了几分,便向崔慕远说道:“看阁下颜面,我等也不耐与他生事,若是你那些同伴还想计较,便派出几个比试一番,也不致厮斗起来拳脚无眼,闹到衙门去。” 金直听通译说罢,重重哼了声道:“你是甚么身份,也配与我等比试?” 萧唐笑道:“我萧唐在京东几路好歹有些名号,你初到宋土孤陋寡闻,却也怪不到我头上!” 那两个通译听罢脸色一变,齐齐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大名府萧任侠!”说罢其中一个唾了口吐沫,低声愤然骂道:“也合着那两个高丽纨绔子踢到铁板上,竟撩拨到萧任侠这里来!” 萧唐见这两通译的神情,显然不是和那些高丽来客是一路人。金直不耐,厉声向通译骂道:“你们两个移乡下人!那厮又说得甚么!?” 等听通译说了萧唐的名头和军职,金直和李芳不由张狂大笑道:“不过是管着区区几百人的低阶武官,也敢如此猖狂?我们便和你比试比试,教你知道高丽花郎的厉害!” 花荣恼那金直、李芳言语无礼,他望见那李芳挎着把宝弓,便朗声道:“我就与你们比比弓箭!” 金直、李芳听通译翻译了花荣的话,更是无不放肆地大笑起来。高丽国多山地,因地形限制没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步军战力也乏善可陈,唯独在弓箭上高丽国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心。实际上到了后世韩国在奥运会上在射箭项目上的成绩,也确实出类拔萃。 金、李二人都是由高丽贵室门阀中挑选出来,接受拳脚、枪棒、弓箭和诸般乐、画、诗培养的精英子弟,在高丽国内谓之“花郎”,其手下伴当也都是习练武艺出众的郎徒出身,在弓箭上一直奉行其国内弓道九戒训、执弓八则的九戒八法,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宋人敢与自己叫板弓箭射术,脸上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李芳嗤笑道:“这弓箭较量,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萧唐见那两人张狂的模样,已打定主意好好羞辱他们一番。饶是你射术再精,可要与花荣较量?只怕你们本事还差得远!想到这,萧唐说道:“我们输了,便向你等磕头认错。可你们输了,只要在这板桥镇每见我们一次,作揖纳拜、不得怠慢!我再取支弓来,与你那弓并当做彩头。如何?” 李芳听得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宋人无礼!我便依你,教你们磕破头来!可你有甚么好弓,也配与我这泥金鹊画细弓并做彩头?” 萧唐命萧义急急取来自己那副狼首九钧弓来,李芳见那张弓身乌黑的弓做工精致,也便沉着脸应了。 萧唐把弓交到花荣手里,说道:“兄弟,我信得过你,教这些高丽人知道你弓箭的厉害!” 花荣见萧唐对自己如此信任有加,他重重点了点头,便擎着弓朗声说道“说罢!怎么个比试法?” 李芳命手下在大道另侧百步开外,堆草垛以朱笔标记设了两座箭靶,面色倨傲地说道:“谁射中红心多,便为胜者!!” 花荣笑道:“这有何难!?”说罢他张开狼首九钧弓,彀满箭发,飕地一箭直直命中箭靶红心。 李芳一见花荣竟然有此本事,登时收了轻视之心,他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虽也中了红心,可却射中的位置却是在拳头大的红点边缘。 李芳心弦一颤,他此时心态已经起了些变化,按说宋时武举县试考就弓箭步射不过五六十步的距离,他一箭中靶射术也可说甚是了得。 但李芳受人阿谀迎宠惯了,是个恃才自傲的人物,他又一心想教训萧唐和花荣等人,这毫厘之失已使李芳心态失衡。他又无后世竞技运动员那般调节心态的能力,随着那种焦虑在心中慢慢扩大,又几箭射出,倒有三箭未中红心。 反观那边花荣气定神闲的搭箭、拉弓、放弦,七发七中下箭靶红心上已快被箭簇堆满。虽箭箭中靶,花荣却觉得乏味无聊得紧,往日练习控弦之术,花荣都是在山中百步还要开外好远的距离,去射野兔獐子等小巧灵动的猎物,现在目标换作箭靶死物,对花荣而言只是易如反掌。 花荣瞧那边李芳面色绛红,草垛箭靶红心上箭枝稀稀落落。他嘴角一翘,抽出支萧唐箭壶中的月牙铲状箭簇来,并转身大踏步便走了二十余步后,花荣倏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这般本事,还比个甚么!?” 说罢就见花荣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月牙铲箭伴着虎虎破风声却是直奔着李芳的箭靶射去! 李芳的草垛箭靶“蓬”的声炸开,中心红点上的箭矢也尽皆被来势迅猛的重箭齐齐崩落。萧唐、萧义、薛永、郑天寿等见了,登时齐声喝彩叫好,反观金直等人尽皆大惊失色! 李芳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倒也不赖账,将手中泥金鹊画细弓一把抛给花荣,便闷声不语地推到金直等人身后。 花荣手持着鹊画弓,拉弦把玩一番后笑道:“这弓倒使得顺手,也不致在庸人手里白白埋没了。” 萧唐冷眼瞧着金直等人,悠悠说道:“彩头我们拿了,可定下的赌约还没各位还没履行呢吧?” 金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见萧唐和花荣等人的表情更让他气昏了头。叫他向人纳拜服输,直比砍他几刀更让他难受。 忽然金直双眼一瞪,嘶声怒道:“不成!咱们再赌!我要你们输了磕头认罪!我这还有三千张白硾纸、三百锭松烟墨、十余枝百年人参!你还有甚么彩头来赌?” 李芳远和崔慕远听了脸色立变,李芳急忙向金直说道:“万万不可!这次我们奉尹瓘大人之名,至这密州市舶司先行试卖商货,就是为日后开辟了海路,筹得钱财以充神骑、神步、精弩、降魔诸军军资。虽然此次商货不多,可万一都输给那厮又如何向尹瓘大人交代!?” “闭嘴!若不是你本事不济,咱们何必受如此羞辱!?”金直瞪视李芳怒骂道,随即他狠狠盯着萧唐,又说道:“不过是些纸墨人参,这些商货我出得起!你以为那厮有本钱和我们赌下去?” 说罢金直不待李芳远和崔慕再劝,指着萧唐说道:“弓箭比过了,你敢跟我比比拳脚么!?” 那两个通译嘴角一咧,齐齐向萧唐说道:“萧任侠,那厮输不起了,说要拿这次海运的商货和你赌哩!” 萧唐听通译说完心里盘算着,这高丽产的白硾纸和松烟墨在大宋在文人墨士甚有销路,百年高丽参倒也能卖上一笔大价钱。虽说这些商货规模并不算大,可对于随便一户富贾员外而言,也绝对是一笔巨资。 “怎么,你没本钱来赌了?”金直望着萧唐冷笑道,神情间满是揶揄嘲弄之色。 萧唐明白金直打的主意,押下巨注筹码想叫他知难而退。看来这高丽来的纨绔子平日骄纵惯了,这一时意气之争输下不来台,便脑子一热,拿海运来的商货豪赌倒是其次,主要就是想以钱来压人夺了他萧唐的气势,如此倒有几分晋时石崇王恺斗福争豪的意思。 若是平日萧唐也不会一掷千金只为了与人置气,可本来不过想教训下这拨趾高气扬的不速之客,却想不到对方更咄咄逼人起来! 再瞧那金直瞧身形虽然健硕,外门功夫应该有些手段,可观其心浮气躁的模样,也绝非什么练气养气的内家高人。萧唐也被激起了争胜之心,他也打定了主意: 就和你这厮赌把大的! 076章 就赌把大的 恋耽美 正文 07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方才花荣与李芳比试弓箭射术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好奇的路人,见花荣施展神箭射破箭靶时,叫好声又使板桥镇上的商贾行人纷至沓来,自下成蹊。*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见了,指着金直忽然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看官,小弟乃大名府萧唐!今日有兴致与这位高丽来的公子切磋番拳脚,这位高丽公子欲出三千张白硾纸、三百锭松烟墨、十几枝百年高丽参作为彩头!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观望的观众听了轰然吵杂开来,有不少知道萧唐名头的,也有人听这两人比试拳脚的彩头赌注竟如此之大,都不由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在大宋无论是关扑还是结社内切磋技艺,市井间好汉较量的彩头不过类似锦袍、良弓、美玉等一两件精致的物件,就算是富豪竞斗时数额也不会如此之大。那高丽人押下的商货若在宋境贩卖,至少也能卖得十万贯左右! 萧唐一番话说出,便将众人的胃口全都吊了起来。有个好事的大声问道:“萧任侠!那厮押下这偌大的彩头,不知您又出甚么来与那厮放对?” 萧唐笑道:“萧唐初至贵宝地欲做海路生意,已盘下店铺商号五间,便押下两间地契店面作为彩头。若还差了数额,我以白银现钱补上!” 不少人听了齐齐喊道:“足够了足够了!只怕那高丽人的彩头反倒差了!” 宋时重商,尤其在名城大阜间地价房价寸土寸金。如大学士苏东坡的弟弟苏辙在开封买间普通住宅便花了近万贯钱,此般时节有个身居转运使的大官曾说:“一第无虑数十万缗,稍增雄丽,非百万不可。”光置办一套相对富丽的豪宅便要几十万贯,加上装修的费用足足要百万贯钱。 虽然这板桥镇不及四京重地,可萧唐的店面与市舶司邻近,抵价来算几十万贯绰绰有余。一众观望的看官何时能见到这般稀罕事来,纷纷鼓噪起来,又有不少外来的东瀛、奚人等海商人挨人挤撞进来,现在围观的已足足有四五百人。 跋扈惯了的金直等瞧得目瞪口呆,本来他脑子一热,想拿钱势压人扳回几分颜面来,可哪想到萧唐真敢接招,竟还生怕不够热闹! 金直心乱如麻,这两三年高丽军在女真大将塞斡领的猛烈反击下节节败退,国内早已人心惶惶,高丽大王王俣和高丽宫廷中求和派已打算放弃在曷懒甸夺下并修筑的九城区域。 本来金直、李芳之父与高丽大将尹瓘同为强硬派武人,尝试走大宋高丽海商的目的就是贴补军资,重整军备再与女真人一战。 这批商货万一输了,别说他无法交代,就算是他金直想赖账,在这众目睽睽下失了信誉,恐怕这密州市舶司他们也没脸再来了。 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金直只恨不得将萧唐给一刀杀了。可是我又未必会输!念及至此金直腾腾站出身来,对萧唐咬牙切齿道:“废话少说!来吧!瞧你又有甚么本事!” 萧唐见金直性急心浮的模样,未比试前便已输了三分。他也不再赘言,双臂一振,冲上去与金直斗做一团。 两人拳风阵阵,霎时间各展拳法,已拆了三十余招。金直所使的功夫正是跆拳道前身的花郎道,这朝鲜古武术却甚少跆拳道中的高腿踢法,招式中还掺杂着巧手短打、争跤投技。虽有精妙之处,可万变不离其宗,萧唐渐渐摸清了他的路数。 斗到酣处,萧唐卖个破绽后,一记劲拳轰出,重重打在金直的胸口,金直气血翻涌,脚步踉跄向后练退几步。 “好!”“打得好!!”围观的看官立即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来,在场大多观众都是宋人,眼见江湖上名声颇响的萧唐与外来的武人比试占了上峰,哪有不鼓劲喝彩的道理? 金直听众人齐声叫好,就好像有人伸出巴掌火辣辣地抽在了他的脸上。他歇斯底里的狂声怒吼,又朝着萧唐扑了过去,虽其势如疯虎,可招式中已攻多防少,破绽连连。 萧唐心里暗叹,其实这金直的拳脚颇有独到之处,也难怪他敢押下大彩头来与自己争。可萧唐的起手拳脚功夫由业艺惊人的武松传授,后来又经金台和谭正芳这两个武学大宗师指点,与寻常武师斗起来只觉得压力顿减,哪是这坐井观天的高丽花郎可以比的? 按说此人的拳脚功夫,与萧唐手底那拼命三郎石秀倒是可以争一争,可石秀隐忍与果敢的性子,比这与人争气性反而又太容易被挑动情绪的金直强上太多。 又斗了十余合,金直左腿一脚蹬来,萧唐侧身一躲,紧接着鞭腿弹出,一脚重重踢在金直右腿胫骨上。金直向前扑倒时,萧唐已站定身子,连环两脚重重踢在他腹部和面门。金直向前倾的身子立即又向后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金直鼻血长流,被萧唐踢花了脸,拼命推开上前搀扶他的高丽郎徒,嘶声怒吼道:“去你娘的!狗崽子!再来比过!我还没输!!” “够了!”在一旁的李芳看不下去,他指着周围人声鼎沸,鼓掌如雷鸣的围观观众,向金直怒骂道:“你明明打不过他,再纠缠下去只会让那群宋人更盛气凌人,你还想丢我大高丽国的颜面么!!??” 说罢李芳命手下郎徒按住兀自争执的金直,他沉着脸走到萧唐面前,十分干脆,恭恭敬敬地向萧唐纳拜行礼道:“我们唐突冒犯了诸位,还望诸位好汉多多海涵。至于压的赌注彩头,还请阁下宽限两日,我们一定会给阁下个交代!” 萧唐听两个通译转译了李芳的话,点头道:“各位既然都是贵邦的达官贵人,我想也并非食言而肥的无信小人,如此我便恭候各位大驾。” 李芳面色难看已极,他招呼那两个通译要走时,却见那两个通译抱着膀子,玩味得打量着自己,其中一个用大宋官话骂道:“滚你娘的蛋吧!还要爷爷们陪着你们丢脸么?” 看他们那神情李芳已将他们的话猜出个大概,他狠狠一跺脚,招呼手下郎徒拉着金直忙不迭地逃了。他们三人中一直插不上话的崔慕远正欲言又止,左右为难。见萧唐向他施了一礼,只得苦笑着向萧唐还了礼急匆匆也随着李芳和金直去了。 萧唐望着金直等三人狼狈远去的身影,心想若不是你们在别人的土地上装腔作势,又怎么会与人起争执?若不是你们认不得输反而又咄咄逼人起来,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不作死,就不会死。多有道理的一句至理名言呐 围观众人还在向萧唐没口子交赞着,萧安蹿到萧唐身前,雀跃欣喜道:“还是少爷本事了得!直教那厮吃了打还赚了那厮海运的商货。咱们倒又是赚了一笔。” 郑天寿也挺着胸脯骂道:“恁地痛快,教那厮狂!一群跳梁小丑也来敢到我大宋来摆威风!却不是自讨苦吃!?” 就在这时,那两个通译到萧唐面前,当下推金山倒玉柱,其中一个说道:“萧任侠,我姓文名仲容,江湖人称撼山力士,这是我兄弟移山力士崔埜,我兄弟二人祖上乃高丽人士,本来在江湖上四处浪荡,因会说高丽话为讨生计便在这板桥镇为来往高丽客商做个通译。 叵耐那两金直、李芳鸟人跋扈骄纵,直教我兄弟二人受尽了腌臜鸟气!今日萧任侠和那位小哥小施手段,便教那两个鸟人吃尽苦头,我兄弟二人心里恁地痛快!” 文仲容和崔埜,这两条流落江湖投了田虎,而后归顺宋江大军的好汉,后世确实有些说法曾提及他们祖上来自于高丽。萧唐便对他二人说道:“久闻撼山力士、移山力士名头,我萧唐在这密州市舶司新设商号,往后接洽东瀛、高丽海商,正缺少精通高丽话的通译。两位既然漂泊无根,又在那厮手底做的不爽利,我有意请二位帮衬,不知两位好汉意下如何?” 文仲容和崔埜家世从高丽、辽国一直迁徙到大宋,虽然有身本事可却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处,这才流落到这密州板桥镇市舶司。听萧唐有意招揽哪有不应之理?他二人大喜,齐声说道:“萧任侠提携之意,我兄弟二人当衔环背鞍,执鞭坠镫以报之!” 萧唐唤过萧安来,低声向他说道:“我又与你两人做帮手,这文仲容和崔埜都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好汉,你可切莫怠慢了他们!” 萧安嘿然笑道:“少爷尽管放心便是,我再不济,又怎会似那两个高丽纨绔那般,冷落了手下正派上用场的人物?” 萧唐听萧安如此说,也不再多言。他朗声笑道:“今日正痛快,趁着兴致咱们可要好好吃上几碗!”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便转弯抹角,来到板桥镇一家有名的酒店。点上炒蟹肥鱼、生鲜美酒,自是不在话下。 众人正吃得口滑时,花荣笑道:“这次折了那厮们的威风,想起那厮们落荒而逃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郑天寿向花荣翘起大拇指说道:“花荣兄弟神箭了得,少主又使得好拳脚,直教那群高丽纨绔子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他们输得红眼,便要赖账走人!” 崔埜见说,便开口道:“虽然那些高丽人跋扈狂妄,可极好与人争脸面。若就这般逃了,休说在这密州地界没脸见人,这事要让密州地界内其他高丽海商听了,只怕那厮在高丽国里都直不起腰来。” 郑天寿笑道:“如此更好,也教少主赚上一笔。” 萧唐愿意只想狠狠煞煞金直、李芳那两人的威风,那些商货倒也未怎么瞧在眼里。他忽然想到那三人中唯一不差礼数的崔慕远来,便向文仲容、崔埜问道:“那个成均馆的崔慕远,又是甚么来路?” 文仲容对萧唐回道:“那群人里也就那崔书生算个好人,听说其祖上是遣过唐的文人,在新罗朝时也因党争遭到排贬,如今他家世也不过是高丽国一户没落的两班。当今官家有意在国子监再招入些高丽生员,那崔书生便欲重振祖上荣光,趁着这次海商的机会先行至我大宋游览一番。” 萧唐听罢点了点头,那崔慕远文质彬彬,甚是知礼。他那先祖崔致远可与东瀛的阿倍仲麻吕可并称将中华与日1本、朝鲜半岛文化交流的先驱人物。只可惜他人微言轻,否则那些高丽海商又怎么闹得如此灰头土脸? 直到众人吃得酒足饭饱,刚回到住地准备歇息时,却听手下乡勇报之,方才还曾提及的那个崔慕远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07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恋耽美 正文 078章 沂水县百丈村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8章 沂水县百丈村 崔慕远心情复杂,来回踱着步眉头已拧成个川字来。◢随◢梦◢小◢说Щщшsuglā再想起此来的目的,更是叫他难以启齿。 当年他先祖崔致远来到华夏神州,在风雨飘摇的大唐末世做到三品的官衔后荣归新罗,可之后的仕途一波三折,遭人排挤后大彻大悟,辞官归隐。而后历经时代变迁,崔致远的后代庆州崔氏一脉开枝散叶,成为高丽国内的一支名门大族。 后来庆州崔氏还有诸如受勋位为上柱国崔承老、守太师兼中书令崔沆等名臣辈出,可传到献宗、肃宗时佛教在高丽全国大盛。睿宗王俣即位后又与北面女真大动刀兵,渐渐使得两班文臣一派的崔氏家族势力锐减。 崔慕远本对国内政权争斗看得极淡,趁着高丽王俣频频向大宋示好,他一心只想效仿先祖崔致远,至中土求学后像当时崔氏三杰崔致远、崔承祐、崔仁滚那般“一代三鹤,金榜题回”。可没想到刚至宋境这密州市舶司没几日,便闹出这等事来! 本来金直比试拳脚输给萧唐,直感觉受了奇耻大辱,甚至动了想叫手下暗地里下手偷袭萧唐等人的浑心思。 处事相对冷静些的李芳立即劝止住了金直,他们这时身居宋地,别说与人斗得狠了吃亏的只能是他们,大庭广众下愿赌却不认账,这些倨傲惯了的两班花郎也丢不起这个人。 可高丽国内以都统元帅尹瓘为首的武人一派,一门心思的想荡平曷懒甸女真部,甚至奢望逐步蚕食北面疆土,将女真诸部尽数吞并或驱逐。 然而以完颜部统领的熟、生诸女真联盟彪悍善战,连番恶战下来将高丽生生打怕,使得高丽国内求和的呼声已越来越高。 这次与人怄气赌输事小,但若让他们的父亲翊卫司大将、水军佥节制使以及尹瓘大人得知金直和李芳这才想起这一路都没瞧在眼里,却似乎与那可恨的宋人能说得上话的崔慕远来。 崔慕远听金直和李芳好说歹说,只求他与萧唐说和,能否宽限些时日,日后在密州市舶司来往时再做偿还。崔慕远是个宅心仁厚的,也不忍见同胞受辱难堪,踌躇一番后也答应了。 但这笔烂账算在自己头上,又怎好与人开口?“海内谁怜海外人,问津何处是通津。本求食禄非求利,只为荣亲不为身”崔慕远忽然想起其先祖所作的诗来,如此境遇下倒也应景,想到此他也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相公,我们东家已回,请随我来。”就在这时有个萧唐手下的镖师向崔慕远报道,崔慕远听罢整了整衣襟,长叹口气,便随着那镖师去了。 萧唐大概能猜出崔慕远此行为何事而来,便只留下文仲容、崔埜两人做通译,选了间商铺内僻静些的卧房,见崔慕远进了门起身抱拳道:“阁下造访,不知有何事相商?” 崔慕远的思绪在脑中转了几转,打定了主意恭敬地向萧唐回个礼,坦诚布公道:“我们不识英雄,冒犯了虎威,这才有今日的教训。只是这批商货另有用处,容不得有丝毫差池。” 萧唐冷笑道:“可这添彩头与人争气放对的却不是我们罢?与阁下同行那两个若懂得半分人情世故,又哪会闹到这般无法收拾?” 崔慕远面色赧然,文仲容和崔埜的神色也甚是不齿,当时仗势凌人何等气焰嚣张?到了这时却又输不起上门央求,这也忒过卑劣无耻。 萧唐见崔慕远神情窘迫,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本与阁下无关,你又何必替他人受辱?” 崔慕远听萧唐说罢,他长长吸口气,坦然地说道:“我等既为高丽同胞,正是荣辱相生、休戚与共!又哪里算是替他人受辱?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等唐突冒犯在先,还望阁下海涵!” 说罢崔慕远站起身来,折腰打拱,又向萧唐深深的施了一礼。 萧唐暗暗点头,他心里对崔慕远不由又高看一眼,虽然这个崔慕远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却比金直、李芳那两个纨绔有担当的多。明明是代人受过,却又是这般毅然坦然。 萧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说道:“我钦佩崔兄的为人,有意与崔兄结交。既然崔兄将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我也不愿向崔兄讨要,不如索性都免了罢!” “呃?”崔慕远、文仲容、崔埜三人齐刷刷望向萧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白硾纸、松烟墨、百年高丽参这些都是在大宋的紧俏商货,折价少说也要十几万贯钱财,到了萧唐这轻飘飘一句话就全给抹了? “少主,又何必便宜那厮们?”文仲容正欲劝道,却被萧唐挥手打断。 崔慕远怔怔望着萧唐,说道:“阁下可是说真的?” 萧唐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在此新开商铺,日后有意与贵邦多做生意往来,到时还望给个折扣。只是我虽乐意与崔兄这般人物多打交道,至于与崔兄同行的金、李两位花郎就算了罢!” 十几万贯钱财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却是是一笔天文数字,可萧唐在大名府金风玉露楼一场的收入就不止这些,更有杨序经手打点,镖行酒肆、银铺勾栏等诸般营生,虽说眼下还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可又何止是日赚斗金? 萧唐也并非就想做冤大头,从女真人与高丽的敌对关系,还有将来如日中天的女真族将会肆虐大半宋土的原因考虑,现在萧唐既然有机会与高丽搭上线,也不想和他们关系闹得太僵。 位于朝鲜半岛的高丽国正处于女真势力南部接壤,虽然当女真人的铁骑将大辽大宋这两个国力最为强盛的大国踏在脚底蹂躏时,高丽国正处于外戚把持朝政,贵族间矛盾他也很难驾驭。 虽然李逵有些顺毛驴的秉性,可他做事又全凭率性而为,萧唐在大名府留守司任职,可禁不住那黑厮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的折腾,就连让李逵一向服服帖帖的宋江哥哥,若是与他黑旋风内心的原则相悖,他也是二话不说挥斧头就要剁人的主。 又有不计其数条无辜的冤魂死在这李逵的板斧下,可以说梁山好汉中,萧唐对于这个黑旋风的态度最为复杂。 萧唐正想着,忽听不远处传来阵阵喝骂起哄声,他一蹙眉,再向那边望去时,就见有三四个蛮汉围着个农户殴打。那农户抱着头连连讨饶,只有护住脑袋任由那群莽汉拳打脚踢。 萧唐一行人中郑天寿见了,面露鄙夷道:“那村汉恁地窝囊,被人辱到头上来也不敢还手,白长了那副身板!” 眼见那几个莽汉下手越来越狠,花小妹花蓉见了不忍转过头去,而花荣则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是乡间争执厮打,何必下如此重手?要将人打死么?” 这时围殴那村汉的一个莽汉忽然高声骂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家铁牛打杀了我兄长,那杀千刀的畏罪逃了,你也不过吃通板子,我兄长却仇不得报,死不瞑目!哪有这等便宜的事!?” 078章 沂水县百丈村 恋耽美 正文 079章 李逵之母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79章 李逵之母 那被打的村汉面色苦楚,边护着头边讨饶道:“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已逃了,我也是没法。[随_梦]小说suglā我家中还有老母赡养,还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饶过我罢!” “我呸!”为首的莽汉一口浓痰吐在村汉身上,痛骂道:“叵耐你这厮乱放鸟屁!就你家有老母,我兄长的账又如何算!?那黑厮我自会寻他算账,你不拿出五十贯钱来,老子便天天寻你的晦气!” 说罢那莽汉举拳又要打,拳头便没落下便被萧唐生生拽住。萧唐一把甩开那莽汉,向那村汉问道:“你可是李达?” 李达面带血污,抬起头来疑惑道:“这位大哥是谁?如何知道小人姓名?” 在这沂水县百丈村地界,听那莽汉骂道“铁牛”、“黑厮”、“打死了人”,萧唐便就已笃定这个老实木讷的村汉正是李逵的亲大哥,却又与李逵性情截然不同的李达。 莽汉上下打量着萧唐,怒骂道:“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自找李家算账,又干你鸟事!?” 萧唐瞧那莽汉痞气十足,一脸的无赖相,想来他那被李逵打死的兄长也非善类。他对那莽汉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兄长被那李逵打死了你寻他便是。既然县衙已发榜文缉拿李逵,也已惩治了他这兄长。你却来讹钱,不也犯了王法?” 莽汉虽见萧唐一行人多,且各各都似是练家子,心里已起了几分畏惧之心。可如此算了却又下不来台,便瞪着眼骂道:“你们这群外乡来的鸟人,也敢管咱百丈村的闲事?!” 萧唐身边郑天寿大怒,正要出手教训那莽汉时被萧唐一把拉住。萧唐心中计较了番前因后果,命萧义从行囊包裹中取出五十两银子,说道:“你就算再寻李达晦气,你兄长也转活不过来。与你五十两银子,别再找李家的麻烦!” 白花花的银子让那莽汉看直了眼睛,他刚要伸手去接时,又听萧唐冷声说道:“我既能给你银子,也能教你吃尽苦头!若是再教我知道你找李达和他老母的麻烦,后果自负!” 那莽汉咽了口唾沫,他见萧唐一行人衣着华贵,可不是他这个泥腿子能惹得起的。虽不知萧唐为何没由来得替李达解围,可他也知道就算再讹诈李达,也赚不到五十两银子来。 想到这,那莽汉劈手抢过银子,和手下骂骂咧咧地走了。郑天寿怒道:“少主,那伙鸟人既然讨打,你又何必给他们银子!?” 萧唐对郑天寿说道:“你就算打了那些村汉出气,可咱们一走,那伙男女不是会找李大哥报复得更狠?” 郑天寿不由疑惑道:“少主,这不成器村汉的弟弟到底甚么来路,值得你如此帮他?” 萧唐苦笑着摇了摇头,李逵就算已逃到了江州蒙大赦宥罪免了杀人重罪,也不过是押狱院神行太保戴宗手下的一个小牢子,现在在江湖上又能有甚么名头? 这次出手替李逵的兄长李达解围,想去卖那黑旋风一个人情倒是其次,萧唐念及的是水浒中李逵的母亲。那个老人实在太过可怜,含辛茹苦拉扯李达、李逵兄弟俩长大,偏偏李逵杀人惹下大祸,李逵之母病瞎了双眼与李达凄苦度日。 等到李逵上梁山落草终于想起要接他老娘上山享福,那可怜的老婆婆却在荒郊僻岭中在四只老虎分食惨死,每每想到此节萧唐都不由得感到于心不忍。 萧唐也不答郑天寿,他伸手将李达扶起,李达颤巍巍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感满是悲戚,她又吃力的睁了睁眼皮,眯眼望着萧唐哀叹道:“我那可怜的儿啊直想煞了我也不知他在外过得如何” 李达听罢愤然道:“娘!你又替那黑厮做甚么!?若不是那黑厮蛮横惯了,又怎会打杀了人留下咱娘俩受苦!” 萧唐劝慰几句李达,后说道:“李大哥,令堂这是害了眼疾。怎么不带她去看郎中医治?” “这唉!”李达听罢心中不由满是惭愧,他又何尝不知自己老娘的眼疾越来越重?可他替李逵吃了官司刚被放出不久,娘俩果腹都成问题,又哪来的闲钱去替老娘治眼睛? 李母忙说道:“怨不得我家大郎是我想铁牛想得紧,哭干了眼泪,这眼睛才一日不如一日。” 萧唐见李母眼睛还有得治,立刻对李达说道:“李大哥,这眼疾不能再拖下去!我这就带令堂到沂水县城去寻个眼科郎中。问诊费不用李大哥担忧,由我垫付便是!” 不待李达推辞,萧唐又说道:“我也知道李大哥一时没落,可令堂眼疾耽误不得。李大哥既是孝顺之人,也不想令堂盲了双眼,目不视物吧?” 李达听萧唐如此说,心里又认准萧唐是李逵亡命江湖时结识的朋友,他娘亲的眼疾也确实再拖不得,也便答应了下来。 “老婆婆,您慢些,我来搀着您”李母又是推辞又是道谢着,由花小妹花蓉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自己乘坐的厢车。萧唐招呼手下车马一路径直直奔沂水县城驶去。 等萧唐等人带李达、李母到了沂水县内寻了个郎中,很快便诊疗出李母眼疾的病症:李逵之母所患的眼疾因脾肾阳虚引起,就是现在的黄斑眼。随着年龄增加、高龄衰老视网膜组织退化、变薄,引起黄斑功能下降,如果不加以治疗便会导致失明。 可这眼疾只要不作耽误,以中医疗法便能治愈。郎中开了食疗的方子,以猪肝,枸杞子加水煮后淡食。食肝饮汤正能补肝肾、益精血,再以几副中药佐之经过调养,很快便能痊愈。 “多谢恩人呐请受老身一拜。”李母见萧唐对自己如此善待,又出钱请郎中治好她的眼疾,这个淳朴善良的老妇人身无长物,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萧唐表达感。 “万万使不得!折杀晚辈了!”萧唐哪能让个老者向自己跪拜?他连忙扶住李母,可一旁李达又也噗通跪下身来。萧唐扶着这个,劝着那个,好不忙乱。 “李大哥,为令堂滋补身子的食材药材我已吩咐人去买了。这一百两银子你且收着,也让老人家日后享些福来。”一番礼让后,萧唐让萧义拿来装着一百两银子的包裹,送到李达眼前。 哪知李达双手一推,面色决然道:“恩公,你已给予我们娘俩天大的恩情,我哪能再收您的银子?我寻个好生计,自会将养好家母。小人只还要劳烦恩公一件事,若恩公遇见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请奉劝那厮收敛脾气,莫再闯祸生事。若官家慈悲大赦天下,便早些让铁牛回来探望他娘亲,如此小人便已感又淳朴极易相信别人。否则似李逵那副模样,回百丈村接她上梁山时扯谎说他这江洋大盗做了大官,来接她享福,连这李母也都信了。当下李母也不疑有他,她大喜道:“我说恩人又怎么念到我家铁牛,原来是菩萨显灵!” 萧唐又说道:“我梦里还听菩萨说铁牛一定会回来,带您老人家去享福,可到那时只顾走官道大路,切莫走深山僻静小路,否则必会有血光之灾。” 079章 李逵之母 恋耽美 正文 080章 及时雨宋江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0章 及时雨宋江 京东西道,郓州郓1城县。~随~梦~小~说~~sug~lā 一条长长的街道贯穿东西,在街道两旁满是商铺摊位,更有不少县中百姓,望去好不热闹。 从家酒肆走出来个中年男子却是一脸苦相,有个相熟的见了,便问道:“王掌柜,为何这般愁眉苦脸?” “呸!”王掌柜唾了口骂道:“还不是那插翅虎晦气?雷横那厮寻到我赌坊来,说甚么依宋刑统立律严禁诸博戏财放赌。若不是我发狠心给他笔银两,说不得还会有牢狱之灾!可那厮仗着自己是县衙步军都头,私开碓房也就罢了,却又杀牛又放赌!这是何道理?” 那人听了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雷横那厮是个蛮横的主?你也放赌他也放赌,两家做了对头,他不寻你的晦气又寻谁的?” 王掌柜又骂道:“想咱县城那时知县,也称得上为官清正、作事廉明。可他手下小官小吏的却如此张狂。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那人还待再讲,忽看有个押司打扮的正从王掌柜身后茶坊走出来,登时他忙使眼色,叫王掌柜少讲几句。 那王掌柜回头也瞧见那押司,就见那押司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虽然生得黑矮些,可也称得上仪表堂堂。 “宋押司”王掌柜和他那相熟的急忙打拱作揖,这宋押司正与那雷横交情极深,而且也是在郓1城县时文彬知县手底任押司之职。况且王掌柜忿怨之下一时嘴快,也将这宋押司骂了进去,这要叫他听见,不正是祸从口出? 那宋押司呵呵一笑,只是拍了拍王掌柜的肩膀说道:“朝廷确实有法度诸博戏赌财物判杖刑,重者更按盗论。就算雷都头不来寻你,他日也难免祸从天降。王掌柜是个精细人,酒肆银铺、茶坊布庄何等营生做不得?大家乡里乡亲的,有为难处尽管来找宋某,宋某若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宋押司虽然未提雷横放赌之事,可对王掌柜方才的愤懑之语也是闻若未闻。王掌柜与他那相熟的忙称谢一番,待宋押司走了,王掌柜才长舒口气说道:“还好宋押司是个襟怀坦荡的好汉,也真不愧他山1东及时雨的名头” 这个宋押司不是宋江还能是谁?这几年里他仗义疏财、挥金如土,救人之急、扶人之困。在河1北、京东几路名头愈来愈响,无论江湖好汉,还是市井走卒都赞他做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山1东呼保义 提及呼保义这个名号,宋江便不由得想起在大名府还有个河1北呼保义,那人也是声名远播,正是在江湖中被赞作面涅郎君和任侠的萧唐。 两年多前那萧唐舍身护苏氏遗女周全,颇有太祖皇帝香孩儿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气概长街怒杀九头虫,更胜周太祖郭雀儿郭威闹市杀恶霸的义举。从那时起,宋江便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更何况这几年那任侠萧唐手底揽得不少能人,开镖行走榷场,开金风玉露楼做得无数脍炙人口的妙曲佳乐早在这郓1城的勾栏瓦舍中广为传颂。 何况萧唐不止把持诸般营生,赚得盆满钵盈。宋江闻得他荡平盖州铁蜻蜓钮文忠一伙,又听青州孔家庄孔明、孔亮两个徒弟来书信时提及前些时日又除了白虎山的贼人 无论白道黑道上那个萧唐都是风头正劲的人物,可惜没个机缘,否则那等人物我宋江必当拜会一番。 “宋江哥哥!” 宋江忽然听有人喊他,他停住脚回身望去,正瞧见花荣满脸喜色,向自己奔来。 “原来是我花荣贤弟!”宋江刚喜道,这时他忽然发现花荣身边不止花小妹在,还有一行劲装打扮的人,其中为首的那个锋眉炯目,气宇轩昂,似铁打的身躯更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宋江哥哥,这是大名府萧唐哥哥。我等途经此地,特来探望你!”花荣欢喜的向宋江介绍道。 “原来就是他!”萧唐和宋江脑子不约而同,齐齐闪过这般念头来。 “久闻山东呼保义宋押司大名,在下大名府萧唐。今日得见及时雨,足慰平生。” “不敢当,大名府任侠大名才是如雷贯耳。今日得缘相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宋江与萧唐客套寒暄着,心里却盘算道:我不过是郓1城县时文彬知县手底下的刀笔小吏,而这萧唐为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这点上我不及他 我虽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可比不过奢遮的好汉,听说这萧唐得奇人指点,弓马娴熟使得好枪,双刀拳脚功夫更是了得。这点上我也不及他 虽然我名下有良田庄馆,若要用钱也不曾短缺过,可这萧唐于大名府、宗城县商铺无数、田地千顷,听说其最近操办牧马监司又购置牧田,将生意做大到了密州市舶司去。这点上我又不及他 再由花荣向宋江引荐青鹘子萧义、病大虫薛永、白面郎君郑天寿等好汉时,宋江心里叹道,虽然江湖上好汉会给我宋江几分薄面,可这萧唐手下能人无数,做诸般勾当都有兄弟前呼后拥着帮衬,这也不是我宋江所能及的。 可宋江心里却也未生嫉怨,而是暗暗打定主意:这个萧唐,定要和他打好关系,做成心腹之交! 宋江心里在考量萧唐,萧唐又何尝没在审视着宋江?在沂水县只顾治好李逵之母的眼疾,也没来得及拜会青眼虎李云、笑面虎朱富两个日后的梁山好汉,众人便一路经兖州入郓州,来到宋江所在的郓1城县。 这个宋江,若论疏财仗义、济弱扶贫、孝亲敬友都没说错,目前来说仗势欺压良善弱小的恶行宋江不但没做过,不论江湖好汉还是乡亲百姓,问宋江求钱物也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排难解纷周全人性命,还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 若他说所有的善举全是为了市恩贾义,早想好买通八方好汉聚众造反,以成全自己招安做官之路,萧唐倒也不信。毕竟逃亡青州、于江州被判斩刑等都是宋江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否则他何止是城府极深的人物,那简直是未卜先知算尽后事的妖人。 不过想到宋江厚黑的功夫和为招揽人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这使萧唐不由得不对他心生提防。将卢俊义、秦明、朱仝、李应等好汉逼上梁山的不是官府,而正是他宋江。虽然萧唐不会用纯粹的好坏善恶来评价宋江,可若宋江上了梁山算计到我头上来,可别以为我萧唐也会对你逆来顺受! 花荣哪知此时萧唐和宋江二人各自的心思,他兴匆匆对宋江说道:“宋江哥哥,小弟蒙萧唐哥哥提携至大名府留守司,正能把一身本事博个功名,也好光耀我花家门楣。” “哦?”宋江神色一动,当初他初见少年英杰、箭术精湛的花荣,便知他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却不曾想到花荣也投了萧唐。 虽然心里一阵怅然,可宋江面子上仍喜道:“花贤弟一心报国,终能得偿所愿,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今日又有幸能与萧任侠和诸位好汉结识,便由小可作东,寻家酒楼与诸位畅饮一番。” “哥哥有请,当然要去。”花荣说道:“只是家妹一路劳顿,甚是疲惫,还须先寻个客栈歇息休养。” 宋江向花小妹望去,就见她脸带恹怠、气色甚差,问道:“贤妹怕是病了,何不寻个郎中看看?” 花小妹忙打起精神说道:“宋江哥哥切莫为小妹操心,小妹并无大碍,也已看过了郎中。现在只是有些不舒服,将养一晚便好了。” 自打进了兖州时,花小妹便食欲不振,面色有些憔悴。萧唐和花荣见了在兖州龚县时便急带花小妹去找了郎中,说是染了风寒,抓了几副药一路服用,这几日见花小妹气色稍好,萧唐和花荣也便放下些心来。 宋江遂带萧唐等人来到一处客栈,将车马安顿好,又给花小妹开了间上房。宋江又对店家小二又吩咐说花小妹染了病要多加休养,劳烦他多照顾些,那店小二也没口子答应下来。 随后宋江便请萧唐等人来到转角不远处的一个酒楼,萧唐、宋江、花荣、萧义、薛永、郑天寿六人各自坐定,便叫酒保铺下爊肉干脯、炙鸡煎鱼,又叫了几坛郓州有名的美酒。 上菜前宋江又吩咐酒保去县衙,唤来了与自己亲近的两个都头朱仝和雷横。那朱仝留着虎须长髯,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不但仪表堂堂且举止有度雷横紫棠色面皮,留着扇圈胡须,面相甚至威武凶悍。 还没等宋江介绍,雷横便已抢前一步,向萧唐抱拳道:“原来是大名府面涅郎君萧任侠到了我这郓1城县,闻名久矣,却无缘拜会!在下姓雷名横,江湖人称插翅虎!” 萧唐起身向雷横还礼,他又瞧向雷横身后那酷似武圣关云长的朱仝,心想着这郓1城县衙里的一吏两都头,宋江城府深心机重,这雷横又是个心窄蛮横,性格瑕疵极多的,若说真正推心置腹可以深交之人,恐怕就只有那个美髯公朱仝了。 080章 及时雨宋江 恋耽美 正文 081章 宋江,枭雄?小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1章 宋江,枭雄?小人? 等朱仝和雷横入了席,众人举杯把碗,喝到一处。?随{梦}小◢说шщЩsug1a萧唐留意着宋江的言行,就听宋江一口一个“小可”,虽语气谦逊,可却并不带丝毫谄媚,言谈举止自有股气度。 “哈哈,萧任侠,我再敬你一碗!”就在这时雷横凑上来,举杯向萧唐说道,虽然这个县衙步军都头平日在县内也是个让百姓畏惧的人物,可在势力名头甚响的萧唐面前倒也不敢作色。 身旁朱仝瞧在眼里,虽然面子上他与宋江、雷横关系亲密,实则宋江与他更为交心。而且朱仝虽仗义,为人处世也要比雷横要精明圆滑得多。他眼见雷横频频和萧唐示好,心里想道:宋江兄长就坐在这,你只顾和那萧唐亲近却冷落了兄长,岂不寒了兄长的心? 在他俩后来奉命去拿晁盖、宋江时也是如此。雷横前后两次都有心放过晁、宋二人好卖个人情,可朱仝先与晁盖说“雷横执迷,不会做人情”,后与说宋江说“雷横执着,不会周全人”。 晁盖与宋江可都是与雷横认识时日很久的,那时也都未觉得朱仝说得不妥,这也说明他俩其实从未与雷横交心。当梁山泊先后两个大当家都对朱仝感恩戴德时,那雷横却是想卖人情谁也都不卖于他 想到这,朱仝站起身来,说道:“兄长和萧任侠既并称作呼保义,都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好汉,这碗酒该是咱们一起敬两位才是。” 朱仝此言一出,萧唐不由暗赞朱仝果然比雷横心思细腻的多,不但将他和宋江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而且朱仝那句“知世故而不世故”也正是说给雷横听的。 也难怪这梁山八骠骑的美髯公,排位座次还要在青州三山领军人物鲁智深、打虎武松以及五虎将董平等人之上,看来也不仅仅是宋江因为用下作手段逼朱仝落草而给予他的补偿。 宋江笑着摆摆手道:“呵呵,小可不过一介押司小吏,又怎可与萧任侠相提并论?朱仝兄弟抬举了。” “话不是如此说的。”萧唐想了想,开口说道:“宋押司年长,小弟便腆颜唤押司声哥哥。公明哥哥便如及时甘雨,恩泽八方好汉,江湖豪杰谁不敬服?眼下不过是在这郓1城县蛰伏,但得风云际会,公明哥哥必能使群豪归心,这又哪是一个小吏能比得了的?” 宋江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这萧唐是话中有话吧?我学吏出身,不甘在县衙中蹉跎一世,却苦无加官晋职的门路。虽市井百姓唤我声及时雨,又哪知我在知府知县眼中,不过是个呼来喝去的小吏。 广使钱财结识江湖好汉,也是为义气痛快,一吐屈身为吏的腌臜鸟气。可那萧唐的言语,难道是在提防我暗通匪寇,有不臣之心? 众人中如朱仝、花荣等精细的虽听萧唐之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萧唐夸赞宋江的话也都是事实,至于“得风云际会使群豪归心”这种话若别人说来,似乎在暗指宋江有聚众起事的意图,可若说是江湖好汉对宋江的恭维话却也说得通。 花荣心中的一丝疑虑稍闪即逝,他暗付道:两位哥哥往日并无旧怨,又都是义薄云天的好汉。萧唐哥哥不过是在夸赞宋江哥哥而已,我想得深却又作甚? 而萧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还是在拿言语试探宋江。 这个做为水浒中后世评价最为极端,性格最为复杂的人物,说他“厚黑虚伪、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热衷功名”都有道理,说他“义气为重、疏财慷慨、善御群雄、一心报国”也说得通。 捧着水浒时,是将宋江这个人物彻底概念化印象化,还是全面客观辩证分析这个人物都无妨,因为那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可这个性格复杂的人物现在却活生生坐在萧唐眼前,萧唐相信他如果与宋江结交,在自己落难时宋江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萧唐也知道宋江若是想要将他绑上自己的战车,这宋江也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将他拖下水。 这时萧唐才发现虽然他知道宋江在水浒中的所有事迹,可他并不算真正懂这个人物。 宋江脑中飞快的转了转,展颜笑道:“虽然宋某不过痴长几岁,可萧任侠既然唤宋某声哥哥,那我便也称萧任侠作贤弟。贤弟在大名府一呼百应,有无数豪杰帮衬,又岂是我能比得了的? 若只论仗义疏财,结纳四方豪杰的人物,远的不说,单是河1北京东诸路中便有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以及我郓1城县东溪村的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都远胜过我。我宋江不过是蒙江湖好汉给几分薄面,贤弟休再抬举,直羞煞了我。” 萧唐摇摇头笑道:“柴大官人虽有孟尝之风,可却是得周世宗嫡派子孙福荫,出身富贵又好义气,才有今时今日的名头晁天王是其慷慨豪义之人我自然晓得,可也听闻他为人莽直,只是蛰伏于东溪村自图安乐。 而公明哥哥你刀笔精通、吏道纯熟,于尔虞我诈的公门中历练数载却仍不失好汉秉性。即便只是在这郓1城县衙内任押司,却仍声名远播直教四方豪杰敬佩。比起官门中人哥哥多了分江湖义气,比起江湖好汉哥哥心中又多了机杼计较,若论此节柴大官人、晁天王又怎及得过公明哥哥你呢?” 宋江听萧唐所说,总感觉他的话语中另有别意,看来这萧唐并不似江湖中寻常人士那般心直口快,不是一番言语下来便能知个深浅的人。 想归想着,宋江脸上依旧谦逊着笑道:“若如此说,贤弟还是大名府留守司相公手底的红人,在江湖上又是一呼百应的豪杰,我又如何及得上?” “嗨!萧任侠和公明兄长都是教人拜服的人物,只顾来回恭谦着作甚?”雷横不耐萧唐和宋江一来一往地互夸,提着酒碗便讲道。 朱仝见了也乘机岔开了话头,虽然萧唐和宋江看似在相互拿好言好语夸赞对方,可这氛围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毕竟在座的花荣、朱仝、雷横、郑天寿、薛永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现任押司的宋江将会落草坐到梁山泊第一把交椅,更不可能他们原来生命的轨迹,将会被宋江或为义气、或被设计下套、或走投无路、或因其名望尽数拉拢做了他的小弟。 正如花荣眉头微皱,欲言又止,说萧唐和宋江暗藏机锋倒也不似,可又不像是意气相投的好汉那般畅言无忌,直教人摸不清头绪。 花荣把眼望向萧唐,恰好正与萧唐四目相对。萧唐见花荣神情,只是淡淡一笑,心里暗念道毕竟宋江在花荣心中地位极高,这次也不过是想对这宋江多谢了解。无论后事如何,总不好叫他难做。 就在这时,酒保急急领了个人来到萧唐和宋江等人桌前,宋江见了,却正是他吩咐好好照拂花小妹的那客栈店小二。 还没等宋江问他,那小二便急急说道:“宋押司,您吩咐小的多照拂那住店的姑娘。小的方才去瞧那姑娘时,她却已病倒了” “甚么!?”花荣蹭地下站起身来,心里那点疑问登时化为乌有,他忙问道:“我那妹子不过是染了风寒,怎么就病倒了!?” 萧唐也惊疑暗道:这一路上虽然花小妹神色有些萎靡,可也没有不省人事的病状出现,难道当日在兖州时看的那个郎中误诊了? 众人听罢也都是酒意尽散,朱仝和雷横也知道宋江和花荣感情颇深,见花荣妹子病重,也都忙随着萧唐、花荣等急急赶至客栈客房中,就见花小妹卧在床上俏脸煞白,口中含糊不清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花荣慌忙奔过去,心急如火道:“妹子,你怎么样了!?”他摸了摸花小妹的额头,额上虽只有些微烫,可却尽是虚汗。 花小妹似是听见哥哥正在唤她,可她费力睁开眼睛,想要说话却气若游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唐瞧见也是焦虑不已,甚至还感到十分愧疚。这些时日他虽见花小妹虽有些病怏怏的,可既然已瞧过了大夫,便没有太往心里去。 何况这次他将花荣拉拢过来,花小妹便随着他与花荣从青州到密州,又折返一路来到这济州,若她和兄长花荣一直留在青州清风镇上,想必也不会染了重病。若是花小妹有个好歹,别说花荣是否会怪罪于他,萧唐也要自责怪罪自己。 “宋江哥哥,这附近哪里有郎中?!”花荣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急急向宋江问道。 “知道,快随我来!”宋江见花小妹病得眼中,也不赘言,急忙又让朱仝和雷横去准备车马。 花荣背起花小妹,风一般奔出客栈将花小妹扶上厢车。萧唐一跃窜上车前,用力挥鞭抽在马臀上。马儿狂嘶一声,仰蹄登时狂奔开来。 厢车上除了花小妹和正赶车的萧唐,车厢里只能坐下花荣、宋江、朱仝三个。雷横虽未赶上车,可他在后面嘶声大吼道:“都统统给我闪开!衙门公人办事!无干人等速速回避!!” 雷横在县城内的蛮横劲这时倒派上了用场,本来闹市内无辜走车马是要判杖刑的罪责,可衙门公人有紧急事务要办的情况却刨除在外。郓1城县内百姓又见是雷横呼喝,惊得纷纷避让到两侧,萧唐赶着马一路无碍直到了宋江所说的医馆。 医馆里的郎中见是县城内的押司宋江带人心急火燎地前来看病,登时打足精神细细为花小妹诊疗。再看见花小妹一身尽冷,脉微而弱,郎中眉头一皱,面色变得忧虑起来。 花荣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喘着粗气,一脸急切的正望着花小妹和那个郎中,见郎中那副表情,他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生怕那郎中摇头叹气,说出让花荣无法接受的结果来。 过了片刻,那郎中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本来为体性寒,看来这是水土不服周折劳累,使得热邪侵体,阳气偏亢,内伤真阴。唉这血郁结而不走,化火伤阴便生患症啊” 花荣英俊的脸上此时已带了几分戾气,他大声厉吼道:“你就说我这妹子到底病情如何!” 081章 宋江,枭雄?小人? 恋耽美 正文 082章 两大神医的传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2章 两大神医的传人 郎中见花荣满面怒容,连忙说道:“各位勿忧,这位姑娘患得并非绝症” 众人刚稍微放下心来,那郎中却又说道:“只是若不根除留下病根怕是每逢湿热邪侵,后患不断” “直娘贼!”很少口吐粗语的花荣一把薅住那郎中的衣襟。{随}{梦}小说 {sug][lā}花荣虽英朗俊俏,可绝非是温文尔雅的性子。本见妹妹病得难受就已急火攻心,再听这郎中大喘气说话吊着他的心,只恨不得痛打这厮一番。 萧唐忙拉住花荣,向郎中问道:“这位先生,你就直说我这妹子的病能不能根除便是!” 可这郎中并无十分把握,若祛除病根急了,所下药方用量稍有不慎反会成虎狼之药,但要说做不到吧又觉得自己丢了颜面。那郎中前思后想着,一开口又忍不住掉书袋说起病理来:“这姑娘本就身子娇弱,这又是得的急病,内火邪胜,阴虚耗损,故而肾不能生髓温脾,脾不能养肾” 现在就连萧唐也想打他了,他放开花荣,正要发作时,宋江见状忙上来劝道:“治好贤妹的急病事大,花荣贤弟切莫莽撞。” 就在这时,一旁的朱仝捏着他的大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本来这郓1城县里最有名的郎中唤作阎季忠,只是这两年最近却关了医馆,也不知身在何处。” 阎季忠?萧唐细细想了一番,无论是宋史还是水浒传中,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啊? 宋江在郓1城地界绝对算是风云人物,他的消息也比朱仝要灵通得多。一听朱仝说到那阎季忠,宋江眼睛一亮,登时又想起个人来,他向花荣喜道:“花荣兄弟,贤妹有救了!” 花荣听宋江如此说,登时转怒为喜,他一脸期望的对宋江说道:“宋江哥哥,我妹子如何救得?!” 宋江说道:“休说是在这郓1城县,便是将京东、京畿、河1北、河东几路郎中大夫算在一起也不及他!只是他因半瘫后便隐居府中,闭门不出已是数年,我才一时没想到此人。既然贤妹的病并非不可治的绝症,请那位名医问诊下方一定药到病除!” 见宋江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萧唐不由纳闷起来,按说水浒里那神医安道全应该还在建康府,现在的宋江也不会知道有安道全这号人。那么他说的神医,又会是谁呢? 与此同时,在郓1城县一处别致清雅的宅院里。 朱仝口中的县内第一名医阎季忠,此刻正恭恭敬敬守在一个老者身旁。那老者精神矍铄、慈眉善目,只是左手左脚卷曲着,半边的身子似是瘫痪了。 那个老者叫做钱乙,祖籍浙江钱塘,后随家人北迁至京东西路郓1城县。他自小身子羸弱,再见周围父母因子女夭折而痛不欲生的惨状,便立志要“幼者无横夭之苦,老者无哭子之悲”,从医数十载,看成中华幼科之鼻祖。 钱乙不但专精儿科,于医治成人、保养养生亦远胜寻常郎中,此外钱乙还制创升麻葛根汤、导赤散、泻肺散、异功散、百部丸、安虫散、使君子丸等诸多方剂,其中最为有名当属钱乙改良自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八味丸的六味地黄丸,这些药方到了后世都是中医临床常用的名方。 因曾治好过长公主子女的顽症,钱乙曾被封为翰林医学士,又晋升任太医院丞。后来因患周痹之症半身瘫痪,便辞官回到家乡隐居,从此足不出户只在家中博览群书、钻研医经。 阎季忠小心翼翼地将一杯药酒递给钱乙,钱乙伸出右手接过,刚将药酒喝干净时就听有人说道:“钱爷爷,这药酒又有啥子喝头嘛?” 说话的是个豆蔻花季年纪的少女,她妙目流盼、樱唇含笑,浑身带着股蓬勃的朝气。那少女说话还带着巴蜀口音,让人听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钱乙望着那少女,眼中满是慈怜关怀,说道:“你这丫头懂什么?我若不服这茯苓药酒,恐怕早已驾鹤西归了。” 少女嘴微微一噘,说道:“钱爷爷你这病治宜益气和营、祛邪通痹,可酒嘛毕竟性烈,这疾症本就随血脉而周边于身,又易寒热相冲。要我说嘛,当换几剂” 那少女正说着,忽然发觉自己在个医学大家面前高谈制剂配方,不免有些班门弄斧了,便忙又说道:“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爷爷说的。” 听那丫头怕他不信,便将自己的爷爷给搬了出来。钱乙不由开怀大笑,说道:“我与审元贤弟神交久矣,拜读其经史证类备急本草受益良多,甚至钦佩。你这丫头说到了他身上,我哪能不服?只是我这病因我以自身试药所致,若说痊愈已是不能。如此调养筋骨血脉续上几年寿命,隐居研经悟道,也已知足了。” 那少女嘿嘿一笑说道:“我瞧钱爷爷身子还硬朗得很,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的。” “就你这丫头嘴甜,人到七十古来稀,再活二三十年我其不是成了老妖精?”钱乙摇头笑道:“可审元贤弟既名为慎微,深得我辈医者诊断下方时,当谨之慎之、精微细查之意。你这丫头性子跳脱活泼,又是女孩子家的,他日诊疗病患,可切莫粗心大意。” “钱爷爷是信不过我咯?女孩子家又怎么啦?”那少女听钱乙如此说,微微有些不乐意道:“汉时义妁晋时鲍姑,哪个不是悬壶济世的巾帼贤医?嘉祐年间还有个名医张小娘子被官家御封作女医圣哩,她们能做的名医,我为何不成?钱爷爷不会也想和我说甚么劳什子医术传男不传女吧?” 钱乙无奈地笑道:“听听,我说你一句话,你便有十句等着我呢!审元贤弟将他望闻问切、鉴药制剂的本事都传于了你。我的五脏辨证之法、伤寒论发微等医术你也已烂熟于心,现在反倒怨起我来,我真是好不冤枉!” 听钱乙打趣说着,少女咕儿的一笑,说道:“我是也钱爷爷开玩笑的,钱爷爷谆谆教导之恩,我唐芃秀可都记在心里呢。” 钱乙口中的审元贤弟,是与钱乙同在中华医学史上千古留名的药学家及医学家唐慎微。 那唐慎微不但精通医术药理,且与钱乙都是医者仁心,他治病不分贵贱,有召必往。且为读书人治病从不收钱,只求以名方秘录为酬,更于经史诸书中得一方一药,必相咨细查,从而编著了中华药物学名著经史证类备急本草,就连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本草纲目的作者李时珍对此药物学著作也曾叹道:“使诸家本草及各药单方,垂之千古,不致沦没者,皆其功也。” 这唐芃秀正是唐慎微的孙女,唐慎微将他的两个儿子和个女婿也都培养成为精通医理的名医,唐芃秀在杏林世家长大,又是个冰雪聪明,有博学强记之能的聪颖少女,这般年龄时于医道的造诣便已不逊于大州大府内精于岐黄之术的名医。 唐慎微与钱乙相互都曾拜读过对方的医学药理名著,可唐慎微只好钻研医学药理、为病患诊疗治病,朝中有人请其做官也断然谢绝。他与钱乙一个在巴蜀,一个在山1东,虽相互敬佩可没有机缘相见。 一年前有翰林医官院杨宗立、杜舜又向唐慎微相邀至东京汴梁太医院许他个官身,唐慎微朴讷好静的性子,不喜远游,又对出仕当官心思极淡,便又婉言谢绝了。 可唐慎微这宝贝孙女唐芃秀性子却与他爷爷截然相反,性情活泼好动而一直吵着想出巴蜀外游览见见世面。唐慎微心想他与钱乙有书信往来,神交时久,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孙女前去拜访,便遣了几个随从、两个侍女照顾唐芃秀,一路从府路东行来到这京东东路郓1城县。 钱乙隐居数年,虽然逍遥清闲却也时常寂寞,见了活泼可人、性情讨喜唐芃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慈怜喜爱,几月下来也将自己毕生的药理医术尽数传于了她。 “你在我这里已呆了数月,审元兄和你父母也不担心么?”钱乙对唐芃秀和蔼地说道。 “爷爷忙起来时,还嫌我聒噪呢。”唐芃秀悠悠说道:“父母也忙着打理医馆营生,终日在府也是闲得发慌,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游览一番,怎么能这么快回去?况且东京汴梁那边我还没去呢。” 钱乙点点头说道:“翰林医官院牟介、杨宗立、杜舜也都是不世出的名医,你这丫头若再能经他们点拨指教番,岐黄之术必有大进。” 唐芃秀嘿嘿一笑道:“他们又哪能及得上钱爷爷的本事?” 钱乙摇头道:“你爷爷每于经史诸书中得一方一药,谨学慎记,方有今日之成就。我又何尝不是?须知滴水成渊、渊汇入海,每家各有所长。你可切莫学了些本事,便小瞧了天下郎中。” “钱爷爷的话我记得就是咯。”唐芃秀撇撇嘴说道,说罢她望向钱乙身边的阎季忠,问道:“阎叔叔,你还有甚么要教我的?” 阎季忠苦笑道:“芃秀姑娘蒙家师和审元公指点,我怕是也已不及你了,还有甚么能教你的?” 唐芃秀俏儿脸一扬,这才得意起来,她哼哼起从大名府金风玉露楼流传过来的小曲儿,唱道:“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082章 两大神医的传人 恋耽美 正文 083章 那是瓦罐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3章 那是瓦罐寺!? 有人前来报道:“仲阳公,县衙宋押司与大名府萧唐带名病患前来拜庄。随梦小说suglā” “宋押司?萧唐?”钱乙隐居多年,不问世事,是以并不清楚宋江和萧唐是何来路。 阎季忠向钱乙说道:“师父,来的这个宋江宋公明,在郓1城县内是个风评甚好的押司。那萧唐在大名府把持酒肆客栈、乐坊镖行等诸般营生,也是个名声在外的。” 唐芃秀一听阎季忠说起萧唐,她登时双眼一亮。萧唐在金风玉露楼所做的曲目流传到京东两路,在勾栏瓦舍中她也曾听过不少,也对那些与市井间词曲截然不同,中毒性及娱乐性极强的曲目很是痴迷。 当唐芃秀得知那些曲目,创自于大名府那被人赞作面涅郎君及任侠的萧唐,对他之前的故事也留上了心。在得知萧唐路见不平救下苏氏遗女、遭人诬陷含冤逃亡、护送弱女一路赶至青州府以及在大名府长街斩杀手眼通天的恶霸等事迹后,一个不畏强1暴、侠肝义胆的英朗侠客的形象便在唐芃秀的心中渐渐成型。 少女情怀总是诗,身在闺阁中的大小姐常常爱做幻想,在她们心目中的偶像或是白马银枪的百胜将军、或是满腹经纶的翩翩公子、或是血气英朗的英雄侠客。而对于唐芃秀来说,虽然她没有见过萧唐,可她心目中的英雄,便该是萧唐那般的人物。 唐芃秀的芳心没由来的一通狂跳,想到马上便能见到心里常作幻想的萧唐,她发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忽然唐芃秀惊觉暗道:至于嘛?不就是他嘛我这是怎么了? 钱乙医者仁心,虽然隐居已久,可他想既然那宋江和萧唐带人前来求诊,那病患必定也是得了让寻常郎中束手无策的疾症。念及至此,他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快请宋押司等人进府。” 宋江、萧唐、朱仝以及背着花小妹的花荣被请进钱乙的宅院,就见这座宅院并不是如何华丽宽广,可其中有药寮、田圃、筑室、栈道等应有尽有,颇显雅致。更有淡淡药材的味道传来,并不如何刺鼻,深吸口气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沁人心肺。 “钱神医,还请救救我这个妹子!”一见到钱乙,花荣便噗通下跪倒在地,脸色无比焦急。 宋江上前一步打躬作揖道:“小可宋江,与大名府留守司萧指挥使见过钱神医。我们这位兄弟的妹子途径本地突然急症,虽看过郎中却也难下方诊治,只得前来搅扰钱神医,还望钱神医出手相助,为我这位兄弟的妹子作诊断,我等感愫,可想到萧唐已与苏瑾娘订了亲,便将自己的感情埋于心底。既然他另有所属,我又何必对他伤心挂怀? 萧唐对唐芃秀这个性子活泼,医术高明的美丽少女也很有好感,他向唐芃秀问道:“唐姑娘若到我大名府来,便是金风玉露楼的贵客。只是向西官道数十里甚少州县庄镇,不知唐姑娘如何投宿过夜?” “这可是你说的啊,等我有机会去大名府,你可别赖账。”唐芃秀嫣然笑道:“听我手下随从说,离此处不远的松林中有座宝刹寺院,正好可以去上香礼佛,顺便在那寺院中借宿一晚。” 萧唐点头道:“既如此,祝唐姑娘此行至东京汴梁一路平安。” 你便是再好,也是别人的男子我可不会因你黯然伤神。唐芃秀的心里暗暗念叨,她笑着应了,便与手下两个侍女几名随从向西面去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暗,萧唐等人来到鄄1城县一处客栈投宿。众人进了客栈刚点上菜时,又有两个和尚进了店寻个位置坐下,各自点了碗素面。 那两个和尚正挨着萧唐等人,就听其中一个向店小二问道:“店家,可还有空房?” 店小二陪着笑道:“哎呦,对不住两位。我这店您瞧这又来了如此多的客官,眼下已没了空房。” 萧唐听了,心说与人方便是与自己方便,便回身说道:“我手下镖师弟兄还能挤一挤,为两位师傅腾出间房来。” 一个和尚打个稽首,向萧唐说道:“谢过这位施主,我等无妨。南面不远还有个十方常住的寺院,这客栈住不得,我等去那借宿便是。” 十方常住是接待往来僧人的寺院,大宋寺院间僧人来往赶路,比起寻常客栈,通常都去那里借宿歇息。听那和尚如此说,萧唐便道:“如此便好。” 另个和尚听了,也说道:“那瓦罐寺也是座大刹,咱们这一路劳苦,这回可算能好好歇息了。” 瓦罐寺三个字传进萧唐耳朵里,他登时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向那两个和尚问道:“两位师傅,你们可是说南面松林中那座寺庙唤作瓦罐寺!?” 那两个和尚吃了一吓,怔怔道“是啊那里正是瓦罐寺。” 萧唐心里想到水浒中鲁智深从五台山一路南行途中火烧瓦罐寺的章节,又想到唐芃秀向自己提及她回在附近的寺庙借宿。既然那里是瓦罐寺,那么水浒中的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现在会不会已占了那里!? 083章 那是瓦罐寺!? 恋耽美 正文 084章 生铁佛与飞天夜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4章 生铁佛与飞天夜叉 “小姐,就是这里了。◢随*梦*小◢说щЩшsug1a”一个随从恭敬的对唐芃秀说道。 唐芃秀点了点头,她抬头望向那座庄严而宁静的古刹,朱红牌额上正印着四个金字:瓦罐之寺。 听微风吹动着寺院檐前的铃铎轻轻作响,两旁的帝释罗汉做忿怒瞪目状,静静地注视着前来投宿的一众善男信女。 忽然唐芃秀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她见瓦罐寺前的金子已微微发暗,罗汉石像一角也有蛛丝盘结,她和侍女随从到了此地也不见有知客僧人上前招呼。 唐芃秀是信佛之人,往日出行也时常借宿于常住寺庙中。由她献斋赞供,上香礼佛后个寺院内监寺相待茶汤,并准备厢房供她度夜。寻常寺庙广受虔诚信徒施香油钱烧香进贡,对来者丝毫不怠慢,可为何这座瓦罐寺却显得有些破败? “诸位檀越可是来上香礼佛的?”唐芃秀正踌躇间,忽有个道人走出寺门,向唐芃秀行了个拱手礼说道。 唐芃秀见那道人头带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绦,脚穿麻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恭顺思文模样,可她心中疑虑又起:虽然寻常寺庙中有火工道人,可指得不过是在寺庙、道观中打杂过日之人的统称,这人一副道士打扮,怎么却在这皈依佛、法、僧三宝的瓦罐寺中? “这位道长,这里到底是寺院还是道观呐?”唐芃秀启齿一笑,问道:“若是寺院,那么为何招待香客的知客僧却又是个道人?” 那道人垂首回道:“贫道虽修黄老之术,可与这瓦罐寺主持也是知交好友。这位小娘子有所不知。此间瓦罐寺主持赴任不久,原来这里僧众有些和尚数犯戒律,长老禁约不得,这寺便荒废段时日。我那主持好友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贫道为助好友一臂之力,特来帮衬。” “原来如此,我说偌大的寺院,怎么连接待香客、打扫收拾的人都没有。”唐芃秀点点头说道,可虽见那道人说得有礼有节,心中依旧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离开这里恐怕今夜只能在荒郊野岭度夜。心中计较一番后唐芃秀也是无法,便对那道人说道:“道长,我等欲前往东京汴梁途径贵寺,小女子诚心向佛,故而前来献斋上香,并求借宿一晚。” 那道人听罢说道:“檀越有心了,请随贫道来。” 在那道人的引领下,唐芃秀带着侍女及一行随从进了瓦罐寺,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趁着她与随行男女东瞧西望时,那道人一对招子偷偷在她和那两个侍女曼妙身材上打量很久,嘴角还露出一抹狞笑 “你们这些撮鸟杀才!识相的便乖乖听佛爷摆布,佛爷还能赏你们口饭吃。否则这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瓦罐寺后山一支绿槐树下,就见一个胖和尚等着双眼,手持朴刀,指着两个浑身是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僧人,又对一干噤若寒蝉的僧人厉声威胁道。 胖和尚生的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褡的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他便是生铁佛崔道成,虽然剃度出家可全无诵经拜佛之心,只因曾发下人命官司才做了和尚方便躲避官府追拿。崔道成流亡江湖之际,结识了与他处境相仿的飞天夜叉丘小乙。 两人狼狈为奸四处勾当。两人经过这瓦罐寺时,发现这座寺院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常驻主持却垂垂老矣,寺中长老、首座、监寺、都寺等一应职事僧人尽是老实懦弱之人,崔道成与丘小乙便动了歹心,驱逐了瓦罐寺主持,并威胁剩余的僧众服侍孝敬他俩。 这时瓦罐寺尚有些年轻和尚,因不堪崔道成与丘小乙的恶行逃出寺院,今日有两个却被崔道成捉回毒打,在剩下的僧人面前杀鸡儆猴。崔道成正喝骂着,却见丘小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向他喜道:“造化!造化!” 崔道成浓眉一拧,问道:“丘兄此言何意?又有甚么造化?” 丘小乙阴笑道:“有伙不开眼的男女前来投寺,已被我诳进寺院厢房中。为首的那个小娘子可是个香喷喷粉莹莹、轻袅袅玉纤纤的可人儿,老子可都不曾玩过这样的尤物,想不到这煮熟的鸭子却飞到口中来!” 崔道成一定登时起了兴致:“哦!?与那小娘子同行的有几个?有练家子么?” 丘小乙说道:“还有两女四男,那两个小娘们也颇有几分姿色,随行的那四个男子看来也不似甚么打熬身子的练武汉子。” 崔道成桀桀狞笑,绰着朴刀便要去瞧。丘小乙见了忙拦住他道:“不必如此猴急!毕竟他们人多,万一走脱一两个漏了口风,不是耍处!既然那小娘子是找上门来烧香拜佛的,你还怕她跑了?” 听丘小乙如此说,崔道成思量一番,说道:“我那倒还有些迷香和蒙汗药,将他们迷晕麻倒,还愁他们不对你我为所欲为?” 丘小乙嘿嘿冷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瞧那干男女不会饮酒,光用那蒙汗药效力不大,还须用那掺杂迷香的檀香双管齐下才派得上用处。不过我可有言在先,那小娘子身子的头啖汤,可要由我来尝!” “若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谁先谁后有甚打紧?”崔道成狞声笑道,说罢他又瞧瓦罐寺内僧众望去,他双眼一瞪,怒喝道:“听清了没!?要做戏便要做个全套,还不滚出来几个撮鸟去诵经吟唱。谁若敢在那小娘子面前漏了口风,休怪佛爷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瓦罐寺正厅佛堂中檀香散发出的青烟冉冉升起,形成数道笔直的竖线,有五个僧人焚香端坐,口诵大悲心陀罗尼经,再瞧见正前方佛祖金身庄严宝相,可在摇曳的灯火下,整个佛堂都透着丝诡异的气氛。 唐芃秀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口中虽虔诚祷告。可自从见到这瓦罐寺的主持之后,她心中疑窦又起。 虽然那主持尽力想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可他凶恶狰狞的模样,浑如打家劫舍的强盗,谈吐也不似寻常寺院主持口出禅机偈语,反而粗鄙的紧。 诵经的这几个老和尚脸上神情也都奇怪,他们不但不敢与唐芃秀等人对视,似乎更害怕与他们的主持四目相交。虽然佛经念的没有差池,可观其脸色再听他们的语调,好像都透着股恐惧。 这里到处透着古怪看来是住不得的,唐芃秀心里暗暗念道。哪怕是赶夜路也罢,听随从说附近也没有甚么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的强盗,受一晚上的累,总比在瓦罐寺疑神疑鬼来得好。 丘小乙抱着膀子,斜倚在佛堂外的一根柱子上,冷眼打量着佛堂内的动静。渐渐的檀香散出的香气充斥于整个佛堂之中,几个老僧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唐芃秀随行的侍女和随从也慢慢感到神智模糊起来。 一股檀香传进唐芃秀鼻中,她忽然感到一阵恍惚,随即登时心里一震。这檀香不对!怎么会有迭迷香和草乌头的味道!? 唐芃秀猛地站起身来,却踉跄几步后又摔倒在地。侍女和随从见了忙想上来搀扶,一个个却头重脚轻,东倒西歪都倒在地上。 唐芃秀再挣扎着站起身来,也不顾眼前一片模糊,刚摸索着寻出佛堂,却忽然感到自己被人拦腰抱住。丘小乙淫笑着向唐芃秀说道:“小娘子,你这佛还没拜完,这是要去哪儿啊?” 虚弱无力的挣扎反而使丘小乙更兴奋起来,唐芃秀红着脸,呐呐说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竟用迷香害人” 丘小乙一把将唐芃秀抗在肩上,嘿嘿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娘子倒有些道行,能瞧破我们的手段!也恁地好,若你不作反应倒少了几分乐趣,你既醒着,便叫你好好见识下道爷的大好物件!” “那个歹人放过我家小姐”唐芃秀的一个随从一步三晃的也摸出佛堂。这时忽然一团黑影闪过,崔道成面目狰狞,挥手一朴刀将那随从生生剁翻,桀桀笑骂道:“这个撮鸟!着了佛爷的道还敢逞强!却不是找死?” 丘小乙哈哈笑道:“有劳道成师兄替我把门,你若等不及,尽管找那两个侍女快活便是。” 崔道成啐了口骂道:“滚你娘的蛋!上好的羊肉被你吊在嘴里,却要佛爷拿次充好,这是何道理?给你住香的时候,便换佛爷我来享用这小娘子!” “一炷香哪里够?!”丘小乙边狞笑着边扛着唐芃秀,径直走进厢房。唐芃秀被丘小乙狠狠摔在床上,她的大红罗裳被丘小乙粗鲁地扯开,露出那贴身的粉红抹肚来。见唐芃秀玲珑有致身型更是一览无余,丘小乙看直双眼,他扑上去便要解唐芃秀的襦裙。 唐芃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挣扎着,丘小乙恼得火起,一拳重重击在唐芃秀小腹上。唐芃秀一声悲鸣,直感到五脏似要颠散,屈辱的泪水从她脸庞滑落,丘小乙见了更是兽心大起,一对魔爪又伸了上来 崔道成在房外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道:“小娘子莫要担心,那道人就算不济事,还有佛爷我来疼你!哈哈哈!” 他正说着,忽然破风声骤起,一支利箭在黑夜中猝然袭至!崔道成心里剧震,他下意识地一躲,顿时感到钻心剧痛,他随手一摸便见满手鲜血,原来半只耳朵已被那箭给射穿了! “哪个驴鸟竟敢暗算佛爷!?”崔道成暴怒狂吼,他兀自骂着,却见正有两人已冲进瓦罐寺中,其中一个手擎双刀,满脸煞气,另一个英姿勃发,手里还持着把金鹊细弓。 084章 生铁佛与飞天夜叉 恋耽美 正文 085章 命中冤家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5章 命中冤家 在得知唐芃秀要去投宿的寺庙竟是有崔道成和丘小乙逞凶的瓦罐寺时,萧唐迫不及待要往那瓦罐寺赶去。?随?梦?小说 suglā 花荣听萧唐说那瓦罐寺很有可能已被两个江湖中恶名在外的凶徒给占了时,因感念唐芃秀对花小妹之恩德,二话不说也要与萧唐同去。 那两个和尚虽然莫名其妙,但见萧唐如此紧张,也匆匆向萧唐说明了瓦罐寺具体去处。萧唐和花荣备了两匹脚程最快的骏马,薛永和萧义等紧随其后,众人翻过两个山坡,冲进一座大松林沿着山路再过了座石桥,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瓦罐寺来。 萧唐与花荣先至一会儿,正听见崔道成站在寺院中口吐污言秽语,登时心头火起!倘若已被这两个贼人害了唐芃秀姑娘,又岂止是万死莫赎的恶行!? 花荣听个明白瞧个真切,立刻摘下金鹊细弓张手就是一箭。崔道成猝不及防下被射掉半只耳朵,他狂性大发,死死瞪着萧唐和花荣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崔道成!还有丘小乙都给我滚出来!!”萧唐嘶声怒吼道:“你这两个恶贼在此行如此下作的勾当,早当被诛了!” 丘小乙闻得外面异响,他抛下唐芃秀,也赶忙提上胯子系了腰带,拿了把朴刀冲出房来。他见了萧唐与花荣先是一怔,再瞧崔道成半张脸满是鲜血,神情狰狞可怖,他咬牙切齿的怒道:“哪里来的鸟人既然知道道爷的名头,也敢来坏道爷的好事!?” 崔道成怒吼道:“还他娘的说个甚鸟,砍了这两个驴头!!”说罢他挺起朴刀,大踏步只顾朝花荣搠将过来,可刚冲起两步顿觉两道寒芒袭来,便被萧唐生生拦住。 丘小乙眼见好事将成,却被半路杀出来萧唐和花荣生生将他的美事给搅了,他心中更恨,也挥起只朴刀正与拾起银枪的花荣斗到一处。 毕竟这崔道成和丘小乙联手能逼退饥饿中的鲁智深,必有几分手段,对付他俩也大意不得萧唐心里暗暗想着,不过鲁智深和经王进指点过半年武艺的史进两人联手,只斗一阵便能将这两个恶贼除了,料想凭他和花荣的本事,要杀他们不难! 萧唐手中双刀寒光乍现,尽得刀势刚烈迅猛,所向披靡之势,同时又不是双刀刀法之灵动,看似大开大阖,实则暗藏缠,滑,绞,擦等刀招,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崔道成被萧唐虚实互用,忽虚忽实的招式弄得眼花缭乱,只顾架隔遮拦,他没料到眼前这小子刀法竟如此精妙。忽然萧唐虚中带实,一记横斩过来,崔道成连忙后退两步,却听“嗤”的一声,他肥硕的肚皮被萧唐手中狼牙寒锋刀划出道长长的口子来。 崔道成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更是只能掣仗躲闪。眼见萧唐要趁势冲杀过来时,萧唐却猛一回身,右手单刀掷出,直奔着正与花荣恶斗的丘小乙后心飞去! 花荣不但神箭技艺十分了得,他手中银枪也足以列在梁山八骠骑之列。丘小乙被花荣缠住,苦于无法赢了对手,哪有精力防备后面?萧唐正用了十成力道,锋利无比的狼牙寒锋刀透体而过,丘小乙惨嚎一声,又被花荣挺枪一刺戳破喉咙,登时毙命! 崔道成见了更是无心应战,他将手中朴刀舞得如风车一般,只想夺路逃走。萧唐单手持刀格挡,另只手却伸到腰后抽出双截棍来,罩着崔道成光溜溜的秃头兜头猛砸! 千算万算,崔道成却没想到萧唐还留此后手,他登时被砸得眼冒金星,鲜血长流。跌跌撞撞间崔道成好不容易稳住步子,被鲜血糊了双眼的他却不觉已撞到花荣面前。 花荣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杀意,他握紧枪杆挺枪直刺,直捅破崔道成的胸膛!趁崔道成身子停滞的功夫,萧唐挥刀切来,血泉蓬的喷出好高,将崔道成那偌大圆滑的头颅生生斩落。 本来该死在花和尚鲁智深和九纹龙史进手下的这两个凶寇,如今反而任侠萧唐与小李广花荣手上! 杀了崔道成和丘小乙二人,萧唐、花荣便急忙奔进方才丘小乙冲出来的那间厢房。等他们刚冲进去就见里边便有张大床,床幔已被放下遮盖,瞧不清里面如何。 萧唐和花荣面色一变,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齐齐想道:那唐姑娘可千万别是已被那淫贼坏了清白! “萧唐哥哥我先去瞧瞧佛堂那情况如何。”花荣说罢掉头便冲出了厢房,毕竟这事关女子的贞洁大事,万一事态无法挽回起码少被一个男子撞见,也能使唐芃秀少一分羞愧。 萧唐伸手要揭开床幔,却发现自己的手似重愈千斤般,女子名节大事岂同儿戏?如果揭开床幔后见到的是唐芃秀那朵鲜嫩可人的鲜花被蹂躏过后的惨状,这可要唐姑娘以后如何做人? 萧唐正踌躇间,却见床幔忽然涨起,唐芃秀挣扎地从床上滚落下来。萧唐忙去搀扶,唐芃秀感到有个男子碰触自己,吓得拼命地挣扎。她鬓发绫乱,连连尖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唐姑娘!你冷静些!我是萧唐啊!!”萧唐强自按住发疯般挣扎不休的唐芃秀,连声安慰道:“那两个恶人已被我和花荣兄弟给除了,你现在已没事了!!” 唐芃秀猛地一怔,她停下了挣扎,惊慌恐惧的眼神直直打量着萧唐半响,不可置信地问道:“萧公子?” 萧唐点点头,正要温言温语劝慰唐芃秀时,唐芃秀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死死抱住了萧唐怎么也不肯放手。 方才那梦魇般的恐怖经历,让唐芃秀这个开朗活泼的少女也不禁毛骨悚然,本以为自己将会在那无恶不作的恶贼手中万劫不复,可曾经让她芳心暗许的那个英武俊杰却如从天而降,将她从沉沦苦海中救出。现在的唐芃秀就像是溺水人拼命抓住了一块浮木,死活也不肯撒手。 萧唐见唐芃秀虽衣衫不整,可罗裙未去,心想他和花荣来得及时,万幸唐芃秀未被那丘小乙玷污了身子。可他又发现唐芃秀上身只着裘衣抹肚,此时正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萧唐轻咳一声,一手轻轻拍着唐芃秀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一手不动声色的拽过床上锦被披在唐芃秀的身上。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一直到薛永和萧义也赶至瓦罐寺,佛堂中的迷香尽散,由花荣将那几个老和尚与唐芃秀的侍女随从都搭救出来 “萧义,唐姑娘就由你一路护送至东京汴梁,绝不可有丝毫闪失!”萧唐面色严肃,向萧义嘱托道。 萧义唱喏回道:“少主放心,有我萧义在。决计不再让歹人觊觎到唐姑娘这来!” 经萧唐和花荣杀了崔道成和丘小乙二人,只折了一个唐芃秀的随从已是万幸。又有瓦罐寺内的老和尚作证,就算官府要追查下来,自会去大名府寻萧唐核对。向萧唐指路的那两个和尚都是大宋西京洛1阳灵山寺的,见瓦罐寺常住主持被逐,寺内落得如此地步,也自会去报与本寺主持知晓,也好另派主持前来把持瓦罐寺。 经这么一闹,萧唐等可不放心再让唐芃秀只带侍女和随从上路,他便命性子谨慎沉稳的萧义带十个镖师,一路保护唐芃秀去东京汴梁城,也不致再出什么岔子。 “唐姑娘一路小心,万望珍重。”在唐芃秀一一与花荣、花小妹等再话别过时,这才神色尴尬的踱步来到萧唐面前。 唐芃秀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发烫,全无往日那般灵动跳脱,她讷讷向萧唐回到:“多谢萧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形看唐芃秀脸色噪红,手足无措的模样,萧唐也不赘言,很干脆地说道:“唐姑娘请上车吧!后会有期!” 唐芃秀心里忽然一阵失落,她默默点点头,在侍女搀扶下上了厢车。可她上了厢车后,一颗芳心仍是擂鼓般的狂跳着,唐芃秀心乱如麻,她又回忆起那晚她与萧唐抱在一起时,自己还哎呀,羞也羞死个人了。 我知道你是别人的男子,明明已不想与你多做纠缠,可为何我遭逢大难之时,会来救我的却又是你? 可看你送别时如此决绝,恐怕你只是侠义心肠,做你该做的事而已。其实你对我并没有半分情愫,并没有对我动心 但是他说后会有期吖难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此般境遇下不便向我提及,这才把满腔的情义憋在心里? 唐芃秀时而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时而又感到阵十分失落、时而却又感到阵甜蜜她何曾因一个男子如此患得患失?唐芃秀不由晃了晃她已乱得七荤八素的小脑袋,不由暗叹道: 萧唐啊萧唐,你这人呐,莫不是我命中的冤家? 085章 命中冤家 恋耽美 正文 086章 大名府,我们回来了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6章 大名府,我们回来了 当城高地险、堑阔濠深的大名府城墙轮廓出现在萧唐等人眼前时,所有人莫不长舒了口气道:“大名府,我们终于回来了!” 入了大名府城后,花荣和花小妹瞧着周围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的景象都不禁暗叹连连,这座大宋四京之一,仅次于东京汴梁的繁华去处确实远胜各处大州大府,只瞧着行人商客络绎不绝,便已快让人看花了眼。随梦小说suglā 薛永与郑天寿兀自有一搭没一搭叙着话时,萧唐早已归心似箭。这次护镖至密州兼打点板桥镇市舶司的事宜已过去近一个半月,下面的时间萧唐可不会再出远门,因为与苏瑾娘大婚的日子已越来越近。 苏瑾娘全家身亡,唯一在青州的舅父又是个凉薄寡义之辈,所以苏瑾娘早由孔宋庄的潘太公收为义女,虽然平日她还是住在萧唐府上,等临近大婚之日便在孔宋庄潘府上等萧唐前来纳采吉及迎亲。 不止是萧唐等人,在众人赶回大名府前也早已先遣快马去报,说将于今日返回府中。此时萧府上下早已院门大开,有仆役洒水扫灰,只等萧唐等人归来。 苏瑾娘一袭碧罗黄杉,翩翩走到萧府门外。她远远眺望一番,却并未瞧到萧唐的一行车马。 “呵呵,急个甚么?既然报说午时前后便至,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孙二娘忽然走了过来,挽起苏瑾娘的胳膊调笑道:“瞧瞧,如意郎君终于归来,我这可怜的妹子不必再望眼欲穿,只做这大名府中的望夫石了。” 苏瑾娘脸一红,啐了口道:“孙姐姐又耍弄我。”虽然苏瑾娘与萧唐手底所有弟兄关系和睦,可毕竟她与孙二娘都是女子,相处方便,这段时日下来她俩倒走得近了不少。 就在这时,苏瑾娘无意间的一转头,忽然瞧见萧唐一行车马沿着大道驶来。她登时喜形于色道:“瞧啊!他回来了!!” 孙二娘见了不住摇头,暗念道:这妮子倒真沉不住气,要想抓住汉子的心便要吊足他的胃口来。这可倒好,生怕别人不知自己这满腔的心思都放在那萧唐身上,要是过了门还不会被那臭男人吃得死死的? 而孙二娘又见到萧唐一行人中花小妹走下厢车时,她脸色一凝,一对媚眼在花小妹身上打量个遍。心说:这丫头生得真俏,倒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萧唐是个要好名头的,老牛吃嫩草的事他倒做不出来。只是不知这丫头是什么来路,将养着等她大了做个姘头?似也不像。 苏瑾娘可没孙二娘那么多的心思,她终于见到萧唐正要迈步奔过去,却又忽然觉得那样不够端庄稳重。毕竟自己快要嫁入萧家的门,总要有几分大家主妇的模样。 萧唐哪管那么许多?他一见到苏瑾娘,便飞奔过去将苏瑾娘揽入怀中,还抱起来转了两圈。苏瑾娘霞飞双颊,不住地说道:“快放下我那么多人瞧着呢” 见萧唐对苏瑾娘情浓意浓的模样,孙二娘暗叹一声,也没心思再满脑子猜想算计着。还算他爷爷个鸟来?人家命里合着就该比翼连枝,偏生姑奶奶就这般时乖命蹇,净替别人着急揪心,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是甚么? 孙二娘心里虽如此想着,可脸上依旧做出副调笑的模样来,戏谑道:“哎呦呦,当家的恁地猴急,我等都来不及回避呢。那位小妹妹又是谁啊?生得可真俏。” 萧唐放下苏瑾娘,他见孙二娘和苏瑾娘的关系似是愈发亲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孙二娘这种在江湖中见惯人心鬼蜮,在刀口子上讨生活的人最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虽然萧唐答应收她入府庇护于她,可这孙二娘很明显能感觉到她与萧唐之间的隔阂。这时她又会如何做?当然是要花尽心思与苏瑾娘打好关系,这样才能使得自己在这里有一席立足之地。 “这些时日也有劳二娘照顾瑾娘了。”萧唐平静地说道,虽然他并不想苏瑾娘与孙二娘走得太近,可孙二娘现在既然在萧府安身立命,谅她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萧唐又向苏瑾娘介绍花荣、郑天寿与花小妹等人,苏瑾娘见花小妹清秀美丽的模样,我见犹怜的气质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怜爱喜欢。她把着手与花小妹温声叙话,没一会害羞拘谨的花小妹露出笑脸来,与苏瑾娘聊到了一处。 “少主这次行镖辛苦,倒使我偷闲歇息了好久。”就在这时,杨林和石勇等人也从府院中走了出来,向萧唐笑道。 萧唐见杨林伤势已将养好个七七八八,便说道:“杨林兄弟既已无大碍,这镖行的事情可是还要交到你手上操劳打理了。” 杨林苦笑道:“不过似乎少主这般护镖也忒热闹了些,这一路下来,还没出河1北地界来就听少主恶斗丧门神鲍旭,途径清风镇时又除了白虎山的贼人,到了密州市舶司与高丽商客好赌放对大赢一场,在瓦罐寺杀了生铁佛崔道成与飞天夜叉丘小乙” 萧唐听杨林如此说,也不禁有些汗颜。按说镖行走镖本该求稳妥无事,只求平安送至,不过这次事赶事凑到一处密州之行一路来回的动静确实大了些。 就听杨林又对薛永说道:“对了,薛永兄弟。在你和少主行镖之时,有人投到府上并说是你的徒弟。” 薛永一愣,随即喜道:“我那徒儿也来了?” 萧唐便让苏瑾娘先行安顿好花荣、花小妹等人,便与杨林、薛永来到堂屋,就见一个长得黑瘦的人已在此恭候。他望萧唐和薛永立刻站起身来,喜道:“师傅在大名府好生风光,徒儿特来相投!” 薛永向萧唐介绍道:“我这徒儿曾于我这学过枪棒本事,本是洪都人士,做得一手裁缝好活,飞针走线,技艺高超。又爱使枪弄棒,便被人唤做通臂猿侯健。” 通臂猿侯健,也是梁山好汉之一,原本的轨迹本来该是流落江湖,后在无为军城酷吏“黄蜂刺”黄文炳的家中讨活,也是由他的枪棒师傅薛永去拉拢才投奔了宋江。 而现在薛永既身为萧唐手底的“一虎一豹一鹘子,一郎一将一公子”的六大管事之一,这侯健也是因薛永的关系倒没有奔着江州地界去讨生活,而是一路北上来欲投奔萧府。 萧唐向侯健说道:“久闻通臂猿侯健之名,今日终于得见!既然来到我这萧府,以后大家便都是兄弟!” 侯健不但会些枪棒,更是将裁缝和针技的本事学得炉火纯青,可闯荡江湖时日已久都没派的上用场。当他得知自己枪棒师傅薛永投的这个萧唐在大名府产下经营诸般生意,心想仗自己师傅的颜面去投,自己苦心所学的本事才终能施展一番。 念及至此,侯健向萧唐恭恭敬敬唱了一喏,说道:“萧任侠如雷贯耳,小人心慕久矣!来相投时曾备下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说罢侯健拿出一副卷轴展开,萧唐、薛永、杨林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因为侯健展开的那副画卷,却是北宋初期大画家范宽的名著谿山行旅图,只是这画并非是用墨笔绢本所画的真迹,而似乎是这针技巧夺天工的通臂猿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但见那刺绣画中丛丛恒岱,折落有势。溪山深虚,水若有声。而侯健用彩线代替水墨作画,用针如发细,更添葱葱郁郁妙光彩射目。山水分远近之趣,世间光彩绮丽、万般光景也尽皆跃然在刺绣画上。萧唐定眼凝视着,都不由得看痴了。 侯健见萧唐等人的神情,自豪的神色溢于言表。本来他在江湖上浪荡,也没曾少被人讥笑过一个浪迹江湖的汉子,竟会对女人家耍弄的针线活如此上心。 可每个人的长处与天赋各有不同,侯健又算是笃定心思要将这门手艺练就得炉火纯青的一个。多年下来侯健将用齐针、缠针、套针、接针的平锈技法平金法、圈金、圈银、拉金锁、铺绒、堆绫、贴绢等钉线锈类技法更会套针、切针、滚针等手艺,凡针绣十八针之技艺练就无所不精。 萧唐瞧一脸骄傲的侯健望去,心想在梁山排定座次时他排71位,而他的师父薛永却只排在第84位。这个侯健又在梁山好汉中论武艺、人脉、智谋也都无出彩的地方,看来排位名次能超过不少战功远比他多的梁山地煞,也是全凭他这一手专业性绝活。 可在梁山中侯健只是负责专造一应旌旗袍袄的头目,在没多少闲情雅致刺绣作画、风花雪月的江湖草莽中,他飞针走线的本事并没有得到最大的发挥。此人这等本事,日后应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萧唐心里暗暗想道。 “恭喜少主,此番又能收得有如此手艺的兄弟!”杨林向萧唐贺道:“听闻少主此行又募得小李广花荣、白面郎君郑天寿、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四人。再算上这位侯健兄弟,我府中可又多了七名好汉!” “七名好汉?”萧唐眉头一皱,向杨林望了过去。 杨林微微一笑,说道:“少主密州行镖前不是曾知会过三郎,让他北行进购马匹时多多留意善相马养马的能人么?数日前三郎便已回来,与募得的两位好汉此时在宗城县萧家集,闻得少主今日到府,估计也快回来了。” 086章 大名府,我们回来了 恋耽美 正文 087章 倒数第一与倒数第二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7章 倒数第一与倒数第二 这边萧唐见侯健送他那副绣画做工繁复,极是精致,正欲推辞一番。随梦小说suglā侯健只说定要萧唐收下,又在侯健枪棒师傅薛永的坚持下,萧唐称谢收了绣画时,石秀已带着此行他招募的两人来到萧府。 “萧大哥回来了!”石秀一见了萧唐,便兴匆匆道:“这次不虚此行,于北地购马时找到两个帮手!” 萧唐瞧石秀身后那两人,一个生的赤发黄须、消瘦短另一个生的浓眉鲜目的身子也极矮,那两人见是萧唐,忙不迭得抱拳行礼。 石秀先介绍那赤发黄须的说道:“此人叫金毛犬段景住,本是辽国涿州人士,识得好马,更精通契丹、西夏等番语,与北地购马之事正能派上用场。” 石秀又指着那个浓眉鲜目的短矮汉子,言语中却带了几分冷淡,说道:“此人唤作鼓上蚤时迁,平日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因在辽境蓟州府那吃了官司,便流亡江湖。大哥这里招纳壮士,也不差他一个。见这时迁有意来投,我便也将他带来。” 鼓上蚤时迁和金毛犬段景住,在梁山一百零八好汉中排107和108这最后两位,可是真要论能力可绝非泛泛之辈。 段景住常年在北地以盗马为生,不但善于相马又精通数种语言,以后来往于宋辽边境购马,在大名府新立的司马监马场养马时正缺有他这般能力的人才。 而时迁则更了不得!他在水浒中盗徐宁宝甲时将自己飞檐走壁、盗窃口技等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攻打大名府时火烧翠云楼、攻打曾头市时将敌方陷阱细备等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后来宋江收诏安征讨四方中,时迁也曾数次放火内应,甚至只身潜进歙州第一险关点火放炮,破了南军小养由基庞万春布下万箭锋矢埋伏的昱岭关。 只是时迁这个走报机密、潜入内应上的天才,与和他有过共同潜入放火,立下奇功经历的段景住一个是以偷盗为业的偷儿,一个是以盗马为生的盗马贼,江湖好汉通常最瞧不起做这般偷鸡摸狗勾当的人。否则真要是按照时迁的功劳分座次,便是将他算入三十六天罡中也不为过! 石秀在介绍时迁时,口气中明显也带了几分轻视之意。萧唐可决计不会小觑了时迁与段景住二人,他抱拳向时、段两人说道:“又有鼓上蚤与金毛犬两位能人帮衬,我萧唐何其幸哉?往后大家便都是兄弟,我萧唐绝不怠慢!” 那生着焦黄头、发髭须卷的段景住忙连连称谢,满口说着不敢不敢。而时迁则把手单捏着他的一撇胡须,嘿嘿笑道:“承蒙萧任侠看得起小人,实不相瞒,小人做的是偷鸡摸狗、偷财盗墓的勾当,江湖上十个中倒有九个不耻小人的行径。小人蒙萧任侠收留已是千恩万谢,又哪敢与萧任侠称兄道弟?” 时迁性子精细,这一路与石秀到大名府,也能觉察石秀对他出身很瞧不上。听萧唐说罢,心想自己这鼓上蚤做的是偷盗的行当,又哪算甚么能人来? 要说这萧唐急于建马场购马养马,那与他同来的金毛犬段景住的本事确实能派得上用场。可时迁自知自己声名狼狈,他不过因为被白道缉拿,黑道上又无人帮衬,便想趁着这次机会到大名府,有枣没枣打一杆讨个出路。 可他萧唐是是被赞作河1北呼保义、大名府面涅郎君的人物,又哪会与我这个贼做兄弟?想到这,时迁便直接出言逊谢,只当给你个台阶下来。 可萧唐却摇了摇头,笑道:“时迁兄弟何必如此过谦?隋有折冲郎将沈总持能凌空而上、矫捷如飞。于禅定寺搂幡而上十余丈透空而降,世人皆赞其曰肉飞仙唐有传奇盗圣空空儿,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而入冥,善无形而灭影,亦是飞檐走壁的好手。时迁兄弟有此等本事,我萧唐又哪能轻慢待之? 便是鸡鸣狗盗之徒,古孟尝君若少了那等食客。又岂能从秦国逃出升天?时迁兄弟迫于生计,这才靠偷人财物过活。往后在我府上哪还会让时迁兄弟活得窘迫?时迁兄弟妄自菲薄之言,休要再讲!” 听萧唐一席话讲完,一股暖流蓦地涌上时迁心头。时迁呆然半响,按这萧唐所说,原来他真对我的本事如此看重? 萧唐口中的肉飞仙沈总持,指的是隋炀帝手下放荡不羁,好结交豪侠人物的骁将沈光,其因隋炀帝被逆臣宇文化及所杀,这沈光为守臣节,赤身斩首几十人,后遭箭弩齐发壮烈牺牲。而在江湖中最为津津乐道的则是他善于攀高、矫捷如飞的轻功本事。 空空儿则更是出自唐代裴铏所著的传奇话本儿传奇聂隐娘中堪称轻功天下无双无对的人物,时迁饱尝世间冷眼,哪曾有人将他与这些俊杰人物相提并论过!? 时迁那对贼精明亮的鲜眼直直瞧着萧唐,他撑起矮小嶙峋的身子来,只拍着胸脯,大声向萧唐说道:“萧唐哥哥将我与肉飞仙和空空儿那等高人相提并论,实在忒过抬举高看。可我时迁蒙萧唐哥哥看得起,这身本事便都卖于萧唐哥哥!我飞檐走壁的功夫虽比不得古人,可若与当今江湖上好汉比较,我时迁也没怵过哪个!” 萧唐又与时迁攀谈一番时,时迁心中转念又想到:我这本事,唯有潜宅探院、探悉盗物时才能发得利市。这萧唐重用于我,又打得甚么主意?罢罢罢!往日在江湖中打踅,哪个识得我鼓上蚤的,不都是狗眼看人骂我一声蟊贼?既然在他手底能混出个人样来,哪怕是为他鸡鸣狗盗,又能怎地? 石秀诧异地打量时迁一眼,他倒是真没料到萧唐会对这时迁如此上心。就在这时,萧唐又向他和杨林问道:“这次北地购马之行,可也顺利?” 石秀展颜喜道:“好教大哥得知,这次我等又于北地购得健壮良马百余匹,皆可做战马之用,在河1北路设马场配种繁衍,也都是上好的良驹。” 就听杨林也向萧唐报道:“邓飞兄弟那也已有了音讯,他在辽境内浪荡时又结识了个押送花石纲时,因杀了个提调官而亡命江湖的好汉。那好汉唤作孟康,江湖人称玉幡竿。 邓飞兄弟与那孟康搭伙,到了蓟州附近一个唤作饮马川的好去处,那原是几个不成材小厮们屯扎,后被邓飞兄弟与孟康来夺了,聚得数百喽啰啸聚山林。他们正于辽境内购马方便,那蓟州又与宋辽榷场不远。往后北地购马,邓飞兄弟也能助咱一臂之力。” 萧唐点点头,想到与自己曾也算有着过命交情的火眼狻猊邓飞,他还是按照本来命中的轨迹,与善于造船的能人玉幡竿孟康到了饮马川占山为王。凭他们之间的交情在这事上与他合作,以邓飞的性子绝对会二话不说前来相帮。 一旁的段景住见萧唐对时迁青眼有加,便也着急显露自己的本事和关系,他急忙说道:“萧任侠,我曾与辽境内一伙马贼有旧,若是任侠日后还需广购战马,那伙人正也能派得上用场。” 萧唐神色一动,向段景住问道:“那伙马贼可也是能信得过的?” 段景住是辽境内涿州人,对辽国的局势更了解透彻些,他娓娓介绍道:“大辽自从萧海里反叛始,辽朝内局势日渐不稳,于宋辽边境靠劫掠和走私营生的部族与马匪越来越多。我识得的那伙马贼倒是其中势力最强的一伙。 那伙马贼来去如风、劫掠如火,端的悍猛!领头的是一对汉家孪生兄弟,一个唤作一阵风言有义,另一个唤作旱天雷言有信,骑得劣马使得劣弓,在辽境内也都是颇有名头的奢遮好汉。据说此二人上面还有个领头的女子,江湖人称赛红拂,只知那娘子姓高,似乎与曾经东丹国贵胄有何干系。 那姓高的娘子与言家兄弟所领的马贼虽然强悍,可却绝无掳掠平民,与宋辽边境打草谷的恶行。反而和辽军精骑远拦子常有交手,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那言家兄弟是要名声的好汉,且常把截获的马匹领到边境私卖,小弟也能与其搭上线来。” 萧唐听了个大概,辽国自先帝耶律洪基时耶律重元、耶律涅鲁古发动滦河之乱,以及佞臣耶律乙辛乱政,便已经动荡不安。那辽天祚帝耶律延登基以来,又与南边大宋的宋徽宗赵佶一个赛一个的昏庸,是以辽境内也是各伙私人武装蜂拥而起,以各种手段扩大自己的势力。 而那东丹国是辽国灭亡渤海国后所设立的一个属国,此时也已亡了两百多年。不过听闻辽境内,依然有不少渤海族民企图趁辽国内乱时揭兵而起,复立渤海国。那姓高的女子,竟然能率支骑兵只去找辽国游骑哨探精锐轻骑部队远拦子的麻烦,且还不落下风,看来其本事确实很了不起。 萧唐正向段景住详问辽国内局势时,就见燕青和许贯忠也回到府中,他们见了萧唐齐齐说道:“萧大哥!你回来了!” 燕青还是那副潇洒写意的神情,而许贯忠见到萧唐虽也欢喜,可萧唐见他俊秀的眉宇间似带着几分愁意,便向许贯忠问道:“贯忠,你又因何事而郁郁不乐?” 087章 倒数第一与倒数第二 恋耽美 正文 088章 不及第的秀才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8章 不及第的秀才 许贯忠听萧唐问及,他强作出付笑脸来,说道:“萧大哥多虑了,小弟又能有甚么愁事?” 燕青踱到萧唐身边,低声道:“贯忠还再纠结今年八行科生之事,萧大哥虽有意照拂贯忠,可大哥你也知道贯忠外柔内刚,看不惯朝中取士之举。*随*梦*小*说 suglā而许世叔却对贯忠寄以厚望,两难之下贯忠才有些踌躇。” 燕青又大概说了许贯忠的情况,原来萧唐虽有意向梁中书举荐许贯忠,但许贯忠不想借外力,只想凭自己的才学考番功名。 可河1北东路主持科考的知县、知府等皆知许贯忠和萧唐似有莫大的关系,都一心想要做举荐许贯忠的举主,也能与萧唐乃至与梁世杰攀带上关系。 许贯忠心思细腻,又是个才高气清,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的人物,所以更不屑去做那干太守知县的门生。可许父却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一心想让许贯忠凭科考出人头地。原则与亲情的矛盾下,使得这个年龄尚处于志学之年的才俊一筹莫展。 萧唐虽深知许贯忠的秉性,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只能等到这个水浒里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的逍遥隐士自己开了窍,萧唐现在也并不想干涉他太多。便说道:“贯忠本该寒窗苦读,却为我那乐坊之事忒过分心,这也是我失了计较。” 许贯忠听罢忙道:“萧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与小乙在金风玉露楼琴箫合奏时,我这心里才真感到逍遥快活。今日本来是大哥归来的喜事,不必为我这等琐事扰了兴致。” 石秀在旁边抱着膀子笑道:“贯忠老弟,你是读书人,似我们这等粗莽汉子没可长你那般玲珑心窍。可几年相处下来咱们也都算是兄弟,我这当哥哥的只有一句话劝你:做人这般搭缠如何快活?你不想考个功名去做个小相公,那不做便是!只顾在这踌躇作甚?你也说今日是萧大哥归府的好事,兄弟们庆贺一番,你那些愁事随几碗酒下了肚,也就罢了!” 许贯忠涩然一笑,向石秀回道:“石秀哥哥教训的是。” 石秀性子果断干练,可把这话摊开将了也难免让许贯忠有些下不来台。萧唐见状也说道:“这要是个主意,寻个去处吃酒,我行镖密州时结识的花荣、郑天寿兄弟与侯健、时迁等几个兄弟也正好多亲近亲近。” 萧唐遂与石秀、杨林、薛永等原来萧府上的管事,以及在京东道结识回大名府的花荣、郑天寿,还有新投来的侯健、时迁、段景住一同在大名府找了个酒家杀羊宰鸡,做筵席庆贺。 筵席中花荣英姿飒沓、谈吐有节,燕青倜傥俊俏、舌灿莲花,石秀阴鸷果敢、言语干练。还有杨林与郑天寿、薛永与侯健、时迁与段景住等三三两两也都喝到一处,一时间气氛好不热闹。 许贯忠独斟自引了一杯酒后,发现萧唐正在瞧着他,许贯忠讪讪一笑道:“萧大哥,今日倒又让你见笑了。” 萧唐摇摇头道:“有甚么笑话的?可令尊的一片苦心你也该理解,毕竟在他心中,考取个功名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可家父并不明白!”许贯忠几杯酒下肚,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想我大宋先后也出了诸如范文正公、包肃孝公、陈公弼等不少贤明能臣,可如今朝内党争权斗,无非媚讨圣宠,求权求财,毫无半分文正公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缱绻之心!奸邪当道,妒贤嫉能,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带忠良正直的,尽被牢笼陷害。 孔先圣曾曰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可方今朝廷中,有哪个达官贵人、授业师长还心怀天下正道?” 许贯忠冲动下话刚一出口,却又不由得有些发窘,他和燕青年纪相仿,与燕青说起话来顾虑不多。可自己藏在心里的那番见解拿出来被萧唐听了还是有些拘谨。 萧唐却哈哈一笑,对许贯忠示以鼓励道:“贯忠看得透彻,读尽圣贤书活得却不快活,又有个屁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当然要活得爽利。若是依从心己愿,贯忠你日后又有甚么志向?” 许贯忠细想了一番,说道:“若是日后有机缘能周游天下开开眼界,琴箫丹青为伴、故友美酒作陪倒是桩美事。可现下哪有甚么不得的志向?无外乎赡养好家父家母,多尽份孝便是了。” 杨林在旁听见了哈哈一笑,向许贯忠打趣道:“看来咱们是见不到贯忠老弟做官老爷的时候了,不过这常言说得好:敢伏虎的当上高山,能降龙的该下大海。贯忠老弟无意考取功名求个前程,岂不可惜了自己满腹的学问?” 许贯忠长饮了一口酒,不住摇头叹道:“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杨林与石秀对视一眼,不由挠了挠头苦笑道:“我自问还算是个精明的,可和贯忠兄弟比起来可我却像是个目不识丁的浑人,就如石秀兄弟常说,贯忠兄弟念的每个字或许我还知道是何意,可凑到了一起便是猜破头,也不知道他在讲甚么。” 燕青听罢微微一笑,解释道:“杨林哥哥,贯忠引用的是诗经小雅巧言的话,意思是贪官污吏,既没能力也无勇气,全靠卑劣的手段谋取权位,才让这世道如此的纲常失乱,是贯忠不甘于与那群人同流合污。” 杨林笑着对石秀道:“瞧瞧,我不过是好讲些江湖俗话来。可到了贯忠兄弟和小乙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 许贯忠沉吟片刻后,他慢慢抬起头来,神色恢复了几分曾经的潇洒淡然,向杨林说道:“杨林哥哥,那常言也曾说过,宁给君子提鞋,不与小人同财。我在萧大哥门下活得痛快,干嘛要纠结甚么功名出身?” 杨林和石秀等听罢哈哈大笑,齐声道:“这句我们倒听得懂!话早就该如此说。” 这时萧唐等人忽然听旁边一桌有人叹道:“真是寒窗二十载,翘首已蹉跎!为求出身苦苦读书,时至今日却还一事无成,就算考得功名又能怎地挂个虚职候补,还要拍那些鸟官的马屁,受尽腌臜气才能混着个小官小吏的差事,哼!男儿大丈夫又何必屈居人下?还不如与兄弟终日吃酒痛快,快活过这一辈子!” 众人望去,见那人白衣书生打扮。与那白衣书生喝酒的高大汉子一翘拇指,说道:“大哥,你是个有学问的人,难得对我这种粗人也讲江湖义气,以大哥的才智,再有我这几分力气帮衬着,又何尝不能闯出些名头来?又何必做劳什子小官小吏去受尽别人鸟气?” 萧唐一见倒是有趣,对许贯忠笑道:“看来那个书生倒也是个与功名无缘的。” 许贯忠本也因为科考的事烦心,一听这两人的话倒大合自己的心意,便拱手问道:“这位兄台也不甘平生所学尽为迎奉权贵?实不相瞒,小弟也是这般。” “哦?”那白衣书生转头望过来,见许贯忠一表人才,同席的似也都非泛泛之辈,便唱喏问道:“瞧这位小兄弟俊秀端正,不知又因何事愤懑?” 许贯忠回道:“近年虽考过春闱,之后所遇上那些烦心事,唉,不提也罢。” 哪知白衣书生一听,他脸不由得一红,忙转了话题说道:“小可王伦,江湖人称白衣秀士。呵呵,这是我知交摸着天杜迁,在这喝酒胡乱发些牢骚,让各位见笑了。” 萧唐的脸忽然侉了下来。 白衣秀士王伦,这个梁山泊的第一代大头目,要本事没本事,要胸襟没胸襟,文不成武不就。看来眼下他还没有上梁山落草为寇,水浒里因为自己本事不济想轰走林冲、晁盖,却反被林冲火并一刀喀嚓了,使得晁盖夺了他这水泊梁山寨主的位置。 许贯忠和他不做官的理由可绝不一样,凭许贯忠的才智知识,靠科举谋求个官位是十拿九稳的事,可眼下这孩子自带些愤青属性,又和燕青这小伙伴玩得久了,十分留恋逍遥自在的日子。而王伦则是个不第秀才,凭文采见解绝对考不过省试,就连玩个心眼,和水浒里那位智多星吴用都不知中间差了多少个量级。 不过这王伦的卖相确实不错,相貌清秀一袭白衣,论嘴皮子忽悠江湖上的大老粗绰绰有余,加上“摸着天”杜迁这么个身形高大的跟班,也难怪好结交好汉的柴进会资助他,帮他做了梁山之主。 王伦又向许贯忠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许贯忠回道:“小弟许贯忠,这是我大哥萧唐。远出行镖今日方才返回大名府,所以与众位哥哥在此庆贺一番。” 王伦听了大惊失色,和杜迁忙站起身来向萧唐作揖道:“难道是大名府萧任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宽恕则个。” 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撞见这萧唐王伦心里暗暗想道,我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受不得鸟气便与杜迁打算去投沧州柴进柴大官人,若能得柴大官人赍助些钱财,也好有本钱寻个好去处落草啸聚,倒也快活。 可柴大官人虽在江湖上声名远播,在河1北两路论权势手段又哪及得上这个萧唐?若能巴结上他,哪还用愁没有出路? 088章 不及第的秀才 恋耽美 正文 089章 马慧的兄长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89章 马慧的兄长 王伦这人有用么?萧唐心里盘算一番,得出的结论是:有个屁用! 此人文武都不济事,性格上也绝非仅有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的问题。◢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豹子头林冲这样万里挑一的猛将,但凡有些气量和抱负的绿林势力皆求之不得,他却一门心思地要将其推出门外,真可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柴进与梁山泊有大恩,还是从林冲与王伦双方面考虑向王伦推荐林冲,可王伦在看了柴进寄来的引荐信,心中想的是“忘了日前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 就连朱贵、杜迁、宋万等也都知道哪怕只看在柴进的份上,也该收留林冲,可王伦这种对别人的恩情转身就忘的寡恩负义之辈,又何必与其结交? 觉察出王伦秉性的不只有萧唐,在场的燕青、许贯忠、石秀等都是精细之人,见王伦得知是萧唐之后的种种反应,其为人如何也能看出几分端倪。燕青、许贯忠还好些,石秀等人则是将不屑都写在了脸上,冷眼瞧着王伦赔笑奉承的丑态。 王伦好歹还有几分眼力见儿,他感受到萧唐手下的冷漠与排斥,心中虽然有些羞愤可又不敢作色。这个王伦说起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过是个落第秀才,唯一的帮手杜迁除了身材高大并无甚么本事,便是萧唐手下一个管事,伸出个手指头都能将他这等小人物捏死。 萧唐见王伦局促的模样,心里暗叹道:将来名震绿林的水泊梁山,第二任大当家晁盖、第三任大当家宋江都是枭雄人物,偏生这第一代头领王伦 等等梁山? 萧唐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王伦此人虽没什么用处和结交的必要,可他这个白衣秀士好歹能够在梁山头一把交椅上坐段时间,这梁山的价值可就重要的很了。 水浒里王伦被林冲火并掉,手下杜迁、宋万、朱贵尽皆转投了晁盖,后来也都成了梁山泊上的一百单八将。而现在已有不少日后的梁山好汉投奔了他萧唐,以后梁山展的轨迹也不知是否会偏离。 在水浒中王伦这厮是怕了林冲、晁盖等人的名声和本事,又因林、晁等犯下弥天大罪,生怕他们招来朝廷的围剿,这才要将他们轰下山去。可如果我卖与这王伦人情,将些没甚本事且籍籍无名的亲信引荐上梁山,这个王伦还会不念恩情拒之门外,白白惹江湖上好汉耻笑么? 依王伦的气量和能力,他注定不可能永做梁山之主,可萧唐只是需要通过他安插进能探知梁山一切情报的人,那个人只要够伶俐精细些,能像杜迁、宋万之流在梁山上坐得一把交椅,那他萧唐对于梁山未来的动向便能洞察先机! 想到这,萧唐端起一碗酒,向王伦说道:“王兄虽名落孙山,又岂知江湖上闯不得一番名号?这次与王兄偶遇也是缘分,这酒祝王兄能时来运转,一吐心中的腌臜鸟气!” 王伦没想到萧唐忽然对自己说的如此客气,他惊喜下慌忙举碗,颠簸出来的酒浸湿了他胸前衣襟,没口子又拜谢几句后便一口干了。 只是听这萧唐的口气,似乎并没收留我和杜迁的意思王伦微微感到失望,可扪心自问自己和杜迁这点微末本事,人家还能待他如座上宾客不成? 杜迁是个憨直的人,见那大名鼎鼎的任侠萧唐都对自己认下的这个大哥如此看重,他也是喜上眉梢,连声道:“萧任侠,你对我等只是萍水相逢,却也如此礼遇,难怪手下人才济济!我杜迁服了你了!” 王伦闻言心中一哂,你这汉子听不出那萧唐话中的意思?这是没将咱们看在眼里!唉,他这几年广受人才,又并非落草绿林的江湖草莽,眼界自然高得紧。听说那小旋风柴进接纳四方豪杰生冷不忌,看来还需要去他那讨个出路。 正当王伦心里患得患失间,就听萧唐又说道:“两位好汉行走江湖,正需要钱财傍身,我聊备些薄礼,还请笑纳。” 说罢萧唐让薛永将二十锭大银交付给王伦,王伦与杜迁此时还没得柴进资助落草梁山,在江湖上正是落拓的时候,见了那二十锭白银眼睛登时直了。 王伦天人交战一番,作势推辞道:“这如何使得?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小可与萧任侠初次相逢,便蒙受如此大礼。这实在是生受不起啊。” 见王伦那副要拿还又不好意思拿的模样,萧唐心里暗笑,又对王伦说道:“王兄既有意立番事业,又何必如此婆婆妈妈?说不准哪日我还有求到王兄之处,到时还要仰仗王兄照拂。” 王伦听萧唐如此说,心中对萧唐那点埋怨也倒消了,他见坡下驴,赔着笑连声道:“萧任侠相赐厚礼,小可铭感于心。日后但凡有用到小可的地方,小可绝不推辞!” 众人又叙些闲话,过了一会王伦见机识趣,便领着杜迁告辞去了。萧唐心里暗想也不知柴进资助了这王伦多少钱财,才使得王伦和杜迁落草梁山。不过按照柴进庄上对寻常来投奔之人的标配犒劳:一盘肉、一盘饼、一壶酒、一斗白米、十贯钱,依王伦和杜迁的本事也多占不得多少便宜。 萧唐可没有柴进那种广撒网结交江湖人士,却又良萎不计的习惯,这二十锭大银若真能使萧唐向梁山中安插进眼线,那绝对是正用到了点子上。 石秀见了,不忿地说道:“萧大哥,我观那厮言行,不过是个无学无才,无智无术的落第穷儒。闻得大哥名号后又是一副谄媚的嘴脸,又何必在那鸟人身上费银子?” 萧唐莞尔一笑,说道:“此人虽然并非是什么厉害人物,却也难保不会开山立寨闯出番名号来。二十锭银说多不多,这时雪中送炭让那王伦记些好来,便就算用对了地方。” 石秀虽是个乖觉的,听萧唐又似是话里有话,可他横看竖看瞧那王伦也不似甚么有作为的人物。可自从投到萧唐手下以来,石秀对萧唐这般言行也已见怪不怪了。 如那在盖州打破钮文忠大寨时遇到的骐骥扁鹊常顺、还有新收的鼓上蚤时迁。这些时日石秀也见识过一些常顺医马相马的本事,想到这石秀便住了嘴,日后且瞧那王伦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唐等人饮罢回府,又过了十余日,护送唐芃秀至东京汴梁的萧义也已回来向萧唐交令。 想到那个医术高明,且活泼可人的唐芃秀一路无事到达汴梁,萧唐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时又听萧义笑着对萧唐说道:“少主,我临行前那唐姑娘还托我向你道谢,而且言语中似乎对你很不舍呐。” 萧唐一愣,随即笑骂道:“你小子和萧安厮混久了,倒和我油嘴滑舌起来!你的事又怎么样了?这次行镖往返,你也好久没见到你那意中人了,心里不想念的紧?” 萧义反被萧唐抓到把柄,不由得面红耳赤,又似闷声葫芦般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你也辛苦得很,集镇那边乡勇操练和府中的事自有其他兄弟照拂,你去瞧一瞧那丫头吧。”萧唐长长一叹,向萧义说道。 虽说当年欺辱丫鬟迎春,也就是现在这改回自家名字马慧的那个锦毛獒早已魂归无处,自己也已算妥善已将她安置妥当,只是这个中缘由只有他萧唐一人心里明白。那马慧受了莫大的屈辱,一定对自己依然心怀愤恨。 萧义踏实稳重,本来与那个清秀且贞烈的马慧正是天作之合,萧唐也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让萧义和那马慧能走到一起去。 萧义瞧见萧唐神色,他舒了口气说道:“少主放心,我、萧安与萧老爹既然都知道今时今日的少主,并非往日的少爷。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慧儿她也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在大名府宗城县城中。 “有劳李大哥了。”有名女子匆匆从家饭馆走了出来,她买得些饭菜正欲匆匆返回自家店铺中。 这时正有两人与那女子擦肩而过,就听一人说道:“唉,听说了么?萧任侠行镖密州现已返回大名府了。” 那女子听有人提及萧唐,她的身子忽然一滞。这时就听另外一人说道:“我们那少东家,本事可不是盖的!只说这几年集镇内车水马龙,生意红火,咱们萧家集的谁不念少东家的好来!?” “你倒是有福气,在萧家集过得自在!老子倒只是在县城庸庸碌碌活得不爽利!说不得这顿酒可要你请!” 那女子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夸着萧唐,她冷哼一声,看表情似带着几分不屑。这两年那女子常听周围人地讨论萧唐,每到那时她的心情就极为复杂。比起这些将萧唐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人,她对那个出身宗城县萧家集,曾经跋扈不可一世,现在却声名鹊起的萧唐更为熟悉。 因为她正是当年萧唐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因为被过去的锦毛獒轻薄而差点自尽,现在早已搬到宗城县以卖女红营生的丫鬟迎春。 现在她恢复了本来的姓名叫做马慧,当年在本是辽国涿州的平凡人家,只因自己那兄长和个契丹大族家的起了争执杀人逃逸,马慧只能和父母一路逃亡,花尽钱财打通关系到了宗城县萧家集,之后便生了那种种让马慧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现在马慧孑然一身,刚到这里时,她恨萧唐恨得咬牙切齿。可后来萧唐手下萧义时常来探望照拂她,期间也曾有意无意地提及是萧唐有意让她恢复自由身,在这宗城县安乐度日的。 马慧虽对那萧义也十分有好感,起初却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是领了那个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锦毛獒的情。她想过抛下这一切愤而出走,可天地虽大,哪里又是她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的安身之处? 久而久之,马慧慢慢接受了这一切,雇了几个女工同做女红刺绣、胭脂水粉的营生,也足以安乐。只是马慧虽与萧义互生情愫,可一想到那萧义还是那恶人的手下,如果她与萧义成婚 马慧不想再纠结于过去,却更再面对那个萧唐。她长长叹了口气,迈步正待要走,却听身后有人低声道: “慧儿” 马慧听到那个声音,她浑身一震,当马慧猛地转过头来瞧清楚那人后,面露惊喜道:“哥!” 089章 马慧的兄长 恋耽美 正文 090章 不速之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0章 不速之客 大名府城南的一片山林中,林荫悠悠,柳枝飘飘。◢随*梦*小◢说щЩшsug1a绿杨郊外,时不时听到百鸟欢唱虬枝参差的老林间,有黄獐野鹿出没,正是个踏青打猎的好去处。 忽见四骑在林道中窜行,萧唐、花荣、燕青、许贯忠四人驾马扬奔,正好趁着半日空闲,来到大名府郊外打猎散心。 微风徐徐轻轻吹拂着萧唐等人的脸庞,使忙碌数日的人心里都无比畅快。花荣问道:“萧唐哥哥,萧义兄弟养的好鹰和猎犬,打猎时也正好能派上用场,怎么今日不一同前来?” 萧唐见花荣白马后已绑着两只獐子,鞍后又挂几只野兔,他呵呵一笑,说道:“花荣兄弟本就箭术无双,再唤萧义遣飞鹰走犬来,岂不要将这山林间的野物都打光了?再说萧义不光我随我走了这趟镖,还受累一路护送唐姑娘到东京汴梁。我有心让他歇息几日,现在他说不准已到了宗城县,去瞧他那心仪的姑娘哩!” “萧大哥还有心思拿萧义哥哥说笑。”燕青启齿笑道:“今日怎么不陪苏姐姐,反而与我等出来打猎散心?” 萧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瑾娘与二娘、花小妹这两日准备上香拜庙之事,几个女人家凑在一起,反而嫌我碍眼起来!说不得只有与你们厮混到一块了。” 众人哈哈大笑,燕青又笑着说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萧大哥大喜之日,这时苏姐姐上香拜庙,是为萧大哥求福祈愿吧?” 自从燕青到萧唐的府中,他两人兄弟相称,比起原来的轨迹中卢俊义与燕青主仆的身份,他与萧唐相处更多了份洒脱和随意。萧唐白了燕青一眼,说道:“我之后便也要轮到你小乙了,小乙和贯忠在金风玉露楼中受各家千金小姐喜欢,其中可有中意的姑娘家?” 燕青和许贯忠却似齐齐打了个寒颤,许贯忠苦笑道:“萧大哥就莫再提此事了,我与小乙只要出府便不得安生。那日我不过去趟书坊,结果唉!” 见许贯忠心有余悸的模样,燕青接口笑道:“结果就被十几个似疯癫了的姑娘家缠住,贯忠被扯破了衣衫,落荒而逃又躲回府里。那些姑娘家兀自不休,堵在府门口又叫嚷了半日。” “小乙你也戏弄我!好似你也不曾这般狼狈过。”许贯忠脸上带了一丝羞恼,又叹道:“也只有出了大名府在这山林中散心,才能落得半日清净。” 花荣听得稀奇,笑道:“才貌如潘安宋玉者受女子爱慕追捧,那掷果盈车的典故我是晓得的,两位兄弟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燕青和许贯忠都望向花荣,燕青笑道:“花荣哥哥更生得好皮相,若是到金风玉露楼中,只怕官家小姐都要念起你的好来。” 花荣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我不过只会些枪棒弓箭而已,诸般乐品可非我所长。” 萧唐见了忍俊不禁,心说这时节偶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呐,后世那些狂热粉丝的疯狂举动他也曾见过过不少,燕青和许贯忠现在在大名府受青睐的程度,可以说也是不遑多让。 见燕青和许贯忠的模样便知也不胜其扰,萧唐说道:“小乙、贯忠,乐坊里近日又募得不少乐师,还有翠香居柳影烟行首照拂着。若是你们在金风玉露楼烦厌了,也不必再去了。” 燕青、许贯忠面露惊喜,齐声道:“萧大哥可是说真的?” 萧唐失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还能让你们被那群小姑奶奶堵得连门都出不了?” 萧唐众人正说着,遥遥望见前面有一家茶肆,那上面挑着一支草帚儿在门前,宋时市井间茶坊、酒楼、饭店、客栈通常都会挂望竿酒旗做为招幌招来顾客,而城郊乡镇中亦有用草帚儿、酒器、葫芦做招牌的店家。 “天气闷热,正好去拿歇脚喝碗茶水。”萧唐兴匆匆的说罢,便与花荣、燕青、许贯忠三人驾马来到茶肆前,寻处桩子系马坐在酒肆外的方桌上,并向茶博士要了四大碗甘草茶来。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汉子来到茶肆外寻了张桌子坐下,萧唐打眼望去,就见那汉子浓眉虎目,身着淡白紵丝黄筩襦,黑白相间绑腿缠脚,一袭劲衣更透着股武人的豪迈。 显眼的是那汉子刚坐下,便将两把佩剑放在桌子上。萧唐暗暗在心里赞道:端的一条好汉。他本欲与那汉子招呼时,那汉子一对冷冷的眸子却已向萧唐这边望来。 萧唐见那汉子那双冷眼只顾来回睥睨,眼中还带着敌意与蔑视,他心里便想道:看来这汉子是个孤僻冷漠的,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想到这萧唐便向那汉子一笑,并把眼移开,没再理他。 燕青注意到那汉子眼神不善,低声向萧唐说道:“萧大哥,那人只顾盯着我等,似乎不是甚么善茬。” 萧唐说道:“我晓得,不过又非相识的对头,不必多生事端。若那汉子寻衅挑事,再与他做计较。” “无量寿佛,几位可想算一算命途前程?”萧唐等人正说话见,忽然见有个行脚的道人打着稽首向他们说道。这个道人细眼方脸,留着八字眉落腮胡,相貌还算是俊朗可低眉顺眼的不甚惹人注意。 再看他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彩带,脚上穿的是云头方赤舄。背后再背着把古剑,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名府地处河1北要道间,这茶肆每日有些路过行脚的商贾僧道也不足为奇,可是这道人来得蹊跷,又贸贸然过来揽生意未免有些突兀。 萧唐打量了眼道人,说道:“你这道人,我与兄弟几个正叙着话,你横插过来倒是惹人嫌烦。” 道人依旧面色平常着说道:“官人勿怪,贫道游历四海,占卜算命、解梦驱鬼都是看家本事。今日途径贵宝地本只为歇歇脚,见几位有缘,便来问着做个买卖。” 燕青见这道人和那汉子形迹可疑,心里暗生警觉,说道:“你这人又做算命又说买卖的,可不像似个修身养性的道士。” 道人哈哈笑道:“道人也要吃喝拉撒讨个活路,就算那些得道的真人还真能靠天地灵气辟谷填肚不成?三清祖师爷又不管贫道的饭吃。” 萧唐听这道人说得诙谐,不由得一乐,说道:“你倒是有趣,好,就给我们几个算上一遭,看看你有甚么本事。” 道人说道:“哪不知几位小哥是算生辰八字、还是算名解字呢?贫道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算得不中听,小哥你可别赖账,也别发作起来找贫道的麻烦。” 萧唐听道人的言语倒更有几分好奇,他说道:“我就看看你怎么算我们的姓名,你又能说得如何不中听?我还不信你能把我们给咒死。” 道人遂问了燕青等人的名字,喃喃片刻后便对燕青等人一一说道:“燕者,玄鸟也,秋去春回,复归旧巢。青者,屋荧望月也。正合了南燕北归、月隐乌啼之象。这位小哥日后不求闻达,纵使周折蹉跎一番终究会回了旧地。安然自在市井中,纵情逍遥山水间正是个归宿。” “许者,应允认可贯者通穿之意这忠呢可谓从中从心。世人为功名利禄殚精竭力,却大多落个歧路亡羊、迷途无果的下场。而这位小公子却能看得通透豁达只从己心,率性而为则无不为,这一生当过得自在逍遥。” “花荣花字本作华,亦作荣也,荣者草木茂盛,引申为兴盛,荣峻英姿,彰显不凡。从这二荣叠意,这位郎君乃是华衣乘马,心贯金石之辈,他日征战四方当能展古之名将风烈,扬名天下!” 萧唐听了不由微微心惊,这道人无论是否察言观色下误打误撞、信口胡诌,他算的倒与水浒书中燕青、许贯忠、花荣的经历结局很是吻合。莫非这道人真有些道行? 萧唐虽然心中纳罕,脸面上仍笑道:“你这道人,我看只是捡好听的讲。哄得人开心好拿赏钱吧?” 道人斜睨了眼萧唐,说道:“这位公子莫急啊,贫道还没解你的姓名呢。” 萧唐说道:“好,我姓萧名唐,玉萧之萧,李唐之唐。” 道人一听萧唐这二字,眼中精芒稍显即逝,嘿嘿笑道:“这萧者嘛嘿嘿,从肃,本义为千针万孔。再者萧杀、萧索、萧然可并不是个吉字。唐者大言徒然,有道是言不可极、极之而衰。说的就是小哥你为人处事不可张狂,否则大难临头将有血光之灾。” 此话一出,萧唐、燕青等人脸上登时变了颜色。花荣戟指着那道人怒道:“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怎敢说这等疯话招惹我萧唐哥哥!?” 燕青亦冷笑道:“真若是按你那说法同姓的、同字的都是一个命数,谁都是一般的活法?简直荒谬!” 道人嘿然道:“几位也是如世人般只听喜不听忧,受不得自己命数中有半点波折,那贫道也无话可说,可笑啊可笑!” 萧唐心头微微来气,这道人点到自己时明显是胡诌并带着些挑衅意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萧唐凝视道人半响,掏出一两银子来抛去给他。朗声道:“这是给道长的酬钱,既已下卦问卜,无论善言恶语这钱是赖不得的,可我萧唐磊落坦荡,就算有些宵小惹上门来,我萧唐也不惧他!” 那道人手中,颠着萧唐给他的那两银子,他身上那点仙风道骨的气息倏然不见,脸上还露出几分戾气来,阴声骂道:“直娘贼,道爷好心给你卜命猜字,你却将道爷当要饭的打发!” 说罢那道人竟将那两银子朝萧唐脸上狠狠砸来,萧唐刚一避开,那道人又飞起一脚,将萧唐等人所在的那张木桌子踹个稀烂! 090章 不速之客 恋耽美 正文 090章 不速之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0章 不速之客 大名府城南的一片山林中,林荫悠悠,柳枝飘飘。?随{梦}小◢说шщЩsug1a绿杨郊外,时不时听到百鸟欢唱虬枝参差的老林间,有黄獐野鹿出没,正是个踏青打猎的好去处。 忽见四骑在林道中窜行,萧唐、花荣、燕青、许贯忠四人驾马扬奔,正好趁着半日空闲,来到大名府郊外打猎散心。 微风徐徐轻轻吹拂着萧唐等人的脸庞,使忙碌数日的人心里都无比畅快。花荣问道:“萧唐哥哥,萧义兄弟养的好鹰和猎犬,打猎时也正好能派上用场,怎么今日不一同前来?” 萧唐见花荣白马后已绑着两只獐子,鞍后又挂几只野兔,他呵呵一笑,说道:“花荣兄弟本就箭术无双,再唤萧义遣飞鹰走犬来,岂不要将这山林间的野物都打光了?再说萧义不光我随我走了这趟镖,还受累一路护送唐姑娘到东京汴梁。我有心让他歇息几日,现在他说不准已到了宗城县,去瞧他那心仪的姑娘哩!” “萧大哥还有心思拿萧义哥哥说笑。”燕青启齿笑道:“今日怎么不陪苏姐姐,反而与我等出来打猎散心?” 萧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瑾娘与二娘、花小妹这两日准备上香拜庙之事,几个女人家凑在一起,反而嫌我碍眼起来!说不得只有与你们厮混到一块了。” 众人哈哈大笑,燕青又笑着说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萧大哥大喜之日,这时苏姐姐上香拜庙,是为萧大哥求福祈愿吧?” 自从燕青到萧唐的府中,他两人兄弟相称,比起原来的轨迹中卢俊义与燕青主仆的身份,他与萧唐相处更多了份洒脱和随意。萧唐白了燕青一眼,说道:“我之后便也要轮到你小乙了,小乙和贯忠在金风玉露楼中受各家千金小姐喜欢,其中可有中意的姑娘家?” 燕青和许贯忠却似齐齐打了个寒颤,许贯忠苦笑道:“萧大哥就莫再提此事了,我与小乙只要出府便不得安生。那日我不过去趟书坊,结果唉!” 见许贯忠心有余悸的模样,燕青接口笑道:“结果就被十几个似疯癫了的姑娘家缠住,贯忠被扯破了衣衫,落荒而逃又躲回府里。那些姑娘家兀自不休,堵在府门口又叫嚷了半日。” “小乙你也戏弄我!好似你也不曾这般狼狈过。”许贯忠脸上带了一丝羞恼,又叹道:“也只有出了大名府在这山林中散心,才能落得半日清净。” 花荣听得稀奇,笑道:“才貌如潘安宋玉者受女子爱慕追捧,那掷果盈车的典故我是晓得的,两位兄弟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燕青和许贯忠都望向花荣,燕青笑道:“花荣哥哥更生得好皮相,若是到金风玉露楼中,只怕官家小姐都要念起你的好来。” 花荣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我不过只会些枪棒弓箭而已,诸般乐品可非我所长。” 萧唐见了忍俊不禁,心说这时节偶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呐,后世那些狂热粉丝的疯狂举动他也曾见过过不少,燕青和许贯忠现在在大名府受青睐的程度,可以说也是不遑多让。 见燕青和许贯忠的模样便知也不胜其扰,萧唐说道:“小乙、贯忠,乐坊里近日又募得不少乐师,还有翠香居柳影烟行首照拂着。若是你们在金风玉露楼烦厌了,也不必再去了。” 燕青、许贯忠面露惊喜,齐声道:“萧大哥可是说真的?” 萧唐失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还能让你们被那群小姑奶奶堵得连门都出不了?” 萧唐众人正说着,遥遥望见前面有一家茶肆,那上面挑着一支草帚儿在门前,宋时市井间茶坊、酒楼、饭店、客栈通常都会挂望竿酒旗做为招幌招来顾客,而城郊乡镇中亦有用草帚儿、酒器、葫芦做招牌的店家。 “天气闷热,正好去拿歇脚喝碗茶水。”萧唐兴匆匆的说罢,便与花荣、燕青、许贯忠三人驾马来到茶肆前,寻处桩子系马坐在酒肆外的方桌上,并向茶博士要了四大碗甘草茶来。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汉子来到茶肆外寻了张桌子坐下,萧唐打眼望去,就见那汉子浓眉虎目,身着淡白紵丝黄筩襦,黑白相间绑腿缠脚,一袭劲衣更透着股武人的豪迈。 显眼的是那汉子刚坐下,便将两把佩剑放在桌子上。萧唐暗暗在心里赞道:端的一条好汉。他本欲与那汉子招呼时,那汉子一对冷冷的眸子却已向萧唐这边望来。 萧唐见那汉子那双冷眼只顾来回睥睨,眼中还带着敌意与蔑视,他心里便想道:看来这汉子是个孤僻冷漠的,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想到这萧唐便向那汉子一笑,并把眼移开,没再理他。 燕青注意到那汉子眼神不善,低声向萧唐说道:“萧大哥,那人只顾盯着我等,似乎不是甚么善茬。” 萧唐说道:“我晓得,不过又非相识的对头,不必多生事端。若那汉子寻衅挑事,再与他做计较。” “无量寿佛,几位可想算一算命途前程?”萧唐等人正说话见,忽然见有个行脚的道人打着稽首向他们说道。这个道人细眼方脸,留着八字眉落腮胡,相貌还算是俊朗可低眉顺眼的不甚惹人注意。 再看他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彩带,脚上穿的是云头方赤舄。背后再背着把古剑,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名府地处河1北要道间,这茶肆每日有些路过行脚的商贾僧道也不足为奇,可是这道人来得蹊跷,又贸贸然过来揽生意未免有些突兀。 萧唐打量了眼道人,说道:“你这道人,我与兄弟几个正叙着话,你横插过来倒是惹人嫌烦。” 道人依旧面色平常着说道:“官人勿怪,贫道游历四海,占卜算命、解梦驱鬼都是看家本事。今日途径贵宝地本只为歇歇脚,见几位有缘,便来问着做个买卖。” 燕青见这道人和那汉子形迹可疑,心里暗生警觉,说道:“你这人又做算命又说买卖的,可不像似个修身养性的道士。” 道人哈哈笑道:“道人也要吃喝拉撒讨个活路,就算那些得道的真人还真能靠天地灵气辟谷填肚不成?三清祖师爷又不管贫道的饭吃。” 萧唐听这道人说得诙谐,不由得一乐,说道:“你倒是有趣,好,就给我们几个算上一遭,看看你有甚么本事。” 道人说道:“哪不知几位小哥是算生辰八字、还是算名解字呢?贫道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算得不中听,小哥你可别赖账,也别发作起来找贫道的麻烦。” 萧唐听道人的言语倒更有几分好奇,他说道:“我就看看你怎么算我们的姓名,你又能说得如何不中听?我还不信你能把我们给咒死。” 道人遂问了燕青等人的名字,喃喃片刻后便对燕青等人一一说道:“燕者,玄鸟也,秋去春回,复归旧巢。青者,屋荧望月也。正合了南燕北归、月隐乌啼之象。这位小哥日后不求闻达,纵使周折蹉跎一番终究会回了旧地。安然自在市井中,纵情逍遥山水间正是个归宿。” “许者,应允认可贯者通穿之意这忠呢可谓从中从心。世人为功名利禄殚精竭力,却大多落个歧路亡羊、迷途无果的下场。而这位小公子却能看得通透豁达只从己心,率性而为则无不为,这一生当过得自在逍遥。” “花荣花字本作华,亦作荣也,荣者草木茂盛,引申为兴盛,荣峻英姿,彰显不凡。从这二荣叠意,这位郎君乃是华衣乘马,心贯金石之辈,他日征战四方当能展古之名将风烈,扬名天下!” 萧唐听了不由微微心惊,这道人无论是否察言观色下误打误撞、信口胡诌,他算的倒与水浒书中燕青、许贯忠、花荣的经历结局很是吻合。莫非这道人真有些道行? 萧唐虽然心中纳罕,脸面上仍笑道:“你这道人,我看只是捡好听的讲。哄得人开心好拿赏钱吧?” 道人斜睨了眼萧唐,说道:“这位公子莫急啊,贫道还没解你的姓名呢。” 萧唐说道:“好,我姓萧名唐,玉萧之萧,李唐之唐。” 道人一听萧唐这二字,眼中精芒稍显即逝,嘿嘿笑道:“这萧者嘛嘿嘿,从肃,本义为千针万孔。再者萧杀、萧索、萧然可并不是个吉字。唐者大言徒然,有道是言不可极、极之而衰。说的就是小哥你为人处事不可张狂,否则大难临头将有血光之灾。” 此话一出,萧唐、燕青等人脸上登时变了颜色。花荣戟指着那道人怒道:“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怎敢说这等疯话招惹我萧唐哥哥!?” 燕青亦冷笑道:“真若是按你那说法同姓的、同字的都是一个命数,谁都是一般的活法?简直荒谬!” 道人嘿然道:“几位也是如世人般只听喜不听忧,受不得自己命数中有半点波折,那贫道也无话可说,可笑啊可笑!” 萧唐心头微微来气,这道人点到自己时明显是胡诌并带着些挑衅意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萧唐凝视道人半响,掏出一两银子来抛去给他。朗声道:“这是给道长的酬钱,既已下卦问卜,无论善言恶语这钱是赖不得的,可我萧唐磊落坦荡,就算有些宵小惹上门来,我萧唐也不惧他!” 那道人手中,颠着萧唐给他的那两银子,他身上那点仙风道骨的气息倏然不见,脸上还露出几分戾气来,阴声骂道:“直娘贼,道爷好心给你卜命猜字,你却将道爷当要饭的打发!” 说罢那道人竟将那两银子朝萧唐脸上狠狠砸来,萧唐刚一避开,那道人又飞起一脚,将萧唐等人所在的那张木桌子踹个稀烂! 090章 不速之客 恋耽美 正文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萧唐等四人纷纷跳将开来,那道人冷笑道:“道爷我说你有灾你便有灾,你这鸟人偏生不信,瞧,这血光之灾不是来了?” 说罢那道人缓缓从背后抽出那把锟铁古剑,这时那桌浓眉虎目的大汉拔出两把镔铁双剑,站起身来与那道人一前一后冷视着萧唐等人。?随{梦}小◢说шщЩsug1a 花荣忿怒,喝道:“你们两个到底甚么来路!也敢来寻我等的晦气?” 持着双剑的汉子的眼睛从花荣、燕青、许贯忠身上游过,皱眉沉声道:“瞧你们三个一表人才,却助纣为虐做这萧唐的走狗!识相的快快闪开,莫要自讨苦吃!” 看来这两人真是冲我来的,萧唐心里念罢,张口问道:“萧某到底何处得罪了两位好汉,便是划下道来,也要教萧某心里明白!” 持双剑的汉子冷哼一声,说道:“萧唐,本以为你被人赞作任侠,是个侠义无双的好男儿,哪知你这厮道貌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如此盗名欺世之辈,我如何杀你不得?” 萧唐一头雾水,这两人既没找错对头,可我男盗女娼?这话从何讲起?花荣、燕青、许贯忠三人也听得纳闷,燕青说道:“两位好汉,遮莫其中有甚么误会。萧大哥绝非人面兽心之徒,切莫枉作对头,冤枉了好人。” 汉子与道士对视一眼,心里都念道:这姓萧的暗地里做下作勾当,又和大名府梁世杰那厮勾搭在一处。若把话摊开说,让他得知你我是为马灵兄弟那妹子出头,岂不要寻她的晦气?再者我俩都是被官府缉拿的身份,如何能在他面前露了相? 道人便只骂道:“和这淫贼有甚鸟好讲?姓萧的,听闻你斗过不少好汉,怎地这时却如此脓包?” 萧唐心头渐渐火起,他怒骂道:“只顾将脏水泼来,却不辨个明白,你当我便是好欺的?” 道士哈哈笑道:“就怕你是银样蜡枪头,害道爷尽不得兴!” 说罢那道人大步流星,把剑直取萧唐。当他冲到燕青身前时抬脚便踢,怒喝道:“滚远了罢!”哪知燕青跳步一跃,用右手直抓道人脚踝,同时探脚绊向那道人,顶肩贴靠便要将那道人攧翻。 道人“咦”了一声,他没料道眼前这生得好皮面的后生小子,竟有这扑跤手段,还颇会借力使力!他顺势翻了个筋斗,落下身子刚站稳脚时,却又没料到身侧许贯忠也一掌拍向他腰肋。 许贯忠生得儒雅秀气,可也是蒙金台点拨过拳脚功夫,且时常和燕青切磋技艺的。虽然论近身相扑争跤他不及燕青会用巧劲,可拳掌精炼,施展起来还透着股闲庭信步的雅意。 道人没想到那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竟然手底也有功夫,一时间被逼得手忙脚乱。可那道人手段老辣,几回合后便稳住了阵脚,他目露凶光,正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教燕青和许贯忠好看时,冷不防花荣拈弓撘箭,放弦便射。 那道士急忙低头闪避,利箭划落他几缕发丝。他被燕青、许贯忠联手拦住,又要提防着花荣的冷箭,那道人被,早就要算计陷害好人?” 一愣神的功夫,孙安也立刻反应过来。我与道清兄弟是在泾原路犯下的案子,名头也没传到这河1北地界来,这萧唐怎会一眼识破了我俩的来历?我俩身上都有命案,他又与那大名府梁世杰交好,若被这贼厮认准我俩是谁,岂不更会让他大做文章? 孙安本就和乔道清交好,这次也是通过乔道清来为绿林中的一个朋友助阵,替他失散已久的妹子讨个公道。孙安和乔道清都是泾原路出身,后因官司流亡到河东路,萧唐在冀鲁一代名声虽响,可对他们所知最深的,不过是河东路盖州钮文忠动了萧唐的镖行,反被那厮动用官军给剿了。 孙安和乔道清被官府追拿,本就对萧唐攀权附贵,靠官门鹰爪走狗对付绿林同道的做法有些不满。加上这次乔道清那好友向他们况下他登时又心头火起,暗骂道:好一个奸贼!若不是道清兄弟机警,反倒真被他诳了! 乔道清则暗念道:这厮既知我和孙安兄弟的名头,反倒不好明面与他争斗。否则别说是连累了孙安兄弟,我马灵兄弟和他妹子也怕再遭这厮构陷!惩治这狗贼也不争这一时半日,来日方长,定教这厮尝到厉害! 想到此,乔道清不给萧唐回答的机会,又怒骂了声:“你这于官门做狗的奴才,道爷我懒得听你花言巧语!要打便打,聒噪个鸟!?”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恋耽美 正文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萧唐等四人纷纷跳将开来,那道人冷笑道:“道爷我说你有灾你便有灾,你这鸟人偏生不信,瞧,这血光之灾不是来了?” 说罢那道人缓缓从背后抽出那把锟铁古剑,这时那桌浓眉虎目的大汉拔出两把镔铁双剑,站起身来与那道人一前一后冷视着萧唐等人。?随?梦?小说 suglā 花荣忿怒,喝道:“你们两个到底甚么来路!也敢来寻我等的晦气?” 持着双剑的汉子的眼睛从花荣、燕青、许贯忠身上游过,皱眉沉声道:“瞧你们三个一表人才,却助纣为虐做这萧唐的走狗!识相的快快闪开,莫要自讨苦吃!” 看来这两人真是冲我来的,萧唐心里念罢,张口问道:“萧某到底何处得罪了两位好汉,便是划下道来,也要教萧某心里明白!” 持双剑的汉子冷哼一声,说道:“萧唐,本以为你被人赞作任侠,是个侠义无双的好男儿,哪知你这厮道貌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如此盗名欺世之辈,我如何杀你不得?” 萧唐一头雾水,这两人既没找错对头,可我男盗女娼?这话从何讲起?花荣、燕青、许贯忠三人也听得纳闷,燕青说道:“两位好汉,遮莫其中有甚么误会。萧大哥绝非人面兽心之徒,切莫枉作对头,冤枉了好人。” 汉子与道士对视一眼,心里都念道:这姓萧的暗地里做下作勾当,又和大名府梁世杰那厮勾搭在一处。若把话摊开说,让他得知你我是为马灵兄弟那妹子出头,岂不要寻她的晦气?再者我俩都是被官府缉拿的身份,如何能在他面前露了相? 道人便只骂道:“和这淫贼有甚鸟好讲?姓萧的,听闻你斗过不少好汉,怎地这时却如此脓包?” 萧唐心头渐渐火起,他怒骂道:“只顾将脏水泼来,却不辨个明白,你当我便是好欺的?” 道士哈哈笑道:“就怕你是银样蜡枪头,害道爷尽不得兴!” 说罢那道人大步流星,把剑直取萧唐。当他冲到燕青身前时抬脚便踢,怒喝道:“滚远了罢!”哪知燕青跳步一跃,用右手直抓道人脚踝,同时探脚绊向那道人,顶肩贴靠便要将那道人攧翻。 道人“咦”了一声,他没料道眼前这生得好皮面的后生小子,竟有这扑跤手段,还颇会借力使力!他顺势翻了个筋斗,落下身子刚站稳脚时,却又没料到身侧许贯忠也一掌拍向他腰肋。 许贯忠生得儒雅秀气,可也是蒙金台点拨过拳脚功夫,且时常和燕青切磋技艺的。虽然论近身相扑争跤他不及燕青会用巧劲,可拳掌精炼,施展起来还透着股闲庭信步的雅意。 道人没想到那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竟然手底也有功夫,一时间被逼得手忙脚乱。可那道人手段老辣,几回合后便稳住了阵脚,他目露凶光,正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教燕青和许贯忠好看时,冷不防花荣拈弓撘箭,放弦便射。 那道士急忙低头闪避,利箭划落他几缕发丝。他被燕青、许贯忠联手拦住,又要提防着花荣的冷箭,那道人被,早就要算计陷害好人?” 一愣神的功夫,孙安也立刻反应过来。我与道清兄弟是在泾原路犯下的案子,名头也没传到这河1北地界来,这萧唐怎会一眼识破了我俩的来历?我俩身上都有命案,他又与那大名府梁世杰交好,若被这贼厮认准我俩是谁,岂不更会让他大做文章? 孙安本就和乔道清交好,这次也是通过乔道清来为绿林中的一个朋友助阵,替他失散已久的妹子讨个公道。孙安和乔道清都是泾原路出身,后因官司流亡到河东路,萧唐在冀鲁一代名声虽响,可对他们所知最深的,不过是河东路盖州钮文忠动了萧唐的镖行,反被那厮动用官军给剿了。 孙安和乔道清被官府追拿,本就对萧唐攀权附贵,靠官门鹰爪走狗对付绿林同道的做法有些不满。加上这次乔道清那好友向他们况下他登时又心头火起,暗骂道:好一个奸贼!若不是道清兄弟机警,反倒真被他诳了! 乔道清则暗念道:这厮既知我和孙安兄弟的名头,反倒不好明面与他争斗。否则别说是连累了孙安兄弟,我马灵兄弟和他妹子也怕再遭这厮构陷!惩治这狗贼也不争这一时半日,来日方长,定教这厮尝到厉害! 想到此,乔道清不给萧唐回答的机会,又怒骂了声:“你这于官门做狗的奴才,道爷我懒得听你花言巧语!要打便打,聒噪个鸟!?” 091章 屠龙手,幻魔君 恋耽美 正文 092章 神驹子的心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2章 神驹子的心魔 萧唐本想对孙安、乔道清二人好好剖白一番,可乔道清抢白喝问,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随{梦}小◢说шщЩsug1a若说萧唐他为何知道孙安、乔道清的来历,这也让萧唐没法说明。 乔道清边骂着,他向孙安使了个眼色。孙安见了猝然出手偷袭,而这次他的目标却是花荣。花荣急忙拉弦时,乔道清却一剑斩断萧唐等人一匹坐骑的缰绳,他跃上马后也直奔着花荣冲去! 花荣趁势一滚,避开疾驰过来的烈马,孙安纵跃亦翻身上马。乔道清回头向萧唐喝道:“姓萧的,今日只是与你打个招呼。来日方长,再做计较!” 花荣怒骂道:“哪有这等便宜事!?”说罢他瞄准孙安的后心,利箭刚要离弦之际却被萧唐按了下来。 “萧唐哥哥,这两个贼人本事不凡,如此放了他日必成祸患呐!”花荣急忙向萧唐说道,萧唐却沉着脸摇了摇头。很明显这其中有着极大的误会,放开手和孙安、乔道清这两人斗个你死我活,但凡能有化解矛盾的机会,又何必与水浒中这两个一流人物平白无故结成死敌? 先还是要弄清楚,孙安和乔道清为何会如此仇视我! 宗城县那边,萧义兴致匆匆的来到马慧打理女红营生的店铺,可却被告知马慧有亲戚来看她,已先回家了。 慧儿是从大辽流落到这边来的,她父母双亡,又能有甚么亲属?萧义心里不禁狐疑想着,可他转念再想,遮莫是她远方亲属寻到她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琢磨一番后,萧义又来到宗城县马慧的住处,他暗付道:我与慧儿这三年情投意合,可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没捅破,直教萧安那厮时常奚落于我,少爷念及此事也颇为愧疚 此事我也不想再拖,慧儿也不是爱颠倒使性的女子。等她见了少爷,自然就会明白少爷早已心性转变,似换了个人一般,不必再惧怕于他。 虽然萧义心里也知马慧和萧唐之间隔阂难消,可此事也早该有个结果。他走进马慧所在的一处小园,正听见马慧在房中正与个男子说话。他轻扣四椽瓦房的房门,说道:“慧儿,我来看你了!” 屋门被打开,马慧见到萧义,面露惊慌道:“萧义,你怎么来了?” “你便是那萧义?”萧义还没回话,就见屋内有个瘦长的汉子冷冷盯着他看,并向他问道。 萧义想此人是马慧的亲戚,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他唱个喏,恭敬说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这是我失散已久的兄长马灵。”马慧急向萧义说道,还趁机暗向萧义打着眼色。萧义一怔,马慧曾向他提及自己有个哥哥,正因为他在辽国涿州犯下人命官司,才迫使马慧一家人逃亡到大宋来。 萧义喜道:“恭喜马灵大哥寻到了慧儿,兄妹两人久别重逢!” “慧儿慧儿,你叫我这妹子叫得倒是亲密”马灵点点头,悠悠说道:“我听慧儿提及这几年多亏你时常照拂她,所以我也不为难于你” 马灵说到这,他口气忽然一转,目露凶光咬牙嘶声道:“可你是萧唐那狗贼手下的伴当,是不是?当年就是那萧唐欺负我家妹子,是不是!?” 萧义神色一变,这几年他只是偶尔向马慧暗示萧唐对她的帮助,可毕竟这涉及女孩家清白的事难以启齿,马慧也有心渐渐忘却那件不堪的往事,两人便甚少提及此事。可人家的大哥马灵寻上门来,替自己的妹妹讨公道,又有什么不对? 萧义急忙向马灵解释道:“马灵大哥,我家少爷当初虽然唐突孟浪,可万幸没铸成大错!而且如今我少爷也早已今非昔比” “放屁!!!”马灵听罢更是怒不可遏,他起身骂道:“你这于权贵家做狗的奴才!我砍萧唐那狗贼几刀,再骟了那狗贼,再说毕竟他还留着条狗命,如此他依不依我!?若是我这妹子真被那厮污了身子,便是杀他满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哥!”马慧心急如焚,急忙向马灵说道:“我已说了,那事我不愿再提及,也不愿再计较了!” “不行!!”马灵厉声道:“妹子,你不用怕!我知道你是担心那萧唐权势甚大,才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我连累了爹娘,也连累了你现在知你受人欺凌,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当年马灵一时大变之前差点玷污了一个婢女的身子,辽国逃来的汉人本姓马再估算其年龄和到萧家集的时间,这十之不就是自己那妹子? 再至宗城县经一番探访下,马灵终于寻到了马慧,兄妹两人欢喜过后,马灵想起马慧被萧唐轻薄,他对于父母的愧疚、对于自家妹子马慧痛苦经历的伤痛全部转移成对萧唐满腔的恨意。马慧越是劝说马灵不要找萧唐报复,马灵越觉得是萧唐害得自家妹子担惊受怕,非要找他算清楚不可! 此人要寻少主的麻烦!眼下难以和他说通,还须早早报之少主叫他小心提防!萧义趁着马灵正安抚马慧的时候,他打定主意,转身便往园外跑去。 马灵斜眼冷视萧义已奔出数十步,他不屑道:“撮鸟,跟老子比脚力么!?” 说罢马灵深吸口气,身形疾如妖电,倏然弹射飞出!他大步并做寻常人几步的距离,且腾跃间率极快,与其说是奔跑,不如说是几步跨跃便已追上了萧义! 萧义感到一股疾风袭至,他刚转过半张脸,便猛然现马灵冷笑着已跃到他的身旁。萧义登时大惊失色,恍惚间他只以为:这马灵莫非会甚么缩里成寸,神行百变的妖法不成!? 其实道家功夫在养气、吐呐等方面自有妙法,历史上诸如陈抟、杜光庭、王中孚重阳真人、张三丰等不但精于玄门内丹功法,于击技武学上也都造诣极深的高人不胜枚举。 马灵所擅长的所谓“神行术”,其实就是道家吐纳养气功夫与人体自身潜能相辅相成,加之每日苦修腿脚而练就的一门失传的利用呼吸引气,从而使爆力、度、耐力等都强于常人的功夫。 马灵手中卜字铁戟一挥,正敲中萧义胫骨将他击倒。萧义忍着剧痛,正欲站起来的时候,马灵铁戟的锋刃便已逼在他喉咙前。 “小子,乖乖跟我回去!”马灵恶狠狠地说道:“休想去找萧唐那狗贼报信!可别逼我伤你!” 马慧的住所虽在宗城县的偏僻处,可来往仍有些行人见有人竟在县城内动武,便远远地驻足观望。萧义见了,一脸决然道:“你便动手在此杀了我罢,众目睽睽下你难逃干系!若要暗害我家少爷,却是休想!” 马灵双目一瞪,正欲再骂时,遥望见一骑两人已赶至不远处。乔道清和孙安下了马,见马灵持戟逼住一人,乔道清皱着眉说道:“神驹子,你又折腾个甚么?这厮又是何人?” “道清兄弟,孙安兄弟,你们可是寻见萧唐那狗贼了?”马灵又指着萧义说道:“这厮是萧唐手下养的条狗,本来这几年他待我妹子甚善,我也不想为难于他。可这厮不识抬举,还要向萧唐那狗贼通风报信!” 乔道清听罢也不赘言,上前一脚踢在萧义胸膛将他蹬翻,又踏前两步聚力一掌狠狠击在萧义下巴上。萧义挨了重击,哼也不哼便晕厥过去。 “瞧个甚鸟!?都给道爷夹着腚滚蛋!!”乔道清凶神恶煞,喝骂退了几个远观的路人后,他转身对马灵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合计商议事了还须早早离了这宗城县。” 马灵沉着脸点点头,他将昏死过去的萧义拖回屋内,与乔道清、孙安坐定了,便抱拳向孙安说道:“这次也多亏孙安兄弟仗义出手,否则单以小弟与乔道兄难以和那狗贼匹敌。” 孙安摇摇头,说道:“闲话休要再讲,我与道清兄弟是过命的交情,既然他又与你有旧,我岂有不来之理?只是要寻那萧唐的晦气,恐怕扎手的紧。” 乔道清也啐骂道:“那厮消息恁地灵通!已得知我和孙安兄弟的名头。我们哥俩本就为官府追拿,若是他真有心动用官府的关系,别说治不了他,恐怕我们哥俩也要陷在这!” 马灵神色一变,忙问道:“孙安兄弟和乔道兄泾原路出身,又只在河东路道上行走,萧唐那厮怎会识破两位兄弟的来历?” 乔道清怪眼一翻,说道:“他娘的我又问谁去?那厮在大名府势力颇大,进出都有人拥簇跟随着。本来今日见那厮带只带两个伴当,和个年轻随从出郊狩猎,我便与孙安兄弟合计趁机断那厮一手一脚,早些了结此事。 哪知他那两个伴当与那随从本事也颇为了得,不但奈何不得那萧唐,还被那厮识破了我和孙安兄弟的身份!幸好那厮还没想到你和你妹子头上来,只是眼下已打草惊蛇,再要找那厮算账,难上加难!” 马灵沉吟不语,本来他知道只凭自己的实力,难以找萧唐替自家妹子出头。而乔道清为人义气、性子颇烈,当马灵求到他这来时乔道清不但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还拉来屠龙手孙安这个强援。 可此事再追究下去,恐怕就要将乔道清和孙安拉下水。马灵心乱如麻,虽然他不想拖累他俩,可难道自家妹子受辱这口恶气,只能生生憋下去不成!? 马慧照看着昏死的萧义,她秀眉紧蹙,望向面沉如水的马灵欲言又止。无论她怎么劝马灵只是不听,比起要替马慧讨回公道,马灵现在还想通过狠狠向萧唐报复来减轻他这几年的愧疚与自责。这种心态下,马灵又则能听进别人的只言片语? 过了良久,马灵忽然抬起头来,嘶声说道:“小弟之事,又怎能害得两位兄弟陷在官府鹰爪手里?既然明面上咱们很难动萧唐那厮小弟倒有个主意。” 乔道清斜眼望向马灵,问道:“甚么主意?说来听听。” 马灵吞了口吐沫,心里经过一番争斗后,终于开口说道:“我听闻萧唐那厮再过一个多月便要成婚,他既然动我妹子,我又为何动不得他的家眷?” 马灵此言一出,孙安的脸登时拂然变色!他面如寒霜忽的站起身子来,望着马灵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孙安又冷哼一声,拂袖便走! 092章 神驹子的心魔 恋耽美 正文 093章 劫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3章 劫持 马灵正在错愕时,乔道清连忙起身拉住孙安,说道:“有话讲清便是,孙安兄弟你这般又是作甚?” 孙安挣开乔道清,他戟指马灵,厉声痛骂道:“我与你本谈不上甚么交情,可道清兄弟把你看成体己人,我孙安替你出头也无不可。[随_梦]小说suglā本闻得萧唐那厮的名头,我闲常把他当做好汉,原来却是个暗做歹事的酒色之徒!如此我便是惩治那厮一番与他结下梁子,也不惧他! 那萧唐虽卑劣,甚么千里送瑾娘之事也不知其个中底细,可我也晓得他要迎娶那女子是满门遭奸贼所害的可怜人。你便是与那萧唐有泼天的仇怨,又关个女子鸟事!?如此做法你和萧唐那厮有甚分别?争执不过便去寻个女子逞能,你这又算甚么本事?! 我孙安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羞于干那下作勾当,直污了我的名头!” 马灵被孙安骂得羞惭不堪,他面色通红,也猛的站起身来,说道:“孙安兄弟,你恁地小瞧我!我马灵也是个知羞耻讲道义的汉子。可那萧唐权大势大,你教我如何奈何得了他!? 我不过是想逮了那女子将萧唐那厮引出来,若是那萧唐敢来,便叫他好看!若是萧唐那厮怕了,也教那女子知道那狗贼本就是个负心寡义之徒!除此之外,我若动那女子半根寒毛,伤她半分,你便用你手中利剑将我剖腹挖心,我马灵绝无怨言!!” 乔道清为人处事自带三分邪气,他听马灵如此说,思量片刻说道:“这倒也是个主意只凭我们三人势单力薄,捉他个把柄在手,萧唐那厮必然会投鼠忌器。” 孙安瞪视着乔道清,惊怒道:“道清兄,你也同意这法子!?” 乔道清冷哼道:“不然又能如何?只凭你我三人势单力薄,如何与那厮计较?左右也已和那萧唐做了对头,要斗自然要斗到底!” “那般腌臜事要做你们做!”孙安愤愤说道:“休指望我趟这淌浑水!” 乔道清嘿了声,说道:“偏生你是爱惜羽毛的好汉,道爷我就是常作歹事的妖人!?和那厮讲仁义还能念你的情不成?罢罢罢!此事由我来办,不至玷污了你的名头!” 孙安听乔道清如此说,忙道:“道清兄,劫持女子家眷终归是下作手段,岂不是惹江湖上好汉耻笑?” 乔道清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物,他冷笑道:“若拿那萧唐没奈何,连我都瞧自己不起。和好汉当然要推心置腹,可与那欺世盗名的狗贼还有甚规矩要讲?至于劳什子江湖同道耻笑,道爷我管他个鸟?” 孙安沉着脸不作声,他见乔道清将此事包揽下来,若是此时他一走了之也不好对乔道清交代。思虑良久后,孙安懊恼的长叹口气,又坐下身来 当萧唐等人返回萧府,萧唐狩猎时遭人偷袭的事一经传开,萧府内登时炸了锅。性烈性急的诸如郑天寿、石勇等喝骂叫嚷,精细稳重些的如杨林、薛永等纷纷向萧唐和燕青等问了来龙去脉,细细琢磨着。 石秀神情沉着,可他嘴角噙着冷笑,说道:“那屠龙手和幻魔君到底甚么来路,敢到咱大名府地界来和萧大哥划道,岂不是吃了忽聿心豹子胆,又被猪油蒙了心窍?” 萧唐枕头沉思,说道:“此二人也是江湖中奢遮的豪杰人物,尤其是那屠龙手孙安,双剑使得极其高明。这次若非有花荣兄弟、小乙、贯忠帮衬,我必陷到他手里。” “他便是山上猛虎,惹到萧大哥头上来,岂不是自讨苦吃?”石秀正说着,他遽然想起一事,道:“萧大哥,你说这两个鸟人身上都有人命官司。既然他们敢捋大哥的虎须,又在大名府露了头,咱们报了府尹,自有官门公人追拿他俩,也倒省了咱们的力气。” “不可!”萧唐断然回绝道:“无缘无故,孙安、乔道清这二人来寻我必有他们的道理,江湖事江湖了,若是动用官府此事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石秀本来听萧唐说那孙安本事极为高强,为了以防万一才向萧唐提了这个法子。见萧唐坚决不肯,便也不再讲。 这般时节下江湖上的好汉,比起朝廷律法而言,绿林中的道义对他们的约束力反而更大。如水浒中史家庄的少庄主九纹龙史进,抓了少华山贼首陈达后便要押解到官府领赏,可因感念朱武、陈达、杨春三人义气深重,与他们三人结成好友。 后来由于猎户李吉告密,史进与少华山贼首结交事发,史家庄被华阴县带兵包围。那时史进对朱武等人说道:“是我赚你们来,捉你请赏,枉惹天下人笑。我若是死时,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便发将起来烧庄杀人,而后史进却还妄图想留个清白身,倒又离了少华山。 在江湖中跌跌撞撞一圈后,史进才发现自己因义气触犯王法,天下虽大,自己却只有上山落草一条路可走,便只得再回去寻朱武等人,做了少华山的第一把交椅。 这种因江湖道义、兄弟义气而触犯律法的事在水浒中屡见不鲜。比起寻常江湖好汉,萧唐官门与江湖的双重身份又暧昧敏感了些,虽然萧唐仰仗与梁世杰的关系,完全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压制忤逆他的江湖人,那他只会将所有绿林中人彻底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这种事萧唐明白,石秀也明白。石秀便岔开了话头,说道:“若恁地,也要将这两个鸟人揪出来讲个明白,否则还真当咱们是好欺辱的不成?” 杨林接口道:“常言说得好:天无二日,人无二理。那两人若再来纠缠,是非曲直总能辨个明白,到时再与他们好好计较便是。” 萧唐苦笑,他心想那孙安和乔道清骂自己是“欺世盗名道貌岸然,欺男霸女的淫贼”,这真让他弄不清、搞不明,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这时薛永左顾右盼一番,问道:“怎么不见萧义兄弟?” “萧义应该是去了宗城县那”萧唐刚向薛永解释道,他忽然话声一滞,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曾经唤作迎春的马慧来,自己唯一能与所谓“欺男霸女的淫贼”扯上些干系的,除了三年前自己刚来到这里时那个险遭“锦毛獒”污辱的丫鬟,还能有谁? 那件事除了萧唐,现在只有萧安、萧义和一些萧家集萧府上的庄客知道。那时本就非现在的萧唐所为,所以下意识间萧唐也忽略了那个马慧。 “速速备马!”萧唐站起身来,急道:“我估计孙安、乔道清就是为那人而来的!” 萧唐向一个与萧义亲近的庄户问清马慧在宗城县的店铺,与燕青、花荣、石秀、杨林等快马加鞭,一路赶至宗城县。又在店铺内他人的指引下匆匆来到马慧的住处。 当房门被萧唐撞开,早已不见那马慧的身影,只看到萧义被塞住了嘴,反剪双手蜷在屋内的一角。 萧唐等人忙替萧义松了绑,萧义被乔道清下重手击晕,所幸并无大碍。没过许久便已悠悠转醒,他见是萧唐,忙说道:“少主!慧儿那兄长来了!那人唤作神驹子马灵,纠结了两个强援,欲寻少主的晦气!” 神驹子马灵竟然是他?如此说来乔道清和孙安为何寻他的麻烦倒解释的通了,田虎手下乔道清、孙安、马灵三人关系极好,原著中当孙安暴毙,乔道清万分伤心,拜别宋江退隐山林,而马灵便也随着乔道清一并飘然而去,到入云龙公孙胜的师傅罗真人所在的二仙山潜心修道,从此不问世事。 可眼下马灵、马慧、乔道清、孙安四人都不知所踪,听萧义所述那马灵绝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几年前的旧账又算上门来萧唐扪心自问,若是自己有个妹妹遭人欺辱,那他也会似马灵这般要讨回个公道来。可那件事萧唐又怎能向马灵辨个清楚?如何化解此事,恐怕是难如登天 距离大名府不远的魏县白佛寺,可说是河1北东路香火最旺的一处大刹,宋徽宗赵佶虽信奉道教,可因力排众议册立他为帝的向太后崇佛,他便以“御赐仁孝白佛寺”之名修建白佛寺以尽孝心,更是亲手参与刻佛,更使得这座名寺广纳八方香火,善男信女纷沓而至,络绎不绝。 就见那白佛寺梵宇清幽,徽宗御笔敕字的匾额高耸挂立,宝刹内梵音佛号庄严凝重,佛幢黄幡随风轻飘,大佛殿前炉内香烟缭绕,教人置身其中顿生股虔诚敬仰之心。 “张大哥,您受累了。”苏瑾娘回头望向肩抗装满香烛供器、布施银两扁担的张青,她满怀歉意的说道。 张青忙憨笑道:“苏姑娘休恁地说,这点力气小人还是有的。” 孙二娘白了张青一眼,说道:“那是当然,就你一个糙汉子,难不成还叫我们几个女子受累不成?” 旁边花小妹嗫嚅道:“孙姐姐,张大哥好歹也是来帮忙的,又何必这般呼来喝去的?” “呦?花家妹子可是舍不得了?”孙二娘把眼望向花小妹,调侃道:“好好好,这里就我是心如蛇蝎的,妹子你是菩萨心肠的。也不知哪个汉子有好福气,能将妹子你娶过门去。” 论唇枪舌剑的嘴皮功夫花小妹哪是孙二娘的对手?又一番言语下来,直把花小妹说得满脸羞红。苏瑾娘见了不忍,劝道:“苏姐姐,花家妹子脸皮薄,你也莫再戏弄她了。” 孙二娘心说你们倒都是大善人,似你们这般在道上行走一日,只怕已被精似鬼的歹人当成手里行货卖了,还在这跟我充起好人来!可她脸上依旧笑道:“妹子不让我说,那我不说便是。” 当年与山夜叉孙元在江湖上厮混时日久了,孙二娘不但下蒙汗药出阴招害人的手段极深,对于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争取利益上她也算得很清。 现在在萧府中她与张青不似燕青、许贯忠、石秀等人跟萧唐的资历极久,能力也都极强也不似花荣、郑天寿、侯健等人术业有专攻,各有自己的手段。所以孙二娘知道自己必须与萧唐这未过门的娘子打好关系,而这时日久了,孙二娘与苏瑾娘相处时少了往日的尔虞我诈,心境倒也平和了不少。 “孙姐姐,这次向佛祖上香祈愿,不知你拜求何事?”苏瑾娘向孙二娘问道。 孙二娘哪是个敬神佛的人?她说道:“妹子大婚之日将近,当然要为你那相公祈愿。我混沌过日落个安生也就是了,又有甚么心愿去跟那菩萨讲?” 苏瑾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话不是如此说,孙姐姐在外飘荡久了吃过很多苦头,如今安稳下来也该享享福了。姐姐不愿说,小妹便代姐姐向佛祖许愿,只求姐姐此生幸福,不必再受那飘零无根的苦楚。”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孙二娘也知苏瑾娘性情善良淑惠,听她如此说孙二娘也没了言语,心里只腹诽道:这傻妮子也倒该落个好报。 苏瑾娘等几人转过出山坳,前面不远处便是白佛寺,就在这时从旁边林间却突然闪出两人来。那两人一个道士打扮,另一个瘦长汉子手持着把铁戟,打量着苏瑾娘等人,神情甚是不善。 那道人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哪个是苏瑾娘?” 孙二娘见那两人来势不善,又很明显是冲着苏瑾娘来的,莫非都是那萧唐的对手?她脑子中思绪飞快地转了转,不等苏瑾娘答话便抢先站出身来,向那道人娇笑道:“我便是苏瑾娘,不知这位道长找奴家又有何事呐?” 093章 劫持 恋耽美 正文 094章 锦毛獒的旧账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4章 锦毛獒的旧账 乔道清眯着眼打量起孙二娘,见她举手投足自带股媚态,眉宇神情也轻浮的很。随梦小说 sug lā通过方才观察,这女子似乎在一行人中也确实是能说得上话的。 呸!甚么萧任侠千里送瑾娘,原来说的就是这么个风骚的婆娘,江湖上传闻还将那萧唐捧上了天,原来是乌龟找王八,臭鱼找烂虾!乔道清心里暗骂道,他冷哼道:“你便是苏瑾娘?随我们走一趟吧!” 孙二娘媚眼含俏,娇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奴家又与这位道长非亲非故,这又怎么方便呢?” “道爷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要怪就怪萧唐那厮胡作非为!”乔道清过来伸手便抓孙二娘,他见孙二娘那番招摇的模样心里已极为不喜,只想趁早抓了她将萧唐引出来。 乔道清的手很快便要抓到孙二娘的肩头上,孙二娘脸上还挂着笑意,却猛地一记撩阴腿直踢向乔道清胯下!乔道清大惊失色,他忙侧身躲过,紧接着孙二娘手中短刀寒光绰绰,直奔乔道清砍去! 好个奸诈的婆娘!乔道清勃然大怒,本来他也是在泾原路、河东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这次来大名府,先有燕青、许贯忠,后有这个手段阴毒的女子都叫他险些着了道。 萧唐手底这干贼男女,真当道爷我是吃素的不成!?乔道清瞋目切齿,手下不留丝毫情面,他拔出锟铁古剑,狂风骤雨般向孙二娘反击过来! 张青见了,忙抽出扁担上的竹木,抡起来向乔道清后背砸去。乔道清却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他飞起一脚将张青踹翻,也不耽搁手中长剑将孙二娘逼得手忙脚乱。 “我草你这死牛鼻子十八代祖宗!没卵蛋的亡八,被骟了话儿的孬种!劫几个姑娘家的道,你他爷爷的算个甚么汉子?!”被乔道清逼得险象环生,孙二娘也起了火气,她嘴里破口大骂着,乔道清听得更似要被气炸了胸膛。 孙二娘鬓皆乱,她回头向苏瑾娘和花小妹猛打点逃了。乔道清瞧出破绽,他一剑劈落,在孙二娘左臂上留下道长长的血痕。 乔道清使足了力道又飞身一脚,正踢在孙二娘脸上。孙二娘身子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摔在地,她半边的脸也立刻肿了起来。 张青喝骂着刚挣起身子时,他忽然感到眼前一花,马灵疾冲过来,接着惯性的力道一膝重重顶在张青的腹部。张青口吐酸水,一下又被马灵给放倒在地。 本来乔道清不想伤人,可他因孙二娘出手阴狠的偷袭,又口出粗言秽语而被? 就在这时,苏瑾娘的房门被推开,她见一个水灵秀气的女子静静望着她,那女子神色复杂,欲语还休,似也有满腔的心思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位妹妹就是马灵的妹妹马慧,当年萧府上的丫鬟迎春吧?”苏瑾娘猜到那女子的身份,张口问道。 094章 锦毛獒的旧账 恋耽美 正文 095章 你,不是他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5章 你,不是他 大名府魏县,泊村白龙潭渡口。随梦小说suglā 夏夜宁静,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当年李克用与梁军厮杀的古战场上,白龙潭中碧波粼粼的湖水跃动着白色的光韵,平添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乔道清、马灵、孙安三人则毫无兴致观赏月夜湖景,他们神情谨慎,直直注视着前方。马慧与苏瑾娘距他们十几步远,看两个女子相处的模样,似是经过这几日她俩之间却走近了不少。 来回踱着步的马灵忽然停住身子,因为他望见萧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不远处,又看到有四人跟随在萧唐身后。 萧唐只带了燕青、石秀、萧义、时迁四人,燕青与石秀精细警觉,萧义与马慧有旧,而时迁精于追踪,倘若万一再生什么事端,则需要他跟踪乔道清等人。 “乔道兄,孙安兄弟,那厮来了,还须提防他耍甚么花样!”马灵向乔道清和孙安说到,可他回过头时,只见孙安斜眼冷视着他,说道:“如何与那萧唐计较是你的事,我只管护你妹子周全,旁事都与我无关。” 见乔道清也是意兴阑珊的模样,马灵心里一窒,这些天下来就连他妹妹马慧也似与他渐行渐远,尤其是他和乔道清将苏瑾娘掳来后,马慧更是终日不与他言语,反而时常去探望萧唐那未过门的娘子,想到此马灵不由气苦。 这件事,我又哪里办错了? 马灵越想越怒,他举起卜字铁戟,指着萧唐咬牙道:“姓萧的,你倒真敢来!” “我为何不敢来?”萧唐又望向苏瑾娘,他见苏瑾娘神色如常,安然无恙,他的心也放了下来。苏瑾娘与萧唐对视,就见她轻摇螓首,指了指马慧,神情却并不见如何怪责,似乎只是在示意萧唐:这件事我想听你的解释,你也要给这姑娘一个交代。 萧唐冲苏瑾娘颔首示意,他转过头,又对马灵说道:“阁下替妹出头,寻我算账,此事理所应当。可掳我发妻,这手段不嫌下作些了么?” 马灵羞恼道:“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这厮与大名府梁中书沟壑一气,欺瞒世人却险害我妹子清白。我若不使这手段,哪能逼你出来对质?!” 萧唐摇摇头,叹道:“马灵啊马灵,你自谓痛惜令妹受辱,却一直藏头露尾,皆孙兄、乔兄之手助你偷袭于我,可若不是萧义告知于我,从头到尾我都不知到底因何事触怒他人。你若真是条汉子,又怎会不敢堂堂正正到我府上与我对质?又怎知我萧唐会不认账?” 孙安和乔道清对视一眼,他们替马灵出手,但又碍于被官府发海捕文书缉拿的要犯身份,生怕在大名府露了底反被官军围捕。可听萧唐如此说,这倒显得他们不够坦荡了,就连乔道清也不禁暗骂道:“反被那厮占理摆了一道,这事恁地窝囊!” 马灵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喝骂道:“好!那我便在这问你:当年那腌臜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错!”萧唐斩钉截铁地回道:“当年我轻浮浪荡,虽未铸成大错,可无论怎么说,是我险些害得令妹轻生!” 苏瑾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可她又转念想道:如果他当年真的伤害了这位姑娘,若是抵赖不认,我岂不更无法再与他相处下去? 而马慧听萧唐痛快认了那事,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心里的伤痛早已渐渐平复,可她兄长的出现,却又将她不愿再忆起的梦魇给勾了回来。就算严惩了这萧唐,她本来安逸的生活又怎会一往如昔? 这时马慧才发现自己对萧唐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她只想好好生活下去,不再想因为过去的痛楚影响自己一世。忽然马慧发现萧唐身边萧义正直直凝望着自己,萧义面露痛惜之色,对马慧说道:“慧儿,少爷当年纵然有千错万错,可真要闹到这般无法收场么?” “你这狗奴才闭嘴!”马灵厉声痛骂,他又对萧唐说道:“既然你认了那事,那又该当何罪!?” 萧唐平静一笑,朗声道:“若是依我大宋宋刑统立律:诸色犯奸,污他人部曲妻、杂户、官户妇女者,杖一百。强者,各加一等,折伤者,各加斗折伤罪一等。你可是想这般定我的罪?” 马灵冷笑道:“咱们江湖上的汉子,叵耐你们公门那一套!姓萧的,你也少跟我摆威风!先向我与我妹子磕头认罪,咱们再好好计较!” 石秀听罢登时双眉倒竖,他死死攥住刀柄,满脸杀意的说道:“姓马的,赶人不要赶上,休要强逞精神!要我大哥跪你,你也配!?” 马灵呸了口,阴声笑道:“我就说你这厮虚伪卑鄙,欺世盗名!怎么,恼羞成怒,又不肯认账了?” “等等。” 就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马慧忽然开口,她凝视着萧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他。” 马灵一脸诧异,向马慧问道:“妹子,你这话又是何意!?” 马慧心里似已彻底释然,她悠悠说道:“这两年多时间里,萧义一直告诉我你心怀愧疚,暗中助我在县城里安身立命。我虽一直不愿承认,可也的的却却接受了你的好意。那段时间里,我也常常见到县城百姓提及你时,莫不敬你赞你,只把你当做英雄一般的人物。 这些时日与苏姐姐的相处,让我知道关于你的种种传闻所言非虚。我知道当年的那个恶人,绝不会奋不顾身去锄奸扶弱,也绝不会让世人交口称赞。所以,你,不是他。欠我的那个恶人我早已当他死了,你又有甚么亏欠我的?” 马灵瞠目结舌半响,忽然他又怒道:“不行!此事怎可就如此算了” “够了!”马慧高声打断了马灵,她眼角噙着泪水,愤然道:“哥,就因为你当年一时,他日若得机缘,再与阁下好生结交一番。” 乔道清讪笑一声,说道:“走啦走啦!萧任侠想寻我等结交也好算账也罢,我与孙安兄弟自会在河东路威胜军铜鞮县相候。可今日我们老哥俩可没脸面再在此地耗下去!”说罢他便与孙安扬长而去,倒也去得潇洒。 萧义直直望着马慧,问道:“慧儿,你呢?你不会走了罢?” 马慧垂下了头,过了半响,轻轻说道:“我若留在宗城县,你还原意像往常一样过来看我么?” 萧义心花怒放,他不住点头,连声说道:“愿意愿意!怎么不愿?只要我清闲下来,都会过去瞧你!” 马慧俏脸一红,她瞧萧义那副憨态不由掩嘴轻笑。马灵见萧义与马慧的模样,却是面色灰败,呐呐不言。 “马兄,不知你日后又作何打算?”萧唐忽然对马灵说道。 “姓萧的,我妹子是原谅了你,可别以为我会对你好眼相看!”马灵声音拔高了几度,他怒喊道:“倘若让我知道你再对我妹子有丝毫不轨之处,我马灵还会上门来寻你!” 面对马灵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喝骂,萧唐面色沉稳,反而向他淡淡一笑。马灵顿感心中再无半分底气,他跺脚长叹一声,转头也便要走。 “哥”马慧见马灵心灰意冷,她于心不忍,开口说道。 “妹子,你说的没错是我害了全家,我不能再害了你你好好在宗城县过日吧,我会再去探望你。”马灵又望向萧义,冷冰冰地说道:“好好待我妹子,否则我唯你是问!” 说罢马灵身形一晃,须臾间已奔出数十步,不愿在此地多停留片刻。萧唐兀自感慨时,他猛地感到自己的腰间被人狠狠一拧,又酸又痛下差点没叫出声来。 平素谨言慎行,端庄温柔的苏瑾娘一把掐住萧唐,她语气中带着埋怨道:“我怎么不知你原来竟是那样的人?” 燕青见了,不住向萧义和马慧使个眼色,示意让萧唐和苏瑾娘独处一段。一向杀伐果断的石秀也心里想道:大哥,旁事兄弟都可以为你出马,但你与嫂嫂的事还是你自求多福吧。想罢他刚要唤时迁离去,这才发现那鼓上蚤早已不见了身影,不知逃到哪了。 萧唐捂着腰,苦笑道:“当年的荒唐事本以为已都过去了。可那事确实是我亏欠了马慧姑娘,我知道你怨我恼我,我无话可说。可自从那事之后,我似通了心窍早已转性。瑾娘,你信我么?” “我当然怨你恼你。”苏瑾娘轻声说道:“可我也信你,当年你与武二哥一路舍命护我,你是何等样人我哪能不知?就像马慧妹子说的那样吧过去那个恶人,我只当他已死了。” 萧唐拉起苏瑾娘的手说道:“那你还嫁不嫁我?” 苏瑾娘气恼的要睁开萧唐的手,嗔道:“别给你三分颜色便要开起染坊来!我可没说已原谅了你!” “你只管怨吧。”萧唐轻声笑道:“此事既已了结,现在我只想将你娶过门来,便是怨我一辈子我也依得你。” 095章 你,不是他 恋耽美 正文 096章 武松归来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6章 武松归来 马慧之事已了,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萧府上下忙碌,都在为萧唐与苏瑾娘的婚事做着准备。随梦小说suglā冀鲁各地与萧唐有交情的官宦富商、绿林强人中不能前来道贺的,也都遣人送上了贺礼。 萧唐手下不止是燕青、许贯忠、石秀等人,就连新入府不久的侯健、时迁、段景住等也都忙碌个不停。其中通臂猿侯健大包大揽,将制作萧唐与苏瑾娘新婚礼服之事应承下来,各色玉饰银器也有银匠出身的白面郎君郑天寿负责。 燕青、许贯忠二人估算送贺礼及或会前来道贺的来宾,接待答礼之事也丝毫疏忽不得,其中在大名府与萧唐有交情的官吏便有:留守相公梁世杰、大名府留守司兵马都监大刀闻达、马军副指挥使急先锋索超、马军军使火里飞周瑾、马军副兵马使鬼影子王定、两院押牢节级铁臂膊蔡福、牢狱小押狱一枝花蔡庆等。 京东路的官吏则有:青州指挥司统制霹雳火秦明、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郓1城县押司及时雨宋江、马兵都头美髯公朱仝、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等。 各处的员外富贾有: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于密州市舶司打理海商营生的萧府管事三尾雉萧安、清1河县孔宋庄潘太公、以及尚在宋境得知萧唐婚事,而送来贺礼的高丽国成均馆学士庆州崔慕远等。 甚至还有与萧唐有交情的绿林强人:辽境内饮马川火眼狻猊邓飞、京东路桃花山小霸王周通、河1北路已在枯树山落草的丧门神鲍旭等。 还有武松武二哥萧唐念及至此,他心里也满是欣喜。毕竟当年武松充军延安府,两人已有两年多的时间未见,现在武松更是履立战功,已转了禁军军籍,升作步军都头,一身的本事在与西夏人的交锋中大派上用场。 这段时日宋夏之间并没太多争端,武松有了空闲,来信说他会赶来喝上萧唐与苏瑾娘的喜酒,还说另有几个他在延安府西军中结识的好汉也会一同前来,也更让萧唐好奇武松那般际遇下又与何等人物作成好友。 “久闻那灌江口二郎神武松哥哥的威名,小乙也盼与其相见。”燕青对萧唐说道,众人中只有薛永、萧义这等萧唐的老部下和武松有过交情,而燕青、石秀、花荣等人只是听闻萧唐有这么位结义兄弟,更是当年在大名府闹市上,以一对铁拳生生打死五邪头陀广惠的盖世豪侠,也皆佩服万分,只盼早日得见。 萧唐点了点头,他想到水浒中梁山聚义的众多好汉,现在竟通过自己得以结识,也是心生感慨。 就在此时,苏瑾娘与孙二娘等从后堂翩翩走出,苏瑾娘与萧唐四目相对、会心一笑时,孙二娘轻哼了声,向苏瑾娘说道:“我说妹子,你可要将你家这官人看好了。前番惹出个马慧来,谁知道他往日又有多少烂账?” 苏瑾娘掩口轻笑,说道:“孙姐姐说笑了,算下时日那之后他便与武二哥相识,后来便遇到了我,哪还有甚么风流事?” 孙二娘心里想道:今日萧唐说那武松的好,明日也有人赞那武松如何了得,直聒得老娘耳朵也聋了,也不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萧唐见孙二娘手臂伤势未痊,半边脸还肿着,想到她当日奋不顾身为护苏瑾娘周全,心中对她的隔膜早已淡了不少。他对孙二娘说道:“这些时日二娘也辛苦了,旁事自有庄户经手,还是多休养的好。” 孙二娘见萧唐神色,心说你感激于我,还不是只是为了这苏瑾娘?看来往后也不能轻易撩拨你了,否则犯了你萧唐和苏瑾娘的忌讳,哪还会这般对我和颜悦色的? 孙二娘心里想着,口中却笑道:“奴家的事也不劳你这新郎官操心了,顾好你自己的事便是。” 苏瑾娘轻轻一笑,她走到萧唐身前,问道:“武二哥现在应已经启程了吧?” 萧唐点头笑道:“从延安府到大名府路程不近,估算下时日,应该已上路了。当年武二哥临行前说回赶回来喝上你我的喜酒,算来也已过了快三年时日,倒是一语应验。” 苏瑾娘轻叹道:“这几年武二哥也吃了不少苦楚,当年若不是他仗义出手,也不至被官府判了充军之刑,发配到延安府去。” 萧唐安慰苏瑾娘道:“武二哥何等英雄人物?他的本事正好在宋夏争战中发得利市,再说武二哥信中不也曾说,他在延安府西军中结识不少好汉,也正是他命中的造化。” 正如萧唐所说,武松现在已行数日,出了沁县地界经过座大山。他举目远眺,长舒了一口气。军中的铁血生活,将武松磨练得愈发刚毅威武,比起当年豪侠习气,武松现在更添股干练肃杀。 与武松同行的还有三人。其中有个军官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蓬络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煞是雄壮威风。那军官身后的麻脸汉子也有七尺以上身材,他手持的那把铁瓜锤望去似极有分量。 还有个汉子猛瞧过去神色放荡不羁,举手投足自带着几分泼皮习气,可他身材魁伟,比那威武的军官只矮半分,也端的威武不凡。 武松转过头,对那军官说道:“这次倒也托了我那兄弟的好事,这几年和夏人征战厮杀,哪得空闲游耍?只是鲁大哥同行相伴,不知是否耽误了至渭州赴任的时日?” 那军官哈哈大笑,声若洪钟道:“洒家转任去渭州小种经略相公处任提辖官,也不争那一时。多闻得你那兄弟萧唐的好名头,和那等人物吃上杯酒,也正合洒家的心意。” 武松笑道:“鲁大哥,依你的海量,只怕我那兄弟与你吃起酒来。便休再想拜的天地,入的洞房。” 那军官亦豪声笑道:“武二郎,你也知洒家是甚样的人,你那兄弟若也是个识好汉重好汉的,晚几时几日再做他的新郎官,打甚么紧” 武松不由摇头失笑,这时那麻脸汉子也向武松谢道:“这次也多亏武都头照拂,才让我有了个去处,不致于在江湖上受风餐露宿的苦楚。” 武松望向那麻脸汉子,说道:“你也算得上条汉子,可便生好赌,败了家产在延安府没了立足之地。虽有俺那兄弟在,不致让你受饥挨冻,可好歹你也要收敛几分。” 麻脸汉子连忙应了,另个汉子却指着前方,朗声大笑道:“武都头,原来这里便是二郎山!倒合了都头武二郎的大名,似是只等都头占了这座大山,落个逍遥快活。” 武松笑骂道:“你这厮只顾作怪!你我都是西军将官,想落草为寇做一方强人不成?” 那汉子哈哈一笑,扬步又走出好远,那军官瞧着汉子的背影,对武松说道:“这人虽是泼皮出身,在延安府嗜酒无赖、放浪无羁,可却也有一身本事,是条勇力过人的好汉。有他做副都头帮衬兄弟你,正是好钢用在了刃上。” 武松点头道:“虽然我点拨他些步战拳脚及刀法手段,可若论弓马却是我不及他,加以时日他若只做个都头,却是屈了他的才。” 武松和那军官正说着,忽听一声惊雷似的长啸,从不远处的山梁上跃下一匹白鬃野马,那野马是比寻常高头大马要大上几圈的雄壮俊骑,那马通体骠黄,雪白的马鬃蓬然浑厚,劲风吹过,飞扬的银鬃漫天飞舞,煞是威风雄壮。 只见那白鬃野马瞪愿一对马眼,居高临下紧盯着武松等人,它打了个沉重的鼻响,仰蹄不提踏着地,似要冲来将武松等人踢翻。 “县内告示说二郎山有一匹野马,常常袭击过往的路人,原来倒是真的。”那汉子凝视着那雄壮的野马,笑骂道:“好个畜生!扮强人拦路剪径不成?却惹到爷爷头上来!!” 那汉子慓悍绝人,不用鞭辔便能骑生马驹,见那野马神骏,心里便琢磨道:虽然武二哥说那萧唐是自家兄弟,不必过于客套,他又把持诸般营生,是个日赚斗金的人物。可我与他素不相识,前去空手道贺难免被他小瞧了,还是在这降服这匹好马,也正好让鲁提辖和武都头知道我的本事! 想到这,那汉子笑着对武松说道:“武都头,我为你那兄弟抓了这畜生权当一份贺礼!”说罢他撸起袖子,大踏步直奔着那匹剽悍威猛的野马走去。 那匹野马见那汉子并不惧他,反而主动上来撩拨自己,它更发怒狂暴开来。野马扬起蹄子,便直奔那汉子冲去,直要把那汉子活活踏翻! 那汉子哈哈一乐,浑然不惧,冲着那野马勾手道:“来啊,不怕你这畜生不来,爷爷我只怕你跑了!” 武松、那军官还有麻脸汉子都是一愣,武松随即又张口喝道:“泼韩五,你这厮又作甚!?” 096章 武松归来 恋耽美 正文 097章 豪迈鲁提辖,不羁泼韩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7章 豪迈鲁提辖,不羁泼韩五 又过十余日,武松与同行的三个汉子已来到了大名府。{随}{梦}小说 {sug][lā}武松口中那被称作“泼韩五”的汉子喜滋滋地骑在那匹被他驯服的野马上,当日在二郎山中那马仰蹄猛掀、狂奔乱跳,也不曾将泼韩五摔下马来,泼韩五只顾着双手揪住马鬃,重拳连捶。 那野马发了狂性,直朝着山沟深渊冲去,哪知泼韩五更是个不要命的泼汉,他只顾制住那野马,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距离前将那暴烈的野马降服住了。 武松瞧泼韩五那副骄纵张狂的模样,不住说道:“你这泼韩五,恁地不惜命!若是那日有丝毫差池,只怕你早已坠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哪由得你这般狂劲!” 泼韩五嘿嘿一乐,说道:“武都头,咱们在行伍中讨活路,做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我只知人若是命硬骨头硬,便是阎王老子也不敢轻易收他!” 鲁提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行事倒合洒家脾胃!只是咱西军出身的,虽多是不怕死的好儿郎,可也不似你泼韩五这般浑不吝的习气!” “我只当鲁提辖是在夸我韩五的好。”泼韩五笑道:“武都头、鲁提辖,这一路下来辛苦的紧,这好马由得两位哥哥骑着耍耍?” 鲁提辖一摇蒲扇般的大手,说道:“罢了!你不惜命降服的宝马,洒家不占你这份便宜!这已到了大名府,你说要将这好马赠予那萧唐做贺礼,只怕到时又舍不得。” 泼韩五轻抚着那宝马的银色鬃毛,这匹当日野性暴躁的烈马,此时被他骑在身上再没半分脾气。泼韩五爽朗一笑,说道:“值甚么?我既能治住它,哪还愁日后不再赚几匹好马来?” 武松等人正说着,已然来到萧唐位于大名府的庄院中。武松打眼望去,正瞧见有个汉子正往府内走去,那人倒也是武松相识的,他朗声笑道:“薛永兄弟,好久不见了!” 薛永一愣神,他回头望去,见是武松,登时大喜道:“武松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家少主正念叨着您呐!快快请随我入府,好教少主欢喜!” 武松又向薛永引荐了随行的三个汉子,薛永的祖父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军官,是以他对西军出身的将士更有股亲切感。薛永又向众人叙了几句闲话,便匆匆带武松等人进了府院。 萧唐正在府中与燕青、许贯忠相谈着,忽然就听薛永喊道:“少主!武松兄弟到了!” 萧唐听罢大喜,他与燕青、许贯忠奔到前院见到武松,两人俱是一愣。两年多未见,他们都感觉到彼此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武松见萧唐较之以前,更添几分刚毅阳刚之色,这两年多来打熬身体,使得萧唐的精气神早已今非昔比。而武松经历数次战场杀伐,让他原本神威凛凛的气质更添股极具侵略性的豪迈。 “武二哥,你终于到了!”萧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武松重重点了点头,笑道:“兄弟!你也教我好生想念!苏家妹子现在何处?也祝你和苏家妹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时就听武松身旁的军官说道:“你便是萧唐?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端的一条好汉子!” 这几人应该就是武二哥在延安府结识的西军好汉了吧?萧唐瞧那几人:那个大胡子军官威风豪迈,气概竟不输于武松。他身后的那个麻脸汉子身子健壮,似也颇有几分力气。最后那汉子牵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正斜着眼睛,直上直下打量着萧唐。 武松向萧唐介绍道:“这位鲁达鲁提辖,也是条奢遮的好汉!本来鲁提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任职,这次奉调令前往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下行走,趁空闲时便与俺同行,来喝兄弟你的喜酒。” 鲁达一抱拳,向萧唐爽朗笑道:“你既是二郎的兄弟,洒家又多曾闻得你的好名字,今日一见,且要与你好好吃上顿酒!” 萧唐心中剧震,鲁达鲁提辖,正是后来的花和尚鲁智深,更是水浒中气盖霄野的大豪侠,没想到武松这次充军延安府,倒使得这两个青州三山绿林的领军人物,更是梁山好汉中步战数一数二的人物提前相识!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中若论扶危济困,疾恶如仇,恐怕那一百零七人都不及这鲁达。鲁达无论在渭州做官,还是出家落草,都不失刚爽豪迈的性子,水浒中让萧唐由衷佩服的英雄人物,绝对要算上这鲁达鲁智深。萧唐忙抱拳道:“久闻鲁提辖大名,在下仰慕久矣!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鲁达笑道:“洒家不过是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听令的粗卤汉子,有甚大名叫你来仰慕?洒家是爽利人,你既是武二郎的兄弟,又何必与洒家这般客套?” 这时武松又向萧唐介绍那麻脸汉子,说道:“此人唤作汤隆,江湖人称金钱豹子,祖辈皆以打造军器为生,其父本是我延安府的知寨官,叵耐这厮好赌成性,败光了家财没了去处。俺想兄弟你家大业大,这汤隆于炉冶钳锤之道又有几分造诣,便将他引荐过来,叫兄弟你多个帮手。” 汤隆可不似鲁达那般豪爽托大,他忙唱喏施礼,向萧唐说道:“久闻大名府萧任侠大名,也幸得武都头引荐有幸拜识。若蒙萧任侠提携,小人愿随鞭镫,以报恩德。” 金钱豹子汤隆,按照他在水浒里的轨迹,本来这汤隆因好赌成性离了延安府,流落到河1北武岗镇上靠卖艺打铁为生,后来被去请入云龙公孙胜的李逵撞见,便也将其带上了梁上。 而现在这个水浒世界早已起了变化,武松充军至延安府,没想到却结识了他,现在更是将这个金钱豹子引荐到自己府上来。 这个汤隆不但好赌,上了梁山后更是为立功劳,将其表兄金枪手徐宁给诳上了梁山。徐宁身为禁军金枪班教师,并不是林冲那般遭高俅构陷,被逼上梁山,也不似杨志那般在花石纲、生辰纲上连番栽跟头,不得已与鲁智深、武松做了二龙山三大头领之一。皇帝身前好好的御林军官,却被自己这功利心重的表弟骗得落草为寇。 从水浒中也能看出汤隆与徐宁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汤隆的父亲汤知寨病逝了,徐宁以“官身羁绊,路途遥远”为由并未前去吊唁,当汤隆拿出二十两蒜条金相赠时,徐宁只推脱一番,便也笑纳了。 饶是如此,在梁山上的汤隆为了多些人脉关系,毫不犹豫地便把这个钩镰枪法极为了得的表兄给拉下水,只能说这金钱豹子是薄情之人。 可看在武松的面子上,汤隆这个世代军器制造家的传人手艺也是过硬的,眼下他又正是落魄的时候,萧唐也不惧汤隆又能如何算计到他头上来,便对汤隆说道:“既是武二哥引荐之人,以后府中打造一应器械之事,还要仰仗汤兄的本事。” 汤隆大喜,又没口子的向萧唐称谢。武松正要向萧唐介绍泼韩五的时候,石秀、时迁、段景住等也来到前院,善于相马识马的金毛犬段景住一见泼韩五牵着的那匹白鬃骏马,他眼睛一亮,赞道:“好一匹白雷飞骓,便是在辽国也不常得见,想不到却在这里见到这匹宝马!” 泼韩五斜眼望向段景住,笑道:“你这汉子倒是识货!”他说罢又对萧唐说道:“萧任侠,我乃延安府西军武都头麾下副都头韩世忠,时常听武二哥提及你的名头,特来拜会。此马是我在路上所擒,权当新婚贺礼送与你了!” 韩世忠! 萧唐心里的震撼,丝毫不亚于方才武松向他介绍鲁达,这可是靖康之变后与岳飞岳武穆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于赵州城、黄天荡、大仪镇屡次挫败如日中天的金国铁骑,武功赫赫的忠武蕲王! 萧唐又想到这韩世忠确实是延安府人氏,眼下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萧唐知道他十七八岁从军之前,也是延安府内一个颇有名气的泼皮,嗜酒豪纵,不拘绳检。却没有想到他竟与武松同袍为伍,还是步军一正一副两个都头的身份。 韩世忠见萧唐面露诧异,他心里也在盘算着萧唐的底细。韩世忠放荡不羁惯了,在军中也是个有名刺头。若论本事武松当年劈手夺刃连杀西夏数十人,那事韩世忠是看在眼里的,当即他便欲和武松讨教些拳脚刀术的手段,两人关系日渐紧密起来。 而鲁达行侠仗义好打不平,在延安府也是被人交口称赞的提辖官,韩世忠便也只对他两人心悦诚服,后来常听武松提及自己在大名府的结拜兄弟萧唐,如今亲眼所见,韩世忠心里也很好奇这个面涅郎君,又被称作任侠的萧唐又是何等人物? 韩世忠心里暗暗想道:瞧他这宅院富丽堂皇,手下众人也都似有几分本事,不过他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少爷,养得几个闲人又有甚么稀罕的?你不过是当年救了个小娘子、杀了个恶霸而教世人称赞,那事换我又如何做不得? 武都头将你夸出个花来,可你到底有何本事,也须让我过过眼才做得数! 097章 豪迈鲁提辖,不羁泼韩五 恋耽美 正文 098章 识英雄,重英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8章 识英雄,重英雄 韩世忠兀自想着时,苏瑾娘与孙二娘、花小妹等萧府内的女眷也已出来,她见到武松,立刻盈盈拜道:“武二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随}{梦}小说 {sug][lā}” 武松见了苏瑾娘与萧唐,当年往事历历在目,也是感慨良多,他说道:“你们两人到底走到了一起,往后只管好好度日,莫要辜负了彼此!” 说罢武松又对萧唐说道:“兄弟,鲁提辖等人还要你好好安置,我先回清1河县孔宋庄去探我大哥,几日后你我再好好痛饮一番。” 鲁达也在一旁说道:“二郎你只顾去,见了兄长也请其一并前来,也教大家同欢喜一场。” 萧唐忽然想起一事,他拉过武松,低声说道:“武二哥,当年尊师和少林名宿谭正芳前辈曾至大名府寻你,我有幸得尊师点拨拳脚” 武松听罢,只是笑道:“金台金老丈也寻着你了?” 萧唐一愣,说道:“二哥原来早已晓得金老前辈的名讳?” 武松哈哈笑道:“恩师既不愿提及,俺便也不说破!只是没料到你我又多了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来!” 又寒暄几句后,武松便先行离开萧府,前往清1河县孔宋庄去拜见潘老太公与他的兄长武植。萧唐又向鲁达等引荐了花荣、燕青、许贯忠、石秀等一干手下心腹之人。 鲁达见了,不由点头暗付道:这个萧唐,闻名于京东、河1北几路不说,手下更有如此多好汉帮衬,看来倒是个胸襟宽阔的好男子,也不枉洒家走这一遭前来与他结识。 萧唐瞧见韩世忠牵的那匹白雷飞骓神骏威武,便推谢道:“韩副都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久闻西夏人精于善骑,所部铁鹞子更是刺斫不入、蛮横凶悍的重甲铁骑。韩副都头既为西军将士,常要与夏人厮杀,这匹骏马在副都头手底才能物尽其用,我却是收不得的。” 韩世忠咧嘴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这萧任侠是河1北两路数一数二的大户,区区匹马儿你未必瞧在眼里。可我泼韩五乃是落拓户出身,又是个没甚闲钱的丘八,这马你要是不收,我这脸面可放不下来。” 韩世忠此言一出,现场的氛围登时凝重不少,众人瞧韩世忠的眼神也不善起来。他这话说得似是萧唐仗着家世殷富,便轻视他人一般。可韩世忠浑不在意,依旧是副嬉笑模样。 这个泼韩五,倒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鲁达苦笑摇头,可他知道韩世忠虽然行事带几分泼皮习气,却也并非无端惹事的主,所以他便只是抱着膀子,看韩世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萧唐凝视着韩世忠,忽地笑道:“既然韩兄的厚礼却之不恭,那我多谢韩兄的好意,收下这匹骏马便是。” “且慢。”韩世忠一摆手,又说道:“这马儿是坐贺礼也好,便宜彩头也罢,送与你我也心甘情愿。只是你我既都蒙武都头点拨过拳脚手段,便与我切磋一番如何?” 萧唐身旁石秀、花荣等一听更怒,花荣抢先一步跃出来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家哥哥见你是武二哥有袍泽之情,这才以礼相待。你要比试哪用我家哥哥出手?我先来会会你!” 韩世忠冷笑着正要言语,却见萧唐挥手止住花荣,说道:“既然韩兄有此兴致,我与韩兄切磋一番又有何妨?” 韩世忠自幼市井间常与人争斗,为人自有股傲气,他见萧唐答应下来,只笑道:“论这比试武艺,只当自家比试,只见本事高低,不必生死相博。只是萧任侠可别小觑了我的手段。” 萧唐却摇摇头,朗声说道:“当年西夏骚动,韩副都头在银州斩关杀敌将,掷首陴外,才使夏人大败。又率敢死士鏖战于蒿平岭,跃马怒斩西夏监军驸马兀移。如此英雄人物,我哪里会有半分轻视之心?” 韩世忠一怔,轻佻放浪之色已然不见,他神色复杂的望着萧唐半响,忽然笑道:“武都头也是,那种事又何必说与你听?” 萧唐手下心腹听罢,也顿时对这韩世忠刮目相看,在萧唐的兄弟中虽有花荣以神箭绝技射杀绿林强人、石秀参与数次江湖火并、杨林走南闯北常与各地豪强草莽沟通可却并无一人像韩世忠这般在两国交战中以一腔血勇死战立下如此功劳。 就算是那种在江湖中杀过几条人命的狠人,可在比起千军万马中浴血厮杀,顷刻间就有无数生命被屠戮的情况比较,那些市井争斗不过似屠鸡杀狗。像韩世忠这种经历过数次战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还立下奇功的军人,确实非寻常绿林草莽比得了的。 萧唐又向韩世忠说道:“韩副都头当年之事武二哥并未曾告知于我,犹常言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韩副都头勇烈无双、斩将拔旗,本该破格提拔重赏,叵耐上官有眼不识英杰,只提韩副都头区区一级,使西军为之哗然齿冷,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也为韩副都头扼腕叹息。 今日韩副都头既有意与我比试,便如我当年与武二哥那般切磋,自当竭力奉陪,又哪会存轻慢之心?” 韩世忠听罢沉吟不语,当年他杀进西夏军城池砍了守城军官的首级,更是直冲入敌阵斩杀西夏驸马使敌军大溃,同袍战友莫不称赞韩世忠说他虽入伍不久,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可经略使上报朝廷要求破格提拔他时,主持西军边事的童贯却以为韩世忠不过是走了门路贪功冒领,只给韩世忠升一级军职。 韩世忠本来就是倔强要强的性子,受此冤屈他又摆出当年泼皮的嘴脸嬉笑过去,只当做毫不在意,可他心里又哪能真的无动于衷?可依他佯狂撒泼的秉性,在延安府西军中也得罪过不少同僚,当年的愤懑只能在心中越埋越深,却没想到在这大名府还有萧唐替他鸣起不平来。 再瞧萧唐的面色诚恳,不似作伪,韩世忠不由感到一阵感然。他如此看重于我,我倒也不好待他无礼了他神情变得严谨起来,恭敬向萧唐施了一礼,说道:“方才言语多有冲撞,勿怪!” 此时的韩世忠对萧唐也再无半分不敬,两人抱拳施礼,依然斗在一处。韩世忠的拳脚手段干练直接,流行流水般毫无拖沓。而争斗时他只感觉萧唐与武松有几分相似,虽不及武松拳势猛烈,也端的是迅猛狠厉。 萧唐一拳陡然向前击出,直奔向韩世忠胸口。那拳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韩世忠猱身侧避,抬膝向萧唐腹部顶来。见韩世忠欺近身来,当即向后一跳,避开韩世忠的攻势。 两人又斗了二十几合,萧唐不住暗暗喝采道:好个韩世忠!此般再打下去,我也只是勉强敌得过他。如果是真刀真枪的生死相搏,恐怕我已不是他的对手。 又斗了数合后,忽然一团黑影冲到两人中间,那人双手一格,萧唐和韩世忠猛然间感到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道卷至,两人不由得都倒退数步。就见鲁达站在当中,哈哈大笑道:“且住了罢,你这泼韩五只顾卖弄手段!人家萧唐兄弟大婚在即,卖你几分脸面陪你练手,你这厮倒纠缠不休起来!若不尽兴,洒家再陪你耍耍!” 韩世忠听了,不由苦笑道:“旁人倒还罢了,我又何必在鲁提辖手底自讨没趣?此番我与萧任侠斗了个平手,谁也没输没赢。” 就在这时,忽有庄客前来报道:“禀少主,有贵客前来造访。” “是哪里来的贵客?” 那庄客回道:“只说是自河东威胜军来的。” 098章 识英雄,重英雄 恋耽美 正文 099章 河东来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099章 河东来客 河东威胜军?萧唐心里想到,当日乔道清和孙安离去时,倒曾提到他们眼下在威胜军铜鞮县居住,除他们之外又会是哪个河东好汉? 鲁达、韩世忠与汤隆见萧唐有来访贵客相迎,也由他去见。随梦小说 sug lā萧唐忽然想到一事,对韩世忠指着花荣说道:“韩兄,我这兄弟使弓箭的手段极其了得,江湖人称小李广。若韩兄还有兴致与人切磋,正可与我这兄弟亲近亲近。” 韩世忠听罢把眼望向花荣不住打量,而萧唐又低声对花荣说道:“花荣兄弟,你有心在行伍中建番功业,这韩世忠韩副都头又是善于征战厮杀的好汉,你若能得他点拨一番,定然受益匪浅。” 花荣见韩世忠西军出身,方才听萧唐所说,也对韩世忠的事迹极为心折,便点头说道:“哥哥放心,我理会的。” 萧唐又对鲁达说道:“鲁提辖,小弟少陪片刻。我这些兄弟也都是直性的好汉,且由他们陪衬提辖,待小弟会过宾客便回。” 鲁达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你的府宅,还能跑到哪去?萧唐兄弟只管快去快回,缺了正主教洒家如何开怀?!” 萧唐便与燕青、石秀到堂屋去见来访的宾客,只见来的有两人,见到萧唐忙唱喏施礼,说道:“小人河东徐威、唐显,见过萧任侠。” 萧唐听这两人的姓名似是有些耳熟,便又问道:“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听我庄客所说,两位是从河东路远道而来的?” 没想到那徐威回道:“好教萧任侠得知,我家主人只遣我等到贵府向阁下报之,此刻正于大名府外槐树坡相候。” 萧唐等听罢一怔,不由都微微着恼,心说你们前来拜访,反而在大名府外僻静处要主人去请,这又摆的是哪门子威风? 燕青摇头说道:“却是作怪!既是登门道贺的宾客,却要我家哥哥出大名府去迎,你们的威风还大过赵官家不成?” 徐威回道:“非是我等对萧任侠不敬,只是我家主人欲向萧任侠献上一份厚礼,可大名府人多眼杂,那厚礼不便带到贵府,只得请萧任侠前去取下。” 石秀冷哼声说道:“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我大哥又岂会被你等几句话给逛出城去?有话在此讲明白了,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徐威见状,只得向萧唐说道:“我家主人名讳上邬下梨,乃是河东威胜内颇有名望的富户。”随即他又压低声音,对萧唐说道:“我家主人又名乌利得安,与萧任侠令尊一样,也是当年辽国耶律乙辛乱政时流落到大宋的契丹大户之一。” 邬梨?水浒里那个田虎的大舅哥?萧唐知道这个威胜富户有个大有姿色的妹妹,被田虎看上后娶了为妻,才让这邬梨做了伪晋国的国舅爷。 其实这个邬梨死得也有些冤枉,他本是个入骨好使棒,两臂有千斤力气,又开的好硬弓,惯使一柄五十斤重泼风大刀的猛人。在水浒里能耍得动五十斤重兵器的好汉又能有几个? 可是他与宋江军交战时,被军卒放冷箭射中脖项重伤,完全没显出本事不说,最后还被他养育长大的义女仇琼英与张清联手毒死了。 仇琼英毒杀邬梨是为报田虎杀他生父,逼死生母之仇,这点本没有错。可她的大仇人只是田虎一人,邬梨与他妻室倪氏待琼英如亲生的一般,邬梨又终日教导琼英,将一身的本事都传于了她,可以说邬梨并没半分对不起琼英的地方。 即便亲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不知当邬梨被下鸩毒死前的弥留之际,又可曾会想到自己竟是死在自己疼爱呵护的养女手中。 可是这邬梨又怎会找到我头上?他所说的厚礼又是什么?萧唐狐疑地望向徐威、唐显说道:“我等皆已入籍大宋久矣,祖辈在辽国时的旧事都已如过眼云烟,你家主人又有何事寻我?” 徐威微微一笑,说道:“我家主人虽与萧任侠素味平生,但久闻阁下在冀鲁上的名头,心向往之。趁萧任侠大婚之际,便欲献上份厚礼欲阁下结识。至于那份厚礼相信必合萧任侠的心意,阁下可曾还记得贵府中有个总管叫做雷贲,原名唤作乙室孛奴的人么?” 大名府城郊,槐树坡。 在一家生意很冷清的酒家里,掌柜、厨子与店小二也都早不知去向。现在那酒家大门紧闭,连挂在门口招纳宾客的酒旗都已收了,本来门可罗雀的一个酒家,偶尔途径此地的樵夫、行人也只是一打眼,便匆匆走了。 可这酒家虽打了烊,周围三三两两却隐蔽着几个劲衣打扮的人,似是严密注视着周围的动向,好不教人得知那冷清的酒肆内将会发生的任何事。 雷贲此时被反剪双臂,跪倒在酒家的中间。他本就已似苍老了几十岁,此刻更是面色灰败、满身血痂、嘴里还塞着快麻布,周围有四五人手持着钢刀冷冷注视着他,只要那雷贲有丝毫动作,便会有人一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后脑、膝盖上,叫他根本无法逃脱。 在雷贲后面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虎背熊腰,衣装华丽的大汉正玩味地瞧着雷贲。那大汉约莫三十多岁,虽然他身形魁梧,气度豪迈,可眸子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阴鸷。 酒肆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雷贲抬起头来,正瞧见萧唐等人在徐威、唐显的引领下来到此处,已正站在他的面前。雷贲嘴角一咧,面色惨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 萧唐见到雷贲,登时忆起这雷贲当年出卖他与萧老爹,与九头虫同流合污,诬陷萧府的旧恨来。可萧唐虽知今日必定要杀他报仇,也已不像当年那般直教仇恨的怒火焚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 那魁梧大汉站起身来,向萧唐抱拳说道:“萧任侠,我恭候多时了。” 萧唐望着那大汉,沉声说道:“这位大哥便是河东邬梨?邬兄予我如此厚礼,小弟感又是什么? 邬梨此时也正在注意着萧唐的反应,他也不甘只在河东内做个富户终其一生,而那让他攀权富贵的田虎现在仍是一介猎户,还没有搅得河东路群雄归心的实力,从而占五州五十六县自立为晋帝。 当邬梨得知新投到自己府中的那个雷贲,是曾背叛过萧府的总管,并与萧唐是死仇关系时,他想到那萧唐目前论财力、人脉、权势、江湖名声上都是河东、河1北、京东等诸路都是最为显著的人物。既然可以利用那萧唐的死仇,而去与他结交的机会,那又何乐而不为? 两人各怀心思时,就听萧唐对邬梨说道:“邬兄有心了,这狗贼我欲拿他久矣!可恨人海茫茫,直教我无半点头绪。此番有幸得邬兄施以援手,才能消了我这心中无穷之恨。” 邬梨撇了眼雷贲,又瞧着萧唐说道:“我知道兄弟还与这厮必定还要计较一番,我等在店外相候。兄弟尽管放心,这家酒肆已被我盘下,这厮是杀是剐,全由兄弟意思来办。”说罢邬梨一挥手,手下徐威、唐显与几个随从都随他纷纷退出门去。 萧唐上前摘去雷贲口中的麻布,面沉如水道:“你当年与李少华那厮勾搭成奸,陷害我萧府上下时,可曾想到过今日?” 雷贲咬牙切齿,他情知必死,索性嘶声狂笑,张狂大骂起来:“事已至此,多说何益!?只能说我一步错步步错,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你这锦毛獒反骑到我头上来!我半生服侍老爷,问心无愧!我是见不得你这纨绔子败光老爷基业,我又错在哪了!? 若不是你怂恿老爷排斥我疏远我,我又哪会勾结外人坑害萧府!?对!错的是你,我没有错!我只是想维护住萧家基业,也教我好好度此一生!是你将我逼上绝路!错的是你!是你害了老爷,不是我!!” 萧唐冷冷瞧着雷贲癫狂的模样,他脸色杀意愈浓,说道:“当年你见我与老爹心结未解,便三番五次挑唆于我,意图挑拨我与老爹的关系,这也是你为老爹着想?当年你不止构陷于我,害得老爹被李少华那狗贼折磨,不治而亡,这也是你对得起老爹?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萧家,可你所作所为,又有哪里感念我老爹的恩德?你做了便是做了,为何如此孬种,敢做却又不敢认!?” 雷贲蓦地如遭雷击,萧唐所说的话与当年萧老爹在大牢中痛骂他的话语何等相似?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当年待自己恩重,又让自己颇为敬畏的那个长者。半响过后,雷贲面如死灰,长叹道:“罢了,只愿少爷念在我服侍老爷多年的份上,只求早死。” 萧唐还为发话,旁边石秀也是知道当年那段恩怨的,他抽出腰刀,冷声说道:“萧大哥大婚在即,沾血不祥,此事便由我来代劳了罢!” 见萧唐没有发话,石秀二话不说,踏前几步举刀狠狠攮进雷贲的腹中,他随即把刀柄一转,雷贲脏腑被利刃搅在一处,直教他双眼似死鱼般突出,雷贲口中嘶吟片刻后便再忍不住,呕着大口鲜血惨叫开来! 石秀一把薅住雷贲的头发,贴在他耳边狞声笑道:“你那贼驴,也有今日!你想快死,爷爷却偏叫你受尽零碎苦头再死!” 099章 河东来客 恋耽美 正文 100章 投人不着的莽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0章 投人不着的莽汉 邬梨走到酒肆外面,只等萧唐与雷贲将前怨旧账算明白时。随梦小说suglā他手下徐威走到他身边,说道:“主人,周围并无动静,薪火干柴也已准备齐了。” “嗯如此便好。”邬梨点了点头,他见徐威似还有话说,便问道:“徐威,你还有何事要讲?” 徐威向邬梨恭敬回道:“主人,小人只是不明白,主人在威胜良田千顷、富甲一方,虽然那萧唐在河1北路名头虽响,可咱河东的好汉也不怵他,又何必刻意向他卖好? 况且那萧唐大婚在即,主人却又有意将小姐许配给那萧唐,小姐豆蔻芳华,追慕者甚众,那家大宅大户的正室做不得?又何必非他萧家不可,入门白白矮人一头?” 邬梨挥手打断徐威的话,沉声喝道:“你懂甚么!?河1北、河东几路局势动荡,盗匪四起。我听闻河1北西路洺、磁、相、赵几州乱民聚集,已与河东路草寇合流。当年贝州王则起事时,似我等大户太平时节享得安乐,可大群贼匪流寇袭来时,我等都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肥羊! 我手底庄户乡勇不过千人,可用者唯有你与唐显两人。而那萧唐黑道上与江湖豪杰交往甚密,白道上又是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手底的红人。太平时诸般生意能相互照拂,匪乱时亦能多个仰仗,和他攀上关系,远比那些欲壑难填、贪得无厌的州府官划算!至于我那妹子,常言道: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她那般容貌正派上大用,也不至辱没了她。” 邬梨与徐威正说着,就见萧唐与燕青、石秀三人已走出酒肆。邬梨面色舒展开来,问道:“萧任侠可是已办妥了?” 萧唐望着邬梨,面色从容道:“托邬兄之福,此事已经了结了。” 听萧唐说罢,邬梨一打手势,手下随从将早已备齐的薪火干柴堆至酒肆四周,点了火折子,不过一会那酒肆便被熊熊烈火吞噬。 萧唐见邬梨行事周密,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人倒是有意与我扯上关系,而毕竟这邬梨向他呈上这份人情,萧唐也不好拒他于千里之外。况且毕竟邬梨也是河东路的一方人物,将来说不准也要有求于他,想到此,他对邬梨说道:“既然此间旧事已了,还请邬兄大驾光临,到我府上一叙。” 萧唐等人带邬梨及其随从一来一回,已过了几个时辰,等他们赶回萧府时,却见偌大的庭院内,甚至萧府周遭数十步距离内都摆满了无数张桌席,有七八十人乱哄哄的各自聚在桌前。有许贯忠、郑天寿接待着进出的客人,眼见还有各色鱼肉酒菜纷纷摆上,那群人中有识得萧唐的,纷纷起身向萧唐连道恭喜,直教萧唐也看傻了眼。 萧唐拉过许贯忠问道:“贯忠,这是怎么回事?” 许贯忠苦笑道:“大哥忘了那事?杨序管事说除了各地达官贵人、江湖豪客要于大哥成婚之日前来庆贺,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等大哥业下的商铺的掌柜雇工,以及有生意往来的客商人数众多,大婚当日一同接待难于面面俱到,故而从今日起大摆席宴,宴请宾客也不至叫咱们失了礼数。” 萧唐一拍脑门,不由暗叫声惭愧。他知道成亲之事无比繁琐,还好府中上上下下有无数人过来帮忙,其中又以杨序、杨林等善于接人待物的管事出力最多。 此事杨序是和他提过的,算下来再过七日便是萧唐与苏瑾娘的大婚之日,只是今日先是武松带鲁达、韩世忠等人来得突然,随后他又去槐树坡了结掉那段旧怨。心境复杂下,叫他忘了今日却是萧府中设宴款待属下雇工,以及市井中形形色色与萧氏店铺有来往商户的第一天。 就听许贯忠又对萧唐说道:“卢员外也已到了府中,想询问大哥在迎亲之日有甚么他需准备的地方。” 宋时婚姻,自要三媒六证,其中三媒者指得是男方聘请的媒人、女方聘请的媒人与为双方牵线搭桥的中间媒人。 苏瑾娘情况特殊,在操办婚礼上她已拜孔宋庄潘老太公为义父,女方的媒人便由潘太公出面请了个清1河县内德高望重的员外。 而男方这面的媒人萧唐前思后想一番,论地位高辈份低,只有与他同为大名府大户的卢俊义最为合适。卢俊义虽非官身,可论起江湖名头、家世势力他也是名震河1北的人物,加上萧唐与卢俊义本是旧识,岂有不允之理?他便欣然答应下来。 而出于苏瑾娘家境情况的考虑,本来在萧唐的再三要求下,这次婚礼程序精简删减,卢俊义除了陪萧唐去潘府行过程序上的纳征下聘之礼后反倒已没他什么事。眼见萧唐婚期临至,反倒让卢俊义坐不住了,找到萧唐府上来问还有甚么他能帮衬的。 这边燕青见许贯忠、郑天寿二人忙碌,萧府内外席宴来客兀自来个不休,他便对萧唐说道:“大哥只管去招呼鲁提辖、卢员外等哥哥,这里自由我来照拂。” “既如此有劳小乙了。”萧唐说罢,就请邬梨等人进了内院,不过一时片刻,又有个淡眉无须、体型肥大的莽汉踱到萧府门外,他左右瞧了一圈,喃喃自语道:“好座宅院,端的好气派!” 那莽汉见萧府内外摆桌设席、似是喜宴,他腹中也应景儿似得一阵擂鼓般的巨响,便也不管不顾,寻了个桌位大马金刀坐下身子,只顾狼吞虎咽起来 萧唐进了内院时,鲁达、卢俊义以及一众萧唐手底心腹兄弟也已大摆席宴,喝在一处。萧唐听鲁达几句埋怨,连称怠慢得罪,他右顾又盼一圈,问道:“怎么不见韩兄和花荣兄弟?” 鲁达向萧唐笑道:“你那花荣兄弟,确实好本事!泼韩五与他比试弓箭,正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他俩比得兴起,又要较量骑射本事,眼下应是在城外寻个去处比试,不必管他。” 萧唐点了点头,心说韩世忠正史中曾将大宋远程利器神臂弓改良成克敌弓,也是使弓弩手段极为高明的猛将,有他这个中兴大将与水浒中头号神箭将军花荣切磋,也正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就听鲁达又说道:“倒托了萧唐兄弟的福,叫洒家又识得卢俊义卢员外这等人物,也是不虚此行。” 邬梨听罢动容道:“莫不是江湖人称河1北三绝,大名府玉麒麟的卢俊义?幸会幸会!” 卢俊义谦逊回道:“不过是江湖上同道谬赞,见邬员外见笑了。” 萧唐见卢俊义身旁坐着一人,低眉顺眼着却甚是面生。便向卢俊义问道:“卢兄,这位又是何人?” 卢俊义向萧唐介绍道:“这人姓李名固,原是东京汴梁人士,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我门前。我救他性命养在家中。因见他勤谨,便教叫他管顾家间事务。” 李固也向萧唐行礼道:“小人李固,见过萧任侠。” 这个白眼狼到底还是投到了卢俊义府中萧唐对李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与卢员外,在大名府可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他的事便也是我的事,李管事也不必与我如此客气。” 李固慌忙应了,卢俊义笑道:“兄弟与他说这些作甚?你叫我与鲁提辖一通好等,可还没罚酒三杯。” 萧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念道:李固这厮后来与卢俊义迎娶的贾氏,也就是自己的主母有了私情,又与贾氏串通陷害卢俊义私通梁山,甚至买通差役企图在卢俊义刺配路上将其杀死。卢俊义与我一番交情,我既知李固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又怎能坐视不理? 可李固是因为梁山吴用设计构陷卢俊义,这才打定主意要将卢俊义害死再夺了他的家产,现在卢俊义也并没迎娶那红杏出墙的贾氏。水浒里对卢俊义忠肝义胆的燕青苦苦相劝,卢俊义尚且不信,现在萧唐又有甚么理由杀他府中管事? 按原著的轨迹卢俊义在配途中遭官差暗害时有浪子燕青搭救,在大名府将被处于斩刑前又有拼命三郎石秀去劫法场,可现在燕青与石秀都已是他萧唐的心腹。卢俊义若是命中仍有那番劫数,哪怕会叫他脸面蒙羞,也必须将李固这贼子和那贾氏给揪出来了 萧唐心中正念到的燕青,此时正在萧府外院,接待与萧唐诸般生意有往来的客商。忽然郑天寿走到燕青身边,对他笑道:“小乙哥,你瞧那厮。” 燕青打眼望去,就见个肥大的莽汉只顾扒着饭菜,吃得满嘴汤汁菜油,面前已摞了数个空碗空盘。旁边客商纷纷皱眉避让,那莽汉兀自不觉,大叫道:“再添些饭菜!” 莽汉正嚷时,见到郑天寿对自己指指点点,面带嘲谑,他瞪眼说道:“你这厮看老爷怎地?” 郑天寿心头火起,也骂道:“作甚鸟怪?!我怎地瞧你不得?你这汉子甚么来路,瞧你这厮的吃相,猪吃食么?” 莽汉听郑天寿言语相辱,怒气满胸,回骂道:“你这小白脸好生没道理!新郎官摆喜宴就是要教人吃饱喝好,你这厮却只顾瞧爷爷吃喝作甚?” 郑天寿毛躁的脾气,又最恨别人称他作小白脸,他一听大怒。指着那莽汉骂道:“你这鸟人说谁是小白脸!?你是哪家店铺的伙计?瞧你这厮的也不像是劳什子生意人,遮莫是来蹭吃混喝的泼才!?” 莽汉反唇相讥道:“奇了怪哉!瞧你这厮油头粉面的,不是小白脸是黑炭头不成?你瞧老爷我像是蹭吃喝的,老爷还我瞧你像蜂窠里的兔儿爷呢!” 郑天寿直被那莽汉气得一张白脸充血成了绛红色,他冲上去抡拳便打。 那莽汉站起身来伸手一拳,便将郑天寿打个塔墩,他瞧着郑天寿冷笑道:“兔儿爷伺候好你家相好的去!偏生与人逞强争拳脚,不是耍处!” 郑天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莽汉面,致使他虽有一身拳脚相扑本事,却四处投人不着。他在河1北各地浪荡,到大名府见有人设喜宴款待,便打算占顿便宜填饱肚子再说,结果却又与这白脸汉子杠上,越说越僵,到底还是又结了一桩梁子。 罢了!叫老子打你个痛快,值甚么!? 莽汉侧身避过郑天寿的拳头,将郑天寿拦腰抱住又只一交将其颠个脚捎天。那莽汉冲上去正欲再打时,燕青星移电掣般拦将过来,一拳击向那莽汉。 莽汉避身闪过,刚要再打时,就听燕青问道:“你这汉子,脾气不小!可有名号?” 莽汉上下打量燕青一番,说道:“哪里又冒出个粉雕玉刻的娃娃?难不成这还真做蜂窠营生,寻来些俊俏的小郎君揽客不成?” 听那莽汉言语,燕青心里也起了火气,他喝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浑人?今日本是我家大哥设宴款待众宾之日,你是有意来搅事捣乱的不成?” 莽汉叫嚷道:“你们大户人家,好生小气!我不过吃你一顿便来寻我晦气!老子走了便是!” 说罢那莽汉抬腿便走,来到燕青身前时喝道:“闪开!”便去扳他肩膀。哪知燕青右足一滑,身子一沉,双手薅住莽汉衣襟又绊住那莽汉左腿便是一摔。 那莽汉“咦?”的声惊呼,他踉跄几步险些被燕青放倒,这莽汉祖传三代的相扑绝技,一身本事被人赞曰相扑丛中人尽伏,拽拳飞脚如刀毒,何曾吃过这等亏? “再来!”莽汉起了争执之心,他双手直奔着燕青抓去,两人厮缠试探十余合,一众宾客起初见那莽汉与郑天寿动上手,各自惊惧欲躲,可又见那莽汉与燕青斗得精彩,都不由停住步子,围观两人争跤放对。 那莽汉暗忖道:瞧不出这小子却有几分手段,我比他高大,他必奔我下三路来。只消防住他借力巧劲,比力气他又怎能放倒我? 想到这那莽汉双手只顾去扑拿燕青,燕青见那莽汉逐渐心焦,动作大开大阖,心中也有了计较。他从那大汉左胁下穿过去,待那汉子急转身时又被燕青跃到身后,待那莽汉三换两转脚步都乱了。燕青那莽汉露了破绽,他抢将上去,双手一扭一插,再用肩胛顶住那莽汉胸脯,借力便要将那莽汉生生托起。 鹁鸽旋!? 那莽汉惊然想道,燕青的身子已似陀螺般旋转起。那莽汉在要被燕青借力掷出时,他猛地使巧力一挣,身子在空中蹬个筋斗后双脚抓地,双手反奔燕青扣了过去。 燕青忙撤了招跳出圈子,惊讶不已,他没想到使出自己相扑手段中最拿手的本事,也没制住那莽汉。 而那莽汉险些在燕青手底吃了瘪,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又见萧府也又冲出不少人来,心里念道:没奈何我又得罪了人,便是这小子也险些坏在他手里。单拳难敌四手,被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还不知如何炮制我,还是早早去了罢! 念及至此那莽汉转身便又要走,燕青心想这汉子虽然言语无礼、憨直鲁莽,厮扑争跤的拳脚本事却是千里挑一的,萧大哥手下再添如此帮手,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到此,燕青向那莽汉笑道:“好汉留步!我大哥广纳宾客、礼数周全,这位好汉既未酒足饭饱,何故要走?” 100章 投人不着的莽汉 恋耽美 正文 101章 大婚之日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1章 大婚之日 那莽汉回头,狐疑打量燕青一番,冷哼道:“你这小哥休要消遣我!你们人多,我不与你们纠缠。~随~梦~小~说~~sug~lā” 燕青笑道:“我萧大哥最喜结交好汉,这位好汉使得好拳脚,敝府好生招待还来不及,又怎会为难好汉?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那莽汉瓮声瓮气的嚷道:“我没名没姓!要放对争执便是,可莫拿言语诳我!” 郑天寿被那莽汉放倒两次,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听那莽汉又如此说,登时骂道:“撮鸟!休要给脸不要脸!” 那莽汉又怒,刚要再骂,燕青立刻劝那莽汉说道:“大家一时言语失和,比试番拳脚也就罢了。有道是好汉没有隔夜仇,又非泼天的仇怨,何必争执不休?这位大哥在江湖上行走,也当知大名府萧任侠的名号,既不是甚么大事,我等又怎会与大哥你纠缠?” 那莽汉佩服燕青的本事,又见他说的客气,便回道:“我也识得甚么萧任侠的名头,只是我言语又无忌常得罪人,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那甚么萧唐又哪会与我扯上交情?” 燕青听那汉子语气缓和了些,不再似方才那般戒备,便笑道:“这位大哥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替你做个引荐,在此处安身立命,不胜似在江湖中做个风餐露宿的无根浮萍?” 那莽汉思索一番,他练就一身家传绝学,正想靠相扑拳脚本事讨个活路,可他说话莽直,又好与人争执,所以在江湖中辗转数年,得罪的人倒有许多,让他免去流离奔波之苦的去处却始终寻觅不着。 这个小哥言语亲和,也有身好本事,料想其也不会耍弄我想到这,那莽汉便回道:“我叫焦挺,乃是河1北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父子相传,不教徒弟,旁人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我欲要投个去处入伙,却没条门路。若是小哥能替我向那萧唐荐个名头,我焦挺感激不尽。” 郑天寿不忿,正待说话,一直在旁观望的许贯忠将他劝下,说道:“这汉子却有拳脚本事,萧大哥是爱才之人。天寿哥哥也是个磊落的汉子,何必与他耿耿于怀?” “这个我晓得!”郑天寿愤愤道:“只是似这等浑人,却要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又不知要受多少鸟气!” 焦挺又与燕青叙了几句话,便直喇喇的说道:“走罢!” 燕青一怔,问道:“焦挺哥哥这是要去哪?” 焦挺淡眉一皱,憨声道:“你不是要引荐我见那萧唐么?怎地不去?” 燕青摇头笑道:“焦挺哥哥,我萧大哥大婚在即,诸事繁杂、分身乏术。这时去见哪有心神将焦挺哥哥安置妥当?我为焦挺哥哥安排个住处,待萧大哥与嫂嫂三朝拜门、婚事礼毕,我再带焦挺哥哥去见萧大哥,如何?” 现在的萧唐确实已忙得昏头转向,不但要接待武松、鲁达、卢俊义、韩世忠、邬梨等来宾,新房华筵摆设、迎亲程序彩礼、当日诸方到场宾客的事宜虽有手下管事去办,也要经他过目商议。 而且迎亲前三天,按照宋时婚俗迎亲萧唐又要向女方家送花髻、销金盖头、五男二女花扇、花粉盒等嫁衣、脂粉礼品,在古时称之请期,在宋时俗称催妆。 其中彩礼,以及新婚当日所用衣裳装饰等,有通臂猿侯健及衣铺裁缝准备的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段等,还有白面郎君郑天寿带手下银匠准备的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加上之前下聘时送至潘府的金钏、金鋜、金帔坠三金,及上细杂色彩段,疋帛,加以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等聘礼,每件也都须萧唐一一过问核实。 迎亲前一日,苏瑾娘与孙二娘、花小妹被送至孔宋庄潘太公府上,等待次日迎亲,而潘太公也将新房的家具器物送到男方府中,将新房布置妥善,为新婚后成家立室讨吉利,这个步骤叫做“铺房”。 连轴转忙了数日后,终于迎亲的日子到了。 天刚一亮,萧唐便按选定的时辰,以燕青、许贯忠、花荣、萧义为行郎,带手下庄户执花瓶、花烛、香球、沙罗洗漱、妆合、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等迎亲物件。 又有杨序、杨林为授事街司,带柳影烟等大名府青楼内花魁行首一众莺莺燕燕,宋时凡遇到结婚等活动,有请名妓到场撑门面的风俗,梦梁录有载:顾借官私乘马,及和请乐官鼓吹,引迎花檐子或粽檐子藤轿,前往女家,迎娶新人与金风玉露楼中乐匠弹唱吹拉,喜庆上路。 此时在孔松庄潘府中,苏瑾娘头上遮着红盖头,身着披霞绣花红袍静静坐在闺房中,还有潘家小姐、孙二娘、花小妹等身着红衣在她身旁陪伴。 忽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苏瑾娘的芳心微微一颤,她想道:这一刻终于到了。 萧唐的迎亲对付来到孔宋庄潘府门口,潘府今天也是红灯红彩,满是一片喜庆的大红之色。待萧唐进府,拜过潘太公与潘夫人时,潘府上下也以酒礼款待接亲众人,又散散花红银楪、利市钱给迎亲队伍,随着一番忙碌,在剋择官报过良辰吉时后,苏瑾娘终于在孙二娘、花小妹的搀扶下,除了潘府登上了花轿。 带迎亲队伍一路吹拉弹唱,到了大名府萧府门口时,武植等清1河县孔宋庄上的一众庄户,又按宋时拦门的风俗,只顾唱道: 仙娥缥渺下人寰,咫尽荣归洞府间。 今日门阑多喜色,花箱利市不须悭。 绛绡银烛拥嫦娥,见说有蚨办得多。 锦绣铺陈千百贯,便同萧史上鸾坡。 拦门礼物多为贵,岂比寻常市道交。 十万缠腰应满足,三千五索莫轻抛。 而新郎官萧唐这边的燕青、许贯忠等早有应对,齐声笑着回道: 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 诸亲聊阔略,毋烦介绍久劳心。 洞府都来咫尺间,门前何事苦遮拦。 愧无利市堪抛掷,欲退无因进又难。 随后又经撒谷豆、踏青毡、坐虚帐、缴门红、同心结等流程,萧唐穿着翠绿衣裳,头顶花幞头与盖着红盖头的苏瑾娘齐齐又拜过潘太公与潘夫人的同时,在萧府内院广纳宾客的喜宴也即将开始了。 此时的萧府贺客云集,论官位以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最大,他送的贺礼也是最重的,不但有金珠玉宝无数、花坠香篝若干,另有匹唤作火块赤千里嘶风的宝马。 而横海郡小旋风柴进托庄客送上的贺礼最雅,是做工精致的翡翠鸳鸯带以及冰花雎鸠玉,不但有祝愿萧唐与苏瑾娘百年好合之意,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宝器。 其他还有如郓1城县宋江送来的茶茗玉器、高丽崔慕远送来的书帖字画、松墨纸宣及人参药材,以及邓飞、鲍旭、周通等的金银钱财等,在萧唐庄户查点贺礼清单时,还发现有个叫唐芃秀的女子从东京汴梁托人送来,纹饰着霁霞、鸳鸯、鹣鹣等寓意祝福新婚美满的红釉瓷器若干。 在到场的宾客中,诸如兵马都监闻达、马军副指挥使索超等,由在大名府声名远播的玉麒麟卢俊义引荐,见过鲁达、武松、韩世忠等人,这些人大多乃是行伍将官,也都是好打熬筋骨的好汉,加上萧唐心腹兄弟花荣,群豪志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而两员押牢节级蔡福、老狱押狱蔡庆等人和大名府府院、司理院中前来道贺吏官坐到一处,也有侯健、石勇等萧唐府中管事作陪至于大名府周遭乃至河1北两路文人雅士、富贾员外及河东威胜前来道贺的大户邬梨,自有杨序及些手下体己庄户一并应酬。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繁复的仪式、热闹的酒宴又持续了几个时辰,现在已是戌时三刻,皓月当空,萧唐恭送梁世杰回府后,又一一向在场宾客答礼称谢,刚走过一圈,负责替萧唐挡酒的石勇、侯健、张青、郑天寿等人已喝得头重脚轻、酩酊大醉。 萧唐被众宾客连劝,也只得亲自又喝了几杯,可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哪能真喝醉了?过了片刻萧唐便佯做醉态被人扶进后院,有些好事的宾客顿时要吵着去闹洞房, 酒量还留有余地的石秀、杨林、薛永、萧义等人早有准备,他们各自端着酒碗堵到后院门口,为首的石秀笑道:“各位好汉似是还没尽兴?只是一刻值千金,若是想闹洞房,萧大哥和嫂嫂可不肯依得!今日晚上大伙既欲痛饮一番,不醉无归,我们兄弟便与各位喝个痛快!” 其他宾客叫好就收,又哪里真的要大发酒性去闹萧唐的洞房?可哪知鲁达喝酒刚起了兴,虽不至莽撞到冲进洞房将萧唐拉出来再喝,可听石秀如此说,登时叫道:“恁地好!正愁没个叫洒家痛快的对手!来来来,再与洒家喝上三坛子!” 旁边武松亦站起身来,说道:“鲁大哥,他们人多,我陪你一并与他们斗酒!” 薛永、萧义与武松是旧识,深知这武二郎的酒量,忙说道:“武二哥,我家少主可是你拜把子兄弟,你不替少主拦洞房也就罢了,怎地还为难起我们?” 武松朗声大笑,笑骂道:“你们好不晓事!苏家妹子拜潘太公为义父,俺大哥又是潘府中的管事,俺自然也是娘家这边的人。萧唐那小子拐走了苏家妹子,俺不去找他计较,你们倒撞上来挑俺的兴头!哪怕你们少饮一滴一涓,瞧俺依不依你们!?” 韩世忠、索超、周瑾等见鲁达、武松要痛快斗酒,也都叫嚷起来,又引得方才刚消停下来的宾客顷刻间呼啦啦站起数十人,他们举着碗直说要与石秀等人拼个痛快,似要把石秀等人不许他们闹洞房而生出的闲气,再撒回到他们身上一般。 一向精明的石秀登时傻了眼,苦笑着喃喃道“大哥,这次兄弟可真是够义气了” 杨林也是一咬牙,叹道:“常言说得好:宁可身骨苦,不叫面皮羞。既已划下道来哪能不应?咱们舍命陪好汉便是,喝!” 这边石秀、杨林等人脸色既惨然又决绝,一个个都似是要被拉赴刑场、壮烈成仁的义士般。那边萧唐已转进后院,踱步来到新房门前,他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101章 大婚之日 恋耽美 正文 102章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2章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萧大官人,快请。随梦小说suglā”有个喜娘上前向萧唐道了个万福礼,她熟识男女大婚礼事,先是将萧唐请到床头,又唤起苏瑾娘叫两人行交拜之礼,之后又请苏瑾娘坐向左,萧唐坐向右后,那喜娘便又取出线,彩、果散掷,谓之撒帐。 苏瑾娘一颗芳心擂鼓似的跳着,虽说这些时日也经潘太公请礼官向她教导过婚事程序、妇德妇功等,可真到了这一时刻,又想到当时有人向她嘱咐过“撒帐合髻,入房合卺”,俏脸便火烧似的滚烫,一双柔荑在礼服袖底紧紧攥着,都已捏出汗来。 萧唐何尝又不紧张?这些年他与苏瑾娘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也一直盼着迎娶她的这一天。起初他也以为这般婚姻习俗,不过按礼制应付下来,以后与苏瑾娘两人用心经营呵护感情便是,可这几日见自己心腹忙前忙后,受周围氛围的感染,自己也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只似那幸福来得太快,反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那喜娘似也见惯了新婚燕尔、洞房花烛时拘谨懵懂的小两口,她又笑道:“请两位新人合饮交杯。” 说罢一杆秤递到萧唐手里,他轻轻挑起苏瑾娘的红盖头,就见苏瑾娘螓蛾眉、白若羊脂的脸蛋霞飞双颊,剪水双瞳匆匆与萧唐一对视,便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 这时喜娘已用红绿彩结把两个酒杯连结起来,交到萧唐与苏瑾娘手里,萧唐一饮而尽,甘之若饴,苏瑾娘也掩唇遮嘴着将酒慢慢喝光,最后两人把酒杯一仰一覆,放在床下,取大吉利之意。 “请两位新人合髻。” 萧唐接过剪刀,剪掉自己的一绺头,接着苏瑾娘也将一绺青丝剪下,喜娘接过两缕秀结在一处,将它放进了苏瑾娘的香囊,便向萧唐与苏瑾娘贺道:“愿新人长相厮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说罢喜娘便退新房,待房门关上时,似乎这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萧唐与苏瑾娘两个人。 萧唐轻轻拉起苏瑾娘的柔荑,苏瑾娘心又是一颤,从小手传来萧唐掌心的温度,似又在慢慢安抚着苏瑾娘的心灵。渐渐地,甜蜜的幸福与安定感徐徐蔓延,仿佛迷雾般的生命终于拨云见日,朦胧中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苏瑾娘的心底轻轻地说道:终于,终于来了 萧唐见苏瑾娘终于抬起头来与他妙目凝视,就见她眼波温柔、红潮涌颊,在此时刻,他与苏瑾娘从相识、相知、相爱的种种情由如电光火石般在萧唐脑海中倏然闪过,历经一番的磨难险阻,终于两人还是走到了一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相相公”苏瑾娘声如蚊呐,羞不可抑的对萧唐说道:“相公当至中堂行参谢之礼,否则不免失了礼数奴家等相公回来,咱们再” 萧唐凝视苏瑾娘良久,见她紧张局促,便笑着打趣道:“瑾娘,外面都是一群糙汉子,都瞪着牛眼等着将你的好相公灌倒喝醉呢,如果我这时出去,今晚可就回不来啦。如此怠慢了我的好娘子,我可又是该当何罪?” 本来苏瑾娘要以新的关系与萧唐相处,以全新的身份在萧府生活下去,今夜又将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的经历,此夜之后便是萧家的人,又是萧府的主妇,每每想到这总难免使苏瑾娘紧张万分。可听萧唐如此和她打趣,使得她忍不住咕儿的又笑出声来,只感觉到眼前这个意中人仍是以前那个人,其实一切也都没有变。 萧唐见苏瑾娘踏实下来,便轻轻的将她抱上婚床,苏瑾娘红着脸并不言语,等萧唐要剥开她的衣衫时,她才费了好大的力气,用手挡在萧唐胸前,呐呐张口说道:“相公且慢,当由奴家侍候相公宽衣”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焉能慢得?饶是萧唐想尽量体贴呵护些,这时在男女本能的作用下,他也已快成了只对着圆月嗷嗷长嗥,被挑起野性来的大灰狼,他温柔的抓住苏瑾娘的手,说道:“娘子多礼了,今夜由相公服侍娘子宽衣。” “不要……”苏瑾娘下意识地只说出两个字,可她无力的抗拒越来越弱,最终只能用鼻音儿出声的抗议,因为她的粉唇也已被萧唐用口给封住 渐渐的,苏瑾娘那无一丝一毫瑕疵的玉体一览无余,尽收尽萧唐眼底,只见若乌黑瀑雨,肤胜阳春白雪,峰如露尖香荷、腿似浑圆玉柱、臀如润洁皎月…… 苏瑾娘羞不可抑,她双手止不住萧唐的禄山魔爪,只得争执着想抓住被子,虽然她深知此乃夫妻人伦常事,自己心中也暗存着几分期待与欢喜,可这般处境下她又窘迫已极,就在她凌乱情迷时,萧唐却已拉过锦被盖在了两人。 萧唐的动作变得轻柔体贴起来,起伏厮磨中,羞窘的苏瑾娘渐渐开始迎合着萧唐的动作。烛影摇红,吱吱呀呀,柔婉娇吟,丝丝缕缕。呢喃低吟中,不止是两人的躯体,似是两个的魂儿都已缠绵在了一处…… 终于到了天明。 萧唐先睁开了眼,他满脸惬意欢愉,转头望向旁边酣睡的苏瑾娘,只见那个玉人儿蜷到一处贴在他怀里,萧唐轻轻吻了下苏瑾娘的额头,枕在苏瑾娘螓上的手弯曲过来将她紧紧揽住。忽然萧唐感觉到苏瑾娘的身子微微一颤,再瞧她长长的睫毛也轻轻颤抖着,秀唇也微不可查的抿了起来。 这小妮子原来在装睡,萧唐心里不由暗暗笑道。 谁说你永远也叫不起一个装睡的人?萧唐一对大手在锦被中伸向苏瑾娘,慢慢在她身上游走,正握住她胸前那团温柔时,苏瑾娘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身子酥软下来。 “相公,不可以,天已亮了别”终于苏瑾娘吃熬不住,张口说道。 萧唐调笑道:“我的娘子,原来早就醒了?” 苏瑾娘挣脱萧唐的大手,又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拽过锦被将自己蜷住,她虽然鬓纷乱,依然做出副端庄模样劝道:“相公,时辰已不早,还须早早起来处理府中事宜,奴家来侍奉相公洗漱更衣。” 虽然萧唐倒是有心这一天都与苏瑾娘赖在床上,可他也知苏瑾娘初为人妇,她为人又恪礼贤惠。无论是昨夜那番,还是他日两人间的床笫之事,来日方长,也要慢慢让苏瑾娘适应接受下来,便对苏瑾娘说道:“我晓得了,家中既无长辈,你也不必早起奉茶行礼。你多睡一会,我去打理府上事宜。” 说罢萧唐匆匆从床上爬起来独自更了衣,又与苏瑾娘卿卿哝哝几句,便出了门。苏瑾娘独自待在房中,想到昨夜那般羞事,又不由得躺下身来将脸盖住,虽然羞恼,可脸上依然露出满足甜蜜的笑意来 婚后三日,潘府送来冠花、鹅蛋、以金银缸儿盛油蜜顿并茶饼、鹅羊、果物等合送去萧唐府中,行送三朝之理。 七日后萧唐与苏瑾娘一同至清1河县孔宋庄潘太公府上拜门,潘太公又广设华筵,款待萧唐,名曰会郎,按宋时婚俗礼制迎亲一月后还要行弥月礼合,由萧唐再开筵延款待潘府上下亲戚亲眷,谓之贺满月会亲。可与武松同行而来的鲁达要赶赴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底赴任,武松与韩世忠也要返回延安府西军,只得向萧唐辞行。 “萧唐兄弟,洒家这些时日承蒙款待,过得爽利!叵耐官令在身,今日不得不走。”鲁达向萧唐说道,这些天也让这个直爽好酒的水浒豪侠过足了瘾,萧唐手底心腹十有七八都与鲁达喝得混混沌沌、酩酊大醉,包括萧唐也有数次,可每个提及鲁达,莫不是翘起大拇指赞道端的是个好汉。 萧唐感念鲁达与武松这两个水浒中的一流人物,脑中忽然起了个念头,便对鲁达说道:“鲁提辖生性豪爽、义薄云天,小弟心向往之,小弟又与鲁提辖一见如故,欲与鲁提辖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鲁达一听,登时击掌叫道:“恁地好!洒家心中也有这般想法,你这人合洒家脾胃。你又叫武二郎声二哥,武二郎又唤我一声大哥!如此这般,咱们不做兄弟,又作甚么?” 萧唐大喜,武松也是笑道:“正该如此!”说罢萧唐与鲁达、武松撮土为香,向天空拜了三拜,齐声道:“鲁达、武松、萧唐,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锄奸扶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我当!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拜誓礼毕,萧唐便与尚未出家做和尚的鲁智深,与还没成了行者头陀的武松结成了义兄弟,他本就与武松同生共死过。而鲁达鲁智深是何等人物自然也心知肚明。 鲁达鲁智深只因识得林冲之父林提辖,又钦佩彼此的武功而与林冲结义成兄弟,其实之前可说是素未相识的关系,可之后于义不容辞于野猪林救下林冲,又跋涉千里护送其至沧州,论侠论义都可说是梁山好汉中人格毫无黑点的上上人物。 能拜他为大哥,萧唐心中可说是感慨澎湃至极,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这也正是水浒的魅力之一。 旁边正与花荣叙话的韩世忠见了,心中倒也无甚想法。鲁达与武松对于他来说是教他敬佩敬仰的关系,现在韩世忠虽对萧唐印象颇好,可贸然去与他刻意拉关系,反倒让他这个颇有傲骨的泼韩五显得是要巴结于那大名府萧任侠了。 这时,萧唐又对武松说道:“二哥,我还有一物相赠。” 说罢他命手下庄户取出一对戒刀,武松见了一怔,说道“这双刀,不是当年被俺打死那五邪头陀广惠使的兵刃?” 萧唐说道:“这两把雪花镔铁刀,在二哥打死那厮后便充了公。小弟知这双刀乃是利器,既然是二哥以一对铁拳打死那广惠,小弟便托府衙取了这刀赠予二哥。日后与夏人厮杀,这两把宝刀才算得利市。” 武松接过正落到他手里的这一对锋利宝刀,在水浒中由他武二郎施展开来于步战对马战、三战三秒杀的神兵利器,朗声笑道:“兄弟所赠,俺便收了。落到俺的手里,也不至辱没了这对家伙。” 这时正要返回河东威胜军的邬梨,向萧唐、鲁达等恭贺道:“恭喜三位结为异姓兄弟!鲁提辖既欲往渭州,武都头、韩副都欲往延安府,正可与我同路一段,不如三位与我同行如何?” 本来邬梨见鲁达、武松、韩世忠三人都绝非等闲之辈,也起了结交之心,哪知鲁达斜眼一望他,说道:“洒家嫌人多聒噪!只与二郎,泼韩五同行,你自顾走去,问洒家甚么!?” 邬梨一怔,被鲁达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他身后徐威、唐显也面带愠意,只是看场合也不好作。 也不待萧唐出言调和,鲁达大手一挥,说道:“叵耐这般纠缠,他日有缘再聚便是,还磨蹭个鸟!?走罢!” 102章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恋耽美 正文 103章 河北张迪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3章 河北张迪 鲁达、武松、韩世忠三人一路迤逦行走,正至相州与隆德府交汇地界,正走时,几人闲谈叙话,武松说道:“鲁大哥,你瞧不上河东邬梨那厮?” 鲁达说道:“那劳什子威胜富户,虽是个好习武的汉子,却不是个爽利人!那几日瞧那厮的作态,也是个被富贵蒙了眼的。◢随*梦*小◢说щЩшsug1a既非一路人,理他个鸟!” 韩世忠说道:“依我大宋军制,各地乡兵名目很多,编制亦不统一。四百军州下似他这种借各地教习乡勇名义,割据一方的大户倒比比皆是,不过也就是在县镇内呈呈威风,算不得甚么奢遮人物。” 鲁达等几人正说着,忽见前面黄沙滚滚,有五六个商旅模样的人仓惶逃窜,在他们身后有五六十人挥着兵刃嘶声怪叫,有七八个骑马的手持长枪冲至,一枪又结果了个商旅的性命。 武松见了,漆刷般的浓眉登时倒竖,他怒喝道:“住手!哪来的贼鸟,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屠戮路人!?” 那些贼人见了鲁达等人,反而张狂大笑,为的一个叫道“又来了三只肥羊!兀那三个鸟人,将财帛行囊留下,向老子磕头讨饶!否则将你们乱刀剐了,不是耍处!!” 鲁达双拳一捏,朗声说道:“洒家既为渭州经略府提辖,按练军旅、督捕盗贼、以清境内本就是分内之事。相州、隆德府巡检司的撮鸟都是吃干饭的?竟由得你们这群腌臜泼才如此猖狂!说不得要洒家替那些撮鸟出手。” 贼人中为的听了,阴声骂道:“你们几个都是公门狗官?恁地好!咱们兄弟去洺州投人,正好割了你们几个狗官的驴头前去,才能显得出我们兄弟的本事!” 鲁达倒被气乐了,他骂道:“洒家自投老种经略相公,便是秦凤路、鄜延路、泾原路中啸聚一方的强人,也不敢与洒家如此作色!你们这厮不过五六十个蟊贼,狗一般的人,也敢来向洒家讨死?洒家大好头颅在此,有本事的尽管取了去!” 贼又骂道:“你这厮便是一方节度使、兵马总管又能怎地?!河1北、河东诸路绿林好汉集结,共组义军就是要杀你们这些狗官,待他日杀到东京汴梁,便是赵官家我们也敢将他拉下皇位,捅他十几个透明窟窿!” “我呸!”武松侧身让过几个逃命的商旅后,他戟指着贼大骂:“你们这般狗贼不问情由、滥杀无辜,也配讲个义字?” “去你娘的!老子干的杀头买卖,是舍得一身剐、要把那皇帝拉下马的大事!谁手底不沾许多人命?!”贼一挥手中大刀,又骂道:“你们这群狗官搜刮敛财惯了,又跟老子装他娘得甚么好人!?孩儿们,把这三人都给我剁了!!” 七八个骑马的贼人欺鲁达等人少,怪叫着呼啸而出,直奔着鲁达、武松、韩世忠冲来,鲁达双臂一振,豪声道:“就怕你们这厮腌臜浊物不来!” 说罢鲁达大步流星,腾腾竟奔着其中一骑迎面冲去。在那骑的马蹄很便要踏在鲁达身上时,鲁达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以裂石开碑的力道重重击在那马头上,马儿长嘶悲鸣,竟被鲁达一拳生生击倒!! 骑在那马上的贼人身子歪斜,还没意识到到底生了什么事,鲁达扬腿又是一脚踢在那贼人身上。贼人哇呀怪叫着向后飞去,就听“咚!”的声闷响又将后面的一个贼人撞下马来! 那边武松迎着三个骑马的贼人,他抽出两把雪花镔铁戒刀来,仗着宝刀锋利他俯身冲刺,唰唰两刀挥斩砍断并肩冲来两匹马的马腿,那两匹马轰然跪倒,将两个贼人颠滚撞到地上。武松一气呵成,抢将上去将两个贼人剁翻! 后面又骑马的贼人已然冲至,他一枪戳向武松却被闪过,武松撇了把手中戒刀,抢住那贼人枪杆,将他生生拽拖下马来。武松抡起又是喀嚓一刀,又将那贼人头的砍落! 一众贼人没来得及惊异时,韩世忠嘴角噙着冷笑,他步狂奔冲到个骑马的贼人面前,一把薅住那马的缰绳猛地翻身,将那贼人撞落下马。韩世忠抢得战马,又一记镫底藏身拾起把钢刀,他调转战马,直奔着其余步战的贼人冲杀过去!! 那群贼人被鲁达、武松、韩世忠各施神威,惊得魂飞魄散。韩世忠飞马冲杀入贼群中,钢刀左右翻飞,连冲了两个来回。而武松、鲁达趁势掩杀,不过一时半刻便将那五六十个贼人杀得七零八落,只剩十来个转身逃窜,却被韩世忠骑马追赶,一一砍了!! 武松一脚蹬翻贼,将满是鲜血腥气的雪花镔铁刀架在贼脖颈。鲁达也大步来到那贼身边,居高临下指着那贼大骂道:“狗贼!你又待怎讲!” 那贼人头头面如土色、抖若筛糠,上下两排牙齿捉对磕磕碰碰,他讨饶道:“各各位英雄饶命小人小人瞎了狗眼冒犯各位的虎威还请各位英雄饶小的一命!” “无胆鼠辈!”鲁达骂道:“你这厮若是跟洒家硬到底,洒家倒还高看你一眼。说!似你这般蟊贼也敢在官道上撒泼,又是仗着哪个撮鸟的威风!?你们这干狗贼去洺州投人,又投的哪个贼人?” 那贼人头头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好好教各位英雄知晓河1北路洺州张迪聚得数万人马打破洺州数座县城并遣人募集河1北、河东、京东等各路绿林强人只说结义各方群豪,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小人心想只在隆德府厮混没个出头日便带手下弟兄去投不想却冲撞了各位英雄” “洺州张迪?”鲁达浓眉一皱,他说道:“莫不是江湖上被人唤作金翅大鹏,在统领洺州绿林的那人?洒家也曾听闻那厮不甘霸占一方山寨,好撺掇各路强人,河1北两路中也算是个狠人。” 驾马赶回的韩世忠听了,也说道:“各方啸聚山林的强人,与官府作对顽抗,各有理由。但也甚少合流搅事,拉起反旗要攻打各处州府的,张迪这厮如此行事,岂不是要造反?” 武松忧心道:“洺州正接临于大名府,萧唐兄弟又在河1北两路名头最响,不知张迪那厮会不会在萧唐兄弟身上打主意?” 鲁达一摆手,说道:“二郎宽心便是,庆历年间先有贝州王则,自立为帝,其势也不过占了一州一府之地。张迪那厮在洺州搅事,洺州既毗邻四京之一大名府,朝廷又怎会让其坐大?” 话说萧唐这边,正由燕青将没面目焦挺引荐于他。萧唐瞧着那身躯肥大的莽汉,也曾听郑天寿气哼哼地向他提及这焦挺言语如何无礼、又如何仗着相扑本事蛮横之事。 也难怪这焦挺有那没面目的绰号,不过他的相扑拳脚本事倒真不是盖的,在水浒里他与有着一身蛮力的李逵打斗,只手起一拳、肋罗一脚先后两次将其一招放倒,将那鲁莽暴躁、只爱杀人的天杀星打得服软没了脾气。 只是这焦挺拳脚手段虽精,可并不擅长枪棒兵刃,真要是征战沙场他的本事可施展不出万一来,但叫其与人比试拳脚,或在集镇中教习乡勇拳脚本事,也正派的上用处。想到此,萧唐便对焦挺说道:“焦挺兄弟使得好拳脚,我也决不轻慢于你,以后于我府上行事,大家都是自家兄弟。” 焦挺听了直愣愣地回道:“你让我落个安生,我本事便卖于你,也没二话。” 萧唐微微一笑,随后他算下来自己手下现在已有二十一名好汉。按照他们各自所长,也须重新分工安置: 浪子燕青、谪仙许贯忠仍是萧唐身边的伴当,燕青无论拳脚技艺、诸般才艺、接人待物都已展露头角而许贯忠现在年纪轻轻,还没有完全展现其能力,毕竟他现在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萧唐知道许贯忠的上限可达到何种地步,这个不止琴棋书画无所不晓,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的谋士军师方面人才,眼下最需要的仍是韬光养晦,只等一鸣惊人。 小李广花荣除了与萧唐手下十八骑操练骑射本事外,萧唐在府中并没有给他安排其他事宜,毕竟花荣立志投军入伍,讨个功名。萧唐有意在留守司替花荣谋个军职,待他日有必要征战沙场时,这个神箭无双的小李广也将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鸱夷公子杨序是这几年打理萧家生意,使萧唐财力达到今天这般地步的头号功臣,所以萧唐命其为打理诸般营生,包括密州市舶司般海运商号、马场监、金风玉露楼等名下的规划总管。 诸如在密州板桥镇的三尾雉萧安、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负责至北地购马运马的金毛犬段景住、打理牧马监养马医马的骐骥扁鹊常顺,以及萧唐名下裁缝衣铺管事通臂猿侯健、质库银铺管事白面郎君郑天寿、格式器械铁铺管事金钱豹子汤隆,以及米行酒肆等管事母夜叉孙二娘、菜园子张青皆由总管杨序来调度。期间萧唐还定下条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规矩,就是孙二娘打理的饭店酒肆营生中,各种菜氏料理皆可,但唯独不许卖包子 在打点江湖事宜,涉及到与绿林、市井中各路好汉有关的工作上,萧唐则命杀伐果断,且执行能力极强的拼命三郎石秀为总管。 其中萧家集乡勇教习上由青鹘子萧义为乡勇保正,病大虫薛永为乡勇枪棒教头,没面目焦挺为乡勇拳脚教头。还有的是锦豹子杨林负责的萧氏镖行,则由石将军石勇、鼓上蚤时迁两人帮衬。 安排事毕,萧唐与杨序、石秀、杨林论及牧马监的划地设立,以及镖行日后的营生时,就听杨序说道:“大名府三处牧马监已得梁中书肯,只等段景住兄弟再购置匹好马,于相州我也寻觅到一处好地,可问题却出在了洺州” 萧唐听罢,心里起了计较,问道:“这几年河1北两路匪患四起,其中尤以洺州为甚,此事我是晓得的。可往日与四方强人交涉,也倒没寻咱们的晦气,如今却又有甚么变故?” 杨序回道:“今非昔比,少主有所不知,那洺州绿林领军人物张迪,倒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纠集数路匪寇,不再安于占着一方山水讨活路,近些时日洺州鸡泽、翟固等县皆被其打破掳掠,听说已聚得几万人马,还要进犯大名府、恩州等地。 此人已存了攻打各处州府的歹心,而我牧马监若设在洺州,那些贼人正缺战马,岂不是会引起他们的觊觎之心?” 洺州张迪这人,萧唐倒是知道。正史中他的扯旗造反的规模,甚至要强于宋江等人,在宣和年间,那张迪已能“聚众数十万,陷州县”,甚至打到离大宋国都东京汴梁不远的濬州,后来倒是被长腿将军刘光世率官军所剿灭。 虽说现在那张迪的声势尚未达到顶峰,可他纠结河1北、河东诸路绿林强人,正是急需钱粮兵马的时候。原来那些强人各自占据一处,势力分散,是以很少主动招惹萧唐,可如今他们由那张迪合拢集结,那对于萧唐这个如今河1北两路富甲一方的大户,还能震慑得住他们么? 这时就听杨林也说道:“少主,我所虑者,也是这个张迪。最近江湖中传出口风,那张迪觊觎宗城县、萧家集等地富庶,有了前来寇钞借粮的念头,这些时日便是镖行的营生,也是风险甚大。” 萧唐心里重重哼了一声:又是这个张迪! 103章 河北张迪 恋耽美 正文 104章 救援孔宋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4章 救援孔宋庄 萧唐正与杨序、石秀、杨林等人商议着,忽然有个庄户急急进来,向萧唐报道:“少主,清1河县孔宋庄武植前来,似有十万火急之事!” 武二哥刚走没几天,武大郎此时前来又为何事?萧唐忙命庄户请进武植,就见武植灰头土脸,跌撞进来,他见了萧唐后声嘶力竭道:“求萧任侠救潘府及孔宋庄乡亲父老性命!” 萧唐忙扶起武植,急道:“武大哥!到底何事!?孔宋庄又怎么了?” 武植带着哭腔说道:“洺州张迪纠集数路贼人,寇钞冀州后一路杀至恩州。?随?梦?小说 suglā恩州留守官军被杀得大败,那群贼人便于恩州各县掳掠,眼下已有数百贼人奔至清1河县附近,见人就杀,眼见就要打破孔宋庄了!” 萧唐知道有流寇逼近孔宋庄潘府,武植走投无路,只能日夜兼程来大名府求自己施以援手。因为宗城县萧家集与清1河县孔宋庄虽然临近,可一个在大名府治下,一个由恩州州府所辖。戎守恩州的禁军被贼兵打散,是恩州知府和指挥司的罪责,这般境地下临近各州府各扫门前雪,除非有朝廷调令,各州禁军集结,否则甚少会调动本州官军替其他州官处理麻烦。 “三郎!杨林兄弟!速至萧家集集合十八骑与集镇乡勇!火速前往孔宋庄,维护潘太公府上下周全!”萧唐急喇喇下令,虽然他没有权力调动留守司禁军兵马,可所辖宗城县萧家集按户籍抽调的乡勇壮丁也担负捕盗之责,尽可为萧唐调遣。 且不说萧唐的结义兄长武松的大哥武植,正是潘府中人这层关系,孔宋庄潘太公与萧唐素有交情,而且迎娶苏瑾娘时也正是由那慈祥的长者收苏瑾娘为义女,在萧唐大婚时帮助颇多。此时潘府有难,萧唐岂能置之不理? “杀!!!” 刀光霍霍,数百贼兵涌入孔宋庄将势如饿虎,红着眼疯狂屠戮着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生命。庄内仅存的乡勇已所剩无几,大多不是被那些红了眼的贼寇乱刀砍杀,便已经仓惶的夺路而逃,就连冀、恩两座军州的官军都拿这群贼军无计可施,他们又如何能抵挡住这些已彻底癫狂的野兽? 张迪现已聚集十七路山寨强人,于洺州易阳古城、娄山唐垒、临洺关镇设三处大寨,合兵三万余人号曰冀南军。然而张迪这两年虽招兵买马、扩张甚速,收服了河1北、河东各处二三流的绿林盗,可诸如有百个喽啰的山寨强人,靠打劫附近村落、途径商旅便能度日,如今他这个冀南军盟主,又该如何来养这两万多只擅长烧杀抢掠的贼人? 而张迪并无让诸路好汉纳头便拜的名望,论驱策群力的心机与手段,他也只想称孤道寡,许诺手底投诚群雄的又不过是一时口惠。似梁山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他绝对不能打出来,因为他知道那些表面上叫唤他一声“盟主大哥”的各路绿林强人,所要的都不过是尽最大限度满足他们对于金钱、女人、权力的。 所以张迪只能去抢,他倒也自知眼下气候未成,不敢过于张扬吸引朝廷的注意而引得大军来剿,便率军绕过洺、冀、恩几座军州的州府要地,出洺水镇、过冀州流河直插入恩州地界,只去劫掠攻打州内各处县庄。 冀州军畏惧贼兵势大,龟缩不出。而恩州三个营的禁军在上万张迪绿林军围攻下被围灭击溃,见官军也被打败,刚由一盘散沙聚到一处的冀南军各山寨强人,登时如被放出牢笼的恶犬,各自选好去处,散开去掳掠洗劫恩州内各县庄集镇。 前来劫掠孔宋庄的是冯翊、雷震、段仁三个贼人头领,他们看着手下亡命之徒发疯的屠戮,并蹂躏着这片沃土,又见孔宋庄庄户一个个狼奔豕突,一家家神号鬼哭,心中反而都有种酣畅病态的快感。 直娘贼!以前只是龟缩在座小寨内,便是巡检司各寨、县衙的鹰爪子都不敢去招惹。何曾像今日这般杀溃州府禁军,打进大庄大户来只顾烧杀抢掠这般痛快? 眼见仅剩十几个庄户利用残垣瓦墙抵挡,死守着苦竹标排贴在墙壁缺口后慌张挥舞短斧与锄头,冯翊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说道:“雷震兄弟、段仁兄弟,瞧我去宰了那些不开眼的夯货!” 雷震笑骂道:“只剩几个讨死的杀才,显甚么本事?你这厮不就是想打破庄内那几个富户财主,抢先占得便宜,还当老子不知你的伎俩?” 冯翊双眼一瞪,骂道:“方才打破那姓宋的大户宅院,你可没少占好处,现在倒和我算计起来!如今这孔宋庄上下尽是咱寄存金银之库,伸手便可取,你又和我争个甚么?” 旁边段仁听罢,阴声笑道:“听闻这孔宋庄上还有孔府、潘府两个大户,只顾在这争吵个鸟?还按老规矩便是,粮草上缴于张盟主,财帛利物一成打赏小的们,剩下九成咱们哥仨平分。至于美貌婆娘,谁先抢得便由谁享用,休再像方才那般,坏了兄弟义气。” 冯翊急不可耐,只丢下声:“就依得你!”便挺起条浑铁枪,率三十余个喽啰直朝着庄内杀去。 老子因受不得鸟气,这才落草为寇,可这几年下来,只守着一处穷山恶水,又何曾过得快活?冯翊心中发狠,暗暗想道:做绿林强人,不就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娇滴滴的娘们?今日老子才算是活得扬眉吐气,抢老子的好处?去你娘的! 冯翊跃马飞纵,一枪又戳翻个孔宋庄的庄户,他嘶声狂笑,大叫道:“日你十八辈祖宗!还有哪个讨死的敢挡老子财” 冯翊话音未落,倏地一箭袭来,趁着他嘴巴大张时穿穿他的头颅,冯翊的狂言戛然而止,两脚蹬空,扑通的撞下马来。 从孔宋庄斜侧撞出一彪骑手来,为首的正是萧唐、花荣、石秀、杨林四人!在他们身后还有萧唐麾下十八骑,以及萧家集中善于骑马的近百名乡勇。 方才花荣一马当先,趁冯翊注意力全在拼死抵抗的庄户身上,他拈弓搭箭,觑定冯翊个真切,只一箭便射穿了那贼首的脑袋。紧接着花荣带着十八骑奔驰突击,但听弓弦连鸣,破风箭啸,由花荣引头,只射贼人头目,而十八骑辅助骑射,翎羽狼牙箭呼啸而至,两轮箭袭下来,又射倒了贼人中骑马的三个小头目及十几个喽啰。 雷震、段仁大惊失色,他们哪里能料到戎守恩州的禁军都已被冀南军打破,怎会撞出这么支人马如神兵天降般杀来? 萧唐带花荣四人并着一百多轻骑先行至孔宋庄,眼见庄中横七竖八着卧躺着几百具尸首,便知道这群贼人杀人放火百无禁忌,皆是心无恻隐不念道义的凶徒。他义愤填膺、钢牙紧咬,趁着贼军措手不及之时已然带着数十骑冲入敌阵! 与萧唐一同突击的拼命三郎石秀身先士卒,他手中马刀挥舞,顷刻间已斩杀七八名贼人。贼人头领段仁见了,拈弓拉弦,暗地里一记冷箭向石秀射去。 石秀兀自挥刀血战厮杀,冷不防段仁暗箭射中其战马,马儿轰然倒下,旁边又有几个贼人见了,趁机挥舞着兵器向石秀杀来。 石秀反应极快,他在马匹轰然跪倒的一刹那间,双腿离镫一跃,在地上滚了几滚。随即腾地站起身来,他抽出腰刀凌厉猛斩,将个贼人活生生拦腰劈成两截! 满脸的腥血扑脸,石秀只是胡乱一抹,更添蒸腾杀气!他恶狠狠地朝段仁这边瞪来。段仁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萧唐已左劈右刺,杀到他的身前! 段仁首当其冲,见萧唐挥舞起錾金虎头龙牙枪向自己劈来,他慌忙架枪格挡,“铛!”的声巨响直将段仁耳膜震得生疼,他虎口发麻,胆气尽失,萧唐又是挥枪一挑,将段仁手中长枪狠狠荡开! 萧唐一劈一挑,自留三分力道,见段仁中门大开露出破绽,他挺枪再刺,锋利厚重的龙牙枪枪刃直插进段仁胸膛! 段仁噗的呕出大口鲜血,他伸手正要抓住萧唐的枪杆时,萧唐用力将段仁的身体活生生挑飞,段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跌撞落地,便再无生息。 雷震见与自己同来的冯翊、段仁顷刻间毙命,他吓得魂飞魄散,趁着萧唐、花荣、石秀等一时为他手下喽啰所阻,掉头便逃。也不管身后杀声连天,雷震驾马与数十喽啰刚逃出孔宋庄不远,却又被一拨步军三面合围,被死死拦住。 原来萧唐不知贼人底细,便点齐萧家集八百余名乡勇倾巢而出,他与花荣、石秀、杨林三人带百余名骑兵先至孔宋庄。又点齐了萧义、薛永、焦挺、石勇、汤隆、郑天寿六个心腹兄弟与数百步战乡勇随后。 残存的贼人喽啰被手持狼筅藤牌、长枪镋钯的乡勇阻隔,尽皆全无战意。雷震这边刚拼死斩杀掉两人,却不防一杆狼筅扫来,他急忙滚落下马,正撞在金钱豹子汤隆面前。 汤隆手持着三十斤的金瓜锤刚砸碎个贼人的天灵盖,眼见那个贼人头目跌到自己面前,他二话不说,抡起金瓜锤便奔着雷震面门砸去! 雷震猝不及防,被那金瓜锤砸得脸都凹了进去,他一声不响,登时毙命! 104章 救援孔宋庄 恋耽美 正文 105章 这梁子,已结下了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5章 这梁子,已结下了 萧唐与花荣、石秀等杀寇首雷震、段仁、冯翊,清点战果后此役杀贼人二百余人,生擒七八十人,折了三十一名乡勇。*随*梦*小*说 suglā等萧唐众人急急赶至孔宋庄中潘府中,潘太公、潘夫人及潘府上下的心才都放回肚子里。 本来潘太公也想命庄户收拾细软银两,逃出庄中避祸。可张迪手下冀南军各部,在恩州境内各地如梳如篦地四处劫掠,保不准被这伙贼人追上前,又撞到另伙贼人,只要派武植火速赶往大名府,调动萧家集乡勇前来救援。 潘家小姐见武植与萧唐一同回府,也急忙赶上去嘘寒问暖,关切之情溢于言。潘太公也向萧唐感严肃,沉声道:“既然张迪手下流寇既然在清1河县治下诸庄镇四处劫掠,只怕孔宋庄附近也有贼人横行。若从此处逃脱的贼人口中得知孔宋庄有乡勇来援,只怕贼人不会善罢甘休!” 潘太公一听更是惊得魂不守舍,他虽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可对只想杀人越货的贼寇却是毫无办法,他呐呐道:“这这又该如何是好?” 萧唐安抚潘太公道:“太公休慌,此事我自有计较。”在他召集萧家集乡勇火速来援的同时,也做了两手准备:萧唐先是遣许贯忠至大名府留守司去寻梁世杰,又派鼓上蚤时迁去报知留守禁军中的索超。 急先锋索超在大名府禁军中受打压,全靠萧唐帮衬这才做了马军副指挥使,萧唐相信以索超的性情,绝对会二话不说率那三百多精骑来援。而梁世杰参加自己大婚时,也晓得萧唐与清1河县孔宋庄潘府的关系,只是就算其会下令调动大名府诸营禁军前来,也要周折一番。 在萧唐及燕青、杨林几人的安排下,孔宋庄内的庄户收敛着丧生于雷震等贼寇刀下的百姓尸体,只见半个孔宋庄烟尘乱起,横七竖八,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还有妇孺孤老嚎啕大哭。不止是数百庄户惨遭横祸,几十间民居却被火烧做白地。 本来孔宋庄内有孔、宋、潘三个员外大户,此时宋员外满门上下七十余口人被贼人杀害,宋员外膝下的两个千金,及十几个女眷衣不蔽体,只剩下四五人遭了玷污,哭号不止,其余的可怜女子皆经不住贼人连番蹂躏挞伐,香消玉殒了。 萧唐瞧得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那群贼人手段毒辣狠毒忒甚,细想下来张迪聚集那所谓的冀南军并非是意气相投、仁义为先的豪义好汉,那些人全部都是为利益而聚合的亡命之徒,当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时,他们心中的阴暗面与兽性都将完全发泄出来,无论员外百姓都不过是砧板鱼肉,任他们予取予求。 其实这些为利所驱的贼匪行径,也是冀南军盟主张迪有意为之。历朝历代所有的起义、暴乱中,固然有打出“均田免粮”、“推翻暴政”、“替天行道”等旗号收买民心,与朝廷官府抗争到底的势力,可还有很多时候,其实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为短期内扩张势力,大多会采取截然相反的路数 比如在大宋这般时节,虽然各州官府敲骨吸髓、压榨百姓的贪官昏官比比皆是,朝中也有六贼贪赃枉法、横行霸道,可良善隐忍的百姓大众但凡自己,尤其是与家人有条活路,便不会舍得一身剐,去做赌命造皇帝的反。是以目前民间对朝廷官家的反抗心理,还不足以将整个大宋皇朝推翻。 所以张迪只能采取另个路数:既然官府还没有将你们逼到绝路,那我就先把你们逼得不得不反! 本就受土地兼并、苛捐杂税之苦甚重的凄苦百姓,又被强人匪寇掳掠搜刮光能让他们活下去的生存之本,走投无路被逼无奈而加入贼众的百姓大有人在。 此法固然是饮鸩止渴、竭泽而渔,可由于短期内见效极快,使得张迪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扩张势力,似他这种人物本就受个人器量,以及各朝起义的局限性所限,况且历数中华历史中所有起义、暴动,其中又有几个是真正能做到替天行道,爱民如子的? 萧唐心里正想着,忽然杨林前来报道:“少主,索副指挥使率三百禁军骑兵已到孔宋庄!” 话音未落,索超与周瑾、王定二人驾马赶至。索超翻身下马,急喇喇奔到萧唐眼前,风风火火的说道:“萧指挥使,我来了!贼人现在何处!?” 萧唐见索超来得痛快,只为助他抵御冀南军贼寇,心生感义。耿恭说的没错,何必为三个已死之人,消耗自己的实力?此事自有张迪盟主做主,又何必现在与那萧唐拼个你死我活? 一番计较后,董澄打定了主意,便对萧唐喝道:“今日就当卖于你那劳什子任侠名号几分薄面,可你也须晓得你这巴结官府的坏了道上规矩。咱们冀南军与你这厮的梁子,已是结下了!” 105章 这梁子,已结下了 恋耽美 正文 107章 大军集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7章 大军集结 “看来此事你已打定主意了”梁世杰轻轻吹散青花瓷茶杯中热茶上淡淡缭绕的热气,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说道。?随{梦}小◢说шщЩsug1a 萧唐向他知会过率军乡勇前去孔宋庄,梁世杰也得知萧唐与张迪贼众交手,且杀敌两百多人,今日萧唐前来拜会,也正是为请旨剿讨洺州冀南寇之事而来。 本来这几年梁世杰并未把洺州张迪放在眼里,大名府是何等地界?大宋四京之一,河1北第一个去处。城高地险,堑阔濠深,惟这大名府是梁世杰兼统大军镇守,号称“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哪路贼人胆敢前来找死? 可是随着张迪势力越来越大,现在侵掠河1北诸州,这不但已侵害到梁世杰的利益,也对其在政绩考核、巡检督察上产生一定影响。梁世杰也曾动了讨剿那伙邻近大名府的贼寇的心思,却没想到让自己颇为器重的萧唐已先和对方起了冲突。 对于此梁世杰倒觉得萧唐有些莽撞,尤其是萧唐不但劝进梁世杰上书朝廷发兵,甚至还主动请缨率部与大军共讨洺州张迪。 本来梁世杰见萧唐是个可用之人,因其配军的身份便从军旅武官的途径提拔笼络他,可那种征战剿贼之事,自有如李成、闻达等他麾下亲信去做。 许你个武职,是叫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朝节制诸军,枢密院等诸院府长官,皆以士人充任,懂兵事这又有多少?尤其殿帅府那个高二,哪是靠积累战功混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萧唐却向梁世杰说道:“未将得恩相提拔,但有报效国家之时必当争先。如今贼寇势大,侵害河1北诸州县郡,杀损人民,劫掠为害。末将愿效犬马之劳,除此河1北心腹之患,庶不负恩相委用。” 梁世杰眉头一皱,对萧唐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自古刀兵之事难有定数,稍有不慎功败垂成,那时本府便是再想提拔你,也颇要废番手脚。念你是本府的良助,依你的能耐并非只靠一刀一枪,才能博出个功名来。何必非要画蛇添足,将自己置身于凶险之地?” 梁世杰的话萧唐很明白,类似于高俅那种靠迎合官家、上司升迁发迹的现象在此时也代表着一种风气,反观当年武襄候狄青精通兵法,立下赫赫战功的宿将却备受朝廷猜忌,导致抑郁而终。 朝廷大环境下,对于只知征战厮杀而不知权术的行伍莽夫普遍都带着轻蔑鄙夷的态度,在梁世杰看来,手下有三两个能带兵打仗的心腹足矣。而萧唐只要将治下榷场、漕运、牧马监等事宜打理明白,再仗着他设立金风玉露楼乐坊等奇巧手段,凭他抬举引荐给岳父蔡京,还用愁不能平步青云,高官厚禄?又何必似那莽人武官只能几番出入尸山血海,九死一生的讨功名? 萧唐知梁世杰是一片好意,可大宋兵事荒废,现在已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冗兵冗官、重文抑武愈演愈烈下,武官待遇比之文官不止相差极大,诸路禁军、厢军士兵为糊口,去作军官家里当仆役,或是做了兵痞勒索敲诈一方百姓的现象已屡见不鲜。 日后意图收复燕云的二十万大宋西军,反而遭残辽军队打得溃败逃窜,大败而回靖康之耻金国铁骑两度长驱直入,打破国都,都已严重暴露大宋军制的腐化。 现在只有萧唐一个人知道那些深深刺痛宋人的历史教训,不想等到大难临头时,方才悔不当初。按照梁世杰构想,并没有想让萧唐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而萧唐现在只想尽其所能熟知兵事,尝试着扭转乾坤,争取把握住万分之一的机会阻止十几年后的那场浩劫,又怎能接受梁世杰的摆布要去做那“高俅第二”? 念及至此,萧唐向梁世杰说道:“恩相,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末将既为武职,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正是平生夙愿,只求恩相成全。” “你!”梁世杰脸上露出几丝愠意,这萧唐平时谨言慎行,也是个能听得进好赖话的人,怎么今日如此坚持,竟然还拂了自己的美意? 梁世杰见萧唐面色依旧坦然,心想往日他替自己出过不少力,吩咐下的诸多事宜,也未曾有过丝毫差池。你非要学那莽夫武人,本府也懒得再劝你了! “罢了!便由得你。”梁世杰冷哼一声,说道:“前番你剿灭盖州钮文忠一伙贼寇,杀贼三千擒贼数百,此事已报与朝廷知晓。按功论赏,本府便升你为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待本府上书朝廷,待大军至大名府时协助讨贼,不得有失!” 萧唐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虽然当时平盖州钮文忠时连杀带俘不过数百贼寇,可各路向朝廷邀功时冒功滥赏,甚至遮掩战败罪责都时常发生,梁世杰与盖州知府上报朝廷时大笔一挥,凭空多添些战功更是司空见惯的常例。 而任命萧唐的兵马押监之职,掌本处屯驻、兵甲、训练与差使之事,资历浅者称为监押。目前大名府正兵马总管之职目前算是由梁世杰兼任着,将军政大权一把都抓在手里。除了天王李成、大刀闻达两个兵马都监外,萧唐这个押监已算是大名府留守禁军中第四号人物。 “谢恩相封赏,末将必当全力报之!”萧唐向梁世杰剪拂拜道,他心里却想着:虽然现在还要仰仗梁世杰的帮衬,可我与这个梁中书,尤其是他背后那个遗臭万年、祸国殃民的权奸蔡京终究做不成一路人。虽然自己现在隐忍蛰伏,可早晚还会与那千古奸相做成对头。 然而自己现在虽有些江湖名声,在朝廷权贵眼中与贩夫走卒又有何异?只怕将来须忧心之事,还是太多 当梁世杰上书朝廷,上奏宋徽宗赵佶,赵佶得知河1北洺州张迪纠集党羽,聚众三万为害河1北诸州县府,那洺州又正与大宋北1京大名府相邻,不可不慎重待之。 便封将挂帅,赐与金印兵符,敕令枢密院中便发调兵符文,拨东京管下三路军州,以郑州陈翥为正先锋、陈州秉彝为副先锋、汝州马万里为正合后,共统一万五千兵马选定吉日出师。 在河1北两路中,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兵马押监萧唐受令,共率七营禁军,高唐州统制薛元辉率三营兵马,还有德州、磁州、相州亦各调遣两营步军辅助朝廷征讨张迪大军。 至于征讨军的一正一副两个主帅,都是受任河1北地界的节度使,副帅是中山安平节度使独行虎张开,而那主帅萧唐更是熟悉的很。 因为统军挂帅的,正是河南河北节度使,人称老风流的王焕。 107章 大军集结 恋耽美 正文 108章 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8章 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临洺城正西三里外的娄山,又称作驻跸山,在山上当年唐太宗讨伐窦建德部下刘黑闼的营垒遗址尚存,只见百丈险关,山头悬关,如今却为被张迪手下冀南军所占据着。◢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此时有个威猛阴鸷的大汉端坐在营垒帅殿中,他闷声不语,殿中还有三四十号河1北、河东各路山寨强人头领七嘴八舌,各自议论不休,其中一个唤作王吉的说道:“张盟主,朝廷大军不日便至,还请盟主速速定夺!” “怕甚么!?咱们诸山聚义,反他娘的官家朝廷,还怕与官军厮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那干男女杀退便是!”董澄急不可耐,怒喝道。 那边河东太原府杀熊岭的寨主张雄听罢,冷笑道:“叵耐听你这厮胡吹大气!几万官军岂是好相与的?那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杀咱冀南军冯翊、雷震、段仁三个,你这厮既然撞见也不向他报雠,还在这里充甚么好汉?” “放你娘的鸟屁!!”董澄听罢登时怒不可遏,他泼口大骂道:“老子念他是道上成名的人物,哪知却是个替权贵舔腚的狗官!待下次叫我撞见,你瞧我不一刀剁了他!” 张雄又张口讥讽道:“瞧你甚么?萧唐那厮就在大名府,你为何不去寻他?常言道:表壮不如里壮,只顾在这撒泼逞甚鸟威风?” 董澄身边沈骥、耿恭听罢也喝骂起来,而张雄身旁项忠、徐岳也不甘示弱,两处山寨强人吵在一处,场面更加嘈杂混乱不堪。 张迪冷眼旁观两拨怒骂不休的贼人头领,心中暗生鄙夷,不过他确实也没想到官军会来得如此之快。按他的构想,待他率贼众打破一两座州府,再引得无数绿林盗来投时,再打退次官军的征讨后,才算是与朝廷坐地起价的谈判好时机。 在宋神宗、哲宗时节,朝廷为保各地安宁,经常利用编盗为兵、除盗恤饥的方式安抚匪寇灾民,当年诸如徐京、王文德、项元镇等叱咤江湖的绿林巨寇,现在反而做得一方节度使,既然那些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强人能如此发迹,我为何做不得?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雄,似我这般出身,想混出个名堂来,又能怎么做? 想做官,杀人放火受诏安。 张迪瞧着眼前这些蠢如猪狗的粗鄙汉子,心想这干鸟人也不过是我跻身权贵之资。当年张迪使手段合并三四座山寨,又四处走动游说强人,落草一方的匪寇,谁又甘心一生一世只窝在个山头? 其中妄想附和张迪杀怕各路州府,受招安摇身一变成官家老爷者有之,只想仗着人多势众,大肆烧杀抢掠一番,在绿林中扬名立万者有之。如此这般,张迪纠集聚合的河1北、河东各地匪寇势力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才达到了今天的声势。 前来征讨的官军来得不过是快了些,也没甚打紧的张迪心中暗暗念道。再做几票大的,若朝廷奈何不得我,割据几州之地,叫老子过过皇帝瘾也并非不可能的事。至于大名府那个萧唐老子本不想先寻你的晦气,你这厮偏偏先来招惹老子,也要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见张雄和董澄两伙越吵越凶,已快要动起手来,张迪虽生得鹰鼻鹞眼,却是个鸮心鹂舌之人,他厉声喝道:“住口!张雄兄弟,董澄兄弟,咱们都是绿林中铁骨铮铮的好汉,因不忿朝廷昏暗、狗官猖獗才做成一路。既然聚义为盟,便是同生共死、割头换颈的交情。如今官军前来,你们兀自争吵不休,真要令那亲者痛仇者快不成!?” 张雄和董澄听张迪呵斥,登时没了言语,一旁冷眼旁观已久的飞狐寨寨主仲良开口道:“官军来的势大,咱们如何应对,全凭张盟主定夺。” 张迪长身而起,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各位兄弟都是胳膊上跑得马,拳头上站的人的好汉,又受官府官军的鸟气久矣,如今咱们众志成城,还惧那干怕死武将、孬弱兵痞不成?干他娘的! 东京汴梁发来的大军未至,河1北两路大名府、高唐、德、磁、相诸州也尚未合在一处。咱们先下手为强,先去破他几路人马,也教狗官知道咱冀南军的兄弟是何等好汉!!” 一众贼首轰然叫好,董澄憋着一股气,带沈骥、耿恭领命与几路强人合围磁州禁军,他大步腾腾刚奔出帅殿,忽然见迎面又走来一彪人。 那拨人中为首的大汉生得面方肩阔,眉竖眼圆。董澄本来就生得高大悍猛,可那大汉不但高出他几寸,体魄魁梧更比他壮了一圈,端的是威风凛凛、雄壮不凡。 董澄只顾打量那大汉,那大汉却目不斜视,径直往帅殿内走去。只有那大汉身旁疤脸汉子发觉董澄的目光,他双目圆睁,满怀敌意地回瞪过去。 董澄兀自不觉,嘟囔道:“好一条大汉!却不知是甚么来路?” 身旁耿恭说道:“仲良那厮不是,说这几日还有河东好汉来投盟主?遮莫便是这拨人了” 萧唐已与都监闻达率大名府诸营军马,并邻近的高唐州统制官薛元辉率部屯兵大名府魏县、馆陶一带,只等王焕率由东京汴梁辖下军州兵马,并河1北路德州、磁州、相州几路人马会合。 如今萧唐自领两步一马三营禁军,马军营由索超统领,步军营由周瑾、王定二将各带一部,花荣率十八骑亲随,还有熟识官军枪棒技法的薛永,以及精于打探机密的时迁同行。后数十里更有玉麒麟卢俊义、拼命三郎石秀与一众心腹率各庄乡勇把守大名府各处要地,以防冀南贼人偷袭。 这些时日萧唐准备统军事宜的时候,也曾向杨林、郑天寿等人交代府中事宜,又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杨林、郑天寿等也对萧唐劝说梁世杰上书朝廷,发大军围剿绿林强人之事再无怨言。 萧唐知道绿林江湖中人是非观并非黑白分明,他们大多容不得坏了义气、勾结官府、鸡鸣狗盗之事,可只要是“义气相投”,却又能容许结交的兄弟很多残暴的恶行。诸如水浒中武松与于十字坡卖人肉包子的张青、孙二娘夫妇结拜宋江与清风山好吃人心肝的燕顺、好色下流的王英称兄道弟揭阳岭一方豪杰的混江龙李俊对手下弟兄李立开黑店滥杀行人熟视无睹 可这种观念在萧唐这里绝对不能接受,他愿意去接纳、帮助穷途末路中亦能在大是大非前绝不含糊的好汉,而现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兄弟,萧唐也必须让他们明白和理解自己所能接受的底限在哪里。 这时花荣向萧唐说道:“萧唐哥哥,咱们在此已屯兵数日,只怕贼人早已得了口风。若是被他们把守住各处山关要寨,只怕要费番手脚。” 索超那急脾气也早已迫不及待,他哼了声道:“何必苦苦等那东京汴梁开拨过来的先锋?咱们河1北几路人马先打进洺州,抢得头功不是更好?” 索超嗓门大,正叫与闻达叙着话的薛元辉听到,他张望过来,笑道:“萧押监,你手下将官倒是急性子!” 萧唐瞧着那个在水浒里被花荣一箭放倒的高唐州统制官,回道:“我的兄弟都是为保国安民,急于争先的儿郎。眼下已拖沓些时日,也不知贼人打得甚么主意,倒教薛统制见笑了。” 薛元辉说道:“朝廷发兵自有调度,不遵上令而动,胜也无功败却有过,如此何苦由来?咱们静候大军便是。” 萧唐说道:“薛统制说的是,只是贼人猖獗,如今朝廷发兵征剿,大军未至。贼厮们探得口风,也该有些动静。” 闻达在一旁听了,哈哈笑道:“萧老弟担心甚么?谅那张迪一众贼寇不过乌合之众。天军至此,那伙强寇怕是已心惊胆破,还敢早早前来送死不成?” 可闻达话音未落,便听有军卒闯进寨中,急急报道:“报!磁州、相州两路人马遭冀南贼人截杀,已被杀溃!” 闻达、萧唐、薛元辉三人皆腾地站起身子来,闻达惊怒道:“贼人真如此猖狂?磁州、相州两路官将又带得甚么兵,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杀败!?” 若是那张迪真在此时无所作为、束手待毙,那也不是能统领十几寨贼寇的人物了。萧唐忽地又想起还有德州一路禁军未至,忙说道:“德州地远,只怕贼人也已发兵去堵截德州禁军。我率部前去接应,莫再使那路袍泽陷在贼人手里!” 此时恩州两营步军已在大名府临1清县附近,这两营人马行军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其中一营人还推着五十几只厢车,都用油布盖了,也不知其中到底装着什么。 忽见对面沙尘扬起,杀声连天,正有一彪贼众疾驰来撞见了这两营官军,登时如苍蝇见了鲜血一般,嘶声怪叫着直杀过来! 两个营指挥使中,一个身着赤甲绛袍的武将见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来得好!!我苦学钻研的技法,终于能大发利市啦!” 108章 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恋耽美 正文 109章 烈焰无情神火将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09章 烈焰无情神火将 德州那两营的指挥使,一个戴顶朱红缀嵌点金束发盔,顶上撒把扫帚长短赤缨。◢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身披副摆连环吞兽面狻猊铠,穿领绣云霞飞怪兽绛红袍,着双刺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骑坐匹胭脂马,手使口熟铜刀。 另个指挥使戴顶浑铁打就四方铁帽,顶上撒颗斗来大小黑缨。披付熊皮砌就嵌缝沿边乌油铠甲,穿领皂罗绣就点翠团花秃袖征袍,着双斜皮踢镫嵌线云跟靴,系条碧鞓钉就迭胜狮蛮带。骑匹深乌马,使条黑杆枪。 赤甲绛袍的将官兀自意气风发,皂袍乌甲的将官神色沉稳,直直盯着前方说道:“你这性子与贼狭路相逢,你可切莫大意。” 赤甲绛袍的将官意气风发,笑道:“兄弟,此番突然遇敌,可没时候叫你审度地势,去显你的本事,便由我来对付这干贼寇!你只管掠阵便是!” 皂袍乌甲的将官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赤甲绛袍的将官手中熟铜刀一挥,大喝道:“儿郎们!备置好器物,也叫贼人们知道咱德州禁军是何等难惹!!” 张迪派出截击德州官军的是方顺、苏吉两个头目,他们合两千兵马,一路赶来正撞见德州两营指挥使率兵至此,大宋各军州内操练荒废、战力低弱,譬如之前他们所击退的戎守恩州的禁军,甫一交战,一触即溃,见了这区区两营兵马,方顺与苏吉二人更没放在眼里。见官军还搬运无数厢车,只当他们不过是辎重运粮的部队,贼众更加肆无忌惮,只顾嘶吼着冲杀上去。 那群官军阵型却并未松动,在赤甲绛袍的将官指挥下纷纷将盖着油布的厢车推到了阵前,后几排的军健有的取下罐封得严严实实的瓦壶,还有的拈弓搭箭,只等贼人攻来。 区区数十辆厢车,也想阻隔我们兄弟的攻势?方顺、苏吉心里冷笑,也不想为何冲到了德州官军弓箭射程内,对方却还没有放箭阻击己方,反而冲的很猛。 等待方顺、苏吉麾下贼众距离德州官军不远时,赤甲绛袍的将官一声喝令,前排的官军纷纷扯下厢车上的油布,就见一个个乌黑厚重,上有首大尾细卷筒的熟铜厢柜赫然出现在众贼眼前。 前排军健纷纷用烧红的烙锥,点燃厢柜上的药引,经预热后还有军健用力抽拉厢柜后的唧筒,厢柜内藏的猛火油喷射而出,遇热点燃,从喷口登时射出数十条火龙,顷刻间将冲到前面的贼人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 刹那间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此起彼伏,方顺、苏吉二个贼首眼睁睁看着手下贼众一个个在烈焰中嘶嚎、挣扎、最终扑倒在地被烧作一团黑炭,他俩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又何曾见识过两军城战水战火攻中常用到的猛火油柜的恐怖威力? 方顺与苏吉目瞪口呆时,赤甲绛袍的将官又是一声令下,两百麾下火兵摘下身后背负的火磷葫芦,依然用烙锥药引,抽拉葫芦底的唧筒,又是一团团噬人凶焰熊熊喷出,冲到前面的贼众收势不住,直扑进了火海,后几排的贼众人挨人撞到一处,有不少竟也被收不住脚的后排贼人顶进火团中 漫天大火、滔天烈焰猝然席卷战场,贼众休说近战厮杀,一俟冲的近了,无不被火焰席卷。重者被烧的外酥里嫩,轻者被燎得须眉尽燃。方顺、苏吉两个贼首望着那赤甲绛袍的将官,便如看见火神祝融降世,忿怒下要以八荒烈火烧尽天下苍生万物一般。 “快撤!”真个是土崩瓦解、抱头鼠窜,即便方顺、苏吉不说,他们手下贼众宁可身上被砍几刀,也不愿烈火焚身,活活被烧死。方才还气焰熏天的一众贼人,哭爹喊娘的拔腿便逃,只恨自己没多长出几条腿来。 赤甲绛袍的将官瞪目咬牙,狞声道:“哪能叫贼厮们就这么逃了!?”说罢他又一打手势,手底数百臂力强劲的火兵抡起系在随身携带的瓦壶上的麻绳,数百个瓦壶风车般转了几圈后被借力拼命抛出,在空中划出道道抛物线,乒乒乓乓砸在逃窜的贼众,瓦壶中掺杂着薪柴膏脂的猛火油稀稀拉拉淋了不少贼人一身。 皂袍乌甲的将官见了,他命手下弓手点燃箭簇上包的油布,向天拉弓,“咻咻咻咻!!”抛射出二三百支火箭,劈落下的火箭延着猛火油,又引得团团猛火爆起。一霎时又是烈焰腾空、烟雾乱滚,烧得逃窜的贼兵贼将更是被吓破了胆,仓惶逃窜下下,反而死在自相践踏的贼人更多了些。 几团猛烈火攻下来,两千贼寇被烧死、被踩死、四散而逃者数不胜数,方顺、苏吉只带三四百残兵没命的逃,可还没逃出多远,却被撞上了一支兵马。 方顺、苏吉见了对面打出的旗号乃是“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萧唐”,都不由得叫道苦也。而萧唐见了方顺、苏吉带着冀南贼寇一个个都烧得跟烟熏小鬼似得,都如惊弓之鸟毫无半点战意,他心中也是纳罕:相、磁两州禁军被贼众轻易击溃,这德州两营禁军却如此生猛厉害,直杀得这路贼人如丧家之犬这般? 萧唐身边索超见识冀南军贼人,又哪里按捺得住?他双腿一夹,胯下战马旋风般狂奔而出,直奔方顺、苏吉二人冲去。方顺还想拿言语稳下萧唐等官军一时片刻,哪知对面冲出的官将如此性急,连话都不讲,只顾朝自己杀来? 仓惶下方顺架枪格挡,索超手中金蘸大斧气势汹汹呼呼砸来,没五七合,无心恋战的方顺刚开口喊了声:“休”便被索超一斧剁进胸膛,跌撞落马,登时毙命。 索超一甩大斧,正找另个贼首要厮杀呢,就见苏吉早已滚鞍下马,与一众贼寇齐齐跪倒在地叫道:“天军在上!我等愿降!!!” 就在这时,德州那赤甲绛袍的将官,和皂袍乌甲的将官也已驾骑追击贼首至此,赤甲绛袍的将官瞧见萧唐旗号,便唱个喏道:“阁下便是大名府萧任侠?可是来接应我等的?哈哈哈!只可惜萧任侠来晚了一步,大多贼人已被我灭了!我乃德州禁军营指挥使神火将魏定国!” 皂袍乌甲的将官则比魏定国沉稳得多,他翻身下马,向萧唐抱拳说道:“末将德州禁军营指挥使圣水将单廷珪,见过大名府留守司萧押监。”水浒传中写魏定国、单廷珪为河1北凌州将官,而大宋军州有德州辖陵县,故按德州论。 原来是他俩,精熟火攻法,上阵专用火器取人,人称“神火将军”魏定国,以及擅长用水浸兵之法,绰号“圣水将军”的单廷珪此时这两人原来还没做到州团练使的官职,只是各辖一营的营指挥使。 萧唐向魏定国、单廷珪回礼道:“久仰神火将、圣水将两位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了得!竟然尽数将前来截击的贼人给除了!” 魏定国哈哈一笑,说道:“区区草寇,何足挂齿?我只嫌没尽兴杀贼!便再来两千人,又能奈我何?” 单廷珪则回道:“萧押监过誉了,我等受朝廷之恩,食国家俸禄,杀贼守土乃分内之事。” 萧唐与魏定国、单廷珪寒暄时,再看方才水火二将杀敌的惨状,此战魏定国与单廷珪绝对是完胜,率五百火兵及五百玄甲兵以接近零伤亡的战果击溃两千贼兵。 只是眼见的是一具具被烧得扭曲的碳黑焦尸,还有阵阵炙烤肉焦的糊味传进鼻子中。萧唐顿时感觉五脏颠散,几欲作呕,他强自忍住想呕吐的冲动,稳住心神,毕竟战场就是这般残酷,若不讲自己磨砺的心如磐石,又怎么面对以后的杀伐争战? 想到这,萧唐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所经历的厮杀,都是小规模的争斗,假设与魏定国、单廷珪在战场上做了敌手,自己恐怕并不是这两个擅长火攻水浸的将领的对手。 魏定国与单廷珪在梁山中位列偏将,虽然受招安后两人功劳战绩甚微,但论带兵打仗,这两个行家能手绝对算是被在一百单八将中被掩盖住了光芒。 尤其是神火将魏定国,他先与单廷珪击败大刀关胜,生擒宣赞、郝思文二将,之后单廷珪投降梁山,魏定国少了圣水将的帮衬,又只率五百火兵烧得关胜这个梁山马军五虎将之首败退四十余里。若不是被李逵带焦挺、鲍旭带领枯树山人马夺了州府,魏定国不得以退守至陵县死守,被单廷珪、关胜先后前来说服,不知道这个神火将能给梁山带来多少麻烦。 在梁山五虎八骠十六小彪将的排位上,个人武勇及声望影响较大。可像魏定国、单廷珪这种情况,两个小彪将可以在与一虎两小彪级别武将的对抗中占得上风,若能得以善用,这神火将与圣水将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绝对不仅限于副佐偏将级别。 想到此萧唐对魏定国、单廷珪更是敬佩有加,时不时向其讨教行伍军旅之事。而魏定国和单廷珪久闻萧唐的名头,见他对自己又如此谦逊礼遇,也都对萧唐更生好感,连着索超、花荣等萧唐心腹,一众人合军返回大名府魏县、馆陶一带驻军大营的路上畅谈个不停。 言谈中萧唐还得知单廷珪虽号为圣水将,大多时只是辅助魏定国作战。魏定国性格真如烈火般张扬莽撞,而单廷珪持重内敛,两人一动一静,也正是互补。 再者单廷珪水淹浸敌的本事,还要根据地形水势等诸多条件,而武经总要中便已记载了飞炬、燕尾炬、鞭箭、铁火床、游火铁箱、引火球、猛火油柜等诸多火攻之法,能让喜好火攻的魏定国加以改进,施展得不亦乐乎。虽说水火无情,可他这圣水将总不能率五百军士带着水枪去呲敌手吧 待萧唐引魏定国、单廷珪回到驻军大营,向闻达、薛元辉等人引荐之后,又过了六七日的时间,征讨军正副帅老风流王焕、独行虎张开终于与陈翥、吴秉彝等将官率军抵达魏县驻军大营,与河1北禁军合兵一处。 109章 烈焰无情神火将 恋耽美 正文 110章 比枪,传枪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0章 比枪,传枪 诸军合兵,帅营升帐,京西、河1北诸路参谒帅帐,共议良策。~随~梦~小~说~~sug~lā军中主副二帅王焕、张开正襟端坐于正首,陈翥、吴秉等京西将领坐在左首,而闻达、萧唐、薛元辉等大名府都监、统制级的将官坐在右首,两排正将身后,还有魏定国、单延珪、索超等指挥使级别的军官。 萧唐见陈翥、吴秉彝等将领虽然雄壮,可比起坐在副位的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则少了几分气势。那个独行虎张开虎目虬髯,神情间既有军人的威仪,更有几分绿林枭雄的霸气。 坐在正首的主帅老风流王焕鬓发斑白、中气内敛,神色却随和许多。包括霸气外露的张开,在场诸将莫不对其面露敬服之色。 官场上来说,王焕投军西延经略使种师道麾下,经历无数征战厮杀,平定西凉而升到节度使之位,能在大宋西军中立下这番功业来,但凡是行伍将官提及王焕莫不赞一声好汉子。 民间风评中来说,王焕年轻时与洛阳上厅行首贺怜怜一见倾心,可后来贺怜怜被老鸨卖给西延边将高邈为妾,王焕与贺怜怜却彼此依旧痴心不改。王焕忍辱负重、屡建奇功,终于斩了挪用公款、致使军需缺额的高邈,与贺怜怜破镜重圆,终于修成正果。不仅是匹夫励志逆袭的故事,当年在勾栏瓦舍中“逞风流王焕百花亭”的词调更是广为传唱。 萧唐也曾听闻河1南河1北节度使王焕的不少事迹,这德高望重的王焕受封节度使的荣耀虚衔后很是低调,看戏赏花、打熬筋骨,一旦朝廷下旨教他出山时,才能教众人再瞧见这当年叱咤西北的老将的风采。 王焕这时也望向萧唐,萧唐忙俯首见礼,王焕微微一笑,向萧唐和蔼的点点头后,目光转向众将,张口说道:“洺州张迪猖狂,聚集数万爪牙肆虐。如今大军挥至,尔等可有何良策破敌?” 闻达起身,向王焕报道:“好教上官得知,张迪那厮纠集各路山寨强人,实为乌合之众。这些时日草寇闻得大军前来,便分数路人马骚扰劫掠各州邺城、成安、馆陶、威县等县辖下庄镇。 便是打破那张迪洺州几处大寨,只恐那厮手下强人四散作各路流寇,河1北诸州百姓将更受其害!依卑职之见,当步步为营,清剿大名府、冀、恩等州贼人后再攻入洺州,犁庭扫穴而除尽贼人。” 郑州兵马都监陈翥听了不耐,他是受枢密院调遣率军前来征剿冀南贼寇的,只捉了寇首张迪回朝就有封赏,哪有心思在河1北地界多做耽搁? 张迪亲率支大军把守洺州大寨的同时,在冀州、恩州、磁州、大名府等州府布下大小流寇十几拨四处劫掠,荡平附近的贼人再去拿正主,如此拖沓还要受几个月的行军之苦?想到此陈翥便说道:“戎守一方、缉贼捕寇是各州辖下留守、指挥、巡检司本职之责,我等奉官家敕令率大军前来,只为剿贼寇张迪,哪是来替你们镇守巡防的?” 闻达听陈翥说的阴阳怪气,他心底微微有气,说道:“陈都监,话不是如此说,咱们河1北两路各司将官尽忠职守、不敢怠慢。只是河东、河1北诸路山贼皆因张迪那贼厮而聚集,官家发派大军前来,不就是为将这群贼寇一网打尽?” 陈翥反唇相讥道:“尽忠职守、不敢怠慢?大军尚未与洺州贼人交手,便已折了相州、磁州两路人马,嘿嘿你们河1北两路的官将好大的本事啊,不还是要我等善后?” 闻达、薛元辉、魏定国等人听陈翥言语嘲讽,无不面带怒意,眼见正要与他争执时,副帅张开厉喝道:“放肆!主帅在前,同袍间互逞口舌之利,这成何体统!?” 见张开发怒,声势迫人,陈翥等京西武将也讪讪住了嘴。张开又向王焕说道:“王老将军,管他贼人分几路骚扰诸州庄镇,就是为拖延我军,我军多作耽搁,岂不正中贼厮下怀?依我之见,大军直取洺州张迪所在的几处大寨,四处声势的贼军不过疥癣之疾,张迪一除,余贼必散。” 王焕嘴角一翘,捏着胡子笑道:“张开兄弟,你我同为一方节度。我也不过痴长几岁,你可莫再一口一个老将军的唤我,我可还不服老哩。” 听王焕打趣,张开那张严肃的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笑意,现场紧张的气氛立刻松弛下来不少。王焕微笑着转过头,对萧唐说道:“不知萧押监有何主意?”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萧唐望去,萧唐也是诧异,没有想到王焕直接点了自己的名。萧唐与王焕的目光对在一处,见王焕眼中满是考究与鼓励之意,他打定主意,朗声说道:“古人有云: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纵然贼人狡诈,侵扰各地百姓已试图阻碍我军,我等却不能不分兵去剿,否则即便擒了张迪,却未救得无数本该免于刀兵之祸的百姓,叫我等如何心安?” 王焕听罢点点头,他长身而起,环视众将一圈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萧押监之言甚合我意,张开兄弟说的虽也没错,可贼厮祸害百姓,我辈岂能无动于衷?各位将军投军入伍,食朝廷俸禄,只是为升官发财,还是为保我大宋疆土,护我大宋百姓的!? 我意已决,陈都监、吴都监率郑、陈二州人马屯广平,以遏洺州与大名府隘口,闻都监、薛统制率大名府四营及高唐州兵马兵发恩州,张副帅率四营军马至冀州,本帅与萧押监与德州兵马于大名府清剿各处贼人后,大军再合围一路直取寇首张迪洺州大寨!” 军议事毕,已是戌时一更天,萧唐与花荣、索超等叙谈一番后,便要返回自己的营帐歇息。刚没走多远,萧唐就听有人叫住他,当萧唐望去时,却见王焕带着个亲随就在不远。 萧唐忙又抱拳道:“未将见过王节度。” 王焕笑着摆摆手,说道:“萧都监不必多礼,老夫于东京汴梁多听得你的名头,此番挂帅出征到大名府,倒是有缘得见真颜了。” 萧唐见王焕毫无架子,更添几分好感,他谦声笑道:“王节度折杀末将了!末将这点微末名头,怎么能与昔年纵横西北,平西凉土番之乱,与夏人浴血厮杀无数阵的王节度相提并论?”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王焕哈哈一笑,又向身边的亲随问道:“小二,你说想当年东京汴梁、河1南府、延安府等地勾栏瓦舍流传的词曲是哪首?” 王焕身边随从的王小二,也是与王焕相交于微时的体己之人,他听王焕明知故问,便笑道:“不就是说老爷逞风流王焕百花亭,建奇功官拜节度使那曲?只是如今京畿、河1北、京东几路,唱的最多的是萧任侠千里送瑾娘,长街怒斩九头虫之事哩!” “听听,还是岁月不饶人呐”王焕摇摇头道:“你在大名府金风细雨楼所做的那些曲子,也甚合老夫心意!实不相瞒,这次趁着征剿张迪之机到这大名府,老夫也想见见名震河1北、京东的面涅郎君萧任侠,是何等人物。” 萧唐笑道:“不过是些品竹调丝、吹弹歌舞的奇淫巧技,叫王节度如此夸赞,真叫末将汗颜了。” “品竹调丝、吹弹歌舞又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夫老风流的诨名。”王焕眼中满是笑意,对向萧唐说道:“你的事迹,老夫都晓得,你作的曲目,虽不是甚么阳春白雪的雅乐,可老夫听过后,也大概可知你是何等样人。如今你我又有袍泽之谊你,很像老夫。” 萧唐知道王焕如此说,的确是对他青睐有加。而他听关于王焕的生平事迹,也觉得这个老风流曾经是个潇洒写意的奇男子。 当年王焕与行首贺怜怜一见钟情,丝毫不顾及其青楼女子,又是被逼做人妾的身份,由布衣之身历经百般凶险,立下赫赫战功官拜节度使,却仍不忘初心去寻回当年的春闺梦中人,单是这份坚持便已不负他不拘泥于礼教、放荡不羁的风流之名。 萧唐向王焕回道:“末将也希望能像王节度这等人物,洒脱无束也不枉了一生。” “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也知道宦海沉浮,有许多事身不由己不过今日听你所言,老夫也不须多与你说甚么”王焕长舒口气,又对说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小友可有兴致,与老夫切磋切磋?” 萧唐信念一动,他以拳脚双刀见长,枪棒手段尤其是马战功夫却差了几筹。王焕老当益壮,以一杆长枪能与梁山好汉中顶尖高手豹子头林冲大战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若能得他指点些枪棒手段,必定受益匪浅! “王节度既有兴致,末将自当奉陪!” 王焕哈哈一笑,叫随从王小二取来两只哨棒,向萧唐抛去一根。萧唐接住,道了声:“请王节度指教!”两人便斗在一处。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萧唐一根棍虽使得虎虎生风,可王焕更是棍影如山,老嫩进退、发力使巧、架招回击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浸淫了枪棒技艺数十年才能磨练出的老辣手段。 两人斗了二三十合,王焕手中哨棒盖将劈来,萧唐忙架棍一挡,随即提起棒向王焕撩去。王焕抢了两步,引萧唐棍棒袭来,见萧唐脚步已乱,便把向右划弧荡开萧唐棍梢,随即双手轮转哨棒扣住棒稍砸来,萧唐措手不及,只见王焕手中哨棒在他额前几寸生生停住。 萧唐心悦诚服,说道:“王节度棍法了得,末将自愧不如。” 王焕却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说道:“枪棒在技不在力,切莫心急而用尽力道,且留几分余地,再来。” 说罢萧唐与王焕又斗到了一处,这次萧唐摸清了些路数,两人又多斗了十余合,而王焕那棍使得如长虹饮涧,抢攻回守间力不虚用、虚实尽锐,施展梢粘缠棍决时沾连粘随,萧唐顿感从棍稍处传来的劲力绵延不断,层层压来。 忽然王焕招式一变,层层叠叠的转圈棍影收做一点,向前一探,端的是进不可挡、速不能及。萧唐没提放王焕棍招突然变作枪式,若不是王焕收了力道,他手中的哨棒若是支装了锋刃的长枪,此时萧唐便已被王焕一枪封喉了。 “这次力道拿捏的对了,可应变不足。招式顿滞不得,也要切记静心不妄动,护住周身,且先利于不败之地,再乘敌空隙,攻其无备。再来” 与王焕前后斗了四次,萧唐很明显能感到每次与王焕交手,自己似乎都能有新的领悟,毕竟当年金台和谭正芳虽然也点拨过他一些枪棒技艺,可两人都是江湖中人,比起王焕这等征战杀伐半生,又使了几十年枪的宿将,王焕的枪术更适合于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搏命厮杀。 “承蒙王节度点拨小子枪棒,末将受益匪浅。”萧唐心怀感激,向王焕抱拳说道。 “我也好久未舒展筋骨得如此畅快,也是托了小友的福。”王焕莞尔一笑,又说道:“时候不早了,好生歇息明日出兵。有空闲时再与小友切磋一番。” 说罢王焕便带着随从飘然而去,边走着,他口中还轻哼着萧唐从金风玉露楼乐坊传到东京汴梁的曲目:“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110章 比枪,传枪 恋耽美 正文 111章 威城大战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1章 威城大战 大名府宗城县威城镇,东与恩州清1河县接壤,北与冀州南宫县相连,于熙宁六年划入宗城县治,为大名府北部连接洺、冀、恩几州的咽喉之地。◢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张迪手下贼众从出洺州丘县,东往恩、高唐、德等几州劫掠,必要经过这威城。是以派董澄、张翔等贼人头领率本寨人马把守威城,另遣凌光、索贤率贼众取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等地,派新近来投的河东绿林盗取冀州南宫县。 萧唐发信知会石秀等心腹率乡勇把守住宗城县、萧家集等地,便与麾下索超、花荣、周瑾等将官带三营人马,随主帅王焕、德州魏定国、单延珪所部五百火兵与五百玄甲军休养整备已足,三军齐发直奔威城而来。 董澄等人守在威城镇前,听轰轰隆隆的群马奔腾声愈来愈近,“河南河节度使王焕”、“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任侠萧唐”、“马军指挥使急先锋索超”等旌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董澄把牙咬得狠狠的,喝骂道:“萧唐那厮到底还是来了!” 张翔身边卢元望见王焕大旗,惊惧道:“还有那个老风流王焕,也是个奢遮人物,官军本部至此,我等也不过三四千人马,如何挡得?” “怕甚鸟!?咱们就是要杀官造反!”董澄怒道:“官军也不过都是群欺软怕硬的怂包,我先去会会萧唐那厮!” 这边王焕率六营三千兵马,萧唐率大名府三营一千三四百军健,以及魏定国、单延珪统领的一千士兵刚稳住阵势,就见威城镇中杀出个手持泼风刀,骑着匹银色卷毛马的悍将,那悍将把刀一指,高声叫骂道:“萧唐,你这于官门做狗的奴才!敢与我董澄斗一斗么?” 坐镇中军的王焕微微一笑,说道:“萧押监,那贼人头领口出狂言,这是要单挑斗将,还点了你的名。” 萧唐知道这个董澄,倒也是员骁勇的猛将,水浒中他先后与梁山八骠骑朱仝、花荣恶斗,尤其是与小李广花荣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虽说当时梁山军是有意将董澄这个性格急躁鲁莽的陵川城主将有意引出,另埋伏好的步军头领抢关攻入城池,董澄急着回援,才被花荣一箭射中后心,以他的武勇在日后田虎帐下也是排得上数的人物。 与这等的对手厮杀,才好知道自己本事的深浅,更何况萧唐那夜与王焕切磋枪棒颇有心得,今日正好能派上用场,便说道:“既然贼人要斗将,便由末将去会会他!” 萧唐身边的索超拉住萧唐缰绳,急喇喇的说道:“萧押监统领三营人马,不如由我先与这厮厮杀!待再有贼人搦战,押监再上不迟!” 萧唐笑道:“你这急先锋,也要教我施展手段,与人单挑拼杀的事不能都教你抢了去!”说罢他双腿一夹,胯下那匹梁世杰所赠的火块赤千里嘶风马长嘶一声,如团烈火般冲了出去。 董澄见萧唐驾马奔出,他久闻萧唐在江湖上的名头,一心要试试他的本事,便不再赘语,挥刀就向萧唐砍去。萧唐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一摆,与董澄各施展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就见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一时间杀意迫人,搅做一团。 董澄麾下沈骥见董澄与萧唐刀来枪往,斗了二三十合,兀自不分胜负。他心里暗念道:张盟主又派凌光、索贤等去劫掠宗城县、萧家集等地,眼下已与这个萧唐做了对头,不死不休。先取了此人人头,才好彰显我和董澄兄弟的本事! 想到这,沈骥一摆手中白点钢枪,飞马而出,也向萧唐攻去。董澄与萧唐斗得正酣,见沈骥冲上来助他,反而怒道:“沈骥,你这厮上来作甚!?快他娘的退下,休叫官军耻笑!” 沈骥冷声道:“眼下不是叫你单打独斗的时候!速速杀了这厮,才好泄了官军的士气!” 官军这边索超本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见沈骥突然杀出与董澄两个夹击萧唐,登时忿怒道:“贼厮恁地无赖!说要斗将反而以多欺少,当我大名府没人么!?”说罢索超驾马箭一般射出,冲到沈骥身前抡起金蘸大斧便向他砍去。 沈骥惊觉突然杀出这凶猛的官军骑将气势迫人,他忙架枪格挡。“珰!”的声巨响直教沈骥耳膜发疼,他虎口裂开,手中白点钢枪枪杆竟登时弯折了几分。 沈骥又苦苦抵挡索超十余合,已是手臂酸软、狼狈不堪。董澄见了,刚荡开萧唐的龙牙枪,手中泼风刀又奔着索超劈开,嘴里还痛骂道:“帮你个鸟忙!反教老子助你,还不开退开!?” 局势又与一对一、二对一演变成董澄与沈骥,萧唐与索超四骑交缠恶斗。张翔、卢元二将见董澄与萧唐恶斗,虽一时间难分胜负,可沈骥在索超大斧攻势下险象环生,反而拖累董澄也落了下风。他们便把各自马挨出阵前,都拈起弓,搭上箭瞄准萧唐要以暗箭偷袭。 官军这边花荣掠阵,哪会没注意到张翔、卢元的举动?这个以神箭闻名的小李广登时被惹恼,他怒道:“贼厮怎敢放暗箭害我哥哥,教你也认我一箭!”他口里边说着,边手里的弓拉满,觑定卢元较亲,飕的只一箭射去,卢元猝不及防,被射中面门,一声不吭便翻身栽落下马。 张翔见了哪里还顾得上萧唐,他急拈起弓,搭上箭,瞄准花荣飕的一箭射来。花荣冷笑不已,他把身望后一倒,那枝箭正飞到眼前时一把绰在手里。 花荣一转利箭,搭在弦前,觑定张翔喝道:“你的箭还你!”说罢咻的射出,再中张翔咽喉,顷刻间便由小李广射杀了两个本欲暗箭偷袭的贼军头领! 花荣起了兴致,他大喝道:“既然贼厮要比弓箭,便教你们一个个都死!”说罢他率十八骑飞奔而出,取箭扬弓连射数箭,贼人中发喊叫嚷,又有几个头目翻身栽头,滚落下马。 王焕见贼军阵容松动,气势已堕,便一声令下,喝道:“杀溃威城贼众,正是时候!” 大军得令,官军中只留魏定国、单延珪率五百火兵,五百玄甲兵压住阵脚,其余各营纷纷架盾挺枪,乌压压的向威城杀去。董澄与沈骥见了,不得已只得兜住缰绳,驾马折回本阵。 索超斗起了兴,他一马当先,与麾下三百精骑直冲在最前面。他这个急先锋论武艺胆魄,本就是极适合领骠骑冲阵的悍将,更何况后面还有小李广花荣这个骑射手段极是了得的勇将,与十八骑频频放箭,策应索超。萧唐也率众趁势掩杀,此时贼众折了两个头领,再无斗志,只由董澄麾下耿恭惊慌着稳定住局面。 索超首当其中,一马当先,面对挡在路前的贼军方阵,狂啸一声,声势暴涨!这急先锋驾马一跃,如猛虎插上了双翼直奔进贼军阵中。随即他手中大斧左右劈斩,十几个贼人被他剁翻劈杀,贼众顷刻间便将溃散! 随后杀至的马军骑兵借着高速奔腾骏马所产生的冲击力将持盾的贼兵撞翻,纷纷挥舞马刀骑矛,肆意收割贼人的生命。贼众甫一与索超所部精骑短兵相接,形势顿成一面倒的局势! “撤!”董澄与沈骥、耿恭二将见败局已定,只得率众掉头逃窜,气势已散、阵势已溃的贼众将后背对向追击来的官军。骑着马脚程快的马军忙不迭的赶超逃窜的贼众,按部就班地用手中马刀收割人头,不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又有近千人毙命。 董澄咬牙切齿,往日与冀南军其他大寨的贼人围攻官军,只觉得那些吃兵饷的官军虚有其表,战力低下,想不到今日却撞见了索超每日操习练兵不懈,龙精虎猛的马军将士。尤其是张翔、卢元被花荣射箭所诛,麾下贼众更如土鸡瓦犬,反教官军杀得丢盔卸甲。 威城内只剩少数贼军步卒负隅顽抗,萧唐、索超、花荣率十八骑射及三百精骑追赶董澄不休。而董澄与沈骥、耿恭身边只剩下数十骑马的喽啰,董澄率余部慌不择路,奔出数里,却又撞着一彪军马,董澄望将过去,那队人马领头的,却正是当日在张迪大寨所见到的河东大汉。 董澄立刻向那大汉喊道:“同路兄弟,官军追杀过来,且援手则个!!” 那河东大汉听罢,说道:“既是冀南同盟的兄弟,休要惊慌,后面的官军由我来挡下!” 董澄刚至不久,萧唐与索超、花荣等便率军追至。索超瞧对面杀出的贼人为首的那个大汉也使得一把开山大斧,登时见猎心喜,他驾马直奔着那大汉冲去,并大喝道:“兀那贼人!既也是使大斧的,正好与我较量一番!” 大汉冷哼一声,驾马只等索超杀来。索超借狂奔之力抡起大斧当空劈落,那金蘸大斧夹杂风雷之势,眼见就要将那大汉天灵盖给劈开! 河东大汉只挥斧一挡,索超却顿感那大汉似有千钧之力,手中开山大斧立时将他的金蘸斧生生荡开。 索超心里剧震,不禁暗道:这汉子,好大的蛮力! 111章 威城大战 恋耽美 正文 112章 玉麒麟显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2章 玉麒麟显威 白刃相接,险象环生。随梦小说suglā那大汉手中大斧一招狠过一招,不但势大力沉,且技法精妙,索超本来颇以自己冲阵破敌的斧法为傲,可在那大汉的连番强攻下,却感到越来越吃力。 按说他手中金蘸斧颇有分量,可与那大汉的开山大斧比起来,还要差上不少。何况索超虽然是攻强于守的悍将,可对面这个来路不明的大汉无论从力道、速度、技巧上都占得上风,是以叫本来凭借着一股冲劲压制敌手的索超此时苦苦抵挡大汉的抢攻,一时间只能落得下风。 索超打红了眼,虽然一直在寻找时机反攻过去,可那大汉斧法全无破绽,把门户守得极紧,先在单挑比武中已立于不败之地。索超反而更为心浮气躁,那大汉却泰然自若,手中大斧四平八稳地应对索超,虽说一时间胜负难分,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一直占据着优势。 花荣见了不由暗赞道:这个大汉端的好武艺!他也不放冷箭,双腿一夹,胯下那匹由韩世忠降服,再由萧唐转赠于他的白雷飞骓真如道惊雷般冲向那大汉。大汉力敌花荣、索超二将,竟越斗越勇,合花荣灵动迅猛的枪术、索超刚猛势大的斧法仍不能伤那大汉分毫!! 金铁相交,火星四溅,萧唐见了暗暗喝彩,心里不禁热血。这大汉悍勇无比,生平少见,却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可毕竟是敌非友,萧唐也挺起錾金虎头龙牙枪,催起火块赤千里嘶风马,刺斜里杀出也来助战。 只见龙威虎振,杀气冲于牛斗,萧唐、花荣、索超三骑围住那大汉,转灯儿般厮杀。那大汉虽几合内兀自与萧唐等三骑斗得旗鼓相当,可架隔遮拦不定,忽地他双目一瞪,暴喝一声,以拔山举鼎的怪力抡起开山大斧,萧唐与花荣、索超顿感刚猛无俦的斧势劈空压来,不得以都驾马避开。 就在这时,萧唐忽听有人骂道:“狗官!仗着人多么!?”一把飞叉直向萧唐身上掷来,萧唐忙一个镫下藏身避过飞叉,那大汉手下的疤脸汉子又绰着把钢叉,及另两个头领便已朝萧唐等三人杀来。 董澄等寇首见了,也催马抢将上来助阵,一时间萧唐等反而落了下风。可官军追兵随后又至,那大汉挥舞着开山大斧,与手下兄弟只得且战且退。倒也因那大汉武艺高强,殿后抵挡,萧唐一众马军奈何他不得,只得由其护送董澄等人向西逃了。 索超气喘吁吁,叹服道:“本以为张迪手底贼寇多是小山小寨中不成器的小厮,却真没想到还有这等人物!” 花荣也叹道:“合我与萧唐哥哥、索指挥使三人之力,尚且叫那汉子逃了,若论单打独斗,只怕更难事他的对手。” 而萧唐心中只是想道:河1北、河东路中使大斧的,本事还能在急先锋索超之上者极其罕见,回想正史中以及这几年江湖传闻的人物,其中也没听说有哪个是擅长用斧的,按水浒而言,莫非是那人? 董澄、沈骥、耿恭三人与残部由那河东大汉护送又逃出好远,终于摆脱官军追击,董澄向那大汉一抱拳,心悦诚服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援助,教我兄弟三个不致折在官军手里。这位大哥本事恁地了得!饶是萧唐那厮有些手段,却也不是大哥的对手!” 那大汉眉头一皱,问道:“方才与我厮杀的,有那大名府的任侠萧唐?我听闻他倒也是个好男子,却没料道此番与他作了对头。” 董澄冷哼一声,说道:“那厮名头再响,终究不过是个贪官污吏养的一条看门狗,与咱们做不得一路。敢问大哥高姓大名?我董澄是个知恩必报的,只盼与大哥结识。” 大汉沉吟不语,他身旁那个疤脸汉子接口回道:“这是我大哥卞祥,因似那汉末曹魏帐下阳平候徐晃徐公明使得开山大斧,故江湖中赞作赛公明。我乃疤面虎傅祥,与怒目金刚管琰、青竹蛇寇琛三个与卞祥哥哥为同乡庄家、猎户出身。 因恶绅酷吏为祸乡里,田赋折纳、支移脚钱只顾层层盘剥,害乡里乡亲没了活路,我们兄弟几个打破乡绅员外粮仓,救济百姓而被官府缉拿。闻得河1北洺州张盟主群山聚义,与那官府抗争,我们兄弟便慕名来投,求个安身处。” 董澄把大拇指一翘,又剪拂说道:“果然好汉子!我董澄佩服得紧!” 卞祥却长长一叹,对董澄说道:“董澄兄弟,我也久闻那个萧唐的名头,当年他救弱孤杀权贵,这几年仗义疏财、乐善好施,也没听他有甚么恶行。怎么听冀南同盟提及这萧唐,似都极不齿其为人?” 董澄听卞祥提及萧唐,登时又是一脸忿忿之色,骂道:“那厮只图个江湖好名声,这次朝廷发大军来剿,听说那厮没少使力,只把咱们绿林豪杰当做他升官发财的本钱!他不仁,咱们便也不义!这次张盟主发兵,已派一彪人马直取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平了那厮商铺除尽他集镇庄户,也教那厮知道咱冀南军的厉害!” 卞祥听罢,忙回道:“纵然萧唐官迷心窍,与县镇中无辜良善又有何干?咱们不忿官府昏庸、豺狼当道这才反了朝廷,残害良民百姓这等腌臜事如何做得?” 董澄本就是性急之人,虽然卞祥对他有恩,听他如此说也已经是十分不耐,他嘿然道:“卞祥哥哥恁地搭缠!咱们是跟官府玩命的绿林强人,又非阴曹地府赏善罚恶的阴司判官,谁手头不沾染许多人命?动刀子前还要各各审判定罪一番不成? 再说和官府抗争起事,也要教数万兄弟填饱肚子有力气厮杀不是?不打破州府,不去抢不去夺哪来的粮草养得弟兄与官府周旋?咱们本来做的就是剪径劫掠的营生,既然是绿林好汉,又何必顾忌那许多?” 卞祥欲言又止,心中不喜,可他也无法反驳董澄的话,如今自己带着数百兄弟来投到洺州,既被逼无奈已做了绿林强人,不按张迪命令行事又能如何? 在王焕率萧唐、魏定国、单延珪等人进军威城之前,张迪早已派了凌光、索贤二人率一千五百多贼兵东行去攻打宗城县与萧家集。既然萧唐与张迪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索性便派兵打破其本乡集镇,一来宗城县与萧家集富庶,正好烧杀抢掠占得大批钱财粮草,以充军资,二来也是对萧唐于孔宋庄杀冀南军三个头领,以及率大名府禁军征讨洺州的报复。 萧唐手下总管石秀,与锦豹子杨林、石将军石勇等早已布置乡勇在宗城县、萧家集一带巡查,闻得凌光、索贤率贼军杀至,立即点齐团练乡勇、镖行武师迎去。 待一众乡勇拦路摆开阵势,石秀按辔驾马,冷眼打量着贼军说道:“幸亏萧大哥来信知会得早,教我等早有准备。贼厮们不敢去攻打大名府,果然要寻萧大哥的晦气,来扰宗城县与萧家集。” 石秀旁边又驾马奔出一人,那人生得威风凛凛,仪表浑如天神,他手持丈二钢枪,骑着匹高头骏马,望向石秀说道:“石总管,贼人犯我大名府,我也与萧唐兄弟答应过待与贼人计较时,要显我手段本事。这次便让我拔个头筹如何?” 石秀对那人笑道:“卢员外号称河1北三绝玉麒麟,江湖名声远扬,论起枪棒本事谁人能敌?此番卢员外既然要出手,小弟倒能落个清闲。” “石总管过誉了。”卢俊义笑着回道,而眉宇间自带一股骄傲,他拍马挺枪,坐骑骏马,从阵中飞出,大喝道:“汝等贼寇冥顽不灵,杀人放火犯下迷天大罪,还敢来扰我大名府一方清净!在太岁头上动土!” 凌光、索贤本来见萧家集这也派出八百多名乡勇武师,若厮杀起来己方伤亡怕是也少不得,见有人前来搦战,索贤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跃马奔出,怒骂道:“老子闲了多时,手中大刀未尝鲜血久矣!你这却来讨死,正教老子找点乐子!” 哪知索贤甫一与卢俊义交手,就见枪影如瑞雪漫天,层层叠叠,卢俊义那枪法出神入化,从开始便没给索贤任何喘息之机,战不到三四合,早被卢俊义一枪捅个透明窟窿,跌撞倒于马下。 卢俊义刚杀索贤,又是双腿一夹,骏马狂奔向位列与贼众前排的凌光。凌光刚反应过来,卢俊义便已冲到其身前不过数步的距离! 凌光大惊失色,举枪急刺,卢俊义将身一闪,凌光搠个空,趁着两马相并之际卢俊义架枪一挥,暴喝道:“下去!”枪杆狠狠砸在凌光胸膛将其扫落下马。 只一合间,卢俊义攥出丈二钢枪伸出一点,将刚扑将起身子来的凌光一枪封喉!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贼首便尽皆毙于玉麒麟卢俊义的枪下! “看来萧大哥说的真不错若论武艺手段,萧府上下和留守司禁军中,真没一人及得上这个玉麒麟卢员外”石秀也暗暗赞道,见卢俊义立毙两贼,其余贼众心惊胆战之际,他也挥动起朴刀暴喝道:“贼厮合休!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112章 玉麒麟显威 恋耽美 正文 113章 时迁请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3章 时迁请缨 石秀率团练乡勇在宗城县阻击前来寇钞的贼人,有玉麒麟卢俊义枪刺索贤、凌光二贼,乡勇趁势击溃敌军,保得宗城县一方平安。[随_梦]小说suglā而在县西王焕率萧唐、魏定国、单延珪等将官大破冀南贼军,由小李广花荣射杀张翔、卢元,牢牢将威城控制在手里,从而切断了张迪手下群寇东出洺州的路径。 而陈翥、吴秉彝两个都监率部把守要道,张开、闻达、薛元辉等禁军将领一步步清剿四处流寇,终于将张迪冀南军掌控的范围压缩至只剩洺州、磁州一带。 时机成熟,兵入洺州。 一进洺州地界,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便率四营人马北上把守北洺水镇,而高唐州统制官薛元辉率本部南下把守平恩县,萧唐与魏定国、单延珪先行至有冀南军张礼、赵能两个贼首率三千人把守的曲周县城外十里扎营。 “曲周县城外不远,有支漳河、滏水滏阳河、老沙河三条河流流过,周遭地势拗陷起伏,时常受河水泛滥之灾,若是用水攻”圣水将单延珪欲言又止,擅长水浸水攻之法的他每至战场,必要先对周遭地势地形、河流走向做多做了解。 可这次他只说了半句,就去看萧唐的反应。萧唐沉吟半响,开口说道:“贼众占据曲周县城时日不久,想必县内大多人都不过是寻常百姓。” 单延珪明白萧唐话语中的含义,他点头叹道:“正是如此,所以这决水灌城之法是用不得的。” 孙子兵法有云: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利用水淹之法固然可以把敌军分割隔绝,可是一旦施展此计,比起火攻之法将更加难以控制局势。 不止是精熟于水攻的单延珪,萧唐也知道武经总要里关于水攻的那段记载:“水攻者所以绝敌之道,沉敌之城,漂敌之庐舍,坏敌之积聚,百万之众可使为鱼,害之轻者犹使椽木而居,悬釜而炊。” 届时无论是筑坝淹城还是决堤冲敌,将承受这次的天灾不止是曲周城中贼兵,还有无数无辜的良善百姓。水浒中混江龙李俊献计水灌太原城,虽有城中张雄、项忠、徐岳是田虎手下最好杀的凶徒,手下军卒也个个凶残淫暴,城中百姓十停中已去了七八停的前提,可水攻后时什么情形? 战后书中写道:“城中鸡犬不闻,尸骸山积。虽是张雄等恶贯满盈,李俊这条计策,也忒惨毒了。那千余人,四散的跪在泥水地上,插烛也似磕头乞命。查点这伙人中只有十数个军卒,其余都是百姓”自古战争残酷至极,决生死胜负时所谓的恻隐之心似成了最无用的感情,而混江龙李俊是个杀伐果断的枭雄人物,也是权衡己方兄弟攻打军事重镇时会出现的伤亡后才做出这般决定。但这计策在水浒中他能使得,可现在萧唐、魏定国、单延珪却使不得。 首先曲周县城内大多是无辜百姓,这次发兵征讨张迪正是为保河1北诸州乡民安生,又怎能用这等绝户毒计?退一万步讲,就算萧唐是桀黠狠辣的枭雄之辈,既非两国交战,贼寇未净反害治下一县百姓,官法也万万容不得他这种暴行。 魏定国焦躁万分,他使火器的火攻之法借助地利风势等,在守城时能更有奇效,在攻城时所发挥的作用却极其有限。就见他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急躁地说道:“王节度命我等于萧押监先行至曲周县,未尝不是存了考究之意。咱们哥几个在此苦耗,有甚脸面再去见王、张两位节度使?依我所见,咱们强攻便是!区区不过一座县城,又非甚么城高壕深的军州要府,只有三千贼厮把守,怕他甚鸟!?” 魏定国的主意萧唐不是没有考虑过,由主帅王焕定下的战略意图,就是尽早由威城西进,与由洺州肥乡北上的陈翥、吴秉彝率部会师洺州州治所在永年城。如今大军各部都在巡检剿捕洺州各地匪寇,他们又怎能在此驻足不前? 可曲周县内驻守贼军人数还多于萧唐、魏定国、单延珪三人统率的官军,又倚仗着城防优势,若要强攻伤亡定然不小。 虽然威城一战顺利的很,也是因为有花荣接连射杀贼首,再有王焕亲率大军掩杀的原因。之后大军各部几次与冀南军的小规模遭遇战中,伤亡比例却并不算乐观。 张迪手下冀南军各寨贼人良萎不齐,诸部战力也有高有低,前来征剿的官军又何尝不是?诸营操练不辍,堪称雄壮的部队不过索超、魏定国、单延珪三个指挥使带的兵马,以及闻达、薛元辉等都监统制官亲信的一两营官军。就连新划入兵马押监萧唐麾下的两营步军,未吃空饷能点清人数已是难得,比起有索超这种卯足劲要在战场上杀出番功名,终日操练督促的一营马军,战力不知相差出多少来。 萧唐正踌躇时,他麾下索超也与魏定国是一般想法,两人说到一处,单延珪却觉得如此不妥而花荣一对剑眉紧蹙,兀自思索着良计随军同至的乡勇枪棒教头薛永虽知兵事,可他并非善谋划的宿将,也是闷声不语 还有一个人。 “萧唐哥哥,小弟倒是有一计。”众人闻声,放眼望去,却是浓眉鲜目、身材短小的萧唐亲随鼓上蚤时迁。 萧唐此次出征带上时迁,当然是深知这鼓上蚤能飞檐走壁、暗潜入城的能人。而时迁并非擅长摧城拔寨、两军冲杀的将才,他盗贼出身,在官军中拘谨慎言,一路与好谈兵事的索超、魏定国等也没甚可讲,萧唐只顾与魏定国、单延珪商议,一时间倒没想起这个刺探情报,搞敌后破坏的特战高手。 见时迁主动请缨,萧唐顿时喜道:“我恁地糊涂!怎地忘了时迁兄弟?兄弟既然毛遂自荐,想必也是胸有成竹,能埋伏进城里应外合,拿下这这曲周县!” 时迁本想着萧唐这次战场杀伐,竟将他这个擅于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的飞贼给带上,必是为了此番用途。何况这时迁随萧唐有段时日,自己一身本事却并未派上甚么用场,眼下见萧唐等人为难,正是他显本领的大好时机,如此焉能不主动请命? 见萧唐喜形于色,对自己又极有信心,时迁也不禁将瘦骨嶙峋的胸膛向前一挺,朗声道:“小弟飞檐走壁惯了,不过是座县城,城墙又能如何高阔?虽说不是如履平地,小弟混进城里也只当是攀阶蹬梯般稀松平常之事!” 单延珪见了纳罕,他以为这个相貌有些猥琐的汉子,不过是萧唐身边个体己的随从,哪知他敢主动请缨,竟似要只身混进曲周县去。他问道:“萧押监,不知这位是?” 萧唐笑道:“这是我兄弟时迁,江湖人称鼓上蚤,是个善于飞檐走壁、矫捷如飞的奇人异士。” 时迁哈哈一笑道:“甚么奇人异士?萧唐哥哥恁地抬举小弟!我时迁当年不过是个以偷盗为业的飞贼,蒙萧唐哥哥待我恩重,竟与我这为江湖好汉所不齿的蟊贼以兄弟相称,那话如何说来着?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甚么!?”魏定国心性如火,又是心直口快之人,他登时叫道:“作甚怪?区区一个盗贼,也敢在我等禁军官将面前耀武扬威!?萧押监,说笑也不是这般耍法!” 萧唐却笃定说道:“我这兄弟早已不做盗贼的行当,可他一身的本事却没有搁下!若他说能混进曲周县立下奇功,便是拿我这人头作保,我也愿保他!” “不成!”魏定国怒道:“我等堂堂大宋官军将领,攻讨城池竟要个蟊贼出手相帮,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袍泽同僚的大牙!?” “魏指挥使。”萧唐一字一句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时迁兄弟早已不做盗贼的行当,是我萧府中人,而且我萧唐只当他是我的心腹兄弟。” 在府内于自己结交谈心是一回事,在官军同僚面前言之凿凿将自己当成兄弟,且如此维护他又是一码事。时迁心中腾地暖流涌动,只感觉热血,萧唐哥哥既把我看成莫逆之交,我时迁便是把命卖于你,也是值了! 其实萧唐力保时迁的举动,魏定国不理解、单延珪不理解、索超不理解就连萧唐身边花荣、薛永等心腹兄弟也不甚理解。毕竟无论官府绿林、市井江湖中人对于行窃偷盗之徒成见极深,虽说这些时日与这时迁相处,也知他是个精细伶俐之人,可一来他是盗贼出身,二来平日也未见他本事有多了不得,对此人何必如此器重与青睐? 萧唐却知道时迁怎是寻常如过街老鼠般的小偷可比?即便是很多人知道时迁是做刺探情报、敌后破坏的谍报能人,也知道他是个心思机敏,在水浒中数次战局起到关键作用的梁山好汉,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鼓上蚤忠肝义胆、视死如归?若叫他找到归属感,让他把你当成兄弟,这相貌猥琐的时迁将重义轻生,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个血性豪侠? 如宋江征讨方腊的昱岭关之战,方腊军大将小养由基庞万春神箭与花荣比肩,麾下又有雷炯、计稷都善用劲弩,在首次险关箭阵埋伏下便有史进等六员梁山好汉顷刻间葬身于昱岭关下。 随后时迁探明路径,只身潜到昱岭关后,在庞万春、雷炯、计稷将弓弩备齐,已瞄准好正处于前番梁山兄弟葬身处的林冲、呼延灼等将的紧急时刻,他点起烈火,高声喊道:“已有一万宋兵先过关了,汝等急早投降,免汝一死!” 当时只有他一人身处于昱岭关后方,置身于数千贼兵之中,射杀六名梁山好汉的庞万春若不至惊得魂不附体,发狠将他时迁乱刀分尸乃是轻而易举之事。此战何等凶险,时迁却依旧泰若自然,萧唐又怎能不对他推心置腹? 我萧唐的兄弟,少不得鲁提辖、武二哥等血性十足、嫉恶如仇的盖世豪侠,也少不得燕小乙、许贯忠这等风流倜傥、精微细查的人杰才隽 也同样少不得你,鼓上蚤时迁。 113章 时迁请缨 恋耽美 正文 114章 敌后特工鼓上蚤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4章 敌后特工鼓上蚤 夜幕降临,天上的乌云压得很低。◢随◢梦◢小◢说Щщшsuglā除了曲周县城城头游弋的贼兵持着火把,发出点点光亮外,外面的夜浓稠的墨汁一般黑暗,时不时还卷来阵阵怪风,倒正合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那句话。 时迁探出头来,避开城门楼的位置,悄声潜行至曲周县城外一处僻静的城墙下,他张望城墙上方,还不到两丈的高度,远比各处险关州府要矮的很。此次不过是潜入进个县城,时迁就连辅助攀高越墙的飞抓也不携带,他只带了火折子与火煤筒,又从魏定国的火器中讨来两罐密封的猛火油来用用包袱背在脊梁上。 这次萧唐力保他时迁,只说他是自己府中亲信,又经其他人相劝,才使得魏定国勉强答应下来。时迁也是憋着一股劲,定要将这潜入城中、里应外合的任务漂亮完成,也叫轻视自己的知道他鼓上蚤的利害! 时迁左顾右盼,伸手轻轻拍击着城墙。这曲周县城的城墙也是由夯土筑成,城砖用白灰浆砌筑相互错开,年久失修下城墙表皮有的部分已褪了层泥土。终于时迁觑定个位置,在那一丈五六尺的高度有三两处城墙表面微见凹凸,若是寻常人却也难以攀越下脚。 “这城墙我只当它作乡间篱笆跨过,却显不出我鼓上蚤的手段来!”时迁嘴角一翘,他又侧耳倾听一番,惯于在月夜行事的时迁视觉听觉也都比寻常人灵敏的紧,他知此时此处城墙并无贼人再左右,迈后两步,作势欲跃。 时迁深提一口气,蹭地便窜起丈余高来。他脚蹬在城墙上借力又窜高几尺,随即伸手一抓,三根手指正扣在城墙微有凹凸处再一纵身,浑如灵猫攀树、壁虎游墙般手足并用,须臾间便已攀上曲周城墙墙头。 “只是不知这曲周县内草场粮仓都在何处,四处城门楼必有许多贼人巡视,要开城门,恐怕会露了马脚”时迁边思量着,边俯身潜行,寻个落脚点跃下城墙潜进县内。 这个穿着夜行衣的鼓上蚤似与黑夜完全融为一体,虽然时不时在不远处有贼兵巡逻,却丝毫没有察觉周围有任何异动。当时迁潜行一段,离城墙远了些后溜进条小巷,翻身跃上座民居,在房顶上潜行探查,便是踏在瓦片上也悄然无声,闻不见半点响动。 “直娘贼!咱们争先与官军厮杀,才折了大半兄弟,张礼、赵能这两个驴鸟只瞧热闹,却也敢与咱们作色!这叫我如何忍得!?”时迁忽听前面处民居传来叫骂声,似也是冀南军的贼人,便潜了过去,瞧瞧撬开瓦片,向下张望。 “我当是谁,原来又是这个夯货!合着这厮倒霉,此番又撞见萧唐哥哥,却不是这蠢鸟的晦气?”时迁不由暗笑道,原来那处房子中高声叫骂的,正是当日他在威城所见,与萧唐在阵前厮杀的董澄。 此时董澄神色恼怒,与沈骥、耿恭两人正坐在屋中,就听耿恭说道:“咱们冀南同盟各寨强人分高低上下,全凭带来的兵马人数,董大哥数次争战,哪曾落得人后?张盟主叫咱们率残部助张礼、赵能这厮们把守曲周县,抵挡那几营官军先锋已吃力的紧,倘若官府本部大军齐至,咱们如何挡得?” 沈骥也忿忿说道:“张盟主这般行径,直教兄弟齿冷!不止是河东那条好汉卞祥,几路强人全被他调遣回去永年、临洺把守大寨。咱们兄弟为他出生入死,却被放到这与官军硬抗!我看不如” 正说着,沈骥向外张望了眼,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我看不如咱们带弟兄回封龙山去,否则这般耗下去,只怕咱们兄弟想留个囫囵尸首,也是难事!” 董澄听沈骥说罢沉吟片刻,随后立即将硕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断然道:“不成!咱们便是回了封龙山,只凭这些许人马,还能成甚么气候?况且咱们兄弟既然已拜张迪为盟主,如今不告而别,岂不坏了江湖义气?” 沈骥顿足道:“哎呀我的大哥!张迪既然不当咱们兄弟是心腹,大哥你又与那厮讲甚么江湖义气?” 董澄却怒道:“闭了你的鸟嘴!我董澄自打落草为寇,便是将脑袋掖在裤腰上,不怕死的好汉子!如今我若是灰溜溜的逃了,岂不是教江湖上好汉耻笑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张迪虽待我等不公,我自会与他计较,可叫我董澄做阵前逃命的怂货,那是万万不能!你们要走自顾走去!我却不走!” 沈骥、耿恭见董澄发怒,只得噤声不言。而时迁偷听了阵,忽然他计上心头,他暗付道:听这三个贼厮所言,张迪手下贼人多是乌合之众,彼此明争暗斗。既然城里两伙强人不合,我不如捱到半夜,等大多喽啰睡得懵懂时放火,哪怕挑拨两拨强人火并不得,也可趁乱开了城门。 时迁遂等到三四更天时,待董澄等人都酣然入睡后,他悄然从房下溜下,在周遭寻了几处干燥的茅屋木房,将壶猛火油上下淋浇,随即爬上另座屋脊,点了火折与火煤筒丢去,火星挨着猛火油一团猛火登时暴起,宋时城镇中民居多是茅瓦房相间,在曲周县的房屋更多是竹木结构,再借猛火油之势,一旦起了火,不过一时片刻便已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走水啦!走水啦!”有贼人惊觉成内起火,匆忙赶到现场时,眼前热浪已经扑面而来。只瞧见数十间房烈焰冲天,将半片夜空映得亮堂堂的,除了守城的贼人,大多还有县内百姓奔出房外,一时间被推倒倾翻的不计其数,哭号连天,局面混乱至极。 董澄、沈骥、耿恭只着贴身内衣,仓惶的刚奔出房门时,时迁趁着人生吵杂时,高声喊道:“张礼!你个狗日的!竟来暗害啊!” 董澄手下喽啰与张礼、赵能麾下贼兵从梦中惊醒,兀自昏沉沉的。见火势蔓延开来各自惊慌,一时间人声鼎沸,哪里分辨出时迁在何处喊的?随即时迁又窜了几步,跃到另间房上,以他擅长的口技换个嗓调儿高声叫嚷。 眼前形势一片混乱,董澄一众贼人不及细想,听有人惨叫,下意识挥起兵刃向赶来的张礼、赵能麾下贼兵砍去。董澄也是怒道:“张礼、赵能这两个狗贼!竟然也敢来阴老子!?” 董澄蹭蹭蹿回屋内,提起泼风刀冲出房子便排头砍去,沈骥、耿恭虽然觉此事有些蹊跷,可眼前的形势根本没有将事情辨个明白的机会。见董澄出手杀了张礼、赵能二人手下,也只得冲了上去助阵。 两拨贼人火拼在一处,周围居民虽然想来灭火,可哪敢挨近正厮杀血斗的凶徒?只过少倾,火事蔓延,烘烘连天。曲周城东门几队贼人见城内火光冲天,又听兵刃相接,叫骂惨嚎声不绝,忙奔到城中查看,只留了十余个贼人把守着城门。 只过一时片刻,一罐猛火油被从曲周城东门城楼上方丢掷下来,正砸在个贼人头上。那贼人闷哼一声,晕倒在地,猛火油也溅得周围几人满身都是。 时迁偷袭解决了城门楼上两个贼人后,点燃火折凌空而下。被他丢出的火折子沾着猛火油,一道火墙忽地将时迁与一众贼人隔开。七八个贼人被烈火吞噬,兀自惨嚎不休,剩下几个都看得呆了,时迁将托住门扇转轴的门墩用力架开,城门发出嘎嘎吱吱的闷响,已被时迁推开道门缝。 萧唐与魏定国、单延珪等率部早已埋伏在城外。见城内有火光冒起,便知时迁得手,萧唐对魏定国、单延珪喊道:“时迁兄弟内应事成,眼下贼人势乱,正是破城的好时机!” 魏定国、单延珪二将率水火二营冲至曲周县东侧撞开城门,纷纷鱼贯而入。城内贼人本就困顿惊恐,又见官军入城,纷纷乱窜逃逸。贼将赵能刚奔至东门,见魏定国、单延珪二将冲来,挺枪与他们来斗了七八回合,独力难支下被单延珪一枪搠翻落马,魏定国驾马赶上,手中熟铜刀挥砍,将张能的人头剁下! 此时萧唐也已率索超、花荣、周瑾、王定、薛永二将领兵涌进。索超与周瑾直奔县府衙杀去,撞见贼将张礼。张礼本就无心恋战,不数合便被索超一斧头劈落下马。萧唐、花荣往南门,王定、薛永往北门掩杀,所有贼人遭火起、内讧、主将被杀等一连串变故,都如无头苍蝇一般,被杀的尸横市井、血染街道。 董澄兀自厮拼着,见官军竟也涌入,知道难以抵挡。他剁翻几人,抢上匹战马,与沈骥、耿恭率着三四十个贼人奔着曲周县西门仓惶逃窜,却正遇见薛永和王定率军杀出,将他们拦腰截断。 “窝囊!接二连三,此番又是如此丢人现眼!”董澄嘶声痛骂,眼见官军人多,只得与沈骥两骑拨马撞出条血路。耿恭和几个小头目被层层包围,兀自叫苦不迭着,手忙脚乱时薛永奔出,一枪刺中耿恭大腿。 耿恭惨嚎一声,扑通的倒撞下马来。与手下三两人被王定、薛永部下军卒乡勇七手八脚地都给梆了。 熊熊大火仍将夜空照得明亮,而曲周之战,却已渐进尾声。 114章 敌后特工鼓上蚤 恋耽美 正文 115章 策反耿恭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5章 策反耿恭 “此次能破曲周县,时义士当居首功。◢随◢梦◢小◢说Щщшsuglā”神火将魏定国虽之前对让盗贼出身的时迁参与夺城之事颇有微词,可他见时迁将潜入敌城放火,引敌混乱后开城门的任务完美完成,若非这鼓上蚤,要打下曲周县己方伤亡人数不知还要高上多少。 想到之前毕竟言语冒犯过时迁,魏定国为人敞亮,便又说道:“悄无声息潜入敌城,只身使数千贼人乱作一团,这等本事,我魏定国甚是佩服!前番言语得罪时义士,还望见谅则个!” 时迁嘿嘿一笑,说道:“我这点微末本事算得甚么?萧唐哥哥知人得士、唯才是用,如今身边能人辈出,便是比起那号称食客数千的战国孟尝君,也不遑多让。” 魏定国听罢沉吟片刻,对萧唐说道:“萧押监知人善任、唯才所宜,推诚取信,用人不疑。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我魏定国也服了你了。” 萧唐摇手道:“魏指挥使过奖了,若无袍泽众志成城,三军用命,又怎能连克贼人?” 曲周县城被萧唐与魏定国、单廷珪率部打破,清剿了贼军后便立刻拆屋引水,控制了火情。虽然城内房屋被猛火焚毁达两三成,也有不少乡民房屋被烧尽,眼见昨晚的火事与厮杀,一个个作鹌鹑状缩脖受惊吓,呐呐不敢言语,可论打破城池时百姓伤亡数极将附加伤害控制到此已十分难得。 萧唐等众将于曲周县衙坐定,商议下一步进兵良策,单廷珪杵着下巴,沉吟道:“由曲周县再向西,再过易阳古城后,便是张迪新近打破洺州州治永年城,再辖娄山唐垒、临洺关镇两处要地成犄角之势,要破城恐怕并没取曲周这般容易。” 魏定国几番征战,意兴正高,当即说道:“兵贵神速!咱们休整一晚,一鼓作气再取了那易阳城来,京西陈翥、吴秉彝那几个亡八不是小觑咱河1北将官么?便教他们只顾在洺州南磨蹭,咱们连克两城,也教那厮们放不出鸟屁来!” 单廷珪眉头一皱,说道:“两军交战,岂能作意气之争?易阳城固然要取,可怎么个打法还未定夺,怎可贪功冒进?” 魏定国不忿,说道:“甚么叫贪功冒进?叵耐你这温吞水的性子!破敌当如鸷鸟之疾,难不成咱们只在这坐等王、张两个节度与闻都监、薛统制率军齐至才开拨?如此还算甚么先行前锋?” 单廷珪摇头道:“善战者当谋而后动,敌势未明而孤军深入实乃大忌。如今曲周县南诸镇形势如何?易阳城有多少贼军驻守?以北鸡泽县治诸镇贼军能出动驰援的兵力有多少?似你这般探骊得珠之举实不可取!” 这些时日萧唐也算见识惯了魏定国和单延珪二人战场上水火相济,可平日因性情差异争论斗嘴时常“势如水火”的架势。 两人带兵风格迥然不同,魏定国作战偏向于本能型,按照后世战争力学理论来讲,魏定国笃定军队战斗力除了兵力,更取决于机动力和冲击力,但得时机攻势必要做到“侵掠如火”。而单廷珪钻研水攻之法日久,所以习惯于每次争战先考察敌情、地势等所有情报加以分析。未谋胜而先谋败,作战以稳妥为上。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可一概而论,论魏定国与单廷珪的风格也不能说谁便定强于谁一些。他二人合作多年,大多时虽然在商议时会争吵,也能做到相辅相成,并渐渐受着彼此的影响。似乎单廷珪最莽撞的一次,便是与魏定国一同抢进歙州城,中了方腊军王寅的埋伏陷于坑中,教这对合作多年的兄弟战友同死在一处。 而在清点过这次攻陷曲周城时杀敌、俘虏等事宜后,萧唐心里已有了主意,他说道:“单指挥使所虑者,乃是敌势不明。此番擒住贼人头领耿恭,何不说他来降。如此不但能对贼军部署有个大致了解,此人可还大有用处。” 单延珪听罢说道:“我闻这耿恭,是与董澄、沈骥两个寇首同投张迪的绿林强人,既然他那同伙董澄是个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耿恭这厮真能诚心归降?” 萧唐微微一笑,虽然人心难测,可既然他先后翻看水浒数遍,对其中人物事迹所知甚详,这个耿恭是何等样人,萧唐他十分清楚。 在宋江所率的梁山军征讨田虎时,将一招策反计三番五次变着花样地使,田虎麾下大将也是接二连三的中招反水,由此也说明田虎此人极不得人心,在四大寇中比起驭下能力远逊于宋江、方腊、王庆三人朝廷发兵征讨时降于宋江者的,王庆手下只有胡显、胡俊,以及方腊手下金节、段恺等寥寥几人而这个耿恭,正是田虎手下最先投诚的头领。 而且在水浒中董澄与沈骥战死后,这耿恭被俘虏后也是就二话不说,立马投降,还立刻帮时任副先锋的卢俊义又赚了高平城。若说此人甚么“识得大义”倒也未必,原著里田虎手下国师乔道清率军擒住梁山黑旋风李逵时,同为已投诚于宋江的河1北降将,猛将唐斌舍命厮杀,一同被捕,而这耿恭却是见势不好,预先拨马便逃了。 此人甫一投降便翻脸出卖昔日同僚河1北降将中唐斌因受田虎胁迫威逼才假意归顺,琼英与田虎有杀父杀母之仇,而孙安手下有亲信知道琼英的往事,又与马灵被田虎悬赏捉拿,后在战场上与田虎手下最精勇的北军当面浴血厮杀。除此之外诸如乔道清、卞祥、山士奇等人投诚后也并未如何对旧主拔刀相向,而是在后来讨伐王庆时大发异彩的行径也颇让人诟病。 虽在宋江与田虎鏖战中段时期,昭德府又有金鼎、黄钺、翁奎、蔡泽等杀副将叶声等人后投降宋江,也是在乔道清已经大败,而吴用设计发兵檄说“若降者赦罪录用,若如执迷逡巡则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孑遗靡有。”那时昭德府内五个头领降了,只剩三个主战,那时的局面是你们不降,那大伙一起都要死。所以金鼎、黄钺等人此举虽然让人诟病,却也自有苦衷。 讨伐田虎过后,梁山好汉包括河1北降将将佐都无伤损,只有这个耿恭在打破沁源城,杀入田虎伪皇宫殿一战时遭人马践踏身死。从开始便将二五仔做到最后,眼见能受朝廷赦免封赏时却落得如此下场,不能不说这很有些讽刺意味。 不过这个耿恭虽非什么义气之人,眼下却正用得上这个“颇识时务的”,萧唐对单廷珪说道:“我会会他便是,如今这般境地,我相信这个耿恭会是个明白人。” 此时耿恭并手底两个心腹,与被俘虏的贼人都被关在曲周县衙大牢内。他的心如十五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投张迪匪寇侵扰诸州,四处劫掠是何等罪名他耿恭清楚得很。待经官府过审后,这等十不赦的造反大罪便是判他个千刀万剐,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每想到这,耿恭都不由毛骨悚然,顿感心惊肉跳。当初只因自己有几分武艺,图一时逍遥快活这才落草真定府封龙山做了绿林强人。可哪知封龙山大当家的董澄听洺州张迪起事,他又不甘于只在一处山寨厮混便要去投,一心只想做番大事业来。 对于此耿恭心里一直极为反对,有道是出头椽儿先朽烂,这般时节占处山林剪径打劫,州府衙门未必会放在心里,可拉起旗号与朝廷对着干,时日一久哪能不招来官府大军征剿?耿恭性子虽怯弱,可对眼前局势认识得倒很清楚:十几个山寨聚集的绿林强人,一伙乌合之众,怎能与拥有八十万禁军,且诸州厢军乡勇、蕃兵土军不计其数的大宋朝抗衡? 可董澄蛮横莽撞,耿恭劝说不得,心中只盼望张迪侥幸能大败一两次大军围剿,似先帝时节那般受招安免了罪责。可如今节度使老风流王焕挂帅占得上风,已打进洺州境内,自己又已被官军生擒活捉,耿恭这般思量也彻底破灭了。 耿恭惶惶暗念道:现在我便是想归顺投降,官军用不用我、信不信我还是两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想他娘的生事造反啊!如今有人能给我指条活路呐!? 耿恭兀自叫着苦,忽闻阵阵脚步声传来,几个军健入了牢房将耿恭和手下两个心腹押解出牢。耿恭那两心腹一个唤作孙如虎,一个唤作李擒龙的抖若筛糠、哀声求饶。耿恭的心思却转得极快,他登时惊喜暗付道:现在张迪那厮未除,并非是我等受官府判决,审明典刑的时候,此时传唤我等,岂不是念起我的用处来? 耿恭并两个手下押到县衙内一处偏房,正见萧唐坐在上首,并吩咐军士解了耿恭的绑缚,请其坐在下首,耿恭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几乎要哭出声来,也不就坐,直接噗通下跪倒在地,说道:“萧任侠大仁大义,似小人这等被擒之将,反蒙厚礼相待,直教小人感激不尽!” 萧唐看耿恭这般模样,便是此计可行,他站起身扶起耿恭道:“有道是知错改之,善莫大焉。耿壮士若肯归顺天朝,我愿保耿壮士以重用。” 大惊大喜下耿恭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萧唐刚将他扶起,他又叩领谢道:“既蒙不杀之恩,我耿恭愿为萧任侠麾下小卒,赎我罪孽!” “耿壮士,我欲用你,又怎么只将你做个小卒?”萧唐嘴角一翘,直直盯着耿恭说道:“我愿保耿壮士去干一件功劳,不知耿壮士依得不依得?” 115章 策反耿恭 恋耽美 正文 116章 这不是义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6章 这不是义气 易阳城,曾经是战国时赵国行宫的所在地,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是赵国除邯郸外属于第二个政治中心的陪都,于西汉置县,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秦汉前赵国的重要城市渐渐沦为座普通县城,只有城郊遗留下的台地砖瓦,似在诉说着易阳的陈年往事。?随{梦}小◢说шщЩsug1a 此时耿恭正领数百人马向易阳近发,这群看似溃败逃窜的贼军,却大多由萧唐、魏定国、花荣、薛永四人与挑选各营的精锐军士乔装打扮,意图诈开易阳城门,再由远远跟随的索超、单廷珪等将官率军衔枚摘铃,远远地随在耿恭一众身后,只等城门一开,便率精骑杀入。 在此之前,耿恭又将张迪手下各路山寨强人的情况细细说与萧唐知晓,其中河1北路真定府封龙山的董澄及沈骥,还有相州林虑山樊玉明、鱼得源、顾恺相州牟山陆辉、竺敬、史定、吴成磁州滏山的翁奎、叶声、戴美等。 而河东路有威胜军铜鞮山李天锡、郑之瑞、薛时、林昕太原府杀熊岭张雄、项忠、徐岳盖州米山王吉、石敬、秦升隆德府飞狐寨仲良等。 而其中又以河1北陆辉,河东李天锡两路绿林强人势力最强,如今冀南军收缩防御,大多贼军集结于洺州临洺及磁州一带,这易阳城驻守的只有翁奎、叶声、戴美所率的三千五百人马。 正史中于河1北洺州聚众起事的张迪,与四大寇中河东威胜军沁源县猎户出身的田虎,两人都是纠集河1北、河东路的绿林强人割据一方,萧唐不清楚按在这个世界原来的轨迹张迪与田虎会有什么交集,只从目前来看,张迪的冀南军同盟中大多人,倒都是水浒里伪晋国田虎手下的爪牙。 不过从耿恭口中所得知最重要的情报是,萧唐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当日那个曾力敌他与索超、花荣的威猛大汉,果然是武艺可以与梁山五虎将匹敌的卞祥。 无论从书中还是那次遭遇战来看,萧唐对这个卞祥的印象都很不错。在伪晋军队节节败退之际,色厉内茬的田虎慌了手脚,与手下商议欲投奔去女真人,这卞祥挺身而出,叱退众人,较之造反生事不成便要投异邦为虐的乱民贼子,可见这卞祥很有气节。其后力抗史进、花荣等梁山好汉,于绵山抵不住两路大军被擒,此时田虎大势已去,卞祥独木难支,此败也可算是非战之罪。 而那次在威城附近卞祥大展神威,一杆开山大斧无论力道、技艺皆叫人难以抵挡,论武技绝对可以与萧唐所见过的鲁达、武松、王焕、孙安等人同为一流人物。 听耿恭所言,卞祥与其兄弟因恶吏土豪盘剥乡民,而打破庄镇开仓济民这才被官府缉拿,不得以而投到张迪麾下单凭这点,萧唐便打算竭尽所能来保这卞祥。只要能劝动卞祥反助官军征剿张迪,之前的官司经萧唐打点,使卞祥得到赦免并非难事。只是这个卞祥如何才会降? 萧唐兀自思量时,与耿恭一众人已来到了易阳城下。就见城腔上旗帜森密,有一彪贼人严阵以待,其中一个头目喊道:“站住!是哪路来的!?” “耿壮士,须小心些,切莫露了马脚。”萧唐在耿恭身边低声说道。 耿恭惊慌的点了点头,在城下高叫道:“我乃曲周县守将耿恭,曲周失陷,我率众突围杀出,沿途搜罗咱冀南盟四散的兄弟数百人一路奔至此处,快放我进城则个!” 守城头目听了,忙报报与负责守城的头领叶声知晓。叶声上了城楼,向下仔细辨认,见正是耿恭本人,城上贼人也有认得耿恭身边头目的,见并无差错,叶声便笑道:“放他进来!” 叶声随即又对耿恭喊道:“你倒是命大!你那兄弟董澄、沈骥都以为你死在曲周县里,好不悲伤!如今他们也在城中,正好叫你们相会,好教他俩欢喜!” “什么!?”耿恭脸色一变,他没有料到董澄、沈骥被杀退后没有直接奔去见张迪,反而在这易阳驻扎下来。耿恭为归顺官府洗清罪责,可以毫不犹豫地反叛张迪诈开易阳城门,可如今要当面出卖曾经的结拜兄弟,这倒让耿恭有些羞于面对。 萧唐知这耿恭在水浒里董澄、耿恭先后死于梁山花荣、董平手下时,也不见他如何怨恨,而是立刻便投到讨伐大军中。无论诈城引路,还是交代田虎底细等事宜都做得尽心尽力,如今也倒不担心他再临时变卦,只是在他身边警示道:“是与贼同休,亦或能还你个清白身,只在此一举。” 耿恭面色阴晴不定,木讷的点了点头。这时城门已开,吊桥被放下,萧唐、魏定国、花荣、薛永率众一拥抢进,顿时将耿恭抛在了身后。城门口贼人见了,张口骂道:“作甚鸟乱?一群怂货!被官军杀破胆了么?” 忽然城外林间飞出一彪军马,索超一马当先,大声喝道:“易阳城破矣!”城内贼众刚反应过来,萧唐等撞进城内的将士已掣出兵器,一齐发作。贼人措手不及,顷刻间被砍翻数十人,城门失守! 叶声刚从城楼处从阶梯走下来,却见进城的“友军”猝然发难,他慌忙拔出腰刀来,刚要抵挡,却不防身后的薛永奔将过来,趁其不备,一枪将他给戳倒! 易阳城内其余贼人闻得异响,纷纷结队杀来。魏定国率冲进城的一百火兵把住要口,掷猛火油罐、喷火磷葫芦,猛火骤起又将一拨拨贼人烧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贼将戴美率两百余骑向城门奔去,只见城门处左右烈焰肆虐,无数手下喽啰浑身是火,惨嚎打滚。在中路官军中一员官将挥着金蘸斧,已率数百骑兵冲进城内,正向他冲杀过来! 戴美狠狠咬牙,与索超斗在一处。索超大斧舞得虎虎生风,戴美强自抵挡十余合已是狼狈窘迫至极。戴美发了狠,使尽全力一枪刺去,却被索超侧身避过。两马交错时,索超趁势挥斧向下猛劈,血泉迸射,登时将戴美连人带马斩成四截!! 易阳城内董澄、沈骥得喽啰来报,耿恭率残部已至易阳城下。董澄本来大喜道:“哈哈!老天倒是开眼,我耿恭兄弟竟然没死!”当他与沈骥急急要去迎耿恭时,却听城门处杀声震天,有不少贼兵喽啰溃散逃窜。 “怎么回事?官军怎会如此快又打破易阳城?”董澄又惊又怒,持刀驾马便要向城门冲去。 沈骥忙拽住董澄战马辔头缰绳,说道:“大哥!瞧这架势,只怕易阳城也要陷在官军手里!眼下只剩你我二人,又如何抵挡得住?” “挡不住也要挡!”董澄双目充血,嘶声怒道:“威城、曲周、易阳老子早他娘的逃够了!与其做个丧家之犬,老子宁可死得像条汉子!!何况耿恭兄弟凶险,咱们又怎能再弃他不顾!?” 沈骥面色惨然,说道:“大哥耿恭虽与咱是结义兄弟,可他那性情,你也知个大概。耿恭一至官军便攻至城内,只怕他” 董澄猛一挥手,打断沈骥,他愤声道:“如此更要搞个明白!他若降了官府,你我也不至与那背信弃义的鼠辈同赴黄泉,他若未降,你我兄弟三人同死便是!” 话音未落,董澄双腿一夹,驾马直冲出去。沈骥怅然片刻,也拿定主意,随着董澄向城中奔去 “休再厮杀!我等愿降!!”易阳城内仅剩的贼军头领翁奎高声叫道,他麾下喽啰听了,也都丢下兵刃纷纷跪倒在地。翁奎见城门已失,叶声、戴美二人先后也都已战死,虽然城内还有两千多人,若要拼死血战,固然能在全军覆没前耗死不少官军,可那又有何用?不如提前归顺,这岂不是功劳一件? 萧唐见翁奎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心想此人倒也会算计。不过正因为此,也不至于让他与魏定国、单廷珪的几营兵马多添伤亡。可就在此时,萧唐却听有人怒喊道:“老子不降!!” 朝廷官军、贼寇降卒齐刷刷望过去,就见董澄与沈骥两人,骑着马孤零零的就在不远处。全城无论兵贼数千人,此时唯有他二人怒目瞪向萧唐,倒别有股凄凉萧杀之意。 董澄瞧见萧唐身边的耿恭,他目眦欲裂,泼口痛骂道:“耿恭你这狗贼!原来真是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真是瞎了眼竟将你当成兄弟!!老子恨不能将你挖心剖腹,瞧你生得何等黑心肠!!” 耿恭面色苍白,嘴唇微颤,花了好大力气,才张口说道:“董大哥我真未曾想过害你可官军势大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呸!你个贪生怕死的撮鸟!”董澄狠狠唾了一口浓痰,旋即又指着城内跪在地上投降的贼众,癫狂地怒骂道:“你们也都是没卵蛋的怂货!酷吏赃官当道,老子只恨杀得少了!却怎么跟你们这干鸟人做得一路,不过是一死,怕甚个鸟!?” “董澄,你还要猖狂到几时?”萧唐驾马奔出,沉声喝道:“你只顾造反作乱,又可曾顾念自己兄弟到底何等想法?你杀人放火,图一时爽快,这世道被你多杀几个贪官污吏,又可曾真的太平了?” 董澄怒骂道:“你这与狗官作狗的狗奴才!也少嚼舌根扮甚么好人!老子顶天立地,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不似你这等卑鄙小人,勾结耿恭这等卖友弃义的狗贼,坏江湖好汉性命!老子便是死了,到阎罗王面前也敢挺着胸脯与他计较!因为老子一生,从未坏过义气二字!” “你那算甚么义气!?”萧唐喝道:“义者节烈大义,气者刚正之气!匡扶正道、义气云踊,为国为民,侠之大义!你这厮借义气之名不辩是非、祸国殃民,还兀自自以为是,恬不知耻!虽有贪官污吏作祟,敲骨吸髓压榨一方百姓,你这厮口口声声说着江湖义气,可对无辜乡民之害,犹胜狗官百倍!” 董澄呸了口,怒道:“姓萧的,老子是在江湖中打踅的好汉,懒得与你这厮争甚鸟口舌之利!在威城你我未见输赢,你若还有几分胆气,敢与我再放对厮杀么?还是说你仍是个孬种,只叫手下爪牙出手!?” 萧唐身边魏定国听罢,冷笑道“好个夯货!还敢如此猖狂!如今被大军层层围困,还要单挑厮杀,哪有这等便宜事?” 而索超急不可耐,对萧唐说道:“萧押监,不如就由我去拿下这厮首级!” “既然这董澄指名道姓,要与我厮杀,又怎好叫诸位代劳?”萧唐说罢,挺枪出马,对董澄喝道:“你既然自以为是条汉子,我便与你按江湖规矩,做个了结!” “你这厮倒算带种,仗着你劳什子大名府任侠之名,我董澄能死在你手上,也不至坠了名头!”董澄面色决然,随即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沈骥,又说道:“姓萧的,若我侥幸胜过半招,你须放过我这兄弟一命!我这脑袋,你只顾拿去便是!” 说罢董澄拨马便冲,两马相交,萧唐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和董澄手中的泼风刀来往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董澄刀法势大力沉,一时间与萧唐斗得个难分高下。 在数千人的注视下,萧唐与董澄酣斗已有五十余合。花荣剑眉微蹙,他手把泥金鹊画细弓,直直注视着战局,一旦萧唐稍有凶险,他立即会一箭射出,取下董澄性命。而那边沈骥面色苍白,紧紧攥着手中长枪,饶是他想出手相帮,可眼前这般局势,引得一众官将出手,倒又要连累了董澄。 却说董澄抱着必死之心,完全是以不要命的打法疯虎般向萧唐猛斩,这使得萧唐一时间颇为吃力。可当萧唐渐渐适应了董澄的猛攻,自己的枪技渐渐施展出来,瀑雨梨花般的枪影层层逼向董澄,反使董澄身上多了三处伤口。 两人又斗了二三十合,董澄这种鲁莽暴躁的悍将全凭先发制人,此时已渐渐落了下风,他更是气血翻涌、心浮气躁,手中泼风刀刀式已渐渐凌乱。萧唐步步为营,舞枪反攻时,他忽地忆起当日与王焕切磋时,由那枪术技艺高超的宿将施展出的招式来。萧唐双手一抖,枪花层层叠叠,随即下摆以一记棍术中的“生棍势”压住董澄泼风刀枪杆,随即挺枪用力刺出! 一道血泉飙起,董澄喉咙被錾金虎头龙牙枪划出道深深的伤口。董澄双目突出,嘶着嗓子断断续续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大哥!”沈骥见董澄被萧唐所杀,他惨嚎一声。不等萧唐说话,他冷冷地盯着耿恭说道:“耿恭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声兄弟!你我既然是结拜的交情,我便将我这颗人头送于你,祝你日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沈骥说罢,掉转枪头,狠狠刺进自己的喉咙!他跌下马来,死时兀自双目圆睁!耿恭伸手欲喊,可却又生生停住。他双目呆滞、面色灰败,如个活死人一般瘫坐在马上。 萧唐眼见死不瞑目的董澄、沈骥二人,不由长长一叹。绿林江湖中人,固然有他们的是非观念,这个董澄,也确实是个悍不畏死、宁折不弯的汉子,至死他都觉得自己败得磊落、死得洒脱,无愧于天地之间。理念的冲突下,萧唐与这等绿林强人争斗,只能不死不休。 可像这样的人,以后还要面对多少? 116章 这不是义气 恋耽美 正文 117章 坚壁清野,水灌之计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7章 坚壁清野,水灌之计 打下易阳城后,萧唐、魏定国、单廷珪所部人马只能暂时驻扎,进行休整,因为再向西进行,便是有冀南贼寇重兵把守,洺州治所所在的永年城。?随?梦?小说 suglā 待主帅王焕、副帅张开率闻达、薛元辉等将官大军开拨至易阳城的时候,从洺州南部却传来叫王焕、张开两个统帅怒气填胸的战报: 陈翥、吴秉彝、马万里三部大败于洺州肥乡县。 原本王焕的战略部署打算由其率队进军曲周县,再由陈翥等京西都监北上合围,屯于洺水河南畔。等打破洺州治所永年城后,若张迪向西逃窜,可由陈翥等率军西进磁州邯郸,截断张迪的退路。 河东路也是匪患猖獗之地,张迪想由河1北西路逃至河东,径直向西有巍峨险峻、绵延不绝的太行山脉所阻,只能由临洺镇西进入磁州,再向南经河1北相州后转道入河东路隆德府。 如果陈翥等都监能攻克肥乡,进军磁州东境,届时张迪东有王焕与张开率萧唐、闻达等部禁军进逼,西有太行山脉阻隔,北有刑州、赵州、真定府诸州府留守禁军严阵以待,南再有陈翥等京西都监率军阻截张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愁不教他伏法? 可现在随着在肥乡县的大败,一切战略计划都成了妄想。 “呯!”性情火爆的张开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面沉如水,厉声说道:“那些混沌蠢物!这次若走脱了那寇首张迪,枢密院那里老子定要那厮们好看!” 萧唐与其下属心腹并魏定国、单廷珪一直屯于易阳,刚刚得知战报,却不知细节,萧唐便问道:“冀南匪寇多是不习兵事的贼人,所谓的会盟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如今贼军又大多聚于临洺、永年,三位都监携十几营的兵马,怎会在肥乡大败?” 闻达嘿了声,向萧唐说道:“萧老弟有所不知,京西军在肥乡与冀南贼首张雄、樊玉明等厮杀,据战报所述本来占得上风,可忽杀出一彪埋伏的人马。埋伏的贼军由个使大斧的大汉带领,直插进中军与陈翥等主将厮杀,合陈都监、吴都监、马都监三人之力竟仍不是那大汉的对手!加上那大汉身边帮手凶悍,光是指挥使、牙将等便折了七八人。贼众趁势反击,陈都监等大败南撤,都已快退出洺州地界。” 见闻达神情带着几丝幸灾乐祸,明显是对上次陈翥出言讥讽河1北将官记了仇。而萧唐听闻达说罢,他神色一动,使大斧的大汉又有如此手段,不是那卞祥还能是谁? 陈翥、吴秉彝、马万里三人的武艺萧唐心里有数,在水浒里不过是三个给梁山五虎八骠送人头涨经验的货。以那卞祥的武勇,一时间便是他萧唐、花荣、索超三人围攻都抵挡得住,又何况是这三个没甚大本事的? 只是如今卞祥立此大功,必然更受张迪重用。若在战场上再与他狭路相逢,且不说劝降,当他再取许多官军将领的性命,又如何能保得住他? 萧唐正想着,张开又破口大骂道:“有甚鸟使斧的大汉!萧押监和德州两个指挥使区区五营兵马,便连克三城,这几个蠢物却又险些被赶出洺州!依老子看,那几个撮鸟蠢厮是怕老子与王节度追究这厮们战败之罪,便扯谎编出个甚么人物来推诿遮掩。便真是有这么个贼人,十几营的兵马还挡不住他!? 入恁奶奶的,若这次是有官家遣使赍御剑金牌宋朝军制,皇帝委任征讨统帅将领,赐御剑或金字处置牌,斩杀犯军令者。军法处置施行讫方具事奏闻,赋予了主帅在战争中极大的军事审判权,战后后立即收回所授军权。与汉晋时期出征武将假节钺的权力相似出征,老子先斩了这几个驴头治罪!” 张开虽已受招安多年,更是官居一方节度,却仍不改当年闯荡绿林时生猛彪悍的习气。眼下因陈翥等人拖累战机气得大发雷霆,一口粗言俚语更是骂将开来。 而老风流王焕几十年光景打熬下来,养气的功夫也远比张开要好,他见张开这个副帅兀自叫骂不休,便说道:“张开老弟,你是绿林出身,对于绿林盗作战是甚么路数你自然清楚的很。大多贼兵与官军厮杀,严遵军令、操习练兵都是其次,全凭着不过是一股气势。气势若压过敌手,各各如恶狼猛虎,剽悍蛮横气势若被人压过,则溃不成军作鸟兽散。 萧押监与德州魏、单两位指挥使所部将士训练有素,又先是设计里应外合夺下曲周城,又使降将耿恭诈开易阳城,皆是杀贼军一个措手不及,贼军气势已夺,故而我军攻无不克。而啸聚山林之人中虽多是山野狂寇,却也不乏有智谋勇烈之士,若陈都监等真遇到甚么奢遮的强人,有此一败也并不稀奇。” 张开忿道:“王节度又何必为那几个畏刀避剑、贪生怕死的蠢鸟开脱?” 王焕微微一笑,说道“本帅哪是为那三个开脱?不过知己知彼,绿林强人各路山寨良萎不齐,我大宋各路官军又何尝不是?诸军州留守司、指挥司辖下都监、提辖、指挥使勤勉尽职者,或可练就支精兵来。可我大宋军政不用本帅赘言,想必张开兄弟你也清楚得很。” 王焕虽然是对张开说着,目光却瞥向萧唐,别有深意。虽然王焕不便明言,可萧唐明白王焕话里的含义。现在他于大名府留守司任兵马押监,各部喝兵血、吃空饷,训练懈怠,冗兵战力低下等情况便早有目睹耳闻。 萧唐固然可以仗着与留守相公梁世杰,以及兵马都监闻达的关系,在大名府留守司不至于束手束脚,甚至可以对索超等善战的勇将委以重任,督促麾下兵事。 可无论梁世杰还是闻达,在维持治下禁军一定战力的同时,也按各州各府重文轻武的风气、常例下也将由军队这一块当做收敛钱财的渠道。 至于大名府另外那兵马都监李成劣迹尤甚,萧唐也与他关系比较冷淡,其一是李成此人不及闻达和善虽然闻达有些狂妄骄躁,被讥讽做“大刀闻达不知量,狂言逞技真雕虫”,又提议元宵节大放灯火反助梁山攻破大名府。而杨志发配大名府于东郭和周瑾比试时,即便一个是配军一个是低阶军士,却也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兵马都监念及休误伤了同僚性命,提议去枪头用蘸石灰的毡片比试是个性狭阴刻之辈,其二是萧唐知道李成这厮后来投到汉奸刘豫帐下,只嫌没个时机取他性命,又哪会与他攀甚么交情? 大名府还是在河1北战略位置险要的名城重地,其他州府情况必然更加不堪。王焕想对萧唐说的,很明显是:如果你要在大宋军界走下去,随着军职越高,所将面对的那些叫你一筹莫展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到时你小子又当如何处之? 张开混到一方节度,当然也明白王焕所言,他骂道:“直娘贼!这要是老子带的兵”说到这,连他这个悍勇刚烈的猛将也不禁懊恼地摇了摇头。一方节度虽是武勋卓越的官位,也不过是享优渥俸禄却毫无实权的虚衔,出征时拨诸路叫你指挥,平日也不过统领三两营亲兵。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按练军旅、督促兵事的实权反不如一方军州的统制、兵马都监大。 张开低哼一声,又将话题绕回到讨伐张迪之事上,当年他也是绿林大豪,对于张迪这种不甘于在山林中靠剪径为生,四处招揽纠集强人生事的人物如何行事可说是再清楚不过。便说道:“张迪那厮乃是野心勃勃之辈,若其见势头不对率众逃至河东,朝廷怪罪不说,过个年这厮必再兴风作浪!” “既然截他不住,咱们不会追么?”王焕朗声一笑,说道:“不过眼前重中之重,还是如何打下这永年城。” 王焕、张开以及萧唐等将领商讨攻城良策时,却有军士忽然来报:“报!从永年城方向有五六万人,直奔我军大营而来!” “甚么?”张开眉毛一拧,骂道:“放屁!冀南贼众哪来的五六万人马!?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那来报的军士嘴角一咧,苦笑道:“禀张副帅来的可都不是贼人” 王焕大军营前,乌压压的数万人群,却都是乡民百姓,大多人呼天抢地、惨嚎痛哭,众人见了王焕等将官东说一嘴、西嚷一句,轰隆隆乱作一团,直教萧唐等人看傻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惯风雨的老将王焕也不禁纳罕,吩咐身边亲兵喊道:“诸位乡亲勿慌!可都是从永年城那边来的百姓?且叫个领头的来答话!” 人头涌动,不一时挤出个书生打扮的人,见了王焕立即拜道:“下官洺州推官陈超之,见过节度使大人!” 王焕忙问道:“陈推官,永年城内到底出了甚么变故?怎地你与百姓都到了此处?” 陈超之哭丧着脸,回道:“禀大人,当日冀南贼寇打破永年城,知府军监多遭贼人害了性命。近些时日闻得大人率大军连破数城,城中贼首陆辉命贼人将城外初熟的庄稼抢割一空,屯了大批粮草严守城池,又将城内百姓家产钱财粮食一并搜刮盘剥干净,尽皆驱逐出城。城内百姓食不果腹,只得一路赶来投大人营下,还望大人体谅黎民凄苦,照拂则个!” 坚壁清野? 听那姓陈的推官说罢,萧唐脑海里浮现出这四个字来,可这招用在征讨的官军身上,也不对路数啊? 这坚壁清野指得是守方坚固城防并收割尽城外粮食,叫攻方攻不下据点就抢不到物资,待耗干粮草后不得不退却的防守策略。可这是多用于国对国、两股势力对持时抵御敌人入侵的一种作战方法,如今王焕率大军在大大宋国境内征剿贼寇,粮草不济可由周边州府源源不断的补充,如何叫大军粮尽退却? 王焕听罢却冷哼一声,说道:“看来那贼首是要借城墙之险,与我军负隅顽抗到底了。” 听王焕所说,萧唐转念一想,也大概想出个眉目来。那贼首见洺州东部连被拿下三城,大军直至永年城下,野战与官军厮杀不占上风,唯有借城墙之利消耗官军兵力。 而守城战中,贼人城内的粮草储备便是重中之重,如今将州治周边庄稼劫掠干净,也是做好了与官军长期磨耗的准备。至于城中百姓,大宋时节虽然凶狠残暴的强人林立,可却甚少有拿城中百姓为质向官军要挟的例子。 因为此举固然不太合江湖道义,可最主要的理由却是往日征剿贼人时,官军中凶残将官杀良冒功者也时常有之。从贼人的角度考虑,官军官将利欲熏心,只图立功升官发财,又岂会投鼠忌器顾念甚么平头百姓? 张迪眼下也尚不打算割地称王,于是城中的百姓,就都成了消耗粮草的累赘。与其在城内还要养着数万口人,何不将他们尽数逐出城去,教官军们头疼? 不过那贼首陆辉做此打算,便是要据城防之力死耗到底了萧唐心中思量着,攻城战势必造成大批伤亡,这永年城又该如何拿下? 就在这时,一直未怎说话的单廷珪忽然向推官陈超之问道:“如此说来,此刻永年城内尽是贼人,并无良民百姓了?” 陈超之见单廷珪是王焕身边将官,便回道:“好教这位将军知晓,除了些不成器的泼皮无赖,眼红贼人搜刮敛财而投奔之外,城内几无良人。” 单廷珪点点头,喃喃说道:“永年城地势低洼,周围环水,以北又有洺水河流经境内” 117章 坚壁清野,水灌之计 恋耽美 正文 118章 城楼血斗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8章 城楼血斗 永年城又称广府城的城头上,守城的贼首陆辉来回踱步,远远望着东边王焕大军驻扎的方向,若有所思。~随~梦~小~说~~sug~lā “大哥,何必如此忧虑?”陆辉的结义二弟史定走过来,笑道:“这永年城墙高水深,咱们又囤积足了粮草,直把此处当做个军镇,我就不信官军插翅还能飞过来不成!” 史定所言不假,自隋末窦建德、刘黑闼都曾在此处建都,便开始对此城进行大规模的修筑。围绕这座古城四周是环绕十里的护城河,浑如一处湖泊,将永年城包裹在其中。城墙又极具规模,瓮城、角楼、马道、城门洞、千斤闸等防御设施一应俱全,端的是易守难攻。 陆辉摇了摇头,说道:“张盟主命我等抵挡官军,此处虽然守得,却不知要耗多少时日。只是我在思量着,当时张盟主游说诸路好汉聚义起事,成则割据一方,再不济也可与朝廷谈判,受了招安,使咱兄弟不至窝在牟山过那混沌日子可这段时日我细细想来,此事真能做成么?” “哈哈哈!大哥,往日你处事果断,现在怎地如此婆婆妈妈!?” 陆辉回头望去,原来是他在牟山结义的三弟与四弟。陆辉对他三弟笑骂道:“吴成你这厮,也敢来调侃老子!” 吴成嘿嘿一笑,说道“咱们既然是绿林盗图个甚么?无外乎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活得爽快!与官军对着干便是干了,这般瞻前顾后得作个甚鸟?” 陆辉长长一叹,说道“往日咱们兄弟都是充光棍的汉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如今呢?老三你那娃已两岁了罢?你嫂嫂也已有了身孕。咱们落草为寇,做惯刀口舔血、与人玩命的买卖也就罢了,可也叫咱们的孩儿见不得人,一辈子窝在山里做贼不成? 你道我为何将永年县居民尽数轰赶出城?虽要积齐粮食与官军死耗到底,可等真与官军厮杀起来,手下弟兄发起性子,咱们拦将不住只恐去祸害城里百姓,也是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少造份罪孽。” 陆辉此言一出,史定、吴成顿时沉默下来。过了良久,吴成唾骂了口道:“直娘贼!贼老天、狗官府逼咱们兄弟做不得人也便罢了!大哥挂怀嫂嫂和我那大侄子,我又何尝不想教浑家与那小兔崽子过上安生日子?” 吴成闷闷不乐,瞧见牟山结义的四弟只顾倚着墙垛,托着下巴向外张望,便喊道:“老四,你只顾瞧甚么呢?” 那牟山老四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脸庞如刀削过般棱角分明,他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说道:“连家带口,恁地麻烦!” 吴成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直骂道:“你个奶腥未退、胎发犹存的黄口小儿!哪懂汉子持家带口的事来?也敢消遣你三哥!” 史定也是笑骂道:“若说武艺,咱们三个都不及你,叵耐你小子刀子嘴净撩拨你这几个哥哥气恼,倒也不枉了你那诨名来。” 牟山老四冷哼一声,只顾说道:“既已落草,还要招安作甚?反覆不定,忒过搭缠!” 陆辉苦笑,正要说话时,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手扶墙垛,忽然感到城墙微微颤个不停。怎么回事?遮莫是地龙翻身? 牟山四个头领面面相觑,兀自惊疑时,忽有喽啰急急跑来,惊恐万状的报道:“不好了,四位哥哥!县城北面发了大水,直奔县城这边灌来!” 陆辉等人大惊失色,急忙奔至永年县北城门,等他们刚到城门楼,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洪波怒涛席卷而至,碧浪水潮汹涌,直似那九天银河之水尽将泻倾下来。滔滔巨浪声势如万马狂奔、岳撼山崩,须臾间将树木连根卷起。便如水神共工肆虐,引?眼见城外化作一片汪洋泽国,洪流仍翻江倒海、汪洋恣肆的灌入护城河中,一时间僵立瞪目,各各都看得呆若木鸡。 一拨巨浪卷起,重重拍在城墙上,迸起的水花竟然溅了陆辉一身,这才让陆辉惊觉水势已蔓延至城墙顶端。突然暴涨数十倍的护城河中哗的涌起几道,水攻得法。待城破时,当记首功!” 单廷珪抱拳施礼,说道:“上官过奖了,只是这永年城城墙宽阔高大,虽能水浸城池,却不足以引水灌城淹贼。” 张开一舞手中长枪,冷声道:“足够了,贼人无法据城墙之险,大军随我乘木筏杀过去,登城杀贼!”说罢张开又望向萧唐,冲他一扬头道“小子,随老子来吧!” 萧唐带索超、花荣、薛永等属下心腹早已做好准备,他朗声道:“得令!” 待水势稳定下来,没过一会,陆辉便得手下喽啰来报,大批官军乘着木筏,向永年县东城门冲来。他咬牙切齿,嘶声道:“官军恁地阴毒,竟想出这般阴损的计策来!兄弟们护住城墙,跟他们拼啦!” 护城河水此时暴涨得几乎与城垣高度相等,几拨箭雨对射。官军这边中箭的,一头栽进汪洋的大水中,不及准备的那边牟山寇挨箭者更多。等官军军士攀缘上城,战况则更加惨烈! 官军在张开、萧唐、单廷珪等将官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蜂拥上永年县城墙,一人马前仆后继,如同洪水巨浪袭过后,又卷起一股绞杀人命的人浪,血浪! 官军与牟山寇彻底挤在城墙上殊死搏斗,此时宽阔的城墙竟显得无比狭窄,无数士兵不是被敌人剁翻,反而是被挤下城墙,坠入城内。 不过一时片刻,由洺水引来的水泽上弥漫起血腥的味道。嘶喊叫骂声、金铁相交声、利刃入肉声混杂在一起,引得双方士兵更加嗜血狂暴,不死不休。 无论官军还是贼寇都已杀红了眼去,寻找身着不同衣号的人,然后似野兽般撕咬在一处。有的人被一刀砍掉胳膊,却嘶声咆哮着将敌人扑倒在地,搂抱成一团,用自己的牙齿将敌人的喉咙咬破。有的人被钢刀划破腹部,洒坠出肠兀自不觉,直至被人一刀斩落头颅 在这一刻,永年县东城门周围的河水,是鲜红色的。 薛永此时也已登上城墙,他与一众官将一样,怕攻城时堕水下沉故而不披重甲,而是身穿清一色的细鳞纸甲。薛永刚戳翻个贼人,忽觉右侧寒芒乍现,五六个官军被长刀剁翻,从血浪中猛冲出一个贼将来,一刀劈向薛永! 薛永苦苦抵挡七八合,忽然那贼将挥刀一挑,薛永的细鳞纸甲被划破,胸前也飚起一股血泉!贼将又一脚蹬出,薛永喉头一甜,喷出口鲜血,登时被那贼将踢翻。 那贼将正欲冲上去一刀斩下薛永头颅,忽然一道黑影蒙袭至他的身侧,狼牙双刀狂风暴雨般奔着那贼将砍去!“铛铛铛铛铛铛铛!”利刃相交声不绝于耳,萧唐踏上城楼,将那贼将生生逼退。 “薛永师傅,你伤势如何!?”萧唐不敢大意,直直瞪视着眼前的贼将,背对着薛永问道。 薛永猛咳几口,强撑道:“咳咳少主勿忧我还死不了” 萧唐这才放下心来,他见那贼将使得一口铁鐏阔刃掉刀,他面色冷峻,正死死盯着萧唐。 “贼厮猖狂!你是何人!?”萧唐喝问道。 那贼将冷冷说道:“牟山第四把交椅,血刀子竺敬!你这狗官又是哪个?” “你便是竺敬?”萧唐眉毛一扬,说道:“我乃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萧唐!” 竺敬嘴角一翘,冷笑道:“你便是那劳什子任侠萧唐?奔雷虎董澄是你杀的?恁地好,正好教我试试你的本事!” 说罢竺敬猛蹿过去,又与萧唐斗做一团。这竺敬刀法阴狠迅猛,本事绝不低于萧唐曾苦苦鏖战过的董澄!而此时两人大水淌脚,身法都打了折扣。萧唐又是以步战双刀本事见长,一时间两人仍斗个不分胜负。 而小李广花荣得萧唐授意,列在攻城木筏后队,尽量在攀上城墙与贼人近战厮杀前,以弓箭多多射杀城墙上的贼寇。此时花荣遥望见萧唐和个贼人恶斗,他当机立断,拈弓搭箭,将那贼人觑个真切! 118章 城楼血斗 恋耽美 正文 119章 我们的厮杀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19章 我们的厮杀 “咻!”的一声,花荣瞄准竺敬就是一箭,箭矢如道寒芒疾射而出。随梦小说suglā竺敬兀自与萧唐血斗,忽然鬼使神差的一个侧身,花荣的利箭直插进他的左肩。 竺敬闷哼一声,却毫无退意,咬着牙挥动手中铁鐏阔刃掉刀,死战不退!风声劲急,萧唐身形一晃,避过竺敬刀锋。他见竺敬虽然悍不畏死,可肩带箭伤,武艺已打了几分折扣。眼下生死相博,对敌人留情,便是对自己残忍,萧唐毫不迟疑,刀光霍霍尽向竺敬要害斩去! 萧唐斗到酣处,刀如匹练、势若雷霆,真有气吞山河之概。竺敬动作不便,苦苦抵挡时,忽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牟山寇小头目虎吼着扑了过来,要将萧唐按倒。萧唐侧身一避,挥手一刀将其了账,竺敬见了更是瞋目切齿,咆哮一声,又冲将上来 在另一侧,独行虎张开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不一刻的功夫便连杀三四十名牟山贼人,凭他一己之力逼退潮水般涌来的贼军,使得无数官军又纷纷从木筏上攀上城头。 陆辉、史定、吴成三人见官军主将如此了得,便齐冲上去,合力与张开斗在一处。当真是独虎恶斗群狼,饶是张开凶悍,一时间也没法逼退牟山三个头领的联手攻击。 “大人,我来助你!”一个虬髯大汉也已登上永年东门城头,却正是大名府兵马都监大刀闻达。闻达抡起金背大砍刀砍翻两个贼人后,便照着牟山寇大当家陆辉兜头砍去! 陆辉慌忙架枪抵挡,被闻达挥刀缠住。张开少了一人围攻,压力顿减,他手中长枪如猛虎脱闸般施将出来,史定、吴成连连败退,根本无法抵敌。 当张开、闻达与陆辉、史定、吴成,萧唐这边与竺敬血斗时,高唐州统制官薛元辉避过锋头,从侧面率众登上城墙后杀出条血路,已沿着阶梯杀进城内。 城内水势齐胸,厮杀的官军与贼军都如在河塘中血斗着。城墙上牟山三当家吴成正苦苦抵挡张开的长枪,忽然听有人呼唤道:“当家的!” 吴成一听那声音,登时神色大变。他猛瞧过去,遥望见自己四弟竺敬正与个将官恶斗位置不远处的阶梯上,自己的妻子抱着他两三岁大的儿子,在几个牟山小头目的掩护下,匆匆奔上城墙。 眼见自己那妻子花容失色,怀中抱着的幼子惊得嚎啕大哭,吴成边挥刀抵抗,边骂道:“你这婆娘!此处凶险!你带凌儿上来作甚!?” 吴成之妻惊惧交加,哭嚷道:“官军打进城里了!嫂嫂在房上被困住,我们也被官军围住了!” 吴成听罢更是心急如焚,还待再说时,张开已挺枪刺来,一枪直直攮进吴成的心窝!! 吴成双眼双眼一突,呕出大口鲜血。“当家的!!!”吴成之妻见自己的相公被官军将官一枪捅进胸膛,她嘶声哭嚎,三步并做两步,发疯似得直奔城墙上赶。 这同一时刻内,发生了很多事。 这边牟山大当家陆辉见自己的三弟被那使枪悍烈的官将刺进胸膛,他目眦欲裂,抛下与他厮杀的闻达,正欲冲上去与张开拼命时,却不防刚打进城内,复返登上城楼的高唐州统制官薛元辉胳察一刀,从后面斩断了他的右臂 与吴成一同和张开厮杀的牟山二当家史定,也见三弟被张开戳中要害,发了疯般拼杀上去。可他以一己之力,根本不是当年曾威震江湖,枪术精湛那独行虎的对手。张开趁其破绽,一枪又刺进他的胸膛,史定抛下兵刃,用双手死死攥住张开的枪杆。张开却冷哼一声,挥枪一挑,史定身子飞出,尸首噗通声栽进永年城外的暴涨的河塘 而萧唐这边呢? 萧唐正与竺敬恶斗,却发觉左近登墙阶梯上又个怀抱婴孩的妇人匆匆赶来。那妇人蓦地哭喊叫嚷,发疯似的奔上城头,恰逢有个官军指挥使刚攀上城楼砍杀两个贼人后,忽见眼前有个人影,那指挥使冲上去正要挥刀时,才惊然发现眼前是个怀抱婴孩的妇人。 那指挥使急忙止住刀势,却不防后面蜂拥冲上来的兵卒一撞,他踉踉跄跄撞了过去,正好顶在那妇人身上。 吴成之妻只顾朝自己相公那奔去,不防旁边有一人撞来,她跌撞了下,怀中的婴孩脱手,滑落出她的臂膀! 这边与萧唐厮杀的竺敬见自己三嫂奔上城墙,他突逢惊变下缓了攻势。而萧唐见那婴孩嘶声嚎哭着,直朝永年县内坠下时,电光火石间他生出一个念头:虽然永年城高数丈不止,可城内积水颇深,我若坠下去虽有些闪失,却不至性命不保,可这孩童年幼体弱,摔下去焉有命在? 下意识的,萧唐抛了狼牙刀,扑上去一把抱住那婴孩,在他身子急坠时萧唐伸手探出,一把扣在永年东门城墙边缘。可城墙上有流水打滑,萧唐扣握不住,当即身子又是一坠,直往城底摔落下去。 忽然,萧唐下坠的身子一滞,他的右手被人生生拽住。拉住萧唐的人,却正是方才与他死战不休的竺敬。 竺敬也抛了手中长刀,双手死死握住萧唐,也不顾左肩箭伤处鲜血泊泊流出,他咬着牙,拼着劲要把怀抱自己结义三哥骨血的萧唐给拉上城墙。周围看明白情况的,勿论官军亦或牟山贼人,也纷纷上来搭手援助。方才还非要决出生死的两拨人,这时却又三四十人聚到一处。 方才还死斗血战不止的两拨人,如今却合在一处,七手八脚地将萧唐拉上了城墙。周围几十步外虽仍旧厮杀连天,这一时,却反而叫萧唐、竺敬周边的士卒无所适从。 本来还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将敌手置于死地绝不罢休的两拨敌人,将萧唐、竺敬拉上来后,一时间却都僵在了那边。继续厮杀?眼下这场面也忒过有不适合。 萧唐被竺敬以及官军、牟山寇一众人拉上城墙,轻轻哄着怀中收了惊吓,嚎啕不止的婴孩一番。而竺敬等人一时间僵在当场,想要言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唐抬起头望向竺敬,双手轻轻将婴孩托出去,交付于竺敬,一字一句说道:“我们的厮杀,与孩子无关。” 竺敬慢慢接过自己结义三哥的孩子,神情复杂,望着萧唐半响,忽然说道:“闻大名府任侠之名甚久,倒真不负了这个名头。” 那一侧牟山大当家陆辉倒是条硬汉,他虽被斩断臂膀,兀自强挺着。可他刚冲出几步,突然一只手死死握住他的脚踝。被长枪穿心的吴成还没死透,死死握住陆辉的脚踝,断断续续道:“大哥我那浑家还有凌儿”话未说完,吴成话语戞然而止,双目圆睁,已然去世。 “住手!!”陆辉听吴成遗言未了,又见周围厮杀不断,他当机立断,高声喝道。虽然一时间双方血战兀自不止,加上萧唐与竺敬这边情况,牟山军中呼喝开来,官军也渐渐停止了攻势,两拨人马渐渐止住了厮杀。 陆辉捂着膀子,面色苍白,他转头望去,见到自己那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困在房顶,神色绝望地瞧向自己。陆辉惨笑,又看了看竺敬怀中抱着那兀自啼哭不止,他结义三弟遗留下的骨血,再瞧永年城东门外源源不断用来乘着官军的木筏。他惨然笑道:“何必再斗?我等输了!” 119章 我们的厮杀 恋耽美 正文 120章 降萧不降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0章 降萧不降宋 陆辉与竺敬被反缚住跪在王焕大军帅帐中,陆辉断臂被包扎过了,目光涣散,呐呐不语。~随~梦~小~说~~sug~lā而竺敬一对招子狠狠瞪着王焕与张开,兀自桀骜不逊。 张开稳坐副首,居高临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竺敬,冷笑道:“天军至此,兀是抗拒!见势不妙才投降归顺,你这厮倒打得好算盘!” 陆辉面色惨白,咬着牙说道“我等皆受恶吏豪强构陷,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不得已才做了绿林中亡命狂徒。如今冒犯虎威,望乞恕罪。” “巧言令色!”张开冷哼一声说道:“若是杀官造反者见苗头不对,都是你这番说辞,便都能赦宥得清?你这厮们忤逆天威,犯得十不赦的重罪,如何饶得!?” 竺敬大怒,忽的站起身子来,痛骂道:“狗官恁地无耻!若不是我大哥有所顾念,你当永年城便是你们能轻易攻打下来的!?” 还没等竺敬骂完,便由士卒上来一军棍又打得他跪倒在地。张开冷冷瞧着竺敬,说道:“你这厮冥顽不灵,杀我军将官数人,兀是猖獗!待衙门判决典刑,老子瞧你还能狂到几时!” 竺敬还待再骂,陆辉怒吼一声:“四弟!住嘴!!”竺敬一滞,虽不再痛骂,可仍如一只被,为大军引路已用不着陆辉和竺敬。陆辉又被斩一臂,也已成了废人,于官军又有甚么可利用的?自己那四弟竺敬倒是一身本事,可他守城时斩杀官将数人,他性子又烈,官军那主帅副帅又岂能饶他? 主帅王焕听副帅张开训斥陆辉、竺敬,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多言语。萧唐见了有些不忍,心说这竺敬手段不凡,杀了可惜。陆辉放弃抵抗后就连差点被竺敬取了性命的薛永,都曾对萧唐说道:“少主,那小子端的好本事,只可惜做了对头。若是能劝降过来,助力必然不小。” 何况株连家眷这种刑法处置萧唐一向看不过去,只是他只不过是兵马押监,又怎能替王焕、张开发号施令? “来啊!将这两个贼鸟给我压下去!待捉了张迪押解至汴梁,从贼都就发市曹斩首施行!”张开厉声喝道,军士得令,上来便要将陆辉、竺敬二人压下去。 陆辉如坠冰窟,惨然不语。“且慢!”这时竺敬猛得站起身来,大嚷道:“就说叫我杀多少强人,才能洗清我大哥一家,还有我三嫂及侄儿的罪责便是!” 军帐中张开、闻达、薛元辉等无不肆声大笑,薛元辉指着竺敬骂道:“你这小贼恁地狂妄!天军至此征剿贼人,善战官将不计其数。你这厮也未免忒过高看自己,少了你我等便剿不得贼人么?” 萧唐见竺敬有此心意,他忽然站出身来,向张开抱拳说道:“张副帅,未将以为,此等山间亡命之徒,皆犯官刑,无路可避,不得已遂乃啸聚山林。若好言抚谕,使其归顺以敌冀南贼寇,公私两便,岂非两全其美?” 陆辉向萧唐张望过去,眼中满是感,便也都随着他向张开谏言。 “萧押监所言确有番道理。”一直静静旁观的主帅王焕忽然开了口,说道:“绿林豪强得了招安,与国家出力,还个清白身子。于己于国都是好事,倘若你二人真能痛改前非,本帅还容不得你们么?” 张开听王焕也开了口,便说道:“既然王节度也有心赦免你这厮们罪过,我还有甚么可说?” 竺敬沉吟半响,忽然望向萧唐,朗声道:“要我为你们出力,可以!可其一不得怠慢我大哥及遗孀家眷,其二叫我为先锋,归于这萧押监麾下!” 薛元辉听罢骂道:“你这贼厮休要得寸进尺!大宋禁军岂是绿林山寨,叫你想投哪个便能投哪个!?” 王焕莞尔一笑,打趣说道:“汉末关武圣为保两个嫂嫂平安而投了曹操,谓之降汉不降曹。你这厮为保家眷,唱的这出遮莫是降萧不降宋?” “他对我大哥、三哥遗孀有恩。”竺敬盯着王焕,说道:“我信不过官府,却信得过他这大名府萧任侠。” 萧唐万万没料到竺敬会如此说,这时王焕转头瞧向萧唐,说道:“萧押监,你意下如何?” 萧唐听罢忙向王焕说道:“既然这竺敬有意戴罪立功,竭力荡平叛逆,末将自会安置他。” 商议事毕,待军卒上来将陆辉、竺敬二人先行押下前,竺敬却直勾勾盯着张开,一字一句说道:“但得时机,我必杀你,为我两个结义兄长报雠!” 张开听竺敬出言威胁,却咧嘴一笑,说道:“老子纵横数十年,似这等狠话已教老子耳朵生了茧。待你这厮与你大哥洗清罪责,再来与老子计较!” 等萧唐除了军帐,却被人叫住,他回头望去,却正是大军副帅独行虎张开。那张开对萧唐说道:“你这任侠的名头,倒响的紧,那牟山贼人只顾买你的人情。”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张节度也有意放那陆辉、竺敬一马罢?” 张开盯着萧唐,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小子有些手段,性子倒有些像当年的老子。只不过老子当年在江湖中打踅时,杀的官将官兵可比那小子多!” 萧唐俯首称是,他知道张开是何等出身,便说道:“绿林中不少英豪,本有良将之才,偏偏逼到草莽之中,如此实乃国家憾事。” 张开嘴角一撇,说道:“老子当年是绿林大盗,杀官兵天经地义,如今老子受招安做了官,自然也当尽心尽力。活了这几十载,从啸聚山林到受了招安,做贼杀官、做官杀贼大小征战无数,这叫老子总算明白些事来:做官的未必不是贼,做贼的也未必不如官。只是好歹要明白你是甚么身份,到了战场上,无论对错,也莫再存甚么妇人之仁!” 听张开提示自己,萧唐抱拳道:“谢副帅教诲,末将明白。” 张开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与王节度几十年的交情,他似乎很看重你小子,可切莫辜负了王节度的一番栽培。” 张迪逃了。 自从他闻报洺州治所永年失陷,当机立断,率余部万余冀南贼寇抛下临洺镇、娄山唐垒等地,趁王焕大军不及合围进了磁州地界。经邯郸、滏阳等地一路南下,奔相州地界逃去。 王焕、张开见所料不差,张迪若苦守洺州,势必要被官军断了后路,便逃入相州后西进,欲向绿林强人林立的河东地界逃窜,意图东山再起。 萧唐受命点齐精骑,与索超、花荣等将官,并合军一处的郑州兵马都监陈翥为先锋,长途奔袭,追击张迪麾下群寇。于磁州境内滏水、磁县附近与小股贼众进行了几场小规模遭遇战。冀南贼军化作数股流寇,脚程有快有慢,一时间被拖后的贼人耽误了行程,叫张迪等部过了邺城,已进入相州地界。 此时赛公明卞祥于洺州肥乡大破陈翥、吴秉彝、马万里三部京西官军,深得张迪器重,他率疤面虎傅祥、怒目金刚管琰、青竹蛇寇琛等河东好汉与张迪本部先后脚,兵临相州治所安阳城下。 相州禁军数营前番被冀南贼寇击溃,军监众将又见贼军势大,不得已弃城而逃,相州知府亦不知所踪。卞祥率部进城,在其他流寇搜刮劫掠时,来到城内东南营街的一处园林。只见那这座雄伟秀丽、古朴幽雅的庭院建筑定堂顶覆绿色琉璃瓦,怪石林荫错落有序,饶是卞祥等粗豪之辈,置身其中仍有股心旷神怡之感。 卞祥唤人问之,这才知晓了这座园林的名称:昼锦堂。 120章 降萧不降宋 恋耽美 正文 121章 安阳城,昼锦堂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1章 安阳城,昼锦堂 这昼锦堂内设忘机楼、狎鸥亭、观鱼轩、康乐园等,不但富丽堂皇,更不失典雅。随梦小说suglā卞祥身边大汉疤面虎傅祥唾了口,骂道:“直娘贼!那些贪官污吏倒会享福,购置这么处宅院。也不知要费多少银子?够养活多少乡民!?” 卞祥在院内看到一座石碑,书刻“两朝顾命,定策元勋”八个大字,转入西厢,另有昼锦堂记碑以及其它碑刻。卞祥虽是庄稼汉出身,却也识得些字,他凝视着昼锦堂记碑,喃喃念道:“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此人情之所荣,而今昔之所同也” 卞祥兀自端详时,他另个兄弟怒目金刚管琰走来,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那一列房里有金银细软,却尽是甚么狗屁藏书,有个鸟用!?” 冀南军打入相州安阳后,各寨流寇打算于城中四处找富户官吏府邸劫掠一番,之后再南下转道进河东路。张迪见卞祥勇武不凡,有心笼络于他,见安阳城内这昼锦堂似是最富庶的去处,便让他及手下河东亲随搜刮这里,叫他占足好处。 此时昼锦堂内家丁仆役都被赶至一处,虽然他们都是朝廷重臣贵胄府中之人,眼见卞祥手下喽啰凶神恶煞,都提着明晃晃的兵刃,又隐隐听见外面百姓哭号,另有贼人逞凶作恶,各各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卞祥看完记碑,见府中家丁仆役都腰缠白布戴孝,便向府中个老管事问道:“此处可是三朝相公韩忠献公,以及其长子,亦曾任过宰相的宣奉大夫韩师朴的故居?府中又有甚么丧事?” 卞祥所问的三朝相公韩忠献公,乃是为相十载,历经宋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的名臣韩琦。而宣奉大夫韩师朴则指的是韩琦长子,亦曾任过宰相的韩忠彦。 相州韩氏也称真定韩氏自韩琦始,绝对可说是大宋的豪门世家,子孙多在朝中任官。而韩琦长子韩忠彦虽曾被打入元祐党籍,遭宋徽宗赵佶及蔡京等新党权臣排挤,可韩氏族裔在朝中根深蒂固,又多与其他名门望族联姻,如今在朝内依旧有着不小的势力。 饶是卞祥农户出身,却也晓得在大宋名声极广的相州韩氏族裔。那老管事见卞祥一语道破,只得回道:“好教这位大王知晓,我韩府主人宣奉大夫仪国公仙逝数日,故而合造了棺椁,设灵帏灵牌装殓祭祀。” “原来如此”卞祥点点头,叹道:“原来是韩相公逝世了。” 傅祥听罢,登时喜道:“造化!此劳什子昼锦堂竟是几朝宰相的宅子?细细搜刮一番,必有许多好处!” “不可!”卞祥断然说道:“那韩忠献公三朝元老,在任时风评甚好,也未曾听闻其长子韩师朴相公为官时敲骨吸髓,祸害百姓来。咱们杀贪官污吏,劫富济贫的事都做得,却不能打好官清官的主意!” 管琰听罢,登时叫嚷道:“大哥这又是何必!?咱们与官府作了对头,被官府拿了都是掉脑袋的罪责,那厮们还能念大哥的人情不成?既然这韩府殷富,咱们如何抢他不得!?” 卞祥圆眼一瞪,呵斥道:“你若是还认我这大哥,便闭了鸟嘴!我卞祥顶天立地,两肋插刀的事做得,杀头的买卖做得,唯独亏心之事不做!” 管琰见卞祥发怒,心里虽不忿,却只得闷声不语。而疤面虎傅祥皱着眉头,念叨着:“韩忠献公莫不是那唤作韩琦的?这名字恁地耳熟” 傅祥忽然想了起来,登时怒道:“莫不是那指使娼妓婊子羞辱面涅将军狄天使为斑儿,杀好汉还说甚么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的那个韩琦!?我日他祖宗!大哥!那可是个坑害武曲星的佞臣,算个鸟好官!?!?” 傅祥之所以发怒,是因为江湖草莽中人多敬佩诸如狄青、杨家将等大宋开国以来的名臣良将。而他曾在市井中听说书先生讲过宋仁宗时韩琦与枢密使狄青间的冲突。在宋时民间流传的说书人所讲的平话、话本中,无论狄青与逐渐流传开的杨家将,都透着股悲彩,绝不乏遭奸臣佞臣构陷的桥段。 如大宋开国功臣名将潘美,平心而论,其对于大宋的战功绝对要比第一代杨家将,杨业杨老令公更大,可因与杨业战死有责,一抬一贬下,潘美在评书演义中便被生生骂成大奸臣潘仁美。而当年韩琦狄青间确实有冲突矛盾,所以按傅祥的直观印象,直把韩琦也当做奸臣权佞。 昼锦堂那老管事本来听卞祥说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可又见另个凶悍的贼首破口大骂,一颗心立刻又提到嗓子眼上。而卞祥却摇头说道:“你我都是粗卤汉子,当年韩忠献公与面涅将军虽有不睦,可个中细节岂是你我能晓得的?市井间平话说书,一家之言,不足以取信!” 卞祥又对那老管事安抚道:“你等放心,有我在此,其他强人不至于到这昼锦堂搅事。待三两时辰后,我们兄弟与诸路强人便会离开安阳城,绝不会伤这府上男女半个毫毛。” 那老管事登时拜道,没口子称谢着。卞祥又安抚几句,忽然他察觉到似蹊跷,他浓眉一拧,沉声说道:“不对!韩师朴相公既然是相州韩氏嫡长,如今其尸骨未寒,怎不见韩氏其他宗族子弟前来奔丧守孝!?” 老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左右推诿。卞祥又喝问了几句时,却听手下兄弟青竹蛇寇琛在内堂喊道:“好一群撮鸟,恁地狡诈,竟躲在此处!” 卞祥听罢,忙率一众喽啰奔入内堂。原来寇琛瞒着卞祥,在内堂搜刮财物时有小头目无意间揭起块地板。那板底下有条索头,寇琛将索头一拽,便露出间地窨子。 卞祥张望过去,见地窨子躲着的男男女女足有四十人来,那一众人神色惊慌,男子有身着官员的燕居常服,亦有身着丧服的。卞祥冷哼一声,说道:“原来各位相公全都躲在此处!” 原来今年二月韩忠彦以宣奉大夫的身份致仕,过了数月身子每况愈下。此时相州知府正是韩忠彦长子韩治,见父亲病危便发信使人告知于各处任职的韩氏宗族子弟。 韩忠彦乃是相州韩氏一族之长,诸如其子韩澡、韩浩、韩澄闻讯急急赶至相州安阳,此外除了韩忠彦三弟韩良彦早亡,六弟驸马都尉韩嘉彦尚在汴梁外,他二弟右赞善大夫韩端彦、四弟徽猷阁直学士韩纯彦、五弟京东路常平司提举韩粹彦,及侄辈韩诏、韩诫、韩谘等子裔无官务羁绊者,大多返回相州安阳本家悼念。 却没有料到正逢张迪打破了安阳城,相州知府韩治见贼军势大,只得教族中叔辈、堂兄弟及家眷躲入府中密室地窨内,却被卞祥手下寇琛给撞破了。 名满大宋,子孙多为朝廷命官的相州韩氏,此时大多子裔竟陷在冀南贼寇的手上! 名门望族的韩氏子弟眼见无数贼寇手持利刃,神色不善地上下打量自己,大多人都已面如土色。而其中韩忠彦三子韩浩性情刚烈南宋时他以奉直大夫守潍州。建炎二年时金国铁骑攻城,韩浩率众死守,城陷后与女真人巷战,力战牺牲,他指着卞祥,怒声喝道:“兀那贼人!也敢造次!我韩家名门世家,岂容尔等欺辱!?” 傅祥呸了口,骂道:“你这狗官还耍甚鸟官威?落到爷爷手里,爷爷只把你当做手里行货!还敢与爷爷作色!?” 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寇琛诨号青竹蛇,在卞祥等四人中是性子最狠毒的,他阴测测地说道:“管你是几品的官,也不过长着一颗脑袋,待我一个一个剁了你这些官老爷的驴头,瞧你们还能再生出个脑袋来?” 韩浩踏前几步,挡在韩氏叔辈、族氏兄弟面前,喝道:“朝廷剿贼失策,才教你们这些贼人猖獗至今!要杀便杀我,好叫世人知道朝廷还有一腔热血的忠良之士!” “三弟!住口!”韩忠彦长子韩治沉声喝道,随即他一脸决然,凝视着卞祥说道:“这位好汉可是霸我韩家昼锦堂的头领?本府倒想请教阁下,要如何处置我等?” 卞祥沉吟不语,目光在相州韩氏子弟身上扫了一圈,韩治、韩浩等以及韩端彦、韩纯彦、韩粹彦等朝廷高官虽然神情愤慨,可无不忐忑不安。绿林中残暴之徒比比皆是,哪怕不将他们一一杀了祭旗,便是将他们押解出城羞辱一番 念及至此韩治、韩浩、韩端彦等无不心惊胆战,届时相州韩氏大宋官场内著名的名门豪族丢尽脸面,叫他们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其祖、父辈忠献公韩琦!? “想不到你个衙内公子,倒也带种!”卞祥忽然微微一笑,对韩浩说完,又转头对韩治说道:“你等且在地窨好好藏着,待我们兄弟与诸路强人离开安阳前,切莫出来。” 说罢卞祥转身便走,韩治、韩浩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怒目金刚管琰拦住卞祥,瞪着对牛眼,说道:“大哥,逮到群大官儿,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大哥不愿伤他们性命,何不报与张盟主知晓?捉了这群官府大员,岂不更显大哥你的本事?” 卞祥朗声一笑,说道:“我的本事,须捉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儿来炫耀?即便官匪不两立,这群人是为悼念同族长者韩师朴相公而来,这才陷到我的手里。便是将他们交到张盟主手里,也不合道义!走罢!何况我已说过,老子只杀贪官,不害好官儿!” “好汉请留步!”韩忠彦的二弟,官居右赞善大夫的韩端彦叫住卞祥,作揖说道:“听这位好汉言语,也是个光风霁月、胸怀坦荡的义士,又何必落草去做那贼寇?我等感念壮士义释之恩,愿为义士作保” “且住!”卞祥打断了韩端彦,冷笑道:“我放你们,只因韩忠献公、韩师朴相公有个好名头,可不是为巴结甚么权贵!朝廷若少些狗官恶吏,我们兄弟又何至造反?你等捡回条命,还报于治下百姓便是,可若想劝我归顺,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宋史记载:大观三年二月,韩忠彦以宣奉大夫致仕返乡,同年八月二十日,于安阳家中去世,年七十二,谥文定。子治,徽宗时,为太仆少卿,出知相州。以疾丐祠,命其子肖胄代之,别有传。 121章 安阳城,昼锦堂 恋耽美 正文 122章 大难不死,血灾临头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2章 大难不死,血灾临头 等到卞祥真与其他冀南寇撤离安阳城,韩氏子裔这才都松了口气。◢随*梦*小◢说щЩшsug1a韩纯彦叹道:“想我韩家名满天下,可今日若不是那贼人,大半子弟却要折在本家堂舍中!” 韩治羞惭不堪,说道:“我忝为相州知府,守土不利。赍书信族叔族兄弟前来,反落得如此凶险!真是万死莫赎己罪!” 韩治的二叔韩端彦为人持重,劝慰韩治说道:“天有不测风云,流寇贼人来得甚是突然,而兄长驾鹤西去,我等族人岂能不来?何况我等绝处逢生,全因那强人头领念及汝先祖先父的德名,倒也应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那句。” 韩忠彦四子韩澄忿忿道:“小侄听闻朝廷遣王焕节度使率军剿洺州贼寇,怎地还叫贼人流窜到相州来?那厮枉受朝廷爵禄,耽误征剿大事,待禀明圣上时,自有他好瞧!” 韩氏子弟中有庆幸的、有自责的、有劝慰的、有叫骂的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忽闻外面喊杀哀号声又起。又有个庄丁心急火燎地奔来,哭嚎着喊道:“大事不好!贼人又杀来了!” 原来张迪麾下冀南军都是化作数股流寇,先后朝着河西路隆德府壶关方向汇合。张迪以及卞祥率众离开安阳不久,却是殿后的又一股贼人杀进城中。 而这次来的贼寇,却是手下喽啰最为凶残淫暴,三个头领在冀南军中都是最喜杀人的张雄、项忠、徐岳三人! 安阳城内富户员外、斗升小民刚遭匪灾,边各自收拾散落的器物,边破口痛骂着贼人,谁能想到走了一拨凶神恶煞的贼人,又来了一拨更狠更残暴的? 张雄先命手下亲信率数十人护送自己的家眷去赶上张迪,随即与项忠、徐岳一声令下,手底贼人如饿了几天的狼群,怪叫着冲进惊慌失措的绵羊中大快朵颐! 好歹几个时辰前那群贼人多是劫财劫粮,张雄手下的贼兵却是见人便杀,有些市民吓得双腿迈不动步,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乞命。一众贼人却狞笑上前一把薅住那些百姓的头发,拽起他们的脑袋照着脖子挥刀便是一抹 那另一边有些贼人撕破城内女子的衣襟,任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或揪着头发、或抗在肩上寻个偏僻处便要施以暴行。这些女子的亲友刚冲上去要与贼人拼命,便被一枪戳倒在地,再被乱刀剁得血肉模糊 冲进昼锦堂内示警的那个庄丁刚跑出两步,便被后面飞来的利箭射倒。韩氏子弟登时轰的乱成一锅粥,一众女眷啼哭惊叫,唯有韩端彦、韩纯彦等年长的长辈急急招呼众人再奔着内堂地窨子躲去。 可已然迟了。 张雄得知昼锦堂乃是安阳城内最富庶的去处,似乎还是甚么做过宰相的大官故居,虽然被先到安阳的冀南贼寇劫掠过一番,可再让老子抄个底,也说不准还能榨出什么油水来。 当张雄、项忠、徐岳三人率一彪最为凶悍的喽啰闯进昼锦堂,却见到不少未及躲藏的男女。张雄见其中有的人身着斩縗齐衰等丧服,堂府内亦有香案灵帏。“造化!”张雄暗道了一声,叫手下尽数将韩氏子弟及其家眷团团围住。 韩端彦、韩纯彦及韩治、韩浩等韩氏子弟,并着庄丁被张雄手下喽啰赶猪般轰到一处。有两个庄丁走得慢些,登时被喽啰一刀劈翻,其余人哪还敢有丝毫怠慢?只得受贼人逼迫,挤在一处。 张雄定定打量一番,张口问道:“你们是哪个朝廷大官的亲族?” 等张雄说完,却见眼前那干人都沉声不答,他冷冷一笑,命手下又拽出个家丁。那家丁刚嚎出声来,便被一刀剁倒。 韩纯彦惊怒道:“你这贼人,竟如此草芥人命!” “你还没答我的话呢”张雄悠悠说道,随即他目光飘向韩门子弟中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少年。张雄一努嘴,喽啰会意,一把将那少年给拉了出来。 “住手!”韩浩怒喝一声,刚冲出来,便被个贼人用枪杆狠狠搥在额头。韩浩登时鲜血长流,被砸倒在地。 那少年是相州韩氏旁支的一个后辈,他被贼人薅住衣襟,眼见那仍流淌这鲜血的钢刀向自己缓缓举起,他吓得嚎声大哭,求饶道:“大王饶命!这昼锦堂是族祖父韩师朴相公的堂舍,我等都是他的亲族!” “韩师朴?就是那甚么韩忠彦?”张雄嘴角一咧,笑道:“老子倒知道他的名头,听说他的子孙不少也是在朝中做官的。想必诸位中也有不少是官老爷吧?” 韩端彦强自压住满腔忿意,他对张雄说道:“这位好汉,万事都好商量,你既知我等是朝廷大臣,何故如此欺辱?” “朝廷大臣又能怎地?”张雄瞧着韩端彦,就如一只正把玩爪中老鼠的花猫,他阴测测说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子弟兄三个,从来只爱杀人。你们这群官儿高高在上,只把绿林众人瞧做贱民,今日老爷我倒要看看,谁的命更贱些!” 张雄身边项忠凑了过来,对张雄低声说道:“大哥,这些鸟人既是在朝廷做官的,自是大有用处。若日后张盟主真要与官府计较降诏招安之事,害了这厮们性命,恐怕不妥吧” 张雄冷哼一声,说道:“招安招安,招甚个鸟安!老子投张迪起事,只图个痛快,瞧这些达官贵人,如今却沦为老子眼前砧板上的鱼肉,咱们兄弟若仍窝在杀熊岭,哪能遇到这等快活事来?你道咱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真能与官府里那些之乎者也做得一路?张迪那厮执迷,老子却想得明白!好好炮制这干狗官一番,断了张迪念想,正是好事!” “老三,玩过千金小姐么?”张雄说罢,转头对三头领徐岳说道。 徐岳呲牙一笑,说道:“大哥说笑了,我哪有那个福气?” “现在这福气不是来了?”张雄朝韩门子弟中的女眷一指,说道:“要日就日个身娇肉贵的,也不枉咱们在这世上走一遭!” 徐岳哈哈淫笑着,直奔着个刚十三四岁大的韩氏子侄辈的少女走去。韩门子弟各各激愤,可他们多是不曾习武的读书人,哪里挡得住一群手持利刃,做惯杀人放火买卖的凶寇? 被敲破额头的韩浩不顾满脸鲜血,他虎吼一声,直奔徐岳冲去,却立刻被几个喽啰放倒。张雄冷冷打量着韩浩,说道:“你这衙内,倒生的好肝胆!只是不知是甚么滋味。” 几个喽啰听罢,纷纷冲将上来,七手八脚地遏住韩浩,扒开他的衣襟,有个喽罗卷起袖子,手中拿着把明晃晃的剜心尖刀便奔着韩浩走去。韩氏一众子弟这才惊惧地察觉道: 这个丧心病狂的恶贼还要吃人! 张雄本就是凶残成性、性狭阴狠之辈,他在市井中厮混时吃过官司,也曾被捕头酷吏欺压过,所以张雄又对官府中人更有种刻苦铭心的仇恨。眼见面前这些高高在上,让他这种底层出身的匪贼遥不可及的贵胄子弟面露痛苦与恐惧,这叫张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病态的快感来。 一声厉喝下,张雄又命手下凶寇将韩浩的四弟韩澄也拽了出来,细细打量着他,狞声笑道:“瞧你这厮生得肥胖些,正好细细地割了,炙烤着来下酒吃。” 张雄随即便取把尖刀来,又唤喽啰从府中搜出盆炭火。韩澄吓得早已面无人色,他想开口求饶,可强烈的恐惧下韩澄口中上下两排牙齿捉对碰撞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畜生!!禽兽!!”韩端彦双目充血,嘶声痛骂。可他也被张雄手下凶寇一刀背砸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两个侄子将被贼人残杀,自己那族侄女要被贼人污辱 “大当家的!”忽然有个喽啰狂奔进来,急报道:“不好了!官军追至,也已杀进安阳城里,兄弟们与官军巷战厮杀,却抵挡不住!” 张雄蹭地站起身子来,惊怒道:“官军怎会来得如此快!?后面不是还有两股强人?” 徐岳刚扯出韩家那挣扎哭喊的少女,听罢登时骂道:“被官军杀散了?他奶奶的一群脓包!” 张雄咬牙切齿,厉声吼道:“去他娘的!集合兄弟们!官军又怎地!?还不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老子怕他个鸟!” 当张雄、项忠、徐岳三人纠集麾下匪寇,奔到安阳城东南营街口时,一彪官军精骑已向他们迎面冲来。 杀熊岭三贼首中徐岳驾马奔前几步,就见对面有个骑将一马当先,手持着一杆铁鐏阔刃掉刀,直朝自己杀来。徐岳瞧清楚那人,惊诧道:“你这厮是牟山的竺敬!?” 竺敬寒着脸并不答话,他拍马窜上挥刀猛斩。徐岳忙驾刀格挡,竺敬手中掉刀化作几道寒芒,上下席卷荡开徐岳手中兵器。张雄、项忠还未及助阵,竺敬就以横刀一抹,徐岳被划破喉咙,颠下马来! “去你娘的!牟山寇也降了官府?”张雄刚骂出口,竺敬已冲进贼阵之中,左劈又斩,使杀熊岭前排贼众溃成一团。 张雄、项忠来不及合力与竺敬厮杀,官军精骑前侧三骑也已快冲进贼军阵中。那三骑中左边面圆耳大,留着落腮胡须的悍将手持把金蘸斧右边剑眉入鬓、英气逼人的武将手持杆亮银长枪,还负着把泥金鹊画细弓中间那雄赳骁武,神威凛凛的手持着錾金虎头龙牙枪,腰间两把狼牙寒锋刀,背斜跨着的是狼首九钧弓并射虎钢簇箭 正是萧唐、花荣与索超三人! 122章 大难不死,血灾临头 恋耽美 正文 123章 结交韩家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3章 结交韩家 骏马狂嘶,霜刃映寒。?随{梦}小◢说шщЩsug1a 萧唐、花荣、索超、竺敬四员虎将闯入贼军阵中挥舞兵器只顾搠刺劈砍,兵刃过处,血如涌泉。一时间似山崩地裂、石破天惊,狂风呜咽划过,不过一时片刻便已卷走近百贼人的性命。 本来萧唐与郑州兵马都监陈翥为先锋,率本部精骑先行追击冀南寇,于洹水北岸击溃股冀南军中小股贼众,在提审个被俘的喽啰后,得知张迪本部先行南撤,而前面的太原府杀熊岭张雄一行贼寇,估计已快杀进安阳城内。 从萧唐所知水浒中的描述,以及竺敬也略提过冀南军中各山寨强人行事风格所知,这张雄一伙贼寇是冀南军中最残忍好杀的。安阳是相州治所所在,百姓众多,又岂能任由张雄滥杀而坐视不理? 萧唐当机立断命麾下精骑略作休整,火速急行至安阳城,而同行的陈翥与吴秉彝、马万里大败于洺州肥乡,与大军合兵后遭副帅张开劈头盖脸一番痛骂,若非军事紧急还要处军杖之刑。陈翥因萧唐却屡立战功本就心生嫉恨,见萧唐又急于追击,哪又能遂了他的愿? “我军日夜兼程、人困马乏,所率部众多是轻骑,若孤军深入中了贼人埋伏萧押监,你担待得起么?”陈翥阴阳怪气地对萧唐说道,萧唐见陈翥定说要率部原地休整,他一咬牙,还是与花荣、索超、竺敬只率本部马军骑营向安阳突进。 目前萧唐麾下马军指挥使索超部的骑兵还剩二百六十余骑,便是萧唐亲随十八骑,也已折了六人,魏定国、单廷珪的所部又几乎是步卒,不擅战场厮杀的时迁与攻洺州永年时身负重伤的薛永,都安置于周瑾等人的大名府步军营中以两百六七十个骑兵追击张雄数千贼兵,不能不说确实风险极大,无论张雄据险守城,或伏击萧唐,要以多击少吃掉萧唐这拨骑兵,并非难事。 可张雄麾下贼寇并不知萧唐来了多少人马,更没料到他们会来得如此之快。 贼人甫一进城,便四处烧杀掳掠,当萧唐率军由残破的城门冲入时,各处的贼人,只是突然发现一拨杀气腾腾的官军似从天而降,挥舞兵刃朝自己杀来。惊慌失措下他们四散逃逸,待张雄细问时只知道:“官军突至,人数不计其数” 张雄与项忠、徐岳好不容易集合上千的贼军,结果刚与萧唐的骑兵打个照面,三头领徐岳就被暂时归附于萧唐麾下的牟山强人竺敬一刀斩于马下。萧唐与花荣、索超个个身具骠骑之勇武,趁势突击,贼军又如何反应得过来? 急先锋索超手中金蘸大斧上下翻飞,剁翻贼人无数小李广花荣枪挑了几个贼人后,使出神箭本事,他手中泥金鹊画细弓配上鹘羽枪头箭,成了收割生命的利器,花荣专朝着贼人中小头目射去,五六个头目滚落下马,使得贼军更乱。 擅于冲击敌阵的索超,加上骑射技艺高超的花荣,这两个骠骑倒配合得天衣无缝。加上竺敬手中长刀迅猛无对,扫过处贼人血颡光肉片儿乱飞。而萧唐这边使着錾金虎头龙牙枪,连刺带劈连杀十几个贼人,忽地他瞧见贼人中二头目项忠就在数十步开外。 萧唐打个呼哨,随后而至的十二个亲随骑射,纷纷拿出适于马战用的骑弓,萧唐将龙牙枪挂在马鞍得胜钩上,右手持狼首九钧弓,左手从马鞍斜挂的箭囊中取出支鸣镝箭来。弓弦一放,鸣镝箭在空中急速飞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声,十二个骑射也拈弓搭箭,朝着鸣镝箭直奔项忠的方向纷纷射去! 项忠大惊失色,他勉强避过萧唐射来的鸣镝箭,结果又有十二支利箭向他劈头盖脸地射来!项忠肩膀、右臂先中了三箭,他惨嚎一声,身子后倾双手猛拽缰绳,胯下战马长嘶着人立起来。 十枝利箭发出连串“噗噗噗”利刃入肉的闷响,尽数射在项忠战马的身上,马儿悲嘶,轰然倒地。项忠猛地撞到在地,他下意识的举动虽然捡回条命来,可战意全失,转身朝着街口内昼锦堂的反向拔腿便跑。 “我日你奶奶的!!孩儿们!和官军拼啦!!”张雄见萧唐所部精骑骁勇无比,却仍呼喝着麾下头目冲上去堵截骑兵突击,贼兵喽啰被轰赶着,硬着头皮冲上去以血肉之躯抵挡萧唐、索超、花荣等官军将领。 而张雄见麾下喽啰一时间阻截住了官军,反而调转马头,挥着鞭子猛朝胯下战马狂抽,一阵风似得逃离了战场。边逃边高声呼喝着,收拢些四散的贼军,直奔安阳城西门冲去 “不对啊!大当家的在何处!?”与萧唐麾下精骑又血战了一阵,终于有个精细些的头目发觉不对,他四处张望,哪还能瞧见自己大当家张雄的人影? “入你娘的!草你十八代祖宗!!叫我们填命抵挡官军,你这亡八倒先逃了!”小头目高声破口大骂,越来越多的贼人得知张雄先逃了,不是抛了兵器夺路而逃,便是跪倒在地高呼投降 却说贼人二头领项忠身上还插着三支利箭,带手底数十喽啰又冲进昼锦堂中,他面色狰狞,提着钢刃直奔着韩门子弟冲去。 轰隆隆阵阵马蹄声传来,萧唐与花荣并亲随骑射接踵而至。项忠见被官军堵住,心中发狠道:捉个姓韩的来要挟,老子便是活不得,还能有个大官儿与我陪葬,老子这辈子也是值了! 念及至此,项忠直奔着那干人中瞧上去似是领头的韩端彦冲去。项忠刚拽住韩端彦,挥刀正要叫骂时。忽然他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花荣早瞧见他举动,张手便是一箭射去,不等项忠挟持韩端彦,随手使出拿手本事,轻描淡写间便取了那贼首的性命! 项忠双目死鱼般突了出来,他直勾勾望着插在他咽喉上的利箭,喉头嗬嗬几声,直挺挺着摔倒在地。萧唐双目一瞪,暴喝道:“贼首已除!你们这干贼厮们还敢负隅顽抗!!??” 余下数十贼人惊得魂飞魄散,在瞧见萧唐身后骑射拈弓搭箭,锋利的箭簇早就对准了自己,纷纷抛了兵刃,跪地讨饶。 萧唐这才注意到此处园居富丽别致、古朴典雅,再瞧见眼前那干惊得面无人色,聚作一团的韩门子弟,他翻身下马,说道:“诸位休惊,城内贼人已破。” 韩纯彦、韩粹彦等相州韩氏族人摊坐在地,眼角甚至似是溢出泪水来,各自喃喃念叨:“老天开眼呐” 毕竟似他们这等地位高崇,名满大宋的豪门旺族,先是遭冀南军打破了城池躲在密室地窨中避难,被卞祥撞破却又被那个威武的大汉不动声色地给放过。当他们终于安下心来时,却又被随后而至的张雄一行贼寇给擒住,眼见这一干人要惨遭张雄凌辱残害时,萧唐率精骑却又袭进城内,杀退贼寇将他们给救下人生这般际遇,也未免忒过刺激了。 持重些的韩端彦稳住心神,想他堂堂忠献公韩琦之子,岂能在禁军官将面前露怯,丢了相州韩氏的颜面?他拱手对萧唐说道:“幸得这位将军及时赶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处乃是先父忠献公故居堂舍昼锦堂,我乃右赞善大夫韩端彦,与韩氏族裔为祭奠家兄而来,却不想陷入贼人手中。” 萧唐神色一变,本只想速速击溃途径安阳城的贼人,使城中黎明百姓免受刀兵之灾,却没料到救下相州韩氏这干子弟来,而韩琦与韩忠彦,他萧唐如何不晓得? 战事一了,萧唐命麾下三十精兵护住昼锦堂,余下人马缚住俘虏投降的贼人,再派几队军健在城中搜查逃逸藏匿的贼寇后,对韩端彦抱拳说道:“韩师朴相公公忠体国、鞠躬尽瘁,末将钦佩得紧。不想公已溘然长逝,实令人扼腕唏嘘!末将欲向师朴相公上香悼念,不知可否?” 若非是萧唐及时赶到,相州韩氏大多子弟恐怕都要叫张雄给害了,如今又是诚心向韩忠彦诚心悼念,哪有不应之理?忽遭冀南军打破城池,昼锦堂上下人心戚戚,乱做一团,到了这时才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 萧唐上了香,恭恭敬敬在韩忠彦灵位前揖拜磕头。不但因为是死者为大,无论韩琦亦或韩忠彦,父子二人都入了南宋理宗时所评的昭勋阁二十四功臣,无论风评政绩,即便是有争议处,也是瑕不掩瑜,不能否定这对父子对于大宋的功绩贡献。“此父子二人皆配飨功臣,昭勋崇德阁,忠贤之报乎!”这句后来对于韩琦、韩忠彦的评述,萧唐觉得很是贴切。 韩端彦等韩氏子弟瞧在眼里,萧唐可说得上是他们的救命,甚至救了一族声誉的恩人,再看萧唐言行有节有礼,心里无不对他生出感激及好感来。 此时城内安抚民众事毕,过了数个时辰,陈翥才率军姗姗赶至安阳,他本来心想萧唐那厮抢了他的风头,此番贸贸然去追击张雄,若死在那贼人手里才最好不过。可他赶至城内,听闻萧唐于昼锦堂救下相州韩氏大多子弟后登时傻了眼。陈翥顿感悔青了肠子,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相州韩氏在大宋官场是甚么豪门,有着何等地位,有着多大影响力,陈翥可是一清二楚。目前未在这昼锦堂的,还有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等韩氏子裔,何况当年韩忠彦德高望重,朝廷官员甚多皆是出自他门下。 最让陈翥抓心挠肝的,是因为那当年由韩忠彦抬举的门生,如今官位、名头最大的一个。 现在把持着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政令等国家最高军事机构的一把手知枢密院事是谁?不是在大宋西境把持军政,时任开府仪同三司的童贯,也不是受官家器重,在殿帅府殿前都指挥使司官位水涨船高的高俅而是韩忠彦当年门生,与相州韩氏关系依然很紧密,论权势能与权相蔡京掰掰手腕的郑居中! 宋初兼领泾原路经略公事的渭州知府尹洙曾经说过:“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出强寇,凯歌劳旋,献捷太庙,其荣无以加。”武将立下不世之战功,诸如枢密院、殿帅府等军事机构长官依旧为文臣担任,行伍出身的武将便是从无数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也要受其调遣。 若是能借着相州韩氏巴结朝中大员,还愁自己仕途不能一帆风顺? 陈翥心里恨极,暗骂道:萧唐你这厮,这等天大的好处怎地又落在你手里!? 123章 结交韩家 恋耽美 正文 124章 猜忌的种子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4章 猜忌的种子 陈翥心里兀自暗骂着,而萧唐见安阳城清剿余寇已了,便向韩端彦等韩氏子弟抱拳说道:“未将奉王节度钧旨,率部追击冀南贼寇。◢随*梦*小◢说щЩшsug1a相州、隆德府流寇横行,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深受其害!如此未将便先告辞了。” 陈翥听了,蓦地心喜,念道:原来这厮倒是个不会做人的,眼下这兵荒马乱,相州韩氏这些相公险遭贼寇害了,正须有行伍军健护卫。冒死争功有甚鸟用处?趁此机会打通这条门路,这好处还是要落到我身上。 想到这,陈翥便愤然道:“诸位相公都是万金之躯,怎能轻慢相待?追剿贼寇,不争这一时。若诸位相公再有个甚么闪失,你可吃罪得起!?” 萧唐听罢眉头一皱,说道:“陈都监,冀南贼寇尽数南逃,安阳城匪患已除。咱们奉令先行,哪能在此驻足不前?” 陈翥冷哼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去追,自顾追去!待王节度率大军至安阳,分拨人马护送韩氏诸位相公回京,才不至害国家栋梁在此处遭险。” 韩端彦、韩纯彦以及韩忠彦长子韩治等人,虽然面对凶神恶煞的绿林盗束手无策,可他们一个个都是在官场中历练甚久的人物,朝中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都见得多了,看陈翥这般作态,哪能不知他的心思? 那萧押监,倒真是一心恪尽职守。而这陈都监这般市恩讨好之举,又是做给谁看?韩端彦心里念道,他对陈翥淡淡说道:“陈都监无须挂怀我等,这安阳城内贼人已教萧押监尽数驱除,还有何凶险?陈都监只驻留于此,怕是也没甚么用处。” 韩端彦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直教陈翥碰了一鼻子灰,敢怒而不敢言。人家朝中赞善大夫正五品的官,比陈翥这一州都监高出数级,何况相州韩氏在朝廷的影响力,韩端彦便是指着陈翥将他臭骂一通,他陈翥也只能憋着忍着。 韩端彦转过头,面向萧唐时却完全换了付态度,他一拱手,说道:“相救之恩,感也不愿卖于他,倒是好笑的很。”精骑开拨路上,花荣回头瞧了眼后面与萧唐马军拉开好大距离的陈翥所部,冷笑着说道。 萧唐看那陈翥的行径,也懒得过于计较,如果和那等人怄气争执,反倒落了下乘。这时萧唐打眼望向一直在前面闷声不语的竺敬,驾马赶上去说道:“再与冀南贼寇厮杀时,不必过于争先。否则你单枪匹马冲入敌阵,若有个闪失,我等便是想援手也赶不及。” 竺敬撇了萧唐一眼,又转过头瞧着前方,冷冷说道:“你不必管我,我再多杀几个,才不至大哥大嫂,以及三嫂等遭官府迫害。即使我死在沙场上,也算有个了结。” 萧唐注视着冷峻寡言的竺敬,心想水浒中他曾在二十余合内,便杀得梁山八骠骑张清力怯的骁勇悍将,后来却在带伤的情况下,遭投效宋江大军的唐斌偷袭而死,而他到底性情如何却不得而知。 现在看来他虽仍仇视官府,可为保他结义大哥陆辉一家,以及三哥吴成遗留下的母子安生,宁愿忍辱负重反助官军,倒也是个义气之人。可见竺敬单骑闯阵,浑然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回事,他不但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官军的一种抗争,盼将他大哥等人安顿好后,怕是这曾经牟山的第四把交椅也是存了必死之心。 想到此,萧唐说道:“等征剿张迪后,官府自会还你与你大哥一个清白身子。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又何必存轻生之念?” 竺敬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当日我与萧任侠你血战于永年城头,如今却驾马并行,倒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竺敬既蒙萧任侠周全,使这残躯自当效力。倘若我真战死了,还望萧任侠照拂我大哥大嫂等。” 萧唐眼见竺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长叹一声道:“待你大哥蒙官府赦免罪责,复为良民,我会为他寻个安身立命之处。可你也须记得:你大哥一家也不希望你为他赴死,何况你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学得一身的本事终不成只这般休了!来日方长,焉知不会有出头之日?” 竺敬眼神一凝,握着铁鐏阔刃掉刀的手不由又紧紧攥了攥,那张冰冷的脸上似活泛了几分,过了一时半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小子受教了。” 两人又叙了几句,等一众骑兵过了相州羑水,已是人困马乏,待寻个县镇歇息整顿。而竺敬本就是曾于相州牟山落草,对附近县镇情况熟识,便说道:“再行三十里,前面便是相州汤阴县,正好可做休养。” 相州,林虑县附近。 张迪与李天锡、樊玉明、卞祥等各路强人流寇已快进入河东隆德府地界。待戌时三刻,张迪正准备歇息之时,忽然又喽啰来报,杀熊岭张雄在安阳城遭官军突袭,一路仓惶逃到冀南贼寇扎营处。 张迪见张雄麾下贼人已折了七八成,项忠、徐岳两个头领也都死在了安阳,便只是口不应心地劝慰了番。可等张雄诉苦道那日在安阳昼锦堂时的情形时,张迪登时留了心。 “你说相州韩家那干男女,都藏在那甚么昼锦堂里!?”张迪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直勾勾盯着张雄问道。 张雄咬牙切齿,嘶声道:“正是!那劳什子韩忠彦前些时日死了,相州韩氏大小官儿前来吊丧,张盟主打破安阳时都在城里!我拿住那干鸟人,正欲押解他们来交予盟主,他娘的却没想到官军来得恁地快,反教我两个兄弟丢了性命!” 张迪面沉如水,忽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说道:“那日攻下安阳后,我见河东卞祥骁勇,便让他占了搜刮那昼锦堂的好处,却也没与我说里面藏着何人。既然你都能逮到那伙男女,那卞祥却如何瞧不见?” 张雄听罢,登时说道:“河东卞祥那厮,不是绿林好汉出身,只是遭官府缉拿不得以才投了盟主,怕与咱们不是一路人!见官军势大,保不准那厮便存了贰心!依我之见,咱们集合弟兄拿下卞祥和他那干手下,这厮若是个要吃里扒外的,一审便知!” 张迪面色阴晴不定,心里恨道:听闻那韩忠彦兄弟子侄多是官身,相州韩氏的名头在大宋也响的很。如果将他们尽数拿了,必能叫官军忌惮,也不至如今这般狼狈。卞祥那厮若真是有意欺瞒老子,那他还真留不得! 可张迪转念又一想:现在麾下群寇中,以卞祥本事最为了得,如果这时与他撕破脸皮,只怕反教官军得了渔翁之利。再三思量后,张迪沉声对张雄说道:“此事你先别声张,等寻个时机,我自会与他计较!” 124章 猜忌的种子 恋耽美 正文 125章 铜鞮县故人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5章 铜鞮县故人 且说萧唐等人为先锋部日夜兼程,疾行进入河东时,因张迪冀南军中有河东隆德府的绿林贼寇熟识地形,便从抱犊山、伏牛山绕过壶关、上党,诸部流寇直指接邻隆德府的威胜军治所铜鞮县。~随~梦~小~说~~sug~lā 此时在铜鞮县左近的一个邻近官道的庄镇,周围一片青绿林荫。农田中牛羊无数,打麦场上农家成群聊着家常,正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嬭嬭且慢些,由我来搀着您。”有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个老妪向家农舍,奇特的是那两个青年盘髻黄帔、衲头麻履,都是副道僮打扮。 那个老妪边走着,边说道:“唉,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有子奉养便知足了。可却教你们被我拖累得苦。” 其中一个道僮笑道:“嬭嬭说的这是哪里话?师父传授我们兄弟本事,嬭嬭既是师父的娘亲,我们孝敬嬭嬭不正是分内之事?” 另一个道僮也附和道:“是啊,若不是遇到师傅,我们哥俩就只有被庄里泼皮恶霸欺辱的份。幸得师傅常替我们出头,才叫我们哥俩活得有个人样。” 那老妪听罢却哀叹一声,说道:“我那儿子,就是脾气太暴躁了些,否则又何至于吃了人命官司,害得我们娘俩从泾原一路逃到这威胜军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听老妪如此说,那两个道僮倒不好接话,刚转了个话头,又说几句时,却听“唏律律”一声马嘶声传来,紧接着人声吵杂,突然打破了庄镇的宁静。 “快逃啊!”、“有贼寇来掠庄啦!”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道僮眼见一众庄民仓惶逃窜,不一时果见大批的贼寇聚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乌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马,那两个道僮看得目瞪口呆,寻常就算有绿林强人劫掠,最多也不过百人,可眼前声势惊人,起码也有几千的人数! 不过一时片刻,地上已倒毙了近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都是躲避不及被贼人杀死的庄众,就见地上那一滩滩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也是也预示着这座庄镇的命运。 西面十余里开外,张迪屹立座山丘之上,群寇如众星捧月般将他拱在中间。冀南军中头领李天锡站出身来,向张迪报道:“张盟主,距此不远便是铜鞮山,待掳掠几座庄镇攒足钱粮,正好可以与官军周旋。” 张迪沉着脸点了点头,河东路南部比河1北两路更不太平,洺州又与宋朝重镇名城大名府接壤,若被官军四面合围只凭眼前的实力难以敌对。而冀南军中不少强人都是在河东路啸聚落草,这李天锡更是对威胜军铜鞮县一带了如指掌,再逃下去不是个头,那便在此处一决雌雄吧! 张迪转眼望去,就见在右边不远的卞祥面如寒霜,神情愤慨。这一路下来,因为劫掠沿途庄镇时其他山寨强人滥杀,卞祥已与不少贼首起过冲突,若不是有张迪说和弹压,只怕早就要兵刃相见。 这个卞祥可利用他一时,但早晚必成祸害!张迪又想起卞祥在安阳城昼锦堂回护相州韩氏一干子弟,竟不报与他之事。张迪也深知似卞祥这种人的秉性和原则,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而已。 绿林落草,杀人舐血。要么就啸聚一方打家劫舍,要么就似黄巢那等人物叫天下丧胆,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便为为雄中雄似你这厮反了朝廷还自诩什么侠义汉子,犯了弥天大罪还不齿江湖同道的行径,不是找死又是甚么? 可眼下还需要仗着你这厮的本事与官军厮拼,之后你就算没死在官府手中,让我送你上路也只能怪你咎由自取了。 数百骑贼人已冲到庄镇中,他们嘶声怪叫着,手中马刀频频挥舞,登时又有数十个庄民倒在血泊之中。两个道僮见了,忙背起吓得面无人色的老妪向北奔去。 负着老妪的道僮脚力怎能比得上贼人胯下狂奔的骏马,有个贼人驾马赶上,顺手一枪刺出,便向那道僮身后负着的老妪戳去。 另个道僮见了虎吼一声,迎上去双手死死握住那贼人枪杆,一把将他拽下马来。不等那贼人回过神来,道僮已抽出他腰间钢刀,又复一刀剁下将那贼人砍杀。 其它贼人见了嘶声喝骂,纷纷朝那道僮冲去。多年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生活,早已使得这群贼众无比冷血残忍,见这庄中竟然还有人敢反抗,必要将这不开眼的给乱刀剁了! 那道僮挥舞钢刀,刚挡下第一个马贼的大刀,又避过第二个马贼的铁锤,却再也挡不住第三个马贼一枪将他搠倒。紧接无数贼人驱赶着马匹仰蹄从那道僮身上踏过,登时将那道僮踩的骨骼尽碎,一片血肉模糊!! “兄弟!”负着老妪的那个道童双目充血,嘶声狂叫,而此时狰狞的贼人也已向他冲来。 忽然一团人影如从天而落,冲到个贼人身前,飞起一脚蹬出将那贼人踢落下马。随后而至的贼人大喝一声挥刀便砍,嘴里兀自喝道:“哪里又来的牛鼻子,找死!” “给道爷滚下来!”原来突然杀出的是个皂边鹤氅道袍的道人,就见那道人不闪不避,反手一抓便攥住了那贼人的长刀刀柄,然后发力一甩,使那贼人的身躯脱离马鞍,飞了好远后重重摔在地上。 那道人冲上去,拔出背后的锟铁古剑,一剑将那贼人刺死。眼见自己的弟子道僮被一众贼人驾马生生踏死,那道人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贼厮撮鸟!!杀我徒儿!我乔道清教你们个个都死,偿我徒儿性命!!” 原来当年乔道清活活打死州府库吏,便与母亲离家逃亡,到了此处更名改姓隐居于此。后来其同乡好友屠龙手孙安因报父仇也犯了人命官司,弃家亡命江湖。倒是因马灵寻萧唐寻仇之故,乔道清与萧唐告辞后,与游居各地的孙安一同返回了这铜鞮县左近的庄镇。 “师傅薛灿他”乔道清所收的道僮徒弟费珍背着老妪,哽咽地对乔道清说道。 “废话少说!先带我娘离开此地,这些贼鸟我来挡住!”乔道清高声怒叱,可他眼见数百马贼并着无数贼人源源不断的涌来,饶是他有本事,可以他一己之力,又如何抵挡? 本来码好的两章5000多字,全部都删了重写,因为涉及到英雄岳飞的童年成长地方。说岳全传中虽写岳飞故乡遭水灾时,父亲岳和遇难,岳飞母子躲进水缸中一路漂流至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可史实岳和于宣和四年1122年去世,岳飞这才还乡守孝。 宋史岳飞传只记载道:“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世为农。父和,能节食以济饥者。有耕侵其地,割而与之贳其财者不责偿。飞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未弥月,河决内黄,水暴至,母姚抱飞坐瓮中,冲涛及岸得免,人异之。”其中未涉及说漂流至大名府,所以本来的情节是本章在汤阴县会遇到幼年时的岳武穆。 可后来考虑到岳飞生于汤阴,长于内黄的说法广为流传,对于这个耳熟能详的英雄人物必须严谨对待。所以决定修正,删除已写内容重码。内黄县就在大名府境内,情节略作调整也续得上,后续会有补充岳飞重返汤阴与其父岳和的情节。只是本来今天上架,打算发的三章进度大受影响。 所以2017年的第一天,是熬夜过来的。 补几个小时觉,今天凌晨零点之前还会有上架感言和两章更新,谢谢。。 125章 铜鞮县故人 恋耽美 正文 126章 赦免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6章 赦免 “草你奶奶的!将这个牛鼻子乱刀剐了!!”贼人们呼喝叫骂,成群结队的骑兵、步卒向乔道清蜂拥压来。[随_梦]小说suglā乔道清形单影只,独自一人挡在一大片黑压压的贼寇面前,那场面显得格外凄凉与肃杀。 乔道清紧咬牙齿,看来今日便要交代在此地了,可他执拗暴躁的性子,是个别人刺他一剑,他定要四、五剑还回去的主。饶是以寡敌众,却又怎能服软?仍暴喝一声直奔着贼人骑兵冲了过去! 乔道清的身子随着狂风卷起,双腿一展如捣海狂龙般将首当其冲奔来的四五个贼人踢下马去。乔道清翻身上马,手中锟铁古剑青光闪闪,就像是一个汹涌!不过道爷我可不是怕了甚么官府缉拿,叵耐我与孙安兄弟人孤力薄,难与张迪那厮抗衡。你要借我与孙安兄弟之力,道爷我也正要借你之势!” 索超在旁听罢,鼻孔中喷出两股粗气来说道“你这道人,倒狂妄的紧!” 乔道清嘿嘿一笑,道:“道爷我是真有本事还是狂妄,你这武官儿日后自会晓得!” 索超官将出身,虽有些看不惯这等身上负着命案的江湖草莽,可之前牟山竺敬几番厮杀出力甚多,他也都看在眼里。见萧唐如此看好这两人,想必确实有几分本事,所以索超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与乔道清搭话。 萧唐闻言一笑,说道:“神驹子马灵现在又在何处?” 乔道清嘿然道:“当日一别便再没消息,怕是已返回北地了罢。恐怕那厮便是在此处也不愿见你。” 呐言沉默的孙安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萧任侠,前番我与乔兄屡番开罪于你,如今却承你人情,若能免了官司换个清白身,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此等大恩我孙安必当报之,只是如今贼军势大,我想知道萧任侠打算如何应对?”。 126章 赦免 恋耽美 正文 127章 饵兵勿食,归师勿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7章 饵兵勿食,归师勿遏 张迪的冀南军此时也已发现了萧唐的马军,由于铜鞮今山1西省长治附近周围是由太行山、太岳山所环绕所构成的高原地形,周遭山林众多,极易陷藏,而且官军的探马游哨,在林荫间也颇施展不开。?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冀南军中不少强人,都是常年在河东地界山林中剪径的强人,虽没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程度,往常隐藏于山林间打探观察来往客商,估计人手伺机劫掠都是拿手的行当。见官军靠环山处驻营,似是因冀南军人数众多不敢冒进,这支马军似也不过两三百人马。 贼众中探子察得明白,果断回营向张迪报之。 张迪收到消息大喜过望,眼下各部强人已搜刮齐足够粮草,只等潜入深山中与宋军打消耗战。河1北两路多是平原,又是以大名府为中心控扼河朔,对辽国首当其冲的军事要地,张迪在洺州的一举一动,很容易招来朝廷的警惕,所以这次既然官军前来征剿,便索性将势力向地形崎岖,山区偏多,另外山陕之间还有天堑黄河的河东路转移。 而在洺州时连吃了几场败仗,官军又阴魂不散地一路追来,张迪早就想煞煞官军的威风。自己说动而投效的山寨强人已被宋军灭了好几路,这已让张迪感到无比愤恨,而这次,这种仇恨正好可以用这支宋军先锋的鲜血来洗刷了。 一张大网悄悄张开,夜深人静时,张迪率熟识铜鞮周围地形的李天锡一路强人,并卞祥、王吉、仲良等率部共计五千人马从四路包抄,悄然绕到萧唐扎营处。 张迪稳坐于军帐,冷冷注视着山丘下的宋军营寨,他大手一挥,暴喝道:“点火!杀!” 突然之间,四处黑沉沉的山林上窜起无数的火把,汇成一处迅速向山坡下的萧唐的驻军营寨处奔去,数股贼人便如从山丘上倾泻下来的洪流,直要把在营寨内所有的官军吞没! 萧唐闻得异动,迅疾提刀冲出营寨,就见孙安、花荣、索超等人也匆匆奔出,虽是早该歇息的时间,可一众人都身披铠甲手持着兵刃,显然已经做了好准备。 “张迪果然来了!”萧唐一声冷笑,这几日他麾下将士俱是合甲而睡,且吩咐个营轮换放哨,一旦贼人夜袭,便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传令下去,上马突围!”前方一切准备停当,萧唐断然下令,亲率一众骑将与二百多马军迅雷疾风一般冲出了大营。 索超一马当先,就见他须发如飞,二目环争,从牙缝中迸出道惊雷般喝道:“杀!”说罢他挥舞着大斧已冲入了涌来的贼军人群中。 索超大斧挥舞,剁翻了十几个前来袭营的贼人,忽地只直觉一道劲风袭来,有一人从贼军中杀出,也使得一杆大斧重重砸向索超。 索超挥斧一挡,与那人硬碰硬扛了几招,当他兜马回身定睛望去,不住喊道:“原来又是你这厮!” 那突然杀出的骁勇敌将正是卞祥,就听卞祥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本事也不错,正好与我再斗一斗!”说罢他抡起大斧抢攻上来,索超那杆金蘸斧在卞祥驾熟就轻的开山大斧下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显然是输了一筹。 可索超身后萧唐、花荣随即杀出,卞祥嘴角一翘,倒和首次与萧唐厮杀时是一般情景,虽然与那大名府萧任侠是敌非友,不过痛快大战一场,倒也酣畅淋漓! 卞祥身边兄弟疤面虎傅祥,怒目金刚管琰、青竹蛇寇琛三个哪容萧唐等人以多欺少,可当他们挥着兵刃正要拍马冲上去时,官军骑兵中杀出一人,挥舞双剑厉光乍现,竟然以一己之力将他三人生生缠住! 原来杀出来的那人正是孙安,双剑手段极其了得的这个屠龙手酣斗三将,场面上看可要比苦苦抵挡萧唐、花荣、索超三人合击的卞祥从容的多。就在这时,又有两骑分别去支援孙安、萧唐,使得卞祥及他三个兄弟顿时难以抵挡,眼见要败下阵来。 又冲出那两人,一个是幻魔君乔道清,一个是血刀子竺敬。这边乔道清助他知己好友孙安,一剑劈将下去,险些将管琰斩于马下,那边竺敬手中那杆铁鐏阔刃掉刀声势迫人,登时将卞祥惊出了一身冷汗,卞祥惊异着暗付道:距上次一战时日不久,这萧唐又从哪里招来如此多的高手?! “罢了!再打下去,我与三个兄弟就都要葬送在此地。”卞祥暗叹一声,虚晃一斧,拨马便走。 萧唐趁势挥舞着錾金虎头龙牙枪,与一众猛将率领二百于精骑疾风一般突入贼阵。趁着卞祥刀劈马踹,使得贼人乱做一团。本来冀南军贼寇打算趁官军不备,以数倍的兵力合围将其绞杀,却不料萧唐率官军早有准备,反而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尽管贼军人多势众,可此时也如一团散沙,战力大减。尽管数倍于敌,却依然如被猛虎冲出群中的绵羊。 不远处又撞出冀南军中仲良所率的一彪贼军,饶是官军精骑锋不可当,可此次张迪是下了狠心,四面合围要将萧唐这路兵马给吃掉,另外就是在这铜鞮山落草的绿林贼首李天锡,早知附近山林环绕,官军骑兵冲得一时,可此地毕竟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倚仗地利之势以及拿人命去填,逼得这支马军一旦缓下速度丧失了冲击力,早晚要被四面八方围来的冀南军贼人合围杀尽! 眼见李天锡从左翼,王吉从右翼率数千贼兵包抄过来,萧唐率马军却一个迂回,直奔着一座山岭冲去,以他以及一众悍将的武艺,又借着战马的冲势,贼人虽多却遮拦不住。 而在远方观望的张迪一见却是大喜:驱马上山,被我大军四面包围,除了生出双翅来你如何能逃?保管叫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活活在这座孤山上被我剿灭! 萧唐率先抢上山岭,他向下望去,就能看见山岭下方乌压压的一大群贼人,只是手中火把便汇成了一片火海,此时火光映出的是一张张杀气腾腾的,狰狞扭曲的面孔,每个贼人都眸中闪烁着疯狂与嗜血,直要把萧唐一干人生吞活剥! “果然不出所料,眼下就看那边何时能到。”萧唐见状却兴奋地说道,他命手下军卒将前几日已准备妥当,皆藏于这山岭之上的滚木擂石推落下去。每一颗滚石砸落,都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登时又有数十个贼人被砸成肉泥。 花荣与一众骑射下马占了制高点,拈弓搭箭专朝着贼军首领射去,贼人中虽也纷纷射箭回击,可利箭飞出段距离便坠了势头,远不及官军仰仗地利之势,从山岭居高临下的弓箭杀伤力来得大。 下边盖州米山王吉麾下的二当家石敬冲得猛了些,教花荣觑个真切,一箭射穿了咽喉。王吉见了大怒,他嘶声咆哮,急令手下喽啰冒着弓箭落石,一堆人蜂拥过去向山岭上杀去。 而那山岭盘山之路乃是羊肠小道,狭窄处只容两三人通过,孙安与竺敬两个挡在要道口,便只一个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有两个一身本事的猛将拦在路上,更使得贼人上一个折一个,上两个死一双! 又厮杀了好久,眼见萧唐麾下官军虽然被困在山岭上,这块骨头却是如此的难啃,张迪气得怒火中烧,可他又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队官军多是骑兵,却一头撞进那山岭死地上,便是再让他们抵挡几时几日,只要我军把守住下山要道将其困住,便是饿也能饿死他们。那厮们又似是早有准备,难不成这是故意诱我等在此死耗? 虽然心生疑虑,可是瞧这支官军不过两百多人,总不能就这样撤了,否则连这支人马都吃不掉,又怎能与征剿大军对抗到底?念及至此,张迪阴沉着脸默不作声,任由麾下各路强人竭力攻山。 眼见山岭上滚木擂石都已砸光,花荣并手下骑射箭矢所剩无几,扼住上山要道的孙安、竺敬此时也气喘吁吁,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时。忽然一阵更加激烈的喊声杀四起,刹那间,四面八方人声鼎沸,大队的官军反而向张迪麾下冀南军贼寇包抄过来! 张迪惊然发现四面围来的官军打着“中山安平节度使独行虎张开”“大名府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德州指挥司神火将魏定国、圣水将单廷珪”等旗号,这才惊然发觉果然萧唐这支部队只是诱饵,而征剿大军早已悄无声息赶至铜鞮县附近!! 萧唐遥望山岭下方战争形势立变,他嘴角一翘,心说此计果然成了。数日前经快马来报,大军已开拨至隆德府虒亭镇,数日内便可抵达威胜军地界时心中便算计着生了一计,他使军士知会主帅王焕,暂不与大军合兵一处。而大军偃旗息鼓,悄然前行,距离萧唐数里开外驻扎。 冀南军贼寇见萧唐兵微势寡,十之会前来围攻。而届时只要耗住敌军几个时辰,等征剿大军火速前来包抄,必能杀贼军个猝不及防。 “这个张迪却是个不知兵事的。”萧唐冷冷一笑,悠悠说道:“岂不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么?”。 127章 饵兵勿食,归师勿遏 恋耽美 正文 128章 大破冀南军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8章 大破冀南军 “这次看张迪那厮如何应对!” 兵临山谷,大军副帅独行虎张开遥望数股贼人阵容混乱,他一举长枪,厉声高喊道:“全军散开,务必尽多歼灭贼人,这一遭定要贼厮们全军覆没!传令下去,生擒冀南军贼首张迪者,本官将保奏枢密院,官升三级!!” 张开一声令下,各路官军尽皆向贼人蜂拥杀去。{随}{梦}小说 {sug][lā} 冲在最前面的,是兵马都监大刀闻达,那闻达也是个被赞作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武将,他手持金背大砍刀冲在队伍最前面,刀光霍霍斩杀了几个贼人。北面是德州率领五百火军、五百玄甲军的指挥使魏定国、单廷珪,他们率部堵在出狭窄的山谷隘口,猛火油柜喷出一股股火龙,猛火吞噬掉妄图冲破隘口的贼人,将他们烧得皮焦肉烂! 南面密林中陈翥、吴秉彝、马万里等京西都监,他们虽然只是压住阵脚并不冲锋,可一排排集弓箭硬弩不花钱似的只顾向贼群中倾泻,暴风瀑雨的远程打击下,贼人如大片被收割的庄稼般纷纷中箭倒地 老风流王焕既为主帅,不易轻涉险地,他与高唐州兵马都监薛元辉于本阵观望战事。眼见三个方向俱有宋军向冀南军贼寇合围压制,只留了西侧深山密林的方向,贼军见势头不对,若转头向西侧逃逸,大军随后掩杀,更能有效的将其击溃。 “杀!!!” 惊天动地的嘶喊声骤然响起,山野震动!萧唐率山岭上的两百多精骑,旋风般杀了下来,与此同时,闻达所部也快马如飞,两路大名府禁军在敌阵中驰骋,眼见就要合在一处。 “呜” 萧唐所率的马军精骑,就如狠狠插进贼人心脏的一把利刃,叫本来以为大局在握的冀南贼寇彻骨生寒,盖州米山王吉一伙贼寇方才进攻山岭攻的最凶,如今大多喽啰战意全无,反倒被萧唐率骑兵追着屁股穷追猛打!三当家秦升躲避不及,慌乱中中箭坠马,被席卷而来的马军铁蹄给踏成肉泥。大当家王吉正撞见杀红了眼的屠龙手孙安,只交手两三合后,便被孙安一剑削掉了半个脑袋。 张迪又是惊惧,又是恼怒。他惊惧的是原来不是自己包围住了官军,而是官军早就准备好了香饵请君入瓮,他虽曾迟疑过却仍咬住了钓钩死不松口。这哪里还是要与官军鏖战?眼前的一切是自己人正在被宋军一面倒的屠杀! “盟主!盟主!我们该如何是好!?” 几个强人首领急急策马冲到张迪面前,惊慌失措地道:“再打下去不是法子,弟兄们挡不住啊!!” 这些贼人并无官军出身的,小股冲突厮杀血斗尚可,但却大多是毫无战场应变能力的庸才,眼见自己踏入了官军设计好的陷阱,个个慌得如没头苍蝇一般,只能嘶声向张迪嚷着。 张迪又何尝不是方寸大乱?他略作思量,便向西面一指,高声喊道:“快撤!从西面逃!!” 冀南军贼寇中飞狐寨寨主仲良兀自血战不休,眼见萧唐催着胯下火块赤千里嘶风马直朝他冲来,仲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咬碎口中牙大骂道:“直娘贼!老子跟你拼啦!!” 萧唐与仲良恶斗在一处,只十余合萧唐发现其武艺不过泛泛之辈,便卖个破绽待仲良一枪刺来,随即萧唐暴喝一声,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似支毒龙钻一般狠狠攮进仲良胸膛,将其戳了个透心凉!萧唐甩着膀子又是一挑,仲良的躯体飞出数丈,狠狠砸在吓破了肝胆的一群贼人中,再无声息。 “噗噗噗噗!” 一阵阵怵人的利刃切肉入体声此起彼伏,无数贼人被官军马军赶上挥砍,齐刷刷地栽下去一大片,人马践踏时更有不少贼人被自己的同伴活活踩死,一滩滩肉泥、一片片鲜血滋润着山林沃土,再过一两年的时间这片山林的树木野草一定长得更加茂密 “救命啊!快逃啊!” 冀南军诸路强人虽多喜杀戮,可他们并没有在铁血战场中磨练出强悍的战斗素质,在官军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只能溃不成军、任人屠宰。而官军虽然各部战力参差不齐,在如此绝对有利的形势下,又是痛打落水狗的局面,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就像是一支支编制齐备,战力极为强悍的铁血雄狮。 有些强人头领、头目被生擒活捉了,也有不少被官军的钢铁洪流给吞没,大多贼人从官军有意放开一面的方向逃出不远,便成群、四散逃命,冀南贼寇便如个忽然被放置在烈日下炙烤的雪人,转瞬间七八成的兵马便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王焕注视着战局片刻,忽然阖上眼皮闭目养神,如果追击战顺利的情况下,能捉住那贼首张迪,那么这次出兵征剿就能在此划上个圆满的句号。即便是叫那厮给逃了,经此一役他大伤元气,冀南军贼人再不成甚么气候,到时搜山追捕,再没有人可以挡住官军的脚步。 无论如何,此战是胜了,而且是一场大胜!! 战事一了,官军中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使人热血复杂,平日他们所面对的江湖厮斗,以及绿林剪径打劫等小规模冲突怎能和这等大阵势的战争场面相提并论?果然还是以一身业艺勇冠三军,挥军征战立业,才不负了所学的一声本事! 待清点处置俘虏,以及清扫战场事毕,萧唐得知此役杀贼四千余人,俘虏贼寇两千,而冀南军贼寇四散逃亡者更是不计其数。那所谓的河1北绿林盟主张迪手底军力已是单薄至极,带略作休整派军搜捕擒拿他,已不是什么难事。 萧唐又与索超、花荣等纷纷卸了甲,在山间泉溪边冲刷着身上的血污。萧唐、索超裸着上身,露出身扎实健壮的肌肉,而花荣赤条条一声白肉,虽不及索超那等莽汉体宽壮实,可干练的体格也颇显矫健。 “怎么样,这次叫你过足了瘾吧?”王焕与副帅张开也来到泉溪边上,不但王焕望着萧唐的眼中满是勉励,就连一向冷面朝人的张开望着萧唐时,眼中也能看到几分激赏之意。 萧唐、索超、花荣等人齐齐向王焕行礼,萧唐说道:“此次王节度指挥得当,打破贼军,要拿张迪那厮已是指日可待!” 王焕摇摇手,笑道:“你我都是行伍中的直性儿郎,就不必与老夫打这官腔了,此次大破贼军,还是你这萧任侠献的良计,当居首功。老夫又哪会与你争这个功劳?” 张开也点头说道:“这招诱敌之计虽说算不得甚么奇策妙计,可初经战阵不久之人,很少有胆略敢将自己做饵诱敌的。难怪王节度颇为看重你,只说此一战,我张开也服你!” 萧唐会心一笑,他双手抱拳,郑重说道:“末将不及两位节度使久经战阵,经验浅乏,自当竭力征战不敢怠慢。” 王焕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以我们老哥俩做目标,也要履立番功业,混个节度使来当当不成?” 张开也轻笑一声,说道:“洗漱事毕就好好歇了吧,明日还要商议追拿张迪之事,你要在战场上闯出番名堂来,恐怕以后这仗还有的你要打的。”。 128章 大破冀南军 恋耽美 正文 129章 铜鞮山时迁探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29章 铜鞮山时迁探径 张迪率残部仓惶而逃后,与残部藏匿在茫茫山林中。?随?梦?小说 suglā经此一战,征讨大军也已经占得全面的优势,王焕与张开率本部人马进铜鞮县城坐定指挥,麾下各部人马化作数队,搜索张迪余部躲藏之处。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萧唐也已和竺敬、孙安、乔道清等相处的越来越默契,经过数场战争厮杀的锤炼后他也已越来越像是个军人将官,举手投足间多了一股铁血干练,更多了些野性与侵略性的铁血军人。 这一日,萧唐带花荣、索超、孙安、竺敬以及时迁带领本部军马沿西背方向搜索铜鞮山,大名府周瑾、王定各统一支步军营也与萧唐相距数里协同搜查。 现在萧唐队伍中人员配置,骁将武勇打底都是五虎八骠级别的。就连不擅长战场厮杀的时迁,也是机警灵细,极善打探声息的轻功高手,即便是突遇敌军,只怕也难挡这几只手段高明的大虫。 可不出所料的是,冀南军中铜鞮山出身的李天锡,如今早已弃了大寨,不知与张迪一行强人隐秘在何处。由于附近是广泛覆盖的山地高原,铜鞮山又与石梯山等大山相接,周遭地势情况甚是复杂,要在这险山恶水中搜出张迪的藏身之处,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 “萧押监,从铜鞮县内衙门都头那里得知,沿着此路再往前,有些靠山吃山的猎户人家,成群聚作一处,咱们要不要去盘问一番?” 孙安指着绵延的山间小道前方,向萧唐报道。这孙安犯下人命官司逃亡江湖,可他学了一身本领,恐怕也是为一偿心中抱负要建番功名。只是当年为报父仇杀了乡中的恶霸,后来逃避缉拿而便宜了伺机起事的田虎,而当其任伪晋国殿帅之职,也立刻适应了统领数万雄兵的统帅身份,此时在萧唐身边虽然无官无职,言谈举止却也颇有几分军中儿郎的架势。 萧唐观望四周地势,只见怪石嶙峋、崎岖山路,真是个险山恶水的地方,他颔首说道:“使得,只是此山多有强人横行,说不得山中乡民也曾吃过无尽的苦楚。能问出些眉目最好,若是问不出甚么来,都是苦哈哈的山民,不要难为了他们,莫再叫乡民受了惊吓。” 萧唐率队转过几个山坳,来到一处峡谷,那峡谷内最多不过二三里地势平旷。在中间有四五座草房茅舍,一眼望去显得十分破败,只见残垣断壁、茅屋土墙,极是荒芜没落。 当一行兵马围住了那几间草房茅舍,萧唐率人刚到了峡谷口,已有一对官军冲了进去,逐门逐户地将山民们给驱赶出来。 四五做茅舍,十几个山民猎户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看来都是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的人,尽管这里极为贫瘠,又有山贼强人作乱,可他们似乎已经各各习惯了这种生活。便是被从屋中赶出来时,那些人也都是一脸麻木地望着一众手持利刃的官军。 萧唐皱了皱眉,他挥手示意麾下兵卒放下兵刃,迎上前对那众山民唱喏问道:“各位乡亲父老,我等乃是前来围剿窝藏在这铜鞮山的流寇,各位乡亲久居山中熟悉地势,所以我想向各位请教,近日来可曾听到甚么动静?” 山民中站出一个四五十岁,一脸木然的汉子,他硬生生地对萧唐回道:“官老爷,我们不知道。” 萧唐听那汉子说得冷淡,他又问道:“那么周围可有去处可让大批贼人藏匿的去处?” 那汉子却仍木讷地回道:“官老爷,我们也不知道。” 性急如火的索超听了,登时怒道:“咄!你们既然生于此山,长于此山,山势地形都烂熟于心,怎地会不知晓?怎敢如此搪塞!!” 那些山民见索超发雷霆之怒,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有两个骨瘦如柴的孩童一把抱住身旁的父母,望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武官,眼神中满是惊惧之色。 领头的那个山民汉子嘴角却不易察觉地一撇,说道:“前些时日山里那李天锡大王,已断了几处山岭小路,所以我们不知道。”那汉子把话说完,又撇了眼自家破败的茅屋,等他再转头望向萧唐时,依然还是一脸的麻木冷淡,以及毫无所谓。 看那汉子细微的举动,萧唐似明白了这些山民为何对自己是这种态度。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往日这铜鞮山虽然有绿林强人作乱剪径,可这些山民受官吏官军的欺压盘剥,只怕是只多不少。 这些山民日子过得极为艰苦,恐怕山贼匪盗见他们没甚么油水,也任由他们在此处自生自灭,而少了那些山贼匪盗时,那欺上门来的便是官门中好搜刮盘剥的小吏,所以对于这些山民,来的是兵还是贼,有什么分别么? 萧唐向那汉子身后望去,见有个黄面肌肉的夫人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便对那汉子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那汉子一怔,随即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戒备与怒意。萧唐却唤过心腹时迁,取出了二十两银子交予那汉子手中,说道:“你们日子过得凄苦,也别苦了孩子和你的娘子,待本将率军清剿此地肆虐的强人,自会再叫你们过上安生日子。” 说罢萧唐又命麾下军士各自解了袋干粮,都放在了那十几个山民身前。说道:“此山有强人横行,只怕你等也要时不时向其孝敬以求苟全。你等若是引路有功,本将自会报之官府重赏于你们,若是你们仍心甘情愿过着混沌日子,也由得你们。” 那汉子眼中的敌意立即消失了,往日见那些当兵的只会拔刀子出言恫吓威胁,作威作福,何曾有人这般送银子又送粮食?这些苦哈哈百姓的愿望其实很容易被满足,萧唐此举已博得了这些山民的信任,那汉子细细思索萧唐的话,现在已拿了他的好处,若这当官的真能言而有信,只是向他们指引明去处,又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那汉子打拱说道:“这位官爷,我等官门往日俱要向李天锡孝敬打来的猎物,那李天锡恐官军围剿,除大寨外在南山深岭设了出暗寨,只是到那南山深岭小人只知有条小路,如今也已被贼人截断了,过去不得只是,无论官爷能否剿了这厮,还请官爷莫要声张是我等多口,只怕贼人得知来报复我等” “你等放心,此干贼子合着必亡,哪还容得他们再祸害百姓!”萧唐安抚过那汉子,随即又喃喃道:“被截断的山路这倒有些麻烦。” “不妨!既然有路径寻觅,我便不怕他断了,要去探的法子,不还有的是?”时迁忽然开口说道:“况且贼人必不只设了一路,否则还能将自己活活困死不成?” 萧唐听罢大喜,说道:“这次又要仰仗时迁兄弟的本事了。” 萧唐率众于深山径里寻路,穿林透岭,悄然摸至南山岭边,只见那里山岭险峻,石壁嵯峨,本来山岭间开了个小路口,可巅岩上尽被贼人推落大石堆迭砌断,高高垒成数丈。 时迁对萧唐笑道:“哥哥且率人马在此处少歇,待我去探明路途,区区便会。”说罢时迁至断石下使出他飞檐走壁的本事来,那些石壁相接处本就有裂缝空隙,叫时迁拈指翻蹬,嗖嗖嗖嗖地便飞爬数丈。时迁登上石壁,冲着下方的萧唐等人咧嘴一笑,随即一个翻身,身形便倏然不见。 索超、孙安、花荣等在下方观望,无不看傻了眼,索超瞠目结舌,说道:“我的乖乖!萧押监,你这兄弟到底是人是鬼?这哪里是徒手攀岩,简直是凭空飞上去的一般!” 萧唐笑而不语,现在自己手底这干心腹兄弟,不止有善于征战沙场的骁将,一身本事百十人近身不得的江湖豪侠,精于诸行诸业、诸般手段的能人比比皆是,自己既然有幸能与这些好汉结成一路,怎能不叫他们各尽其才,各展其能 且说时迁翻过石壁,见一条羊肠山径绵延数里,再行不远便遥望见远方有几处筒楼,上方有喽啰仗着几支火把站岗放哨。时迁微微一笑,不走山经,却沿着险崖峭壁揽葛攀藤,一步步探过筒楼,放哨的喽啰浑然不觉,已教这个鼓上蚤摸到冀南寇藏身腹地。 时迁俯身疾行,一跃攀上株大树,他手足并用直爬到大树顶头,他的身形伏在枝叶稠密处向下张望。就将下方一片空旷的腹地尽收眼底,数十座木栅营棚,来往各路强人合在一处,似仍有两三千的人马。此时火烛映得通明,几拨人马聚在一处,看来是正要商议些什么。 “张迪那厮的老巢现在已探得明白,看来要早些寻出此间的密径,好教萧唐哥哥率军潜进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时迁打定主意,一个翻身,身形似在夜幕中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129章 铜鞮山时迁探径 恋耽美 正文 130章 另一种投名状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0章 另一种投名状 月黑风高夜,萧唐率领两百多马军卷旗息鼓、裹甲衔枚,由隐出冀南军匿身处的时迁带领,趁着夜色掩护悄然从秘径进发,行至山坳边隐蔽的哨探岗楼前,时迁与花荣商量好对策,潜身朝着一座岗楼摸去。?随?梦?小说 suglā 据高放哨的贼人分别站在两座岗楼上,下面另有十余个贼人歇息,若闻得异动立即会有快马冲进冀南军营寨示警。时迁打定主意,悄然摸进座岗哨,正瞧见有个贼人背向自己,朝着岗哨顶端走去,时迁掏出随身的解腕尖刀,蹿出去捂着那贼人的嘴巴,一刀攮进了他的后心,那人只挣扎两下后,便瘫做一团,当时毙命。 时迁猱身而行,攀上岗楼,他如法炮制,趁着守备的贼人不备又杀了两人。另一侧贼人望见这边同伙不见踪影,正欲喊话时,却被下方等待已久的花荣一箭射穿了喉咙。 一切都很顺利,在花荣与时迁的合作下,将居高临下放哨的贼人一一杀了。萧唐、乔道清、孙安、竺敬四人先行翻过山坳,趁下面贼人不备时骤然偷袭,一众贼人猝不及防,登时便有七八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刀下。 有个贼人刚冲到匹战马旁边,翻身上马正欲喊叫时,竺敬已从斜侧杀出来一刀将其斩落马下,全程除了几下闷响,声音几不可闻。时迁向萧唐说道:“哥哥,过了这里,叫人不察觉的潜到贼寇扎营处,便已不是甚么难事。” 萧唐点头应了,他命手下几个斥候向尚在铜鞮县的王焕报之,自己已发现张迪的藏身之处后,便率部潜进山坳,意图占据山隘要道,使张迪一众贼寇逃脱不得。 过了一时片刻,萧唐与麾下军卒占得地利向下观望,只见一片低谷盆地中,张迪麾下冀南军聚作一团。萧唐朝东边望去,就见着卞祥与那几个结义兄弟及一同去投冀南军的跟随站在一侧。那卞祥闭目沉首,双臂抱作一团,与其他诸路强人拉开一段距离。 这时又听真吵杂声起,萧唐侧耳倾听,就听下面有人向张迪问道:“张盟主,这次咱们兄弟吃了官军的大亏,到底下步该如何走,还望盟主给兄弟们指一条明路!” 张迪目光闪烁,他心中思虑甚多。从起事以来他靠拉拢打压聚集十几路强人一同举事,可如今遭官军追捕连遭败仗,当时响应起事者半数以上都已被官军剿灭。他当初积攒下来的威望,恐怕在接连失利的情况下,已不能再使这些绿林寇镇服。 下面那山寨头领见张迪踌躇不答,不禁大喝了一声:“盟主!” 张迪一个愣怔,他思量片刻,依旧作出付豪气干云状说道:“诸位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军侥幸占得一时之利,可也未除尽咱们河1北河东路的绿林豪杰,咱们隐忍蛰伏些许时日,焉知不能时来运转?” 张迪的这个答案,显然不能叫那干绿林强人满意,当中有一个又对他说道:“盟主,便是真如你所说。可咱们各路江湖兄弟都响应于你,与官军厮杀剖肝沥胆,可如今已折了数千人马,再与官府耗斗下去,我就想知道在场幸存的兄弟,到时还能剩下几个?” 张迪有怂恿诸路强人起事的本事,自然不会被人拿这般言语逼问住,他冷笑道:“诸位兄弟,你们吃贪官污吏的苦楚还没有吃够?当时你们为什么啸聚山林?为什么又与我一同对抗朝廷?还不是被朝廷逼的?我张迪舍出命来,做遭诸路州府通缉的贼人,我又为了甚么?当时我说过要么咱们兄弟反了大宋,割据一方享尽逍遥快活。要么叫官家知道咱们的厉害,受了招安受封做官,也活得扬眉吐气! 朝廷大军发兵征剿,点名要拿我张迪,遭那千刀万剐的只有我一个!真要是咱功败垂成叫官军剿了,老子被官府拿了受剐刑时也不会眨下眼睛!既然各位兄弟早知起事如此凶险,现在却要找我要个说法,遮莫真就是只想占甜头,不敢耽风险?” 张迪这一番抢白下来,反倒教质问那强人头领呐口不言,此事抗头的确实是张迪,当初自己这一寨的兄弟也确实被张迪说动,投了冀南军,如今被张迪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他们只想占好处却又胆小怕事了。 见那头领不再质疑,张迪刚暗舒口气,可就在这时太原府杀熊岭仅剩的头领张雄却开口说道:“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随着张盟主起事不假,可如今被官军穷追猛打着已陷绝境便是在铜鞮山苦耗,也不是长久之计。” 张迪双目一凝,心中忿意陡起。其他路山寨强人头领,起码手底还有些兵马,无论是拉下脸皮来全服还是用江湖道义诳住他们,还都有利用的价值。可你张雄被官军杀得溃败,手下喽啰已折了大半,这时候还敢出言拂我的颜面? 虽然张迪愤恨,可面子上依旧平静地问道:“既如此,张雄兄弟又有何高见?” 张雄生性残忍好杀,平素与冀南军中其他强人头领相处也不算融洽,自从在安阳城被萧唐率军杀了项忠、徐岳两个兄弟,手下喽啰又仅剩不足百人。等张雄到逃到张迪这边时,其他诸路山寨头领更不将他看在眼里,这叫张雄憋着一股子鸟气,便说道:“要我来说,咱们本来就是啸聚河1北、河东诸路的绿林好汉,平日虽然啸聚一方,也不见官军前来征剿。这次官军势大,咱们抵抗不得,不如待官军搜山松弛些时,各自回咱们山寨去,等时来运转时,咱们再做计较。” 张迪听张雄说罢,心中已不止是愤怒,更是起了杀心。若要四散逃去,谁都能逃得,唯独他张迪逃不得!朝廷发大军来征剿,是一定要他伏法受诛,才能向官家交代。老子本要拿你们当垫脚石,你却将老子当做替死鬼!这我还如何能饶得了你!? 想到此处,张迪阴测测地说道:“咱们各路好汉一同起事,正是合则皆利,分则皆亡!当年汉高祖泥腿子出身,却推翻大秦挑了西楚霸王,期间又吃过多少败仗,经历过多少凶险?就算咱比不得他刘邦,历朝历代受尽官府鸟气,杀出番名号闯出番功业的绿林好汉又有多少?可曾听过有一个被官府杀破了胆,抛了兄弟自寻生路的?” 铜鞮山李天锡本就与张雄不睦,如今这厮又提议冀南军就地散伙,官军岂不是把目标只会盯在自己与张迪身上?听张迪发话,他也立刻附和道:“这厮怎敢如此冷了兄弟的心,更是乱了咱冀南军的军心!盟主,此人如何留的?当斩讫报来!” 张雄傻了眼,他虽见宋军势大便想打起退堂鼓。本想着好歹也算一同干过把大事,就是此时要走也不至于为难他,那能想到张迪和李天锡如此大的反应? 张雄还待辩解时,张迪却又喊道:“诸位兄弟,咱们虽然遭官军征剿,吃了败仗,可咱们都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马,掉了脑袋只当做碗大的疤的好汉子!咱们这一时输了,又可曾怕过!?张雄兄弟虽与咱们出生入死过,可这番言语又何止寒了我张迪的心?罢了,念在张雄兄弟苦劳一场,免了死罪押于后山,待打破官军,再做计较!” 张迪虽如此说,张雄却分明看到他眸子中冰冷的寒意。张雄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已惹张迪动了杀心,他额头冷汗涔涔留下,不等喽啰上来拿他,他大声疾呼道:“我一时失言,可绝不是怕了官府,若盟主信不过我,我愿再纳投名状!” 潜伏于山谷上方的萧唐听了不由得纳罕,张雄那厮早投了张迪麾下冀南军,此时又纳的什么投名状? 投名状固然在宋时在加入绿林山寨前,向以该组织认可的示以忠心而杀个人犯下人命官司,便断了去路只能落草为寇,好教收容自己的山寨头领相信自己不会有贰心。 可在张迪这种不甘于啸聚一方的绿林盗,而是纠聚起事与官匪对抗的贼军那里,投名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但凡好汉们须表忠心义气,仍要再纳投名状。其实这在中华历史中与朝廷对抗的义军也好,匪军也罢,在遭官军围剿而一时面临绝境时,头领为表示与官府抗争到底也经常采用这种方式,这种方式就是: 杀妻杀子。 张雄为求自保,急命手下喽啰带上他的妻子和一对儿女。他那妻子曾是农家良人,因生得有几分姿色而被张雄掳掠上山寨,做了压寨夫人。他那妻子往日过得清苦,又见张雄啸聚山林霸道蛮横,便只得从了他。此时张雄那妻子抱着依偎在她怀中,年纪不过四五岁大的儿子与女儿,面色苦楚地说道:“当家的你要做大事我拦不住你,可这般场面干嘛扯上聪儿与慧儿?他们年纪收不得惊吓。” “你个贱婆娘,给老子闭嘴!”张雄恶狠狠地痛骂一声,抽出钢刀来直奔着自己的浑家和亲生骨肉奔去。张雄之妻见张雄凶神恶煞,挥刀便要向自己砍来,她下意识地挡在两个孩子身前,哀嚎道:“当家的,你要作甚么!?” 张雄并不答话,兜头便要朝自己浑家额头上砍去。可就在这时他眼前忽然一黑,有个铁搭般的大汉挡在了张雄眼前。 张雄定睛望去,这才发现卞祥一对招子怒目圆睁,狠狠瞪视着自己。。 130章 另一种投名状 恋耽美 正文 132章 并肩作战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2章 并肩作战 “杀!” 卞祥虎吼一声,沉重的开山大斧夹杂风雷之势,正向贼群中劈落下去,一个贼人头目被卞祥斜斩右肩劈成两段,卞祥迎着扑天的血雨手中大斧轮转如飞,死斗的战意在他眸子里熊熊燃烧着。~随~梦~小~说~~sug~lā 张迪冷眼望着做困兽斗的卞祥,心里却甚是不屑,在千军万马中逞一夫之勇又有何用? “嗖嗖嗖!!!”可就在此时,张迪忽闻不远处一声号令,顷刻间几十支利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声呼啸而起,霎时间射中不少贼人,紧接着第二轮箭袭再度袭来,张迪心底剧震,这是哪里来的弓箭手!? 张迪惊魂未定时,听见有人在上方大叫道:“已有朝廷大军围住此地了,汝等急早投降,可免汝一死!负隅顽抗者,孑遗靡有!” 又有悠长绵远的号角声从四处响起,与喊叫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幽黑的月夜下,萧瑟肃杀之气似在山谷中蔓延开来,须臾之间,喊杀声大作,越来越响,似有千军万马正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 冀南军贼寇惊闻官军杀至,登时乱作一团。正当各路贼寇惊慌失措时,从山岭小道又传来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与势如奔雷的战马蹄声。萧唐一马当先,与孙安、索超、竺敬三将率百余名精骑,如一把锋利的利刃,狂奔下来直奔冀南军贼阵中冲去。 眼见萧唐率铁骑惊涛骇浪般的冲击过来,冀南贼寇立刻阵脚大乱,他们只因为宋军大军已将他们包围,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魂飞魄散。 其实萧唐命花荣等守在山谷上端,皆地利之势以弓箭阻击敌人,而时迁则负责扰乱冀南贼众,率些军士在周围大声疾呼,直教下方贼人误以为官军大军已至。贼人若想向上上来,还有乔道清与近百名士兵把守住隘口。张迪等强人头领注意力都被卞祥吸引过去,萧唐突然杀出,他们哪辨得清真伪? 这时萧唐与一众精骑已经挥舞着锋利的兵刃接踵而来,与索超、孙安、竺敬三员猛将组合成一个锋利的箭矢,直插进贼阵深处。再紧随着百余名精骑杀入敌阵,惨烈的厮杀再度开始了 火块赤千里嘶风马化作团猛火暴蹿而起,萧唐借着烈马狂奔的力道双臂猛挥,錾金虎头龙牙枪化作道凄厉的光轮,奔着贼将鱼得源砍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霎时间使得鱼得源的脑袋像被人狠狠重击了一般,他陡然觉得满眼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萧唐强悍霸道的力量通过龙牙枪重重砸在鱼得源的长枪上,震得他虎口流血、双臂酸软。鱼得源咬牙切齿,挺枪直奔萧唐心坎上戳将来。 哪知萧唐却持枪不用,他只一闪,鱼得源那枝枪从萧唐斜侧刺了个空。趁着鱼得源连人和马抢近身前。萧唐单手绰枪,拔出腰间狼牙寒锋刀来手起刀落,就见一条血颡光连肉,直将鱼得源剁翻下马! 身边同伙樊玉明纵马拈枪杀向萧唐时,屠龙手孙安忽从斜侧杀出,冰冷的寒芒一闪,他手中锋利无比的镔铁剑直切入樊玉明脖颈!饶是樊玉明有几分本事,可孙安来的突然,还未及厮杀便已被他一剑杀了! 更不用说索超、竺敬纵马冲杀,一杆金蘸大斧和一杆铁鐏阔刃掉刀绞肉似得卷起阵阵腥风血雨小李广花荣则在高处拈弓搭箭,真是个箭去似流星落地、矢飞如电掣风驰,这几只大虫登时将冀南贼众搅得大乱! 可贼军毕竟势众,萧唐这边刚奋力一枪,将个贼军的木盾砸裂,龙牙枪寒芒旋转复至,狠狠划过那贼人脖颈,将其人头斩落。可当萧唐倏然回头时,十几只冰寒的长枪齐刷刷向他戳来,萧唐来不得躲避,只得双脚脱镫滚鞍下马,火块赤千里嘶风马挨了几枪,怒嘶一声拔腿狂奔开来,又踏翻了几个贼人。 萧唐在地上滚了几滚,拔出狼牙双刀来化作数道匹练,逼退围将过来的贼军。这时卞祥却撞至萧唐左近,他大喝一声如猛虎撞入羊群,舞去沉重的大斧势若开山,贼军挡者披糜,但凡被卞祥大斧扫中的,皆是脑碎骨裂、腰折分尸,没有一个能挡住卞祥半招。 满身是血的卞祥诧异地望向萧唐,说道:“朝廷大军已然杀到此地?” 萧唐呲牙一笑,说道:“暂时还没有,估计很快便至。” “那来了多少官军?” “我麾下马军营二百多人。” “甚么?”卞祥一听心底更是惊异,虽然他在战场上与萧唐两度交手,可并未有机会叙话,眼见萧唐竟只敢偷袭兵力数十倍于己的冀南军残部,更觉得此人不可琢磨:“只带二百多人便敢前来搦战,你这厮疯了不成?” 萧唐淡淡一笑,说道:“此事你既然敢做,我又如何不敢?” 卞祥一怔,他似乎意识到了萧唐为何忽然杀出。眼见又一拨贼兵乱哄哄地涌了上来,卞祥说道:“罢了,此番似是欠了你天大的人情,姑且先与你并肩作战便是!” 说罢卞祥一把撕扯下早被鲜血浸湿的战袍,他的身躯盘根错节的肌肉块块虬起,两条岩石般粗壮的胳膊上霎时间青筋根根鼓张。卞祥与萧唐背靠着,各自抵挡眼前源源不断杀来的贼兵,就见沾满鲜血的狼烟双刀与开山大斧再次迸射出耀眼的寒芒,越来越多挨将上来的冀南贼兵扑倒在地,七零八碎的洒在血泊之中。 张迪看着眼前混乱的局势,本来惊恐万状的他忽然发现突袭来的官军人数甚少,如果宋军大军合围,又怎会只有这区区百来骑冲锋下来? 不对!即便是前来突袭的官军人数不多,可此处已然曝露,宋军大军人马此时未到,只怕很快也会杀到此处!想到这张迪登时高喊道:“诸位兄弟休慌!官军来的不多,快随我杀出此地!!” 李天锡等强人头领也意识到张迪话中之意,便喝令麾下喽啰直朝山谷涌去。萧唐、卞祥等人这边虽然压力顿减,可又怎能让张迪这般轻易逃了?萧唐挥刀斩杀掉两三个贼兵后,见他那匹挨了两三枪的嘶风马兀自狂奔不停,他狠狠咬了咬牙,打了个呼哨,便直朝着嘶风马奔去。。 132章 并肩作战 恋耽美 正文 133章 乔道清的“幻术”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3章 乔道清的“幻术” 当张迪决定率众逃离时,守卫在上方的花荣、乔道清、时迁压力顿增,眼见一拨拨身贼寇嘶声喊叫,狼奔豕突般汹涌冲来,不一会的功夫,距离冲出谷口的距离已不足百步之遥。{随}{梦}小说 {sug][lā} 花荣目光一凝,施展出他连珠箭的功夫来,就见花荣拈弓搭箭连续放弦不断一气呵成,端的是!七支离弦的利箭如生了双眼一般各自散开,挨到最前面的七个贼人登时中箭倒地,掩没在后面层层冲上来的人潮中。 花荣边又搭箭时,边厉声大喝道:“放箭!” “嗖嗖嗖!”凌乱的破空声接连响起,只有一排散乱的箭矢朝奔来的贼人射去,毕竟守在谷口的官军人数太少,其中大多又是没有配备弓弩的马军,根本无法靠远程攻击压制敌人的冲锋。 在一众贼寇又冲进四五十步,已几乎能瞧清他们狰狞的面孔时。乔道清急中生智,他踏前两步,瞪目喝骂道:“尔等凡夫俗子也敢造次!看本尊请神兵天降,诛杀汝等背逆之徒!!” 说罢乔道清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箓向贼众抛去,他遥遥一指,那几张符箓凭空燃起磷火。乔道清又是念念有词,伸手捏了几个法决后随即掩口,待戟指向贼寇时口中喷出团熊熊烈火来! 狂奔的贼众见眼前异相,登时吓得止了步,只见乔道清一个吞吐,那团烈焰猛火竟又被他咽了回去!等乔道清再从口中喷出火团时,蓬地又有阵阵黑烟席卷而来,周遭异响大作,宛如雷电四起、天倾地裂之声! 冀南贼寇真以为眼前那道人有着莫大的神通,见其吐火吞焰,又似能呼风唤雨,登时吓得掉头便跑,且与汹涌而来的同伙无可避免的撞在一起,霎时间人挤人头碰头,一片嚎叫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来乔道清在江湖上被人唤作“幻魔君”,是因为其年少时曾到崆峒山游历时曾遇异人授其“幻术”,而那幻术实则是从中国周朝时就流传下来方术的一种。历代史书中的方术列传中有“吐火割舌”、“易牛马头”、“抟泥为豕”、“摄土为山”等各种幻术的记载,轻巧的说是一种障眼法,而按现在的理解则是按巧妙在视觉、心理等方面上下文章,以秘传巧妙的手法制造出种种让人不可思议、变幻莫测的假象。 在这般时节不止很多千门中人行骗时经常利用各种幻术戏法,有不少游方的道人常以这般本事装神弄鬼,乔道清绰号为幻魔君,自然是使这类幻术的行家里手。虽然他也知此等法子欺瞒不过洞若观火的智者,可要糊弄寻常百姓信服却是手拿把掐的。 冀南贼寇虽多是杀人放火的凶徒,可也几乎都是信神汉巫婆、算命风水,从“封建迷信”社会中底层人家出身的闲汉,如今见惹怒了得道高人施展神通,有不少人登时战意全无,只顾向后逃去。 张迪遥遥望见却发狠念道:你便是真会甚么法术,老子既然敢做不要命的买卖,又何惧鬼神?他唤过身旁一面目狰狞的亲随,那亲随与十几个贼人向着乔道清的方向张弓挽箭。 “咻咻咻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响过,十几支锋利的箭簇熠熠生寒,透过滚滚黑烟已经窜至乔道清眼前。乔道清猛然一惊,忙挥剑挡格,可只听噗的一声,乔道清只觉得左肩霎时间阵阵剧痛传来。 乔道清见一支羽箭已经贯透左肩,手中的锟铁古剑骤然间也变得沉重起来。“草你爷爷的贼厮鸟们!竟然敢暗算道爷!!”乔道清抱着膀子嘶声怒吼,哪还有方才那得道仙人的模样? “瞧那厮不过是个欺人骗鬼的神棍,怕他个鸟!冲上去!!”张迪命前方贼人乱刀挥舞,斩杀掉数十个转身逃窜的喽啰,重整队伍又要向谷口冲去。 山道狭窄,方才经乔道清幻术一扰,拥挤做一团的冀南军贼众花费好长时间才重整声势,此间花荣与余下的骑射健儿已将箭矢尽数耗尽,如今他们眼睁睁地望着数千贼人如潮水般席卷而至,只能以血肉之躯去抵挡! 把守山谷的官军与贼人轰然撞在一处,顷刻间十几个宋军被人潮撞翻,厮杀声惨嚎声响成一片,无数钢刀长矛探将过来,刺穿七八名宋军的胸腔。花荣只得绰着亮银枪冲到阵前,只顾没命地刺戳抵挡,不一时他英气勃发的脸庞上已满是鲜血! 在下方萧唐麾下百余骑也只剩下四十多人,此时孙安、索超、竺敬等人身上无不带伤,虽然卞祥施展神威奋勇杀敌,可在数百贼人的围堵下处境极是凶险! 萧唐奋力策马,挥斩双刀借着强大的惯性狠狠斩落,血光飞溅,两个贼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身子便已被劈成了两半。等萧唐驾马回望,他心中急虑道:早在探进此地前,我便已命令轻骑前去向搜山各部报知张迪的藏匿之处,算来很快便会有同僚来援。现在既已出手,所要做的就是拼死要把这群贼人给拖住!! 又苦耗了一两刻的时间,当谷口只剩十余名官军拼死抵挡,小李广花荣已被蜂拥而上的贼人头目砍伤左臂时,当山谷下方萧唐等精骑仅剩九人,其中竺敬马失前蹄坠将下来,有近百贼人围将上去时援军终于来了! 冲到谷口的正是大名府步军指挥周瑾、王定率的两营士兵,还有兵马都监闻达麾下的几营人马。其中闻达麾下堪称河1北两路最为精锐,装备最为精良的两营近千名步军汇成整齐的方阵,随着嘹亮的号令,齐齐迈着步伐,轰轰前行。 贼众们只能看到一座钢铁森林似是在缓缓移动,向自己慢慢逼将过来,军阵中上千座盾牌筑起一道冰冷的壁垒。密密麻麻的长矛从盾牌缝隙探出来闪烁凄冷的光辉。而那两营步军身着的,都是几乎护住全身,防御功效极为出众的步人甲! 那步人甲乃是由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叶组成的重型钢铁扎甲,乃是大宋朝防护最为优秀的重装步兵部队,虽然由于长大的兵器以及负荷过重,在机动力上面有很大的硬伤,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占隘口堵截敌军,并层层逼近,正能发挥出这支兵种最大的优势来。 “杀!” 随着一声令下,快与冀南贼众短兵相接的一千重装步军轰然领命,声若惊雷,前排长枪手反复挥动臂膀,无数支长矛纷纷攒刺而出,以有条不紊的速率捅穿挨到前面贼人的身躯,贼人们惊呼惨嚎,排头倒下。步军方阵依旧缓缓前行,生生要将这批贼人逼下山谷! 冀南军贼寇的军阵已经开始骚动起来,站前排的士兵只顾哭爹喊娘,回头把头便跑,后面的贼人也已胆怯的想要退缩,饶是几个贼人头领大声喝斥以图控制住颓势,可先是有萧唐率精骑突袭,后是有乔道清使弄幻术逼得贼人混乱不堪,如今再随着宋军援军杀至冀南军贼寇的战意终于彻底崩溃了! 萧唐策马瞧见,欣喜异常,他知道这群纠集在一处的贼人并非身经百战的劲旅,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在官军的层层压力下,冀南军所剩无几的士气也已荡然无存,眼下的结果只有一个: 兵败如山倒。 那边卞祥兀自血战时,碰上从山道上撞下来的李天锡、林昕两个头领。李天锡见浑身是血的卞祥挡在路前,他见卞祥已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便怒骂道:“无义小人!老子定要取你驴头!” 说罢他李天锡与林昕一左一右,包抄围攻卞祥。卞祥冷声一声,对林昕毒蛇般直戳过来的钢枪视若无睹,他单手提住开山大斧的斧柄底端猛地抡起,以威猛无对的一记横扫直向林昕腰间斩去,在林昕出枪刺穿他胸膛之前,卞祥手中大斧早已要将他斩成两段! 林昕吃了一吓,俯身惊慌躲避。卞祥趁着空挡双手握住大斧,本来体力似是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不知又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又是记抡斩直奔着李天锡劈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骤起,饶是李天锡驾刀格挡,偌大的身子却被卞祥生生荡开!李天锡被卞扫飞后,翻滚出十数步来,弄得灰头土脸瘫倒在地。 卞祥趁林昕刚起身,他庞大的身躯骤然窜至林昕面前,紧握手中大斧恶狠狠地劈落,林昕从头至腚被斩成两截,滚滚热血溅了卞祥一脸!那边李天锡见卞祥神威凛凛、杀气腾腾,直看得呆了。当卞祥回身单手持斧向他扫来时,他下意识双手握住刀柄格挡过去。 卞祥一转斧柄单手压在李天锡钢刀之上,李天锡顿感双臂沉如铅铁,千钧之力源源不断地压将过来。卞祥空出右手,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一击砸在李天锡额头,李天锡登时双眼一黑,被卞祥一击给打晕过去。 “我是义气之人,还是无义鼠辈,不是你这厮说得算!”卞祥居高临下冷眼瞧着双目翻白、口流涎沫的李天锡,淡淡地说道。 那边萧唐见闻达等率军已快杀至山谷,又遥望见郑之瑞、薛时两个贼人头领拥簇着一人夺路逃窜,那人想必就是贼寇头领张迪的吧?萧唐冷哼一声,抖缰拍马直奔着张迪冲去。 可刚奔出十几丈,胯下嘶风马冷不丁被积累的两三人高的尸首一绊,长嘶一声轰然倒地。萧唐滚将下马来,紧紧握住狼牙双刀发足狂奔,眼见要与张迪等不过三四十步的距离时,舌绽惊雷般暴喝道:“张迪!你这厮还想往哪里逃!”。 133章 乔道清的“幻术” 恋耽美 正文 135章 卞祥归心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5章 卞祥归心 晕厥的张迪、李天锡被官军押下,各队官军押下被俘的贼人们,正打扫着战场。[随_梦]小说suglā杀到脱力的卞祥打起精神,刚扶起仅存的兄弟疤面虎傅祥时,近百官军蜂拥围堵上来,冰寒的锋刃齐齐对准了卞祥、傅祥二人。 那队官军见卞祥浑身血污,又未着军服,只道他是冥顽不灵要顽抗到底的悍匪。他们各各都绷紧了身子,若是卞祥稍有异动,上百支长枪便要向他身上招呼。而卞祥只是架住傅祥,冷冷注视着眼前包围住自己的官军,一言不发。 “住手!”萧唐奔过来,喝道:“此乃弃暗投明的义士,并非负隅顽抗的贼人,快将兵器都撤了!” “萧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大刀闻达本要向萧唐贺喜,却见萧唐在这叱喝着那队官兵,便拍马迎来,狐疑地瞧了卞祥和傅祥一眼,随即向萧唐问道。 萧唐向闻达说道:“闻都监,此次能擒住罪魁祸首张迪,多亏这位卞祥义士相帮。他事先便已归顺天朝,我等这才得以围堵住张迪那厮,清剿了冀南军余孽。” 萧唐这话说得含糊,似是也在暗示是卞祥引他们到了张迪的藏身之处,之后两边里应外合而击溃冀南军贼众。虽然探得这隐藏山寨的首功非鼓上蚤时迁莫属,可自家兄弟回府都好商量,可若要卞祥得官府赦免,还须叫他多有些功劳才稳妥些。 哪知卞祥哈哈一笑,朗声道:“萧任侠说的甚么笑话!?分明是我与那干鸟人先起了内讧争执,萧任侠率军突然杀出,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闻达听罢,大概听个明白,他吩咐一众官军退开,又对萧唐说道:“看来老弟还与那汉子有话要讲,既如此我先回避。待清点明白,将贼人俘虏尽数缚了,你我再至铜鞮县向王节度报此大功。” 说罢闻达拨马便走,只是心里腹诽道:这萧唐,似是又要给那汉子做个人情,如此与绿林草莽夹杂不清又图个甚么?学得一身本事卖于帝王家,与行伍袍泽亲近些那是当然。可这般江湖汉子多是藐视法度的,纠缠得深了,只怕早晚会引火烧身。 萧唐长长一叹,说道:“阁下还不知我如此说是何意?既然能将之前罪责一笔勾销,还个清白身来,你又何必如此坚持?” 卞祥神情坦然,平静地说道:“果然是个扶人之危,周人之急的好男子,倒真不负了你任侠的名头!可是我卞祥自从打破粮仓,救济百姓而遭官府缉拿时起,便没觉得自己造过甚么罪孽! 况且萧任侠虽愿保我这庄稼出身的糙汉子,我与冀南军那干鸟人,确实也做不成一路,但若真叫人以为是我事先串通官军,害得同道让官军一网打尽,我卞祥岂不是真成了那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无义小人?这次你们赢了便是赢了,至于如何处置于我,悉听尊便!” 萧唐望着慨然屹立的卞祥,却冷喝声道:“糊涂!张迪手下大多强人匪盗如何行事,你自然心知肚明。你既然看不惯贪官污吏的下作行当,却又与那等杀人越货、掳掠之辈讲甚么义气?即便你是条有担当,不忍残害无辜良善的好汉,可当你仗着一身本事打退官军,又有多少冀南贼寇托你的福,在你身后祸害黎民?只这一条,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甚么罪孽?” 萧唐一席话说出,直教卞祥默默无言,羞愧不已,其实这些事卞祥心里自然明白,可他又能如何?当初已投了张迪麾下,可后知后觉卞祥才意识到这与他心目中的义军相差太远,转身离去?绿林中人也只会把他当做朝三暮四、反覆无常的无义之徒,届时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他卞祥的容身之处。 卞祥在积累忿怨,今日终于爆发出来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深藏着愧疚与自责,如今被萧唐将这层窗户纸捅破,顿叫这个一向磊落慷慨,敢作敢为的大汉无言以对。 卞祥身边的兄弟傅祥不忿,他怒道:“萧任侠如今既然我们兄弟认栽了,何必再拿言语消遣我大哥!?士可杀不可辱,如今遂了你的愿尽数除了冀南军诸路强人,我们兄弟同生共死,是杀是剐尽管招呼过来便是!” 萧唐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是要羞辱两位?既然你卞祥当初在安阳城昼锦堂放过相州韩氏一干相公,也当知道朝中大臣未尝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贤臣,诸路州府中,也未尝没有处事廉明、视民如子的父母官吏。官分清污,江湖也分善恶,还天下亿兆黎民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只有杀官造反一条路能走么?两位既不畏死,还不敢留着有用之身做出番事业来?” 卞祥沉吟片刻,忽然说道:“萧任侠,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我只当卞祥是条磊落的汉子,何必如此婆妈,有话直说便是。” 听萧唐如此说,卞祥也开门见山,愤慨愿,可当得甚么大用?皇帝老子、还有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生爱讲甚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卞祥是个粗卤汉子,只会说国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萧唐听卞祥说罢,也并不着恼,而是长舒口气说道:“天下自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当朝廷昏庸时,不是一股脑推翻重立天下之举便行得通的,那不过是更陷万民于水火之中罢了。扯起反旗者,只求一己私利,迫害良民者,眼前这张迪便是一个。哪怕只能万一可能,为重整朝纲而尝试尽力者,我也算得一个。” 卞祥听了,却嘴角一撇,说道:“萧任侠,休怪我说你狂妄!虽说你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却也不过是吃官家皇粮,瞧权贵眼色的武臣,比起那甚么蔡京、王黼、童贯、朱勔等奸佞狗官,论官阶权势岂不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无论是你还是甚么好官弄不清朝廷这淌污水,你又当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萧唐自己也曾思虑过无数遍,在金国入侵的靖康之难前,若是无力根除大宋腐烂的根基,无法从朝廷内部着手避免那场浩劫时他又该如何做?如今他已经能给出自己一个答案。萧唐洒脱一笑,直视着卞祥说道:“那老子也反他娘的!” 听刚除尽冀南军贼寇的大名府兵马押监萧唐,却对自己信誓旦旦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卞祥不由得神色大变,他直直瞪视萧唐半响,忽地放声大笑,说道:“有趣的紧!我倒真想好好瞧瞧你日后能做出个甚么名堂来!” 这章写得慢了,晚上还有一更。。 135章 卞祥归心 恋耽美 正文 136章 市井斗殴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6章 市井斗殴 在铜鞮县内,主帅王焕命军监司吏记录讨伐张迪冀南军时大小战事,此时克复州县已了,报请调守戎守官军护境安民,并定功赏罚好报与枢密院,禀奏拟进诸部官将之功绩时,写道: 禁军官将中,大军副帅,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杀贼将史定、吴成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索超斧斩贼将方顺、张礼、戴美德州指挥司步军指挥使魏定国、单延珪合杀贼将张能,其中魏定国于临1清县设火攻尽除两千贼人,单延珪献计水灌永年城,当记首功 民壮乡勇中,大名府员外卢俊义杀贼将凌光、索贤萧府总管石秀率乡勇击溃侵扰宗城县之贼人萧家集保正都下枪棒教头薛永生擒贼将耿恭,枪刺叶声时迁火攻曲周城、探明铜鞮山冀南余孽藏匿处汤隆锤杀贼将雷震等,待向朝廷禀明,另有赐赏。{随}{梦}小说 {sug][lā} 降服贼首中耿恭诈城有功,自当录用。其余贼首翁奎、苏吉、陆辉因其落草同谋竺敬反邪归正,数次奋战,杀贼首徐岳等有功,及时归降、功罪相抵。另有官府缉拿命犯孙安、乔道清,助大军除贼首樊玉明、王吉,待回朝报奏朝廷,请赦其罪。其余随从贼徒,奏请皇帝降以诏敕,差官赍领,无有过甚罪状者,亦准其自首投降,复为乡民。 还有习练宗城县萧家集乡勇弓马义士花荣,祖代系将门之子、朝廷命官,征讨冀南军寇首张迪始,接连射杀贼首冯翊、张翔、卢元、项忠、石敬,战功卓越,待枢密院批审付授过后赐予官身,奖予功名。 而战功最高者,还是当属萧唐数战下来,杀贼将董澄、仲良、段仁、鱼得源、郑之瑞等人,又举荐门下心腹时迁潜入曲周破城、劝降贼将耿恭取易阳城,探铜鞮山贼穴生擒冀南军寇首张迪。这些功绩都是板上钉钉的,况且大军主帅王焕并非瞒功冒领之辈,又对萧唐格外看好,加上萧唐有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这层关系,便是破格提升也实属常事。 可是在论处原冀南军中大将卞祥时,诸路将官中却起了争议。 “王节度,贼人卞祥这厮数度助纣为虐拒天军。依下官之见,其他贼子便是能饶得,唯独这厮却是万万饶不得!” 说话的是郑州兵马都监陈翥,他与吴秉彝、马万里督军不力,大败于洺州肥乡,致使张迪率冀南军又洺州逃窜,接连祸害磁州、相州乃至河东隆德府、威胜军等数座军州,等枢密院追究下来时必责其咎。 害得他们落入如此尴尬处境的是谁?还不是那当时将他们杀得大败的卞祥!眼见萧唐为卞祥恳请王焕上书朝廷时,因功赦免其罪责,陈翥第一个愤恨难耐,便直言向王焕说道。 萧唐乜了眼陈翥,说道:“卞祥生擒李天锡,又杀林昕、张雄两个贼将,为生擒元凶祸首张迪也出力甚多。为何单单他却赦宥不得?” 陈翥紧紧盯着萧唐,咬牙切齿道:“这厮是在贼寇败事已定时方才归顺,其心定然不诚!如何能饶得?” 萧唐冷冷一笑,反向陈翥说道:“绿林中人有遭赃官污吏、谗佞之人诬陷而一时误入歧途,其中虽落草为寇,却不肯扰害良民者也是甚多。以卞祥的武勇,若蒙宽恩大赦与国家出力,岂不是桩好事?” 陈翥听见萧唐话中把柄,登时心喜,他冷测测地道:“萧押监,你只顾维护那与朝廷对抗的顽贼,遮莫受了他甚么好处?况且你说草寇狂徒四处为害,倒是官府朝廷的不对,好啊,你这岂不是在诋毁当今圣上昏庸!?” 萧唐却面色如常,悠悠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便是至圣先贤,何尝无过?陈都监难道以为我大宋立国一百五十余年,历朝官家在位一日,便容不得治下黎民有丝毫怨尤?一时仕途落草与官府争对,便容不得宽恕?” 陈翥逼将喝道:“难道不是?枉你这厮吃朝廷俸禄,怎敢反为草寇贼子开脱!落草匪寇贼性难改,今日慑于天军神威而假意归顺,他日必成祸患!” 陈翥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冷冷说道:“好啊,原来我也是个贼性难改的,你说我又能成甚么祸患?” 听说话的正是大军副帅张开,陈翥神色一窒,登时冷汗层层从额头上渗出。刚才一时嘴快,他竟然忘了朝中诸多节度使,多是先帝时节曾过落草又受招安的,而张开正是其中一个,当着这个曾落草的独行虎说甚么贼性难改,岂不是当面一巴掌扇在军中顶头上司的脸上? 再看萧唐一脸从容自得,陈翥不禁暗骂道:原以为是拿住这萧唐的把柄,没料到却是他诳我触了张开那厮的霉头! 眼见张开一对虎目冷冷地瞪视着自己,陈翥口气哪敢再硬?他嗫嚅道:“张节度见谅,小将一时失言” “闭了你那张鸟嘴!”张开喝道:“如何奏报朝廷之事,自有我与王节度定夺,哪有你这干鸟人置喙?汝等混沌蠢物误了军机,尚不自惭,却敢来讨本官的野火吃,滚!再乱放鸟屁,先叫你吃上一百军棍!” 眼见脾气火爆的张开大发雷霆,陈翥、吴秉彝、马万里三人哪还敢再讲?张开又喝退了闻达、薛元辉等将官,斜眼打量着萧唐,哼了声说道:“好你个萧唐,与人逞口舌之利竟计较到我头上来,岂不是讨打?” “谁叫你好与人争强?绿林出身又能怎地,咱们老哥儿几个有谁不是?偏生别人提及,却只你受得撩拨动了火气。”主帅王焕呵呵一乐,对张开说完,又对萧唐问道:“这个卞祥,他的本事本帅已然晓得,却不知为人如何?” 萧唐向王焕报道:“好教王节度得知,那卞祥因恶绅酷吏为祸乡里,才打破乡绅员外粮仓救济乡亲,虽投身于冀南军贼寇,却不曾害坏无辜良善性命。” 随后萧唐又将卞祥如何于安阳城维护相州韩氏一家,如何在铜鞮山与张迪一行贼众反目之事一一说了,王焕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义士,也不枉本帅上报朝廷时,奏请宽免了他的罪责萧唐啊,我等兄弟当年蒙遇先帝恩宠,东征西讨履立战功,可如今虽官居节度使,若非奉官家御旨征讨,也不过享个清闲安乐的日子罢了。 我等又都已是半截入土,都是过时的老家伙罢了,日后扬我大宋军威,还要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多尽心尽职,你须谨记我一句话:咱们做军官的,虽是谨奉上司的军令,可也要胸襟坦白,一生也不枉作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来!” 听王焕话中似是别有番含义,萧唐恭敬地躬身抱拳道:“王节度教诲,末将定当谨记!” 次日午时,又与征讨大军还要略作整备,待出征将官中伤患者不至在般师途中恶化伤情,还要在铜鞮县停留数日,萧唐便与花荣、卞祥、孙安、乔道清、索超、竺敬、时迁、魏定国、单廷珪九人寻了县内一座酒楼安排筵席、开怀痛饮。众人中只有薛永及卞祥心腹傅祥两人留于营中养伤,酒过三巡、语笑喧哗时,又有铜鞮县衙门中的县尉到场庆贺。 那县尉是个精细人,知道此次若非大军来得及时,叫冀南军贼寇打破铜鞮县时,别说他这县尉的官帽,他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萧唐如今在河东路也名头甚响,这县尉更是满脸堆笑,没口子向萧唐称赞拜谢。 索超与卞祥两次交手,对其本事甚是敬服,他举碗说道:“你这汉子,比大斧的本事我不及你,如今不至再做了死敌对头,我也甚是欢喜!此番咱们再比比酒量如何?” 卞祥虽然身上仍带着几处重伤,却浑不在意,他也拿起碗来,豪气干云道:“我与你也是斗得酣畅,看你厮杀征战,倒真不负了你急先锋的名头来!” 卞祥说罢,又望向花荣,朗声说道:“还有你这小李广,弓箭使得确实了得!说起来战场上你没一箭取了我的性命,这碗酒倒是我该敬你。” 花荣爽朗一笑,说道:“我箭下之鬼,多是狼心狗行之徒、鼠目獐头之辈,却怎能坏了好汉性命?卞祥大哥的本事,我花荣也敬佩的很,这碗酒,当咱们一起喝才是。” 此时萧唐又对孙安与乔道清说道:“此时蒙两位相助破贼,待朝廷批复,必得赦宥,不知两位日后如何打算?” 孙安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说道:“萧任侠以德报怨,此恩我孙安铭记于心,可往日我做下的命案,若与萧任侠扯上干系,须连累了恩人。如今既然能还个清白身子,倘若萧任侠不弃,我孙安这身本事便愿卖于萧任侠!” 得孙安这等有着五虎实力的猛人相助,萧唐自然无比欣喜,他又望向乔道清,眼含笑意说道:“乔道长,你又如何说?” 乔道清怪眼一翻,说道:“怎么着,难不成还要逼着我向你感恩戴德?因你叫我与孙安兄弟免吃官司,可道爷我不是也冒着凶险,助你擒了张迪那厮?这叫恩怨两讫,互不相欠!” 萧唐知道乔道清性子透着几分乖僻,倒也不以为意,便笑着说道:“正是如此,道长何去何从,我焉能阻挡?” “不过嘛”乔道清却话锋一转,又说道:“如今我有件要事要办,可我那老母年老体衰,如今只有我独自照拂分身乏术。你在大名府家大业大,若能妥善安置得了家母,待我了却那桩心愿,倒也真当感念你的恩德。” 萧唐一听有些好奇,他问道:“道长令堂相托我自当照顾,不至怠慢,只是道长又有何要事要去办?” 乔道清嘿然一乐,说道“你一口一个道长的唤我,可我虽学得些方术奇法,道家玄门的却甚是不济!久闻辽境内蓟州九宫县二仙山有个罗真人,参悟玄微精于黄老之术,是个得道高人。我既入了道门,终不成不识符箓道法晃荡一世,便想拜那罗真人从师学道,也不枉了还虚合道,参悟愚迷之愿。” 萧唐心说原著中还真有此节,乔道清未投田虎前曾至罗真人处访道,可罗真人因为乔道清学的是外道,不是正道而将其拒之门外,待乔道清兵败,领悟“遇德魔降”一句后才降了宋江大军,而后便成了罗真人的弟子。 这次乔道清便是要去,恐怕还是要吃个闭门羹吧?只是不知道罗真人那个弟子,梁山第四把交椅入云龙公孙胜此时尚在何处萧唐这般心思也不好对乔道清明言,便说道:“道长尽管放心,奉养令堂之事无须耽忧,而且我有一至交于蓟州饮马川落草,唤作火眼狻猊邓飞,道长若是有事” 正说话间,却忽听酒楼下吵杂声大作,只见五六十个青壮汉子雄赳赳聚在一处,只顾向酒楼这边奔来。 萧唐等人见了警惕心起,如今冀南贼寇刚除,莫不是有贼人余孽在铜鞮县城内伺机报复? 铜鞮县衙门那县尉见了,却唾了口骂道:“这干唯恐天下不乱的闲汉!这般时节兀自生事!瞧我不好好惩治他们一番!” 县尉说罢,转头又对萧唐赔笑道:“诸位将军休惊,不过是两拨本县内不成器的闲汉泼皮,平日斗殴厮杀惯了,今日倒冲撞了诸位!”。 136章 市井斗殴 恋耽美 正文 137章 千钧棍山士奇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7章 千钧棍山士奇 其实那富户少年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只爱使枪弄棒,又常好与人厮斗,怕官衙深究问责,不知使了多少钱财打点孝敬。?随?梦?小说 suglā这县尉也曾吃过好处,见这富户少年虽莽撞,其实不过是领做些青壮的头儿,和县内的其他泼皮无赖打打群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料到在这宴请禁军将官的当头,这不开眼的却又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顿时让这县尉的脸面无处搁放。 萧唐见那县尉期期艾艾、神情尴尬,猜出几分因由倒也并未说破。好打熬身体舞枪弄棒的少年郎,又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和人争执厮斗是他们消耗自己过剩精力最常见的一种方式。 梁山好汉中九纹龙史进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从小不务农业,经了七八个枪棒师父磨练武艺,也正因为此才有缘得禁军教头王进的点拨而武艺大进。便是其父母都过世后,史进也不管庄上事务,每日只是打熬气力,“半夜三更起来演习武艺,白日里只在庄后射弓走马。” 而眼前这个富户少年在县内好与泼皮滋事动武,也倒与那史进的行径有一些异曲同工。萧唐对此人大感兴趣,便问道:“这人叫甚么名字?” 县尉回道:“这厮叫做山士奇,因惯使条浑铁棍精熟,县内人皆唤他做千钧棍山士奇。”书中表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宋时已并入威胜军。 且说山士奇带着三十多个跟班,与那拨泼皮隔着二三十步站定,眼瞧着那群人中为首那头生秃疮的恶汉喝道:“癞痢赵二,亏你也是在县城混的人物,以多欺少偷袭我兄弟,却没种当面划下道来!” 对面那癞痢赵二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冷笑道:“你这黄口小儿,县内市井间打踅的汉子尽被你得罪尽了,兀自与我在这放辣臊屁来!” 山士奇目光在赵二身后那五十多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面露不屑,扬起头来笑骂道:“似你们这般县里做官坑蒙拐骗、偷鸡摸狗营生的破落贼厮,小爷我见了便打,又能怎地?你只带着些人手来,却叫小爷尽不得兴!” 山士奇说罢,唤过身边名跟班取过个包裹,向前一抛,倨傲道:“这些银子权做你们这干撮鸟跌打骨伤的汤药钱,若叫小爷打得痛快,另有打赏!” “小杂种!恁地狂妄!”癞痢赵二见山士奇如此作态,更是切齿忿怒,他眼睛又望向山士奇手中那根沉甸甸的铁棍,说道:“便是要打,你这厮还要动家伙不成?” 山士奇撇嘴一笑,将浑铁棍倚在一旁,说道:“小爷我对付你们这干鸟人,哪用得着家伙?少扯闲屁,过来与我好好耍耍!” 癞痢赵二见山士奇迈着腾腾大步奔上,他阴沉沉地一笑,说道:“今日也好叫你这小杂种知道,甚么叫众怒难犯!” 说罢那癞痢赵二打了个唿哨,从街角胡同又蹿出四五十个泼皮来,前后将山士奇一拨人给拦住,为首的是个麻脸汉子摩拳擦掌,阴声狞笑着带着一干地痞围将过来。 “你这癞痢顽子,还要脸不要!?诳我大哥来此做个了结,却撺掇城南陈麻子来以多欺少!”山士奇身边个跟班见了,顿时大骂道。 “直甚么?我没去寻他计较,倒也一并过来讨打!”眼见己方三十多人要和对方一百多个地痞泼皮厮打,山士奇却嘿嘿一笑,对其跟班说道:“你们对付后面那拨鸟人便是,癞痢赵二那伙由我先去与他们耍耍,叫我这双对拳头再发得利市!” 说罢山士奇一个箭步,直冲进癞痢赵二那伙人中间,原本以为这次仗着人手占优,山士奇定会胆怯,哪知他竟然是一脸欣喜,战意昂扬直打将过来。 一众泼皮大惊,连忙上前招架,可山士奇浑不在意被泼皮围住,拽拳飞腿直往对方要害上招呼,他本来就得不少武师传授过武艺,枪棒拳脚皆有番造诣,癞痢赵二手下一干人都是破落户出身,便是时常聚众殴斗,哪里学过甚么拳脚功夫?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山士奇打翻十来人,只顾躺在地上捂着伤处惨叫哀嚎,无力再爬起身来。 山士奇那干跟班见了士气大振,也冲上去与身后那伙泼皮也厮打起来,乒乒乓乓,街头群殴热闹得紧。虽然有些路人瞧着热闹,却已退后十来步才做观望,生怕也遭那池鱼之殃。 一记炮拳抡出,山士奇一拳打翻个泼皮后,蹿步抢到癞痢赵二身前,笑骂道:“你人多又能怎样?也奈何不得小爷!”说罢山士奇一脚踢出,将癞痢赵二踹了个筋斗。 癞痢赵二被踢翻在地,口吐酸水。眼见山士奇又打翻了三四人,他两道忿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里发狠掏出一把解腕尖刀,趁着山士奇背对自己,蹑手蹑脚走近山士奇身前,随即一刀狠狠此处,直奔着山士奇后腰攮去! 山士奇忽觉身后有异,他猛地一闪。癞痢赵二的解腕尖刀从他腰肋划过,山士奇顿时感觉腰间凉丝丝的,阵阵痛觉蓦地传来,他身穿的火赤锦紵丝袍被划破,腰间留下一道深及数寸的伤痕。 山士奇惊怒交加,破口大骂道:“癞痢赵二!你这无耻狗贼口口声声说要讲街头厮斗的规矩,竟动刀子暗算小爷!” 见山士奇惊惧,再没有方才那般狂傲的模样,癞痢赵二面色狰狞,嘶声骂道:“你这小杂种到底只是个富户家养大骄纵惯了的雏儿,要在道上混出点名堂,自然要心黑手狠,当老子陪你玩耍么?” 不止是这癞痢赵二,他与陈麻子两伙泼皮中有二十多人都从腰后掏出明晃晃的尖刀,山士奇手下一干跟班徒手对白刃,登时落了下风,有十几人都被众泼皮放倒在地。那干泼皮好歹有些分寸,只顾朝着山士奇跟班身上肉厚却又不致命的地方捅去,只听惨呼声大作,两伙泼皮直朝山士奇围将过来。 山士奇腰间染红,心中腾腾忿火烧尽他灵台最后一丝理智,他出重手又放倒两个持刀向他捅来的泼皮,抢到街边拾起他那根浑铁棍来。忽地呼呼风声大作,围到山士奇左近的泼皮只感觉劲风劈头盖脸地狂舞席卷,登时吓得连连后退。这一棍子若是挨实了,岂不是要脑浆迸裂!? 山士奇那根浑铁棍足足有四十斤重,他持在手里如虎添翼。此时的山士奇更是嗔怒似狂,手底不再留丝毫后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将出来浑身解数向一众泼皮反扑过去! 癞痢赵二与陈麻子手底多是色厉内茬的破落无赖,见山士奇势如疯虎,手中铁棒真个似夹杂着千钧之力,哪个不要命的赶上去放对?他们一个个登时吓得退出好远,直教山士奇狂奔着向癞痢赵二杀来。 “无耻狗贼!你要害小爷,小爷便叫你先死!!”山士奇高声怒骂,力道使足抡圆浑铁棍向那癞痢赵二横扫过去! 癞痢赵二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举起尖刀一挡。铛的声巨响,癞痢赵二手中尖刀被打落在地,他整个膀子都颤抖个不停,半边的身子竟似也都麻了。 山士奇手中浑铁棍又是一摆,他双手握住棍梢一端,劈头又奔着癞痢赵二砸将下去。眼见癞痢赵二避无可避,他嗷的一声惨嚎,眼见就要被山士奇当头一棒打碎天灵盖,横尸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个人影从旁奔将出来,山士奇顿感右肘被人一托,浑铁棍的力道被卸了大半。一道寒芒闪过,格挡开山士奇向那癞痢赵二劈砸下来的铁棒。山士奇被荡开数步才稳住步伐,他狠狠瞪视过去时,就见一个汉子还刀入鞘,挡在他与癞痢赵二中间。 萧唐已皱着眉头,对山士奇说道:“你这一棍打将下去,岂不是要吃人命官司?”。 137章 千钧棍山士奇 恋耽美 正文 138章 本事高低,战场上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8章 本事高低,战场上见 山士奇虽然忿怒,可听萧唐说罢,他蓦地惊觉暗付道:以往不过是与人动拳脚厮打争执,算不得甚么大事。[随_梦]小说suglā可今日虽然赵二那狗贼手段卑鄙下作,我真要一棍将他打死,成了斗杀人命的要犯,届时吃衙门官司岂不是杀头的罪刑? 萧唐心中想道这山士奇正是因为杀人惧罪而亡命江湖,看来自己出手阻止他一棍将那泼皮打死,使得这个使棍能手的命途际遇也发生了改变。 山士奇暗道了声“侥幸”,却兀自逞强道:“我犯甚么官司,又干你何事?” 萧唐闻言笑道:“你仗着自己学了身武艺,却只窝身在这县城里与干泼皮扯皮!又算甚么本事?” 山士奇闻言大怒,他自幼好习武艺,在县城内又没敌手,听萧唐出言讥讽便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鸟人?也敢来笑话我的本事!?” 此时呆坐在地上的癞痢赵二这才回过神来,他裤裆湿漉漉的一大片。当癞痢赵二意识到若非萧唐出手相救,自己此时早已被山士奇一棒打得脑浆迸裂,便向萧唐感气质自有股威严,何况他又是在战场上历练数场,言行举止中已有股生杀予夺的气势。癞痢赵二被萧唐狠狠一瞪,似是被萧唐施了定身法一般,臀下如生了根,定定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山士奇见与自己起冲突争执的癞痢赵二,此刻对萧唐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更是激得他好胜心起。想他是县城中的富户人家,又有一身本事,平日鲜衣怒马、快意恩仇,讲的是热血豪气,争的是一时意气,与人相争时不忿便骂、不服便打!如今眼见这个来外人抢了自己的风头,这叫山士奇怎能咽下这口气来? “兀那汉子,你又是哪个,你敢和小爷我扠一扠么!?”山士奇高声喝道,浑然忘却若非萧唐方才出手,自己已杀人犯罪,免不得牢狱之灾了。 索超、花荣、卞祥、孙安等一行人此时也从酒楼中走下来,孙安打眼望向山士奇,笑道:“好一个好勇斗狠的小子,当街殴斗过了,却还要与人争对。” 萧唐见那县尉走下来,便一指那众泼皮,对他说道:“这厮们聚众闹事,还公然持刃伤人。可要教李县尉辛苦一番,拿这厮们回衙门治罪。” 陈麻子及许多泼皮见苗头不对,轰然四散逃逸。县尉冷哼声骂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干泼皮顽佞只要尚在铜鞮县内,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来?萧任侠尽且宽心,这些不开眼的东西也敢搅了诸位的酒兴,瞧我不好好整治他们一番!”说罢那县尉薅起癞痢赵二来便要押至衙门,而他见萧唐对山士奇似乎还有话说,对山士奇一伙视而不见,径直便去了。 萧唐瞧着山士奇腰间的刀伤,说道:“要切磋武艺倒也不妨,可你既然还带着伤,将养好了再来与我比试不迟。” “你这厮莫不是怕了?”山士奇随手一抹腰间血污,咄咄逼人道:“这点小伤,算得甚么?你这厮既然笑话我的本事,怎就不敢露几手来!?遮莫你这厮光说不练假把式,只不过是个胡吹大气的泼才!?” 索超、花荣、卞祥等见山士奇定要与萧唐比试,又并非是战场上的生死相搏,再看那有些愣头青的山士奇一副揎拳掳袖的模样,反倒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乔道清抱着膀子,对萧唐嘿嘿笑道:“既然这后生小子已划下道来,你又敢不敢应?” 这个山士奇,又是一员水浒中名头很响的猛将如今萧唐已经数次阵前斩将,他又回忆起自己曾经厮杀过的那些对手:诸如丧门神鲍旭、生铁佛崔道成、铁蜻蜓钮文忠、猊威将方琼、奔雷虎董澄等颇有几分手段,有的甚至能与八骠级别豪勇掰掰手腕的武人也有血刀子竺敬、赛公明卞祥、屠龙手孙安等有实力杀败八骠,甚至与梁山五虎并驾齐驱的猛人。 还有从起手师傅薛永开始,武松、金台、王焕等先后点拨过他武艺,每次的历练都让萧唐受益良多,切身能感觉到自己的武技日渐提升,此次眼见千钧棍山士奇当面搦战,他萧唐倒也有些跃跃欲试。 “既然你定要比试,也由得你。”萧唐说罢,解下狼牙寒锋双刀交付于花荣,从腰后抽出那把混铁磐金双截棍来。 “小扫子棍?倒有点意思!”山士奇眼睛一亮,提着浑铁棍便抢奔上来,萧唐知山士奇本事不凡,也不敢怠慢,他谨慎地迎将上去,双截棍和浑铁棍甫一相击,前面那一截便如被狂风席卷的风车般转个不停,萧唐感觉出山士奇力大过人,更是屏气凝神,沉着应战。 过了一时半刻,两人已经斗了四五十回合,场面上两人似斗个五五之分,其实山士奇已感到自己渐渐被萧唐手中轮转如飞的双截棍给压制住,他暗暗惊奇,心道:这汉子似是在避我铁棒势头,实则每次反击都毒辣的狠!这要是一个不慎吃他一记,只怕我早已败了。 萧唐也想到这山士奇虽与梁山极负武名的豹子头林冲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可观林冲诸般战绩而言,他是出了名的稳定慢热型武将,枪法与人厮杀时先立于不败之地,可斗到酣处时那豹子头时常“大喝一声”,攒大招暴气后将与其缠斗之敌一枪搠于马下。 山士奇明显没有达到林冲武功那般造诣,而且眼下山士奇年纪轻轻,武艺尚未达到能与梁山豹子头僵持五十合的巅峰水准。而让萧唐渐渐占得上风的最关键原因是:山士奇实战经验显然不足。 他自从学得一身本事,多是与市井间泼皮厮斗争强,不曾像萧唐那般数次经历江湖、沙场上真刀真枪,生死相博。无论枪法、刀法、棍法已逐渐领悟到如何删繁就简、直攻敌要害,攻击防守时如军中虎将那般干练果断。 此时山士奇的棍技还带着几分卖弄花哨,又斗了七八合,萧唐便已发现山士奇只是在倔强死扛,手中的浑铁棍却已完全失了章法。他心中有了数,卖个破绽后旋即跳出圈外。 山士奇见萧唐收了势不再与他厮斗,一时激愤好强之心又起。可当他挥棒再冲上去时,孙安却从一旁蹿出,手中镔铁剑也不出鞘直往山士奇棍上压去,使了个巧劲一转将他手中浑铁棍卷落坠地。孙安蹙眉对山士奇说道:“你已败了,何必再苦苦纠缠?” 山士奇因孙安来得突然,才被其一招撒了兵器,心中更是不服。当他再次捡起铁棒还待再攻时,棍梢却又被卞祥死死攥出。那浑铁棍就如镶嵌在卞祥那厚大的手掌中一般,山士奇使劲浑身力气,憋得整张脸一片绛红,也无法从拽动铁棒分毫。 卞祥沉声笑道:“你这小子,忒过倔犟!输了便是输了,须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条好汉子!” 说罢卞祥把手一撒,兀自使出吃奶力气拽棍的山士奇猛地踉跄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根浑铁棍空中飞舞几圈,直落到了花荣身旁。花荣拾起铁棍,对山士奇笑道:“喂,你的兵器还你!” 说罢花荣一把将四十斤重的浑铁棍向山士奇抛来,花荣虽生得英俊白净,可他这拽拉硬弓轻而易举的神臂将军,原著中便是被困在囚车里,也能自己把囚车掀开,挣断缚索,臂力也岂是等闲之辈能相比的? 山士奇匆匆接过浑铁棍,登时便感到一股劲力随铁棍传来,直让他有些站不住脚。自己先是赢不得萧唐,手中拿手兵器顷刻间便丢了两次,见眼前这些汉子各各极是骁勇,这叫一向自夸武勇,好与人争斗武艺的山士奇不由不心灰意懒,他面色灰白,恨声道:“我枉自苦学武艺,原来不值半分!没奈何,直羞煞了我!” 萧唐闻言说道:“你这一身本领,也甚是了得。不过我已说过,只窝在这市井间与些城狐社鼠、闲汉泼皮纠缠算甚本事?受世人夸赞的英雄豪杰,哪个不是于沙场扬威,立下不世功名的?所以你这棒虽使得好,却赢不得真好汉!” 山士奇讷讷抬起头来,向萧唐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萧唐微微一笑,回道:“大名府萧唐。” 山士奇神色立变,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威名广传于河1北、河东诸路,剿了冀南军,生擒寇首张迪的萧任侠萧唐!?我败在你手里,倒也不冤。”。 138章 本事高低,战场上见 恋耽美 正文 139章 班师回乡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39章 班师回乡 山士奇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府内除了他还有他的父母与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眼见山士奇一反常态,接连几日闷闷不语也不知道到底为何,就连在府后习练枪棒时,山士奇也是越练越焦躁,最后懊恼地把手中铁棍一丢,气鼓鼓地奔回到自己的房里。◢随*梦*小◢说щЩшsug1a 当日山士奇到底还是没有与萧唐等人未再多做接触,便灰头土脸地告了辞回府。理由很简单,先是大言炎炎的要与萧唐决个胜负,却不想那一行人都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接连叫他吃瘪。留在那里,再心悦诚服称赞萧唐等人的本事?这直叫山士奇抹不开那个面子。 哪怕是自己练武时,萧唐当日的话却一直回绕在他的耳边,自己真就成了井底之蛙小看了天下好汉。只顾在这铜鞮县内作威作福,便是再练上十年,又有个鸟用? 又过了六七日的时间,听闻征讨冀南贼寇的朝廷官军在铜鞮县整歇已毕,准备班师回朝,河1北各州府禁军也将开拨回去时,山士奇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爹!娘!孩儿要去大名府!”山士奇兴致冲冲地奔进房中,对其父母说道。 山士奇之父吓了一跳,他管教山士奇不得,只能随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钱财,请师父教他武艺。可山士奇仰仗自己学的本事,时常在市井间与人殴斗生事,这只教他与山士奇的娘亲三不五时担心受怕,如今他又没头没脑地吵嚷着要去大名府,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你突然要出远门,总要叫为父知道为什么吧?” 山士奇急不可耐地说道:“还能为啥?一辈子窝在这铜鞮县里,能有甚么出息?孩儿要出去见见世面,会会天下英豪,大名府任侠萧唐是个人物,我要去投他!” “萧唐?哪个萧唐?”山士奇之母一头雾水,见山士奇提着浑铁棍背负着盘缠,她又埋怨道:“你这孩子便是要走,也要早些说与我们知晓,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不是?” 山士奇急躁着顿足道:“哪有那个功夫?如今那萧唐已率军要回大名府,再不追上去便已来不及了!” 山士奇的父母一听,更是齐齐问道:“甚么?那人遮莫是个将军?莫不是前些时日来在铜鞮山清剿大批流寇的?孩儿你这是要投军入伍?” 山士奇哪还耐能住烦来,他也不顾父母追问,一阵风似地奔出府去,只顾边跑边嚷道:“待我混出个名堂来,再回来探望爹娘!” “哎哎要走也要把话说明白啊。”山士奇之母还待去追,却被山士奇的父亲给拦住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奇儿的性子你还不知?罢了,由他去吧,依他的性子在此耗磨早晚会惹出大祸来,若真去投军,也不枉了他终日磨练筋骨” 旌旗招展、锣鼓连天,征讨张迪大军中河1北两路官军整顿事毕,准备先行开拨回本地州府留守司、指挥使交令。王焕见萧唐端坐于马上,神情肃穆严谨,他感然说道:“此时战事已了,大军诸部各赴本司,你我也不必再以上下官职相称。萧小友,今日一别,他日有缘你我再于东京汴梁相叙。” 面对着这个为国征战无数次的宿将,又是对自己格外看重的长者,萧唐甚是感,我岂会嫌多个心腹兄弟?” 山士奇大喜,豪声说道:“恁地好,以后也倒常和你能较量较量,论年岁你也不必我大多少,我却是不信赢不得你!” “便是赢得了我又算甚么?”萧唐笑道,又指了指卞祥与孙安说道:“你能不输于我卞祥兄弟与孙安兄弟,才算得上真豪杰!” 山士奇上下打量卞祥和孙安一番,说道:“就凭那日你们露的那手本事,我现在倒还是服的。” 孙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这话却是又说给谁听?你现在服得,只不过以后定然不服,是也不是?” 众人听罢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神火将魏定国驾马凑到萧唐身前,打趣说道:“萧押监,你那去处端的兴旺!如此多好汉投你,倘若那日我丢了官做,也去大名府寻你求个安身处,如何?” “魏指挥使说笑了。”萧唐回道,而他心里暗暗思量着,这一路征讨下来,本该投于田虎麾下的赛公明卞祥、屠龙手孙安、血刀子竺敬、千钧棍山士奇、疤面虎傅祥五人已投了自己,乔道清的母亲此时也要安置于大名府诸如钮文忠、董澄等战将又先后毙命,河东邬梨现在也与自己搭上了线,原本轨迹中受田虎胁迫而不得不屈从,目前应该还在浦东巡检司任职的猛将唐斌,想来也不必再瞧那田虎的眼色。 虽然不知那尚在沁源县做猎户的田虎何时起事,可原本的河1北、河东几路好汉已去大半,想必他也再无力纠集强人打下五州五十六县割地称王,让数州百姓遭受匪劫兵灾了 在萧唐等人率官军队伍快进入隆德府地界时,再不远处一方山林间有三个猎户打扮的人驻足眺望,其中一个看似最年轻的唾了口骂道:“本以为洺州张迪那厮能掀起什么风浪,也叫咱们兄弟见识见识。原来恁地怂包,如此轻易便叫官军给拿住!” 另个猎户则沉稳许多,他说道:“本以为河东路万山环列,强人广聚。各州县官兵又大多老弱虚冒,休说啸聚一方掳掠财物,便是侵州夺县也不是甚么难事。可如今看来真要是招致朝廷大军征剿,实在凶险的紧。” “哼!”当中那虬髯胡须,身形魁梧的猎户冷哼一声,他虽然相貌甚是凶恶,一对招子中却闪烁着狡黠之色,他阴声说道:“富贵险中求,成大事哪能不耽凶险?何况咱兄弟三个又不甘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受那腌臜鸟气!如今朝廷无能,干番事业的时机早晚会有。他张迪成不了大事,我田虎却未必!”。 139章 班师回乡 恋耽美 正文 140章 卢俊义探师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0章 卢俊义探师 一路无事,河1北两路官军返至大名府时,萧唐与高唐州统制官薛元辉、德州水火二将话别,其中魏定国和单廷珪更与萧唐亲近的多,直言道若得空闲时,必定前来大名府再与萧唐相聚。随梦小说suglā 等众人至留守司交令记录事了,闻达先行告了辞。而索超也与周瑾、王定二将回了营寨。 出征离开萧府时与萧唐随行的只有花荣、薛永与时迁,如今回来时却有卞祥、孙安、乔道清、竺敬、山士奇、傅祥、乔道清之母、竺敬在牟山的结拜大哥陆辉,以及其妻子和三当家吴成的遗孀遗孤。一众车马回到刚进萧府,正瞧见燕青与许贯忠。 “大哥回来了!”燕青与许贯忠齐齐迎上来喜道,燕青瞟了眼身后一行人,除了花荣等原来萧府的兄弟以外,只认识的那两个,还是曾与萧唐结过梁子的孙安、乔道清,燕青一怔,向萧唐问道:“大哥,这些好汉是?” 萧唐笑道:“说来话长,待府内的兄弟聚齐,我一一引荐介绍。” “萧大哥,此事不忙”燕青意味深长地瞧了萧唐一眼,眼神中满是狡慧地笑道:“凡事皆有个轻重缓急,诸位好汉自然由我与贯忠接待便是。这一路情形,花荣哥哥也能说与我知晓。而现在大哥你要做的事,可不是在此与我等消磨吧?” 萧唐听罢哈哈大笑,笑道:“你这鬼灵精,我晓得了,先代我好好招待诸位好汉!”说罢萧唐对卞祥、孙安等一拱手,说道:“少陪,诸位且先在我府中安歇,我去去便回。” 许贯忠在旁摇头笑道:“这急不得,诸位好汉自由我与小乙好好款待,大哥可千万别去去就回。” 萧唐指了指许贯忠,笑骂道:“好你个贯忠!与小乙在一块久了,却也学会了他拿言语消遣人。” 说罢萧唐告辞且先去了,众人中山士奇与竺敬年龄相仿,一路上也能说到一块去,这时山士奇挠了挠头,对竺敬说道:“好生怪哉!咱们初来乍到的,萧任侠他个主人家却不相陪,这心急火燎的要奔哪里去?” 竺敬兀自搀扶着陆辉,听山士奇问罢他白眼一翻,说道:“你问我,我却又问谁去?” 孙安微微摇头,悠悠说道:“等娶妻成婚后,你们也自然能明白了。” 此时萧唐过了正堂,传过别院女眷居处的拱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也渐渐愫时,与新婚燕尔时的感觉交织在了一处,直教萧唐的心仿佛大浪翻涌,卷溺浮沉。 当萧唐转过曲廊,来到女眷后院花团锦簇的园林间时,他正望见苏瑾娘与花小妹、孙二娘坐在园中凉亭间叙着话。萧唐忽然想与苏瑾娘开个玩笑,便蹑手蹑脚地瞧瞧走了过去。 苏瑾娘此时正坐在背对着萧唐的位置,而孙二娘却一眼瞧见萧唐正偷偷摸摸地朝着这边走来。她媚眼一眯,眼里也露出笑意来,故意大声说道:“唉妹子你说,听说你家官人剿那拨贼人时立了大功,恐怕很快又要升官晋职。可这男人一有权势便花了心肠,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千万小心些,别叫你家官人也在外招蜂引蝶却冷落了你。” “孙姐姐你休胡说,萧唐哥哥哪是那样的人?”花小妹眉头微蹙,正要再埋怨孙二娘呢,她明眸一飘也瞧见了萧唐。花小妹登时她惊喜地张大了嘴巴,她的一张小嘴都快成了型。她刚要喊,萧唐连忙竖起手指比在嘴唇上,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要脱口而出的话登时又咽回肚子里,登时让花小妹那张小脸憋得通红,可她这个单纯的半大少女藏不住话,忙又将一对小手按在自己的嘴巴上,捂得严严的。 这就太过此地无银了,苏瑾娘瞧见花小妹奇怪的举动,她疑惑地转身回头一望,便正瞧见自家那相公此时猫着腰、踮着脚,手指头还比在嘴唇上呢,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相公!”一道香风掠起,苏瑾娘惊喜似在心中炸开般,她欢喜地站起身就向萧唐疾掠过来。 萧唐又见到了他最牵挂的面容,听到那最让熟悉想念的声音,也张开双臂,迎着苏瑾娘跑去,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抱中。 花小妹见萧唐与苏瑾娘相拥在一起那深情的模样,她小嘴一撇,感动的眼泪珠花只在眼眶中打转。还没等她哭出声儿来呢,孙二娘便一把拽起她来,拉着直朝外院走,还娇笑着说道:“接下来他们要唱哪出戏来,依你这小妮子的年纪,却是不能再瞧了” 萧唐爱慕地捧起苏瑾娘的脸庞,轻轻抚摩着她柔嫩的脸颊,温声说道:“瑾娘我回来了” “相公”苏瑾娘轻声呢喃,话语未落时,萧唐已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向苏瑾娘丰盈朱润的嫩唇深深吻了下去。轻喘厮磨只教萧唐与苏瑾娘听得清楚,甜蜜、温柔融在一处,似把这对璧人黏在了一起。 苏瑾娘被自己夫君这一番缠绵甚久的长吻,她一对杏眼朦胧迷离,瞧人儿时似是都已对不准焦距,再见苏瑾娘红潮涌颊,整个身子似也都酥软了,萧唐终于“放过”了她,问道:“瑾娘,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府中可都还好?” 好像喝了几两美酒,兀自酩酊迷糊的苏瑾娘终于回过些神来,说道:“府中都好,只是挂念你千万别有个闪失,毕竟杀场上刀光剑影的,凶险的很。” 萧唐伸手为苏瑾娘拢了拢她额边有些散乱的鬓发青丝,笑道:“咱们成亲未久,还没生个宝宝呢,便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如此快便收了我。” 苏瑾娘又羞又喜地嗔了萧唐一眼,妙目流盼尽是甜蜜,嘴中却埋怨道:“这才刚回来便又胡说八道” 萧唐与苏瑾娘耳鬓厮磨、甜言蜜语足有大半个时辰,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两个。新投过来卞祥、孙安等人自有人安顿,不急于一时。而萧府中人再不开眼,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去打搅这对小别重逢的新婚夫妇。 可偏生从远处隐隐传来轻咳声,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是有人边过来时,边还在刻意提醒着萧唐与苏瑾娘,就是有外人过来要大煞他俩的风景。 萧唐也不禁有些气恼,谁啊这是?这般没有眼力见儿!萧府中女眷后院旁人可不是随便能进得的,可进进出出的丫鬟仆役也都是颇会察言观色的人。萧唐虽对萧府中管事家丁等一向宽和,此事说不得要让萧唐好好教育他一番:妨碍两口子甜蜜,这事儿吧很不地道。 哪知走进来的,却是萧府中最玲珑心窍,方才还一个劲提示萧唐先去与苏瑾娘相会的燕青。 “小乙有何事?” 燕青望着萧唐那有些幽怨的眼神,他也不禁面露歉意,苦笑着说道:“萧大哥,卢员外特来拜府,且说有重要的事情邀你同去。” 原来是卢俊义来了可见燕青一副不得已的表情,萧唐心说燕青与卢俊义已经不是原来轨迹那般是主仆的身份,若非是甚么大事,燕青也不必挑这时候前来相报。萧唐便问道:“我与卢员外都在大名府,有事相商也不争这一时,莫非他真有要事。” 燕青瞧了眼在萧唐身后双颊粉霞未退,静静站在一旁的苏瑾娘,随即对萧唐说道:“萧大哥真以为小乙未曾暗示员外,若非甚么要事改日相商也不迟么?只是卢员外说此事萧大哥也时常向他提及,若卢员外说与大哥知晓,大哥必会随他同去。” 萧唐心下倒犯起了嘀咕,卢俊义为人一向沉稳,不太会故弄玄虚,那么他说的又是何事?与他又要去何处? 当萧唐来到堂屋时,卢俊义站起身来,抱拳贺道:“恭喜兄弟凯旋归来,我见府上有多了些脸生的好汉,想必是兄弟又收得了不少能人吧?” 萧唐心里好奇,又是与卢俊义几年的交情,便也不与他多过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兄长急着找小弟前来,说是有甚么大事。还说小弟若是知道,必与兄长同往。到底兄长要说何事,又要去何处?” “这倒真不是我不解风情,哪能不知兄弟与弟妹婚后小别,非挑这时候来叫兄弟冷落了弟妹。”卢俊义大笑说罢,随即又说道:“兄弟不是曾时常向为兄提及过,对我恩师仰慕久矣,只是无缘拜会么?如今我已得了恩师的音讯,原来他竟是定居在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中!既知恩师下落,又是在大名府左近,我岂能不去拜望恩师?兄弟,你与我同去么?”。 140章 卢俊义探师 恋耽美 正文 141章 内黄县麒麟村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1章 内黄县麒麟村 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随}{梦}小说 {sug][lā} 刚下过一场阵雨,村内的低洼处还有不少积水,积水的地面泥泞陷脚,只有几个小娃娃咯咯笑着跑来跑去,用手抓着泥巴揉捏,凭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来。 深吸一口雨后新鲜湿润的空气时,也能叫人登时提起精神来。村内的乡民三三两两聊着家常,远处田埂中还有个牧童骑在一头结实的大黄牛上吹着笛子。如此乡间景致,也颇让人心神安详。 忽然有三个六七岁大的孩童光着脚丫,蹭蹭从乡间小道狂奔而过,就如三只脱了缰的野马驹一般,直溅了旁边两三个庄户一身泥点子。 “王贵、张显、汤怀!又是这三个小兔崽子!”那庄户啐了口,悻悻骂道:“咱村中王员外等都是本分人,怎地偏偏生出这三个终日调皮捣蛋的顽童来!” 另个庄户笑着劝道:“其他人倒还罢了,你也不是不知王贵那小魔星脾气粗卤得紧,听到你在此骂他必来寻你厮争,你还能与个黄毛小子计较到底不成?” 那庄户也知小王贵伙同张显、汤怀两个仗着家里宠溺,气走数个教书先生,甚至还有次将个先生花白的胡子拔个精光。好不容易有个甚么从东京汴梁过来似乎名头甚响的长者管制,这才老实了一段时日。可后来那长者将心思全放在个因水灾迁移到本村的后生小子身上,这三个小顽皮便又将淘气性子尽将耍出来。 且说小王贵与小张显、小汤怀跑到个座民舍外,踮起脚来直往屋子里面探,只听见有个老者问道:“曾子舆曰,何为君子?” 就听有个童声回道:“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那老者又问:“志者何为己任?” 那孩童又朗声回道,虽然那嗓音稚嫩,语调却充沛断然:“士不可以不弘毅,夫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小王贵一撇嘴,说道:“这甚么之乎者也有甚鸟用?他不是说长大后想带兵打仗么,难不成想上战场和人掉书袋,还能把人说死?” 小张显忙说道:“你小声些,那凶巴巴的老头儿好不容易放过咱们兄弟,可别将他招惹出来,再吃通戒尺,不是耍处!” 一旁的小汤怀则说道:“不过嘛,那老头儿虽然凶的紧,露那几手本事你们也瞧见过,若真是和他学些武艺,以为咱们兄弟也能威风威风,做个大将军甚么的。” 小王贵把眼一横汤怀,哼了声道:“汤哥哥,当时挨那老儿板子的又不是你!他是有本事,可一见咱们便是板着脸那副死人样,好像谁欠他多少银子一般。再说终日讲甚么大道理教训你,你禁受得了?” 三个小家伙趴在墙头上,兀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忽然听后面有人说道:“三位小兄弟,此处可是周老先生的住所?” 小王贵忽然一惊,哎呦声从墙头上摔落下来。他感到自己被人托住,便甩起膀子一挣,猛回头瞧过去就见有三人正笑吟吟地瞧着他,却正是萧唐、卢俊义、花荣三人。 小王贵把眼一瞪,张口骂道:“喂!你们三个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在小爷身后鬼鬼祟祟地作甚!” 萧唐等三人见小王贵虎头虎脑的模样也甚觉有趣,萧唐笑道:“你这小子,趴在别人家墙头偷听又作甚么?” 小王贵一听更是怒道:“甚么别人家,我爹是村里王员外,这房子也是我家的田产!小爷我爱来便来,管得着么你?” 萧唐听小王贵说完,大概猜到这三个小家伙的身份,便对他们三个说道:“你叫王贵,他们俩个叫做汤怀、张显,是也不是?” 小王贵蓦地一惊,说道:“你这厮是如何晓得我们三个的大名?” 萧唐望着这三个岳飞的结义兄弟,又是日后随着岳武穆东征西讨力抗金国的宋军骁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只是眼前这个王贵虽是岳飞童年结义四兄弟中武艺仅次于岳飞,比起汤怀、张显二人军功又更显著,可当岳飞遇害时,这王贵在遭威胁的情况下却保持了沉默。只能说一生一世做到铁骨铮铮,危难时不失气节原则,方才显出真英雄的本色。 只是现在已有太多人原本的命途轨迹发生改变,这个曾奋力抗金,官拜一方马步军副都总管的王贵,也未尝不能扭转他终将被后世诟病的结局。眼下萧唐只是对这尚处于幼年的王贵笑道:“这位卢员外乃是周老先生的弟子,得知其恩师蛰伏于此便前来拜会。你一个小小孩童言语无礼,只怕周老先生也饶不得你。” 小王贵上下打量卢俊义一番,按说他娘亲宠溺于他连他父亲王明都管教不得,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那个姓周的严厉老头儿。他心中念道:这要是让他们告我一状,说不得还要被那老儿教训,说不得要早早开溜才是。 就在这时,正有个二三十岁的庄户朝此处走来,他见到萧唐、卢俊义、花荣三人,上前打拱道:“三位可是来探访周侗先生的?” 小王贵见有机可乘,忙叫一声:“汤哥哥!张显兄弟,扯呼!”说罢三个小鬼头拔腿开跑,一溜烟便已不见人影。 卢俊义见那三个小家伙的模样,不住摇头莞尔,他向那人回礼说道:“我乃大名府卢俊义,与萧唐、花荣两位兄弟特来探望恩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一听,展颜喜道:“曾听闻周老先生提及有一弟子唤作玉麒麟卢俊义,不想今日有缘拜见。小可岳和,本是相州汤阴县人士,因故乡水灾为患冲毁本乡田埂房产,只得与些相邻迁居于此。此时周老先生正教授犬子,故而特来探望。” 萧唐听罢,心说这与演义中的记载却有不符之处,按说岳飞之父岳和在通俗中于汤灾时罹难,其实史实中他一直活到了大宋大宋宣和四年。按后世常见的说法岳飞之母姚氏乃是中华古代四大贤母之一,殊不知这岳和为人忠厚重义,节衣缩食也要济人之困,而他对岳飞文武品德上不遗余力的培养,也是居功甚伟的。 就听岳和又说道:“卢员外既然为周先生弟子,便由小可前去通报如何?” 卢俊义忙说道:“既如此我等在此恭候便是,恩师的性情我自然了解,此时不便打搅。” 岳和听罢,便请萧唐、卢俊义、花荣三人进偏房安坐。正走着卢俊义向萧唐问道:“兄弟,你是如何知道那三个小鬼头的名字?” “前几年相州汤患,甚多庄户迁居至我大名府内黄县之事我也有所耳闻。而平日我名下镖行行走曾经过此地,无意间得知此处三个员外各有一子,甚是顽劣。”萧唐搪塞过去,转个话头笑道:“兄长,此处唤作麒麟村,而兄长你绰号玉麒麟,此番在此与令师相见,倒真是缘分。” 哪知卢俊义长叹一口,说道“兄弟不知,我那恩师不止与我那师弟史文恭不睦。便是与我相别时也对我心生失望。否则恩师怎地不去大名府叫我奉养,反而隐居在此处?恩师也是在与我怄气啊。” 萧唐听罢,便问道:“兄长是尊师敬长的仁义之人,周前辈又为何对兄长不满?” 卢俊义回道:“恩师当年曾入军中为军官,后又任京师御拳馆教师。虽仕途甚不得意却仍一心报国,将一身本事传于我与师弟,也是为让我等投军入伍建番功名。而我师弟是心高气傲的,不愿受军中受人指使的鸟气。至于为兄我既是家中独子,打理祖传家业事大,也无力投身行伍逞那血气之勇。” 萧唐知卢俊义心中的顾虑,从他口中所述也与后世周侗的形象甚是吻合,看来周侗确实对卢俊义、史文恭的抉择很是失望,这才把一腔心思全用在了自幼受父母支持习武,且鼓励他投军入伍精忠报国的岳飞身上。 就在这时,就听书房内长者说道:“可是有人前来探访?” 门外岳和回道:“周先生,是令徒卢员外特来拜会您。” 那长者沉默半响,冷哼一声说道:“罢了,唤他进来吧!”。 141章 内黄县麒麟村 恋耽美 正文 142章 雏鹏振翅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2章 雏鹏振翅 当萧唐与卢俊义、花荣进了书房便见到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长者端坐于堂中,不用想那便是人称“陕1西大侠铁臂膀”,曾任京师御拳馆教师的宋时江湖传奇人物周侗了。*随*梦*小*说 suglā 在一旁还有个六七岁大的孩童垂手恭立,虽然他年纪幼可一对眸子神采奕奕,神情严肃。萧唐与卢俊义等人进来,他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举止端正的紧。 这就是在大宋风雨飘摇之际力挽狂澜,除宋奸平内乱、联决河朔义军,直教气焰正直顶峰的金人畏言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民族英雄岳武穆岳飞!!! 这个中华史上治军楷模,绝对称得上千古忠魂,英名永为后世铭记的岳飞虽然尚处童年。萧唐心中仍油然生出股崇敬之情。这种感情绝对不是人云亦云,从众盲目地去仰慕中华历史中名声显赫之人,正因为有岳飞这种敢为天下先的英雄代代辈出,中华民族才会永远自强不息,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萧唐正感触时,他又望见书房墙壁上墙壁上写着一首诗: 投笔由来羡虎头,须教谈笑觅封侯。 胸中浩气凌霄汉,腰下青萍射斗牛。 英雄自合调羹鼎,云龙风虎自相投。 功名未遂男儿志,一在时人笑敝裘! 在那诗后又写着八个字道:七龄幼童岳飞偶题。萧唐看罢却微微一蹙眉头,这个尚不及幼学之年的岳武穆能写下这样的诗词,已经不止是早熟的可怕,从字里行间中也能感觉到他心中早已萌芽出来的英雄主义情结。 自古英雄多寂寞,岳飞从小的性情原则又都是那种很典型的英雄行径:刚极易折,一身傲骨却容易给人种不可亲近的感觉,按正史中记载岳飞也曾因此得罪过不少长官同僚,而他之所以在风波亭千古奇冤中枉死,不能不说也与他这般性情有着一些干系。 肃立的岳飞感到有对目光直向自己着望来,他眼睛一瞥刚与萧唐对视上。这边卢俊义见了周侗,已急忙剪拂下拜道:“弟子卢俊义,拜见恩师!” “起来吧”周侗面兀表情,只是对岳飞说道:“岳飞,此人好歹也算你的师兄,不可失了礼数。” 岳飞听罢立即撒袖上前庄重地向卢俊义一作揖,规规矩矩地道:“岳飞见过师兄!”旋即一双眼睛又往萧唐这边一扫,好奇此人为何只顾盯着自己。 卢俊义神情有些尴尬,他喃喃说道:“恩师,这两位是大名府任侠萧唐及小李广花荣,仰慕恩师久矣,故而与徒儿一同前来拜望恩师。” 听卢俊义提到萧唐,周侗神色忽然一变,他可不仅仅只是听过这个大名府任侠萧唐“千里含冤送孤女,长街怒杀九头虫”的事迹,周侗又想起了一年之前在京畿路相会,与自己亦师亦友的至交少林谭正芳曾对于萧唐的评价: “我与那行事常不循常理的金台点拨那后生武艺,倒也是心甘情愿。不止因那萧唐与武松除了我少林逆徒广惠,江湖中人多为恃武而勇之辈,金老儿那记名弟子武松已练就一身本事,有那胆略气概去惩奸除恶固然可赞,可也属常事。可那萧唐当年本事低微,却也敢奋不顾身与武松对抗权奸。 人言血勇之人不惧与人争执斗殴,而气勇之人可从军杀敌,但骨勇之人能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一个人练就身本事不难,可有那般骨勇,却是难能可贵的。” 随后周侗便对萧唐这人留了心,近些时日还听说其以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之职,随军征讨冀南贼寇屡立战功,这更让周侗对虽未谋面的萧唐印象变得更好。 我已老了,就连清儿也在与夏人征战中战死如今只愿一心栽培将门英杰为国效力,可俊义与文恭实在太让我失望!周侗心里暗暗念着:这萧唐品性端正,又是投身行伍倒真是个可造之材。哪怕他天资不及飞儿这块璞玉,可看他年纪轻轻便有这番建树,也确实极为难得。 想到这,周侗见萧唐与花荣向自己长揖行礼,便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将萧唐与花荣托起,温和地说道:“大名府面涅郎君,兵马押监任侠萧唐的名头老夫也时常听人提及。不必多礼,这小兄弟可也是军中健儿?” 萧唐此次带花荣同来,也是因为花荣不但百步穿杨、箭法高超,又是身边心腹兄弟中最擅使枪的好汉,周侗以善于箭术闻名,又能教出卢俊义、史文恭、岳飞这等使枪高手,便存了尝试求周侗点拨花荣枪技的心思。听周侗问及花荣,萧唐立刻回道:“好教周老前辈得知,我这兄弟花荣,也是将门之裔,虽然他父亲遭构陷被除了军籍,花荣兄弟却任一心投军入伍报效国家,此次征讨冀南贼人射杀贼首五人,也立下奇功正待朝廷封赏,授予官身。” 周侗一听更喜,交口称赞道:“好个少年英杰,有如此志向方显男儿本色!” 花荣连忙恭谦称道前辈过奖,而周侗的正牌弟子卢俊义反被晾在了一边,只得干咳一声说道:“徒儿与师父一别数年,甚是挂念,今日前来拜访师父,一来是为探师父平安,二来是请师傅到我府中居住,好教徒儿尽以孝心。” 周侗面色一沉,说道:“你既为一方员外,贵人事忙,我这老头子又怎好叨搅?你既然已探望过了,知道老夫还没死,就先回去吧!” 卢俊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又急道:“师父,非是徒儿言语无态!只是师父膝下无子,孑然一身,总要有人尽以孝心,安养师父天年!” “谁说我膝下无子!?”周侗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岳飞说道:“他便是我的义子!我将平生本事尽心传得于他,待我百年之后,这几根老骨头自然有我义子掩埋在土,不用你来操心!” 卢俊义这才把目光又移到岳飞身上,就见岳飞将一整衣襟,挺起胸脯平静地与卢俊义对视,小小年纪却也在名震河1北的玉麒麟面前毫无怯意。 萧唐见场面有些僵持,便向周侗劝道:“还望周老前辈恕晚辈多言,卢兄长因何事与周老前辈不睦,晚辈也略知一二。可有道是殊途同归,其致一也,卢兄长虽未偿周老前辈所愿投身行伍,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方今我大宋虽与西夏偶有争端,可与辽国百年已无战事。但得异邦侵我华夏,犯我家园时卢兄长又岂是置身事外之人?” “早就听闻河1北一个玉麒麟、一个任侠在大名府名头甚响,看来你二人交情倒也不浅。”周侗微微一笑,说道:“且先不说此事,到该传授飞儿枪棒弓术的时候了,萧贤侄、花贤侄,可愿随老夫一同去切磋番武艺?” 萧唐心念一动,周侗这是有意要点拨他与花荣本事啊。又见卢俊义只是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萧唐便说道:“前辈之言,晚辈等自当遵从。” 说罢萧唐等随着周侗与岳和径直往麒麟村内垛场处走去,就见岳飞亦步亦趋跟在在周侗和岳和身后,虽然脸上稚气未消,可举止便如个大人一般的持重。 “我听说过萧大哥的事迹。”岳飞忽然开口对萧唐说道:“家父与义父都曾教我戎马倥偬,保家卫国的军中健儿皆为可敬之辈,似萧大哥这般人物我岳飞也佩服得很。” 萧唐听岳飞发话,也展颜回道:“我不过是随军出力征剿了批祸害一方的贼寇,大宋军中为国赴死牺牲,功绩远胜于我者何止千万?能得周老前辈传授其毕生本事,你将来也必然前途无量。” 岳飞沉毅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义父说待我研习武艺兵法融会贯通,便让我去应募入伍,到时或许还能与萧大哥并肩作战,一同建番功名!” 萧唐想起岳飞成名之时,正值大宋靖康之耻,这也触动了他的心思。萧唐沉思半晌,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咱们没有甚么博出个功名的机会。” 岳飞一听,登时讶然道:“萧大哥为何这么说!?” 萧唐叹口气说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乃是因大汉屡遭匈奴侵扰中原武悼天王冉闵成就番霸业,正直五胡乱华、衣冠南渡的血腥乱世郭子仪使强藩畏服,而盛唐却遭安史之乱而大树将倾英雄呐终将是伴随着乱世而生,真要我等武人屡立战功之日,只怕咱大宋的世道也将是动荡不堪之时!” 岳飞细细体会着萧唐的言语,虽然有些感悟,却又想到:萧大哥这番言语固然有些道理,可义父因朝廷冗兵糜烂,奸佞把持军权而痛心疾首,时常夜不能寐。军中将士若都存这般了不争之心,岂不是只会任权奸摆布? 想着想着,岳飞拳头慢慢握紧,他望向此时大他十几岁的萧唐,慢慢生出一股竞争心来 注:岳武穆岳飞生于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时间脉络、地点、记述等与本书基本相符,同时于正史记载与说岳全传比较在这个时间点上也不违和,可书中以后非水浒人物主要以正史为参考如牛皋等。 142章 雏鹏振翅 恋耽美 正文 143章 老师父周侗,小师哥岳飞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3章 老师父周侗,小师哥岳飞 待萧唐等人随着周侗到了垛场,就见空旷的草地上立着两个搁置哨棍、弓箭的兵器架,距离五十步、七十步、一百步开外各有几个箭靶。随梦小说 sug lā 周侗先对岳飞说道:“往日教你的枪棒,你且再练一番,让我看看进展如何。” 岳飞恭敬地称了声遵命,他拿起个哨棒施展起平日使练的枪法来,眼看岳飞将那棒使得灵动迅猛,攻守进退甚为巧妙。而且与寻常好习武的富家子弟不同,可不是只为打熬筋骨而习练武艺,周侗教岳飞枪法则就是为培养他做好长大后征战沙场的准备,枪法中甚少花招,棍棒刺心扎喉极为精练。 萧唐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只听岳飞使棍时带出的棍风,便知其臂力已然不怕是已胜过不少在江湖中打踅的武师。 忽听得周侗喝了声:“且住!”他缓步走上前去,接过岳飞手中哨棒,比划了一个姿式,说道:“这一招须再果断些,若是在沙场乱战中对敌时,稍作片刻犹豫反容易被对头占了先机。” 说罢周侗又转过头来,笑着对萧唐说道:“萧贤侄,与我这义子切磋一番如何?” 萧唐一怔,心说岳飞就算日后枪技再了不得,眼下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啊!如此这般以大欺就算过招的是将来的岳武穆,也未免太过唐突了。 岳飞听了眼中却满是跃跃欲试,他踏前两步,恭恭敬敬地向萧唐抱拳施礼,说道:“还望萧大哥多多指教!” 萧唐见了也不好推却,他拿了棍与岳飞斗到一处时,这才惊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小看岳飞这个天纵奇才!只见他两人斗得:扎刺挞抨缠,绕步拦拿扎。一个泼水不能入,一个刺心扎喉着。这一招黄龙直入,那一式点头。两人枪棒使得奋疾如电,圆精不滞。豪强中间逞豪勇时,这只雏鹏振翅腾空凌霄汉,那头苍狼月夜狂嗥啸九天。 周侗观望着萧唐与岳飞比武,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而岳和眼见自己的儿子枪棒使得了得,眼中满是欣慰感慨之色。而卢俊义与花荣见了心中只有震撼二字! 花荣惊异道:萧唐哥哥使的枪法与我切招时胜负五五之分,这岳飞小小年纪竟能与哥哥僵持这许多招,足见那周老前辈的业艺何等惊人。 卢俊义则是诧异道:师父的本事我是晓得的,可这岳飞这般年纪,对于师父枪法的领悟便有如此造诣!只怕再过十年,便是我也敌他不过! 众人各怀心思时,萧唐已经与岳飞斗了二十余合。岳飞虽初生牛犊不怕虎,枪棒招式使得也甚是持重严谨,浑然不似个尚处在正跳脱调皮年龄的孩童,萧唐暗暗佩服时,心底也不免有些急躁。不自觉中萧唐不再因顾忌岳飞年幼而留后手,他手中长棍置地捺弯,趁岳飞架棍时萧唐发力将棍拼起,使将出来一记铁牛耕地势。 此招正合以刚致胜之法,摧坚挫锐,硬掤猛打如牛之力,借就地捺击之势,趁手进剳,端的是锋勇难当,只一击便以劲力将岳飞手中哨棒绞飞。 岳飞败了也不躁不馁,而是抱拳对萧唐心悦诚服地说道:“萧大哥枪法果然了得,我佩服得很。” 萧唐暗道了声惭愧,他击败岳飞多是凭着劲力,若只较量技艺,只怕此时还仍争胜不得。 “萧贤侄,你平日所使之枪与寻常长枪比较,可是锋刃更为宽大的吧?”周侗忽然开口道:“你方才所使的招式多以扫劈声势夺人,却甚少枪扎一条线的使法。只以棍棒较量少了锋刃加持,你长兵器的本事便大打了折扣,否则你也不至于与飞儿耗磨到此时。” 见周侗只从自己使棍的技法习惯便猜出他所用的兵器,萧唐对周侗更是敬服,他恭谨回道:“正是如此,晚辈使的是杆錾金虎头龙牙枪,枪刃比寻常枪尖宽大了许多的双刃锋刀,只因晚辈枪术不及奢遮的高人,使那龙牙枪也是晚辈的藏拙之举。” 周侗拈着花白的胡子,又笑道:“说拙倒也未必,虽说大多善使枪者用的枪头不会过重,可枪戟槊镋各得其用,便如五代时梁国大将王彦章也擅使的一杆沉铁大枪,你既然擅使宽刃大枪,也自可依法精进。” 待周侗又考究过了花荣的枪法、箭术后更是心喜,本来的轨迹中神箭例不虚发的花荣近战亦无败绩,他的枪法灵动不失力道,已强过甚多征战沙场的宿将,当花荣施展出水浒中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的本事来,就连持重的周侗都不禁点点连头称赞。 “花贤侄的枪法颇有独到之处,而这百步穿杨的神箭本事,足可以与发辄崖石没镞,箭彻敌酋重铠,教辽太师矍然起拜,让夏羌惧而退却的神箭何灌相提并论!”周侗欣喜异常,接着又对萧唐道:“而萧贤侄得金兄、谭兄点拨过拳脚兵器手段,虽然我那两位兄长枪棒本事并非所长,可萧贤侄能有今日这番造诣,也殊是难得。” 萧唐见周侗早起了爱才之心,总不能叫他这个老前辈先开口传授他们本事,便向花荣使了个眼色,向周侗纳拜说道:“周老前辈声名远播,直教我等敬服,我与花荣兄弟欲拜周前辈为师,还望周老前辈恩准!” 周侗心情大好,还有心开起了玩笑,他呵呵大笑打趣道:“这可是萧贤侄你要拜我为师,可不是我强要抢纳金台老哥的弟子。否则他寻我要讨个说法来,我可争他不过!” 众人兀自欢喜时,萧唐望向岳飞,对他开起玩笑道:“岳飞兄弟,你入门的早,看来我要唤你一声小师哥了。” 哪知岳飞那对剑眉一皱,一本正经地说道:“萧大哥休恁地说,我虽师从于义父,却也不必按入门先后计较。小弟年幼识浅,怎能叫萧大哥屈尊唤我声师哥?如此甚是不成体统!” 萧唐被年纪幼小的岳飞噎得半响无语,不自觉牙根也咬得痒痒的,心下腹诽道:好吧,不过你以后会成为何等大英雄,可现在真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屁孩 此后的几天里萧唐、卢俊义、花荣便暂时留住在内黄县麒麟村。有道是由来意气合,直取性情真,每日周侗尽心尽力教授萧唐、花荣、岳飞枪棒弓箭技艺,虽不过数日间,周侗时常能一针见血指出萧唐枪棒招式中破绽及可取处,真个是点拨得萧唐更深刻领悟体会到个中奥妙。 卢俊义反是托了萧唐的福,未再被周侗拒之门外,几日下来他与周侗的关系似也缓和了不少。待一日晚膳过后,卢俊义寻到萧唐这里,感,何况现在不又多出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来?” 卢俊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你我也不能久居于这麒麟村中,所以我还有一事要求兄弟帮衬。” 萧唐心想在大名府、自家集镇各处确实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总不能在这与周侗闭关练武耗个几年,他也大概能猜出卢俊义所求的是何事,便说道:“兄长是想通过我将师父请到大名府去?” 卢俊义连忙点头道:“正是如此!师父不肯搬至我府中,可现在既然他老人家也收了你为徒,若是将他接到大名府方便拜见,也不必叫为兄的终日耽心忧愁。” 萧唐思量片刻,说道:“师父现在所看重的是他那义子岳飞,而岳家本是相州汤阴县出身,只是受家乡水患困扰才在这内黄县安住。此事我看可行,待我明日去向师父与岳飞之父岳和说去。”。 143章 老师父周侗,小师哥岳飞 恋耽美 正文 144章 水浒传?说岳全传?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4章 水浒传?说岳全传? “师父,不仅是我与卢师兄照顾您老人家更方便些,大名府乃是河1北两路首府,更是大宋四京之一,岳飞兄弟在那习文修武岂能不收益更多?”第二天正午,萧唐请来岳飞之父岳和,向他与周侗劝说他们举家搬至大名府去。◢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周侗沉吟不语,他也已猜出是卢俊义求萧唐劝服他至大名府安住,然而他对于自己那心怀愧疚的弟子卢俊义心中怨意已然淡了不少。 见萧唐言语诚挚,周侗心中又暗念道:本来我与那员外王明结识,周游至此百般无聊下,受他们几个所托教他那顽劣的孩儿,却想不到此地禾生双穗,在这小小的村落竟然让老夫遇到飞儿这等上佳璞玉! 更难能可贵的是我这义子父母皆是品性端正之人,一心教育飞儿长大成人后投军入伍、保家卫国,正合了老夫心愿。如今有幸又收得萧唐、花荣两个行伍健儿,终不好教他们在此处久留。一并前往大名府去,倒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此事还要岳老弟定夺才是。 见周侗把眼望向自己,岳飞的父亲岳和也寻思道:我等本来便是因家乡水患迁居于此,只想着在此教周兄尽授飞儿武艺,待其应了武举后才举家搬回汤阴,大名府虽也能去得,只是少不得要劳烦他人。 岳和是忠厚质朴之人,也不愿过多麻烦萧唐,便向他拱手说道:“萧押监为犬子着想,小可感节又早发生了几年 周侗有负王明之托,本就心怀些愧疚。而岳飞之父岳和随和仗义,见自家孩儿受周侗器重反而疏忽这几个好友的儿子,望向萧唐时也是满脸恳请央求卢俊义摇头苦笑,低声对萧唐说道:“兄弟,此事怕是只能依了他们,安置他几位员外家眷之事,便由为兄来办好了。” “不必劳烦兄长,我那萧家集还安置不得这几家人么?”萧唐虽是这样说,他的脑袋又是止不住一阵眩晕,我当年穿的是他娘的水浒传,而不是说岳全传吧!!?? 三个员外家眷甚多,自然不可能都在大名府安置住处,萧唐便使人知会大名府、萧家集镖行驾太平车马来迎,内黄县麒麟村各家收拾行装。齐聚一处,有岳、姚、王、张、汤五姓男女共尽百余口,细软车子亦装了百余辆,骡马挑夫,离了麒麟村,一路闹哄哄便奔着大名府、萧家集驶去。。 144章 水浒传?说岳全传? 恋耽美 正文 145章 秣兵历马(1)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5章 秣兵历马(1) “嘒彼小星,在东。随梦小说 sug lā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 正在驾马奔驰的许贯忠,忽听旁边萧唐哀叹着诗经国风召南中的古诗歌,他忍不住扑哧一乐,哈哈笑道:“萧大哥,你虽这些时日忙碌地很,可也不比那受人呼来喝去的小吏。大哥欲成就大事,又怎能不先劳番筋骨?” 萧唐方才一个瞌睡,差点没从飞奔的嘶风马上跌下来。按说他平日练功勤勉,又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当打之年,可如今萧唐双熬出黑眼圈,只觉得浑身酸痛,浑身骨头也似散了架一般。 安顿好周侗、岳飞家人以及王、张、汤三个员外家眷一百多口人后,这些天萧唐每日卯时便早早起床,除了打理日常治下行当事务,还有负责收容安置冀南贼寇祸乱河1北两路时各州府逃难至宗城县、萧家集的灾民。留守司那边麾下几营操练编整之事,虽有急先锋索超大包大揽下来,可是自己既身为兵马押监,好歹三不五时地也要去点个卯吧? 更何况自己刚拜了周侗为师,也总不能怠慢他老人家,这些时日周侗将自己毕生绝学,诸如五步十三枪式,以及由此枪技变法而得的五步十三枪戳脚、红拳、少林翻子拳、周侗棍等尽数将其口诀心法等传授与萧唐、岳飞等人,虽然这让萧唐受益匪浅,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所有不容丝毫马虎的事压将下来,已叫萧唐疲劳得十分悲催。 还好也有苏瑾娘温柔体己,本来是小别重逢,可她见萧唐如此劳累,每日吩咐家丁厨子准备类似党参枸杞乌鸡、红枣枸菊猪骨汤等羹汤滋补美食让萧唐补养,晚上歇息时苏瑾娘也只是劝萧唐好好歇息,并没有在初尝男女之事后,向萧唐索求那夫妻间特别嘿嘿嘿的事来 今日萧唐与许贯忠、燕青、花荣、石秀等心腹兄弟驾马离开大名府前往萧家集,也是为了宗城县治下各集镇挑选民壮重新编制乡勇,扩大诸庄镇民防力度。 张迪的冀南寇虽然已被剿灭,可大名府、恩州、洺州等河1北诸路州府治下大批乡民因庄稼尽遭贼人掠夺,根本撑不过今年的冬天。即便这些百姓不用再担惊受怕,却仍不得不为了生计而颠沛流离。 虽然大宋时设有地方临时设置具有常平义仓类似性质的平籴、平粜、州储、均籴、州济以及官民互济的社仓等由官府经营的仓储救助机构,可一来这些救助灾民的义仓,大多也在冀南贼寇祸乱时被劫掠一空二来宋朝虽有这等社会保障机构的设立,也防不住污吏监守自盗,常盗贩义粮以牟取暴利三来这次匪患规模波及数州,受匪灾之患这多达十几万乡民。对于此萧唐拍板决定:在萧集镇以及宗城县其他乡镇名下粮田富余之地,尽可能收容遭匪灾之苦的难民。 便是等官家下诏司农寺掌粮食积储、仓廪管理及京官禄米供应等事务出官府仓粟救济灾民,也多是叫受灾的百姓做疏浚河流、修葺防事等各种苦工抵偿,要不就是以惯用的募兵政策招揽灾民为各路指挥司治下厢军。此般时节大宋冗兵现象已严重到了极点,那些灾民便是受招募,在厢军做军役也只能过着入不敷出的凄惨日子。 实际上当年王安石青苗法于元丰八年1085年以后,有些地方官府也有以提供有息借贷的方式救济灾民。萧唐也曾想过以低息,甚至无息的方式将自己产下囤积的粮食卖于灾民,待日后慢慢等受匪灾乡民家有余粮时再做分期偿还。可他这个想法甫一提出,却被他手下总管鸱夷公子杨序全盘否定了: “少主,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便不能对遭冀南匪灾的黎民百姓无动于衷,可咱们却也不是那法力无边,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是个做生意的,虽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的小人,可也知道择势谋利,以利为先。 冀南匪灾遍及大名府、洺、恩、相、磁等数州,少主以数十万贯钱粮救济典记,何其繁琐!且先不说此举毫无利可图,少主你道那十余万乡民虽苦,其中便没有刁钻懒滑、转身忘恩之人?既非官府借贷,那咱们是一一挨州挨县索要,还是权做吃个哑巴亏,直把那白花花的银子全丢进水里? 如今我购得于大名府左近的那三处监马场尚未做牧马之用,正可供收容遭匪患乡民,牧马监之事我再另择良地便是。少主也不正花心思扩充治下集镇人手民力?依我之见,大可收做肯至少主名下做佃户庄农的灾民,画押交讫再济其粮食以度困境。想我萧家集治下乡民何等安乐?教那众灾民安居于此,也不必再叫他们受流离之苦,如此少主治下又添壮丁无数,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于杨序的提议萧唐起初感觉有些不妥,叫那些灾民离开故土家园,必须与我画押签字愿做我的佃户乡农,把我当做地主老爷时我才救济你粮食毕竟这颇有些趁火打劫之嫌。可当萧唐架不住杨序越辩越激动,恨不得满口吐沫星子都要溅到他脸上后,萧唐只是先遣人去向灾民探寻他们反应时,所问者皆是高声欢呼,急不可耐地要投做萧唐集镇治下佃户。 河1北、京东、河东等几路强人林立,匪患日益猖獗,这些灾民又是被冀南贼寇杀得惊了,抢得怕了。今日张迪虽然被剿,谁知明日不会再冒出个李迪、赵迪来?萧唐名震冀鲁各地,又是朝廷禁军留守司兵马都监,这次匪患中很少几个未遭贼人打破的县城便是萧家集所在的宗城县,这些乡民只想寻个去处好好度日,又哪会不知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 于是乎,数万乡民涌入了萧家集、宗城县等各地于是乎典查户籍、训练壮勇等事宜接踵而来于是乎,萧唐就只能忙到冒烟了 萧唐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叹口气说道:“贯忠你既然知道这些时日我有多繁忙,却还来开我的玩笑!” 旁边花荣听罢笑道:“却也不是哥哥说选拔习练乡勇乃是大事,须得亲自着手行事,也好教自己多些兵事历练来。否则此事全交由萧义、薛永、焦挺几位做乡勇教师的兄弟处理便是,怎地这时哥哥又诉起苦来?” 萧唐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几个,就直说全是我自找的不就是了!罢罢罢,我这心志也苦了,筋骨也劳了,却不知老天何时降大任于我?” 燕青、石秀等几人听了也是大笑,众人正说笑间,快马已奔至萧家集南口。 此时的萧家集早已今非昔比,集镇四周都是用黄土垒起的高墙,渗入了糯米汁使得墙体极为干硬。又见墙壁又高又厚,上面还密布箭垛和滚木擂石。集镇围墙的一处城楼上,有乡勇见是东家到了,忙唤人拉开外裹铁皮的硬木桐油城门。 当萧唐等人驾马来到萧家集教习乡勇用的校场,只见有数千人乌压压的聚在一处,除了原有的八百多训练有素、操习多年的原有乡勇民壮,及镖行的武师趟子手外,其余人皆是从新投灾民中挑选出的青壮。 这些新选的青壮大多都是因冀南军各路流寇祸害家园而漂泊流离,所以深知遭兵灾匪患之苦,也都牟足了劲要保卫自己新的家园及妻儿老小。何况萧唐善待集镇内乡勇镖师,补贴饭食一向优渥。忙时做农事,闲时集结训练又耽误不得甚么事,是以在招募乡勇之时一呼百应,只怕落在后头。 见是萧唐等从大名府赶来了,此时在校场内的乡勇保正萧义、枪棒教头薛永、拳脚教头焦挺、镖行总镖头杨林、打制军械铁器的管事汤隆并着新投入萧府的卞祥、竺敬、山士奇等人都应了上来,齐齐向萧唐见礼。 但见眼前刀枪剑戟布遍野光芒,无数健儿生满天豪气。萧唐仿佛回到了鼙鼓震天、刀光剑影的沙场,他也登时如回了魂一般精神起来。萧唐扬起头来,朗声说道:“各位兄弟,该做正事了!” 白天可能有事,所以熬夜先码完发了。。 145章 秣兵历马(1) 恋耽美 正文 146章 秣兵历马(2)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6章 秣兵历马(2) 水浒中有郓1州独龙岗中有祝、李、扈三庄结下生死誓愿结盟,待梁山前来劫掠时递相救应。?随?梦?小说 suglā后来虽然祝家庄三子愣头青祝彪先开罪了李家庄扑天雕李应,扈家庄又在梁山两度攻打祝家庄时投降,可只凭祝家庄五七百户人家,力抗宋江三次不遗余力的进攻,若非有孙立等里应外合,还不知会给梁山带来多少麻烦。 还有曾头市聚五七千人马,仗着教头史文恭、苏定及曾家五虎之勇,一战杀得梁山大败亏输,梁山之主托塔天王晁盖更是一箭殒命,此后宋江又费好大周折,才率梁山军将曾头市连根拔除。 而如今萧唐无论人力、物力、财力,在宗城县萧家集的声势早已远胜祝家庄、曾头市,何况手下猛人云集,只等以招募乡勇的名义大肆扩充兵员后,只怕是无论哪路不开眼的山寨强人攻来,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些。 萧唐有心在萧家集拉起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军事力量,而不仅仅是守土缉盗的民壮地方武装。其一是因为大环境下宋朝诸路州府禁军战力大多低下,知府州官对乡间庄镇发展军力自保也只得持放任态度其二萧唐现在不仅要有维护治下镖行、榷场商队安全的精兵部队,随着以萧家集为中心在大名府下辖各县农家人口的增多,以防万一下萧唐也要担负起保护治下佃户生命财产的责任其三靖康之耻金军铁骑南下时,河1北、河1南、川陕等地义军涌立,未雨绸缪下萧唐现在便要做起万全的准备。 如今民练乡勇多了,总不成只按原来走江湖时应对小规模厮杀时,结由藤牌、狼筅、镋钯等武器所组成的鸳鸯阵予以自保,骑兵、弓手甚是装备精良的步卒都需要一一进行整编。 萧唐正瞧着校场内麾下心腹兄弟前后忙碌着整顿新人乡勇之事,忽听见石秀大喜道:“汤隆兄弟,你端的好手艺!”当萧唐望去时,就见石秀接过他托汤隆为其新打制的兵刃,兀自欢喜赞叹着。 悍勇果毅的石秀与人厮杀时常用三把刀:沙场上主要使把铁柄钢刀的朴刀,江湖市井血斗时则用腰间挎那把狭锋钢刀,而他身上藏把明晃晃的剜心尖刀。如今汤隆交付到石秀手中的,却是把淬火百炼钢制的陌刀,就见那陌刀熠熠生寒、刃如秋霜,石秀挥舞了几下风啸声乍起,可见其异常锋利。 这个金钱豹子汤隆打造诸般兵器的本事确实了得,竟懂得淬炼打制陌刀之法萧唐正想着,忽然他心念一动,暗付道打造出一支陌刀军来,这法子是否可行? 虽然至五代十国时期,陌刀这种兵器不过是些膂力过人的将士所使的个人武器,成建制的陌刀部队渐渐消逝。可这绝不是因为这种盛唐时直教异邦突骑胆寒的唐步兵主战兵器已不堪大用。而是由于唐刀刀剑制作工艺繁琐,用铁、选料、制作成本也很极高,而宋代时冗兵严重,军备制造消耗甚重,陌刀兵这个兵种便变得忒过奢侈,所以大宋便以长矛、麻扎刀、斧钺、神臂弩作为代替去对抗北方游牧民族。 试想下雄壮健儿手持数百陌刀结阵挺进,密密麻麻的大刀齐挥齐斩,如绞肉机一般将敌军绞杀得人马俱碎、志丧胆破想到此处萧唐不禁心潮澎湃,可是这个主意到底是否可行? “汤隆兄弟,此陌刀若依古法打造,组建支陌刀军来实在太过实在是忒昂贵,但可有精炼之法减少其打制的成本?”萧唐开门见山,直接向汤隆问道。 汤隆一怔,随即略作思量后说道:“好教少主得知,唐时陌刀打制甚耗精铁,虽精铁得之不易,小弟亦可在折叠锻打、熔离刀坯冷制时作作文章,以寻常铁料为刀身,以精钢锻刃为锋,估计其威力也不喾于盛唐时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的陌刀!只是膂力过人者才能使这陌刀,何况依我大宋军制,便是建支几百人以上的陌刀队来,只怕也是忒过招摇了吧?” 萧唐明白汤隆的疑虑,虽然此般时节各地豪强借着习练乡勇的名号发展个人地方武装,可大多也只能配备朴刀、长枪、挠钩等兵器,类似于硬弩、槊矛、重铠等皆属于官府严令禁止私藏武装的管制军器,试想下一支非禁军却手持着种杀伤力极强的民间武装出现很难不招惹有心人的猜忌。 汤隆不但精于锻造军械武器,他的父亲曾是延安府知寨,所以他也对军制条例等也所知甚详。而萧唐却对他说道:“这倒无妨,劳烦汤隆兄弟先与铁铺兄弟打制一百五十把陌刀来,所需铁料用度兄弟做主便是,官军巡检那边自有我来理会,不必兄弟担心。” 在一旁把玩手中陌刀的石秀听罢,也是笑道:“汤隆兄弟忧虑个甚鸟!大哥既为留守司兵马押监,便是巡检官差也要瞧大哥眼色行事。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在大名府地界触大哥霉头,要宰了他不只似拍死一个苍蝇!”正说着时,石秀手中陌刀刀身一翻,寒芒映得石秀脸青渗渗的,甚是可怖。 “三郎说的这是甚么话?把我当成横行无忌的歹人不成?”萧唐摇头笑骂道。正与汤隆商议事毕,忽闻前面乡勇中传来一片喝采声,萧唐侧目望去,仰观天上,就见空中数只乌鸦呱呱乱叫,甚是惊惧。忽然一箭箭嗖嗖射出,七八只在空中扑腾躲避的乌鸦都被射个对穿,箭箭不空。 萧唐只以为是小李广花荣见天上乌鸦聒噪,才又施展除了神箭本事将其一一射杀,哪知等瞧个分明时,方才拈弓搭箭的却是浪子燕青。 萧唐心中惊异,他走过去问道:“小乙何时练得这般弓箭本事?” 燕青微微一笑,说道:“小弟得花荣哥哥指教初学弓箭,正嫌那老鸦赤口上天,白舌入地着招惹口舌,便使弓箭射它,不想箭箭皆中。” 萧唐讪讪地闭了嘴,坦白地说他心里倒有些嫉妒这聪慧已极的燕小乙,这个天赋异禀得燕青似乎无论学习钻研何事,领悟得总是快到令人不可思议。 当初燕青幼年流落街头时,在勾栏瓦舍间习得吹弹唱舞、各路乡谈便是这般,小小年纪练就一身拳脚相扑本事也是这般,后来使张川弩只为消遣娱乐,却将那张弩使得箭到物落、例无虚发,施耐庵老爷子对燕青川弩的本事曾大地写道:弩桩劲裁乌木,山根对嵌红牙,拨手轻衬水晶,弦索半抽金线。背缠锦带,弯如秋月未圆稳放雕翎,急似流星飞进。绿槐影里,娇莺胆战心惊,翠柳阴中,野雀魂飞魄散。好手人中称好手,红心里面夺红心。 后来燕青初学弓箭,便能在须臾间,射下空中十数只鸿雁之事也有过叙述。如今只怕初学乍练的燕青,弓箭的本事便已胜过勤于习练弓马骑射的萧唐。 许贯忠望向自己的发小知交燕青,眼中满是欣羡之色,这时忽然听萧唐对他说道:“贯忠,如何整编这些新纳入我集镇的乡勇,你与我一同合计,如何?” 许贯忠听罢一愣,旋即坚定地点点头。他心中暗念道:萧大哥这也是要历练我一番小乙在大哥身边帮衬更多,虽然我等乃是知交好友,却也不能输与了他。 而萧唐当然深知许贯忠的潜力,现在自己麾下虽然已有诸如赛公明卞祥、屠龙手孙安、小李广花荣等能统兵征战沙场的将才,也有鼓上蚤时迁、通臂猿侯健、金钱豹子汤隆等各显其能的专业性人才,可是具备军师智囊潜质的,只有这个谪仙许贯忠是最佳人选。 如今许贯忠无心科考,又蒙受萧唐救助他全家的恩情,一心也只想在萧唐身边派上用场。当萧唐与许贯忠经过深思熟虑的商议后,按集镇原有的八百乡勇,又从新投至萧唐名下的乡民挑选出来五千余人凑足六千十二营人马,另挑十名善于征战沙场的心腹各统领两营一千人马,那十员正副将是: 主将赛公明卞祥、偏将疤面虎傅祥 主将屠龙手孙安、偏将千钧棍山士奇 主将拼命三郎石秀、偏将血刀子竺敬 主将青鹘子萧义、偏将病大虫薛永 主将锦豹子杨林、偏将石将军石勇 其中卞祥、孙安、石秀等主将都经历过征战厮杀,萧唐选择他们带兵也都是最适合的人选。而萧义为萧家集都保正经历颇深,与薛永率两营乡勇主要负责集镇内缉盗治安事宜,杨林为集镇内镖行总镖头,统领一千人马则担负护卫镖车商队安全的责任。 剩下那两营满编一千人马则由萧唐与小李广花荣亲自统领,其中一营每人配马,由花荣亲自教习骑射,并从中再挑选出最为精壮者,补齐征讨张迪时所阵亡的十八骑健儿作为萧唐亲卫。 一连数日,当各营部编制壮丁乡勇事宜进入尾声时,从大名府留守司传来口讯,只说唤萧唐前去参见留守相公梁世杰,看来上报征讨冀南军功劳之事已奏闻过宋徽宗赵佶,封升官爵,钦赏职位之事已传下圣职来了。。 146章 秣兵历马(2) 恋耽美 正文 147章 明年春晓,东京汴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7章 明年春晓,东京汴梁 当萧唐返回大名府,刚走进留守司衙时就听有人喊道:“萧老弟,恭喜恭喜啊!” 等萧唐望去时,就见两个兵马都监李成和闻达正在不远处,李成阴沉着脸乜了眼萧唐,也不答话便径直离去。~随~梦~小~说~~sug~lā而闻达则迎上来,眉开眼笑地对萧唐说道:“老弟你还真是贵人事忙,终日也不见个人影。” 萧唐望着闻达那副兴高采烈的神情,却感到有些不解,便问道:“闻都监何以如此喜悦?遮莫宣诏传旨太监已来传过官家的圣旨了?” 闻达大笑道:“正是!虽然我差遣将职仍是兵马都监,蒙圣上隆恩,升了我的寄禄官阶,至于你麾下那员猛将急先锋索超,也已提拔他做了兵马提辖。” 萧唐一听更是纳闷,征剿冀南贼寇事毕上报的军功已送至枢密院。反贼张迪于东京汴梁押赴市曹,凌迟碎剐的事已经传来,其余一众叛逆从贼也早已在铜鞮县被砍头枭首。其余人等该赦的已赦了,该赏的也赏了,怎么传旨太监既已来宣诏行赏,却把战功最大的他给漏下了? 闻达见萧唐神色沉吟不语,他神秘地一笑,说道:“哈哈,老弟也不必想得太多。中书大人已经等你多时,你快去拜见他便是。” 这闻达如此卖着关子,不过看他神色对于我而来似有甚么好事,早些见了梁世杰,事情因由自会知晓。萧唐应了声,与闻达话别后便迈步朝后堂走去。 当萧唐走进留守司的后堂时,就见梁世杰端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他望见萧唐后微微点头示意,只是眼里似乎别有深意。 萧唐过去见礼道:“末将萧唐拜见恩相。” 梁世杰长长地嗯了声,唤萧唐坐下来后说道:“圣上已遣天使至大名府,征讨冀南贼寇中立功将领,皆已受封赏。” 萧唐神色平静如水,只是平淡地回道:“是,方才遇到闻都监,他已说与末将知晓。” 梁世杰眉毛一挑,凝视着萧唐说道:“是你向本府提议上书朝廷,征讨那洺州张迪,也是你从河1北洺州一路打到河东威胜军。生擒那寇首张迪,大小征战功勋最显著的,还是你萧唐。如今圣上论功行赏,却独独漏下了你,你就不想知道究竟为何?” 萧唐向梁世杰略一颔首,微笑道:“末将又何必妄自揣摩圣意?既然恩相唤末将前来,想来恩相自会为末将解惑,所以末将洗耳恭听便是。” “哼!你倒还真沉得住气。”梁世杰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梁世杰想起当年大名府长街手刃李少华一案判决未定前,第一次见到在死囚牢里已呆了一个多月的萧唐时,虽然他也是副处之泰然的模样,而对自己却是很恭敬顺服。 而后两年多的时间梁世杰没想到萧唐一飞冲天,在榷场、走私、马政等诸般政务商绩中给他提供莫大的助力。不单于此,这些年下来光是萧唐赠献于他的钱财,便已多达数十万贯。 起初梁世杰只想将萧唐当做安插在大名府民间,以及江湖的一颗棋子,却没有料到因萧唐之故使得他无论政绩、风评都收了莫大的好处。可是时日久了,萧唐虽然面对自己依然恭谨,可梁世杰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梁世杰很厌恶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这种形势下 “萧唐,本府且问你,这些年来本府待你如何?”梁世杰边问着,一对眼睛边直勾勾地注意着萧唐的神色,直想看穿萧唐的内心想法。 萧唐注意到梁世杰的神情,便已大概猜到他为何如此作态。这个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名府留守相公,为何又迫切地想听我对他表忠心?又为何是赶在这传旨太监宣诏封赏,却漏掉了自己的这个节骨眼时与他萧唐这般打机锋? 要是猜得不错,恐怕是那宋徽宗赵佶打算见他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萧唐定了定心思,又站起身来向梁世杰拱手行礼道:“恩相待我恩同再造,若非恩相网开一面,末将当年早已因杀人命案典刑受死,到了今日只怕早已化作一坯黄土。末将若得寸进,自当誓死竭心尽力,以报恩相的恩德之万一。” “只希望你日后能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梁世杰阖上双眼沉思片刻,终于悠悠说道:“圣上想宣你觐见。” 即便自己猜出个大概,萧唐的心弦仍是一颤。那大宋国都可不比这大名府,在这里的官场是梁世杰一个人的天下,而在那东京汴梁显贵权臣、能人枭雄多如过江之鲫,随便一个大员下放到州府跺跺脚,都是能震动一方的达官贵人。自己这个兵马押监,恐怕在那些权贵眼中只如个看家护院的仆役一般,恐怕与那些人周旋,将比应付这梁世杰更要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萧唐还没回话,就听梁世杰又说道:“你在大名府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你也很聪明,不但将自家集镇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本府也助力甚多。只希望你去东京汴梁时,能做得更好,说不定岳丈那边真须得你的帮衬。” 你那岳丈,不就是奸相蔡京?萧唐心中不由暗骂道:我在梁世杰手下行当,如今怎么就成了蔡党的一员,虽然现在自己官位低微,可等时机成熟势必要在背后狠狠捅那千古奸相佞臣一刀!论权术手段,那蔡京确实是个中翘楚,可依他政令行事大宋早晚还是将腐朽糜烂下去。我若想置身事外,又何必助纣为虐,做那将来在靖康之耻时在金人刀斧下苟延残喘的奸臣顽佞!? 心里虽如此想,萧唐表面上平静地对梁世杰说道:“可是恩相,末将人微言轻,又如何能助蔡相公一臂之力?” 梁世杰叹了口气,说道:“近些时日朝中形势恁地险恶,先是那被岳丈指使台官弹劾的尚书左丞张康国暴毙圣上对此事也是极为震怒,张商英之流便伺机大肆诋毁岳丈,还有那媪相童贯因拜奉开府仪同三司与岳丈闹得很不愉快,就连那郑居中为争相位也与岳丈撕破脸皮。 还好岳丈在朝中门生甚多,又与那圣上宠信的殿帅府高二交情不浅。那高二如何发迹的想必你也早有耳闻,你在金风玉露楼乐坊所做的那些奇巧曲目,传入东京汴梁后听说圣上极是喜爱,再以的你为人处世,若蒙圣宠还愁不得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也就是说叫我效法一个大奸贼,得势后再去帮另一个大奸臣的忙萧唐暗暗冷笑,又与梁世杰计较番后,萧唐又说道:“既然官家召见,那末将速做准备,前往东京汴梁。” 梁世杰却摇摇头道:“此时你便是去,只怕也觐见不得圣上。圣上召见你却也不是叫你马上动身,而是要你来年三月后再搬迁至东京汴梁。” 萧唐听罢一怔,问道:“既然官家宣未将进京面圣,又为何不叫末将即日启程?” 梁世杰冷冷一笑,拈须说道:“你以为圣上到底因何事宣你觐见?就因为你争着战场上立了些功绩,剿灭冀南贼寇时生擒了那寇首张迪?哼!大宋西军生死走过几遭,战功赫赫胜过你者又何止千百人,你道那些行伍莽夫又有哪个有幸得见龙颜? 还不是因为你那金风玉露楼传出新奇曲目无数,直叫东京汴梁大小勾栏瓦,青楼花魁行首舍争相效仿。圣上意兴盎然,只想一睹那正牌金风玉露楼的真容来,只你一个人去哪里足够?这是要你准备妥当,请金风玉露楼乐坊上下将产业尽数搬至东京汴梁去!” 原来如此萧唐心中暗叹,那个艺术细胞特别发达的昏君赵佶这种任性的事确实没少做,从崇宁四年起单单是那花石纲便已祸害的东南江浙一带无数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为漕运那些嶙峋巨石全国上下费百万役夫之工,甚至连关系到国家民生的大事都要挤在一边,任由漕船和大量商船都被强征来运送花石。如今他这九五之尊的皇帝老子想听新鲜的小曲儿了,便勾勾手指头,叫金风玉露楼上下从河1北路大名府尽数搬迁到京畿路东京汴梁去,这还不是稀松平常至极的事? 不过有了这段时日的缓冲期,萧唐倒也好为至东京汴梁之事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次要一头扎进大宋尔虞我诈、暗流涌动的官场中,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的生死厮杀,可是只凭匹夫之勇,又如何与那些老奸巨猾,城府极深的佞臣奸相周旋? 萧唐知道在东京汴梁自己可能要面对的一些对手,不会像之前的敌人那样抄起刀子跟他拼命,甚至也不会对萧唐表现出丝毫的敌意来。因为在那里很多人都很擅长与你和颜悦色,拍拍肩搭搭背,再趁你不备时面带微笑着把你推落万丈深渊。 而那种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第二卷砺锋出鞘完,预告第三卷东京梦华、第四卷北地风云。 147章 明年春晓,东京汴梁 恋耽美 正文 148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8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随*梦*小◢说щЩшsug1a 萧唐眺望着眼前一片每年此时都是春意盎然的田园景色,他的神情气质却较之一年前更多了分沉稳,此时的萧唐心里暗念道:如今已是大观四年初春,朝中蔡京提举编修哲宗实录,却台谏官相继弹劾,只得以楚国公的身份致仕。其他蔡党众人暂时偃旗息鼓,可萧唐却知道蔡京仍将东山再起,甚至改设官制总治三省尊为太师。以他为首的六贼等到了政和年间,祸乱天下之举反会愈演愈烈。 他气息内敛,思量着如何去扭转整个大宋的命数。过了良久,萧唐嘴角露出丝淡淡的笑意,即便是前途未知,胜败难有定数,可如今的他又岂会退却? 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徒儿,你也快要启程赶往京师,又是在想何事?”就在这时,周侗走到了萧唐的身边,向他问道。 “徒儿只是想起,当年范文正公曾说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徒儿即将赶赴朝廷,也知道所将面对的远非江湖事可比,为这天下黎民百姓,徒儿又能做些甚么。”萧唐悠悠说道,随即他望向周侗,笑道:“师父当年任京师御拳馆教师,直教东京汴梁城内无数好汉敬佩,如今真就不随徒儿进京,故地重游一番?” 周侗长叹口气说道:“为师已经老了,那个伤心地也不愿再去。我虽走南闯北历练武艺,也曾悉心传授有报国之心的志士武功,可只凭我匹夫之勇,无力改变时局。眼下为师只想将飞儿培养成国之栋梁,并在此颐养天年罢了。” 萧唐见周侗神情怅然,本待相劝时,周侗却转了话头,对萧唐笑道:“好久未与徒儿切磋,趁徒儿临行前,再与为师比试一番吧。” “师父有令,徒儿自当遵从!”萧唐听周侗说罢,便展颜回应道。 平地劲风骤起,萧唐与周侗斗在一处,真个是豪客呈武勇,拳带猎风劲。身魁似泰山,飒沓如流星。血气一整,严肃地喝问道:“身为大宋军旅健儿,理当如何!?” “为我大宋军旅铁血健儿者,当有斩将夺旗浴血陷阵之勇,保家卫国守我黎民之心。临阵杀伐随机应变之才,不屈不挠坚毅不拔之志!!!” 萧唐在朗声回答的同时,也有个坚决高昂的童音与他一同回复着周侗的中俨然有股不容人戏弄的威严。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萧唐已经习惯不拿他当做个涉世不深,尚是正需要父母长辈呵护的孩童对待。 对于现在的岳飞来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志向抱负,已经有了教他感恩敬仰的师尊长辈,也已经有了历代无数为国赴难,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魂名将作为自己的先驱榜样。现在的他,还需要一个目标,能不断鞭策自己奋发前行,能激励自己达成所愿的目标。 然而现在的萧唐,就是岳飞要超越的目标。 萧大哥声名远播,又已经身为大宋官将履立战功。义父曾言及之前那两个师兄虽能逞一时血勇,却全无报国之心。而萧大哥如今也已拜于义父门下,他的为人本事如何,又在这萧家集如何习练乡勇我也尽瞧在眼里而萧大哥能做到的事,我岳飞又何尝做不到? 两人默然对视间,萧唐也能体会到此时的岳飞炽热昂扬的意念,而正如眼前这位叫后世传颂不止的华夏名将忠魂,所做的千古名诗满江红所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现在的岳飞,即便是小小年纪,真是不曾有过一丝怠懈之时。 你要争将赶上,立下不世之功。殊不知后世后人,包括我在内也都以你为楷模。我萧唐现在殚精竭虑去思量的事,又何尝不是你这将来的岳武穆的毕生夙愿?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我们彼此要走的路都还长的很 两人默然无语间,忽听马蹄声踏然而至,只见燕青与许贯忠驾马而来。待燕青翻身下马后,向萧唐说道:“大哥,东京汴梁石秀哥哥那里已来了消息。”。 148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恋耽美 正文 149章 第一笔生辰纲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49章 第一笔生辰纲 萧唐眉毛一挑,问道:“哦,三郎那边一切可还顺利?” 燕青笑道:“正是,依石秀哥哥的本事,便是混迹京师市井的地头蛇,又如何是他对手?此次石秀哥哥赍书来报东京汴梁内从报慈寺到小甜水巷一带,大小城狐社鼠、泼皮闲汉已尽听石秀哥哥号令。随梦小说suglā” 萧唐点了点头,在准备动身前往东京汴梁之前,他已派鸱夷公子杨序并着通臂猿侯健、白面郎君郑天寿、金钱豹子汤隆三个好汉至东京汴梁去拓宽萧氏行当生意,在那大宋国都打下萧唐家业的根基。又有拼命三郎石秀带着鼓上蚤时迁、没面目焦挺与手下体己亲信将势力伸及汴梁市井勾栏市井内,好叫自己的势力能够在东京汴梁扎下根来, 杨序那边萧唐自不必担心,以他精明的头脑与生意手段,便是白手起家也可赚金揽银,何况萧氏在河1北两路富甲一方,此次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石秀那边,萧唐时不时心里仍要泛些嘀咕来。因为石秀固然是条讲义气的好汉,不过行事确实忒偏激极端了些。这些年萧家集日渐做大,他石秀功不可没,可在与江湖中人争执时,这石秀直把自己当做萧唐手下的“红棍”,甚至这两年多来河1北两路江湖中都已流传开这么句话:“宁撩恶吏,休惹石爷。愿挨一刀,莫犯三郎。” 若说侠义心肠,那拼命三郎石秀好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当年萧唐对他好时,石秀也愿意把命卖给萧唐。可若是谁开罪了石秀,这个拼命三郎又是会寻个机会,在那人身上捅十几个透明窟窿的狠人。这次石秀虽有机警精细的时迁,以及拳脚手段了得,正适合震慑市井间泼皮的焦挺帮衬,可若谁逼将石秀发恼,只怕东京汴梁的汴河上又要多几具无名浮尸。 “三郎那边可曾说,与京城内道上人物有过火并?”萧唐向燕青问道。 “石秀哥哥说得含糊,似有一两次与个汴梁城里富户出身的副排军起过争执。”燕青像是已猜中萧唐的顾虑,他说道:“萧大哥,那些在市井间打踅的闲汉小厮见利眼开,也并非甚么没个分晓,不知死活的硬汉。拿金银与那厮们,那干男女便已顺服了九成,如何敢与石秀哥哥逞强?” 周侗见萧唐与燕青、许贯忠二人一旁私语,想来是他打理名下营生的事宜,便说道:“徒儿,你且忙你的事来。待得空闲时再来探望为师。” 萧唐与燕青、许贯忠忙恭送周侗携岳飞、王贵等离去,三人又计较了番。许贯忠又向萧唐说道:“萧大哥,翠香居那边,也已与掌事的说和好了。” 萧唐听罢一笑,朗声道:“走罢,咱们赎楼去!” 大名府,翠香居。 青楼的老鸨陪着笑脸,吩咐狎司下人担过萧唐使人送来的金银。这位大名府任侠出了个大手笔,将整个翠香居上至花魁行首,下至歌伎丫鬟莺莺燕燕七八十号人都赎了身。虽然那老鸨环视着自己打理数十年的家业颇为不舍,可萧唐出巨资十五万贯于她,也足够这个老鸨安享晚年,不必再为打理这青楼劳心劳力。 这老鸨也自然知道,萧押监可不是为梳笼楼里的哪个清倌儿,也不是一并脑要将这些青楼女子纳入府中,而是为其赎了身后,一并要带到要在东京汴梁新设的金风玉露楼分号中去。 此时翠香居行首柳影烟与几个姐妹款款而来,盈盈地向萧唐道了个万福礼后,柳影烟抿着嘴调笑道:“萧大官人如今为奴家姐妹等赎了身,这翠香居上下所有的姐妹可说都已是萧大官人的人了呢。” “休恁地说,如今各位姑娘复为良人,可不是将卖身与我作婢。”萧唐一头冷汗忽地冒出,这玩笑可开不得!虽然家中苏瑾娘贤惠温柔,可这么一大群风尘女子往自己府中领,岂不是自找家法处置?萧唐干笑两声:“只是要让各位姑娘背井离乡,再受那一路奔波之苦来,也倒是我唐突了佳人。” 柳影烟望着阳刚逸群,却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萧唐,她心里不由得一黯,暗付道:虽然萧官人创金风玉露楼以来,与我时常接触。可我青楼出身,又已污了身子,他自然不会将我这样的女子放在心上 虽然芳心哀怨,柳影烟仍强颜欢笑着对萧唐说道:“我等姐妹都是被父母卖于青楼,又有哪里算得上是家园故土?东京汴梁是大宋最繁华的去处,也正适合我等姐妹在那安身。如今去金风玉露楼为萧大官人做事,这是我的姐妹的福分,哪会有丝毫怨尤?” 当年柳影烟于青楼瓦舍间传唱“含冤千里送瑾娘、长街怒杀九头虫”,也倒是托了她的福分,使得萧唐在河1北两路的名头日渐响亮。随后柳影烟与翠香居内一众歌伎帮衬金风玉露楼乐坊,相得益彰下柳影烟的芳名也在大名府大小王孙公子中众人皆知,如今也已是河1北东路青楼头牌花魁。对于这样一个女子,萧唐不但在东京汴梁仍需她的助力,也要尽心让她有个好的归宿。 而后燕青雇了几辆马车,将翠香居一众女子接到客栈暂住,只等萧家集车行镖行备好车马,一并上路至东京汴梁。临行在即,萧唐还要向梁世杰去报之。 当萧唐到了梁世杰府中,又听他一番训勉后,只听梁世杰说道:“萧唐啊,你那萧家集镖行做押运各地商队货品的营生,走南闯北经河1北、河东、京东诸路甚少差池。如今这东京汴梁之行,本府正还有一事相托。” 萧唐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恩相所托何事?” 就听梁世杰说道:“我做这大名府留守相公,多蒙朝中岳丈照拂,自当知恩图报。如今我花费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做庆贺岳丈生辰礼物” 生辰纲?萧唐心里暗念道,这梁世杰每年向奸相蔡京送的生辰纲,如今这第一的差遣,反而要落在我的头上来?水浒中接连梁世杰发这生辰纲时前一年在半路尽被贼人劫将去了,后一年则是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七人使计麻烦杨志等一行军汉,智取了那生辰纲 果然就听梁世杰继而说道:“这献贺岳丈的生辰纲中的札子内,也有我另修的封书信在中间,岳丈跟前自会说与你的事来,你且记得,可万万不得有失!”。 149章 第一笔生辰纲 恋耽美 正文 150章 有套富贵等各位去取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0章 有套富贵等各位去取 又过数日,金风玉露楼乐坊的乐师,并着翠香居一众歌伎先行上路。*随*梦*小*说 suglā由于人数众多怕有闪失,自有孙安和山士奇两个好汉率乡勇护送至东京汴梁,以周全万一。 萧唐府内的女眷,自然不方便与青楼出身的女子同行,萧唐便与府内家丁收拾停当,吩咐镖行镖头杨林将生辰纲并着萧唐家产装车过后,临行三日前大摆席宴,由大名府相交的好友为萧唐送行。 当日出席的有大名府中卢俊义、闻达、索超、周瑾、王定、蔡福、蔡庆等人,酒宴间蔡福与蔡庆两兄弟站起身来,举杯把盏对萧唐陪着笑说道:“萧任侠此次赶赴京师面奏天子,蒙官家恩宠自是受优擢提拔,贵不可言!还望萧任侠位居朝堂时,莫忘了咱们兄弟两个。” 这倒真还是时过境迁,想当年奉承应酬这执掌大名府押狱院的铁胳膊、一枝花时,蔡福端着架子只遣蔡庆来收萧唐孝敬的金银,如今却是巴结恭迎,生怕惹他萧唐半分不快。萧唐心底冷笑,淡淡说道:“我与两位也称得上是老交情,两位还道我萧唐是薄恩寡义之人么?” 蔡福与蔡庆忙连说不敢,直言说错了话当罚一杯。性急的索超不耐这两人聒噪,他虎地站起身来,端起瓷碗,瓮声瓮气地说道:“萧押监!若不是你,我索超只怕还在留守司做个被人呼来唤去的军汉。如今随你东征西讨一番,受抬举做了兵马提辖,这才扬眉吐气,活出个人样来!这碗酒我来敬你!” 说完索超仰脖将烈酒一饮而尽,萧唐面容一整,也提起碗,站起身来说道:“与索提辖这等骁将一并杀贼讨寇,也是我的福分。好汉敬酒,焉能叫你独饮?” 索超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萧押监,与你行事恁地快活。只可惜我也知你一身本事了得,却不曾与我争对较量番。” 萧唐听索超如此说,却径直只顾朝宅院外武场走去。当他走到厅口,回头向索超笑道:“这有何难?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索提辖放出话来,我又岂能叫索提辖扫兴?” 索超既是性直好武的人,他只呆了片刻,便大喜道:“恁地爽利!这才是好汉子的行径!”说完话他也猛地站起身来,直奔着宅院外奔去。周瑾见了忙道:“索大哥,今日是为萧押监践行,怎好与押监放对?” 索超口中喊道:“痛快人做痛快事,既说到一处,打完却再践行不迟!” 虽是有些突兀,卢俊义以及萧唐心腹兄弟等见了,也都喝着好,迎将出去看萧唐与索超比试。就见索超从萧府庭院间兵器架上绰了杆大斧,蹬鞍翻身,骑上府内家丁牵来的骏马,朗声喝道:“萧押监,请指教则个!” 说罢索超挥斧驾马,直奔着萧唐冲来。萧唐见这索超来得莽撞,不住摇头莞尔,也摆定手中长枪,催动胯下战马,便直迎了上去。 索超那杆大斧分量十足,当他狂风暴雨般的攻来时脸上还尽是雀跃欣喜之色,萧唐也是斗志昂扬,施展出他枪技中的绝学。直与索超来来往往,番番覆覆,只瞧见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直酣斗了四五十个回合,更把萧府的家丁仆役瞧得呆了,而围观的好汉更是暗暗喝彩,其中如卞祥等曾与萧唐切过招的好汉见了,不由暗道:想不到几个月下来,这萧任侠的武艺又精进许多!如今便是与我放对,恐怕我也无必胜的把握。 果然正如卞祥所料,萧唐与索超又斗了三十来多合,仰仗着迅猛霸道斧法对敌的索超气息已有些繁乱,而萧唐却仍面不改色,忽地又尽将周侗传授他的十三路枪势施展开来,但见枪影绰绰,已生生将索超压制下来。 要是继续斗下去,索超倒是还能与萧唐磨耗很长时候,可他既知赢不得萧唐,又已被萧唐占了上峰。便大喊一声:“萧押监好本事,是我索超败了!” 萧唐听了便收枪下马,而索超翻身下马后,朗声大笑道:“痛快打斗一场舒展开筋骨,再去吃酒才够爽快!”说罢就见索超大步便往正厅走去,便是认了输脸上也无半分气馁之色,端的豪迈潇洒。 与索超酣畅淋漓地比试了番,萧唐也面带笑意,正要与索超一并回席吃酒,边走时他心里忽然想道:水浒中与这急先锋索超在东郭校场斗得难解难分,直叫大名府上下禁军喝彩佩服的青面兽杨志,押送生辰纲时也不免着了吴用的道。却是不知这次换作是我押送,中间还能生出甚么波折来? 京西南路,房州定山堡。 在定山堡东侧麦地便,稀稀落落散布着十几间瓦房,其中一间最大的房屋内布着数十张桌子,内都有人围挤着在那里掷骰赌钱,空气中弥漫着这群赌徒的汗臭味,以及来往村妇娼女廉价胭脂花粉的味道。 “六风儿!六风儿!哈哈哈!我赢了!”一个掷色的赌徒忽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癫狂地将桌案上的铜钱碎子收拢道自己的衣袋、搭膊中。可就在他对面,几个红了眼的村汉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不甘心地大吼道:“去你娘的!再与老子押来!老子偏生不信这个邪!” 蹲踞在地上几个那攧钱的赌汉小厮见了,站起身来奔上去朝着其中个赤着身子的村汉就是一脚,直骂道:“穷贼厮逞个鸟能,你这厮破烂衣裳值得几个钱?滚!没本钱的还攧个甚鸟?” 被踢翻那村汉一心只要翻本,他赤红着双眼咬牙半晌,忽然尖声嗓子大叫道:“我家还有婆娘和黄花闺女,又能值多少银子!” “呦呵!这倒值当!”一个放赌的小厮听了,咧着嘴上去拽起那村汉,直笑道:“那也得先瞧瞧你那浑家和闺女生得皮面如何,才好与你赊下银子来。” 那小厮正欲拉那村汉出去,正好却赶上有两人踱进门来。就见其中有个头戴顶范阳斗笠遮住脸面,又披着一袭黑袍叫人看不清相貌身形,另个生得白净的细眼长眉,双额颧骨突起,眼中还带着几分狡狯。那人笑着向那小厮问道:“请问段三娘、段二、段五三位可在此处?” 小厮横着眼上下打量番那人,说道“你这厮是哪路来的?当家的现在有要事要办,可没空理会甚么闲人。” 那人听了也不着恼,只对那小厮说道:“还劳烦这位小哥代为通报则个,就说小可特地前来,是有套富贵要来与段家三位当家的。”。 150章 有套富贵等各位去取 恋耽美 正文 151章 淮西天魔大虫窝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1章 淮西天魔大虫窝 此时在赌坊后面的一个房间内,正有个男子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没口子求饶道:“娘子!为夫自打与你成亲这一年光景,不敢有过半些儿差池。{随}{梦}小说 {sug][lā}也不敢面红面赤,与娘子做半点相争。既从未有半分忤逆之处,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望娘子饶我一命!” 丈夫如此向妻子讨饶苦求,本来就奇怪得紧,可再看那人喊着的娘子,生得是眼大露凶光,眉粗横杀气。腰肢坌蠢,全无袅娜风情;面皮顽厚,惟赖粉脂铺翳。异样钗环插一头,时兴钏镯露双臂。 那凶神恶煞的女子生得满脸横肉。只见她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地笑道:“你这厮虽生得俏些,老娘也玩厌瞧腻了。如今恁地碍眼!多你这般的累赘,又教老娘如何再寻觅个相好?” 那人见自己那凶悍的枕边人持着把在炉火中烧得通红的尖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时,他吓得面容扭曲,朝着旁边抱着膀子旁观的两人绝望地大喊道:“舅佬、阿舅且劝一劝,教我留了这条性命!” 那两人五官生得与那妇人又几分相似,其中一个挖完耳朵,然后将手指放倒嘴边一吹,斜侧着眼阴沉沉地笑道:“你这厮平日吃的零碎苦头还不够?此番死在自家娘子手里,倒也是一了百了。” 那妇人却把眼一瞪,骂道:“怂货撮鸟!你向哪个讨饶!?”罢她一脚蹬翻那人,伸手又拽住自家夫君的头猛地将他薅起,再将烧得通红的利刃死死按在她那相公脸上,但听呲呲作响,屋内登时又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空气中也弥漫起令人作呕的糊味。 见那夫人残忍,这时就连冷眼旁观那两人也瞧不下去,其中一个嚷道:“三妹,你倒恁地不念夫妻恩情!这厮鸟一刀宰了倒也清净,又何必如此炮制折磨?闹将大了叫官府知晓,不得又要费番周折” 妇人把眼一瞪,直教自己那兄长讪讪闭了嘴,虽然那妇人一介女流,可一身本事,是个频搬石臼,笑他人气喘急促;常掇井栏,夸自己膂力不费。针线不知如何拈,拽腿牵拳是长技的母大虫,房山堡中人皆畏惧趁她做大虫窝,又是被江湖中人称作淮西魔的狠毒人物。便是她老子惹她不快也是一通老拳招呼,她这兄长又如何敢再触她的霉头? 那妇人一口浓痰唾在自家相公脸上,破口大骂道:“直娘贼!以往倒还罢了。自打我嫁于这坌蠢的老公,旁人只道老娘的身子终日被这等孬包撮鸟压着!想到此节老娘便是满肚子腌臜鸟气,不叫这厮多吃点苦头,哪能叫我快活?” 妇人兀自在炮制折磨自己那相公时,忽听门外有赌坊厮嚷道:“三位当家的,门前赌坊里有两人要拜会。” 妇人的兄长冲着门外骂道:“你这夯货好不晓事!见我兄妹几个在此办事,哪路讨赊账攧钱的泼才你们自顾应对便是,恁地蠢笨,何须直来问我!?” 门外那厮回道:“三爷,非是的给三位当家的添堵,只是来的那两个汉子似都不是善茬,只甚么‘有套富贵要来与三位当家的去取’,的只当他胡言乱语将那往外赶时,另个汉子恼将起来打倒几个兄弟,咱赌坊中人都应对不得!” 屋中三人,正是在房州定山堡作恶,又在段家庄靠放赌攧钱敛财的段二、段五以及段三娘,他们兄妹几个递相厮觑,其中段五道:“这倒稀罕!咱们不去寻他人的晦气,倒有不开眼的敢来消遣咱们!” 被段三娘炮制折磨的相公,见段家几个自顾言谈时,他爬将起来足狂奔,直朝门外跑去。段三娘见了大步腾腾,伸手按住自己那相公,随即将炙得通红的尖刀一下攮进自己丈夫的后心! 见自己的相公惨嚎一声,扑倒在地,段三娘忿忿骂了声:“倒是便宜了你这撮鸟!”段五见了,忙吩咐厮进来将被段三娘一刀捅死的相公抬走,匆匆拾当了一番,便命人传唤那两个不之客进来。 待那两人进了屋,还未言语时,段五便是劈头骂道:“驴牛射的狗弟子孩儿,恁般胆大!也敢到我这段家庄来生事?” 那两人中的一个摘下范阳斗笠,又一撂黑衣斗篷,待段五瞧清那人相貌身形时蓦地一惊,心中暗念道:这厮生得恁地凶恶,倒真不是个善茬! 段三娘、段二、段五三个,就见那恶汉生得口开如喷血,竖如朱砂。槎牙如枯树之形,狰狞似精灵之状。露身,斑斑血迹尚鲜红,污气冲人,点点染痕犹带赤。他们面面相觑一番,气势已坠了几分。 那恶汉呲牙一笑,露出口白森森的利牙尖齿,段二与段五见了,不由得各自倒退一步。段三娘却只顾上下打量着那恶汉,道:“啧啧,这般皮面!要吓唬老娘却是不够!” 恶汉身旁那人一打拱,笑道:“久闻淮西魔段三娘是女中豪杰,端的好胆识!可刘敏,与东鹫山寇烕拜见段家三位当家的。” 段二听罢惊道:“我倒也曾听闻淮西有个‘刘智伯’刘敏,也曾听人提及‘毒焰鬼王’寇烕的名头,今日见了,果然不凡。” “这倒有趣得紧,你这鬼王倒正对我魔的诨名。”段三娘冷冷一笑,又道:“你这两个,急喇喇地来寻我姐弟三个,还甚么有套富贵要来与我等去取,到底是何事?” 又絮聒几句后,刘敏直言道:“可打听得北1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汴梁,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 段二听了,便嚷道:“他劳什子梁中书送礼讨好自家岳丈,又干我等鸟事?遮莫你这厮是打算诳我等与你劫他那生辰纲?” 刘敏淡淡一笑,道:“非也,江湖中传那梁中书进贺生辰纲之事,也教可探得押送那生辰纲的,乃是大名府被人唤作任侠的萧唐,此人乃是走榷场、通海商的河1北富,今番得官家召唤进京,所运之财又何止区区十万贯钱财?可若与好汉协力,便觑那十万贯如同等闲,何况萧唐那厮富可敌国,如此富贵唾手而取之,岂非美事?” 段五一听骂道:“你这厮只顾胡言疯语!我也听听闻那甚么萧唐是冀鲁一带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又在大名府留守司做得兵马押监,几月前便是那洺州张迪也被他拔了。他要进京,必拨军监亲信押车,只凭咱们五个,如何成得了事?” 刘敏听了也不着恼,他眼中精光一闪,又道:“此件大事,人多易漏口风,人少又做不成。便是三位庄上许多赌坊厮,一个也用不得。如今有可、寇兄、三位当家,便是三位十分了得,自然也担负不下。可这段事可也与两山寨主通过口风,如今咱有七八个好汉可用,正可做的大事。” 段二和段五对视一眼,若是有落草的山寨强人一同行事,人手倒是足够,本就是与官府对着干的匪寇也不必担心泄露行迹。只是那萧唐哪能轻易招惹?他们不过是为恶一方的恶霸,一听要劫杀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已生退畏之心。 “你且我等还是智取,却是硬取?又有哪路好汉同做此大事?”段二和段五兀自迟疑时,就听段三娘开口向刘敏问道。段二听了忙道:“三妹,久闻那萧唐,是个招惹不得的大虫!便是你也” “闭了你那鸟嘴!”段三娘双目一瞪,指着段二与段五劈头骂道:“咱们攧钱放赌的,与人耍钱输赢间就图个意兴!那甚么萧唐的家当,不正是大的彩头?叵耐你两个鸟人恁地孬种,怎地比我这个婆娘还婆妈?” 段三娘骂罢将六个骰子一丢,只瞧着那六颗骰子骨溜溜在瓷碗里乱转,冷声道:“正是有种的横财,撂下家当博他个爱撇的甎儿稳,老娘便想博个六浑纯,这买卖又如何做不得!?干番大事来,也叫这房山堡皆知我段三娘的名头!”(。) 151章 淮西天魔大虫窝 恋耽美 正文 152章 刘智伯的诡计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2章 刘智伯的诡计 且大名府这边萧唐与卢俊义、索等话别后,尽萧氏镖行太平车子,由卞祥、傅祥、竺敬等人与八百乡勇护送镖车,又与花荣等心腹兄弟一路浩浩荡荡,直往东京汴梁行去。◢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由于借宋徽宗赵佶宣萧唐觐见之故,萧唐要在东京汴梁展自己的势力,是以原来麾下的人事安排也需要进行重新整顿,在河1北大名府治下宗城县、萧家集的商铺产业,民壮乡勇等留青鹘子萧义、锦豹子杨林、石将军石勇、病大虫薛永四名心腹打理。还有金毛犬段景住、骐骥扁鹊常顺二人打理大名府牧马监贩马、养马营生。 如今乔道清也已向萧唐辞行前往蓟州二仙山去求拜于罗真人门下,而多了孙安、卞祥、山士奇、竺敬等河1北河东好汉来往帮衬,想必大名府周遭地界的强人也不敢打他萧家集的主意。 一路下来萧唐车队经过紫金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等地进入京西北路滑州地界的云台山,前面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倒都平静地很,萧唐眺望山中景色,只见奇峰异石,层峦叠翠;花木繁茂,百态千姿;清泉潺潺,兽奔丛莽。 清风徐徐拂面吹过,萧唐押运着生辰纲和自家金帛钱财,没有像水浒中杨志那般在酷热难行的三伏时向东京汴梁进,也没有只带老都管、虞候并十一个壮健的禁军军健扮成脚夫悄然上路,而是大张旗鼓,连着家眷、仆役、护卫乡勇等骈肩累踵,声势甚大。 这时竺敬驾马奔来,对萧唐道:“少主,过了这云台山前再行数日,便已是开封府地界。” 卞祥身边的傅祥听了,他嘿然道:“原以为半路里会遇到歹人拦路劫道,这一路下来却太平得紧!愦兮无聊得直教人怠倦。” 这个使着飞叉,面颊及全身遍布疤痕的大汉也知若非萧唐有意周全,自己的大哥卞祥就算不是与冀南寇反目时力战身亡,也早已被朝廷追责问罪,处以斩刑,所以他与卞祥投了萧唐后,也尽心尽力,愿意将一腔热血卖于了这个识货的。而卞祥听罢笑骂道:“此行汴梁事关重大,又有少主家眷随从。一路平安无事,这无事便是好事,你这厮还巴望与强人起甚么争执不成?” 傅祥大嘴一咧,笑道:“少主既是仗义疏财的好男子,道上好汉也不至来坏他,我只是听大名府至这东京一路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可道上厮混的宵恁地脓包,却显不出卞祥大哥的本事来。” 萧唐呵呵一笑,把眼望向竺敬,问道:“竺敬兄弟,你那大哥6辉与三哥吴成的妻可还安乐?” 竺敬点点头,道:“少主仁义,安置我大哥6辉在宗城县复为良民,又帮衬大哥以行些买卖为生,以终年,我竺敬感激不尽。” 萧唐瞧着这个在水浒传中一闪即逝的好汉,道:“竺敬兄弟也是仗义之人,是为结义兄弟家眷思量才委身投于我府中。如今还了清白身子,却蒙兄弟帮衬,却也是我萧唐的福分。” 竺敬本来是个不善言辞,又生得张刀子嘴的莽撞少年,可听萧唐完,他沉吟片刻后,感慨道:“人称仁义萧任侠,当真是话不虚传。当日蒙少主教诲,直教弟铭记于心。当年我们兄弟几个,只因不忿那官吏污滥,才落草为寇只求痛快爽利,少主曾与我学得一身本事不易,劝我闯出番名号来,我竺敬也想于少主麾下效力,与少主共做番事业!” 萧唐见竺敬的真挚,心下也不由感念道:每个人的意识形态各有不同,骄奢淫逸的宋徽宗即位以后再有蔡京等奸臣的诱导,大宋民生每况愈下。有些人反了割据,有些人则与朝廷和同而谋求权贵,期间又有多少豪杰亡于大宋彼此相争内耗。殊不知金人铁蹄南下,将“弱宋”、“靖康之耻”等词汇深深书写在后世儿女的心中。 这时就听花荣道:“此处端的好景致,便只是途径观望,倒也快活!” 萧唐微微一笑,旋即又想到:原著中吴用与晁盖等机关算尽,麻翻杨志等人赚了那生辰纲。如今一路无事,也倒是自己担心得忒过了些吧? ※※※※※※※※※※※※※※※※※※ 此时台山南麓中,悄然隐蔽与山林中的刘敏并着段氏三人率众人披软战,马摘銮铃。见萧唐押运的车马到了,只瞧那前后都有乡勇护卫,沿着山路排开一字长龙迤逦前行,正不出刘敏的所料,现在已经快接近他们一行人等隐藏之处。 刘敏又动的两伙强人,也都是在深山丛林间扎根立寨的好手,往日他们剪径自己山头下来往客商,早已晓得如何藏匿合围打劫越货的门道。而这台山林荫密布,一众贼人藏身其间更是难被现。 “直娘贼,等了时日,这干鸟人终于到了!”段二啐了口骂道,他与段五两个也知刘智伯刘敏颇有谋略,便凑到刘敏前去问道:“刘智伯,萧唐那厮的镖车马队已行至此处,你又要如何赚他?” 只见那刘敏冷冷一笑,道:“萧唐这伙人没个防备,正叫我等使计赚他。待可略施计,管教他那数十车家财信手拈来!” 此时刘敏已吩咐自己笼络来的两山强人喽啰备足火炬、火箭,又有无数沾粘着芦苇干柴的滚石,道:“趁萧唐那厮不备,便用猛火攻他。瞧他后路车队载那几座厢车,应是他府中家眷,咱们先烧他个措手不及,以火势截断山路,再挟持了他府中弱,便是他那大名府任侠逞强,还愁那厮不就范?” 段三娘仗着自己素有膂力,马技纯熟,便喊道:“叫我领百余随从,制住他那干家,不是甚么难事。” 段二砸吧着嘴,又道:“那萧唐举家搬迁至东京汴梁,瞧那几个随行的大汉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刘智伯,倘若有个万一,那干男女又谁能抵得?” “那萧唐河1北、河东几路的名头虽响,却也未必及得上咱淮西好汉,他有多少斤两,我赤面虎倒想试试!” 段二话音未落,就见刘敏身后那三个山寨强人头领已悄然而至,话的那个生得赤面黄须,威武不凡,另两个一个虎目豕喙,一个煞气逼人。刘敏瞧了眼那三人,狞笑着道:“今日还有石梁山‘赤面虎’袁朗、伊阙山‘铁锏镇八方’酆泰、‘铁刀人屠’卫鹤三个好汉帮衬,且都是咱京西南路中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奢遮人物,萧唐那厮又能如何应对?” 今日头痛得很,状态不好,更得慢了,见谅。后话调整状态,补充写好。(。) 152章 刘智伯的诡计 恋耽美 正文 153章 做成大事,如何分赃?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3章 做成大事,如何分赃? 刘敏称赞过两山强人后,兀自与段氏三人商议时,袁朗与酆泰两个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在京西路江湖中靠武勇立威,名头甚响的强人都曾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没想到在要一同做番大买卖的时候才相遇上。随梦小说suglā 袁朗望向酆泰手中提的那双锏,大嘴一咧,笑道:“你也使这等鞭锏?却不知手段到底如何?” 酆泰斜眼乜向袁朗的兵器水磨炼钢挝,悠悠道:“使鞭使锏的好汉不少,只是你这水磨挝未免忒乍眼了些。我等做此大事,公然赚他那兵马押监,可不是甚么官司衙门区区都头捕役论贼情公事,走漏了风声,不得要被官府兵围捕。” “我赤面虎如何行事,还用你来教不成?”袁朗冷哼一声,又道:“便是官军来剿,我石梁山袁朗却不似些道上打踅的蟊贼,便是几千官军又何足畏惧?!” 酆泰身边卫鹤眼见袁朗扬长去了,他暗骂道:“酆大哥,袁朗这厮可狂妄地紧呐。” 酆泰面色阴沉地点点头,道:“刘智伯撺掇我等赚那萧唐,他与那甚么毒焰鬼王寇烕使火计,自有大用。而定山堡大虫窝段氏兄妹三个,也是在房州有名的地头蛇,这如何销赃也用得上他们。可需要人手,便是咱伊阙山的心腹兄弟便已足够,又何必叫这赤面虎也来分这一杯羹?” 卫鹤眼珠骨溜溜一转,他靠近酆泰,阴测测道:“以酆大哥的本事,对付那些护院随从自是不在话下。依我之见,待做成大事后,不如将这赤面虎一并除了” 酆泰眉头一皱,低声喝道:“胡!咱们虽未斩鸡头烧黄纸,与刘敏、袁朗几个聚义拜把子,可如今既然做得一路,却坏同道的性命,岂不是要叫我吃江湖好汉的耻笑?” 卫鹤摇摇头冷声道:“大哥,过会真要是厮杀起来,人慌马乱下,谁还能瞧清许多?萧唐那厮,既然也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被我等劫了他家私,惊了他家眷,又岂能善罢甘休?便是不叫那袁朗死在咱们兄弟手里,只叫死在那萧唐手里。谁还能大哥的不是?” 酆泰面色阴沉不定,心底正盘算着。以往啸聚山林剪径打劫,油水最足的便是那些途径的朝廷官员。尤其是那种致仕退隐,或者在党争中遭除去功名,归乡闲居的,那类官被朝廷当做弃子,便是半路遭强人杀了也算不得甚么大事。 可这个萧唐剿灭冀南军时立下大功,此番进京赴任是风头正劲的人物。要是折在他们手里,官府势必不会无动于衷。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我酆泰带着伊阙山的兄弟来做此大事,可也是耽了大的风险。 酆泰把眼又望向刘敬,心里暗骂道:这刘敬打得好算盘!想必是若只请我这一路,实显得他们人手不济,便又唤来袁朗这厮与我掣肘,坐地分赃时也不好拿山寨声势来压他。你这刘智伯算计到我头上,我酆泰便算计不得你们!? 念及至此,酆泰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对卫鹤道:“到时见机行事便是” 这时就听那刘智伯刘敏又道:“咱们此次行事,须遮饰脸面切莫漏了名号。一路从京西南路潜至这京西北路来,便是官府追查也要大费一番手脚。酆寨主、袁寨主,待我施火计后如何抵拦住萧唐并他的爪牙,就要仰仗两位的本事来。” ※※※※※※※※※※※※※※※ 不一会儿,在山麓驾马前些的萧唐虽不知几彪人马正悄悄向他的车马逼近,可他心中莫名泛起种不安的感觉。就在这时,山林间又传出几声“咕咕”的鸟鸣声,萧唐身边竺敬听了,登时脸色一变,他喊了声:“不对!” 萧唐、花荣、卞祥等忙攥紧兵器,其中萧唐忙问道:“竺敬兄弟,有甚么不对。” 竺敬既然曾是落草牟山的强人,他很熟悉山中强人盯上途径的车队时,如何以鸟鸣声相互传递讯息,好四面合围堵住来往商队。他急急道:“少主,方才那鸟鸣声有蹊跷,似是有强人在此埋伏!” 萧唐听罢,他当机立断喊道:“花荣兄弟,与我去守住后路家眷车马,卞祥兄弟、竺敬兄弟,你等快命人加冲出山谷!” 可正当萧唐话音未落,听得山上霹雳般一声响亮。山坡上刘敏唤强人喽啰只顾将火炬、火球焚烧推落,更有强人将堆满了薪草的木车点燃,催趱着向山麓下萧唐一行车马队烧来。 一霎时间,烘烘火起,烈烈烟生,山间似突然蹿出千万条金蛇火龙。风随火势,火趁风威下,滚滚黑烟腾起,闪烁赤霞沿密林烧来,只听必必剥剥响不绝的烈火焚烧声,一时间将萧唐的脸映得净是一片亮红!! 火势昌炽下,百十颗火炬火球将萧唐车队截断,只有千余名贼人从山坡密林中爬出去,挥舞着兵刃嘶声怪叫着直奔山下杀来。段三娘、段二、段五三个率一彪人冲向车队后萧唐家眷所在的位置。而袁朗、酆泰、卫鹤则直奔着车队前端萧唐、花荣、卞祥等人席卷过去。 “好奸诈的贼子!”卞祥双眉倒竖,抡起手中开山大斧,并大吼道:“少主先去照拂家眷便是,这里的贼人有我来拦住!!” 萧唐情知苏瑾娘、花妹等人在车队后方,只有孙二娘和张青两个守在身旁。当下他也不赘言,挥马挺枪直奔山路后侧冲去。眼见眼前一片火墙拦住去路,萧唐咬了咬牙,正要使胯下火块赤千里嘶风马直从烈火中蹿过时,忽然一员贼将如神兵降,驾马从山坡上飞奔下来,直拦在萧唐眼前。 就见那贼将头顶熟铜盔,身穿团花绣罗袍,乌油对嵌铠甲,并用铁面覆住脸庞,只露出一对煞气腾腾的眸子。就见他九尺长短身材,手掿两个水磨炼钢挝,伸出一只手来用钢挝直指萧唐,沉声喝道:“你便是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听过你颇有几分本事,正好叫我试试斤两!” 眼见近百贼人冲向自己的家眷,萧唐忿气倏然直冲灵盖,他眼中杀机乍现,暴喝了声:“找死!”便驾马赶上,与那覆面贼将斗到了一处!(。) 153章 做成大事,如何分赃? 恋耽美 正文 154章 奇门兵器,使挝的猛将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4章 奇门兵器,使挝的猛将 虽然萧唐忿怒已极,可轮转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与他血斗时,抢来相迎间,两个斗了三二十合竟不分胜负,而且单论劲力凶悍,似还是那贼将更占上风。随梦小说suglā 尤其是那贼将手中的一对水磨炼钢挝,挝头似斧头宕击,挝笔又似斧刃般尽然使出斧之劈撩之法,其挝指直戳则如矛尖,戳扎应敌、可拨可撩,两三次反教萧唐险象环生,差点栽在那贼将精妙而古怪的双挝下。 这挝是先秦时便有的古兵杖之一,旧式仪仗中虽然时常可见,但只怕行伍、江湖中习练擅使这等兵器的,早已经是寥若晨星,所剩无几先前善于使挝的虎将,恐怕要追朔到唐末时骁勇冠绝,堪称五代第一猛将的李存孝使得浑铁槊与毕燕挝 而那贼将手中水磨炼钢挝样式更是极为奇特,那钢挝柄端刻一大拳,拳中握笔,纯以炼钢打制自然分量极重。那贼将挝技得法,攻守抡舞间多以专以猛攻见长,但见劲风频频狂舞,一对炼钢挝直如那贼将的双臂暴涨一丈多的长度,劈砸戳刺时的力道足以开碑裂石,非是猛勇之将,真无法将这对奇门兵器施展地如此顺手! 李广花荣见萧唐胜不得那员贼将,他挥舞手中烂银枪,催动胯下白雷飞骓直冲上来。那贼将见被萧唐、花荣两人围攻,却兀自大喝了一声:“来得好!!!” ?就见三匹马丁字儿排开,萧唐、花荣、那贼将三人转灯儿般斗到一处,那贼将大展神威,一时间竟然仍能以一己之力抵住萧唐与花荣两个。 而另一边酆泰意气风,他左一锏,将个萧唐的家将打下马来,右一锏再敲碎个镖师的灵盖。酆泰将手中两把浑金平棱锏一挥,张狂地大笑道:“尽是些讨死的泼才,爷爷我只嫌杀得不够爽快!” 卞祥一听大怒,他双腿一夹,胯下烈马似一道旋风般直冲到酆泰眼前!酆泰大惊失色慌忙招架,而卞祥大喝一声,挺斧直朝酆泰心窝搥去!酆泰腰间铁甲也被卞祥斧刃划破,鲜血泊泊流出,直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这个汉子来得恁地突然!若是他不是使这开山大斧,而是一枪戳来,恐怕我早被他刺死于马下! 死在酆泰双锏下的江湖成名汉子极多,却没有料想到萧唐手底竟有这等能人,甫一交手便趁他酆泰不备,险些一招杀了他。酆泰的气势已坠了几分,就见卞祥得势不饶人,开山大斧狂风骤雨般层层叠叠直奔着酆泰劈剁下来,酆泰苦苦抵挡时咬牙暗骂道:这杀千刀的汉子!若是叫老子做好万全准备,焉能如此受你这厮的鸟气! 同山寨的卫鹤见酆泰在卞祥的抢攻下落了下风,忙驾马奔上来要偷袭卞祥,忽然一支飞叉劈面朝他掷来。卞祥的兄弟疤面虎傅祥虎吼一声,又绰了根钢叉飞马奔来,与卫鹤两马交纵,恶斗在了一处。 其余伊阙山贼人虽然来得突然,可当卞祥、傅祥二人抵住他们酆泰、卫鹤两个当家时,血刀子竺敬手中那口铁鐏阔刃掉刀如匹练般直往贼人身上砍去。竺敬驶马过处,转瞬间四五十个贼人被他剁翻斩杀,方才猖狂的一众贼寇惊呼惨嚎,只能任由竺敬刀子溅血,不停地收割己方兄弟的性命!!! 半山坡上,毒焰鬼王寇烕见卞祥勇猛无对,率竺敬、傅祥竟然生生阻拦住酆泰、卫鹤的突袭,他一对豺目死死盯住将酆泰压制住的卞祥,那张血盆大口一咧露出森森白牙,待他暗自备足了火种、火油,便身形一闪,悄然向卞祥那边奔去 情况最为凶险的,还当属萧唐车队后方。段三娘提着口厚背浑铁大刀,骑着烈马与段二、段二率贼直朝萧唐家眷所在的厢车杀去。 厢车的车门忽然被打开,孙二娘手仗着柳叶短刀刀光霍霍,砍翻两个刚要摸进厢车的喽啰,又有张青提杆哨棒从斜侧杀出,这菜园子和母夜叉两个,并着数十名乡勇守在车仗前面。 虽然段三娘等一众人尽数蒙了脸,但孙二娘瞧那贼是个一身横肉,腰间足有水桶般粗细的女子,便破口大骂道:“草你爹的!哪里来的这般彘模豚样的肥胖婆娘,是你亲娘被山猪拱了才生得你这般德行?把不得汉子,拔不得蜡烛却跑到姑奶奶这来讨死撒泼!?” 那段三娘虽生得丑恶渗濑,可平日周遭的良家子弟,不知被她诱扎祸害了多少,生平也最见不得孙二娘这种相貌姣好,又卖弄风骚的女子。听孙二娘如此叫骂,脸上登时漫布杀气,她直勾勾瞧着孙二娘,咬牙嘶声痛骂道:“这贼拨贱的儿留给我,瞧老娘把这贱人零碎剐了!” 罢段三娘驾马冲上,砍翻了三两个乡勇,挥刀直奔着孙二娘横扫过去!“铛”的声巨响,孙二娘连退数步、虎口流血,段三娘以自己常掇井栏的膂力只顾没命地向孙二娘攻去!孙二娘早已经是花容失色、鬓纷乱。旁边段五见孙二娘颇有姿色,便动了浑心思,他悄然纵马奔出,朝孙二娘身后奔去时调转枪杆,直想一戳击昏了她将其拿下。 “三娘!心!” 张青见段五驾马朝孙二娘冲去,他浑不顾身,拦在飞奔而来的烈马身前。段五暗骂一声,拉拽辔头缰绳,烈马扬蹄飞蹬。张青被马蹄重重踏在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地昏死了过去。 “张大哥!孙姐姐!”苏瑾娘与花妹见孙二娘、张青险象环生,她们探出头来,心急如焚地高喊。可是这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眼见形势危急却也无能为力。 段二见苏瑾娘生得极其美貌,那花妹又是十足十的美人坯子,他暗骂一声道:“萧唐那厮端的好福气!这等货色我们兄弟何曾沾过?”他边骂着,边驾马直朝厢车奔来,此时护卫苏瑾娘一行车仗的乡勇已仅剩二十余人,段三娘也是双手攥紧厚背浑铁大刀,抡圆了砍将下来,直要卸了孙二娘一条臂膀! 忽然段三娘等一众贼寇惊觉眼前一花,似是一团烈火从而至!! 萧唐骑着火快赤千里嘶风马飞奔蹿过火墙,真如团熊熊烈焰突然杀到段二眼前!此时的萧唐早已经踊冲冠,直要杀人如爇,屠尽眼前贼寇!!厉光乍起,萧唐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寒芒闪烁,只见一条血颡光连肉,顿落金鍪在马边,段二已被萧唐连人带马,斩成四截!! 段三娘等人还未等反应过来,萧唐手中龙牙枪已直朝着段三娘没命戳来。段三娘仗着膂力过人,与孙二娘这等江湖中本事平常的放对厮杀能不落下风,可又怎是沙场征战数阵,枪下亡魂无数的萧唐的对手?没过合,段三娘并着段五两个在震怒难挡的萧唐枪下节节败退,只得高喊声“扯呼!”便要四散逃命!! 那一边花荣独斗那使着两把水磨炼钢挝,端的是悍勇不凡的贼将,虽然不致落败,可与他恶斗死拼时也吃力的很。萧唐这边杀退段三娘一众人,他回眺望过去,见使挝那贼将如此蛮横,他心中忽然想起个人来。 使这等奇门兵器的,休萧唐平素从来没见过,便是在《水浒传》中,也仅仅有一个人是使挝的好手。而且那人投在伪楚王庆手下后,位列纪山军五虎之一,以一对水磨炼钢挝恶斗宋江麾下河1北降将两人,并将一将连盔透顶打的粉碎,一将拦腰抱住,擒过马来后,尚能与梁山五虎霹雳火秦明大战一百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这等武功盖世的虎将,在书中的结局是遭遇突袭后,被火炮打死。似乎也是要叫人知道:便是梁山猛将如云,也没有人能在厮杀恶斗中取下他的性命来。 萧唐印证此人使钢挝的本事后,大概已能将这贼将的身份猜出个大概,于是他便深吸口气,蓦地大喝道:“赤面虎袁朗!!!瞧你一身本事也该是个奢遮的好汉!怎地如此藏头藏尾!?你既然有胆气来暗算我,却没胆子叫下知道是你袁朗做的好事!?” 萧唐的怒吼声响彻山林,袁朗听罢登时心中剧震,他手中一对钢挝招式也凌乱开来,反被花荣枪影绰绰刺来,攻他个措手不及。震惊下袁朗暗付道:不好!我落草未久,又只在京西几路行走,萧唐这厮又如何知晓我的名头?如今既然露了名号,便是此番全身而退,不得还是要被这厮引兵寻我报复! 而山坡上的刘智伯刘敏也听到萧唐怒吼,破了袁朗的名号,他心中一惊,暗付道:这萧唐是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手下备受重用,征讨冀南军时更是斩了几个江湖中成名的好汉,也是个难惹的狠人。我等舍了性命来赚他家私,却也不愿事泄露了名号!若是这袁朗被其拿了供出我等,被那官府下海捕文书追拿时,却是要逃到哪里是好? 等等萧唐那厮,似乎只是晓得袁朗一人的来历刘敏转念一想,再盯着山坡下兀自与花荣恶斗的袁朗时,眼中已迸射出一股渗人的杀意来。(。) 154章 奇门兵器,使挝的猛将 恋耽美 正文 155章 妖火燎卞祥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5章 妖火燎卞祥 正当萧唐、卞祥、花荣等骁将与刘敏等贼浴血厮杀时,却不知有另一彪人马也正向台山中迤逦而来。?随{梦}小◢说шщЩsug1a 那一众人马领头的那员大将四五十上下,生得仪表不凡、相貌堂堂,他一手持着把方画戟,另一只手手搭凉蓬向远眺望,嘴里还喃喃道:“听萧任侠手底那杨总管所,他的车仗应已进了滑州地界,正能赶上我等在这台山迎他。” 那大将身旁个军官听了,忿忿地道:“韩爷,您贵为云中雁门节度使,乃是从二品的大员,更是曾为咱大宋累建军功,名扬下的十节度使之一。那甚么萧唐不过是大名府留守司区区一个兵马押监,便是那下官萧唐来拜会韩爷,咱还嫌他怠慢哩!哪里有叫韩爷纡尊降贵,反去迎他的道理?” 那员大将听罢双眼一瞪,向那军官嚷道:“你这鸟猢狲懂个甚么!我那几个族叔都数月前在相州我韩氏堂舍,若非那萧任侠率兵及时赶至,我血亲族裔恐怕大多要被那贼人坏了性命。他是我相州韩氏的大恩人,休只是迎他,便是叫我给他磕几个响头,也是依得!” 那军官与姓韩的将军也是老交情,他听罢打着哈哈道:“韩爷,您是咱大宋禁军中德高望重的宿将,相当年西军中被赞作‘熙河名将’的人物。向那押监下拜磕头?只怕那厮也生受不起!再就连您也要跪那后生,你叫兄弟们怎么办?向那厮三跪九叩不成?” 姓韩的将军哈哈大笑,也打趣道:“恁地,我倒是真不能拉下这张老脸来!不妨就由你子替我向那萧任侠行个大礼!” 那军官把脸一挎,苦笑道:“韩爷只顾消遣末将!若是韩爷等十节度这般宿将,末将当然拜的。叫末将对那后生子纳拜,却是不能!” 姓韩的将军笑骂道:“你这厮还真别仗着是我的家将,便对那萧押监生了觑之心!征讨冀南军贼人后十节度老风流、独行虎两个老哥哥都对这萧押监赞赏有加。如今既然又蒙官家召唤,不定其日后的功名能胜过我等前朝旧将。” 姓韩的将军兀自与那军官着,又行了段路后,忽然现数里外黑烟黝黝飘荡,再眺望前方山路也已蒙蒙烟雾。他勒住马侧耳倾听时,隐隐还能听见阵阵喊杀声传来。 姓韩的将军虎目一瞪,沉喝道:“遮莫是萧任侠车仗遇了强人?哪路匪寇好大的狗胆!过了滑州便是京畿路开封府地界,也敢在此要处撒泼!” 旁边那军官也提了兵刃,道:“这倒稀罕!京西北路哪路强人吃了忽律心,豹子肝,连官将的车仗也敢下手!?” 姓韩的将军将手中方画戟一挥,大喝道:“儿郎们与我前去救援!在东京汴梁城将养本就闲出个鸟来,正好再拿哪路不开眼的强人练练手来,也好叫那众后生子知道我十节度‘银剪戟’韩存保的厉害!!” ※※※※※※※※※※※※※※※※※ 山道这边赤面虎袁朗正与花荣厮杀时,又见萧唐驾马冲了过来。三人又斗了十余合后,以他一己之力终究难以硬抗下萧唐、花荣神出鬼没的两杆枪齐攻,且战且退下就见另一边酆泰更显狼狈。 从卞祥趁酆泰不备,差点强攻得手时,酆泰就只能打起精神,架着两把铁锏苦苦抵挡。只见这两人一来一往,一去一还已经酣斗了三四十回合有余,酆泰腰腹带伤,又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仓惶抵挡下数次险些被卞祥一斧剁于马下。 这卞祥就如同酆泰命中的克星一般,从开始便以那雷霆一击惊得骄纵惯了的酆泰魂飞魄散,其斧法又似正能压制住酆泰使双锏的手段。酆泰便是想撤阵逃离,却被卞祥如影随形的开山大斧笼罩住全身,此时酆泰的兄弟卫鹤就是相帮,可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一旁竺敬又从斜侧杀出,卫鹤暗道了声“苦也!”眼见他也即将被血刀子与疤面虎的合围下丢了性命。 袁朗狠狠一咬牙,心想虽然与那酆泰、卫鹤没甚交情,可如今既然同谋萧唐家产,总不好对这暂时的盟友弃之不顾。霎时间袁朗双目精光暴涨,一对水磨炼钢挝上下纵横翻飞,锐冽破风势如迅雷!!硬生生将萧唐与花荣逼开后袁朗拨马疾驰,使两把钢挝狂舞,纵马将卫鹤与竺敬、傅祥三骑隔开。 “势难抵挡,风紧扯呼!”袁朗匆匆向卫鹤喊罢,便殿后抵挡住竺敬、傅祥二人的攻势。哪知卫鹤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在袁朗背后兜头一刀劈将下来! 袁朗惊觉背后劲风突至,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避。只见鲜血与残甲飞溅,袁朗闷哼一声,后背被卫鹤一刀留下道深深的伤痕!卫鹤又是一刀扫落,正砍中袁朗胯下战马后腿,马儿悲嘶扑倒,直将袁朗颠下马来。 “你这厮做甚!?!?”袁朗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卫鹤偷袭,惊怒交加下他嘶声痛骂。就在这时又是一蓬蓬弩矢朝他射来,袁朗一手垂落,只得单手挥舞水磨炼钢挝挥拨。“噗噗噗!”三声闷响,袁朗左肩、右臂、腰肋各中一矢,剧痛钻心下袁朗一阵眩晕,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在半山坡上使弩箭暗算我的是刘敏那厮!?袁朗就见自己带来的二三百兄弟方才与萧唐麾下竺敬并一众乡勇厮杀时便折了大半,此时刘敏指使心腹使硬弩攒射,直奔他石梁山的兄弟射去!袁朗看得目眦欲裂,这才惊觉到:那几个狗贼是见我泄露了名号,生怕我将他们供出,便要在此处杀我灭口! 想到此袁朗双目充血,如痴狂了一般嘶声咆哮道:“刘智伯刘敏!铁锏镇八方酆泰!毒焰鬼王寇烕!大虫窝段三娘!!你们几个狗贼恁地瞧我袁朗不起!直把我当成出卖江湖同道的人?!好!老子便遂了你们的愿,也教你们这干犯了迷大罪的正贼受官府追捕,穷途末路,不得安生!!” 这短命的鸟厮,也害得我等苦也!刘敏暗自咬牙痛骂,本想着施暗箭灭了袁朗的口再伺机逃离,可没想到暗算不成,反倒激得这个赤面虎破口大骂,将他们的老底尽数于萧唐等人知晓! 忽地喊杀声骤然大作,只见另一彪从山道南侧撞出,银剪戟韩存保一马当先,正迎着欲择路而逃的伊阙山贼卫鹤!卫鹤方才与傅祥厮杀一阵早已力怯,硬着头皮与韩存保交锋七八合,便被韩存保卖个破绽,隔过卫鹤大刀,抡起手中方画戟钢只一下劈落,正削掉卫鹤半个脑袋!卫鹤眼珠突出,一头栽倒下来死于马下。 韩存保更命手下家将等驱兵卷杀过去,一众贼人更是一溃不起,豕突狼奔着直奔山中密林逃去。酆泰这边眼见要毙于卞祥斧下时,突然间泼洒落阵阵黑沥沥的油水,卞祥闻着那油水味道,心中咯噔一下惊觉道:猛火油!? 毒焰鬼王寇烕从密林中忽然蹿出,他口中倏然喷出一团猛火烈焰。须臾间,腾腾炽火又奔着卞祥等人烧将过来!此时正有两个韩存保手下家将驾马冲到左近,那两人走避不迭,被烧得满身是火,烧损坠马后兀自惨嚎挣扎,不一时便化作一团焦炭! 卞祥也被烧得焦头烂额、须皆枯,却幸好得那两人一阻的功夫,他驾马直驰窜至一边。眼见面前一片滔滔烈焰、熊熊猛火,饶是卞祥被肆虐的凶炎燎得口干舌燥,仍不止浑身冷汗涔涔。他暗念道:若是被那个贼人那团猛火一口喷中,我此时焉有命在? 酆泰得寇烕泼洒猛火油,口中吐妖火这么一阻,他抛下战马仓惶地直奔着密林中奔去。一番恶斗下酆泰也是汗流浃背,那个神威凛凛,一杆开山大斧数度险些取了他性命的卞祥,已教酆泰胆颤心惊、后怕不已。殊不知他与卞祥都是在原本的命中克星手底捡回了一条性命,酆泰不必再被卞祥瞬间爆,一枪刺中酆泰心窝死于马下。卞祥也不会被那寇烕一口火喷中,坠马焚身惨死了。 而另一边歇斯底里的袁朗虽势如疯虎,可他伤了一臂,举手无措。早被傅祥一飞叉,刺中左腿后撞倒在地,再由花荣、竺敬喝令乡勇围将过去,七手八脚地将其给绑了。 萧唐眼见被突然杀出那恶汉使猛火阻隔,叫刘敏等一行贼众尽数潜入密林中。火光烛下,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萧唐暗骂声道:“只恨叫那几个贼给跑了!” 这时就见韩存保拨马本来,萧唐见他也是官将打扮,便在马上向韩存保打拱道:“在下大名府兵马押监萧唐,多蒙这位将军出手相助,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你便是萧贤侄?”韩存保咧嘴一笑,笑道:“贤侄,山火焚林猛烈得很,待贤侄与车仗家眷一行安全无恙时,你我再亲近不迟!” 还是今白有事,所以熬着把这章码完先更上(。) 155章 妖火燎卞祥 恋耽美 正文 156章 扒王庆的墙角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6章 扒王庆的墙角 “相公,不必担心我只是集镇庄户受伤的甚多,还须多照拂一番。~随~梦~小~说~~sug~lā ” 苏瑾娘虽然脸色苍白,可仍安抚萧唐自己平安无事。她见花妹脸煞白的,便轻轻拉起她的手,并一手将花妹揽在自己怀里。如同个柔弱的大姐姐般安慰自家收了惊吓的妹妹。只是经历方才那般凶险的厮杀,苏瑾娘的身子仍止不住微微抖,显然也是后怕不已。 萧唐也知道苏瑾娘故作坚强好叫自己不必过于担心,他心中怜意大起,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苏瑾娘的香肩。眼见遭贼人围攻时,乡勇武师伤亡了近百人,又有些手下躲避猛火时奔走不及,还有四十余人被烧伤。而庄内张青被马踏伤,已被家丁乡勇包扎了抬到一侧。孙二娘轻咬朱唇,一改以往那副轻佻风骚的模样,她蹲坐在地,凝视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张青,一语不。 刘敏、段三娘、寇烕、酆泰萧唐面露狰狞,他的眸中也如方才的熊熊烈焰般烧起愤怒的火焰,他双拳紧紧攥着,青筋暴起。既然你们惹到我的头上来,也就休怪我辣手无情,叫你们用命来赎罪了! 那个段三娘甚么货色,萧唐当然一清二楚。她在定山堡为恶一方,成亲不到一年便炙烤杀了自己的相公,之后诱骗良家子弟,勾引人去攧钱赌博。而刘敏、寇烕、酆泰几个,日后也都是辅佐王庆祸乱一方的爪牙。 而那王庆又是何等样人?詈骂父母、罄尽家产,不如意时便殴打亲友,只因与童贯抚养为己女,又是蔡京的孙媳妇的童娇秀勾搭成奸而刺配远恶军州,杀人逃亡后王庆以房中术“竭力奉承”肠肥脑满、恶贯满盈的大虫窝段三娘,只为仗着段家的势力骗酒食、赚金银 梁山中很多好汉的落草因由让人瞧得悲愤、怅然、揪心,王庆这般行径,让人瞧来却只能用恶心二字来形容,宋江再为人所诟病,起码他一心招安,未曾想过叫千万黎民受兵灾之苦而让过过他的皇帝瘾。至于那些明珠暗投,将投到王庆手下助纣为虐的能人异士,萧唐本就思虑过那些人能用则用,而品性恶劣之辈能除也当除了。刘敏、寇烕、酆泰这几个既然先来惹触我的逆鳞,便已是万万留不得的! “贼子恁地猖狂!不过那贼厮们既然已泄露了名号,也不怕被那干贼人飞上去!”这时韩存保走了过来,面色忿忿地道。 萧唐剪拂抱拳,向韩存保道:“未将何德何能,竟劳烦韩节度大驾远迎?此番若非韩节度及时施以援手,不得我家众将伤亡更甚,末将感。那可先要受我几拜,以谢你在安阳我韩家故宅时救下我相州韩氏族人!一来二去恁地婆婆妈妈,你我既是行伍儿郎,就不必再搭缠下去,如此反倒生分!” 萧唐微微一笑,这倒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当时他只为尽快杀溃占据安阳城的张雄一行贼人,却也因此与大宋的名门望族相州韩氏攀上了交情。 萧唐又眼见卞祥正在不远处,刚将他那张烟熏火燎,活脱脱一副灶王爷模样的大脸洗净,他唤过卞祥,向韩存保介绍道:“这位卞祥义士,虽一时误入歧途投了冀南军那寇张迪,可当日若非他识得大义回护贵府中大相公,末将便是有心营救,恐怕也无力回。” 韩存保上下打量一番卞祥,赞道:“此事我也曾听族叔与我提起,果然是个义士!足下如今也投得明主,你对于族人之恩我也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尽管提来!” 卞祥从容一笑,回道:“有道是吉人自有相,便是没有我卞祥,下黎民也都会念及贤臣良将的好。” 萧唐眼望着正与卞祥相谈甚欢的韩存保,心想道相州韩氏诸如韩琦、韩忠彦、韩治以及南宋韩肖胄、韩侂胄等多出文臣,这个韩存保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不过他贵为一方节度使,背后又有相州韩氏在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网,若想要在朝中站稳根基,正需要好好拓展韩存保这条人脉,更何况观其言行,再综合萧唐对韩存保的印象而言,即便是没有他背后的关系,萧唐也愿意与整个叱咤沙场数十载,在行伍中威望甚高的宿将结识。 韩存保也是十节度中名不虚传的一个,尤其是书中他与双鞭将呼延灼的那场恶斗,端的是况下只把两个空拳来在水中厮打,当真斗得是难决雌雄。 不止其武艺可与梁山五虎匹敌,这韩存保也是个记恩义的好汉。在他与党世雄两个虽高俅征宋江时被俘,而宋江亲自解了韩存保缚索并以礼相待,还将之前前来的干办、虞候作威作福、侮辱梁山好汉一一了,这韩存保一路着宋江好话回了大营,幸有王焕等老兄弟苦苦求情,否则这韩存保早被暴怒的高俅砍了脑袋。 按韩存保这时也该知道高俅绝对容不得梁山受招安,可他被削去本身职事后仍不怕得罪大宋最高军事统帅之一的高太尉,而是求到他族叔韩忠彦提举的郑居忠(正史为郑居中)头上,一心要请奏宋徽宗再赦令招安梁山好汉。 韩存保此举只会更遭高俅嫉恨,可是从个人层面,他要报宋江义释之恩,从国家层面,他此举也是为避免征讨梁山而白白消耗大宋军队的力量。由此可见,这韩存保确实是个值得结交、值得敬佩的磊落汉子。 “少主,这厮又该如何处置?” 这时花荣、竺敬、傅祥将袁朗推搡至萧唐面前,那袁朗被反缚住了双臂,身上又多处重创,可兀自张着一双虎目瞪视着萧唐等人。傅祥一脚踢在袁朗腿上,那袁朗刚半跪在地却蹭地又站直身子,也不顾伤口处渗出鲜血,他咬着牙沉声道:“萧唐!是我招惹你在先,如今老子也认栽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这贼厮兀是猖狂!”韩存保冷哼道:“还能如何处置?胆敢劫掠朝廷命官,犯下迷大罪,自当交由开封府尹断处罪责,明正典刑!” 萧唐沉吟片刻,张口道:“韩节度,末将既为留守司兵马押监,州府衙门处理民间讼状、勘鞫刑事与提举兵马、督捕盗贼之军司本就各不相属,官司审结军官案件后,乃是向枢密院取旨定判。如今劫我车仗者,乃是啸聚山林的强人,调兵遣将,巡检剿寇之事可也不是州府衙门能做得了主。末将想先查清贼人底细,再奏请枢密军司调令官军清剿贼人,不知可否?” 韩存保听罢一愣,随即笑道:“贤侄,你与我话绕那么多弯弯作甚?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想先扣下这个贼厮?可还是想私自了结那干贼人,好教你出心中的恶气?虽然乡勇民壮自保捕盗伤贼寇性命不须究责,贤侄又是官将身份自耽不得甚么官司。可贤侄且先听我一劝:那干贼人罪行败露,自有官府审案论处,贤侄你又何必与那些江湖草莽作意气之争?” 袁朗听萧唐罢,更是挣起身子来,怒吼道:“萧唐!既然是我冒犯了你,你若一刀给叫我死得痛快,我便是做鬼也不至来寻你索命。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使下作手段教老子吃尽零碎苦头再死,老子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这人我都不怕,还怕你变鬼作孽不成?”萧唐冷冷地乜了袁朗一眼,道:“你与我的恩怨,我自会寻你讨个法。可你与刘敏、段三娘那几个的恩怨又如何算?那几个半路害你,又让你手下心腹尽数死于此地。我若现在杀了你,你能死得瞑目?” 袁朗怔然半响,终于他颓然坐到在地上,长吁口气道:“你就到底要我怎么做便是!” 这笔账,固然要和这袁朗算清楚萧唐暗暗想道,可如今他与刘敏那几个已经反目成仇,毕竟他又确实是手段高强、武艺过人的一条好汉,何尝不可利用他的本事,去对付江湖中势必要根除的歹人? 何况萧唐如果只借助官府的力量湖中的异己势力,启动官司审判流程下,不问绿林中人的因由善恶,只凭他们落草为寇这一条便已宣判了他们的死刑。这显然与萧唐的初衷不符,如今他的身边有犯下人命官司,但行侠仗义的孙安;也有曾投张迪对抗官府,但气节刚正的卞祥;还有啸聚山林,但义气深重的竺敬 袁朗还欠萧唐一个交代,也不只是萧唐还要观察其品性如何,在这个绿林草莽身后还有无数形形色色的好汉、凶徒,有的当救,也有的该杀。 不管怎样,现在既然已与将来那割据作乱的王庆麾下有了接触,也倒是时候,该扒一扒王庆那厮的墙角了。(。) 156章 扒王庆的墙角 恋耽美 正文 157章 心中的兄弟,做你手中的屠刀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7章 心中的兄弟,做你手中的屠刀 关于大宋国都东京汴梁的描述,水浒传中曾经写道:金明池上三春柳,苑城边四季花。?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萧唐也曾经从张择端所作的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以及孟元老所著的《东京梦华录》曾一窥这座这座世界上最为繁华文明城市的容貌,如今他就矗立在这座中华数朝古都之前,心中仍不免慨然唏嘘。 只从城门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萧唐便能感受到汴梁城内是何等的富丽繁华。此刻这座历史名城,丝毫不见大宋诸路州府间民不聊生的悲惨景象,诸如蔡京等权臣为讨宋徽宗圣宠,自然会将这座帝都营造得美轮美奂,直若人间堂。 可是当金人铁骑南下,直至以淮水中流至大散关为界,尽数吞并大宋北方沃土后,这座此时的仙境又是何等景象?南宋使臣出使金国途径汴梁时,只瞧见: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为田处。旧城内麓布肆,皆苟活而已。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 萧唐又不由地扼腕长叹,此时韩存保驾马迎上,笑道:“贤侄,这京师的景致如何?虽然你那大名府也是个繁华的去处,可也比不得这般景象。” 见萧唐笑容中带着几丝勉强,韩存保只以为他在担心遭匪贼偷袭后带伤的伤患,便安抚他道:“贤侄不必过于忧虑,我已派人先行去知会你府中心腹,也已叫人去请医馆郎中前来为伤者诊疗。” 话音未落,从东京汴梁新酸枣门处便奔出来数十骑,先行到汴梁的杨序、石秀、时迁、郑寿等心腹,以及护送一行歌伎乐师闲至的孙安、山士奇策马奔来。杨序一拽辔头,神情急促地向萧唐道:“少主无恙?朗朗乾坤下,贼人竟猖獗如斯!” 萧唐回道:“我等都无妨,只是伤了张青与一干集镇乡勇,须早早请郎中治愈金疮火伤。” 石秀骑在马上一声不语,只等萧唐、杨序等人担过一众伤患,再由韩存保派家将喝令守城吏先放萧唐车仗进城后,才向萧唐问道:“大哥,可知道是哪路贼男女做的?” 萧唐沉着脸,点点头道:“厮杀中那拨贼人起了内讧,现已抓到个贼,其余几个正贼,如今也知道去何处与那厮们计较。” “好!”石秀干脆果断地只了一个字,可他双目精芒闪烁,仿佛一把刚擦拭干血迹的利刀又映射出让人胆寒噤的寒芒! ※※※※※※※※※※※※※※ “杨序兄弟,这般购置下这般豪宅府邸,会不会忒过招摇了些?”当萧唐身处杨序总管为他在东京汴梁为他购置的新宅时,不由地长吁口气,对那杨序道。 这府邸宅院位于汴梁城内汴京八景之一的州桥(唐时叫汴州桥,五代时叫汴桥,北宋时改名州桥,也唤作汉桥)投西大街,至那州桥观景游河的市民本就熙熙攘攘,端的热闹,那水波粼粼、银光泛泛的汴河引出条泓清池湖,两岸林荫繁茂、层台累榭,萧唐的豪宅正位于中段最中心繁华的一处。 这也倒罢了,可萧唐那宅院依山傍水,倚在一处青郁秀静的丘陵不,更是与附近几处四合院房的建筑整体轮廓连贯,中有廊庑回廊相连。,东京汴梁城内布局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高台楼榭与平屋庭院混合排序并不稀奇。而萧唐那处宅院鹤立鸡群,远远望去,便如千万嫩芽绿草中的一点红。 宅院内部花岗岩浮雕、砌垒青砖墙,刚走进青漆大门时看到是按萧唐在大名府豪宅府邸所设的演武场,向内走去有蜿蜒的长廊曲径通幽,连接堂屋、正厅、内宅、厢房、园林等去处,周围由一片片怡红翠绿、奇木花卉点缀,但见清溪蘅芷、花攒锦簇,正合了那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之相 乱花渐欲迷人眼,苏瑾娘和花妹置身于这片令人心旷神怡,如在画中的环境中时,不觉也是渐渐看痴了。就连官居一方节度使,平日在京师安乐富贵的韩存保见了也不由啧啧称奇、赞叹连连。 而杨序一展手中那柄湘妃竹折叠扇,从容笑道:“少主,官场之事咱们固然要心应对。若要向在这东京汴梁扎下根基,要以这雕红刻翠之法,才能叫京师权贵高看我等一眼,这事我们必须高调,必须招摇!” 对于这个经商奇才鸱夷公子的决策,萧唐还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汴梁,盘下做庭院府邸所花费的钱财绝对是一笔文数字的巨款,可依这杨序的本事赚回来却绝非甚么难事。 杨序似是因在这东京汴梁更能大展拳脚,整个人的精神也比原来足了不少,就听他又兴致勃勃地道:“少主,金风玉露楼的新址我也已选定好了,乃是东京御街北端的白矾楼。” 白矾楼?不就是那个宋徽宗私会李师师,又叫躲在床底的周邦彦乘兴做了词一诉那皇帝老子颠龙倒凤的风流韵事,水浒里燕青月夜会宋徽宗的那个去处?萧唐听罢,便向杨序问道:“我闻那白矾楼,乃是东京汴梁七十二家酒楼之,那矾楼主人又如何肯将这聚宝盆似的宝地转卖出去?” 杨序微微一笑,道:“好教少主得知,那白矾楼主人李姥是个鸨母,以这白矾楼多做些秦楼楚馆、弄玉吹箫的勾当招引京师内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想那青楼行当仰仗的是吟诗诵词、才貌双全的行美妓,偌大个东京城何处不能另立招牌?我许了那李姥的好处,便是转手迁徙也能赚得近十万贯钱财,那李姥又怎会不依?” 正与杨序言谈时,府中乡勇已将五花大绑、垂不语的袁朗押至偏房。石秀抱着膀子,一对冰冷的眸子只顾向袁朗身上瞧着。 萧唐瞧见石秀神色,便道:“三郎,这个赤面虎袁朗暂且囚下,叫人好生看守,可一日三餐不得怠慢,也休叫人羞辱炮制他。” 石秀眉毛一挑,向萧唐问道:“萧大哥,觉得这厮也是有用的?” 萧唐摇摇头,道:“眼下还不知道,在府中看押些时日。观其为人,再做定夺。” 石秀点点头,道:“好,若是大哥对这人没起惜才之心,把他交予我便是。” 萧唐眉头微微一皱,转了话头,又向石秀问道:“东京汴梁这边一切可还顺利?” 见萧唐深邃的目光望向自己,石秀若有所觉,他又回道:“目前东京汴梁市井勾栏中已埋下不少眼线,可咱们毕竟是外来的,东京汴梁内总会有些不开眼的贼厮泼才,不过大哥只要许我段时日,那干鸟人,便也不可能再会成为甚么麻烦。” 萧唐沉吟片刻,道:“乙与贯忠打理完大名府事宜过后,不数日也将到京师。到时我会让乙也来帮衬你,对歹人宵手段毒辣些虽也没甚么,可三郎你须记得,我把你当心腹兄弟,而不是我手中的屠刀” “大哥,我知道你想对我甚么。”石秀忽然开口打算了萧唐,随即又道:“数年前若非有大哥照拂帮衬,我与阿叔恐怕此时仍奔波劳顿、风餐露宿,受尽那千万的苦楚。我那阿叔如今能在萧家集衣食无忧、安享晚年,而我石秀也能混到今这个地步大哥对我如何,我心知肚明,大哥把我当成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罢石秀仰起头来,直直盯着萧唐的双目,掷地有声地道:“大哥,我知道你欲成就番大事。可这做大事的人,哪怕有些不愿做不想做的事,却也是不能不做。既然如此,大哥你不愿意做的事,三郎帮你做!” 萧唐听了石秀的肺腑之言,心中也颇为感慨。其实自己并非心慈手软之辈,可是比起这个拼命三郎的杀伐狠厉还差了些。正如石秀所,成就大事这,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 正当萧唐、杨序、石秀几个一时沉默,相顾无言时,就听远处韩存保喊道:“贤侄,你可已安顿好了?也该叫我为你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才是!”(。) 157章 心中的兄弟,做你手中的屠刀 恋耽美 正文 158章 巧遇“高衙内”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8章 巧遇“高衙内” 按理等萧唐乔迁新居,整顿几日,或等入朝面圣后,韩存保再请他赴宴也不迟,尤其是前来东京汴梁的途中还遭刘敏等贼寇劫掠的情况下。?随{梦}小◢说шщЩsug1a 可韩存保却道:“得知贤侄到京师的日程,我便已安排好了席筳准备宴请贤侄,却也没料到突生这场变故。只是我那几个族叔也同邀贤侄赴宴。” 萧唐一听心这还倒非去不可,韩端彦、韩嘉彦等几个韩氏长者,想必是为感谢萧唐当日相救之情,所以便在萧唐东京汴梁时事先设宴款待。这些官居赞善大夫、徽猷阁直学士、吏部侍郎的朝中文臣,甚至还有个职事云中雁门节度使的军中大员一并请他这么个留守司兵马押监,何况按年岁辈分算也都是萧唐的长辈,若借故推脱不去,那萧唐这架子也未免端的忒大了些。 萧唐心安顿家眷、照拂伤患之事自可由心腹兄弟来办,便笑道:“既是如此,侄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来萧唐和韩存保还请卞祥同去,可是卞祥一听不只是与萧唐、韩存保两个好习武的汉子,还要应酬韩氏那些长者学究时,他蒲扇般的大手登时一通乱摇。当日冲着韩忠献公、韩文定公(韩忠彦字师朴,谥号文定,如今逝世近半年已封谥号)名声不错才回护你们,可与你们这些掉书袋的文官儿又有甚么可聊得?还不如在府里与兄弟几个吃酒来得爽利! 萧唐也只得换上一袭燕居绸袍,与韩存保一并出了府邸,乘车便往汴梁城位于九桥门附近的杨楼街而去。 那杨楼街酒楼林立、绣旗招展,正因繁华酒楼最多而得名,萧唐与韩存保刚踱进杨楼街最大的一间酒店八仙楼中,早有个二迎上来点头哈腰,来这八仙楼吃酒的多是达官富贾,店里伙计哪敢怠慢?何况那店二早已认出韩存保来,忙不迭地道:“哎呦,韩爷,快里面请!” 萧唐眼见这酒楼连五幢、高三层,内设厢间雅阁无数,但见酒客皆是锦衣玉袍、身边各有伴当厮随从;莺燕歌伎娉娉婷婷,妙目流盼只顾瞧着微熏半酣的公子贵人,其中举杯把盏的、起兴长歌的、筳前礼客的宋话本中的一《鹧鸪》所述:城中酒楼高入,烹龙煮风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羞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韩存保并韩氏长者在此宴请萧唐,足见其对其十分重视。而萧唐正左顾右盼时,韩存保瞧对面正走下来一拨酒客,他对那为那少年只了一句话,登时让萧唐回过神来。 “哈哈哈,高衙内,是甚么风把你也吹到这八仙楼吃酒?” 东京汴梁英雄好汉何其多,怎么我便便就先遇上这个仗势凌人、下作无耻的畜生来!?萧唐心里狠声骂道,可他望清那高衙内的长相打扮时却是一愣。 就见那“高衙内”头戴东坡巾,身穿石青色杭绸直裰,腰间挂着锦绶玉佩,他相貌还算端正,而这“高衙内”见了韩存保后,也向他拱手道:“原来是韩节度,些许时日未见,近来可好?” 韩存保笑着回道:“托衙内的福,一向安好,今日也有雅兴到此。想必是为庆贺衙内受封岳阳军承宣使之职?” 那“高衙内”竟然谦逊着道:“可只是蒙官家洪恩与家父福荫,惭愧得紧,不及韩节度征战沙场拼得的功名。” 不应该啊!按萧唐的印象,高俅那螟蛉之子高衙内,应该是猥琐不堪、流里流气,脖子后面插把折扇,终日带着群走狗帮闲拿着弹弓、吹筒、粘竿在闹市晃荡,做着淫垢良家妇女的卑劣行径,而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神情中虽带着几分衙内王孙的倨傲,可举止不失礼节的少年。 况且韩存保即便是畏惧那高俅的权势,可也不至于上去主动与那无赖纨绔这般礼遇。萧唐正疑惑时,就听韩存保对那“高衙内”道:“今日大名府留守司萧押监初至京城,我便作东在此设宴款待他。” 那“高衙内”听罢眼神闪过一抹异色,他望向萧唐时,眼中另有深意地问道:“哦?你便是大名府金风玉露楼的那个萧唐?” 萧唐回过神来,目光直视着那个高衙内,问道:“这位衙内认识末将?” “呵呵只是听过足下的名头罢了。”那“高衙内”罢,便又对韩存保道:“节度慢用,可先行告辞了。” 当那“高衙内”与一众人走罢,萧唐向韩存保问道:“韩节度,我听闻那高俅只有一子,在京师被人唤作‘花花太岁’,可是此人?” 韩存保神色一凝,他停下脚步来,低声对萧唐道:“贤侄,这话你只于我听便是,可切莫在外与人提及。这高俅投王都尉府前曾被迭配出界放,蒙宽恩大赦后才回汴梁,只在金梁桥下开生药铺董将士手底做个厮。可他曾是充过军的贼囚,当年又是在东京中恶名在外的泼皮,哪个良善人家愿把闺女嫁他? 高俅患无有亲儿,便过房他阿叔高三郎家中,那行劣惯了的儿子高槛收为螟蛉之子,哪知他后投王都尉,再转至当年尚是端王的官家府中后,因踢得两脚好气毬被受重用。这也算了迹,便娶了浑家生了方才他那长子高尧卿。后来前朝官家晏驾无有太子,方今官家登基后高俅受圣宠,他高家老便也个个鸡犬升,高俅的父亲高敦复做了节度使,兄弟高伸中进士后升任延康殿学士,另一个兄弟高杰,做了左金吾卫大将军;那长子高尧卿刚被官家封作岳阳军承宣使,另有高尧辅、高尧康二子,待行弱冠礼后也能得高俅福荫。 贤侄的那个花花太岁高槛,确实是个狗马声色、行迹无赖的纨绔,高尧卿等那三个高俅的亲子,又怎么把这个名为家兄、实为叔父的东西瞧在眼里。这也算得是那高俅的旧事丑事,贤侄要是宣扬开来传到那高俅的耳朵里,岂不是枉自树敌?” 听韩存保娓娓罢,萧唐这才恍然大悟,史实中的高俅却有亲子,如此经历倒也能与原著中他所收的高衙内为螟蛉之子的原因的通了。 只是从刚才高俅那长子高尧卿的反应来看,似乎早已对我留了心。萧唐暗暗思索道:难不成我现在也引起了高俅的注意来?这倒真不是甚么好的信号。高俅与我并没有甚么干系(也真不想与他和甚么交情),从那高俅的地位、为人来看也都不可能主动过来与我示好我要是在高俅那里挂上了名,只怕那厮多半不会安什么好心! 注:水浒原著中表“高俅新迹,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一般虽按照是宋徽宗即为后高俅地位水涨船高,才收了高衙内为养子去理解,可是宋徽宗11年即位,与高俅亲生儿子的时间轴对不上,否则也没必要再受高衙内这个堂兄弟,所以本书按文章所述设定。(。) 158章 巧遇“高衙内” 恋耽美 正文 159章 蔡京的对头,权力的游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59章 蔡京的对头,权力的游戏 萧唐怀着心事,与韩存保来到了八仙楼二楼已事先定好的一间厢房。*随*梦*小*说 suglā 过了一时半刻,韩家的几个长辈也纷纷到了。萧唐忙站起身来,向他逐个见礼,如韩端彦、韩嘉彦等人都老成持重,见了萧唐见礼都面带笑意着嘘寒问暖几句后,便各自入了席。 韩家一众人以文定公韩忠彦的二弟韩端彦为,他笑着对萧唐道:“哈哈,今日本官宴请诸位萧押监,反倒来得迟了。失礼,失礼。” 萧唐忙作揖回道:“韩大夫休恁地,未将是晚辈后生,哪有叫长辈候我的道理?今日蒙诸位设宴款待,末将感的时机很不适合,萧唐在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手下勾当,而梁世杰又是蔡京的女婿。无论萧唐想或不想,凡是得知官家唤他进京的大臣,都会在萧唐身上打上“蔡党”的标签。 相州韩氏一族自从韩忠彦被打入元佑党籍后,势力在朝内虽然依旧根深蒂固,可也难以在政途上有更大的起色,所以他们以私下与萧唐有交情,也不碍甚么大事。可郑居中就算与相州韩氏的关系再融洽,现在正是他与蔡京打擂台的时候,叫他照拂提拔萧唐?他不顺便一脚将其狠狠踩在脚底,断了蔡京在宋徽宗赵佶身旁再放个“弄臣”讨圣宠的念想,那他萧唐都该谢谢地了! 不好听的,在蔡京与郑居中两边的权力博弈下,萧唐只不过是被当作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就看郑居中想不想在萧唐这个卒过河之前,将其先一口吃掉。 等郑居中不动声色地入了席,当珍馐美食上满后,他也只顾与韩端彦等人叙话。韩存保被韩纯彦、韩粹彦等族叔瞪了几眼,兀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郑枢密知枢密院事,兵马调备、戎马政令等军机大事都要由他过手,萧贤侄既是行伍将官,引荐他与郑枢密结识,这是莫大的好事啊,可怎么这氛围却蹊跷得紧? 萧唐被晾在一边,倒也乐得清净。自顾自己夹菜,自斟自饮时,忽听郑居中悠悠道:“萧押监,圣上宣你进京,你可已准备妥当?” 眼见郑居中目光清冷,默然瞧着自己。萧唐微微一笑道:“好教枢密大人知晓,未将奉官家谕旨入京,可尚未听宣觐见。” 郑居中摇头道:“虽圣上未宣你,可蔡公相府上你可曾前去拜会?” 萧唐回道:“尚不曾。” “哦?”郑居中放下酒盏,凝视着萧唐又道:“萧押监既然是梁中书留守司中行事的将官,此番进京不先去拜谒蔡公相,却与本官在此同席,这恐怕不妥吧?” 萧唐听郑居中话里有话的追问,仍淡淡回道:“未将不知枢密大人所言何意,未将既是蒙官家宣唤,又非蔡公相的家将,又为何要先去拜谒蔡公相?” 郑居中眉头一皱,他思量片刻,又问道:“公事虽是公事,我曾听闻萧押监当年在大名府吃过牢狱官司,若非贵人帮衬,也不能有此番际遇。萧押监恁地,岂不是忒过不念蔡公相的人情了?” 萧唐施施然挺起胸膛,笑道:“当年未将虽犯人命官司,可也是遇王法赦宥,又蒙官家朱批谕旨才以这戴罪之身,为国效力。虽有梁中书梁恩相从中斡旋,也是依我大宋宋刑统之律了解末将官司。如今末将忝为兵马押监,自会有上官抬举提拔。可末将却也知道为国家效命,也当效法忠宣公那般不可因人废言,因私废公。” 郑居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子倒也是话里有话。因人废言这句出于论语的典故,上次在朝中被当年那人称布衣宰相,范仲淹次子忠宣公范纯仁所叙时,可是王安石新派与司马光旧派党争最为绪、党派关系而忽略国家?党争时便是对头有可取之处,也该尽量采纳。可即便是范纯仁深得其父范文正公范仲淹那“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把国家民族利益摆在位的理想与抱负,却依然在新党于元祐年间新党全面夺权后遭到流贬。后来还在宋徽宗时被打入了元祐党籍。 此事郑居中自然一清二楚,可这子是想告诉我,他虽曾受蔡京女婿梁世杰的恩德,却绝不是蔡京一党的人?可听他言语,却也不是要向我示忠示好 这个萧唐,倒是有点意思。(。) 159章 蔡京的对头,权力的游戏 恋耽美 正文 160章 骄奢淫逸,你拽个屁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0章 骄奢淫逸,你拽个屁 杨楼街八仙楼的这顿席宴事毕,萧唐感到很累,心累。◢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虽相州韩氏大相公盛情款待,那韩存保也是一片好意,可这顿饭即便比不得刘邦赴西楚霸王项羽的鸿门宴那般凶险,可要与郑居中这种玩惯权术手段的权臣计较时,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按那句老话来:北宋少将,南宋少相。大宋重文轻武,便是有狄青这等出身贫寒却平生前后二十五战立下不世功勋,做到枢密副使的千古名将,也不免一直被朝中文臣权贵压过一头,为朝野舆论下遭即贬谪猜忌,最后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萧唐又为什么不经文官的仕途,东华门唱名后而跻身朝野,而是选择投身行伍,便是立下赫赫战功,也始终要被文官权贵压制的武将之路? 因为萧唐很有自知之明。 在前世,萧唐也不是个善于阿谀领导、揣摩公司上级心思,只知终日闷头干活赚钱苦挣点加班费,前途却依然渺茫的一枚丝。这几年历练下来,他便可以和那些权术玩了一辈子,在官场宦海中都快修炼成老妖精的权臣勾心斗角,并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了吗?别逗了。 即便是萧唐能从他了解的历史知识中掌握一些史书记载中名人的品性,以及大势的走向,可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姑娘,只从史书中字里行中片面的言行记载,又怎么能将形形色色权臣复杂的人心尽数了如指掌,洞烛机先?何况就算这些朝臣权术手段再高明,在靖康之耻时女真铁骑冰冷的刀锋面前,也不过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不过这次与郑居中的对话,萧唐已浅尝辄止的叫那知枢密院事知晓自己的志向,可并非只是想依附蔡京讨出身。萧唐目前的官位低微,再加上郑居中这个权臣对他的态度微妙,如今不能指望郑居中会为自己提供甚么助力,可只要他目前能保持观望的态度,萧唐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只是萧唐目前的形势而言,该拉拢的人需要拉拢,该拍的马屁,却也还是不得不拍。 不几日后,萧唐吩咐人将生辰纲运到了蔡府,向门子通报姓名,明来意后,便由那门子将萧唐引入蔡府内正厅。蔡京府邸大宅端的富丽堂皇,只见那绿油栏杆,朱红牌额,只论奢华绝对过萧唐在京师的府邸甚多。东京汴梁人口众多、房舍鳞次,自然是寸土寸金,可蔡京这豪宅比起四百军州诸路高官府邸都大了许多。何况这豪华壮丽,穷奢极欲的府邸内亭台楼榭无不经过高手名匠精心设计,似乎是在所有来客彰显此府主人的富贵与权力。 萧唐经过园林回廊,又穿过一个满是奇岗异木的庭院,便到了蔡京府内一处显贵华丽的堂屋。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蔡京之子蔡攸才踱着步进了堂屋,面见前来交讫的萧唐。 原来尚书左丞,前枢密院事张康国被怀疑中牵机之毒暴毙后,又有太学生陈朝老上疏追究蔡京“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钳台谏,炽亲党,长奔兢,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等十四大罪状,引得朝中“反蔡”的士人争相响应。 半月前彗星经空露异相,郑居中、张克公、石公弼、毛注等朝中大臣又趁机弹劾攻讦蔡京辅政失道,蔡京为暂避风头,已奉旨至杭州居住,蔡府上下事宜此时全由蔡攸打理。? 眼见那面色倨傲的蔡攸冷冷瞧着自己,萧唐面色平静,他上前一步剪拂施礼道“末将萧唐,见过蔡大人。” 蔡攸也不唤萧唐起身,而是劈头喝问道:“你这厮,前几日是不是曾与枢密院郑居中来往过?” 萧唐心中一惊,想不到蔡府的消息如此精通,看来其耳目众多,以后行事更要心谨慎才是。边想着,萧唐直起身来,只见这个千古奸相蔡京的长子,同样也在史书中留下丑恶骂名的蔡攸面带怒意,满眼的质问之色。他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叫萧唐十分反感,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萧唐的拳头狠狠地攥了攥,脸面上却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蔡攸指着萧唐,厉声道:“亏你也是在姐夫留守司下做勾当的,却恁地不知规矩!你担着押运生辰纲的要事,到了京师却不知先来拜见本官,反倒去先与郑居中那厮同席吃酒!他是何等样人,这些事你会不晓得!?” 萧唐心中虽渐渐火起,可他转念又想到如果蔡攸是这般气量城府,那倒也不是甚么难以对付的角色。思绪在脑中飞快地转了转,萧唐便抱拳向蔡攸道:“蔡大人,末将之前征讨冀南贼人时,曾于安阳结识相州韩氏大相公。此次末将前来京师途中曾遭遇贼人劫掠,本想安顿事毕再来拜谒大人,怎么韩氏相公等盛情相邀,末将推却不得,也不知郑枢密亦会赴宴,绝非有意怠慢蔡大人。” “甚么韩氏大相公?安阳昼锦堂那事,我虽有所耳闻,可他韩端彦、韩存保的面子再大,能大得过父相与本官?”蔡攸重重哼了声,又道:“萧唐,你这厮本是该死的人。当年你那命案的状子我也看过,须知若没我蔡家肯,你早已丢了脑袋。你且牢牢记住,你这条命是我们蔡家给你的!” 两道从脚底板直冲灵盖的忿气,被萧唐生生按捺下来。他心中冷笑道都这个蔡攸是媚上欺下之徒,这话倒真没错。便是他那父亲蔡京再奸佞,却也是当年王荆公王安石期许过其有做宰相之才的人物,而蔡攸从头到尾迎合宋徽宗赵佶,无外乎与赵佶谈论道家修仙、为赵佶准备市井之戏等谄媚、妄言、的手段,在宫中穿短衣窄裤、涂抹青红,夹杂在伶仃侏儒市井秽语,唱淫夫荡妇的淫词艳调来阿谀奉承赵佶之外,而几无甚么政绩可言。 这又是个后来为权欲而与父反目倾轧,甚至还欲残杀亲生兄弟的人,叫这么个只懂骄奢淫逸,曲意逢迎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如此趾高气扬,这还真够能磨练萧唐的耐性和养气功夫。 “恩相与蔡大人再造之恩,末将哪敢忘却?此事确实是末将失了计较,还望蔡大人宽恕则个。”虽然心底有些犯恶心,萧唐仍沉下心来,对蔡攸虚与委蛇地道。 蔡攸冷眼打量萧唐一番,心中想道:这厮在金风玉露楼乐坊搞的那些奇巧行当,甚得官家喜爱。如今棒喝他一番,好教这厮知道个分寸也就是了,他日讨官家恩宠,这厮倒真还大有用处。 念及至此,蔡攸沉着脸点点头道:“话本官就到这里,你且好自为之!罢了,觐见官家事关重大,你且好好准备,切莫叫本官失望!” 萧唐咬着牙应了,又问道:“不知官家何事宣末将入宫觐见?” “你这厮,区区一个兵马押监。官家垂拱听政之所,也是你随便进得的?”蔡攸冷冷一笑,又问道:“本官且问你,金风玉露楼在京师的新址安置事宜,已准备妥当了?” “好教蔡大人得知,在御街北侧的金风玉露楼已准备停当,数日后便可开张。” 蔡攸听罢长长地嗯了一声,道:“旁事你也不须理会,只须打理好楼内事宜便是,因为官家要在那见你。” 160章 骄奢淫逸,你拽个屁 恋耽美 正文 161章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1章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当萧唐走出蔡府时,他长长地吐了口浊气,可是眼下他必须隐忍。随梦小说suglā 烈士面对刀山火海时,也会义无反顾地冲过去。可要到达彼岸若是有其他路可以走,还须宁折不弯,拼死一头往刀山火海里撞么?现在论身份地位,可还不是与蔡京一党撕破脸皮的时候 当萧唐乘着马车,一路回道自己府邸时,心情才愉悦了起来。因为他正瞧见刚刚到达东京汴梁的燕青、许贯忠二人。 萧唐望着这两个身边聪慧伶俐的伴当,问道:“乙、贯忠,打点大名府故宅事宜可还顺利?” “有萧义哥哥与杨凌哥哥帮衬,自然已办得妥当。”燕青瞧见萧唐面色有异,便问道:“萧大哥,可是在那蔡相公府上有甚不快之事?” 萧唐长长一叹,苦笑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许贯忠听罢,他摇头笑道:“太白居士一生仕途坎坷,做的这《梦游姥吟留别》也是遭排挤出长安后所作,无官一身轻自然活得潇洒写意,大哥既有番抱负,又何必这欺心之语?” 萧唐思绪飘了回道,沉吟道:“古之立大志者,不惟有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如今看来,确实是知之非难,行之不易。” 许贯忠听罢心中也是感喟良多,默然半刻后,他回道:“萧大哥,正所谓君子不党,其祸无援也,人利交,其利人助也。与权奸相处,自然不能以君子之法度之,贯忠原来只以为道不行,当乘桴浮于海。如今看来,却不及大哥这隐忍之勇。” 萧唐拍了拍许贯忠的肩膀,道:“我现在不是也有贯忠你在帮衬?没有身边你们这些心腹兄弟,只怕我在这东京汴梁,也是寸步难行。” 正与燕青和许贯忠叙话时,杨序、石秀、孙安、山士奇等也都6续来到了萧府正厅,当萧唐与杨序提及宋徽宗赵佶会私服出宫至金风玉露楼时,杨序沉吟片刻后,直此事事关重大,自己定当谨慎操办,而燕青与许贯忠也都不约而同地主动提出也要到乐坊去助一臂之力。 过了近大半个时辰,当杨序与许贯忠、燕青将金风玉露楼开张事宜商讨个大概后,孙安见要紧的事完,便开口道:“乙与贯忠到了,我等却须返回大名府,集镇中那些乡勇操练之事,也是怠慢不得。” 在东京汴梁城里,诸如孙安、卞祥、竺敬等这些江湖义士、绿林草莽出身的汉子反而施展不开拳脚,倒是更适合在河1北两路操习乡勇。萧唐思量了片刻,便又对孙安道:“孙安兄弟,此次回集镇也知会萧义、杨林一声,叫他们招募精于枪棒弓马的教头,也好为你们分忧。酬金自不是问题,全由萧义做主便是。” 当年萧家集没有展起规模,只招募到薛永那个浪迹江湖,靠卖药使枪棒度日的落拓武师来投。如今萧唐势力遍布河1北两路,论财力声势也早已今非昔比,想必更能吸引到些奢遮的江湖好汉应招而来。萧唐刚与孙安罢,却见一旁的山士奇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便笑着对他道:“山士奇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你有话便。” 山士奇迟疑了阵,忽然开口道:“萧大哥,我能不能先不回去?” 众人笑了阵,孙安莞尔道:“你子,莫不是贪恋京师繁华,还没在这里耍够?” “哪个是贪恋劳什子繁华?”山士奇嘿嘿一笑,对萧唐道:“萧大哥,我当时投你,那可是为了多会会下好汉。如今我方投你不久,你却跑到这人杰云集的东京汴梁来!带兵操练之事,我不及卞祥、孙安几位哥哥,不如也留我在此帮衬你,如何?” 卞祥哈哈大笑,道:“你子倒是滑头,叫我几个受奔波之苦,你却撂下挑子来,在京师享起清福来!” 山士奇一听倒不依了,忙道:“卞祥哥哥,萧大哥也许过多招些教头来帮衬操习乡勇之事,我又帮不得甚么大忙。你不也嫌我时常纠缠你切磋比试,怎地这时倒舍不下我了?” “罢了,你愿留就留下来好了,既然你想多会会京师的好汉,正好可与我去个地方。”萧唐摇摇头笑道,旋即他又对杨序道:“杨序兄弟,我偷得浮生半日闲,金风细雨楼之事且先由你去打理,我另有个地方要去。” 杨序应了道:“少主放心便是,不过少主这又是要去哪?” “这几日殚精竭虑只顾周旋官场之事,烦闷得紧。也该会会东京汴梁城内的英杰人物,才好叫心里快活。”罢萧唐又对向石秀问道:“三郎,我曾托你打探过的那几个人,查他们的住处可已有了眉目?” 石秀听罢回道:“大哥要见哪个?听大哥又好汉又教头,莫不是想去拜会那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 汴梁城内,潘楼十字街东巷的一处民居的大门被敲响。“来啦来啦!”府中的丫鬟锦儿盈盈出迎,她刚打开门,便见到两个青壮年纪的男子站在门口,为的那个锋眉炯目、气宇轩昂,浑身还散着一股强烈的男子阳刚之气。 锦儿的俏脸蓦地一红,她的心忽然砰砰直跳,不由地垂下头来呐呐问道:“两位公子有何事?” 萧唐向那锦儿温和地笑问道:“请问林教头可在府中?” “哦哦公子请稍等片刻。”罢锦儿一溜烟又奔回屋内,林冲的家并不算大,连院子加卷棚房舍也不过半亩地,萧唐与山士奇甚至可以隐隐听见锦儿在房内道:“官人,有两位公子前来探访。” 就听有个男子问道:“哦?来客是何人?” “哎呀!我忘了问了” 那男子笑道:“你这锦儿,平日乖巧伶俐,怎地今日这般糊涂?” 罢只见从房中出来两个汉子,为的那个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出头的年纪。他身旁那人矮了几寸,却也是个魁梧的汉子。 这就是一身本事,却被逼上梁山的豹子头林冲了吧萧唐心中不禁感慨,现在他所见的这个林教头,却还不是那个误入白虎堂,风雪山神庙的林冲,还不是那个世道沦亡、奸佞当道,直叫他这个国之干将受辱的悲情英雄。 林冲见萧唐生得英武,他也上了心,问道:“不知两位高姓大名,寻林某又有何事?” 萧唐收起满腔的心思,抱拳行礼道:“在下萧唐,久闻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的大名,心向往之,故而特与兄弟山士奇前来拜会林教头。” 林冲脸色一变,喜道:“阁下莫非就是大名府被唤作面涅郎君,长街怒杀九头虫、生擒洺州张迪的任侠萧唐?” 萧唐再一躬鞠,道:“正是在下。” “原来是江湖驰名的萧任侠莅临寒舍,林某喜不自胜!”林冲喜形于色时,又向萧唐介绍身旁的汉子道:“这是林某的徒弟曹正。” 曹正也忙向萧唐抱拳施礼,萧唐回礼道:“操刀鬼曹正的名头,在下也早有耳闻。” 曹正惊喜道:“人不过是个挑筋剐骨、开剥推斩的屠户,区区贱名竟也入得萧任侠耳中。” “休恁地,林教头的弟子,当然也是一条好汉。”萧唐又向林冲道:“虽然在下与林教头素味平生,但心向往豹子头之大名久矣,今日冒昧来访,还望宽恕则个。” 若是与武松、鲁达等人叙话,萧唐自然不会得如此文绉绉客套套,可林冲性淡冲谦,没还受那一连串的构陷迫害使他这个谦谦君子彻底爆开来,对于这个现在在禁军中恪行守礼的教头,萧唐言行中也自然多了分客气。 “林某才是慕任侠大名久矣!今日蒙萧任侠大驾光临,是林某之幸。两位快请进。”正着,林冲忙将萧唐和山士奇往屋里请,又叫丫鬟锦儿端茶伺候。那锦儿端着茶具出来又瞧见到萧唐,俏脸不禁也红了几分,她轻手轻脚又道了个万福礼缓缓退至一旁垂着头,只是一对眼睛不时地直偷偷瞧着与林冲相谈正欢的萧唐。 这时又有林冲之妻张氏出来相迎,萧唐见了那张氏却是一愣,因为那张氏相貌与萧唐前世看过那部以林冲与鲁智深为主角的香港老版电影中,饰演林娘子的那位花旦女神竟有八分相似,也难怪会使得那无赖纨绔高衙内纠缠,使得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劳燕分飞、阴阳两隔。 与林冲相谈时得知,他这弟子曹正在青州有一个财主,使五千贯钱唤他去京东路做生意,正好于今日来向林冲辞行。萧唐心想这倒不好破,他总不能直言告诉曹正你去必然会折了本钱,回不了东京汴梁,只能在拿入了个庄稼农妇的门做了赘婿 当萧唐转过话头,与林冲起枪棒拳脚的事来,林冲本就是个极好打熬拳脚的武痴,他与萧唐谈得愈投机,身边的山士奇也是技痒难耐,他高声道:“萧大哥,林教头,既然起枪棒拳脚本事,咱们何不切磋切磋?” 161章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恋耽美 正文 162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2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三人要切磋枪棒武艺,林冲家的宅院却施展不开,于是萧唐先与曹正话了别,与山士奇由林冲引着前往东京汴梁禁军校场。{随}{梦}小说 {sug][lā} 虽然此时空荡荡的校场并无禁军操练,可萧唐依然能够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意,只见在校场边上还摆着矛锤弓弩槊,鞭锏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十八般兵器,忽却又听见阵阵风声劲起,似已有人在此习练枪棒。 林冲远远望见那人,笑道:“王教头,原来今日也在。” 萧唐心念一动,听林冲唤那人做王教头,莫不是另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水浒中第一个出场的梁山好汉史进的师父王进? 就见那王教头约莫比林冲大个几岁,见是林冲召唤,他放下手中哨棒,笑道:“我家中只有老娘,不比林教头连家带口,空闲时候自然多。林教头怎地今日也有功夫来习练武艺?” 林冲向萧唐介绍道:“这位王进教头,可是我们禁军教头中的第一把好手。” 果然是他!萧唐眼见那王进生得端正刚强,三旬以上的年纪浑身仍似透着使不完的劲力,高颀健硕的身材一看便知是个常好打熬身体,磨练武艺的武人。 王进听林冲夸赞,他呵呵笑道:“林教头过赞王某了,只凭林教头手中一杆长枪,在东京汴梁就已是难逢敌手,又何必如此过谦?” 林冲摇头笑道:“林某不过粗通几手枪棒,而王教头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样样皆精,乃是我禁军教头中的‘武神通’,林某又怎及得上王教头?” “咱们如此相互吹捧,倒叫这两位哥瞧了笑话。”王进望向林冲,问道:“林教头,不知这两位是?” 萧唐踏前一步,向王进抱拳施礼道:“在下大名府萧唐,本与心腹兄弟山士奇慕豹子头林教头之名前去拜访,不想在此有幸能得见王教头!王教头的大名在下也闻名久矣,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大名府任侠萧唐?”王进神色一动,也抱拳回礼道:“王某也时常闻得萧任侠的名头,只知萧任侠在大名府留守司任职,却没料到今日能在这东京汴梁禁军校场一见。” 萧唐回道:“弟奉官家谕旨进京觐见,正候听宣。” 王进只是禁军中的教头,宋徽宗召见谁宣谁进京的消息他自然不会知晓,谁不会如朝中权贵那般猜忌谁能得官家喜爱恩宠,他听罢喜道:“恁地好!既如此王某与萧任侠不止有袍泽之谊,日后都在京师,也正可多亲近亲近。” 我虽然入了京可等那高俅做到三衙太尉时,只怕你王进却不得不避祸逃离京城了萧唐心中暗暗叹道。既然方才与林冲谈论武艺聊得投机,现在少不得要切磋一番,山士奇先按捺不住,他急喇喇地向王进、林冲二人道:“两位教头教授禁军枪棒武艺,本事自然不凡,我想向两位讨教讨教!” “好个莽撞的后生!”王进瞧山士奇那血气方刚、跃跃欲试的模样,笑道:“既如此,王某便与这位哥切磋切磋。” 此时山士奇手中还提着那重四十斤的浑铁棍,他见王进只绰起根长木哨棒,便嚷道:“且住!我手中棍重,也换根木棒来,可不占你这个便宜。” 比起谦和的林冲,王进任禁军教头十几年,更多了分威严和傲气。他颠了颠手中的哨棒,笑道:“不妨事,且先比试过再。” 好与人争强的山士奇听了,只以为王进瞧自己,他喝了一声:“好,便让我领教你的本事!”罢他呼的一棍,直向王进扫去。这一扫下去气势夺人,端合了棍打一大片的要领。 王进赞了声道:“好力气!”罢他也不挥棍格挡,只是闪身一退。山士奇见了舞了个棍花,闪身腾挪借力一棍又朝着王进当头劈落,王进又笑道:“好招式!”可他仍只是斜身滑步,闪了开去。 山士奇开始有些急躁起来,他喝道:“这位教头!你不接招,咱们又切磋个甚么?”边着他手下却毫不停滞,“呼呼呼呼呼”连着五棍击出,王进在辗转腾挪间已渐渐摸清了山士奇得路数。待山士奇一棍直戳过来时,他举棍直迎,以自己手中哨棒棒梢粘缠山士奇铁棍棍梢,左右划弧击拦格挡、旋转划圆。 无论山士奇如何舞棍,其棍梢始终被王进缠绵不断的劲力沾连粘随,就如狗皮膏药般黏在他的棍上。几番尝试后,山士奇感觉双手愈渐沉,他手臂麻酸,棍招也渐渐凌乱开来。 堪堪抵挡二十余合后,山士奇不防王进一棍扫到手腕,沉重的浑铁棍重重跌落在地。王进望着气喘吁吁的山士奇,赞道:“这位兄弟年纪轻轻,却已练得如此身手,已殊为不易。” 萧唐见王进棍法精妙,不由得暗暗喝彩,只方才那招圈转法,生死棍招的粘缠决,比起去年时老风流王焕胜他萧唐的枪棒手段,也是不遑多让。 按理此时的山士奇能与王进苦斗二三十合也很难得,看来他的际遇比遇到王进之前的九纹龙史进要好些,既然没像史进那般被王进一招制住,想必传他武艺的枪棒师傅,可比史进的起手师傅打虎将李忠的本事要高出许多。 山士奇揉着酸疼的手腕,听王进的口气就如同个师尊长辈在哄后生弟子,他更是不服,直嚷道:“王教头,咱们再较量较量枪法!” 王进微微一笑,道:“哦?你也擅长枪技?” “那是当然!旁人以为我使得一杆浑铁棍,却不知我枪法可不逊于我棍法的厉害!”边着,山士奇从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杆长枪,又冲上前去与王进比试起来,可这次只过了七八合,山士奇便被王进一棒稍点中肩胛,撤枪败下阵来。 “这枪使得也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王进摇摇头,对山士奇道:“你明明以棍法见长,却自恃勇力夸耀自己的枪术。杂而不精实乃是习武大忌,平日切磋倒还罢了,可真与人厮杀放对时你弃棍使枪,岂不是以你之短,攻敌之长?” 山士奇兀自不服气,嘴中悻悻地道:“林教头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偏生你这教头诸般兵器皆练,我使长枪却不对了?” “你也知我是个禁军教头,教习行伍军健弓马枪棒、刀牌剑戟是我吃饭的行当,我哪能不多加以习练?”王进笑着罢,旋即他神情一整,又对山士奇劝教道:“你练就这身本事,足见你是个好武的儿郎,可你练武时争强也便罢了,可你见江湖上哪位好汉,战场上哪位临阵时随着自己的性子而改用兵器?倘若有一日是你真与人战场上厮杀时,练得不精熟的兵器与人对敌,敌人可会给你甚么机会?你岂不是直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 萧唐心里叹道这王进得还真是一针见血,书中山士奇的结局不就是那样?使得一杆浑铁棍能与豹子头林冲鏖战五十余合,可后来征讨王庆时临阵换枪,结果只斗了十合便被悍将酆泰两锏丢掉了性命。 山士奇讪讪住了嘴,他低头沉思了会,若有所悟。旋即向王进拱拳谢道:“多谢王教头棒喝,子受教了。” 萧唐看了欣慰地点了点头,当他把头转过来时正与林冲双目对上,林冲微微一笑,道:“萧任侠,既然王教头已与山士奇兄弟比试过了,你我再切磋一番如何?” 162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恋耽美 正文 163章 两个时乖命蹇的教头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3章 两个时乖命蹇的教头 拦拿圈转,水泼不入,提撩挑扎,进退有度。*随*梦*小*说 suglā 这是萧唐对于林冲枪法的第一印象,此时他已与豹子头林冲斗了五十回合余后,愈发感觉他林冲枪技的沉稳老练。 如今萧唐无论枪棒与马战都已能与当世高手相争,虽然对林冲无法占得上风,可一时间也与他斗了个五五之分。而温文尔雅的林冲手中长枪虽不咄咄逼人,可他将门户守得极紧,先立于不败之地,也叫萧唐抢攻不得。 可是与林冲切磋时,萧唐忽然生出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他印象中的林冲。书中林冲但凡将敌人路数摸透后,在时机成熟之际,每次都能大喝一声将敌将刺于马下。目前来看,林冲手中长枪还缺乏那么种狠劲,他现在还没有因高衙内觊觎自家娘子而苦苦忍受,也没有受高俅的迫害充军发配,更没有在沧州草场被逼到走投无路 当林冲在风雪山神庙割下差拨、富安,陆谦三颗狗头后抛进山神庙中的时候当林冲发将起来,将途径草屋内那些对他大呼小叫的庄户尽数赶打出去,嘶声高喊:“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的时候当林冲在梁山泊断金亭,将手中尖刀狠狠攮进王伦心窝的时候似乎只有过这番经历后,林冲手中的枪才能更狠,更毒。 人如枪,枪如人。 现在的林冲谦和友善,无论对人对事处处都要礼让三分,这般性情反应到他的武艺中来,注定已少了几分杀伐果断。见双方都争胜不得,林冲手上不停,边斗边说道:“萧任侠好枪法,林某抵敌不过,不如我等就此且住。” 这你林冲也要客气容让么萧唐心里暗叹道,随即他荡开林冲长枪,高喝道:“林教头,最后十合!” 说罢萧唐枪影绰绰,罩住林冲周身,林冲招架格挡,闪身躲避。萧唐趁势而上,施展出周侗传他的五步十三枪来。林冲喝了声“好枪法!”,却气定神闲地挡住萧唐的抢攻,比满了十合枪法,林冲便托地跳出圈子外来。 萧唐收了枪,向林冲、王进抱拳道:“两位教头端的好身手,小弟既是佩服,又是可惜。” 林冲心中一奇,问道:“萧任侠为何觉得可惜?” 萧唐叹道:“凭两位教头的身手,定能在边庭上为国效力搏出番功名来,如此只屈居于京师教练士兵武艺,岂不是大材小用?” 王进望了林冲一眼,不由摇头笑道:“萧任侠有所不知,先前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军官多曾到过京师,因瞧得上我的武艺也曾托上下调我去边庭投西军,可却被我一一谢绝了。为何?因我虽然是个粗卤的武人,却也知孟夫子曾说过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为一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为二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为三乐。 如今我有老母赡养,吃国家俸禄为国家效力,也活得坦坦荡荡。虽不比那文孰先生授业解惑,却也能为我大宋将一身的本领传于行伍军健,能教出一些能为国征战的将才,不比我一个人有用?至于甚么功名战场厮杀生死难料,我却有老母要奉养尽孝,有此顾虑,我倒也甘愿在京师只做个枪棒教头,倒也清闲安乐。” 只可惜你还是要被高俅逼得弃家携母而逃,被诸州各府下海捕文书捉拿,走投无路只能去投老种经略相公去萧唐记得原著里王进也曾提及之前他便与西军将官熟识,可偏偏只等到高俅做了太尉向他报复时,他才一路逃到延安府投入西军,因家中有老母赡养,确实只能叫这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精的禁军教头守在东京汴梁。 比起王进,林冲倒一直想寻个机会建番功业,他听萧唐言语,便怅然道:“萧任侠既然也是奢遮的好汉,也与我等有袍泽之情,有些话林某也不相瞒。我大宋汴梁兵马虽号称八十万禁军,可三衙与诸将招军不问勇怯,招收既非精当健儿,教习事宜上官又很少打理。虽行伍众人,却多以番直随从、服事手艺为业,每营之中,空额闲工十占三四,便是我等想勤于教习武艺,这一日也只能闲过一日。” 王进摇摇头,说道:“朝廷重文轻武历来久矣,可我大宋与西夏时战时和,吐蕃各部也时常窜境扰民。保家卫国的,还得是我们这些行伍儿郎,这点官家岂能不知?”然后王进又说出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萧唐一口唾沫呛着嗓子。 “三衙太尉掌殿前诸班直、步骑诸指挥等我大宋禁军,听闻官家已选定好那高俅赴任太尉之职,希望那高俅高大人是个知兵事的能臣。” 那高俅上任后变本加厉地利用禁军充当劳役,所招募的多是为他修造私家庭院的技艺工匠宋钦宗年间有臣上奏抨击高俅曰:“帅臣、监司与夫守、倅、将、副多违法徇私,使禁卒习奇巧艺能之事。或以组绣而执役,或以机织而致工,或为首饰玩好,或为涂绘文缕,公然占破,坐免教习,名编卒伍,而行列不知,身为战士,而攻守不预。”他能管治好禁军兵事?恐怕这比让个猥琐好色的臭流氓,能面对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大姑娘坐怀不乱更不靠谱。 更何况萧唐知道当高俅赴任三衙太尉后,这王进将面临何等厄运。他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向王进说道:“王教头可知那高俅是谁?” 王进听罢一愣,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蒙官家恩宠,曾在崇宁三年时节以监军的身份征讨吐蕃赵怀德立下大功,又在两年前随刘都护招降羌王子臧征仆哥,收复积石军的那个高俅?” 萧唐摇了摇头,长叹口气道:“想必是王教头一心习武,连这般要紧的事都不曾晓得。那个高俅,正是当年在东京汴梁城里的帮闲圆社高二!” “甚么!?”王进如遭雷殛,怔怔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萧唐又对王进说道:“我曾听闻高俅曾学使棒,却被令尊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养不起。如今他发了迹,听朝中风闻能得做三殿太尉,届时王教头正是他的下属。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那高俅若是寻王教头报仇,王教头又如何与他争得” “不可能!”王进兀自不信,他急道:“当年被家父一棒打翻那个高二,踢得好脚气毬而被人口顺唤作高毬,可也是毛傍之毬,而非立人之俅。何况其早因勾当人使坏,被断了二十脊杖迭配发放,不得再回京师,如此帮闲浮浪的腌臜泼皮又怎能做得三衙太尉这等朝廷大员?” 萧唐继而对王进说道:“那高二早已将姓名改作高俅,他蒙宽恩大赦天下回了东京,是如何投得淮西临淮州柳大郎,又是如何经董将士、小苏学士、王诜王都尉手底转投入当年尚是端王的官家府中才发迹之事,在京师内早有所传,王教头如若不信,稍作打探便知。那高二如何品性王教头自然晓得,如今他大权在握,又岂会不公器私用,使劲手段迫害于你?” “倘若真是那高二小人得志,意图加害王教头,倒也是桩麻烦事。”林冲思量片刻,劝慰王进道:“王教头休慌,你是条磊落的汉子,平日于军司勤勉恪行,无论军法王法哪有叫人诟病之处?公道自在人心,便是那高二真是高俅也害不得你,只是怕怄他鸟气。” 啥?萧唐望向兀自劝慰王进的林冲,心中叹道:你与高俅讲王法公道?唉我的林冲哥哥,高俅那厮害过王进王教头后,可就要轮到你的头上了。 163章 两个时乖命蹇的教头 恋耽美 正文 164章 命数如织 当为磐石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4章 命数如织 当为磐石 王进的事很容易跟他通,毕竟他父亲都军教头王升曾经棒打高俅之事,王进他也一清二楚。?随{梦}小◢说шщЩsug1a如今提前向他明那高俅就是当年的高二,也不至再让他如书中那般,在殿帅府抬起头来认清那高俅是谁后,才连连叫苦,方知大祸临头。 可林冲的事情却真没法向他明,因为高衙内在五岳楼纠缠林娘子,林冲遭高俅构陷误入白虎节堂、含冤受辱被配沧州等事都还没有生。要是现在对林冲:不出几年,你老婆将会被你顶头上司的养子调戏,你也将会被迭送配沧州做个贼配军,你娘子与岳丈都不得善终,你也只能落草为寇 这种未卜先知的事先警醒,让现在林冲听起来只会是极狠毒的恶言诅咒,饶是他林冲再谦和,还不得与萧唐立马翻脸? 王进心中繁乱得很,匆匆向萧唐、林冲等告辞了,一时之间他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临别前萧唐只向王进道:如王教头需与人商量个对策,到汴河州桥投西大街的萧府去寻他萧唐便是。 林冲也揪然不乐,他慨然道:“想我林冲随家父学得一身本领,生在京师,长在汴梁,只盼以毕生本事报效国家。虽蒙江湖好汉抬举唤我一声‘豹子头’,可今三旬之上,只在殿前指挥使军司名下做个枪棒教头可叹夙愿难偿,鸿志难展。若那泼皮高二再做得这三衙太尉,不得只能耽误国家大事。” 萧唐心念一动,问道:“既如此,林教头又何必在那高太尉帐下受那腌臜鸟气,不曾想过另投个去处?” 林冲眉头一皱,道:“萧任侠得这是甚么话?林某受皇恩做这禁军教头,食朝廷俸禄为国效命。虽有官吏污滥,一时蔽塞圣听,我辈大宋军人又岂能轻易弃社稷国家不顾?忍一时之气,恪忠尽责也便是了。” “林教头得是,是弟失言了。”萧唐暗叹道现在果然没法服林冲避开他命中原本的劫数,便是被害得充军休妻时,在野猪林差点死于董、薛霸二人的水火棒下时,林冲仍要忍气吞声,还抱着充军期满后还个清白身的希望。现在只凭萧唐这三言两语,又如何得动他? 可是林冲虽然谦和,但是有着他自己的坚持。高俅上任后却要把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这三衙当做他高家的私兵使唤。林冲便是再忠朴退让,以他的为人也不可能向高俅阿谀奉承,甘愿做供他驱策的爪牙,那么有种人存在于殿帅军司中,只能渐渐成为那高俅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来看高俅既然有高尧康、高尧辅这几个亲生骨血,还有必要因那无耻无能的高衙内对林娘子害了相思病,便要设计除掉林冲,而抢夺来林娘子张氏么?只为个实是堂兄弟的螟蛉之子抢来个已嫁人的妇人,便要害手下一员须听他高太尉调令的骁将? 换句话,萧唐觉得无论那高衙内是否想霸占林娘子,以林冲这般为人,早晚还是要被高俅迫害构陷。 林冲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便又向萧唐道:“萧任侠是何等好汉,林某岂能不知?萧任侠征讨冀南贼人为国建功立业,林某只是敬佩。” 萧唐把满腔思绪藏在心里,对林冲朗声笑道:“这一口一个‘林教头’、‘萧任侠’的忒过生分,林教头仗义忠良,直叫世间好汉敬仰,今日弟愿拜林教头为兄长,不知林教头意下如何?” 林冲初与鲁智深会面时,便敬他的豪迈与武艺与鲁智深结义为兄弟,如今他与萧唐投缘,更是欣喜道:“休论兄弟高低,能与萧任侠这般人物亲近,可不是林某之幸?” 英雄相惜、意气相投,萧唐当即便与林冲撮土为香,义结金兰。现在虽然你这结义兄长尚不知厄运灾祸迟早会降到你头上我这个当兄弟的,自当为你驱灾解难。 ※※※※※※※※※※※※※※※※ “萧大哥,那甚么高俅那厮真要害王教头?”回萧府的路上,山士奇忿忿地对萧唐道。虽然萧唐与林冲已结拜过,可他们都担忧王进的处境。对于高俅不久后将权掌三衙,受封殿司太尉之事也都是心情郁郁,也无心庆贺吃酒,便各自回府,他日再做相叙。 萧唐沉着脸,点点头道“高俅那厮,是个心胸狭窄之徒,忘人大恩,记人过。王教头若在他帐下受他节制,岂能不被那厮构陷?” 山士奇听了破口大骂道:“老恁地不长眼!只教那些狗官厮鸟诈害好汉!萧大哥,你可有法子,救一救那王教头?” 萧唐望向义愤填膺的山士奇,他嘴角一翘,道:“看来你倒是真服了王教头的本事。” “我是个知道好歹的,怎会不服?”山士奇急不耐地向萧唐追问道:“萧大哥,你是个爱惜好汉的人。且到底有没有法子解王教头眼前之灾便是!” 就算王进被高俅迫害,按原本的轨迹也是有惊无险,他借去岳庙烧香还愿的理由,避过看守他的两个牌军与老母逃出东京汴梁,在史家庄呆了半年多之后,仍是取关西路径投了西军入伍。只是现在既然已多出了许多变数,王进还能与老母逃离高俅的魔爪,避过他命中的那一劫数么?萧唐长叹口气,道:“便是我愿意助他,也要王教头心甘情愿才好。” 而等萧唐与山士奇刚返回萧府,燕青早便向萧唐报道:王进教头特来拜府,早已在堂屋相候。再等萧唐见了王进,就见他面色慨然,涩声道:“萧任侠,你的不错那个高俅,果然就是当年的高二” 萧唐请脸上愁云密布的王进安坐,沉吟片刻,打定主意向他问道:“不知王教头有何打算?但有我萧唐能帮忙的地方,绝不推辞。” 王进惨笑道:“萧任侠的好意我王进心领了,只是我既为禁军教头,上官差遣焉能不从?若只是在那高二帐下忍一时之气,我也生受得起。” 萧唐摇了摇头,道:“王教头可以为那高俅是心胸坦荡,不记旧怨之人?” 王进本就满腔悲愤,当年那他父亲出手惩戒的那个行凶撒泼的无赖,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等着他做自己的上官来炮制折磨自己。此时再听萧唐轻飘飘的一句话问来,顿时似炸开了王进心中满臆的抑郁,他忽然嘶声高喊道: “高二那厮是甚么货色,我岂能不知!?真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家父与我都活得顶立地,如今岂能在那厮帐下做狗!?我只求赡养老母,尽忠职守,可怎奈何人得势,奸人得志!想我王进也是条堂堂正正的汉子,又怎能做那只待奸人宰杀的鸡羊,人砧板上的鱼肉!!??” 萧唐静静地看着王进这个本来威严持重的禁军教头泄心中的抑郁,他心中也难受得很,只等椎心泣血、英雄气短的王进声嘶力竭地嚎完,才向他道:“王教头,且容那高俅嚣张一时,何况眼下教头尚有回旋余地。又何必苦等那厮寻到头上来,直来污辱王教头的威名?我有一法,愿助王教头避过此劫。” 王进好歹是执掌操习八十万禁军,凛然威严的一条汉子。待他情绪稍稍稳定后,便立即挺起胸膛,郑重地向萧唐抱拳施礼道:“得萧任侠仗义援助之恩,我王进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萧任侠有何良策,王进洗耳恭听。” 萧唐向王进道:“趁那高俅尚未赴任太尉之职,王教头可托病辞去教头之职。如今大名府一带弟治下产业好生兴旺,王教头可投我那萧家集暂且躲灾避难,也可叫令堂安乐。待风声过后再做计较,如何?” 王进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道:“萧任侠,多蒙你恩情,此法固然极好,可只怕高太尉不依不饶追捕到来,须负累了你。” 萧唐微微一笑,道:“非是弟夸口,集镇府中,尽是弟的心腹,决不至走漏了王教头的消息。何况高俅为报昔日旧怨,王教头又已不在殿前军司当差。叫那厮寻不到正主时,又有甚么名目来编造罪名构陷教头?” 王进一想也是这个理,便道:“既如此,我只我染了恶疾,辞了军中差事。只是萧任侠如此义薄云,此大恩大德,我王进必报!” 罢王进直要向萧唐纳拜,萧唐慌忙站起身来托起王进,只是心中寻思道:这样安置王进虽然可行,可还须叫留守河1北的萧义、杨林等兄弟打探华州华阴县史家庄的情况,也要想办法让王进教头与那史大郎会面,并使王进还能如原著那般点拨史进十八般武艺毕竟九纹龙史进可是我最喜爱的梁山好汉之一,不能因这般变故,而使得那游侠气性,爽快憨直的史大郎错过了王进这个名师 164章 命数如织 当为磐石 恋耽美 正文 165章“水浒计划”的启动(1)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5章“水浒计划”的启动(1) “京东东路青州二龙山宝珠寺的金眼虎邓龙喜滥杀无辜,清风山锦毛虎燕顺爱食人心肝、矮脚虎王英亦曾污了不少良家女子的身子,而桃花山霸王周通与咱集镇镖行有所往来,其本就是山寨,倒也未怎么向邻近庄镇劫掠借粮,登州登云山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俩与杨林哥哥、石勇兄弟是旧识,他们手下只十人,与其是落草剪径,不过是纠集聚赌,只与人争执时图个人多,济不得甚么大事。随梦小说 sug lā 对了,最近还有个甚么王道人四处混迹,多行歹事” 石秀娓娓正着时,他疑惑地望了萧唐一眼,今日萧唐召集燕青、许贯忠、卞祥、孙安、竺敬等人聚在一处,却只叫石秀向众人介绍河1北、京东等绿林强人的情况,也不知自己这个大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见萧唐示意自己继续下去,石秀便清了清喉咙,又道:“河1北两路德州枯树山丧门神鲍旭,虽曾与县衙捕役厮杀几次手段毒辣得很,却也不曾听闻伤过甚么良善百姓的性命。至于甚么赵州赞皇山孟良金鼎、赛焦赞黄钺;定州清溪川苍背鹗孙琪、山神牛庚、喑郎君冷宁;河间府白洋淀草上飞云宗武、铁头旄麈伍肃、铁箆子池方有的偶有恶,不过二三百人马,也不至叫咱们放在眼里。” 孙安、卞祥等人听石秀罢,也都把眼望向萧唐,剿灭张迪的冀南贼寇后,河1北、河东诸路强人十之三四不是或是被剿杀,或已归顺,或是投到了萧唐麾下。以萧唐目前的威望声势,周边诸路强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至大名府宗城县、萧家集一带去生事,那么萧唐召唤他们前来听取河1北、京东诸路绿林草莽的善恶强弱,又是所为何事? 萧唐微阖双目,沉吟道:“既然青州二龙山、清风山两处的贼厮为恶最甚孙安兄弟、卞祥兄弟,这次有禁军教头王进为避祸至我萧家集暂住,习练乡勇之事正好可以多向王教头讨教。待饬甲练兵有所成时,我想请孙安兄弟、卞祥兄弟带拨乡勇,去拔了邓龙、燕顺那厮的山寨!” 石秀、孙安、卞祥等人听罢,脸色皆是一变。孙安蹙眉道:“可是少主那二龙山、清风山的贼人并未招惹我等,况且京东东路缉匪剿盗,自有青州指挥司、巡检司管治,我等此举岂非是越俎代庖?” 萧唐睁开双眼,锵然有力地道:“我集镇镖行如今来往于京东、京西、河1北、河东诸路,要剿了那伙贼厮,总能寻着个由头。而青州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那边自有我去理会,毋须孙安兄弟担心。何况那两山贼人为恶甚久,如今除它已是迟了。” 孙安与卞祥面面相觑,虽根除那两山为恶一方的强人也算是惩奸除恶,可又没州府军司调令出兵,只动用集镇内的乡勇这般跨州越府,去攻打绿林寇的山寨,平白无故消磨己方的力量,却又图得甚么? 竺敬定定地望着萧唐,忽然开口道:“萧大哥这般兴师动众,倒不是为了拿得几个绿林头领,好一并解官讨赏吧?” “直甚么?我萧唐如今在官场周旋,须用那几颗狗头来讨封赏?”萧唐长吁口气,悠悠道:“这些歹事做尽的贼子不除,那么那些被奸贼构陷,无奈落草的忠良勇烈之士又怎能有个落脚之处?” 燕青虽然只是一直在地静静旁听,可他是思维敏捷、道头知尾之人,一听之下脸色登时微变道:“萧大哥你是想打压一拨强人,再扶持一伙强人?往日我等与江湖上的好汉来往,并无深交,也碍不得甚么大事。可大哥既为一方兵马押监,此般行径岂非” 到这燕青又将“养寇自重”四个字咽回了肚中。在青州养一批绿林盗,对萧唐在官场上又能有甚么好处?更何况萧大哥又岂是使这种手段来追逐权势的人? 石秀却是惊诧地问道:“大哥,你可是要像那旋风柴进柴大官人那般,结纳四方豪杰,回护吃官司的好汉?可他远在沧州横海郡,又是持着铁卷丹书的前朝嫡派子孙,常言道树大招风,如今咱们就在赵官家眼皮底下,似王教头那般好汉收在咱萧家集隐姓埋名也就是了,又何必再私下扶持拨一伙绿林强人?” “我可不是想效仿柴大官人那般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也不是只想收纳几个好汉”萧唐微微一笑,旋即他神情一整,正色道:“今日能我等能收容个王教头,可以后又能藏得住多少好汉?难道只教他们藏头藏尾一生一世,空负了一身本事有志难酬不成!? 朝中有蔡京、王黼、梁师成、朱勔如今还要加上个高俅等奸佞乱政,我虽有心重振朝纲,但毕竟眼下人微言轻,到底能否阻止朝纲糜烂下去,还是两。如果真有那么一,我只能依从人之道才能得以苟全时,那还不如在江湖上另建一种秩序,叫那些被构陷迫害的忠良勇烈之士,亦能够大展拳脚的秩序。若真无道,则替行道!” “甚么!?”石秀瞠目结舌半响,才惊愕道:“虽然满朝文武奸邪甚多,可大哥先是得那梁世杰器重,如今又受赵官家听宣觐见,日后际遇自是贵不可言,这等通匪大罪一个不慎走漏风声,轻则前程尽毁,重则人头不保!大哥你这又图个甚么啊!?” “三郎,你我都是推心置腹的兄弟,你也该记得我曾对你过,我的志向从来都不是甚么拜将封侯。”萧唐长长一叹,自从他见到林冲后,便打算开始做了这般打算。 仅以萧唐现在的权势,当然无法与蔡京、高俅这些权臣抗衡,似林冲这等英杰人物,十之七八还是要被高俅迫害到逼上梁山。可是依萧唐的想法,他并不想让林冲投上梁山。 梁山寨主之位经手王伦、晁盖之后,那一心招安的宋江不用想还是会选择归附朝廷,如果是那样则又无可避免地回归到原著悲情的结局。所有梁山好汉的身家性命都在蔡京、高俅等权奸的掌握之中,被害死的害死、自尽的自尽、被罢官的罢官、隐居的隐居而不出几年后,当金国铁骑南下时,这些本可为国效命的好汉大多却早已烟消云散,这种结果是萧唐不想看到的。 靖康之耻前当金军渡黄河时,只能找到坐六七个人的船十几只,然而花了六时间一拨拨渡过黄河,期间宋军早已望风而逃,渡河后金军将官感慨道:“南朝可谓无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吾辈岂能渡哉!” 更何况宋徽宗赵佶连夜要弃京向南逃窜、李邦彦下令命守城将士“不能得罪”正围攻东京汴梁的金兵、李纲与种师道这等忠臣良将被宋钦宗褫夺军权,反将守城重责交予神棍郭京这些种种丑态,却害得神州沃土生灵涂炭。在每个宋人心头都留下了耻辱的烙印。 萧唐一直所惦记的都只是扭转这场浩劫,不管以哪种方式。单从官场朝廷着手,他萧唐未必斗得过蔡京、高俅这些人老鬼精的权术行家,只落草去对抗朝廷,更会在金人南下前内耗大宋的国力。所以萧唐选择尝试在官场、江湖两方面同时壮大自己的力量,壮大到足以为这个国家逆改命。 至于梁山所有的山寨都可供萧唐推倒重建,并暗地里安插亲信壮大江湖势力,可仅从目前而言唯独梁山不行。就算萧唐轰走梁山那第一任寨主白衣秀士王伦,可若是晁盖、吴用、阮氏三雄等八人还是按原来的轨迹去投梁山,再连带着使宋江拉帮结伙带一票亲信投寨时,正如石秀所言:“这等通匪大罪一个不慎走漏风声,轻则前程尽毁,重则人头不保。”人多眼杂下,暴露萧唐的风险实在太大。 现在被萧唐招来密谈的,都是他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兄弟。可是一个眼见要受官家封赏的行伍将官,如今却要拉起几路山寨做那“幕后黑手”,这确实有些骇人听闻,萧唐也必须要知道他这些兄弟到底如何看待他这般惊世骇俗的计划。 “少主果然言出必践,真个没有食言。”众人正惊异间,卞祥忽然呵呵大笑起来:“倘若君昏庸、国无道,却又弄不清那淌污水时,你果真是要准备反他娘的么?” 165章“水浒计划”的启动(1) 恋耽美 正文 166章 “水浒计划”的启动(2)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6章 “水浒计划”的启动(2) “与其反,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扶持起来的这支力量,尽量避免与官军兵戎相见。◢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萧唐沉默片刻,对卞祥道:“卞祥兄弟,你觉得只凭纠集绿林草莽,便能推翻这个下么?” 卞祥一怔,疑惑道:“少主此话何意?” 萧唐道:“这下有的人拥护朝廷、有的人揭竿起义,拥护朝廷者想的自然是平安富贵,甚至封候拜将,名留青史。而揭竿起义者不忿奸佞当道,图个自在痛快。可其中屈从朝廷权贵,祸害百姓、为虎作伥者有之,落草为寇枉杀良善,作恶多端者亦有之。我的敌人,从来就不是这片江山社稷,也不仅仅是江湖中各路草莽。可是我想做的一些事情,只以做官的身份去做束手束脚,而还有些事情,只以绿林强人的身份去做,却又很容易适得其反。 无论官匪,只论善恶,有些管不了的事,我偏偏要管,有些做不得的事,我偏偏要做,还有些杀不得的人,我偏偏要杀!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卞祥细细品味着萧唐的话,虽通常但凡有些本事的好汉想混出番名堂,要么杀官造反,要么做官剿贼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卞祥倒也渐渐理解萧唐之言的个中含义,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 石秀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问道:“大哥,你真的打定主意了么?” 萧唐微微一笑,道:“不然又能怎地?三郎莫不是只想我攀权附贵,能做个权倾一时的权臣显贵?便是能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又能怎地?且不宦海沉浮,官场险恶,便如蔡京、王黼、梁师成等权臣显赫一时,我若助纣为虐,做那被下人戳破脊梁骨的奸佞人,三郎可还能瞧得起你这大哥?” “罢罢罢!”过了一时片刻,石秀凝重的脸色舒展开来,长舒口气道:“我已过大哥要走的路,我这做兄弟的自然会跟到底,既然大哥主意已定,我还费个甚鸟口舌!” 一向冷面朝人的竺敬此时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他淡淡地道:“若是再落草绿林中去做‘强人’,这事我倒熟悉的很。” “今用执有命者之言,是覆下之义。覆下之义者,是立命者也,百姓之谇也下大义,又岂能尽依赖那所谓的子命数?”许贯忠喃喃念道,他与燕青对视一眼,彼此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却有两个人站起身来,一个是李广花荣,另一个是屠龙手孙安。花荣神色复杂,他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地道:“我与哥哥初会时曾联手除了于清风寨肆虐的贼人,而后我随又与你征讨冀南贼寇中也尽是绿林强人如今哥哥却真要扶持各处山寨强人?” 萧唐点头道:“不错,花荣兄弟,可愿继续助我?” 花荣沉吟片刻,忽然朗声大笑道:“哥哥与弟这般见外的话作甚!弟虽然有心投身行伍中建功立业,可乡间乱行法度,无所不为的滥污官吏也见过许多!家父当年不是也被那些狗官构陷,含恨而终!?似那等穷酸饿醋之辈又没本事,每每弟被那厮们怄气,也曾恨不得杀了那些污贼禽兽!哥哥这般打算,也正合了弟心意!” 依花荣的性情,他可不只是将义气看得极重,书中为了宋江的安危他二话不抛却官身反了朝廷,而从宋江与花荣在清风寨相逢的言语中,也可得知这个李广一直对各地污吏贪官的行径愤懑极深,那时反倒要宋江来劝解他冤仇可解不可结,叫他与清风寨正知寨刘高打好关系。现在见自己的大哥有这般打算,对于花荣而言心里更没有甚么疑虑。 现在只剩下孙安目光灼灼直瞧着萧唐,他问道:“少主此举,可是存了分疆裂土,割地称王的打算?” 眼见孙安目光如炬盯着自己,萧唐也不住摇头苦笑。若是告诉他现在大辽国境内诸多民族中的一支,那白山黑水中的女真人气运将达到顶峰,灭掉辽国再吞并大宋半壁江山,只会叫孙安以为这是危言耸听的痴言妄语。 思量片刻,萧唐面色如常,对孙安道:“孙安兄弟,当年你为父报仇杀死恶霸而吃了人命官司,卞祥兄弟遭官府缉拿,竺敬兄弟曾是绿林强人你们能得官府赦免,还个清白身,可谗佞专权,遭滥官污吏陷害的好汉不胜枚举,如果我我只想叫那些素怀忠义的义士都有个好的归宿,而从未曾想过称孤道寡,你信我么?” 孙安凝视着萧唐半响,终于淡淡一笑,道:“我信!若只叫我与官府勾当,却也不愿吃它鸟气。人生在世贵在了身达命,如今与能少主做番事来,不叫好汉受辱,也算偿了心愿!” ※※※※※※※※※※※※※※ 众人再做商议时,萧唐叫孙安、卞祥等人回到大名府萧家集后暗中暗暗积蓄力量,直等到兵精粮足,万事俱备时开始先从河1北、京东路下手,将势力向江湖绿林上展。 按照萧唐的估算,再过了年便是大宋政和年间,正是水浒群豪聚合集结,江湖中风起云涌的时期。此时在江湖中安插进自己的力量,正适合壮大萧唐对于绿林的控制力。至于山寨的物资储备,也完全不需要靠打家劫舍,向周边庄镇劫掠借粮来维持,按照萧唐通过榷场、乐坊、海运等诸般营生积攒下来的财力供给几处山寨完全不在话下。 至于兵源的筛选与习练才是最需要动脑筋的地方,只为大秤分金银而杀人越货,落草只想为所欲为的凶残亡命之徒绝对要排除在外,而对于萧唐来,这个世道不幸中的“幸事”是受各地土豪凶吏盘剥压迫而走投无路的凄苦百姓亦不少见,有针对性地从这些人吸纳良善之辈,也是给了这群乡民一条活路。 而萧唐的这个计划,却不能让正要动身前往萧家集的王进知晓。因为王进只是领了萧唐的人情,却并非知根知底的心腹兄弟,何况他官军教头出身,不比卞祥、孙安、竺敬等对官府一直抱有些排斥心理的绿林好汉。可是他是个精于操习练兵,积饷修守的禁军教头,在集镇习练乡勇时卞祥、孙安等本来便有统御兵马能力的将才,也能从王进那汲取到兵家操练的要领。 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有许多的细节问题,诸如互通声息、联合壮大、山寨头领的招募等,只能等孙安、卞祥等骁将占据了几处山寨后再做详细商议后才能一一落实。密议事罢,萧唐也要分批逐叫其他手下心腹兄弟知晓自己的这番计划,由于此事事关重大,萧唐便为这部署密谋起了个名头唤作“水浒”,知晓此事的兄弟只要一听这两个字,便知道萧唐要商议何事。 “水浒?萧大哥既有意取各处山寨,反倒以这水岸边地的名头为号。却真叫人猜不出个名堂来。”燕青听罢不由笑道。 萧唐笑而不语,只在心中暗暗叹道:水浒这两个字,本来就是在你们的故事啊 166章 “水浒计划”的启动(2) 恋耽美 正文 167章 金风玉露,初逢李师师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7章 金风玉露,初逢李师师 空刚露出鱼肚白,经过半宿的夜市喧闹,清晨时的汴梁城中街上还十分静谧,只能听见城内寺院行者打铁牌子循门报晓的声音。*随*梦*小*说 suglā 投西大街间各铺店伙计闻钟而起,各自打着哈欠准备贩卖煎白肠、血脏羹、米粥、烧饼糍糕等早市点心。 萧唐已早早起了床,迎着第一缕从空中射落下的晨光走到前院,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拳忽出,练起周侗传他的红拳来。就见萧唐身法凌厉,拳击脚踢时通通作响,拳脚劲力端的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萧唐忽然双腿一错,拳如流星臂如鞭,腰走龙蛇眼似电般连攻出七拳,招招似都夹杂着开碑裂石的力道。 “少主,好拳法!”萧唐听有人言语,他收了拳,向那人笑道:“杨序兄弟,你起得也恁地早。” 杨序定定地望着萧唐,长叹口气,却另道:“当年我做的是日赚斗金的营生,过的是一掷千金的日子,可不想遭九头虫那厮构陷,不但父母双亡,我也是流落街头,受尽人间苦楚,后来幸有少主为我报了大仇 人世间大起大落我也算都经历过,这生死成败也便看淡了许多。如今我只想以我择机生财的本事辅佐少主成就番大业,便是前途凶险,我也只视如等闲。可是少主你要做的那件事,真的是势在必行,非做不可么?” 萧唐当然知道杨序所指的是何事,也明白为什么凡是知道他构想的心腹兄弟,都抱有这种怀疑的态度。他依然笃定地对杨序点头道:“不错,那件事,势在必行。” “好!我知道了。既然少主已做决定,少主若需我调动钱粮物资时,我自会想办法知会体己的亲信去办。”杨序也干脆地回道,他要的,只是从萧唐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既然萧唐已给了他答复,杨序又恢复到往日精明干练的模样,道:“少主,东京汴梁金风玉露楼新址开张在即,又涉及到官家私访事情紧要,须少主过目差点一番才是。” 萧唐慨然地拍了拍杨序的肩膀,道:“好,待乙和贯忠准备妥当,咱们一同前去。” “两位哥哥,知道今日要去新楼查点,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正话时,就见燕青与许贯忠已笑吟吟地飘然而出 金风玉露楼,也就是原来的白矾楼坐落于东京汴梁御街北端,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高三层,五座壮观华丽、美仑美焕的楼宇中间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排列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端的是富丽堂皇。 此楼不但曾做酒楼营生,更是一处重要的造酒作坊,宋时东京大酒肆酒楼,大致有正店、脚店之分,规模大且有权自酿美酒贩卖的唤做正店,须从京内酒务(酒库)买入,再零售贩卖的则为脚店。东京汴梁城内大脚店不计其数,而正店却只有七十二家,当年的白矾楼更是这正店酒楼之。 前有尝记下酒名的奉议郎张次贤所著《酒名记》中,白矾楼自产的眉寿酒、旨酒被列作市店类第一家,当年宋仁宗于圣年前下诏三司谁愿意承包此楼每年的酒税,便划拨京城三千家酒店于他(原诏文:白矾楼酒店如情顾买扑,出办课利,令在京脚店酒户内拨定三千户,每日于本店取酒沽卖),到宋徽宗年间承包樊楼的商贾,官司亦会给予其优厚的条件,是以眼光独到的杨序初到京师时,一眼便相中了这座酒楼,并出巨资将其购入。 当萧唐、杨序、燕青、许贯忠四人来到金风玉露楼(白矾楼)时,但见楼内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楼内无论是上下楼层,还是前、后、左、右、中五座分楼都连成一体,使得酒客可以自由穿行,畅通无阻。二、三层多是供豪客富贾摆筳席的雅阁子,楼下宽敞的大厅已被杨序雇工匠改造成供乐师演奏乐曲的场所,比起在大名府乐坊旧址,在东京城金风玉露楼东西南北中酒客皆可边把酒言欢,边随曲长歌。 商业繁盛的宋代市井间娱乐业高度达,京师内百姓对于消遣娱乐的需求也愈加提高,下到垂髫之童,上至斑白之老,在这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的汴梁城内欢颜笑语于勾栏瓦舍,觥筹交错于茶坊酒肆。真要是等到金风玉露楼开张那,势必会吸引京师内,乃至大宋四方文人雅客、王孙公子争相来访。 在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国家是大宋,而大宋最繁华的城市是东京汴梁,东京汴梁城内最繁华的去处,可便是如今金风玉露楼所处的地段。萧唐大致将富丽堂皇、精致别雅的楼内景象扫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赞叹道:“我在大名府与人应酬,勾栏瓦舍,酒肆茶楼也都见识个遍,却何曾见过这五座瑰丽华贵的高堂广厦?杨序兄弟端的好手段,将此处打理得如此精致!” 杨序摇头笑道:“这白矾楼原本就是个繁华的去处,何况世人念的是金风玉露楼的名声,那时若非乙、贯忠与柳行使得乐坊一鸣惊人,只凭我这沾染铜臭的俗人可派不上甚么用场。” 燕青听罢也道:“没有杨序哥哥操奇计赢的本事,我与贯忠又能耽得甚么大用?” 萧唐正笑看杨序与燕青、许贯忠推谦时,有个老妇人满面堆欢地迎来上来,连笑道:“这位可就是大名府萧任侠萧大官人?哎呦,今日老身也有幸遇到贵人了!这白矾楼不,如今可改叫金风玉露楼了,以后就全靠萧大官人来照拂咯。” 杨序向萧唐介绍道:“少主,这位便是原来此间的主人李姥。这些日来正使人收拾家当搬至新处去。” 萧唐虽然对这李姥所做的老鸨行当心里有些排斥,但宋时青楼是正当行业,也不是是个青楼的老鸨便都是那种逼着良家女子做皮肉买卖行当的,便也对她也客气地道:“劳烦李嬷嬷这般辛苦,以后你我都在东京汴梁营生,自当相互照拂。” 哪知那李姥见杆就上,听萧唐如此,她满脸的褶子顿时皱在一处,又笑道:“正好有件事要求到萧大官人这来!萧大官人您生得玲珑心窍,做得许多脍炙人口的妙曲儿来,如今您这金风玉露楼在这东京城新扎下根儿来,只怕人手不足,老身那边有不少伶俐的舞妓歌女,您瞧须不须用人手?” 萧唐眉头一皱,这李姥叫自己手下姑娘来金风玉露楼做帮衬,确实是为了借着金风玉露楼的名头提升自己手下歌舞优伶、清倌红倌(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红倌两者皆卖)的知名度,就如在大名府时萧唐与翠香居柳影烟合作之时,随着金风玉露楼乐坊日渐红火,相得益彰下柳影烟也被人赞作河1北两路第一花魁行,那李姥就是做这行当的,这般好处她又岂能不知? 李姥见萧唐面色犹豫,忙又道:“萧大官人,老身手底的姑娘吹弹歌舞,无不尽善,虽比不得苏、琴操,却也都是不逊于谢玉英、苏卿等冰雪聪明的姑娘,便是偌大的东京城,也没几个及得上老身调教出来的歌伎。老身也知这时沾了萧大官人的福气,也不必叫大官人费甚么钱财,只求金风玉露楼开张后,也叫老身的姑娘在楼中露一露脸。” 燕青见萧唐也不便一口回绝那李姥,正寻思替自己大哥分忧,温言打走那老鸨时,正瞧见有个十岁出头大的女孩,抱着抱着把足有她大半个身子大的七弦琴,吃力地刚走下楼来。 那女孩额头满是细汗,抿着嘴蹒跚前行,冷不防脚下一绊,“啊呦”一声便要摔倒在地。燕青见了如燕子般闪出,一手轻舒猿臂搂住那女孩腰间,一手扣住甩将出来的七弦琴来。 燕青轻轻将那女孩放下,当瞧清她容貌时不由一愣,那女孩一双晶亮眸子明净清澈自带一股灵韵,柳眉如弯月,皙肤似白雪,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坯子。看那美丽的少女仍面带惊慌之色,燕青心中不由怜意大起,他将七弦琴交到那女孩手中,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女孩见燕青生得睛如点漆,面似堆琼,又想到方才这个俊俏的郎君抱住自己,她的脸火烧似得烫了起来,不由得低下螓呐呐道:“多谢这位公子”那女孩话音虽轻,却如黄莺初啼般清音缭绕。 李姥望见这边景象,皱着眉道:“师师,怎么恁地不心?” 师师?萧唐心中一震,莫不就是无论正史还是在水浒传中都引人注目,与宋徽宗也有过一段风流情事的传奇名妓李师师?萧唐忙又向李姥问道:“李嬷嬷,这位姑娘是” 李姥陪着笑回道:“这李师师原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工匠的女儿,她那父亲因为朝廷染布延期而入狱身死,我见她可怜便收容了她” 果然就是她!萧唐微微点头,然后便对李姥道:“嬷嬷,这个李师师,我这金风玉露楼倒想收她。” 李姥听罢一愣,随即喜道:“萧大官人可是答应老身了?只是这李师师虽生得好嗓子,可她年纪幼学艺未精,老身那精懂诸般曲艺聪慧体贴的姑娘还有许多” 不等李姥完,萧唐便挥手打断了她道:“李嬷嬷,我的意思是,要为这个李师师赎身。” 167章 金风玉露,初逢李师师 恋耽美 正文 168章 这是哪门子后宫?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8章 这是哪门子后宫? 李师师裹了包袱,怯生生地站在一旁,自从父亲死在牢中后她孤苦无依,李姥见李师师生丽质,又生得莺声燕语的好嗓子,便收养了她耐心调教,悉心指点。◢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年纪的李师师也知自己终将以色侍客、以技娱人,虽然每每想此处她心中便生出一股恐惧,可衣食无着的李师师却只能逆来顺受。 眼见李姥朝着那生得英朗阳刚的大官人点头哈腰着,李师师两只手不由地握在一起,攥得紧紧的。前些时日也听楼里姐姐起些歌伎得达官贵人喜欢,被赎了身入府做妾做婢,可那便是有福气的?李师师也常听闻有些肠肥脑满,寡情好色的富贾将买来的歌伎侍寝狎玩一番,腻了后便弃如敝履,再转手当做货品一般送人 达官贵人之间互赠姬妾奴婢在宋时本来就不是稀罕事,多少文豪官员,甚至有些后世留名的大学士都有过此类记载。想到此处李师师更是觉得彷徨无助,虽然眼前那大官人像个好人,自己的命途到底要颠沛流离到何时,还要几经他人之手?惊惧与恐怖在李师师心中蔓延,不知觉中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就在李师师黯然伤神时,忽然觉方才扶住自己那俊俏郎君出现在她面前。燕青见李师师神情惴惴,他飘然踱步到她身前,微微颔,向李师师启齿一笑。李师师顿觉如沐春风,本来忐忑的芳心也平静下来不少,她也抿着嘴,朝燕青道礼一笑。 “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燕青又靠近了李师师两步,轻声对她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一笑。” 燕青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进李师师耳中,登时叫她霞飞双颊,心底里蓦地生出那丝丝的羞窘与甜意,早已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都给冲淡了。 萧唐瞧着燕青只一笑一语,便使得原本忐忑不安的李师师平静下来。他心中忽然生出股奇怪的想法,就好像萧唐曾经玩过的一些rpg游戏,这个浪子燕青仿佛是比寻常玩家多了几百赋点一般,人家还在辛苦拼命打怪升级加点时,燕青都已快将语言能力、才艺能力、魅力指数、拳脚技能、弓弩技能升到顶,还顺手把撩妹技能点都给满了 《水浒传》里李师师与燕青倒也曾真有过暧昧,当燕青暗会李师师时,李师师便被燕青那俊俏外表、惊绝才华与翩翩风度征服了给撩得芳心大动。只是燕青为了宋江的招安大计,提出结拜以委婉推却了李师师的爱慕之情,如今萧唐可不需要通过李师师私会宋徽宗做成甚么招安大事,却不知燕青与李师师之间的感情能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来。 本来李姥因李师师资聪颖,正好细心栽培一番,过个三两年定可成为京师内的一代名妓,听萧唐要替李师师赎身,立马苦着老脸诉苦寻个此般赋的姑娘不易,况且李师师服侍官人没个分寸,哪能将萧大官人伺候好了?老身手底贴心体己,知人冷暖的俏艳佳丽还有的是,不如另替萧大官人挑几个过来 萧唐身旁杨序见了,便向那李姥报了个数目,又金风玉露楼开张后李姥可叫几个红牌姑娘来演奏乐坊内学些新曲儿,迎客之时也可让她们露露脸来。鸨儿爱钞,何况不过是少了一个半大的丫头,却能捧红自家几个当家花旦,李姥又哪会不依?她那张老脸变脸般换了副表情,忙不迭地收了银子,并交了李师师的卖身契于萧唐,对那李师师又嘱咐几句后,便将她送上萧唐的马车。 李师师与买了自己身子的“新主人”同坐一辆车,只挨着半个屁股坐着,束手束脚地拘谨得很。她一双妙目不住偷偷瞄着燕青,似是多瞧他一眼才能多安下一分心来。萧唐见李师师惶惶不安的模样,有心纾解下她的紧张感,便道:“师师,你可会唱甚么曲子?” 李师师听了忙鸡啄米似得点头道:“奴家曾学得一些,不知大官人想听甚么词牌?” 萧唐摇摇头,笑道:“我那金风玉露楼乐坊的曲目,你可曾学过一些?” 李师师妙目中流露出丝喜色,道:“萧大官人奇思妙想,从大名府金风玉露楼乐坊传来的新曲儿在京师红火得很,奴家也曾学过一些。” 萧唐笑道:“只是枯坐着烦闷,你嗓音好听,唱得想必也是极好的,且先唱个你拿手的曲目来。” 李师师侧头想了想,她恭恭敬敬向萧唐、杨序等道了个礼后张口便唱道:“白云飘呀绿水摇,世界多逍遥,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今朝多欢笑唱你的歌呀唱我调唱起世界逍遥笑看滔滔潮世界好逍遥浮沉水浪至今今朝多欢笑,多么的快乐多么地美妙,多么地不得了~” 一《只记今朝笑》由李师师出谷黄莺般悦耳动听的嗓音传唱开来,整个车厢顿时像被愉悦与欣喜充斥,清音环绕下,燕青与许贯忠阖目轻叩,随着李师师的歌声打着节拍。一向沉稳的杨序也听得是眉飞色舞,被李师师声动梁尘的嗓音引得心情大好。而萧唐伴着李师师的歌声,他的魂儿好像飘荡到了那洒脱自由、不羁逍遥的笑傲江湖世界中 “师师姑娘端的好歌喉!”听李师师一曲唱罢,萧唐赞叹道:“只这一曲,虽我金风玉露楼中歌伎乐师传唱数遍,却无一个及得师师姑娘这般动听悦耳。” 李师师唱完后也不再向起初那般拘束,她心底想了想,终于鼓足了勇气,呐呐地道:“多谢萧大官人抬举,只是奴家蒙嬷嬷悉心指点,学得些品竹调丝、吹弹唱舞的诸般曲艺,书画填词也能做得些,可是只做清倌儿来将养所以所以” 萧唐听着纳闷,连道:“师师姑娘,你既入得我府,有话直言便是,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李师师的脑袋都快垂进她的胸脯里,她又期期艾艾地道:“所以奴家不曾学过甚么侍寝荐席、伺候官人的手段,闺房之事只怕怠慢了大官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萧唐目瞪口呆,燕青听了却忍不住“噗嗤”乐出声来,杨序也捂着肚子快要笑得打跌,许贯忠则是抿着嘴并拿折扇点住嘴唇,双目只往车棚上飘,也不知在瞧个甚么。只是他浑身微微抖动着,明显也是在苦苦憋着笑意。 眼见李师师那张俏脸快羞成张红布,当萧唐终于明白李师师话中含义后,他登时哭笑不得,我很像那种要骗萝莉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么?就算你是芳名流传后世的一代佳人,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女孩,我还能对你存甚么龌蹉念头? 李师师把话完,心下却又慌张起来,不少富贾名流纳十一二岁雏妓为妾的事也时常有之,她心里只念道如此推诿,又会不会惹这个买下自己的“新主人”不快? 萧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取出李师师的卖身契来,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禁锢李师师自由的契约撕得粉碎,旋即打开马车车厢的轩窗将碎纸抛出,无数纸屑雪花乱舞般随风飘荡旋转,转眼不见。 李师师惊异道:“大官人,您这是” 萧唐拍了拍手,道:“师师姑娘,我府中不兴甚么卖身奴婢这套,丫鬟侍女、长工庄丁是走是留,全凭己心。我替你赎了身可不是买了你这个人,你没个去处便再我府中安住,也没人会把你当下人使唤。” 燕青笑够了,也戏言道:“师师姑娘,大哥为你赎身,可不是叫你侍寝荐席。他可不曾纳妾养婢,否则苏姐姐那里,可有他生受。” “你这乙,把我成那畏妻惧内的陈季常就罢了,可你苏姐姐可未曾做过河东狮子吼。这我要与她知道,又看她怎?”萧唐笑骂着对燕青又道:“师师姑娘初来乍到,难免有不适之处,乙你且多照拂些。” 燕青平素就时常出入萧府内院,女眷那边有何事都交由他燕乙打理,萧唐当然也对他放一百个心。本来水浒中人对于女性的态度大多很极端,要么不近女色,对女儿家百般心思嗤之以鼻,要么便是那种极好女色,直把女子当做玩物亵玩的败类。燕青对女子的态度却最具人性,虽然他也时常出入三瓦两舍打哄,却又是惜花怜香之人,而为了义气大道,他燕青更不是会对不该心动的女子起涟漪遐想的浮郎子弟。 许贯忠虽也是温文有礼谦谦君子,可猜懂女儿家心思这点上他也不及燕青。燕青笑着应了,旋即对李师师道:“师师姑娘,你这回可真放下心来了?” 李师师听罢转忧为喜,她向萧唐盈盈下拜道:“萧大官人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萧唐忙将李师师托起,这离近一细瞧下就见李师师虽年纪尚,可仙姿玉色的容貌已足以叫些男子心生荡漾。 这李师师要是再长大些,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府中女眷居住的后宅已有个兰质蕙心的花妹了,这两个妮子若是再过几年萧唐不住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里,但凡是个美女见到猪脚无不娇1躯一震,跟入了魔怔似得撒欢着往猪脚后宫里跑。 可现在自家府邸后宅呢?除了苏瑾娘外,花妹他萧唐也如他兄长花荣那般,只当她做妹妹看待;而那孙二娘整媚眼儿乱瞟,要么一口一个“吹灯拔蜡烛”地去撩汉子,要么骂起人来十个骂街泼妇也抵不住她那粗言秽语;眼见这李师师似也已对燕青暗生情愫 几个大佳丽成在自己眼前晃悠,却又绝对动不得,这他娘的又算哪门子后宫? 168章 这是哪门子后宫? 恋耽美 正文 169章 汴梁故人,医仙唐芃秀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69章 汴梁故人,医仙唐芃秀 一路下来,李师师已开朗了许多,燕青也有意说些俏皮话来逗她开心,可是等李师师下了马车,站在宽阔气派的萧府大门口时,她的心莫名又紧张了起来。◢随*梦*小◢说щЩшsug1a “听楼里的姐姐说,这入了豪门大宅的歌伎,伺候好少爷老爷都是其次,要讨后宅的主母喜欢才是最紧要的。虽然少爷和几个官人为人和善,却不知萧府的主母是否能容得下我?” “啊嚏!”萧唐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把兀自局促思量着的李师师吓得一的莺声燕语传来,有个妙龄少女正气鼓鼓地瞧着萧唐带李师师进了府邸,那少女正是将近一年前萧唐在济州郓1城县结识,又曾在瓦罐寺救过她一命的两大神医唐慎微、钱乙的传人唐芃秀。 那时萧唐在瓦罐寺杀了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救出唐芃秀,并派萧义将其护送至京城后,唐芃秀便一直住在汴梁太医院中。没过许久,唐芃秀的父母因受杨宗立、杜舜等太医之托为求证唐慎微的著作经史证类备急本草也来到了东京汴梁,后来唐芃秀得知萧唐大婚在即的消息,着实黯然伤神了几日,后来她下定决心斩断情丝,托人将自己备置的新婚贺礼送到大名府,从此以后只想把萧唐当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可谁料到今年一开春时,大名府金风玉露楼要迁至京师之事,在东京汴梁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大名府任侠萧唐要居家搬迁至此的消息也传到了唐芃秀的耳朵里,使得她刚沉静不久的一颗芳心又悸动了起来。 唐芃秀本来还劝解自己萧唐已有家室,又何必与他夹杂不清?可等听说萧唐已到了汴梁,几日后唐芃秀反而又赌气念道好歹也是相识一场,那个臭家伙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也不知道来探访自己?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反反覆覆,一来二去下,唐芃秀探得萧唐在东京汴梁的府邸后,她鬼使神差似得不知不觉便寻上门来。可当唐芃秀站在萧唐府邸门口时候,却又没有扣门的勇气,第一次,唐芃秀灰溜溜地回去了,第二次也是一样直到第三次来时,却正撞见萧唐带着李师师进了府门。心中忽然像被打翻了几坛子山西老陈醋,让唐芃秀的心酸溜溜的,而她的牙根也咬得痒痒的。 “哎哎哎我说这位小娘子,你不买也别糟践我的香囊啊你这般撕扯我还卖不卖了?”听贩卖香袋、荷包的商贩叫喊,唐芃秀这才发现她手中攥着的朱红色香囊被她揉来拧去,扯得皱巴巴的连丝穗都已被拽掉了几根。唐芃秀俏脸一红,匆匆付了银子后转身一溜烟地就逃了。 “那个女娃子年纪应该不是那家伙买回府侍寝的婢女吧哎呀!他往自己府里领女娃子还是老婆婆,跟我又有啥子关系嘛!”唐芃秀两排的皓齿紧紧咬住粉嫩的嘴唇,她双颊发红,心里愤愤道:这个冤家我干嘛要把他放在心上? 也不知到底是在生自己还是在生萧唐的气,唐芃秀樱桃小口微撅,双手往小蛮腰上一搥,杵在路中间跟个小茶壶似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淡淡芬芳的香气传进唐芃秀的鼻子中,她摊开手来一看,见手中那被她揉捻的香囊上绣着一只展翅飞舞的红鸾,唐芃秀心里一黯:他已经娶妻成家了,我的红鸾星又何时才动? “对啊那天他也算瞧过我的身子他也该对我负责才是,我干嘛要躲他?”唐芃秀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只片刻她回过味来,脸颊便腾地似火烧般烫了起来。唐芃秀又“咚”的一声照着自己的额头猛敲一记,羞啐了口暗骂道:“那日他还不是为了救我?怎能就赖上人家?这主意也想得出,唐芃秀啊唐芃秀,你到底知不知羞?” 对了,他说要招待我去金风玉露楼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嗯,我去找他,那是为了让他不失信于人,可不是非要和他怎么样唐芃秀刚打定主意,这才感觉到额头疼的厉害,她捂着头回望萧唐府邸一眼,暗叹口气,终于还是飘然而去了。 与此同时,有个男子带着个书僮,正出现在东京汴梁外城的陈州门前。那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的双瞳闪烁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刀削般轮廓深邃的脸庞透着股端正阳刚的气概。他执着一把剑,还背负着一把刀,虽然风尘仆仆,使得那男子身上穿的淡青长衫衣裳沾染不少灰尘,却更添一股沧桑慷慨之色。 “新花来远喜开封,呼酒看花兴未穷。年少曾为洛阳客,眼明重见魏家红”那男子目睹东京汴梁广阔的轮廓,一时兴起吟起欧阳修所著的诗句来。他语音铿锵,更带着股卓尔不群,寂天寞地的冷傲与清高。 而身边那书僮听罢一笑道:“公子,咱们此来京师,也不是要似六一居士那般赏牡丹呐。咱们周游浪迹许久,也该寻个落脚处安生了。” 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四海漂泊的够久了,早已该寻个去处安身立命。只是闻那金风玉露楼之名久矣,许多佳曲也甚合我的心意。待在这东京汴梁一睹那乐坊真容,在那金风玉露楼游历番后,咱们再动身去荆南,重回我高祖始兴忠武王广施恩泽之地,也正是个归宿之地。” 那书僮又说道:“那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也不知生得甚么心窍,听说他在大名府富甲一方,却又是留守司的兵马押监,做得行伍将官的行当,这还设立乐坊传出许多新奇曲目来,也不知他是到底是个甚么人物。” 那男子漆黑澄明的双瞳似又一亮,他悠悠说道:“曲由心生,那萧任侠既能做出许多侠骨铮铮的佳曲,想必也定是个好男子。若有机缘,我倒真想见他一面。” 169章 汴梁故人,医仙唐芃秀 恋耽美 正文 170章 瓦棚闹市,正牌高衙内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0章 瓦棚闹市,正牌高衙内 李师师这边被带到萧唐府中后宅,她早知萧唐不止名噪晋冀鲁诸路,现在连东京汴梁谈及任侠之名也可说是无人不知。◢随*梦◢小*说Щщшsuglā细细琢磨一番后,李师师想到能投入萧唐府中,已经算是个极好的归宿了。 毕竟像她这种青楼女子出身,挑夫君、做正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被赎身到官宦富贾府中作妾,自己的老爷是俊是丑、是善是恶、是怜人的还是不解风情的全都要听天由命。 等到李师师见到了苏瑾娘,连最后那点担心顾虑也登时烟消云散了。苏瑾娘一听李师师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才被卖到青楼,心中立刻怜意大起。而李师师知道苏瑾娘是萧府主母,更是汴梁城内勾栏瓦舍间广为传唱的“萧任侠千里送瑾娘”的女主人公,小小年纪的她将自己在李姥手底所学的那些察言观色、乖嘴蜜舌的本事尽将施展出来,一来二去下来,李师师便与苏瑾娘相处得极为融洽, 花小妹自不必说,没有孙二娘拿言语耍弄她时,这个心思单纯善良的乖乖女只把自己当做苏瑾娘这个大姐姐的小跟班,况且李师师这几年都是被当做清倌儿培养的,言行举止非但不带一丝风尘气,而且琴棋书画、歌舞礼仪等端的如富贵人家将养的千金才女一般,不但仪姿超群,更是秀外慧中。花小妹也能与李师师聊到一快去,不一会三个女子便唧唧喳喳聊得入入巷,宛如姐妹一般。 萧唐和燕青反而被苏瑾娘她们三个晾在一旁,萧唐揉了揉鼻子,四处观望一番问道:“怎么不见二娘?” 苏瑾娘边挽着李师师的小手,边回头对萧唐说道:“张青大哥伤势未愈,这些时日孙姐姐一直床前看护着,近日也甚少出来走动。” 还好那个母夜叉不在,否则被她瞧见我往府里后院领青楼歌伎出身的李师师,依她那张嘴定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来调侃萧唐转念又想到,不过那张青倒也锲而不舍,似乎孙二娘也被张青打动而对他生了情愫。这对原著中在十字坡做那丧尽天良恶事的夫妇,如今两人便是修成正果,也倒不会再让良善百姓无辜枉死了。 见苏瑾娘、花小妹、李师师三个在一起聊着女儿家的话题,萧唐杵在那里倒显得十分多余,他与燕青对视一眼,苦笑着离开了后宅。边走着,萧唐边对燕青说道:“小乙,金风玉露楼之事,就按商议好的计划进行,此事就由杨序兄弟为主来操办。现在得一时空闲,你且与三郎、贯忠随我去个地方。” 燕青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这两日也曾提起,府内忙碌周折,却没空闲时再与大哥新结拜的兄长豹子头林教头亲近,大哥可是要去与他相叙?” 萧唐邀林冲吃酒的地方,位于东京汴梁宣德门东角楼一侧,位于汴梁城的东南角,沿着十字街南去商铺极为红火。东至潘楼街一带有贩卖北地鹰鹘的“鹰店”,以及大辽、高丽等地特产的名贵药材、北珠兽皮等店铺,可算是汴梁城内的“国际进口商货街”。 而南巷则是大宗交易金银彩帛的地方,所有店铺都修筑得屋宇雄壮,门面广阔,这里的每件商铺交易一次,动辄便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贯的大笔交易,鸱夷公子杨序最喜去那观察各地诸般商货价格的变动走势。 东街往北的潘楼酒店附近,有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其中诸如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纳数千看官。也是京瓦伎人、诸行百艺聚集的地方,平日嘌唱的、演杂剧的、弄傀儡戏的、杂技的、踢蹴鞠气毬的、相扑女飚的、耍掉刀蛮牌的、演皮影戏的、说书的等等诸行艺人无论风雨寒暑,诸棚天天都有看客,每逢旬休节日时更是热闹不凡。石秀先至东京汴梁时,早已将此地的城狐社鼠收拾地服服帖帖。 萧唐与燕青、许贯忠、石秀以及在东京帮衬石秀的没面目焦挺五人,穿行在极为热闹的街道中时,常常有人上来向石秀唱喏见礼道:“见过三爷。” 萧唐望向石秀,笑道:“看来三郎如今在汴梁市井中,倒真是个声威显赫的奢遮人物。” 石秀摇头叹道:“大哥就莫再取笑我了,在此地营生的大多都是江湖卖艺的苦哈哈,平日被泼皮无赖勒索得狠,便是甚么教坊府衙里的小吏,也时常来敲诈他们的辛苦钱。大哥说在汴梁城市井间打探声息事关紧要,只凭我一个人的手段也无法将在此地厮混的泼皮尽数驱赶,这些江湖艺人少了泼皮盘剥,要谢的应该是大哥才对” 正说着,石秀忽然想到件事,便说道:“对了大哥,有件事倒有些蹊跷,近日来咱们府邸前常有个小娘子在周遭晃荡,也不似是来盯梢打探的。我见那小娘子也不像甚么歹人,便也没叫时迁兄弟去追踪探明她的底细,倒不知她到底甚么来路。” 萧唐略想了想,望向燕青与许贯忠笑道:“莫不是东京汴梁哪家千金小姐,久慕大名府金风玉露楼中浪子与谪仙的名头,便慕名来寻?” 回忆起在大名府时出门便被一群入了魔怔般的“少女粉丝团”围追堵截的惨状,燕青、许贯忠齐齐打了个冷颤,燕青苦笑道:“大哥,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筹备金风玉露楼乐坊之事我与贯忠固然要帮衬,但是以后乐坊开张时,我和贯忠便不再抛头露面。” 焦挺边走着,边扭着头看旁边两个大汉相扑争跤,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听燕青说罢,便撇过头来说道:“这倒恁地可惜,燕青、许贯忠两个小郎君生得比娘们还俊,上了台面必讨人喜欢。” 燕青、许贯忠听罢脸色都是一僵,对于焦挺的话只能报以几声干笑。石秀笑骂道:“你这厮,我倒知道你是想夸赞小乙与贯忠,怎地从你嘴里说出来,恁地不像好话?” 焦挺气得嚷道:“罢罢罢!你们都是伶牙俐齿的,就我一个拙嘴笨腮的,我再不说话了还不成?”说罢他索性把嘴一闭,倒真的赌气着再不言语。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正说着时便已来到与林冲相约的潘楼前。萧唐正要入楼时,他与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衫的汉子擦身而过。萧唐微微一愣,回头望去时恰好那汉子也转头瞧了过来,萧唐见那汉子手持长剑,神色英气阳刚,端的是个男子气概的须眉丈夫。他还背负着一把用青布包裹的长形物件,想必其中藏的又是一件兵刃。 此人气概不凡,倒真似个好汉子。萧唐与那汉子相互对视,心里不约而同都是一般想法。 巧逢此时,此时已在潘楼二层的林冲向下望时瞧见萧唐,便喊道:“贤弟,你也到了。” 萧唐见林冲呼喊,便向那汉子微微颔首一笑,那汉子也向萧唐点头还礼后,萧唐便与燕青、石秀等人入了酒楼,而那汉子则携书童向不远处热闹的勾栏瓦棚走去。 而当萧唐与那汉子错身离开时,东街里瓦子棚旁边有个少女瞄见萧唐的背影,不由得“哎呀”一下叫出声来,那少女咬着嘴唇,心里怨道:今日不想见你,只想在这瓦棚间散散心,怎么又撞见你这个冤家?难道这莫不是我俩的缘分? 萧唐与林冲到潘楼二层占个阁儿,又向林冲引荐燕青、石秀等几个心腹兄弟后,便唤酒保来分付,取了几瓶上色好酒,摆上时令果蔬按酒。萧唐与林冲叙话间,说道:“王进教头之事,我已安排妥当,叫他至我大名府萧家集暂避,那高俅也决计害不到他。” 林冲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劳贤弟这般为王教头思量,我这做兄长的也当替王教头道一声谢来。唉只可惜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屈沉在小人之下这也倒罢了。如今却害得王教头这等好汉有家难投,有国难报,这到底是个甚么世道?” 想到林冲这般言语,却还要应验到他自己头上来。萧唐心中暗叹一声,只是想林冲感然道:“虽然常言道忍的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休,只怕一忍再忍之下,磨杀掉英雄好汉的锐气,这一生怕是也已休了。” 林冲心念一动,他听萧唐似乎话里有话,他寻思再三,岔过话头。与萧唐与石秀等又吃了几杯酒,正说话时,忽听外面有人大喊一声:“花花太岁高衙内来了!!” 萧唐神色一变,再从潘楼二层望将下去时,周围勾栏瓦棚都是哗然大乱,无论是卖艺的、看戏的、逛街的无不狼奔豕突,尤其是街上那大娘子小娘子花容失色,无不挽起裙摆寻个狂奔逃离。 眼见下面这般乱糟糟的场面,萧唐心里暗念道:瞧这一群人慌乱的阵势,更叫那些带着女眷的百姓畏之如虎、避如蛇蝎的模样,只怕来的那个纨绔,便是高俅的那个螟蛉之子,水浒中的正牌高衙内了吧? 170章 瓦棚闹市,正牌高衙内 恋耽美 正文 171章 蚁羶鼠腐,跳梁小丑纨绔子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1章 蚁羶鼠腐,跳梁小丑纨绔子 众人竞相奔走间,有个演傀儡戏的妙龄女子被人一撞,哎呦声摔倒在地。随梦小说suglā 她讨生计用的药傀儡、布袋木偶等家伙事散落一地,有个耍傀儡戏的同行见了,忙喊道:“臻妙妹子,且先走吧!若是被那高衙内拦住,不是耍处!” 那女子回头瞧着已遭路人踩踏了几脚的傀儡与木偶,心想自己就靠这些家当卖艺吃饭,要是全都丢落在此处,日后生计又该如何解决?她咬了咬牙,从迎着扑面迎来的层层人群中急将过去,拾掇着自己卖艺用的傀儡。 那女子被拥挤的人群撞得鬓皆乱,她跪在地,眼见支撑傀儡的竹竿支架被踩断几根,栩栩如生的布偶也满是灰尘泥渍。那女子心疼不已,她抿着嘴正收拾这散落的家当时。忽然觉几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那女子抬起头来时,就见有七八个人嬉皮笑脸,正直勾勾地瞧着她。 那几人中为的头戴一顶盘金红青缎书生巾,上面一块羊脂玉方版,顶上老大一颗珠子,三蓝绣花飘带;穿一领大红湖绉海青,雪白的领儿;海青里面露出西湖色的衬衫;脚下踏一双乌缎方头朝靴;手中还拿着把象牙销金折叠扇。虽然衣着华丽,可那人一脸流里流气相,便如个在市井中做尽下流勾当的无赖一般,他眼睛直往那女子脸蛋、胸脯上打量,咧起嘴笑道:“哎呦呦,那群贱民都跑了,娘子怎地不跑?莫不是想与本衙内耍耍?” 那女子脸色煞白,怀抱着只傀儡急往后退了几步。高衙内又蹭上前去几步,一脸猪哥相对那女子又道:“如此美人儿,在这瓦棚卖艺卖笑的真叫本衙内心疼啊。美人儿,本衙内想请你到我府上住几日啊。”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颤,她呐呐道:“衙内在上,奴家蒲柳之姿,可不敢高攀贵人” 高衙内把手中象牙销金折扇指了指那女子的脸蛋,又指了指她的胸脯、大腿道:“瞧这脸蛋,这身段,啧啧啧甚么蒲柳之姿,娘子也忒过谦了。本衙内把你当心肝宝贝似的疼,日后叫你吃穿都不愁,哪还用这般风餐露宿,直教本衙内心疼啊”罢高衙内凑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大惊失色,急忙挣脱甩开高衙内的禄山之爪后,又惊又怒地道:“请衙内自重!欺辱良人事,这般行径须坏了东京高府的名声。” 高衙内一听这话,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高俅现在任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任步帅,若不是他以王府厮的身份在官场升得太快,导致朝中谏议大夫、太学生等群情非议,也不用再等过几个月后官家另立名目,再提拔他做三衙殿帅太尉。 其实现在在高府,无论高俅做得是步帅还是三衙殿帅太尉,高衙内都能切身感触到高俅以及他那几个名义上兄弟的冷眼与鄙夷。 当年高俅还在市井是泼皮,尚未迹时,高衙内成就跟着他着堂兄厮混作恶。在高俅遭配被赶出东京汴梁后,少了靠山的高衙内终日被市井间其他泼皮欺凌,就连自己亲族也十分看不起他。后来高俅得赦宥回了京师,高衙内真如见了亲爹般为高俅马是瞻,高俅因患无后,两人一来二去下,便做出了高俅认弟为子,高衙内抛却亲生父母这般荒唐事来。 可等高俅迹后娶妻生子,高衙内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无时无刻提醒高俅当年的丑事,随着高俅三个儿子高尧卿、高尧辅、高尧康渐渐长大,高府上下看待高衙内的目光,都像是在瞧一个跳梁丑。 本来高衙内终日提心吊胆,他以为终有一,高俅会借个机会除掉自己。可时日一久,高衙内却现高俅似乎是在纵容自己四处胡作非为,来败坏高家的名声。渐渐的高衙内也想明白了,高俅在端王府做亲随时,早对那看似随和风流,实则将权臣掌控于股掌之间的宋徽宗赵佶知根知底。高俅他爬得越高,越张扬跋扈,宋徽宗反而越信任他。所以高俅在栽培好自己三个亲生儿子的同时,对待高衙内就如同自己放出去乱叫的一只疯狗,任由他无法无。 想通此节,高衙内索性更肆意横行、欺凌良善,人这辈子图个甚么?不就是锦衣玉食玩漂亮女人,把这些泥腿子贱种死死踩在脚下?爷我干了! 听那女子谈及高府,高衙内心中最敏感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针,高衙内心底痛骂道:贱人,你不提高府还罢,看我如何炮制你! 高衙内把嘴一努,示意手下那几个帮闲围住那女子,其中有个唤作“干鸟头”富安的笑嘻嘻地道:“娘皮,你既知道衙内的高步帅的公子,也该知道咱衙内最是怜香惜玉,你遇到了衙内,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清平世界,是何道理调戏良人?”忽然就听有人忿忿道。 高衙内转头望去,登时眼前一亮,他见喊话那人是个上身着一袭粉裳的少女,那少女上身着粉红对襟褙子,下身点缀碎花千褶百襦裙。身形袅袅娜娜,浑身透着股活泼的朝气。 “造化!造化!老也知道一个娘子不够排解本衙内寂寞,便又送下来一个美人儿叫本衙内享那齐人之福!”高衙内把手中折扇一挥,两三个帮闲会意,登时向那粉裳少女冲去。 “咦?大哥,那个娘子,正是这些时日在咱们府邸门口晃荡的那个。”正在潘楼二层观望的石秀瞧见那粉裳少女时,立即向萧唐道。 萧唐把眼望去,他双眼目光一凝,那个少女,不正是在济州郓1城县相识,那个精通医术的杏林仙子唐芃秀? 唐芃秀在东京汴梁不久,还不曾知道高衙内的恶名,她见那边有个纨绔正带着几个帮闲纠缠一个可怜的卖艺女子,便气不过立即出言喝止。哪知高衙内一见到她,登时如苍蝇见了蜜一般喜形于色,当即叫几个帮闲上去将唐芃秀捉来。 “你们想干嘛!?光化日还是在京师重地,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唐芃秀急急退后几步,她又惊又怒地喊道。 高衙内伸手揉了揉裆部,淫笑道:“王法?本衙内胯下这大好物件,就是王法!美人儿要不要见识见识?” 唐芃秀这时才吓得脸煞白,她惊叫道:“你们别过来!我父母是太医院请来的名医!” “太医院?那群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敢来碍本衙内的好事?美人儿,你生得这般俏,只求先治好本衙内的相思病来!”高衙内罢,几个帮闲早已怪叫嬉笑着堵在唐芃秀前后。 萧唐望见这般情形,哪还能坐视不理?他双拳死死攥着,忽地站起身来,而林冲也急忙起身劝道:“贤弟切莫莽撞!咱们当然不能任由那衙内胡作非为,可也切莫动手。待为兄下去劝劝,好歹我也是在京师殿前司打踅的禁军教头,既然与那高俅都在京师禁军内任职,众目睽睽下,那高衙内也不好在他父亲同僚面前坏他高家的名头。” 林冲啊林冲,你也太瞧这高衙内无耻猖獗的程度了。他何止敢在你面前欺凌弱,便是你那娘子那厮都敢当着你面前调戏!萧唐也不理林冲相劝,正要下楼时却见下面呼啦啦又闪出二三十号人来,为的一个人神情况,经斟酌会合理添加。 171章 蚁羶鼠腐,跳梁小丑纨绔子 恋耽美 正文 172章 路见不平,慷慨须眉好男儿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2章 路见不平,慷慨须眉好男儿 党世英与党世雄面面相觑,其中党世雄迟疑地说道:“衙内,我等戎卫京师一方清宁,便是缉捕乱民,也总须个名目。◢随*梦◢小*说Щщшsuglā这” 不想党世雄这话一说,高衙内拿折扇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痛骂道:“怎么?本衙门的话你也不信?你们这两个杀才奉承我爹求个好出身,今儿本衙内怄这些贱厮的鸟气,你们这般推诿又是何道理!?” 那边一众江湖艺人,平日见了盘剥讹诈的衙门小吏,尚要赔尽笑脸、说尽好话,现在眼看对面上百手持冷锋长枪,凶神恶煞的官军哪里还敢叫骂?一番人潮耸动下,艺人中年纪稍大的杨望京站出身来,向党世英、党世雄二人忍气吞声道:“两位将军!我等都是在此卖艺的良人!只因这位高衙内纠缠瓦棚间相互照应的妹子,我等只求衙内高抬贵手,绝无意生事伤人呐!” 党世雄听杨望京说罢,他便向高衙内求情道:“高衙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是贵人,何必又与这些苦哈哈一般见识?依末将之见,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高衙内勃然大怒,他竟跳起身来给党世雄重重地一记耳括子,高衙内破口大骂,吐沫星子直溅党世雄一脸:“混帐东西,本衙内做事还用你来教!?这两个小娘子是本衙内新纳的小妾,这群贱厮好大的狗胆, 对本衙内女眷意图不轨,还要对本衙内不利!你们两个不过是我爹养的狗,此时不来护主,又养你们有甚鸟用!?” “你胡说!”张臻妙听高衙内信口雌黄,她刚要叱骂时,却已被高衙内手下两个帮闲捂住嘴,被架到一旁。那边唐芃秀挣脱开两个来拿她的无赖,惊慌喊道:“两位将军,我和那位姑娘被这恶少无缘无故纠缠,与他无半点关系!” 党世雄被高衙内抽了一耳光,不光是脸上火辣辣的,为人的自尊似也被高衙内丢在地上狠狠践踏。他气得浑身颤抖,虽然一刀便能将眼前这猖狂放肆纨绔子弟劈成两段,可想到自己数十载辛苦练就的一身本事,就是为了卖与帝王家讨番功名,他这一刀下去,不但前程没了,只怕连性命也不保。 “衙内说的是,既然这些刁民对衙内无礼,自该一并拿下,官法从事。”一旁的党世英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党世雄额角青筋迸起,他向自己那兄弟瞪视过去时,就见党世英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们兄弟俩,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易。便是昧着良心做人,不也胜过无权无势,遭上官排挤构害?党世雄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他也不瞧高衙内,如他兄弟党世英那般冷冰冰地对手下军健说道:“你们都听见衙内发话了,还不动手抓人!?” 高衙内张狂地大笑起来,一把将张臻妙拉了过来,他噘起嘴直往她脸上香去。张臻妙尖叫挣扎,却被高衙内死死搂住。高衙内又指着那干瓦棚艺人骂道:“你们这伙破落户,狗一般的贱厮,也敢来讨本衙内的野火吃!?小的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些贱厮若还敢作色,格杀勿论!” 潘楼二层中,眼见近百名军健手持长枪,一步步向那些惊慌失措的瓦棚艺人逼将过去。早看得拼命三郎石秀早已,手中长枪层层叠叠向他戳来!就连党世英、党世雄二人也已擎刀在手,向那汉子围将上去。 天道不公,直教天下能人志士心灰意冷,只能做那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的隐士。我只想隐居一处了此残生叵耐奸佞贼子逼人太甚,说不得,我还与这等鼠辈留甚情面!? 那汉子在咄咄相逼下愤慨震怒,他身手探向身后背负的兵刃,利刀出鞘刚露锋刃,那汉子正要以劚玉如泥的宝刀大开杀戒时。忽有一人飘然而至,伸手顶住那汉子身后宝刀刀柄,将那宝刀按还入鞘。燕青朝那汉子洒脱一笑道:“这位好汉,我来助你。” 而那边党世英刚冲上来,却冷不防被旁边酒楼闪出个大汉将他一脚绊倒。刚冲出来的焦挺咧嘴一笑,冲着党世英说道:“相好的,咱们来耍耍!” 172章 路见不平,慷慨须眉好男儿 恋耽美 正文 173章 飘逸灵动,侠义浪子燕小乙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3章 飘逸灵动,侠义浪子燕小乙 那汉子见燕青一出手便止住他出刀,想必拳脚手段也极是不凡,又听燕青言语似乎是友非敌。[随_梦]小说suglā 便道:“多谢这位哥相助,只是我与官军争执,只怕连累哥。” 燕青从容一笑,道:“无妨,日昭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又何止好汉你一个人?”罢燕青一拽一带,随手便将个持枪戳过来的军卒掀翻在地。 萧唐与石秀除了潘楼,眼见燕青与焦挺加入战团,他倒并不担心,那没面目焦挺虽然不擅长使兵刃在战场厮杀,但若只论拳脚相扑手段,便是很多百战骁将都难以敌对。而资过人的燕青先后得金台、谭正芳,后来又有周侗点拨过武艺,此时徒手相博的功夫只怕已远胜原著中的那个浪子。加上那汉子本事也甚是了得,他们三人联手起来,登时叫那百名官军落了下风。 唐芃秀见萧唐走出酒楼,并向自己颔一笑,她的心又喜又羞,犹如鹿乱撞般暗念道:他终于瞧见我了可我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那边党世雄持刀在手,朝燕青大吼一声道:“兀那子,休多管闲事!否则刀剑无眼,在此丢了性命,也是白死!” 燕青淡淡一笑,向党世雄回道:“这位将军,万事皆好商量,何必咄咄逼人?” 党世雄惨笑一声,心里暗付道:我们兄弟两条命都已卖给姓高的,还有的选么?他也不再赘言,大吼一声,刀光如匹练般直奔燕青劈将下来! 燕青闲庭信步,后退两步,避过党世雄刀锋后猝然出手,但见拳掌翻飞,掌式变化复杂,端的潇洒。围观的那些江湖卖艺人中好习武的见了登时眼前一亮,叫好道:“好啊,这哥好俊的功夫!” 党世雄被燕青逼得手忙脚乱,他心里狠,一时间刀光霍霍,再不留半分情面,刀刀直奔燕青要害剁去。可是燕青反而如在凌厉的刀芒中翩翩起舞一般,身如乘风、脚似踏云,竟然还有余力抽空回身,朝着叫好的武师拱拳道:“多谢师傅们夸赞。” 党世雄已连挥砍出五十多刀,就好像是两人商量好拆招练武一般,燕青似乎将党世雄每招每式摸透。每每一刀劈落,燕青早已步踏凌波,轻描淡写地躲过了党世雄的杀招。 此时周围的酒楼、商铺中都有无数看客依栏观战,尤其是些正直妙龄的女儿家,她们瞧见燕青俊朗飘逸的相貌,便早已怦然心动。再看燕青出手力敌那恶名昭著的高衙内手下爪牙,便似江湖传、传奇话儿本中那些风姿飘逸的奇侠公子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再瞧见兔起鹘落间,燕青飘飘然一个转身,妙手连环击倒一个从后面偷袭过来的官军,一众观战的大娘子浑然忘却高衙内就在楼下,各各大声为燕青喝起彩,喊哑了嗓子,拍红了手掌。 此时那个仗剑的英武汉子正与大多官军鏖战,而焦挺这边如变戏法一般,党世英刚每每爬起身来,要么被焦挺打个塔墩,一拳放倒,要么便被焦挺只一跤颠个脚捎。按论党世英的武功,也不致被焦挺这般戏弄,只是从一开始他便着了焦挺的道,拳脚争对上焦挺的手段又颇有独到之处,使得党世英落在焦挺手里,躺在地上的时候倒比站着的时间更长了些 焦挺听那边一众女子声嘶力竭地位燕青喝彩加好,他冷哼一声,寻思道:婆娘就是爱俏的,燕青兄弟生了个好皮相,便只顾瞧他。我这使劲手段耍弄这厮,却没人叫我的好来。想到这焦挺微微有些气闷,他手底一力,使得已是头昏眼花、眼冒金星的党世英又摔了个大屁墩,直要把他浑身骨头都给颠散了。 而党世雄久攻燕青不下,他怒火上冲,大喝一声后刀芒更见凛厉,刷刷刷一连劈出数刀。燕青秀眉一蹙,他足尖一点,凌云腾动般闪到党世雄身后。 燕青旋即出拳击中党世雄右手手肘,直教他手臂酸麻乏力。趁势之下,燕青双手分光捉影般一折一扣,扳起党世雄的右手再一扭,竟干净利索地皆党世雄之手将他的刀插回刀鞘,端的干净利落! “这位将军,既然您也刀剑无眼,咱们有话好,何必非要动刀子?”燕青朝着党世雄微微一笑,温言劝道。党世雄又惊又气,刚要再拔刀出鞘时忽觉眼前一花,方拔出一半的钢刀又被燕青一拍入鞘,接连四五次下来,明明就在自己腰间的钢刀,党世雄却死活拔不出来。 何况燕青在与党世雄厮斗时,随手又击倒十来名伺机围将上来的官军。燕青的拳路轻灵敏捷,灵活多变。闪展腾挪,窜蹦跳跃间技击端的精妙,后世曾有武术宗师已燕青之名号创迷踪拳,如今在他浪子燕青本人施展出来的绝学倒是更有那门拳法的精髓。 一番厮斗下来,近百官兵虽未有一人丢了性命,可几乎都在那英武汉子、燕青、焦挺三人的合攻下没了战力。高衙内气得浑身抖,他在东京汴梁肆虐惯了,何曾吃过如此大亏? 尤其是见燕青博得满街喝彩,高衙内又恨又嫉,他当即面露凶狠狰狞之色,嘶声骂道:“你这两个贱厮又是谁!?便是你们手段了得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这些落拓刁民,今日你们叫本衙内不痛快,本衙内便叫你们在这京师生不如死!!!” 焦挺一听大怒,正要冲上前去时却被燕青一把死死拉住。那个英武汉子虽然双眼也似快喷出火来,可他也知此番出手救下那两个女子也就罢了,虽然他真想一剑杀了这个纨绔,可那汉子也知道如果这么做,高衙内那老子高俅定会动用官府力量报复,招致来那无穷无尽的后患。 那些在瓦棚卖艺的诸行艺人面面相觑,不但悲愤气苦,他们也知道这次得罪了高衙内,恐怕他们以后都别想在东京汴梁安生,这些劳苦百姓,又有甚么力量去跟官府争,去跟官府斗? 高衙内见众人默然无语,他更肆无忌惮地痛骂开来:“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贱厮贼种,也配跟本衙内争?本衙内就站在这儿,有种你们这群该死该杀的狗奴才来动本衙内半根毫毛试试!” “不愧是衙内,恁地威风!直教这群刁民吓破了胆!”高衙内身旁那几个帮闲见了,由那干鸟头富安领头,各自又纷纷拍起高衙内的马屁来:“照啊!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咱衙内是何等贵人,也是这群贱种能招惹得的?” 高衙内兀自猖狂时,就见有个锋眉炯目,气宇轩昂的汉子从旁边座酒楼向他走来,又见方才敢与官军厮斗的那个俊俏郎君,和那个肥大的莽汉齐声向那汉子抱拳道:“萧大哥。” 高衙内斜着眼上下打量萧唐一番,唾了口痰痛骂道:“那两个不开眼的是你手下的人?你这厮又是个甚么东西,也敢来招惹本衙内?敢报名号叫本衙内知道么?” “大名府任侠萧唐!”萧唐还面带着笑意,径直向高衙内走去。林冲见状忙奔将上前,向萧唐劝道:“既然已救下那两个姑娘,何必再节外生枝?贤弟若痛打高衙内那厮一番,那高俅面上须不好看。” “兄长放心,我自有分寸。”萧唐边着,他已经来到高衙内面前。 高衙内冷眼乜着萧唐,道:“你就是那个甚么萧唐?本衙内听过你的名头。也叫你这厮明白,便是官家招你进京,你这厮比起我爹来,也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厮!今你既然敢惹本衙内,可休想本衙内会善罢甘休!” “恁地好,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却以为我会与你罢休不成?”萧唐对着高衙内微微一笑,可他手底却不含糊,已经抡起手掌,狠狠一记大耳括子重重抽在高衙内脸上! 173章 飘逸灵动,侠义浪子燕小乙 恋耽美 正文 174章 江湖豪客,始兴忠武王之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4章 江湖豪客,始兴忠武王之裔 “啪!”的一掌下去,掌掴声那叫一个脆生!高衙内被萧唐一巴掌抽得跟陀螺似的转了几圈,他半张脸登时肿起老高,高衙内捂着脸刚站定身子,萧唐紧接着左手一记巴掌“啪!”的又扇在他另一侧脸上,接下来萧唐抡起膀子左右开弓,跟抽冰猴似得扇得高衙内左旋右转。~随~梦~小~说~~sug~lā 但听清脆的巴掌声与高衙内的惨嚎声交织响起,在场党世英、党世雄等官军;张臻妙、董十五、曹保义、张金线等东京汴梁瓦棚间打踅的诸行艺人;以及那个英武汉子、林冲、唐芃秀等莫不看傻了眼,高衙内在京师横行无忌甚久,只让京师市民敢怒不敢言,何曾有人敢这般掌掴他?此时林冲便是想拦,可见萧唐已经出手伤了高衙内,他嘴唇微动,终于还是一跺脚,不住地摇头叹息。 眼见自己的主子被萧唐扇了个七晕八素,高衙内那几个帮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放出个屁来?可几个帮闲中“干鸟头”富安是精细之人,他心下寻思道:萧唐那厮,竟敢公然掌掴衙内!?不得,回府后衙内只会把气撒到我等身上。要叫衙内抬举,此时正是表忠心的时候。 想到这那富安做出副忠心护主的模样来,他抡起王八拳,直向萧唐冲去,嘴里还嚷道:“你敢动我们家衙内,我跟你拼啦!” 萧唐想也不想,一脚飞出,直将富安踢出几丈开外。叮咣作响、瓦罐迸碎,那富安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前他心里还想道:只要这厮一脚踹不死我,这些皮肉之苦,也只得生受 萧唐每一巴掌扇在高衙内脸上,围观的市民百姓莫不心里感到酣畅淋漓的痛快!眼见高衙内那张脸被萧唐生生扇成猪头,牙齿也被萧唐打掉几个,也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一声:“打得好!”。这一声高呼登时引起一众人的意,她的感情也在这般热闹场面的烘托下汹涌起伏,难以自己,自己到底还是无法忘记了他 “唐姑娘?唐姑娘?”萧唐已走到了唐芃秀面前,却见唐芃秀目光痴迷眼神涣散,只是傻傻地盯着自己,他纳闷着挥手在唐芃秀眼前晃了晃。 唐芃秀哎呀一声,面色潮红,她嗫嚅道:“我们又见面了啊” 萧唐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唐姑娘在京城只是暂住段时日,如今已经回川地成都府路了。花荣兄弟与花妹念及唐姑娘之情,可时常提及你呢。” 唐芃秀一呆,旋即心下喜道:他以为我早已回乡了,所以在京师才没来寻我吧?你那花荣兄弟、花家妹时常提及我,那你呢?你心里有没有想过我? “哦”唐芃秀呐呐道:“我可不知道你也来京师了啊,既然咱们是老交情咯,闲时我能不能去你府上转转?那个只因为花家妹乖巧得很,我也很相见她。” 萧唐心下犹豫了下,他本来就不是对于男女感情之事木讷迟钝的呆子。唐芃秀对自己这般态度,萧唐自然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意,可现在萧唐已经成家,唐芃秀也早已经知道萧唐已有意中人,那么自己任由唐芃秀芳心暗许,他萧唐算不算耽误了这个活泼动人的少女一生一世? 念及至此,萧唐有意十分客套地对唐芃秀道:“似唐姑娘这般的贵客莅临敝府,我自当倒屣相迎。少陪,我这还有事要办,他日再与唐姑娘相叙。” 唐芃秀心里一阵怅然失落,只能怔怔地望着萧唐陪着笑脸,转过身去,一步步离开自己。 萧唐又走到那个英武汉子面前,那汉子安抚好身边书僮,随即向萧唐抱拳道:“大名府萧任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地紧。” 萧唐回礼道:“足下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也叫萧某敬佩。” 那汉子却摇了摇头,又叹声道:“可是宦海沉浮,萧任侠既然是在官场中打踅之人,今番又得罪了那高俅的螟蛉之子,只怕日后在京师要遭那高俅构陷。” 萧唐微微一笑,他敢出手教训高衙内所会导致的后果,萧唐不是没有考虑过。得罪高俅那是一定的,可是自从萧唐见了高俅的亲生儿子高尧卿后,便能预想到似高衙内这般品性、行径、出身,高俅绝对不会对这个实为堂兄弟,更是代表着他过去丑事的纨绔养子有多少深挚的感情,何况萧唐即将蒙宋徽宗赵佶召见,并非是王进、林冲这等在高俅手下当差,便是被高俅捏圆搓扁也不会招致官家不快的低阶将官。 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这三衙将官云集,宋徽宗赵佶可不知道京师禁军中有个甚么豹子头林冲、教头王进。可是萧唐的名头却已传进了赵佶的耳朵里,高俅便是要动萧唐也要掂量掂量赵佶的反应,何况这事便是闹到宋徽宗面前,高衙内强掳民女,把京师禁军当自家奴役使唤在先,料想赵佶最多不过责备萧唐出手教训高衙内狠辣了些。然而将高衙内抽的这一通大嘴巴子让萧唐心里极为爽快,值不值?当然值! 心中这番思量萧唐当然不会向那汉子起,他朗声笑道:“公道人情两是非,人情公道最难为;若依公道人情失,顺了人情公道亏。我为公道出手惩治高衙内那厮,怕个甚么?再者我宁可做与英雄好汉人情,却也不屑卖与那高俅人情。何况我下狠手教训那高衙内,只叫他记恨我来,也不至再让那厮为难瓦棚这些江湖艺人。” 那汉子神色一动,随即向萧唐颔暂道:“萧任侠仁义为先,心中计较也多,我萧嘉穗心服口服。” 听那汉子报了名头,倒使萧唐脸色一变。萧嘉穗这个水浒中有名的高人隐士,也是南北朝时期梁国始兴忠武王萧嶦萧僧达的后裔,他萧唐又怎会不认识? 174章 江湖豪客,始兴忠武王之裔 恋耽美 正文 175章 一茎六穗,布衣剑卿会任侠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5章 一茎六穗,布衣剑卿会任侠 萧唐记得这个萧嘉穗曾在四海游历,后来行至荆南时,当地百姓因思慕萧嘉穗高祖萧嶦治理荆南时的仁德,便对于其十分敬重,后来萧嘉穗也便在荆南定居下来。◢随*梦*小◢说щЩшsug1a看来此时的萧嘉穗尚未大隐隐于市,仍然是浪迹江湖的一只闲云野鹤。 至于萧嘉穗的能力萧唐更是一清二楚,书中其刚出场便这萧嘉穗“襟怀豪爽,志气高远,度量宽宏,膂力过人,武艺精熟”,又赞他是十分有胆气的人。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交结他。 在荆南时他以一介布衣之身,杀荆南城守将梁永以及纪山五虎之一的马勥,又是霎时间召集五六百人,复连声呼啸后捻指间又有唤来五六千人,等到冲出帅府时竟然已聚集两万百姓,后来宋江欲招揽萧嘉穗时,他那一席振衣而归的话语得叫梁山中公孙胜、武松、燕青、李俊、柴进、朱武等这十余名好汉茅塞顿开,使得他们讨方腊后辞官归乡得了善终。由此可见这萧嘉穗无论武勇、声望、智谋、见识都可堪称是上上人才。 关键的是,萧唐觉得自己的是非观念与这个萧嘉穗很相符。他不屑于委身权贵,与滥污官吏同流合污,却又对王庆手下暴虐百姓黎民的贼将恨入骨髓,只是萧嘉穗看不惯这个世道,他便选择了归隐于市井中,而萧唐清楚时势若还按照原来的轨迹展下去,江山社稷终将在金人铁蹄肆虐下而残缺不全 既然现在遇到了这个人杰,又怎么能叫你归隐荆南,白白埋没了你萧嘉穗的这一身本事? 萧唐叫石秀、燕青安抚宣德门东角楼瓦棚一带的江湖艺人,又与林冲话过别,便邀劝萧嘉穗至巷内酒楼的一间阁儿内,便开始了他的招揽工作。 “平日我也曾只听得萧兄台的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识尊颜。”萧唐边着,他把眼望向萧嘉穗放置在一旁的宝剑,以及他身后背负的宝刀,又道: “剑者,百兵之君也,以骁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刀者,百兵之胆也,管遍下不平事,扫尽人间魔魃魑,三军易辟,勇不可当!萧兄台手中持剑,背负长刀,心中可也是存了一番抱负?” 萧嘉穗微微一笑,道:“久闻萧任侠好接纳下往来的好汉,我也是性直的人,咱们快人快语,打开窗亮话便是,萧任侠可是想招揽萧某?” 萧唐听萧嘉穗如此,便也开门见山地道:“与萧兄台豪杰这等相聚,实是难得。我也曾听闻萧兄台浪迹江湖、四海为家,依萧兄的本事自当该有个好前程,在下虽不才,却钦佩萧兄的为人,只愿与萧兄共做番大事来,久后青史上留一个好名,也不枉了为人一世。” 萧嘉穗不动声色,淡淡道:“萧任侠过誉了,萧某虽也敬佩任侠,可我虽蒙江湖好汉抬举,唤我一声‘布衣剑卿’,可萧某不过是个功名富贵无缘,孤陋寡闻的一个乡村野夫。却也不受那功名禁锢,无官守之责,直似那闲云野鹤,何之不可飞耶?” 萧唐心果然依这萧嘉穗的性情,果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他动的,他心下略作思量,又道:“大丈夫立于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难得萧兄这一身本事,真甘心白白埋没了不成?” 萧嘉穗眉头微微一皱,回道:“萧任侠,正所谓仕不计善恶,迁无论奸。悦上者荣,悦下者蹇。萧某虽知足下是个有抱负的英雄好汉,可方今谗人高张,贤士无名,与那朝中奸党周旋,倘举事一有不当,只怕那功名利禄,将尽皆化为南柯一梦。何况萧任侠要谋的前程,都在那大宋官家掌握之中,依萧某来看,这般活法可不爽利。我虽敬佩萧任侠的为人,愿与足下做番江湖交情。可人各有志,各安命。萧任侠又何必如此执着,赚萧某作足下的帮手?” 萧唐听罢朗声大笑,道:“萧兄真以为我热衷功名,只图那甚么官家恩宠而封候拜将、封妻荫子不成?我视那甚么官身爵禄不过是蝇头利,便是闻达于朝堂又何足道哉?” 萧嘉穗疑惑地打量萧唐一番,道:“难道不是?若非如此,萧任侠又为何迁至这东京汴梁,又何为投身行伍?” 萧唐凝视着萧嘉穗,掷地有声地道:“我所想的,无外乎十六个字:抗虏御寇,报国安民。惩奸除恶,替行道!方今奸佞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亲不进,非财不用!但凡是有血性的好男儿,又如何尾曳于泥涂?又如何逍遥于江湖? 当年令祖萧氏立齐、梁国时,正值南北朝纷乱,华夏衣冠南渡之时,便是那自号华阳隐居,避世于茅山的陶弘景,不也蒙梁武帝萧叔达重用,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时为国家出谋划策,做他那‘山中宰相’?人生在世学得有用之才,当风云际会时又怎能空守那无用之道?” 萧嘉穗再望向萧唐时,眼中已多了几分警惕。听萧唐言语,似乎他真的不甘心只在朝廷谋求个功名,可他这般心中抱负,莫不是要推翻朝廷,祸乱下?虽然现在朝中奸佞贪赃枉法、横行霸道,可是大宋尚没到江山倾覆的地步,国恶虽讳,可贼子乱臣借机生乱,对于下黎民而言又是甚么好事? 思量片刻,萧嘉穗便一字一句地道:“萧某虽读圣贤书,学得一身本事也曾立志为百姓黎民谋福,可朝内党争权斗,直教下义士齿冷,萧某心灰意冷,只愿四海游历番后归隐一方,了此残生。盛唐时玄宗怠政,乱臣贼子安禄山、史思明以‘忧国之危’的名头生事造反,却引得下大乱,只教百姓黎民受那千万的苦楚。我虽无百里之才,却也不甘供野心勃勃之辈驱使,做那奸雄手下爪牙!” 萧唐暗自苦笑,金人南下、靖康之耻这种未卜先知的言论他当然无法对萧嘉穗明,眼下也难怪他会怀疑自己生了乱臣贼子之心,想趁着徽宗赵佶统治昏庸腐朽,大宋乱想已呈之时称王称帝。 而萧唐在江湖绿林中安插势力的因由,也只能让萧嘉穗慢慢了解他的用意。想到此处萧唐平静地与目光灼灼的萧嘉穗对视,悠悠道:“我既仰慕萧兄台之名,想请萧兄暂居敝府些时日,以偿平生渴仰之愿。日久见人心,若萧兄还是以为我是那弄权施诈误国,意图祸乱黎民百姓而谋一己私权的奸佞之辈,尽管用你身后长刀取我项上人头,我萧唐也绝无怨言!” 萧嘉穗瞪视萧唐半响,紧蹙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他点点头,沉道:“好!我倒也不愿信萧任侠是个包藏祸心的奸贼,你若真是条敢为下先的好男儿,我萧嘉穗便是赴汤蹈火,与你同死同生又有何妨?” 人物的绰号是《水浒传》中的一大特色,而书中也有不少虽然令人印象深刻,可是并无绰号诨名的人物。萧嘉穗便是其中一个,而我写这本时对于给这些好汉再重起合适的绰号真花了蛮多心思,想写萧嘉穗时,莫名地感觉到“布衣剑卿”这个绰号与萧嘉穗很搭,虽然原著中写明萧嘉穗使得是一口宝刀,可叫“布衣刀卿”的话就忒奇怪了点。所以便设定萧嘉穗手仗宝剑,背负长刀,特此明 175章 一茎六穗,布衣剑卿会任侠 恋耽美 正文 176章 打狗看主,权臣高俅的计较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6章 打狗看主,权臣高俅的计较 萧唐于潘楼前掌掴惩治高衙内之事,迅速在东京汴梁内传播开来。{随}{梦}小说 {sug][lā}人们在交口称赞萧唐不畏高家权势,替受高衙内横行无忌之苦的百姓出了口恶气的同时,也有人好奇自己养子被打之事,那个受官家恩宠的高俅又当如何报复。 而此时在高府大院内,高俅却正与家人用膳,桌上摆满三鲜笋炒鹌子、烙润鸠子、鲜色虾蕈、鲍螺裹蜜鲊脯、红丝水晶脍等珍馐美食,高俅动筷夹了鹌肉放到嘴里咀嚼,不一刻他的神情立刻舒展开来,还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因为经常蹴鞠踢毬的关系,高俅保养得极好,虽然他双鬓斑白,可却也面色红润,加之他柳叶眉,丹凤眼,一缕捶胸的长髯,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虽然高俅是市井泼皮出身,却深谙察言观色、逢迎趋奉之道。在宋徽宗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高俅就知道自己那个主子的好恶性情。他不止是在蹴鞠时尽量迎合赵佶,平日也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打扮,否则单以市井泼皮间那套溜须拍马、点头哈腰的路数,他又如何能备受赵佶垂青,以一介闲汉小厮的身份在大宋官场平步青云? 就在这时,高府内的管家前来,向高俅报道:“老爷大少爷那已瞧过郎中,却只是哭闹,直说求老爷做主,替他出手惩治萧唐那厮” 高俅冷哼一声,说道:“且由着他哭闹,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他。” 高尧辅听罢,他气不过把碗筷往桌上一撂,忿忿道:“可是父亲这打狗还要看主人,那萧唐掌掴高槛,分明是不把我们高家放在眼里!萧唐虽扇的是那厮耳光,却又何尝不是一巴掌打在咱们高家脸上?” 高俅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高尧辅一眼,说道:“甚么打狗看主、这厮那厮的?好歹他也是你兄长,说话不可失了体统。” 那种在京师做尽荒唐事,无耻无能的东西也配是我的兄长?高尧辅心里虽骂,嘴上依然恭谨地对高俅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失言了。” 高俅又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着,全然没有因为萧唐在大庭广众下扇自己养子耳光而气恼,他淡淡地说道:“官家是个雅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也都自不必说。那个萧唐于曲乐音律之道倒确实有些怪才,否则官家也不会大张旗鼓,命那萧唐将其家产乐坊尽数迁至京师。在不知官家心意之前,这个萧唐,动不得。” 高尧卿眼中带着戾气,默然半响后开口说道:“可是父亲,那萧唐惹到咱高家头上来咱们却无动于衷,岂不是叫京师上下以为咱高家怕了那萧唐?” 高俅眼神一凝,这时面色才生出几分怒意,他向高尧卿喝道:“平日为父是怎么教你的?朝中争斗,尔虞我诈,要在官场中立足凭甚么?凭才识?靠权术?错!若想在朝堂屹立不倒,唯有揣摩圣意!只要官家喜欢,行事如何百无禁忌都无妨,可若是惹官家不快,便是那萧唐骑到你头上屙屎屙尿,你也得生受着! 京师上下如何看咱高家又算甚么?便是天下人都指着咱高家的脊梁骨痛骂,只要能得圣宠,咱们就能将天下人死死踩在脚下!丢了些颜面便急不可耐地要找回场子,那与那干似斗鸡斗犬般怄气厮争的市井泼皮又有何分别?” 高尧卿被高俅训得面色阴晴不定,连声称是后,高俅继而说道:“何况你能做得岳阳军承宣使之职,蔡相公亦没少出力。如今既然蔡相公一时隐忍,而有意使这萧唐讨官家恩宠,就算这萧唐莽撞,那蔡相公的面子,却不能不给。毕竟咱们高家,终不能只凭着官家恩宠统领行伍莽夫,咱大宋历来重文轻武,唯有以文官仕途扎下咱高家根基,才是正途。” 高尧卿思量再三,张口说道:“可是那萧唐的行径,显然未把咱高家瞧在眼里。他若真蒙官家宠信,岂不更要与父亲作对,争官家恩宠?” 高俅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冷声道:“那萧唐既然如此声张,这般沉不住气,我倒还真不必把他瞧在眼里。官家心思,岂是他这种后生小子能明白的?若要整治他自有的是手段。姑且先叫他跋扈一时又能怎地?殊不知他被捧得越高,到时摔得越狠呐” 萧唐这边却没有空闲的余地去理会高俅的心思,他并非是不将这个受赵佶宠信的权臣放在眼里,而是随着金风玉露楼乐坊开张在即,他的心思更要注意在如何私会那大宋的最高统治者,宋徽宗赵佶身上。 在将萧嘉穗请到府邸暂住之后,萧唐又趁空闲时拜会了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的族叔梁子美,那只与朝中权臣相善,却又甚得官家宠信,看似独善其身的老狐狸只是粗略向萧唐询问大名府乃至河北两路周遭近况,又走形式地对萧唐勉励一番后,便将萧唐请送回府。似梁子美那种一丝不苟,城府极深,甚少会有把柄落入政敌手中的人物,萧唐也很难与他再拉近些关系。 可是对于那个宋徽宗赵佶,萧唐现在必须要想方设法,与他拉近关系。 因为不止是高俅,萧唐也知道自己若想在官场上有番建树,自己必须要让这个在大宋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重视自己的存在,哪怕那赵佶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然而毕竟此时的大宋,还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那赵氏皇族家天下,以赵佶为正统号令天下的社会。 落草绿林占个山头固然可以只图逍遥自在、快意恩仇,可萧唐现在既然有心从朝廷内部着手,就不能忽略宋室对于士大夫、黎民百姓阶层绝对的统治力。萧唐细细回想他记忆中对赵佶写入史书中的一言一行,哪怕是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萧唐也要从史书上所载的一切关于赵佶的事迹,细细琢磨着去分析他的性情、喜好、为人 即便这个赵佶是中华历史历代皇朝中屈指可数,昏聩不明的昏君典范之一,可所谓的昏君或因自己的成长环境、或因自己喜好、或因大势所趋而误国误民,直被后世唾骂,但绝不就是说他们便是任由权臣摆布的白痴低能。这个赵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千古奸相蔡京哪怕再精于权术,再人老鬼精,可是他每起每落时,都是因为宋徽宗赵佶对他心思的变化。赵佶一方面离不开极会投其所好的蔡京,一方面却也在时不时棒喝警醒蔡京:我是你的主子,你蔡京是荣是辱全是我赐于你的,这点你可千万别忘了。 除此之外,史载宋徽宗赵佶曾对六贼之一的王黼十分厚待,直叫那王黼身为三公、位至元宰,可后来王黼狂妄到意图干涉赵氏皇裔家世,去动摇东宫太子的地位,宋徽宗又发现他与后宫宦官检校太傅梁师成交情匪浅,自此便对那王黼宠信全无,甚至还命其辞官隐退与萧唐曾回过面的另一大权臣郑居中在蔡京暂时失势时,自以为必能做成宰相,可又是被赵佶发觉后,不但宰相没得做,反而摘除了他知枢密院事之职,贬为观文殿学士 此类事迹还有很多,那宋徽宗赵佶一方面显得风流随和,任人唯亲全凭各位好恶,另一方面却又对朝内此起彼伏的权臣心怀猜忌,任凭权臣尔虞我诈时,最后却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那么这个颇有心机的昏君,到底又如何能使他放心,又如何能从他手中争取到最大的权力?萧唐反复思量一番后,终于,他拿定了主意,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176章 打狗看主,权臣高俅的计较 恋耽美 正文 177章 乐坊开张,密会宋徽宗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7章 乐坊开张,密会宋徽宗 大观四年惊蛰,经流东京汴梁汴河中百柯云集,有京东路、河北路、淮南路等大宋诸路州府富贾豪商乘楼船赶至京师,那些楼船大多是气势磅礴,船身大樯高十丈,头樯高八丈,张布帆可达五十幅的大型豪华楼船。~随~梦~小~说~~sug~lā出入京师城门的太平车队也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这些人中,有些固然是为至这大宋最繁华的去处打理自家商号事宜,有的则只是为一睹金风玉露楼的风采而来。 那原坐落于大名府的金风玉露楼新迁至东京汴梁,甚至还盘下京城内七十二酒楼之首白矾楼重新开张之事,不止是在京师市井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也是大都市娱乐业极其发达的京畿路附近王孙公子中广为流传的一件盛事。 这消息一经传出,不止在勾栏瓦舍、青楼乐坊中立即引起轰动,平日那些风花雪月惯了,最喜猎奇新鲜曲词玩法的官宦衙内、富贾子弟此时哪愿屈居人后?在宋时民间寻个耍闹去处听曲吃酒,通宵不辍的消遣娱乐生活本就十分丰富,赶上京师金风玉露楼开张首日的场子,日后与人把盏时也有了吹嘘炫耀的谈资。 当然,对于萧唐在大名府金风玉露楼乐坊中所传出的那些曲目,在大宋文人墨客中也有对这些新式曲目嗤之以鼻,大肆抨击的人也不占少数。为何?只因为一个字:俗! 金风玉露楼中传唱的那些曲目,既不讲究平仄、对仗,又无雅韵,又无甚叠字、叠韵、叠句的讲究。无外乎曲调旋律极为入耳,曾经那些依照旋律、格律填写出能依声诵唱的词曲,都极为注重词的文采和声情,那似金风玉露楼那些曲目之词做得那般粗俗、通俗? 可是那些愤慨的词人愤懑的声音,很快便被舆论压制下来:当年大唐诗王人香山居士白居易,其每作一首诗便要念给乡间老妪去听,但凡老妪有不懂之处他便重新修改,力求自己的诗能做到雅俗共赏,教诗文明白易懂,语言平易通俗。乐坊那些曲目,本就是为消遣而听,并非争得甚么文采风流,再说你们这些混迹勾栏青楼的词人,又装个鸟大雅之士? 当时的词确实曾被认为是一种粗俗的民间艺术,在其初期发展时极尽艳丽浮华,广泛流行于市井酒肆之间。曾被很多文豪大儒认为其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才华横溢的柳永只能“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又有在宋仁宗时的名相晏殊,也是广为后世传唱的婉约派“词人宰相”,可他当上宰相后,却他都不承认很多佳词是他以前所做。 不是所有的词人,都有苏轼那种文学巨匠对诗词艺术技巧都得心应手,写词的境界达到“以诗为词、自是一家”的创作成就,也不是所有的词人都有秦观那般无论诗作、词作、策论等都异与常人的惊艳才华 而现在宋徽宗时词人中声名最显的清真居士周邦彦,以及颇具侠客之风、狂士之态的贺鬼头贺铸等人,反而对金风玉露楼乐坊很多侠骨柔肠、热血况。然而从头到尾数千观众入场时秩序井然,有持枪披甲的禁军精锐、开封府内资深老练的都头捕役,以及至京师便已经将市井间大半泼皮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石秀坐镇,谁又敢在这个节骨眼搅事? 待观众还未全坐定时,悠扬动听的迎客音乐已经响起,所演奏的曲目是后世华人漫画大师蔡志忠与林海、吴金黛新世纪音乐家联手打造的音乐专辑天下中的相忘于江湖,观众一听下,竟是之前未曾所听,又是乐坊中传出来新曲,楼中登时掌声雷动,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有些客官方才被伙计引入酒席雅阁,便迫不及待地叫了上好的琼腴美酒,随着清亮透彻的笛声、以及葫芦丝、七弦琴替代原曲中的大提琴、钢琴等乐器等乐器交相呼应下摇头晃脑,听得如痴如醉。 待所有观众坐定,忽然间,一阵凄清婉转的琵琶声蓦然响起,从金风玉露楼楼徐徐降下一座香椅,恬静且美艳的行首花魁柳影烟纤纤玉指拨弄琵琶弦,一曲百转千回的琵琶语悠悠传进所有观众的耳朵里,更似在轻轻撩动着所有人的心扉,哀婉萦回的旋律当真有股“泣泣私语诉衷肠”的意境,多少文人骚客嘴唇轻动,皆想着如何为这首缠绵悱恻,流露着淡淡忧伤的琵琶曲填个好词,却不知他们的满腔情绪早已由陷入柳影烟所奏的那音乐旋律的魔力中。 萧唐正与燕青、许贯忠等在金风玉露楼连接五栋楼宇的飞桥阑干处静心听奏时,忽然有个十三四岁大小厮打扮的少年走到萧唐跟前,尖声细嗓着对萧唐说道:“萧押监,官家正于楼中密室,宣你觐见。” 大年三十整天上下忙的事很多,抽会空写一两个小时,再抽空写几十分钟如此这般才码完这章,过会吃了年夜饭继续 祝大家新年快乐。 177章 乐坊开张,密会宋徽宗 恋耽美 正文 178章 欲做英雄,先做弄臣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8章 欲做英雄,先做弄臣 萧唐早已想好如何应对赵佶,只与燕青一同前往金风玉露楼中楼的雅阁密室,此时中楼周遭是五六间酒间儿内都是由皇城司、閤门祗候等乔装的御前侍卫、宫城亲随所占据,他们假意在观赏乐坊演绎新曲时,早已将经过的萧唐、燕青二人上下瞧了个遍。◢随*梦*小◢说щЩшsug1a 萧唐与燕青来到赵佶所在的雅间,经门口乔装的内侍省宦官通报后,便被唤入室内。萧唐与燕青刚进雅阁,便向面前端坐之人行了个臣见君时的稽首礼长长作揖道:“臣萧唐,见过圣上!” 萧唐与燕青一直躬身低头,却始终不得赵佶唤他起身。萧唐有些纳闷,他仍垂着头,而抬起眼皮拿余光向席桌正首端坐的那人瞧去。他眼见那人生得俨雅俊秀,三绺胡须齐胸,气质飘逸非凡,倒有几分超凡脱俗的雅士气质。 这个生得个好皮囊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昏君赵佶了吧?萧唐心中正暗暗想道,他正瞧见赵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金风细雨楼中心做琵琶独奏的柳影烟时,忽然发觉坐在赵佶侧首有个四十出头,面白无须的人目光阴冷,一对冷冰冰的眸子直朝这边扫视过来。萧唐心中一惊,忙又眼观鼻、鼻观心,长揖不起纹丝不动。 也倒幸好宋时不似明清时节那般,臣子黎民见了皇帝必须下跪磕头,现在萧唐与燕青二人只是折腰不起,若是要叫他俩一直跪倒在地磕头不起身,只怕萧唐现在心头早已烧起腾腾怒火。幸好待台上一曲方罢,听得眉飞色舞的赵佶这已发现萧唐、燕青已进了密室,他和颜悦色地笑道:“来得可是萧爱卿?倒是朕疏忽了,快快请起。” 听那赵佶说话的口气,倒似是个平易随和之人。萧唐与燕青又恭身谢过,便起了身。赵佶上下打量萧唐一番,点头赞道:“不错!萧爱卿仪表不凡,倒确实似个生得玲珑心窍的,否则又怎有这般奇巧心思,几年内做出许多广为我大宋勾栏瓦舍传唱的佳曲?” 自从赵佶听过这些新颖独特的曲目后,大有耳目一新,食髓知味之感。在他得知那些新曲所做这是大名府萧唐之后,总觉得那人名耳熟得很。再三回忆下,赵佶终于想起当年自己曾朱笔御批过大名府苏氏灭门血案,以及大名府长街斗杀案的那个庇护苏氏遗女,又亲手手刃元凶为父报仇的那个人,不正是这个萧唐? 宋徽宗赵佶平日好风花雪月,吟词赏曲的调调,对于甚么保家卫国的行伍将官,侠骨铮铮的江湖好汉并没有甚么感触。但是他这个艺术细胞发达的皇帝倒很有些浪漫情怀,当年他祖上宋太祖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典故他自然一清二楚,而这个萧唐倒又上演了一处千里送瑾娘的故事在大宋诸路州府勾栏瓦舍间广为传唱,这倒使得赵佶虽未与萧唐谋面,但是心中已经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随着从大名府流传到东京汴梁的曲目越来越多,赵佶也对萧唐越来越好奇,后来萧唐剿灭盖州钮文忠一伙贼寇,被升做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押监,再后来甚至征讨肆虐河北两路诸州的冀南军贼首张迪时立下首功。眼见萧唐由原来牢城配军的身份一步步升迁至戎卫一方州路的禁军将官,赵佶便也起了兴致召萧唐进京,动了抬举提拔他的心思。 萧唐听赵佶说罢心里却是暗念道:仪表不凡有个屁用?玲珑心窍又济得甚么事?你喜用生个好皮相的,只为叫你瞧得顺眼那些有心机心术的,满腔心思却全用在阿谀奉承,搜刮民脂民膏好讨你的恩宠。泱泱华夏、神州沃土,却还是要被你搞的乌烟瘴气! 这般心思萧唐当然只能藏在心里,赵佶似乎因见到萧唐也是意兴大起,他边唤过萧唐坐下,又见到在旁观肃手恭立,俊俏倜傥的燕青,心里已先生出几分好感,边向萧唐问道:“萧爱卿,他是?” 萧唐恭敬回道:“启禀圣上,这是我心腹伴当,大名府燕青。” 赵佶听罢登时喜道:“朕曾听闻大名府金风玉露楼,除了在台上演奏的柳行首,还有个浪子燕青、谪仙许贯忠的名头也响亮得很,莫不就是此人?” 燕青剪拂拜道:“区区贱名,竟叫圣上知晓,小民不胜惶恐。” 赵佶点头道:“朕曾闻得你舌绽莲花,吹弹唱舞,无有不精。今日怎不见你登台演奏?” 燕青恭慎回道:“小民在萧押监府中分身乏术,何况小民所学,无外乎是些淫词艳曲,如何敢服侍圣上?” 赵佶呵呵笑道:“朕乃微服私访,正要听些佳曲消闷。此时正值歇场,朕愿听卿演奏一曲,卿当勿虑。” 萧唐正是想到了此节,才唤燕青与他一同觐见赵佶,水浒传中凭借燕青接人待物的本事,使得宋徽宗赵佶初见燕青时,“看了燕青一表人物,先自大喜”,后来随着燕青一步步博得宋徽宗的好感,即便赵佶已经先后两次命童贯、高俅发大军征讨梁山,可燕青仍凭借其人情练达、八面玲珑的手段诓得书中的李师师配合,两人齐齐劝得赵佶嗟叹不已,回朝后当即拍板决定对之前撕圣旨,再射钦差的梁山好汉再一次进行招安。 萧唐当然不用燕青促成甚么招安大计,但是有他这个锦口绣心的浪子在场,必然能进一步博得宋徽宗的好感。燕青也早得萧唐授意,向赵佶又一拜后,取出玉笛,一曲乱红奏得真如新莺乍鸣,清韵悠扬。 本就极好品竹调丝,吹弹歌舞的赵佶早就习惯萧唐改编的曲风,再听那燕青古典情韵、佳音缭绕的曲声,不但抓心挠肝似得意兴大发,更受曲音感然不自觉地怅然感怀。燕青吹笛一曲方罢,旋即又吹奏起旋律节拍欢快了许多的新鸳鸯蝴蝶梦,赵佶喜笑颜开,似乎他的心情已经完全随着燕青的律动起伏波荡。 赵佶心情大好,随即便说道如何要为这些新曲填词之事上来,若说这个昏君的文采造诣还是极高的,萧唐在这方面的能力自然也绝对比不上宋时的文人雅士。更何况,萧唐更要借这个机会来迎合宋徽宗,投身官场不得不拍的马屁之中,拍在他这个大宋最高统治者身上,受益回报率绝对最高。萧唐通过对史载中对于宋徽宗的描述,也想清楚了如何该与他相处:投其所好,示之以卑。 宋徽宗赵佶虽然看似随意风流,宽和待人,可他并非对手下臣子没有猜忌。谁要越过来他心中可容忍的底线,便是心术手段修炼到炉火纯青的权臣,也抵不过他的金口御旨。蔡京也是、郑居中也是、王黼也是以及还有无论忠奸清贪,都在随着这个风流天子心性而仕途起伏的朝中权贵,都是一样。萧唐现在还要在大宋朝堂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就不能忽略到这一点。 欲做英雄,先做弄臣。 果然聊得入巷,心情甚好的赵佶转头对萧唐说道:“萧爱卿一方人杰,只是做个兵马押监,实在太过屈才了。” 本来还应该多码一些的嗯,可是大年三十,紧赶慢赶写完这章,总不能一直闷头在房间里码字。毕竟辞旧迎新之际,大家都要好好过年。虽然有些仓促,可是码字没应付了事,不止是新的一年,希望大家年年大吉大利,云霄野在此给大家拜年了,我也要与家人去过年了 178章 欲做英雄,先做弄臣 恋耽美 正文 179章 宋武状元,皇城司特务之首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79章 宋武状元,皇城司特务之首 萧唐听罢,忙又向赵佶道:“臣曾犯人命官司,幸得圣上仁义宽宏,赦宥臣的死罪。◢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臣欲报圣恩,便只是阵前一卒,一心只求与国家出力。” 赵佶呵呵大笑,道:“萧爱卿虽有这番心意,可朕又岂是那识人不明之人?三日后我宣卿觐见,必不辜负了爱卿的一片忠心。” 正话时,就听楼中中央行柳影烟再次登台,赵佶的视线再次被柳影烟轻弄古筝的出的旋律撩拨得浑身骨头轻了几两,赵佶双目直勾勾瞧着柳影烟,此时俊雅的外表已带了几分猥琐之色,他连连点头,摇头尾巴晃地赞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便是赵佶在引用汉末魏文帝曹子桓的善哉行,再做出付风流才子怜香惜玉的模样来,其实他这风流子想对萧唐的中心思想,无外乎就是:“这美人不错,朕喜欢,快叫过来与朕嘿嘿嘿。” 萧唐眉头微微一皱,虽柳影烟出身青楼,确实是个以色娱人的花魁行,可几年的合作下来,萧唐很敬重柳影烟的为人与才艺,何况柳影烟当年尽兴竭力传颂萧唐名声这件事上,确实是对萧唐有恩情的。即便是面对不容他人拒绝的一国皇帝,萧唐也不至把柳影烟当做自己的晋升资本,如此轻易地将她当成货物一般请那赵佶笑纳。 思量再三,萧唐拱手向赵佶道:“启禀圣上,臣思虑龙体贵安,此番圣上微服私访之事柳行尚不知晓。只怕唤她仓促面见颜时惊恐,不免怠慢了圣上。” 赵佶听罢倒也不恼,反而连连点头道:“这确实是朕失了计较,又怎能唐突了佳人?爱卿且叫柳行有个准备,朕还会再来的。”毕竟他这自诩风流多才的一国子不是色中急鬼,何况朕看中的女子,早几日晚几日无妨,哪还有得不到的? 一两时辰过后,赵佶酒阑兴尽,心满意足地便准备起驾回宫。萧唐与燕青正起身恭送时,赵佶身旁那四十上下,面白无须的轻飘飘走到萧唐身边,低声笑道:“萧押监圣眷正隆,不得日后功名不可限量。咱家先向萧押监道喜了。” 萧唐见那人长得不阴不阳,嗓音不男不女,又一口一个“咱家”,便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那宦官嘿嘿笑道:“好,咱家不过在官家身边近臣,唤作梁师成梁守道的便是。” 原来是这个死太监、阴阳人、烂屁股,倒又是一个国之奸佞!萧唐心里暗自痛骂了声,不过与这个梁师成周旋却绝对大意不得,比起“媪相”童贯、“公相”蔡京,他这个“隐相”从宫中一介奴仆厮,一步步升做赵佶身边亲信,甚至权奸蔡京也都要谄媚攀附于他。何况此人害人的手段阴狠,又是最能体察赵佶一言一行,最擅长在那昏君面前进谗言的死太监,恐怕与他应对,绝不对比喻宋徽宗赵佶周旋来得轻松。 “末将失礼了,这东京汴梁末将既然是初来乍到,日后还望梁公公多多指点。”虽然心里泛着恶心,萧唐仍向那梁师成客气地道。 “啧啧啧,萧押监将这聚宝盆似的金风玉露楼开到京师,又讨官家喜欢以后只怕咱家反要求萧押监多多照拂呢。”梁师成那对阴冷的眸子又意味深长地在萧唐身上打量了圈,直瞧得萧唐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凸了起来。还好梁师成随赵佶回宫,只与萧唐匆匆叙过几句,便随圣驾起身归还去了。 萧唐与燕青相视一笑,齐齐走出雅阁时,恰好有旁边酒间乔装的皇城司密探低声向个英气汉子报道:“好教皇城使大人得知,圣上已起驾回宫,楼内并无甚蹊跷可疑之处。” 皇城使?萧唐抬眼向那汉子瞧去,皇城使又居武功大夫之职,掌管的皇城司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等工作,那么此人岂不是大宋等阶最高的特务头子? 恰巧那汉子一对精锐的眸子也朝萧唐瞧来,萧唐朝那皇城使一拱手,问道:“不知这位皇城使大人如何称呼?” 那皇城使向萧唐回礼,微微颔道:“好,本官李珙。” 萧唐神色微微一动,道:“莫不是弃笔从戎,大观元年武状元及第的李温之李大人?” 李珙从容一笑,道:“萧任侠的消息倒恁地灵通,也知道在下的名头。” 萧唐记得这个李珙,倒不是因为他赴武举考试,独占鳌头,以一身本事拿下一甲一名武进士的武状元。虽然《水浒传》梁山好汉中有杨志、韩滔都曾应武举,可是从宋时科举体系,以外场考核弓马、步射等武艺、内场考策论兵书的成绩上来看,这个李珙倒胜过梁山上的青面兽与百胜将。 而自宋太祖自陈桥兵变篡位立宋,他当然更加严防手下诸将串谋与禁军异动。因此皇城司伺察、密探的特务活动,也是宋朝历代官家为掌控军队异舆情动态的重要手段之一。虽然作为特务监察机构,皇城司本身就极受官僚集团忌惮,当这支作为皇帝秘密爪牙的部队一方领是狂行悖法之徒时,似明朝时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督公横行无忌的事迹在南北宋之际也常有记载。 萧唐知道这个李珙,却是因为他在金国兵大举南下,侵犯汴京时。正值当时京师人心浮动,上下惴惴不安,这个李珙却毅然决然,招募三千人的敢死队前往勤王,北上途中他以三千义军恶斗数万金兵,在九死一生的绝境下这个李珙仍救国心切、视死如归,坚决不退兵。终于与数万金兵血战数日后,拼至最后一兵一卒,这李珙也壮烈牺牲。而他在临死前还诗一:草间虽可活,丈夫誓不为。今为忠义死,作鬼也杀贼。 这个李珙,论能力他有武状元之才,论手段他掌管大宋谍报密探的皇城司,论气节他铁骨铮铮,大宋国难之际不尽涌现出诸如岳飞、韩世忠、吴玠、刘锜等大批抗金名将,亦有李珙这等一腔热血的英烈之士。如此豪杰就算不能将其拉拢过来,萧唐亦然对其十分敬服,他拱手道:“李大人驰名于广南西路,一枝独秀考取武状元,又力克广南乱民暴动,如此英杰我萧唐岂能不知?今日一见,实乃萧某之幸。” “萧任侠,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客套了。”李珙踱步到萧唐身侧,压低声音道:“萧任侠在搬迁至京师之前,早已先遣手下总管,那个唤作‘拼命三郎’石秀的到东京汴梁,一并收服京师内城狐社鼠、闲汉泼皮,可有此事?” 萧唐心里一震,自己倒真是低估了宋徽宗时并不显山露水,记录甚少的谍报机关皇城司声息密报的能力!原以为朝中权臣的注意力都在朝廷权斗,以及三衙禁军调令安排之事上,没想到这个城皇使李珙的消息倒如此灵通,萧唐在京城市井内安插自己势力的行径,却也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官家对这些事并不在意,我便也未在此事上做文章”就在这时,李珙又对萧唐低声道:“萧任侠想在东京汴梁大展拳脚,这番心思我虽能理解。只是京师人多眼杂,萧任侠此举落在有心人手里,难免招惹是非口舌,还望萧任侠好自为之。” 萧唐细细品味着李珙的话,他似在警示自己,却又似在为他设想,两人对视半响后,萧唐展颜向李珙抱拳道:“李大人见教得是,萧某受教了。” 李珙微微一笑,转身便带着属下皇城司一干人等去了,依照大宋军制、祖宗法度,他的皇城司不隶台察。殿前司虽统摄诸班禁卫,但皇城一司亦判然不相关,其不受三衙辖制,是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所以他并不用看备受赵佶宠信,那个做三衙殿帅太尉呼声甚高的高俅的眼色。 相反的,极其崇尚气节的李珙十分看不惯高俅的品性与为人,自从他得知萧唐掌掴高俅那螟蛉之子高衙内后,便对萧唐此人暗暗留了心。这个萧唐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在京师民间安插势力的行径倒也能理解,毕竟萧唐并未在京师三衙禁军中有任何图谋不轨的举动。 李珙也倒很想瞧瞧,这萧唐既然现在讨宋徽宗赵佶欢心,又与那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的高俅起了争执。在京师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局势下,他萧唐又打算怎么做? 179章 宋武状元,皇城司特务之首 恋耽美 正文 180章 朝堂之上,加官进禄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0章 朝堂之上,加官进禄 三日后三更时分,萧唐已早早起床洗漱过,正由苏瑾娘为他梳理穿戴,换上入朝面圣时所要穿的朝服。[随_梦]小说suglā 此时萧唐头顶翘脚璞头,身着九品以上官员所穿戴的绿色朝服,系上黑色蔽膝,又刚将白绫袜黑官靴穿戴整齐时,却见苏瑾娘正望着他怔怔出神。 萧唐轻轻一笑,温柔地在苏瑾娘鼻尖一刮,问道:“瑾娘,你在想什么呢?” 苏瑾娘回过神来,悠悠叹了口气,道:“当年你我遭大名府衙通缉追捕时,何曾想过有一日?你会身着官袍入朝觐见官家?可这虽然是大的好事,不知怎地,我的心却一直莫名地不安” 萧唐明白苏瑾娘心中的忧虑,宦海沉浮是非多,反倒不如在大名府做个安乐的土财主来得逍遥自在,何况萧唐所要做的大事,自然又是极为凶险之事。可是下有道,以道殉身;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既然已经决定将这条路走下去,又岂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萧唐他用过早膳后上马出府,直奔宫城而去,直至到了宣德楼御街前萧唐下马验明身份,被唤入朝房准备上朝,此时萧唐又见到了韩端彦、韩粹彦等有资格上朝的文臣,正与其寒暄叙话时,萧唐又见一旁的中书侍郎梁子美老僧入定般,端坐一旁,也不上来与萧唐打招呼。眼见蔡京之子蔡攸并不在此,萧唐倒也松了口气,省得再与那厮虚与委蛇。 五更上朝时辰一到,百官便直往皇帝听政之所行去,一路上但见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在大宋皇城里城中区正是皇帝上朝理政之所,其中有举行举行大典的大庆殿;每月朝会典礼受贺,以及接见契丹使臣的紫宸殿;宫中大摆宴殿的集英殿;供官家上朝前后稍作休息的文德殿;收藏有御书典籍、书画宝瑞与宗室名册谱牒等的龙图阁等等,而萧唐与百官前去的,则是官家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之所的垂拱殿。 当文武百官进入垂拱殿,按文武左右排班站定时,萧唐又望见前方官员前几排望去,他看见知枢密院事郑居中有意无意地也向他这瞟来一眼。而离郑居中不远端立这个双鬓斑白,一缕长髯垂胸的朝廷大员,他似也偷偷瞧百官后方瞄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只等官家上朝。 “陛下驾到!”随着内侍太监一声高喊,文武百官纷纷长揖俯身,赵佶慢条斯理地端坐在龙椅上,待百官行揖礼后山呼万岁时,他遥望见站在文物百官尾端的萧唐,赵佶微微地点了点头,唤过内侍太监呈上官员名札以及今日须处理的政事备要,内侍太监领了命,高声道:“大名府留守司兵马都监萧唐进京觐见圣上,上前见驾!” 此时赵佶召见萧唐入京的消息大半朝内大半官僚都已知晓,更不用三日金风玉露楼开张轰动了整个东京汴梁,如今这个大名府任侠虽然官阶不高,可也已经算是京师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当萧唐出班见驾时,大多官员眼睛齐刷刷向他瞄去,其中郑居中眼色中带着几分质疑,韩端彦等人的眸子中则充满鼓励,至于高俅眼中却流露出一股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萧唐向赵佶长揖一礼,朗声道:“臣萧唐奉圣上御旨进京,见过圣上!”罢萧唐下跪叩谢恩。 赵佶和颜悦色地点点头,缓声道:“卿于征讨冀南寇张迪时屡立战功,朕不愧为我大宋禁军将士,联心甚慰,这般大功必当重赏。联意已决,愿提拔卿做西上阁门使、武德大夫、主管京西南路安抚司公事、殿前都指挥使司都虞候,卿日后更当一如既往,为国效力。” 萧唐微微一愣,心这还真倒算是皇恩浩荡了,自己区区一介兵马押监破格提拔数级,不止被委任一路军务治安的朝廷大员,殿前都指挥使司内都虞候之职,更是三衙内掌握实权的重要职位。 在行伍内讨军功的低阶将官,通常只在一州一府禁军体系内只有个职官差遣(诸如提辖、押监等职位),而身兼寄禄官、散官、职官等数个职位也可看做晋升至高阶武将的一个标准。诸如大宋名将狄青,积功升迁后兼任秦州刺史、泾原路副都总管、经略招讨副使,又加升为捧日武四厢都指挥使、惠州团练使 其中萧唐受封的武德大夫为第二十七阶散官,殿前司都虞候为从五品的军事职官(三衙禁军内高级武官,虽只一字之差,职位却远远各府衙内将虞候、院虞候等低级武职),西上阁门使可看做赵佶给萧唐许下的文官差遣,掌供奉朝会,赞引蕃客朝见、传宣诏命等事宜,而主管京西南路安抚司公事之职,资历深者称作安抚使(大宋边境州路亦称作经略使),名义上是掌管各路负责军务治安的长官,实则是朝廷派往各路巡视安抚的特遣专使。 京西南路安抚使这个差事若是朝廷有令调配时,那京西南路金州、房州、襄州、均州、邓州、唐州等数座军州府衙岂不是皆要受我节制?这个赵佶许人官职倒真如此任性随意?我不过征讨两次绿林匪寇,积累战功也不该得到如此封赏。也难怪高俅一介区区王府内的厮,将会被赵佶硬生生提拔做三衙殿帅太尉等等,如果真等高俅做成了殿帅府太尉,那他岂不是成了我这个殿前司都虞候的顶头上司!? 就在这时,文官行列忽然出班闪出两人,其中一个大声道:“圣上万万不可!我大宋虽设西川、峡路安抚使,以及泾源等十五军州安抚经略使等。以后凡诸路遇灾及边境用兵﹐辄派安抚使体量安抚,事毕即罢。京西南路却并无战事匪灾,再者萧押监虽立战功,依官制安抚使之差遣,却须由从四品以上朝廷大员兼任!萧押监资历尚浅,当不得此职!” 另一个人也附议道:“陈太学所言甚善,赏罚严明,治之材也。赏罚不明,国政不清!还望圣上三思!” 赵佶面露不悦之色,与那两人周旋几句,萧唐才知道这二人一个是太学生陈朝老,另一个是专管朝廷阙失,大事廷诤,事论奏的左司谏陈瓘。那陈瓘倒也是在《水浒传》中露过脸的人物(书中作陈观),他在水浒上疏,弹劾蔡京、童贯、高俅等人诬陷忠良、排挤善类,后来被赵佶升为安抚,统领御营军马二万,前往宋江征讨田虎的大军中督战,无论正史还是中,都是个正派清官能臣。 至于那个精力旺盛,战意十足的太学生领军人物陈朝老萧唐也对他的事迹十分了解,这个陈朝老在去年曾上书宋徽宗道:“陛下即位以来,凡五命相,有若韩忠彦之庸懦,曾布之赃污,赵挺之蠢愚,蔡京之跋扈。今复相执中何为者耶?是犹以蚊负山也,亦无损于山,若以斯人治下,臣恐下坠甑矣”,基本连带着赵佶将蔡京、何执中、曾布,甚至加上声名一向不错的韩忠彦等朝廷大腕都骂了个遍。 后来也是由这个陈朝老与太学诸生陈东等上书弹劾将蔡京、童贯、王黼、李彦、梁思成、朱勔等六个奸臣骂作后世耳熟能详的“六贼”,也许是他太过于敢直言朝政,从大宋元符至宣和年间他一直只身为太学生做学问、授生徒,这个人若是生到明朝估计也能在大明宫廷最擅长笔诛口伐的言官集团中弹劾出一番名号来。 眼见这两个人上奏,直赵佶赏罚不公。萧唐对此二人却未怎么生出愤恨之心。扪心自问,萧唐也知道赵佶给自己这般丰厚的嘉奖,绝不是因为他为大宋立下多少战功,只是此事又该如何了结? “陛下明鉴,赏罚自有道理。陈司谏职在廷诤论奏、以匡国政,陈太学也未免忒过墨守成规,纠缠不清了吧?”就在这时,有个双鬓斑白,一缕长髯垂胸的朝廷大员站出身来,冷声道。 赵佶见出班进言的是高俅,他喜道:“此事我也曾与高爱卿细细商议过,萧押监缜密勇烈,尽忠为国。便是破格提拔,又有何妨?” 萧唐此时目瞪口呆,那个养子被自己在大庭广众掌掴不久,又是权利熏心,一心想将三衙禁军尽数打造成自家仆役差遣的高俅,他竟然向赵佶谏言破格提拔自己,这个老奸贼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180章 朝堂之上,加官进禄 恋耽美 正文 181章 洞若观火,许贯忠初露锋芒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1章 洞若观火,许贯忠初露锋芒 陈朝老见是高俅出班质疑,他几撇胡子登时吹了起来,高声道:“圣上封赏国臣,自当号令不虚出,赏罚不滥行!为江山社稷,官员升迁、磨勘、改换差遣之事怠慢不得。*随*梦*小*说 suglā 虽然武官取仕之途依我大宋军制恩例,可若是提拔不明,直叫那市井宵立于朝堂,如此未免令功臣寒心,叫人得志!” 陈朝老口中指桑骂槐,明白人都知道他句句在影射高俅这个市井厮混的泼皮,可高俅却淡然一笑,回道:“陈太学既然引用永叔公之言论,也当知道‘言多变则不信,令频改则难从’,如今圣意已决,而大宋禁军破格提升将士,此举先例甚多,怎到了陈太学口中变成了提拔不明,这般危言耸听?” 那边左司谏陈瓘面沉如水,向高俅道:“安抚经略使为诸路灾伤及用兵的特遣专使,行体量安抚之责。可京西南路为我大宋腹地,近来亦无洪旱灾,既如此这又安抚何事?经略甚么?” 高俅摇头道:“就是因为京西南路虽毗邻京畿路,今有绿林山寨强人,累造大恶。虽不曾打劫城池,却也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军州治下县镇仓廒库藏,遭贼人劫掳去的甚多。现在虽非心腹大患,可也当未雨绸缪,督管州府统辖军队,训练教阅以督捕盗贼。” 萧唐见那个市井泼皮出身的高俅竟然能避重就轻,引经据典地与极善口诛笔伐的陈朝老,以及规谏朝政缺失的陈瓘二人争论却不落下风,他确实在苏轼府中做史时,以及在极善书画诗词的王都太尉王诜府中历练过文笔诗词的功底。看来这个高俅在未讨宋徽宗喜欢这等赐良机来临,而转进他的端王府之前,他便早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有个成功的机会来临,高俅会立即扑上去咬着不放,绝不松口。 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虽高俅现在算是在为他与陈朝老、陈瓘两人争论,萧唐心里还是不禁浮出这句话来。这个高俅,倒确实是个很有文化的大流氓 高俅又与陈瓘、陈朝老争论几句后,他冷笑着道:“陈太学、陈司谏两位如此纠缠,可是在指摘陛下任人唯亲,治国不明么?” 陈朝老、陈瓘这时已瞄见端坐在龙椅上,平日和颜悦色的赵佶脸上已带了几分怒意。他们本来就是对市井泼皮的高俅随驾迁转,被受圣宠才在官场上爬得飞快而心怀,深感怜悯。当年所犯官司,早已判定,既然卿如今为国效力,出力良多,朕尝敕卿傅药除字,祛了脸上金印。” 这个场景为什么感觉十分熟悉?对了,当年面涅将军狄青屡立战功后蒙宋仁宗召见时,宋仁宗便也曾劝狄青敷药除掉脸上因其为兄长斗讼代罪,被判逮罪人京、窜名赤籍的充军金印。 当年的狄青是怎么做的?他指着脸上的金印,对宋仁宗赵祯道“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地,臣所以有今日,由此涅尔,臣愿留以劝军中,不敢奉诏。”可是萧唐这个面涅郎君思量一番后,却跪倒在地拜道:“臣戴罪之身,蒙陛下洪恩保全性命,臣能出人头地,皆拜圣上所赐。臣刻骨铭心,自当为国家效力,不敢怠慢!” 狄青当年的那番话威武豪气,也不失对大宋的效忠之心,可他却也是以一己之见,断然拒绝了宋仁宗赵祯的好意,正如他大二十五战战功赫赫,以出身贫寒,配充军的身份成为北宋时期屈指可数的名将,可缜密寡言的他却也因为刚直的一面而受人非议猜忌,譬如他当年与“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韩琦不和时,曾:“韩枢密功业官职与我一般,我少一进士及第耳。” 那句话也可以理解成我狄青配军出身,却也用不着东华门唱名凭科举入仕途,只靠自己拼杀出来的战功便足以与你们这些文官比肩,这在大宋重文轻武的环境下,叫那些极富优越感的温柔士大夫阶层听在耳中,心里又怎能舒服? 萧唐现在与宋徽宗赵佶相处,要低调,与朝中大员权臣相处,在这个阶段也不能招惹是非。便是狄青那等英雄人物也不免备受朝廷猜忌,郁郁而终,到死后才受到礼遇推崇。萧唐活着时还想多做番大事,所以赵佶的恩赐,他只能接着。 赵佶果然大喜,一番朝议后,并无其他大臣出班启奏,赵佶便无事卷帘退朝。萧唐与韩端彦、韩粹彦等几个想来相贺的大臣客套几句时,韩端彦意味深长地对萧唐道:“萧将军蒙陛下器重,前途无量。只是萧将军正值年轻气盛之时,须知一朝得势,更当谨言慎行。” 萧唐颔道:“韩大夫见教得是,官家如此厚恩,我也始料未及。可无论是做押监还是安抚使、都虞候,都是为国出力,怎能怠慢。” 韩端彦有心在照拂萧唐,官场上磨练甚久的他见官家如此提拔萧唐,心里却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朝堂中盛极而衰的权臣屡见不鲜,他见萧唐心态似仍很平常,也放下些心来。 此时萧唐瞧见高俅也目不斜视地朝宫外走去,他打定主意,上前道:“高步帅,当日末将莽撞,在闹市与令郎争执” “萧将军何须赘言?”高俅站住身子,面色平静地对萧唐道:“犬子疏于管教,早该有此教训。何况你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岂能因私废公?” 这种话怎么会是高俅嘴里出来的?萧唐定定望向高俅时,却见他神情皮里阳秋,眼中分明带着几分玩味,全无半点诚恳之色。这个高俅,看来也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可他这般行径,到底有何所图? ※※※※※※※※※※※※※※※※※ 当萧唐返回府里,唤来身边精细的心腹兄弟将上朝之事一一了,诸如石秀、花荣、杨序等人也都猜不透高俅的心思。若高俅有意拉拢萧唐示之以好,萧唐教训高衙内在先,再与那高俅共争圣宠,又是同在京师三衙内争功名的人物,那高俅大度容人,要与萧唐唱出“将相和”来?这点萧唐打死也不信。 就连生着玲珑心窍的燕青也秀眉紧蹙,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时,一直静静旁听的许贯忠忽然冷笑一声,道:“这个高俅,确实并未安甚么好心!” 萧唐听许贯忠话,他双目一亮,急问道:“贯忠可是已参透高俅那厮的用意?” 许贯忠站起身来,踱步到:“萧大哥,那安抚使之职虽然位高,却也不是甚么权重的封疆大吏。以我大宋官制,仅在陕西、河东、河北及两广等地常置安抚使司,虽有‘便宜行事之权’的名头,主管一路数州的兵民之政,可却又无权过问本路的财赋、刑狱、漕运、仓储、学事等,这般互相掣肘的官吏制度,原用意是避免大宋武人拥兵割据,可却又造成诸路安抚司推诿扯皮,尾大不掉。 而且那京西南路不比我大宋因西夏进扰,而在泾原、秦凤路等诸路边境所设的经略安抚使,权重者为西军军事统帅以节制西北数路军马,京西南路本在大宋腹地,大哥空为一路安抚使,却并无令调兵之权。等到高俅做成那三衙殿帅太尉后,大哥这殿前都虞候之职反受其节制,所以大哥虽然看似风光,可仕途还不全在那高俅掌控之中?” 石秀听罢怒道:“当官的花花肠子恁地多!既如此,那高俅不容大哥手里掌握半点权力,他倒还似是做了好事一般!?” 许贯忠两目精光一闪,他点头道:“正是!何况那高俅如此行径,也不是为巴结大哥,只怕他全然是做给官家看的。那高俅见金风玉露楼甚讨官家欢心,便作态举荐大哥,官家见高俅体察圣意,哪能不喜?可他如此捧杀大哥,倘若大哥稍有不慎,再将大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还是易如反掌之事?” 萧唐听许贯忠一番剖析,也登时茅塞顿开。先捧后贬,不出手便装孙子,一出手便要你命的路数在中华几千年朝中权斗中也早就被用烂了,那高俅能在官场爬到今这个位置,他的心机又岂能是江湖上直性的好汉能够猜透的。 不过萧唐凝视着此时侃侃而谈,言语间格外透着股自信,双眼中神采飞扬的许贯忠,暗叹道这个心思缜密、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也不再像往前那般在功名与自身原则间取舍不定,终于开始展露出他才谋士的资质了。 而在京城官场这般人心鬼蜮、勾心斗角的场合下,萧唐也正需要崭露头角的许贯忠,作为自己的智囊与朝中那些城府极深,权术老到的权臣周旋。 181章 洞若观火,许贯忠初露锋芒 恋耽美 正文 182章 谪仙、剑卿与智叟,智囊团的雏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2章 谪仙、剑卿与智叟,智囊团的雏形 许贯忠一席话罢,就见萧唐正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并道:“贯忠果然心思缜密,一语便道破了高俅那厮的算计,真不愧是我的智囊!” 许贯忠这时才恢复了几分少年窘态,他有些局促地道:“萧大哥休恁地,我只不过久闻那高俅奸险,处其地而察其心,便料想他心揣这般心思。~随~梦~小~说~~sug~lā ” 燕青托腮沉思一番,道:“官场明争暗斗、暗中倾轧的的手段,自然更是阴险歹毒得紧。贯忠便是有多谋善断之才,可若算无遗策,又谈何容易?我虽亦常与人计较心机,却也不比贯忠有学有才、有智有术。日后大哥与那干权奸周旋,这般算计不知还有多少,这倒也棘手得紧。” 身边的心腹兄弟虽然各有所长,可是若论胸中有经纶济世之才,神机妙算的谋士智囊,除了个年纪尚轻的许贯忠,可用之才还是太少了,哪怕是梁山上那个更擅长下绊子阴人的智多星吴用也成啊 萧唐正想着,忽然瞧见不知何时到了门口,正倚着门抱着膀子,不动声色地正聆听萧唐与许贯忠、燕青等人商谈的萧嘉穗。萧唐嘴角一翘,道:“好歹现在官也已升了,东京汴梁的人杰,我可还没会完呢。” 罢萧唐对石秀道:“三郎,我托你打探的汴梁城左近安仁村内,那个闻焕章的有名文士可已有了下落?” 商议事后,萧唐就见萧嘉穗神色复杂,走到自己面前道:“既然官家对你恩宠有加,你有意叫我知晓的那些事你又何必去做?” 在萧嘉穗被萧唐请至府邸中居住的这段时日,萧唐已经有意识地叫萧嘉穗知晓自己在绿林中展自己势力的全盘计划。虽然他与萧嘉穗相处时间并不久,可萧唐十分清楚萧嘉穗的为人与原则,若让他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这个慷慨仁义,且不屑于攀附权贵的布衣剑卿绝对会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萧唐面色坦然地对萧嘉穗道:“正如当日我对萧兄所言,我所谋的,只有抗虏御寇,报国安民。惩奸除恶,替行道这十六个字,做此等大事,正需要萧兄这等英杰相助。倘若我背离初衷,萧兄是取我性命,抑或拂袖而去,我萧唐绝无怨言。” 萧嘉穗注视着萧唐,心想这个仕途正一帆风顺的朝堂后起之秀,若非对自己绝对信任,又怎会将这等杀头大罪叫自己知晓?如果真能为下做番事业来,我萧嘉穗又怎能甘心隐居一世,荒废了自己这身本事?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萧嘉穗打定主意,道:“罢了,萧任侠要走的路,萧某还想看你走下去!萧任侠所的那个闻焕章,也是你想拉拢的一方人杰?” 萧唐微微一笑,心当年汉高祖刘邦伐暴秦,败项羽,建立大汉皇朝最为仰仗的三大谋士,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良;有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供给军粮的萧何;还有率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的韩信这汉初三杰,如今我已得许贯忠、萧嘉穗,又怎么能忽略了那个精通兵法谋略,却一直不得朝廷重用的闻焕章呢? ※※※※※※※※※※※※※※※※※※※※※※ 青郁郁的一片叠翠山峰,泊泊溪水从安仁村前流过,一片耕地间有农户汗流浃背地耕耘犁地,山涧旁边的茅檐中却传来阵阵稚童朗朗的读书声。 萧唐与燕青、许贯忠、萧嘉穗三人来到安仁村中,问乡民问清了路径后,便径直来到闻焕章所在的茅檐私塾前。但听私塾中书童齐齐朗诵着“索居闲处、沉默寂寥?,求古寻论、散虑逍遥,欣奏累遣、戚谢欢招”似乎闻焕章正授业传教一众书童千字文,萧唐与燕青等便肃手恭候,等闻焕章传授完书童课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十几个七八岁大的书童兴致勃勃地奔出私塾后,就见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文人踱步走了出来,萧唐上前一步抱拳道:“请问这位先生可是闻教授?” 闻焕章疑惑地打量萧唐等人一番,拱手问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找闻某又有何贵干?” 萧唐回道:“在下萧唐,久闻东京城外安仁村有位闻教授,深通韬略,善晓兵机,因此特来拜会。” 闻焕章神色一动,问道:“莫不是大名府萧唐萧任侠?可倒久闻任侠大名,不期今日来大驾光临,倒是可怠慢了贵客,众位还请至寒舍坐。” 罢闻焕章请萧唐等人至宅中赞作,萧唐见闻焕章家中布局简单,房中堆满纸墨笔砚、各类经史书籍,却毫无半点华贵奢侈的器具。萧唐心中暗叹闻焕章也是个极有名的文士,与很多朝廷大臣相识,更是与宿元景宿太尉是同窗好友,甚至在他任泽州主簿时曾从中斡旋,判轻当年遭奸人设计诬陷的那个四脚蛇徐京,现在也已是十节度之一。可如今生活得却如此清贫,权贵满朝虽多旧识,可无一个荐贤他。 这个闻焕章是安于现状之人么?萧唐并不这么觉得,在高俅征讨梁山时,上党节度使徐京向高俅力保闻焕章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举荐他为参谋。闻焕章得高俅想请,他也没有借辞推托而是一口应承下来,足见其蛰伏十几年,心中却仍然有一番抱负。 在讨伐梁山时,闻焕章所荐之策都十分中肯,可高俅偏偏不听他的劝谏。到后来闻焕章力助宋江促成招安之事,到最后却又不得奸臣看重,依然归隐山野。 闻焕章虽然精通谋略、才学过人,也曾做过地方官吏,可他被人嫉才,最后只能以白身布衣之身在安乐村做个教书先生。萧唐心想既然这个闻焕章是个擅于设谋献计、出谋划策的谋士,也不是彻底甘心一生一世碌碌无为之人,萧唐便早已经动了让这个山野遗贤成为自己幕僚,以他的机智才识来助自己成就大事的心思。 然而还没等萧唐开口,闻焕章已经微微一笑,直盯着萧唐的双眼悠悠道:“萧任侠莅临寒舍,莫非是要招我为幕僚?若是如此,请恕可得罪,诸位还是请回吧。” 182章 谪仙、剑卿与智叟,智囊团的雏形 恋耽美 正文 183章 开府设司,剑指京西绿林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3章 开府设司,剑指京西绿林 闻焕章一口回绝的态度,倒让萧唐有些意外,他细细琢磨方才闻焕章的话,便已大概想出个所以然来。◢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这个闻焕章,不甘心只做一介幕僚。 各路豪强府中招募的幕僚,得好听些是谋主智囊,得不好听他不过就是府中养的一个食客先生,甚至比起绿林山寨中那些白纸扇,也同样都是没有功名在身的布衣平民。 闻焕章与朝中不少大臣是旧识,只怕其中亦曾有不少人也曾想招他到自家府中行事,可是私下想利用他闻焕章的才智是一回事,做到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地向朝廷极力推荐闻焕章,又是一回事。 这个闻焕章想必也是很有骨气的人,他与太尉宿元景、节度使徐京这等朝廷大员关系亲密,却也没有苦求他们为自己谋条官路,也没有选择屈身依附在他们手下,萧唐只凭自己三言两语,便想这个才识出众、颇有风骨的有名文士投奔他,确实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这个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诉求、自己的思量,许贯忠尽心竭力地辅佐萧唐,是因为他和萧唐的感情与恩义,当年他许家受萧唐之恩加上这几年的相处;萧嘉穗决定留在萧唐身边,是因为他的志向与性情,同时他也很好奇依萧唐的计划,是否真适合与大宋各地的不公所抗争。闻焕章又不是甚么江湖绿林中讲究意气相投的好汉,虽同为村中教书先生,依闻焕章的性情也不似现在尚在京东路济州郓城县东溪村的智多星吴用那般,打算与绿林草莽合作图谋暴利。我明明要有晋升前景规划的国企待遇,哪怕从地方科员做起,但是要有升职到省部行政级别的机会,你却只想让我在你名下的私企打一辈子工,这事还有必要谈么? 可是这个闻焕章,毕竟其才智过人、可堪大用。纵然现在他不太可能上萧唐的“贼船”,可只从官府的角度合作,萧唐也需要闻焕章这等助力,眼下只有再抛出个香饵来,看他到底会不会上钩。 念及至此,萧唐对闻焕章道:“先生有大才,又怎甘屈居人下?而我主管京西南路安抚司公事之职,身掌军旅教阅、督捕盗贼、安抚一路百姓民生之职,可这开府设司手下良才捉襟见肘,故而特来拜求先生共为国家出力,可绝非让先生屈尊做我萧唐府中幕僚。” 闻焕章听罢这才神色一动,道:“山野村夫孤落寡闻,竟不知萧任侠受圣上隆恩,已经做得一路安抚使,失敬失敬。只是京西南路不比鄜延路、秦凤路、泾原路这等与西夏接壤的边地军州,又不曾听闻有甚灾匪乱,一路安抚,不驻辖地,无朝廷令差遣亦不可开府设司,萧任侠又怎能执掌这一路军政?” “现在朝廷还未作差遣,可想必也快了”萧唐呵呵一笑,旋即正色道:“先生是个智者,我萧唐便也不虚言,如今我大宋诸路官兵,州府中兵失操练,兵不畏将,将不知兵,甚至有上官得了贿赂,哪里管甚么庸懦,费军需本钱,姿意猺剥军粮。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军中杀良冒功,纵兵掳掠,骚扰地方,反将赤子迫逼从贼之事也时常有之。 京西一路眼下虽未生大患,可也是江洋大盗,山寨强人肆虐的去处,若有似洺州张迪那等人物撺掇诸路强人,事毕一呼百应为祸一方。届时将军怯懦,军士馁弱,一闻贼警只怕是先以寒心丧胆。我若是能动官家于京西南路开府设司,靖一方安宁,先生又可愿出山助我?” 萧唐这番话绝非是危言耸听,按原本的轨迹,以后王庆正是占据了京西南路房州为巢穴,一步步打破邻近州县,导致京西路、荆湖路的绿林强人都来附和,占据八座军州自立为楚王。而闻焕章听者有心,他只觉得萧唐话语中似是对大宋上下军政愤慨颇深,这个新官上任的京西南路安抚使,只是为清剿一方强人么? 可是如果朝廷真能遣萧唐至京西设司,虽然闻焕章还是要在萧唐手底行事,可身份却是由安抚使知名,有朝廷官身身份的府中官吏,就好像现在鲁达所在的安抚经略府中,安抚经略使司府下设同知、副使、统制官、提辖、判官、知事等职位,在设府期间的政绩功绩都能经考核,成为转入仕途的经历,这不但符合闻焕章的初衷,也给了他才以致用的机会。 思虑一番后,闻焕章微微一笑,道:“可一介山野村夫,蒙萧任侠看重,做这等大人情重用于我。虽然可才疏学浅,却也有心为国家效命,萧任侠既不相弃,可自当效犬马之劳。” ※※※※※※※※※※※※※※※※※※ 话别闻焕章后,在回东京汴梁的路上,许贯忠忽然开口对萧唐道:“萧大哥,这个闻先生便是他才智过人,可也却似个不个能与大哥同谋那番大事的人物。” 萧唐心这个闻焕章也确实如此,他隐居多少年也都没动落草的心思,不过萧唐的计划只有他身边心腹知晓,便是现在的王焕、王进、林冲、索、魏定国、单廷珪甚至是周侗、卢俊义、岳飞这些曾经的泽袍战友、亲友师尊知道萧唐的计划,只怕也都绝对不能理解。 可目前萧唐要在官场与绿林双方面打下根基,依然需要多方面的助力,这些人中有很多早晚会因命途际遇而心性转变,眼下不急于这一时,水浒中水泊梁山上一百零八条好汉,从一开始又有几个便打定主意便要落草与官府对抗,立起那替行道的杏黄旗的? 而身旁萧嘉穗思量片刻,悠声道:“正所谓谋士五谋: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下。谋己者独善其身、谋人者攻讦心计、谋兵者运筹帷幄、谋国者从龙改元,谋下者念苍生黎民、华夏气运那个闻先生若只想依附于奸邪当道的官场,确实并非为下所谋的智者。”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没有转机”萧唐听许贯忠、萧嘉穗二人所言,便道:“这个闻智叟是个正人,有些事情他早晚会看清楚,而现在若能得到他的助力,便已经足够了。” 许贯忠颔思量,旋即又道:“萧大哥管勾一路安抚司公事,真打算向官家情愿,谋图京西南路?” “既然这个虚职亦可作实权差遣,高俅那厮会把握圣宠迹,我萧唐便利用不得那赵官家了?”萧唐眺望着远处轮廓渐渐清晰的东京汴梁,道:“到这我反倒要多谢入京时,竟敢劫掠我车仗的段三娘、刘敏、酆泰那几个贼厮,京西的绿林道竟然敢在京畿路、京西北路公然生事,拿此事大做文章,那赵佶既然是溺信亲宠,驭国任性之人,下次他到金风玉露楼,正好可服他放权让我在京西行事!” 如今卞祥、孙安等萧唐手下心腹已经准备在京东、河北一带壮大声势,而京西南路也是王庆麾下各路能人异士的汇集之地,以清剿匪寇的名义在重新划分京西南路这片江湖,也正符合萧唐心中的谋划,水浒中宋江、方腊、田虎、王庆四大寇各自啸聚一方,萧唐却要在两宋之际的动荡乱世来临之前,尽可能蚕食他们这些枭雄本该占据的绿林势力。 183章 开府设司,剑指京西绿林 恋耽美 正文 184章 美人受宠,宋徽宗下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4章 美人受宠,宋徽宗下诏 东京汴梁,金风玉露楼香阁之内,萧唐与柳影烟默然对视,柳影烟蓦地嫣然一笑,道:“奴家本就是烟花女子,若能得官家垂青,岂不是大的福分?” 眼见这个活色生香、花容月貌的花魁强打笑意,萧唐心中却不由地感到一阵歉然。?随?梦?小说 suglā 本来在赵佶逛乐坊时,以柳影烟这个名噪河北两路的青楼行,做为向那风流子谏策的资本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归根结底,萧唐还是要利用柳影烟的美色去讨赵佶的欢心。 虽然在这般时节,士大夫见互赠美妾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况且又有多少红尘女子,挖空心思想受子宠幸却不可得。然而这事对于萧唐来,他不只要越过他心里这道坎,也要尊重柳影烟真实的心意。 萧唐长叹口气,道:“影烟姑娘,既然我已为你赎了身,你便早已经不是那在青楼中打踅,以色娱人的烟花女子。何况你我多年交情,你若不愿我绝不相逼。虽然我确实确实需要以此道与官家打通门路,可京师上下花魁佳丽何其多?可用的却不仅仅只你一人。” “可既然官家已点了奴家的名,大官人若是有意搪塞,岂非会惹官家不喜?何况京师内花魁佳丽虽多,可又有哪个是大官人的红颜知己,能似奴家这般为官人周全?”柳影烟螓轻摇,幽幽一叹,又道:“官人设身处地能为奴家着想,奴家已是感郎白头偕老,落个善终? 萧大官人有情有义,从不因奴家是青楼女子而轻慢。借大官人之势,奴家有幸做得河北两路第一行,如今既能得官家宠信,便是再入瓦舍青楼,又有何妨?在这东京汴梁也能做得第一花魁,不正是奴家当年夙愿?” 萧唐还待再讲时,柳影烟又轻笑道:“大官人不必多言了,如今又是蒙萧大官人之恩,能与当今子垂青,女子感,在宫外向那宋徽宗赵佶“吹枕头风”,对于自己的大计势必助力良多。 “我明白了,即使如此,我便祝影烟姑娘做得我大宋的第一花魁行。”几句言语后,萧唐便告辞出了香阁。柳影烟望着萧唐离去的背影朱唇轻启,欲言又止,她将心中对萧唐最后的愿望深深埋在心里,因为她不愿瞧轻了萧唐,也不愿萧唐看清了自己 ※※※※※※※※※※※※※※※※※※ 三日后,按理并非是金风细雨楼乐坊迎客之时,可酒楼的生意却依然要做,五座楼宇内也依旧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一众酒客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在皇宫中闲不住的赵佶早就又遣人知会过萧唐,再次驾临金风玉露楼。 还好赵佶身边那亲随太监梁师成并未随行,萧唐也生得和那个奸臣宦佞虚情假意地攀关系,他又与率一众皇城司逻卒来护卫赵佶的皇城使李珙叙了几句,便与燕青前往密间酒阁面圣。 又是一番繁话休絮的应酬逢迎,赵佶兀自心猿意马,欲向萧唐问及柳影烟的芳踪时,就听阁外有乔装的皇城司侍卫禀报道:“主人,柳影烟柳行到了。”赵佶登时笑逐颜开,连连道:“快快有请!” 当柳影烟翩翩进了酒阁时,赵佶就见她如瀑的青丝长被盘成元宝髻,露出白滑如凝脂的蝤蛴玉颈,玉嫩秀靥的绝色容姿,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都在撩拨着赵佶的心房。柳影烟身着的那一袭大朵牡丹翠粉烟纱碧罗裳,不但尽显她袅娜的身段,娉婷袅娜间尽显她的万种风情。 饶是后宫佳丽无数,好风流的赵佶在宫外见到如此绝色,又是自己惦记甚久的河北两路第一花魁行,他全无半分子威严,而是似个风流才子般向前作揖道:“久闻柳行大名,朕不,今日有缘得见,实乃幸事。” 萧唐眉头一皱,心这个好风花雪月的皇帝到了勾栏瓦舍,他平易近人倒也不是,明明是九五之尊的子在欢场如此做派,未免太失体统了。 而柳影烟见方今子竟然向自己长长作揖,她也不住吓了一跳,忙盈盈拜倒,道:“陛下折杀奴家了!谅奴家青楼女子,一介布衣,又如何能受子之礼?” 赵佶连忙抢上前去将柳影烟扶起,在宫中嫔妃服侍他都是千人一面,遭早已叫他倦怠,在民间勾栏瓦舍间与这等花魁不以官家身份倒凤颠鸾,才能叫他挑起意兴来,赵佶笑道:“我既然是微服出访,与柳行理会推心置腹,不必多礼。” 柳影烟得了萧唐眼神暗示,便也放下心来,尽把青楼中鉴貌辨色、曲意逢迎的本事使将出来,更将那赵佶撩拨得飘飘欲仙,浑身骨头似也轻了几两。萧唐在旁颇不自在,如今正事还没提及,他哪能真甘心只为讨这昏君喜欢,做个龟公为他推香荐色? 念及至此,萧唐按瓦舍间规矩,也不按君臣之礼,他提酒一盏向赵佶道:“蒙陛下提拔,臣感大好,趁热打铁地道:“只是臣还有一事,欲求陛下恩准。” 现在正主到了,萧唐与燕青再留下去,他赵佶也已觉得有些碍眼,见萧唐有事想请,便急不耐地又道:“卿但无妨,寡人愿闻。” “启禀陛下,臣奉诏如今觐见陛下之时,曾有贼人于滑州台山遭贼人劫掠,家丁伤亡甚重,还险些害了臣家眷性命” “甚么!?”萧唐此言一出,赵佶倒不好只顾将心思全放在柳影烟身上,萧唐遭刘敏等人伏击之事也无公文上逞,赵佶又如何知晓?他放下酒盏,脸上带了几分愠色道:“岂有此理!滑州毗邻京师重地,竟有贼人猖獗如斯,害我爱卿受惊!滑州知府、军监不才贪佞之臣,枉受朝廷爵禄,却保不得治下安宁。岂不自惭!?卿且宽心,寡人定饶不得那干玩忽职守之徒!” 萧唐见赵佶上道,心此事已成了一半,便又道:“此事原怨不得滑州知府,据臣打探得知,劫掠为臣车仗的,乃是肆虐与京西南路的绿林贼人。如今臣得陛下提拔,为国家效力之时必当争先。京西南路位处我大宋腹地,却有贼人为祸一方。臣既为京西南路安抚使,自当靖一方安宁,如今恳请陛下遣臣于京西开衙设府,督捕凶寇,以清境内,庶不负陛下隆恩。” 赵佶略作沉吟,心这番请求倒也不难理解,身为朝廷命官却被绿林匪寇算计,这萧唐又如何能怄下这口气来?大宋诸路军州下若有暴民乱党打破州府,安抚使这等虚职便受朝廷调遣给予巡视督查、体量安抚的实权也合乎官制法度,虽然现在京西还没闹到流寇聚集,割地据府与朝廷对抗,可是既然有强寇跨路生事,还是惹到了这个京西南路安抚使头上来何况这般差遣事毕即罢,只教这个对自己甚是恭谦,而他赵佶又颇为看重的臣子立番功绩来,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赵佶便断然道:“好,爱卿既然有心为寡人分忧,寡人便下诏命卿即令起行,待飞捷报功之时,自当加官赐赏。另传枢密院统军司调令,委爱卿选将调兵,前去京西南路剿捕,务要扫清强寇!” 184章 美人受宠,宋徽宗下诏 恋耽美 正文 185章 萧任侠,你到底是官是贼?(求收求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5章 萧任侠,你到底是官是贼?(求收求订求票票) 萧府别院,拼命三郎石秀宅后。{随}{梦}小说 {sug][lā}也许是这个萧唐手下得力干将在京师市井展势力,早知道自己要做的一些事见不得光,所以他便在修葺萧唐府邸时,已在自己宅后庭院的石桌下建好了座地牢,如今倒正好将曾袭击萧唐车仗的赤面虎袁朗关押在其中。 袁朗本是个爽直的汉子,他知道被关押在东京汴梁,就算自己能搬开压在上面的石板,上面便是萧唐身边心腹的住处,再以他孤身之力逃脱戎卫京师的禁军、捕役的搜查也是绝无可能。 既然逃不了,索性在此好吃好喝地呆着,等到萧唐想起自己时是杀是剐也都认了,怕他甚鸟!随那萧唐怎么奈何我,要债没得偿,要命有一条!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还能怎地!?想通此节袁朗心便死也做个饱鬼,该吃吃该喝喝,身子反倒养胖了一圈。 可又过十余日,袁朗不禁又寻思道:那萧唐又作甚怪!终不成要将我囚在此处将养一生?这个鸟闷葫芦,教我如何猜得破?一番计较下,袁朗气闷焦躁,再等萧府家丁将饭菜从篮子吊下来时,不住地喝骂道要如何炮制老子,赶紧给个痛快的。 今日又是如此,袁朗兀自呼喝着,他眼睁睁瞧着一篮伙食放入地牢。袁朗知道自己就算冲上去拽住吊菜用的绳索,在上面转动轱辘的看守一现有异便挥刀斩断麻绳,除非袁朗生出双翅来,否则断然跃不出几丈深的地牢。 袁朗啐骂了一声后,现菜篮子里除了蒸卷儿、菜蔬、一盘酱肉外还有一坛子好酒,他浓眉一挑,心有些时日没沾酒水,这便是断头酒也要痛快畅饮一番! 想到此袁朗拍开封在酒坛上的黄泥,皱起鼻子重重嗅了一大口,旋即他仰脖便饮,咕咚咚灌了一大口酒,登时觉得心底畅快不少。袁朗盘膝坐地,一手捧着酒坛,一手抓着酱肉直往嘴里塞,不一会的功夫便风卷残云般将酱肉吃个干净。眼见酒坛也见了底。 袁朗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忽然抬起头向上方大声骂道:“你们家那主子,萧唐那厮也是个不爽利的!便是要去爷爷的性命,岂不是该拿些酒食叫爷爷吃饱喝足了上黄泉路?” 此时袁朗却听上方有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厮道我是悭吝之人不成?你还要个甚么,不怕你这厮撑破了肚皮!” 袁朗一听是萧唐话,他站直了身子,仰脖大喝道:“问甚么?但有好肉只顾拿来,但有好酒只顾筛来!你囚老子也不给个法,还不该将老子伺候得好好的!?” 不一时,从地牢上方有吊下来两坛子烈酒,并着熟鸡煎肉两大盘。袁朗刚捧起酒坛子,就见萧唐一跃而下,他定定望着袁朗道:“一起喝些?” 看你这厮葫芦里到底卖得甚么药!袁朗倒也光棍,他喝了声“好!”便大喇喇地席地而坐,与萧唐大快朵颐、喝酒吃肉。两个人各自吃的口滑,喝得爽快,好似多年的好友促膝畅饮,看不出一丝曾结下过梁子的模样。 直到熟鸡煎肉被萧唐、袁朗吃个精光,烈酒也已喝个滴涓不剩。袁朗一抹嘴,伸出满是油渍的手掌在衣服上胡乱抹了抹,便道:“既然与你已吃喝过了,萧任侠又想如何处置老子,划下道来罢!” 萧唐双肘枕在膝盖上,他凝视着袁朗,忽然嘴角一翘,道:“襄州石梁山赤面虎袁朗,在京西路、荆湖路算有些名头。我也曾打探过你的行径,虽然剪径取金帛财物,却无伤害客商性命,滥杀妇孺姑的恶行,在京西绿林中也算有个好名头的。” 袁朗大嘴一咧,道:“久闻萧任侠好招贤纳士的行径,莫不是也要诳我入伙?我袁朗确实招惹你在先,要我的命,我无怨言,可若是叫我卖命,你这任侠也未免忒看老子了!” 萧唐也不着恼,他又道:“你那干手下已经尽数被刘敏、段三娘、寇烕那干人害了,你可心甘情愿地死在我手上?如今官家封我为京西南路安抚使,我正好要与那几个贼厮计较,而你这个赤面虎” 萧唐话音未落,袁朗已经浓眉倒竖,他忽地窜起身子来,一脚踢飞喝空的酒坛,随着啪嚓声巨响,袁朗又舌绽惊雷般大喝道:“休想诳老子招安!老子学得这一身本事,要给官府做狗早便去做了!我兄弟的仇老子能报便报,可也不至做你的爪牙去坑害江湖上的好汉!!” 眼见袁朗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萧唐摇摇头,笑道:“你便真如此仇视官府?” 袁朗又厉声痛骂道:“世道不公,那些污滥官吏读个鸟圣贤之书,终日只盘算盘剥毒害的事。我袁朗虽落草绿林,但做事问心无愧,修善之人老子可分毫不曾害他。那些狗官又如何做的?媚上欺下,坑害良善,心里只要害人,是惯行腌臜事的畜生!老子就算做个死不瞑目的鬼,也胜似做条摇尾乞怜的狗!” 萧唐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拍手道:“既如此,那我若放你回石梁山落草,你又如何?” 袁朗本来还骂得不解气,可他听清楚萧唐话后,登时噎得满腔愤恨污语都咽回到肚子里。袁朗一对虎目瞪视着萧唐半响,才狐疑地道:“你这话可不是在消遣老子?” 萧唐也瞪了袁朗一眼,学着他的口气道:“老子消遣你这厮作甚?既然刘敏、段三娘、寇烕那几个是劫我车仗的正主,我自会寻他们算账!你既然也被那几个贼厮害了,只助我除了那几个便是。事成之后,咱们恩怨两清!” 袁朗沉思半响,向萧唐剪拂拜道:“你我哪又是恩怨两清?萧任侠以德报怨,真不愧了你的好名头。倘若阁下愿放我不杀,这般义释之恩我袁朗必报!” “别急,我话还没完”萧唐摇摇头,又道:“我放你不是没有条件,待铲除了刘敏那几个,我放你回石梁山重振旗鼓时,剪径路人客商的无本买卖,你就不必再做了。” 袁朗听罢一怔,随即冷哼道:“萧任侠,你是富户出身,又是随着权贵升官财的人物,又哪里晓得我们绿林中的营生?你不叫我劫掠不叫剪径,还算个鸟绿林盗?” 萧唐振衣而起,他直视着袁朗,朗声道:“我又怎会叫你这等绿林汉子吃斋念佛?你重立山寨前,所需钱粮兵刃我自会想办法送与你。你只须依我如有客商车辆人马,任从经过。 待你山寨有所成时,便是你那石梁山百十里,三二百里,若有钱粮广积害民的大户,你也尽可去夺其金帛粮草搬取上山,但打听得有哪里欺压良善的暴富人,积得的那些家私不论远近,只要你能取便取!你不是也世道不公?如此去处大何止千百余?你若答应,我也自会想法与你互通生息,相互照拂。” 袁朗听萧唐一席话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朗又直愣愣瞧了萧唐半响,才问道:“萧任侠,你到底是官是贼?” 萧唐微微一笑:“做官除恶贼,做贼杀贪官。旁人不是做官便是做贼,可是鱼和熊掌,我却想兼得。” “有趣,当真有趣的紧!若萧任侠真是这般打算,我袁朗助你又有何妨!?”袁朗仰大笑一番后,他又对萧唐道:“可是既如此这般,我又算不算在你萧任侠手底行事,须听你萧任侠的号令?” 萧唐微微一笑,道:“若是我存心不仁,不顾大义而冷了好汉的心。你只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也由得你。” 袁朗沉吟片刻,心里思虑道萧唐在江湖绿林中结纳豪杰、名闻寰海亦是个胸襟胆气的好汉,可是官匪不一路,萧唐官身的身份是存在于他俩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当时要赚萧唐家产时,袁朗心底也隐隐有分愧意,若萧唐真是如此这般图谋,将一身本事卖于他倒也不亏 可是如此轻易投他,须叫这萧唐把我袁朗瞧轻了想到这袁朗向萧唐抱拳施礼道:“萧任侠胸襟宽广,我袁朗铭感五内。可是要叫我将一腔热血卖于你,也要叫我袁朗心服口服才是!萧任侠,当日你我使兵刃争对未分出个胜负,今日我想向你讨教番拳脚功夫!” 萧唐一听,倒正合他心意,自己有心要用袁朗,总要叫他彻底服气才是,便道:“好!袁兄请指教!” 袁朗挺直了身板,神威凛凛,直如神降临一般,他大喝了一声道:“既恁地,萧任侠,我来了!”罢他右手击出一拳,直奔萧唐胸膛打来。 这一拳出手既快,力道又足,萧唐见袁朗拳势凶猛,他伸左臂横挡。旋即将周侗所传的五步十三枪戳脚、红拳的拳脚精妙技艺尽皆施展开来,袁朗反倒被萧唐迫得手忙脚乱,只斗了十余合便被萧唐来势奇妙的一拳击中他的右肩。 袁朗虽然无意与萧唐生死相搏,可也起了争胜之心,他出手渐重,吼叫连连,终于将全身劲力都使将出来。霎时间,但听拳脚生风,呼呼直响,而萧唐却气定神闲,挡下袁朗的连番攻势。 本来袁朗少了擅使的那两把水磨炼钢挝,他的武艺便已大打折扣,而萧唐马上长兵器的功夫虽然已渐渐能与一流好汉争锋,若论功夫根基,倒还是以双刀与拳脚更为见长。此消彼长下,袁朗再无力与萧唐恶斗数十合不分胜负,终于“呯”的一声,他被萧唐一拳击在胸脯,蹬蹬蹬两腿数步后收势不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萧唐收了拳,上前扶起袁朗道:“袁兄一时失手,可还想再比试一番?” “还比个甚鸟,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了。”袁朗捂着胸膛咳嗦几声,长舒口气道:“萧任侠看来现在我也该改口唤你声哥哥了。” 时间繁乱所以熬夜码完这章以备万全困到该上床眯觉之前我只悠悠地飘出三个字:求票票 185章 萧任侠,你到底是官是贼?(求收求订求票票) 恋耽美 正文 186章 京师将官,水浒好汉的集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6章 京师将官,水浒好汉的集结 “大哥所行之事非同可,那袁朗可真是信得着的人?”石秀端在椅子上细想了番,还是忍不住向萧唐问道。随梦小说suglā 萧唐则颔道:“我观那袁朗武艺出众,也是个如与他意气相投,便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的好汉。” 此时议事堂内有萧唐、燕青、许贯忠、萧嘉穗、杨序、花荣、石秀等十几个心腹兄弟。这次于京西南路择州开府设司,花荣已被提拔作安抚司统制官,只是他这个安抚府中的统制与先后在老种经略相公、种经略相公的经略府中任提辖的鲁达不尽相同,并非边关军事要府的常驻,待一路安抚事罢即撤,另行转迁。 燕青、许贯忠、萧嘉穗三人也随萧唐同去京西,而杨序、石秀两个主观则留在京师打理萧府事宜,其余诸如汤隆、侯健、郑寿等人各自有门手艺傍身,也都不是十分擅长厮杀争斗的人,与其身涉凶险之地,不如留在京师打理商铺营生更适合些。 虽然这次镇抚京西绿林比不上诸路强人聚集的张迪冀南军凶险,可是如今也无两个节度使压阵,再调动京西、河北诸路人马派兵将那般声势,而且卞祥、孙安、竺敬、山士奇等武艺过人,擅长战场征战的好汉也要携王进返回河北大名府,目前萧唐身边的将才确实少了些。当时征讨张迪时由萧唐、花荣、索所组成斩敌杀将最多的骁骑三人组,现在急先锋索的位置也暂时要由那赤面虎来替代。 不过这次萧唐为一方安抚使,主管京西南路安抚司公事,负责军务治安的最高指挥者,宋徽宗赵佶又准许其经枢密院统军司,在京师内挑选禁军将官暂在其手底行事,萧唐也早想好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供其驱策。 这时就听燕青又道:“房州定山堡的段三娘、伊阙山的酆泰以及刘敏、寇烕那几个恶固然当除了,只是大哥既存了打压一拨强人,再扶持一拨强人的心思,咱们行事还当精细些,免得遭旁人猜疑。” 萧唐从容一笑,道:“既然这趟差遣我有‘便宜行事’之权,见机行事不至有甚么大碍,若到猜疑,只怕高俅那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唐这边所料不差,高俅那得知萧唐恳求赵佶叫他在京西开府设司,镇抚绿林强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乳臭未乾的黄口儿道行还是太浅,如此在官家面前请功又济得甚么事,就算你剿匪不力是罪过一桩,就算荡平了京西绿林寇,兵权还不是还交还三衙与枢密院?还不及在官家面前多讨些恩宠来得实在! 在宋时诸路有三种长官:掌管漕司的转运使、掌管宪司的提点刑狱使、掌管帅司的安抚司,其中转运使掌大宋各路榖物财货转输与出纳,自然是油水最丰足的差遣;提点刑狱使监督管理所辖州府的司法审判事务,审核州府卷案,并有权举劾在刑狱方面失职的州府官员,这般职权自然利于在朝中做人情拓人脉;而除了镇守边境,诸如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统领西军那般的经略安抚司,以及两广边境之外其余安抚司并不常驻掌权,白了就是最多让你过把大官瘾,可不用多久权力还是要缴归朝廷,你还能剩下甚么? 高俅哪里能料到萧唐此举在于将京西绿林重新洗牌,是打算走暗线展自己的江湖势力。按他的理解,萧唐血气方刚,无外乎想在官家面前显显能耐,可是官家如何性情我岂能不知?便是那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他麾下的种家军如今不还是要受媪相童贯节制,你这儿借安抚司之权,在大宋腹地除了耀武扬威一番,还能掀起甚么风浪来? 朝内不少大臣也只把萧唐这般行径看作是向赵佶请战邀功的举动,不过京师禁军内受枢密院调遣文书,调遣至萧唐手下行事的武官,有不少倒是另外一种心态 ※※※※※※※※※※※※※※※※※※ 殿前都指挥使司府邸门口,正有个身着劲装的将官刚要踏入府门时,忽听身后有人唤他:“彭玘兄弟!” 彭玘一回头瞧清来的那汉子,笑道:“韩兄,想不到这次倒又能与你携手征战了。” 来的这两人一个换作百胜将韩滔,一个换作目将彭玘。他们两个都是东京汴梁人士,本来在京师禁军中历练番后,准备接受枢密院调遣外派至诸路州府军监中任职,却没有想到如今又受一纸调令,又要暂时派至京西南路安抚使萧唐帐下行事。 韩滔善使杆枣木槊,弓马娴熟又是武举出身,而彭玘累代将门之后,使一口三尖两刃刀,也是武艺出众。他们两个惺惺相惜,关系一向如兄弟般和洽,如今又能共同行事,也各自欢喜。 韩滔与彭玘兀自边走边着,却听身后有人问道:“两位将军可也是奉调令随萧任侠一并前往京西南路的?” 韩滔与彭玘齐齐回头望去,登时吓了一跳,他们就见身后那汉子生得卷蹜短黄须,凹兜黑墨容颜。睁开怪眼似双环,鼻孔朝仰面。那丑汉子见韩、彭两人神情,反而蛮不在意地咧嘴一笑道:“咱生得就是这副皮相,反倒冲撞了两位,得罪!” 韩滔见那人豪爽,便抱拳问道:“在下韩滔,这位是我兄弟彭玘,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丑汉抱拳回礼道:“咱们都是在京师禁军内任职的好汉,我也曾听过百胜将、目将的名头。我乃殿前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兵马使保义宣赞。” 韩滔一听喜道:“久闻‘丑郡马’宣赞刀法箭术都端的了得!还曾使连珠箭赢了善于骑射的番将,我韩滔佩服地紧。” 宣赞哈哈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便大踏步向府邸内走去。彭玘急忙将韩滔拉到一边,低声道:“韩兄既知道这宣保义的绰号,也该知道他为何被人起了这般诨名。当年有郡王爱他武艺,招做女婿,谁想那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这才在王府中换作丑郡马。因此不得重用,只做得个兵马保义使兄长这般直呼他绰号,岂不是揭他人短处?” 韩滔听罢一愣,道:“我哪里像那么许多,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凭的是一身本事,这生得俊些丑些又有甚么打紧?” 韩滔话没压着嗓门,宣赞也是耳尖,他听罢回头笑道:“韩将军的是,相貌是爹娘给的,如何能埋怨?功名是自己挣的,咱又不是卖俏的郎君,旁人瞧我碍眼,也便由得他们。” 宣赞这副尊容,叫自家的娘子含恨而终,明明一身的本事却又因此不得重用,这在京师行伍军中好事之徒口中早已成为笑柄,可是韩滔、彭玘见宣赞这般坦然洒脱,心底也对他更是敬服。三人到一处,进入殿前殿帅府议事处不久,萧唐便在府内两个承局引领下过了两三重门,到了个周遭都是绿栏杆的去处,萧唐走到堂前掀帘看到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时,却是一愣。 因为那檐前额上刻的分明是“白虎节堂”四个大字。 这个高俅那厮坑害林教头的商议军机要处,倒是我先进来了只不过这次倒不能坑害构陷英雄好汉,而是想借此机缘提前会会尚在京师盘踞,原著中以后的梁山好汉们 宣赞、韩滔、彭玘三人见萧唐入了白虎节堂,齐齐起身见礼。萧唐虽已算作他们三个的上司,却也毫不倨傲,一一回礼道:“我尚未至京师前,便久闻三位的丑郡马、百胜将、目将的名头,不但能与三位携手为国家出力,我也是存了想多结识军中奢遮人物的念头。” 韩滔、彭玘听罢齐齐抱拳道:“得蒙萧任侠召唤,一同前去协力报国,自当竭力效命。” 萧唐眼见韩滔、彭玘,心自己还倒是有心调遣他们的主将,那个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书中梁山五虎大将之一的双鞭呼延灼借机相识。可是人家是开国功臣后裔,先朝良将玄孙,据听闻现在已做得汝宁郡都统制。这次镇抚京西南路绿林之事大不大,若是仗着赵佶的御令调呼延灼前来京师,只在萧唐麾下听他号令,那他萧唐的谱未免摆得有些太大了。 宣赞听萧唐如此,他却登时想起一人来,便向萧唐道:“上官此次安抚京西,既然有心抬举我大宋军中良将,将倒是有一合适人选。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 没等宣赞完,萧唐便笑道:“宣将军所的,可是那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生得与祖上云长相似,又使一口青龙偃月刀,现做蒲东巡检的大刀关胜?” 宣赞一听喜道:“萧任侠也识得我那兄长?” 萧唐点头道:“大刀关胜熟读兵书、深通武艺,是条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奢遮好汉,我如何不识得?” 这个宣赞倒确实是个义气之人,他在步司衙门不得志,但好歹在京师做得兵马使保义,而那大刀关胜屈在下僚,只能在浦东巡检司内做个巡检官。巡检司比州府下辖指挥数十上百军汉维护治安的知寨高不了多少,只论关胜的武艺做这等低阶武官实在忒过屈才,而宣赞也无时无刻在京师军司中举荐关胜,水浒中征讨梁山时宣赞也心甘情愿地奉关胜为主将,这等胸襟与义气已远远胜过行伍军中太多的势利之徒。 只是一个巡检,请命枢密院调动起来倒不必费太多周折,更何况或许还有机会能见到关胜在浦东的知交唐斌、郝思文两个好汉萧唐点头道:“正好前往京西还须准备些时日,赍文书遣使前往蒲东去招关巡检,时间也是足够。何况奉调令随我同行的好汉,尚有两人未到” 宣赞听萧唐答应给关胜立番功绩的机会,他大喜拜谢后又问道:“不知萧任侠又要转唤京师禁军内哪个好汉?” 萧唐微微一笑,道:“我既蒙官家封赏做得这殿前指挥使司都虞候,便是不经枢密院调令,倒也能差遣得动殿帅府内一些当职的武官” 正着,又有个军汉被承局引领来到白虎节堂。那军汉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他一见端坐在上的萧唐,立刻恭恭敬敬地向萧唐施礼道:“下官见过都虞候大人!” 186章 京师将官,水浒好汉的集结 恋耽美 正文 187章 技术人才,不通世故的轰天雷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7章 技术人才,不通世故的轰天雷 来的这个军汉,当然就是现在尚为东京殿帅府内制使,日后的梁山八骠骑之一的青面兽杨志。{随}{梦}小说 {sug][lā} 起来萧唐也觉得这个杨门后裔的仕途实在太过凄惨了些。后世有不少人认为杨志功利心太重,为了功名不惜投到奸臣门下委曲求全,萧唐却并不这么认为。 水浒中杨志的那句名言“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就很能明他的志向,押送花石纲时遭风打翻了船,他倾家荡产打通关系也要投身行伍;卖家传宝刀时因杀死泼皮牛二,判充军大名府后也卯足劲要争番功名,却从没有想要靠阿谀奉承权贵而迹,而是一直在苦候着至大宋边庭为国厮杀的机会,使毕生所学能派上用场。怎奈他时乖命蹇,先后被花石纲、生辰纲断绝了他的官路。 杨家将的名头是杨志的荣耀,也是他的责任。当年杨老令公杨业、长子杨延昭(演义为六子)两代名将之后杨门并没有演义评书中衍生出的杨宗保、穆桂英。直到宋英宗想起提拔将门后裔的杨文广时,那个第三代杨家将已是六七十岁的迟暮老将,在与西夏争战时打了几场漂亮战后便不出两年便已病逝,从此以后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杨家将的家族声誉又开始渐渐坠落 到了宋徽宗年间,杨家将门人中杨志的那个远房兄弟拦路虎杨温另有番奇遇,因在大宋与交趾组织义军斩杀敌酋,而受朝廷封赏做到一方节度使,可是杨志没有那般际遇,空负一身本事,只能在殿帅府做个叫上官呼来喝去的低阶武官。有个同为杨家将传人的后裔做比较,杨志只能咬牙隐忍,苦苦等待个机会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水浒中受奸贼迫害的林冲命苦,他杨志的命,又何尝不苦? 想到这里,萧唐上前扶起杨志,道:“杨制使乃我大宋功臣良将后裔,又是条奢遮的好汉,何须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杨志心中忐忑古怪、不善言辞,极不善于人打交道,也不知他为何怠慢了萧任侠。” 便是他入不得白虎节堂,好歹也要事先来通报一声吧?萧唐不由得对这个凌振更是好奇。他细想一番,对宣赞道:“宣将军,大刀关将军那边,我自会请军司赍文书,连夜前往蒲东巡检司唤关胜赴京计议。至于这个轰雷既然他不来,便由我去见他好了。” ※※※※※※※※※※※※※※※※ 在前往凌振所处的军器监途中,萧唐也从韩滔、彭玘二将了解到凌振的一些情况。原来那管制造兵器的军器监,设正四品的军监以及正七品的军丞;下辖的甲坊署设正八品的署令一人和正九品的署丞,再往下排还有监作二人、署府二人,署史五人,署典事二人等吏,排位到凌振这般正副使炮手已经是非官非吏的身份。 凌振姑且算是半军汉半官府雇佣的技术人员,而且一直到他在书中出场时他的职位就从来没有提升过,不知呼延灼是如何慧眼识珠,力荐这个轰雷做帮手的。按理在京师军司中任职,熬资历混经验位置也已早该往上面动动了,这个凌振有着“轰雷”这般响亮名头,而且使炮的手段又广被人认可,可他居然一直做副使炮手的行当从来没被提拔过,由此可见这个专业技术能力极强的人才多么不懂得为人处世。 当萧唐与杨志、索等四人来到军器监向门吏明来意后,便被引领着经过军器监内的甲仗库、军器作坊后来到一处偏阁,推开门后萧唐只瞧见有个汉子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 萧唐又见桌案上还铺满了各种图样纸张,上面画着诸如五梢炮、七梢炮、虎蹲炮、柱腹炮、旋风炮等宋时军队应用的不同式样的炮具。那些炮具图案上还都画着圈圈叉叉,那军汉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眼前的图纸上,有人推门而入他也毫未察觉。 萧唐轻咳了声,那人没反应萧唐张嘴唤了声,那人还是没反应萧唐心底有些气恼,憋足气大喊了一声:“你可是轰雷凌振凌副手!!!???” 凌振吓得一个激灵,蹭地下窜起身子来,他忿忿地回头瞪视过去,见到萧唐身边的韩滔、彭玘时他蓦地一愣,呐呐问道;“韩将军、彭将军来找我有何事?这几位又是?” 韩滔给凌振气乐了,他笑骂道:“你还问我有何事?萧安抚使唤你前去殿帅府,你这厮怎敢如此怠慢?” “啊?”凌振纳闷地歪了歪脑袋,过了良久,他才一拍脑门,大声喊道:“啊呀!那事我倒是给忘了!” 187章 技术人才,不通世故的轰天雷 恋耽美 正文 188章 宋代火器,后世技术的融合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8章 宋代火器,后世技术的融合 凌振此言一出,登时叫萧唐等一众人哭笑不得,心这个轰雷倒真是专心致志于制造炮具这项工作,这都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物我两忘的地步。{随}{梦}小说 {sug][lā} “这位便是都虞候萧任侠?不知传唤人又有何贵干?”凌振听韩滔、彭玘介绍道来的是新上任的京西南路安抚使,又是殿前司都虞候,他也只能客气地向萧唐问道,只是神情间明显带着几分不耐。 萧唐不由笑着摇摇头,道:“本官奉官家谕旨安抚京西南路诸州,遇到危害一方的强人务必要肃清其山寨,擒获众贼,拆毁巢穴。久闻炮手轰雷凌振善使善造炮具,本官便欲差遣你与我同行,取我可取贼巢。” 凌振听罢,他不愿的神情更是写在脸上,凌振回头又望了望铺满桌案的炮局图样,心往日京师禁军受调令出征时都不曾命我同行,我也乐得清闲有空余时候钻研军器,你却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头,又非叫我受你差遣?叵耐官令在身,我又该如何回绝? 凌振与杨志受萧唐调令的反应真是截然相反,杨志见有受令立功的机会,他不止摩拳擦掌,牟足了劲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也对萧唐的的知遇提拔很是感激。可这个凌振倒好,这明明是次让他积累战功受提擢他官职的机会,这个凌振反倒百般不愿千般不肯,直嫌萧唐不顾他技术研究的热枕,耽误了宝贵的钻研创造的时间 也难怪水浒中这个凌振被梁山好汉捉住后,只是担心京师内家人的安全,当宋江承诺将其家眷接上山后,这凌振便一口答应归降梁山。反正他热衷于制造炮具,京师军器监内他也不得重用,在哪不是研究? 萧唐本来就是慕名来访他凌振,见凌振这般态度倒也不想用军令强行命他随行,有凌振使炮的本事助阵固然是如虎添翼,却也不是非他不可。而且萧唐对这种热衷于技术研究者而不通世故的“然呆”感觉并不坏,相反的还对他们比较尊敬,既然你不愿把握这次机会,我又何必强求? 萧唐正待向已将“逐客”二字写在脸上的凌振告辞时,他忽然瞄到凌振桌案上的一张图纸,见上面所绘的炮具是由根巨大的冲柱支撑,在柱头轴头安放炮梢的投石机。便笑着向凌振问道:“凌炮手现在可是在研精究微这旋风炮的改良?” 凌振双眼一亮,道:“正是如此,萧大人竟然也是懂行之人?” 萧唐走上前去,指了指图样上旋风炮炮梢末端,道:“若在其一端装载重物,并使放置石弹的一端以绞盘滑轮下拉,放好石弹后斩断绳索,借重物下坠之势抛出石弹,其威力、射程岂不是更大些?” “咦!?”凌振两眼放光,他欢声喜道:“大人所言正合我意!实不相瞒,人也曾如此想过!!” 萧唐在后世对冷兵器战争史比较感兴趣,也曾查阅过不少宋元时期炮具的资料,此时所谓的炮具就是抛掷石弹用的抛石机(这般时节又唤作大礮,或石字旁之砲),并非是以炮尾用来盛装炮闩,炮膛做为击炮弹的那种火炮。不过在宋时炮具所用的炮弹,已经出现火蒺藜、霹雳球等用于轰击敌军,起到烧伤、炸伤敌人并惊吓敌军人马的利器。诸如凌振的绰号轰雷,也是来源于北宋时已明出的一种唤作“震雷”的火药武器,据记载这震雷“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 凌振此时再看萧唐便是许久未见的亲朋好友,萧唐再以他印象里蒙古人不断动侵略战争扩大疆土时所仰仗的回回炮资料一一与凌振印证,惊奇地现这个轰雷已经回回炮的制作和原理有了初步的构想与理解。 本来回回炮的明者,是元初时西域木里人阿老瓦丁,与西域旭烈人亦思马因这两个擅长造炮的专家。使得抛石机的展从人力机、扭力机展到配重式重型投石车的巅峰。宋时所用单梢、双梢、虎蹲等抛石车,须用数十人拉绳索,射二十斤左右重量的石弹或炮弹,射程也不过8步,而重型的投石机须固定炮架,不仅十分笨重,最多可近百斤重的石弹,射程也不过五十步。而那回回炮可射的炮弹重量达一百五十斤,射程甚至可达近四百米! 这种军用技术的进步本就需要无数代人日积月累的知识积累,造炮能手凌振虽然隐隐摸清些门路,却又缺乏军器监支持他大胆实验自己的构想,便始终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而萧唐虽然汲取过中华战争史中各类兵器的进化与变迁,可毕竟只是纸面上的理解,只知其大致的概念,比不上凌振这个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造炮专家。 如今萧唐与凌振聊到一处,彼此都有破云见日之感,一番详谈下来。造炮时如何在梢端绑吊重物、又如何炮架上安装铁钩炮杆、如何在放射炮弹时,利用杠杆原理借力将大炮的威力挥到极致等诸般细节都有了些眉目。 萧唐与凌振聊得越来越入巷,不觉已过去大半个时辰,直把杨志、宣赞、韩滔、彭玘四人晾在一边,要么彼此大眼瞪眼,要么眼睁睁瞧着凌振兴致勃勃,直恨不得拉着萧唐的手秉烛长谈,不肯放他离去。 “萧大人见经识经,博学多才。直叫人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凌振此时已彻底将萧唐当做志趣相投的知交好友,他一改前态,脸色心悦诚服,恭恭敬敬地向萧唐长长作揖道。 萧唐赶忙扶起凌振,道:“休恁地多礼,我与凌副使一番长谈也是受益良多。”其实萧唐在与这个当前时代造炮的行家里手印证新式火器、炮具的制造时,也在思虑其它后世威力强大的军用火器在这个时代研的可行性。 然而萧唐也藏了后招,眼下的他还不能对凌振全盘托出,因为萧唐打算在绿林中培养的义军势力倘若有朝一日将与官军兵戎相见,而凌振这个军器监辖甲坊的副使炮手的明如果真得到朝廷重视,难免不会叫自己手下的心腹兄弟反受其害。当然如果能叫这个凌振死心塌地助自己成就大事,萧唐也会叫这个轰雷将他的才能挥到最大化 凌振被萧唐托起身来,又道:“蒙萧大人指点,人铭感五内。大人但有差遣之处,人无敢不从!” 注:关于前一章提到杨志的远方兄弟拦路虎杨温的事迹,以及王焕、徐京、张开、梅展等十节度的生平故事、人物背景,本书主要按他们各自在诸如《醉翁谈录》、《清平山堂话本》等宋明时节话本,以及杂剧戏曲中的人物原型进行描写,《水浒传》中也是将各话本杂剧中的人物汇集聚合而形成十节度的人物形象,所以并不冲突。 188章 宋代火器,后世技术的融合 恋耽美 正文 189章 我本无心撩妹,怎奈何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89章 我本无心撩妹,怎奈何 只是一日之内,萧唐便与青面兽杨志、丑郡马宣赞、百胜将韩滔、目将彭玘、轰雷凌振这五个好汉搭上了关系,而且再等浦东巡检司当差的大刀关胜到京师殿帅府会合,这次京南之行的将才也已经足够了。随梦小说suglā 与好汉交往自然还要以好汉的方式,萧唐邀杨志等人至他府上欢聚畅饮一番,而等众人出了军器监时虽然艳阳高照,可依然淅淅沥沥下起一场阵雨。这对于萧唐、杨志等龙精虎猛的汉子自然算不得甚么事,待他们前行一段路,后来雨也渐渐地也停了,雨后清醒的空气迎面扑来,倒使一众人颇为神清气爽。 待萧唐领杨志、宣赞等五人回了自家府邸,又向石秀、花荣等人引荐了之后,便先行至后宅唤苏瑾娘前来与杨志等人相见。 而等萧唐刚走到后宅院口时,他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因为萧唐瞧见不远处“苏瑾娘”身着她常穿的一袭宽大的鹅黄色罗裳盈盈而立,正背对着自己。 萧唐暗暗坏笑起来,平日苏瑾娘因萧府主母的身份,在他人面前时刻都做出付端庄恬静的模样,可越是如此,萧唐越是喜欢在两人独处时捉弄逗引苏瑾娘一番,这倒也算他们这对夫妻间的一些情趣。 萧唐蹑手蹑脚着,瞧瞧踱至“苏瑾娘”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口中还笑道:“我的好娘子,这是在等相公回来疼你么?” “哎呀!!!!!”萧唐的耳膜被震嗡嗡直响,惊得他也慌忙撒了手,而那被他抱住的女子吓得尖叫一声,跟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蹭的从萧唐怀中蹿了出来。萧唐呆立在当场,听她的嗓音,还有身上的胭脂花粉味,尤其是抱住她时的手感这个身着自家娘子衣裳的女子,竟然不是苏瑾娘? 那女子惊怒地回过头来,萧唐定睛一看,只见那黄杉女子宛转蛾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本来羞恼的她见猝然轻薄自己的人竟然是萧唐,她的俏脸立刻如熟透的苹果般涨红了起来,那个女子,不是唐芃秀还是是哪个? 萧唐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他讪讪地道“原来是唐唐唐姑娘。啊,在下失礼,你的衣衫我以为,我以为是我家娘子。” 唐芃秀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吓,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双颊绯红,一对大眼睛不敢望向萧唐只顾四处乱瞟,“那,那个……”她鼓起勇气开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清,唐芃秀耳根也渐渐红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安放。 自从在潘楼闹市唐芃秀与萧唐再次相见后,唐芃秀曾经借故来探访过,而萧府内花荣与花妹感念唐芃秀当年医救之恩,自然对她十分亲近,是而唐芃秀便成了萧府的常客。活泼灵动的唐芃秀与苏瑾娘、李师师等人也极是投缘,萧唐便是想与她保持些距离,也总不好将这个甚讨人喜欢,又是对花妹有恩情的女孩拒之门外。 “甚么人!”正当萧唐和唐芃秀呆立对视时,萧府上下听见后宅有女子尖叫,登时似炸了锅一般呼啦啦向后宅涌去,这边石秀提着钢刀,汤隆拎着金瓜锤,那边郑寿、侯健绰着哨棒,花荣等正在前厅与杨志、宣赞等叙话,闻得府中异动时长枪硬弓也都不在身旁,可也露胳膊挽袖得随燕青、焦挺等人直奔后宅的方向冲去。 杨志与宣赞等虽然先被闹个愣怔,可觉萧府内可能如今歹人时杨志不由大怒道:“甚么贼子好大的狗胆,竟然到都虞候府中来作恶!”罢他与宣赞、韩滔、彭玘等纷纷捋袖揎拳,也要冲去帮忙。 更要命的是从内宅中苏瑾娘、李师师、花妹以及孙二娘听见唐芃秀尖叫,也早已奔将出来,就见萧唐与唐芃秀大眼瞪眼地对视,而且那唐家姐脸蛋红扑扑地,神情既扭捏又慌张。而萧唐他有口难辩,神情尴尬着想与一众女眷解释个清楚,却又不知该从何起。 孙二娘见此情形,她媚眼儿一眯,嘴角儿一翘,叉着腰张口调侃道:“好啊,老娘就嘛,都汉子有权有钱便爱招蜂引蝶,萧大官人这才刚升官多久啊,可就忍不住要偷腥了” 苏瑾娘见萧唐苦着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芃秀身穿的衣裳,她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蹙眉道:“唐姑娘来咱们府上作客的路上淋了雨,我便将衣裳换于她穿,我们刚打算唤上师师去后山园林,你们这是” 苏瑾娘话音未落,萧唐府中不少心腹兄弟已气势汹汹,以饿虎扑狼之势冲到萧府后宅门口,唐芃秀见到呼啦啦赶来一拨人,她又惊呼声躲到一旁。冲到前面的石秀、杨志等人见此阵仗又看傻了眼,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本来狂奔过来的一群汉子齐齐似被施了定身法儿,登时立杵在当间。那身材瘦的通臂猿侯健刚从后面奔来,他收势不住直接撞前面犹如道肉墙的焦挺身上,反被顶翻在地,摔了个屁墩。 燕青反映的快,他忙笑着对杨志等人道;“诸位休慌,看来不过是些误会,使得萧大哥的家眷吃了一吓。” 可是话音未落,唐芃秀又一声尖叫把众人又惊得一愣,众人循着唐芃秀惊慌的目光望去,就见宣赞拔开杨志的肩头正好探出脑袋来,他那副尊容冷不丁叫人瞧见本就容易吓到旁人,而现在这宣赞双目瞪着溜圆,刚跑过来兀自气喘吁吁的,活脱脱一副刚从地府里钻出来的阴司鬼差模样 宣赞听到燕青所言,便向唐芃秀咧嘴赔笑道:“对不住,我生得这副皮相,反倒叫萧夫人受惊了。” 这宣赞不还罢,一反倒叫萧唐、唐芃秀、苏瑾娘之间的气氛更尴尬起来。燕青轻咳一声,道:“宣将军误会了,她不是我大哥府上主母” “哦?这位娘子便是萧任侠的妾室,也恕我莽撞则个。”还没待燕青把话解释清楚,宣赞便已笑呵呵着抢过话头讲完。他这个丑郡马倒也是一番好意,本来唐芃秀见他模样便吓得大叫,这也对宣赞是十分失礼的事,可他宣赞性情直爽豪迈,对于自己的容貌如何丑陋早已毫不在意,便只想先抢着把道歉的话了,也省得这萧唐的“家眷”会感到尴尬。 只是宣赞虽然不想叫别人尴尬,可偏偏就闹得萧唐与唐芃秀两人更是尴尬无比 虽然只是与宣赞刚相识不久,萧唐现在仍恨不得想冲上去照着他的屁股重重踹上一脚。燕青、萧嘉穗与许贯忠三个见经宣赞这么一搅,事情反倒越越乱,便忙请宣赞、杨志等回到堂屋相陪。临了燕青还回头还给萧唐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萧大哥,这事乙可真是爱莫能助,你就自求多福吧 萧唐眼见那边李师师、花妹也陪着羞得无地自容的唐芃秀进了女眷后宅,他无语问苍,心自己可从来没打算犯什么生活作风错误,可这么档子事还偏偏落到自己头上? 孙二娘这边好不容易等到个调侃消遣萧唐的机会,可还没等她张口,便已被苏瑾娘好歹着给劝走了。萧唐眼见苏瑾娘翩翩走到自己面前,他苦笑道:“瑾娘,我本以为” “好啦,我相公是甚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未等萧唐完,苏瑾娘幽幽一叹,随即又道:“可是唐姑娘已经对你暗生情愫你又打算如何待她?” 189章 我本无心撩妹,怎奈何 恋耽美 正文 190章 弱水三千,再取一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0章 弱水三千,再取一瓢? 萧唐与唐芃秀之间的经历,他自然对苏瑾娘不曾有半点隐秘,从两人在郓城县如何相识,以及他又是如何在瓦罐寺除恶贼救下唐芃秀的,可是他萧唐也总不能向自家娘子去讲,你家相公在外有多么得招小姑娘喜欢 可是女人在这方面上的直觉一向很准,苏瑾娘也不例外,自打唐芃秀三不五时的到萧府作客时,提及萧唐时看他的神情作态,苏瑾娘便已猜出个大概。随梦小说suglā 萧唐苦笑道:“瑾娘,你知道我的为人,也该知道咱们既然已经成亲,我又如何能耽误了唐姑娘的青春?不错,唐姑娘很美丽、很活泼,又是悬壶世家出身,兰质蕙心的一个好女孩儿,可正因为如此,这样的女子更该被尊重,我们之间虽然有缘分相识,不过唐姑娘既然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不过等她感情慢慢淡了,也自然不会将心思放在我这里。” 苏瑾娘听萧唐说得坦然,她也很是欣喜,可是听他这般言语,却摇摇头叹道:“你呀你,一点都不了解你女孩家的心思,唐姑娘现在已经把你放在她的心里,你不理她、不睬她时她固然会伤心、会难过,可正因为如此,你这个人决计会在她的脑中挥散不去了” 若说苏瑾娘真就毫不在意自己的相公成为其他女子的意中人?却也不是,她自说自的,不知觉的自己倒也微微有些吃味。苏瑾娘眼中带了几丝幽怨,她瞟向萧唐问道:“既然唐姑娘是如此好的一个女子,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心动?” 萧唐见苏瑾娘微微耍起些小性儿,他温声笑着将苏瑾娘揽入怀里,苏瑾娘正要象征性地挣扎几下时,又听萧唐慨然道:“除了唐姑娘,世间的风情万种、形形色色的好女子不计其数,若叫我见一个爱一个,这一世便能真得快活了?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多分给一个人,自己能给予心上人的爱便少了几分,很多人只以为被人爱慕追捧是福,殊不知当自己真正有能力去真心去爱一个人,这也是一种幸福?” 苏瑾娘听萧唐一席话说罢,她身子渐渐软下来温顺地依偎在萧唐的怀中,心里只觉得甜丝丝。可她性情温婉良淑,自幼又谨遵那些夫纲妇德的教诲,都说妻子善妒是大忌别人府上有权有势的相公,纳妾买婢哪理会妻室的心意?便是多少受世间夸赞的名士都不能免俗,有谁会想自家相公这般体谅自己? 苏瑾娘本就不是爱捻酸吃醋的女子,听萧唐一番温言细语自己心中那些许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她将头倚靠在萧唐厚实的胸膛上,说道:“其实做女人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夫君一心一意,只疼爱自己一个人。那些说乐意让自家相公纳妾而无所谓的女子,不是在哄相公开心,就是即便她们哀怨,却也无力改变相公变心。 可是如今无心插柳,柳却已成荫这时你还能忍心将那为你而生的柳树砍伐一空么?我自然知道我的相公不是那些只把女子当玩物的大男人只是这般事一出,唐姑娘更不可能慧剑斩情丝,说到底还是会耽误了人家。” 这种事一时半会萧唐与苏瑾娘也无法合计出个答案,苏瑾娘细想了番,便说道:“你先去堂屋接待来客吧,总不好怠慢了人家。他姑娘那边也不好出来相见,我与花小妹、师师、孙姐姐一起陪她便是。” 萧唐点点头,此时见苏瑾娘心下坦然,不住又对她调笑道:“娘子可不是去与唐姑娘说咱萧家的规矩,要她敬服正室主母吧?” “去你的!这才说了几句正经的,便又拿浑话消遣人。”苏瑾娘羞恼着捶了萧唐一记粉拳,她轻嗔道:“你方才还说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我看你啊心倒是大得很。” 当萧唐回到正厅岔开话头,设宴款待杨志、宣赞等五人时,酒席虽然丰盛可场面却又十分尴尬。宣赞经燕青话里带话的点拨,便将萧唐、苏瑾娘、唐芃秀几人的关系大概弄个明白,可是宣赞又不便再捡起这个话头重提,便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得少喝得多,不一会一张丑脸红光满面,活脱脱一副赤面钟馗的模样。 杨志也只能与萧唐、石秀、花荣等聊些有的没的,韩滔和彭玘则在一旁只顾闷头夹菜,他们几个心说这一到府上便撞破萧唐与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之间的“风流韵事”,这岂不是叫上官难堪难做?想到此节他们几个屁股如坐针毡,酒灌进肚里,菜夹进嘴里也不知是个甚么味道。 其中只有凌振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拉着萧唐时不时要聊些军器改良的事宜,便如同后世酒场上聚会人家喝得正尽兴时,却偏要拉人扯甚么我工业未来的展望,以及具体事宜的实施及落实的那种处事呆板人物,韩滔和彭玘齐齐向他飞了几个白眼,那凌振却也视而不见。 萧唐这顿饭也吃得颇没有滋味,想到方才他与唐芃秀的那番情形,也不由得想到现在那个小妮子怎么样了? 唐芃秀此时一步三晃悠,早已借辞匆匆离开萧府。虽然有苏瑾娘、李师师、花小妹陪她,可禁不住唯恐天下不乱的孙二娘又提及前事一嘴,早已羞得无地自容的唐芃秀哪里还能再萧府呆得住? 想起萧唐方才抱住自己,都快咬在她的耳垂上说道:“我的好娘子,这是在等相公回来疼你么?”唐芃秀的芳心擂鼓似得通通直跳,她的俏脸又火烧般烫了起来,唐芃秀羞恼、窘迫,可是心里却又满是股甜蜜,如果他是真的这么唤我,疼我 想到这唐芃秀浑身燥热,她心下哀怨道:“这个冤家我命中到底还是离不开他么?” 这是唐芃秀有生以来第一个爱上的男子,更何况那个可恶的萧唐,又三番两次地再撩动着她的芳心,可是唐芃秀再想到苏瑾娘虽然那个萧唐的正室温柔善良,又待自己极好。可正因为如此,唐芃秀更不愿强行插足进萧唐与苏瑾娘的感情之中 唐芃秀患得患失,忽然间她的眼泪忍不住簌簌滚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下意识的,唐芃秀向她的腰间的那绣着红鸾星的香囊摸去,可一探之下却摸了个空。 唐芃秀一呆,她蓦地忆起一两个时辰前她因被雨淋湿了衣衫,苏瑾娘好心将自己的衣裳借她换穿时,她好像是将那红鸾香囊遗落在萧唐与苏瑾娘的卧房中。 红鸾星主男女婚配情事,那个冤家先瞧见,岂不是会以为我私下约其相会?若让苏姐姐先看见了,不更是会误会我是有意将香囊叫那个冤家瞧见,这我又如何解释得清?想到此节唐芃秀“哎呀”又是声尖叫,一腔女儿家的伤感怅然早化作焦虑与不安,她心急如焚,忙又转身再往萧府奔去 190章 弱水三千,再取一瓢? 恋耽美 正文 191章 大哥,你就收了她罢。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1章 大哥,你就收了她罢。 正当唐芃秀焦急地回身向萧府赶去时,萧唐已宴请过杨志、宣赞等人,这些京师将官便借故匆匆向萧唐告辞了。[随_梦]小说suglā 要与萧唐加深感情来日方长,可是今确实不是太合适的日子。 喧嚣过后,萧唐回到了府邸内后宅院落,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徐徐微风吹散了萧唐微醺的酒意,他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道上正走着,正巧遇到燕青折进庭院内,他向萧唐道:“萧大哥,这次京西安抚之事,有京师禁军内这几位好汉同行,足可助大哥权掌京西绿林之大计。” 萧唐点头道:“杨制使杨家将门之后,枪术精湛弓马娴熟,马战的本事不输于花荣兄弟;宣保义十分好武艺,一手连珠箭法也极是了得;韩滔、彭玘两人善统兵将,凌振亦是善使炮的好手,更何况还有那浦东的大刀关胜,勇武足以与卞祥、孙安兄弟匹敌。只是 便似东京汴梁林冲兄长、王进教头,大名府索、周瑾、王定,还有德州魏定国、单廷珪那水火二将,虽然在官面上可与他们并肩携手,可到底绿林之事仍须瞒住他们行事,早晚有一我相信可与其坦诚布公,但却不是现在。” 燕青思量片刻,向萧唐问道:“萧大哥虽然与这干好汉志性相投,可他们毕竟是食朝廷俸禄的官将出身,而大哥所行之事须耽甚大的凶险,大哥又为何如此笃定有朝一日这些好汉也能做得一路?” 萧唐淡淡一笑,心里想道这些好汉中大多人在原著中的境遇:林冲遭高俅迫害,倒霉催的杨志接连折在花石纲、生辰纲之事上面,关胜、索、宣赞、魏定国、单廷珪、韩滔、彭玘、凌振这八人也都成了一百零八梁山好汉中的朝廷降将一派这本身就明了他们大多人不会选择受权奸的指使而愚忠到底。虽然现在由于他萧唐的出现,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但是这些人的性情并没有生改变,更何况萧唐相信虽然暂时立场不同,可在面对大宋国难之时,他与这些人能够做到殊途同归。 现在萧唐身边的心腹中,诸如石秀、燕青、许贯忠、花荣、时迁等都是相识相知时间很久,可以推心置腹彼此完全信任的兄弟;萧嘉穗、卞祥、孙安、竺敬以及新投效于萧唐的袁朗等好汉,他们都对于官府黑暗的一面极为不齿,所以会理解萧唐所谋之事的意图所在。 只不过随着萧唐在绿林的暗线壮大,恐怕难免会与些昔日的官军袍泽生冲突。想到这里,萧唐忽然现自己对于诸如关胜、索、宣赞这些朝廷将官而言,自己就如同潜藏在他们周围的“幕后黑手”,就好像古龙大师笔下的公子羽,或者温瑞安大师笔下的李沉舟、苏梦枕那般 萧唐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终有一日自己为了网罗将才,或许真会算计到那些同僚袍泽头上去,只不过有些手段固然要用,却也不能像宋江那般无所不用其极,表现上装作义气相投,实则各怀愤懑与苦衷的一拨心腹,又岂是他萧唐想要的? “当年我也曾身陷囚牢,遭奸贼构陷,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若想有番出路,就不得不借官府之势。怎奈朝中奸党肆虐横行,我若与其同流合污,这片华夏神州沃土早晚会被践踏于异邦的铁蹄之下,时至今日我也会得不少豪杰,我也知道其中有多少人不过是在官场中委曲求全,这点他们现在不明白,可是早晚会明白。”萧唐仰望日薄西山的空,慨然道。 燕青若有所悟,他悠悠道:“下非一人之下,乃下之下。同下之利者则得下,擅下之利者则失下义之所在,下赴之,道之所在,下归之。大哥这条路要是走下去,只怕便是对那赵官家” 萧唐目光一凝,断然道:“我又怎会真对那祸乱下的昏君有半点忠诚之心?倘若这个官场继续糜烂下去,那我反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萧唐与燕青边走边着,当他们转过庭院内的回廊时,却赫然现去而复返的唐芃秀呆呆地望着他俩,见唐芃秀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萧唐心里一震,不由暗付道:不好!这唐姑娘怎么又折了回来,方才我与乙的话都叫她听见了!? 本来萧唐府邸女眷所住的后宅,便是府内的心腹兄弟也很少入内,所以萧唐在此与燕青畅所欲言也不必担心叫旁人听见。可是唐芃秀这段时日出入萧府自如,府内上下也都不会提防这个活泼可人的姑娘家,何况杨志、宣赞等五人以及唐芃秀都已出了府,萧唐又怎会料到唐芃秀仅仅是为了取回自己的红鸾香囊才又折回到这里? 唐芃秀不可置信地望着萧唐,方才听到萧唐与燕青之间的对话,这对唐芃秀来不亚于是晴霹雳。“我早晚要反了皇帝?呐,他他他竟然要造反!?” 唐芃秀脸煞白、惊骇交加,她知道萧唐明明刚受宋徽宗赵佶恩宠提拔,将他升做京西南路安抚使兼殿前司都虞候,似他这般年纪便已做到如此职位,仕途可是不可限量,更何况他身家富贵,在江湖市井中还有着极高的名望,为什么还是存了谋反的心思?难不成他有想要做皇上的野心!? 这何止是杀头,根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果被旁人知晓便是大的祸事。如今我无意间听见他的图谋,那么这个我命中的冤家会不会杀我灭口? 心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唐芃秀倒退了几步,却现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唐芃秀诧异地回过头去,就见孙二娘面色冰冷,正在直直凝视着她。本来孙二娘正嫌气闷出来散散心时,却正瞧见唐芃秀听到萧唐与燕青密议,她略作思量,狠下心来截住了唐芃秀的去路,脑海中又是一番计较后孙二娘暗自一叹,心中已生出几分杀意! 唐芃秀眼见平日性情虽然有些泼辣,但言语诙谐,又与自己相处还算融洽的母夜叉此时一对招子冷冰冰地瞪视着自己,她心里一沉,此时她不敢再转过身去,因为她生怕自己身后的那个意中人,此时也已经目露凶芒、面露杀机正冷冷凝视着自己,唐芃秀宁愿去死,也不愿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以那样的凶狠的神情瞧着自己。 “二娘,让开。”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萧唐不容置疑地对孙二娘缓缓道。 孙二娘此时脸上全无往日那般戏虐轻佻的模样,她淡淡地望向萧唐,语音平静,一字一句地道:“唐家妹子确实很讨人喜欢,可她并不是咱们自己人。我虽是个女子,你也该很清楚我并不是心存妇人之仁的良善之辈。有些必须狠下心来去做的事,担着血海也似干系,我可拎得很清楚你若此时还要讲甚么宅心仁厚,我来为你代劳也无妨。” 萧唐眼皮一抬,对孙二娘沉声道:“凡事自有我来做主,也不用你来为我代劳甚么。有些事我自会与唐姑娘去,不用你来插手!” 孙二娘见萧唐出言警示自己,她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边走着口中还道:“我母夜叉当初得你萧大官人的关照,才在这萧府有了安身之处。苏家妹子我也当做自己的亲妹子看待,既然你狠不下心,我又干嘛做那费力不讨好的阴损事来?只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既然做了这般打算,也当为苏家妹子多着想着想。” 当孙二娘飘然离去后,唐芃秀缓缓转过身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张口道:“你不杀我么?”她话音未落,两道清泪已直直滑落脸庞。 萧唐见唐芃秀神情楚楚可怜,他长叹口气,道:“唐姑娘,我从来无心做那祸乱下的乱臣贼子,我如此做有我的理由,只求唐姑娘念在你我间的情谊,还有我府中上下身家性命的份上,切莫对旁人提及你今日所听见的。你回去吧。” ※※※※※※※※※※※※※※※※※ “大哥,行大事者不拘节,那个唐娘子虽然心性良善,又与大哥交好,可她不似谨言之人,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倘若稍露口风”次日萧府内萧唐的心腹兄弟得知此事后,石秀思虑再三,他沉声向萧唐进言道。 可还没等石秀完,花荣便寒着一张脸,冷冷打断石秀道:“石秀兄弟,我知道你想甚么,所以不必再讲下去了。”石秀斜眼乜了花荣一眼,终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萧唐也几乎是彻夜未眠,自己密谋那非同可的大事,确实在保守机密上实在有失妥当,先前皇城司皇城使李珙对他所言之事已给他敲响了警钟,虽然这次叫唐芃秀撞破事出偶然,可如今事在危急,却又怎地处置? 正当萧唐一筹莫展时,时迁忽然进了议事厅,向萧唐报道:“萧唐哥哥,那个唐姑娘又到府上去与嫂嫂相会了。” 她竟然又来了?萧唐听罢也是一愣,而石秀眉头一皱,道:“这娘子打得甚么算盘?她既知撞破萧大哥的大事,怎还敢到咱府上来?” “好一个聪明的姑娘!”正抱着膀子闷声不语的萧嘉穗忽然朗声长笑,他道:“她这般做,我看正是为了要叫少主安心。她以后若仍是时常来探,正是要叫咱们晓得她会守口如瓶,不会告密害了少主!” 石秀听罢他神情也舒展开来不少,可是他又一琢磨,道:“只是夜长梦多如此拖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依我来看眼下这个唐姑娘不是自己人,可未尝就不能做自己人,既然她似是对大哥动了心思” 果不其然,就见石秀望向萧唐,一声苦笑后又道:“大哥,你就收了她罢。” 191章 大哥,你就收了她罢。 恋耽美 正文 192章 你们不要这样,我是个矜持的汉子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2章 你们不要这样,我是个矜持的汉子 鞠躬感谢这几周在与书城众位好汉的打赏以及月票支持,曾担心写每章开头单说感谢的话会影响到大家观看。◢随◢梦◢小◢说Щщшsuglā天籁可是该表达的心情还是要说,大家的支持云霄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这才是我写好这部的动力,谢谢。 这他娘的叫个甚么事?虽然唐芃秀那个姑娘冰雪聪明、活泼动人,可若如果因为要她保守萧唐的秘密,便要将她纳入萧府,这种被动的因由直教萧唐心里有些不舒服。 再瞧石秀、花荣、燕青、萧嘉穗等人瞧萧唐的眼神,好像都是要怂恿自家大哥去勾搭咳咳,应该说是追求那个本就对自己暗生情窦的神医传人。自己爱慕个女孩子亲自去追求,是一回事,可是身后来个“亲友团”为你撩妹的事情摇旗呐喊,这事吧未免就太怪了些。 这时就连一向正经磊落的花荣,眼神里都已多了几分笑意与玩味:“石秀兄弟说的是,大哥嫂嫂也不是善妒之人。如果唐姑娘也成了萧大哥府中之人,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萧唐顿感自己汗涔涔的,他苦笑道:“姑且先不论瑾娘是如何想法,我既然已经娶妻,而唐姑娘是杏林世家传人,她的祖父与师尊是德高望重,直教世人夸赞的济世名医。她的家人又怎肯让唐姑娘委身做妾?” “大哥此言差矣,这办法嘛都是人想出来的。”燕青在旁又插话道:“正室妻子只是个名分,大哥又岂是那等遵循守故,只按陈规俗举行事的俗物?何况萧大哥闻达于朝堂之上,唐姑娘又本来就已对大哥你芳心暗许。既恁地,纳唐姑娘为妾她心中只会有千万的欢喜,又怎会辜负委屈了她?” 燕青再一出马,只靠他那张伶牙利嘴更是说得萧唐难以推诿。旁观的萧嘉穗是端正恪行之人,他也不比萧唐这些心腹兄弟跟随萧唐时久,时常也习惯开他这个大哥的玩笑。眼见燕青、石秀、燕青七嘴八舌地怂恿萧唐纳妾这事吧确实有些不着调,便清咳了声说道:“少主,依我之见。咱们所谋之事,倘若叫朝内奸佞知了可是灭九族的勾当。虽然咱们的行径天日可鉴,于法度上却饶不得。倘有疏失,如之奈何? 唐姑娘是个善人,咱们自然害她不得,而纳唐姑娘入府不至叫她走漏了风声,也能让咱们兄弟能把心放在肚子里。何况若非那唐姑娘又有心恋你,否则咱们没来由地劝你这般作甚?少主既是个勇烈丈夫,又并非卖俏迎奸引乱那唐姑娘的心,此事如何不能做” 从来就没听过规劝人泡妞还能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萧唐那个瀑布汗呐,一向口无遮拦的焦挺见众人一句我一句的,他倒也想凑分热闹,张口便到:“是哩!有道是婆爱钱财妞爱俏,大哥与那小娘子做了姘头,她哪还有坑害自己相好的道理?” 萧唐听罢那张脸登时一垮,石秀把眼一瞪,对焦挺喝骂道:“甚么姘头不姘头的,你这厮真个儿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说话也没有人把你这厮当做哑儿!” 焦挺嘴角儿一瘪,转个身去又赌气闷声不语。这时萧唐忽然有种错觉,自己身边这些心腹兄弟明明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的好汉,此时怎么一个个都跟媒婆儿似得劝自己撩拨人家小女孩。便是我真得下定决心,为了大家崇高的理想,为了不辜负兄弟们的热切期望而去撩妹泡妞,可上杆子的不是买卖,也不带这般撮合怂恿的吧? 我说你们不要这样,我这人其实很矜持的 终于,萧唐还是在兄弟们的连番说服下,欲拒还应地来到了府邸后院,他正不知如何向唐芃秀开口时,忽然听身后有人怯怯地说道:“萧公子” 萧唐回头一看却是唐芃秀站在他的背后,萧唐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以为你还在与瑾娘叙话呢,怎么走路也没个动静,反而跑到我的身后来了。” 唐芃秀奇异复杂的目光盯着萧唐,她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苏姐姐与我说了,只是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所图谋的事凶险万分,现在却被我知道了,你杀了我,不止是你,也能维护苏姐姐她们的周全,不是么?” 萧唐没有直接回答唐芃秀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红鸾香囊,对唐芃秀柔声说道:“这是你的东西吧?” 唐芃秀的脸蓦地一红,她直直望着萧唐手中的香囊,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这时他又听萧唐说道:“我不会害你,因为我知道你也绝对不会害我,不是么?” 不知觉的,唐芃秀用力在摇着头,她急声说道:“我怎么可能想过害你!?在郓城第一次见到你时在瓦罐寺被你救下时又在东京汴梁我能与你重逢,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欢喜!” 萧唐登时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唐芃秀会在这个时向自己吐露她的心意,只不过如此这般,到底是谁要追谁? “唐姑娘” “嗯?什,什么?”唐芃秀一时心急下向萧唐表明了心意,她的脸蛋已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听萧唐唤她,唐芃秀声若蚊呐,结结巴巴地答道。 萧唐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你我相知相识也有一段时日,我爱慕芃秀你的为人,你也不必再如此客套生分,唤我甚么萧公子了。” “啊?”唐芃秀忽然回过神来,他叫我芃秀?他又说是爱慕我的?萧唐的话震撼了唐芃秀的芳心,她回忆起与萧唐相识以来的种种情缘,便如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倏然闪过,她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忽然心里似炸开般的欢喜。休说现在萧唐所图谋的事极其凶险,便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萧唐向她伸出手来,唐芃秀也只会满心欢喜,义无反顾地随萧唐走下去。 “我、我你、你那我该叫你甚么吖?”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终于被萧唐捅破,唐芃秀听萧唐唤她的闺名唤她,这一刹那她心花怒。过了许久她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向萧唐问道。 萧唐静静地瞧着唐芃秀神不守舍、手忙脚乱的模样,心中不觉也油然而生出一股爱怜之意。他温声说道:“若是让你自己选,你想唤我甚么?” 唐芃秀迷离的眼神痴痴地看着萧唐,她惨白的脸上慢慢升起一团红晕,一对美丽的眼睛渐渐地变得明亮起来,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唐芃秀喃喃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也唤你做萧唐哥哥吧” 干哥哥、干妹妹那套说辞,看来在宋朝这般时节也很流行啊萧唐心里不由得感慨叹道,不过现在既然与唐芃秀挑明了彼此间的感情,萧唐心中便多了分责任,一分不离不弃,好让这个兰质蕙心的杏林仙子一生幸福美满的责任。 缘来犹知相思苦,不如执手共红尘。 192章 你们不要这样,我是个矜持的汉子 恋耽美 正文 193章 浦东双杰,关胜与郝思文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3章 浦东双杰,关胜与郝思文 萧唐与唐芃秀之间的感情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如今萧府上上下下,包括苏瑾娘等女眷也都愿意接受唐芃秀,可若到谈婚论嫁,也总要等到萧唐登门向唐芃秀的父母提及。◢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眼见萧唐受调令前往京西在即,也要准备万全时候再登门向唐芃秀的父母提亲。 “萧唐哥哥”唐芃秀害羞地向萧唐道,自从两人挑明了关系,她再与萧唐相处时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态,反倒不似原来那般活泼灵动:“这次去你要去京南安抚使司,我与你同去可好?” 萧唐听罢微微一愣,心想此行京南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官员赴任带家眷同往也很正常。可毕竟唐芃秀现在还没嫁入萧府,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这般随自己出行,恐怕有些不妥当。 而唐芃秀的想法是,她对萧唐之妻苏瑾娘关系极好,已算是把她当成最亲近的姐妹,可是她想嫁入萧府,下意识地还是要想得到身为萧府后宅主母苏瑾娘的认可。何况她与萧唐刚刚阐露心扉不久,也怎能忍心苦等自己的情郎数月不归? 眼见唐芃秀把头垂得低低的,双手只顾摆弄着衣角,萧唐眨眨眼,逗她道:“怎么?芃秀是舍不得你的好哥哥?” 唐芃秀红着脸吃吃啐了一口:“哪有你这般自夸的?人家不跟你了。” 因为受萧唐的逗弄,唐芃秀颊飞双霞,看起来格外的温柔可爱,楚楚可怜。萧唐心中怜爱,又道:“可是你要与我去京西南路时,你父母不会挂念担忧么?” 唐芃秀抬起头来,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直望向萧唐,道:“我父母来京师本就是客居于太医院,如今又要忙于至荆湖、淮南记录印证药材,哪有时间管我?我独自在家也烦闷得紧。” 萧唐见唐芃秀扁着嘴,欲语还休的模样,倒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他噗哧一笑,在唐芃秀鼻头上轻轻一刮,柔声道:“你自然可以与我同去的,只是怕你父母回来时见你不在,可别以为是我将你拐跑了。” 唐芃秀被萧唐亲昵的动作弄得脸又红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呐呐地道:“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也该快了”萧唐挺起身子来,悠悠道:“如今那个人,也应该快到京师了。” ※※※※※※※※※※※※※※※※※※ 与此同时,在通往东京汴梁的官道上,有十余个大汉风尘仆仆,正驾马踏着春色已经抵近京城左近。 “兄长!一别数年,咱们终于又重逢了!”当中为的那个大汉抬起头来,就见到宣赞驾马喜形于色,直奔自己这边冲来。那汉子自然就是在浦东巡检司任职的大刀关胜,他微微一笑,抚髯道:“宣赞兄弟别样无恙?许久未见,为兄也想念兄弟得紧。” 宣赞兴致冲冲,赶到关胜面前时候,他瞧见关胜身旁的那个汉子微笑不语,便问道:“兄长,这位是” 关胜介绍道:“这个兄弟,姓郝,双名思文,是我拜义弟兄。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因此世人皆唤他做‘井木犴’郝思文。我这兄弟十八般武艺无有不能。得蒙朝廷调遣,便与为兄一同前来京师,协力报国。” 宣赞欣喜,向郝思文抱拳道:“既然是兄长的结义兄弟,也必是条好汉!” 郝思文抱拳向宣赞回礼道:“我在浦东时,也多曾听兄长谈及宣将军。今日终得一见,甚感欣慰。” 关胜又向宣赞感然道:“我生在河东,又蛰伏于浦东,虽有心报国,在行伍中厮磨十余载却只留得一个虚名。蒙宣赞兄弟一心提携,叫为兄能施展番拳脚,兄弟的好意直教我铭记于心。” 宣赞咧嘴一笑,亦向关胜慨然叹道:“虽然是弟有意向上官推荐兄长,可那萧任侠闻得兄长的名头也甚是心喜。此事不止是弟有意叫兄长施展抱负,我也是承了萧任侠的人情,不至于只在殿前步军衙门虚耗光胜长眉一挑,道:“我在河东时,也时常闻得那任侠萧唐的好名头,想不到此番却受了他的提拔之恩。” “那萧任侠府中也有很多奢遮的好汉,我这就带兄长前去拜会于他。”宣赞罢遂与关胜、郝思文并马同行,未过许久,关胜与郝思文以及关西军汉十数人便在有这个东道主的引路下,入了东京汴梁行至萧唐府邸所在的投西大街。 门吏在通报萧唐后,他立即赶往堂屋与宣赞、关胜、郝思文三人相会。当萧唐见到关胜时,就见他堂堂八尺五六身躯,三绺长髯,两眉入鬓,凤眼朝;面如重枣,唇若涂朱。 “久闻浦东大刀关胜之威名!果然生得好仪表,端的好表人材!不愧为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萧唐由衷向关胜夸赞时,心这大刀关胜还真有心效仿他那老祖宗武圣关羽,水浒里他围魏救赵、初征梁山,在率兵设计埋伏梁山上船火儿张横,与浪里白跳张顺二人时,也是在帐中手拈髭髯,坐看兵书,学足了关羽挑灯夜读春秋左氏传的模样。 可是这个梁山马军五虎将之的本事却不是装出来的,他使得那杆青龙偃月刀斩敌将无数,也是屈指可数的使刀名家,当真有几分武圣关云长的风范。 关胜屈居下僚、报国无门时日甚久,早就憋足了一口气要立番战功,不至埋没自己的一身本事,见萧唐有心抬举,他抱拳朗声道:“关某食禄多年,正该尽心竭力报效国家!蒙上官调遣提拔,自当奋力除贼,为国分忧!” 接着关胜又向萧唐引荐在一旁的井木犴郝思文,萧唐感念暗付道:关胜、宣赞、郝思文这三人组确实是义气相投,彼此相互间竭力相助的异姓兄弟。宣赞在殿前步军衙门不受重用,却一心要叫关胜但得机缘乘风而起,而关胜虽然被埋没于浦东巡检司,也要为有身本事,却无功名在身的郝思文谋番出路。 念及此节,萧唐忽然又想起个人来,他向关胜问道:“我曾听闻于关将军结义的兄弟中,有个蒲东军官唤作唐斌,此人勇敢刚直,亦是条响当当的好汉,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关胜听罢登时面露不豫之色,他长叹一声道:“我那兄弟唐斌,在军中被赞作‘铁狮子’,虽然一心报国,却被势豪陷害而忿怒杀死仇家,官府追捕紧急,现在不知逃往何处。” 原来这个时候那唐斌已经犯下命案流亡江湖了萧唐心中暗念道,按照原来的轨迹,唐斌杀死仇家后自蒲东南下,本来是要投梁山,可是路经抱犊山时与山寨强人头目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争斗,文、崔二人都不能赢他,便请唐斌上山奉他为寨主。后来田虎侵夺壶关,要唐斌归顺,唐斌因势孤不得以而勉强降顺,后来关胜单骑与唐斌相会,动唐斌、文仲容、崔埜三人归顺,密约相机献关,归顺宋江的征讨大军。 可是如今文仲容、崔埜已经被萧唐收至麾下,现在在密州市舶司助萧安打理海贸商铺事宜,梁山也应快被那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白衣秀士王伦所占据。那么那个唐斌又会流落到何处? 那也是个难得的将才,更何况那唐斌为人刚正重义,书中随后也是护送他人时死战不退,力敌敌寇而壮烈牺牲,如此好汉萧唐自然也想与他结识。 既然那个唐斌现在已是被官府下海捕文书缉拿的身份,若能掌握他的行踪,不得在我谋取绿林时可堪大用,不得要叫在大名府的萧义、杨林等兄弟打探番他的下落了 电脑网卡似乎出了毛病,这章是疯跑到网吧现码上传的,过会回家打电话修下电脑,晚上章节可能会稍晚更新。(不成的话还得跑网吧疯了) 193章 浦东双杰,关胜与郝思文 恋耽美 正文 194章 汝州鲁山,怪力无双的好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4章 汝州鲁山,怪力无双的好汉 萧唐此次出京赶赴京西南路,先要到的是帅司和宪司治所在地邓州,与他随行的是十八亲卫骑射、五百私军勇壮,以及从殿前都指挥司、侍卫步军司中抽调出来五营晓勇善战的士卒,又从京师甲仗库内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出师之日,杨志领了萧唐之令带人往甲仗库关支。{随}{梦}小说 {sug][lā} 他选讫长枪、滚刀、铁甲各两千五百副,熟皮马甲一千副,弓箭不计其数,而轰雷凌振则与数十军汉炮手取车行炮,以及还可供两人使用轻便的“手炮”数十架都装载上车。 手下将选方面,萧唐府中不止有萧嘉穗、许贯忠、燕青、花荣、袁朗、时迁以及杏林仙子唐芃秀一众人随行,因金钱豹子汤隆擅长监造军器铁甲,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萧唐便也便唤上他同去邓州。 何况萧唐还抽调了关胜、杨志、宣赞、郝思文、韩滔、彭玘、凌振七名禁军将官,以及那已遣人唤来在安乐村蛰伏的智囊闻焕章为其麾下、听他号令,只那酷似其祖武圣关云长的大刀关胜手提凛凛寒冰的青龙偃月刀,骑着胯下那匹直如腾腾火霞的赤兔马往队伍前列一站,那气势便拉风得紧。 是不是有点太过兴师动众了?萧唐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不过京西南路绿林中卧虎藏龙,虽然都是啸聚山林的狂寇,可中间多有智谋勇烈之士,萧唐又怎能大意? 萧唐启行前一日,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右赞善大夫韩端彦等也曾登门来勉励萧唐一番。自从征讨洺州张迪之役时,王焕便对萧唐青眼有加,京师金风玉露楼开张之后,这个老风流更成了乐坊的常客。 萧唐自然吩咐乐坊中人对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甚多关照,也有意进一步拉拢京中禁军中的显赫官将。王焕与韩存保也曾向萧唐提及,等萧唐安抚京西南路事毕返回京师,还要将他引荐给十节度中其他几位宿将。 而京师其他官员那里,目前执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的高俅,以及掌管枢密院的郑居中等人,都对萧唐至京西南路开府设司之事冷眼旁观,萧唐打着安抚使巡查京西南路的旗号招摇出京,在他们看来萧唐不过是好大喜功,一朝得势便迫不及待地向官家讨权,想在京师官场中立足,可不是如此高调行事便行得通的。 在出行当日,唐芃秀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着一袭劲装,骑在火赤块千里嘶风马上的萧唐,她瞧萧唐鬓若刀裁,眉如漆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端坐在烈马上意气风的那份男子英烈之姿,不由得叫唐芃秀怦然心动。 一想到这样的男子成为自己的情郎,唐芃秀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笑意,萧唐转过头来,唐芃秀马上把头一扭,跟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东瞧西瞅着。萧唐微微一笑,只不过眼下一众下属心腹都在身旁,也不好与唐芃秀打情骂俏一番,只能端着架子摆出副朝廷特派大员的模样来。 萧唐府中石秀、杨序、焦挺、侯健等人恭送萧唐率众出城时,在城门不远处的酒肆旁开在铺外的酒桌上坐着五六个人,其中正有个军汉将肩胛斜倚在一颗傍池的垂杨上,他支着脚将碗中黄酒一饮而尽,见萧唐一行仪仗整齐,便唾了口骂道:“咄!摆个甚鸟威风,甚么任侠萧唐,只教爷爷瞧得不爽!” 那军汉生得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仓,七尺身材壮健,按相貌十分英俊,只是他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油滑与戾气,一看便不是甚么良善之人。 军汉又瞄到端坐在厢车中正打开窗看外面景致的唐芃秀,他眼睛一亮,不觉心头撞鹿,骨软筋麻,嘴里只顾念叨:“那个娘皮生得倒俏,叵耐也是个嫌贫爱富的,倒教萧唐那厮骑在身上!” 他身旁个厮眼尖,当让瞧见为萧唐送行的石秀时,登时向那军汉道:“大哥,那人不正是拼命三郎石秀那厮?” 军汉眼神一凝,当他也看见石秀时不由得银牙紧咬,嘶声怒骂道:“那厮仗着自己是萧唐手底养的狗,恁般猖狂!也敢到咱东京汴梁来抢地头,有朝一日我必取了贼亡八的性命!” 那军汉身旁几个泼皮厮,往日都是在京师市井中只做坑蒙拐骗勾当的地头蛇,以前他们都仰仗这军汉生得身雄力大,又擅使枪抡棒而在东京汴梁做惯歹事,可自打石秀来了东京汴梁便施展霹雳手段将京师大半城狐社鼠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军汉与几个泼皮都曾吃过那拼命三郎的亏,如今瞧见了他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可是大哥虽强龙不压地头蛇,可石秀那厮有萧唐撑腰,只怕咱们也招惹不得。”这时又有个厮对那军汉呐呐道。 军汉听罢大怒,他跳起身子来照着那厮狠狠一记大耳括子,骂道:“你这撮鸟只顾长他人威风,爷爷我便是好招惹的?” 那军汉一有钱钞在手,三兄四弟,终日大酒大肉价同,可如果稍有不顺心时拽出拳头便打,所以几个泼皮既是又惧怕他,又是仰仗他。那泼皮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也不敢与那军汉争执。 其他泼皮见军汉怒,便没口子劝道,“大哥且先忍一时之气,令尊那边也曾担心大哥生事,也曾叫我等来劝劝大哥” “管那老棺材瓢子作甚!?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也敢管到老子头上来?”军汉把眼一瞪,破口大骂道,他这般言语辱骂自己的父亲可已经是不孝之极,那军汉阴声道:“风水轮流转,岂知我王庆便没个迹之时?石秀那厮既然敢招惹咱们,等到落入老子手里,有他生受!” ※※※※※※※※※※※※※※※※※※※ 话萧唐率军出了东京汴梁,一路迤逦前行传过颍昌府进了汝州地界,又行数日便来到汝州鲁山地界,再过鲁山不远,便是京西南路帅司所在的邓州。 时任鲁山知县的唤作杨清,他听闻刚受封作京西南路安抚使的萧唐车仗经过本县,登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忙的团团转,孝子贤孙般对萧唐等人恭前拘后。 萧唐与身边心腹兄弟安顿好了车马,停军整顿、也要略作歇息再行上路,见唐芃秀无聊烦闷,萧唐便约她在鲁山县内游玩一番。唐芃秀登时又活泛起来,她连连点头,便与萧唐有有笑的走出了县衙,出了衙门不远处,便是一排排的商铺摊子,其中卖吃的、卖女红的、卖各种饰可是应有尽有。 唐芃秀犹如只欢快的黄莺一般在各个摊位游走,拾起这个梳蓖簪子瞧瞧,拿起那副胭脂水粉闻闻。萧唐反而被唐芃秀甩在了身后,便如后世他交女朋友与她逛街时,基本上都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拎包拿东西 萧唐兀自苦笑着,忽然他瞧见前面不远关胜、宣赞、杨志、郝思文四人出了府衙,似也是在鲁山县内游走散心。关胜等四人见萧唐陪着唐芃秀逛街,心这般场合怎能去煞上官的风景?便齐齐一抱拳,正待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萧唐、唐芃秀、关胜等人就听有人大喊道:“卖柴火类!” 那大汉粗声粗气,声若洪钟,倒把唐芃秀给吓了一跳。萧唐心哪里来的汉子,这嗓门倒是够大他刚顺着喊声把眼瞧过去时,却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萧唐瞧见那个似做黑塔般高大的大汉虽挑着柴火,可抗在肩上的竟然是颗结实的树干,那树干足足比寻常寻常扁担宽大十几倍不止,树干上被死死捆绑住的柴火几近仗高,估计其分量似已是重愈千斤!那大汉便如同扛着一座山在行走,更恐怖的是他面不红气不喘,扛着那山高的柴火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想不到在这的鲁山县城,竟然有这等人物!?萧唐心中惊讶不已,便是与那水浒中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信手把玩四五百斤重石墩的武松相比,这个汉子的无双怪力也足以与他们分庭抗礼! 194章 汝州鲁山,怪力无双的好汉 恋耽美 正文 195章 “天真烂漫”的牛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5章 “天真烂漫”的牛皋 眼见那个黑铁塔似的大汉身负沉重的柴火叫卖,除了萧唐、唐芃秀、关胜等人极为惊骇,其他鲁山县内的商贩、行人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其中还有几个向那黑汉子打过招呼,很明显那汉子时常到这里来卖柴火。◢随*梦*小◢说щЩшsug1a “牛家大郎,你娘亲的身子骨可好些了?”这时有个年长的鲁山县民向那汉子问道。 黑汉子咧嘴一笑,道;“有劳田阿叔过问,俺娘这两气色好了不少,待俺卖过柴回去再打些野味给她补补身子。” 萧唐直直望着那个正与县民搭话的黑汉子,脑海中正在印证水浒中人的籍贯,可是细想一番下来,似乎也并没有汝州鲁山县出身的。可是瞧看为人气概与一身的怪力,这般人物又怎该是籍籍无名之辈?不得既然在此有缘撞见,自然也要与其结识一番。 唐芃秀本来与萧唐出门同行,足以她开心半,可是眼见萧唐把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忘在一旁,只顾朝那个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瞧去,她不由得嘴一瘪,暗暗生起了闷气。 可是唐芃秀转念又一想:我与萧唐哥哥的情缘终于有了结果,还不是要感郎一些,她也是甘之若饴。 更何况虽然唐芃秀一向很尊重及感作甚?” 看那大汉虽然莽直,可心中倒也有番计较,萧唐一时无法,苦笑道:“既恁地,可否能告知你的姓名,我也只是想多结识些好汉。” 黑大汉狐疑地瞧着萧唐半响,终于开口道:“爹娘给俺取了姓名,也就是为让人叫唤的,俺既有名字还怕与你了?我叫牛皋,你又待怎地?” 牛皋,原来是他!萧唐恍然大悟,脑中回忆起他似乎正是汝州鲁山人士。他本来的形象与评书演义中那个真可爱、卤莽暴躁的岳飞结义兄弟有所不同,史实中牛皋要比岳飞大了十六岁,而且牛皋加入岳家军时已经四十多岁,并非是从岳飞投军入伍前便与他结拜做兄弟,竭力保家卫国的。 可是在此之前,女真人南下入侵时,牛皋便已决定加入抗金义军保卫家乡,直到鲁山被金军攻陷后,牛皋便自行组织力量抗击外辱。他率义军活跃的区域一直集中在汝州鲁山、平顶山一带,在独立率军两次大获全胜后,牛皋便已经成为让金人畏惧三分的人物。 似乎很多后世耳熟能详的演义中都会有个心粗胆大、率直忠诚、鲁莽真的人物,譬如《三国演义》中的张飞、《水浒传》中的李逵、《唐演义》中的程咬金、《杨家将》中的孟良与焦赞以及这个《岳全传》中的牛皋。可是这个牛皋的“真烂漫”与那黑旋风李逵大有不同,那个李逵似是性使然,而这个牛皋则是因为此时还住居在鲁山县旁偏僻的深山老林中,是以接人待物时多了分淳朴爽直,少了份心机城府。 可是这个牛皋统兵御将的能力上限,绝对要远远胜过那个爱滥杀无辜的黑旋风。他樵夫猎户出身,却有一腔报国之心,投义军后展露出征战赋的他便已经能独自领军连克如日中的金国铁骑,随后连克伪齐宋奸,生擒杨幺,立下大战功无数可得上是所向披靡!更何况牛皋为人生性秉直、侠肝义胆、气量过人,他在将赫赫战功推让给同僚时,他也曾掷地有声道:“吾之存心者,国事耳。功何争为!”在他遭到奸贼秦桧构陷喝下毒酒后,临终时曾痛心疾地高呼:“所恨南北通和,不以马革裹尸,顾死牖下耳。”都可足以彰显牛皋磊落的性情,以及他的那腔拳拳报国之心。 随着牛皋军功的累积,本来还可统兵一方为帅,可宋高宗赵构却曾诟病牛皋道:“岳飞军中偏裨,如董先、牛皋颇骁勇可用,但先好货,皋嗜酒,皆有所短,未可统众。” 等等,好嗜酒? 萧唐心念一动,这倒是牛皋此人在正史与演义中,都完全相符的一个嗜好。虽然他此时对我心怀提防,可是能不能与他靠酒酣情深这般做法打通关系?想到这,萧唐眼带笑意,对牛皋道:“原来壮士唤作牛皋,我见你是条好汉,便有心结识。既然你不愿我买你的柴火,我却想请壮士吃上几坛酒来,如何?” 牛皋听罢一愣,他直勾勾瞪视着萧唐,而萧唐明显觉牛皋喉头那粗大的喉结蓦地上下一滚,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195章 “天真烂漫”的牛皋 恋耽美 正文 196章 一挑五,牛皋斗酒梁山好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6章 一挑五,牛皋斗酒梁山好汉 要这牛皋现在以卖柴做樵夫为生,还因擅长射猎而时常打些野物而贴补家用,可是光凭卖柴火与打猎也不过勉强能将养老母和妻子,攒不下来没甚么闲钱。{随}{梦}小说 {sug][lā} 可是他却又是个嗜酒如命的莽汉,平日进县城卖柴火时经过酒坊闻到酒香时都迈不动步,虽然县中有人见牛皋踏实直爽也请过他吃酒,可牛皋喝起酒来鲸吞豪饮,时日久了,谁还愿破财请他? 萧唐方才取巧对牛皋“想请他喝几‘坛’美酒”登时将牛皋肚中的酒虫给勾了出来。若旁人赐他金帛财物,憨直的牛皋多半也不肯去收,可若是有人要请他吃酒,可就要叫他抓心挠肝咯。牛皋略作犹豫后,暗付道:难得这人又不曾和我深交,还肯请我吃酒。没奈何做与人情还他,左右是他情愿请我,我须念他的情也便是了。 想到这牛皋蹭地站起身来,道:“既恁地,我便承你这个人情!” 萧唐身旁宣赞等见牛皋竟然如此贪杯好酒,不由失笑道:“你这汉子倒也有趣,方才萧大人好心要买你的柴你百般不愿,听要吃酒却恁地痛快!可你要走了,这些柴火怎办?” 牛皋急不耐地道:“都是同县乡亲,他们也自知道这柴火是我抗来的。若是需用尽管叫他们拿些便是,又能费几个钱?” 一边的唐芃秀听了,他那一张樱桃嘴张成型,心明明是出来相约幽会吧,你要去结识那个大汉也就罢了,这这这怎么着着便要去喝上啦?“这个大坏蛋、臭家伙,不愿意陪我出来就拉倒,怎么出来了却又要走,你当我好脾气好应付啊?下次你再邀我本姑娘可得叫你多央求我几次再答应” 萧唐转头望向唐芃秀,面带歉然道:“芃秀妹子,京西此行你我朝夕都能见面,这位牛皋壮士却不知何时还能得以相见这次是我怠慢妹子,下次我定当补偿。” 唐芃秀瑶鼻儿哼了一声,心里虽然是带了几分恼意,可见萧唐面色歉仄,她心里一软,又想到:好啦,既然他知道错了,大不了下次就叫他少求我两次 也不知牛皋是馋了多长时间的酒,他引着萧唐等人传过两条街道,循着酒气转到一座酒楼面前,但听里面酒客的呼喝声,与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看来倒是个热闹的去处。 牛皋入得楼来,店二忙过来招呼,店二见是牛皋,不由失笑道:“牛大哥今好福气,又有哪位大爷要请你吃酒?” 牛皋一抹嘴道:“你既然知道还问那么多作甚?按老规矩来便是!”店二向牛皋身后忘了眼,道:“不过这次与牛大哥同来的客官人多,只两碟肉哪里够?” 牛皋更是不耐烦地道:“问甚么?但有下口下酒的肉食只顾卖来,由这官爷一算钱与你。” 店二笑着将手巾往肩膀上一搭,道:“好嘞!铺下菜蔬肉羹按酒,照例先打酒三十斤!不用盏把来,只换大碗来筛!” 萧唐和关胜、杨志、宣赞、郝思文四人听到“打酒三十斤”五个字,登时都吓了一跳。虽然此般时节的粮食酒、果酒、黄酒。酒精度大多都在十二三度左右,可是却也没这种先捧三十斤酒摆场面的这种喝法。 至于酒仙李白“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亡国之君陈后主“日饮一石”等法未免是有些文人夸张的比喻,北宋时节豪饮最出名的事例,莫过于与欧阳修齐名的嗜酒文豪石延年,他与义士刘潜比试酒量,在新开业的酒楼欢饮,从早饮到晚而面不改色。 这牛皋倒也果然是个见酒没命的主,杨志听罢不由得咋舌道:“你这汉子恁地贪酒,打酒来洗澡不成?” 牛皋面色这时才有些促狭起来,他道:“你们既然是做官的,须费得几个钱?俺闲常只喜吃酒,今日却不曾想到有人来请俺,此番人情俺自会记住,他日自会相还。” 萧唐这时看牛皋,又觉得他倒多了几分演义评书中那插科打诨的模样,他大笑道:“我看牛皋兄弟倒是个憨直汉子,区区几个酒钱又何足挂齿,哪用你来还?” 牛皋听萧唐这般道,他看萧唐倒已是顺眼了不少,不一时等店二与酒保捧酒坛前来,牛皋憨声道了句谢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也是十分的豪迈自在。 武侠巨匠温瑞安大师曾经过:猛喝酒的是好汉。不喝酒的是君子。不敢喝酒的是放不开、不敢醉。卖醉佯狂的是伪君子。老想灌醉人的是人。老劝他人喝酒他自己涓滴不饮的是真人。不喜欢喝酒的是老实的人。老喜欢喝酒的是可爱人而牛皋这般的喝法,则完全像是个“可爱的好汉”。 既然是有人相请,牛皋也不好怠慢了萧唐等人。在牛皋逐个举碗相敬下酒行数巡,青面兽杨志快喝成了赤面兽;大刀关胜面色透红,与他那老祖宗相貌更相似了几分;宣赞两眼直,话已开始有些大舌头;而酒量最浅的郝思文饮了四五斤后,便已昏头转向趴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萧唐此时也已酒力作,微酣之下心里虽然爽快,可也已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虽然他后世也习惯喝蒸馏过的高度白酒,可以现在身体的酒精吸收能力而言,不一会的功夫灌进数斤烈酒,也叫他十分吃不消。 这时却又听牛皋意犹未尽地大喊道:“二!再打二十斤来!” 杨志与关胜等人眼睛一直,这些人中杨志在殿帅府内勾当,平日谨慎微生怕在上官面前失了仪态,哪敢畅怀豪饮?大刀关胜虽喜饮酒,可酒量却是一般(水浒中他最后的结局因大醉失脚落马,得病身亡。)宣赞在步司衙门不受重用,知交关胜等人也都远在浦东,自然也没甚么同僚好友在京师把盏共饮他们只看牛皋这般豪爽的模样,便知他们几个合力竟也喝不过这他一个。 酒保笑嘻嘻地又捧着酒坛来到桌前,将这满满的两大碗酒斟了,萧唐此时已感到酒气有些刺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时牛皋却向他笑道:“看你也有些酒量,正和我的心意!咱们再来对饮,如何?” 萧唐眼见牛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来平日没个酒伴的他今日倒把萧唐当做个能与其过过招的酒友。这倒也是,这牛皋嗜酒如命却又如此鲸吞海量,旁人谁能陪得住他? 水浒中梁山好汉成没事不也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这个节骨眼鲁达与武松两位兄长却偏偏不在此处,也不知能否与这个大酒鬼拼出个胜负来萧唐却忍不住想到,最多也不过是烂醉一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着我也得为梁山好汉撑撑场面不是? 想到此处,萧唐把胸一挺,豪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自然要舍命陪壮士,来!”把端起一碗酒来,咕咚咚喝了个干净。牛皋见萧唐竟喝利落豪爽,他哈哈大笑道:“痛快!你这朋友我牛皋交下啦!”罢他端起碗来,也仰脖喝干,紧接着他便迫不及待地斟了两大碗。 一会儿的功夫,萧唐与牛皋你一碗,我一碗,又是十几碗酒下肚,此时他头脑已经是一片混沌,牛皋此时也已微微露出醉态,他见萧唐敞亮,心中已起了亲近之意。 牛皋又打了个重重的酒嗝儿,他向萧唐伸出大拇指赞道:“我牛皋也难得有你这么个官老爷敬重蒙你相请还与你喝到尽兴开怀,可我也不白吃你的酒,只要在鲁山县周遭有用得到我牛皋的,尽管言语便是!但我能帮衬之处尽管提来,我牛皋若有半句推搪,不是好汉!” 萧唐兀自喝得酩酊,他好不容易听清牛皋所言,登时强自打起精神。刚要想好辞拉拢牛皋时,却因心里一急,冷不丁眼前一黑,脑袋重重撞在桌案上还弹了几弹,这就喝断片儿了 196章 一挑五,牛皋斗酒梁山好汉 恋耽美 正文 197章 倾诉衷情,廨舍议事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7章 倾诉衷情,廨舍议事 当萧唐返回鲁山知县为他在县衙准备好的住处时,完全是被关胜与杨志给扛回去的。随梦小说 sug lā过了有两三个时辰,他才摇摇晃晃地爬起床来,这时竟然还有仆役端步上前问道:“大人,可叫下人煮碗醒酒汤来?” 萧唐见那两个仆役眼生,心应该是那个杨县令见他吃醉酒,便特意安排人前来服侍的,想到此他不由得有些歉然,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反倒叫人家一直肃手恭立的候着,他对那两个仆役道:“好了,本官要再休息一阵,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仆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轻轻将房门掩上。可等他们刚走出房不久,刚宿醉后醒过来的萧唐却觉得口干舌燥的紧,他茫眼打量房里一番却并非现有茶壶解渴。萧唐苦笑一声,又瘫下身子横在大床上,此时他正头疼欲裂,直想再酣睡个把时辰。 可正当萧唐要美美地睡回个回笼觉时,门扉却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唐芃秀翩翩走进来房来,她闻到萧唐一身酒气,她秀气的眉毛不禁皱了皱,可她却仍温声唤萧唐道:“萧唐哥哥,知道你已经醒了,这是我用枳木具子与葛根花熬的汤药,你快喝了吧。” 萧唐苦着脸道:“好妹子,我不过是醉酒,又不是病了,哪里要须喝汤药?现在还头晕的紧,你再让我睡会吧。” 唐芃秀那张俏脸这时却摆出副郎中名医的冷面孔,她道:“不成,大病成于微,大患成于细。你喝了汤药也不至如此难受大哥,哎呀,你就快起来嘛。” 听唐芃秀如此连劝带哄着,萧唐也不好继续赖在床上,他刚爬起来身子来,唐芃秀便已经轻轻坐在床头,盛起勺汤汁吹了吹,便往萧唐嘴里送去。萧唐见状忙道:“妹子,我有手有脚,又不是三岁孩童,哪用你这般伺候?” 唐芃秀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哼了声道:“什么使得使不得,你们这些男人喝完酒,跟那调皮不懂事,又颠三倒四的孩子有甚么分别?你便是有意与那个大汉结交,之前既又素味平生,干嘛要喝成这样?” 萧唐神色一窘,他知道牛皋好酒,可又哪里能料到牛皋竟然有如此酒量?岳全传里牛皋虽然也尽心尽力与岳飞为国力抗敌辱,可他也被塑造成了一个插科打诨,令人噱的喜剧角色,他贪杯好酒的嗜好不少多被幽默化处理。正史记载中仅仅是只言片语地提及牛皋“嗜酒,且酒量过人”,不过细想起来,一个军中将领并未有贪酒误事的情况出现,可他的嗜好却依然传入当时皇帝的耳朵里,也可想而知这个牛皋因为喝酒有多出名。 唐芃秀见自己的意中人十分听话地将汤药喝个干净,她心中的埋怨已淡下不少。萧唐见唐芃秀乖巧地坐到一旁,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便笑呵呵地对唐芃秀道:“本来应该陪妹子解闷,却叫妹子来担心我的事,这件事,是我失了计较。” 唐芃秀幽幽一叹,道:“萧唐哥哥是个在外有好名声的人物,自然喜好结交那些好汉,我与哥哥在一起时,便料想到会如此了。一个要做番大事的好男子,自然不能只顾着与女儿家卿卿我我,儿女情长” 唐芃秀嘴里边着,边有想到自己与萧唐出行前,萧府后宅的李师师曾对她的话:芃秀姐姐,做妹妹的年纪虽,这些话也不知当不。不过那时我被李嬷嬷收容时,楼中姐姐曾经教我:有时你越与男子耍性闹脾气,反而更会把自己的心上人逼得远了,可有时你且容让他几分,在他对你心怀愧意时些知心话儿来,才会让人宠你疼你 那个妮子净学得些甚么啊?难怪那些公子哥儿挣命往青楼钻唐芃秀虽然心下暗自腹诽,可她自己渐渐到动情处,不自觉地又吐露出了自己的心事:“我既然已打定主意随了你,自然要陪在你身边,哪怕是你要做成的那件大事你做是封侯拜将的朝廷大官也好,是十恶不赦的窃国大贼也好,我都跟着你我这一辈子也只有跟着你了” 萧唐听唐芃秀口诉衷情,心里也不由得大为感动,他的屁股又往唐芃秀身边挪了挪,伸出手来向唐芃秀慢慢抱去。 而唐芃秀见萧唐目光炯炯,还带潮红色的脸庞慢慢向她靠近,却被萧唐突然的举动给个闹愣,咦?他那眼神,他那动作不对吖!我不过是叫你知道自己错啦,才念起我的好,又不是让你亲昵过来!我可还没被你娶到家中呢,怎么办?我要不要地拒绝那么一下下? 正当唐芃秀惊慌羞窘时,却听门口有人叫道:“萧大人可是已醒了?大人属下前来吩咐的,与大人有要事商谈。” 还没等萧唐答话,唐芃秀忙应了声:“哦!他醒啦醒啦!”,随即她便跳下床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萧唐怔然半响,不由摇头失笑,他一整衣衫站起身来,也往房外走去。 又过了些许功夫,萧唐在衙内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内的廨舍官署,此时燕青、萧嘉穗、许贯忠、闻焕章、关胜、花荣、杨志等人早已在此相候,见萧唐进了门,他们齐齐起身向萧唐见礼。 “诸位不用多礼,请坐!”萧唐歇息了几个时辰,又喝过唐芃秀为他调制的醒酒汤,此时他的酒意已祛了大半,他神清气爽地摆手招呼众人,随即又向关胜、杨志问道:“牛皋壮士人呢?” 关胜与杨志对视一眼,其中关胜苦笑道:“那个汉子并无大碍,与我等将大人送回府衙后,只还要再去卖柴火,便先行告辞了。” 从安乐村被萧唐请过来的闻焕章听罢眉头微微一皱,这些时日他观察萧唐,见他此番出行京西,身边却又有个相貌秀美,却又非妾非婢的女子同行,再瞧他初到鲁山,竟然与个来路不明的乡野莽夫喝得大醉,莫非这个萧任侠徒有虚名,是个举止荒唐,嗜好酒色之徒?既如此,我在他手下勾当倒须另番计较 萧唐在正坐下,问道:“诸位邀我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商?” 萧嘉穗回道:“少主,再过这汝州鲁山,很快便要到邓州。京西南路治下众军州的情况总要做番了解。” 萧嘉穗话音未落,许贯忠又接口道:“萧大哥,咱们此行京西南路,不知你打算先从何处着手,绿林强人缉匪剿盗之事固然重要,可纠其根本,京西南路诸州军监操练整备事宜,也不可不察。” 萧唐微微皱起眉头,京西南路下辖邓州、唐州、随州、郢州、襄州、房州、金州、均州、光化军九座军州,诸州军备整顿自然也是参差不齐,目前文官要钱,武将怕死,戎卫州县防御的禁军官兵老弱虚冒的现象已然十分严重,甚至很多山寨匪盗都已经欺惯了官兵没用。如此情况只是绿林强人还好,倘若与异邦交战时,还能耽得甚么大用? 萧唐与萧嘉穗、许贯忠等合计督查检视诸州军监事宜时,燕青长叹口气,悠悠地道:“诸州军备之事便不用详加打探便能知个大概,军监下属指挥司、巡检司等将官贪墨,麾下吃兵饷喝兵血,本该驻军八营的军州,实则不过三两营老弱病残的比比皆是,至于军械操练更是无从起,等大哥临检时只怕他们要么征民夫私械临时充数,要么上下使钱拉拢大哥,等强人来袭时却只能望风而逃。” 燕青的都是实情,萧唐听罢面如寒霜,他一拍桌子道:“我大宋军务废弛,已成常态。落得朝廷关支调配的金帛粮饷,皆被那些狗官中饱私囊,国家费尽金钱,竟无一毫实用。这些贪佞还存了‘上下相蒙,牢不可破’的指望?本官既为京西南路安抚使,他们自毁国家长城,如何轻恕忍让?我倒要瞧瞧谁该先拿哪个来开刀,杀鸡儆猴!” 闻焕章见萧唐神色愤慨,他诧异地打量萧唐一眼,暗道这个萧唐真有心整备大宋诸州荒废已久的军政?可此事只凭一腔热忱,又怎能成事?个萧唐,我须再试探他瞧瞧。 思虑再三,闻焕章缓缓站起身来,道:“萧大人恐怕如此行事,则祸事不远矣!” 197章 倾诉衷情,廨舍议事 恋耽美 正文 19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闻焕章此言一出,萧唐身边心腹、下属等人无不诧异地向他望去。{随}{梦}小说 {sug][lā}萧唐知道似闻焕章这等精通谋略的智者既然开口,话必不会只一半,便面色平静地向他问道:“哦?本官又能有甚么祸事?” 闻焕章沉思有顷,缓声道:“依可看来,按我大宋为防武人叛乱割据,军制奉行强干弱枝、内外相制,其后又陷入冗兵、冗费与冗官之窘境,由于官员浮滥与吏治不明,上下打点买通关系之事已经是泛滥成灾。各州府军监委任将官,少不得按‘常例’孝敬上官,军纪萎靡由来已久,如今萧大人只行雷霆手段,便指望能整肃京西南路军纪恐怕不现实的。 惩治些败坏军制的滥污将领容易,可又未必招惹得起其买通巴结的那背后的靠山何况大人指望新官上任三把火,便想一举烧尽滥污泥泽,这惹怒一两个朝廷大员事,可若是犯了众怒” 萧唐听了连连点头,他明白闻焕章话中含义,维持大宋这个庞大国家运作的官员数以万计,他们之间盘根错节,明的暗的不知有多少关系,萧唐若是大刀阔斧地拿京西南路中败坏军纪的将官开刀,不准便是对朝中那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再公然叫板。 这还算事,譬如后世在某国各地官场如果吃回扣、做人情、上下排队站关系的风气都已经已成常态时,偏偏有个监察机构的廉政官员自作主张,大批裁撤惩治不法官员,那他岂不是与全国官宦为敌,触犯了所有官员的利益?萧唐不过是一方安抚使,落到地方上虽然可以暂时督查军权,可当他交还权力后,在大宋禁军中他是官居殿前都虞候的上官,可在满朝位高权重的大员眼里他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依萧唐现在的官场势力,他能惹得起那些人么? 如果大宋军政中的弊病朝夕便可祛除,我又何至于想在绿林中拉起几支义军?不过这个闻焕章既然出言指出问题所在,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念及至此,萧唐便向闻焕章问道:“正如闻先生所言,既然一语道破我朝军中弊病,不知先生又有何以教我?” 闻焕章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萧唐,又道:“谋事在人,此事忒多掣肘,可又有甚么能教大人的?只是可很想知道萧大人此次安抚京西,是要为权?还是为国?” 萧唐眉毛一挑,问道:“哦?我为权又该如何?我为国又该如何?” 闻焕章伸出两根手指来,道:“大人若只求谋自己功名权贵,只能对京西诸州军监陋习视而不见,不可做那不懂周全人情之人。此行安抚低调行事,也不至有把柄落到他人手里。诸州军监为求自保,自会竭力逢迎大人。大人巡视一圈即回京师,也与朝中些权贵做得个人情,届时皆大欢喜,不至与同僚心生间隙。大人若是为国家大事,自然应当奉公执法,赏功罚罪清楚军中污滥贪腐,只是如此行事的话正如可方才所言,大人将触犯众怒,大祸近矣。” 闻焕章话中含义,白了就是萧唐要么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还能落得个因替诸州军监打掩护,而与朝中其它权贵攀上人情的机会;要么萧唐铁面无私,做个一心为国为民、清正廉明的廉政斗士,只是那般做了,能有多少成效另,他萧唐却八成要先做个“烈士”了。 萧唐闭眼沉思半响,长叹口气道:“先生可是忘了我当日对你所的话?看来先生还是信不过我萧唐啊” 这边许贯忠坐不住了,他蹭地站起身来,忿声道:“国家大事,非一时一日之功,今奸邪当道,妒贤嫉能,若欲谋之行事宜不宜大,行动宜缓不宜急。有道是忧国者,忧己者安命,与权奸争对岂能计较一时高低? 闻先生又岂能未闻君子无几,人乃众,众不可敌,我大哥是有抱负的英雄,图谋的是叫万世国民安乐,可也知道清除国之蛆虫,军中奸蠹牵一而动全身,当须谨之慎之,谋而后动,故而求闻先生出言纳策。闻先生又何必如此搪塞相欺?” “贯忠!怎能对闻先生无礼,坐下。”眼见年轻气盛,且才智过人的许贯忠一时间叫闻焕章哑口无言,萧唐假意呵斥许贯忠坐下,又对闻焕章道:“闻先生,我已然过动官家命我京西南路开府设司,是为靖一方安宁,这才请先生出山相助。先生既有匡济之才,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闻焕章默然无语,他当年在泽州做过主簿,可没做许久便被罢官而归隐,也是经历过宦海沉浮的人物。闻焕章自负才学过人,又一心为国为民,却又落得个遭排挤打压,只能做个山野闲人的下场,自然叫他有些愤世嫉俗、郁郁寡欢。 可正因为此,他也很清楚大宋军政的弊病非是一朝一夕能够根除,仕不计善恶,迁无论奸,为官更多论的是利弊,而并非是善恶。绝不是靠一腔热血、脑子热便能还下个清平盛世的。萧唐若是那种盲目与朝中权贵叫板,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自命清高之人,他依旧打算只做他的闷声葫芦,时不时谏些不痛不痒的计策也便是了。因为闻焕章知道萧唐如果是那种人,他根本斗不过那些权术手段精湛的权奸佞臣。 如果萧唐心口不一,最终选择随着大宋官场日渐糜烂的风气随波逐流,那么闻焕章依然会选择与萧唐保持一定距离,或许他会依仗萧唐的提拔谋求个官身,随即过着谨言慎行、独善其身的日子了此残生。 富贵有常、其道乃实,福祸非命,其道乃察做商人的为了三成五成红利,便可铤而走险,可为官之道一个不慎,便会被人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这个萧唐,既然他并不是那种不知高低深浅,贪慕虚名而招实祸的莽夫,又确实有着一腔拳拳报国之心,我若能全力辅佐他做成番事业,不也能一偿当年的夙愿? 沉寂十余载,如死灰般的心似又燃起丝丝焰星火种,闻焕章嘴角微微一翘,他恭恭敬敬地向萧唐施了一礼,道:“可得罪了,萧大人既然待可如此心诚,可便知无不言。” 19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恋耽美 正文 199章 被人当做“蔡党”的忠良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199章 被人当做“蔡党”的忠良 次日,萧唐起了个大早,便率部署再次启程前往邓州。[随_梦]小说suglā 虽然本来还想去拜会牛皋,可毕竟公事为重,待安抚京西南路事毕还能经过这汝州鲁山县,到时再想方设法将这个尚未被掘的良将之才招揽至麾下也不迟。 可当萧唐一众人马启程能有一个时辰后,牛皋拎着些野鸡、野兔寻到县衙来找萧唐,却被衙役告知萧唐已率军启程赶往邓州,还待公事一了回京途径鲁山县时,再与牛皋相会。 “恁地不巧,本想打些野味来下酒,再与那大官痛饮一番。如今却只有等他回来再。”牛皋酒喝不成,不由得感到极为扫兴,他在鲁山县中卖完柴火野味,便意兴阑珊地出了县城,回到自己在山间野林的家中。 可牛皋还没踏进门口,便闻着一股刺鼻的糊味。牛皋心中一惊,他急冲进房去,却看见自己的老娘面如金纸,轻声呻吟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而自家娘子竟然坐在地上依着墙角,灶中的柴火已被烧干,锅中只残留着气味呛人口鼻的黑色残渣。 牛皋惊得肝胆欲裂,他先急促喊着自己的老娘,又转过身跑到自己娘子面前,抓着她瘦削的肩膀摇动着。牛皋的娘子这时悠悠转醒,气若游丝道:“当家的我与婆婆,似是害了病。” ※※※※※※※※※※※※※※※※ 又过数日,萧唐一行人马已进入汉末时刘备大败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的古战场遗址博望坡,行军途中,闻焕章有意无意地提及萧唐那邓州知府余光庭,乃是方奏请隐退不久的中书侍郎余深之堂弟,而那个余深算是蔡京党羽中最得蔡京器重的一个(后来甚至进拜少保,封丰国公,再封卫国公加太傅)。 换句话,闻焕章是在提醒萧唐,这个余光庭也很有可能是蔡党中的一员。 那又能怎么样?萧唐虽知道闻焕章在那晚向其谏策,如何根据眼前形势,又该如何稳妥地肃清京西南路贪赃枉法、败坏军纪的军监将官之后,也是在有意点醒萧唐对方的出身来历。 萧唐却知道这个余光庭为人颇具才识、刚正不阿,后来也是在建炎年间金兵进攻邓州时,余光庭与城共存亡,不屈而死,全家人除了有个乳母负其幼子逃脱之外,尽皆壮烈牺牲。(很有可能在经过后世的艺术加工下,余光庭化身为中坚守潞州身亡的6登,而他被乳母救下的幼子,则是评书演义中耳熟能详的双枪6文龙的原型。) 至于他那个堂兄余深因受奸臣蔡京器重,所以多遭人诟病非议,实则此人为人处世善于明哲保身,政绩并无多少劣迹。自古朝廷党派之争多喜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便是清除奸臣党羽时也矫枉过正的事例也屡见不鲜。为人处世,尤其是在官场中行事绝对不是非黑即白,更何况萧唐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严格来,他也可算作是“蔡党”的一员。 此时迎接安抚使官驾的邓州大官员已在官道上等候多时,太阳还未落山,邓州知府余光庭、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等站在依仗的最前头。萧唐身为京西南路安抚使,巡检军司整备、缉捕绿林强人之事,本来知府与提点刑狱司并不受其节制,但同为辖治一路的官员,又听闻那萧唐现在是官家眼前的红人,出迎相陪这般礼仪也是应该的。 相较于余光庭、薛可文二人的神色坦然,其中倒是只有那兵马总管杨泰一对招子目光闪烁,似在暗暗思量些什么。 京西南路安抚使的旗号从地平线刚刚进入众人的眼帘,那杨泰一声令下,安排好的锣鼓队登时锣鼓喧,周遭还响起了密密麻麻的鞭炮声,一时间无比喜庆。 萧唐一马当先,与关胜、杨志等禁军勇将引领车仗来到余光庭等人面前,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率先缓缓走出仪仗队,向萧唐微笑施礼道:“安抚使大人一路辛苦,我等恭候久矣。” 萧唐看了那薛可文一眼,就见那薛可文年纪四十上下、生得清秀儒雅,倒颇有几分名士之风。按品衔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掌京西南路治下庶狱,核其情实而覆以法,督治奸盗、申理冤滥、岁察官吏并劾奏冒法,用现在的话他就是一省检察院的检察长,不但是本路常驻官又与萧唐安抚使军政各不相属,甚至按宋朝重文轻武的官例他的地位比萧唐只高不低,所以他与萧唐打招呼时只是客气,却丝毫不见半分恭谦。 比较下余光庭与杨泰对萧唐的态度可就恭顺了许多,那邓州知府余光庭虽生得细皮嫩肉,但双眼目光炯炯,神情中气十足,向萧唐见礼时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而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一看便是武人出身,他虎背狼腰,身形魁梧,只是向萧唐见礼时多陪了几分心,反倒不似个磊落坦然的汉子。 除了掌管转运司掌财赋与转运的转运使府衙设在襄州,执掌京西南路的几个官员今日也算齐聚在一处,等众人一番寒暄。杨泰抱拳向萧唐恭谨笑道:“恭迎安抚使大人,萧大人一路辛苦我已在穰楼设下酒宴款待萧大人。” 萧唐打量杨泰一眼,忙抱拳道:“本官只是奉官家谕旨巡检,不比诸位诸位大人打理京西南路军政,劳心劳力时日已久,如今却还要劳烦诸位大人百忙之中特来相迎,实在是惭愧之至。” 薛可文听罢呵呵笑道:“萧大人,这饭总是要吃得,如今我等在穰楼设宴,只是想为萧大人接风洗尘,萧大人既然体谅同僚,总不好辜负我等的一番好意不是?” 萧唐听薛可文如此,确实也不好推辞,看来这个薛可文与杨泰有意给萧唐面子,这种官场上的应酬本来就是常例,况且萧唐也有意想从他们这些在京西盘踞时日已久的官员嘴中多探探口风,便道:“既如此,那就劳烦诸位了。” 此时余光庭的眼中不愉之色却一闪而逝,虽然他低调地站在一侧,可他的神情却被萧唐身边的燕青尽瞧在眼里。本来锦口绣心,又极擅长察言观色的燕青思量道自家大哥出使安抚京南,少不得要与这些地方上的官员明暗计较,他也便暗暗留了心注意这些官员间彼此的关系,以及对于萧唐的态度。 方才那番言语,以及他们的反应看来那个薛可文与杨泰关系似是更紧密些,而这个余光庭却似与他们做不得一路。大哥既然有意肃清京西军中奸佞之辈,少不得要查清那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的底细,这个余光庭余知府必然对于大哥来大有用处。 199章 被人当做“蔡党”的忠良 恋耽美 正文 200章 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0章 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 薛可文、杨泰等人欣然鸣锣开道,引萧唐等人浩浩荡荡直奔位于邓州穰县的穰楼驶去。?随{梦}小◢说шщЩsug1a邓州古称作“穰”,这穰楼也正是邓州内最富丽堂皇、且最有名的酒楼之一。 在萧唐刚至穰楼时,邓州那一众大诸如推官、孔目、统制、都监等文武官儿又齐拥上来,他们毕恭毕敬,七嘴八舌向萧唐介绍行礼,萧唐反而被他们闹得眼晕,基本上没记住几个人名。可这也不必他担心,他身边亲随燕青与许贯忠等早已留心这些官员的举动。 唐芃秀等萧唐的家眷、家丁,也早已被薛可文派人护送至穰县内的驿馆,毕竟是官场应酬的酒席,无论唐芃秀的身份是妻妾还是婢女,有她在场总不是那么方便。 萧唐被薛可文、杨泰请到了酒席上,而燕青、关胜、花荣、杨志等心腹下属也各自被安排在几桌酒席间。薛可文早已命楼中名厨烹制了十几桌珍馐佳肴,他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在场只与萧唐客套几句,又喝过几杯酒,便推尚有公务要办便告辞了。 等薛可文一走,杨泰马上站起身来,向萧唐赔笑道:“方才有提刑官大人在,末将也不敢造次。萧大人一路劳苦,这吃酒嘛自然该听些曲儿。咱这穰县乐坊青楼的姑娘,自然比不得萧大人那金风玉露楼中的人物,可如何也要叫末将聊表心意才是。” 随即杨泰吩咐一声,便有许多官妓歌伎翩翩进来,只见一片桃红柳绿,姹紫嫣红,席宴间一时间群雌粥粥,也倒让在场这批官员的心情好了不少。 随着众歌伎舞女一番歌舞下来,那杨泰忽地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向萧唐赔笑道:“萧大人,这些官妓舞女中,虽论姿色殊丽,不比京师那般繁华的去处,可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有哪个女子可入得萧大人的法眼?末将去为萧大人安排便是。” “咦?”萧唐诧异地瞟了那杨泰一眼,此时再看他哪还像是堂堂一路大宋禁军兵马总管?分明就是个青楼妓寮中向客官拉皮条的龟公大茶壶。 “杨大人,依我大宋立律,官员设宴时,虽然请官妓可以唱曲侍酒,但却不可私荐枕席。杨大人如此安排,恐怕甚是不妥吧?”萧唐放下酒杯,目视前方悠悠道。 杨泰脸色一凝,他支支吾吾的正下不来台时,萧唐想到几日前闻焕章向他所荐之策,便脸色一转对杨泰笑道:“大家食朝廷俸禄,自当一心报国。杨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舟车劳顿身子乏了,提不起甚么兴致来,还望杨大人不要见怪。” 杨泰脸色这才舒展开来,他连声道:“大人的这是哪里话?是末将安排的有失妥当,当自罚三杯。萧大人,今日咱们不醉无归!” ※※※※※※※※※※※※※※※※※※ “那个萧唐当真如此?”薛可文听杨泰所述,不由诧异道。 穰楼筳宴事毕,杨泰揣着心将萧唐等人送至驿馆后,便匆匆赶来向薛可文报告萧唐的反应,他又担忧地道:“那厮后来还,他只是不敢坏了朝廷官法体制,无意拂了末将的好意。只是他与那干下属都为曾受咱们的好处,末将总是觉得心里没底。” 薛可文不屑地冷笑一声,道:“在官场中打踅,要迹须花花轿子众人枱,而要是犯了诸州官员私下的忌讳自然是墙倒众人推。他倒端着想装正人君子,岂不可笑!与他同行的那个生得貌美如花,与那厮关系却不清不楚的娘子又是哪个?” 薛可文又捻着胡须细细思量一番,冷冷道:“不过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那萧唐会轻易就范,虽然当今官家宽厚,官员便是睡了官妓也不是甚么大事,咱们也不至抓他这个把柄上奏弹劾他。可是那萧唐如果肯受了咱们的好处,大家相安无事,咱们也不必过于提防他。” 杨泰仍然心下惴惴不安,他结结巴巴地道:“既恁地如果那萧唐有意在军中立威,末将的事又难以遮掩如此又当如何?” 薛可文嘿嘿一笑,道:“放心,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又怎会弃你不顾?如果那萧唐识相,咱们对他示弱服软,多卖于他些好处也无妨。只是如今他来意难测,须作万一的准备,他要是真有心想拿你开刀立威。哼哼,我这提点刑狱公事也不是吃素的!” 杨泰踌躇一阵,又道:“可是那个余光庭又当如何?薛大人,此人和咱们不是一路,况且他既身为邓州知府,咱们的勾当他多少知道几分” 薛可文一听,不屑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冷哼道:“他又算个甚么东西!?如今蔡京致仕隐退,他那堂兄余深没了大树乘凉,也已惧罪累疏请罢。这个余光庭不过区区一个知府官,我要整治他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他若乖乖做个哑巴官,我还倒能容他一时。他就算有心找死,也掀不起甚么风浪!” 薛可文骂了一番后,又对杨泰道:“萧唐那边你不用顾忌,他不是怕坏了朝廷规矩么?哼哼那你便按‘规矩’再去巴结他一番,看那萧唐又如何?” 次日一早,邓州城内杨泰等当地大官员,员外士绅由来一一到驿馆拜访安抚使大人,所有来拜访的人自然都带着金帛宝器、名贵字画等贵重礼物。萧唐按照闻焕章的提议,来者不拒将名贵的礼物都一一收了。 可是萧唐也不禁有些纳闷,大宋路一级别的行政司法机构分提点刑狱司、提点刑狱司、安抚使司,他这个安抚使又不到京西南路的官员富贾头上,军监行伍中市侩的官将孝敬上官倒可以理解,可他们这般行径却又是为何? 萧唐与闻焕章、萧嘉穗等兀自合计时,忽然燕青进来报道,杨泰所辖军监下的统制官送来四个美婢四人,而且各个清秀端庄、聪慧体贴。只是见萧唐身边没个使唤丫头,所以特意买了四个侍婢赠与他来侍侯起居。 “那杨泰还倒真个是锲而不舍,一心要与萧大哥攀上交情。只是送些财礼婢女,倒也确实没坏了朝廷规矩。”燕青不住摇头笑道。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萧唐一声冷笑道:“他越是如此,不就越明他心里有鬼?若是他风光霁月,行的端坐的正,又何必如此巴结我?” “如今这般时节,在地方州府做官,不是要你如何清正廉明、政绩斐然,而是要看你懂不懂迎合上意,在官场中会不会做人”闻焕章长长一叹,悠悠道:“想必是昨日这杨泰见萧大人推却了他的好意,更不自安,便将姿态放得更低来迎合大人。 更何况我那日已对大人过,咱们就是要京西南路诸州军监都以为大人贪财好利,是个可以买通巴结的上官,如此才能与他们厮混至一处,届时谁能动,谁动不得;谁可以笼络,谁应当打压;谁情有可原,谁罪无可恕自然一目了然,昨日大人倒也该受了那杨泰的好处。” 闻焕章的计策,其实与星爷的经典喜剧电影《九品芝麻官》的那句名言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这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坏人?!”你若从开始便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面孔来,那些滥污将官从开始就会提防你、算计你,叫你在京西陷入泥潭,步步难行。可是他们如果你与他们是同一类人,相互勾结逢迎下,他们的罪责与致命要害才能看得更清楚。 只不过昨那晚,按闻焕章的意思,应当笑纳杨泰为巴结萧唐请来的官妓歌女而叫那杨泰少些警惕,可这又算是怎么个事?为了国家大事而去嫖1娼狎妓?萧唐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是大哥这几个婢女又当如何处置?”燕青狡慧地眨了眨眼睛,对萧唐道。 还能如何?只能收了呗,我这可是为了让麻痹敌人,为了国家大事而勉为其难笑纳的,这点身边的心腹兄弟,也都能理解 当然不理解的人还是有的,比如唐芃秀,她真的怒了。 200章 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 恋耽美 正文 201章 贼中智将,李靖的六花阵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1章 贼中智将,李靖的六花阵 眼见唐芃秀双手叉着小蛮腰,一张小脸气鼓鼓的模样,似要做出付生气的模样反而引人发噱,萧唐不禁笑道:“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 唐芃秀酸溜溜地说道:“人家送甚么你都收,如今有人送来四个婢女,是不是也要纳入府中去,好享那齐人之福?” 萧唐呵呵一笑,还待说话时,唐芃秀看萧唐那副抗议的模样又不干了,她抗议道:“你能不能严肃些,没瞧见人家在生气嘛?” 唐芃秀话音未落,萧唐忽然面色一整,面色痛心疾首道:“妹子,你真的叫我很伤心” “嗯嗯?”唐芃秀还没反应过来时,萧唐又抢着说道:“妹子随我一同来到这邓州,一路关怀体贴,我萧唐都记在心里。随梦小说 sug lā” “是啊,既然你知道怎么还” “我又怎忍心将你当做丫鬟使唤?正好见有人以婢女相赠,没个使唤丫头,我立刻想到妹子身边却无人侍侯起居” 唐芃秀一指自己的鼻子,诧异道:“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咯?可是” 萧唐摇摇头,背负双手仰头四十五度,故作沉痛地说道:“可是你却只以为我是那种酒色无度之人,这叫我很失望呐” 唐芃秀把头一低,呐呐地说道:“我哪有不信你?只是只是” “萧大哥,房州那边来了消息。”燕青进了门听萧唐与唐芃秀之间的对话,他很及时地轻咳了声,向萧唐报道。 “知道了。”萧唐点点头,又回头向唐芃秀说道:“妹子,我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要再叫我为你担忧分心了,好么?” “哦”唐芃秀委屈且顺从的点了点头,可等萧唐三步并作两步地随燕青逃了,这才反应过味来:不对啊,明明是我要找你问罪的,怎么反倒是你来对我说教了? “段三娘伙同刘敏、寇烕、段五等人,已得知大哥受官家调遣安抚京西,便知大哥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便撺掇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火并了房山寨头领廖立,将其山寨喽罗,并寨中粮草,金银,珍宝,锦帛,布疋一并收纳,一面打造军器,一面训练喽罗准备迎敌官兵,听过又收了几个道上奢遮的强人。”萧唐将手下心腹以及下属召集后,燕青便娓娓向众人报告房州那边的形势。 房山上的那个与梁山王伦一样不能容人的廖立,本来应该是听说王庆恁般了得,更有段家兄妹相助,便也要将其赶走,而王庆可没晁盖、吴用撺掇林冲火并王伦时等那般心机计较,他是直接将廖立宰了并夺了他的山寨。想不到如今那个廖立还是改变不了自己被杀夺寨的命运。 萧唐兀自想着,一旁大刀关胜听罢不屑道:“刘敏这伙,不过是群草寇,如何恁般猖獗?末将不才,愿引一彪人马荡平房山,好替上官分忧。” 关胜对萧唐虽然说的恭谨,可他眉宇中自带股凛然傲气,此番随萧唐同至京西,不正是为不辜负毕生所学?这时却又听燕青说道:“不过听说那刘敏发书信至各路山寨,只说大哥自夸要捉尽京西绿林人马,恐怕要对付的山寨,绝不仅是他一处房山。” “刘智伯刘敏那厮,也是绿林江湖中颇有谋略者,自然不会甘心束手就缚”萧唐冷冷一笑,又说道:“可我来此处,所谋的本来就不只是他那房山。他们若联成一处,也倒省了番手脚。” 萧唐又唤来赤面虎袁朗,让他大致介绍京西各地绿林强人形势的时候,忽然有军候前来报道:“禀告安抚使大人!熊耳山、伏牛山两路贼人进犯南阳县治下庄镇,邓州指挥司已派官军前去征剿。” 萧唐蹭地站起身来,说道:“恁地好,我不去寻他,倒有强人来撩拨于我!点齐兵马,咱们也去会会那两处山寨的人马!” 而袁朗一听是熊耳山、伏牛山的强人,他浓眉一皱,对萧唐说道:“萧大哥,京西南路绿林中,多是不成器的小厮,可这熊耳山、伏牛山的两路好汉,可万万小觑不得。” 此时邓州兵马都监王义被杀得丢盔卸甲,他麾下的官军士兵无不惊恐地环顾四周,有不少胆怯的已回身退却,虽然有禁军指挥使、军使在阵前策马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溃乱的颓势,可大多官军眼见前排的兵马被贼军慢慢蚕食,他们心惊胆战往后退缩,早已无丝毫战意。 王义绝望地回过头,眼见溃败之势无可避免,他啐骂了一声,自己带着这些怂货,他娘的哪里是官军的兵卒?!眼见贼军训练有素、阵法精妙,甫一交战开始官军便落入下风。如今在伏牛山、熊耳山两路强寇的步步紧逼下,兵失操练,孬弱不堪的邓州官军成批地倒在如狼似虎的凶寇刀下。 贼寇轮转的阵法中又冲出几彪骑兵,在贼军悍勇的骑兵冲击下,官军转身逃跑,反而更是自取灭亡,他们只凭两条腿拼命逃窜着,任由身后悍匪骑着四蹄狂奔的战马,挥舞马刀收割他们的生命。 兵败如山倒。此时兵更像贼,贼反似兵。 “狗官哪里走!!!!” 舌战春雷般的一声暴喝,随即一连串绵长的惨叫在身旁突兀响起,王义一惊,眼见贼军中两个骑将一个持刀,一个绰矛,他们手中兵刃化作一点寒星、一道寒芒直奔王义要害攻了过来。 王义发出绝望的惨嚎,他挥舞兵刃拼死格挡,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后,王义背后飚出一股血泉,他身子一晃滚落下马。贼将持刀的胯下烈马人立起来,前蹄凌空直奔王义面门狠狠踩踏下来,王义一个懒驴打滚看看避开,他若迟了半分,只怕此刻脑袋只怕早已被如碎裂的西瓜脑浆迸裂。 此时贼军中一员主将凝视着战场的形势,他那一身打扮:金盔日耀喷霞光,银铠霜铺吞月影。绛征袍锦绣攒成,黄诊带珍珠钉就。抹绿靴斜踏宝镫,描金癛随定丝鞭。阵前马跨一条龙,手内剑横三尺水。端的是威风凛凛,只是虽然在他的指挥下杀得官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溃败,那贼将却眉头紧皱,面露怅然之色。 “奚头领深知阵法玄妙,我们兄弟佩服得紧!只是如今咱们大败官军爪牙,奚头领为何不喜?”此时贼军中又闪出两骑,来到那贼军头领面前,向他问道。 那姓奚的头领长长一叹,说道:“我苦读兵书操练兵法,原来只为在行伍中讨番功名,也能为国效力。叵耐军中滥污将官横行,我受不得杨泰那厮鸟气,遭他构陷这才不得已落草啸聚。如今官军恁地孬弱,只凭这干废物兵油子报个甚么家?护个甚么国?” 那两个贼军头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笑道:“如今官府已然是烂透了,奸佞专权,奚头领纵然是忍气吞声在军中立些功劳,不讨那干狗官喜欢也必无升赏。咱们便只做绿林中快活的好汉,如今得奚头领这般将才,便是插了翅的大虫,也叫那些官军吃这有眼无珠,识不得好汉的苦头!” 姓奚的头领还待再说时,忽地他眼神一凝,但听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从前方汹涌而来,他冷喝一声,说道:“官军来援了!” 那边王义身遭重创,苦斗贼将二人时,忽然一骑如飞,一团火炭似的赤兔宝马似从天而降一般,骏马上那红脸将官手中青龙偃月刀似匹练般刀影绰绰,无数凌厉的刀芒层层叠叠袭来,将围攻王义的那两个贼将生生逼退。 这人好厉害的刀法!王义、以及那两个贼将脸色一变,无不心中叹服道。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高姓大名?”王义死里逃生,向那将官感激地说道。 红脸将官淡淡地瞄了王义一眼,倨傲地说道“我乃大刀关胜!” 关胜随即又又是一声暴喝,他擎起青龙偃月刀,催动赤兔马从王义身边越过,他一己之力酣斗那两员贼将,本待数合斩了这两个贼将,却没想到这两人武艺也十分了得,一时间三人斗做一团,不分胜负。 眼见又有数队官军杀至战场,邓州兵马都监王义麾下军卒也渐渐止住颓势。贼将中那个策马押阵的奚姓头领面色一沉,再给我半个时辰,定能彻底屠尽击溃邓州禁军。本来这次想一举吃掉官军人马,好教邓州军监那干鸟人知道自己的厉害。可这些官兵援军又是从哪杀出来的? “来得好,当我们兄弟怕了你么!?”与奚头领策马并肩而立的一个贼军将官大喝一声,正待驾马出战时,奚头领劝住了他说道:“稍安勿躁,先看看这路将官甚么本事!”说罢他临危不乱,一打手势,熊耳山的贼军听他号令,本来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的六座军阵轮转变动,所有的步军以锐阵化作圆阵,严阵以待只等官兵援军攻来。 关胜这边刀光绰绰,刚有逼退了围攻他的那两个贼军头目。他横刀立马,遥望过去心中不由一震:那干贼人摆的,不正是大唐名将李靖李药师的六花阵? 201章 贼中智将,李靖的六花阵 恋耽美 正文 202章 我叫关胜,武圣关云长的后裔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2章 我叫关胜,武圣关云长的后裔 萧唐的援军已经摆定阵势,听袁朗所述:熊耳山的强人头领唤作奚药师奚胜、追魂枪柳元、铁面虬鬓潘忠,加上伏牛山两个强人头目乃是下山虎滕戡、食色虎滕戣二人。?随{梦}小◢说шщЩsug1a 熊耳山的人员配置倒和水浒中少华山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所占据的少华山有些类似,而且奚胜此人,按照原来的轨迹确实是王庆手下深谙兵法阵法的智将,只可惜在书中宋江征讨王庆时,他遇到了更为精通阵法军机的朱武,而且当时更有卢俊义、杨志、孙安、卞祥等一干猛将连番冲阵下而大败。 萧唐正根据自己的回忆去联想时,但见奚胜军令严谨,收缩阵型为守势,一时之间也不敢大意。虽然排兵布阵时,自然不可能懂得几门玄妙阵势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军阵就是在阵法的基础上,比较双方主将随机应变的策略,其实更多的是在考验双方将领弈斗时排兵布阵、随机应变的能力。 而奚胜犹如运筹帷幄的名将一般,紧紧收缩了军阵的方式,犹如一个渊渟岳峙的武林高手,好整以暇等待着萧唐的攻势。 然而唯一的变数是奚胜遣出追击王义的柳元、潘忠两彪骑兵。 此时大刀关胜正与柳、潘二人酣斗时,萧唐阵容中与关胜情同手足的宣赞、郝思文二将见自己的兄长以一敌二,他们迫不及待纵马奔出,其中宣赞还大喝道:“兄长!我来助你!!” 关胜正在酣头时,他蓦地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先祖,前两年刚为宋徽宗赵佶封作昭烈武安王,关羽关云长的名头,也是作为华夏忠义名将源远流长至今可是关氏蛰伏久矣,我本有一腔热血光耀祖宗门楣,叵耐不受重用而沉沦至今,只能屈居于浦东巡检司之中庸碌至今 今日既然能一展身手,吾待如何!? 关胜念及至此,似生凭空出无尽的勇力一般,他大喝道:“宣赞、郝思文两位兄弟且住!我哪能叫自家兄弟挂心!?区区蟊贼,我关某应对足矣!!!” 柳元、潘忠二人本来就苦于抵挡,但见关胜如先祖附体一般神威凛凛,手中那杆青龙偃月刀更是疾如疾风、势如惊雷,刀刀重逾千斤的力道直奔他俩劈将下来!!! 柳元、潘忠本就列入奚胜所布的战阵之外,一行追击邓州官军的马军反而眼见要被关胜所率的军卒四面合围。下山虎滕戡、食色虎滕戣二人狠狠一咬牙,其中滕戡对奚胜说道:“奚头领,我去接引柳元、潘忠两个兄弟回来!!!” 奚胜脸色阴晴不定,他因好习兵法,尤其是仰慕开唐名将卫国公李靖李药师之名,故而在江湖中被人赞作奚药师,而他深谙李靖兵法见解“千章万句,不出乎致人而不致于人已”之道,起初他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交战时,兵情走势尽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萧唐率军突然杀至,性情稳妥的他并不想很快出完自己所有的底牌。 那边关胜却是越战越勇,真如关羽关云长下凡一般手中大刀直如青龙咆哮,九现于云霄之际中时夹风带雷,层层刀影将柳元、潘忠二将尽数覆盖住!不一时两员贼将便已经是气喘吁吁,苦于应对,只要稍有不慎便要被关胜一刀斩落马下!!! 不出半响,关胜已尽占得上风。奚胜思量一番,最终还是沉声说道:“有劳两位滕氏两位当家的,接应我兄弟平安归阵!”这边下山虎滕戡、食色虎滕戣二人早已急不可耐,他们俩一个挥舞着虎眼竹节钢鞭,另一个耍动三尖两刃刀,直奔关胜杀将过来! 官军军阵中萧唐坐镇中军主帅,小李广花荣见贼军有将来援,他刚要绰枪驾马飞奔出去时,却被杨志给拦了下来。他这个杨家将的后裔在殿帅府蛰伏了太长的时间,一心要在战场上立番战功,便对方升任京西南路安抚使司统制官不久的花荣说道:“花统制且歇,先由我会会这干贼厮,倘若我不济事,花统制再上不迟!!” 说罢杨志拍马迎上,萧唐阵容又飞出两骑,正是百胜将韩滔与天目将彭玘,其中杨志迎着滕戡双马加错,而滕戣与韩滔、彭玘转灯儿般厮杀做一团。 其中滕戡那把虎眼竹节钢鞭使得虎虎生风,一时间与枪法精湛的杨志斗个不相伯仲,而滕戣亦是勇猛异常,他独斗韩滔、彭玘两人一时间竟然也是难分胜负。 关胜正与柳元、潘忠二人杀得斗志昂扬,他见杨志、韩滔、彭玘三个禁军将官都已上阵厮杀,而自己的那两个兄弟宣赞、郝思文也正蠢蠢欲动,他心下不由想道:几位同僚出马,固然是估计我的安危,可如此再斗下去,又怎能显得出我大刀关胜的本事来!? 念及至此,关胜手中青龙偃月刀舞动得更加猛烈,他又与柳元、潘忠斗了十余合时,忽然一对丹凤眼精光暴涨,手中青龙偃月刀倏然似划作道惊雷,风雷滚滚的一刀直奔柳元劈去!柳元加强堪堪一挡,却被关胜的千钧之力震得双手虎口流血。 关胜旋即把刀一横,又对着潘忠横扫过去,潘忠仓惶下正待架刀抵挡,关胜手中青龙刀真是隐入云霄一般变了个势头,他双手横摆青龙偃月刀直如云龙九现,以刀背重重撞击在潘忠的肩头。随着关胜一声暴喝:“下去!”潘忠已如被狂风卷起的断线风筝般飞落下马,被官军士卒应将上去,七手八脚地给绑了。 柳元见关胜大发神威,以雷霆之势击落潘忠。他不由心惊胆战道:休说是邓州,京西南路诸州军监那干混沌蠢物中,何曾遇到如此高手!?说不得今日已是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不能叫我也陷在这。 想到这柳元虚晃一招,拨马便逃,关胜一摆青龙刀,驾马便飞奔追了上去。那边与杨志、韩滔、彭玘三人酣斗的滕戡、滕戣两兄弟眼见斗将官军已占了上风,他们不由得且战且退,贼军主将奚胜押住阵脚,发出两队贼军步兵接应柳元、滕戡、滕戣三人。 等到贼军中弓箭手一阵箭雨,将追击过来的关胜、杨志、韩滔、彭玘四将逼退后,奚胜遥望见萧唐的旗号,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竟是他!? 202章 我叫关胜,武圣关云长的后裔 恋耽美 正文 203章 被逼做贼的好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3章 被逼做贼的好汉 当奚胜一声令下,他麾下两阵士卒纷纷涌将出来,长枪札刀密密匝匝的聚在一处,直奔收势不及的关胜、杨志、韩滔、彭玘四将杀去。?随?梦?小说 suglā关胜三缕长髯飞舞,跃马飞出为同僚战友断后,他一刀劈将下去将一个贼人劈成两段,半空溅起漫天血雨,杀气腾腾的关胜矗立在当中,一时间吓得贼众不敢向前。 “熊耳山、伏牛山的强人如今不斗将,想拼阵法不成?”萧唐神情肃杀,他猛一挥手,断然道:“宣赞将军!郝思文将军,率三营人马,掩杀过去!!” “得令!”宣赞与郝思文齐齐领命,三营由萧唐从京师殿前指挥司、侍卫步军司调来的三营精锐士卒中重步兵长矛前倾、校刀手拔刀握盾在手,而弩手弓手调校弓弦,由神臂弓传来清脆的踏机上矢声。 关胜见萧唐已准备率军攻来,他又剁翻了一个贼人,大喝道:“杨制使!韩将军!彭将军!咱们且先退回来!!” 杨志这边应了,他手中长枪如电,纵马飞驰间不时有血光飞溅,他杨家枪法施展起来,手中长枪如如灵蛇般左右刺戳,不一会便刺翻了七八个从贼人阵中冲出的骑兵。而百胜将韩滔仗着手中那杆马军冲锋时常用的枣木槊,在数十名贼人中横冲直撞,不一时也快驾马后撤回来。 可是天目将彭玘手中三尖两刃刀刚斩杀掉一个骑兵时,却不提防从贼阵丛中探出两把挠钩,拖翻他胯下战马的马蹄。彭玘被掀翻下马后,手中长刀脱手,被七八个奔出敌阵的贼军头目七手八脚地给绑了。 “彭玘兄弟!!”韩滔与彭玘是一正一副的兄弟,见他被生擒活捉,急要拨马回去救援,却也杨志一把拽住缰绳,向他劝道:“贼军势大,待萧大人率军对阵才是!彭将军被贼人捉拿回护不得,一时间也不至于伤了性命!” 眼见宣赞与郝思文率三营官军已步步紧逼过来,而从贼军阵中又冲出仅百余骑向自己冲杀过来,韩滔懊恼地长叹一声,随关胜、杨志驾马向本军方阵回撤。 待关胜等人与奚胜、滕戡、滕戣麾下贼军拉开一定距离,宣赞一声令下,三营中弓箭手齐齐拈弓搭箭,一片弓弦响动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层层箭簇的破空之声,被抛射而出一排排箭雨劈将向贼阵中砸将下来!贼人中来不及架盾格挡的,顿时有百余人被中箭倒地。 几轮相互对射压制后,两支军队已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马匹的嘶鸣声、利刃入肉声,惨嚎喊杀声交替响起,一时间战况无比惨烈。 萧唐眉头紧皱注视着战局,他从东京汴梁带来这几营人马可不比邓州指挥司下孬弱胆怯、训练不足的官军,都可堪称戎卫京师的禁军中善战剽悍的几支部队,更何况论装备都要比啸聚山林的贼人强出许多,可一时间竟然与奚胜所率的两山贼军斗个难分胜负。 奚胜善于布阵,自然不是很多古典中玄乎其神,叫敌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仙术法阵,可是他深谙阵法中相生相克之理,在对敌时通过他的精妙推演下,可以当机立断地变幻阵型,将六花阵的威力发挥倒最大。 六花阵的结构是个六边形,从结构上面非常稳定,且在部署上面对称合理。因为它各边受力均匀,且变化一边都可做作战单位。不但防御非常稳固,进攻时前面的三个方阵都可齐齐围攻,使敌人腹背受敌。 如此说得虽然容易,可实际操练下来可不止要求士卒闻鼓出击,闻金退兵,还要随着变化多端的命令闻风而动。在拿捏把握战场局势中,也要懂得如何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 “看来那个奚胜,确实有些手段”萧唐暗自叹服,如今他已经是一个能冲锋破阵的猛将,可若论排兵布阵、料敌先机时,我又能与那些擅于统兵的帅才一较长短么? 大宋军队通常会采用的阵法有方阵、圆阵、牝阵、牡阵、冲方阵、罘置阵、车轮阵、雁形阵号曰本朝八阵,布置和编队有许多也是参照大唐名将卫国公李靖的阵法要略,而那个奚胜更是苦心钻研李靖李药师的兵书策略,以他现在的统军手段,足以让明明装备、训练都弱于萧唐麾下官军的贼军战力得到提升,与官军杀得难解难分。 继续拼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那边奚胜心下盘算道:我也曾听闻那萧任侠至京西开府设司,房州刘敏那里也曾来过口信,说其要荡平京西绿林如果可以,我倒真不想与这等江湖中的奢遮人物为敌,如今虽然做了对头,也总不能在这拼光我山寨的军力 萧唐也是一般想法,经过试探性的攻击后,他发觉自己麾下官军并没有实力吃下奚胜的队伍,况且现在也不是与他死斗的时候。两边主帅各自存了一般的想法,所以又只拼杀了一会,官军与熊耳山、伏牛山的两山贼军便鸣金收兵,各自缓缓退军 萧唐麾下在邻近邓州南阳县的一处庄镇安营扎寨后,被大刀关胜救下的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向萧唐又是连声感谢,又是不停谢罪。 萧唐倒也没有过多苛责于他,这个王义在水浒里作为童贯手下的八都监,本来也是个给梁山好汉送人头涨经验的人物。更何况与他敌对厮杀的,在书中滕戡、滕戣是王庆手下“纪山军五虎”中的猛将,奚胜是擅于摆兵布阵的智将,再加上柳元、潘忠二人都被称作贼中勇猛之将,只凭他一个王义带些战力低下的官军,又如何能胜? 当萧唐又命军健押上被关胜生擒的潘忠,那潘忠虽然被缚住了双手,见到萧唐却是立而不跪,他神情愤慨,梗着脖子朗声说道:“萧任侠!我听过你的名头,在江湖中你也是个有好名声的汉子,怎地非要为虎作伥,替官府做狗!?” “放肆!”杨志怒斥潘忠道:“反国草寇,怎敢辱萧大人!” “无妨,且由他骂。”萧唐笑着示意杨志勿急,又对潘忠说道:“你倒也是个条汉子,可又为何做那打家劫舍,欺害良善的贼?我又为何剿不得你?” “我呸!!!”潘忠听罢更是怒不可遏,他双目圆睁,怒骂道:“老子与奚胜哥哥、柳元兄弟也都是军汉出身,见惯了那干丧尽天良的狗官吞军饷、喝兵血的行径!征剿匪寇?去他娘的!那干兵匪征讨山寨强人时哪里敢上前,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老子兄弟几个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何能受那些滥污杀才的鸟气!?” 看来这倒也是个被逼做贼的汉子,况且他既是官军出身,于邓州等京西几州官将作奸犯科之事定然了解很多。萧唐暗暗想道,还待再问时,忽然军健来报道,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也已率军赶到大寨。 杨泰匆匆赶进帅营,见了萧唐他诚惶诚恐地拜道:“杨某惭愧,反倒劳烦萧大人出兵保我邓州一方安宁,全是杨某督军不力,致容贼厮滋蔓,唉” 杨泰向萧唐谢过罪,转头望向王义时却又换了副面孔,他厉声骂道:“都似你这等懦弱匹夫,误了国家大事,这才以致养成贼势。今日你这厮丧师辱国,本官定教你好瞧!” 王义被杨泰一番训斥呐呐不敢言语,而潘忠刚见到杨泰时便已是目眦欲裂,他咬牙切齿,嘶声痛骂道:“杨泰!你这狗贼!!贪墨军饷军粮,杀害良民冒功!又设计构陷我奚胜哥哥!!!却还有颜面在此颠倒黑白!老子只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杨泰的脸猛地一抽搐,他眼中迸射出凛然的杀机,眼见潘忠在萧唐面前痛叱他的丑行,杨泰戟指潘忠痛骂道:“你这贼厮草寇,杀害良民,邀劫商旅,造恶非止一端!如今竟还敢出言污本官名声?来啊,把这贼厮拖下去斩了!!” “杨大人这个贼人是斩首还是收监,应该是本官说了算吧?”萧唐的脸色已渐渐沉了下来,营中关胜、花荣、杨志、韩滔等将官看杨泰的眼神也多了分鄙夷。 杨泰满头冷汗,他惶恐地向萧唐报道:“安抚使大人,你万万不可信这个贼厮的言语,这干强人狡诈卑劣,竟然毁谤中伤本官” 你这厮的演技也未免忒差了些吧?在场众人谁看不出你杨泰这是欲盖弥彰?萧唐心底冷笑,口中却说道:“杨大人若行的端做得正,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蜚语诽谤?这个潘忠如今杀不得,我与熊耳山、伏牛山两山贼人厮杀时,麾下彭玘将军却被贼子擒住,正好要与那奚胜交换。” 杨泰欲言又止,心想既然如此再说要斩这杀千刀的贼厮,恐怕只会激怒萧唐手底的将官。他狠狠一咬牙,眼中满是怨毒地向潘忠瞪了过去。 潘忠喘着粗气,一对招子也狠狠瞪视着杨泰半响,他又仰起头来,向萧唐喝道:“萧任侠,你倒比这狗贼强上千万倍!待我与你手底那将官换过后再做厮杀!便是死在你手上,我潘忠也认了!” “先休说生死厮杀之事,本官倒有一事相托。”萧唐微微一笑,又对潘忠说道:“待你回了熊耳山,知会你们大当家的一声,就说我萧唐要见他一面。” 203章 被逼做贼的好汉 恋耽美 正文 204章 党邪陷正,官匪勾结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4章 党邪陷正,官匪勾结 猎风习习,萧唐麾下军卒士兵手中长矛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时不时映出慑人的寒光,而在那一边熊耳山、伏牛山的强人也是神情戒备。随梦小说 sug lā只见宋兵阵中,不一时,熊耳山强人头目潘忠被缚双手,被引出军阵,而那边被奚胜军擒拿的彭玘也被带了出来。 当昨日寨中喽啰来报,萧唐使人来传说说明日潘忠头领回来,来换彭玘时,奚胜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在彭玘愤慨叫骂时,奚胜也从他口中得知萧唐以安抚使之职率京师精兵至邓州,又有调遣京西南路九座军州内禁军的大权,凭他与伏牛山滕氏兄弟联手,倒也不怕邓州、唐州、均州几处官军的围剿,可这次萧唐率精兵强将与自己争对,这种情况可就棘手的很。 奚胜就见萧唐阵营那边,他麾下兄弟潘忠已被松了绑放出官军阵营,他神情肃穆,打手势示意自己手下喽啰也将彭玘送出己阵。 不一时,潘忠与彭玘各自回归本阵,奚胜策马遥望就见萧唐朝他抱拳施礼,奚胜苦笑一声,回礼过后便率麾下贼军徐徐而退。 “奚胜哥哥,兄弟竟然被官军给擒住,是在惭愧得紧”被放回营的潘忠面带愧色,向奚胜报道。 奚胜摇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这次那萧唐率军来得突然,我也是始料未及,这事又怎能怪潘忠兄弟?” 柳元也在一旁安慰潘忠道:“是啊,当日那个红脸军官,本事恁地了得,连我也敌不过他,败于他也实属寻常。” 潘忠乜了柳元一眼,并未答他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说道:“奚胜哥哥,这是那萧唐托我转交于你的。” 奚胜接过书信,并未打开时已经嘴角一翘,说道:“看来那萧唐招安的主意,倒打到我头上来了” 熊耳山奚胜军大寨中,奚胜不仅邀请伏牛山滕氏兄弟二人,位于熊耳山主峰左近的大孤山辣手判官季三思、小彪虎倪慴、小孤山的彻山鼠武顺,以及白河水寨八爪金龙危招德、跨水罴张经祖,铁忽律刘悌、花面猞韩凯等邓州境内的绿林强人也都参加了奚胜所组织的重要会议。 因为此事不但涉及萧唐向奚胜进行招抚,盘踞在熊耳山、伏牛山左近的绿林强人头领们在面对朝廷的征剿时,唇亡齿寒下他们也要联合起来应对官军的攻势。然而会议从一开始,便已陷入了僵局。 其中本事最高的滕戡、滕戣两兄弟俩都是爽直汉子,一向对于官府的种种行径嗤之以鼻,可是他们也觉得此番官军势大,应该尽可能低调行事,避免于萧唐再次发生冲突,在京西南路啸聚一方的强人何其多?他们兄弟就不信萧唐还能将所有强人尽数清剿了,只要暂时偃旗息鼓,那萧唐应该将注意力转移到与他有旧怨的房山贼寇那边,莫做了萧唐镇抚京南绿林时的第一个目标。 而小孤山的武顺原是富户家的少爷,因遭恶吏构陷才杀官逃亡,他在小孤山厮混了许久时日,虽说每日过得快活惬意、逍遥自在,可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杀头的营生,他落草本就是被迫无奈,可是官司命案在身,他只能一条路跑到黑。 当武顺听说萧唐任京西南路安抚使,又有心招抚邓州境内的强人,他不禁喜出望外,当即极力赞成接受朝廷招安。只是他说话并无多少份量。几山强人中就数他势力最多,手底喽啰也不过二三百人,比起京东路青州境内那个桃花山的小霸王周通,也强不到哪儿去。 大孤山季三思、倪慴二人得知奚胜邀他们来商议应对安抚使萧唐之事,也立即赶来参加会议,可一听武顺的意见,两人当即站出来将武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二人学得些本事,就是为了杀人放火过快活日子,又怎奈受官府节制,放弃大秤分金、大碗喝酒这等无拘无束的生活? 白河水寨的危招德倒一直没有表态,他与张经祖,刘悌、韩凯三个兄弟作为水匪,也是因劫取转运使司漕运的金帛粮草,在官府中泄露了名号才不得已占据白河水寨落草的。他们虽没有与官府负隅顽抗到底的决心,可也不想屈居官府中滥污狗官之下,只想维持现状,这点倒与伏牛山滕戡、滕戣兄弟二人的主张很相符,危招德等人又极看重江湖义气,倘若萧唐真要发兵征剿邓州境内绿林强人,他定然要与几山强人联手,与萧唐血战到底。 一番细谈下来,拒绝接受官府安抚的提议占了主流,奚胜、柳元、潘忠三人本来都是邓州指挥司内的将官,他们深知军司内那些上官背后肮脏的行径,也绝不会再次接受官府的招安,重新投入行伍中做狗官的爪牙。而他们也与危招德、滕氏兄弟观念一致:如何在拒绝萧唐的安抚时,还要考虑避免激怒那个军权在握的安抚使,招来大军征剿而杀个玉石俱焚。 季三思面色阴沉,他冷声喝道:“招安招安,招甚鸟安!那萧唐名头虽然响亮,可也未尝没法子整治他。” 滕戡眉毛一挑,双眼横向季三思问道:“季头领,你又有甚么主意?” “这还不简单?”季三思冷哼一声:“房州房山那刘智伯刘敏,发书至京西南路各地绿林同道处,说那萧唐野心勃勃,自夸要荡平京西南路一众强人。他招惹了绿林众怒,咱们如何不趁机撺掇各州强人同时起事?他萧唐分身乏术,还不将被咱们弄得焦头烂额?届时休说他荡平京西,恐怕朝廷还要追究他靖土不利的罪责。” 奚胜眉头紧皱,摇头道:“此计不妥!诸州强人各怀心思,也未必能响应咱们,何况京西南路帅司就在邓州,萧唐要发兵征剿,咱们首当其冲要与他死战到底,到时若是其他州府的强人存了隔岸观火的心思,咱们岂不是要引火烧身?” “恐怕现在咱们邓州绿林同道,也都是各怀心思”季三思皮笑肉不笑地对奚胜说道:“奚头领,你们熊耳山三个头领都是官军出身,不比咱们绿林中打踅的好汉,萧唐那厮抢先示好于你,这般际遇可极是难道得很。若是你在想重投官府,咱们几个山寨兄弟的项上人头,不正是你的晋身之资?” 听季三思阴阳怪气地说罢,奚胜身边潘忠登时勃然大怒,他忽地蹿起身子来,怒骂道:“姓季的你休放鸟屁!只今诸路军司中多是奸邪,咱们兄弟三个岂能与那干狗贼做的一路!?你这厮拿言语污我哥哥,是何道理?” 伏牛山滕戡也面带愠色,对季三思忿声说道:“奚胜兄弟若是要出卖咱们,又何必招咱们前来相商,姓季的你这厮性狭,也莫小觑了心怀坦荡的好汉。” 滕戡、滕戣一声业艺惊人,季三思倒还真怕他们几分,见滕戡也出言呵斥,他讪讪闭了嘴不敢再言语。奚胜淡淡也瞄了季三思一眼,也不理他,而是站起身来朗声道:“不管那萧唐是要仗势胁迫我等就范,还是心存义气有意与咱们与相商,也总要见过他本人后才能知晓。待我探得他的口风后,再与诸位做番计较。” 商议事毕,季三思与倪慴率心腹喽啰赶下熊耳山主峰。季三思面沉如水,闷声不语,而倪慴驾马上来说道:“大哥,奚胜那厮因与杨总管结了死仇,这才断然不会归顺官府。可如今多了那萧唐,难保奚胜不会与萧唐做的一路滕家兄弟与奚胜交好,武顺那厮又是个见风使舵的怂货,倘若他们真要受萧唐招安” 倪慴与季三思两个,可说是最排斥接受官府招安的。在邓州绿林中,就数他们手段最为毒辣,劫掠时滥杀无辜、收了赎金却撕肉票杀人。在邓州治下各县镇的员外富贾中与这两个凶徒结下死仇的数不胜数,更何况他们私下与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苟合,受他指使多做些劫杀商队,暗中孝敬杨泰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受招安做官,季三思与倪慴二人也深知他们对于杨泰来说,再无利用价值。 杨泰那厮可不是甚么善茬,他官匪勾结,又怎会容忍随时可能曝光他恶行的季三思、倪慴二人在军司中常驻?就算他不杀人灭口,犯下无数血案的季三思与倪慴在邓州树敌无数,少了在深山聚众作恶的屏障又怎能安生下去? 季三思冷哼一声说道:“杨总管视那奚胜为眼中钉、肉中刺,虽叫咱们见机除了那厮,却一直苦无个机会。如果杨总管私下那些勾当曝光,也不知奚胜那厮会不会借萧唐之手报他血仇咱们若少了杨总管庇护,只怕以后的日子也是难熬得紧。” 倪慴眼珠骨溜溜一转,他凑近季三思低声说道:“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不但叫萧唐那厮招抚不成,还能趁机替杨总管除了奚胜那心腹大患!” 季三思一听当即上了心,他忙问道:“哦,兄弟有甚么办法?” 倪慴目光闪烁,阴声笑道:“既然方才咱们已得知奚胜约萧唐见面的时辰、地点,经过那熊耳山朝阳洞一线贯天,又不过有条横跨悬岩峭壁之间,并不怕萧唐与奚胜设重兵埋伏,咱们若是提前率一众兄弟潜伏于山林中,待萧唐与奚胜见面时令擅于弓箭的兄弟将他们尽数射杀了,不但可除了萧唐那心腹大患,奚胜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咱们手里,不但不必再受他那厮鸟气,在杨总管那边不也是大功一件? “嗯?”季三思勒住缰绳,他面色阴晴不定,此计虽然可行,可是一旦事发忒过凶险,届时不但萧唐会将目标直指于他,就连熊耳山、伏牛山、白河水寨的几路强人也将与他翻脸为敌! 倪慴忙又劝道:“大哥放心,此事只要做得干净,谁能猜得到是咱们动的手脚?萧唐与奚胜若要会面,为显诚意双方所带亲信决计不多,咱们山寨善使弓的兄弟就有一二百人,猝然偷袭下他们哪有生还的道理。况且无凭无据,谁又能奈何得了咱们。” 季三思思忖半晌,他沉声说道:“叫个心腹兄弟去见杨总管,如果这事他也依得,咱们便冒这趟险!” 倪慴阴声一笑,说道:“正该如此,届时杨总管依旧把持着京西南路兵马大权,日后再趁机除了滕戡、危招德几个,无论是黑道白道,邓州地界内不就是咱们的天下?” 204章 党邪陷正,官匪勾结 恋耽美 正文 205章 熊耳山麓,会晤奚胜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5章 熊耳山麓,会晤奚胜 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此时眼神飘忽,他心绪不定地瞪视着被季三思遣来,向他报信的大孤山喽啰,诸般心思从他心头闪过,他的表情时而狰狞可怖,时而惴惴不安。随梦小说suglā 自从他上下打通关系,在京西南路军监任职后变卖军饷粮草,又以重金收买朝中上官加官进爵,随后他再贪墨、再贿赂在军中地位也自然越来越高,现在已成功地掌握了京西南路的军权,现在治下诸州军监中下层将官都要以他为尊,除此之外他还与京西南路提点刑狱司的薛可文狼狈为奸,两人在京西军、政界欺上瞒下、只手遮天,地方州府官员也大多也是明哲保身之辈,使得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在京西南路内除了漕司和财司差遣尽将大权握在手里。 可是与薛可文不同的是,杨泰这个兵马总管也并非常驻的职位,他也须积累功勋转迁至大宋边地经略府,或者京师中禁军三衙中任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那个最近在京师中混得风生水起的萧唐,却被官家封作安抚使派至邓州,安抚使与兵马总管品秩相差不大,却刚好是横在杨泰头上督察检视他渎职失职的朝廷特派专使。 至于萧唐那个人杨泰知道他口碑甚好,诸州兵事荒废与否、军饷粮草是否补齐这等大事又很难遮掩,那萧唐无论是图个好名声,检举自己贪墨营私、监守自盗的重罪,还是趁机除了他这个绊脚石将京西南路军权尽揽在手,他都有如此做的理由。是以从萧唐一到邓州,杨泰便跟孝子贤孙般费心竭力巴结逢迎萧唐,一来想探探萧唐的口风,二来也想趁这个机会示之以弱,买通萧唐的同时向他传递:来了之后你做大,咱们一起大财的信号。 起初萧唐一一笑纳了杨泰孝敬的好处,他刚放下心来时,在邓州与自己作对甚久的熊耳山、伏牛山几路贼人却在这时又出来生事,比起打家劫舍、攻破州府,奚胜、滕戡、滕戣那几个匪寇头领似乎更是乐衷于处处给他这个兵马总管添堵。而那萧唐该来不来率军增援,一举擒下熊耳山头领潘忠,又要借交换战俘的机会与邓州绿林中威望甚高的奚胜面谈,这让杨泰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杨泰与奚胜之间的血海深仇,还要在奚胜于邓州任团练使时说起。当时下山虎滕戡、食色虎滕戣兄弟俩仗着一身武勇,堪称邓州绿林盗中头号人物,杨泰贪墨营私的手段很多,行军打仗却是怂包一个,多是仰仗奚胜带兵布阵的本事与滕氏兄弟周旋。 在一次围剿滕氏兄弟的战斗中,杨泰亲自率军来到伏牛山脚下的一处村落。那偏僻荒远的村落有两三百号乡民,其中有些青壮不耐恶霸污吏压榨,便投了滕氏兄弟做了绿林强人,村中其余与那些青壮沾亲带故的农家本就对官府仇视,更不可能出卖自家子侄辈向官军通风报信。 杨泰可没耐性对村中乡民做甚么安抚劝慰工作,他心想道这干刁民,反倒成了伏牛山强人的眼线,不如一并除了,也好震慑伏牛山那干贼厮。可是这要动起手来,无论与伏牛山强人有没有关系的人家,杨泰怕走漏了风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指使麾下军卒将全村老小上上下下杀个干净! 这般时节杀良冒功之事不少黑心将官本就时常为之,如此做不但多了份功劳,还可将罪责全部推给绿林匪寇,对于杨泰来讲又何乐而不为?可他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却,奚兄请坐”。 奚胜面色冷淡,他席地而坐。萧唐定定地望向奚胜,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奚兄苦研兵书,不知是存了何等抱负?” 奚胜却不为所动,他嘿然说道:“似萧任侠这等与朝中权贵的贵人,当然可以一偿所愿,不过似我等注定做贼的人,萧任侠也不必再拿言语收拢人心了吧?” 不待萧唐再讲,奚胜目光炯炯地说道:“何况萧任侠此来,不就是为了招安劝降我等得么?” 萧唐却微微一笑,语带双关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奚胜一怔,随即他仰面大笑:“哈哈哈哈!萧任侠莫不是想警示我等一番,休要在你任京西南路安抚使时搅事?若真如此,大宋上下官将,当真都是一丘之貉!” 萧唐不解道:“奚兄为何如此说?” 奚胜重重地冷哼一声,说道:“为官为将的只想升官财,口口声声说甚么食国禄报国家,其实只为政绩功劳,攀权富贵,甚么下作的事都能做得!便是如此,我奚胜才不屑于尔等败类为伍!” 萧唐这边赤面虎袁朗不由踏出一步来,他说道:“奚头领,萧任侠并非是你说的那等人” 奚胜那边下山虎滕戡本就见袁朗有几分眼熟,见他出来说话,他也上前问道:“你这厮莫不是石梁山的赤面虎袁朗!?怎地一条奢遮的汉子,也替官府做了狗!?” 205章 熊耳山麓,会晤奚胜 恋耽美 正文 206章 椎心泣血,落草的苦衷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6章 椎心泣血,落草的苦衷 袁朗听滕戡出言嘲讽,他浓眉倒竖,指着滕戡厉声骂道:“咄!你这厮放得甚么鸟屁!我袁朗堂堂汉子,岂容你如此拿污言辱我!” 滕戡也是针锋相对,他挺起胸膛来瞪目回骂道:“我又哪里错了?你赤面虎在京西也是个人物,却不是畏惧官府投了萧唐这厮?” 一旁的滕戣也直起身子来骂道:“怎地?你这厮投了官府还不让江湖上好汉去?要放对便划下道来,当我们哥俩怕你不成!?” 眼见袁朗与滕氏兄弟僵了要动手,萧唐起身笑着劝解道:“便是几位要较量武艺,也不必急于一时。*随*梦*小*说 suglā 再者我求与诸位好汉一见,可也不是为与各位做口舌之争的。” 滕戡、滕戣对视一眼,其中滕戣道:“萧任侠,我们兄弟敬佩你在江湖中的名头,若是咱们依江湖规矩,咱兄弟当然要卖你的面子。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是与权贵巴结的官老爷,叫咱们屈从于那干滥官,嘿嘿这就恕难从命了!” 萧唐摇头道:“我敬各位都是绿林中响当当的汉子,今日前来拜会只为拿良言相劝:各位都是京西绿林中甚有名声的人物,可只窝藏于深山之中,又能有多大作为?虽然邓州等诸路官军孬弱,可如若我真抽调京西南路九州来剿,兵源、粮草自有大宋诸州供给,诸位又能耗得几时?” 奚胜听罢也霍地站起身来,他昂挺胸,傲然道:“且先不官兵,我等若倚仗地利,据险死守,官府也休想轻易打破我等的山寨。萧任侠,房州房山刘智伯刘敏早就书信至京西各处绿林同道,你扬言荡平京西绿林,岂不是忒过狂妄了些?你围攻我熊耳山、伏牛山容易,倘若京西绿林盗共同举事,你如之奈何?” 萧唐身边萧嘉穗却摇头叹道:“奚头领,你既然曾是行伍出身,固然你落草的因由情有可原,也当知道大宋军中虽有奸佞把权,可也不乏一腔热血,矢志报国的铁血将士;绿林盗中虽也有铁骨铮铮,行侠仗义的英烈之士,可行迹卑劣,祸害良善的凶徒恶贼也笔笔皆是。你若响应刘敏那厮提议,岂不是与绿林中滥污之辈为伍,直叫京西黎民受苦?” 奚胜斜眼望向萧嘉穗,冷哼道:“不知这位先生又是何人,也来与我逞这般口舌!” 萧嘉穗淡淡一笑,向奚胜见礼道:“不敢,在下萧嘉穗。” 奚胜脸色一变,道:“遮莫是南北朝时大梁始兴忠武王萧僧达之裔,江湖上人称‘布衣剑卿’的萧嘉穗?我倒也是久闻先生的大名。” 奚胜罢,他又定定地望向萧嘉穗,别有深意地道:“我曾听闻萧先生是个襟怀豪爽,志气高远的须眉男儿,可如今却也该改口唤声‘萧大人’了罢?这位萧唐萧大人做得京西南路安抚使,不知你这位萧大人又官居何职?” 萧嘉穗脸色平淡,指了指袁朗对奚胜道:“我与袁朗兄弟,俱非官身。只愿与少主共谋大义,胜似封将拜相!” 奚胜诧异地打量萧唐一眼,这才对他心里又多了分佩服,按江湖中嘴中喊着江湖义气,实则贪慕权势富贵的也绝不在少数。可这萧唐既然未在绿林中落草,却又未拿功名利禄为饵诱江湖中能人异士投效,看来他确实颇具人望,倒真不辜负了他任侠的名头。 不过共谋大义?奚胜狐疑地望向萧唐,问道:“萧任侠,明人面前不暗话,此番你叫我等前来赴会,若不是劝我等归顺受招安,又是所为何事?” 萧唐想好辞,他沉声道:“啸聚山林,痛快一时,但终究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头。我曾听闻奚头领在军司遭人构陷,这才落草山林,可是奚头领的妻儿老,终不成一生只藏匿于山林之中” “妻儿老?哈哈哈!你与我妻儿老!?”萧唐话还没完,奚胜却情绪激动起来,他咬牙切齿道:“萧任侠,你既知道我是被杨泰那狗贼构陷,却不知我到底为何与官府势不两立么!?” 萧唐虽然那日从被俘的潘忠口中得知奚胜曾也是邓州禁军官将,可却也不知个中细节,他便皱眉向奚胜问道:“我确实不知奚兄到底有何苦衷。” 奚胜血灌瞳仁,嘶声吼道:“我自幼苦研兵法,也想投身行伍为国建功,也不负自己满腔心思!叵耐杨泰那狗贼丧尽良!往日他克扣军饷,平日猺剥军役,使唤军卒直如自家看家护院的奴仆!这我也忍气吞声得罢了,可他在征讨伏牛山滕家兄弟时竟然屠尽全村三百余口无辜良善冒功,这等罄竹难书的兽行我焉能视而不见!? 可那厮怕我告他的军状,便抢先构陷我与滕家兄弟勾结,竟将我全家十余口人尽皆害了!若非柳元、潘忠两个兄弟抵死相救,恐怕我也早遭那狗贼迫害含冤枉死!!萧任侠,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妻儿老都被奸贼害了,我还顾忌甚么!?这等昏聩不明,只叫奸人横行,好人受辱的官府,我奚胜凭甚么还要为它卖命!?” 奚胜形似癫狂,椎心泣血地一番痛斥,他身旁兄弟柳元也是瞪目切齿,将枪杆攥得紧紧的,不止是滕戡、滕戣,就连袁朗、花荣、燕青、萧嘉穗四人也皆面露激愤之色。萧唐听得也已经是义愤填膺,他知道杨泰那厮是个滥污将官,可他却不知道那恶贼是这般丧心病狂,无法无! 杨泰这个狗贼必须除了他,可最关键的问题是该如何除他。萧唐暗暗想罢,他深深地舒了口气,又道:“奚胜兄弟,如果我我萧唐定愿助你报雠雪恨,你可会信我?” 刚泄过满腔恨意的奚胜听清了萧唐的话,他死死盯着萧唐,沉声道:“萧任侠此言又是何意?你是想惩处了杨泰那个狗贼后,好教我甘心归顺于官府不成?” 萧唐摇了摇头,道:“杨泰那厮恶贯满盈,无论是不是因奚兄之故,那般畜生我都该除了他。可我自然要与奚兄共谋番事,却不是要叫你归顺官府。” 此时就在山谷上不远的密林中,季三思与倪慴率麾下心腹喽啰早已作好准备。他们大多是山中猎户出身,在密林猎杀野兽都是百百中。季三思先是遥遥望见袁朗先与滕戡、滕戣二人起了争执,后来奚胜又声嘶力竭地一通咆哮,他心底暗暗念道:此时萧唐与奚胜那两个该死的决计注意不到我等埋伏于此,现在下手,正是时候!滕戡、滕戣那两个去他娘的!往日仗着他们一身功夫,便对老子大呼叫,合着也是你们这两个杀才今日该死,终于落到了老子的手里! 念及至此,他轻轻打了个手势,密林中的二百喽啰悄悄张弓搭箭。可就在这时萧唐身边的花荣忽然耳根一动,他似乎隐隐听见些“吱呀呀”弓弦颤响的声音,这个弓术赋惊人,射术极为精湛的李广不但擅于以弓箭射杀敌人,对于他人使弓的感觉与判断也极是灵敏。花荣猛地转头望去,就见密林中有亮光一闪,花荣双目一凝,大喝道:“萧唐哥哥,有贼人埋伏!!!” 206章 椎心泣血,落草的苦衷 恋耽美 正文 207章 三张弓,直到你膝盖中了一箭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7章 三张弓,直到你膝盖中了一箭 话音未落,花荣已经将背负的泥金鹊画细弓擎在手中,拉如满月,咻的一箭射去,登时射穿个喽啰的喉咙!那喽啰闷哼一声,头向前一栽便滚落山坡。随梦小说suglā 花荣弓箭无双,眼力当然也极好,见摸清敌人的位置,他二话不说张手又是飒然一箭射出! 本来在半山坡隐蔽的季三思只觉得眼前一花,又被凄厉的破风声刮得耳膜生疼,他的脸颊被利箭划破,火辣辣地疼。又听“噗!”“咚!”利刃入肉的闷响、利箭贯木的轻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季三思回头望去又是一惊,他见到一枝利箭已经插入身后名喽啰的喉咙,并将那喽啰生生钉在了树干上!那喽啰双目死鱼般地突出,那箭杆儿还在急剧颤动着。季三思又惊又怒,心底暗付道:“直娘贼!萧唐那厮身边,竟有这等使弓的好手!?” 花荣不但被人赞作小李广,又被好汉敬称为神臂将军,无论是弓术、臂力皆异于常人,季三思与倪慴本来意图伏击射杀萧唐与奚胜等人,却没想到反被花荣撞破,已先折了两人。 赤面虎袁朗见状,他将两把水磨炼钢挝掿在手中,指着奚胜等人大喝道:“怎么!你们先已设伏要赚我家哥哥不成!?” 滕戡、滕戣、柳元三个也冲出来护在奚胜身前,眼见花荣张手便射杀两人,显然埋伏的也不是官军一路。滕戡厉声喝道:“那干男女不是我们的人” 这时季三思方才回过神来,他娘的,既然已先被发现,可不能叫萧唐与奚胜跑了!他也不再悄声隐息,而是大吼一声:“孩儿们,动手!!!” 一众喽啰得了号令,纷纷拈弓搭箭,近两百只几乎在同时离弦,如飞蝗般的箭雨向萧唐、奚胜等人扑面射来! 还好花荣预先示警,叫萧唐、奚胜等人早有准备,这边手段高强的袁朗、滕戡、滕戣抢在众人身前,他们三个手中水磨炼钢挝、虎眼竹节钢鞭、三尖两刃刀不断舞动,拨落扑撒过来的箭雨,霎时间他们脚旁便已掉落了五十几支羽箭。 如果叫敌人暗施冷箭在先,只怕萧唐与奚胜的处境将更加凶险,可饶是如此,袁朗等也不可能将利箭尽数挡下。那边柳元闷哼一声,身上挂着四支羽箭栽倒在一旁,虽未被射中要害处,可如今他行动不便,倘若对方再一拨箭雨射来,势难躲避格挡。 奚胜来不及担心柳元,他肩头也被一箭射穿。虽说奚胜善于排兵布阵,可若论武艺他却不过是泛泛之辈,眼睁睁看着一蓬箭雨朝自己扑面射来,奚胜捂着肩膀倒退两步,他心下不禁一黯:想不到我竟然要死于此地! 正当奚胜绝望时,忽然劲风卷起,萧嘉穗倏然冲至,但听“仓啷啷”一声宝刀寒芒闪耀,萧嘉穗仗剑持刀化作两道光轮,登时将扑面射来的那蓬箭雨卷舞绞散! “多谢阁下仗义出手,救了我的性命。”奚胜心下感然,对萧嘉穗谢道。 萧嘉穗身形渊渟岳峙,屏气凝神注视着半山坡,口中回道:“奚统领不必客气,咱们同被宵小算计,自当彼此相助。” 眼见放暗箭的连奚胜一行人也不放过,看来埋伏的也不是伏牛山、熊耳山两山强人,萧唐倒不必再提防奚胜等人,他侧身翻滚避过袭来的一拨箭雨后,也将背负的狼首九钧弓擎在手中,萧唐边反手抽出支利箭,边高声喊道:“贼子漏了身形!抢在他们在放箭前射他!” 为防止与奚胜面谈时有人暗箭偷袭,萧唐等人都身披软甲,背弓带箭。自从燕青得花荣传授箭术,他的弓箭本事也是箭箭不空、百发百中,此时他不但将他善使得那把对嵌红牙乌木川弩带在身上,也背着把反曲轻弓,侧挎的箭囊中也有二十七只柳叶箭齐攒在其中。加上燕青本来就六识聪慧,见季三思麾下喽啰露了身形,他张手一箭过去,登时也将个贼人射了个对穿。 不待埋伏的贼人再拈弓搭箭,他们施冷箭的行径早已激得花荣心头火起,他边搭箭放弦,便大喝道:“你们这干贼厮!也敢在我面前使弓箭!?今日就先教你众人看花荣的利害,看我先射那贼厮的喉头,再射那鸟人的心窝!” 本来隐藏于密林中的贼人,随着花荣的怒吼不停有利箭穿过草丛射中他们的喉咙、心窝、脑门一一应验了那小李广口中话语。花荣一番话刚说完,便又已有不少贼人立毙于他的箭下。 季三思与倪慴气急败坏,急急喝令手下喽啰又一轮利箭射出,下方山谷中滕戣冷哼一声,他的左腿、肩头也已中了两箭。可虽然萧唐与奚胜这边伤了三人,可在花荣与燕青的交叉射击下,季三思那边反倒已又折了三十多人。 “他娘的!对头只有两三个使弓的,怕他个甚鸟!?”倪慴按捺不住,正叫骂喝令时,燕青听声辩位,他搭上箭,拽满弓,只一箭射过去,倪慴的嘶声痛骂戛然而止,已被燕青一箭射进口中,贯穿后脑! 不但是一干埋伏的喽啰,就连季三思也惊得魂飞魄散,他们虽然抢得地利仗着人多,怎奈何花荣与燕青两张弓便如阴间的索命鬼差,稍露身形的多被一箭毙命,他们谁又甘愿先死? 正当季三思与手下喽啰躲避在密林树干后时,忽听极为凄厉的破风声袭来,季三思身边的树干竟似被炮弹击中般轰然炸开。有个喽啰啊呀声惨叫,他惊惧躲避时只稍露个头,便被一箭射中脸庞!却不是被射穿头颅,他的脸被突然袭至的重箭“砸”得血肉模糊!! 萧唐携带的尽是箭头沉重浑厚的月牙铲箭、凿子头箭,虽然他射箭的准头不及花荣与燕青,可是眼下贼人齐聚在一处,萧唐拈弓搭箭只顾往季三思等埋伏的方向射去,令人心悸胆寒的破风声、炸裂声频频响起,竟也压制得一众贼人不敢抬头! 没想到萧唐那干人的箭术、那般强弓实在忒过强悍!这样的弓箭对射下,现在已然是落了下风,若萧唐、奚胜那两个引军前来包抄,我等更难敌对!季三思心中惊恐异常,他忙一打手势,命手下喽啰迅速撤离。 可他猫着腰起身急奔没几步,一支凿子头重箭夹杂着风雷之势直穿过来!“嗵!”的声闷响,重箭射穿季三思的膝盖,将其膝盖半月板轰个崩碎!!季三思似被一刀捅穿的家猪般嘶声惨嚎,他轰然倒地一通翻滚,跌跌撞撞地滚落下山坡,直到他重重撞在个粗壮的树干上昏死了过去。 见两个头领一个被射杀,一个中箭成了废人,那干贼人喽啰中虽有几个折身返回欲救季三思,下方山谷中似生了一双鹰眼的花荣施展神技,利箭破弦而出,直如奔雷闪电般取下那几人性命!剩余贼人惊得三魂悠悠、七魄荡荡,撒开腿只顾逃命,哪个还敢来讨死? “过去瞧瞧!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贼厮敢来暗算奚胜兄弟!”熟识山势地形的滕戡沉声喝道,萧唐与他相互颔首示意,便与花荣、燕青随着滕戡发将赶上 过了一时三刻,当滕戡与萧唐等赶到半山坡处,他瞧清横在树下昏死不醒的季三思时,不由得瞪目怒骂道:“原来是你这厮!” 207章 三张弓,直到你膝盖中了一箭 恋耽美 正文 208章 他们勾结,咱们聚义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8章 他们勾结,咱们聚义 当季三思被狠狠摔在地上,膝盖处钻心的痛楚阵阵袭来时,他在痛苦呻吟中转醒,可当季三思睁开双眼时,却看到奚胜等人对他怒目而视,他心如死灰,心想自己莫不如就该昏睡不醒,一了百了才好。*随*梦*小*说 suglā 萧唐从奚胜口中得知是偷袭他们两个的,乃是大孤山落草的强人头领季三思,这厮原著中就因为偷袭不成,反因中了之前从未曾出谋划策的梁山圣手书生萧让的空城计而在溃败之军中战死,想不到现在仍害人不成还被生擒,倒真辜负了他反复思量,再三权衡寓意的三思名头。 滕戡忿怒之下,一脚重重踏在季三思胸膛上,暴喝道:“狗贼!咱们本是相互扶持的邓州绿林同道,你这厮竟设埋伏陷害我等!” 季三思疼得冷汗涔涔,他惊慌失措下只为活命,连忙哀声讨饶道:“非是的不讲江湖义气!这都是杨泰那厮的主意” 因箭伤面色苍白的奚胜听季三思道杨泰,他双目瞳孔登时骤缩,他嘶声喝道:“怎么?原来你这厮与杨泰那狗贼早勾结在一处!?” 季三思自知失言,他呐呐着闪烁其词。萧唐冷眼凝视着他,心中念道:如果这个季三思与杨泰真狼狈为奸,从其下手倒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这边滕戡已经举起铁鞭,对季三思喝骂道:“你这厮平日为非作歹,念在绿林同道的份上我也倒罢了,可怎想你这狗贼如此不顾道义,竟巴结狗官欲害我等!?”滕戡越越怒,举起铁鞭直朝季三思灵盖砸去! 一阵劲力使来,萧唐举手一托滕戡肘部,将他生生架开,滕戡腾腾腾倒退数步后被自家兄弟滕戣扶住,他不由惊怒道:“你做甚么!?” 萧唐双手一背,缓缓道:“这厮如果死了,又怎能揭露杨泰官匪勾结之事?只要你们便是在熊耳山、伏牛山蛮横一时,可焉能叫杨泰那厮伏法而报奚兄大仇?” 滕戡怒极,他喝道:“季三思这狗贼坏了江湖义气,自然该再按江湖规矩办他!萧任侠你虽有个好名头,可官字两个口,我们兄弟又为何要信你!?” “滕戡兄弟且住。”奚胜兀自捂着肩头,他拦下滕戡,目光灼灼地望向萧唐道:“萧任侠方才愿除了杨泰那狗贼,又不必叫我归顺官府,我不知你所言到底何意?” 萧唐看了萧嘉穗一眼,萧嘉穗会意,他一章击在季三思下巴上,登时又叫他昏厥过去。萧唐这才振臂朗声道:“官场中有杨泰那种贪赃枉法的奸佞之徒,也有季三思这种背地害人的奸险鼠辈。我的心愿是无论官匪,只想将这些奸邪一并除了。无论是在京西,还是放眼整个下。如今绿林中似奚头领这等身负血海深仇,遭奸人迫害的好汉甚多,堂堂男儿凌云壮志,总不能这般休了! 若是奚兄,滕家两位兄弟愿意,我也自会想法与你们互通声息,支援你们粮草补给,只是拦路剪径劫掠庄镇之事便不可再做了。而杨泰那个狗贼,收罗足够的证据后,我自会将其绳之以法,以国法将他处置!” 袁朗在一旁符合道:“是哩!正因如此,我才甘愿受萧任侠驱策,否则我袁朗也是绿林中堂堂条汉子,又怎会做那官府的爪牙!?” 滕戡瞪着对牛眼,上下打量着萧唐,道:“恁地,萧任侠是要与我们如杨泰与季三思那般,官匪做的一路?” “这可绝对不是。”萧唐换换摇头笑道:“他们是官匪勾结为非作歹,咱们是暗地里聚义共谋大事!又岂能一概而论?” 奚胜沉吟片刻,忽然他慨然道:“我盖为杨泰这等污滥狗贼暗害,蒙柳元、潘忠及滕家两位头领才在熊耳山中忍辱偷生。我全家血仇未报,朝廷又不治下那干贪赃枉法狗贼的罪责,便是赦罪招安,我又岂能答应!? 只恨在山中蛰伏,也知要寻杨泰那厮报雠雪恨难如登。萧任侠若能助我除了杨泰那恶,好教我妻儿老九泉之下得以瞑目,我当然愿随鞭镫,助萧任侠成就番大业!” 服了奚胜,至于滕戡、滕戣哥俩的伏牛山这边自然也答应与萧唐合作,其一是萧唐在江湖上名头甚响,又见萧唐答应替与他们关系甚好的奚胜报仇,除了在京西南路一向作威作福的杨泰,滕家兄弟对萧唐的为人也更是敬服;其二萧唐许诺以粮草、金银、器械等物资暗中支援他们的山寨,有这等强援相助这也彻底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其三滕戡、滕戣与袁朗等人所想一样,他们也都很好奇随着萧唐在绿林的势力的壮大,他又会如何做。便是到时萧唐振臂高呼引得群山好汉集结共反朝廷,滕戡、滕戣也愿意随他轰轰烈烈地闯出番名堂来! 目前大孤山季三思势力已除,孤山武顺那边滕戡拍着胸脯也能将其拉拢过来,至于白河水寨的危招德虽然不是凭三言两语便能被打动的人,可他也是重江湖道义的汉子,也不至公然率先与萧唐生冲突。 届时伏牛山、熊耳山、大孤山都可是萧唐在邓州绿林中展的地盘,也是他涉足京西江湖的第一步。萧唐与奚胜大致密议一番后,又指着季三思对奚胜道:“若要叫杨泰那厮伏法,须收集足他往日贪墨军饷、私通匪寇、杀良冒功、构陷同僚等罪状的证据,现在要办他,却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在此之前,这厮还要劳烦奚头领将其收监在山寨之中,不能让杨泰得知这季三思还活着。” 奚胜点头应了,他寻思一番,又道:“可是萧任侠杨泰那厮虽然狡诈,可他之所以猖狂至今,也全仗着官场中另有权奸与他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我亦曾听闻杨泰与提点刑狱司薛可文苟合,而且杨泰上下打点,借着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关系,似与朝中内侍省提举官杨戬也攀上了关系。” 杨戬?倒又是个善于揣测宋徽宗赵佶心思的宦官,他与童贯、梁师成这三个死太监都将会是把持大权的权奸佞臣,水浒中害死宋江、卢俊义的,这杨戬也是主谋之一。若不是他早死了几年,恐怕北宋末年弄得民不聊生,使朝纲溃烂而骂名流传后世的“六贼”便要改称作“七贼”了。 这也是萧唐肃清京西军政的一大顾虑,可是如今杨泰先暗通季三思暗中偷袭萧唐,此事捅出来便是闹到赵佶与杨戬面前,只怕那杨戬也不好袒护这胆敢谋害奉官家御令安抚京西的朝廷命官。 眼下虽然不知道杨泰与那杨戬关系远近深浅,不过既然现在落了口实,我自然有办法治你的罪。萧唐双目寒光一闪,他心中念道:既然你这厮先出了招,那这旧怨新仇,咱们便好好算算! 元宵佳节,更得慢了些,祝大家节日快乐~ 208章 他们勾结,咱们聚义 恋耽美 正文 209章 军监猺剥,房州兵乱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09章 军监猺剥,房州兵乱 杨泰此人,歹毒阴险有余,可却不是个有心机城府的。随梦小说suglā从萧唐与奚胜等话别后,率军赶回军司便发现了这点。见萧唐平安归来,尤其是说道期间有贼人偷袭时,萧唐明显地能看到杨泰神色慌张,额头虚汗直冒。 只是现在还不是拿你开刀的时候萧唐心底暗暗冷笑,杨泰现在只以为季三思等与他私通勾结的大孤山贼人头领已尽数被杀,却不知这仅仅是第一步,等到搜集足够的证据让他无从狡辩时,才是给他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在邓州军司杨泰假意奉迎萧唐几句,便匆匆赶回自家府邸,他来回踱步思量,表情阴晴不定。 “季三思那废物死了,萧唐与奚胜这两个该死的,却怎么会没死?” 杨泰正怨毒地想着,他忽然神色一怔,又想到就算是自己与季三思勾结,又图谋暗害京西南路安抚使萧唐之事没有暴露,可既然萧唐如今已见到了奚胜,那他杀良冒功、迫害同僚的罪责说不得也早已该被萧唐知晓。他面色浮现出一抹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萧唐葫芦里又卖得甚么药?不急或许他知道我与京师内侍省杨公公能攀上关系,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动我。” 想到此节杨泰才稍微安下心来,可是这种似有把利刃始终悬在自己头上,却不知是否会向他挥斩下来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何况萧唐与熊耳山、伏牛山两山强人头领会过面后,只字不提发军征讨之事。京西南路军司位于邓州,而奚胜、滕氏兄弟等又是在本州横行的草寇,自然应该先行将其剿灭,可听那萧唐的意思却是要调兵先行征讨其他州府的强人。 镇抚巡视之事本就由安抚使便宜行事,官家、京师枢密院并没有发谕令指名道姓地命萧唐该征讨谁、该拉拢谁、该打压谁、该安抚谁这一切都由萧唐全权行事,便是杨泰这个兵马总管也只是有权提议,而无权干涉。 杨泰忽然很后悔,当初他搭上了京师杨戬这条线,从抚恤京西将士、调拨诸州军司的军饷中抽出十万贯孝敬给那宋徽宗身边的红人,可如今来看他只嫌自己贿赂的少了,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般赠予上官,如果我能再讨宫中杨公公开心些那个萧唐,他又怎敢动我? “当年伏牛山下屠村血案是当时军监下哪营军卒所为,奚胜兄弟已说与我知晓。小乙,你与时迁兄弟暗中打探下邓州军司内禁军当年参与此事的将官,何人可以助我指证杨泰那厮杀良冒功之事。不过切记,此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此时在安抚使司府邸中,萧唐也与一干心腹在商讨如何镇抚京西绿林,以及收集罪证叫杨泰伏法之事。 燕青与时迁领了命,他们二人一个心思聪颖、处事玲珑稳妥,另一个本就是打探声息的好手,此事交给他们处理萧唐当然也绝对放心。 萧唐又对闻焕章、许贯忠说道:“闻先生、贯忠,你们核查下当年泰诬陷奚胜兄弟勾结贼人的案情。行伍军人案件,三衙有过审之权依我大宋军制,诸州各地将官虽有权处置辖下犯罪兵将,不能亲自决狱,须请奏军司鞫勘将卒。杨泰那厮就算再只手遮天,也断不敢在军讼文案上怠慢,可只要有当年案情的记录则必有破绽,本官须仰仗你们来再次彻查。 还有这些时日诸州军司下辖各指挥营的实际人数、军士粮饷、器械备置、防事修葺等情况与上报枢密院的文书中有不符之处的,也要一一核实。当然了,尽可能瞒过杨泰那厮行事,这些文书也须交呈帅司审核,也算不得甚么难事。” 暂时被萧唐封作京西南路安抚使司判官的闻焕章领了命,他又对萧唐悠悠说道:“萧大人,可是已打定主意要办那兵马总管杨泰了么?” 萧唐断然道:“正是如此!就是有这般国家蛀虫在,京西南路军监上下不正,才搞的一路兵事荒废如斯。” 闻焕章捏着胡子沉吟半响,说道:“虽然杨泰与宫中内侍省杨提举扯上干系,可关系有远近亲疏,萧大人若是把握那杨泰胆敢唆使贼人暗杀朝廷命官的罪证,这倒可以大加利用一番。” 萧唐嘴角微微一翘,说道“不错,杨泰便如同是那杨戬手下养的无数条狗当中一个,这条狗狗仗人势自然敢朝贫苦良善之辈狂吠,可它若是摆脱缰绳去咬旁人惹事,杨戬是会为区区一条狗耽下官司呢?还是会乱棍打死这条狗省了桩麻烦事?” 闻焕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又说道:“只是萧大人此行京西,除了肃清军中污滥蠢虫,也须镇抚各州治下绿林强人。眼下大人与邓州熊耳山、伏牛山等贼寇相安无事又要先行与哪路州府的强人计较?” “这我到早已相好了只不过这次是只征剿,不安抚!”萧唐站起身子来,寒声说道:“房州房山段三娘、刘敏那几个与我不但有旧怨,我没来京西之前那几个贼厮便撺掇各处强人生事,不先剿了它,还能剿谁!?” 与此同时,在房州州治房陵所在。房山贼寇已联合两三山贼人,竟然紧逼州府要地,可更出乎意料的是,先行冲击知府官邸,并打开城门迎接贼军入城的反而是戎卫本州的禁军。 此时房州军司下禁军诸营鼓噪起来,只因为他们几个月都无钱米军饷供给,如今饿着肚皮,又怎会甘愿与贼人生死厮杀吗,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后来房州知府张顾行得知此时,只先派了一个月钱米。可禁军上下军士都深知这些上官的行径,当他们为了区区一月口粮舍命与贼人厮杀后,只怕日后照样扣头常例,又与平日一般猺剥。 这一月的粮草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得到的,你们已盘剥压榨我们时日太久了!到了现在你们这些狗贼还指望打发要饭的一般,拿我们的钱财为饵叫我们为你卖命?去你娘的! 军情汹汹下,发作起来又怎能阻挡?房州知府张顾行,兵马都监胡有为等人闻得房州上下禁军一并反了,惊慌失措下他们只护着印信,快马逃出城去。一时间城中泼皮无赖也附和叛军与贼军,在城内四处焚烧劫掠,房陵城内一片哭喊连天,又不知有多少良善百姓惨遭屠戮。 受尽了窝囊气的房州禁军官军,有的只为向欺压他们时日太久的滥污官将报复,而有的却彻底已化作出笼的嗜血野兽。很多人挥舞起本该保家卫国时施展的长枪、钢刀向城中良善百姓冲去,既然人善只能被人欺,老子们现在只做恶人,谁还敢来欺我!? “娘亲!父亲!”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小姐当街扑倒,她自家府邸方才被城中的流民无赖闯入,不由分说便挥刀杀人越货。不得以之下她与父母逃出自家府邸,却又撞着一伙房州叛军,十几个军汉垂涎那富家小姐的美色,竟然砍翻了三四个仆役护院后,便向这家富户尖声怪叫着奔将过来! 那富家小姐刚被几个军汉死死按在地上,眼见当中两个军汉的钢刀就要斩落到那富户府中的员外夫人时。忽地有一骑飞奔而至,高头卷毛黄马上那员黑脸武将抡起大斧,将个军汉一斧劈成两段!那黑脸大汉双眼瞪如铜铃,声似道霹雳般大声吼道:“狗官军!此时也敢作恶!!” 几个军汉见是那汉子似是房山贼人中将领,慌忙说道:“大王误会!是我等开了城门纳降,愿投房山一并落草,我等此时早已不是官军!” “我呸!!”黑脸汉子怒吼道:“去你娘的!欺辱些女流弱小倒显能耐,如何便不敢与老子斗一斗!!!” “住手!”这时房山强人头领段五,以及新任山寨军师的刘智伯刘敏也已冲入城内,那段五朝那黑脸汉子喝道:“你这厮也敢坏我山寨好事!既然这些官军已归降我等,你杀他们作甚!” 黑脸汉子不依不饶,回骂道:“这干鸟人收了有甚鸟人,你这厮又是哪个,也敢与爷爷如此说话!?” 段五闻言登时气得暴跳如雷,好歹他现在也是房山上二当家的,若说怕他只畏惧自家那大虫窝段三娘一个。这个不开眼的莽汉又他娘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连自家山寨头领都不识得!? “縻貹兄弟不得无礼!这是咱们房山第二把交椅段五段寨主。”刘敏出言喝道,随即他又对段五说道:“这个縻貹兄弟,也是荆湖路道上的一条好汉,如今见我等四处接纳江湖同道,便也慕名来投。新至山寨不久,故而不识得段寨主。” 段五瞧那縻貹生得虎背熊腰、煞气腾腾,心说既然也是用得着的一员悍将,也不好与他闹僵了关系。可他刚要说话时,縻貹却一勒缰绳,拨马便走。刘敏一愣,忙问道:“縻貹兄弟这又是要去哪?” 縻貹头也不回,只顾嚷道:“爷爷攻城,只为与官军杀个痛快,哪知这干人如此怂包。爷爷只管放对厮杀!烧杀抢掠这等缺德事只由你们做便是!” 段五面色一沉,心中不由发狠道:虽不知你这厮本事如何,不过未免也忒不识抬举了! 209章 军监猺剥,房州兵乱 恋耽美 正文 210章 诸般兵马都监的思量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0章 诸般兵马都监的思量 房州寇打下房陵后,大肆烧杀抢掠一番后却并未占城而守,而是收拢兵力返回房山,那房山四面山壁多是天然形成的石室,如房屋一般故而唤作房山。?随{梦}小◢说шщЩsug1a其实刘敏独占了一间石室皱眉思索,半晌不作一言。 虽然此番打破房州州治所在,可刘敏依然是忧心忡忡。不错,这次他们杀得官军大败,而且房州将士多半哗变背叛,可是大宋治下八百军州,禁军号称百万。这一次他们赢了,可是还能胜几场?何况这次打破州府,势必更会招来朝廷的征讨大军。啸聚一方据城与官府抗拒,不是长久之计,可势如骑虎的刘敏却只能这么做。 当得知萧唐以京西南路安抚使之职在邓州开府设司,刘敏就知道萧唐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他与寇烕等在江湖虽有名头,可并非占据一方山寨的强人头领,届时萧唐发海捕文书缉拿他,势单力薄下只怕县衙中的都头带队捕役便能将他擒下。所以他便怂恿同与萧唐结下死仇的伊阙山酆泰入伙,又和段三娘、段五等人做得一处,火并了房山廖立拉起旗号以图自保。 可只以他们五个头领,千余喽啰又怎能抵挡萧唐的征讨大军?刘敏一方面发书信告知京西绿林各路强人,只说萧唐扬言荡平京西绿林,竭力下水搅浑以图自保一方面他又力劝段三娘费尽钱财招兵买马,招纳江湖好汉壮大势力。 现在攻下房州,又吸纳了大批的官军降兵,房山现在已有近五千人马。可是刘敏清楚地意识到以那大虫窝段三娘做山寨之主,成就不得甚么大事,因为那段三娘残暴莽撞,又是一届女流,京西绿林中各路好汉哪个肯服她?目前山寨中大将酆泰已对段三娘颇多不满,全因为协力对抗萧唐事关重大,这才隐忍不发。可若不是刘敏有意屈居幕后,他又怎能容得段三娘那个荒淫暴虐的妇人骑在他的头上? 再火并了段三娘另立山寨之主?刘敏深知酆泰此人虽然擅于征战厮杀,可若论统领山寨的能力刘敏也不服他。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虽然有能力夺取兵权,可若真如此做了,那些顾念江湖义气的好汉不马上翻脸砍了他才怪。而且刘敏知道自己更适合做个山寨中的白纸扇军师,更也不愿过多招惹萧唐的注意。 眼下刘敏又费尽心思说服房州长罗山刘以敬、上官义,竹山李雄、毕先两路强人合兵一处,又收得鲁成、郑捷、寇猛、顾岑等江湖草莽,尤其是在荆湖路、京西路江湖中游荡的那个猛将縻貹,现在房山寇已然有了一定的声势,可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只要能先抵住萧唐的进攻,一切再从长计议也无不可只不过萧唐那厮,现在也该准备好发军房州,要来与我等一战了吧? 邓州,安抚使帅司府邸内。 帐下按刀军健两行卫士一字排出,杀气腾腾,关胜、花荣、杨志、宣赞、郝思文、韩滔、彭玘等禁军将官也矗立在帅帐两旁,所有人屏气凝神,神情肃穆吗,气氛格外的压抑。 帅帐正座上,萧唐神情凝重,不发一言。而在旁边,兵马总管杨泰与邓州知府余光庭分座两侧,一个目光闪烁,一个面无表情。 余光庭为邓州知府,并无权干涉京西南路军司的兵马调令,可既然帅司设在邓州,萧唐依然请他过来参议。对于此余光庭有些纳闷,本来他虽希望萧唐能铁面无私,能够肃清邓州乃至京西路上下军中舞弊徇私的丑行,可他在未摸清萧唐为人之前依然选择了缄默,毕竟提点刑狱司与京西南路军司互通有无,余光庭虽然刚正,却也不想因莽撞行事反被奸佞所害。 京西南路帅司下辖九州军司禁军的兵马,萧唐在得知房州州治所在房陵遭房山寇打破后,便发军令命各司将官至邓州仪式分派任务。这是萧唐第一次独立挂帅,指挥全军出兵作战。而京西诸指挥司军官或多或少都有贪墨徇私之举他也一清二楚。他们之中有人或许罪不当诛,有人却该严惩不贷,在秋后算账之前,萧唐也要实现警示棒喝这些京西将官一番,起码这次征讨房山寇时,不能叫他们拖了后腿。 这些禁军将官中,可用之兵又能有多少?现在萧唐帐下虽可说是猛将颇多,可是此行京西他麾下只有十八骑射、五百私兵以及京师禁军五营兵马并凌振等数十名炮手,听说房山寇已纠结了四五千贼兵,几山强人又有些江湖好汉前去投效。这一战,真能顺利拿下么? 刘智伯刘敏,对于这个人萧唐并未存丝毫轻视之心,在原著中他见宋江征讨大军屯扎山林丛密处避暑,便当机立断施展火计烧敌的策略本来毫无纰漏,只因为乔道清施展那神乎其神的“回风返火之法”才叫梁山大军反败为胜,可现在并没有甚么玄幻法术,这个刘敏的机谋又能对萧唐造成多少威胁,这点萧唐并不清楚。 大权在握,责任也格外的重大,就算萧唐已做完全准备,而现在仍不禁沉吟思量。 在一旁余光庭瞧见萧唐面色,蓦地觉得他并非那种尸位素餐,只靠迎合官家才上位的安抚使大人。这个萧唐,我知道他是凭借与大名府留守相公亲密,才在军中闯出名号,又是因为所开的金风玉露楼得官家喜爱,这才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也是如我一样,旁人甚至把我等视为“蔡党”可他现在似是在思量,似是在忧虑如何靖京西南路一方民生,在思索如何征讨与邓州乃至京西南路肆虐多时的绿林匪寇。那么这个人,我能否相信? 余光庭也挺直了身子,一对招子只顾注意着萧唐的举止。 时辰已到,萧唐向花荣使了个眼色,此时仍京西南路安抚使府中兵马提辖的小李广花荣站起身来,朗声道:“主帅升帐,唤各州兵马都监前来听令!” 一声令下后,等候萧唐传唤的京西南路各州将官齐齐进了帅帐,并一一向萧唐见礼说道: “唐州指挥司兵马都监韩天麟,拜见萧安抚使!” “邓州指挥司兵马都监王义,拜见萧安抚使” “襄州指挥司兵马都监方雷,拜见萧安抚使!” “均州指挥司兵马都监王文斌,拜见萧安抚使!” “随州指挥司兵马都监李明,拜见萧安抚使!” 待除去房州以外京西南路麾下八名兵马都监齐齐向萧唐报过名后,萧唐发现其中还有几个熟人,除去韩天麟与王义,王文斌与李明这两个倒也是水浒中的熟人,他们在原著中一个是禁军教头兼京西北路邓州团练使,另一个则也是随童贯征讨梁山的许州兵马都监,没想到在此时他们也都在京西南路军司任职。 待诸州兵马都监报到过后,萧唐冷声问道:“如今房州兵马都监胡有为又在何处?” 下方安抚使司军监参事听萧唐询问,便朗声喝道:“押房州指挥使司兵马都监胡有为上前!!!” 帐中诸兵马都监听罢,顿时神情复杂一阵骚动,如今房州被贼人打破,若论罪责那个胡有为首当其冲,他在被房山寇打破房陵后一路刚逃到邓州,随即立刻便被萧唐命人收押起来,如今萧唐发令征讨房州内肆虐的绿林匪寇,那么这个胡有为,这个新官上任的萧唐又当如何惩处? 一众都监虽然不敢当着萧唐的面交头接耳,可他们彼此暗递眼神,因为萧唐要如何处理这个胡有为,也正代表着这个安抚使对待京西将官会是何种态度。 严厉苛责训斥,甚至将那有守土之责的房州兵马都监贬官是一定的,毕竟麾下官军哗变,导致房州遭贼人攻陷这等罪责太大。可据说那胡有为盘剥军饷,所敛之财大多聚于邓州本乡,他为洗清罪责定然会费尽钱财贿赂萧唐。那么萧唐只要饶过胡有为一命,众将官便知道萧唐的底限在哪里,但是倘若萧唐假模假样的只走番形式,无疑就是给众将官传递个信号:我做这安抚使,要的是好处与孝敬! 210章 诸般兵马都监的思量 恋耽美 正文 211章杀鸡儆猴,磨刀霍霍向蠢虫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1章杀鸡儆猴,磨刀霍霍向蠢虫 当房州兵马都监胡有为被押住帅帐后,他噗通声便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末将胡有为,拜见萧安抚使!” 萧唐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胡都监,房州禁军兵马如今何在!?” 胡有为垂头丧气,他将头埋得更低:“好教萧大人得知,房州禁军中多是贪懒馋滑、恶逆顽佞之辈。◢随*梦◢小*说Щщшsuglā不服末将管教甚至与房州寇贼人内外勾结,是以末将督战不利,还望萧大人赎罪。” 胡有为心中也愤懑难平,休说京西南路,放眼大宋八百军州治下军监中将官哪个不贪?怎么偏偏就只有他如此倒霉,摊上了伙不愿忍气吞声的兵卒竟然聚众哗变,反将他这个主将给赶出了房陵城去。 如今胡有为也知道萧唐做得这京西南路兵马安抚使,一定会治他的罪,好在他与邓州也有颇多家私,在被萧唐派人捉拿前他就已出重金送到兵马总管杨泰府上。 杨泰思虑再三后,还是收下胡有为的钱财,胡有为守土不力,甚至引起房州禁军叛乱固然是杀头的重罪,可除去把守泾原路、秦凤路等治军严明的大宋西军,州府军监指挥司中将官罪责再大,通常也不过被剥除官身,上下打点一番后过了风头换个州府继续做将官,也属常态。 胡有为这厮倒霉,可他在禁军贪墨徇私的行径,京西路诸州兵马都监或多或少都会有,这萧唐真就敢不留半点情面,引起属下所有将官的反感与猜忌不成? 哪知萧唐重重一拍桌案,厉言喝道:“狗贼!!到了这般时节你这厮兀自推诿责任!!就是似你这等懦弱匹夫,国家蠢虫畏刀避剑、贪生怕死以致养成贼势,又贪赃枉法,渎货无厌而逼得军中赤子反助贼人!本官今到此处,又怎能容得你们这干污滥将官败坏国家!” 胡有为吓得抖若筛糠,杨泰见萧唐发雷霆之怒,他不禁面露犹豫之色。这个胡有为一向体己,身为房州兵马都监时常向他这京西南路兵马总管孝敬颇多好处。丢了治下州府虽然是极其严重的大罪,可当今官家政令宽和对于士大夫,做官的而言,军中上下将官又彼此相互遮掩,又何必闹到非杀人赎罪的地步来? 杨泰暗自寻思一番后,他对襄州兵马都监方雷使了个眼色。那方雷会意,他站出身来,向萧唐抱拳施礼道:“安抚使大人胡都监虽然难辞其咎,可是毕竟他在房州指挥使任职多年,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末将来看,不如暂先囚在军监官狱中,待征讨房山寇事毕,再做计较不迟。” 萧唐一对招子狠狠地向方雷登时过去,他凝声说道:“方都监如此说,是觉得身为我大宋禁军将官,便是被贼人侵州夺县,便是害得治下黎民受匪灾之苦,便是逼得行伍将士走投无路反投贼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方雷被萧唐冷冷瞪了一眼,他心头一震,正待辩解时却又听萧唐喝道:“殿帅府制使青面兽杨志上前听令!” 杨志大踏步走出行列,向萧唐抱拳施礼道:“末将在!” 萧唐断然喝道:“襄州兵马都监方雷慢我军心,削去本身职事,待征讨房山寇过后再做严惩。杨制使,本官命你全权指挥襄州三营人马随我大军开拨房州,不得有误!” 杨志铿锵有力地回复道:“末将领命!” “甚么!?”方雷听罢惊怒交加,他没料到自己只不过是替胡有为说了番话,便萧唐剥夺了兵权。他咆哮道:“萧大人!好歹我也是一方兵马都监,你又怎敢罢我的官!?” “大胆!萧大人升帐号令,你怎敢如此无礼!?” 刚领了命的杨志转身便对方雷喝道。方雷听杨志出言训斥更是火从心头起,他劈头骂道:“你这厮不过是殿帅府内区区一个制使官,又怎敢如此与我作色!?” 萧唐面无表情,他悠悠说道:“依我大宋军制,咆哮帅帐,公然顶撞上官又该当何罪?” 杨志听见萧唐想问,他已目露杀机,张口便回道:“依我大宋军制:大将既受命,总专征之柄,毕而下令焉,不从令者必杀之!禁约不止,此谓轻军。如是者斩之!” 杨志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州兵马都监脸色无不立变,宋朝不杀士大夫的祖制是有的,可却也涉及不到州府一级的州府将官身上。虽然军法无情,可是眼下又并非是与异邦交战征讨之时,那些白纸黑字的军中法令也甚少落到实处,哪个主帅又会为如此区区小事便斩杀大将? 既然萧唐冷冷地点了点头,他下令道:“既然军法如此,左右与我将这厮拿下!” 杨志得萧唐下令,他大踏步向方雷走去。“你敢!”方雷一声暴喝,他一拳向杨志打去。杨志早有准备,他侧身一避,左腿反钩,这一腿端的是迅猛精妙。方雷吃了杨志一绊,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被杨志应将上来砰的一声重重击在方雷的胸口。方雷仰天跌倒,在地下滚打了几个滚,他一个身形魁梧的将官,竟然被杨志一拳打得站不起身来! 左右军健上前七手八脚将方雷给绑了,萧唐断然喝道:“本官身为京西南路安抚使,又蒙圣上遣使赍御剑金牌,斩杀犯军令者施行讫方具事奏闻!房州兵马都监胡有为贪赃枉法,逼得房州禁军反投房山贼人,罪大恶极论责当诛!襄州兵马都监方雷公然顶撞上官,犯轻军之罪也当杀!来啊!左右与我将此二人推出,斩讫报来!” 京西南路各州军司内兵马都监的情况,萧唐早已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胡有为、方雷二人都可算作是兵马总管杨泰的派系,在原著中也是由于这个胡有为平日经常克扣军饷,导致整点军兵时房州军兵因此暴动,反助王庆成就了割据生事的第一步而方雷为杨泰马首是瞻,平日在军中滥污的行径也不比胡有为少了。而若论他的出身背景,也不是甚么惹不得的人物,本来萧唐便有心一步步减除杨泰在京西南路军司中的党羽。既然他主动撞到枪口上,萧唐自然便顺势也要将他给除了。 那边胡有为听罢,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他头如捣蒜般向萧唐磕头求饶,却依然被军健摁倒在地。而方雷被反缚双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他嘶声如雷地喊道:“萧唐!你怎敢擅杀朝廷大将!?杨总管!你倒是说话啊!且救我一救!!” 萧唐那些私兵见方雷兀自反抗,他们抡起军杖噼噼啪啪地罩方雷就是一通狠抽猛打。随着军杖拍击在方雷皮肉上那令人心悸的巨响,杨泰的脸也一抽一搐地看得胆颤惊心。方雷被打得浑身是血,终于扑倒在地不醒人事。 此时不光是杨泰,京西诸州的兵马都监都吓得噤若寒蝉,魂飞魄散。那个胡有为论罪当诛也就罢了,可就算你有皇帝的御剑金牌,如今大军未曾出战,还不是在两军交锋的战场,哪路主帅又会如此擅杀大将,将其就地正法!? 很明显萧唐要给一众兵马都监传达的讯号是:这次我任京西南路安抚使,不是来叫你们巴结孝敬,一心只是要肃清京西军中的奸佞。所有人莫存了上下打点便能免除罪责的侥幸心理。倘若你们败坏军纪,在我麾下督战不利,就只有一个字:杀!!! 这个萧唐这番举动岂不也是做给我看的?杨泰虽然心中忿怒,可他也为现场狰狞的杀气所慑。可他却不敢出言替方雷、胡有为求情,萧唐一言不合就剥除了方雷的军权,甚至借着顶撞上官的名义轻易要将其斩首示众!谁知道这萧唐会不会再发起威来,顺手将他也一并除了? 韩天麟、王义、李明、王文斌等兵马都监见杨泰神色,便知道这个京西南路兵马总管已经罩不住他们,如今他们在萧唐的帐下行事,可千万不能有甚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那边前来旁听的邓州知府余光庭也是心中震撼,再望向萧唐时,心中不由得多存了分思量 211章杀鸡儆猴,磨刀霍霍向蠢虫 恋耽美 正文 212章 贼中骁将,好战成痴的縻貹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2章 贼中骁将,好战成痴的縻貹 虽然对于萧唐出狠手惩处胡有为、方雷之事,虽然麾下闻焕章觉得很狠辣了一些,可眼下木已成舟,而且诸如王义、韩麟等京西兵马都监可也没心思为胡、方二人被萧唐斩而兔死狐悲,而是心谨慎地遵从萧唐的号令,生怕这个现在掌握生杀大权的安抚使挥起屠刀落到自己头上,哪敢不打起十二分的心? 开拨至房州的大军前,还竖起了两支竹竿,上面各自挂着颗人头,胡有为与方雷的级被石灰腌制过后,散乱的髻被胡乱系在竿顶。*随*梦*小*说 suglā三军将士每每望去时,无不感到心惊胆战,萧唐指挥部署军法之严,已深深震撼着京西所有禁军官将的心灵。 杨泰撇了眼挂在竹竿顶端的级,又望了望披挂整齐,骑在高头烈马上意气风的萧唐。虽然他心中恨不得这次征讨房山寇时,从哪里飞来一支冷箭可以就此结果了萧唐的性命,可眼下却不得不也陪着心,遵从萧唐的调令一同开拨至房州,杨泰自己也深知自己的威信可在京西军司中已一落千丈,只有硬着头皮先相对萧唐,只要这段时间内不被萧唐抓住把柄,不敢存一点怠慢先将这个瘟神送走,京西南路军司内才又将是我的下 此时萧唐眺望行军路程中严整的军容,这才满意地点了头,他又望见眼前一片山影深沉,槐阴渐没。大军过了过几条山麓石道,远远能望见远方一簇红霞,一条蔓延曲折的山路两旁重重叠叠都是乱山。 这就已进入房州地界了吧萧唐心中暗暗思量道,如今他调出杨泰与他同赴房州,正好方便留守邓州的燕青、时迁、许贯忠、闻焕章四人搜集网罗杨泰以往在军中不法的罪证。 而眼下来,他麾下有萧嘉穗作为随军军师,还有李广花荣统领着十八骑与萧唐的五百私兵;青面兽杨志奉他军令全权掌握襄州三营禁军的指挥权;大刀关胜、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三人统领京师步军都指挥使司的几营人马;百胜将韩滔与目将彭玘统领殿前指挥使司的兵马这些良将都是剿贼剿寇的最好人选。而且这些将官都卯足力气要立番战功,无论战力与能力都不是京西诸州兵马都监比得了的。 现在进军房州,先要夺回房州州治所在房陵城后,还要在合围,切断房山寇的去路。可是刘敏与段三娘等人,又岂会甘愿引颈就戮,坐等萧唐挥军来合围剿灭自己? ※※※※※※※※※※※※※※※※※※※※※※※※ 当萧唐大军前队刚刚走出山道,山麓便的密林中正埋伏着一支龙精虎猛的房州寇军队。悍将縻貹提斧策马闯到阵前,他手搭凉蓬眺望官军人马,不住沉声吼道:“直娘贼!终于来了,叫老子一通好等!” 眼见縻貹跃跃欲试,他身边的兵卒也都纷纷摩拳擦掌,狠狠攥紧刀柄与枪杆,他们受縻貹高昂的战意鼓舞,也都已士气汹汹,只等冲出去与官军厮杀。 刘智伯刘敏驾马从林荫中驶出,他凝视着縻貹劝慰道:“縻貹兄弟,如今萧唐那厮统兵来剿,趁其立足未稳正好可作偷袭。只是官军势大,如若战况不利,縻貹兄弟可切莫与之过多纠缠。” “老子心里有数!”縻貹不耐地嚷道:“你就只管出谋划策便是,战场厮杀如何应对,我自有计较!官军人多正合我意,老子打熬筋骨练就一身武艺,只为战个痛快!” 縻貹坐下那匹高头卷毛黄马重重地打了个鼻响,縻貹也缓缓提起开山大斧,直直瞪视着官府大军中主帅萧唐所在的方向,他奋力一挥大斧,大喝道:“孩儿们随我来,踏破宋军,擒杀了那劳什子任侠萧唐!” “杀!”近千名喽啰轰然领命,便随着縻貹冲下山坡。刘敏暗自冷哼一声,心中暗付道:縻貹这厮虽暴躁无礼,可也确实武艺惊人,不得还要多加利用一番 刘敏本来的计划就是趁着官军刚出山道杀他个措手不及,至于縻貹能否在千军万马中取下萧唐性命也只能看运气,毕竟萧唐手下能人无数,论武艺他也绝对不会任人宰割。可是房山寇新破官军,好战之意可用,此时如果能挫动萧唐大军锐气,才好与之周旋对持。 宋军大军此时走出山道的有三四营人马,其中邓州兵马都监王义驾马率部在左翼哨探,他在邓州大败于熊耳山奚胜与伏牛山滕氏兄弟后,虽得萧唐口谕在安抚京西绿林事毕后在论功过处置,可那日眼见萧唐辣手无情,将胡有为、方雷二人斩示众后,他觉得自己项上那颗人头也不是那么安稳。如果此行房州不能立些战功低过,那么那个一心立威的京西南路兵马安抚使萧唐又岂能饶他? 王义兀自怀揣着心事,可他忽见前方密林从冲出一彪人马。王义双目一凝,挺枪厉声喝道:“甚么人!?” “杀!” 王义就见有个黑脸汉子驾马持斧,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冲到他的面前。只见那汉子驾马快捷如飞,大惊之下王义本作势欲逃,可心下蓦地想道:与这贼汉厮杀未必会死,可阵前退缩萧唐那厮又岂能会饶得了我哦!? 想到此王义硬着头皮挺枪便戳,可那黑汉子身形敏捷得不可思议,他侧身一避,让王义刺了个空。那黑汉子暴喝一声,眼睁如铜铃,战马疾驰越过王义,那杆长柄开山大斧顺势一带,斧锋过处便将王义拦腰腰斩成两截!! 那黑脸汉子不做丝毫停留,他纵骑冲入官军左右劈斩,近千命贼兵驾马黑压压如潮水般随着那汉子掩杀而至,他们打破房陵城后夺近军监中兵甲器械,但见一众贼人身披鳞甲森森、手中兵刃寒气逼人,他们在那黑脸贼人头领的带领下,都燃起了炽热的杀意! 平日战力低下的邓州官军,见主将被贼人头领一斧击杀,更是惊惧地拔腿便逃,毫无反抗之力。其中跑得慢些的、下意识抵抗的不一时间便已被突然杀出的贼人骑兵砍杀尽五百人! “挡我者,死!!!!!” 此时縻貹纵骑冲杀,手中开山大斧上下翻舞,当真是所向披糜!他又大吼一声,一斧头剁进个官将的胸腔,鲜红的鲜血直溅他一脸,更是激起了縻貹的凶性,誓要斩尽敢挡在他眼前的所有人! 对于縻貹来,做兵也好做贼也罢,最能让他甘之若饴的感觉,便是在战场上生死厮杀,与敌人酣畅淋漓战至最后一刻的那种快感。也正是由于他好战成痴,京西、荆湖路中的绿林强人都对他畏惧三分,生怕勾起他的战意来不死不休。如今他之所以投到房山寇下,官军如何势大他不在乎,那个萧唐品性为人又如何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可以趁此机会再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好叫他过足了战斗厮杀的瘾来!! 忽然凄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官军中一员骑将驾马飞至,他手中长枪如毒蛇般探出,直刺向縻貹心房! “找死!!” 縻貹抡斧格挡,“铛!!!”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那骑将被縻貹一斧荡开,手中长枪且层层叠叠再次席卷而至!縻貹的瞳孔倏然收缩,他眉宇间竟然流露出欣喜之色,眼见与他厮杀那军官将领头戴一顶铺霜耀日镔铁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钩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绦,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更加显眼的是他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縻貹见猎心喜道:“这才过瘾!你是哪个!!!” 那军官冷哼一声,断然喝道:“我乃青面兽杨志!贼厮无礼!还不来受死!!!” 縻貹张狂地大笑起来,他大喝道:“谁生谁死各安命!眼下老子只顾打得痛快!!!” 幸好有杨志统率襄州禁军兵马阻隔住了縻貹的冲阵之势,萧唐这边现前阵涌动,叫喊厮杀声蓦然响起,便早已知是房州寇偷袭伏击。他与萧嘉穗、花荣等忙驾马迎将赶上,就见前阵杨志与贼军中一员黑脸将领正斗得难解难分。 这个贼人头领竟然一招便杀了王义?萧唐得报后也极是诧异,虽然那王义本事有限,但好歹也是一方兵马都监,再眼见以青面兽杨志的本事竟然也赢不得那员贼将,反倒被他手中势若迅雷的大斧一时间也逼得险象环生。 萧唐所见过使斧头的猛将中:赛公明卞祥仗着双臂水牛般的力气,一杆开山大斧使得举重若轻,攻守有度;而急先锋索斧技猛烈,极善冲阵;而这个贼将论骑术纯熟、身形矫健都要胜过卞祥与索,便如一头矫健刚猛的黑虎,手中大斧施展起来当真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段三娘与刘敏手下何时又收得这等能人?萧唐大喝道:“贼子大胆!也敢前来讨死!你又唤作甚么!?” 縻貹接连三斧逼开杨志,他瞧见萧唐身后旗号,不由眼前一亮,厉声暴喝道:“你便是那甚么萧唐!?哈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雷虎’縻貹是也!” 縻貹!?萧唐听罢心中一震,原来是他!? 212章 贼中骁将,好战成痴的縻貹 恋耽美 正文 213章 你擅冲阵,我便为饵 求收求订求票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3章 你擅冲阵,我便为饵 求收求订求票票~) 縻貹之勇,并不只在于他的武力,而是在于他匪夷所思的反应力、机动性以及舍我其谁的冲阵乱战能力上。随梦小说 sug lā 水浒中縻貹先与急先锋索超恶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却在当时梁山上两个一等一火爆脾气的霹雳火秦明,以及武勇过人的孙安等前后上前逼攻下拨马回转,甚至在驾骑突进中顺手连杀仲容、崔埜二将,期间有秦明、索超这两个梁山五虎八彪在追他,孙安、唐斌这等武艺精湛的猛将在赶他,甚至在遭遇水浒中以飞石掷人甚少有失的没羽箭张清(还要加上飞石手段与张清不相伯仲的“琼矢镞”琼英!),这个縻貹竟然仍毫发未伤!,况且又有董平与徐宁去追赶,却依然叫縻貹全身而退,这等战绩哪怕是关胜、林冲、鲁智深、武松等马军步军战功赫赫的奢遮武人,谁又能做得到? 此后的战役中,縻貹凭借自身本事,又在荆南彻底被内外夹击的情况下,还能以勇猛之身,叫人近身不得而杀出重围,便已经很能证明他的乱战以及武艺能力了。 便如梁山五虎将中的双枪将董平又号董一撞,他在与梁山对敌时手举双枪,只身杀入阵中。被宋江四下军兵一齐围住时,东西南北皆有兵马围攻他,可董平在阵中横冲直撞,凭借着两枝枪依然能生生杀出条血路冲出四面合围的敌阵。 单凭董平的武力他能只身独力单挑当时攻打东平府的梁山林冲、花荣、刘唐、史进、徐宁等等一干擅于战场搏命厮杀的猛将么?当然不行,可是冷兵器将官作战时候捉对厮杀,当然并非只是靠单挑厮杀便能拿下战争。 这是武人在战场上的另一种天赋,縻貹因为自己好战嗜战,对于他来说早已养成了那种拼战厮杀,本能性养成自己与两军交战中血斗厮杀的能力。将官间厮杀从来也不只是该为争出个胜负而单挑搦战,驾马冲入敌阵不止是如何杀伤敌军,在险象环生的战场中毫发无损也是在考验着百战悍将的能力。 縻貹本能杀得痛快,却也是在根据本能地把握战机,哪怕他从来没有读过任何兵要略,但是他凭自己直觉与本能,也会渐渐了解,双方厮杀的战事该如何了结。自己,又该去挑选哪个敌人! 既然那萧唐是官军主帅,此番机会千载难逢,我当然要去寻他厮杀。縻貹打定主意,明明与杨志恶斗不止,他几斧连环奔着杨志扫去。趁杨志疲于招架之际,縻貹双腿一夹,胯下烈马长嘶一声,便直奔萧唐袭来! 萧唐身边花荣在马上看见縻貹袭来,他怒道:“这贼厮,怎敢如此猖狂!?”说罢他拿出泥金鹊画细弓,又向身侧走兽壶中拔箭,花荣搭上箭,曳满弓,觑定縻貹“飕”的一箭,便奔他射去。 利箭来得迅急无比,縻貹却只一兜缰绳,把头微微一侧便轻描淡写地躲过花荣射来的利箭。花荣不禁一怔,这般距离下他这个小李广的神箭本事甚少失手,想不到这贼人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如此轻易便躲过花荣引以为傲的箭术! 縻貹继续向萧唐所在之处突进时,寒凛凛的一道刀光劈至,大刀关胜横刀立马,挡在縻貹身前,就见关胜一对丹凤眼精光暴涨,他暴然喝道:“草寇贼厮怎敢冒犯萧大人?有我大刀关胜在此!!!” 縻貹强自挡下关胜的一刀后,便也知眼前这个将官,本事更要胜过方才与他厮对的杨志。可他依然举起大斧直如泰山压顶般向关胜劈将下来,关胜夷然不惧,他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重重荡开縻貹的劈斩。哪知縻貹趁势驾马折身,只顾朝着萧唐冲来。 身后关胜、杨志纵马追来,四周官军都已横枪拔刀,严阵以待,可縻貹却丝毫不以为意。直到宣赞与郝思二将也驾马挡在前方,使得縻貹心下着恼,不由大骂道:“萧唐!你这厮原来只仗着手下护卫,不敢出来与好汉放对!真辱没了你任侠的名头!” 其实縻貹也只是顺嘴一骂,他并没有指望只凭他只言片语,便能撩拨得萧唐大怒而中招出来与他对战。现在的萧唐不同于征讨洺州张迪的时候,那时他是在主帅王焕帐下行事的将官,如今他统领京西南路数州兵马,又有哪个主帅会在与敌方交锋时会担着凶险去和敌将单挑? 谁知萧唐却朗声大笑道:“量你这个縻貹,又何足畏惧!你不就是要与我斗一场么?又有何不可?”说罢萧唐驾马便欲迎上去,旁边萧嘉穗、花荣、袁朗等心腹见了马上拦住萧唐,其中花荣急劝道:“哥哥,如今你既然为一方主帅,怎能轻动?由小弟代哥哥前去与他厮杀。” 那边赤面虎袁朗一心也要争功,他紧紧握着手中那对水磨炼钢挝,说道:“我新投任侠未久,寸功未立,与那縻貹厮杀当由我去才是!” 萧唐摇了摇头,对袁朗低声说道:“袁朗兄弟,招讨绿林事毕,我还要靠你在京西江湖中发展势力。虽然兄弟骁勇不凡,可如今既在官军中,也不宜过多招惹他人注意。” 袁朗微微一愣,他若有所觉地点了点头。萧唐又对萧嘉穗、花荣说道:“这个縻貹擅长冲阵乱战,便是关胜、杨志也拦将不住他。若是任由其在我阵中横冲直撞,我军必多伤亡。他既然一心要与我厮杀,也正好可以将其拦下。” 萧嘉穗听罢却仍面带忧虑道:“此法固然可行,可是那縻貹悍勇过人,倘若有个闪失”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兄弟放心,那縻貹本事如何,我大致心里有数。”说罢萧唐一摆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胯下火赤块千里嘶风马暴嘶一声,化作道火云直奔縻貹杀去。 縻貹见萧唐真的应战驾马来斗,他朗声大笑道:“带种!也不枉江湖中好汉都赞你一声‘任侠’!若不是与你作了对头,老子倒也愿和你攀些交情!!” 縻貹虽如此说,他手中大斧却不含糊。就见縻貹大喝一声,沉重的开山大斧如分波劈浪般当头朝萧唐劈砸下来!萧唐也战意凛然,他奋力一枪硬磕縻貹劈空斩来的大斧,将苦练时日已久的枪技本事尽将施展出来! 一阵阵激荡剧烈的金铁交鸣声顷刻间不绝于耳,縻貹陡然发现眼前枪影绰绰被晃花了眼,他耳中又嗡嗡直响,只觉得萧唐霸道强悍的力量透过他手中龙牙枪潮水般向他涌来。縻貹虎口发麻,双臂酸软,这时他才发现无论是技法、力道那个萧唐都可算他生平难逢的劲敌之一! “想不到这个任侠萧唐,这般好本事!”縻貹眸子中却流露出狂喜之色,他昂首长喝一声,也使尽浑身解数与萧唐斗得热血! “杀!!!”“放箭,放箭!” 縻貹正与萧唐血战死斗时,一蓬蓬箭雨朝着他麾下那干贼人骑兵疾射过去,一片惨呼哀叫声骤然响起,越来越多的贼人中箭扑倒在马下。他们驾马突击的势头一滞,登时被四面包抄过来的官军合围。 “列阵!” 此时又听官军阵中将官发号施令,军卒架出长枪,拔刀持盾布成了一道道钢铁与利刃的人墙。贼军骑兵一旦靠近,从盾牌缝隙间探出的长枪登时便贯穿他们的躯体,此时行出山道的几营宋军已稳住阵脚,各自列成齐整的方阵,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腾腾向前,与蜂拥而来的房山寇厮杀至一处。房山寇贼骑丧失了纵骑驰骋的空间,渐渐地四分五裂,越来越多的士兵连人带马被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刃捅番在地。 一道冰冷的寒芒乍现,彭玘手中锋利无匹的三尖两刃刀劈进个贼人小头目体内,那边韩滔放平枣木槊任由坐骑扬蹄狂奔,借着冲刺的力道又将个贼人头目狠狠戳与马下。他们见贼军气势转微,便一马当先冲入贼人群中,霎时间仅存的数百贼兵更加混乱不堪。 兀自恶斗的縻貹斜眼瞄见随他突骑偷袭的一众喽啰渐渐被官军吃掉时,他心下发狠,不禁暗道:休说擒杀这萧唐,只怕一个不慎我的性命反要坏在他的手里,既然赢不得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213章 你擅冲阵,我便为饵 求收求订求票票~) 恋耽美 正文 214章 双线行事,两山易主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4章 双线行事,两山易主 萧唐手中龙牙枪行云流水一般刺向縻貹时,就见縻貹斧口剪后,反手以斧杆向后横扫.以迅雷之势将斧向右宕开.旋即向萧唐左侧削去,连番精妙的变化下,他手中大斧右削、盘头再用力横扫,以一招“虎尾剪”逼开萧唐。*随*梦*小*说 suglā 縻貹毫不停歇,但与萧唐拉开些距离后他拨马回身,又如道旋风般向外冲杀过去。那边彭玘刚又斩了个贼头骑兵,他见縻貹向自己这边奔来,便挺起三尖两刃刀前来阻挡,口中还叫道:“先捉你这贼厮!” 縻貹闻言呵呵大笑,他吼道:“看你这厮有甚么本事捉老子!”他话音刚落,便抡斧驾马杀将过来,彭玘自知其武艺不比得萧唐、关胜、花荣、杨志这等骁将,可他一心只要争气,不叫同僚轻视了自己便也迎着縻貹与他斗在一处,哪知两人甫一交手,彭玘便大惊暗付道:这贼厮果然好身手! 彭玘和縻貹只斗了七八合,便只觉得縻貹大斧使得势如惊雷、虎虎生威,已渐渐落了下风。韩滔见了挺槊拍马急要上来相助,縻貹看见有人来助战,他却大喝一声,趁着彭玘手上那杆三尖两刃刀劲势用老之际一斧劈落!彭玘急避下,肩膀却仍被斧锋擦过,血花碎甲飞溅,登时让彭玘更是方寸大乱! 此时,萧唐、关胜、杨志等也急催胯下之马,从三方合围过来。哪知縻貹趁着韩滔急急要来救援彭玘之时,他斧势一转。以蛮力又荡开韩滔手中枣木槊,如出笼的黑虎一般在二将合击中冲杀出去! 虽然官军众将紧紧追赶,縻貹却是左劈一斧,右边横将挥扫着将挡在他身前的官军军卒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将士反应过来,縻貹又是一兜缰绳,拨马朝着另个方向杀去,他如道黑色的疾雷般纵马急驰冲散前面宋军方阵,总能在危急时刻避过要害,当縻貹接应兀自血斗的两百多房山寇残兵后,一路向前杀出条血路竟然在四方官军的围追堵截下逃脱去了。 大怒的关胜率一彪骑军追击,而萧唐命军士收拾阵亡士卒尸首。他眺望杀出重围远去的縻貹,心下不禁感然道:这个有名的悍将果然并非易与之辈!突袭闯阵中他杀王义、伤彭玘,竟然在众将联决合攻下仍被他给逃了。看来这次征讨房山寇,阻力远比他萧唐想象的更大 次日,萧唐率大军步步为营,于房陵以北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一路上官军谨慎提防,生怕神出鬼没的縻貹再次率军前来偷袭。萧唐坐于帅帐之中,兀自思量着昨日那个威风八面,在官军中杀个几进几出的贼中悍将縻貹。 对于那个一流猛将,萧唐自然也动了招募他的心思,如今来看那縻貹应该投奔房山时日不久,而且按其性情而言,也未必没有使他降服的可能性。 原著中虽然王庆人品卑劣不堪,但好歹有几分统御江湖群雄的手段,可诸如段三娘、段氏兄弟之流却并非识人善用的山寨之主,与梁山好汉厮杀时,縻貹奋勇斩杀二将逃回山南,当时的主帅段二却因縻貹是王庆差出来的,见其战败便要将他斩首已追究縻貹覆兵折将的罪责,现在那段二虽然已被萧唐所杀,可如段三娘、段五之流又岂会与縻貹义气相投? 如今在京西南路绿林中,赤面虎袁朗原是连接京西路与荆湖路所在的襄州石梁山强人头领,奚胜、滕氏兄弟等作为邓州绿林领军人物,也已经与萧唐搭上了线,縻貹这等骁勇善战,又有可能将其招降的武将萧唐自然不可能不重视,如果能够得到这些江湖中打踅的能人相助,萧唐在绿林中安插培养自己势力的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当日萧唐在东京汴梁自家府邸中与一众心腹兄弟密议,定下“水浒计划”,如今萧唐借着宋徽宗赵佶封他为安抚使的权限在房州收拢、打压绿林强人的同时,返回河北大名府的卞祥、孙安、竺敬等骁将,也已按照萧唐当时的密令,按部就班地开始行动 ※※※※※※※※※※※※※※※※※ 在萧唐率军挺进房州的同时,在京东东路,青州清风山。 “唰唰唰唰唰!”一阵剑光闪烁,有个五短身材,相貌猥琐不堪的强人头领被逼得手忙脚乱,清风山另个生得赤发黄须虎眼的头领见状,他大喝道:“王英兄弟休慌!我来助你!” 与那生性下流好色的矮脚虎王英厮杀的,却正是得萧唐密令,如今返回大名府整顿乡勇后,前来攻打清风山的屠龙手孙安。他见锦毛虎燕顺也挥刀拍马迎上,却不屑地冷笑道:“宵小鼠辈!便是多来十个,又何足惧哉?” 孙安见王英、燕顺两个合力前来并他,却大发神威奋力与他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合,以孙安精妙凌厉的剑法王英、燕顺怎地能抵挡得住?燕顺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阁下是哪路的英雄好汉,我们兄弟可未曾招惹于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孙安面色一沉,冷声喝道:“清风山锦毛虎食人心肝,丧心病狂!矮脚虎好色下作,坏良家女子清白身子,似你们这等江湖败类,我来除你们便是替天行道!” “我呸!赶人不要赶上!你这闲事也不嫌管得太多了些!”燕顺话音未落,他头上绾着的鹅梨角红绢头巾竟已被孙安一剑削掉,一头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淡黄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燕顺惊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一低头,恐怕此时早已被孙安削掉了脑袋! 身上已挂着七八处剑伤的王英哭丧着脸,哀声叫嚷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撤吧!” 燕顺眼见孙安一声业艺惊人,深知若是继续都下去,他与王英两个都在死于对头的剑下。燕顺懊恼地啐骂一声,他与王英拨马扑喇喇地也不敢往山寨奔去,只顾向南逃窜。 “狗贼!哪里走!!”孙安挥剑拍马去追,率乡勇掩杀阵后清风山一众喽啰不是命丧当场,便是跪地求饶。“却被这两个贼厮给怕了,不过倒不负少主之名,将这清风山强人山寨给拔了。”孙安勒住缰绳,皱着眉头喃喃道:“二龙山那边有卞祥、竺敬、傅祥三个兄弟去攻打,想来也不会有甚么大碍。” “我也知任侠萧唐的名头!可咱与你河北路大名府萧家集井水不犯河水,却来寻我的晦气作甚!?”此时在青州二龙山,金眼虎邓龙在卞祥的抢攻下左支右绌,数次险些被一斧剁于马下。 卞祥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厮本是寺里住持,却纠集恶党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直污了二龙山宝珠寺这般好去处!如今这山寨也该换换主子了!” “我呸!”邓龙格挡开卞祥横扫来的一斧,他心下寻思道:我这二龙山,只要把守住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别路上去。任这厮如何攻打也奈何不得,又与他在此放对作甚!? 念及至此,邓龙拨马便往二龙山关隘的方向驶去,可他还没奔出多远,斜侧疤面虎傅祥、血刀子竺敬二将各率一彪人马将其拦住!与卞祥一番比试后邓龙本就已耗干力气,冷不防竺敬挥刀拍马冲到身前!竺敬手起刀落,只见一条血颡光连肉,登时邓龙的脑盖劈作两半!其余五六百小喽罗并几个小头目,惊吓的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 竺敬一挥手中长刀,挑眼望向通往二龙山宝珠寺的三座关隘,他口中喃喃道:“萧大哥叫我等来赚这二龙山时,曾说这里三座关口端的险峻:不止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可上关去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极难攻打,须将邓龙那厮诳出后半道杀了,绝不可放其逃回山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遮莫萧大哥也有那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 卞祥驾马迎上,呵呵笑道:“无论如何,已经按少主那‘水浒’计划,先将二龙山、清风山两处作恶多端的强人给除了,如今可就要劳烦竺敬兄弟‘重新落草’。如今京东两路官府并不知兄弟的名号,可也要小心行事,莫泄露了少主的名头。” “卞祥哥哥放心,我理会的。”竺敬点头应了,又向卞祥说道:“卞祥哥哥可是要返回大名府去?毕竟王进教头此时不在集镇,乡勇团练事宜也须有人打理。” 卞祥回道:“正是如此,只是王教头离京时少主曾对他说华州史家村有个英朗少年游侠气性,好打抱不平,只是枪棒手段有限求王教头前去指点他一番少主又是如何识得那甚么九纹龙史大郎的?” 不止是卞祥有这般疑惑,就连已赶到了华州地界的王进也纳闷得很,他蒙萧唐避祸收容之恩,如今老母在萧家集锦衣玉食,活得安乐。王进也知恩图报,尽心尽力去操练萧家集内的数千乡勇。可是在临别前萧唐也曾对他提及过,华州史家村有个九纹龙史进,希望王进在空闲时能够前去点拨他一番武艺。 那个史大郎到底何人?为什么得萧任侠如此看重?王进虽然存疑,可为报萧唐之恩也一口答应下来。如今他与山士奇二人随杨林镖行的运商车队来到华州,便直来寻那个史进。 当王进与山士奇探明路径,转出座林子里时便见到所大庄院,那庄院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而庄院外的草垛场中,王进就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膊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挥舞得虎虎生风。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得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扠一扠么?” 与王进同行而来的山士奇见那后生发怒,不禁笑道:“好个鲁莽的小子,竟敢与王教头如此作色!” 214章 双线行事,两山易主 恋耽美 正文 215章 轰天雷,凌振发炮破寨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5章 轰天雷,凌振发炮破寨 萧唐目前暂时还不知道卞祥、孙安已分别取了清风山与二龙山,也尚不得知王进也已因自己的请求,比原来的轨迹提前一年的时间去寻到了九纹龙史进。◢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毕竟按史进那般的性情,他当知道王进的本事后定会尽心服气地奉王进为师父,自己到时也能与那曾被赞作“生子当如九纹龙”的史大郎会面。而清风山、二龙山,此时不成甚么气候,凭卞祥、孙安等人的武勇取之不难。 现在萧唐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剿灭由段三娘、刘敏等人统率的房山寇上。此时大军已进入方遭贼人打破不久的房陵县,虽说此时受城中泼皮、乱军以及房山贼人烧杀劫掠时丧生百姓的尸体都已被收殓,可城内数百房屋早已被火烧成一片瓦砾,城中百姓已十去三四,有些人见到官军进驻房陵城时,脸上只是写满了木然。 “房州此处,以‘纵横千里、山林四塞、其固高陵、如有房屋’而得名,那房山更是个险要的去处,虽然房山寇并未占据房陵城,可于房山不止是眼线伏哨,恐怕贼人早已修筑好了防御工事只等我们去攻。”萧唐麾下宋军进驻房陵城整顿时,在府衙中关胜向萧唐报道目前的情况。 萧嘉穗也已踱起身来,沉声说道:“我也已探查过房陵周遭地势,房山寇敢如此有恃无恐,全然仰仗的是居高守险,山中不止多有石室似房,通往深山贼人大营的山路也尽是羊肠小道,漫说此次征讨房山寇诸州发三营禁军,连同京师精兵凑足近一万五千人马,若是强力攻山,只怕人手尚是不足” 萧唐托腮沉思,淡淡地说道:“就算我军论兵员数量、武器装备皆胜过房山寇,有道是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如今贼人只等我军去攻山,这倒也是做好了长久负隅顽抗的准备。” 还有一点萧唐必须顾忌,如果在房山与房山寇磨耗对持下去,而今京西南路诸座军州指挥司调派兵马都监齐聚房州,而其他各路强人难保不会伺机生乱,届时后院起火,那么萧唐是打?是留?那个江湖中被赞作刘智伯,颇有计谋心机的刘敏又岂会不在这点上大做章? 剿灭房山寇宜速不宜迟,可是又当如何避免官军大批伤亡的的情况下速取房山? 除了萧唐、萧嘉穗、关胜等几人在堂中商议,其他京西南路的兵马都监各各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自从萧唐杀将立威,一众兵马都监再看萧唐时,就好像是在看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屠刀,锋芒毕露、杀气腾腾,所以他们都不敢存半点消极怠工的心思,虽然破敌之策他们都没有甚么更好的建议,只等主帅萧唐定下作战方略,他们只管去依令行事。 浑然似个摆设的兵马总管杨泰乜了眼萧唐,心里不禁暗付道:哼!剿贼剿寇,哪是那般容易的事?也倒希望那伙房山寇有些作为,好叫这萧唐损兵折将讨贼无功!就算这厮有意与我作对,枢密院那边我也自可参他一本! “既然贼人决意据山守险,那么那人倒正好可以派上用处”哪知萧唐微微一笑,又传令军士说道:“传京师副使炮手轰天雷凌振,以及汤隆前来议事!” ※※※※※※※※※※※※※※※※※※※※ 山高坡陡、奇峰罗列的房山中,刘敏早已命人在险要处周遭都是木栅为城修筑十几座营寨。营寨中摆满擂木炮石、硬弩强弓,盘山绵延的小径四面尽是百十丈的高岩,下面又都是狼牙乱石,哨探的贼人只要发现官军攻山,便会将大小石块,短弩弓箭尽数砸落射来。 房山半山坡所设的第一道营寨中,贼人头领鲁成长长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向山下望去,神情颇为悠然自得。 “萧唐那厮,除非他手下那些官军生出双翅来,否则怎能近得咱们的身?”与鲁成同守营寨的贼将郑捷也慢腾腾踱步过来,他嘿嘿冷笑道。 鲁成嘴角一翘,说道:“京西南路官军孬弱,那萧唐便凑得些兵马又济得甚么事?休说不过一万多官军,若是想杀上山来,便先叫他丢下一半人命。” 郑捷也附和道:“是哩!不过那任侠萧唐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如今又做得这京西南路安抚使,这次只等他折在咱们手底,也正好叫咱们兄弟在道上扬名。” 两个贼将兀自叙话时,忽然有个喽啰前来急急报道:“报!有一路官军已摸到山脚口不远处!” “嘿!官军真要填命攻山不成?”鲁成与郑捷听了,也立马向营寨口箭楼处赶去,当他们手搭凉蓬向山下望去时,就见山下有约莫尽三四百的官军兵却不急于登山,而是在驾马拉车,拽索搭竿正安置几座高数丈的架台。 鲁成眯着眼睛打量一阵,这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叫道:“直娘贼!这是官军的投石车!?” 房山各做营寨中所备置的滚木擂石,只能靠其坠落之势砸杀攻山的官军,却不及运用杠杆原理发射石块的投石车射程更远。鲁成、郑捷正手足无措时,就听一道令人心悸的破风声袭来。惊雷般的一声巨响后,箭楼一角被击中,竟然登时崩塌大半!砖石瓦木噼啪滚落,数十个喽啰被飞溅的砖石击中,甚至还有数人被埋在刚崩塌而成瓦砾堆里。 房山寇群贼未料到萧唐竟使如此大阵仗,往日他们与官军厮杀,又何事曾见过这等投石利器? 又是几声连环巨响,下方凌振正慢条斯理地调整投石机的角度,只凭他这“大宋第一炮手”的经验以及肉眼判断,被投掷出的石弹无不准确地砸在房山寇营寨的要害处。凌振又是一声令下,炮杆前端的拽手猛拉拽绳使炮杆摆动,被炮手放入炮后杆石弹又发出嗡的声巨响呼啸而出! 山坡上的营寨一角再次炸裂,数十贼兵被砸得一片血肉模糊,其余人吓得肝胆俱裂,尽皆哭爹喊娘着乱作一团。 凌振眺望见上方贼人营寨的乱象,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贼势已溃,此时正该用到那般利物,叫贼人断无抵抗之力!” 旋即凌振转身对身后的炮手说道:“上‘震天雷’!!!!!” 215章 轰天雷,凌振发炮破寨 恋耽美 正文 216章 金蝉脱壳之计 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216章 金蝉脱壳之计 本来想仗着山势之险阻截官军的房山寇,如今反倒成了轰雷凌振的靶子,刘敏亲自主持防御工事的营寨此时挥不了丝毫作用,宋代火器展到现在,诸如毒烟球、蒺藜火球、震雷等火药配方中以详细掌握硝、硫、炭等材料搭配所产生的威力,已接近后来黑火药中硝占百分之七十五的配方,故而火药的威力已经得到大幅提升。◢随◢梦◢小◢说Щщшsuglā 唤作“震雷”的炮弹身粗口内盛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这时它的引线早被点燃,被投石机甩入营寨。凌振根据目标远近,把握火引长短、投射角度、抛射弧线等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几枚震雷被抛掷入贼军营寨后当即引爆,刹那间声如霹雳,响动如雷!炮弹表层的生铁外壳炸成碎片,,房山主峰大寨是他们最后的仰仗,可当萧唐率军把守住山中各个要道,并兵将大寨围个水泄不通时,这里也将成为他们最后的牢笼。 酆泰思付片刻,虽然心有不甘,他懊恼地啐骂了声,旋即道:“既恁地,谁又愿心甘情愿地做饵去偷袭官军那众炮手?难不成要教咱们抽生死签?” “这倒不必新投山寨的縻貹那厮莽撞,又一心摩拳擦掌地请战要与官军厮杀,此时不用他做饵,还能用谁?”刘敏嘴角一翘,悠悠道:“不过此事还须瞒过那厮,待其偷袭官军时,还要仰仗寇烕兄弟放把猛火烧山,能引燃点爆官军炮手的火器最好,届时官军上下乱作一团,哪还能顾得到咱们?” 216章 金蝉脱壳之计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