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 分卷阅读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 《三千水》 1玉质亭亭清且幽 秋日的阳光活泼泼铺洒在慈宁宫明黄琉璃瓦上,流光泛出波鳞来,本是热闹闹的景象,但在让人大气也不敢喘的禁宫里,却格外显出宁静安谧,甚至反衬出一丝幽暗来。 敬亭幽悠然地抿了口茶,“这祁萝针果然是名不虚传。” 宋姑姑对敬太后笑道:“这眼力劲儿真不愧是娘娘的侄孙女儿。”宋姑姑一壁说一壁看着亭幽那捧着汝窑天青色茶盅的纤细手指.xzsj8.,迎着光看去,那手指.xzsj8.居然比薄如纸的汝窑佳器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祺萝针是祺萝山上独有的一种茶,长在九茶峰上,天生只有五株,暗合了九五至尊之意,自然成了贡品,每年所得也不过一、二斤,其珍贵便可想而知。 敬太后含笑放下手中的青花斗彩海水云龙纹茶盅,口里不言,但那眼神却流露出极为满意的意思,这个由敬府老太君亲手□的侄孙女儿果然甚为出众。 “老太君的身子还好吧?” “亭幽离开永安的时候,老太君一日能进一碗白饭一碗碧粳米粥,只是冬日里老毛病容易犯。” 敬太后见亭幽言语明辨,心下更是喜欢。她这答话着实让人满意,按说她如果回答个好或者不好,都是虚词,让人只当她是客套之语,偏她不说老太君的身子好坏,反而说每日所能进之饮食,这样敬太后就十分明了老太君的身子状况了。 “老太君的老毛病都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的。”敬太后眼里升出一丝雾气,三十几岁的人偏还带着少女的稚气,让人看了惊艳。 “娘娘可别伤心,仔细身子。”宋姑姑轻声劝慰敬太后,只因太后近日犯了疾,夜里时常咳嗽惊醒,让人心忧。 敬太后嗔了一眼宋姑姑,“你呀真是太小心了。” 亭幽在一旁看敬太后的一举一动莫不妍丽,难怪老皇那般年纪了还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二十年没有中宫的老皇临老却立了当时才进宫三年的太后为皇后。 敬太后拉起亭幽的手,轻轻拍着,“可惜我未曾有儿女,有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亭幽低头看着太后无名指和小指上带着的鎏金玳瑁长护甲,那尖尖的护甲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在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亭幽抬起头,脸上带着让人舒心的笑,“如果娘娘不嫌弃,亭幽愿在宫里陪娘娘说话。”这不就是老太君亲手栽培她的目的么,太后已经老去,且又不是今上的生母,敬家却不能失了靠山,自然要送人给新皇,亭幽从小就知道自己那已经被决定好了的命运。 “你不嫌我老婆子闷么?”太后果然高兴。 “瞧娘娘说的,能陪太后娘娘说话不知是亭幽几世修来的福气呢。”亭幽不依地娇嗔。 敬太后看她越来越满意,姿容绝世不说,还娇憨可人,岂不正是男人喜欢的类型,“那好,我让宫人去敬府传话,留你在宫里住几天。” 亭幽点点头。 “等来年选了秀,大小姐就能长留在娘娘身边了,如果能再生个小皇子,那时候咱们宫里就热闹了。”宋姑姑打趣道。 饶是亭幽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经不住宋姑姑这样露骨的打趣,羞了个脸通红。 “她脸皮薄,你少打趣她。”太后已然已经开始护着亭幽了。 这边正说着话,就有小太监来回,说是定熙帝下了朝往慈宁宫来了。平日皇帝都是晚饭前来问安,但近日太后身子不安,但凡得空定熙帝都要前来问候一番。 亭幽听见定熙帝来便想避开,太后却拉着她的手不放,“不用怕,目今你就只当是寻常亲戚走动便是了。” 亭幽心里笑了笑,若真按平常亲戚来算,她还得唤定熙帝一声表叔,可敬家和敬太后都是指望她进宫侍君的,这辈分岂不就乱了。天下都讲伦常,可只有这皇宫最是腌臜之地,什么伦常都可不讲,公公娶儿媳妇的有,哥哥娶妹妹的也有。 定熙帝走进来的时候,亭幽随着众人一起磕头请安,不叫起不敢直身。亭幽心里嘀咕,这进宫才一日,就跪了无数次了,这膝盖也不知磕青了没有,都说这皇宫千好万好,在她看来却比牢笼还可恶。 “都起吧。”定熙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亭幽站起身,也不敢抬头,这是规矩。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定熙帝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不像先前般高高而遥,换了低沉稳和,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地压在你的心上,让你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 “亭幽进宫陪我说了会儿话,这会儿觉得精神还好。”太后慈霭地答道,“倒是皇帝你要保重身子才是,听王得全说你昨儿个又五更天才睡。” 亭幽听着太后的话觉得心可真了累。定熙帝不是太后所出,彼此自然不可能亲密无间,一位太后,一位皇帝,就仿佛山中二虎一般,说什么都要掂量。譬如太后说这会儿精神还好,可万一皇帝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呆会儿也可以精神不好。只是后半句可真要不得,这不是敲打皇帝说他身边时刻有太后的人盯着么。 “还是母后心疼儿子。”这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即使没抬头,亭幽也仿佛能看见定熙帝对着太后温和地笑了笑,太后的话仿佛风吹般了无痕。亭幽心里暗叹,看这位定熙帝的大方作派就知道姑祖母定然是讨不了好的,难怪老太君临来前那般嘱咐自己。 “这位就是母后时常提起的侄孙女儿吧。”定熙帝的话头忽然就扯到了亭幽身上。 一声“侄孙女儿”估计得把太后气吐血不可,亭幽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幸灾乐祸什么,这位皇帝可真是一句话气死人的主儿,还让人逮不着丝毫错处。 “叫什么名字?”定熙帝仿佛对亭幽十分感兴趣。 亭幽的眼睛乌溜溜一转,很想翻个白眼,先才太后不是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了么,做皇帝可不兴这般装傻的。虽然心中腹诽,可亭幽见太后和身边的宋姑姑都不说话,便明了她们这是要让自己去露头。 “回皇上,民女名唤亭幽。”亭幽赶紧上前一步跪下答话,心中念了一千句,这该死的规矩。 “可是玉质亭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 亭清且幽的亭幽?” 得,还真是位肚子里有墨水的皇帝,亭幽低头道:“正是。”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从定熙帝走进慈宁宫开始,这会儿亭幽才敢直起脖子,但瞬间就得重新低头,娇羞地低头,显出“最是那低头一瞬的风情”。 “果然称得上这名字。这会儿来得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等会儿朕让王得全送到母后这儿来,怎么说也是朕的侄女儿。”定熙帝仿佛因为捡来一个侄女十分高兴。 亭幽偷偷觑了太后一眼,脸色十分的难看。 定熙帝离开后,亭幽这才松了松身子,刚才实在是僵硬。 敬太后的兴致显然不像先前那般高,“慧珍,你说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慧珍是宋姑姑的闺名。 宋姑姑看了看亭幽,缓缓道:“皇上对宫中女色一贯不上心,宜春宫那位不也是个绝色的么,这么些年皇上不也没对她另眼相看么。” 太后点了点头,应该是觉得宋姑姑言之有理,转头看了看亭幽。 亭幽知道这是太后在暗示自己,女人不是光有张脸就能得宠的。 对这位定熙帝亭幽有了番新的认识,不得不说心下的排斥少了些。先前那一瞬,虽不得细看,但也大致能看清定熙帝,果真是龙章凤姿。都说女儿爱俏,亭幽也不例外,心里直嘀咕这位定熙帝的生母想必也定然是位少有的绝色。 中午亭幽陪太后用了膻,午睡了小会儿,下午宋姑姑给她普及了不少宫里的常识,到天将黑的时候,眼看要下雨了,太后却忽然说想要一朵御花园内的“流云淡绿”。 亭幽肩负着讨好敬太后的使命,自然是要主动请缨的。 “穗儿,你领敬姑娘去御花园。”穗儿是今年新进宫的小宫女,因为聪明伶俐才分到慈宁宫的。一张圆脸,红润得仿佛秋天的苹果,脸上总带着笑,让人心生喜爱。 因天色低暗,亭幽犹豫着要不要带把伞,穗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下了阶梯,能去一趟御花园仿佛是她一天最开心的事情,嘴里叽叽喳喳地道:“姑娘想是没见过那流云淡绿,那是去年宫里的匠人才育出的新品,盘子一样的大小,又白又绿,瞧着可好看了,太后最是喜欢。” 亭幽不爱菊花,但看到流云淡绿时心也动了动,那花就像淡绿的天空扯了几丝白色的云一般,高洁旷渺,却别有妩媚之处。亭幽拿银剪子小心剪了一朵,搁在穗儿带来的玉盘上。 刚侍弄好这花,天上就飘起了雨,起初淅淅沥沥,渐渐就瓢泼了起来,在秋日可是不多见。 “姑娘跟我来,我知道哪儿可以躲雨。”穗儿小跑起来。 亭幽不得不跟上穗儿的脚步,虽然近处就有一座亭子,可穗儿偏仿佛没看见,亭幽只当是宫里禁忌多。好在没跑多远有一处临水阁,伸出的屋檐遮雨是足够的。 穗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亭幽,“姑娘的衣服都淋湿了,只怕冷,奴婢进去看能不能要壶热茶。” 亭幽这才留意到这阁内有灯光,想必是有人的。 秋风寒瑟,能有一杯热茶自然是好的,亭幽点点头。 穗儿进去没多久,亭幽就见一个小太监转了来,“皇上请敬姑娘进去。” 敬亭幽脸一红,也分不清是羞是怒。 走进水阁,老远就能听见穗儿脆生生的声音,“太后娘娘想看流云淡绿,敬姑娘就想着来御花园采一朵,哪知遇上了下雨,奴婢不认路带着姑娘闯到这儿惊了圣驾,还请皇上责罚。” 里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又听得穗儿道:“奴婢是今年春入宫的。” 亭幽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真恨不得钻个地洞,难怪放着上好的亭子不入,偏要躲在这屋檐下。这宫里哪个不是人精,那流云淡绿的花圃离这水阁之间有什么地方可躲雨,想必还是知道的。 此时领亭幽来的小太监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皇上请姑娘进去。” 亭幽深呼吸了一口,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只是润湿,并没什么不妥,这才走进去。 橘黄的灯光晕染着整个屋子,三重亭式珐琅彩熏炉里熏着香,温暖而带着一丝甜橙香,让人心怡。 亭幽低头行了礼,只听得定熙帝叫起,声音不似早晨在慈宁宫的沉稳如水,此时香酿如酒,凭添了一丝暧昧。 身边人窸窸窣窣地退去,让亭幽心里一紧,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定熙帝,只见他唇角噙着一丝笑,那桃花凤眼微微上勾,仿佛鱼钩一般嵌在了她这条鱼儿的嘴里。 亭幽觉得那笑容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悉数退去的宫人,定熙帝眼里毫不遮掩的嘲讽,无处不在明示亭幽,她们这等拙劣的算计帝王如何瞧不出。 只是他虽瞧出了,却不肯点破,偏偏还要再看看这幕丑剧她们能演到什么地步。所以她这块送上嘴的猪肉,他屈尊降贵决定啃了。 亭幽倒是想往后退,只怕反而会在定熙帝心里留下个既想当□又想立牌坊的印象来。这当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定熙帝向亭幽伸出二指勾了勾,慵懒随意地示意她上前。 亭幽觉得他那眸子里含满了嘲弄,不只是嘲弄自己,也是在嘲弄敬太后,嘲弄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个侄女儿送给表叔暖床,这也是嘲弄敬家男人的不争气,甚至也可能嘲弄了老太君。 想起老太君,亭幽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战斗力,那毕竟是将她好好养大的亲人。 亭幽向前走了走,站到灯光里,这才看清定熙帝。宝蓝团龙芝草纹缎袍,明黄金绣龙腾四海的荷包,配着一枚双龙戏珠的和田玉佩,垂着明黄的丝绦,头发用紫金冠束着,横插了一枚宝相花顶白玉簪。神情倦倦而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反而给他添了一丝慵懒可恶的魅力,亭幽见过男人,同他一样好看的也有,可就是没有他这份气度和气死人的笑容。 亭幽忍不住气红了脸。 “走近些。”定熙帝的话懒懒响起。 亭幽不得不再往前挪了挪,视线锁在炕上紫檀嵌螺钿炕几的脚上。 定熙帝的手轻轻动了动,亭幽就站立不稳地扑倒在他怀里,只听得他低低的笑声。 我的书吧.dayanqing.欢迎您。 2寻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 芳探幽纵抵深 亭幽又恼又怒,好嘛,连门面话都不讲了,直接就想“开门见山”了。亭幽微微挣扎了一下,想站起身,却听得定熙帝在她耳边吹气道:“朕听母后说,你明年也要参加选秀,嗯?” 尾音上挑,这就是问话,宫里的规矩是,皇上问话必需得回答。 亭幽恼怒得手都颤抖了,却还得恭敬地道:“是。”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定熙帝抱着她的手刚好在她胸部下缘,那拇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柔软,让人好生懊恼,他若真抓上来反而更好,让她有个“吃惊”的借口可以借势躲避,亭幽觉得他这种循序渐进,鲸吞蚕食真的很不厚道。 拇指依然暧昧地摩挲着,亭幽觉得身子越来越软,呼吸急促起来,对这样的事亭幽虽然陌生但并不无知,老太君给她请的师傅里,花魁就有好几个,那种压箱底的小册子她看了也不少。 男人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脖畔,亭幽只觉得身子软得无力,快要化成一团水了,仿佛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她就在盼望,盼望着这样一双手抚摸她似的,亭幽从心底觉得难堪,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亭幽自嘲地想着,老太君给她泡的药水终于发挥作用了。 定熙帝楚恪望着怀里的人,见她双靥绯红,眸漾秋水,气促而急,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越发映得那花瓣似的唇仿佛要滴蜜一般,只是那眼睛着实让人好笑,又羞又恼地看着他,仿佛在求他推开她,可偏偏她自己却一副任人采撷的妩媚诱人样儿,岂不是矛盾之极。 亭幽见定熙帝不作为,她只好以手撑在明黄的坐垫上打算起身,就算定熙帝不讲门面话,可她还是要讲矜持的。 “你衣衫湿了,朕让人给你重新送一套来,嗯?”定熙帝的一手牢牢箍在亭幽的腰侧,一手摸到亭幽的束腰上,随时准备下手解开的样子。 又是尾音上挑,那手指.xzsj8.穿花蝴蝶似地戏弄着她的丝绦,就是不解,悠悠地缓缓地迫人地等着她的回答。 亭幽暗呼一声,神啊,你怎么不扑上来就啃,这样也免得她左右为难,自恼自羞,偏要这般磨人,把人的羞耻心都磨碎了。 亭幽闭了闭眼睛,想起临行前老太君的话。她的话摆到明面上讲就是,亭幽啊你的身子还没调理完好,切忌不能破身,况且吃不着的才是的,要想办法吊住皇帝的胃口啊。 此后老太君又说,如今太后同定熙帝的争斗越发激烈了,她夹在二人中间定不好做人,还不如退一步而海阔天空。只是此次太后坚持要让她入宫,老太君也拒绝不了,才让亭幽先去应付一番。 但无论怎样,也只是早入宫和晚入宫的区别,亭幽有时难免会胡思乱想,如果自己不是这张脸还看得,老太君还会不会对她那般好,可是她对自己那般好,却还是铁了心要送她进宫,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即使绝食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一时亭幽反问自己,她为什么要乖乖听老太君的话,她偏就不要去吊定熙帝的胃口,让他厌了才好。 这样一番心里斗争后,亭幽反而放宽了心,睁开眼看着定熙帝那勾人桃花眼,挣扎着起身,惊惶地道:“民女冲撞了皇上,民女该死。” 这样的惊惶,这样的挣扎,这样的一磨一蹭,亭幽果然感知到臀下的硌人来。 如此挣扎只会让猎物越陷越深,亭幽这只猎物自然也不例外。 “冲撞了朕,嗯?”定熙帝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笑意,尾音又是微微上挑,勾在亭幽的羞耻心上,扯得丝丝生疼。“朕念你初犯,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既然冲撞了朕,那就让朕也冲撞你还回来可好?”定熙帝在“冲撞”二字上格外放缓了声音。他的呼吸喷在亭幽的脖子上,让她又酥又麻,忍不住扭动身子,心里大呼,这皇帝也太无耻下流了,这样的浑话也讲得出,亏他还一肚子墨水,熟读经史子集,圣贤之文。 这会儿楚恪的手指.xzsj8.倒不慢了,轻松就解开了亭幽的束腰、衣襟,让她半个雪白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楚恪见亭幽那肩膀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耀眼,手指.xzsj8.划上去,仿佛摸在酥酪上一般,光滑细腻柔嫩。后宫佳丽众多,却还从未见过肌肤如此美的。 亭幽撑起身子,还“妄想”做“垂死的挣扎”,那胸脯却因为这个动作,“意外”地高耸,果然惹得定熙帝的眼睛瞧了过来。他的手指.xzsj8.缓缓抚上高峰,笑道:“这儿果真称得上玉质亭亭。” 亭幽见自己的名字被他如此打趣,死的心都有了,很想大吼一声,做就做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不过她的思绪还没发散完,就被人隔着肚兜咬上了那雪尖,身子一颤,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动,气喘不及。 那人居然还一边“含呼”,一边含糊地道:“你现下还可以推开朕,否则朕可要寻幽探芳了。” 亭幽的腿一紧,果然感到他的手指.xzsj8.缓缓下探,不急不躁,仿佛游山玩水一般。亭幽恼了,他就不能干脆些么,非要这般磨人,她使出力推开他,却见他的唇齿借势咬了她的肚兜离身,两团雪白喷薄而出,莫说他,就是自己看着都羞人。 “你别急,先解开朕的腰带,再脱衣衫。”楚恪笑道,拉着亭幽的手往他腰上探去。 亭幽才明白,这人根本就是逗你玩的,什么叫还可以推开他。亭幽恼怒地又推了推定熙帝,岂料被他顺势一拉一抬,一手迅速地扒拉下她的亵裤,将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 “还愣着做什么,替朕宽衣。”定熙帝毫不客气地在亭幽的臀上拍了一掌。 亭幽的手这才摸上他的腰带,他含着她的雪尖道:“这儿怎么养的,这宫里除了兰贵人再没人能比得上你。” 亭幽心底哼了声,怎么养的,你天天吃腥味满口的牛乳试试。 好容易清除了障碍,定熙帝微微抬了抬亭幽的臀沉身而进。亭幽觉得一阵刺痛,哼了出声,虽说前面定熙帝替她准备得很好,可毕竟是初次,总会有破瓜之痛。接而下来毫不怜惜的纵横挞伐让亭幽不得不攀附住定熙帝。 “你叫出来,朕就轻些。”楚恪吻上亭幽的唇,为她添去咬出的血痕。 人犯不着自己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 为难自己,何况定熙帝着实用力,亭幽的□忍也是忍不住的,一小会儿后觉得疼痛轻了些,这才松开了抓着定熙帝背的手,哪料臀上又被他拍了一记,“你放松些,朕还没进去完呢。” 亭幽瞪大了眼睛,这未免也太超乎人的承受能力了,她只觉得定熙帝身子沉了沉,硬是将含苞待放的花蕾催生成了绚丽盛放的昙花。 半晌后云歇雨散,亭幽只听得定熙帝在她耳边低哑地道:“果真是天生尤物,难怪……”他的手指.xzsj8.戳弄着亭幽的花蕊。 亭幽又羞又愤,想起那老嬷嬷给她验身时啧啧赞叹的话,想起老太君让她日日泡的药水,每隔三日就要夹一回的药囊。 亭幽兀自愤怒着,也不搭理定熙帝,由着他拿起她的肚兜为她拭了拭腿间的泥泞。 “先儿弄疼了吧,这次不会那般疼了。”楚恪从背后搂住亭幽,让她匍匐在炕上,以手撑着炕桌。 亭幽大惊失色,他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这姿势,这姿势未免也…… “你身子可真柔软。”定熙帝火上浇油地在亭幽耳边添了一句,果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不过他手里握着人的生死,她敬亭幽却贪生怕死,所以不得不服软,由着他摆弄尽十八般姿势,显弄出他十八般武艺。 亭幽再次睁开眼时天已亮光,定熙帝早不知所踪,只有穗儿在外间轻声道:“姑娘,穗儿可否进来伺候姑娘?” 亭幽长叹一声,恨不得天从此就不要再亮,忍着痛起身将炕上搁着的一套新衣裳穿上,这才唤了穗儿进来伺候。 穗儿手里捧着妆盒,又出去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梳洗,小丫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难怪这样的事太后居然放心让她来做。 回到慈宁宫时,敬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亭幽,见她神思萎靡,露出的脖颈上有藏不住的红痕紫迹,心下越发来气,挥了挥手,让她自行下去梳洗整理。 亭幽叫了一桶热水,将整个身子没入水面下时,才舒服地叹了口气。初次行房哪里称得上欢愉,何况定熙帝那股子饕餮劲儿,让亭幽有苦无处诉。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用粉扑将脖子上的痕迹掩盖好以后,亭幽这才重新梳妆去太后的东暖阁请罪。 东暖阁里敬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这会儿还没舒畅。今日是大朝日,皇帝下朝后已晚所以早晨自然是不过来的,可等了大半晌,也不见有内侍来宣旨,这不仅是打了刚侍寝的亭幽的脸,这更是在打敬太后的脸。 亭幽一进去就瞧出敬太后脸色不佳来,轻轻地走上去,“太后娘娘金安。” 敬太后使了个眼色,宋姑姑便让一众宫人退了出去,敬太后这才发话,“你,你怎么就……难道老太君没教过你,你如今这般,岂不是让皇上轻贱?”若是寻常姑娘便罢了,可亭幽是敬老太君和敬太后赋予众望的人,焉能不失望。 亭幽双膝跪地,双眼含泪,一脸委屈地道:“亭幽不是不懂,可皇上……”这种话说半句就成了,这皇上要宠幸谁,谁又能反抗,何况亭幽本就是要送进宫的人。况且敬太后才是那将她这块肉搁上砧板任的人,如今却反而怪那肉不懂反抗屠刀。 敬太后叹息一声,她心底也明白,皇上这是存了心落她的脸,亭幽不过恰逢其会而已。“罢了罢了,你也不容易,哀家只好厚着这张老脸去求皇帝给你个名分。” “娘娘,这万万不可。”亭幽急急抬头,眼圈红润,好不可怜。若非她猜中了太后的心思,也不会千难万难地抗拒床铺的诱惑,忍着酸疼到这儿来跪地板了。 敬太后凤眼一挑,像是在反问为什么。 亭幽膝行到敬太后跟前,“亭幽知道太后娘娘疼我,可亭幽不能因为自己不检点而损了太后的颜面,若让人知道亭幽进宫给太后娘娘侍疾,却同皇上……那不仅损了太后娘娘的颜面,也是损了皇上的威严。” 有心人若要查,自然能查出亭幽为什么去御花园恰好能碰上定熙帝的原因的。太后指使自家侄孙女勾引皇上的流言可不怎么好听。 “难道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委屈了你?”敬太后心底其实已经认同了亭幽的话,觉得她识大体,重大局,先前对她的恼怒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了。 “亭幽也不算委屈,明年还有选秀呢。”亭幽羞涩地道。 敬太后点了点头,这算是同意了,反正这名分不过早晚而已,她昨日让穗儿引了亭幽去御花园不过是想让定熙帝和亭幽来个偶遇,加深印象,可万没料到皇帝这般妄为。 “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在宫里多待了,明年选秀哀家自然会为你争取个好名分的。”太后果断地下了决定,如今倒不期盼定熙帝派人来宣旨了,反而是怕他来宣旨,这般情况,就仿佛普通宫人侍寝一般,最多不过封个末位的美人。 亭幽辞别太后,在宫里也不敢做过多停留,马车直接进了敬府。也不知太后后来同定熙帝说了什么,亭幽同他的一夕之欢,仿佛真成了春梦了无痕,并没泛起波澜,想必是太后压下了那消息,保全了敬氏的颜面。 我的书吧.dayanqing.欢迎您。 3十年生死小幽窗 亭幽住在敬府一切都好,大家都知道她是以后要进宫的贵人,各个都礼敬她三分,可她还是觉得拘束,尤其想永安老家的老太君,也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 到了腊月,永安老家来了人,报了老太君仙去的消息,一时众人皆惊,忙忙将过年的一片火红换成了素白,敬老爷报了丁忧,要亲自回乡守墓,亭幽的父亲及叔叔们按制也要服丧一年。 老家的人特地说了,老太君临死前想念亭幽,留言要让她回乡为她守丧三年。按制,老太君是亭幽的曾祖母,守丧不过三月,但思及她是老太君一手养大的,为老人家守丧三年并不是过分的要求,敬老爷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亭幽。 亭幽如今身上有孝,自然不能再参选秀女,本朝选秀的规矩是五年一选,错过了这次,亭幽就二十岁了,再无法参选,这让敬老爷和亭幽的父亲敬大爷十分为难。 “孙女儿愿为老太君守丧,她老人家一手将亭幽养大,还没能想着亭幽的福,就……”亭幽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仿佛桃子一般,从昨晚听到老太君去世的消息后,她就是哭得最伤心的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 “好了,祖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敬老爷让一旁的丫鬟扶起亭幽,一家人都默不着声,只时不时响起叹息之音。 顾不得过年,敬老爷同敬大爷就亲自带了亭幽启程回永安,风雪里赶路,过了正月才赶到,众人心中都暗自庆幸,好在是冬天,肉身不易腐,老太君停灵在家里,还等着孝子贤孙回去才能安葬。 一进灵堂,正面是接天连地的白色帐幔,中间一个巨大的“奠”字,字下是老太君生前就画好的遗像,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老太君的音容,亭幽又是一阵痛哭,敬老爷想看老夫人的遗容,这也是人之常情。老家的管家将敬老爷和敬大爷引进幔帘,亭幽则早穿了白衣麻服,跪在堂前为老太君烧纸。 半晌后,亭幽抬头见敬老爷和敬大爷出来时早先的一脸哀容忽然换了平静之相,心下还有所疑惑,到了晚间,管家亲自来请,亭幽在老太君的上房见着活生生的她时才恍然大悟。 “老祖宗。”亭幽忍不住扑到敬老太君的怀里,哭道:“我还以为……” 老太君摸了摸亭幽的头发,“傻孩子,我这也是不得已。只是这事迟早都要来,早几年和晚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待亭幽哭够了,丫头拿毛巾给她捂了眼睛,两祖孙这才能静下心来谈话。 果然不出亭幽所料,老太君这是为了将亭幽从京城召回,而不得不用的计策,她虽然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太后和定熙帝的矛盾,但敬老爷和敬大爷可没这样的眼光,只盼着太后还在的时候就把亭幽塞进去,以期今后长保敬家的富贵。而太后又一心想找个帮手,两方合力,老太君也无能为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时光荏苒,二十七月除服后,老太爷启程回了京城,亭幽见老太君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然不肯离开,要亲手服侍汤药。 “如果不是你父亲他们不争气,我也舍不得把你送进宫。三年前你不肯听我的,拿你自个儿的身子赌气,将来只怕还有得你受的,你这孩子……”老太君的精神明显不济,话说起来也开始有些颠三倒四。 “亭幽的命是父母给的,又是老祖宗养大的,老祖宗不用担心,亭幽会护住敬家的。”亭幽反握住老太君的手,曾经能拿着戒尺追着自己打的手如今已经垂垂无力。 老太君从小养大亭幽,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如今她尽管肯承诺护住敬家,可到底是意难平的。这样出众的曾孙女儿,又有敬太后在宫里,无论嫁到哪家都是正儿八经倍受宠爱的嫡媳妇,未来的当家主母。可一旦入宫,便只能风雨里挣扎,连个安生觉都不定能睡得。 “阿幽,我知你心里苦,只是这就是咱们敬家女人的命。敬家能富贵这么百十年,靠的全是敬家的女儿,咱们家的男人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无一成器,他们都是我的血脉,我如何忍心,阿幽,只能苦了你了,你不要怪我。”老太君已经枯瘦得只剩一张皮的手用尽了浑身力气握住亭幽的手,眼里满是哀求。 亭幽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阿幽都明白,老祖宗,阿幽的命是爹娘给的。” 这便是说,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回报生恩同养恩。老太君心里听了虽然发酸,却也再说不得。 “最近的邸报你都看了吧?”老太君喝了一口参汤后,精神略微好转了些。 亭幽点点头,邸报是朝堂的风向标,亲近太后的一派这些年渐渐淡出邸报,尤其是这年的京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后大势已去了。 老太君笑了笑,带着苦涩,“娴娘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太过要强,这才多少年啊,白白损了母子情分。” 亭幽想起那男人的可恶来,“当年如果不是太后娘娘,今上能不能坐上龙椅还另说呢,如今这般对太后……” 老太君冷了脸,“胡闹,你是要学娴娘那糊涂的么。当今的皇上践祚十年,你瞧瞧如今天下的气象,已有治世之风,有这样的皇上是天下百姓之福。依我看,皇上倒是有仁君之风,否则以娴娘那样的心性,换个人早就……”老太君不忍说太后的下场。 亭幽想了想,太后那样明目张胆地连定熙帝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定熙帝对她依然礼敬,要说他怕她,倒也未必,既无生恩,又无养恩,太后还能有如今的权势,亭幽不得不认同老太君的话。 “老祖宗说的是,是亭幽糊涂了。” 老太君艰难地抬起手,抚上亭幽的脸,“你表面上看起来娴雅稳重,可骨子里刁钻古怪,祖母实在放心不下你。” 亭幽将脸在老太君已经满布褐斑的手上来回轻蹭,“所以老祖宗要养好身子,看顾着亭幽。” 只是老太君的眼神却开始涣散,再听不见亭幽说什么。不过两日,就撒手而去。 大约是前次哭够了,这一次真正面对老太君的死亡,亭幽倒平静了不少,仔仔细细料理了老太君的后事,坚持为她再服了三月丧,这才跟着京里来催的人启程回京。 再次进慈宁宫的亭幽,完全没料三年前还明媚艳丽的敬太后如今仿佛老了十岁,肌肤不再光洁,甚至有点点褐斑冒出,想来是过得极不称心的。只是敬太后的年龄不过四十未到,如今病弱成这样,着实让亭幽心惊。 “亭幽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亭幽屈膝而跪。 敬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越长越水灵鲜活的女子,“起吧。” “娘娘怎么……”亭幽瞧着敬太后的病弱模样,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敬太后见亭幽眼里满满的关心和疑问,苦笑道:“这宫里的女人都老得快。” 亭幽心下想权势果然养人,这两年太后同定熙帝越斗越激烈,终激得皇帝将她左右羽翼尽数剪除,奉养她在慈宁宫好生安享晚年。 敬太后拉着亭幽的手感叹道:“这女人啊在宫里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啊。” 亭幽静静地听着不敢答话,心里知道这样的话敬太后谁也不能去说,遇到自己这个娘家人,又是注定和她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生了倾吐之心,这样的郁愤总是要疏泄的。 “你看那靖康太妃,不就是生了个儿子,皇帝特旨恩准卓郡王接她出去荣养,如今倒是比哀家还享福。”敬太后想起前些日子万寿节上看到的靖康太妃,哪里还有当年在宫里的暗淡苍白,养得红光满面,那笑容止都止不住。 见敬太后如此,亭幽实在觉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6 得自己该说几句,否则辜负了老祖宗对自己的期望,如果敬太后有个什么不好,只怕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老祖宗说,其实皇上也是很孝顺娘娘的。”亭幽自己的话当然没有说服力,但老祖宗的话还是有力量的。 敬太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如此情状,亭幽自然不能再往下说,身居高位惯了的人,早就听不进人的劝告了。亭幽觉得老祖宗当年阻止自己进宫确实极为明智。 “既然进来了,就多陪陪哀家吧,这宫里连个说话的人找不到,那些个狐媚子哀家也指望不上,都一个劲儿地只管巴结皇帝。” 听到这样的话,亭幽心想这位太后估计不仅在朝堂上想插手,连在内宫都要同定熙帝斗,看是皇帝的恩宠有效,还是太后的眷顾有效,想必是一日不斗就心里难受。 “娘娘不说,亭幽也想赖在娘娘身边多听些教诲呢。”亭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酬敬太后。 午膳时慈宁宫的司厨嬷嬷来请旨,问今日给皇帝送什么午膳。这宫里的御膳房其实都是摆设,别人以为御膳房所出必定是龙肝凤髓,海陆珍馐,其实每日也不过鸡鸭鱼肉,还没什么特别的烹调之法,多是在铁锅里加盐煮熟而已,那铁锅上下夹着滚烫的铁板,这样皇上叫传膳的时候取下铁板,随时送去的都是热菜,但如此做法焉能好吃。所以御膳房送去的菜都是看看而已,皇帝真正用的还是太后或者太妃等小厨房送去的膳食。 敬太后做主送四菜一汤去,慈宁宫住的几位太妃又各自送了两菜。亭幽见敬太后精神恹恹,午膳才用了小半碗米粥,待她午睡时,亭幽便去了慈宁宫的厨房,亲自动手做了几道永安的家乡小吃食。 敬太后午睡起来,不见亭幽,随口问了句,宋姑姑笑道:“大小姐见娘娘胃口不佳,亲自下厨说要给娘娘做几道家乡小点。” “她倒是有心了。”敬太后笑笑。 片刻后,就见亭幽亲自引了宫女用金包角的紫檀方盘装了四碟小点送上来。 敬太后垂眼一看,红、黄、白、绿四色绘兰彩碟整整齐齐地摆在炕几上,光这颜色就让人见了心里舒爽,碟子旁还另立了一个一掌高的白色细口瓷瓶,里面插了一支白中带绿的鲜花,格外显得清爽。 敬太后从那绿色碟子里夹起一块白色萝卜糕,上面有细碎的红点,是永安菜爱用的小辣椒。敬太后咬了一小口,闭目仿佛在回味,良久才感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吃到老太君做菜的味道。” “老祖宗在家里最挂念的就是娘娘,时常指着这样点心那样点心说是娘娘以前在家时爱吃的,亭幽也跟着老祖宗学了些。” 敬太后睁开眼睛,“你是个好孩子。” 亭幽是不是个好孩子她自己不清楚,但她一定是个识时务的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敬太后怎么说也是后宫第一人,况且她也是老祖宗心里最叨念的人。老祖宗在世的时候,亭幽虽然时常埋怨老太太心太狠非要送她进狼窝,可人去了之后,心里就只沉淀下老祖宗对她的疼爱和照顾来。 晚膳前,永宁宫的黄才人和景秀宫的郑小仪联袂而来问安。这两人亭幽是知道的,都是敬家的姻亲之女,三年前亭幽西归,太后招兵点将,亲自选的这二人进宫,也是为亭幽选的帮手。之所以亭幽奇货可居,那是因为敬家的女儿素来稀少,这一代不过亭幽一人,连庶出的女儿都没有,所以敬家对亭幽才会下了十二分的功夫去培养。 亭幽细细打量了二女,一个温柔端方,一个娇憨可人,揽尽人间女儿的风姿,敬太后可谓是用心良苦了,只是她们进宫三年,最高的才不过五品才人,真是埋没美玉。 敬太后将亭幽介绍给二女,彼此亲近了一番,又叙了年齿,亭幽居幼,以姐姐相称。黄、郑二女惊于亭幽的风姿,又知她是太后的亲侄孙女,以后她二人只怕都要靠着她的,所以对亭幽格外亲热奉承。 二人来了不过盏茶功夫,就听得小太监来报信,说定熙帝正往慈宁宫来。黄才人赶紧一手抿了抿鬓发,郑小仪赶紧将刚才微皱的衣衫角抚平,亭幽看见她二人眼里的期盼,看来是“春雨贵如油”,两人是干涸久了。 定熙帝入内叫起后,亭幽才随着众人起身,让人不察的微抬下巴看了看定熙帝,三年不见他的眉眼仿佛柔和了些,大有沉香的金坚玉润、鹤骨龙筋。表面虽温润了些许,可那一举一动更显不容人质疑的帝王之威。大概是这些年行事越发少了束缚,乾衷独断,才养成当今的外润内坚之威。 黄、郑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茶奉巾,那水波含情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定熙帝,可皇帝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亭幽不由想这后宫可真不是好混的地方。 待定熙帝同敬太后表面和睦地聊了几句家常后,他的眼光才往亭幽所立的地方扫来,仿佛苦思半晌不得,眯了眯眼睛启唇道:“母后宫里来了新人,看着倒有些面善。” 我的书吧.dayanqing.欢迎您。 4万紫千红总是春 亭幽来之前幻想了无数次二人再次见面的情景,其中最多的当属定熙帝对她视而不见。若真如此,亭幽反而高兴,都说定熙帝从小就博闻强识,聪慧过人,对曾经滚过床单的女人视而不见,可想那必是做作,反而好寻契机。可如今他这般不冷不热,似曾相识的模样,将亭幽又再次打击了一番。 伺候皇帝的女人多了去了,一生只承宠一次的女人也不是少数,亭幽只能猜测是自己没有特色,给定熙帝留下的印象不深了。 敬太后压下心底的失望,她从心底对亭幽寄予了很大期望,所以才会如此失望,这三年定熙帝对亭幽只字未提,太后还能安慰自己那是亭幽不在跟前的缘故,可今日一见这情形可不妙,“这是敬家的姑娘,三年前进宫陪哀家,皇上还见过她一面,瞧着眼熟也不奇怪。” 定熙帝笑了笑,“朕记起来了,仿佛是叫亭幽。” 亭幽脸一红,这名字从定熙帝嘴里吐出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想着他拿自己名字打趣的情形。 “可不就是她。”敬太后的脸色变好了些,“敬家老太君去世,亭幽给老太君守了三年孝,这才刚除服,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哀家也是爱她这一点,所以接她进宫陪我解解闷儿。” “母后高兴就好。儿子国事繁多,不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7 长久在母后跟前尽孝,是儿子不孝,敬姑娘能陪母后解闷,真是求之不得。”说罢定熙帝转头对他身边的内侍总管王九福道:“把朕前儿得的那柄玉如意赏给敬姑娘,再赏敬国安一千两银子并四色锦缎,就说是太后赏的,他生了个好女儿。” 皇帝亲口赞赏亭幽,本该是她莫大的福气,若她是普通宫外人,只怕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要踏断了,可她偏偏是皇帝曾今宠幸过的人,如此赏赐,可真有点儿不认账的感觉。 “她还年轻,无功不受禄,如何当得皇上的重赏,没得折了她的福分。只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好在宫里长久的陪我一个老太婆,她年岁也大了,莫耽误了她的终身。”敬太后以退为进地道。 “是朕考虑不周了。如此,朕封她为五品才人,今后便能替朕在母后跟前尽孝了。” 亭幽听着敬太后为自己努力争取,定熙帝无可无不可地给了自己一个才人的位置,也无封号,脸上倒也平静。只那黄、郑二人诧异地瞧了瞧她,心里重新掂量了一番。 “敬才人,你好.xzsj8.好伺候太后,今后朕自有封赏。”定熙帝为亭幽画了一个很不错的大饼在眼前。 “民……能长侍太后身边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不敢居功。”亭幽再次哀叹地跪地谢恩。 按制只有正三品九嫔以上的宫妃才有资格入主一宫,所以亭幽得太后特旨,依旧居住在慈宁宫,为这事宫里不知多少人红了眼,至少在慈宁宫每日都能见到皇帝,而不像其他宫妃盼星星盼月亮,一个月能盼到看皇帝一眼就不错了。 亭幽封为才人的第二天,慈宁宫可着实热闹了一回。这宫里的人没有蠢的,有的话早就蠢死了,太后与皇帝不和的蛛丝马迹早就显露无遗,所以这些人也不像初入宫那般诚惶诚恐地巴结敬太后,每日请安,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倒了,能来三成人已是不错,但今日慈宁宫内百花争艳,莺鸣燕呖好不热闹。 于贤妃请过安后就瞅着亭幽道:“太后娘娘家里出来的姑娘果然不凡,别说皇上,就是我瞧着都喜爱得紧,我敢说这容貌,咱们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个。” 太后对亭幽笑道:“这是于贤妃,如今她执掌后宫,今后啊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去找她就是,她最是个随和的。” 于贤妃此人亭幽是知道的,宫中妃位最高的人,又是大皇子的生母,尊贵无比,也只有她无论刮风下雨慈宁宫每日早晨的请安从没落下过,难怪能屹立后宫这么多年都不倒。 亭幽笑着上前,屈膝请安,于贤妃赶紧扶起她,仅受了半礼,亭幽又受教了,于贤妃能夹在定熙帝和敬太后中间还能两面都讨好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位于贤妃是宫里的老人了,定熙帝践祚时便纳了她,像她一般十几年前的旧人如今只得她一个了。虽说定熙帝如今不再宠她,可她膝下有大皇子,每个月定熙帝必定是要去她宫里看看的。 于贤妃身边的宫女早准备好了见面礼,一对嵌红宝石的金绞丝镯子,一个八宝璎珞坠海棠富贵锁的金项圈,并一支单鸾垂珍珠流苏的步摇,礼物十分贵重又不违制。于贤妃又拉着亭幽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将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贤妃姐姐有了敬妹妹这样的天仙妹子,可是喜欢到天上去了,只怕再也瞧不上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了。”说这俏皮话的是刚生了皇四子的兰昭仪,只见她挤着眼睛皱着鼻子,真像是吃醋似的,逗得大家都笑了。 “就你个嘴厉眼小的,难道这样的妹子你不喜欢?”于贤妃笑道。 于贤妃是不是真心喜欢亭幽那不得而知,但兰昭仪一定是不喜欢的,进来打量亭幽时,眼里多有不屑。 除了这两人另一个让亭幽印象深刻的便是宜春宫的婷才人,婷是她的封号,入宫已经六年多了依然还是才人。亭幽趁着空档看了看她,春水双眸,秀山双眉,肤若凝脂,唇若涂丹,身姿窈窕,端的是个绝色佳人,三年前听宋姑姑提起她时也曾说她长相绝美。 婷才人见亭幽看她,不过冷冷地回看了一眼,笑容都懒得扯上一分,亭幽倒有些明白为何她至今任然是才人了,看来定熙帝不喜欢冷美人。 亭幽仿佛一件宝物似地被这些宫妃来回打量了好一阵子,她简直恨不得把她拆开来瞧瞧似的,她正愁怎么从这群女人中间脱身,就见一个宫妃打扮的女子姗姗来迟。 兰昭仪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嘲笑道:“我当是谁姗姗来迟呢,原来是芳嫔妹妹。” “人家是伺候皇上有功,我们怎么敢比啊。”跟着兰昭仪讲话的是她宫里配殿住的李选侍。 芳嫔是上次选秀进来的,父亲是河南布政使,人生得袅娜秀美,神情温柔,就是被兰昭仪和李选侍这般讽刺,也不见丝毫愠色。这三年里她十分得宠,乃是昨晚宋姑姑给亭幽重点介绍的人物之一。 芳嫔请过安,就安安静静地立在惠妃身边,也不多说话,头都很少抬。 “只怕是人家仗着有个做惠妃的表姐,连太后就不放在眼里呢。”兰昭仪大概是天生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惠妃一家是力挺定熙帝的,所以尽管膝下空虚,定熙帝不顾敬太后阻拦还是晋了她为惠妃。 曾惠妃听兰昭仪这般刁难,也不生气,只拿眼瞥了兰昭仪一眼,十分地不屑。兰昭仪生皇四子以前不过是从六品的常在,哪知她福气好,才一个晚上就怀上了,生子后才封的昭仪。 兰昭仪心里暗恨,她虽然位于九嫔之首,可从来就不受定熙帝待见,所以最是嫉恨得宠的惠妃和芳嫔。 “好了好了,你们都去吧,吵得哀家头疼,以后也不用日日过来,初一、十五来尽尽心就成了。”敬太后挥手让宫女送客。 众人自然又有一番虚假的表忠心,希望还是每日都来,敬太后懒怠与她们说话,只摆摆手让她们各自去了。 一众人走后,亭幽去沏了一杯薄荷茶,用碧玉杯盛了递与敬太后。 敬太后啜了口茶,觉得清新无比,将刚才那些脂粉气都掩了下去这才好受些,“你倒是个机灵的。” “兰昭仪身上的香气也太浓了,别说太后如今身子虚闻了不好受,就是我也差点儿熏着了。”亭幽娇声道。 敬太后点了点亭幽的额头,“还说你是个好的,原来也这般促狭。”敬太后搁下茶盅,“唉,这兰昭仪也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8 费她还生了皇四子。” 这兰昭仪的父亲是太后党,太后见她生得不错才让她入了宫,哪知她那张嘴除了会得罪人什么也不会,以前是她父亲官职高护着,如今她父亲被贬,但生了皇四子,所以她还是丝毫不知道收敛。 敬太后甩甩头,仿佛不想再谈兰昭仪,“你可知今日为何到得这般齐全?” 亭幽自然不能装傻,“都是来看我的吧。” “你一个区区的才人,她们为何都急着来瞧你?”敬太后锁住亭幽的眼睛,不让她退缩。 这里面的道理亭幽自然明白。她是敬太后的侄孙女,这就足够让这些女人上心了,“自然是为了太后娘娘你。” “皇帝虽然叫我做母后,可并不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也隔着一层,如今他大了主意也大了,哀家可就指望着你规劝他了。”敬太后死死地盯住亭幽。 敬太后这算是敲打亭幽了,既然进了宫就容不得她不思进取,容不得她像婷才人一般避世。 “亭幽明白。” 敬太后见亭幽低垂着头,露出一端雪白秀雅的脖颈来,心里暗叹,这样的姿仪也不得皇帝欢心,也许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不该那么心急,“你明白就好,哀家也不是逼你,顺其自然可以,但你不许退避。” 亭幽点点头,但显得并不用心。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转瞬亭幽进宫便已经两个月了,她日日在太后身边伺候,日日都能见着定熙帝,可定熙帝从没拿正眼瞧过她,与她说话也不过是问太后的身体和饮食情况,别外任何话都没说。 所以亭幽刚进宫时掀起的一点儿波澜很快就消失了。 敬太后心里着急,这种事却急不来,总不能逼着皇帝宠幸谁,她又想给定熙帝送两个人,都被定熙帝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说他已有四个皇子,无需再纳女子入宫,再说这天下多少男儿娶不了妻,他身为天子,理应爱民如子,还趁机提出要放一批宫女出宫,太后只能答应。 这般下来太后的身子更加败坏,亭幽不知道讲了多少笑话劝慰,又用老太君的话开解她,这才好了些。 春末夏初的时候,于贤妃派宫人来给亭幽送夏季的胭脂,一旁的穗儿看了十分眼馋,亭幽索性全送给了她,让她同慈宁宫的其他宫女分用。 “才人,奴婢可不敢收,不然才人用什么呢。”穗儿赶紧摇头。 “才人才不爱用这些个呢,她皮肤娇贵,一用这些个就起疹子,就算用胭脂也是用咱们自己制的。”抱琴在一旁搭话。抱琴和弄筝是从小就跟在亭幽身边伺候的丫头,亭幽进宫后,太后特地召了她二人进来,还是伺候亭幽。 穗儿一脸羡艳地看着亭幽,见她肌肤细腻润滑,就是鸡蛋白都不及她皮肤光润,“难怪才人的皮肤这么好,比那鸡蛋白还好看。” 都是十几岁的女儿家,正是爱美的时候,亭幽又不是苛刻严厉的主子,所以几个人叽叽喳喳就议论了起来。 “才人,咱们的胭脂膏子也快用完了,前儿个我见莳花太监还给慈宁宫送了玉簪花来,要不咱们再淘些胭脂吧。”弄筝鼓动亭幽。 亭幽想了想,以前在家她不爱用这些,可进了宫用到的机会就多了,少不得也得做些。“那好,这宫里的好东西也多,咱们先去御花园瞧瞧有什么花。” 说做就做,穗儿想去拿装花的容器,却被亭幽拦了下来,“不用,这时光园子里最是花红柳绿,让弄筝她去编几个花篮,那样装了花才好看。” 时值初夏,御花园中莺鸣翠柳,蝶舞繁花,水泻碧玉,石铺绿苔,让人见而望忧。亭幽在秋千上一荡一荡地瞧着弄筝带着穗儿编花篮,只觉得有太后护着的日子过得真不错,至少从没人敢找麻烦。 这般她几人玩得正热闹,却见一个前驱小太监往这边来,示意众人静穆,想必是定熙帝往这边来了。亭幽往身后看了看,果然见一众太监宫女正簇拥着定熙帝往这边来,只是距离不远,要躲开是不可能,所以众人都埋头跪在原地。 不过一小刻,亭幽就见一双粉白鞋底紫色缂丝盘龙靴子在眼前走过,一小步之外忽然停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亭幽因不曾抬头,所以不明定熙帝对谁说话,直到王九福出声道:“敬才人,皇上问话呢。” 5醉翁之意不在酒 亭幽这才道:“回皇上,臣妾见今日天气好,所以出来逛逛园子。” “母后身子好些了么?” 亭幽心里一阵别扭,总觉得定熙帝那意思是指责她,太后身子不好,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玩耍。 “太后娘娘的身子时好时坏,臣妾是见太后娘娘小憩,才出来走走的。”定熙帝一直不叫起,亭幽就只能低头跪着说话。 “就恰好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定熙帝反问。 这话真是可以气死人的。亭幽自问自己此时此刻没那个“攀龙附凤”的想法,不过是巧合而已,但有理也是说不清的,只能咬着唇不说话,定熙帝也不继续追问,抬脚往前走。 亭幽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声音定熙帝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子。抱琴知道她难忍跪拜之苦,赶紧上来为她整理衣衫,又揉了揉她的膝盖。 众人的目光再跟着定熙帝去的时候,一眼就瞧见踏月桥那头跪地请安的女子。 “才人,那是瑜贵人。”穗儿往瑜贵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先时来园子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这瑜贵人显而易见是冲着定熙帝来的。上次慈宁宫请安时并不见她,所以亭幽只是听过她的名字没见过本人。 亭幽见定熙帝走到瑜贵人跟前,亲手扶起她,两个人相携而去。那瑜贵人腰肢摆柳,身子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亭幽又想起芳嫔和惠妃,心道,定熙帝原来喜欢这等柔弱的女子。 “明明是才人先遇着皇上的。”弄筝有些不忿。 亭幽听到她的话侧了侧目,但并没多说,依旧开开心心地让众人提了花篮选花,只选那将开未开香气内敛的。 直到回到自己寝间,亭幽才唤了弄筝来说话,板着脸道:“弄筝,你知道皇上今日要去御花园?” 弄筝见亭幽脸上毫无暖意,低头道:“是,今早宋姑姑来说的。奴婢也是替主子着急。” 亭幽真是服了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9 后了,见她宫中的人再骗不得亭幽,就开始唆使抱琴和弄筝了,“你这不仅是替我着急,还是在替我作主。” “弄筝不敢,才人,今日的事弄筝知道错了。”弄筝跪下请罪。 “你去找宫中的管教嬷嬷,领十个手板子。” 待弄筝领了罚回来,亭幽让抱琴亲自给弄筝上药,这才道:“今后啊少自作聪明,你也是从小跟在老祖宗身边的人,怎么这点儿耐性都没有。”老话说得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弄筝有些汗颜地道:“是弄筝僭越了,不仅没帮到才人,反而……”她今日听到定熙帝的话就知道自己误了主子。 “算了,只当是多露露脸吧。”亭幽无奈地耸耸肩。 弄筝去请了罚,敬太后自然会知晓,连着几天敬太后都没给亭幽好脸色,但架不住亭幽会耍赖,又会黏人,最后脸色总算好了些,那拿食指点了点亭幽的额头,“你可真是没出息。” 亭幽撒娇地笑了笑,“娘娘可是烦我了,这样急着把我往外送。”若真升了位分,可就不好再留在慈宁宫了。 “难道你想赖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 “亭幽倒是这样期望的,这慈宁宫无论什么都比别的宫好。” 太后拿亭幽没办法,只能轻哼一声,“你个眼皮子浅的,当年先皇在的时候,我那宫里的好东西才多呢。” 亭幽无奈地道:“我瞧着皇上好像于女色上并不热心。”因为比起先朝来,定熙帝的妃嫔只能算少的。且他国事繁忙,后宫并不常来。 “他……”敬太后吞下后半句说不出口,那种事怎么好跟相当于自己媳妇儿的亭幽说。但那语气显然是不认同亭幽的。 “我也不多说你,只是我这身子也坚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你可怎么是好?” 亭幽见敬太后真心关怀自己,微微地笑了笑,“亭幽知道娘娘对我好。听说五月里皇上要去西苑避暑……” 这时候敬太后才是真的转怒为喜,“还算你不糊涂。” 每年到了暑日,定熙帝要么是带了妃嫔去燕北行宫避暑,要么是去西苑,近年来太后身子不好,经不得折腾,所以今年铁定是去西苑。 于贤妃将随行嫔妃的单子一式两份,分送了乾元宫和慈宁宫,得宠的惠妃、芳嫔和瑜贵人都在单子上,亭幽托了敬太后的福自然也随行,其余不得宠的都不见单。 但于贤妃的单子极有趣儿,太后一方的同定熙帝一方的都有照顾,亭幽扪心自问,就是她自己来拟这单子,也未必有于贤妃想得那般周到,果真是八面玲珑的贤妃。 到了西苑,亭幽没再跟着敬太后住,而是选了一处临近敬太后绿漪殿的丛玉轩住下。丛玉轩以绿竹建成,又背临鸿池,夏日里显得格外清凉,但因为狭小所以其他人都不选,反而便宜了亭幽。 到了西苑,成日跟在定熙帝的只有瑜、芳二人,亭幽时常远远望见三人一处,心下琢磨,如此也好,说明定熙帝还算长情,一朝得宠,只要不犯大错,也不担心失宠。 亭幽这进宫四个多月来,连雨露一丝都不曾沾过,也不见着急,每日里倒有闲情逸致领了抱琴和弄筝去鸿池东角的趣园观荷。这鸿池水面浩荡,只在东角密植了荷花,自成一格,亭幽爱这里清净,每每划了小船去池中摘莲蓬吃,日子过得赛神仙。 抱琴和弄筝从最初的着急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这位主子你怎么劝都是劝不进的,心里主意拿得比谁都定。 亭幽摘了一片荷叶卷起来,将带来的清荷露倒在荷叶里,对着嘴啜饮,到末了因舍不得那最后一滴香浓清甜,还拿舌卷了卷才作罢,感叹道:“这清荷露还是要用这真正的荷叶饮起来才畅快。” “才人少喝些,仔细醉了。”抱琴劝到。 “醉了正好在这荷花荫里睡一场,那才叫舒服。”亭幽懒懒地斜倚在小船上,张嘴衔住弄筝喂上来的莲子。 “其实要我看,咱们能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弄筝是彻底想明白了,如今这日子与人无争反而过得无忧无虑。 亭幽将荷叶盖在脸上,向后躺下,“我睡会儿,抱琴给我吹支曲子吧。” 抱琴吹了曲“静夜思”,片刻后见亭幽沉沉睡去,两个丫头也不敢多话,只拿荷叶为亭幽赶着小虫子。 忽见日头西斜,乌云袭来,弄筝赶紧摇醒亭幽,“才人,瞧着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亭幽揉了揉惺忪睡眼,睁眼看了看天,“不着急,我再吃一捧莲子,听雨打荷叶也是种畅快。” 弄筝埋怨道:“只怕雨先打人呢。”嘴里虽然这般说,但手下剥莲子的速度不慢,亭幽享受着两个俏婢的伺候,好不逍遥。 等主仆三人上了岸,系好舟,那雨滴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夏日的雨不比秋雨,不过一小刻就变成倾盆大雨,亭幽赶紧将手里的荷叶顶在头上,三人拉着裙摆,欢快地往湖边最近的茅草阁跑去。 这茅草阁实名悯农阁,不过屋顶铺满了茅草,所以私底下都叫它茅草阁。 “都说早点儿回去,这下可好了,淋成落汤鸡了吧。”弄筝抱怨,她和抱琴是真的成了落汤鸡,她们的荷叶都撑在了亭幽头上。 “好啦,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咱们进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亭幽求饶道。 三人正要绕进阁,却见定熙帝身边的王九福走了出来,“见过敬才人,皇上在阁上,不想人打扰。” 三人一阵错愕,没想到这样简破的地方定熙帝居然在。亭幽尴尬地用荷叶挡在身前,望了望屋檐外的大雨,“王总管,我们能不能在这屋檐下躲一会儿雨,并不敢惊动皇上。” 王九福见三人狼狈的模样,也不好拒绝,“请才人稍等,容奴才回禀皇上。” 亭幽点点头,回头再看抱琴和弄筝,两人都像锯嘴葫芦皆不敢出声。 片刻后,王九福又回来,“皇上宣才人上楼。” 亭幽转头对一旁稍微年长的宫女道:“麻烦姑姑帮我两个宫女找两件换的衣裳。” 悯农阁的二楼正好面对趣园,夏日一池荷花开得正盛,此处是绝佳的赏花之处,二楼阁中悬挂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净友”二字。亭幽想起唐孟公有诗云“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宋人也有词曰‘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0 水浴芙蓉净’,所以荷花又别称净友,此处悬此牌也不知是何人之意? 按亭幽看,皇帝称孤道寡,友从何出,偏定熙帝居然喜欢这里。 定熙帝正立在窗前,远眺荷院及背后的秀山。今日他不过着了件白底织金竹叶纹长袍,戴着绿色闪光缎绣竹叶的荷包,碧玉冠束发,看起来俨然家世清贵的佳公子。 “臣妾请皇上安。”亭幽屈膝,手中的荷叶怎么也不肯放下。 王九福不知什么时候早退去了,半晌后定熙帝才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亭幽,“朕见你观这牌匾时,仿佛颇有意见,可否与闻?” 亭幽暗道不好,大概是她不察时嘴角那讽笑露了端倪,当下也不着急,“以臣妾看净友难净,诤友岂非更佳?” “好一个‘诤友’。”定熙帝笑着瞧了瞧亭幽。 此话后半晌定熙帝不着一辞,亭幽也不敢多嘴,只静静立着,良久才听定熙帝转而道:“今日这场雨让朕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句话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亭幽每次想起那夜,就面热心跳,稍微碰触到回忆的边沿,就赶紧移神。 “你衣衫湿了吧,去里间换了吧,虽然是夏日,也小心着凉,朕让王九福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衫来。” 定熙帝很体贴,这让亭幽心底居然升出一丝感激来。你瞧瞧,这就是尊者,他但凡给你一点儿小恩惠,你就感恩戴德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肯定难受,亭幽也不推辞,又行了礼,退到了里间,把外裳脱了后,为难着中衣要不要也脱了,虽说不算湿透,但也润了。 “怎么不继续脱?” 闻言,亭幽猛地转头,迅速地将荷叶挡在胸前,“皇上。”这一声似嗔似娇,似惊似喜。 碧绿欲滴的荷叶,衬着白皙如脂的肌肤,如此清新的颜色,居然恁是在定熙帝的灼热眼神下生出一丝媚色来。 定熙帝走过去揽住亭幽的腰,两个人双双跌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卿卿是在等朕帮你脱么?” 定熙帝从亭幽的手里取过荷叶,用叶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亭幽,缓缓地滑到她胸口处的金链子上,那是系肚兜的链子。 亭幽抱着胸,被这动作撩拨得浑身酥麻,坐立难安,略微扭了扭身子,便见定熙帝的脸向她靠近,在她鼻尖唇畔嗅了嗅,“是清荷露的气息。” “朕渴了。”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呢喃道:“果然是清荷露的香甜。”低低地笑了声,又道:“这里像是大了些。” 平面的书果然没有立体影画来得心魄,而自己入演活春宫又更是别有滋味了,亭幽心里想,当初老祖宗遮遮掩掩地教的好多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学,因为定熙帝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亭幽被定熙帝压在窗台上时,已经无法思考了。 美人榻的功用亭幽还是第一次领略得如此全面,心里想着,一回丛玉轩,就得把屋里的美人榻给扔了。 因那定熙帝挞伐鞭进毫不容情,一次承幸下来亭幽觉得双腿间火辣辣地疼,再经不起折腾,不过正当盛年的定熙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待初次告捷后的定熙帝想再燃烽火时,亭幽赶紧收紧双腿,态度坚决地道:“皇上,臣妾受不得了。” 定熙帝倒没强迫亭幽,缓缓地坐起身,一动不动地瞧了她半晌,仿似要探个究竟,最后笑了笑,略带讽刺,“朕见过恃宠而骄的,但可没见过无宠而骄的。” 也许是扫了兴,也许是觉得亭幽故意吊他胃口,不过亭幽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弥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生受了。 定熙帝披起袍衣,去外间唤了王九福伺候,良久一行人下楼离开,亭幽见定熙帝走出悯农阁良久,才听见抱琴和弄筝上楼的声音。 两人伺候亭幽穿了新送来的衣服,她忍着双腿的不适站起身走到窗边,以现在的身体情况看,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肯定选择得罪定熙帝,此人可真不愧是“真龙天子”,龙精虎猛得紧。 6九天仙女齐贺寿 亭幽又在悯农阁待了良久,见天色晚下,才带了抱琴和弄筝回去。晚上抱琴侍夜,为亭幽掖床帐的时候,轻轻问了句,“才人,你今天是不是知道皇上在悯农阁啊?” 亭幽觑着抱琴笑了笑,“怎么你会觉得我知道?”连她最亲近的侍女都不知道,她这个主子“眼瞎耳聋”怎么可能比自己的耳目还知道得多。 抱琴愣了愣,她也觉得不可能,“那可真是太好了,才人总算……” 亭幽睁眼躺在床上,笑了笑,其实要接近定熙帝也不算困难,不用特地打听,学会自己看自己想,很多蛛丝马迹都能透露出信息来。这一回总算没被他误会为处心积虑了。 夜里,亭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浑身上下白皙的肌肤都映上了一层粉色珠光,只是牙齿狠狠咬着下唇,脸红似火,眼角滴着泪,仿似极为痛苦,间或有□从紧闭的双唇泄出,如果不是只她一人在床上,真有些让人误会。 这样的情形亭幽并不陌生,从她第一次承宠起,每隔三五天心里总会烧起一把邪火,让人欲罢不能,羞忏愤愧,普通的女子哪会有如此惊人的,即便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妇人也没这般渴望。亭幽思前想后,问题只怕就出在老太君让她长年累月浸泡的药水上。 姜到底是老的辣,如此一来就不怕亭幽对皇宠不上心了,毕竟后宫就那么个男人。亭幽年纪越长,性子反而越见恬淡,寄情山水,潇洒恣意,老太君怕这位曾孙女儿无心于后宫之宠,这药水的方子是她花费千金,费尽心机才找来的,本是有来历的妓坊用来对付花魁的,有了这方子不愁她不听话不拼命。 清晨,抱琴轻手轻脚地走进内间,听见亭幽说“撩帘子吧”这才敢上前打起帘子,扶了她起身。 抱琴摸着亭幽有些润的小衣,关心道:“才人昨夜又没睡好吧,这夜来发汗究竟是个什么病症啊,才人又耽搁着不许传太医。”这话不无抱怨。 “小毛病而已,无什么大碍,不然老祖宗肯定比你还着急,老祖宗当初都不说话,你这丫头瞎操心什么,你主子我又不是什么美人灯笼,风一吹就灭了。”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1 亭幽说得不甚在意,“打水伺候我沐浴吧。” 此后,直到八月初敬太后万寿节上,亭幽才再次见到定熙帝。 这日,西苑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各处牌楼扎彩带,挂锦缎,鲜花蔟锦,彩灯拥月,一派盛世繁华。相比而言,前几日郭太妃的生辰就黯淡得仿佛天边即将沉下去的小星,无怪乎这宫里的女人宁愿手染鲜血,堕入地狱,也要往那位置上去争。 夜宴设在临水的花溆阁,阁前有伸出水面的木台,夜里坐在此处看湖中船上放是烟花,格外是种景致。 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敬太后这日出奇的精神。 先是定熙帝领了群臣为敬太后祝寿,其后于贤妃率领阖宫妃嫔祝寿,之后太监、女官也按份前来祝寿,一番仪式下来,就是亭幽都有些撑不住,敬太后却还能面带微笑,也算是“久经沙场”了。 到晚宴开了,定熙帝率先敬了敬太后一杯酒,“儿臣写了幅字送给母后,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王九福赶紧领了小太监,将一幅两米来长的卷轴展开,上面书着四个大字,“永享太平”,钤了定熙帝的章。 亭幽定睛看去,那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俨然有种这四个字写下去,天下江山就真的太平无事之憾然魄力。这四字或失了王右军之旷达闲逸,或失了赵文敏之瘦劲妍媚,但若论雄浑开阔,气壮山河,当无人可出其左右。 观字如人。 这四个字送给敬太后着实有嚼头。唯有太平才能永享;惟愿永享,需得太平。太平者,家平、国平、天下平。 于贤妃是后宫第一人,但送的礼中正平和,乃是一尊白玉观音。玉质润美,整块雕刻而成,价值非凡。 曾惠妃则是后宫第一巧人,心巧、嘴巧,“臣妾祝太后娘娘花月永圆,仙龄用享。”送的礼物则是一副“百寿绣屏”,一百个寿字字字不同,还要绣出来,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是完成不了的。“字是臣妾写的,这绣屏却是芳嫔绣的。”曽惠妃将芳嫔招呼到跟前。 敬太后点了点头,并无太多注意。亭幽真是羡慕她,唯有身居她那样的位置,才可不用假意寒暄。 芳嫔仿佛有些受伤地往定熙帝瞥了一眼,定熙帝朝她笑了笑,她这才收了女儿态。 到亭幽的时候,她送的是一幅画,“百仙图”,乃是敬太后的小相,或坐或立、或行或静、静若闲花,动若流云,一妍一态莫不肖似。 敬太后看了就笑道:“这可好了,哀家今后不用照镜子了。” 众人见太后高兴,自然也捧了一番。 末了,敬太后却看着画幽幽地道:“先帝去时,也携了哀家的一幅小相在身边。”说罢,有无限惆怅之意。 其间先帝对敬太后的隆宠可见一斑。先帝既如此敬爱于她,定熙帝又当若何? 一时鼓乐声作,一群衣袂翩飞的舞姬飘了进来,颜若朝花,腰若嫩柳,无比好风光。当先一人,更是雪肤花貌,丰腴可人,一条素带翩若惊鸿,屡屡在定熙帝眼前飘飞。 于贤妃同曽惠妃是修养极好的,饶是那舞姬引逗得如此露骨,她二人也始终面带微笑,反观兰昭仪同芳嫔脸上便有些难看了,只怕私心里已经想了不下十条收拾那舞姬的伎俩了。 依亭幽看,定熙帝对那舞姬兴趣寥寥,目光几乎就没用在她身上,那舞姬是白白惹祸了。 一曲下来,定熙帝被妒火中烧的芳嫔敬了不少酒,脸上难得地添了丝红霞,敬太后对那芳嫔的妖娆一直暗自皱眉,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道:“虽说今日是哀家生辰,可皇帝明日一样要处理国事,不宜多饮。” 芳嫔的酒正举在半空,听得此言那手不知是该继续还是放下,十分尴尬。 “母后说的是。”定熙帝脸上不见丝毫不虞。 这一番看得亭幽越发心惊。越是不动声色,你越是猜不透他心底作何想法,亭幽少不得为敬太后暗暗担忧。 “亭幽,你替哀家敬皇帝一杯,今日这酒就到此吧。”敬太后生怕亭幽太得宠似的,居然这当头又唤了她。弄得亭幽都不知道敬太后是真想帮她,还是想害她了。 收拾心绪,亭幽只好上前,执壶女侍端来黑漆海棠式盘,亭幽执壶为定熙帝斟了一杯,双手捧了递上去,低头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惟愿天下永享太平。” 定熙帝接过酒一饮而尽,他和亭幽之间却没掀起任何涟漪,更是没有敬太后所期望看见的眉目传情了。 如此一番,连宴后精彩绝伦的烟花都照亮不了亭幽的心情。 晚上湖面风大,看了一半,敬太后便起身准备离开,回头又对亭幽道:“皇上今日饮了不少酒,敬才人,你替哀家送皇上回宫,好生伺候着,莫让他酒后贪凉,染了疾。” 亭幽跪地恭送敬太后离开,心里更恨不得磕穿脑袋,只求敬太后莫要再帮倒忙了。当然敬太后实在是好心,眼见亭幽这许久都不曾同定熙帝亲近,想尽办法要替她寻机会。 待敬太后离开,亭幽偷偷觑了一眼定熙帝,却被他逮个正着,嘴边扯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最近亭幽是想明白了,定熙帝显然是不喜欢自动送上门儿的。敬太后和她自己屡屡走出臭棋,反而将他越推越远。 关于亭幽恭送定熙帝一事,于贤妃同曽惠妃都笑容满面地再次叮嘱,让她好生伺候着。兰昭仪则摇曳生姿地从亭幽跟前晃过,拿眼尾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其意不言而喻了。 入宫这许久亭幽早从当初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笑柄,太后的侄孙女儿又如何,天姿国色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圣缘。 亭幽只得保持“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高手。 皇帝的扈从一般分前后两个部分,在宫里时,走在前面的太监负责清道,警示周围的人,皇帝正往这边来,而他必须与皇帝保持一定距离,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不喜欢看见自己面前有人的。而随在帝王身后的人,彼此距离就看帝王的心情了。 比如现在,定熙帝弃帝撵而选择步行回宫,亭幽想他或是贪凉风去酒意,也或是想静一静,无论是哪一种心情,想必身边都不希望有人跟得太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2 所以亭幽选择远远的,大约在十步开外跟在定熙帝身后送他回宫。伺候定熙帝的王九福自然也很灵醒,他离亭幽又隔了五、六步。 今夜是上弦月,月弯如眉,别有妩媚活泼处,凉风如手,抚静了人的心,但亭幽的心实在静不下来,只怕她今晚在定熙帝的心里又多了桩罪过。 上回在悯农阁亭幽便知道她在定熙帝心里是留了错处了。再后来她冷眼旁观,寻思着多做多错,与其在定熙帝心里留下坏印象,还不如趁早抽身,今后摸透了帝心再来亲近,何愁不能争到上游。 今日却不想被敬太后这般一弄,功亏一篑,显得她这些时日的退避不过是依靠敬太后这座大山,逼迫得定熙帝不能不宠幸她。 试问,老太君对亭幽算是养恩比天大,她逼着亭幽进宫,亭幽还屡屡抗拒,更何况高高在上,只习惯强迫人,不喜欢被强迫的帝王。 亭幽缓缓走上跨水的洞桥,桥边有一丛金桂,水流的风将桂花香送到亭幽的鼻尖,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停下脚步。 此月、此风、此香,真当可浮一大白,倒消了闲愁。 在亭幽不注意的时候,前面的定熙帝却停了步子,回首望来。 亭幽今夜穿了袭嫩月黄的重叠素纱宫裙,浑身没有丝毫绣花,只在桃心领口和两掌宽的束腰上用了同色亮缎,整条裙子瞬间就显得挺括典雅起来。两臂也别出心裁,在手肘上半寸的地方束着金臂钏,那大袖在手肘下铺散开来,别有衣袂翩飞,如仙临月之美。 定熙帝回望的那一幕,正是亭幽闭眸闻香之际,这样明媚的夜晚,吹着习习凉风,月洞桥上,绝世的绝色佳人,真正是幅绝世名画。 连定熙帝都不得不承认,敬太后这位侄孙女儿着实是妙人、是天下少有的尤物。 那宽宽的束腰,更显得她腰肢纤细柔软。 可这样的柔软同一般女子的柔弱不同,她那柔软里带着饱满的弹性,就像树枝一般,你压下去松开来,它又弹了回去,并带着优美的摆动。 柔弱中带着内在的力道,就仿佛最最劲道的面团,让你忍不住像伸手揉上一揉。这样的人儿,走动起来,不用故意而为,就仿佛是一支舞,带着韵律与节拍,每一个节奏都点在你的心上。 连亭幽身后的内监总管王九福都有些懊悔自己父亲当年太狠心了。 亭幽的头发更是别致,没有复杂的发髻,反而像男子般,简简单单收束在白玉冠中,贯以一枚蛇尾碧玉簪别住,干干净净。 那耳边在半空里划着弧形的明珠耳坠,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更是空灵寂透,干干净净。 要说这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干净。 而干净有个什么妙处,越是干净,就越让人有亵渎的冲动。 饶是定熙帝与敬太后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而亭幽又是铁杆派敬系,定熙帝也不得不承认,要讨厌这样的女人不容易。 不多话,不招人,不惹事,在你身边时安安静静,会体贴上意,只是有一点儿不好,而恰恰那一点儿是定熙帝最忌讳的。明明是想登高,却处处故作清高矜持,想要吊着胃口卖高价,这让定熙帝深恶其虚伪。 可偏偏这深恶在面对她时,一丝丝也升不起来,这就是美人的优势。 亭幽大约也察觉到了定熙帝的驻步不前,赶紧向前走了一步,见定熙帝转身继续前行,她也再不敢停留。 上得紫瀚殿外丹墀,亭幽思忖着定熙帝的心思,但摸不准他是需要人伺候还是想独自待着,饶是她心肝再玲珑,但相处得少了,又如何能揣度准确帝心。 只是定熙帝俨然就是亭幽眼前的那块肥肉,对他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偏这肥肉成了精,你又奈何他不得,何其纠结。 权衡情势,亭幽只得停在丹陛上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7心也急来雨也狂 定熙帝的脚步停了停,但很快就起步继续进去,头也不回。亭幽待定熙帝的影子消失在转角,这才起身准备离开,王九福却跟无脚鬼似地出现在她身后,笑着道:“还请才人去西翼梳洗。” 西苑的紫瀚殿同禁宫的乾和殿一般,殿出东西双翼,东翼是皇后侍寝的地方,当然以皇后之尊,皇帝多为敬重,一般帝后合寝除了大婚的前一月外,都是去皇后的朝阳宫,西翼则是嫔妃侍寝的地点,皇帝翻牌子选中的妃嫔都需到西翼梳洗伺候,当然有头脸的宫妃,皇帝也不吝于去她的宫殿。 亭幽深呼吸一口气,一边为自己心底的渴望觉得激动,一边又鄙薄自己的定力。 待亭幽在西翼沐浴完毕,穗儿早已将亭幽的衣包从丛玉轩取了来。宫里伺候人的都是人精,亭幽带入宫的抱琴和弄筝不那么熟悉宫里的情况,敬太后特地将她身边的穗儿赐给亭幽,果不其然,今日这事,穗儿一见亭幽往西翼去,就回丛玉轩取了衣服来,免了亭幽心底的不自在。 亭幽取了轻袍穿上,转出净室,定熙帝还没到,她取了一本多宝阁上的书闲闲地翻着,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定熙帝楚恪走进西翼时,便只见亭幽一手抓着书卷,一手支着下巴歪斜着睡着了,大袖褪到她手肘上,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臂来,瞧着仿佛嫩藕一般,一口咬上去清脆香甜,满口生津。 王九福正要去唤醒亭幽,便被定熙帝挥退了。周遭的人都退了下去,定熙帝自坐到亭幽的对面,见她睡得实在香甜,一手快速将亭幽支撑脑袋的手拿开,看着她的头迅速点向榻上的小几。 亭幽睡得再香甜,在梦里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这一动,立刻就醒了,睁眼见就见自己险些撞在小几上,抬起头脸上自然就露出嗔意来,“皇上……” “朕挑灯在披阅奏章,你倒睡得香甜。”定熙帝这明显是先发制人。 这话说得亭幽果然不好意思了,她站起来温柔地道:“今晚皇上只顾着饮酒了,这会儿可要用些宵夜?”这是何等的细心和关切,亭幽自认为是做得极好的。 定熙帝抬头望着亭幽,但笑不语。 亭幽最烦他这一点儿,好好儿的话不说,就会笑得你心里发毛,让你尴尬难堪,“那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不急。”这会儿定熙帝倒说话了。 只是这“不急”两个字衬得亭幽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3 仿佛很急一般,她又是心头有鬼,就更是羞得红透了脸。 “朕让王九福备了清荷露。” 清荷露三个字明显让人想起上回在悯农阁的事,让亭幽心里有些不自在。一时,小太监端了清荷露并几碟佐酒菜上来。 亭幽自然是不敢坐下的,立于一旁为定熙帝斟酒,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都说民间夫妻成亲是要饮合卺酒的,咱们也喝一盅可好?” 定熙帝将一只玉杯放入亭幽手中,自执一杯,与她挽了手,鼻息喷在亭幽耳侧,令她□难耐。 夜里的烛光下,此情此景,真让人有洞房花烛之感,任是哪个女人听到这儿心也就软了化了,任他搓捏。 只是亭幽还算理智,前一刻还那样冷漠的人,这一刻这般暖腻,你要以为皇帝是倾心于你,要同你做一对夫妻,那可真就是自掘坟墓了。 亭幽很不厚道地寻思着,定熙帝这是在瓦解自己同太后的联系么?可又想着如今他占尽优势,有没有自己的支持,他都是赢家,堂堂帝王何须如此。 一时猜不透定熙帝所想,亭幽也只能任他搓捏。 酒是色之媒,亭幽从身子底涌起一股热流,在定熙帝的怀里变换了数种姿势,微微的摩擦让她脸色酡红、星眸带露,要不是强抵着唇,只怕就要出声。 可定熙帝却仿佛柳下惠般,一双手规矩得很,自斟自饮,还不忘给亭幽灌下几杯,她酒量本就薄,如此一番,更觉火烧火燎,看着定熙帝那张祸水脸,难免就上了火,开始在他怀里蹭着。 见他没有任何反对,亭幽胆子也大了些,含着定熙帝的耳垂缓缓往下,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身子更是扭动得厉害,恨不能他将自己抱紧揉了进去。 偏偏只听得定熙帝低笑,却不得他的动作,他不进不躲,弄得亭幽不上不下,她醉眼朦胧,一时解不开那腰带,懊恼得鼻子喷气,蹭着定熙帝,仿佛在求他自己解了开来。 可眼前人就跟木头人似的不懂情趣,只拿他那手掌在她胸口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这人不仅不灭火,反而火上加油,恨得亭幽想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只是这念头一起,亭幽就大惊失色,想着自己实在是太急迫了,女儿家的美,最美在矜持高贵,亭幽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从定熙帝身上撑离,“酒像是没了,臣妾再去命人取一壶来。” 亭幽才踏了半步就被定熙帝一手捉了回去,以雷霆之势压在身下,手往下探,亭幽赶紧紧闭双腿,怕那手指.xzsj8.摸到她急切的痕迹。只是这些须力量如何抵得过男人的蛮横。 果不其然,定熙帝摸到水珠,做恶地在她腿上擦拭,低笑声更是不绝于耳,亭幽恼怒挣扎,只被他在臀上拍着,“莫急,莫急,会给你的。” 他口里虽说莫急,可他自己却急得要命,要了亭幽的命。卖力挞伐,仿佛湍急的瀑流冲着池底的白石一般,恨不能用千顷之力将那白石击穿了,击碎了。 但凡亭幽稍有退却,就只听得他手掌在自己臀上击拍,这声音更是刺激得人不要命似的。到水击石穿,亭幽早就溃退得一塌糊涂。 定熙帝伏在亭幽的背上,喘息着但并不安分。手指.xzsj8.尖顺着亭幽的曲线,缓缓滑过她腰际的凹谷,爬上臀峰。要说女人最具诱惑力的曲线,实当属此处。 亭幽的身子实在生得好,骨肉均亭,丰隆有致,既不会瘦得硌人,也不会丰满得让人觉得肥腻,偏偏是那种让你一见就恨不能抓上一手的圆满。 那肌肤光泽滑腻,泛出珍珠的光彩来,叫人即使不享用也舍不得松手。那隐隐约约透出的甜香,让人忍不住俯身期间,嗅个淋漓。 亭幽被定熙帝的动作弄得心一紧,浑身紧张,那丰圆的臀不禁就收了拢来,被定熙帝咬上一口,又一掌抓在手里揉压,任谁也能察觉背后那人的火热。 亭幽艰难地挪了挪身子,先才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到后面早已是疼痛难耐,她倒是有心奉承定熙帝,可惜属于有心无力,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儿的类型。 好在宫里规定四妃之下的宫妃在紫瀚殿或乾和殿侍寝后不得留宿。 亭幽摸下床,抓了袍子裹住自己,忍着痛屈身行礼,“臣妾告退。” 这时间其实并不短,从亭幽挪开身子下床,定熙帝不过是斜倚在床上,将她光洁的背和修长的腿都尽收眼底,见她穿袍子也不阻难。亭幽以为这便是允了。 当下亭幽也顾不得礼数,在定熙帝阴晴不定的眸子里打算落荒而逃。岂料刚要从衣架上取衣服,却感觉一个阴影笼上头,身后不是定熙帝又是谁。 亭幽被定熙帝压在衣架上不得动弹,不知他意欲何为。 却见定熙帝两手毫不留情地揉上她那胸口玉团,两三下便让亭幽心底又是渴望又是惧怕。 “这吊人胃口一次、两次倒还有趣,可要是多了,就难免让人心烦了,你说是不是,敬才人?”定熙帝的声音在亭幽的耳垂下响起,虽然两人的动作实在亲密,彼此紧贴得连一丝逢也没有,但那话却冷得吓人。 亭幽哪里敢争辩。 “朕不喜欢被拒绝。”定熙帝咬了咬亭幽的耳朵,含在口里,再不肯松。 “皇上,臣妾……”亭幽当真是欲哭无泪了,这两回她可真没有吊人胃口的算计。 定熙帝哪里管她,也不知他按动了什么,那紫檀镂空宝相花衣架上垂下两个精致的手环来,定熙帝将亭幽的双手分开送进那手环,戴在她手上,鎏金缠枝蔷薇手环给她雪白如藕的手凭添了几丝媚色。 这下可好,双手都动弹不得了。 如今亭幽才知道这专供帝王临幸的西翼当真是机关重重,也没想到这普通衣架还有这般特殊功能。 这当口,定熙帝胸怀怒火,也怜惜不得她了,大张挞伐,亭幽却又双手收缚,腿被那人逼着分开,只能任他揉捏。偏她痛得紧,恨不能将他吐出去,如此这般更是将一壶花收得密密层层,比先时那次还让人着迷。 到最后亭幽求饶得声嘶力竭,晕晕乎乎地也不知到了何地。 等她再次醒来,只看见眼前换了一人,是宫里的燕喜嬷嬷,正为她上着药。 饶是亭幽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般,一惊之下就收拢了腿,那嬷嬷收回手,只可怜地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4 了瞧亭幽,“虽说隆恩浩荡,可才人还当顾惜点儿自己。” 亭幽脸一红,尴尬地拿手拢了拢自己身上裹着的袍子,瞥见她手腕上被手环磨出的血痕也上了药。 “皇上吩咐用了‘雪玉清容膏’,不会留疤的,小主请放心。” 亭幽胡乱点点头,见自己还在西翼,便挣扎着要起身。 旁边自有伺候的宫女赶紧扶了她道:“皇上让小主就在这儿休息一宿。” 虽然上了药,亭幽到底是疼得厉害,也没再虚假推却,但她也知道这一留宿又不知背后多少闲话,如今她地位不稳,可出不得风头,所以一大早就匆匆走了。 亭幽在丛玉轩躺了四、五日,下地走路才能不露出痕迹来,太后那边是早早报了病的,只这几日那边居然没派人来看慰,连病礼都没送,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若换了旁人定然会觉得太后太过冷情,只亭幽细细思来,觉得敬太后能在先帝晚年博得个后位,想来待人接物绝不至于如此低水准。 这日亭幽大好,往绿漪殿去请安。一路遇上三三两两来请安的嫔妃,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探索和好奇,并有丝丝说不出道不明的高高在上的愉悦感。 弄得亭幽即使再有自信,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摸了摸头上的玉冠。 待亭幽进得绿漪殿,殿内真称得上华堂满座,于贤妃同曾惠妃正同敬太后谈天,那兰昭仪在一旁一见亭幽进去,就笑了出来,笑罢还装模作样地拿团扇遮了脸,仿佛怕人知道她在笑一般。 芳嫔同那瑜贵人也都拿眼觑了觑亭幽,一见她看过去,又各自赶紧撇头,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一般。 亭幽满肚子疑惑不得解,也只能暂时放下。同敬太后问了安,又于众妃见了礼。 敬太后没搭理亭幽,见她问安,不过从鼻子里喷出个声音来,像是“哼”,又像是“嗯。”但亭幽显然是得罪了她似的。 还是于贤妃心好,问了句,“听闻敬才人近日病了,今儿可大好了?” 于贤妃这话一出,那兰昭仪又“噗哧”笑出声,见大家都转头看她,她这才“惶惶恐恐”地赶紧拿扇子遮了脸。 “多谢娘娘挂牵,臣妾好多了。” 一时无话,亭幽敬陪着众妃坐了坐,更是不停有人拿眼瞧她,眼里多为探奇,但也不乏幸灾乐祸。 等众妃散了,亭幽秉持着多交流少误会的原则,赖在了最后。 敬太后见众人都走了,这才拿鼻子“哼”了亭幽一声。 亭幽乖觉地走上前,“可是亭幽做错了什么,惹太后娘娘心烦了?”这话说得委屈,再配上那故作的无辜大眼,雾蒙蒙、水玲珑,好不惹人怜爱,饶是敬太后也被瞧得愣了愣。 “你啊你,亲近皇帝也是好的,可也犯不着……”敬太后长叹一声,显然不欲多说。 8心有千节唯卿解 亭幽踏出绿漪殿的正殿时,弄筝很自觉地就找了个借口去了西翼。 亭幽回了丛玉轩,不多会儿就见弄筝走了进来,脸上明显带着怒色,她见了亭幽,嘴唇一张一合,足足过了小半盏茶功夫才启了口。 “她们说才人为了狐媚皇上,连下面见了红都还不自爱,生要缠着皇上。” 亭幽听了,脸红得滴血似的,手指.xzsj8.抓在引枕上,掐了好大个坑儿,她倒没猜错,宫里确实起了关于自己的谣言,只是这谣言太过恶毒,简直不像也不该是宫里贵妇间该流传的,简直比市井下三滥做的事儿还下流。 “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亭幽咬牙问。 “常姑姑说先是从兰昭仪身边传出来的。”常姑姑是太后宫里的人,只是敬太后的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又是同皇帝那般不对付,一旦敬太后去了,她们这些人在宫里只怕日子马上就要难过,即使亭幽目前也在风雨里飘摇,可能抓住根稻草也是好的。 而亭幽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彼此一拍即合,让她在宫里也不用当个瞎子聋子。但这谣言实在太过难听就没人敢传给她。 亭幽吸了吸气,见今日兰昭仪那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笑什么,这般脑瓜子,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招数只怕还是高看了她。 可同时亭幽又实在鄙薄这些宫妃,什么阴谋阳谋不好使,偏偏传出这样淫言秽语的话来,还连带上了定熙帝。 “不知皇上那儿知道不知道,你去跟常姑姑说一说。”亭幽对弄筝道。 这说一说,说什么,就需要弄筝去体会了,她自然是个伶俐的。 这厢亭幽气得胃疼,不仅恨那传流言者,更恨那始作俑者。这哪里是她上赶着去……可偏偏这流言她辩无可辩。 因着这件事,亭幽自然得尽量少出门,免得给别人添了笑料,气了自己。 好在定熙帝不负亭幽所望,很快就给西苑那些女人们制造了新的话题。 这个话题亭幽觉得既神秘又爆炸,但显然宫里其他的妃嫔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这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可以是选秀而来,也可是采选而来,无论妃嫔还是宫女原则上都算皇帝的女人。但,宫外的女人要毫无缘由地接进宫,无名无份地存在,这可不是正常的事情。 偏偏亭幽听说定熙帝微服私访一日游后,带回了个女子,就住在紫瀚宫附近的连理堂。 连理堂不仅名字取得好,那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也好,可即使是高贵如于贤妃,受宠若曽惠妃也都只能望而生叹,偏偏一个宫外来的野丫头无名无份就住了进去。 最最让人不放心的是,即使是亭幽手里的太后宫里的消息灵敏人士,也无法渗透入连理堂一丝一毫,那里显然是定熙帝的自留地,容不得他人窥视。 这如何能让深闺寂寞的亭幽不好奇,心里跟猫爪似的。偏她去太后宫里问安,就连平素最张扬的兰昭仪都仿佛烈阳下的柳叶,蔫巴了。 亭幽旁敲侧击了几句,这些个嫔妃显然都没精神讨论连理堂的事儿,反而一副见怪不惊的模样。 同时,宫里的气氛居然高度协调了起来,今日太后宫里居然凑足了两桌牌。连亭幽都在受邀之列。 这等气氛,让亭幽不得不想,只怕那连理堂的进来的野丫头该是宫里女人的天敌,平日不管内斗得多厉害,这会儿都统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5 了战线。 但最最奇怪的是,阴谋阳谋一大堆的女人,居然对连理堂的事充耳不闻,连个试探都没有。 亭幽的好奇敬太后如何不知,到最后也只有她好心地给了亭幽建议,“连理堂的事儿你别上心。” 亭幽显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这宫里许多东西都容不下,尤其是好奇心,那真是能要命的。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月里,每年这时候便该是回禁宫的时候了,但今年这事儿到现在也没提,原因大家也明白这是敬太后同定熙帝闹上了。 因禁宫里敬太后先时住的慈圣宫三年前走了水,后来敬太后才搬到了现在的慈宁宫。慈宁宫不仅名字不如慈圣宫来得王气外漏,连规制也低了许多。 敬太后一直想重修慈圣宫,但户部总是哭穷找各种理由推脱,敬太后打心底认为这是定熙帝与她离心离德,连个寝宫都不愿为她重修,这两月正闹得厉害。 其实敬太后闹得也不算没道理,三年前不修,户部可以推脱是国库空虚,可这几年定熙帝治河有功,近三年更是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区区五十万两修缮银子,要说拿不出来,还真没个理儿。 亭幽翻着手里九月里的邸报,见晋南巡抚王睿卿迁岭西巡抚,总督蜀中、岭西、岭北三省军务一条,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触动。 “抱琴,你将定熙二年到定熙九年的邸报摘抄翻来我瞧瞧。”这摘抄是亭幽的习惯,但凡邸报里有她当时看不明白的消息或者极重要的消息,她总是爱拿本子摘抄下来,有空就翻一翻,偶尔某一个瞬间就能贯通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来。 这王睿卿的名字亭幽可是极为熟悉的,因为他的经历实在古怪。他是定熙二年的二甲头名,天子门生,何其荣耀。偏这等资历居然没进翰林,没点庶吉士,反而外放了知县。此其怪一。 再看后来王睿卿三年两迁,很快就从七品知县提成了四品知府。可再后面便仿佛运气用尽一般止步于四品知府。从定熙五年至今,一直是四品。表面看只当他不得圣眷,但他这知府从南做到北,从东当到西,几乎都调了一遍,次次都是天子钦点。此其怪二。 有这两点已经足够亭幽记在心上了。今日陡然见他由四品知府越迁从二品巡抚,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提督三省军务。这让所有看到这月邸报的人都该大大吃惊。 亭幽从自己摘抄的邸报看王睿卿的履历,想着他定熙五年任舒州知府,当时正是越蛮兵叛北上之际,舒州乃是门户。定熙六年转任匡西知府,七年转任齐北知府,定熙九年至川蜀,处处都是不平之地。 当时亭幽就猜测,这是定熙帝对王睿卿的考验和历练,想必一旦重用,必然是大鹏展翅,只没想到定熙帝对他的重用居然如此破格。 蜀中、岭西、岭北,亭幽的脑子里顿时浮起今朝的舆图,仿佛一个大苹果被人咬去了一口似的,而蜀中、岭西、岭北正是这苹果缺口之处。 定熙帝从登基开始,这些年便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治河富民,到定熙七年方大显成效,而出治世之风,成中兴之帝,接下来这三年…… 亭幽眉毛一挑,再看武官的调动,这三省的参将、指挥使、宣慰使,几乎都有一个调整,无一不是简在帝心的干将。 亭幽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划着那苹果的缺口,想来定熙帝是要大动干戈了,十年富民强兵,只怕这一日早就在筹划了。 而户部哭穷,只怕也是因为这个。 无论是为家为国,亭幽都不能不去劝劝敬太后。她其实也闹不懂敬太后的想法,母子和,乃天下平,她既没有武曌之能,又没有高宗之宠,偏偏行事失了分寸,到最后只怕唯有吕氏之祸。 这日亭幽到绿漪殿,满心都是怎么劝敬太后回宫之事,但是宫里其他的女人,乃至敬太后却有其他之事。 这些时日,宫里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连喜怒不形于色的于贤妃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更不提以前受宠如今倍受冷落的惠妃、芳嫔之流。 实在是定熙帝宠幸那连理堂的野丫头太过了,两个月来硬是没临幸其他妃嫔,如果不是宿在连理堂,便是歇在紫瀚殿。让亭幽都一度为定熙帝的专一感到害怕。 这宫里的女人不患皇帝多情,只怕他专情于一人。 敬太后宫里这一个月也着实热闹,平素定熙帝一方的妃嫔这会儿倒是记起敬太后的好来了,殷勤侍奉,处处周到,就盼着这位婆母能说句公道话。 其实定熙帝的床第私事儿关敬太后什么事儿,按亭幽的意思她就不该管。可她又是一宫太后,如今不管,只怕这些个不省心的“媳妇儿”未来更是与她离心离德了。 “敬才人,今日你代哀家走一趟连理堂,把这砀山贡梨送去,就说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一旁大宫女清婉的手上已经端来了一盘黄嫩嫩的水灵大梨,卖相十分诱人,可寓意就有点儿寒碜人了。 亭幽恨不得以手抚额,这种讨打的事情,为什么太后总是忘不了她。 “何劳敬才人走这一遭,臣妾正巧要回宫,愿为太后走这一遭。”兰昭仪这个“木秀于林”的人立马就想抢了差事,要知道到目前为止,宫里可还没人见过连理堂那位“贵人”。 近来亭幽才算是探听明白了。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定熙帝尤其喜爱野花,每年要不摘个两三朵进来放放,那是过不了年的。 有或者进来个三、五日的,也有十天半月的,一个月以上的几乎没有。这些野花,也有最后落到后宫土壤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歪了惹了帝王厌,后来就再没人提起过。 这宫里虽然衣食无忧,富贵至极,但大约是精神压力太大,每年总要躺着抬出去那么两三位,所以亭幽进宫这半年并没见过当年的野花。 也有一度风流,最后出了宫的,由不得亭幽不为那些野花叫一声好,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但苦就苦了宫里的这些女人,到如今看起来仿佛不过是定熙帝采花间歇里的候补一般,再怎么得宠,也好不了多少去。先时也有那为难野花的,可恨帝王心,那里从来没有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之说,传闻里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亲都是栽在这上头的,其他人如今怎么敢去捋虎须。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6 如今真是人人恨不得自己怎么就不生在那农家商户,让这帝王采了去才好。 兰昭仪如今这般急迫抢了差使,乃是想着顶着太后懿旨去瞧瞧究竟是什么小妖精,迷得定熙帝七晕八素,久久不来这后宫的。 “你急个什么,左右不过是没名没分的,你一个昭仪岂不是自贬身份,便是让敬才人去都是委屈她了,只是她素来稳妥,哀家才让她走这一遭的。”敬太后瞪了兰昭仪一眼,她这才悻悻而闭嘴。 亭幽果真是个稳妥之人。太后宫里谁不说她的好话,再加上上回那起子流言,那般恶毒,她都能忍了下来,大事化了,且亭幽着意笼络敬太后,敬太后如今如何不高看她一眼。只是亭幽万万没料到,敬太后果然高看她,高看得什么事儿都要指派她。 连理堂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堂前阔台上堆了座菊台,当先就是敬太后最喜欢的名品“流云淡绿”。便是宫里也没能养活几盆,这儿就放了三盆,可见其主人的得宠。 而亭幽也完全没料到这位得宠的主人居然是那样一个模样。 9山里春花墙里笑 宋春花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嘴巴,圆圆的腰肢让亭幽看得眼睛也圆圆的了。 亭幽的眼角抽了抽,心里才明白,自己在定熙帝的眼里根本够不上猪肉的级别,最多只能算根儿萝卜。 但无可否认,宋春花虽然皮肤黑了些,粗糙了些,但端的可爱,带着一丝野味的春天。 “你长得可真漂亮,比俺们那山上的喇叭花还好看。”宋春花热情无比地瞧着亭幽。 喇叭花亭幽是见过的,少不得脚下一滑,差点儿没站稳。 “你坐啊,吃果子,吃果子。”宋春花显然将亭幽当作她们那山上串门子的姑娘了,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将一捧黏黏腻腻的蜜糖果子就往亭幽手里塞。 “够了够了,够吃了。”亭幽被宋春花弄得一手甜腻腻,却有苦难言,对着她那样璀璨的笑容,实在做不出其他表情。 “你吃啊,吃。瞧你这身板瘦得,难怪阿恪说你们宫里的女人硌人。” 亭幽被宋春花这种山里人作风和山里话弄得面红耳赤,哭笑不得。她素来是不吃甜腻东西的,但宋春花塞给她的却是那最油腻腻的油炸果子。亭幽小小咬了一口,笑了笑,“挺好吃的。” 宋春花待要张嘴,亭幽连忙给她堵了回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要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啊。” 像亭幽这种“假虚伪”遇上宋春花这种“真直接”只有受罪的份儿。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亭幽放下糖果子。 “你叫俺春花好了。”宋春花又起身为亭幽张罗糖果子。 亭幽眼角又受不住地抽了抽。 “你是阿恪的夫人么?”亭幽见宋春花脸上的笑容退去,带上了一丝惶惑和一丝歉意,这样纯挚的姑娘亭幽也见过,在永安的山上。 这世道是越发奇怪了,最最让人瞧不上的山里姑娘反而知道抢占别人的东西不好的道理,而那些簪缨世家出来的姑娘,却为此阴谋阳谋不断。 “不是。”亭幽摇摇头,如果将皇帝当作寻常人,他未封后,那便是无夫人的,顶多算是鳏夫。 宋春花明显松了口气,“那你常来坐坐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阿恪不许我一个人出去。” 亭幽连听宋春花提到两次“阿恪”,才反应过来阿恪当是指定熙帝楚恪。这样直呼其名,便是在民间也不多的。而宋春花居然有这个荣幸。 也不知道定熙帝知不知道他在背后被宋春花这般直呼其名了。 “太后让我给你送些梨子来,这是砀山贡梨。”亭幽身后的抱琴赶紧捧了果篮上来。 “这梨子可真大真水灵。”宋春花笑着接过去,伸手拿了一个梨,在她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啃了下去,然后见亭幽一副吃惊的模样,她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呃,糟了,俺又忘了,俺就是不习惯你们宫里人吃个果子都要切得小块小块儿,拿那小木棍子穿了吃,那多费神啊。” 亭幽也只能赔笑。 “你也吃啊,这梨儿可真甜,真水灵。”宋春花选了个最大的梨给亭幽,“你说的太后是谁啊?” 亭幽被宋春花一问,都忘记拒绝梨子了,“太后便是皇上的母亲。” 楚恪是当今皇帝宋春花还是知道的,听到这话,她有些紧张,“俺,俺要不要去拜见一下母亲?” 亭幽不知该作何回答,其实敬太后让她来,只怕就是为了引宋春花走出连理堂,一旦有了名分,宋春花就是这些女人砧板上的肉了,但亭幽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并不想扫掉宋春花这一脸笑容,而宋春花明显也受到了压力,那笑容里添了忐忑,添了卑微,这让亭幽心里有些不好受。 “说说你是怎么进宫的吧?”亭幽一直很好奇,为着让宋春花放低戒心,亭幽也狠狠在梨子上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液入口,果然清爽舒心。 宋春花见亭幽这般放得开,心下也高兴,“哦,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那日俺正在街上买东西,转眼就被人捉到了马车上……” 亭幽的额前明显多了三条黑线,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强抢民女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让亭幽咬在嘴里的小块梨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赶紧起身放下梨,“皇上金安。” “阿……”宋春花想说什么,却被定熙帝的手势拦住了。 “回皇上,臣妾奉太后之命来给,给春花妹妹送些果子。”亭幽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宋春花。 定熙帝眼睛一扫桌上的梨子,“梨子性寒,不宜多吃,你将它带回去。” 梨,离,也只有宋春花这等直肠子的姑娘听不懂宫里人的弯弯绕绕,定熙帝如何能不知。 “是。”亭幽起身,让抱琴收拾了果篮,又对定熙帝行礼,“臣妾告退。” 定熙帝不言,亭幽也不敢起身。 良久定熙帝才道,“去吧。” 亭幽起身,只见宋春花站在定熙帝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但眼前的两人,一如亭亭玉树,一如矮矮圆瓜,如不是亲眼见,实在让人难将他二人凑到一块儿。亭幽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他二人私下的模样,脸不由就红了,有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7 憋笑之感。 直到定熙帝狠狠瞪了亭幽一眼,她才恍然而醒,匆匆告退。 出了连理堂,亭幽瞧着抱琴手里的梨,当然是不敢把这梨子再送回去给敬太后的,“咱们去湖边。” “都给我吃完了才准回去。”亭幽指着那些梨为难抱琴、弄筝。她自己取了一个,在身上幽月蓝的宫裙上擦了擦,“咔嘣”一声咬下去。 其实在永安,亭幽也爱这样吃果子,躲了老祖宗派的人,到小溪边,脱了鞋把脚浸入清凉的水里,啃着多汁的果子,别提多自在了。 解决了这些梨子,亭幽这才摸了摸肚子,缓缓往绿漪殿去。 “那边怎么样?”敬太后就着亭幽的手饮了口参汤,“到底是你手巧会弄吃的,这人参的那股怪味子只有你亲自熬才压得住。” 亭幽为敬太后擦了擦嘴角,“我瞧着那位只怕也长不了,娘娘不必挂心。”这不是亭幽瞧不起宋春花,只是依她看来宋春花实在不适合养在宫里,定熙帝若真对她有心,必不会长久的拘禁她,若对她无心,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敬太后拍拍亭幽的手,“那起子狐媚子,自己留不住皇帝的心倒是会来奉承我了,真当我病糊涂了。我这样不过是担心你,老太君过世前给我来过信,让我一定照应着你,说你心不在此只怕……”后面的话敬太后却不敢说给亭幽听,怕她生了怯意。 10醉里何花堪侍君 敬太后打出老太君的牌,亭幽无论如何也挡不了,眼圈一红,皱了皱鼻子,好容易才忍住泪水,紧紧地回握住敬太后的手。 敬太后也是宫里的刀枪剑戟里挣扎出来的,如何不知道后宫女人的不容易,否则她也不会趟宋春花这浑水了。 收拾好心情,不趁着敬太后动情的时候劝说,那还等什么时候,亭幽抬头望着敬太后,“娘娘还在同皇上赌气么?” 敬太后松开亭幽的手,往后靠了靠,“哀家同他赌什么气,又不是哀家亲生的儿子,怎么肯为哀家这个母后修缮慈圣宫,只怕是打心底觉得哀家不配……” 亭幽万万没料到敬太后的牛角尖钻得如此深,“娘娘只怕是误会皇上了。观这些年皇上的言行,可不曾违背过娘娘。” “他就是会做表面功夫。”敬太后“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嫁了人也偏着他了?” 亭幽赶紧表忠心,“老祖宗时常教亭幽,这天下最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这宫里能照应亭幽的只有娘娘,亭幽怎会偏着那边?” 敬太后不语。 亭幽接着道:“过了十月,冬至就该到了,皇上必是要回宫祭天的。那时候娘娘定也要回宫,虽说谁也没低头,可看着倒像是娘娘忍了一回。若不回宫,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娘娘同皇上母子不和,只会给其他人趁了间隙,况如今皇上理天下已久,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便是想借众论,但那起子人又何敢顶撞皇上,这一来,娘娘岂不就越是远离……” 敬太后如何不知晓这些,所以近来脾气越发暴躁。 “依臣妾看,皇上不是不愿为娘娘修缮慈圣宫,只怕是有心无力。” “什么有心无力,这几年风调雨顺,各处都在报丰收,户部会没有银子?” “户部是有银子,可这些银子只怕都流往了岭北。” 敬太后好歹也是权力场上挣扎了数十年的人,一听岭北就敏感了,“怎么说?” 如此,亭幽将自己从邸报里看来的消息分析与敬太后听,“你是说皇上要对岭北用兵?” “正是。泰康十五年被突厥部落占去横云六州,始终是咱们大夏朝的耻辱,皇上是中兴之主,只看他的布置,就知道他是定要收回横云六州的。” 这打仗花钱自然是如流水的,如若胶缠,只怕聚全国十年之力也未必能支撑,所以即使区区五十万两的修缮银子,户部也不肯出。 “皇上是中兴之主,娘娘又素来英睿,若娘娘同皇上有了罅隙,这仗只怕也难胜。如若能胜,这史家笔下娘娘当是不输太祖皇后之人。”亭幽这是拿身后名在劝说敬太后了。 可敬太后又岂是在乎那虚名的人,“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太君没白教你。咱们女人在宫里斗虽斗,可不能苦了天下苍生。横云六州,皇帝既然铁了心要拿回来,哀家自然是要助他的。” 十月末,敬太后同定熙帝的凤辇龙驾启程回宫,宋春花真如亭幽预料般的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宫里从没存在过这样一个女子般。 接下来冬至大庆祭天,定熙帝忙碌不堪,一众宫妃也自有职责,忙慌慌便到了腊月。 这一个多月来,定熙帝招幸也不过几夜,不是惠妃便是芳嫔,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夜是失宠两年多的兰贵人侍寝,都以为她是不是要复宠了,后面却仿佛石落深井,才激起一丝涟漪就沉没了下去。 过了腊月二十,各处衙门封印,唯有皇帝是一年四季无休的,一旦有要事,便是大年三十、正月初一也不得歇。 定熙十一年,大年初一对宫里的女人来说却传了好消息,这年定熙帝大发慈悲普降甘霖,拟给宫妃晋位,多则是晋一级,晋无可晋的,如于贤妃、曽惠妃、兰昭仪等人,则是多加赏赐。 亭幽借着这股东风,因伺候敬太后有功,从从五品的才人,晋了从三品的婕妤。 如是,亭幽便算是定熙帝后宫里位分不低的宫妃了,也不好再住在慈宁宫,另赐了和羲宫。按制,三品含三品)以上的宫妃才可得主位一宫,亭幽所入乃是和曦宫偏殿,但因和曦宫无主位,她也算是独大一方了。 这一日宫妃各按品大妆,去乾元殿谢了恩,又去了慈宁宫谢恩,宫里夜宴,忽有岭北军情,定熙帝并未参加,只敬太后带着一众宫妃玩乐,各自无趣早早就散了。 到得初三这日,亭幽在和曦宫练了一套老太君教的柔软身体的功法,刚刚收功沐浴准备就寝,便得报俞九儿俞公公来了。 俞九儿是王九福最喜爱的小徒弟,王九福是定熙帝身边的头号内侍,所以这俞九儿谁也得罪不起,还得巴结着。 “俞公公怎么来了?”亭幽笑着上前一步。这一步可大有学问,虽然嘴里没有什么话,但脚下可十足十地表达了热情的欢迎,如此又不份。若她要是迎上两三步,那就有拍马之嫌,自贬自低了。 俞九儿今年也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8 过才十五岁,净身入宫也才三、四年,还没有失去男孩儿的天真,见得亭幽刚刚沐浴完白皙肌肤上透出的粉红,和那水润润的光,刹那间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皇上今晚高兴多饮了几杯,王公公请婕妤娘娘去乾元殿伺候皇上。” 这可真真是大好事啊。这就好比排队买鲜香的肉包子,你本来排在几条街后,忽然卖包子的邀请你去插队,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儿? 但亭幽自问她虽然也着意笼络过王九福,但王九福这条滑溜的鱼,根本就不上手,跟谁都和颜悦色,对谁都一视同仁,今日这等好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让亭幽有点儿晕乎乎的。 一路上,俞九儿的卖乖讨巧更让亭幽纳闷儿。 “皇上多饮了两杯,招人伺候,王公公头一个就想到了婕妤娘娘。” 这自然说的不是实话,但亭幽当然不能指出来。 王九福王公公头一个想到的是曽惠妃,没有他的扶持,曽惠妃也爬不了这么快。定熙帝酒后性热,王九福伺候了他这么些年如何不知道,张罗着要请宫妃来伺候,定熙帝没置声儿,王九福便知道他这是允了。 “惠妃娘娘今儿下晌才来东书房给皇上送了汤,皇上当时忙并没见,这会儿要不要……”定熙帝住的乾元殿,分前后两进,前一进是他日常处理公务接见大臣的地方,东翼是他的书房,宫里人都称为东书房。后一进则是他的寝宫。 定熙帝闭着眼没说话。 王九福便知这是不喜了。 “那皇上看芳嫔……” 瑜贵人、婷才人、兰贵人,个个皇帝都没说话。 王九福这才恍然大悟,恨自己怎么就猪油糊了脑袋,“前几日奴才遇见新晋的婕妤娘娘,娘娘说要来向皇上谢恩,皇上您看……” 定熙帝抬抬眼,还是没说话。 王九福知道这回是准了,赶紧给俞九儿使了个眼色,这才有和曦宫的一出戏。 11湘妃逢了楚王怒 亭幽到乾元殿的时候,定熙帝楚恪已经在正殿就寝了。以至于王九福请她进去时,她有些犹豫,在正殿侍寝对一个婕妤来说,这是越制了。 当然如果皇帝不介意,那就没有丝毫问题,可最怕他倒打一耙,到时候亭幽同敬太后都会很难堪。 当此夜,红烛高照,美酒醇香,亭幽打量着细葛床帷里背对着自己的定熙帝,只看得见他薄薄衣衫下背阔而雄,腰瘦而劲,一时不由想到前几次侍寝时他的力量,脸上映上娇红,要让她看到肉包子不啃上一口,那真真是折磨了。 况亭幽这几个月越发觉得日子难熬,仿佛侍寝越多,身子里的渴望就越剧烈。惨就惨在这宫里除了定熙帝一个人是真男人外,再无他人,便是想做点儿坏事儿也不得。 王九福早就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亭幽咬咬牙,理智输给了本能,褪了自己的衣衫。 矜持还是必需的,亭幽只着了月白抹胸同亵裤,在掀开被子前,将自己左侧肩膀系着抹胸的金链子解了开来,这才钻进被子。 才一进入,一股子热气就绕住了亭幽,让她舒服得差点儿没□出来,这冬日寒冷能躲进热被窝着实是享受。 亭幽僵直着身子,尽量不碰触到定熙帝,正要合眼,却见定熙帝一个翻身,两个人大眼对着桃花眼,一时都忘了回避。 老太君在生时就说亭幽最大的优点还不是那闭月羞花的容貌,而是她那双眼睛,总是闪着无辜的水汪汪的光芒,任谁看了都相信她的无辜。 自身的优势不懂得利用那是傻瓜。 亭幽从定熙帝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双手缩在胸口挡住那“峰光”,反而更衬出风光无限来。 而在定熙帝的眼里,眼前的女人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像是被人押了来似的,无辜的大眼里有着不解、委屈,像个大孩子,那粉嫩嫩饱满的嘴唇像天边的一抹弯月落在染满桃花的溪水里。 “你就是这么伺候朕的?”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定熙帝开口说话,那唇仿佛是贴在亭幽的鼻尖一般。 亭幽赶紧拥被坐起身,“皇上可口渴了?”作势就要下床去取水。 只是那左肩的抹胸掉了下来,翻卷向外,颤巍巍地挂在胸上,峰顶的绮丽风光虽未显露,但白茫茫一片如脂似玉的雪峰却被红烛映得带上了粉色。 亭幽拿手将那抹胸往上理了理,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她站起身,露出一截小蛮腰来,盈盈仅堪一握,不待她起步,后面便伸出一只手来,强而有力地将她一把卷入罗帷深处。 这厢是蜂蝶来觅寻幽路,湘妃逢了楚王怒;娇颤颤地动山摇,水帘帘行云布雨;乱花丛里龙出洞,这次第怎一个“摧”字了得。 待风停雨驻,亭幽困倦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背后的人却欺上身来,握住那饱满,揉成面团,“这儿越发长得好了。”楚恪咬着亭幽的耳垂,让她心生惊吓。 “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是真……”亭幽转过身握住定熙帝的手。 经过上一回,想来定熙帝也是知道她身体的实情的。到后来亭幽打听过,当初伺候她的那位燕喜嬷嬷听说犯了错,罚去了关外为奴,至于兰昭仪只怕也被定熙帝敲打过,再后来可也不敢那般笑了,她膝下的四皇子也不过三、四岁样子,前儿传谕抱去了皇子住的东西六库同兰昭仪分了开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过十天半月才得见一回。 定熙帝自然知道亭幽在身体一事上是真无辜,所以他这才是真愤怒,因为那愤怒无处可发,就更是憋屈,做帝王的何尝在这事上憋屈过。 即揽不了这瓷器活儿,何苦生得这样一双茂密如蝶的美睫,刷得人心痒痒,又何苦生得这一双带着嫣粉的水蜜桃儿,晃得人头晕眼花,更何苦生得一溪桃花流水,勾得人丧魂失魄。 原本定熙帝也不是这般急切,不过是云歇雨散后一丝消遣,哪知被亭幽这般一求,反激起那兴致来,心里又恼怒亭幽的不能知情识趣。 亭幽这厢是身下烙铁如狼,丝毫不敢动弹,可又被定熙帝将那胸前丰腴揉搓着玩,当真是又狼狈又害怕,口里却止不住那丝羞涩的□。 “替朕弄出来。”定熙帝在亭幽耳边咬道,仿佛恨不得咬下她那白玉似的耳垂,细细咀嚼了,合着女儿红一口吞下去。 亭幽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19 的手被定熙帝牢牢按在身下,这当真是成了手工匠人,只被人催得心慌意乱,这活计累得人手酸,还被人怪罪。直弄了小半个时辰方伺候得尽,两人都弄得大汗淋漓,还让定熙帝好生不满。 亭幽小口喘着气,胸脯起伏不定,根本不敢看定熙帝那恼怒无尽的脸。 定熙帝狠狠瞅了一眼亭幽的胸口,坐起身高声道:“俞九儿,替朕备水。” 亭幽累得眼皮子都打架了,却也知道自己身份,勉强撑着坐起来,扯了揉得皱巴巴的抹胸胡乱裹上,待要起床,却被定熙帝一拦,“你这般就算应付了?” 亭幽那水蒙蒙的眼睛委屈得不得了,那定熙帝楚恪也委屈得不得了,寻常这事后都是疲倦的,只有与她是越来越兴奋,如此了事,只怕又是彻夜无眠。 一时水好,定熙帝披了袍子,又扯了一件裹着亭幽将她抱起来,往净室去。 乾元殿的净室极大,寻常人家一明两暗的开间也没这么宽敞,中间是凹嵌式汉白玉铸就的浴池,有龙头出水口与龙尾泄水口,须得备水时,墙外自有锅炉,热水整日烧着,需要时,流进来,十分便给。 亭幽被带入浴池,只觉得浸了热水那处火辣辣的疼,小声抽了口气。 “你清理一下,朕唤了嬷嬷来给你上药。”一时有宫人来伺候了定熙帝沐浴更衣,亭幽自己脸薄,不肯让人伺候,待她清理干净,嬷嬷早在屏风外等候。 亭幽披了薄薄的袍子转出去后,只见那嬷嬷四十来岁,生得严肃肃一张脸,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地在脑后挽了个发髻,绿地酱色团花褙子,酱色宽襽马面裙,以目视地,十分规矩。 亭幽侧躺在贵妃榻上,只见那方嬷嬷将身边一口黑漆小木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瓶瓶罐罐并药钵、药杵等物。 亭幽克制住羞耻让她查了查,这厢方嬷嬷有些怜悯地看了眼亭幽。 亭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宫里贵人看着高高在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私底下谁不是一把辛酸泪。先头一回定熙帝本就少怜惜,再后来亭幽那蹩脚手工匠活如何能伺候得了,少不得最后在腿根摩挲了会子这才丢了开去。 如此一来又是火肿难消。 12夜夜春潮暮暮朝 方嬷嬷将一瓶药膏倒了出来,又碾碎了一枚小丸药,合着药膏调匀了。取出一枚玉杵沾了药膏,想替亭幽上药,亭幽上一回遭罪那是她神智迷糊,这一回可当不得。 “嬷嬷,我自己来就好。”亭幽红着脸,急急起身抬手来接。 定熙帝此时却转了进来,方嬷嬷行了礼,到外间同定熙帝回了几句话便退了去。 亭幽正尴尬地望着那药膏,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背后却伸出一只手将那药膏同那玉杵一并拿了去。 定熙帝往前倾了倾身子,亭幽自然就坐立不稳地跌在那榻上,被他欺上身。 “上回是朕鲁莽了。”定熙帝的声音在亭幽耳边响起,那手却将亭幽的一只腿抬高。 这话好歹是分散了些亭幽的羞意,一时明白定熙帝是为上回侍寝那事道歉,对于天下至尊的皇帝来说何其稀罕。 亭幽低着头,咬着唇,只觉那处涂抹了药膏后凉沁沁缓解了不少灼热的疼痛,但到底羞答答不好开口。 四下忽然静下来,凡天之下仿佛只有那处有动静,这静谧而幽美的时刻第一次让亭幽体会到男人温柔的好处来。到最后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定熙帝骤然收手,反而让她打心底生出不舍与缠绵来。 亭幽听得一声轻笑,根本不敢看定熙帝的脸,只被他打横抱了转而往外。 床上的被单早另换了干净之物,亭幽本该告退,却被定熙帝压在身下,圈在怀中,动弹不得,加之又实在困倦,片刻就沉沉睡了去。 到天明,亭幽睡得一宿好觉,但总归不是自己的地方,所以醒得颇早,转头在床上并不见定熙帝,只当自己是睡过了头,慌忙忙坐起身,用被子掩了胸口,掀开帘子,只见定熙帝披着袍子正坐在南窗榻上拿着一卷书在翻,看模样像是起了许久了。 “醒了?”大约是察觉了动静,定熙帝搁下手中书卷往床榻走来。 定熙帝站在跟前,亭幽起也不是,卧也不是,起吧,衣衫都不在手边,让她赤、条条起身总是害臊的,卧吧,这是不尊。 定熙帝将帘子大掀开来,坐上床,亭幽裹住被子连连往里退了些。 定熙帝揽过亭幽,一同躺下,拿两只手指.xzsj8.钳了亭幽的下巴,看着她问:“可好些了,还受得住么?” 要换个地儿这没头没脑地来上一句,亭幽可能听不懂,可在这方寸之榻上,她焉能不懂,何况老祖宗在世时就教过她,这男人在清晨是最动情的。 奈何亭幽天生就是个别扭主儿。虽迫于药效,将个身子养得淫、妇、荡、娃一般易动情,但骨子里还是矜持的,这话她如何也答不出口。 但古语里有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亭幽也不着声,将下巴从定熙帝手指.xzsj8.里抽走,转过身背对着他,这俨然是拒绝了。可偏偏那纤腰一拧,便蹭过那物事,见定熙帝不动,亭幽又向后拱了拱,只不着声。 这般的扭捏,那低头的娇羞与引逗的妩媚,真真是比上等迷药还来得凶猛,如此定熙帝压着亭幽又行了回事。到王九福来叫起,身后人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亭幽一旦失了支撑,只瘫软在床上,腰棉如纸。 “你休息会儿再回去。”定熙帝这还算是体贴人的。 待定熙帝走了,亭幽也顾不得休息,匆匆擦拭梳洗了一番,只忍着不适回了和曦宫。 不想,到晚饭后,定熙帝翻牌子,却又是亭幽。 抱琴和弄筝伺候着亭幽沐浴更衣。 “主子瞧着怎么像是不高兴?”弄筝见亭幽郁郁不乐,忍不住开口问道。 亭幽阻止了弄筝给她上粉的手,“不用了,抹点儿上回用蜂蜜调的口脂就好了。” “我瞧着也是,主子的颜色越发好了,如今抹了粉上去,反而还没你本身颜色好呢。”弄筝搁下粉。 亭幽也不答话,只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仿佛没看。 先才弄筝的确说对了,她并不太高兴。定熙帝连续两日让她侍寝,让亭幽心里有些迟疑,不知定熙帝是个什么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0 意思。这让亭幽不得不怀疑定熙帝是不是想拿她开刀,杀鸡儆猴了。这般宠爱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么? 再则,亭幽昨日侍寝实在是辛苦了,昨夜已足以解她几日之渴,她的身体她知道,可经不起夜夜雨露,老祖宗早就说过她会自食恶果。 亭幽只知打身子底觉得疲倦,却不知镜里容颜承宠后越发娇艳欲滴,仿佛芳草滴露,香花蒙雾,那肤上粉光比得耳畔的明珠都黯然失色,真真是闭月羞花了。 “婕妤主子还没好么,皇上可等着呐。”俞九儿忍不住在外催道。 这才刚用了晚饭,天都没黑,也不知他急个什么,通常侍寝不都是较晚么,况定熙帝还要批阅奏折。 亭幽站起身,抱琴赶紧道:“俞公公,主子好了。” 亭幽进了乾元殿,俞九儿直接领了她去正殿,让亭幽越发担心起来。走到门口,却恰好遇见定熙帝楚恪,看模样该是练了拳刚回来。 “皇上金安。”亭幽正待行礼,却被定熙帝半空拦住,牵了她的手一同进屋。 乾元殿的掌宫姑姑魏锦娘上前替亭幽解开洋红羽缎白狐腋毛出风大氅。里面露出亭幽今日着的水红白狐腋毛出风短袄,并月白地印花轻烟罗层叠曳地裙,红金丝绦系了压裙环,显得俏生生仿似茉莉出香,艳丽丽仿似芍药迎风。 “备水沐浴。”定熙帝吩咐道,因着是打拳所以定熙帝并未着大氅,直接去了净室,回头拿眼瞧了瞧亭幽。 亭幽自然醒目地跟了上去,从宫人手里接过香胰同擦澡巾,立于水畔正犹豫着要不要脱衣下水。 但见定熙帝回头扫了她一眼,亭幽立刻就不纠结了,自然是以皇帝的意志为意志。 “不用去屏风后,转过身来朕看看。”定熙帝靠在池畔,两手张开向后懒懒地搭在池沿上,似笑非笑地道。 。 13莺莺燕燕都争芳 这话让亭幽的步子不得不停下来,偏着头也不肯看定熙帝,手指.xzsj8.颤巍巍地伸手解衣襟。她最是恨定熙帝这样,恨不能将人羞耻心捏碎了才罢休。 衣裙一件一件滑落,到最后只剩下月白肚兜,外罩一件薄罗及臀的罩衣,下面是撒脚亵裤,到这般境地亭幽也不扭捏了,只低着头将亵裤也褪了,留得那罩衣薄烟笼月般罩在洁白如玉的身子上,看得定熙帝喉头一紧。 亭幽迎着定熙帝走下水,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似要断了一般脆弱,让人恨不能一掌捏碎了揉到怀里。 亭幽拿香胰子在定熙帝手臂上抹了,用擦澡巾微微用力为他擦洗,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桃花般的唇因沾了水汽,越发娇艳欲滴仿佛红透的樱桃挂在树梢。 “诗里说这世上有‘却嫌脂粉污颜色”的美人,朕以往不信,今儿却见着了。”定熙帝一口含住亭幽的唇,咂咂有声,就在这池子里便颠鸾倒凤起来。 一时事毕,定熙帝起身,只吩咐亭幽自己洁了身后去前面的东书房找他,他来替她上药。 亭幽在池子里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这定熙帝越来越无忌了,只捣得她求饶数遍才肯饶了她。 亭幽披了袍子出去,本想自己上药,但既然定熙帝那般吩咐,她又不敢违了圣意,如今她就像悬崖上走钢丝的人,生死皆看定熙帝怜不怜惜,她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酬。 所以亭幽裹了袍子,也不敢着衣裤,因摩擦得疼,外面紧紧裹了那洋红羽缎的大氅,去了东书房。 王九福替亭幽打起帘子,她只见定熙帝正坐于书桌后手握朱笔批阅奏折,说来也幸苦,这皇帝每日要批阅的奏章那是论斤算的,也亏得定熙帝有那等精神才能处理好一国政务来。 定熙帝听得亭幽进门,搁下朱笔,拿指头对着她勾了勾,亭幽一步三寸地挪着上前,到了定熙帝跟前,他一把将她抱坐在膝上。 亭幽吓了一大跳,“皇上……”那尾音绵糯糯带着糖丝。 定熙帝抱着亭幽着实端详了一阵儿,那时间久得让亭幽不由得摸了摸脸,“可是臣妾脸上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朕只是看女人果然需要雨露浇灌,爱妃比先儿看着越发娇艳了。” 这等甜言蜜语若换了她人,早就软到在定熙帝怀里了,只亭幽一个劲儿忐忑,也不敢学那狐媚的趁势接一句,“那皇上以后可得多浇灌才好。” 亭幽将药膏递给定熙帝,他拿手指.xzsj8.挖了一团替她抹上,亭幽红着脸,紧缩着身子,只听定熙帝笑道:“手指.xzsj8.拿不出来了。” 亭幽此刻当真是羞无可羞,一把推开定熙帝的手,跳下他膝头,“皇上要批阅奏折,臣妾这就告退了。” “不忙,你且去床上先睡,朕等会儿就来。”定熙帝也不久留亭幽。 到第二日清晨,亭幽是被定熙帝收得越来越紧的手给圈醒的,只感到定熙帝在她臀上捏了捏,在她耳畔既轻浮又暧昧地呼着气儿,“乖乖,再磨一磨。” 亭幽大羞,少不得躬起身任他施为,待定熙帝餍足后才松口气。 如此,亭幽万万没料到,接下来几日里,定熙帝全是翻的她的牌子。这般待遇也不是没有先例,惠妃当年盛宠时也曾如此辉煌过,这自然让人猜测,是不是又有第二个曽惠妃要出现了。 不过亭幽不得不承认,受宠的日子确实好过。先说那宫里人对你的态度就有天壤之别,这几日连王九福见了亭幽,都要恭恭敬敬地弯弯腰,道一声“敬婕妤安”。各处宫监,对和曦宫也格外照顾,按制宫妃每月之物都有定例,以冬日用的银丝碳为例,婕妤每月是十斤,但这十斤可大有名堂了,不受宠的十斤那就是八斤,受宠的那装碳的笸箩堆得满满的,二十来斤都有。 再看那各色宫妃的脸色也别有趣味,因着你是那胜利者,对她们的羡慕嫉妒恨就格外显得宽容了,这宽容里还带着丝不肯承认的优越感来,由不得人不得意。 这几日敬太后的精神头都很好,亭幽忍着酸疼去请安的时候,她也总是和颜悦色,“这几日你做得极好,没学有些人因为那点子恩宠就不知所谓起来。” 这是自然的,如今这情况,亭幽不仅没依宠造势,反而更是夹紧尾巴做人,对兰昭仪那时不时冒出来的酸言厉语也多为忍耐。 “只是你也多留个心眼儿,这宫里女人有谁能长盛不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1 衰的,唯有家族里有助力的才能长久,如今既然皇帝要对岭北用兵,你哥哥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奔个前程,若他好了,就算将来……”太后顿了顿,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将来亭幽年老色衰,“他也不能冷着你,你兄妹几人互相扶持,岂不好?” 敬太后大约也是知道敬府如今那只会求长生拜玉清的老太爷是指望不了的,亭幽的父亲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唯有看下一辈了。 只是亭幽那胞兄,她自己是知道的,成日里斗鸡走狗,花街柳巷里窜,每日里眼青唇白,内耗得精虚体弱,指望他上战场,那还不如指望猪能上树。 对敬太后的话亭幽心下是不以为意的,她那般父兄,不指望他们飞黄腾达,惟愿不拖后腿已足,亭幽答应过老祖宗要保住敬家,心下自有一番思量。 敬太后还想敲打亭幽几句,见得于贤妃、曽惠妃等一众嫔妃走了来便住了声。 众嫔妃娇声莺语地问了安,自有一番闲聊。 敬太后毕竟是病体不适,要长久打起精神应付这一众宫妃也有些倦,所以于贤妃等也只是稍微坐了会儿便告退了。 兰昭仪走在亭幽的身后,实在瞧不惯那袅袅婷婷,忍不住出言刺道:“难怪敬婕妤能讨皇上喜欢,这腰肢扭得风摆杨柳一般,就是我们这些女人看了都喜欢得紧。” 亭幽停下步子,这兰昭仪话里的暗示实在是粗鄙,而这般手段又实在太低劣不堪,寻常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用,偏遇到个段数太低的,你还不能同她计较,否则真是拖低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这男人贪新厌旧,也不知能长久几时,敬婕妤赶紧趁着这几日好生伺候好皇上吧,免得以后……”兰昭仪的手搭在伺候她的宫女的手里,傲然得仿佛孔雀般从亭幽身边经过,还瞪了她一眼。 亭幽只觉得头痛,这兰昭仪也算是后宫一朵奇葩了,也不知她这性子是如何在宫里生存下来的,偏还让她生了皇子。 “兰妹妹说什么呢。皇上万机无暇,忧勤爱民,咱们进宫不就是为伺候好皇上,让皇上抒怀么,敬妹妹如今得了皇上的心,咱们该感激她才是。都是自家姐妹,你说这些酸言醋语做什么?”曽惠妃在前面闻得兰昭仪的话,转过头来柔声训道。 这惠妃嗓子轻柔,言行举止都仿佛那花瓣上的露珠,柔和温顺,像生怕打坏了花蕾一般,最是个柔媚的人。所以这番言语让她说来,训斥的意思倒不大,兰昭仪也不觉得难堪。只是亭幽却觉得有些难堪,惠妃这是说宫里的女人不过都是玩物而已,无疑是提起了亭幽的伤心处。 14世事如棋日日新 “哼。姐姐也真是好心,人家背后有太后娘娘撑腰,如今又得了圣心,今后只怕连你都不放在眼里,这会儿还替她说什么话。”兰昭仪显然是不忿的。 于贤妃见状也走了过来,拉了亭幽一边去,“婕妤妹妹不用同她计较,那是宫里出了名的粗妇。” 于贤妃这是好意,只是被她这么一说,亭幽仿佛真成了同兰昭仪计较的人了,而她记得她先前可一句话没说过。 不过这番言语敲打在宫里那算是初级手段,亭幽并不放在心上。顺了于贤妃的好意同她一道走了。 过几日元宵观灯,宴后定熙帝楚恪领了众宫妃一并上五凤楼,五凤楼前树了座鳌山,彩树银花,灯火辉煌。且今年别出心裁,有水车抽水于上,同那灯火辉映,映得那五凤楼仿佛天宫中的琼楼玉宇般。 沿着五凤楼前的长阳街向下,一路火树银花,家家户户各出奇招,荷花灯、琉璃灯、美人灯争奇斗艳。 于五凤楼观灯,也算是与民同乐了,元宵这几日,长阳街两侧的茶楼酒肆座无虚席,若无身份是绝对要不到二楼临街包间的。可想这长阳街的热闹。 亭幽走到栏杆侧,羡慕而惆怅地看着闹市里熙来攘往的那些人,因想起在永安的日子,老祖宗是不许她外出观灯的,怕有个闪失,但亭幽总是有法子偷溜出去,见一见世间的热闹非常,不曾想那样的日子也那般短暂,到如今只得远远观之。 一辈子的不自由,对比起楼下那些人脸上的笑颜,忽地就让亭幽泪意上涌,她赶紧侧身拿手绢拭了拭。 不多会儿,俞九儿从楼下上来,在定熙帝耳边私语了几句,便见定熙帝起身下楼,往御书房去,亭幽暗想该是边关有军情来。 及观灯毕,亭幽随了俞九儿去乾元殿,今夜牌子照旧是翻的她的。如此“人约黄昏后”的佳节,这牌子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重了,亭幽不用回头,也能感到背上一阵灼热。 至乾元殿,定熙帝还未回,亭幽靠在榻上翻着书卷,自得其乐。这些日子同定熙帝相处下来,也算亲密了不少。要让亭幽来说,迷上定熙帝绝对不是难事,他虽然骨子里坏了些,总让人羞愤,但偶尔一丝甜蜜已经足够帝王收买人心了。 定熙帝回来时已极晚,亭幽自不能先睡,无聊之下摆了一盘棋左手同右手下,听得门帘掀起的声音,亭幽忙迎了出去,见定熙帝的鹤氅上正滴着水,因道:“外面下雪了?” “在做什么,下那般大的雪都不知?”定熙帝一边往前走,宫人一边熟练地为他脱着外裳。走至南窗炕下,他见炕几上的那盘棋,笑了笑:“该哪方行了?” “黑子儿。” 定熙帝随意移了一子,去了净室。 亭幽定睛一看,只觉他这一动,黑方便有了先手,因坐于炕边,细细思索对策,执白缓缓下了一子。 到定熙帝再出来,他上前揽了亭幽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问道:“今儿在五凤楼,你哭什么?” 亭幽一怔,不想那般多人里定熙帝居然注意到了,只是实话是不能说的,想了想便道:“不过是砂迷了眼睛。” 定熙帝笑着将亭幽整个儿揽入怀,道:“让朕给你吹吹。” 那热气喷得亭幽酥麻欲笑,加之定熙帝的手实在不规矩,让她扭着身子躲之不及,两个人这番一闹自然就上了火。 末了,亭幽自又懒怠动弹,睡眼微饧,粉腮带赤,看得人眼热,楚恪揉了亭幽两把,“小时候,你元宵夜可出门看过京城灯会的?” “臣妾打小就去了永安,京城的灯会看过没看过,早不记得了。” 两个人难得这般说过话,亭幽便是有万分睡意,也只能打点起精神。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2 “永安?你说说。” “永安四面都是山,民风淳朴,景色是极美的。至于灯会么,那些灯不如京城的精致华丽,可那儿有歌声,却是京城没有的。”提起永安,亭幽的眼睛都亮了。 “什么歌?”今夜定熙帝的心情仿佛格外好。 亭幽脸微微一红,但因刚才那一番后,本来就残红未退,倒也不显,“是山里的男男女女的对歌,在花灯会上可热闹了。” 定熙帝笑道:“你可会唱两句?” “汉人姑娘是不唱的。” “你肯定会唱,你唱来朕听听。” 亭幽自然是会唱的,且她本就爱听爱唱这大山里的歌,在永安时听得那爽朗直率的歌声,让她也能欢喜些。只是选歌方面却得斟酌,虽然定熙帝如今兴致高,可保不准哪日想起来,就得责怪她不矜持了。 因是亭幽选了山里男子唱的一段。 “一座座青山连成脉 山茶花儿开 山下的妹子俏又白 绵柳细腰惹人爱 山泉流过路人喝 山桃熟了有人摘 山上的哥哥哟 想起妹妹直发呆。” 亭幽的嗓子清且甜,唱起山歌来特别的纯,有时候她去永安山上的庄子住,忍不住对着山那边回一曲的时候,不知引得多少山里人的回应,四处打听那日唱歌的妹子。 定熙帝听罢笑道:“倒底还是他们活得畅快。”一边说,手又一边动,“山桃熟了有人摘,嗯?” 亭幽连忙躲了,“臣妾……” 定熙帝自然知道亭幽在躲什么,因收回手,“你就会扫兴。”话虽是气话,但生气的意味不重,果然是人熟了就好说话。 只是片刻后定熙帝就掀了被子起床,“你歇着吧,朕还有些事儿要处置。” 这是他们的老习惯了,定熙帝总是在欢爱后去处理事儿,亭幽也习惯了。到天将明时,亭幽被一具滚烫的身子给弄醒,又是一番缠绵。 待亭幽起身,见南窗那盘棋,定熙帝又行了一步,步步紧逼,亭幽弃了中盘,转而经营一角,行了一步。 15从来恩断发未白 一整日亭幽都被那盘棋搅得心魂不守,揣摩着定熙帝下一步该如何走,因又想了十来步,等得晚饭后,亭幽早早收拾妥当,却迟迟不见俞九儿来传旨。 是夜,浑浑噩噩过了一晚,天明时亭幽才听得原来云辉斋又进人了。 禁宫的云辉斋就好比西苑的连理堂。想来定熙帝不知又从哪里寻到个女子,安顿在了云辉斋。 这事仿佛在亭幽脸上打了一耳光,让她顿时清醒了。亭幽走出门,在花盆里抓了一捧雪揉成团,满满咬了了一口,又在自己额头上滚了滚,将一片心凉快下来。 如今想来真有些后怕。老祖宗在时就耳提面命,这宫里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把个心交出去,要真当皇帝是自己夫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是这十来日功夫,亭幽同定熙帝日日相处,生出一种宫里只有她一人的错觉来,每日里一片神思都寄托在定熙帝身上,受宠的得意与欢喜渐渐侵入,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就险些犯下大错了。 如今想来,宫女子不过都是皇帝的玩物,喜欢时放在手里把玩,不喜时便丢开一边。她,敬亭幽,也绝不会是例外的。 云辉斋住进人,敬太后的慈宁宫照例会兴旺一阵子,亭幽去的时候,于贤妃、兰昭仪都在了。 兰昭仪看着亭幽似笑非笑,其意思不言而喻。 亭幽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不是因为兰昭仪,而是为了自己的不争气。 等宫妃散去,敬太后因问亭幽,“你哥哥的事可对皇帝说了?” 亭幽对敬家的打算与敬太后完全不同,自然不曾向定熙帝提,“还没顾上。” 敬太后盯了亭幽一眼,不再言语。 只是亭幽见敬太后脸上多了层灰霾,便道:“太后娘娘最近可是又睡不好了,听宋姑姑说,娘娘饭量也减了。” 敬太后长叹一声,“哀家的身子你不用操心,早去早了。” 亭幽一听就知道敬太后又要老生常谈了,也不敢接话。 “别瞧着哀家表面荣光,可宫里的日子那里有好过的。你要不趁着得宠,生出个皇子来,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盼头,这宫里的太妃你又不是没见过。” 私底下,敬太后不知找多少太医给亭幽瞧过,各种方子开了一张又一张。只是这当口亭幽可不想多生事端。就怕万一真生下皇子,反而给了敬太后错误的希望。 依亭幽看,如今定熙帝大局掌握,就算敬太后想借皇孙发难,只怕也是高估她自己的影响了。 “这事儿急也是急不来的。”亭幽敷衍道。 过得几日敬太后的身子越发虚弱了,前日夜里又着了凉,这几日都没起得床,亭幽自然是要侍疾的,连续几日都歇在慈宁宫。 且不说敬太后是亭幽的亲人,是老祖宗唯一的女儿,便仅仅因敬太后是自己的唯一靠山,她也得尽心尽力。 这几日里敬太后的汤药都是亭幽在试,夜里也是她值夜给敬太后擦身送水,这一番孝心便是女儿也不见得能比,十来日下来,亭幽自己先瘦了不少,敬太后也渐渐有些好转。 这一日敬太后嫌宫里太素淡,又挑剔宫人不会选花,亭幽少不得回道:“听说这两日宫里的红梅开得极娇艳,我去选一两枝。” 亭幽进了御花园不久,迎面就见兰昭仪过来,“怎么敬婕妤也有兴致来逛园子,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回昭仪娘娘,太后身子好些了。”亭幽恭敬地道,诸礼齐全,对这等人,实在不能让她有发作的地方。 兰昭仪笑道:“一个人逛怪闷的,正好你也来了,咱们结伴逛逛可好?”说罢,兰昭仪也不管亭幽的意思,挽了她便走。 事有反常必有妖,亭幽自问她同兰昭仪的交情可还不到结伴逛园子的地步,只是一时无法脱身,也只能暗自提防。 转得弯,亭幽正想辞了兰昭仪往煦暖阁采梅去,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白猫来,猛地扑向亭幽,还好她身子灵活躲得快,否则那猫爪子就得在她脸上抓出痕迹来,饶是这般也抓破了她的衣袖,好在冬日穿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3 得厚,并未伤及皮肤。只是被那猫一吓,脚一退碰在山石上,跌坐了下去。 “这谁养的猫,居然敢惊扰宫里贵人。”兰昭仪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隐隐从树丛背后传来女声,“米团儿,米团儿,你在哪儿?” 据亭幽所知,宫里的妃嫔里并无养猫狗的,也不知那猫是哪里来的,亭幽只当那猫是专为她准备,想要抓花脸的。 待那树丛后的女子转了出来,亭幽只觉面生,兰昭仪却先道:“那白猫可是你养的?” 那女子圆团团、粉嫩嫩,有些懵懂,“是我养的。” “好大的胆子,居然纵猫横行,伤了贵人,也不跟敬婕妤道歉,来人,还不快快把这不守规矩的奴才掌嘴。” 亭幽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就被兰昭仪的奴才给押着扇了五六个耳光了。 亭幽此刻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赶紧站起身,“住手,也没伤着我,兰昭仪不必发怒,她不过是新入宫的也不懂这些规矩,好好说说就是了。” “这怎么行,伤了我们这些人倒没什么,可伤了皇上宠爱的敬婕妤,那怎么了得,这等奴才不教训她,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兰昭仪不无恶毒地笑着。 不管怎样,这罪过亭幽肯定都是背定了。那女子的宫人寻了来,兰昭仪这才让人停了手。 那女子虽不认得兰昭仪同亭幽,但伺候那女子的宫人自然是认得的,匆匆行了礼,扶了那女子下去。 此事后,兰昭仪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再肯同亭幽逛园子。 亭幽叹息一声,想不到自己如此简单就落入了这并不高明的陷阱,果真是任你头脑多好,也敌不过别人脸皮厚,偏偏兰昭仪就是这样的主儿。 16美人也有惺惺惜 亭幽转过头对弄筝道:“你去看看园子里可还有其他嫔妃。” 今日这一出戏,亭幽不得不细细思索。究竟是对方临时安排的,还是处心积虑早就想好了这一出。 但亭幽今日来御花园采梅是临时起意,想来不可能提前预知。云辉斋的人也未必能随便调动,想来随机而定是极可能的,亭幽不觉得兰昭仪有这样的智慧,不过片刻就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也弄不懂兰昭仪为何就肯做这等事,这事儿就算害了亭幽,她也是自损八百的。 少时,弄筝回来,“听说惠妃娘娘刚才在园里。” 亭幽点点头,此时也实在没有为太后采梅的心思了,少不得还得给敬太后回禀此事。又忧心不知定熙帝会如何处置此事。按前例来看,实在是凶险,亭幽担心得晚饭都吃不下。 至晚,定熙帝果然派了俞九儿传口谕。 “皇上口谕,后宫妃嫔本应修贤养德,为天下之表范,今婕妤敬氏骄矜蛮横,妄动刑罚,虽为主位之人,不宜过于暴虐,此案若不办,于情法未为平允,敬婕妤即著罚奉半年,禁足三月,以示惩戒,并令妃嫔等嗣后当引以为戒,毋蹈覆辙。” 闻得此谕,亭幽松了口大气,比想象中的惩处来得轻了太多,先时也曾出过这种事,当时贵为荣妃的侯氏降而为嫔,虽有二皇子,但也从此失了圣意,不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亭幽谢恩后,起身又谢过俞九儿,抱琴送了个荷包上,俞九儿袖在怀里,这让亭幽更加放心了。 “俞公公,兰昭仪那边可有旨意?”亭幽不能不好奇。 “我师傅已经去了,稍后自有消息。”俞九儿的师傅是定熙帝跟前第一得宠的内侍王九福,由他亲去传旨,亭幽便知兰昭仪定然好不了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出了消息,兰昭仪由从二品九嫔之列贬而为从五品的才人。这会儿兰昭仪的裕德宫哭闹声繁嚷,闹得曦和宫也能听见。 亭幽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是窃喜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惠妃设计的这一出戏,被定熙帝轻轻松松就化解了,看来也不是个被女人蒙蔽眼睛的昏君。 不久曽惠妃的平乐宫也传了消息来,曽惠妃由正二品惠妃贬为从六品常在,比如今的兰才人还不如,当真是大快人心了。 亭幽对定熙帝的明察秋毫生出丝敬意来,也唯有这般,后宫这潭水才能稍微清澈些,让那些惯用魑魅魍魉之计的人不能得意。 因着禁足三月,这反而成了亭幽最为清闲的日子,太后那边也不能去,每日里只差人问安而已。 因是这段日子里将一年要用的澡豆、香末都制备好了,老祖宗教的美容方子所用膜粉也得了,闲来下棋,写诗画画也算恣意,唯有隔几日就涌动的情潮令人烦恼,可禁足不能出,也就绝了念头,反而不如先几月那般难熬。 进了四月,眼看着解禁的日子要到了,亭幽这边却得人来报敬太后病危,迟了恐怕…… 亭幽心里一急就要出门,换衣裳时随口问了句,“谁来报的信儿?” 弄筝抢道:“瞧着面生,不像慈宁宫的人。” 亭幽换衣裳的动作停了停,“可问清是哪里的了?” “她来得匆忙,说得又急,这消息让奴婢吓了一大跳急急就来回主子了,一时倒忘了问,如果不是主子问起,奴婢都没注意这事儿。” 抱琴赶紧道:“会不会是假的,若太后娘娘真有什么不好,怎么会找不相关的人来报。怕不是……” 亭幽也怀疑是有人想让自己破了禁足令,可心底又担心万一是真,这一来不仅失了敬太后的心,还会在定熙帝心里埋下自己不孝的印象。 “让穗儿先去打听打听。”亭幽吩咐道,但换衣服的动作还在继续。 穗儿回来得很快,敬太后是今日午后犯的病,定熙帝已经赶去了慈宁宫。 如此亭幽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去了慈宁宫,一入内室,就见定熙帝正坐在敬太后床前,此刻见亭幽不宣而进,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芳嫔善解人意道:“敬婕妤不过是担心太后娘娘身子,所以才破了禁足令,还请皇上恕罪。” 其实定熙帝日理万机,未必就能记得亭幽还在禁足,但被芳嫔如此一提醒,亭幽这罪过就彰显了。 只是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亭幽见敬太后靠在华嬷嬷的身上,坐在床上,脸色绯红,眼睛紧闭,气喘如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4 牛,喉咙里仿佛有怒牛一般,不停地嚣吼,身子不停痉挛。 “周太医,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亭幽心急地问。 “太后娘娘这是痰迷心窍,情况甚是急。” “这痰如何咳得出?” “命人使劲儿拍打后背,也许可行。”周太医说得有些迟疑。 这老祖宗的规矩就是拘束人,谁敢去拍打敬太后,所以只有华嬷嬷在太后背后轻拍,但见敬太后脸色越来越红,继而发乌,眼看就要不行。 “可能将痰吸出来?”亭幽不由问。 周太医一愣,“这也是个法子。” 亭幽让人替了华嬷嬷的位置。为太后吸痰,自然是华嬷嬷这个太后最亲信的人为宜,而她也当仁不让。 只见得宫人将一方娟帕放到敬太后嘴上,华嬷嬷俯身口对口开始吸痰,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一口浓痰便吸出后,敬太后的呼吸顺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是人还不醒。 周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开了药方,心下也感激敬婕妤,要不是她,今日指不定他这太医院正就交代在这儿了。可谁能往口对口吸痰处想呢。 一番忙碌后,芳嫔笑盈盈道:“到底是敬婕妤有法子,比宫里太医还管用些。难怪太后娘娘离不得你。” 亭幽心下厌恶这说话阴阴阳阳的女人,因着曾惠妃的事儿,她估计是恼恨上亭幽了,只是如今以亭幽的身份还动弹不得这女人,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要收拾了她的。 当下亭幽也不理会芳嫔,向定熙帝跪下请罪,“臣妾一时心急,违背了圣谕,还请皇上责罚。” “何罪之有,实乃有功,敬婕妤伺候太后诚谨勤慎,孝心可嘉,著即封为修仪。”定熙帝亲自扶了亭幽起身。 亭幽拿不准定熙帝的心思,不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敬太后如果这一去了,定熙帝更是海阔天空,但今日看他样子,并不像那盼着敬太后死的人。 刚才亭幽一系列动作,如果没有定熙帝点头,周太医是万万不敢听的,亭幽每有吩咐,周太医总是先要看定熙帝的意思,见他点头,才敢行下一步。 因了如此,亭幽打心底对定熙帝生出一丝感激,他总还是想保住敬太后的。 后几日,因敬太后还没大好,亭幽都是住在慈宁宫就近照顾她。敬太后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昏睡,亭幽坐于床头看着她鬓角的一丝银发,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观敬太后脸上的棱阔,不难想象当年她的倾国倾城,受宠时的风光必然耀人,只是先帝一去,虽然贵为太后,但平生所依仗同眷恋的就顿然丧失了,唯留下这权利二字。 所谓利令智昏,权力何尝不是最大的利,这几年敬太后昏招迭出,大概也是因为心底太过没底儿,而定熙帝表面虽看着还亲切,但凭你伺候他十年八年只怕也不定能猜出他的心思,如此这般,太后揽权自然更是彷徨而急切。 有时候亭幽也想过自己未来的日子,也可能将来能位尊如敬太后般,但生无所恋,父母皆去,所谓的夫君那也是众多人的夫君,不差她这一口,膝下更是无依无靠。这宫里的日子仿佛浮萍一般,寂寞,只有深深的寂寞。不似那宫外妇人,即使这般,也总有一二闺蜜可聊,总有世事繁华相佐,再不济还能逛逛庙会啥的,不似她们这些人,这辈子一步也踏不出这深宫了。 其实亭幽的心愿何其简单,已经沦落到看看庙会就满足的地步了。 因为有同样的立场,让亭幽更是心疼敬太后,伺候她就格外的用心。 用心二字其实最大的体现就是温柔之词上。或许宫人也能尽心伺候,端茶递水抹汗擦背一一做到,可那手劲儿,那态度,那体贴就大相径庭了。 这日敬太后刚饮了药躺下午睡,亭幽在床畔的瓷礅上坐着,为敬太后揉捏着手指.xzsj8.。 整个寝宫里静谧无声,只见得那玉冠金钗、碧衫黄绦的女子背对着门,认真而细致地做着她的事儿。 待亭幽听得脚步声,急急转头,将食指搁在唇中央示意来人噤声,因敬太后睡眠浅,易受打扰。 哪知亭幽回过头看,却是定熙帝,立刻起身行了礼,见定熙帝立于门口不进,她便走出门,随定熙帝去了另一头的西梢间。宫女上了茶,放下帘子自去了,独留下亭幽与定熙帝二人相对。 17慈宁宫里白日长 一时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定熙帝也未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看了亭幽良久,手指.xzsj8.抚上她的脸颊道:“你这几日瘦了。” 亭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定熙帝还能留心到这些。 “臣妾……”亭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定熙帝挥了挥手打断。 “太后今日可好些了?”定熙帝转身在北炕上坐下。 “太后娘娘的精神已经好多了,早膳用了大半碗粥,饭后还扶着床小走了一会儿,周太医说太后恢复得极好,再过十来日就能下地了。”亭幽极尽详细地答道。 闻言定熙帝自放了心,这些时日朝堂事多,加之敬太后身子又大危,心思总是绷着的,到这时忙里抽空来看敬太后,知道她身子有所好转,心事去了大半,也有心思瞧瞧自己的嫔妃了。 虽则定熙帝每日都来慈宁宫,但哪里有绯色心思,自不曾留意亭幽,今日咋一见,便仿佛几月不见一般,觉得她变了不少。 那脸颊瘦了,越发显出那双水汪汪仿佛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来,清澈明亮,里面的水汽仿佛能滋养人的心一般,看着就舒心。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越发惹人爱怜。 再观那浑身气质,减了几分少女的烂漫,却添了丝媚色,桃花润润的肌肤和唇色,越发显出亭幽的绝色来,这身子看来是逐渐长了开来。比起几年前的含苞待放,如今越发让人难以移开眼睛了。 看得越久,喉头的悸动就越难忍,定熙帝拉起亭幽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皇上!”亭幽一惊,没想到定熙帝会这般行事,这还是在慈宁宫,亭幽挣扎着想坐起来。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定熙帝的手再次抚上亭幽的脸颊,像一个怜惜妻子的丈夫一般,并不带多少情、色。 亭幽怕自己误会了定熙帝,心想也许这不过是帝王笼络人心的手段,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5 何况这是在慈宁宫,也做不出什么事儿来,也就不再挣扎,容自己享受这帝王难得的温情,免得最后被他怪个不识抬举。 定熙帝见亭幽没再挣扎,心情甚好,手渐渐下挪,覆上了那高突的柔软来,揉了揉,“瘦虽瘦了,这儿倒越发挺了。” 亭幽的脸“噌”就红了,怎么也没想到定熙帝真厚颜到在这儿就调戏起自己来,亏她还往好了想他,不过也是她期望太高了,这嫔妃在帝王的眼里,哪里用得着笼络,不过是他泄、 欲的玩物而已。 亭幽一把握住定熙帝不规矩的手,他那力道越发让人羞恼了,正要张口,又被定熙帝打断。 “你做得挺好,太后的身子你多上心些,朕盼着她长命百岁,以后如果她有什么想不到的,你替她多想想,多劝劝,朕定然不会亏了你。” 亭幽瞬间就意识到,定熙帝这话是为了上次她劝太后回宫而特地说的,只是过了这么久才说,大约是因为这次太后生病,他才真正觉得亭幽除了那脸蛋外还有别的可取之处吧。 亭幽心里一冷,这位帝王莫不是以为他的宠幸与调戏就是对她最大的奖励吧,天知道她可从来不是为了这些。 敬家的女人虽然有诸多缺点,但也并不是除了自己就不为别人着想的人。如果不是她们的一贯识大体顾大局,敬家怎么可能会出过那么多的皇后及贵妃。 亭幽为自己一番为国为民的心思被定熙帝这般曲解而委屈,一时失了神,待胸口传来轻微刺疼而醒转时,那衣襟早被人掀了开来,定熙帝的头埋在她胸口,这一幕在白日亭幽自己低头看来,都觉得淫、靡至极,且又在慈宁宫,越发让人生出禁忌的刺激来。 亭幽身子本就敏感,那花、蕊又被定熙帝的手指.xzsj8.蹂、躏开来,热流止不住流了出来,使得两个人都是一激,定熙帝抬起头,桃花眼里含着笑,就这样封了亭幽的嘴,一时屋里只响起低喘声来。 亭幽被定熙帝撩拨得迷迷糊糊,任他施为,不多时衣衫就被他褪了大半,半遮半掩地铺散在身后,而定熙帝眼前的媚色早就大白于他的手指.xzsj8.之下了。 定熙帝将亭幽搁在炕上,自己略略退开解了腰带,眼睛却一直流连在那肤若凝脂的身体上,从诱人的锁、骨,滑到勾人的山峰,再到可爱的芳草溪,最后再到花瓣一般可爱的脚趾。 这般做作,比先时的抚摸和热吻更来得让亭幽颤抖,她忍不住用手拉了拉身下的衣物想遮挡那放肆的眼光。 定熙帝却覆身上来,“想不到爱妃的身子在白日看来如此美,尤其是,这儿……”定熙帝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待他含上亭幽那高挺的红、珊、瑚珠时,亭幽的身子已经忍不住颤抖了,偏定熙帝的眼睛牢牢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使得亭幽不得不看着定熙帝在她胸口行的事,越发让人羞惭,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到定熙帝在她雪白而泛粉的胸口上吮出一朵红梅来时,只听他“啧啧”有声地道:“爱妃实在是太嫩弱了。” 亭幽再受不得定熙帝可恶的言语,不满地喊了声“皇上”,扭了扭腰,往上磨蹭。 定熙帝当下也再忍不得,一滑而入,两个人都忍不住发出痛苦又满意的喟叹来,只是定熙帝还来不及发力,就听得门口有宫女颤声道:“修仪娘娘,太后娘娘醒了,正唤你。”那宫女大约也知道里面发生的事,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违背太后的吩咐。 。 18秋波送与瞎子看 亭幽身子一僵,懊恼不已,这时才想起这儿还是慈宁宫,她却被可恶的定熙帝弄昏了头。 亭幽推了推定熙帝,“皇上……”奈何定熙帝揽着她腰的力道太大,亭幽挣脱不开,反而又让他深入了些。 定熙帝的脸色红里带青,有怒难发,在亭幽耳边喘息道:“朕快些可好?”这就是舍不得出来的意思了。 这会儿亭幽是彻底清醒了,这事要是做了出来,定熙帝这方敬太后没法子,可对她敬太后只怕就好拿捏多了,况且敬太后还在病中,她却在慈宁宫作出“勾引”皇帝的事来,由不得敬太后心里不生膈应。 “皇上,太后……”亭幽只当定熙帝先才是玩笑话。哪知定熙帝动作丝毫不见收敛,反而挞伐得越发有力,亭幽只得攀着他的背才不至于瘫软。想来要靠定熙帝怜惜体谅她这个做嫔妃的不易是不可能了。 偏定熙帝的力道不是亭幽那细胳膊细腿儿能抵抗的,亭幽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算计,越发将身子高耸,迎合了定熙帝的节拍。 那红唇儿也主动地凑了上去,在若干次的交、欢里,这算是亭幽的第一次主动,老辣如定熙帝也由不得不被取悦,放松了对她的钳制,转而轻怜蜜爱。 亭幽借势缓缓地悠悠地撩人地翻身坐起,跨在定熙帝的身上,将他推倒,学着定熙帝钳制她的样子,将他的双手悠悠地推到他的头顶,俯身在他胸口上用舌尖淘气地画了个圈,引得定熙帝一阵热喘。 亭幽再缓缓躬起身,趁定熙帝难得迷茫之际,火速抓了衣裙,一步退了三尺远。 “你……”定熙帝反射性地坐起身,眼里还带着一丝情、欲未舒。 亭幽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蹲下行礼,“皇上赎罪,太后娘娘身子还未大安,少不了臣妾伺候,臣妾唤人进来伺候陛下更衣。” 相对不靠谱的定熙帝而言,敬太后对亭幽的重要性是毋庸多言的,也怪不得二选其一,她毫不犹豫就选了敬太后,况这也关乎着她的声誉,真要再行下去,宫里只怕又有难听的言语流传了。 亭幽也不管定熙帝的态度,闪到屏风后整了整衣服,这才出了西梢间,抱琴已在外面等候了,替亭幽快速地抿了抿发。 亭幽眼尾扫到慈宁宫的大宫女碧环,唤了她进去伺候定熙帝,自己则带了抱琴匆匆去了敬太后的寝间。 敬太后此时正靠在炕上的赤红绣金凤大靠枕上,见亭幽进来,面带桃粉,眸含秋水,心下如何不了然。 亭幽这身子有一最大弊端,便是承宠后总是漾着桃润,浑身上下都笼着一层媚色,比平素还要美上三分颜色。只是这也无疑是在告诉别人她做了什么。 不过敬太后并未有一丝言语,只吩咐亭幽伺候她汤药。 亭幽心里本还诧异敬太后怎么一句话不说,她自己是知道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6 自己的弱点的,本想敬太后定要刺上几句,哪知却一句话未有。 其实不过是人心换人心罢了,敬太后与亭幽也相处日久了,了解她定然不是那随时随地都想媚惑君王的轻浮之辈,况至她病后,亭幽实在用心,敬太后对她不再是早前那丝疏远的亲戚之情,而对她生出一丝子侄辈的怜爱来。 且说亭幽去后,定熙帝难得地坐在炕上生了片刻气,实在想不到她居然有这等胆量,先前还敢算计自己。与其说恼怒亭幽,不如说定熙帝更恼怒于自己。 起先也不过是想逗逗这位新封的修仪,不想却假戏真做,难以收手,偏那小女人一肚子算计,临到最后反而给了他个大难堪,让他如今不上不下。 “皇上,奴婢碧环伺候皇上更衣。”碧环轻步走进西梢间,也不敢抬头。 敬太后身边没什么庸人,大宫女青婉、碧环都是上好颜色,腰肢如柳,现如今走进来时也是风摆杨花般柔媚。 其实碧环平日也衷心耿耿,只是敬太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由开始思索自己的去路。攀上定熙帝无疑是麻雀飞上枝头的捷径,何况定熙帝本就生得撩人,宫女们日常私下谁不是暗含着亲近之心。 好容易今日有了这等机遇,碧环如何能轻易放过。 碧环行了礼,缓缓起身,走到定熙帝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整理衣襟,眼睛瞟到那尚未完全偃旗息鼓之处时,脸由不得一红,手缓缓向下,一双媚眼儿忍不住飘向定熙帝。 定熙帝楚恪却霍然起身,“出去,唤王九福进来伺候。” 碧环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跪在地上。 “滚。”定熙帝的薄唇毫不犹豫地吐出刻薄的字来,吓得碧环瑟瑟发抖,挣扎着跑了出去。 定熙帝自然是恼怒的,这些人还真当他是无道昏君了,在太后宫里就…… 不过转念一想,定熙帝又不得不承认今日是他的过错,当然千错万错,都该是那个半途而废的女人的错。 自经历了那日的事情后,亭幽有阵子见着定熙帝都不敢抬头,虽然她不是那始作俑者,但自问脸皮比定熙帝是薄多了。 定熙帝从那以后每日照常是要来探望敬太后的,也例行问问亭幽敬太后的身体情况,言语得体,表情正经,仿佛那日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般,根本不曾发生过。 然而久了以后,亭幽便发现定熙帝还是有所不同的,如今亭幽在他眼里哪里像是个曾与他同床共枕“抵死缠绵”的妃嫔,那种疏离感,就是亭幽再迟钝也体会得出来了。 伺疾期间,定熙帝停了后宫的翻牌,如今敬太后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定熙帝也几乎把宫妃的牌子都翻了个遍了,亭幽还未得沾一丝雨露。 当然亭幽也大可觉得这事不急,毕竟还是敬太后的身子最重要,但奈何她体质特殊,尤渴雨露滋润,偶尔耐不住那股子渴望,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对定熙帝送个秋波,对方却毫无反应,简直拿她当那些太监一般看。这一切仿佛那日定熙帝的急不可耐是亭幽幻想出来的一般了。 好生伤人。 。 19长江后浪推前浪 紧接着,亭幽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只因这一年定熙帝的后宫又该选秀了,本早就该着手的事情,但因前些时日敬太后身体违和,这事少不得推迟了些,如今暮春已过,选秀也再拖延不过去了。 先是贤妃到慈宁宫请示太后,敬太后点点头,“早就该选了,前两回都是你在张罗,这次少不得你要费心了,只是这时间紧,你又要操心大皇子,这回让敬修仪帮着你看看,你也省心些。” 敬太后既然如此说,贤妃只能应了,亭幽其实也好奇这选秀一事,所以欣然同意。 选秀一事,对如今后宫的女人来说当然称不上好事,五年一选,这回新进宫的秀女都将是十四、五岁最鲜嫩的年纪,而宫里这些“老人”新鲜感不在,自然会觉得危机四伏了。 连亭幽也不例外,她这本就没什么恩宠,还要面对新人笑旧人哭的局面,心里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敬太后也时常拿担忧的眼神看她,定熙帝对亭幽的冷热,敬太后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任她如何明示暗示,也将这二人送不做堆,敬太后少不得要询问亭幽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小心惹皇帝不快了?”如果放在以往,定熙帝是如何也要给敬太后面子的,何况敬太后如今还在病中,但定熙帝就是连眼睛都不愿往亭幽扫一扫。 亭幽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但如何敢说她那是因为半路扫了定熙帝的“性、致”,只摇摇头,“亭幽这些时日都在太后跟前伺候,并不曾记得有惹恼皇上。” 敬太后如今精神大不如从前,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也权当是定熙帝的心如海底针一般了,反正她也甚少看清自己这位儿子。 “你也放灵醒些,多关心关心皇帝,别让那些狐媚子抢了机会,这新人就要入宫,你可再懒散不得。” 亭幽回了是,不再多说,要让她和敬太后讨论如何勾引定熙帝这事儿,实在是难为习惯装模作样的她了。 同宫里嫔妃极端关心选秀一事不同,定熙帝对这事儿一直不闻不问,连后宫都有半余月不曾露面了。 选秀的前几关都结束了,如今送到贤妃和亭幽眼前的单子便是最后一关的人选了。单子上详细注明了秀女的姓氏、家世、年龄等。 按说,这一关本该是皇帝亲自来面选,但定熙帝显然没这个打算,所以这重担就交给了贤妃和亭幽。亭幽心里腹诽,他也不怕都选些母夜叉进来。 事实上证明亭幽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于贤妃的的确确称得上一个“贤”字。 面选时,第一批五人中,各个都是容貌秀美的女子,其中一个容貌尤为出众。雪肤花貌,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容光明艳,一副大家作派,即使面对高位嫔妃依然眼神傲然。 “是蓉儿妹妹吧,这么些年不见,可真是大变样了,不知你可还记得我?”贤妃对那女子十分亲切地笑道,不称本宫而称我,其态度可见一斑。 唤作文蓉的女子盈盈上前一拜,“蓉儿自然记得娘娘,只未曾想娘娘还记得蓉儿。” “今上潜邸时,妹妹可是经常到王府来玩的,皇上至今还挂念呢。”贤妃又笑道,转头对亭幽道,“敬修仪,这是先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7 皇后的妹妹。” 亭幽点点头,也笑了笑。其实从名单上,亭幽早知道了,只是也不曾想贤妃对这位文姑娘如此礼重。 不能不让人猜想先皇后在定熙帝心里的地位,皇后薨逝多年,定熙帝也不提立后,而宫里老人也传言帝后感情甚笃,总难免让人多想。 这位文蓉文姑娘自然是要留牌子的。 接下来的秀女里,但凡容貌过人或才华过人之人,贤妃都不曾刁难,全留了牌子,丝毫不担心这些女子进宫会分薄她的恩宠,或威胁到大皇子的地位。 亭幽自问,有好几个新入选秀女的容貌,连她看了都有危机感,真不曾想贤妃如此大方贤德。而至于亭幽,那真真是来打酱油的,留与不留她说了不算,但最后结果定熙帝满意不满意,她却还要分担责任。 不过想来定熙帝是定然会满意的。 这次共留下了三十四名秀女,单子呈到定熙帝跟前时,不想他贵人大笔一划,后面二十七名都除了名。要说有喜好因素在内,亭幽觉得不太可能,那单子她是记得的,除名的都是连着的,想来是定熙帝此次并未曾打算广纳后宫。 也不知算不是一件喜事? 当然最最匪夷所思的是,先皇后的妹妹文蓉居然被定熙帝指给了宗室,理郡王。 要让亭幽来看,那位文蓉姑娘的容貌在今届秀女中绝对能排到前三位,又是先皇后的妹妹,定熙帝居然不曾心动,这岂非让人好奇,只是亭幽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去问定熙帝。 新人进宫一律封的美人,一月里,定熙帝只翻了三位的牌子,其中最得宠的当属新晋的谷美人,连着翻了她七夜的牌子,想来是称了定熙帝的心。 这忙过了选秀,又送过了端午,去西苑避暑的事儿自然就少不得又提上了议事日程。敬太后苦夏,身子又不如往年健康,自然更需要去西苑消散消散。 西苑里如今最得宠的自然是那位谷美人,不,该是媛贵人了,短短一两个月就由从七品的美人升了正五品的贵人,还得了个封号,也算是后宫里难得的恩宠了。 另外还有一对得宠的双胞胎姐妹花,关氏姐妹,美艳明丽,又活泼天真。 有这般新鲜的美人在,其他人如何分得了雨露,亭幽夜里被折腾得睡不着时,也曾对这位媛贵人又羡慕又嫉妒,一时又想起定熙帝与关氏姐妹一处又该是何等香艳之事,夜里更是难熬。 是以,第二日敬太后又开始碎碎念,让亭幽去东书房给定熙帝送汤水点心时,亭幽再未推辞。 亭幽在太后特赐的紫檀镂空葡萄纹座西洋镜前来来回回已经换了不下十套衣裳了,依然不满意。 抱琴和弄筝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般拿不定主意,便是当年那件天大的事儿,她家主子也不过是一眨眼就定了。 勾引定熙帝这件事,亭幽其实不算第一次干了,但这回是在得罪死了定熙帝之后,又是在新美人进宫之时,一个拿捏不好,指不定定熙帝暗自怎么嘲笑自己呢。 亭幽无精打采地歪斜在榻上,那套淡黄衫葱绿披帛交领长裙会不会显得颜色太嫩了些,仿佛她这个“老人”还要同新美人一般较嫩似的。 又那件粉地银丝绣梅裙会不会太妩媚了些,一看就是个狐媚样子。 再那件碧绿隐白牡丹纹叠纱长裙会不会太冷清了些,那牡丹纹会不会让定熙帝误会自己在暗示什么? 亭幽哀叹地抚了抚额头,真是头疼,便是女人家生孩子只怕也没这般纠结的,亭幽长叹一声将自己摔在榻上,“抱琴,你替我选。” 抱琴半晌不动,先前她已经为自家主子选了七套了,哪一套没被她批驳得一文不值,下人也是有脾气的,抱琴懒得搭理亭幽。 亭幽也知道自己是太纠结了,但这都归结于定熙帝的小气、扭曲、爱嘲弄人的可恶性子。 到最后汤熬好了,天色瞧着也不算太早了,若还想做点儿别的什么,就更是时间紧凑了,亭幽也再纠结不得,慌忙里又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怨愤,尽然选了那套深埋在衣柜里一直不曾穿过的紫地粉梅绣领叠纱长裙,胸口微微露出一丝素月白抹胸的镶边来。三掌来宽的束腰将她本就窈窕的腰肢更是勒得如美人觚那细颈来。 抱琴、弄筝互相看了眼,不敢吱声,否则这位主子今儿是别想出这门儿了。 先头选三选四,这件不是太艳了,便是那件又太媚了,这倒好忙里出错偏选了件最最妩媚的。 20你自招来你自受 那暗紫纱虽看着端庄,哪不知那领口开得微低,她略略一低头,便露出一长截又白幼嫩的脖颈来。再那宽束腰,将个丰满的胸部更是勒得雪峰一般挺翘,剪裁又太过合身,真真是那妩媚劲儿在一举一动中纤毫毕露,便是女人见了都脸红心跳,何况…… 亭幽停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下,吸了口气,轻声问了问守门的小太监,“皇上可在里面?” “在,奴才这就为修仪通传。” 亭幽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就怕定熙帝立下那些不许宫妃打扰的规矩,见小太监肯通传,亭幽补了句,“太后娘娘命我来给皇上送汤水。” 只是也不知道定熙帝会不会见自己,不过好在自己是打着太后的旗子来的,想必这点面子定熙帝还是要给的,果真是上面有人好办事。 亭幽觉得有些热,连忙用团扇扇了扇,半晌东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久福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亭幽行了个礼,道:“皇上请娘娘进去。” “劳烦公公了。”亭幽回身从弄筝手里接过食盒,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把这食盒往王久福手里一松自个儿走人的冲动。 亭幽在踏进门之前,又回身看了看王久福,低声道:“王公公,今日皇上还好吧?”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也亏得王久福是个人精儿,“皇上看着心情还好。” 要问王久福怎么知道亭幽是问的定熙帝的心情,只因他是伺候定熙帝的老人,如何猜不出这位敬修仪是惹恼了皇上,如今是来赔罪的。 上回在慈宁宫,王久福虽然不在跟前服侍,但后来每夜翻牌子的时候,定熙帝的表情可泄露了天机。别说敬修仪的牌子惹了定熙帝的厌,就是她所在盘子的那一角,仿佛都惹了定熙帝的厌似的,皇帝的眼尾都不往那边扫一扫。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8 当然定熙帝这眼风其他人是看不懂的,要不是王久福伺候久了,也是看不出来的。 听了王久福的话,亭幽放了些许心。就怕定熙帝心情不好,她正好触霉头。 亭幽用手抿了抿鬓角,深呼吸一口,这才往里走。 殿内的光线比外间暗些,只见得殿内三阶丹墀上皇帝的书桌和宝座孤零零地放在正中,后面是两个高几,上面摆着蛋青绿的天球瓶,里面插着时鲜花卉,而书桌前的两角则立了两尊兽鼎香炉,并未熏香,在殿内的四角,水缸大小的粉彩瓷缸里满满摆了果子,飘着果香,十分怡人。 定熙帝坐在桌后,并未抬头,仿佛外间的一切并未打扰到他,他执朱笔而书,眉头看着有丝凝蹙。 亭幽心里一紧,又暗自嘲讽自己怎么这般胆小了。 亭幽缓步轻声走到阶下,屈膝行礼,“皇上万安。” 定熙帝还是未抬头,只随口应了声,“起吧。” 亭幽站直身子,见定熙帝不抬头,也不敢上前搭话,只默默看着他低头快书。一折书好后,又翻开另外的奏折,蹙眉而看。 亭幽更是不敢着声了,暗暗打量定熙帝,见他低头认真批阅奏折时,虽面色冷峻,但反而比他平时似笑非笑时看着顺眼多了,也好看多了。 亭幽的视线慢慢描摹着定熙帝眼凹,鼻峰,还有那唇际,脸渐渐红了起来,忙又摇了两下扇子。不摇还好,一摇就觉得提着食盒的手酸,再也顾不得定熙帝的喜怒,亭幽上前将桌上的物件挪了挪,把食盒放了上去。 定熙帝果然皱了皱眉,不过总算是抬头了,尽管也只是淡淡扫了亭幽一眼,便又埋下了头。 不过很快,定熙帝又飞速抬头细细打量了亭幽一番,仿佛是先才没看仔细,这会儿来确认似的。 亭幽见定熙帝缓缓搁下笔,认认真真细细打量起自己来,不由心下一虚,难道是忙里出错,衣服没整理好? 亭幽埋下头,看了看自己,觉得上下都还算妥帖,领口虽然低了些,但比起宫里其他妃嫔来说,还算得上保守,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往上拉了拉领口。 这动作看得定熙帝的嘴角缓缓翘起,越发肯定了亭幽的来意。 “皇上,这是太后娘娘特地吩咐给皇上熬汤。”亭幽将食盒盖子揭开,捧出一个绿地白海棠团花盖盅来,小心用一套色的瓷碗盛了。又端出两色青翠黄嫩的点心来,配着让人眼睛看了就舒爽。 汤色清亮怡人,夏日看起来格外清爽,再衬了那双白嫩晶莹修长如葱的柔荑来,便是再没胃口的人也会觉得渴了。 亭幽将碗捧到定熙帝面前,“这绿豆熬了三个时辰,又拿细纱布滤了九次,喝着香甜又不会沙嘴,皇上尝尝吧,最是清热解暑。” 敬太后的汤定熙帝是喝过的,可没有这般费事的,因笑道:“你倒是费心了。” 亭幽自然是要谦逊一番的,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今儿来不就是来赚表现的么,自然要想方设法引起些注意,看看这位主子能不能高抬贵手翻翻她的牌子。 定熙帝正正了身子,含笑瞧着亭幽,又理了理龙袍,“爱妃不替朕试试这汤?” 亭幽愣了愣,没瞧见这用的是银汤匙么,放碗里这么久也没变色,这位主儿还不信?亭幽只好上前,俯身欲端起那汤碗,不料却被定熙帝就势一带,跌入了他怀里。 片刻亭幽就感觉出臀下那火、热烙、铁来,脸色顿时绯红,她这可什么还没做呢,这又是大白天的,还是在皇帝勤政的书房,常常召见外臣的地方。 彼时定熙帝已经将亭幽圈在怀里,自端起汤碗来,往亭幽唇边送了一汤匙,亭幽也不敢乱动,只得乖乖咽了。 定熙帝大约是得了趣,居然也不停,又喂了亭幽几口,方搁下碗,在她唇上缓缓舔着剩余的一丝甜味来。 “皇上……”亭幽既不能让定熙帝得逞,又怕得罪他,只能一点点往外挪,想来个“动如脱兔”,再回眸一笑,道一句,“臣妾今晚恭迎圣驾。” 只是定熙帝的手掐得她的腰十分紧,三两下便解开了她的束腰,再一下那月白肚兜便再也兜不住,歪斜斜挂在一边儿,露出半面儿酥白如面莹润如脂的桃儿来供他含咬。 “皇——上——”亭幽喘着气连两个字也吐不均匀,只含混道:“书房……” 21第 21 章 定熙帝狠狠一咬,抱起她,大掌一扫,将她搁在宽绰有余的书案上,拉了她的腿圈在他的腰,换了边儿咬着,嘴里道:“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朕这样对你么?” 亭幽只觉得脑子里“哐当”一声,她这身衣裳怎么了,是薄透如青山之烟还是透露如太湖之石了,这不是硬栽给她个黑锅么? 只是经了上回慈宁宫的事,亭幽这回也不敢得罪定熙帝,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又心有不甘地娇声道:“疼。”心里抱怨,含得也太卖力了些。 “这就疼了,后面还有你疼的。”定熙帝的手指.xzsj8.滑下,摸入亭幽的裙下,逗着她的珠子,害亭幽坐立不稳,只能牢牢圈着他的脖子。 定熙帝也由着她,拿手大力抚弄她的桃、儿,又在她脖颈上轻力撕、咬,这在以往可不是这般的,明显就是在报复,弄得亭幽又是疼又是乐,只得服了输,娇呖道:“皇上……”双腿紧了紧,这便是催促了。 恰此时,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隐约听着个女声,只听不清是谁,看动静是想进来。 亭幽心里一紧,虽则白日行这荒唐事她也肯了,但那也只是私下,绝不肯让其他人知晓的。 思及此,亭幽少不得大惊失色下奋力推了推定熙帝,可眼前这尊神纹丝不动,反而脸色一沉,又探入一指,害得她惊叫出声。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侧身走进一人来,因背着光看不清脸,但亭幽早吓得一软,幸亏定熙帝此时也愕然地停了手,亭幽也顾不得定熙帝,“哧溜”一声麻利地钻到了桌下,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王九福低着头,将后面的人在心里骂了个半死,一进门根本不敢抬头就跪下,“回皇上,理郡王妃请见。” 其实请不请什么的,都是废话,因为理郡王妃文蓉已经走了进来。 亭幽不知自己是不是敏感,但定熙帝周遭的威压之气明显增加,再见他缓缓坐下,亭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29 只得狼狈地往后退了退。 定熙帝让人不察的低了低眼,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亭幽,一手扶着晃悠的抹胸,一手抓着脱落的鞋,白嫩如花瓣一般的脚趾就那样搁在暗紫的裙摆上,夺目的耀眼。 定熙帝伸手捉住亭幽那扶着抹胸的手,将她扯到kua、间,搁上那物件,做了个口型,像是“继续”二字。 亭幽仿佛被点了穴般,愕然。就这还继续? 定熙帝见亭幽不动,又拿脚轻轻踢了踢她的腿,眼神凶狠。亭幽几乎是含着泪把手覆上了那棍子似的物件,敷衍地抚弄着。心里头却惦记着外面的事。 理郡王妃今日递牌子进宫给太后请安,亭幽是知道的。只没想到她居然会到这里来,按说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好歹是先皇后的妹妹,又是理郡王正妃,非要闯到这里来,下面也是阻挡不了的。 亭幽心里微微一动,总觉得能听到点儿什么私房八卦,女人天生对这些事没有抵抗力。心神一分,手下就难免敷衍,有一下没一下的居然深合了“一张一弛”之道,那物件更是难耐地又大了两分,亭幽咬了咬下唇,只觉得男人这件东西真是没有道德同良知,而且还十分不会看场合。 而这厢文蓉见定熙帝久久不应,抬头偷偷瞄了眼,见他神色冷峻,也知道自己是越矩了,跟着王九福一同跪下,“臣妇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半晌才听见定熙帝发话,“王九福,去殿外跪着吧。” 语气不算严厉,但这确确实实是打了王九福一个大耳光。定熙帝跟前伺候最久最最得宠的太监,宫里的总领太监,便是一等亲王见了,也要热情地喊一声,“王公公”,如今却要在人来人往的东书房外跪着。 亭幽暗自咂舌,这位理郡王妃真是得不偿失,要让自己来看,宁愿得罪定熙帝,也绝不愿得罪王公公,否则今后办事儿可就难了。 王九福去后,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叫亭幽这个听戏人等得急了,忍不住往前轻轻挪了挪身子,想探出身子瞅一瞅,一张俏脸往定熙帝的腿根靠近了些,却被他一把按住头顶,一头啃上他的腿根,真是尴尬死人。 不过好在定熙帝总算有了动静,“起来吧。” 亭幽听得衣服摩挲的声音,然后便又听到一声“姐夫。”这二字激得亭幽一抖,她从来不知道一声称呼里居然能包涵如此多的情感,幽怨、缠绵、恼怒却又带着撒娇的余味。 亭幽此时不用看文蓉的样子,也知道她当下必然如梨花带雨,娇柔宛弱让人心怜。 “你这是做什么?”定熙帝的声音果然软了些,但亭幽手里的物件可分毫未缩。亭幽手顿了顿,便又挨了一脚,心里只忿恨定熙帝不知是怎样的扭曲性子,这时候居然还有“性致”。 外间又是不着声。亭幽猜测文蓉此刻说不定正低头娇羞欲语,指不定还在拧手绢,亦或者含泪带露一片痴情地瞧着定熙帝。 这厢定熙帝可没那么细的心思,用手捏了亭幽的下巴一抬,使得她的唇险些碰上那昂然之物,亭幽还顾不得害羞和挣扎,就见定熙帝朝她做了个嘴型,三个字。 22第 22 章 “掏出来。” 当此刻亭幽死的心都有了,又不敢出声反驳,连反抗也不敢,就怕惹恼了定熙帝,万一闹将开来,定熙帝是皇帝别人不敢说什么,她可就又惨了。 当下也只得顺从了定熙帝,忍羞含怒将那无德之物放了出来,果真是一出来就不让人省心,险些给了亭幽的脸一棍子。 亭幽的呼吸喷在那头上,引得定熙帝一声闷哼,亭幽心里一惊,却听得外面道:“蓉儿就想来看看姐夫。” 大约是那一声似恼非恼,还有点儿挑逗的“哼”声,给了这位理郡王妃勇气,连这等话也说了出来。亭幽一个激动,手下就难免重了些,引得定熙帝“嗯”了一声。 文蓉却只道定熙帝这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姐夫,你为何狠心将我指给理郡王?” 果真是被亭幽料着了,她一边弄着一边心里替文蓉不值,错付了一片痴心,她这般不顾女儿家颜面表明心迹时,却不知她“姐夫”正掇弄着人行那样荒唐的事,都说定熙帝这人最是可恶,最最爱嘲讽人,如果这一切大白在文蓉的跟前,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羞恼而死哩。 亭幽思及此,难免手下就有泄愤之嫌,手被定熙帝一把捉住,动弹不得,只听他道:“他可是对你不好?” 亭幽又暗自咂舌,想不到定熙帝对这理郡王妃也真是有所不同,还能想着关心理郡王对文蓉好也不好。 亭幽只听得文蓉叹息一声,含愁带怨地道:“他对我好也罢坏也罢……” 此刻亭幽却没能去认真听文蓉一怨三叹的话,定熙帝将她如此揉弄,真当女儿家是随便他揉捏的,让停就停,让动就动,亭幽偏不如他所愿,另一只手抚上那头,来回轻轻套、弄,一张俏脸似挨着了那棍物,又像是没挨着,眼见着那头上眼里汩汩不绝地流出水来。 文蓉毕竟是女子,难免细心,她时刻不忘观察定熙帝的脸色,只觉他脸色越来越红,偶尔还略带激动,又隐忍而不发,再看他眼睛,文蓉红了红脸,她虽然成亲才一个来月,但男女之事也算是经历了,只觉这是定熙帝情动的表现,这四下就他二人,文蓉自然就难免误会了。 亭幽只听得脚步声响起,渐近,再闻得文蓉缠绵悱恻地唤了声,“姐夫,我……” 亭幽惊得微微张嘴,心里大约已经猜到文蓉想做些什么,激动是有的,可又怕文蓉走得太近瞧出什么来。 这当口定熙帝却挪了挪位置,恰恰将那棍头塞到了亭幽嘴边,惹得定熙帝往下一瞧,便见亭幽傻愣愣坐着,一时像也是别惊住了,又见她此刻双手正捧着他那物件,胸口被挤得高耸巍巍,让人见了口干舌燥。 文蓉见定熙帝微微失神,眼睛往桌上一瞥,计上心头,又往前走了一步,亭幽只听得一声脆响,并一声惊呼,她不由得哀叹,她辛苦熬的汤水这算是彻底毁了。 汤洒了,自然会弄湿人的衣裳,亭幽果听得有衣服摩挲声渐大,再有文蓉道:“姐夫你没事吧?”然后亭幽便看见一只白玉似地手掌伸到了定熙帝胸口。 紧接着亭幽只觉得手一疼,定熙帝已经将她拉出半个头露在了书桌外。 文蓉便不得不再一次惊呼出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0 到这时候,亭幽如果还不知道定熙帝的意思,那她以后真是复宠无望了。说不得此时只能顺了定熙帝的意思,当个“狐媚妖妃”了。 亭幽拿手快速拢了拢衣襟,腰肢扭得麻花似地从定熙帝kua间钻出,娇声道:“皇上,人家嘴都酸了。” 定熙帝的嘴角难得地抽了抽。 亭幽伸手在定熙帝胸口摸了一把,“都打湿了呢,臣妾为皇上擦一擦。” 圈住定熙帝的脖子,亭幽这才拿眼斜扫了衣衫不整的理郡王妃一眼,“先皇后谥孝贞二字,真没想到其妹……”那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了。 定熙帝一把捉住亭幽的手,拧着眉一脸严肃地对文蓉道:“朕答应过你姐姐,照应你,今天的事朕只当没发生过,你且去吧。” 亭幽见得文蓉铁青的脸和踉跄而去的背影,再回过头看定熙帝,缓缓将手抽出。 “倒不知你也是个嘴厉的。”定熙帝此时含讽带刺的语气只叫亭幽忿恨到了心里。 23第 23 章 定熙帝这是做什么?她好歹也是名门闺秀,今日却被他逼得如此下作,还要在人前这般做张做致做那坏人。 他倒是好,自己心疼小姨子,不忍她落进宫里这浑水,这死水,让她敬亭幽做了无耻惑君之人,还转而指责她嘴厉,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哩。 亭幽“唰”地转身,快速整理了衣衫,狼狈地穿上鞋,连定熙帝也不肯看,就这么走了,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大不了就是杀了她,反正她今天受的羞辱够多了。 其实亭幽心里就是酸,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个同皇帝情深意重的姐姐,也将她指给别人,出了这牢笼。 这心里泛酸带恨,胆子自然就大了,就是回了和曦宫,亭幽心里也不曾害怕,这气还没消呢。一时难免又想起当时情形,自己一提孝贞皇后,定熙帝转过来就指责自己嘴厉,难不成在他心里,孝贞皇后是自己提都不配提的人物。 思及此,难免便钻了牛角尖。女子嘛,都是爱比较的,就算丝毫不在乎定熙帝,也难免会拿自己同那位先皇后比一比的。 这皇帝心里谁也没有的时候,仿佛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只觉得天下都是他的,他多几个女人又有什么可争议的。可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却又不是自己,后宫的女人就难免泛酸而溢恨了。 亭幽也不例外,暗自腹诽,就定熙帝那样的人,也会有心,也会惦记人?可一时又觉得他是真惦记着那位先皇后,心里的酸楚和嫉妒就掩饰不住了。 这钻了牛角尖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也就出不来了。到敬太后向亭幽打听那日她去东书房的事时,亭幽只板着一张脸道:“皇上不喜欢嫔妃去书房打扰。” 敬太后听了便不再说话,自然也就不曾再让亭幽去送汤水去献殷勤了。 虽则亭幽不再奉了敬太后的命去献殷勤,但定熙帝到绿漪殿却殷勤了不少,多的有时候早、晚都来,还会陪敬太后用膳,亭幽都是能躲则躲,大多挑着定熙帝不在的时间才过来。省得见了面大家尴尬。 这日江浙又送来一批宫扇,自然是先送来绿漪殿供敬太后挑选,之后再分发后宫。敬太后特地让亭幽先挑拣挑拣。 这宫里一应物件都是圣宠的象征,哪怕亭幽这种狐假虎威的,也须得拣选拣选好的,免得让新进的美人儿瞧低了去。 说起新来的美人儿,一时不免又让人想到那位媛贵人身上去,这一向皇帝赐她的东西流水似的,有好些连亭幽都没见过,有时媛贵人随身带了出来,敬太后瞧着也是抿抿嘴,别有深意地瞧了瞧亭幽。 亭幽被敬太后那一眼瞧得也有些不好受,年轻女孩儿,再看得开,再淡定终是有限的,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姑子,这冷热一对比,亭幽自然更是恼怒定熙帝了。 亭幽的指尖从面前摆成排的团扇上轻轻滑过,点在一柄象牙丝编的菱花团扇上,做工精良,图案又简洁大方,刚拿起来瞧,就听见太监德玉来报,定熙帝来了。 亭幽有些惊讶地放下手里的扇子,起身时便见定熙帝走了进来。 “皇帝怎么来了?”敬太后也诧异,这半晌午的。 定熙帝笑了笑,“刚才韩国刚那老头子在书房念了一大通,儿子头痛,出来散散。” 敬太后不由也笑了笑,韩国刚那老头子她是知道的,一个老学究老顽固,越老越话痨,偏话里又没个重点,仗着年纪大,又曾任了当初定熙帝一年的老师,皇帝也不好给他脸色,只能听着,还不敢打瞌睡。 定熙帝往前走,结结实实扶了亭幽一把,让她起身,“爱妃挑扇子呐?” 亭幽抬眼快速地瞄了瞄定熙帝,见他神色正常,也没含讽带刺,深有些不适应,倒是自己小气了,看来皇帝大人果真是大人大量。 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背上虚抚着,低头从她肩膀看过去,挑了一柄竹编的月下仕女图团扇,那月亮是竹肉的本色,整个扇面用的是竹皮的碧色,瞧着清清爽爽,可那手工真是罕见,难的就是用这般简单的材料编出让人爱不释手又显得典雅大方的东西,那仕女的衣物服饰无不精致、逼真,周围风物也独具匠心,取扇入手又轻盈,亭幽在定熙帝拿起来的时候一眼也就喜欢上了这柄扇子。 “朕瞧着这柄倒好,爱妃以为呢?”定熙帝将扇柄递给亭幽。 亭幽接过来,只觉得定熙帝靠得太近,微微侧了侧身子,“臣妾也觉得好。” 定熙帝的眼神沉了沉,将手从亭幽身后抽回,“这就好,明儿让浙江的方秉承再进几面这般的扇子,倒比一般的宫扇看着喜人。” 说罢,定熙帝转过头,同敬太后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从那日挑扇子后,亭幽在绿漪殿便时常遇到定熙帝,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定熙帝通常都是坐坐,问问敬太后的身体就离开,以至于当日挑扇子后敬太后取笑她,如今也就没再提那些话头。 赶这日天凉爽些,敬太后有些精神头,便邀了贤妃、大公主的母妃昭妃同亭幽一起打雀牌。这位昭妃虽生了大公主,但在宫里着实低调,平素与人来往也不多,隐形人一般,只专心带大公主而已,定熙帝每月也总有一日去她宫里坐坐。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1 亭幽与她还算熟悉,但也不过说过几句话而已,她素日身子也不好,脸色总是苍白,否则也是上好的颜色。 刚打了半圈,亭幽便听得身后有人道:“今日母后兴致倒好。” 众人一见定熙帝来了,都搁了手中的牌,起身问安。亭幽因背对着定熙帝,打牌又认真,到他出声才发觉他进来了。 “听你们打得热闹,儿子就没让人通报,怕扰了你们的牌局,怎么,谁的手风顺啊?”定熙帝一派平易近人,一众妃嫔也乐得高兴。 只是见到跟着定熙帝进来,手里抱着插着一株新鲜荷花的斗彩卷枝纹瓶的媛贵人时,众人的眼睛都闪了闪。 “财神的风儿今儿都往亭幽那儿吹呢。”太后笑了笑。 定熙帝拿眼扫了扫亭幽手边的一堆筹码,“母后倒是高兴,朕也来凑凑趣。” 一听这话,昭妃就笑这让位:“皇上来得正好,臣妾心里挂着禾嘉,正想回去看看她呢。” 定熙帝替了昭妃的位置,那位媛贵人则将手里的花瓶交给了一边伺候的青婉。 “这荷花瞧着倒新鲜,又润人。”贤妃素来是宫里的大善人,见媛贵人受了冷落,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便笑着给了话头。 媛贵人果然对她感激地笑了笑,“臣妾从鸿池来,见东角的荷花长得喜人,便摘了一支,想着供太后娘娘赏玩,刚巧在绿漪殿前遇着皇上,便一道儿来了。” 众人本来当定熙帝同媛贵人是相约而来,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是凑巧,就是贤妃脸上的笑容都盛了些,昭妃那步子也轻快了些。 “倒是个孝顺的。”敬太后赏了句,媛贵人娇羞地低了低头,露出一截白皙晶莹的脖颈,越发让人怜爱。 “母后既喜欢她,何不赏个恩典,以后她也能来绿漪殿陪你打打雀牌。”定熙帝顺口接道。 媛贵人身份低微自然是坐不得牌桌的,这是定熙帝在给她讨封,亭幽拿眼看去,就见媛贵人那白如珠玉的耳垂微微泛红,一时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算老了。 敬太后沉思了片刻,既然定熙帝张了嘴要抬举媛贵人,她也不会下了他的面子,“那就晋了容华吧。” 新出炉的正四品媛容华赶紧跪地谢恩,起身时往定熙帝脸上瞧了瞧,一双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满含了情意,再看贤妃同亭幽时,便有些瑟瑟地低头了。 “既然母后赏了你,你就去母后身边坐着帮母后看看牌,免得财神的风吹偏了。”定熙帝吩咐媛容华道。 前面亭幽听着还不觉得什么,这皇帝要封妃嫔,也不是她们左右得了的,这心里要是泛酸,一天还不得被酸死,但后面那句话可就是有些针对了。 一时五人坐下开始洗牌、码牌,换了人,手风仿佛也换了似的,敬太后的手气果真红起来,连胡了好几把。 “看来,这倒真是个有福气的。”敬太后偏头向后看了眼媛容华。 媛容华抬起那娇嫩的小脸,眼里满是不胜赞扬的惶恐,转头又瞅了瞅定熙帝,只见定熙帝对她笑了笑这才安心。 贤妃是一如既往的贤惠,脸上和乐的笑容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亭幽看见他们眉目传情,心里不由升出一丝恼意来,索性低头假装认真看牌,心里却腹诽,谁不知道敬太后手顺是定熙帝一个劲儿地给她喂牌,这怎么就成了媛容华的福气了。 亭幽心不在焉地出了张四筒,定熙帝侧头对她笑了笑,“吃。” 亭幽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皇帝今儿下午怎么得空来陪我们娘几个打雀牌?”敬太后一边摸牌一边问道。 “同阁臣们议了一天了,有些累,打打雀牌也是消闲嘛。”定熙帝看起来心情十分好。 一轮下来,亭幽又出了张“二条”,又被定熙帝吃了去。 “朕今日真是好口福。”定熙帝转手给敬太后喂了一张她要碰的东风。 一轮下来亭幽再出一筒时,又被定熙帝碰了去,一共出了三张牌,回回他不是吃就是碰,倒显得亭幽是故意给他喂牌了。 敬太后同贤妃都抿嘴一笑,笑得亭幽怒火中烧,还不得不一脸微笑。 再到亭幽出牌的时候,桌上三个人连同媛容华都往她这儿看来,弄得亭幽自己都疑神疑鬼了,特别是定熙帝那可恶的笑容和微挑的眉毛,仿佛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亭幽:你作弊! 定熙帝:满脸无辜)朕日理万机,哪有空学老千啊,怎么作弊? 亭幽:你贿赂你亲妈! 定熙帝:咱妈不就是你妈吗? 24第 24 章 亭幽看了看自己的牌,就九条是闲牌,本该打出去然后糊六九筒,可她转念一想定熙帝吃的碰的都是条和筒,便按下了这张牌,转手想出个万,又怕定熙帝手里剩下的牌糊万,旋即看了看手里一对做将牌的发财,心里狠了狠,就不信自己一对发财破开,他还能碰。 “发财。” 定熙帝将牌一推,“胡了。” 果不其然是单吊发财。一桌子人都笑开了,只亭幽脸色难看得紧,虽着力想端着笑容,可怎么也维持不下去。 敬太后笑着对媛容华道:“去,让我看看敬修仪的牌,怎么老给皇帝喂牌,可不兴这般的。” 亭幽脸色一变,她心里可是没有鬼的,她干嘛上赶着去给定熙帝喂牌,但就这牌面儿来看,实在是让人误会。 媛容华应了太后,起身往太后对面的亭幽走来,她自然是不敢掀亭幽的牌的,亭幽想眼明手快地赶紧和了牌,却被身后的华嬷嬷一把将牌推倒。 亭幽不依地喊了声,“华嬷嬷。”一脸娇嗔,越发让人误会。 “咦,娘娘若打了九条不就听牌了么,怎么将好好一对儿发财破开了?”一边的青婉帮嘴道。 这下周遭的人仿佛都明了了什么似的,全抿着嘴笑,就是定熙帝也直瞧着亭幽勾起了唇角。 亭幽又羞又恼,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天可见,她可真是冤枉的。 后来还是定熙帝发话,众人才静了下来,“好了,儿子还有奏折要看,媛容华替朕陪着母后。” 定熙帝起身,自然又有一番行礼相送,到定熙帝走到门口,止住步回身道:“俞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2 九儿,你去取一袋金瓜子儿来给敬修仪,免得她输恼了怨朕。” 众人又是一番笑,亭幽绯红着脸,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定熙帝走后,敬太后笑道:“有了金瓜子垫底,你尽可可着劲儿拆牌了。” “太后娘娘。”亭幽恼羞地喊道,“才不是……” 一番笑闹后,众人也没再摸牌,等人连续散了,敬太后留了亭幽敲打道:“今儿的媛容华看到了吧,这得宠不得宠区别可大着呢。进宫才多久日子就从小小的美人成了四品容华,今儿要不是我压着,我看皇帝那意思,就是封个正三品贵嫔给她,皇帝都是愿意的,那可就主位一宫了。” 得宠不得宠亭幽自然知道差别,今日媛容华是锦上添花,她自己却是露了丑,被误会拈酸吃醋,当着众人面儿给皇帝喂牌争宠呢。 “哀家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间,你自己可得上心些。”敬太后拍了拍亭幽的手,仿佛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往日的争强好胜心少了不少,流露出纯粹的担忧。 亭幽心里一暖。 因着闹了这么一出戏,亭幽越发觉得见到定熙帝就尴尬,再每每见到他的笑容,哪怕不是对他,她也总疑心他在嘲笑她。所以,借着夏日炎热身体不适,去绿漪殿也就不再那般殷勤地待一天了。 这日半晌午,闲极无聊亭幽正倚在鸿池边的围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喂鱼,却见定熙帝正沿着围廊走来,要躲避已是不可能,亭幽只好低头屈身行礼,心里暗自诧异,怎么这个时间定熙帝会出现在这儿,他素日勤政,这会儿子不是本该在书房召见大小臣工的么? 待定熙帝走到跟前时,亭幽出声问安,叫了起,这才起身。心里虽然有疑问,却不敢过问皇帝的行踪,也不抬头。 “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绿漪殿,太后身体越发不好,你也不去陪她解闷儿?” 定熙帝今日着了件白地金丝绣团龙的袍子,腰上系着块墨玉雕龙佩,亭幽的眼睛无处可放,只好随着那玉佩的轻微晃动而微微转移。 “臣妾刚从绿漪殿出来。”亭幽撇了撇嘴,想着埋着头,定熙帝是看不见的。 久久不见定熙帝回答,只听得头上传来轻微的“哼”声,亭幽只好盯着那玉佩继续瞧。 半晌终见定熙帝转身,亭幽这才舒了口气,也没想过要跟上去。由着定熙帝越走越远,瞧着隐约带着那么一丝半点儿的怒气。 亭幽心里“嘿”了一声,你以为谁都愿意伺候你,让你耍着玩儿呢?这还在为打牌的事情闹心呢。 待定熙帝走远了,一旁伺候的弄筝道:“修仪怎么不陪皇上走一段儿,奴婢瞧皇上定是累了出来散闷儿的。”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见自家主子侍寝,敬太后瞧着精神虽然好些了,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拖时间而已,弄筝这是心忧亭幽的未来。 亭幽嗔了弄筝一眼,“谁爱陪谁陪。”她的气儿可还没消呢。 抱琴、弄筝互看一眼,也无可奈何。 午后,亭幽草草睡了觉,丛玉轩染了些暑气,睡得并不安稳,索性带了抱琴、弄筝又往鸿池边儿去,这逛的日子久了,也发现了些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在鸿池东角的荷池畔,亭幽无精打采地趴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弄筝,替我采些莲子来吃吧。” 这宫中岁月端的是漫长无边,一日仿佛一年般似的,磨得人心都焦了。 弄筝听话去了,亭幽看着她摇着小船去池里摘莲子,看着她拿手绢儿捧着它们上岸,却又见着了上午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亭幽心紧了紧,因隔得远听不见弄筝同定熙帝说了什么,一时心里却起了抹荒唐念头,怕定熙帝忽然瞧上了弄筝,再看后来弄筝引着定熙帝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又暗自恼怒自己,怎么会有那般龌蹉的猜想,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随即又“呸”了声,她关心个什么劲儿。 “爱妃倒是悠闲,寻了这么个好地儿。” 此地最妙在依着水畔,又有百年老树遮影,周围绿植丛丛,凉亭淹没在绿荫里,十分凉爽,而此处又偏僻,来者甚少,亭幽这才爱在这地儿逗留。 亭幽行了礼,也不答话,便见定熙帝好整以暇地在凉亭里坐下。 “朕向你讨几颗莲子吃,可行?”定熙帝态度温和,说话又这般客气,亭幽也不好再冷颜相对,随定熙帝坐了下来。 弄筝赶紧剥了几颗递给亭幽,亭幽将那莲子掰开,剔了莲心,再递给定熙帝,他并不接,侧头张了张嘴而已。 亭幽只得将莲子送到他唇边,指尖碰到他的唇瓣,赶紧就收了回来。 “这新鲜莲子倒清香。” 也不见亭幽答话,终是冷了场,看得抱琴、弄筝在一边挤眉弄眼干着急。 定熙帝见了,勾了勾唇角。亭幽恼怒地瞪了二婢一眼,这不又丢人现眼了。 定熙帝理了理袍子站起身,亭幽还以为他这是受不了冷淡要走呢,却听他道:“爱妃陪朕走走吧。” 亭幽诧异地抬抬眼,只能点点头,随着定熙帝沿着鸿池走了走,去了悯农阁。 亭幽随定熙帝走上二楼,王九福上了茶水便乖觉地示意抱琴、弄筝都去了楼下。 亭幽立在窗边望着当初她系舟醉酒的那片荷池,一时心绪浮动,不曾想又是一年了。 定熙帝缓缓走到她身后,双手揽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说道:“还在生朕的气呢?” 这一句倒是把亭幽给惊吓住了。转过身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定熙帝。 定熙帝为亭幽拂了拂额前的碎发,说道:“那日朕就说了一句,你倒是气性儿大,一声不吭就走了,还给朕摆脸色看。” 这个罪名亭幽可不敢当,也不知定熙帝怎么忽然提起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来。“臣妾哪敢给皇上脸色看,皇上这是……”亭幽有些急了。 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下巴,“是谁老避着朕的?” 不想定熙帝居然能觉察,亭幽脸色变了变,可素日积累的怨气却怎么也按捺不下了,被定熙帝这么一撩拨,眼泪就涌了上来。 一双含波眼,就那么静静淌着泪水,显得湿漉漉、亮汪汪,饶是郎心似铁也得化了。定熙帝为亭幽拭了拭眼泪,“朕就这么一说,你倒是先委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3 屈上了。” 亭幽侧脸避开定熙帝的手,拿手绢拭了拭眼角,嘴硬道:“臣妾有什么委屈的。” “朕那不是赞你么?” 亭幽听定熙帝这么一说,怒得抬头狠狠嗔了他一眼,大声道:“皇上那是赞么?”亭幽想着那日先是被定熙帝戏弄,又逼着行了那么一些荒唐事,羞也羞死人了,最后被他利用来挡掉理郡王妃那个麻烦,却还得不了个好字。 “好好,是朕错了,行不行?”定熙帝软和着声音,将亭幽又搂了搂。 亭幽一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想定熙帝居然会给自己认错,这倒让她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心里一上一下的。 定熙帝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怒,还添着一丝惶恐,便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仿佛不够似的,又亲了亲她滑润润的脸蛋儿,“可还记得上回咱们在悯农阁的事儿?” 亭幽身子僵了僵,自然是记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亭幽:为什么又是悯农阁? 珰妈:搭建新场景花钱呐,金融危机来着。 定熙帝:视野开阔 亭幽:尼玛,这事要视野开阔做啥,等着人参观呢。 定熙帝:手捏下巴,思考状)让人参观?嗯,会不会更刺激呢? 珰妈:乖儿子,娘会满足你的bt的。 25第 25 章 头上果不其然传来定熙帝的笑声,“那回你衣衫湿透了,还拿着一扇荷叶,朕……” 亭幽被定熙帝越说越脸红,忍不住挣扎起来,却被他一把用力搂住,含住了嘴唇。亭幽被他撬开齿缝,少不得让定熙帝吮嘴咂舌弄了个痛快,她自己浑身乏力,呼吸不畅,软软地贴在定熙帝身上,任他施为。 待定熙帝放了她的舌转移阵地,在她脖子上反复吸吮时,亭幽这才得以出声,“皇上,这,大白日……” 哪料却引来定熙帝狠狠一口,“你还敢说,是哪个狠心的在慈宁宫就那样把朕给丢一边的?” 亭幽一听,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定熙帝居然还在惦记那茬事儿,亭幽扭了扭脖子,“那不是太后唤臣妾么,何况,那日本就不该……”后面的话亭幽没能说出来。 只因定熙帝已经退了她的衣衫,一口咬上那胸前的嫩肉,咂吮得啧啧有声,让亭幽又羞又急,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反而往前挺了挺,急不可耐地去迎合定熙帝。 胸口传来定熙帝模糊的笑声,又被他一把拍在臀上,只听他道:“你这真是倒打一耙,要不是你来招惹朕,朕能……” 还不知是谁倒打一耙呢,只是谁也不愿承认那日是自己主动的,定熙帝的手已经探入了那身下嫩、肉,搅弄得亭幽颤抖着身子早说不出话来。 定熙帝大约是被亭幽的动、情给取悦了,手下越发来劲儿,含着那胸口嫩、肉的嘴也加大了力道,“怎的这般香?” 亭幽早被定熙帝剥光了衣衫,白莹莹的肌肤就那样露在风里,露在定熙帝眼里,她羞涩地拢了拢腿,交叉起来,想避开定熙帝手,却被他推倒在软榻上,他自己反而退了一步,一边欣赏着美色,一边褪着自己的衣物。 先时两人紧贴着还无所谓,此刻隔远了,被定熙帝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亭幽就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可身无蔽体之物,只能往后缩了缩,上手护在胸口,却显得本就饱满的胸脯更高耸来。 定熙帝看着眼睛一暗,人就覆了上去,拉着亭幽的手往他□探去。 亭幽shenyin出声,不肯依,又被定熙帝一巴掌拍在臀上,那响声只让人觉得越发。 “你这狠心的,那日丢开朕就罢了,今日还不肯描补描补。”说罢也不管亭幽意愿,将她的腿拉开搁在肩上,便挺了进去,两人皆闷哼一声。 亭幽毕竟是许久不经人事了,虽做了这许久准备,但也难以容纳,忍不住往后缩,却被定熙帝按住tun,使力一入,破了开来。 “想朕不想朕?”定熙帝含住亭幽的耳垂,使力挞伐着。 亭幽哪顾得上答话,只盈盈弱弱地唤着,“轻些,疼呢——” 丝丝尾音清颤,像是缠住人的两条腿似的,这却更是刺激了定熙帝,越发使起力来,弄得软榻“咯吱咯吱”作响,听了让人越发火热。 “朕瞧你这回怎么丢开朕。”定熙帝将亭幽整个儿抱起,行到窗边,将她放在窗栏上,背后凌空,只能紧紧抱着他不松。 亭幽从安全的软榻转移到随时会跌下去的窗栏上,又惊又怕,下面更是收紧得让定熙帝忍不住又拍了她一巴掌。 亭幽大叫了一声,又奈何不得定熙帝,双腿环在他腰上,越发用力,“皇上,臣妾害怕。” 这弱弱的声音说出来,定熙帝心一软,抽出武器来将她放下,亭幽刚以为脱离了魔爪,却被他翻转身子,从背后狠力一挺,让亭幽双手撑在窗栏上,腾出一只手握住那胸、口晃悠的蜜、桃,在亭幽转头抱怨时,又逼了她送上唇舌,亭幽真是被他折腾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尽了,不知求了多少次,也不见他停手。 到最后定熙帝使力拍了拍她的臀,“朕就没见过比你还娇气的。”这一声伴随着颤、抖,一股热流涌入亭幽的体内,总算是消停了。 亭幽被定熙帝抱上榻,瘫在他怀里,也顾不上什么伺候皇帝了,只懒得手指.xzsj8.也不想动。 定熙帝从背后抱着她,又将她胸、口蜜、桃把玩了半晌,这才抽出那物件起身,披了件袍子出去。 一小会儿后就见他手里拎了暖桶进来,亭幽挣扎着起身想自己收拾,却被定熙帝拦住,“朕替你上药。” 亭幽也着实累了,没再推拒,由着定熙帝给她擦了擦腿、根,将药膏送了进去。 定熙帝俯身抵住亭幽的唇舌道:“等会儿回去好好歇歇,晚上朕再召你。” 亭幽心一颤,这还有晚上? 定熙帝大约是读出了她的心思,“你以为朕这么容易就放了你?除了慈宁宫那次,在书房那次朕还没跟你算呢。”说罢眼睛扫在亭幽白里泛出红印的tun上,大手摸了上去,“朕刚才太使力了些,弄疼了吧?” 亭幽当然也不敢说弄疼了,只能“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哪料定熙帝却再次俯□,在她耳畔道:“这就疼了,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4 朕恨不得弄死你。” 亭幽回到从玉轩时日头已经西斜了,用老太君的秘药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浑身的酸疼这才算消散了些,晚饭也不过是迷迷糊糊里就着抱琴的手吃了碗碧梗粥便又睡了。 “娘娘,俞公公来了。”抱琴轻轻摇了摇亭幽的手臂,实在是唤了太多声都叫不醒这位主子,她才不得已而为之。 亭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还晕乎着,“他来做什么?”抬头四望,周遭燃灯如昼,窗外却是漆黑一片,亭幽才发现自己是睡倒了夜,以为又是白天了。既然醒过来了,自然也就想起了俞九儿的来意。 亭幽心底一片烦躁,挪了挪腿,双腿间还微微疼,埋怨日间定熙帝实在是太蛮力了。 “皇上召娘娘呢。”抱琴回道。 “什么时辰了?”亭幽抚了抚额头,坐起身。 “亥时三刻了。” “什么?”亭幽睁大眼睛往抱琴望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这般夜深了,定熙帝居然还不消停。 抱琴自然是不会说错的,和弄筝两个扶着亭幽起来,匆匆梳洗了一番,便要为她上妆。 亭幽挥挥手,不耐烦地道:“都这大晚上了,谁还弄这些个。”顺手从首饰盒子里挑了三枝杏花闹春的玉簪子让抱琴替她斜簪了。因头上不过随便挽了个发髻,略显松散,抱琴又替她插了一枚玉地牡丹吐艳花钿。饶是这般,那刚起床,睡意未醒的慵懒怎么也遮不住。 “抹点儿蜜渍口脂就行了。”亭幽推开弄筝递上来的桃花膏子。 一切打理好后,亭幽才慢悠悠走到前堂,“让公公久等了。”弄筝乖巧地递了个荷包于俞九儿,俞九儿也不推辞。 出了丛玉轩,亭幽闻着夜里传来的花香,精神总算好了些,只是双腿摩擦着还是有些不适,一时不由想起宫里的规矩来。 都以为宫里的贵人过的是天下最最繁花似锦的日子,其实低微者比有些人家妾室的待遇还不如。 宫里规矩最是严苛,半点不能越矩,像步撵这种东西只有四妃才得享用,哪怕如今她是主位一宫的修仪也不得,还得迈着双腿去伺候。 否则怎么会人人都盯着四妃的位置看。这可真真是后宫妃位的分水岭了,入了四妃,那才能真正算是贵人。 自丛玉轩出来不久,亭幽便看见一行人悠悠往这方走来,心里纳罕,瞧着像是妃嫔,只不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到处晃悠。 等人近了,借着羊角宫灯的光,亭幽才发现是关氏姐妹。 关氏姐妹自然也瞧见了亭幽,赶忙蹲身行礼,“请敬修仪安。” “起吧,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亭幽顺口寒暄了一句。 小关氏嗫嚅不敢言,还是大关氏直了直背,看了一眼俞九儿,说道:“妾等刚从紫瀚宫回来。”之所以这般,大概是怕亭幽听了,因妒生恨,磋磨她姐妹二人。这种事宫里也不是没有,大晚上的只需让她二人跪个小半个时辰就能折腾得人不安了。 亭幽听了这话,握着团扇的手紧了紧,心头只觉得一股气儿直冒。定熙帝果然好精神呢,刚享用完姐妹花,转过来还召自己,亭幽咬着牙,恨不能将手里的扇子撕个粉碎。 这说不上什么妒忌不妒忌,但就定熙帝的这番不尊重,便足以让亭幽气得吐血了。 大关氏见亭幽久久不说话,也不敢出声,只偷偷拿眼觑着她。要说换了遇到别人,两姐妹如今正得宠,未必肯这般低声下气。如今除了媛容华,宫里谁还能比得她二人的圣宠。但这位敬修仪不同,后面靠着尊大佛,就是贤妃遇上了,也只有忍让的份儿,何况她二人。 小关氏心里却没想着这些,只偷偷打量这位敬修仪。自小她姐妹二人的容貌就大受人惊叹,让她心里对自己的容貌也极有自信,想着入宫来就算不能艳压群芳,至少也不会输给谁。 不曾想天外果真有天,尽管心里极不愿意承认,小关氏还是得低头对敬修仪认输。 小关氏打量着亭幽,心里觉得她的容貌之美已不用多说,真不知那眼睛是怎么长的,那潋滟里装的不是秋波,当是那赤水河的酒水,将人的心都醉了。 不过真正让人惊叹的当是那一身的气派,小关氏以为,即使是摄六宫事的于贤妃也没得这样一身气派,不用任何装扮和言语,便让人臣服。 她却是不知,敬家老太君在亭幽身上费了多少心思。在敬家除了老太君,说话最有用的便当属亭幽了,别说她的哥哥弟弟,就是她父亲、母亲在她跟前也是只有听的份儿。这份特意养出来的“言出令行”,当然是一身的气派。 小关氏偷偷觑着亭幽那一身的风华,只觉她虽然气派宏然,但依然掩不住那一股子天生的风流之媚,一言一行,尽态极妍,便是当下眼里那抹子惆怅也美得让人心叹,恨不能化了铁熨斗,将她那眉间的愁意给熨平熨展了。 真不知如斯美人,怎的圣宠却一般。 一时四周无话,端立半晌,俞九儿不得不假咳了一声,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亭幽:叉腰,怒瞪)关氏姐妹?你怎么说?! 定熙帝:无奈,抚眉)据说当男主第一条件是作战能力一夜不能少于七次。 亭幽:这同关氏姐妹什么事儿? 定熙帝:就你这身板,能让朕展示一夜超七次的能力吗? 亭幽:你急着展示七次能力做什么? 定熙帝:脸红)昨天有人问珰妈要男配了。 定熙帝:内心独白)其实朕也不想一夜其七次的,尼玛那很费体力好不好,朕日理万机,国务繁忙,夜夜七次,还不能吃药作弊 珰妈:放男配。 定熙帝:别介,不就是七次吗,九次朕都行,要不下回加上媛昭仪,朕再展示展示? 26第 26 章 亭幽这才不情不愿地道:“哦,那走吧。” 大小关氏连忙又行了礼,目送亭幽一行人离开。 待亭幽等人的影子看不见后,小关氏才挽了自己姐姐的手,一脸羡艳地道:“惟愿有一天我也能有敬修仪那一身的气派。”小关氏开始幻想起诸多嫔妃对自己毕恭毕敬行礼的模样。 大关氏又何尝不羡慕,点了点小关氏的额头,看了她一眼。 小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5 关氏又道:“只是不知敬修仪这般的人物为何不得圣宠啊?” 大关氏被小关氏的话一带,想起今夜自己姊妹的遭遇,沉声道:“别管她了,你还是多用些心在皇上身上吧。” 小关氏嘟嘟嘴,“我怎么没用心思了,那也要皇上他……”小关氏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亭幽走入紫瀚宫第二进时,不由自主地停步往西翼看了看,心里腻味着先才关氏姐妹在此处伺候过,并不想进去。 俞九儿倒是个会看眼色的人精,赶紧上前一小步道:“娘娘,请走中路,皇上在正殿等你。” 正殿,那就是定熙帝的寝宫了,亭幽收回西望的目光,抚了抚被自己握得有些皱了的裙摆。 俞九儿将亭幽引入正殿东次间,便乖觉地退了下去。 亭幽只见定熙帝身着一身半旧竹叶绿绣芸草纹便袍,一副居家公子哥儿的闲散模样,正手握书卷在看,恍惚间,疑似这不是西苑禁宫,反而像普通人家的居室一般。 见亭幽进来,定熙帝搁下手里书卷,盯着她瞧。亭幽这才盈盈行礼,“请皇上安。” 定熙帝向她勾勾手,亭幽只得上前,被他一把搂入怀里,禁锢在了他腿上。 “皇上?”亭幽些微挣扎了一下,除了在床、上,实在是不习惯两人这般亲近,何况虽然夏夜凉爽,但体温想接,仍觉得热。 定熙帝仿似感觉不到热一般,反而将脸贴了过来,在亭幽的脸畔摩挲,低声道:“你这身子夏日里也这般沁凉,真是爱人儿。” 亭幽受不得他这般轻浮的语气,又忍不得他先才同关氏姊妹温存过,转而又这般调戏自己,便使力推了推定熙帝的胸膛,撑坐起来。 定熙帝却也不恼,只将她抱得更紧,环住她的左手已不安分地在她胸、口上揉搓起来,“今儿这身冰蓝色倒极衬你,前儿,苏、杭织造衙门新送了一批夏布来,朕让人送去给你挑。” 这些亭幽倒是不稀罕的,她还有许多新衣裳还没来得及穿,何况此时此刻定熙帝忽然这般说,反而在亭幽心里更添了刺儿,什么新送的夏布,早就让那位谷容华挑过一茬了。这些不过是皇帝心情好时赏给伺候他的玩物人儿的小东西。 亭幽微微恼怒地握住定熙帝不安分的手,口里谢道:“多谢皇上。”作势就要起身行礼谢恩。 定熙帝按住她的纤腰,一手抚上她脖子上戴的珍珠项链,“怎么戴这么多珍珠,瞧着倒是别致好看,只是不觉得脖子沉么?”定熙帝勾起唇角。 亭幽“啪”地打开定熙帝的手,心里的怨气早已堆得极高了。夏裳素来重轻薄透气,谁还将个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亭幽脖颈间的青紫痕迹掩也掩不住,只得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自己的珍珠链子不论长短都戴了上去,这才堪堪遮住了痕迹。 定熙帝愣了愣,不想亭幽的脾气大至如此,旋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又笑了笑,替她解起珍珠链子来,一层层揭开,果不其然看见她颈侧、锁骨处的露骨痕迹。 “今儿下午是朕太放纵了。”定熙帝亲了亲亭幽的小嘴儿。 这生怨的一方通常并不会因对方的好脾气而减少怒气,反而只会助添她的胆气。只亭幽还来不及再发气,就听得定熙帝在自己耳根道:“弄疼了吧,让朕瞧瞧。”说罢手就探入了亭幽的衣襟往下,揉到那敏、感处。 “嗳,嗳……”亭幽低声呼道,直往后退。 定熙帝也不拦她,让她退下他的腿,靠在引枕上,这当下却是扒开了亭幽的亵、裤。 亭幽心里一紧,但她那小力气哪里是定熙帝的对手,被他掰开腿瞧着,又羞又气,好在不过瞬间,他就放开了手,亭幽赶紧并拢腿,坐直身子。 定熙帝皱了皱眉,“还有些红肿,朕替你再上次药。” 亭幽拢了拢头发,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怒气,道:“不用,歇几日便好了。” 定熙帝却勾起唇角,将她再度揽入怀里,揉上她胸、口那两团软、肉,“如何有得你歇。只是这宫里也就你这般娇气,让朕尽不得兴。” “臣妾自比不上皇上的龙马精神,只是先才两位关美人都没伺候得皇上尽兴么?”亭幽不无讽刺地道,不尽兴,她看他是太尽兴,当心成了药渣子。 药渣子这典故还是亭幽偶然偷偷从教导她伺候人的嬷嬷处听来的。饭后茶余,人总免不了聊些八卦事儿,从楼里出来的嬷嬷最爱说的就是那些世家贵族屋里的污糟事儿,想说那些人并不比她们这等青楼混吃的人干净多少。 皇宫大内的秘闻就更是传得玄乎其玄了。说那前朝皇帝好、色,后宫佳丽三千哪里宠幸得完,有那深闺寂寞的妃嫔,容颜憔悴,任太医用什么精贵药都医不好。却有一日,有人带了个假太监入宫,称这是人药。 果不其然不过几日,那些妃嫔便滋了肌肤,润了红颜,只那做人药的假太监却一日瘦过一日,不几日就成了个药渣子。 定熙帝见亭幽脸色不虞,不仅没生气,反而凑近她,在她身上又是闻又是嗅。 “皇上这是做什么?”亭幽不解。 定熙帝却道:“朕说爱妃今日身上怎么一股子怪味儿,不曾想原来是醋味儿。” 亭幽脸一红,她可不是什么吃醋,只是受不得定熙帝这般轻怠而已,转了转眼珠子便道:“臣妾才不是吃味儿呢,臣妾是关心皇上的身子。”言外之意自然不用多说。 定熙帝咬上亭幽的唇,吃吃笑道:“朕的龙马精神可没舍得给她们,都留着给你呐。” 亭幽身子一僵,旋即又被定熙帝搓得柔软如棉,定熙帝看她娇颜酡红,流波似酒,腰软如柳,浑若无骨,心里只觉今晚被关氏姐妹惹来的烦躁都退得一干二净了。 这却说是定熙帝自觉怜惜亭幽。知她经下午一闹,晚上侍寝定是不能了,偏他下午被亭幽撩拨得狠了,虽然也解了一丝饥渴,但那更仿佛饮鸩止渴,只让人心里越发念想,身体燥热难解,想起姐妹花的香艳来,是以翻了关氏姐妹的牌子。 谁知晚上任那姐妹花怎么伺候,都不如意,心里越加烦躁,只得遣退。 偏夏热难耐,坐卧不宁,只得又召了亭幽来。 亭幽不曾想定熙帝会将这等私密事讲出来,虽不想承认,但她的身子却柔软了不少。定熙帝见她温顺,便褪了她的衣衫,卸了肚兜,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6 唯留下一抹什么也挡不住的雾毂薄衫来。 亭幽被定熙帝扶而跪坐,听凭他含住那红、樱,身、下一阵阵热流,经他手指.xzsj8.一刺,只觉火辣辣地疼,眼角不自觉就滴了泪珠儿。 亭幽感到定熙帝暖暖的唇吻上自己的眼角,手指.xzsj8.也退了出去,这才好受了些。只他唇上越发用力,两手也卖力起来,将她那两团、肉儿揉、捏、搓、按得红紫不堪,腿间那火、热也尽在她腿根儿搓弄,引得她全身发软,只圈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蹭,想减轻些痛楚。 不曾想这越发助了定熙帝的兴,两个人都耐不住地低喘,定熙帝更是一掌拍在她臀上,将舌头送入她嘴里吮吸,搅了她舌头乱吮,亭幽推不得也拒不得,心跳都乱了。 “你这妒妇,容不得他人得了朕的精神,自己又锁着不让朕好受,自己还这般放、浪卖力作甚?”定熙帝在亭幽耳边咬牙切齿。 几掌下来,亭幽又疼又喘,满脸都是委屈,眼里含着泪花,她都这般难受了,他居然还这般轻、薄她。 定熙帝又在她腿根儿蹭了蹭,亭幽只觉得潮热难耐,一股子热流倾泻而出,浑身难以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般末了,定熙帝才放开她的唇,细细咬了几下,将她抱起去净室泡了泡热水,清理干净,上了药,这才又将她抱上、床。 亭幽昏昏沉沉任他施为,到了床、上,只背对着定熙帝蜷曲而睡。他却还不肯罢休地紧贴上她,霸道地握住她胸、前两团,“等日后爱妃生了孩子,这两团还不知怎生爱人呢。” 定熙帝又捏又抓实在让人亭幽难受,但她感到身后的炽热,也知定熙帝欲、望难舒,不敢惹火他,低声唤了句,“疼。” “朕比你还疼呐。”定熙帝咬住她耳垂,狠狠吮了下,但手也放了开来,往她下、身揉去。 亭幽瑟瑟地缩了缩身子,听得定熙帝道:“你每晚要是能梅开二度,朕便是封你做皇后也使得。” 亭幽听了皇后二字倒无什么惊讶,知道在床、上男女间说的甜蜜话并做不得主,便是金口玉牙的皇帝说的话也不算数。 定熙帝仿佛谈兴颇浓,又道:“朕在你这儿就第一次尽了回兴,你那会儿年幼还承受得住,怎么越大越娇气了?” 27第 27 章 亭幽想起第一次就来气儿,他自然尽兴了,可苦的却是她,疼了不知多少天。然又想起今日这般,全是他自作自受,又觉得解气。 这般听着定熙帝抱怨,又被他揉得舒坦,亭幽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亭幽是被定熙帝报复性的揉搓给弄醒的,胸、口两团雪、白被生生揉得不像样子了。 亭幽费力睁开眼,拥被而起,撅起嘴不满地唤了声,“皇上!” 只见得定熙帝此时早穿好了朝服,侧坐在床盼看着她,“怎么,朕这大清早的就得去上朝,你倒是睡得香?” 亭幽低了低头,这倒真是自己错了,忙忙地想起床,因察觉自己还身无寸缕而作罢。好在定熙帝没难为她,为她取了件干净小衣来。虽说这也遮不住什么,但总好过赤、身、露、体的。 亭幽穿上衣衫,这才掀开被子出来,起身伺候定熙帝。 周遭并不见伺候的太监,亭幽见一旁高几上的托盘里摆着定熙帝平时佩戴的玉佩及香囊,便取了来替他系上。 随后又伺候他戴上了冕旒,因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定熙帝着的是正式的明黄色九龙朝服,皇皇帝威压人而下,一脸冷硬严肃。 因是亭幽被定熙帝一把抓在tun上时,也不敢吭声。 “早晨朕瞧着你的红肿已经退了,你再去睡会儿,等朕下了朝再来收拾你,嗯?”一脸冷硬,却说着这样下、流入骨的话,让亭幽都为他汗颜。 说罢,定熙帝又在亭幽身上摸了好几把这才松了手而去。 定熙帝一走,亭幽就喘着气跌坐在床上,她如何肯听定熙帝那话,真是等他下了朝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儿,传出去又是一桩事儿。 亭幽唤了外间的宫女进来伺候,去了西翼梳洗,早早地离了紫瀚宫。又打叠起精神去了绿漪殿敬太后处伺候。 一大群嫔妃不冷不热地说了会儿话,便见到定熙帝走了进来。 亭幽并不敢怎么看定熙帝,但偷觑时只觉他脸色正常,同敬太后说话也如平日般聊些家常。 昭妃带着禾嘉来,定熙帝还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同她温和地说了会儿话,问了她可没,禾嘉便当着众人背了首古诗,得了定熙帝一笑,还赏了一部古诗集全,并文房四宝。 亭幽想来定熙帝的心情必然是极好的,也许边关来了值得高兴的消息。 定熙帝小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嫔妃也开始三三两两告退,亭幽伺候着敬太后念了会儿书给她听,自回了丛玉轩。 当晚亭幽自用了晚饭,在丛玉轩附近走了走,消了消食,至快交亥时时,俞九儿才姗姗而来传了旨。 亭幽刚沐浴完,正准备睡觉,这又是一番折腾,心下埋怨定熙帝心血来潮,既要招人侍寝,怎的不如往日般晚膳后就传旨让人准备着。 亭幽进到紫瀚殿东厢时,见定熙帝端坐榻上,垂眸沉思,手指.xzsj8.在紫檀嵌螺钿弯腿小几上无意识地敲着,周遭伺候的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地立着。这顿时就让亭幽感到了压力,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仿佛是敲在她心上一般,让人心惊胆寒。 “请皇上安。”亭幽稳住自己的心神道。 定熙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忽地睁开双眼,亭幽被那眼睛射出的光惊了心神,手在背后握紧了自己的衣摆。 定熙帝抬了抬手,伺候的宫人便敛声屏气地退了下去。 亭幽静立一旁,也不敢出声儿,略微有些心虚,却又觉得定熙帝这般还不至于就因为早晨自己没等他便发火,想来是有其他的事儿不顺,她可不想上前去触霉头。 定熙帝也不看亭幽一眼,起身径直往床畔走去,道:“安置吧。” 亭幽应了声儿,见定熙帝立在床畔伸手等他,便上前为他除了外袍,闻着他身上传来一股子清香,知他是沐浴过了。 脱了外裳,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7 定熙帝自往床上躺去,亭幽则小心替他放下帘子,自己走到衣架旁,将定熙帝的衣袍挂好,又磨磨蹭蹭将外裳褪了,心里猜度着定熙帝是为何事不快。这一年风调雨顺,不见灾情,四处报的都是祥瑞,朝堂上的纷争时时刻刻都在,也不见定熙帝如今晚这般阴沉,想来唯一可能便是岭北的战事胶着,让他心忧。 这回可是简派了当朝大学士,内阁大臣胡友祥监军,若是得胜回朝,这位定熙帝眼里的大红人想必又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问鼎首辅的位置了。 亭幽心里正猜着,忽觉得耳畔一股热气袭来,一转头就见定熙帝一脸阴沉地正站在自己身后。 亭幽打脚底升起一股凉气来,听得定熙帝道:“怎么,有胆子不听朕的吩咐,这会儿倒磨磨蹭蹭起来?” 亭幽愣了愣,原来今早晨的事儿还是要算帐的。 “既然脱不掉,还不如撕了算了。”亭幽只听得定熙帝凉凉的声音,便见他伸出手来,“呲呲”几声,浑身上下便只剩了一条粉罗撒脚裤。 亭幽被定熙帝混不吝的野蛮给吓得有些哆嗦,双手抱在胸口,一动也不敢动。倒是定熙帝大约也察觉了自己的过激行为,往后退了退,转身去了床边坐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尤物来。 亭幽又吓又羞,好容易见定熙帝勾了勾唇角,向她勾了勾指头。虽然这笑容薄得几乎不可察,但也算是种安慰。 亭幽不敢磨蹭,双手交叉抱胸,轻轻走了过去。 定熙帝将她揽在膝上,一手就拿开了她抱胸的双手,禁锢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上那雪、白上的粉、尖,力道似有若无,勾得人心颤颤的,将亭幽那身子里的热流又给激了出来,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浑身很快就泛出了粉红。 定熙帝手劲儿越发大起来,跟揉面团儿似的再不顾惜,抵着亭幽粉嫩的唇瓣道:“你先才磨磨蹭蹭想让朕等多久,再等三年?” 亭幽早被定熙帝揉搓得神魂失了一半,明眸半闭,颤抖着蝶翅般的睫毛,嘴里“嗳,嗳”地呻、吟,听得定熙帝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提那么早以前的事儿。 “皇上不是——不知道,是臣妾的,曾祖母,去——了,臣妾,臣妾回乡为老——祖宗守孝呢——”亭幽一句话不知断了多少截才半喘着说清楚。 “你跟你那曾祖母当朕傻瓜呢?”定熙帝一口咬在亭幽的粉、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定熙帝:低头喝着闷酒)你说这都是什么亲妈呐,让朕一等就是三年。 龙轩帝:我老婆这会儿还在现代,等着亲妈开恩啥时候让我朕穿过去呢。 宁墨:三年,我一等就是八年,这会儿浓浓还在昏迷呢。 楚律:我老婆还当了别人呢老婆好几年呢。 韩琛:我老婆还换人了呢。 众:要再写个仙侠文,估计不等个万儿八千年的男主肯定娶不到老婆。 定熙帝:笑)这么说我这三年还是最轻的? 28第 28 章 亭幽“啊——”地一声尖叫出来,却不是为那粉、尖上的痛楚,而是定熙帝将那手指.xzsj8.喂进了她的下、身。 亭幽扭曲着身体,鼻尖直冒汗,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心里却拔凉拔凉的,看来定熙帝在敬家也不是没有眼线的。 “真当你奇货可居呢?”定熙帝俯身将亭幽压在身下,又探入一指。 亭幽此刻辨也辨不出,一出声儿,便是碎碎地呻、吟,只攀住定熙帝的肩头不放,纤腰往他身上蹭去。 定熙帝快速扒了彼此的裤子,缓缓没入。 亭幽只觉得满得不能再满,倒抽着凉气儿,缩了缩身子,惹来定熙帝一阵闷哼。 定熙帝两手拍了拍亭幽的tun,往两旁使力捏了捏,“松开,朕还没进去呢。” 亭幽那听得这个,只顾收缩着往外排除异物,逼得定熙帝怜惜不了,一使力,直接撕开了自己的道路。 亭幽被定熙帝的蛮力弄得疼痛不已,好在他没有继续,只递了唇舌上来,含住她的嘴一阵猛吮,分开时,拉出长长一道晶莹的线来。 再然后定熙帝像拼了命奔跑的野兽一般驰骋起来,任亭幽怎么求饶也不管用。 好容易定熙帝退了出去,又将亭幽翻了个身,逼她跪在床上,双手撑着围栏,一、儿在他手里随着他的举动而猛烈晃悠。 “朕最爱你这姿势,这样朕才玩得高兴。”定熙帝大力捏了捏亭幽的丰、团儿,在她耳畔道:“你这身子□得真好,浑若无骨,朕怎么揉弄都行,可不叫朕爱死了,当真是奇货可居。” 哪怕亭幽的神智再不清醒,也听得出定熙帝话里的讽刺,偏奈何不得,迷迷糊糊地求饶,又被他送上一轮抽搐。 这般蹂躏,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定熙帝有丝毫后继无力之感,亭幽已觉得那私、处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求饶道:“要坏了,要坏了。” 定熙帝则在后吃吃笑道:“坏了才好,省得朕成日惦记。” 亭幽此时又被定熙帝摆成了跪姿,只能费力地扭头看他,实在是疼得紧了,两眼泪汪汪地求饶:“皇上便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不敢了。” 这一次简直堪比平日的两回了。 定熙帝见她眼睛水汪汪的,眼间眉梢都是媚色,脸蛋儿红彤彤的,小嘴微张,随着他的俯冲一闭一合,满是委屈,当真是可怜,仿佛那小小波斯犬般惹人怜爱,心下这才软了。 “你倒是说上两声好听的,朕看能不能饶了你。” 亭幽咬咬唇,“求求你。” 定熙帝摇摇头,力度不减。 亭幽少不得想着各种求饶的话,一时忽然想到当初教导嬷嬷说的那些言语,她当初听了只觉得好生滑稽,哪有人能说出那等不知羞耻的话,如今才知道,这一事上,真真是没有最羞耻,只有更羞耻的。 “好哥哥,你饶了奴吧。”此刻说来也不觉别扭羞愧了,只盼着定熙帝能快点儿出来。 定熙帝听了浑身抖了抖,果真饶了她,退了出来,将她翻过身,又压上去,这般躺着总算比跪着省力了。 定熙帝压根儿没想到亭幽能冒出这种话,当是白捡了乐子,揉着她的tun道:“当真是朕的小爱奴,只可惜是不是搞错了辈分,嗯?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8 ” 定熙帝一个猛力俯冲,激得亭幽又是一串儿尖叫,心里只暗骂定熙帝不知羞,但形势不饶人,只得低头求饶,“好叔叔,求你饶了侄女儿罢。” 这回只唤来自己“嗳嗳”大叫,定熙帝猛地掐住她的腰,猛g了好一会儿,一股热流喷泄而出,亭幽总算是熬过了这一遭。 “乖侄女儿,怎的这般不知羞,爬上了叔叔的床?”末了定熙帝还不肯放过她,在里面又研墨了阵子,逗着亭幽取乐。 亭幽被定熙帝气得牙齿打哆嗦,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推他,眼里闪着泪。 定熙帝见状,吃了她的泪珠儿,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宝贝儿,这就气着了?” 亭幽实在被他气得无力,也知道定熙帝的恶趣味,索性埋头睡觉不理他,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定熙帝抱着她下床清洗,上药时才发现今晚是过了些,那儿已经红得透亮了,只怕再磨一磨就得破出血来了。 手指触上去,哪怕是昏睡,亭幽都疼得皱眉头,蜷缩着腿,不肯再打开。 一宿无话,大清早定熙帝起床那么大动静儿都没弄醒亭幽,他又掰开她的腿瞧了瞧,上了药,肿像是退了些,只是那蔷薇粉的花瓣依然颤巍巍不堪一碰,定熙帝又瞧见亭幽一身的青紫,颈畔、锁骨、胸上无处不见肆掠的痕迹,tun上的痕迹就更是触目惊心,心下也自觉昨晚是过了些。 定熙帝俯身在亭幽唇上轻啄了一口,又为她上了药,这才忙去了。 这一忙至午膳时才得了些微空闲,本想就在书房传膳,小憩片刻,忽而又想到亭幽,也不知如何了,便起身回了寝殿。 一进殿,就有宫人上来回话,“敬修仪还未起身。” 定熙帝听了挑挑眉,心道这丫头也太能睡了。他进了东厢掀开帘子,果然见亭幽还睡得美滋滋的,伏着身子,夏日的薄被被她褪在了腰间,露出一截秀山微岭的曲线来,定熙帝的手指.xzsj8.不由顺着那隆起的曲线,滑入她tun间的深凹。 这一番动作,也不过见亭幽皱了皱眉,扭了扭翻个身又继续好梦沉酣。 定熙帝瞧着时间也不早了,昨晚一阵折腾,她早饭也没吃,便在这边传了午膳。 亭幽梦里正魂悠悠归了永安,躺在永安的山水间,只觉得青草拂在自己的鼻尖、耳畔,痒酥酥让人发笑。 这一笑不打紧,忽地就醒了,便见定熙帝正拿了自己一缕头发在自己脸上划着,亭幽如今是见了他就有些怕,赶紧着拉了被子撑坐起来,她见定熙帝早已收拾妥帖,便道:“皇上这是下朝了?”虽说大朝是五日一回,但平日都是有听政的。 只见得定熙帝勾勾唇角,“什么下朝,这都传午膳了。” 亭幽一听,心里一惊,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居然睡过了头,想到这儿,就忙慌慌掀开被子要起床,这脚尖才刚触地,就觉得腿根儿处一疼,不自觉皱了眉头。 定熙帝将她肩头一按,又扶她躺了回去,“有些伤着了,朕今日早晨又替你上了回药,养几日便好了。” 亭幽见定熙帝一脸严肃地说着这些话,自己倒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子,这便是差距。 定熙帝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亭幽的衣裳来,瞥见她肩头、手臂都是青青紫紫,便不由自主地为她裹了肚、兜,又伺候她穿了小衣。 这番由皇帝亲自伺候穿衣,可真正是定熙朝的头一人,亭幽本想谦脱的,但转念一想,不享受白不享受,昨日他那般蛮横,今日补偿也是该的,她就是再低声下气,定熙帝想发火还不是照常折腾她,一思及此,亭幽也就心安理得了。 末了,定熙帝取了裙子来与亭幽,她抿嘴一笑,果然是个不会伺候人的,“皇上,要先穿裤子呢。” 29第 29 章 “这会儿就别穿了,仔细磨得你疼。”定熙帝哄道。 亭幽被定熙帝一句话给弄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吭声儿,只瞪了他一眼,这都是谁做的孽啊。 待亭幽好歹是遮住了浑身的痕迹,定熙帝这才唤了宫人来伺候她梳洗。亭幽起身去了西翼,再回来时,本想告退,却见定熙帝在西次间向她招招手。 “用了午饭再回去歇吧。” 亭幽看了看桌上布好的菜,胃里一阵疼,还真是饿得荒了,便谢了恩坐了下来。用饭时,两人也不说话,亭幽虽然饿,但紫瀚宫的饭菜真是乏味得紧,一时可怜起定熙帝来,贵为皇帝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论起吃来,还不如小老百姓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儿。 亭幽用了小半碗便搁下了,定熙帝倒是面不改色用了三碗,胃口不错,对饭菜还真是不挑剔,怎么到了人身上,他就挑剔个没完没了的。 至定熙帝用了饭,以茶漱了口,亭幽这才站起身要告退。 才张嘴,就被定熙帝挥手阻了,揽了她的腰去了东次间坐下。 亭幽坐在定熙帝腿上,听得他在自己耳畔道:“这几日你怕是伺候不了朕了。” 亭幽低着头不言语,等着他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定熙帝咬着她耳垂道:“这小妒妇既不许朕的精神给了别人,自己又伺候不了朕,你说过几日该怎么补偿朕?” 亭幽被定熙帝这番亲昵给弄得浑身不自在,想着这人还真是无情,惹到他时,作死地折腾你,好了后,又同你狎昵弄情。 定熙帝见亭幽愣神不答话,使力在她胸口挤了一把,惹得亭幽哼唧道:“还疼着呢。” “疼,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定熙帝冷笑了声。 亭幽如何再敢违逆这位爷,只娇声地述着委屈,“什么补偿,臣妾这般,还不是皇上弄的。” 定熙帝见她亭幽粉颊生春,美目含嗔,娇嘟粉唇,端地是让人心热,仍不住将手探入她衣襟往下,啄着她的唇道:“这还不都是你招惹的。” 定熙帝恶意地弹了弹亭幽那蜜处的珠子,“你说什么样的侄女儿,见了叔叔连亵裤也不穿的?” 亭幽被定熙帝一番话羞得欲死,可想着自己越是这般,定熙帝定然越是得意,少不得得回击回击,便忍着疼在定熙帝耳畔咬道:“好叔叔,你说什么样的叔叔会手往侄女儿衣襟里钻?” 定熙帝听了一阵狞笑,将亭幽翻身压在地下,鼻尖儿对着鼻尖儿道:“好的很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39 ,你这是恨朕昨儿个没弄死你是不是?” 亭幽这才怕了,咬了咬唇不答话。 半晌定熙帝才起身让了她坐起来,亭幽吊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刚才那硬烫的灼热让她都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这番后亭幽再不敢耽误,起身行礼告退。 定熙帝挥了挥手,像是有些不耐地道:“去吧,去吧。” 待亭幽刚走到门边儿,又听得他说:“让朕的步撵送了你回去。” 这可使不得,本就是大中午才从紫瀚宫离开,这又大摇大摆用了皇帝的步撵,这不是明摆着给后宫竖个靶子么,亭幽自认为自己是低调一派的人,便辞了定熙帝的话。 “少跟朕这儿假撇清,你这入宫,敬家和你打的什么主意,咱们都知道,怎么区区步撵都不敢用?” 亭幽脊背一僵。 背后定熙帝已经走了上来,握住她的双肩。亭幽听得定熙帝道:“也或者是朕误会了爱妃,一个修仪就让爱妃心满意足了?” 自然是不满足的,亭幽现在就对卑躬屈膝感到厌倦了。 “只要你伺候得好,朕怎么也不会薄待自家亲戚的,你说是不是,阿幽?” 亭幽只觉得定熙帝那声儿“阿幽”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忍不住一个冷颤。 “去吧,朕让王九福送你。” 得,除了帝撵,这又加上个御用总管大太监,亭幽只觉得头疼欲裂。 亭幽回宫不多时,定熙帝那边的赏赐就流水似地进了丛玉轩,其中最惹眼的便是一盆三尺来高的珊瑚树,上面缀满了各种宝石,惹得抱琴和弄筝都抿嘴朝她笑。 亭幽自己却不怎么笑得出,思及定熙帝的态度,这些不过都是玩物罢了。 接下来两日,亭幽自在养了养,这才恢复了些精神,哪知小日子又来了,虽然不怎么折腾,但也让人好过不了,况她小日子素来长,这番一个月就耗去了十来日。 说来也怪,这十来日定熙帝都未曾召人侍寝,以前虽然也有过,但亭幽还是忍不住猜想,定熙帝那日说的话难道是当真的?为着她不能侍寝才耗了这般久? 如果这是真的,倒比那什么珊瑚树让人舒心多了。 午睡醒来,亭幽让弄筝准备了清荷露和几碟干果、糕点,去了鸿池畔的百年树下歇凉,她尤其爱那亭子,亭名“问幽”。 此处也称得上是西苑最幽静、清凉之处了。三面参天大树环绕,另一面时有湖面凉风吹来,亭幽看着湖面止不住幻想,这还是在永安的山水里,前面树叶里看不真切的湖便是永安的那片湖。 “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亭幽手里的酒杯被人抽走,她回头一看,不是定熙帝却是谁。 “才不是喝闷酒,这是一池风荷酌酒,不知多惬意哩。”亭幽站起身行礼,有些歪斜,被定熙帝一把扶住。 定熙帝将手里的酒杯一举,仰头而尽,清荷露甜而味清,但终究是少了些酒滋味,他并不喜爱。 亭幽见定熙帝转身拿起酒壶摇了摇,又低头在她唇畔嗅了嗅,听得他道:“喝了不少啊?” 亭幽还来不及回答,就被定熙帝捧起脸,吮起唇舌来,清荷露这般尝起来,还有些滋味。亭幽凭空毫无着力之处,只得垫脚环住定熙帝的脖子。 “这十多天想朕了没?”定熙帝在亭幽换气的间歇问道。 亭幽哪里顾得上听这些,身体里火烧似的,每回小日子一过,就是她最难挨的时候,这当口定熙帝自己送上门,她就只能迷迷糊糊顺从本能了。 亭幽闭着眼,有些艰难地寻着定熙帝的唇舌,想要更多,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只能期期艾艾地在他唇畔轻轻啄着,像个乞食的小猫似的。 她耳畔响起定熙帝的轻笑,“看来是想了。” “莫急莫急,我的心肝儿。”定熙帝轻哄道。 亭幽心想,急,我才不急哩,这般讨好不就是为了晚上的福利么。只是有人却不知道多猴急。 亭幽感到自己的衣衫从肩膀滑落,急急地一推定熙帝,却被他一把环在腰上,从两人的空隙里探手进去揉起她胸前的软、肉来。 定熙帝的牙齿也没歇着,叼着亭幽肚兜的链子就开始撕咬,扯得她疼得出声。 见得亭幽白皙的肌肤上勒出了一道红痕,定熙帝这才松手,将亭幽往后一推靠在亭柱上。亭幽着急地看着定熙帝隔着布料咬上自己胸、口,片刻就濡、湿了,他则腾出双手解开她脖子上的链子,一把抓开粉白的肚、兜,贪婪地含上粉、尖。 亭幽扭身想要躲开,“皇上,这,这在外面呢。” 亭幽听得定熙帝低笑,“就是要在外面呢,朕这是来讨债的。” 一听这话亭幽就知道自己今儿是躲不掉了,只没想到他无耻成这般。 除了肚兜,定熙帝手便空了出来,一手揉上亭幽的腰肢,一手下探入裙子,褪了她的亵裤,探指而入。 待得润、湿得差不多了,便抬起亭幽的一条腿,急急地挤了进去,惹得她皱眉闷哼。 亭幽被撞得生疼,心里又担心被人看见,为了不出声儿,嘴唇都咬得破了,也只得受着,只盼望这回定熙帝能快些,所以自己收了收花、道。 这一收,却被定熙帝一把掐住tun,见得他抬起埋在她胸口的头,抵着她的唇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骗了朕的宝贝去?” 亭幽的唇舌被定熙帝占据,躲也躲不过,心下暗啐,什么破宝贝。 下面定熙帝仿佛受到了刺激,越g越猛,亭幽受不得地哀叫,怎么求饶也不管用,狠了狠心,亭幽只听得自己媚笑道:“好叔叔,你倒是再快些啊。” 亭幽含住定熙帝耳垂,吮、吸着,低喘着。 “闭嘴。”定熙帝咬着牙,狰狞地吼道。喘息重了许多,力道也重了许多,一手将亭幽的腿又抬高了些,“瞧着朕怎么收拾你。” 亭幽被定熙帝收拾得浑身无力,他放下她的腿时,她根本就站立不稳,浑身还打着颤,只能偎着定熙帝。 但,收获还是有的,总算是缩短了些时间。 定熙帝大约也在懊恼,抱了亭幽坐下,顺手拿她腿上挂着的亵裤擦了擦横流的汁水,“这回不算,你为了哄着朕饶了你,这小嘴可什么话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0 都敢说啊,嗯?”定熙帝掐住亭幽的下巴。 亭幽假装没听见,扭了扭下巴,躲不过,便嗔道:“别啊,人家待会儿还要穿的。” 定熙帝“哼”了声,“穿什么,这会儿没药,待会儿回丛玉轩朕替你上了药再换干净的。” 亭幽也不敢多说什么,俯身拾起肚、兜穿上,定熙帝自发地为她系了链子,“下回别用这种金链子了,就用那种带子的。” 亭幽知道他是嫌弃嘴巴咬不开,点了点头,大约是这种乖顺又合了定熙帝的眼,他再没横眉冷目,抱着亭幽揉搓了会儿,又喂了她几口清荷露。 这难得片刻的亲昵,定熙帝又和颜悦色,还颇为温存,让亭幽心生留恋,环住定熙帝的腰,也不说话,在他胸口微微蹭着。 时光静好,偏有那不识趣的要惹人不待见。 30第 30 章 亭幽听得树外有人声,随后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皇上,臣妾谷氏求见。” 亭幽抬头瞧了瞧定熙帝,见他面无表情,只拍了拍自己的背,便听得他道:“进来吧。” 亭幽急忙从定熙帝怀里起身,坐到一边的石凳上。 一袭鹅黄衣裙的谷容华翩翩而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绿树衬着她身上的鹅黄,别外显出她的娇嫩来。 谷心玉提裙而上前,对着定熙帝温柔地笑了笑,“请皇上安。”说罢也不见叫起,自个儿就起了身,又笑道:“皇上和修仪姐姐果真会享福,怎么就找到了这么个清幽的地方。” 自己的天地仿佛被外敌入侵般,亭幽转眼就怨上了定熙帝,如果不是他来,谷氏只怕也不会来这片天地。 “你怎么来了?”定熙帝出声问道。 谷心玉妙眸一转,娇滴滴地道:“臣妾是特地来寻皇上的。” 亭幽暗自为谷心玉喝彩,这番大胆的承认倒比遮遮掩掩高明多了,难怪定熙帝那么多新人里最宠她。 亭幽看了一眼定熙帝,果见他笑了笑,“怎么了?” 谷心玉娇嗔道:“上回皇上说臣妾做的山药糕好吃,臣妾做了许多日,都不见皇上再来看臣妾。” 谷心玉完全是有别于亭幽的风格的一个人,亭幽自认自己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偏谷心玉说来,不见丝毫做作,只觉得娇憨无比。 “哦,今日你来是特地让朕尝你做的山药糕的么?” 谷心玉从食盒里取出一叠上面浇着糖汁的雪白山药糕来,甜白瓷葵瓣式碟子周遭整齐摆着几片薄荷绿叶,这两色衬了那山药糕,真让人口舌生津。 谷心玉拿银勺子挖了一勺,下面用小碟子接着,喂到定熙帝口边,定熙帝吃了,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起来,让亭幽只觉刺眼。 “这山药糕确实不错,生津止渴,敬修仪也尝尝。”定熙帝看了看亭幽。 谷心玉又拿出一个小碟子,盛了两块给亭幽,亭幽也不拒绝,低头细细品尝起来,甜而不腻,山药糕糯而有汁,还有股子薄荷的清香,这份儿手艺,确实值得定熙帝夸赞。 亭幽细细地用完两块山药糕,再抬头时,一碟子山药糕都被定熙帝吃了去,想来他是极爱的。 “好了,朕过几日就去看你。”定熙帝拍拍谷心玉的手。 谷心玉也知趣地知道这是逐客了,起身收拾起盘碟来,眼里含情脉脉地看着定熙帝,嘴里道:“玉儿恭候皇上。” 待谷心玉走出两人的视线后,定熙帝才转过头细细看着亭幽,也不说话。 亭幽被定熙帝看得发麻,却强撑着脸。 定熙帝一把将她捞过去,搂在怀里,点了点她的唇道:“都挂得起油壶了。你同她计较什么,她又影响不了你。” 亭幽这才知道自己的情绪原来还是没有掩饰好,但定熙帝的话又让人疑惑。怎么就影响不了了,是影响不了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谷心玉看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影响。 亭幽真是有些受不了定熙帝宠人的方式。厌恶你时,多看你一眼都嫌碍眼,这会儿有兴趣了,便是专房独宠,各种赏赐不绝,哪怕是不为这些身外物所动之人,也难免会被那些贵重物件背后的“心意”所惑。 只是这宠爱,亭幽怎么享用就怎么觉得心里难安,那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似的,就等着什么时候一击落地,摔个残碎。 这种不安已经深入了亭幽的梦里,夜半忽然就惊醒了,也不知是做了个什么噩梦,只是醒时一丁点儿也记不住了,唯一记住的只有那心悸的感觉。 亭幽探手摸了摸另一半床的温度,早已凉去,从帘子望去能隐约看到次间有灯光,亭幽想着反正再入睡也难受,便起身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定熙帝斜靠在东次间榻上的明黄绣金龙大引枕上,小几上摆着文房四宝,另一侧的榻上堆满了奏折。 亭幽掀开帘子,站在隔扇处静静瞧着定熙帝,精神还算好,眉间微露一丝倦色,亭幽瞧见那些批阅过的奏折,少说也有十来斤,心里想着,看来天下之主也未必好做。 “怎么起来了?”定熙帝抬头瞧见了亭幽,向她勾了勾手。 见得亭幽出来,一旁伺候的太监机灵地退了下去,亭幽走过去,偎在定熙帝怀里,嘟嘴道:“作恶梦了。” 定熙帝搁下奏折,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梦见什么了?” 亭幽摇摇头。定熙帝最近老爱玩这种卿卿我我的游戏,她也只好奉陪。 定熙帝为她理了理鬓发,“明日让周太医给你把把脉,开两副安神药吃吃。” 周太医,亭幽想着这可是大材小用了。周太医是太医院正,德馨望重,在宫里素来只负责定熙帝同敬太后的脉案,如今让他给自己把脉,不过是开安神药,这荣宠还真是不小。 亭幽想了想,在定熙帝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笑着说:“叔叔,起来多一会儿了?” 定熙帝的眼神暗了暗,将手伸入亭幽的衣襟,在那粉团上狠狠揉了几把,咬着亭幽的唇道:“你这小嘴真敢说,怎么昨儿还没疼够,那是谁在朕身下又哭又求的,这会儿又来激朕。” 亭幽“嘶嘶”地吸着气,好容易将嘴巴脱出来,娇嗔道:“疼着呢。”定熙帝是属狗的么,又啃又咬,亭幽摸着有些微麻的嘴唇。 亭幽瞪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1 了定熙帝一眼,要说这床第一事,眼前这位爷也不知怎么搞的,控制得好的时候,亭幽第二日还能正常伺候,可他失控的时间多,有时候折腾得两、三日才消得了肿痛的也不是罕事儿。 昨晚只能算还好。 定熙帝见她如此,本来下探的手也就收了回来,将一本奏折塞在亭幽手里,“替朕念念,看多了眼睛疼。” 亭幽乖巧地接过来,轻声念起来。这是岭北胡友祥劾总督岭北军务的王睿卿的折子,说他领兵以来,骄恣跋扈、乖张退缩、师老糜响。 乖张退缩,亭幽不知,但师老糜响还是有点儿的,朝廷对岭北用兵这么久来,王睿卿未见寸功,但饷银已经花去了不少。 只是这前线,文武不合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亭幽越读,定熙帝的脸色越见平静,而揉着自己胸口的手居然力道还能保持均匀不变。 亭幽看着这折子,胡友祥对王睿卿的指责可算是极为恶毒了,这里面所说的事如果为真,光“贻误军机”这一条就够王睿卿下狱的了。 亭幽念完,怯怯地看了看定熙帝,小心将奏折搁下,心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地念了这一篇,要换个报喜的折子该多好。 亭幽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定熙帝有什么言语,只是揉着自己的手开始用起力来,花样也上来了,亭幽被定熙帝推开了上衣,又被他翻身压在榻上,一颗樱、桃便入了他的嘴,咂摸,吮吸,弹动。 亭幽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双手环着定熙帝的脖子,心里哀嚎,这位难道是要把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定熙帝埋头吮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瞧了瞧亭幽,见她一脸怯怯和委屈,敢怒不敢言,娇生生的好不惹人怜爱,因笑了笑将她扶起来,替她理好衣襟。 亭幽这才睁眼不解地看着定熙帝。 定熙帝吻了吻她的眼睑,“卿卿可称得上是这胡友祥的救星了。” “嗯?”亭幽还是不解。 31第 31 章 定熙帝冷哼一声,“朕是看重他才放他去岭北,有个军功在内阁也才站得住脚,不想却是个刚愎自用的,辜负了朕的期望。” 这话是骂胡友祥的,亭幽就知道定熙帝心里最信任的还是他观察多年的王睿卿,胡友祥这次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亭幽抱着定熙帝的脖子摇了摇,定熙帝这才又接着道:“罢了,朕今日心情好,这折子留中不发,看他能否自己悔改。”这就是不惩处了。 亭幽有些怀疑,自己真能有这等影响定熙帝朝廷决策的本事? “去睡吧。”定熙帝揉了揉亭幽的头。 亭幽见定熙帝眼下已经有了青痕,便道:“皇上也休息会儿吧。” 定熙帝扫了一眼还没批阅的奏折,“你去吧。” “我自己睡不着。”亭幽亲了亲定熙帝的下巴。 就见得定熙帝低笑出声,“阿幽是心疼朕呐?” 亭幽没答话,其实她也懊恼呢,觉得自己管多了。 “要真是心疼朕,你就将你那娇娇气好好养养,让朕哪天也畅快一回。”定熙帝在亭幽耳边含着她的耳垂道。 亭幽没好气地推开定熙帝,跳下了榻。 不过,定熙帝最终还是陪着亭幽去了里间躺下,搂着她道:“快睡吧,朕等着你睡了再去看折子。” 亭幽听了这话,没来由地觉得心一酸,抬手抚摸上定熙帝的下巴。 定熙帝捉住她的手,亲了亲那指头,“快睡,不然叔叔可……” 亭幽赶紧闭上眼睛,拉着定熙帝的衣襟睡去。 早晨睁眼,定熙帝已经去了御书房。 亭幽缓缓起床,踏上她的粉缎镶珠拖鞋,宫人伺候她进了净室梳洗,定熙帝见她每次去西翼梳洗不便,便让人备了一套妆奁在正殿的净室,又让宫人收拾,空出一个柜子装亭幽平素换洗的衣物同爱用的小物件等,这让亭幽觉着比以往可方便多了。 亭幽梳洗后,随手拿起搁在小几上的团扇,这才悠悠出了紫瀚殿。 太后的生辰又快到了,敬夫人按例递牌子求见,亭幽便得了机会见自己的母亲。这可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好事儿。 当朝对后宫的限制是非常严苛的,后宫嫔妃轻易是见不到自己亲人的,别说是见,连送点儿老家特产也是不许。 定熙帝早有旨意,“宫内不许向外传说,外边之事亦不许向宫内传说,至于诸太妃所有,一切俱系先帝所赐,诸妃所有亦是朕所赐,各守分例,樽节用度不可将宫中所有移给本家,其家中之物亦不许向内传送。” 这日敬夫人见过敬太后之后,太后自然要给恩典,让她母女二人私下见见的。亭幽引了敬夫人去自己的丛玉轩敬茶。 敬夫人定定地瞧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陌生不已。亭幽打小就送去了永安,回京后也没在家待多少时间,母女间因岁月和生分产生的隔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敬夫人见亭幽气色上佳,着了一袭淡紫色的曳地长裙,腰系两掌宽深紫缎面银绣缠枝蔷薇的束腰,额间缀着一枚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紫色宝石,紫得纯粹而晶莹,这般上等的宝石就是敬夫人也没见过,想来亭幽在宫里过得还不错,心里这才安了些。 “娘娘身子可还好?”敬夫人有一丝拘束。 “母亲,私下你还是唤我小名儿吧,这儿又没有外人。”亭幽笑笑。 “是了。”敬夫人也笑了笑,一时无话,便讲起家里的琐碎事来,譬如亭幽的大哥又得了个儿子,弟弟也要定亲了。 亭幽只含笑听着她念叨,虽说不亲,可就这么听着她说话,也觉得心里温慰,毕竟是从小就盼着的母亲。年年过年时都盼着有车从京城来,虽然总是失望的多。 “瑜哥儿打算定下哪家的姑娘?” “是胡学士家的二姑娘。”敬氏眉眼含笑,仿佛极为满意这位儿媳妇。 亭幽听了倒是心里一惊,“是在岭北督军的那位胡学士?” “正是,其实也没想着能同他家攀亲,那日胡夫人忽然提起来说她家二姑娘明年就及笄了……”能同阁老家定亲自然是喜事,且也是敬府高攀。虽说敬家出了个敬太后,在宫里还有位修仪娘娘,但敬家的男人都没什么好出息,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2 一般世家是瞧不上敬府这种外戚的。 “这门亲事不妥,母亲回去还是同父亲商量商量,再看看别家的姑娘吧。” “嗯?”敬夫人迟疑地看了看亭幽。 亭幽自前些晚上看了那胡友祥的奏折,又清楚看到了定熙帝的态度,自然不愿意敬府同朝不保夕的胡家扯上关系,又怕说得委婉敬夫人听不懂,是以语气强硬了些。但其中内情却不敢传给敬夫人。 亭幽摸了摸敬夫人的手,笑了笑道:“母亲听我的就是了。” 两个人又说了阵子话,敬夫人便该出宫了。 晚上,亭幽去了紫瀚殿,定熙帝还未回寝宫,她便坐在榻上摆了一盘棋,却无心去下,想着这事儿怎么这么巧。前儿才从定熙帝处得了消息,今儿敬夫人进宫就说了定亲的事,只怕敬家和胡家的事他肚子里门儿清呢,那日不过是借机会给自己个信儿而已。 只是不知他为什么卖这个好给自己,或者是卖好给敬家? 但无论怎样,亭幽的心里是极熨贴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定熙帝已经站在了亭幽身侧,瞧着她走神,嘴角还带着笑容。 亭幽回头见是定熙帝,忙下了榻问安。 定熙帝端详了她半日,道:“有什么喜事儿?” 亭幽偏了偏头,“没有啊。” 定熙帝也不理她,内侍随他去了净室伺候更衣。等他出来,见得亭幽一手支颐,歪在榻上,嘴角的笑还是没下去。 定熙帝伸手揽了她入怀,“有什么喜事儿说来朕也高兴高兴。” 亭幽自然不会告诉她,她心里的想法,只睁着大眼睛,水盈盈地瞧着他,“臣妾是高兴皇上今晚又翻了臣妾的牌子嘛。” 这话可唬不了定熙帝,这哪晚上没召她了,也没见如今日这般高兴过。 不仅高兴,而且晚上伺候起来仿佛也格外尽心。 32第 32 章 平素,亭幽嚷着疼,也不就是真的疼死了,只是总要留些余地,等真撑不住了再求饶就晚了。可这晚,她确实是忍住了自身的不适,叫君恣意怜了。 亭幽被定熙帝双手扣着腰,压在身下,低/喘/呻/吟,听得定熙帝在耳边道:“敢情你平日都在糊弄朕呢,朕今日弄/你这般久,怎么也不见你哼哼唧唧?” 亭幽一想,不好,今日这不是对他心存感激么,不想却漏了老底,因支支吾吾道:“还是疼的。” 定熙帝只冷冷地笑了几声,越发用力猛/撞了几下,惹得亭幽一阵抽泣,“朕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的。” “怎么,伺候朕还嫌疼?”定熙帝作恶似地在亭幽那晃动的软/肉/团上拧了一把。 亭幽疼得低了低身子,双手险些撑不住了,如今求饶也是无用,这便是自作孽,只得含着泪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扭头求饶地瞧着定熙帝,却不敢说话。 定熙帝见她红着眼睛,泪汪汪像是被欺负惨了一般,又不敢言语,这般楚楚,煞是可怜可恨又可爱。 亭幽的双唇被定熙帝捉住,又感觉到他的手探到两人结、合的地方轻揉按压,减轻了些疼痛。“我的卿卿,再忍忍,朕可还没尽兴呢。” 等定熙帝尽兴,亭幽早已魂游天外,一股脑儿都交给了定熙帝。 次日定熙帝下朝,亭幽还没起得床。 “怎么还睡着?”定熙帝从背后压住亭幽,手探入丝被里,在那丰tun上捏了一把。 其实定熙帝进来时那声响,就吵醒亭幽了,她只是懒得起来,再来是心里实在委屈。心想,不就是那么点儿小恩惠么,他犯得着这么折腾她么,何况亭幽还不肯定这是种恩惠,也或者定熙帝是无心的。 亭幽推开定熙帝的手,将头埋在枕上,不答话,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一酸,眼泪就止不住滴下来了。 定熙帝的手摸到亭幽的脸颊上,就感到了湿润,用了力掰着她的下巴回头,“怎么哭上了?” 亭幽又推开定熙帝的手,这回连脸也埋入了枕头里,手指.xzsj8.紧紧抓在被单上,抓出了褶子来,由得定熙帝将一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也不理会他,可他也太沉了些,亭幽有些喘不过气来。 亭幽听得定熙帝在自己耳畔道:“昨儿个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亭幽猛地就坐了起来,抽泣道:“就算人家高兴,你也不能这样折腾呀!”这一生气起来,顾不上君臣之礼,就开始你呀我呀的了,好在定熙帝并没放在心上。 “朕还当为什么呢,这也值当你哭的。”定熙帝好笑地抱住亭幽,“谁让你昨晚那么招人呢?” 亭幽瞪他一眼,眼泪又滚了出来。 “好,好,都是朕的错,昨晚是莽撞了些。今儿朕不碰你,好不好?”定熙帝搂着亭幽,拍了拍她的背。 亭幽也知道跟定熙帝这般闹不清,再下去,只怕他没了耐心该恼了,也便见好就收了。这些时日来伺候他实在是劳心劳力。 “今天和明天都不行。”亭幽讨价还价,这段日子乏力得紧,还得好好补一补,养一养,调一调。 定熙帝的脸色沉了沉,让亭幽心里一紧,好在他接着道:“行,不过咱们下不为例,别老跟朕耍小性子。”定熙帝点了点亭幽的鼻子。 亭幽愕然,什么叫“老”?她何时耍小性子了。 白日里,亭幽美美地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泡了个澡,解乏消疼,又让弄筝用花露油替她揉了揉身子。想了想,又私下用老祖宗那儿得来的秘方,将那蜜、处也养了养,这才作罢。 其实亭幽平素很少用那方子,但耐不住这么些日子来,定熙帝实在要得狠了,她怕伤着那儿了。 用了晚饭,亭幽闲闲地翻了翻这几个月的邸报,想着早些睡了,却听得俞九儿来传旨,今儿又是翻的她的牌子。 亭幽一脸迷惑,早晨不是说好了么? 好在天气渐渐凉了,亭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去了紫瀚殿。 定熙帝坐在南窗榻上,像是饮了酒,脸色有些微红,见她去了,对她招了招手,亭幽乖乖地走了过去,任他揽入怀里。 定熙帝点了点亭幽的唇,示意她实在是翘得太高了。 “皇上不是说,这两天都不……”亭幽也不是矫情,实在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3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3 是用了那药,这两日都不能侍寝。 定熙帝脸色一变,揉着她,眯着眼道:“爱妃在质疑朕?” 最近亭幽是弄明白了,通常定熙帝唤自己□妃的时候,都是心情不佳的表现。 亭幽当即表示不敢,很狗腿地在定熙帝胸口蹭了蹭。 幸好定熙帝没发作,只是将亭幽松散挽起的发髻散了,又弄松了她的衣服,亭幽涩着身子,又不敢反抗。 定熙帝在亭幽头顶上嗅了嗅,接着又往下嗅了嗅,像是嗅上瘾似的,扒开亭幽的衣襟,嗅了个遍,好在没往下。 “今儿个怎么这么香?” 亭幽红着脸,闭着眼,这会儿才颤巍巍睁开眼睛,抖着睫毛,“刚沐浴过。” 定熙帝拍了拍亭幽僵硬的tun,“别怕,朕不想做什么,就是睡觉时想搂着阿幽而已。” 亭幽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软软地瘫在定熙帝的怀里,他一手看着奏折,一手在她身上毫无规律地摸着,或轻或重,像采蜜的蜂蝶般,亭幽费了好大心神才压住嘴里的呻、吟。 不过这样还是真是舒服,只是定熙帝仿佛是将自己当小猫一样摸似的,终究还是玩物。亭幽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蜷在定熙帝怀里,很尽责地将自己当成一只猫,享受主人的爱抚。 只是摸着摸着,定熙帝的手指.xzsj8.就开始不规矩起来,往下探了探,刺入那湿润处,亭幽还没来得及抗议,他就收回了手。 定熙帝将手指.xzsj8.放到眼前仔细瞅了瞅,又放到鼻下闻了闻。 亭幽看见他指尖那晶莹的略显粘稠的液滴,想死的心都有了。 半晌,定熙帝才幽幽地来上一句,“原来是上了药。” 亭幽装死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这药的味道朕喜欢。”定熙帝低下头咬着亭幽的耳朵道。 亭幽掏出手绢,狠狠替定熙帝擦了擦指尖。 事实上,这并没能阻止定熙帝对那药的好奇。 两日后,亭幽被剥、得、精、光地仰面躺在床上,面红耳赤紧闭双眼,浑身微微地颤着,手指.xzsj8.则死死地抓着床单。 好半晌定熙帝才从她张开的腿、间抬起头,俯身在亭幽耳边道:“你那老祖宗确实有些门道,这药把这里养得又香又紧,颜色也比前些日子淡了些,粉粉的。”定熙帝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揉着亭幽的下、身道。 亭幽赶紧合拢双腿,扯起一旁的薄被掩住身子。 “幸亏你进了宫,否则这等妙物落在他家,朕可不就要后悔不迭了。”定熙帝俯身压住亭幽,大力扯开那被子,啃上亭幽胸前的两团软、肉来。 亭幽闭着眼不答话,先才那情形实在是伤人,像待宰的羊羔一般。 定熙帝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大力吸、了一口那樱桃肉,往后一拉一弹,弄得“啵啵儿”地响,生疼生疼的。 亭幽“哼”出声,身子一拧,再不肯让定熙帝胡作非为。 “你进宫前,敬家可有把你许给他人的打算?”定熙帝问得很认真。 其实但凡是心疼自家女儿的,都是不想让她去选秀的,总要在选秀之前订下亲事。 这话问到了亭幽心底最酸软处,她低声道:“老祖宗从小就告诉臣妾,今后是要入宫的。” “这么说,打小儿就是为朕养着的?”定熙帝掰过亭幽的身子,逼她面对面。 “嗯。”亭幽点点头。 也不知是哪一句打动了定熙帝,今晚他显得格外的温柔,这温柔也是要人命的一种折腾,亭幽被他弄得上上下下没个着落,心里酥酥麻麻比那狂烈的鞭挞更让人神魂颠倒,丢到哪儿去了也不知晓。 自那以后,亭幽有一种成为了定熙帝自家人的错觉,只因他对自己格外怜惜珍爱起来,连那事儿渐渐也开始顾着她的感受了,不像以前,仿佛用的是别人的物件一般,可着劲儿折腾,野蛮而毫不留情。 33第 33 章 敬太后生辰后,定熙帝带着嫔妃启程回了禁宫。 亭幽照旧是每日去乾元殿伺候,只怕定熙帝的寝宫她每日待的时间比定熙帝还来得长。 入了秋后,敬太后的身子又开始坏起来,周身的骨头酸软疼痛,久坐不得。亭幽如今不是在慈宁宫伺候,便是在乾元殿伺候,自己的和曦宫反而少在了。 这日从慈宁宫回来,亭幽开始沐浴梳洗,穿了袭今秋新做的橙桔色交领宫裙,雪白镶暗菊纹边的中衣,腰上是橙红金菊纹宽束腰,系了鹅黄宫绦,垂着压裙玉环。脖子上更是别出心裁地带了一串由六、七根儿长短不一的镂空金珠子串起的复杂项链,金珠子间隔之前嵌着莹亮的红宝石。 红宝石质地极为纯净,红得又正又亮,是难得的佳品,更何况这么一大串子。项链的模样也不是日常惯有的,风格接近永安附近的婆娑族,添了股子野性。 这一身映衬下来,别说伺候的宫人看着她出神,就是亭幽自己也在镜子前端详了自己好一阵子。额间的红宝石将她的肌肤和眼睛都点得极亮,这等容颜便是她自己瞧着也痴了。 亭幽有些僵直地坐着,怕扭来扭去,将新作的这身衣服给弄皱了,只是天已经暗了,俞九儿还是未到,这让亭幽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弄筝也觉得奇怪,她素来是包打听,将自己手里的事儿托付给抱琴后,就出去溜圈子了,好半晌才回来。 “娘娘,听说皇上去了媛容华的玉漱宫。” 这位媛容华便是谷心玉,因她名字里带有玉字,所以赐住玉漱宫,宫里没有高位主子,所以也算是独大一方,宠爱可见了。 亭幽“嗯”了一声,将头上的步摇取下,“压着头疼死了。” 抱琴、弄筝不知该如何劝,其实大家也都明白这一日迟早是要来的,亭幽已经专房独宠三个来月了。 “皇上怎么亲自去了玉漱宫,你再去打听打听。”亭幽还算知道定熙帝,他是甚少屈尊去宫妃的宫室的。 这一回弄筝带回来更惊讶的消息,“说是媛容华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亭幽惊讶地微张开嘴,一个多月的身孕,那就是在她自以为是独宠的时候有孕的。亭幽算着时间,只怕是她小日子那几日吧。本来心里还为定熙帝的“守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4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4 身如玉”而感动,不想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亭幽这阵子总是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虽然裂了、坏了,可总好过一直悬在半空的恐惧感。 亭幽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底是人比人气死人。媛容华满打满算那些日子最多也不过承宠一、二次,居然就有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几个月都不见动静。 “她倒是这宫里最有福气的。”亭幽喃喃道。 入宫便得宠,又怀了身孕,若是个儿子,后半生都有了依靠。所以比起圣宠什么的,这后宫有了身孕的女人才最让人羡慕和嫉妒。 再看这宫里能够怀孕生儿育女的,无一不是曾经大受宠爱的人。虽然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犯了事,但当年都是宠爱有加的。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怀上的。 至于那位曾经的兰昭仪,若其中没有太后的干预,只怕也是怀不上的。 亭幽懒懒地脱衣上床,月上中天,渐渐地连心底最后一丝希望都落空了,俞九儿到底还是没来。 第二日亭幽打扮得整整齐齐,还上了点儿桃花粉,将自己弄得容光焕发这才去了慈宁宫。 刚坐下不多久,就见得媛容华姗姗而来,脸色有些憔悴,却也正常,有孕了嘛。 “你是怀了身子的人了,不用行礼。”敬太后淡淡地对媛容华道。 媛容华依然守礼,并不敢妄自尊大。 “你快坐下吧,瞧你这脸色白得。”于贤妃紧着对谷心玉道,“皇上已经派人来告诉我了,如今你晋了贵嫔,我想着玉漱宫较偏远又不当阳,你看去平乐宫可好?” 平乐宫近乾元殿,甚是好地方,是以前曾惠妃的居所,众人听了都不得不承认于贤妃确实贤良,毫无私心。 只是咋闻媛容华晋了正三品的贵嫔,众人脸上都有丝愕然,这还没生呢,就晋了两等,要真生了儿子,只怕不是妃位也是牢坐九嫔之首昭仪的位置了。 媛贵嫔起身谢道:“谢谢姐姐照顾,只是我在玉漱宫住惯了。” “那也好,搬来搬去也劳累你。”于贤妃也不多劝。 如今除了新出炉的媛贵嫔是众人的焦点外,亭幽也不例外。她独宠多日,早就有人不满,只是不敢言而已,这下媛贵嫔有孕简直是当众打了亭幽一个耳光,众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恭喜贵嫔姐姐了,咱们这些一起进宫的人里就数你最有福气。”刘贵人凑趣上前,她同谷心玉同在玉漱宫,如今自然要讨好这位主位。 于贤妃也笑了下,“可不是,咱们宫里好久没有喜事儿了。” 芳嫔也笑着道:“昨儿早晨就听得喜鹊叫,臣妾便知道有喜事儿,还以为是……”芳嫔朝亭幽看了看,她是惠妃一派,如今惠妃倒了她也失了宠,心里恨着亭幽呢,“没想到却是贵嫔姐姐。” “这进宫不到一年就能到正三品的,媛贵嫔可是第一人呢。”连素日少话的昭妃也赶来凑趣道。 谷心玉笑得有些疲惫,又朝亭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一笑越发显出亭幽的窘境来。 只是人的运气要是走了,什么麻烦事都会接踵而至。敬太后身子欠安,亭幽的小日子又来了,将她折腾得憔悴不已。 这回的小日子拖拖拉拉到了第九日上头才结束,亭幽越发觉得自己疲惫不堪,有时候照顾敬太后,她坐着都能睡着。也或者她实在需要一场病来结束。 是以,小日子刚结束,亭幽就让抱琴去请太医诊脉。 “娘娘,周太医来了。” 亭幽听了心里一沉,当朝太医里姓周的只有那一位,只不想却是他来替自己诊脉。“请周太医进来。” 太医院正周草易低头走了进来,一旁随侍的小童递上衣箱后,周草易从里面取出脉枕,亭幽将手搁了上去,抱琴取了一方手绢搭在亭幽的手腕上,周草易这才坐下,将三指搭上亭幽的手腕。 亭幽心里暗忖,这位周太医想来自己是收买不了的,这事儿可就费些琢磨了。 良久后,周草易示意亭幽换一只手。这期间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端详着亭幽的脸色看了良久,最后才收起手。这一番诊脉足足用了一顿饭功夫。 亭幽收回手,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周太医,我的身子可是有不妥?” 周太医躬了躬身子,低头斟酌道:“娘娘这是阴虚,气血不足,又血滞而不畅,臣开个方子娘娘先吃两服药,看看药效,臣过些日子再来为娘娘诊脉。” 无论如何亭幽决定试试,阴虚嘛,什么都可以扯上关系的,“周太医,这些日子我时常觉得疲惫,头晕眼花的,你看我这身子还可否侍候皇上?” 周太医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娘娘有些内亏,侍候皇上一事上并不着急,还是先调理好身子为要。”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是,还请周太医开药,我想抄一份脉案于贤妃娘娘。”管她阴虚还是内亏,反正是不适合侍寝就对了。 其实周太医也松了口大气,医者父母心,他一开始就想建议这位敬修仪暂缓侍寝的,但后宫争宠就好比战场征伐一般,他那样一说定是要得罪敬修仪的。周草易思及定熙帝指明今后这位敬修仪由他负责诊脉,便知道这位身份不同,所以先才才支吾不言。 但这位娘娘确实是玲珑七巧心,周草易总算少了为难。 亭幽实在没料到这位周太医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想来他写的脉案,定熙帝是不会多想其他的。或许自己真是有些内亏了,真得好好养养。 亭幽让弄筝将脉案送去于贤妃处,撤了自己的牌子。 这一番硬抗,虽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但至少心里好受些。亭幽有时候难免不无讽刺地想着,老祖宗对自己期望颇高,嘱咐颇多,连自己的那一桩“憾事”她只怕也是放任居多,就想着亭幽有了那件“憾事”,进宫后方能守着自己的心。老祖宗费尽心思,肯定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争气,轻易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从那夜定熙帝去了玉漱宫,亭幽的小日子接着来了,后来又撤了牌子,亭幽再没私下里见过定熙帝。往日的恩爱仿佛烟云般,很快就散尽了。 敬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好,已经起不来床了,亭幽整日伺候在跟前,难免还是会在慈宁宫见到定熙帝。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5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5 皇上金安。”亭幽从敬太后床头起身向定熙帝问安,也看见了他身后的媛贵嫔。 34第 34 章 虽说有了身孕,但还不显。谷心玉依然穿得雍容华贵,略施脂粉,少了进宫时那份清纯,多了丝华贵的妩媚,大约这几日过得极为顺遂,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相比而言,亭幽如今一身湖水绿暗竹叶纹的窄袖宫裙,上门不带丝毫装束,头发简单挽了个发髻,斜插三枝玉簪而已。这般素净,在谷心玉跟前一站,倒仿佛成了丫头似的。 “太后今日精神可好些?”定熙帝问道。其实敬太后的病情,最清楚的当莫过于他,每回诊脉后周太医头一个禀报的肯定是定熙帝。 敬太后如今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今日清醒了不过一刻钟而已。”亭幽是眼瞧着敬太后从第一次见面的艳丽饱满转而成如今的蜡黄枯萎的。这等转变来得缓慢而隐蔽,只是不知怎么她的身子怎就亏损成了这般而不自知。 用周太医的话说,那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亭幽也曾怀疑敬太后是否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也曾费劲心思将敬太后的脉案送到宫外,但实际上,敬太后的身子是真的无药可救了,也并非有人暗害。 定熙帝坐了片刻,屋子里无人敢言语,四周飘散着挥也挥不去的药味。 末了,亭幽送定熙帝出去,在台阶上,他停了停脚步,往亭幽看了看。亭幽能感觉到定熙帝的视线,但只低头不语,良久定熙帝才再次举步离开。 等亭幽再抬头时,迎来的是媛贵嫔回头的一笑,果真是百媚生。 敬太后身体欠安,自然是没什么可高兴的,但对于亭幽将因此而失意,则是大多数宫妃觉得高兴的事情。 敬太后的身子拖到冬至祭天三日后,便再也支撑不得,撒手人寰。 敬太后去后,定熙帝法先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樂祭祀百日。停嫁娶一百日。这算是尊崇了,想先惠太后去后,在京不过禁屠宰十三日而已。 全国上下闻讣告而易素服,丧服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皇帝哭临三日便继续听政。 宫内嫔妃、皇亲命妇及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妇也是哭临三日,每日早晨到慈宁宫门外哭临。 这哭临一事是极其受罪且需力气的事儿,况众人同敬太后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抹抹辣椒面子假哭一通而已。 媛贵嫔因怀着身孕,特准于慈宁宫外设帐,在内休息,是以并不见憔悴。 唯有亭幽哭得昏天黑地,也或是借这机会,将心里总总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两只眼睛肿得桃子似的,再这般下去,抱琴、弄筝都担心她哭瞎了眼睛。 入了腊月,才除服,宫里的妃嫔已经开始变着方儿花枝招展,亭幽仍命将素日鲜艳的服饰收好,所穿多为素淡之色。 和曦宫的气氛压抑得紧,连抱琴、弄筝等闲都不敢同亭幽逗趣儿,只因这位主子已经多日不曾出宫,一个拘在内室,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也不干。 “娘娘节哀,太后去了,可你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啊。”抱琴捧了碗燕窝粥给亭幽。 亭幽闻言抬头看了看抱琴,到底是伺候自己长大的丫头,不想居然看到她心底去了。她还真就是不想过日子了。 这些日子亭幽一直问自己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在这牢笼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老祖宗去了,敬太后去了,心里关爱她的人都去了,于人间她又有何留恋。 家中虽然父母均在,但亭幽的印象里同她父亲之间的居然可以用寥寥数面来概括,更无论兄弟些了。唯有天然一股子母女之间的亲情,让她有些割舍不下。 只是亭幽不无自嘲地想,她若是去了,也不知母亲会难过几日,多的恐怕是难过敬家今后在宫里无人罢了。 亭幽喝了口燕窝粥,也不看抱琴,低声道:“你和弄筝也不小了,我想着过些日子求了贤妃,将你二人放出去可好?” “娘娘……”抱琴“咚”地一声就跪了下去,抱住亭幽的腿,“奴婢不出去,奴婢不出去,抱琴这辈子就跟着娘娘,娘娘若是,若是,抱琴也绝不苟活……” 弄筝听得这般情况,也冲了进来,同抱琴一般跪下。 亭幽的泪珠子也忍不住往下淌,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日居然说出这种话逗两个丫头的真情,想借着这股子真情温暖温暖自己而已,如今她身边也唯有这股子温情了,总是要好好安排下她二人,她才放心的。 “逗你们玩呢,要是放了你们出去,这宫里的日子谁来陪我打发呀?”亭幽破涕而笑,“你家主子我正当华年,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有那样的心思?” 好死也不比过赖活着。亭幽如今的情绪,也不过是放任自己假想那解脱而已,要真到了面对死亡的那时,她还未必敢下手呢。 入了腊月,便是贤妃最累也最气派的日子了,如今敬太后去了,她便是后宫最大,宫内大小事无不得经过她。 众妃以往是往慈宁宫请安,如今也成了每日去翊坤宫。 亭幽低调地随着众宫妃向贤妃请了安,奈何她妃位不低,做不得隐到一边去,同昭妃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了贤妃下首。 贤妃抿嘴一笑,瞧着亭幽道:“妹妹脸色瞧着不大好,可是没睡好。” “是。”亭幽淡淡一笑,答了。 众人也淡淡地笑了笑,其实谁不知道她脸色不好是为了什么呢?太后这座大山倒了,皇上那儿,她连牌子都放不上去了。 “如今除夕也快到了,太后娘娘刚去,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除夕家宴不铺礼乐,大家简单用顿饭便是。至于元宵五凤楼观灯,民间如今也禁礼乐,所以也免了。”于贤妃传达着定熙帝的意思。 最近也只有于贤妃见着了定熙帝。 定熙帝服丧的那二十七日,自然是不能召宫妃侍寝的,这之后,也不见他往后宫来,众人只当他心绪不佳,国事繁忙,也不敢有怨言。 末了,于贤妃对着媛贵嫔道:“皇上说,如今天冷又下着雪,怕妹妹你有个闪失,这生产之前就不必到本宫这里请安了。” 媛贵嫔赶紧起身要推辞,于贤妃又笑着道:“妹妹最是个守礼的,本宫素来知道,只是守礼也不拘在一时,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6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6 。皇上可盼着这个小皇子呢。” 众人又是一番虚情假意地恭喜媛贵嫔。 亭幽瞧着媛贵嫔嘴角的那一丝掩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心里不无恶毒地想,“指不定云辉斋何时又住进个宫外的女子来,再看看这位媛贵嫔可笑得出。” 转头一想,亭幽又觉得自己真幼稚,媛贵嫔也好,宋春花也好,于定熙帝都是过眼云烟,可唯独那孩子才是正经。 亭幽料得极准,这年元宵,虽然宫里不再观灯,但老百姓还是欢欢乐乐地各家点了灯火,红红火火在元宵这日出门游玩。 这晚云辉斋又迎来了一位主子,一住就是一个半月。定熙帝更是难得来这后宫了,只偶尔媛贵嫔有个不舒服的,他能来看看,也坐不过盏茶功夫。 一时,整个后宫都像失宠了一般。 冬日难熬,好容易到了春天桃花绽放的日子,于贤妃那儿传来消息,说是定熙帝打算给众人晋晋位置。 这也算是好事儿,至少晋了位待遇好些,冬日里碳也能多得些。 亭幽蜷在榻上翻着《老饕游记》的下卷,只可惜上卷当初落在了乾元殿,再没机会取回来。 宫里晋位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基本是皆大欢喜,只媛贵嫔未有晋封,只怕是等着生了孩子一块儿吧,反正是少不了她的。 王九福要来和曦宫宣旨是亭幽始料未及的,没想到自己也能沾上这东风。 抱琴和弄筝赶紧伺候亭幽梳妆,因今春她的衣服大多做的素服,如今百日早过,为了皇帝的眼睛好看,素色就难免有些惹人愁思了。 弄筝只好将去年秋天做的衣裳取出来,一袭桃红绣粉白缠枝莲花的曳地裙,“可惜那副耳坠子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亭幽知道弄筝嘴里说的耳坠子是同如今戴的这套头面一套的粉晶莲花耳坠。犹记得那日定熙帝缠得紧,卸了她的耳坠子随手搁了就含着她耳垂吮吸。 亭幽一阵烦躁,“丢了就算了。取那副金累丝葫芦坠子来。” 亭幽这边刚打扮齐整,穗儿就进来了,“娘娘,王公公从贤妃娘娘的翊坤宫出来了,不如今该是贤德妃娘娘了。” 35第 35 章 “咦,怎么回事儿?”弄筝赶紧问。 “贤妃娘娘晋了德妃,皇上又赐号贤。”穗儿解释道。 亭幽听了“噗哧”就笑了出来。这下可好嘛,于贤妃在四妃里居然占了两个位置,这等荣宠不伦不类,也不知定熙帝如何想出来的。 大夏朝四妃,依次是贵、淑、德、贤,贤妃如今更进一步,亭幽是早就料到了的,只是没想到定熙帝会给她赐号“贤”,这让以后的贤妃如何自处。 想来这“贤妃”位算是废了。其中还大有妙处。媛贵嫔生子后,亭幽料定她能晋妃位,当初三不挂五的兰昭仪都能凭借儿子位登昭仪,更何况很得帝心的媛贵嫔。只是大家都在观望,看她能否问鼎四妃。 如今贤妃晋位德妃,剩下的贵妃和淑妃,亭幽想媛贵嫔肯定是无戏的,如今的贤德妃是宫里老人,又生了大皇子,没可能被新进才一年的媛贵嫔给压了下去。 亭幽觉得挺开心的,媛贵嫔无缘四妃,想想也叫人舒心呐。 王九福走进和曦宫时,宫内已经设好香案迎接圣旨了。 王九福宣完旨,抱琴扶起亭幽时,她还觉得有些回不过神,只是本能地道了句,“谢主隆恩。” 王九福笑着躬了躬身,“奴婢给贵妃娘娘道喜了。” 弄筝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了王九福,又散了银子与跟随来宣旨的侍从。 亭幽扯了扯嘴角,问道:“王公公,皇上让本宫摄六宫事,可说了让贤德妃协理?” 王九福笑道:“旨意里不曾说。” 亭幽望了望远处,真是没想到定熙帝会做出如此安排,还送了这么大份礼,从此她可就是后宫第一人了。 只是亭幽心底却并没什么喜意。 抱琴和弄筝则一脸惊喜地看着亭幽,“娘娘,真没想到皇上居然,居然……” 亭幽淡淡地玩了玩手上的镯子,“是有些意外。” 当天下午贤德妃于素华就亲自来了和曦宫,同亭幽交接了六宫之事,事无巨细,都细细同亭幽说了,毫无藏私。 “德妃娘娘还真是当得贤德二字。”弄筝待德妃走后道。 亭幽点了点弄筝的额头,“唉,你也该用些脑子了。”如果贤德妃今日来稍微露些不平之气,亭幽还会觉得她或许真如表面那般贤德,可如今她笑容满面,无懈可击,这样的人深藏不露,才最是有心机的,根本不知道她的刀子会捅到哪里。 次日一早,宫里嫔妃都涌来了和曦宫请安道喜,一派喜气洋洋。 连如今甚少出门的媛贵嫔也扶着个大肚子到了。 “有七个来月了吧,你大着肚子不方便,不必到本宫这儿请安,安心歇着才是。”亭幽取代了当初于贤妃的位置,自然也要负担起虚情假意的责任来。 媛贵嫔笑着起身道:“到娘娘这儿请安本是臣妾的本分,且太医也说了,要顺利生产也得多走走,姐姐便让我尽尽心吧。” 一句谦逊的话本没有什么,只是比照起先前于贤妃掌六宫事时,媛贵嫔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贤妃让她歇着,她二话不说应了,如今亭幽也免了她的礼数,她却不敢接,这不是明着说亭幽并非真心么? 这位媛贵嫔容貌、城府丝毫不逊于她人,亭幽觉得她真真是惹人嫌。 后宫孤寂,每日里多了些莺莺燕燕来唱戏,亭幽虽觉得吵闹,但偶尔也觉得有趣,觉着这贵妃当着也不错,一应份例添了不少,出行还有步撵,可算是威风八面了。 只是每日里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多,这些女人平日里为了匹布也能闹上半日,真是让亭幽这个调停者头痛。 “请娘娘替臣妾作主,没得这般欺负人的,都是才人,怎么婷才人是娘娘宫里搬出去的,这樱桃在她手里又大又红,到了臣妾手里怎么就剩坏的、烂的了?”曾经的兰昭仪,如今的兰才人直面亭幽道,摆明了就说她偏心。 亭幽转了转手指.xzsj8.上的蓝宝石戒指,心里暗叹,这位兰才人到如今这般境地了还是不消停,大约这次又是被谁当枪使了。 春里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7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7 进贡的樱桃本是稀罕物,又容易坏,等闲人是吃不着的,亭幽是个大方的,让内库南果房给各宫都送了些去。这里面有好有坏,怎么分配亭幽是不会亲自下细过问的。 兰才人失宠是定局,哪怕有四皇子,可如今也不在她跟前,况且皇子年幼,说句难听的话,四皇子同他宫里的宫女都比同兰才人来得亲,有时候见着兰才人,兰才人心急让四皇子同她亲热,反而惹得四皇子惧怕她,每回见了就哭闹。定熙帝便不大许兰才人见四皇子了。 如此,内侍跟红顶白是屡见不鲜,禁也禁不了的。 春日时鲜果子分下来时,大多数分得差了些的妃嫔也不过是自己默认了,闹了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过,还平白会被人刺一句,难道连果子也不曾吃过,这般眼皮子浅。 可兰才人素来是个泼皮又没脑子,她闹出来众人也觉得合情合理。 亭幽瞧了瞧弄筝,这些事儿是她在具体负责。 弄筝走了出来道:“这是内库南果房分的,宫里大小主子那么多,捡来捡去自然有碰损的。”弄筝是不屑兰才人的,她这般举动,不说各位主子,就是做奴婢的都瞧不上,况且当初兰才人陷害亭幽,虽然没得逞,但弄筝对她可没什么好印象。 “弄筝姐姐说的可不对,刚才我们才人已经说了,怎么婷才人那儿的果子就是好好儿的?”兰才人身边一个伶俐的丫头站了出来。 其实婷才人也好,兰才人也罢都是不受宠的,连宫里大晋封,定熙帝都将她二人忘了,可想一般,不料今日却比上了。 弄筝可受不得人说她不对,反嘴道:“你们怎么就看到婷才人那儿的果子了,又不是一个宫的?” “我们才人去婷才人那儿做客看见的。” “你都说是做客了,招待客人自然是捡好的出来。”弄筝得意地辩道。 那宫人脸色一变,含着讽刺道:“弄筝姐姐何苦这般为内库房的人辩解,咱们谁不知道内库房的小谢公公同你是什么关系?” 弄筝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愤怒难看,“你说是什么关系?” 那宫人嘴角一挑,“不就是假夫妻么?怎么你做得出,还不许我们说?” “你……”弄筝气得上前恨不能撕了那宫人的嘴。 “弄筝。”亭幽越听这话越不对,怎么又扯上了什么小谢公公。这位小谢公公亭幽是知道的,她新官上任三把火,换下贤德妃旧人的时候,这位小谢公公是弄筝推荐的。 弄筝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对亭幽道:“娘娘您别管,我倒要同她撕撸撕撸,怎么有这么冤枉人的。” 弄筝拧头对那宫人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可别在这里胡说造谣。” 亭幽是了解弄筝的,这丫头心高气傲,脾气又有些火爆,如今被人当众说她与太监对食,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所以也不再开口。 “看见的人多了,那日你们在西苑问幽亭外面私会,亲嘴咂舌的,当众叫媛贵嫔身边的荷彩姐姐看见了。”那宫人说得振振有词。 在座众人都是一惊,但听那宫人说得句句铿锵有声,都信了八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同他,同他,你把荷彩叫来对峙。”弄筝咽不下这口气,走上去就开始推搡那宫人,将她推得一个趔趄。 哪知道无巧不成书,这会儿功夫荷彩正扶了媛贵嫔进屋,被那宫人一撞,荷彩没扶稳,媛贵嫔后腰撞在了高几转角上,大呼一声“我的腰”就跌倒在地上,捧着肚子大呼痛。 “血,血,流血了。”有人尖叫出声。 顿时屋子里就整个乱了,弄筝一脸惨白,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亭幽白着脸起身,“都不许吵,赶紧将媛贵嫔移到内室,去传太医,不,再把稳婆也传来。”女子生产老祖宗也同亭幽说过,这孩子到了八个月就算有个什么闪失,若及时救了,生出来也能活。 在事情发生的一刹那,亭幽便知道弄筝若想活命,媛贵嫔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万万不能有事。 抱琴和穗儿也是机灵的,有条不紊地将闲杂人都清理了出去,只媛贵嫔一直抓着贤德妃的衣襟,“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贤德妃尴尬地看着亭幽,亭幽对她点点头,多个人证明也好,她可是没有害媛贵嫔之心的。 李太医来得极快,媛贵嫔怀孕后都是他在诊脉照料。 “贵嫔娘娘这是要早产了,得赶紧准备。”李太医瞧了瞧媛贵嫔的情形对亭幽道。 亭幽点点头,“李太医尽管吩咐。” 一时间和曦宫的人都动了起来。 定熙帝下朝后听闻此事,当下也来了和曦宫。 说起来从敬太后去后,亭幽就再没见过定熙帝,如今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生产而来,咋一看,只觉得人有些恍惚,心里酸涩难言。 “怎么回事?”定熙帝大马金刀地坐在内室外的榻上。 媛贵嫔大约也是听见了定熙帝的声音,大声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救我。” 定熙帝听得皱了皱眉头,看向亭幽同贤德妃二人。 亭幽算是当事人不好开口,定熙帝便对贤德妃道:“德妃,你来说。” 36第 36 章 贤德妃于氏静了静,然后道:“其实也没为个什么,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弄筝同兰才人身边的浅草起了冲突,一个不慎推了浅草一把,刚好撞在媛贵嫔的肚子上。” “这两个贱婢呢?”定熙帝冷脸问道。 “臣妾已经命人将她二人看管起来了。”亭幽赶紧道。 “既然这么多人看见,也没什么可辨,将她二人关入暴室,等媛贵嫔无事了,再听后发落。”定熙帝一锤定音。 弄筝和那位浅草只怕无论媛贵嫔好不好都活不了了,暴室既然名暴,进去的人就出不去了。 “皇上。”亭幽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定熙帝一挥手,示意她不许再说。 一时屋子里只能听见媛贵嫔的痛呼声,好一会儿后,才安静了下来,听得一声孩子的哭声。 稳婆抱了孩子出来,“恭喜皇上,是位小公主。” 定熙帝听了点点头,也没看那位小公主一眼,“让媛贵嫔好好休息。”起身便走了。 亭幽不知道此刻贤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8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8 德妃的心情,她自己却难以平静,只觉得定熙帝太过冷情和重男轻女,听说是小公主,连孩子的脸都不看,一时亭幽忽然觉得媛贵嫔可怜起来。心里又想起弄筝的事来,又觉得媛贵嫔可恨,这宫里的女人,何苦就这般算计彼此呢。 这么好长一段时间,亭幽早想明白了前后,只怕今日之事并不如表面上简单,可坏就坏在弄筝自己走入了别人设下的火坑,哪怕是有人故意设计,可毕竟是她推了浅草,撞上了媛贵嫔。 这出戏让亭幽、兰才人、媛贵嫔都有苦难言。 事后,亭幽让抱琴去查,究竟是谁传出小谢公公与弄筝是对食关系的,源头还真是媛贵嫔处的荷彩。 而如今弄筝推了浅草,就恰好撞上了媛贵嫔,这种巧合任谁都觉得有猫腻,只会觉得弄筝是故意,而亭幽只怕就是幕后之人。 亭幽能查出来的事情,定熙帝自然也能查出来,第二日定熙帝就下令将弄筝和荷彩三日后杖毙。之所以定在三日后,那是因小公主洗三前见血不吉利。 至于媛贵人身边的荷彩,也因为照顾主子不利,又造谣生事,一并三日后杖毙。 亭幽才知道,只怕这位荷彩也是那幕后之人早安排下的棋子。否则怎么就扶不住媛贵人,又怎么恰好是她传出这等流言。 亭幽只觉得可怕,这设计之人将弄筝的性格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费吹灰之力就安排这一局,必赢的一局,即使被发现,谁也无法说她有过错。 亭幽只恨自己太过自大,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下,不想却被人釜底抽薪来了这么一招。卸了自己的臂膀,还顺带看能不能灭了媛贵嫔肚子里的孩子。 谁是最大的得利者,其实不用想亭幽也知道是谁。这位贤德妃还真是贤德。 只是知道了也拿她无可奈何,她可不是兰才人能比的,大皇子聪明伶俐,只怕不出意料必是下一任帝王。 何况,在这事上贤德妃确实没有把柄被抓住,亭幽猜测是她,也是因为她是此次的最大获益者,且兰才人虽然是个棒槌,也不是谁都能指使的,想必贤德妃是用四皇子打动兰才人的。 “咱们走吧。”亭幽理了理衣袖,低头道。 “娘娘,要不你上点儿粉吧?”抱琴见亭幽一夜未睡,眼皮下有青影,脸色苍白,心疼得不得了。 “不用,咱们是去请罪的。”亭幽身上一个首饰没有,头发也是用桃木簪子挽了髻,并未簪任何其他首饰。 “娘娘,其实,其实……”抱琴想劝住亭幽,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去定熙帝处求情也无用,弄筝确实是伤着媛贵嫔了。 连媛贵嫔替荷彩求情,定熙帝都没同意,何况弄筝。 “我知道,只是我若是不去,总是不甘,我如何对得住弄筝。”亭幽低声道。 其实她何曾想去向定熙帝低头下跪,哪怕是定熙帝要取她的脑袋,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偏偏是从小一处长大的弄筝。 亭幽到东书房门口,求见定熙帝,王九福去通传,久久也不得回音,亭幽便知道这事儿容易不了。 良久王九福才出来,抱歉地看了看亭幽,“娘娘,皇上今日不得闲,要不娘娘改日再来?” “皇上,不肯见我么?”亭幽眼里满是失望。 王九福为难地笑了笑,“贵妃娘娘也是聪明人,何苦这当口……” 亭幽偏了偏头,在东书房门口跪了下去,“我在这里等皇上。”抱琴也跟着跪了下去。 “嗳,嗳……”王九福跺跺脚,又进了东书房。 “皇上,贵妃娘娘在门外跪着不走,您看……”王九福躬着腰,一脸小心。 定熙帝将笔一搁,“怎么,难道各个跑到门口一跪,朕就不能不见?” 王九福连连躬腰,也不敢再说,只赖在殿内伺候不走,不肯再去看亭幽的可怜样子。 只因王九福看定熙帝也未必就是嘴里那么心硬,从敬贵妃来后,一个下午一本奏折都没批,屋里伺候的人无不战战兢兢。 到最后,王九福大着胆子道:“皇上,这该传晚膳了,是在书房传还是……” “走吧。”定熙帝起身。 “是。”王九福赶紧跟上。 跪了半下午,亭幽早已头晕眼花,听得东书房的门响,这才有些恍惚地抬头,就见着了一双宝蓝缂丝金龙云纹靴停在自己跟前。 “起来。” 亭幽听得熟悉的冷哼后,见那鞋子走远了,赶紧起身,一个趔趄往前,跪得太久脚有些麻了,抱琴的腿也疼,但还强撑着扶起亭幽。 亭幽眼见定熙帝往内殿走去,知道他是要回寝宫,也顾不得许多,忍着疼跟了上去。抱琴被拦在了穿堂,亭幽独自走了进去。 亭幽进去时,只看见定熙帝的一片衣角,看来是去了净室更衣。 王九福走到亭幽跟前,对亭幽低声道:“娘娘可要进去服侍皇上更衣?” 亭幽一愣,摇了摇头。她知道王九福这是卖她的好,但她来之前有各种打算,□却没算在里面。只因她知道定熙帝对“□”这种事儿是极为反感的,以往她也算做了不少,不知被嘲讽了多少回。 王九福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心里却道,这位敬贵妃可真是个不上道的,送上的梯子都不会爬。 定熙帝更衣时,御膳房开始传膳,几位太妃处也送了吃食来,亭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宫人如流水似地上好菜。王九福这才请了定熙帝入座。 亭幽咬着唇,低头在一旁站着,求人为大,但也知道不好在定熙帝吃饭的时候说。只是亭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为定熙帝布菜。 “坐下,吃饭。”定熙帝也没瞧亭幽一眼,兀自执筷开始用饭。 话自然是对亭幽说的,这众人里,能有资格同定熙帝一桌吃饭的,除了亭幽外还真没有,所以不存在着误会。亭幽想了想道:“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啪”地一声,定熙帝就搁下了筷子,冷冷道:“不吃,就滚。” 此话一出,亭幽惊了惊,定熙帝说话很少这么直接且不给人留一分颜面的。 亭幽还真想就这么走了,也只是想想而已。乖乖地坐了下来,宫人又上了一份碗筷。有时候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在这宫里还真是有些多余,面对手握生杀大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9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49 权的皇帝,这份自尊迟早是要交出去,任他践踏的。 亭幽低头吃着饭,勉强咽了半碗,再吃不下去。反观定熙帝胃口还真不错,盛了三次饭。 饭后,亭幽跟着定熙帝去了东稍间,待他坐下,宫人上了茶水退下后,亭幽这才上前跪下。 亭幽将自己挽发的簪子拔下,一头秀发披散下来,算是脱簪请罪了。她思考了良久,想如果自己换了定熙帝,也绝不饶过弄筝的,否则今后如何御下。 所以亭幽只能破釜沉舟一搏了。 亭幽在地板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臣妾该死,昨日的一切都是臣妾迫使弄筝去做的,如果皇上要罚,请皇上重罚臣妾,饶了弄筝吧,她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鸦雀无声地房间里,忽然响起“啪”的一声,亭幽惊愕地抬头,感到一些水点溅在了自己手背上,定熙帝手边的那杯茶已经碎在了角落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亭幽还在惊愕,就被定熙帝一把拉起,扼住了下巴。 力道之大,让亭幽疼得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隔着眼泪,亭幽觉得定熙帝脸上的怒气有些吓人。 “你把朕当什么人了,由得你这般欺蒙,嗯?”定熙帝一把又将亭幽推开。 亭幽跌坐在地上,用手撑起身子。 “你既然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那就是故意伤害皇嗣了,你身为和曦宫的主子,和曦宫其他人一个也跑不掉,王九福去,去和曦宫……”定熙帝高声道。 亭幽一惊,没想到定熙帝会这般反应,更是吓着了,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腿求道:“不,皇上,跟她们没有关,都是我,都是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搭上了自己,定熙帝怎么也要思量三分,却不想反而更糟。 定熙帝丝毫不理会,站起身,甩开亭幽的手,往外走去。 亭幽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站起身,从后面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腰,若真被定熙帝这样走出去,那弄筝就彻底没救了,指不定还要搭上整个和曦宫,亭幽也没时间再恼怒自己的愚蠢、自大,不知为何定熙帝反应会如此强烈,只能抱着他的腰,低低的哭泣。 “皇上,皇上,弄筝真的没救了吗,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定熙帝僵直着背,不答话,一指一指地掰开亭幽的手。 亭幽惊惶地抱得更紧,“求求你,求求你……”亭幽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地往下滑,她实在是再没有力气了。 定熙帝回身,一把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叹息了一声,手指.xzsj8.在她脸上刮了刮,柔和地道:“你性子不是倔吗?又是小日子,又是装病撤牌子,嗯?” 作者有话要说:亭幽:冤枉呐,小日子也算我的错?! 珰妈:怎么不是,你咋不投胎做个男的,不就没小日子了咩。 定熙帝:眯眼、摸下巴)呃,嗯,其实,嗯,后庭花神马的。。。。。。 37第 37 章 亭幽没想到定熙帝会此时此刻提起这档子事,这只会让她罪加一档。 “爱妃不是要替弄筝求情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看朕高兴不高兴罢了,你说朕什么时候最高兴?”定熙帝抬了抬亭幽的下巴。 其实就真心论,亭幽觉得定熙帝虽然表情冷漠,但内里实在是喜怒无常,根本猜不出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不过幸亏前面有提示,亭幽也不算笨。 亭幽深吸了一口气,手指.xzsj8.颤巍巍地解开自己的束腰,将外袍脱去,任它滑落在地上。定熙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也未阻止,亭幽想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因此狠了狠心,靠近定熙帝,揽着他的腰,闭起眼,踮起脚想吻上他的耳垂,以往她每每不小心碰到时,定熙帝都会格外激动。 亭幽的唇刚碰到定熙帝的耳朵,就被他一把推了开去,“你瞧瞧你现在皮包骨的样子,还能让朕有兴趣,丑死了。” 受打击了,亭幽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瞧着定熙帝。 丑?她敬亭幽什么时候跟丑字沾边了。 虽说这段日子瘦了些,脸色也没以往好,但自认为还是楚楚,别有风情的,何况她自幼苦学,便是哭,也要哭得梨花带雨,蔷薇含露一般。 定熙帝一句“丑死了”实在是打击人。 其实亭幽还真称不上丑字,消瘦的脸颊越发显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来,睫毛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这幅模样如若让别的男人瞧见了,只怕心疼都来不及。 定熙帝被亭幽那惊异的目光给瞧得嘴角翘了翘,“去洗把脸,换件衣裳。” 亭幽这才后知后觉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去了净室,很快便有宫人进来伺候。 所谓的洗把脸,也换成了洗个澡。热气蒸腾,将亭幽的脸也熏得带了一丝红晕,到底还是乾元殿的净室用起来舒服,亭幽将头枕在池畔的镂空雕玉兰花卷草纹玉枕上,有那么一刻真想就这么休息下去,不用去面对定熙帝。 可惜,事不从人愿。 亭幽起身时,宫人捧来的衣服是她以前惯用的水绿碎撒樱花的袍子,亭幽踏了自己烟灰粉的缎面脱鞋,由着宫人将自己的头发辫好,这是入睡的打扮了。 亭幽呆坐在镜前,想着难道今晚这就算是要侍寝了?虽说心里惦记着弄筝,亭幽并没这个心思,可是观镜中人,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苍白,粉粉地蒙上了一层珠光。 亭幽咬咬牙,转了出去。 定熙帝侧躺在床上,正翻着书,见亭幽出来,也只是抬抬头,又继续低头看书去了。亭幽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轻轻走过去,从定熙帝的脚那头爬上了床。 亭幽靠在床头,定熙帝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她想问问弄筝的事,但又怕搞砸惹毛了定熙帝。总觉得此刻说了,有点儿交换的含义在里面,还是等伺候得他老人家高高兴兴了再说。 “皇上在看什么?”亭幽主动找话道。 定熙帝将书皮翻转过来,正是亭幽当初落下的那本《老饕游记》。 亭幽看着定熙帝将书放下,又见他瞅了自己片刻,朝外吩咐道,“灭灯。”然后便转身、躺下、盖被子、睡了。 这就完了?亭幽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0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0 在昏暗里惊讶地看着定熙帝。 这时候真是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求人不得不先低头三分。 亭幽也缩进被子里,将自己的袍子使劲儿往下拉了拉,香肩半露,抱上定熙帝的手臂,两团软、面儿便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亭幽拿鼻尖在他肩胛处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睡姿。 跪了一个下午,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此刻静谧安宁,又舒服地睡着,亭幽的眼皮子很不争气地耷拉了下来,她咬着舌尖提神都没几分功效。 忽地,亭幽被腰间一阵疼给弄醒,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定熙帝伏在自己身上,一脸怒气却还硬挤出一丝可怖的笑容,“你倒是再睡啊?” 其实亭幽堕入睡梦不过片刻功夫,这当口立刻惊醒了,抬身靠近定熙帝,圈住他的脖子,也不敢说话,只递上两片香唇,想着先把这关糊弄过去。 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将她的舌头勾出来使力咂、吮着,手在她浑、圆上揉搓起来,亭幽的身子被弄得又热又软,感到一阵阵热流往身下涌去,敏、感得让人羞愤。 旷了这么些日子,亭幽自己其实也不好过,如今被定熙帝这么一逗弄,什么底儿都交了出来。 定熙帝的手指.xzsj8.下探,就摸出一巴掌的水来,亭幽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轻易地就撑开了里面的层层褶皱。 随着每层褶皱的绽放,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畅叹出来。 定熙帝低头含住一方尖、尖,逗弄起来,亭幽只觉得神魂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随着定熙帝的律、动而摆动,四周一切都朦朦胧胧起来,眼瞧着就要攀上顶峰了。 哪知定熙帝忽然停了下来,亭幽不依地靠上去,却被定熙帝逼着转了身子,那火、热也滑了出去,亭幽“懊恼”地低唤一声。 却见定熙帝不知拉了什么,床榻背面的帘子“唰”就打开了,露出一整面西洋镜来,两个人赤、条、条地呈现在镜子里。 亭幽跪坐在定熙帝的跟前,被他扶着腰,直着身子面对镜子。 亭幽一刹那真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女人是自己。 满脸的春潮,眉眼间的媚色毫无停滞地流泻出来,迷迷蒙蒙的大眼里全是情、欲不舒的不满,小嘴红得发艳,微微嘟着,浑身带着粉色,那尖、尖上还有晶莹的水光。定熙帝的手指.xzsj8.在那芳、草里拨、弄,这情景要多淫、靡便多淫、靡。 亭幽一直以为自己虽然身子敏感,但心底还是清明而澄澈的,不想这番看了自己,那镜中的女人明明就是一副心甘情愿任人宰割、蹂、躏的娇模样。 亭幽吓得就要转身,却被定熙帝使力掰着,不得不看。 镜里人的动作越发羞人不堪,亭幽被掇弄得迷迷糊糊,这次第只怕是问她名儿,她都记不得了。 “想朕吃哪里?”镜子里定熙帝正低头咬着亭幽的耳垂。 亭幽本能地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定熙帝笑了笑,将她转过身。 “喂朕。” 亭幽的脑子整个轰了开来,扶着定熙帝的肩,撑起身子,将一颗红尖、尖喂了进去。 定熙帝吃上那软、肉团子,轻轻咬着。 亭幽动了动身子,只觉得空虚。 “想朕进去吗?”定熙帝放过那尖、尖,转而抵住亭幽的唇瓣。 其实亭幽早被自己的动作惊呆了,她居然,居然不顾羞耻地…… “不想?”定熙帝退开身子,作势就要离开。 亭幽这会儿正停在半中腰不上不下,难受至极,顺着自己的本能,一把抱住定熙帝,娇气地求道:“别走。” 耳边又传来定熙帝吃吃的笑,“想不想?” 亭幽眼里全是星光,委屈得不行地看着定熙帝,他却丝毫不心软,“说出来,朕就给你,卿卿。” 亭幽只得认输,扭捏道:“想。” “自己扶着它进去。”定熙帝在亭幽耳边喘息。 这晚上又是一番大折腾,事后亭幽看着床上那一大滩水渍,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咬着唇不说话。 还是定熙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tun,忍不住笑地道:“没关系,这不是尿床,阿幽。” 这话让情形更坏了,亭幽恨不能死了算了。 即使后来定熙帝抱着亭幽去沐浴,她也再不敢看他半分。 一个晚上,定熙帝不知笑了多久。 早晨定熙帝起床早朝时,亭幽很快就惊醒了,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 亭幽忍着酸疼,殷勤地伺候了定熙帝穿衣服,用早膳,将他送到门口,期期艾艾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临到出门,定熙帝才回头道:“弄筝的事情,朕会看着办的。” 亭幽点点头,虽然是不确定的一句话,但总好过什么也没有。 38第 38 章 “主子,弄筝在伺候不了你了,你自己保重。”和曦宫只留着一点烛火,昏黄的灯光下,弄筝正坐在亭幽的跟前。 “你这次出去,改名换姓,想必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入宫前,我就将那些年在永安的积蓄存入了钱庄,想着将来你和抱琴如果出宫,便一人一半,这些银票你收好。”亭幽不舍地为弄筝理了理发。 “都是弄筝累了你。”弄筝低着头,眼里含着泪。 “好了,快走吧,虽然是皇上的安排,可要是被人发现了,还是不好,抱琴,你替我送送弄筝。”亭幽根本舍不得弄筝,双手握住她的手道:“在外面你要好好的,还是回永安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寻骆二爷,他不会不帮你的。” 尽管弄筝在宫里再留不得,但至少定熙帝活了她的命。明面上,和曦宫的弄筝还是死了,亭幽将穗儿提了上来。 “你去太医院请周医正来,就说本宫前些日子吃了他的药见效了,请他再来诊诊脉。”弄筝吩咐穗儿。 既然定熙帝曾提起她装病不侍寝的事,如今也该是个了解了,否则还不知后面会如何,经弄筝一事,亭幽便知道,在这宫里同定熙帝闹情绪、耍性子最后卑微求饶的还是自己,那时候只会更难堪。 周太医很快就来了,提亭幽把了把脉,“娘娘的内亏之症缓了许多,再吃几副药,当是无碍了。” 亭幽收回手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1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1 ,强作镇定地道:“那本宫能否……” 周太医也是聪明人,点了点头。 从此,敬贵妃的牌子便又回到了每晚司寝太监手里端的盘子上。 一时又有定熙帝对媛贵嫔的旨意下来,晋了媛昭仪。这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亭幽本以为谷心玉会封妃的,不料她时运不济,生了个公主。亭幽瞧过,粉嘟嘟挺可爱的,只是入不得皇帝眼。 同前些日子滴雨不洒不同,定熙帝如今倒是雨露均沾,亭幽这里也是隔了半月才翻了牌子。 从那夜为弄筝求情后,亭幽这才是第二次到乾元殿来。 求情之后,那第二日听得定熙帝翻了关氏姐妹的牌子时,亭幽只觉得心里五味成杂,但绝对赶不上听闻谷心玉怀孕时那般难受。 想来,应是那段是定熙帝对她的“厚爱”,让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居然奢求帝王起帝王的心意来,毕竟还是太稚嫩了。 如今定熙帝这般作为,想来也是知道他的宠爱让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是变着方儿的告诫自己呢,亭幽不无讽刺地想。可是哪个傻瓜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呢? 亭幽很惬意地在寝宫等着定熙帝出现,并在他回宫时,面带微笑地迎接他,“皇上金安。” 定熙帝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定定地看了亭幽一会儿,直瞧得她举手摸脸以为是脸花了。 “伺候朕沐浴。”定熙帝收回眼神,径直去了净室。 亭幽乖乖跟着走了进去,低头柔顺地伺候定熙帝脱衣服,到亵裤时,亭幽被那顶、起的白色帐篷给惊住了,这还,这还没什么呢,就…… 亭幽诧异地抬头瞧了定熙帝一眼,便被他一把推倒在浴池里,扑腾出一片水花。 亭幽双手撑在岸边,细腰被定熙帝从后掐住,高高抬起以方便他行事,饿虎扑食似地横冲直撞,亭幽强忍而外泄的呻、吟声,间着水花的“噼啪”声和“滋滋”声,愈发添了定熙帝的兴致。 亭幽强撑着不肯开口求饶,想着熬过今晚,便可以消停几日,所以也不愿对定熙帝卑躬屈膝。只是一边儿吸着气,一边儿包住泪珠子,收起腹部,绞紧花、道,就盼着他能快点儿。 却不想这位一向是越战越勇的主,亭幽被弄得魂飞天外,再撑不住自己,迷迷糊糊里,自以为在大声喊,其实不过喃喃自语般地道:“救我,救救我……” 定熙帝将她翻转身子,从下面托着她的tun,面对面儿又挺了进去,含住亭幽的唇舌,“求谁救你?” 亭幽瘪瘪嘴,滴着泪,委屈道:“皇——上。” “这才乖。”定熙帝在那粉、臀、儿上使力揉了几把,将亭幽压向自己,猛抽了数百次,这才释放了精、关。 次日早晨,亭幽没能起得床伺候定熙帝上朝,她倒不是故意矫情,实在是昨晚定熙帝太过野蛮,像野兽似的不知疲倦,也不分轻重,亭幽只觉得自己除了那儿疼,连屁、股也疼得紧,根本不敢躺着睡。 亭幽真是不能不怀疑,定熙帝是不是旷了许久,又或者是吃了什么秘药。 好在如今身为贵妃,有软软的步撵可代步,否则亭幽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回和曦宫。 亭幽休整了大约六、七日,定熙帝那儿又翻了她的牌子,她心里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自己那夜里的辗转反侧又可得以舒解了,担心的是到后来不免又是一场罪。 事毕后,亭幽瘫在定熙帝怀里,被他咬着那尖、尖给弄醒,听他道:“今年想去西苑避暑,还是去洛北的清暑山庄?” 清暑山庄,亭幽还未去过,便道:“臣妾还未去过清暑山庄。” “那便是去洛北了,正好入了秋,朕还可以带你打回猎。”定熙帝放过亭幽的柔、嫩,将她一双腿分开,把那直硬地火、热挤了大腿根部。 亭幽眼睛一睁,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动。 好在定熙帝也无下一个动作,只圈着她睡了。 既决定了去哪里,宫里上上下下便开始准备去洛北的东西,事情杂多,亭幽也忙碌起来,偏定熙帝那处不消停,从半个月到六、七日,再来是三日一回,如今倒好,每两日便要召一回,弄得亭幽苦不堪言。 要说定熙帝温柔还好,可如今他就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饥汉一般,逮着就是一顿野蛮的摧残。亭幽实在是怕了他了,伺候上难免就显得不那么用心,畏畏缩缩,惹得定熙帝一阵冷讽,但总好过身体受罪强。 过了端午,一行人等便启程去了洛北,路上走了大概六、七日便到了,六、七日说长也不长,但足够定熙帝为清暑山庄的和春堂寻到一位女主人了。 亭幽还来不及关心这位新来的“宋春花”,便得先忙着安排清暑山庄的各色事务。自己住了山庄里临水的花萼殿。 清暑山庄,同西苑有些差异,没有浩大的“鸿池”,不过山庄里大大小小的水池不下数十个,景致像书里描说的小江南般,精致、秀丽,虽然不如西苑大气,但更有种养在深闺的江南闺秀之感。 待和春堂的那位新主人将阖宫上下的雨露占尽一个月后,亭幽才注意起她来,本以为又是一朵烟云,不想却长期停在山庄里了。 不过这种事亭幽不能管,也不想管。这几日亭幽称病,将自己的院子关起来过起悠哉的小日子。每日在院子里的芭蕉荫下,躺在竹藤编制的摇椅上,吃着刚湃过的西瓜冰碗,偶尔自己炒两个家乡菜,日子过得惬意至极。 只是称病也得闲不了几日,这日亭幽见贤妃、昭妃、媛昭仪三人联袂上门“探病”,就知道清闲是躲不了的,可是难道她长得真的那么像“出头椽子”,这些人就不消停地来怂恿她去捅马蜂窝。 可不是如亭幽所料一般,话题很快就从探病转到了和春堂里的那位姑娘,不,或者该喊一声贺三奶奶。 “皇上难得有个喜欢的,咱们本该是高兴的事儿,可这回那位是个有夫之妇,实在荒唐了些。”昭妃先开口。 “娘娘如今在宫里身份最为贵重,也只有你去劝劝皇上,皇上才能入耳,即使不为皇上,便是为着这祖宗万代的基业,也请娘娘三思。”贤德妃恳请道。 是了,这后宫妃嫔除了伺候皇帝高兴外,有时候还得负责规劝,其实除了皇后谁又能有能力有权利去规劝皇上,只有皇后才有中宫之表,亭幽自认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2 三千水 作者:明月珰 分卷阅读52 她还到不了那个份儿上。 “外面不知道说得多难听呢,已经有御史给皇上上折子了。”媛昭仪接着道,“说皇上强抢民妇,还说……” 荒淫无道!其实亭幽有时觉得定熙帝在女色上,确实当得这四个字。 “后宫无主,其实咱们都是一般身份,哪里有资格去管皇上的事。”亭幽微笑着抿了口茶,“只盼着皇上兴头过了能撂开去便是。” 媛昭仪睁了睁眼,想要说什么,却被亭幽打断:“至于宫外的事,皇上早有旨意,宫内不许向外传说,外边之事亦不许向宫内传说,前朝的事媛昭仪何处打听来的,连御史奏折的内容都知道?” 媛昭仪一愣,不再说话。 亭幽却是知道的,如今大皇子也大了,明后年就该成亲,出宫开府了,如今在定熙帝跟前学习,有些事儿他自然就能知道,于是贤德妃也能知道,至于媛昭仪嘛,只从生的是公主后,如今贴贤德妃贴得甚紧。 “再说了,怎么就是有夫之妇呢,不过是道听途说,也许是我们多虑了。”亭幽打算推个一干二净。 “这却是事实。那贺三男人到衙门击鼓,被关入了大牢。”不言不语地昭妃出声道,她是洛北之人,有些消息门道也是自然的。 其实这些事,亭幽也知道,她虽然不管,但并不代表不闻。心里只越发觉得定熙帝“真出息”。 只是亭幽想不出贤德妃和昭妃为何淌这浑水,定熙帝来不来后宫对她们也影响不大,反正定熙帝也不怎么去她们那儿留宿。媛昭仪自从出了月子后,便没能侍寝过,都是被贺三奶奶闹的,她心有不甘是自然。 “只怕有了这位贺三奶奶,咱们宫里这些人再入不得皇上的眼了。”媛昭仪哀怨地来了句,还那眼睛挑了挑亭幽,仿似再说,皇上连亭幽的牌子也很久没翻过了。 亭幽不接话,好言好语地送走了三人。 不过几日,便传来贤德妃面谏定熙帝,被罚禁足三月的事来。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