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陵(H)》 分卷阅读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 《凿陵》作者:乐乐威斯 文案 炎育陵品学兼优、才貌兼备,是师长心目中的标准好学生,同学口中的校园风云人物。 他有个爽朗的父亲、美丽的母亲,可爱又贴心的弟弟,在外人眼里,他是培育自一个幸福家庭的温室花朵。 然而,任何一个家庭都有外人不知晓的一面。 炎育陵自懂事起就承受母亲的严格教育,直到弟弟出世,教育即演变成不公平待遇。 或许长子就该这样??他这么安慰自己,更不敢问母亲是不是讨厌自己,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母亲的骄傲,无时无刻都在咬紧牙关,努力完成母亲给自己设下的不合理目标。 人始终不是机器,年复一年,炎育陵终于忍无可忍。 十八岁那年离家出走,才发现一个人讨生活是如此艰难,甚至卷入了黑道纠纷,以致要离乡背井躲藏起来。 当以为不幸就是自己的命,决定自甘堕落的那一刻,黑暗竟送给了自己一道曙光。 时隔数年,头顶一圈‘偶像明星’的亮丽光环返回家乡,那个曾经让人称羡的家庭早已面目全非。 对家人的爱与恨,究竟该舍弃哪一部分? 如果裂痕一开始就存在,是否还有修补的必要? 内容标签:宅斗 娱乐圈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炎育陵 ┃ 配角:叶雅,炎允赫,炎育旗,韩封,路卡,骆禾羽 ┃ 其它:训诫,轻耽美 第一章 五、四、三、二、一…… 铃! 放学锺声终於响了,从五分锺前起就开始倒数计时的炎育旗差点就要跳起来欢呼,还好被坐在一旁的班长给及时拉住了。调皮地向班长吐了吐舌头,安分地和全班同学一起起立、行礼,道声‘谢谢老师’後,他便飞也似地冲出教室。 背著比平时重了一倍的书包,脚步却是轻快的。炎育旗向同学借了一套漫画,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家给哥哥炎育陵看,这漫画哥哥只买了两本就被母亲禁止买下去,炎育旗心想若是自己借回来的,母亲应该就不会有异议。 回家的路上,他不断在心里埋怨学生车司机怎麽不开快一点?车刚驶到家门,司机还没完全刹车他便跳了下来。一进屋,鞋子还没脱他就大叫:“哥!我借到你喜欢的漫……”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因为客厅里的气氛不妥。 炎育旗安静地把鞋袜脱下,一边偷瞄面色铁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母亲,还有面向墙跪在客厅角落的哥哥。 哥哥的裤子褪到了膝弯处,裸露的臀部和大腿上布满了交错的青紫伤痕。这情境炎育旗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了。 炎育旗悄声走到沙发旁,看了看母亲脸色,再坐到母亲身旁。 “妈咪,为什麽打哥哥?” 叶雅没有回答小儿子的问题,转过头问受罚的大儿子:“自己说,为什麽?” 炎育陵被弟弟看见自己挨过打的样子心里已经很不舒服,此时母亲当著弟弟的面责问自己,他就更觉丢脸,赌气不肯出声。 叶雅见状,立马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藤条往大儿子走去。 “妈咪妈咪!我不问了!你别打哥哥啦!” 炎育旗横臂挡在母亲面前,见母亲皱著眉头,忙继续替哥哥求情:“妈咪,哥哥明天还要上课,不要打了好不好?求求你啦!” “哼。”叶雅哼了哼,把藤条随手丢在沙发上,“看你弟弟份上,我饶了你!” 丢下这句话後便离开客厅到厨房准备晚餐。 炎育旗想要关心一下哥哥,但还没走近,哥哥就低沈著嗓子冷冷道:“走开。” 知道哥哥爱面子,此刻应该是宁愿没有人去理会,炎育旗只好静静回房。 洗过澡回到饭厅,看见哥哥还在罚跪,炎育旗暗自算著时间,若比自己早下课的哥哥一放学就挨罚,那麽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啊…… 踌躇著该怎麽向母亲替哥哥求情,父亲正好就回来了,炎育旗暗自祈祷父亲这回能够成功说服母亲放过哥哥,不过哥哥到底是犯了什麽错。 炎允赫一推门进屋,就看见大儿子带著伤痕累累的屁股罚跪的惨状。摇头叹了口气,走到儿子身後轻拍儿子头顶,柔声问:“又怎麽惹你妈咪生气了?” “没什麽。” 炎育陵嘟哝道。 “没什麽?” 叶雅陡然自饭厅转出来,“逃课居然还说没什麽?我怎麽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边骂边走到客厅把藤条拿在手上,声势汹汹大步来到儿子身後。 推开试图挡在儿子面前的丈夫,叶雅扬起藤条,重重朝儿子已没有一处好肉的屁股上抽。 炎育陵紧咬著牙不想喊痛,可母亲连打了三十几下他便再忍不住,断断续续发出极力压抑却止不了的呻吟。 “老婆,够了,唉!已经流血了!” 炎允赫在一旁小心地劝,他知道妻子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所以不敢去抢藤条。这麽做的下场多半是自己今晚会被赶出睡房,并且儿子也会被打得更惨。 炎育旗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哥哥痛得双腿微微颤抖,鼻子一酸,眼眶便聚满了泪水。 “妈咪……不要打了……” 听见小儿子哽咽,叶雅即刻停手,扔下藤条上前安慰小儿子。 “妈咪不打了,小旗乖,不要哭不要哭……” 炎育旗患有哮喘,哭起来很容易就会发作。 炎育陵虽庆幸可以不用再挨打,心里却免不了委屈。自己从小被母亲严厉管教,考试拿不到满分就得挨打,今天他逃课,校方很快就通知了家长,他一回家就被拧著耳朵挨一顿骂,再吃一顿藤条炒肉,最後还得罚跪整整六小时。 炎允赫见儿子被打成这样,实在心有不忍,伸手要把儿子扶起,儿子却甩开他的搀扶,膝盖不肯离地。 “别跪了,唉,打成这样,爸给你敷点药……” “还有两个小时。” 炎育陵打断父亲的话,视线直直瞪著墙壁。 “他那麽倔,别管他!” 妻子的声音自饭厅传来,炎允赫无奈,只好拍了拍儿子肩膀,到饭厅去享用晚餐。 炎育陵知道自己今晚是没得吃了,偏偏午餐他因为忘记带足够的零用钱而来不及吃就回家,现在可是饿得前胸贴後背,比挨打还难熬。 炎育旗时不时偷偷瞄向哥哥,看见哥哥被打得五颜六色的臀部和大腿已经明显肿了一圈,心里不禁很气母亲下手那麽重,於是整个晚餐都吃得闷闷不乐,不像平时一样,边吃边说学校里的趣事。吃饱了他也直接回房,说要温习功课,不陪父母看电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 了。 正当客厅里的电视播放晚间新闻,炎育陵亦跪足了六个小时。他忍著痛把裤子提上,站起身的时候,双脚的麻痹也折腾得紧,得靠扶著墙才能挪动脚步。本打算静静回房,可才走了两步就被母亲给厉声叫住。 “给我过来!” 炎育陵咬著唇,不甘不愿走到沙发旁。 炎允赫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老婆,今天的惩罚够他受了,让他回房休息吧。” “说一遍你做错了什麽事。” 叶雅没有理会丈夫,严厉地瞪著大儿子。 炎育陵吸了口气,简洁地回答:“逃课。” “为什麽逃课?” “去比赛。” 他是为了参与一个非校方举办的篮球比赛而逃课。 “我不是要你从中学开始就不再打篮球的吗?学校的篮球队你没进,居然跑去外面打,你说你是不是存心跟我唱反调?” 炎育陵沈默以对母亲的责骂,他实在痛得不愿再挨打,更不想被母亲甩巴掌把自己掴成猪头,这样一来去到学校谁都知道他被体罚,所以心里再不甘也不敢顶嘴。 “儿子就是喜欢运动,你就让他打吧!反正他成绩不坏。” 炎允赫尽力帮儿子说好话。 “不坏?他上次的小考有三个科目退步了!” 炎育陵暗自纳闷,虽说是退步,他依然是班级第一名,可却还是得照惯例挨一顿藤条。 “我以後不打了,这是最後一次。” 炎育陵抬起头直视母亲,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地问:“满意了吧?” 炎育陵知道自己的态度很差,和小自己五岁的弟弟简直天差地远,得不到母亲宠爱亦是理所当然。可知道归知道,脾性如此他也没办法说改就改,更何况现在皮肉和空空的肚子正一齐在抗议,叫他怎麽能给个好脸色? 叶雅因儿子冷漠的反应一怔,心里有点内疚,不过还是不肯卸下严母姿态,怒斥:“算你懂事,回房去温习功课!” 炎育陵含糊地应了一声‘是’,才一步一艰难地上楼回房,关上门後便瘫倒在床上。跪了大半天腰酸背痛得厉害,正想就这麽睡著,却听到敲门声。 “育陵,让爸爸进来可以吗?” 父亲边敲门边道。 “唉……” 炎育陵爬起身去开门,见父亲提著家用药箱,便伸手接过,不耐烦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伤在後面你怎麽自己来?” 炎允赫径自走进儿子房间,顺便把药箱再拿回手里,再伸手拍一拍儿子床褥。 “来,趴著。” 炎育陵没有照做,依旧直挺挺站在门边,撇过脸看向堆满母亲给自己准备的课外作业的书桌,不想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又不是第一次,我可以自己来,而且就算不擦药也会好。” 炎育陵边说边走到书桌前收拾,本来想干脆坐下来假装忙功课,可拉开椅子了却没有勇气坐下去。 炎允赫知道大儿子倔强好强,个性独立之余自尊心也很高,快十七岁了还被脱下裤子打一定已经很难受,若还要他再把裤子脱下来让人擦药,等於再要他难为情一次。 “要不要帮你请一天假?明天好好待在家里休息。” 炎允赫问。 炎育陵当然知道屁股和大腿明天会肿得更厉害,裤子可能都穿不下,遑论要去上课。他还想起明天有体育课,仰卧起坐这些热身运动是例行的…… “不用。” 自尊心又作祟,明明心里在动摇,他还是很自然地这麽回答。 炎允赫默默叹了口气,来到儿子面前,抚摸儿子柔软的头发,低声道:“育陵,你是哥哥,也是爸爸的儿子,你可以撒娇,心里不舒服也可以诉苦,没关系的。” 炎育陵嘴角不自禁垂了下来,眼眶开始湿润,累积了半天的委屈因为父亲的安慰而喧嚣著要冲破自尊防线。 见儿子的表情总算有点变化,炎允赫微微一笑,把儿子搂在怀中,轻拍他後脑勺,边说:“爸知道你乖。” 炎育陵泪水立即崩溃,在父亲怀里抽泣起来。 “好,哭出来就没事了。” “我没有哭。” 炎育陵把滑下脸颊的眼泪擦掉,往後退一步想离开父亲怀抱。 炎允赫把儿子搂得更紧,轻拍儿子背脊,继续柔声安慰,“育陵最听话最努力了,从来不让家里人担心,弟弟也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 炎允赫一连赞了好几句,儿子终於把手提起来抱著自己,埋在自己胸前的脸也贴得更近了些。 “还会痛吗?” 炎允赫轻声问。 “嗯……” 炎育陵在父亲怀里点头。 “爸爸帮你擦药好吗?” 炎育陵犹豫了一会儿,才再点头。 “你先趴床上,把裤子脱了,爸去拿毛巾。” “哦。” 炎育陵待父亲离开房间才把穿了一天的校裤脱下,回头看看自己屁股,不意外地发现内裤已经染上了血,若自己真这麽睡到天亮,恐怕会没有勇气去脱裤子…… 不久父亲便端著盛了水的脸盆进来,炎育陵知道清洗伤口和上药过程不会好受,便抱著个枕头,准备给自己待会儿把痛呼藏进去。 炎允赫先察看儿子的伤势,自尾椎处直到膝盖以上皆被藤条肆虐过,要不是黑紫的肿块,就是抽破皮的撕裂伤,较严重的几道伤痕仍在渗出血珠,可想儿子绝对无法不痛不痒地走路。 “你妈真是的,打得这麽重……” 炎允赫用湿毛巾给儿子伤口擦拭血迹,清理干净後便把毛巾敷在淤青较严重的地方轻轻按揉,并仔细观察儿子的反应,以免手劲太大让儿子吃不消。 “我小时候也常常吃你爷爷的藤条和鸡毛掸子,可也没被打成这样过,我看你妈一定是怪物,我真怕有一天做错事被你妈藤条伺候啊……” 炎育陵痛得在暗自咬牙,他知道父亲在开玩笑试图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想辜负父亲的好意,便深吸了口气忍住疼痛,转过头对父亲道:“爸,你不是说你为了娶妈咪,在妈咪家门前跪了一个晚上才得到外公的批准吗?我看妈咪不是妖怪,是迷死爸的妖精才对。” 炎允赫怔了怔,随即噗哧笑出声,伸掌拍拍儿子头顶,笑著骂道:“你这家夥果然是长大了,讲话越来越不三不四!” 炎育陵朝父亲调皮地吐了吐舌,再趴回枕头上继续忍受折磨…… 见儿子因为忍痛而冒汗,炎允赫便把儿子的校服掀起来,再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儿子背上的汗水。看著儿子宽阔的肩和结实的背,不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 禁喃喃自语:“真的长大了……” 炎允赫是一家规模庞大的健身中心里的专业健身教练,他知道儿子喜欢运动,特地给儿子申请了会员卡,让儿子随时都可以去锻炼身体。印象中,只见儿子去过一两次,不过儿子还是保持著出色的精壮身材,肤色也是迷人的健康小麦色,看来儿子还是偏爱晒得到太阳的户外运动。 “喜欢篮球的话就继续打吧,爸爸帮你向妈咪求情。” 炎允赫拍拍儿子结实的腰,再把校服拉下来,以免儿子著凉。 炎育陵摇摇头,语气坚定地回应:“我已经答应妈咪,不能反悔。” 炎允赫无奈地叹息,儿子明明那麽懂事,不明白妻子为什麽不肯对他好一点,每天都要找事情来训上儿子几句,那把两根手指粗的藤条一年内换了好几把,平均两个月就打坏一把。 炎允赫不否认小儿子也很听话,可小儿子自小身体弱,所以自己和妻子从来都不会太要求小儿子的学业,不过他倒敢说自己绝对不偏心,他两个儿子都很疼,且两个儿子他都没有动手打过。 “那……想运动的话就来爸爸的健身中心吧!我告诉你妈会规定好你待在那里的时间,绝对不让你耽误了课业。” 炎允赫说得兴奋,揉儿子屁股的力道不小心增加了却不自觉。 炎育陵疼得咬住了唇,想要回答父亲的话,一开口却只发出痛呼。 “啊……” 炎育陵下意识扭动身体,让屁股可以避开父亲的按揉。炎允赫发现自己弄疼了儿子,连忙伸手拍打儿子背部安慰。 “育陵,你听话,明天别去上学了。” 炎允赫刻意让语气严肃一些,他见儿子痛成这样,无法想象在课室里要坐上五六个小时会有多痛苦。 “哦……” 炎育陵不得不妥协,他现在可是痛得眼泪也飙出来了。待父亲终於上好了药,伤处的疼痛才渐渐减轻,不过只要稍微移动一下身体就会牵动伤口。 炎允赫知道儿子大概也没力气洗澡,便用湿毛巾替儿子擦拭身体。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儿子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宝贝,不经意就开始述说儿子小时候的可爱事迹,忘我地沈浸在快乐的回忆中。 炎育陵早已羞得红透了脸,却又不忍心拒绝父亲的呵护。好不容易总算让父亲给套上了睡衣,裤子暂时是不能穿了,炎育陵在床上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父亲才给他盖上薄薄的被单,并把房里的空调调节到适当的温度。 本来想睡前先温一会儿书,但炎育陵知道父亲一定不肯,便合上眼睛假装睡著。 感觉额头一热,父亲在自己额头盖上一吻後便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等到下楼的脚步声远去,炎育陵才打开床头灯,忍痛挪到床边,伸长手臂从书桌拿了本课本,放在枕头上开始温习。 没想到过不了多久,门外就传来急促的上楼脚步声。 “哥!哥!睡了没有?还没有对吧?才十点而已,我不相信你会那麽早睡!” 炎育旗在门外叫嚷著。 “小旗,别吵你哥休息!” 父亲的声音随後传来。 “休息什麽?现在才几点?不用温书吗?” 一听到母亲的声音,炎育陵即皱紧眉头,很快,便听到钥匙插入锁孔再转开的声音。 “老婆,你怎麽又擅自进去?儿子长大了,需要隐私啊!” “检查儿子有没有认真念书是父母的责任,管他什麽隐私!” 炎育陵习惯了持有房间钥匙的母亲在不敲门的情况下就进来,因为是母亲,他自然只能生闷气。 “在念书?” 叶雅走到儿子床边,低头看儿子面前的书。 “嗯。” 炎育陵没有抬头,只轻轻应了一声。 沈默持续了一会儿,炎育陵以为又要被母亲骂没有礼貌,没想到母亲竟把手按在自己头上,柔声问:“还痛不痛?” 炎育陵摇摇头,发觉母亲伸手要去掀被单,立即侧过身,抬头瞪母亲一眼,不悦地道:“爸爸帮我擦过药了,没事。” 说完就躺下去要证明自己没事,可肿胀的屁股一碰到床褥,即使床褥柔软,身体的重量依旧给伤口很大的压迫。 “啊!嘶……” 炎育陵吃痛,双手撑著床抬起屁股。 “还说没事!” 叶雅急欲检查儿子伤势,拉著被单就要掀开。 炎育陵真想大声唤父亲进来搭救,他并不是逞强,是真的很难为情,慌张中一个翻身,不小心就摔下了床。 “啊!” 屁股重重跌在地上,炎育陵痛得大叫,由於房门还开著,正劝著小儿子别去打扰哥哥的炎允赫闻声立即冲进房间。炎育陵见家人都进来了,连忙把被单拉下来遮盖自己裸露的下半身。 “你看!摔下去了吧?” 叶雅快步绕过床要去扶儿子,丈夫却已先她一步赶到儿子身前。 “老婆,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会难为情的,你还是先出去吧。” 炎允赫扶起儿子,贴心地替儿子把被单披在身上。 “有什麽好难为情?还不是我生的?来,给妈咪看看,你爸爸一定没处理好,才会碰一碰就这麽痛!” 叶雅挤到丈夫身前,想要查看儿子的伤势。 “哥!哥!” 百忙中,炎育旗在父母背後无意义地鬼叫,炎育陵顿觉烦躁,也顾不了疼痛,退到墙上紧靠著墙而站,低著头大声道:“够了啦!打都打了还看什麽看?” 叶雅的关心脸色立刻转变成愤怒,伸手拉著儿子耳朵用力拧, “你这什麽态度?这麽跟妈咪说话的吗?” 炎育陵恨恨地一咬牙,松手把被单扔下,转过身面向墙跪了下来,大声道:“是啦!我错啦!要打是不是?打啊!” 儿子不堪入目的屁股和大腿映入眼帘,要再打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叶雅蹲下来拖著儿子腋下把儿子拉起来,一旁的丈夫很快把被单拿起来再披到儿子肩上。 炎育陵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单里,扁著嘴偏过头,不发一言。他是知道自己刚才那麽大声吼父母很没有礼貌,可这时候满腹委屈,歉意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哥!” 炎育旗手上拿著一叠漫画爬上床,越过父母来到哥哥身边。 “哥,这是我特地借来给你看的,上次你用零用钱买了一套画册给我,我零用钱不够不能买东西给你,我用借的给你可不可以?” “你有毛病啊?” 炎育陵瞪视这个天真烂漫的弟弟,这小家夥这种时候插进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都不知道是真的笨还是故意找茬? “你才有毛病!画册那麽贵你还买给我,你说,你饿了几天的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 子才省到这笔钱?” 小儿子那麽一说,叶雅才想起大儿子还没吃晚餐。 “育陵,肚子饿了是不是?妈咪煮个面给你。” 叶雅拍拍大儿子的头,便转身离开房间。炎允赫见妻子脚步那麽快,暗笑妻子总算尝到心疼儿子的滋味。 “小旗,走了,别烦你哥。” 炎允赫把小儿子拉下床,小儿子却撒娇著说想和哥哥一起看漫画。 “让他留下吧,吵死了。” 炎育陵趴回床上,在被单里穿上宽松的睡裤,免得等下母亲又要把被子掀开。 待父亲关上房门离开,炎育旗喜孜孜跳上床,趴在哥哥身旁,裂嘴灿笑,“哥,我聪不聪明?” 炎育陵伸手拍拍弟弟头顶,再出其不意捏住弟弟圆圆的脸蛋使劲拧。 “好啊你,什麽时候心机那麽重了?” “啊……痛痛痛痛……” 炎育陵放开手,轻轻揉弟弟被捏红的脸颊,语气中略带训斥地道:“下次别这样了,妈咪会不好受的。” “那你就很好受吗?” 炎育旗拍掉哥哥的手,自己用力搓了搓麻麻的脸颊,然後抢过哥哥面前的课本,换上一本漫画。 “哥,我今晚要睡这里!” 炎育陵自升上中学,为了能拥有多一点隐私,平时都会反锁房门。家里只有母亲和自己有钥匙,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两兄弟趴在床上看漫画了。 “随便你啦……” 炎育陵嘴上不耐烦地回应,手却搁在弟弟头上抚摸,疼爱之情表露无遗。 炎允赫和妻子再度回到房间时,床上的两个儿子已经闭上眼熟睡。 被单大部分都盖在小儿子身上 ,大儿子只用了被单的四分之一面积。小儿子侧过身,小手抓著哥哥的衣服,嘴角微微扬起,酒窝若隐若现,看来是沈浸在美梦里。 见两个儿子感情那麽好,炎允赫顿感欣慰,伸手搂著妻子纤腰,吻上妻子丰润的唇。 “老婆,谢谢你给我生了这对宝贝。” 第二章 闹锺响了停,停了又响。连续三次之後,炎允赫才舍得下床。 支持他这麽做的不是担心上班迟到,而是从敞开的房门传来的食物香味。 “亲──爱──的──” 像个撒娇的孩子般从後面揽著妻子的腰,炎允赫低下头在妻子头上吻了一下。 “总算舍得起来啦?哼,要是不把房门打开你又要睡过头了!”叶雅转过身捏了捏丈夫的鼻子,虽然是在斥责,不过嘴角却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炎允赫常常禁不住要赞叹自己的眼光,想当初费尽心思娶了比自己年轻五岁的老婆真的是人生中做得最好的一个决定。如今老婆给自己生了两个聪明又俊俏的儿子,不只持家有道,身材和美貌也一直保养得很好,时光在她身上仿佛停留在二十几岁时的状态就不再前进。 老婆毕业自有名的美术学院,虽然自嫁给自己就当了全职家庭主妇,却没有每天关在家里看孩子做家事。老婆闲暇时会画些插画,有些作品还被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买了去,出版社偶尔还会主动向老婆邀稿。 如果……老婆不会动不动就拿那把吓人的藤条教训大儿子,炎允赫真的想请报章杂志来采访他的这个一百分老婆。 圆形的餐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西式早点。炎允赫坐进属於男主人的位子,妻子便把盛著蛋包芝士夹心吐司的碟子放到面前,并为他倒满一杯鲜牛奶後才坐下。 炎允赫看了看墙上时锺,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便问妻子:“育旗待会儿有补习吗?我想我来得及接他去。” 炎育旗在学校上的是中午班,早上的空档叶雅给他安排了补习课,一星期两天。 至於大儿子育陵,一星期七天都有三个小时的补习班要上,学校作业全部得在补习班做完才可以回家。在家里,她也不让大儿子闲著,安排了两个晚上的钢琴课,两个晚上的书法课,剩余的三个晚上,则规定儿子阅读她给特别选择的书籍,阅读报告自是一定要写的。 叶雅啜了口鲜橙汁,微笑著道:“今天没有,所以我没叫他起床,让他睡迟一点。” “我还以为育旗有补习班,你替他准备了饭盒……”炎允赫看了看餐桌,皱眉道:“这些份量怎够他们两兄弟吃啊?育陵昨晚没吃东西,待会儿睡醒一定饿得很。” “育陵出门前已经吃了。” 叶雅边说边给自己的烤面包涂上果酱。 炎允赫睁大眼瞪著妻子,语带埋怨地道:“我不是要你给他请假的吗?你把他打成那样,怎麽还逼他上学?” 叶雅不甘示弱,放下面包回瞪丈夫:“谁逼他了?他按时起身,也能下床走路,我问他觉得怎麽样,他自己说没事,可以上学。” “那你也该阻止他啊!你明知道儿子脾气就那麽别扭!你问他他当然说没事!” 叶雅见丈夫脸色难看,且还抬高了声量,即撇过脸沈默以对。她想先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尽量避免和丈夫吵架。 炎允赫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便也不再发言,三两口解决了早餐便离开餐桌。 “反正你还有时间,去学校接他回来吧。” 叶雅决定妥协。 炎允赫本就打算这麽做,妻子这麽说,他的怒气即刻平息了下来,不过还是忍不住要提醒:“我接他回来,你可别又动不动就骂他。” “好啦,我把他今天的补习班和钢琴课取消,晚餐也做他最爱吃的菜,行了吗?二十四孝老爸。” 叶雅给丈夫送上一抹无奈的微笑。 学校操场上,炎育陵身著整齐的学校制服站在篱笆旁的树荫底下,旁观班上的同学围绕著操场跑步。 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请求体育老师让他免去上课。至於接下来的课,他打算用同样的理由到保健室去躺个一两节,之後的英文课正好轮到他当一堂的小老师,所以也不需要坐。再之後的历史课,他则想自告奋勇帮老师在白板写笔记给同学抄,然後就是午休时间了,午休过後……应该勉强可以坐得下去。 此时只要移动一下脚步就会刺激到伤口,但至少已没有昨晚那麽痛。看来是父亲处理得好,伤处才没有如预料中肿得太厉害,走起路来也还可以忍受,只是比较担心自己是否能久坐。若因为疼痛而动来动去,同学不晓得会不会怀疑自己犯痔疮? “育陵,怎麽了?头晕吗?” 思绪被一把甜美的嗓音打断,炎育陵转过身,身後站著同班同学何幸恬。 “嗯……有一点。”装病就要装得彻底,老师和同学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 都得骗,炎育陵这麽想。 何幸恬抬起手按在炎育陵额头上,面露担忧地问:“有没有发烧啊?” 炎育陵把何幸恬的手拿下,但是没有放开,而是把这个柔嫩的掌心覆盖在自己脸颊上,微笑著说:“有哦,烧得快挂了。” “你啊!没点正经!” 何幸恬挣开炎育陵的手,握起拳头轻轻捶了一下炎育陵胸口,再悄声道:“让老师看到就糟糕了啦。” 炎育陵左右张望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之後,便往前一步,在何幸恬额头上快速地轻吻了一下。 何幸恬顿时涨红了脸,旋即柳眉倒竖,又往炎育陵胸口捶两下,比刚才更用了些力,但她也知道这点力气对自己的男朋友来说形同瘙痒。 “我都生病了你还打我啊?” 炎育陵装模作样地扁嘴,垂下头悠悠道:“真可怜,比赛没有女朋友打气,赢了也没有奖励,生病了还要给人欺负……” 何幸恬把双臂环在胸前,鼓著红彤彤的脸嗔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我要是逃课去看球赛,不被我爸爸骂死才怪!” 那已经比我幸福一百倍了……炎育陵在心里纳闷著。 “我听说了,你逃课被记了一次过,不要紧吧?你爸妈真的不会骂你?”何幸恬歪著脑袋询问。 炎育陵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道:“还好啦……就念几句咯……” “原来只是被念几句啊?” 炎育陵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见父亲站在篱笆外。 “爸?你……找我啊?” “不好意思啊儿子,撞见你和女朋友私会了。”炎允赫笑著朝儿子眨眼,再看向儿子身後甜美可人的女孩,点了点头。 “伯父好。”何幸恬礼貌地向炎允赫问好。 “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啊!” “没有啦,我长得很普通……” “怎会?你完完全全印证‘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我的笨儿子配上你真是高攀了。” 眼看父亲和女朋友在面前一来一往地聊,炎育陵瞠目结舌。 “幸恬,你……认识我爸?” “幸恬的妈妈是爸的同事。”炎允赫代替幸恬回答儿子,待儿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才接著补充:“幸恬什麽事都和她妈妈分享,我啊,老早就知道你这小瓜在追求人家,用了些什麽笨招数我也知道哦。” 何幸恬立刻又脸红,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就快步离开。体育老师老远看见有个校外人士在和学生谈话,本要过来问个究竟,何幸恬便向老师解释。 炎允赫抬起手向看向自己的老师打个手势,老师会意後便没走过来。 “爸……”炎育陵吞吞吐吐道:“你……我……那个……你有没有跟幸恬说……说……说……” “没有,我没说你从小到大都吃藤条长大。”炎允赫猜到儿子要问什麽,并且先一步回答儿子一定也很想问的另一个问题,“我也没告诉你妈。” 炎育陵立刻松了口气,他念中学一年级时曾经偷偷存钱买花送给暗恋的女孩子,没想到那女孩的家长打电话来家里兴师问罪,母亲气得一口气罚了三百下藤条,还得罚抄一万遍‘念书不能谈恋爱’,三天内必须写完,这一顿罚,炎育陵以为自己会被打残。 “说到这个……”炎允赫看了看表,上班就快迟到了,“爸来接你回家的,快没时间了,你快去通知老师,说你要请假,是你爸我允许的。” 炎育陵没想到父亲居然会为了这件事追到学校来,心里虽有点暖意,但更多的想法还是内疚,竟然麻烦了父亲为自己跑一趟。 “不用啦……爸,你快去上班。” 炎允赫知道儿子没那麽容易说服,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见儿子没有勉强自己上体育课,猜想儿子多半还是懂得靠小聪明来避免屁股受苦。再想起刚才偷看儿子和女朋友玩闹时容光焕发地,也就知道儿子那麽坚持上学是有私人理由的…… “那好,不过要是觉得有发烧,一定要告诉爸,爸会来接你。” 炎允赫走近篱笆,并示意儿子靠过来。 炎育陵靠近篱笆,父亲便拿了张钞票伸进来,金额是自己两个月的零用钱。 “拿去自己花,别总是买东西给弟弟,你妈已经很宠他了。”炎允赫说著便松开手。 炎育陵总不能任由钞票跌进篱笆边的小沟渠,只好把钱接过。 “爸,这太多了,我用不著。” 炎允赫不理会儿子,告诉儿子今天不用上补习班和钢琴课後,便转身返回停在路边的车。 炎育陵真不知该不该高兴有个这麽了解自己的父亲,不过他可以肯定,若父亲面对母亲能强势一点,一句话就可以让母亲停止挥动藤条,他一定会每天多拜一点神。 第三章 午休前的‘养伤’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前天那场篮球赛,炎育陵不小心扭伤了手腕,带著这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去找保健老师检查的时候,他便努力装得一脸病容。不过其实昨天挨了整半天的罚,加上晚上因伤口疼而睡不好,那不舒服的样子的确是有几分真。 保健老师是个很紧张学生健康状况的中年女教师,炎育陵还没开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老师便问他想不想拿假回家?炎育陵说只需要在保健室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继续上课,老师还称赞他懂事,令他禁不住暗夸自己演技好。 躺了两节课,炎育陵才觉得精神全恢复了过来──撇开身後那些皮肉痛的话。回到课室的时候,看见抽屉里有张小纸条,炎育陵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和女朋友特地用来在班上传话的纸条,纸上以娟秀的字体写著:还好吧?不舒服要看医生哦! 严育陵心里一阵暖,把纸条反过来,写上:只要你写一百张‘炎育陵天下第一帅’,就能保佑我百病不侵! 何幸恬身材娇小,所以坐在班上最前排的座位。炎育陵则正好相反,他是班上的高个子之一,坐在最後一排,每天上课的最有效振奋剂就是欣赏幸恬上下跳动的俏皮马尾。 炎育陵与何幸恬的情侣关系维持了一年,但学校是明文禁止学生谈恋爱的,他们便一直保密,直到半年前才不小心在班上传开。还好,同学们彼此都有默契,不会四处张扬,也由於他们两人在班上人缘都很好,像这种偷传纸条和传话的事情,同学们都很乐意帮忙。 炎育陵把纸条传了上去,待何幸恬看过之後转过头怒瞪自己,他才带著满心快意举手起身提醒老师今日轮到自己充当小老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 师。 一边在课室前读课文,炎育陵一边动脑筋午休後可以怎麽让自己离椅子远一点。午休後的国文课他谎称作业簿忘在家里,被素来严格的国文老师罚站一节课。之後为了避免惹来怀疑,咬牙乖乖坐了两节课,最後的两节数学课是救星,因为数学老师最喜欢叫学生到课室前的白板上作答,他便每一题都举手自荐。 坐在隔壁的同学看不下去了,终於开口问他:“你屁股长刺啊?怎这麽坐不住?” “我才不要像你,一直坐著坐出个肚腩!”炎育陵恶劣地用手指戮同学胖胖的肚子,嬉皮笑脸地把疑问懵混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即将放学,炎育陵已经觉得两条腿站得有点酸了……好在半天下来屁股的伤已有点好转,坐著的时候偶尔抬一抬臀还能忍过去。 在心中倒数著十分锺後的放学铃声响,突然间数学老师拍了拍手掌表示要说些事情。 数学老师的脸色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歪著脖子道:“上星期你们的数学测验,老师在批改上犯了些错误,可能会影响你们当中部分人的分数。” 数学老师接著要学生把试卷都拿出来,再把批改错误的那道题的正确解答抄在白板上。 “有带试卷来的同学,现在就把试卷交上来给老师重新批改,没有的话,明天记得带。 当同学们排著队给老师重批试卷,炎育陵仍坐在位子上,扶著额头苦瞪自己的试卷。 “搞什麽?要扣五分啊……”他喃喃自语,何幸恬走到了桌边他都没发觉。 何幸恬大约瞄了描炎育陵的试卷,嘿嘿嘿地怪笑。 “可惜哦──数学总是一百分的魔人没办法维持纪录咯!” 炎育陵立即无名火起,板著脸孔不发一语,径自拿著试卷去给老师批改。 何幸恬没想到自己无意的玩笑惹男朋友生气了,慌张地跟在男友背後连声道歉。 “烦不烦啊你?”炎育陵忍不住斥了一句,便再也不理会幸恬,试卷重批後就快步走出课室。 何幸恬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她和炎育陵交往前已认识了三年,知道炎育陵的脾气偶会大起大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放他一个人冷静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否则只是无端踩著地雷。於是,她也没怎麽把气记在心头,收拾好书包便独自回家。 炎育陵在学生巴士上一直烦恼著该不该照母亲所要求的那样,第一时间把任何一次的考试成绩报告上去。他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说,等到成绩册发布,母亲还是会得知他这张数学卷子的分数更改了。到时候,还得加上一条‘刻意隐瞒’的错可以罚。 数学是炎育陵最得意的科目,一般的测验他从来就没有拿过满分以外的分数,大考的分数更是从没低於九十分。偏偏,因为这科目他特别优异,母亲就加倍留意,其他科目少一分罚十藤条,数学的话,每一分要追加五下。 也就是说,他被扣了五分,要挨七十五下。 一想到这数目,炎育陵就下意识摸了摸屁股,稍微使力揉一下都还有些痛,若再要挨藤条……明天是真的不能上学了。 无论如何不愿意,学生车还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炎育陵在门前深呼吸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育陵,回来了吗?过来帮妈咪做点事。”母亲的声音自厨房传来,炎育陵赶紧放好了书包,走进厨房。 叶雅见儿子脚步轻快,一点被疼痛折腾的样子都没有,判断儿子是没什麽大碍。 “没事了吧?你爸就是瞎操心,还白跑那一趟。”叶雅把一锅去了皮的马铃薯放到洗手盆,见儿子静静地洗干净手,再准备好砧板和刀子,好似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 “育陵,妈咪在跟你说话。” 叶雅语气略显不悦。 炎育陵心虚地垂下头,随口应一声‘我在听啊’,一边开始把马铃薯切块,他虽然还不会做饭,但常常帮忙母亲准备食材,用刀的手法已相当熟练。弟弟若看见自己被叫去厨房帮忙,也会跟进来凑热闹,母亲便会给弟弟作些简单的工作,炎育陵还蛮喜欢这样子母子三人在厨房分工合作的时刻,只是自己总是没办法加入母亲和弟弟的谈笑。 炎育陵很羡慕弟弟天生活泼讨喜,一笑起来就让人见了便心情愉快,说话虽经常劈里啪啦地有点吵,但当别人开口说话,他亦会安静下来听,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说话的人,每听几句就会点头一下,不管听不听得懂都很努力地认真聆听。不用说父母,就连他自己也很喜欢弟弟。 叶雅不是第一次领教儿子冷漠的态度,正要开口训,便想起了丈夫的提醒。想想,儿子昨天才被自己重责了一顿,要儿子面上脸色好看一点确实强人所难。 “妈咪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鸡,还有红烧排骨。”叶雅提起正煮著咖喱的锅盖,辛辣的香味立即充满整个厨房。 炎育陵被诱人的香味吸引到锅子前,母亲便勺了一匙咖喱汁送到自己嘴边,还贴心地提醒自己当心烫。 炎育陵咽了口唾沫,把咖喱喝下去,抬头看一眼母亲,便低下头极小声地赞:“好吃……” 叶雅被逗得眉开眼笑,大儿子被管得太严,最後一次在自己面前撒娇已不记得有多久了,现在这样别扭的神情也越来越少见,说实在的,虽然没有爱笑的小儿子那样讨喜,却也有著不一样的可爱。 “切好马铃薯就去洗澡,妈咪待会儿检查一下你的伤。” 炎育陵细若蚊鸣地应了一声,便转回身继续工作,暗自思索著若趁现在母亲对自己似乎比较好的时候拿出试卷,能否罚得轻一点,或……干脆不用罚? 洗澡时,自镜子能看见自己屁股和大腿上的鞭痕颜色比昨天还深了,温水淋上去的时候,除了那几道刚刚结痂的裂伤有些刺痛,淤血的地方倒是没怎麽样,可用手轻轻按一下依旧是疼痛难当。 换上干净的家居服,擦拭了一下头发,炎育陵拿著试卷来到客厅,见母亲已经把药箱准备好,放在客厅茶几上。他犹豫了一下,自动从书架上把藤条拿下来,和试卷一起放在药箱旁,站著等待母亲从厨房出来。 叶雅自厨房出来後,一眼就发现垂著头站在沙发旁的儿子不对劲,待看见藤条和试卷即了解了状况。 叶雅坐到沙发上大致翻阅一遍试卷,看见了老师重批的那题。她拿起藤条,抬起头看向儿子,冷冷道:“只不过是个小测验,你居然拿不到满分?” 炎育陵紧闭著嘴不说话。考试分数不理想的惩罚是固定好的,他自觉没必要做无谓的辩解。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 “没话说吗?” 炎育陵摇摇头。 叶雅心里是盘算著儿子若肯道歉,承认自己因为练习球赛而疏忽课业,便破天荒饶过儿子一次。然而,儿子还是爱拿那牛脾气来顶。 “五分该打七十五。”叶雅用藤尖点一点沙发,“把姿势摆好。” 炎育陵肩膀颤了一下,坦白可以从宽的妄想瞬间泡汤。 走到沙发後面,炎育陵照惯例,双手扶著沙发背,腰呈九十度弯下,垂头於双臂间看著地面。 叶雅先弯了弯藤条测试柔韧度,再往空气虚晃一下。 炎育陵听见藤条破空声,自然就想起最近一次的挨打回忆──也就是昨天。昨天母亲真的很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命令自己连内裤也脱,而且也没有预告会打多少下,直打得自己忍不住喊了好几次痛才停手。至於现在,虽然知道会被打多少,可那数量要打在此时没几寸完肤的肿胀屁股上,就算穿著裤子,应该也起不了什麽保护作用。 母亲又晃了第二下,似乎正在决定一个力道,炎育陵没心思乱想了,仅仅在心里默默祈求:轻一点……拜托……轻一点…… 啪!藤条冷不防挥下,准确地抽在臀峰上。 “嘶!”炎育陵吃痛,若非昨天被打得重,这样的力道他本可以一声不吭挨个五六十下。 啪!第二下紧接著来。 “嗯!”炎育陵紧咬牙关,却没能成功锁住呻吟。 啪!第三下抽在昨天挨打的集中点之一。 “啊!”炎育陵疼得喊出声,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屁股也跟著垂下。 “育陵。”叶雅用警告的口吻唤儿子,藤条伸到儿子紧绷的腹部下,轻轻往上抬。 炎育陵只好伸直双腿,恢复抬臀的姿势。 “再这样就得加罚,妈咪不会提醒你第二次。” 叶雅话音未落便挥出第四鞭。 “啊!”炎育陵察觉母亲加重了力道,心想母亲明知自己有伤,就算现在看不见自己伤势,也不可能忘记昨天都打在自己什麽地方?现在这麽用力打在伤处,岂不是故意要自己受不住? “就五分而已……”炎育陵觉得委屈极了,他承认逃课很不对,母亲昨天那麽生气是预料中事,可考试拿不到满分又不是什麽不可原谅的错,为什麽要打这麽重? “说什麽?”叶雅随口问,手上却没停,连著抽了两下在儿子臀部下方,很靠近儿子昨天被打最重的那处范围。 炎育陵受不了了,陡然直起腰转身向著母亲,把几句抗议的话勉强吞进肚子後才抬起头道冷冷道:“可不可以欠著明天再打?” 叶雅本要逼儿子道歉,没有的话也罢,她会渐渐减轻力道,可没想到儿子竟然摆出一幅谈判架势,脸立即就沈了下来:“给妈咪一个好理由。” 严育陵低下头咬著唇,心里是想说‘很疼,我受不了’,可意识到这样子很孩子气,便连忙松口,抬起头直视母亲:“你打我的理由也不好。” 叶雅听儿子这麽说真是要气炸了,藤条用力打在沙发上,怒斥:“炎育陵!你翅膀硬了!觉得妈咪没理由管教你?你自己说,要不是妈咪这样督促你,你能年年得到班级第一吗?” “试卷那题目是从范例取出来的,我早知道范例的答案有问题,老师一定会跟著范例的答案批改,我就是怕被你打才故意答错啊!”炎育陵本来不想说的,因他自知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现在被打得满腹委屈,忍不住就要为自己辩驳。 见儿子低下了头,藏起涨得通红的脸蛋,两只拳头握得紧紧地垂在腿侧,呼吸短而急促,叶雅顿时语塞,发觉自己对儿子好像太过分了。 “什麽小事都打,我又不是沙包……”炎育陵低声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其实闷在心里的不平衡还有很多,诸如补习班、零用钱、娱乐时间、生日礼物、成绩好的奖励……等等,和弟弟比起来都极度不公平,他常常纳闷,自己这麽努力到底是为了什麽?难道真的要像个机器人一样,做什麽都能完美无瑕才可以得到疼爱? “你活该。” 母亲没一丝感情的回答令炎育陵一怔,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母亲的脸色比昨天接到训导主任打来的电话时还要可怕。 “妈咪……” 啪! 炎育陵一开口,藤条便挥在自己腰上,母亲也随即厉声大喝:“考不好就是考不好!给什麽借口?屁股快给我抬起来,不然就滚出去,晚上不用回来睡了!” 炎育陵被母亲激动的反应吓著,後退了一步,藤条就抽在了自己腿上。 “你再磨蹭,就把裤子全脱了!”叶雅走上前抓著儿子手臂,把儿子拉到沙发後,没等儿子弯下腰就狠狠一藤条抽下去。 “啊噢!”炎育陵双手捂著屁股转过身,对母亲的样子感到了畏惧,颤著声道:“妈……妈咪……” “不想听话就别叫我妈咪!” 炎育陵赶紧闭上嘴,此刻实在後悔自己一开始不乖乖受罚,竟把母亲弄得这麽生气,还说了要赶自己出家门的狠话。炎育陵知道若自己为了怄气而冲出去,定会让母亲更生气,到时候父亲也会很难为。他小学时曾这麽做过一次,父亲是把他带回家了,可却和母亲大吵一架,还冷战了好几天。他再怎麽好强,也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而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 忍一忍就过去了,待会儿爸爸回来,可以当作什麽事也没有发生……炎育陵咬咬牙,乖顺地转过身扶著沙发。 啪!啪!啪!鞭打声连绵不断。 疼……疼……疼……炎育陵把脸埋进靠著沙发的手臂里,膝盖偶尔因受不了疼痛而弯曲,母亲的藤条就会追著他屁股打下去,没给他一刻喘息时间。 母亲虽然经常打自己,不过毕竟还是女人的力气,七十五下不会每一下都十成力气,间中会突而打得很轻,炎育陵姑且把这当作给自己缓口气的机会,可五六下之後,母亲的臂力就会恢复,继而打得他混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为了克制自己不哭叫出来,呼吸也越来越粗。 炎育陵没被要求报数,听见藤条被丢在桌上的声音才知道已经打完。母亲平时打完自己会再训几句,这次却扔下藤条後边不声不响地离开,回到厨房去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母亲刚刚说要给自己检查伤口,看来……是不会的了。 第四章 为了减少疼痛,炎育陵把脚步放得很慢,将藤条收回书架,拿著药箱和试卷回到二楼的房间。关上房门,强忍的眼泪立刻决堤。炎育陵趴到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 上,抱著枕头尽可能把哭声压抑到最小,一边哭还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哭什麽?混蛋!都几岁了?又不是女孩子!不可以哭! 这麽唾弃著自己,很快就没有继续怜悯自己的心情。炎育陵爬起身拿了毛巾就离开房间走进浴室。脱了衣服,看也不看一眼伤处就转开花洒,任冷水往背後淋上去。 水一浇上略微破了皮的地方便一阵刺痛,炎育陵咬牙忍过,没多久,冷水便把疼痛给带走。每一次被打後若没人理,他都是这麽做。 是发泄,是尝试冷静,也是……想要麻木。 看看手表,弟弟差不多就要回来了,炎育陵返回房间,拿药随便给屁股擦几擦,到底是连著两天挨打吃不消了,他没有勇气仔仔细细去揉伤处,能不去碰就不碰。与平日一样,听见学生巴士的声音和开门关门声後,弟弟的欢乐吵闹便充斥了家里。若家里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大多数时候只有背书、写字、弹琴……或挨打挨骂的声音。 房间没有隔音效果,炎育陵能清楚听见弟弟在大喊‘好香哦!’、‘好棒!看起来好好吃!’,没多久弟弟就冲上楼,炎育陵这时间通常已从补习班回来,弟弟都会来拍房门确认他有没有在。 “哥,你在不在?洗澡没有?”炎育旗边拍门边问,他和哥哥共用一间浴室,知道哥哥补习回来比自己累,就都会把浴室让哥哥先用。 听不到哥哥回答,炎育旗再拍了几下,房门才由内打开。 炎育陵把手掌放到弟弟头上,用力揉了揉,说道:“洗了,你去用吧。” 炎育旗仰头看比自己高四十六点九公分的哥哥,他常希望自己快一些和哥哥一样高。 “哥,晚餐有咖喱鸡也!家里只有你喜欢吃辣,妈咪特地做给你的咧!” “嗯……不会太辣啦,你可以试一试。” “才不要!爸爸和我都很怕辣,哥哥你可以独占妈咪的厨艺!嘿嘿……”炎育旗说著便跑回房间拿衣服。 炎育陵战战兢兢来到厨房,见母亲把咖喱从锅子倒进了盛上桌的大碗,马上走上前帮母亲把大碗端到饭桌,再回到厨房拿过母亲手里的海绵,要帮母亲清洗锅子。 叶雅任由儿子帮忙,默默转身去盛饭。 “妈咪,我来,你出去休息吧。”炎育陵转过头对母亲道。 叶雅把饭锅盖上,走到儿子身旁,注意到当自己抬起手时,儿子肩膀抖了一下。 “育陵,妈咪刚才……”叶雅把手放在儿子背上轻轻拍打,碍著母亲的尊严,愧疚的话语卡在了喉咙。 炎育陵头垂得更低,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反应,才是一个乖儿子的所为。其实他无数次想要问母亲:妈咪,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不敢问,因为他没有信心得到的答案会是否定。 “待会儿我叫爸爸给你擦药,明天你别去上课。” 叶雅拍拍儿子的头,不再说什麽,转身盛了四碗饭,端到饭厅去。 炎育陵顿觉鼻头一酸,眼底下泛起一股温热,胸口紧紧地,好似体内有洪水要溃堤。 他是很抗拒母亲亲自为自己疗伤,可……他其实很希望母亲至少问一问。 炎允赫回来的时候,妻子陪著小儿子在客厅看电视,小儿子大喊一声‘爸爸’,即扑上来抱著自己双腿。 炎允赫将儿子抱起来,高高举起,儿子被逗得开怀大笑。 “小旗好像又重了啊!妈咪的夥食办得太好啦!” “他的体重还没到标准呢,你秤重的技能是不是生疏啦?” 叶雅笑著站起身,把丈夫的公事包和换洗衣物拿回房间。丈夫是健身教练,工作後身上通常都已经汗湿,为了能一回家就和家人用餐,不耽误开饭时间,他都会在健身中心淋浴一遍才回家。 “爸。”炎育陵刚好把厨房整理干净,走到饭厅替父亲和母亲把椅子拉出来。 炎允赫没马上坐下,把儿子拉到自己身旁,打量著儿子身後,一边问:“上过药了没?” “嗯。”炎育陵下意识侧过身避开,担心父亲注意到自己的屁股又给打肿了。 “等下爸爸给你好好揉一揉,痛一下,很快就没事。”炎允赫拍拍已经坐下的小儿子肩膀,说道:“去帮哥哥拿个坐垫。” 炎育旗大声答应,随即就跑著冲上楼,却见母亲正好下楼,手上捧著两个软软的枕头。 叶雅把枕头放在大儿子座位上,也没说话,就坐进了自己的位子。 炎育陵慢慢让屁股贴上椅子,纵使刻意把疼痛的表情藏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惹得父亲皱起眉头。炎育旗亦看不过眼,噘著嘴看向母亲:“妈咪,你以後不要打哥哥可不可以?你打哥哥,也得打我才行啊!不然你就是偏心了哦!” “小旗!” “小旗!” 炎育陵和父亲异口同声斥责弟弟。 “不能这麽和妈咪说话。”炎允赫教训式地握拳给小儿子一个爆栗。 “哦……妈咪对不起。”炎育旗放下碗筷,低著头道歉。 炎育陵看在眼里,再一次叹自己还真如母亲所说的──活该。若自己脸皮不那麽薄,对母亲百依百顺,做错事也勇敢道歉,就不会三天两头要惹母亲生气。他暗自在心里再一次,也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发誓下一次母亲若生气,一定要诚心诚意地道歉认错。 炎允赫摸摸小儿子的头表示赞许,夹了块排骨到妻子碗里,说道:“小旗说的也对,育陵长大了,你以後还是别这麽打他,好不好?他做错事就骂一下,他很懂事,骂过就行了。” 炎育陵立即低下头,不敢迎向母亲的视线。 叶雅放下自己的碗筷,看向大儿子:“育陵。” 被叫到了,炎育陵没辙,只好抬起头。 “妈咪以後不会再打你。” “啊?”炎育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张开口,说不出话。 叶雅轻叹口气,续道:“你明年就要毕业了,妈咪就算不打你,你也得知道考试成绩有多重要。妈咪知道你很想出国升学,家里最多只能负担你的生活费,你得自己争气考取奖学金。” “诶,老婆,你小看我……” 炎允赫说到一半,炎育陵便站起身。 “我知道了。”炎育陵深深一个呼吸,看著母亲,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专心念书,不会再浪费时间在其他事,我会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不会让你们操心。” “什麽话?父母就是注定要为孩子操心嘛!”炎允赫站起身来到儿子身旁,他看见儿子眼眶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 都红了,便扶著儿子後脑勺,让儿子把脸埋进自己胸怀。 炎育陵想退开,父亲竟更用力推著自己脑袋,另一只手还抱住了自己的腰,一身肌肉的父亲力气可不小,把自己箍得死死的。 “爸,你干嘛啦……” “就疼你啊!给你畅快地哭一下,爸爸知道你害羞啦!”炎允赫呵呵笑了笑,低下头在儿子头顶吻了一下,再把手掌盖在儿子头上,轻而缓地拍著。 “我儿子那麽懂事,想去哪里念书,爸爸拼老命也会让你去。”炎允赫真想像刚才把小儿子举起一样把大儿子抱起来,他不担心自己抱不起,只是顾忌到儿子的脸皮,於是只能用言语来表达对儿子的疼惜了。 “你很老了吗?”叶雅在一旁噗哧笑出声。 “爸爸,哥哥去哪里我也要去!”炎育旗跳起来凑热闹。 “你先考上我念的中学吧。”炎育陵不客气地吐嘈弟弟。 炎育旗扁起嘴,他成绩马马虎虎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於是便扑到母亲身旁,抱著母亲手臂摇晃:“妈咪,我也要每天补习,我要念和哥哥一样的学校!” “明天再说好不好?你们父子三人啊,可不可以坐下把饭吃完?这餐饭我花了不少精力啊!” 叶雅捏了捏小儿子脸蛋,再拿起自己的碗筷。 炎允赫松开抱著大儿子的手,见大儿子撇过脸把差点就要落下的眼泪擦掉,心下是又疼又怜,儿子挨了十几年的打,总算要脱离苦海了,今後应该能多些看到儿子的笑容了吧? 这餐饭炎育陵吃得很撑,父母一直在给自己夹菜,连弟弟也不服输,凑著热闹把自己碗里的菜叠高。想到以後考试得不到满分不用被打,作了错事或许还是会被骂但至少不用再受皮肉苦,炎育陵禁不住抿著嘴偷笑。 饭後,炎育陵帮母亲洗了碗盘,父亲便把他拉回房间,按到床上要给他上药。炎育陵坚持自己没事,父亲却强烈表示没得商量。 “育陵,爸爸要跟你来硬你也挣脱不了,别要爸爸费力了好吗?”炎允赫粗壮的手臂分别按压住儿子的背脊和双脚。 炎育陵被压得无法动弹,父亲可是健身教练,他怎麽可能斗得过父亲的力气?无奈地放弃了挣扎,一放松下来,父亲便把自己外裤给拉到膝盖以下。 “还是那麽肿……”炎允赫皱著眉,轻拍一下儿子背脊以示安慰,才把儿子内裤除下。儿子屁股上嶙峋的鞭痕比大腿严重,还泛著一层大腿上没有的红晕,看起来竟像是刚打不久。炎允赫暗想是不是昨天打得太重,竟隔了一天还这副样子?手上沾了去淤的药酒,一碰上红肿的部位,儿子就疼得颤了一下。 “忍著啊……”炎允赫边揉边安慰。 “爸!轻……轻一点……” 炎育陵已疼得说不出成串的话。 “要好得快就得这麽揉,再忍一忍。” 炎允赫虽不忍心,却还是得缓出一只手按著儿子背脊不让儿子乱动。 炎育陵真是苦不堪言,他屁股有好几道痕可才刚打不久啊! 炎允赫处理好儿子的屁股才来解决大腿,察觉冒了一身汗的儿子竟然已经没声,只是趴著喘气,暗忖这真的有那麽难忍? “爸……” “怎麽了?”儿子突然叫唤自己,炎允赫急忙停手,俯下身去看无力抬头的儿子。 “爸,我……明天应该……不能上课……”炎育陵吞吞吐吐地道。 炎允赫放心地呼出口气,往儿子额头弹了弹,笑道:“撑不住了吧?你这牛脾气啊,像极你妈!” “嗯……” 见儿子连搭个腔的力气也没有,炎允赫收起了笑,给儿子穿上裤子,披上被单,要问儿子想不想熄灯时,发现儿子已经闭上了眼睡去。 炎允赫一回到睡房,妻子便询问儿子伤势。炎允赫先奚落妻子自作自受,才仔细报告儿子伤得怎样。 “老婆,你功力也太精湛,我看他屁股肿得像刚打的一样。” 叶雅由此得知儿子隐瞒了今天又被打的事情,心里顿时五味杂成。 炎允赫见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想再落井下石,钻进被窝把妻子抱到身前,将鼻子埋进妻子浓密的秀发里闻著。 “老婆,我知道我就只会疼孩子,你那麽费心管教他们,我啊……其实还蛮愧疚的。” “知道就好。”叶雅把手中的书放到床头上,转过身搂著丈夫。 “老公,我要是不小心又骂了育陵,你帮忙提醒我今天许下的诺。” “太奇怪了吧!你给育陵定那麽多规矩都能牢牢记得,这麽简单的‘不打人’承诺也会担心自己忘记?” “就说说嘛……”叶雅猛往丈夫怀里钻,双手抱著丈夫腰侧,若有似无地摩挲著。 炎允赫轻轻拉开妻子的手,跳下床往梳妆台跑去。 “等等……” 叶雅知道丈夫要戴套,便躺到被窝里等著,一边回想丈夫的话。 ‘不打人’说起来真的容易,丈夫可不知道,她打了儿子多少次,就已跟自己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她知道儿子很出色,比起一般少年,儿子对自己真的已很言听计从。有哪个处於叛逆年龄的男孩子会这麽规规矩矩地每一天都上补习课?有哪一个朋友越来越多的男孩子会愿意遵守严格的门禁?又有哪一个男孩子可以一星期只被允许玩一小时的电动游戏、看的书都要经过母亲同意、想要买任何东西都得得到母亲允许? 儿子小时候自己买一本漫画,挨打。 儿子暗恋女孩子,挨打。 儿子练球练到深夜,挨打。 儿子半夜偷爬起来看球赛直播,挨打。 突然,儿子下午说的话在脑海响起──我又不是沙包…… 叶雅坐起身,丈夫正好就钻进了被窝,开始帮自己解掉睡袍。 “老公……” “嗯?”炎允赫轻柔地吻著妻子的颈项,慢慢吻到了锁骨,进而来到胸脯,含著小巧的突起,舔舐、吮吸。 “老公……你……不会打我的吧?”叶雅紧紧搂著丈夫颈项。 “亲爱的,我怎麽可能打你?我要……”炎允赫让妻子躺下,用膝盖把妻子双腿分开。 “我要爱你,爱一辈子。” 叶雅紧紧吻住丈夫的唇,当丈夫用手抚摸著自己下体,快感便自脊椎窜入脑门,徘徊在脑海里的某个男人的影子,立即……消散。 第五章 一如平时的晚饭,也一如平时一样,炎育陵负责清洗所有碗盘,这是母亲自他十二岁起定的规矩,他已习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 为常,也觉得帮母亲分担家务是应该的,所以从来就没有怨言,除非当天手心挨了打吧,不过这事已经整半年没发生过。 家里的藤条,过年前大扫除的时候发现积满了灰尘,炎育陵还想著要擦干净,却被父亲抢走并扔掉。之後,也没看见母亲买新的。 “育陵,今天钢琴老师请假没来,你去陪弟弟玩吧!”叶雅经过厨房时朝儿子说道。 “呃……”炎育陵犹豫了一下,抖落手上的水珠,走出厨房追上母亲:“我有份实验报告要写,爸不是在陪他玩吗?” “你爸啊?”叶雅苦笑了一下,正要解释,客厅便传来炎育旗的叫声。 “哎唷!爸爸你会不会啊?我打右边你就应该打左边嘛!你这样乱玩我们永远过不了关啦!” “爸爸已经很努力了诶!这电动游戏太难了,小旗,我们玩别的。”炎允赫说著便滚下沙发,蹲在电视架前从一堆电玩光碟里挑选自己玩得最得心应手的游戏。 炎育旗闷闷地躺倒在沙发上,他当然不能嫌爸爸,因爸爸只有周末前的晚上有精力陪自己玩,平时都会因为隔天有工作而很早就睡觉,或只是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银幕上的‘重来’字幕不停闪烁,炎育旗拿起遥控器要点选‘退出’,一双手突然绕过自己肩膀握住了手上的遥控器,点选了‘重来’的键。 “起来,让个位子给我。”炎育陵把弟弟的遥控器拿走,轻松一跳就跨过沙发。 炎育旗精神一振,马上坐起身让哥哥坐在自己旁边,并拿起刚才爸爸在用的遥控器。 “哥你不用练琴噢?”炎育旗兴奋地看著比爸爸还要鲜少陪自己玩的帅气哥哥。 炎育陵摇摇头,点选了自己擅长使用的战机,再催促弟弟快些选:“我还有功课要写,就陪你玩三十分锺,快点。” 炎育陵这半年来发育得特别快,身高已经一百八十公分了,他虽然没再打篮球,却定期都会到父亲的健身中心锻炼体魄,身型可是雕槊得好比天桥上的模特儿般完美。 此外,他脸上的稚气也渐渐褪去,现在的脸庞棱角分明,且五官深邃,鼻子高而尖,薄唇的轮廓十分优美,即使不笑嘴角也略微上扬。他一双遗传自母亲的乌黑大眼最是煞人,眼睫毛比一般男性要长很多,更不用说那好似经过悉心整修出来的迷人双眼皮。 有次他们全家参加炎允赫公司举办的家庭活动到海边野餐,炎允赫躺在阳伞下,远远看儿子赤膊在沙滩上和弟弟以及几个同事的孩子在打沙滩排球,忍不住就对坐在身边的妻子说:“好在育陵只是身高像我啊,脸孔不似我这麽平凡,你看,帅成个什麽样,啧啧啧……” 如炎允赫所料,回公司上班的时候,年轻女同事就一个个来赞他大儿子出类拔萃,有女儿与大儿子年龄相近的同事则暗示明示齐来,要他把儿子介绍给自家女儿认识。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夸自己女儿,市场部的美女经理就凑进来干咳一声,炎允赫忙钻出团团围绕自己的人群,大声宣布:“我儿子已经名草有主,他和我一样是个对女人专一的人,你们就……嘿嘿,抱歉了啦!” 炎允赫见电动游戏开始了,便退到沙发旁,不阻碍两个儿子看清电视银幕。 “玩久一点吧,明天又没上课,功课明天再写!”炎允赫拍拍大儿子结实的手臂。 “明天……”炎育陵说到一半即停口转过头张望,见母亲没在,才小声续道:“明天补习班结束後我要和幸恬去图书馆,回来应该已经晚了,怕来不及写啊。” 虽然母亲已经说不会再打自己,且真的已经整半年连拧自己耳朵都没有,炎育陵还是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在谈恋爱,中学一年级送花给女孩子的後果,他随时都还可以历历在目。 光著屁股伏在沙发上被藤条抽得裤子都提不上的经历,尽管次数多到数不清,不记得哪次打哪个过,可那烙在皮肉上的痛,以及刻在心里头的羞耻和委屈,炎育陵想自己大概要等到老了脑袋不灵光才会忘记吧。 炎允赫明白儿子的顾忌,因此也还是忍著没告诉妻子,他其实是很想让妻子认识儿子漂亮的女朋友的…… “图书馆?我也要去!”炎育旗插嘴。 “小旗,三人行中的电灯泡可不好玩啊!” “爸!”炎育陵立即半转过身,把食指竖在嘴前,皱起鼻子小声对父亲道:“小声点啦……” “好啦……”炎允赫刻意细声细气,还学著儿子把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前,看向小儿子:“小旗……不可以告诉妈咪哥哥明天要去图书馆哦……妈咪问的话你就说不知道……” “为什麽不能说……”炎育旗也用著气音在说话,还努力地让自己的唇型明显一点,免得爸爸和哥哥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麽。 “因为你哥哥神经兮兮……怕东怕西……” “我也这麽想诶……哥哥好奇怪……说什麽都怕妈咪听见……妈咪都不打人了嘛……” 炎育陵被父亲和弟弟滑稽的样子搞得啼笑皆非,自顾自重新投入电动战斗机游戏,弟弟注意到後便立即也把心思放回游戏上。 炎允赫微笑著旁观了一会儿两个宝贝儿子打游戏,伸了伸懒腰,便决定回房休息。由於工作需要他维持最佳身体状态以及一个健康的形象,他的生活作息一向都很规律,虽然早上会赖点床,不过基本上都是坚持早睡早起的。 叶雅就没那麽早睡,她通常会用睡前时间在书房画些作品,若大儿子刚好在隔壁上钢琴课,她在书房便能清楚听见儿子的琴声以及老师的教课声。以往,她若听见老师训了些什麽,回头她便会用戒尺再训儿子一次,儿子很少能不带著红肿的手背离开琴室。 叶雅此时把房门开著,依稀听得见客厅里的电动游戏声,夹杂著小儿子的呼叫,偶尔则会有大儿子提点小儿子的声音。起初她还没留心,但渐渐地越觉得奇怪,大儿子明明很少玩游戏,怎麽似乎比弟弟还懂得玩?难道经常在外面的游戏中心练习? 叶雅霍然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出去抓儿子问个清楚,可来到门边便停下脚步,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即关上房门返回书桌前。 戴上随身听耳机,叶雅试图静下心来画图,当她意识过来,面前的画纸已出现一个赤裸的女子,女子身上布满淤青和血痕,脸孔模糊不清,看不到任何表情。 叶雅把画纸撕烂丢进纸篓,再拿了新的来画,画了许多可爱的小动物,围绕著一棵大树。她再继续把人物加进去,画了一个小男孩,可却只画到了腰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 ,下半身的部位她怎麽就是下不了笔。 其实这幅画还挺大的,小动物足足画满了一张a3的纸,且都已经用水彩上了色,前後花了接近两小时的时间。叶雅放弃把人物完成,她自忖是无法决定小男孩该坐还是站,才会那麽难以下手。收拾画具的时候,她把耳机摘下,竟还听见客厅传来电动游戏声。 快步走出书房,还没来到客厅她就厉声道:“育陵!你要玩到什麽时候?” “呃……”炎育旗被母亲的突然出现还有严厉的喝骂给吓著,跳下沙发站得直直直地向母亲眨眼:“妈咪,哥哥已经回房间了。” 叶雅一愣,随即皱著眉对小儿子道:“小旗,别玩了,都已经快十二点。” 炎育旗立刻应一声‘哦’,然後便开始整理凌乱的客厅。 叶雅步上楼,见大儿子门缝底下透出灯光,便敲了敲门。 “没锁。”大儿子的声音传出。 叶雅开门进去,儿子正埋头於书桌上的一堆化学实验数据。 “怎麽还不睡?明早还有补习课。”叶雅走上前,用手指轻敲儿子书桌。 “哦。”炎育陵其实也累了,适才努力了一个半小时,发现数据根本不符合正确的算式,看来试验多半是出了差错,可惜明天不是上课日,他得等後天才能再做一次。 “那我睡了,妈咪晚安。”炎育陵站起身向母亲礼貌地点个头,再动手整理桌面。 “刚刚那游戏很难玩吧?你爸一直说买错游戏了,买到个自己不擅长的,我看哪天我也试试……”叶雅故意把话中之意说得不清晰,她知道自己若直接问儿子怎麽那麽会玩的话,语气定然会很严厉。 炎育陵倒是很意外母亲居然会感兴趣,母亲其实是很讨厌电动游戏的,偏偏育旗喜欢得要命,家里才会有最新款的游戏机和游戏光碟。 “爸爸刚买回来不久育旗有发牢骚说一直破不了关,我问过朋友,那游戏其实是有诀窍的。”炎育陵搔了搔头,自觉和母亲谈电动游戏很怪异,便决定略过关於游戏的细节,“下次妈咪要玩的话可以问小旗,我教过他了,懂诀窍的话,就算是新手也不会太快game over。” 叶雅这才发觉是自己多疑了,无甚意义地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妈咪,明天上完补习班我要去图书馆,午饭不用作我的份。”炎育陵想起自己忘了通知母亲。 “哦?又去图书馆?”叶雅突而好奇儿子星期天怎麽都是去图书馆?真的只是去图书馆? “嗯,妈咪有没有书要还或借,我可以顺便。” 叶雅自儿子在半年前的解禁之後,第一次要求星期天出去,且说是去图书馆,她便要求儿子替自己借书还书,以证明儿子真的是去图书馆。到目前为止,儿子一个月会去至少两次,每一次都有带著证明回来。 “不用了。”叶雅笑著摇摇头,续道:“一时也想不到要借什麽,妈咪和你一起去。” 炎育陵目送母亲离开房间之後,脸上淡淡的微笑立即敛去。 第六章 炎育陵一晚上辗转难眠,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昨晚母亲的话让他头疼了一个晚上仍然想不出最好的对策,於是干脆到厨房去准备早餐,让脑袋放空一阵子再想办法。 这段日子母亲的管教松了很多,虽然日程学习都没有变,但扣除了挨打挨训、罚站罚跪、上药养伤以及自悲自怜的时间,一天内居然多出了许多空闲。因此,炎育陵比以往更常进厨房帮母亲,久而久之,已可以给一家人做简单的三菜一汤。 至於弟弟啊,曾经不小心在厨房捣乱时割破了手指,从此再也不被允许踏进正忙碌中的厨房。 基於弟弟免疫能力不好,肠胃不好,呼吸气管不好,学习能力普通,运动细胞是零,个性粗枝大叶,手脚笨拙不灵活……炎育陵从不曾对母亲明显的偏袒而看不开,他这个纤弱的宝贝弟弟,生来就是需要照顾。 更何况,弟弟没有恃宠生娇,完全像个缩小版的父亲,见自己挨打会哭著向母亲求情,看到自己手臂有藤条印记就会拿药膏给自己,自己被罚头顶著个水盆在两面不靠墙、前後不能移动的梯级罚站,还会趁母亲不注意就跑到自己身边,也不敢说话,就呆呆地陪站。 炎育陵自冰箱选出食材,决定做三明治和弟弟爱吃的日式煎蛋卷。正打著蛋,突听到缓慢的下楼声,辨出这脚步是属於家里块头最大的父亲,於是便想到可以趁机找父亲商量一下。 “怎麽这麽早?今天不是礼拜天吗?”炎允赫打著呵欠走进厨房,大手习惯性地把儿子柔软的头发拨乱。 “我生理时锺都是六点,爸你才早,现在还没七点啊!”炎育陵边说边把火熄了,父亲则在转身要出去的时候仍然呵欠连连:“你妈咪一整晚翻来覆去地睡不好,我看她是生理期吧?想早点起来,出去买些她爱吃的东西回来……” 炎育陵搁好了锅子急忙把父亲拉回厨房,压低嗓子:“爸,我有事想和你讨论一下。” “噢?我儿子找我讨论事情?真稀奇。”儿子一大早就神秘兮兮的样子唤醒了炎允赫沈甸甸的脑袋。 炎育陵被父亲这麽讽刺,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往脸颊搔不存在的痒。炎育陵念的是理科,将来打算攻读建筑,可父亲是体专,母亲是美术系出身,弟弟……是弟弟,他的课业想当然尔不能指望家里任何一人能指导。母亲虽然教自己很多家事,也会严格督促自己的书法和阅读技巧,不过也没有到可以‘讨论’的阶段。母亲说什麽,他照做就是,除非皮痒,不然哪里敢讨论? 至於父亲,的确常常主动要一家人一起讨论家庭活动,不过这话题最踊跃参与的必然是好玩的弟弟,母亲则会提出花费上的考量,炎育陵能做的就是确认自己的学习时间会不会被耽误,再决定自己能不能跟去,跟去的话需要携带什麽课文在途中温习。就算父亲直接地问自己想去哪里?他也都习惯说:小旗喜欢就好了。 半年前,发现父亲已知道自己在谈恋爱,炎育陵才有了个话题需要和父亲商量,只不过何幸恬本就不是任性难哄的女生,且他们两人基本都还是以学业优先,两人的步伐一致,相处模式也成熟,因此在交往上都没有多大困扰。炎育陵顶多就是问父亲幸恬的母亲对自己怎麽看?还有就是圣诞节的时候和父亲商量该送什麽礼物? “爸……”炎育陵本能地确认四周无人之後才续道:“妈咪中午要跟我一起去图书馆,我要突然说不去一定很奇怪,就算骗幸恬说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 不去了,幸恬说不定也会自己去,碰到了怎麽办啊?”炎育陵苦著脸仰视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父亲。 炎允赫夸张地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双手一齐盖在儿子头上使劲儿搓揉,“宝贝儿子,你明年都十八岁了,现在是什麽年代?学生谈恋爱很平常,不用这麽躲躲藏藏!” “可是……”炎育陵低下头,说得更小声:“妈咪如果不高兴,要我和幸恬断绝来往怎麽办?打我是没关系……” 炎允赫不悦地皱起眉头,轻轻拍儿子脸颊,温柔的语气满是关切和疼惜:“育陵,你不会再挨打。” 太久没有提到挨打这两个字,炎育陵下意识蹦紧屁股,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曾几何时三天两头就要经历一番的过程涌进了脑海,能清晰地记得,咻一声,啪一下,一阵辣辣的刺痛感在皮肉上蔓延,刺激著皮下的痛觉神经。疼痛带来的恐惧,令他在这段时刻满脑子只能想到要对手握藤条的母亲言听计从,方能结束痛苦。鞭打一结束,不管是得罚跪、罚站,还是被赦免回房趴躺,那股疼痛肆意嚼著皮肉的後劲依旧徘徊不去,直到自己行尸走肉般挪到浴室,用冷水或冷毛巾给已经胖了几圈的臀部冷敷镇痛,憋在喉咙深处的呻吟才化成喘息给吐出来。 炎育陵总提醒自己毕竟是个男孩子,哭哭啼啼喊痛实在很窝囊,自升上中学就强逼自己必须压抑。挨重打的时候可能会受不了而喊出声,也可能会流泪,但他不允许自己嚎哭,也不愿意苦苦哀求母亲放过自己。鞭打有时很快结束,五六十下两分锺内就打完;有时则足足打上两三个小时,数百下的份量母亲没能不停歇地抽打,便会趁休息的时候罚自己面壁站著或跪著,有时还得捧著藤条在头顶。 没有号啕大哭,没有嘶声呐喊,惩罚进行中与结束後,闷在胸口的委屈,消散的时间比疼痛还要漫长。母亲罚自己,大多数是在父亲和弟弟回家之前,一家人开饭时,他怎麽也没办法像自己五六岁时那样,去挨著父亲哭诉。当著母亲的面,即使父亲看出自己坐在椅子上的动作小心得像放慢三倍的录影而询问,他也说不出一个‘痛’字,顶多就是垂著头说已经上了药,没事。 若有幸让父亲直接看到伤处,一定是罚得很重,除了裤子跪在客厅思过。当父亲摸著自己的头,轻声问自己痛不痛?能不能走路?疼的话就哭出来……等等关心话语时,像块肿瘤一样塞在胸口的苦楚才会化为血水,通过血管撤离随时要胀裂的胸腔。 刹那间,会觉得已经雨过天晴,拨云见日。 可委屈年复一年,日积月累,好似囤积在体内不被看见的淤血。 纵使家里已经没有藤条,见母亲一皱眉、一抬手,炎育陵还是会反射性摒住呼吸,像个被蛇瞪著的青蛙,怕自己一个轻举妄动,就得再次体会皮肉之苦,俨然一块泛著青紫的肿块,不碰它它便好似不存在,碰一下,才知道疼痛一直如影随形。 炎育陵这麽胡思乱想一阵,手掌已不知不觉在揉著屁股,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炎允赫看在眼里著实无奈与心疼交织──无奈,不知该怎麽解开儿子对母亲的害怕;心疼,长年的体罚给儿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炎允赫绽开笑容,试图让儿子放松心情:“别担心,你尽管去约会,我带小旗跟著你妈一起去,你就说要和同学讨论功课,我会把你妈掖去初中部,让她没机会看到你们亲亲我我。” “什麽亲亲我我?爸你不要乱说话!”炎育陵抬起头有点气恼地看著父亲,俊俏的脸庞浮起了一抹红晕。 “切!装纯情!”炎允赫捏著儿子鼻梁左右摇晃,“你啊,连在学校都敢亲女朋友,在图书馆会安分到哪去?” “我们真的只是在念书,最多……最多不就牵手……”炎育陵撇过脸,让鼻子从父亲食中二指间逃脱,转回身把面包拿出来,准备做三文治。 炎允赫哼哼几声,帮儿子把吞拿鱼罐头打开,低下头凑到儿子耳边问:“亲过嘴没有?” 炎育陵脸颊顿觉烫烫的,但也听出父亲是在捉弄自己,便故意板著脸沈声回应:“没有。” “是不是不会?要不要爸爸教你?”炎允赫忍住满肚子笑意欣赏儿子少见的窘态。 炎育陵耳根子也觉热了,一边切著面包皮,一边口齿不清地嗫嚅:“我……我会啊,只是……那……” “找不到时机对不对?所以说,爸爸教你!”炎允赫兴致勃勃地调整一个舒适的站姿,打算给儿子分享自己当初夺得美人归的步骤。 炎育陵虽然没有搭腔,看似很专注地在切著番茄,实则已竖起耳朵准备聆听过来人的宝贵经历。 “教什麽呢?” 母亲的声音突然出现,炎育陵肩膀一颤,手一偏,左手食指突感一阵刺痛。 “嘶……”刀子割得不浅,炎育陵紧紧捏著手指,指尖的伤口不住渗出鲜血。 炎允赫急忙就近拿了些纸巾,裹住儿子受伤的手指。叶雅适才还在楼梯上,没看见厨房发生了什麽事,等到步入厨房看见地上斑斑血迹,即凑上前推开丈夫,提起儿子的手察看。 “还不快去拿药箱!”叶雅瞪了眼丈夫,牵著儿子到饭厅坐下。 炎育陵见母亲面色有点苍白,抓著自己手指的力气却大得不可思议,痛的已不只是刀伤了。 “妈咪,我没事……”炎育陵试图把手抽回来,母亲却没有放松力道,於是只好放弃。 炎允赫拿来了药箱,叶雅才把儿子的手放开,将处理伤口的任务交给丈夫。 “给你消毒,忍著啊……”炎允赫小心翼翼给儿子伤口涂上碘酒,心里内疚得很,因为儿子受伤的主因之一是自己。 “真是的,一大早就没精神吗?我说过你多少次?用刀的时候别心不在焉!还好不是伤到指腹,不然一定影响你後天的钢琴级别考试!”叶雅的语气越说越冲,最後还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育陵,妈咪在给你训话!” 炎育陵连忙站起身,低垂头向著母亲。 “先别训了,儿子的伤要紧。”炎允赫拉著儿子坐下,想想还是不能在儿子面前责备妻子,便没再把话说下去。他其实非常不满妻子这时候想到的竟然是考试。 “他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伤很快就会好,紧张什麽?”叶雅站起身往厨房走,她也不希望和丈夫在孩子面前闹不快。 “育陵长多大都还是我儿子,什麽伤我都会紧张。” “那你是怪我不紧张?我要不是紧张他,也不会训他!”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 “育陵从小给你打骂到大,你还嫌训不够?你到底当不当他是你儿子?” “好啊,现在怪我训多了?当初是谁说要把管教孩子的责任全权放我身上的?你宠孩子得意,难道我教孩子很容易?” “我宠他们两个的分量,也不足够你用来宠小旗一个,你以为育陵铁打的吗?他小时候你宠过他了?” 叶雅站在厨房外,炎允赫则一直坐著,没停止给儿子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没有朝妻子看一眼。 炎育陵已经很多年没见父母吵架,一时间无法反应,只安静地给父亲为自己擦药,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母亲虽然偶尔会对父亲很凶,但父亲大多数时候都是退让,而且也会主动把弄僵的场面给缓和回来,然而,此时母亲没再吵,父亲却一声不做,似乎在下冷战帖。 待父亲撕开胶布,炎育陵立刻站起身,“爸,可以了,谢谢。” 他自己把胶布贴好,再快步绕过母亲走进厨房,“妈咪,厨房我来清理,早餐我还没弄好。” “你看,儿子多懂事,你……”炎允赫还要说下去,却见儿子在妻子背後双手合十举在面前,朝自己投以恳求的脸色。 意识到两夫妻在孩子面前吵架,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炎允赫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饭厅,没多久便换了衣服开车出去。 叶雅打开电视,一声不响地坐在客厅观看早晨新闻,炎育陵则默默地把一家人的早餐以及自己的午餐饭盒准备妥当。本还想多做一份给幸恬,却害怕母亲突然走进厨房,母亲的心情现在肯定很糟,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会被罚,不用藤条,母亲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教训自己。 “妈咪,早餐弄好了,我……先出门。”炎育陵背起斜肩背包,站在沙发旁对母亲说。 “嗯。”叶雅抬起头,看著儿子的眼神很冷漠,“中午还会去图书馆吗?” 炎育陵咽了几口唾液,心想要说不去,母亲定会追问原因,若吞吞吐吐答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更引起母亲疑心,於是只好老老实实点头。 “去拿手机,妈咪到了那里会打给你。”叶雅说完便把视线移返电视银幕。 炎育陵应了一声,步上楼到父母的睡房拿手机。手机是不久前父亲心血来潮买来送给自己的,但母亲要等他毕业後才给他,目前只有必要时候才会允许他带在身上。 上楼途中,炎育陵心想父亲可能不会跟著母亲一道去图书馆了,若父亲直到中午都没回家的话,母亲必定会带育旗出门,最大的可能就是会把育旗交给自己看顾,父亲在这方面就不了解母亲了,大好的一个星期天,母亲不会给育旗任何学业上的压力,自然不会带育旗到初中部去找课外参考书。再者,就算他告诉母亲幸恬只是同学,母亲也一定会有所怀疑,更大的可能就是即使把育旗留给自己了也不会走远,以便随时可以监视自己。 简单来说,父亲不在的话他就没办法在母亲眼下自由自在。 怎麽办?炎育陵重复在心里念著,想到的方法除了向母亲坦白,就是向幸恬坦白,说自己不敢让母亲知道这段关系。 前後衡量,还是决定选後者,炎育陵相信只要瞒到自己成年就足够了,母亲不可能要自己一辈子不交女朋友啊! 甫踏出父母睡房,楼下便传来开门声和父亲洪亮的嗓音。 “老婆,我买了你喜欢的广东粥,还有鲜豆浆!”炎允赫脸上挂著灿烂的笑容,宽松的汗衫因为汗水而稍微贴身,他买的粥和豆浆是附近相当受欢迎的,店家星期天一大早必定会大排长龙。 “育陵都弄了早餐,你还买什麽呐!真是……”叶雅言语上斥责,嘴角却已上扬。 “你喜欢吃嘛!育陵做的就全让给我和育旗!”炎允赫把食物放到餐桌上,再走到沙发背後,弯下腰搂著妻子,轻轻说:“亲爱的,对不起。” 炎育陵见父母恢复了常态,心下立刻释怀,连同自己的烦恼也抛到九霄云外,踩著轻松的步伐走到客厅,笑著对还搂抱在一起的父母道:“爸,妈咪,我出去了。” “对了!老婆你说中午也要去图书馆吧?”炎允赫给儿子打了个眼色,续道:“我们一起去吧!当作今天的家庭出游!” 叶雅迟疑了一下才微笑著道:“也好。” 待妻子起身要上楼去叫小儿子起床,炎允赫便朝炎育陵比个‘搞定’的手势。炎育陵不得不赞叹父亲对女人实在很有一手,好比两个月前的圣诞节,父亲提议他一大早就到学校,把十份小礼物堆满幸恬的桌子,幸恬到学校的时候,竟然真的喜极而泣。 炎育陵竖起麽指回敬父亲,穿上了运动鞋便出门去。 第七章 补习班结束後,炎育陵便搭公车前往图书馆。与何幸恬约好了在图书馆对面的公车站碰面,如以往一样,他们会绕图书馆对面的公园一周散散步,之後才进入图书馆埋头温习。 炎育陵对何幸恬并非一见锺情,他是在初中时期活跃於校内篮球队时认识经常代表学校兵乓队出赛的幸恬。两人本来只是点头之交,但炎育龄还没升上初中二年级就被母亲勒令停止所有会影响学习时间的活动,他虽还是会抵受不了对运动的热爱而背著母亲参与,却也不敢太活跃。 那段时间很多同学,甚至於老师都来问他原因,幸恬便是其中一个,与别人不同的是,幸恬那个时候和自己是同病相怜,互相慰问之下,两人便越来越投契。当然,幸恬放弃运动是因为成绩真的退步而必须听从父母的劝导,炎育陵则是因为害怕每打一场球赛回家就得吃一顿藤条。 幸恬是个性格很有趣的女生,和朋友相处时有点男性化,像个大姐头,自从和炎育陵正式交往,言谈举止中才渐渐多出了腼腆和羞涩,不过只有育陵有幸能够见到她的这一面。然而,只要一谈起功课或日常的话题,幸恬又会恢复一贯的自然大方,炎育陵就是喜欢这又像情人又像朋友的感觉。 目前为止,炎育陵唯一觉得女友需要更成熟一点的地方,就是时间观念。 倚在车站牌旁边站著,炎育陵已经看完手上一本母亲要自己这个星期内读完的文学作品最後两个章节,脑子里也大概拟好了阅读报告,距离约好的时间已过了三十分锺,何幸恬却还没到。炎育陵等过幸恬最长的一段时间是接近一小时,幸恬为此迭声向他道歉,甚至不理会四周路人目光,举起手大声发誓以後再也不会迟到,这般‘男子气概’的举动,当下把炎育陵搞得哭笑不得,气也气不起来。 再等了十五分锺,炎育陵耐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 不住肚饿,把午餐饭盒的三明治吃了一半,才见女友从一辆刚停下的公车步下。原本想敲一敲女友脑袋斥责那誓言怎麽了?却见女友垂著头,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在公车站坐下,也没抬头寻找自己。 走近女友时看见女友眼眶红红地,胸口起伏得比平常快,双手紧紧抓著手机,手指关节都泛白了。炎育陵立刻走到女友面前蹲下,握著女友冰冷的双手,关切地问:“幸恬,怎麽了?” 何幸恬抬起头看了炎育陵一眼,红唇微启却欲言又止,垂下头想了一想,才在抬起头说:“我今天有点事,育陵,你自己到图书馆吧。” “不了,我今天也有事。”炎育陵站起身,坐到女友身旁,女友向自己投以询问的视线,他便把手掌轻轻按在女友头顶,微微笑著道:“因为我女朋友有事。” 何幸恬怔了怔,眼泪立即夺眶而出,一只手扯著炎育陵衣角,哽咽著说不出话。 “没事,别哭。”炎育陵用手轻轻擦掉幸恬脸上的泪痕,把幸恬拉起来,牵著她往公园走去,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问清楚。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女友这麽无助的样子,心想若女友被什麽人欺负了,一定要豁出去替女友出气。 与车站相隔一条公路的图书馆,叶雅站在图书馆入口处,拿著手机拨打。拨通的电话响了半分锺都没有接听,不久便自动切断了。叶雅和家人在外用过午饭後便前来图书馆,抵达时间比大儿子早了一小时,此时丈夫和小儿子在图书馆里,图书馆里不能使用手机,她便特地出来打电话给大儿子。 才踏出图书馆,叶雅便看见图书馆对面的车站有个熟悉的人影,虽打老远看不太清脸孔,但也能肯定那是自己的儿子。不一会儿,一辆公车停在车站挡住了视线,待公车驶走,即看见炎育陵蹲在一个女孩面前。 叶雅观察著儿子和那陌生女孩的一举一动,直到两人十指紧扣著走远,她才打电话给儿子,没想到儿子竟然不接。 沈思著回到图书馆里,丈夫和小儿子并肩坐在一个角落,小儿子在翻看画册,丈夫则在阅读体育杂志。 “育陵应该差不多到了吧?”炎允赫看看手表,他并不知道妻子适才到外面去打电话给大儿子了。 叶雅坐了下来,双手托著下巴瞄向小儿子看得目不转瞬的画作,语气轻松地道:“育陵不来了,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朋友临时邀他去聚会,我让他玩到吃过晚餐再回来。” “诶?”炎允赫讶异的不是儿子的大胆,而是妻子居然一点气恼的脸色都没有。 “怎麽?我让育陵和朋友出去玩不好吗?”叶雅微笑著看向丈夫。 炎允赫呵呵傻笑:“不是,当然不是,那样很好!” 叶雅沈吟一会儿,接著道:“反正育陵没回来吃,今晚我不做饭了,想回去和家人吃顿饭。老公,不如你带小旗回你家吃饭吧,公公婆婆也很久没见孙子了。” “好也!”炎育旗兴高采烈地插嘴,“那麽久没去,堂哥一定收了很多新漫画,我要去挖宝藏!” 炎允赫轻轻捏了下小儿子耳廓,并不很凶地斥道:“你不是要考上哥哥的学校吗?漫画少看一点!” “就看一点嘛……”炎育旗嘟起嘴撒娇。 炎允赫弹了弹小儿子额头,转向妻子道:“难得回去,大哥一定拖我出去喝一杯,到了时间你就打电话给我,那他也不好意思拖著我!” “没关系,今天谁也没有门禁。”叶雅靠向椅背,脸上保持著愉悦的美丽笑容,“要是喝多了就睡那里吧,早上再回来。” 炎允赫为了工作是尽可能不喝酒,但年轻时候和自己兄长可是经常不醉不归的,婚後难得与兄长见面的话,总会被强拉到酒吧畅饮,妻子并不喜欢自己留连酒吧,他又很难坳得过兄长,於是回家的次数便很少,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那倒不用!”炎允赫虽有些心动,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迫切,妻子的反复无常他领教过不少,妻子现在虽这麽大方,但自己若真的通宵不回来,隔日耳朵定要受罪。 “我不会超过十二点回家的,再说,小旗若睡那里,绝对会通宵看漫画!” “爸爸你少来……”炎育旗吐嘈口不对心的父亲,正要告诉母亲父亲和大伯通电话时常常自叹妻管严,即被父亲看穿了诡计,两脚瞬间腾空,被高大的父亲拦腰给抱起。 “爸爸你神经病啊!”炎育旗手脚乱动地挣扎,他已经十二岁,就算在家里父亲还是经常抱自己,可现在是在外面,也太不好意思了! “老婆,我们再去找书!”炎允赫向妻子说了声,便抱著儿子往一列列的书橱走去。 由於图书馆必须保持安静,炎育旗不敢闹得太大声,但旁人的目光已让他脸红得像番茄。 “爸爸……放开我啦……”炎育旗试图扳开父亲的手臂,不过当然是徒劳无功。 “你这小妖精!别害爸爸被你妈咪咬耳朵。”炎允赫放下儿子,见儿子一脸的不快,心想自己是有点过火了,连忙蹲下来要向儿子道歉,岂知儿子竟比自己先开口。 “对不起嘛……”炎育旗如往常一样,一被训话了就会立刻道歉,扁著嘴垂下头,眼睫毛微微颤动,明明是在道歉,却显得楚楚可怜。 “哎……”炎允赫忍不住就叹口气,叹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超级大好人,这一世才有如此福分,得个美丽的妻子、讨人欢心的小儿子,和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大儿子。 x 市中心,某个夜店林立的街区,炎育陵紧紧牵著何幸恬的手,经过了许多还没开始营业的舞厅和酒吧,转进一个较为冷清的巷子,停在一幢五层楼高的公寓前。 炎育陵知道这一带的屋龄有的已超过三十年了,而眼前这公寓起码也有二十年,不过虽然看起来有些旧,墙壁些许斑驳,但整体上不至於肮脏失修。 “是这里。”炎育陵核对了一下何幸恬手机里的短信所写的地址。 “那快进去吧!”何幸恬焦急地拉著炎育陵走向电梯。 炎育陵定定站在原处,将女友拉回身边,“幸恬,你别去,我去就好,你去找个人多地方,就刚刚经过的便利商店吧,待在那里等我。” “不行!”何幸恬用力摇了摇头,“幸瑜就在上面,我要亲自上去救她!” 幸瑜是小何幸恬两岁的妹妹,和姐姐念的学校不一样,炎育陵只见过相片中的她。 “幸恬。”炎育陵把双手搭在女友肩膀上,试图让女友冷静下来,“我们还不知道骗了你妹的是一个人还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 是一个组织,就算对方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去也难保不会出事,我要是太久没有下来,你马上报警。” “不可以报警!报警的话就不只爸妈会知道了!”何幸恬又禁不住哽咽。 “现在哭能有什麽用?”炎育陵语气顿转严厉,何幸恬才因此而冷静了点。 “要……要是你和妹都不下来,除了报警,我可以怎麽办?” 炎育陵呼了口气,自女友手中拿过手机,输入父亲的手机号码,“三十分锺後我要是没有下来,你打给我爸。” 何幸恬略觉不妥,正要开口就被炎育陵打住:“除了警察,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可以求救的对象,我爸朋友很多,应该会有办法,而且我拜托他的话,他或许会帮我们保密。” 何幸恬再无话可说,沈默地点了点头,本要送炎育陵进电梯才走,炎育陵却坚持要自己先走,於是只好带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 炎育陵等确认何幸恬安全地走出巷子,才走到公寓电梯前,按下上楼的钮。 适才他虽镇定地安抚慌张失措的女友,可他自己其实也七上八下的,心跳得很快。 何幸恬的妹妹,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朋友,并在几次见面後开始交往。对方佯称是模特儿公司的员工,诱惑她到公司试镜,结果她被下了药,拍了一袭裸照。这件事发生在今天早上,何幸恬接到妹妹求救的电话,且还苦苦哀求姐姐不能告诉任何人。 何幸恬很疼妹妹,这也是炎育陵与何幸恬投契的原因之一,他们偶尔会分享各自的弟弟和妹妹的趣事。炎育陵听了幸恬的话,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可幸恬哭求著说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害怕妹妹从此见不了人。 炎育陵知道何幸恬的父亲心脏不好,若知道这件事,身体状况定然会受影响,不过他始终还是觉得就算用钱解决了事也不应该隐瞒下去,但现在何幸瑜在那人手上,还是等救出了她,再好好商量一个正确的做法。 电梯来的时候,背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炎育陵心一阵紧,知道一定是母亲打来的。不久前他在听幸恬告诉自己来龙去脉时,发现电话在震动却没有接,便料到母亲必会再次打来。拿出手机时,震动已经停止,原来只是收到了简讯。炎育陵打开信息察看,母亲的信息写著:为什麽不接电话?上哪去了?今晚八点前给我回来好好解释。 好好解释?炎育陵就算是读著信息,也能感觉到母亲的怒火,情况就像几年前他翘掉补习班去打校际球赛,回到家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屁股挨了一顿饱,膝盖跪麻了,高举藤条的手臂也抖个不停,母亲才开口问他翘班去了哪?回答之後,惩罚自然也没有轻。 “算了……”炎育陵轻声叹,母亲要真动手,只要咬牙熬过难关,至多就辛苦个几天,皮肉总会复原,可不能因为怕吃苦而丢下女朋友不管。 电梯到了二楼,炎育陵找到了地址所写的门牌,深吸一口气才按门铃。关著的铁门没有看得见里面的缝隙,窗户也完全遮蔽起来,炎育陵听不到屋内传出半点声音,干等了大约两分锺,按了好几次门铃,说明了来意,也敲了很多次门,突听见身旁有脚步声,转头一看,一个打扮前卫的年轻男子叼著根烟走向自己。 “喂!你是那妞的姐姐?靠咧!就算是男人婆,你这样的身材也太夸张了吧!”前卫男子说著,已经晃到了炎育陵面前,但是并没有太靠近,相隔了三步的距离。 炎育陵看见这人插在口袋里的手似乎握著某种长状物,猜测多半是小刀之类的武器,心里更是紧张,吞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冷冷道:“我刚刚说了,我是幸瑜姐姐的朋友。” “噢?”前卫男子走前两步,往炎育陵面上喷一口烟。他矮了炎育陵几公分,体格也只有炎育陵的一半,本顾忌著体型上的差异而不太敢靠近,但见这一表人才的帅哥紧张的样子,再仔细端详他的样貌,便看出对方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少年。 炎育陵因为烟味呛鼻而後退,紧闭的铁门正好打开,里面站著一个身著蓝色系条纹衬衫搭配牛仔裤的男子,男子和炎育陵差不多身高,不过身形较为瘦削,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镜,微微笑著的白皙俊脸看起来很斯文,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 “小子,英雄救美啊?这两姐妹都是海咪咪呢,你是喜欢姐姐还是妹妹?”眼镜男一开口就是典型流氓腔调。 “把幸瑜放了。”炎育陵挺起胸膛,恶狠狠地瞪著眼镜男,在这关头他可不能胆怯。 “什麽放不放?我又没有关她,是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你进来劝劝她吧!”眼镜男咧嘴笑,露出满口黄牙。 “不要废话!想要拿钱就把幸瑜带出来,还有照片!”炎育陵希望尽可能不踏进门,他自知自己空有体格和力气,完全没信心能对付得了流氓,若想保护别人,就必须先保住自身的安全。 “小鬼!自以为机灵啊?叫你进去就滚进去!”前卫男子自走廊上的一排盆栽架底下抽出一把三尺长、儿臂般粗的铁棍,说完就朝炎育陵背脊上挥。 炎育陵侧身要避开,站在门内的眼镜男突伸出手来抓住铁棍,打著哈哈:“诶诶,我们是生意人,别使用暴力!小帅哥啊……”眼镜男倾斜上身靠近炎育陵,“我是不介意破门进去把我那受惊的小瑜儿抱出来啦,只是……那房间除了一条小丁字裤,就什麽布料都没有也!” 炎育陵顿时後悔了没让幸恬跟来,多一个人的话至少一人能在门外等。 眼镜男转身入屋,前卫男子则向炎育陵抬抬下巴,炎育陵无计可施,战战兢兢走进屋。才踏入客厅,身後的前卫男子便紧跟著进来,且很快就锁上了门。炎育陵心里更紧张,开口时声音异常沙哑:“幸瑜在哪里?” 眼镜男坐进客厅里的皮质沙发,抬手指了指一扇门。炎育陵立刻走到门前,敲门道:“幸瑜!你在里面码?我是炎育陵,你姐要我来的,快开门!” 等了一会儿,听见门内有小跑步的声音,随即门锁便自内开了。炎育陵转开门把,说一声‘我进来了’,才推门进去。 房内简陋得很,只有一张没有床褥的木板床,与姐姐长得七分像的何幸瑜蹲在床旁,如那眼镜男所说,炎育陵从自己的角度看,何幸瑜几乎是赤裸的。 “别……别看……”何幸瑜卷缩起瑟瑟发抖的身体。 “别怕。”炎育陵撇开视线,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抛给何幸瑜。 何幸瑜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立刻穿上外套,外套对她来说很宽松,衣摆也很长,足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 能遮得住只穿著条丁字裤的下身,不过白皙的腿依然毫无遮掩。 炎育陵转过身,把手伸出来让何幸瑜牵,为了让何幸瑜镇定,语气努力装得平稳沈著:“不要怕,我带你出去。” 何幸瑜见过姐姐和男友的合照,认得出炎育陵,想到自己就快可以回家,原本已哭完的眼泪再度淌下,抽抽泣泣地跑到炎育陵身旁,两只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炎育陵宽大温热的掌。 炎育陵不敢低下头,适才稍微瞄了一眼,女孩裸露的大腿便已令他脸红心跳。 走出房间,何幸瑜一看见那个披著羊皮骗了自己的狼,即害怕得躲到炎育陵身後,一只手仍紧握炎育陵手掌,另一只手则抓著炎育陵腰侧衣角。 “厚!那麽惹火的身材!小弟弟,你几岁啊!”眼镜男摸著下巴,啧啧打量上身穿著无袖背心的炎育陵。 炎育陵装作听不见,从背包掏出一个折叠起来的厚信封,向眼镜男扬了扬:“钱在这里,照片呢?” 眼镜男笑著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报纸,报纸底下铺著十多张4r尺寸的彩色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楚,炎育陵第一眼就看到一张何幸瑜仰躺著,双腿被抬起并往左右分开,镜头所拍摄的焦点是她双腿间淡红色的肉瓣。 炎育陵立即抬起头,恶狠狠瞪眼镜男:“把照片整理好,收起来再给我!” “你自己收啊!顺便把钱拿出来放在桌上,让我数清楚。”眼镜男伸脚蹬了蹬桌缘。 炎育陵咬咬牙,往前走一步,身後的何幸瑜就用力拉扯自己。 “我……我不要过去……”何幸瑜颤抖的声音非常细。 炎育陵收紧五指,他也不想耽搁时间,硬拖著何幸瑜往前走,用嘴含著信封,快速把照片堆起来,塞到背包里。 桌子对面的眼镜男一直歪著脖子窥看躲在炎育陵背後的少女,何幸瑜哪受得了?顾不得炎育陵是否疼,死命抓紧炎育陵腰侧和手掌,长长的指甲都嵌进肉里,哭著低唤:“育陵哥哥……快点走……快点走……” 炎育陵自从当了哥哥,保护弟弟的意识就在心里扎根,多年来已形成强烈的本能,一听何幸瑜哭著唤自己,立时感到无比心疼,像看著弟弟因为经常住院而辛苦时一般难受。 严育陵加快收拾照片的动作,再退回墙边,何幸瑜靠著墙较有安全感,才放松了紧抓炎育陵的力道,发现炎育陵手掌印著清晰的指甲印,连忙轻声向炎育陵道歉。 眼镜男把视线转回炎育陵脸上,笑吟吟地点头:“玉林……玉树临风啊?好名字。” “季哥,他还没给钱!”前卫男提醒道。 “把照片档案拿来,我才给钱。”炎育陵手上依然拿著装著钱的信封。 “不笨嘛!”眼镜男站起身,自一张放著台笔记型电脑的桌子拿起一片光碟,朝炎育陵扬了扬,扶了扶眼镜再续道:“我说得很清楚,那笔钱只能把照片买回去。” 炎育陵或许没看很多电视,但社会新闻还是有关注,自也猜到这种事情没那麽容易解决,沈声道:“我可以再付钱买下这片光碟,可是这种没完没了的勒索我只会奉陪你两次,你要是再拿个备份档案出来要钱,我就报警。” 何幸瑜一听到‘报警’两字,又抓紧了炎育陵的手,猛摇著头道:“育陵哥哥,不可以,我不要报警!” 炎育陵想速战速决,没心思去安慰何幸瑜,扬手把信封抛到桌子上,一叠厚厚的钞票自信封滑了出来。前卫男很快地拿起钞票来数,再向眼镜男比个手势表示对数。 “小弟弟,短短几个小时就筹到这笔钱,不赖嘛!”眼镜男拿出香烟,含在嘴里後再点燃 信封里的钱用尽了何幸恬和炎育陵两人的存款,炎育陵出了七成,他前阵子参加的那数场校外篮球比赛,赢了都是有奖金的,原本打算存起来充当自己升学後的生活费。 “少再跟我聊有的没的!光碟要多少钱?快说!”炎育陵挺胸怒道,发觉只要把魄力拿出来就没那麽害怕。 “臭小子!挺嚣张啊?”前卫男手上仍拿著铁棍,挥舞著就要冲上前。 “诶──都说别用暴力!”眼镜男揪住前卫男後衣领,把他往身後一甩,再向前走了两步,用光碟拍打炎育陵结实的胸膛。 何幸瑜害怕得又开始哭泣,炎育陵却仰起下巴,直勾勾盯著斯文男镜片後轻佻的细长凤眼。 “小子,你那麽有胆识,若真的不顾後果跑去报警,我也不会惊讶,光碟就免费送你吧!”眼镜男把光碟塞进言育陵背包,又退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坐著。 炎育陵对这人的举动摸不著头脑,但也想到不会有这麽便宜的事,便拿出光碟向那台笔记型电脑指了指,“我要确认里面的内容。” “是不是也要顺便确认我电脑里有没有备份啊?”眼镜男吐了口烟圈。 这时连前卫男也不耐烦了,坐进沙发里凑到眼镜男耳边问:“季哥,你干什麽白白把光碟给他?平时都不是这麽做的嘛!” 眼镜男抬手给前卫男一个响亮的爆栗,斥道:“我办事需要你教?一边站著别吵!” 前卫男不悦地撇撇嘴,站到了沙发後,不再吱声。 眼镜男抬头看向炎育陵,语气敛去了之前的轻佻:“小兄弟,这光碟我向来会开照片的两倍价钱,你若拿不出,我就卖给色情杂志,若拿得出来,我就会拿另一片录了影片的光碟来要你三倍的价钱,拿不出的下场还是一样,拿得出的话,通常我是见好就收。” 照片的价钱已经是一个普通办公楼文员的两个月薪水了,这价钱的两或三倍,炎育陵不可能拿得出来。“不要太过分,我说了我会报警。”炎育陵攥紧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 “紧张什麽?我只是告诉你我平时的做事手法,特殊状况自然有不一样的做法。”眼镜男抽完了一根烟,点燃第二根才续道:“我现在欣赏你,要介绍你好康的!” 眼镜男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我体谅你还是个小孩子,或许有门禁吧!就今晚八点,你到名片里写的地方,我和你谈个合作,你来的话,小瑜儿的什麽照片啊、录影啊,我全销毁。” 炎育陵瞄了眼名片,那是附近一家相当大的厢房式舞厅,他刚刚才经过。 “阿靖,把小瑜儿的裙子还给她,再开门送他们走。”眼镜男向沙发後的前卫男比比手势。 前卫男不情不愿地照做,炎育陵知事情还没完,可自己现在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也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等何幸瑜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 上了短裙,立刻牵著她快步出门,名片并没有拿。 “喂!”前卫男想把炎育陵叫住,左耳立即一阵痛。 “你今天很皮啊!一直在给我插嘴,皮痒了?”眼镜男用力扭小弟的耳朵。 “哎哟……季哥……”到刚才为止还在装腔作势的阿靖立刻苦著脸撒娇。 x 炎育陵把何幸瑜带到了公寓楼下,便打电话给何幸恬,何幸恬喘著气跑来的时候,两姐妹就搂在一起大哭,引起了几个路人的侧目,不过炎育陵已没有余裕去管这些。 “叫你好好念书,别玩什麽网络游戏,你看吧!现在怎麽办?”何幸恬哭过後边开始哽咽著教训妹妹,扬手打了妹妹大腿几下,却很快就不忍心,把妹妹又搂回怀里。 炎育陵检查了一下皮包,算算钱还够用,便打电话召计程车。 “我召了计程车在巷口,走吧。”炎育陵拍拍何幸恬肩膀,径自带头先走。 何幸恬搂著妹妹跟随在後,想到钱和照片的问题,快步走到炎育陵身边,轻轻握住炎育陵的手。 “育陵,钱我会想办法还你,那些照片给我,我要尽快销毁,免得让人知道……” 炎育陵皱眉看了女友一眼,随即也体谅女友想为妹妹保密是正常的。他把照片和光碟交给女友,女友当下把光碟折半,丢进巷子边的沟渠里,照片则收进包包,看来多半是会烧掉。 来到巷口时,何幸瑜才总算停止了哭泣,想到适才眼镜男和炎育陵的谈话,茫然地看向炎育陵,她想问炎育陵是不是愿意为了自己去和眼镜男见面,可这又怎麽问得出口?祸是自己惹的,怎能指望非亲非故的人冒险帮助自己? 炎育陵当然知道何幸瑜的心思,对女友说道,“那些人多半还会继续勒索,他们若打电话给你,你别接,不能让这些人牵著鼻子走。” “那照片要是传出去怎麽办?”何幸恬焦急地问。 “今天给他们钱是因为幸瑜在他们手上,这件事总得报警解决,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再去找另一个目标?”炎育陵不理解女友为什麽不明白这麽简单的道理,禁不住把话说得有点冲。 “现在受害者不是你,你才说得轻松!”何幸恬激动起来,涨红了脸怒瞪炎育陵。 何幸瑜见炎育陵这麽坚持要报警,所抱的一线希望也落空。 此时计程车到了,炎育陵低头想了想,无奈地道:“你好好想清楚吧,明天我再找你商量。” “不用商量!我说不能报警就是不能!要是他们还要钱,我就自己想办法,不会再跟你借!”何幸恬已控制不住情绪,再瞪了炎育陵一眼,便拉著妹妹上车。 炎育陵打开前座车门,把大略足够的计程车费交给司机。 “你不走吗?”何幸恬虽还没有释怀,但总不能对男友不理不睬。 “去我家不顺路,我搭公车就可以了。”炎育陵看了眼女友,女友却撇过脸。 “明天见。”炎育陵关上车门,目送计程车驶走。 不久,炎育陵再回到刚才的公寓,上了二楼,按门铃。 开门的人是眼镜男。 “什麽合作?现在谈。”炎育陵朝笑眯眯的眼镜男板著脸孔。 眼镜男把名片递出去给炎育陵,笑著道:“现在我没空,得教训教训那个没大没小的家夥,不过我可以把时间提早,就七点。” “我八点前要走。”炎育陵把名片接过,确认了那地方就是刚才经过的舞厅,便拿出笔在名片背後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再还给眼镜男,这麽一来,这些人打给何幸恬的机率就减少了。 “真是乖孩子,要回家吃饭是吧?”眼镜男拿回名片,想再逗炎育陵几句,炎育陵却很快就掉头离开。 x 炎育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屡次想打电话给父亲,却又担心被母亲知道。首先,自己不但没有去图书馆,还不接母亲电话,再者,不但交女朋友,还借给女朋友那麽多钱,这几条绝对有违母亲的‘懂事’标准,不可能不被重惩一顿。 这麽磨著磨著,间中还是不敢接母亲打来的数通电话,不知不觉就已经七点。在女友面前,炎育陵坚持著要报警,可想了又想,若有办法可以私下解决,双方父母都不知道,而且也顺了女友心意,那不是就皆大欢喜? “先听听再说吧……”炎育陵自言自语,咬了咬牙,走进约好的舞厅。报上名字後,服务员也不确任自己是否成年,便领他到一间厢房,房里只有那个叫作阿靖的前卫男。 “坐啦!季哥和封哥一会儿才到。”阿靖粗鲁地摇晃著脚,开了罐啤酒搁在桌上。 炎育陵见阿靖两边脸颊有些浮肿,厢房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是否有红色的掌印,但很明显是被打的。 炎育陵还不至於心地好到去慰问一个社会败类,也知道这家夥只是个小弟,问他什麽都是白问,便默不作声地坐下。 干等了接近半个小时,炎育陵口干舌燥,可他第一次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局促得不敢召侍应生要开水,而且他也不知道这里低销多少,自己皮包里只剩下搭公车回家的钱。 “请你喝干嘛不喝?摆架子啊?”阿靖本不想理会炎育陵,可他就是很爱说话,受不了这麽无聊的处境。 “那……请我喝开水。”炎育陵不会喝酒,也不敢喝。 “请你喝你还多多要求?妈的!害我挨打还这麽嚣张!老子我现在就打烂你嘴巴!”阿靖从沙发上跳起,抡起拳头就往炎育陵脸上挥。 炎育陵闪躲了几下,可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炎育陵可没打过架,为了自卫只好硬著头皮握拳回敬。 舞厅里的另一间厢房,坐著两个男人,通过一面透视镜子观看隔壁厢房两个年轻小夥子扭打在一起。 “怎麽样,不错吧?”季鹏对坐在身旁的男子道。 “身材很好……可样子看不清楚。”男子干了一杯龙舌兰,起身走出厢房。 打开隔壁厢房的门,不久前才把炎育陵绊倒的阿靖,已经被炎育陵按在地上挣扎著起不来。 “干什麽!”季鹏关上门後大声吼道。 炎育陵见有人进来,便松开阿靖。阿靖一跃而起,见自己的两个大哥来了,立即退到墙边去站著。 啪!季鹏话不多说就赏了阿靖一个狠狠的耳光。 “啊噢……”阿靖的脸本来就被打肿了,刚才也吃了炎育陵一个拳头,此时再挨,便疼得不顾面子,抚著脸颊呻吟。 “知道疼!那麽爱打,滚出去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 打!”季鹏抬脚就往阿靖屁股踢,阿靖当然不敢逗留,连忙开门溜出厢房。 炎育陵站在一边,打量著和眼镜男一起进来的男人,那人穿得随便,只一件汗衫和牛仔裤,肌肉挺结实,宽厚的胸和粗壮的手臂把汗衫撑得饱满,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五官端正却没什麽特色的脸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几岁,不过此时灯光不足,可能脸上有皱纹看不清楚吧。 “叫封哥。”季鹏向炎育陵招招手,再指向那个男人。 “为什麽要叫?”炎育陵嗤鼻。 “有胆识嘛。”男人说著便坐下,季鹏坐到他旁边,倒了两杯威士忌。 “坐啊。”男人喝了口酒,再指向靠近炎育陵所站之处的座位。 炎育陵站著不动,冷冷道:“已经八点了。” “嘿嘿,他有门禁。”季鹏笑著解释。 “到底要我怎麽做?快说!”炎育陵大声吼,他身处虎穴,怎麽装镇定也会到极限。 “你既然没时间,我们改天再谈,把酒喝了就走吧!”男人从冰桶拿出一罐啤酒,抛给炎育陵。 炎育陵接住啤酒,吞了吞口水,放低声量道:“先谈了……我才走。” “那就乖了,坐吧,要再不坐,就不用谈了。”男人脸上漾起浅浅的笑容,直盯著炎育陵坐下後才说道:“其实很简单,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 男人打个手势,季鹏便把进来时就拿在手上的文件夹摊开来放在桌上,那是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 “你想自己看,还是我念给你听?”季鹏抬抬眼镜,看向伸长脖子试图看清楚文件的炎育陵。 “都说了别浪费他的时间。”男人拿起文件夹,递给炎育陵,一边说道:“不是要你卖身,只是请你当模特儿。” 炎育陵接过文件夹却没有看,抬眼瞪著眼前的两个男人,暗忖这两个人竟把自己当成无知少女。 “不是当你无知少女骗你,我的公司是正正当当注册的,你可以把合约拿回去慢慢看,想清楚了再联络我。”男人站起身走向炎育陵,拿走炎育陵手中的啤酒,拉开拉环再还给他。 炎育陵怔了怔,打开文件夹翻了一会儿,文字他先掠过,直到最後一页才停下视线仔细看。那是几幅图片,图片里都是全身赤裸的年轻男子,并没有直接拍摄到性器官,且摄影技术很好,把照片里的模特儿拍得很有美感,不过……这些照片里都不是单一一个人,而是一对,一对赤裸的男人互相爱抚对方的身体。 “这叫正当?”炎育陵迅速合起文件夹。 “同性恋不正当吗?”男人把啤酒罐搁在炎育陵额头上,炎育陵立即低下头避开。 “只是拍照?”炎育陵低声问。 男人听出炎育陵是费了番劲儿才问出口的,也就知道炎育陵在认真地考虑。 “季鹏,他要的东西都给他。” 季鹏有点不了解自己大哥怎麽这麽大方?不过他和那血气方刚的阿靖不同,依言拿出了一枚小巧的随身硬碟递上前。 男人接过了硬碟便丢进啤酒罐里,伸向炎育陵。炎育陵马上接过,男人也随即提醒:“不准倒掉我请你喝的酒。” 炎育陵站起身远离男人,文件夹和啤酒都拿在手上,摇了摇发出金属碰撞声的啤酒罐说道:“里面是所有的档案吗?我都还没签约就给我?” “他说你只要来就会给你的吧?也没说你需要签了约才行。”男人指指身後的下属。 炎育陵虽然还是怀疑,可自己又没有本事要人给证明。 “就这样啦!我也很忙,你最好快些签,让我等太久的话,我就只好去你学校找你了!” “啊……”炎育陵张开口说不出话,这才知道,自己既然来了这里,已经没有选择要或不要的权利,他现在已经代替了何幸瑜成为被勒索的人,逃不掉了。 “总算明白了吗?”男人邪笑著,又走近了炎育陵,抢过他手中的文件夹,“其实根本没必要签,我看上了你,你就等於已经签了,开工的时候我会联络你,不想做的话,就付清毁约金。” 男人将合约翻到毁约条款的部分,指著金额给炎育陵看。 “看清楚了?”男人合上文件夹,没有还给炎育陵,而是交给季鹏。 果然,根本不需要签。 炎育陵手上只剩下冰冷的啤酒罐,和浸在啤酒里的硬碟。他垂著头咬牙切齿,罐子也捏凹了。头被人拍了一下,他也没有躲。 回过神来,厢房里已经没有人。 炎育陵把啤酒一饮而尽,第一次喝,好苦、好涩…… 第八章 在车站等车时,炎育陵再度眼睁睁看著手机在手里奋力震动和闪烁,直到静悄悄地弹出‘22通未接来电’的讯息。 炎育陵想到再怎麽怕母亲骂,也不可以让母亲担心,於是便写了封简讯给母亲,说现在在回家途中,并且写了自己近几年来鲜少说得出口的三个字──对不起。简讯发出去後,直到抵达家门口,手机都没再响过。 炎育陵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地不敢进去,这状况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只是睽违已久。呆愣了两分锺才打开铁门,走进车库顿觉奇怪,怎麽父亲的车子不在?父亲今天没有工作,晚上九点後通常会在家。 父亲不在的话,自己的下场就更糟糕了。炎育陵不由得吞了好几口唾沫,突然有立刻逃出去的冲动,可惜已经来不及。客厅本来关著的灯亮了,证明家里有人还没有睡,而会因为家里有人晚归并下楼来开灯的人,自然就是母亲。 炎育陵见厅门锁了,自己没有钥匙,母亲没有来开门,於是他只好硬著头皮敲门。 母亲打开了内侧木门,却没有开钢门的锁,炎育陵垂下了头,不敢看母亲。 咚。 炎育陵见母亲从屋内丢出一样东西,掉在自己脚下。 “原来还舍得回来?”母亲冷漠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客厅,缓步走上楼去。 炎育陵轻轻叹了口气,把背包取下放在地上,然後把母亲丢出来的洗衣板摆好,端端正正跪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母亲规定的门禁是七点,超过时间多久就得跪多久。炎育陵又饿又累又困,数次打瞌睡差点倒下而惊醒,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应该差不多了。膝盖疼得入骨,想是自己太久没跪才会这麽难受,便站起身把裤管掀起,搓热了手心再敷上留有洗衣板印子的红肿膝盖。 此时已可以肯定父亲不在家,弟弟也不在,不然的话至少会有一人出来看自己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 。 听到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炎育陵赶紧再跪回去,低垂著头直到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才站起身开门进去。 母亲坐在客厅沙发,炎育陵战战兢兢走近,本要说些认错的话,再关心一下父亲和弟弟的去向,可瞄见母亲面前桌子上所放的东西,他就倒抽口凉气,说不出话。 那东西毋庸置疑,是把藤条,比之前母亲常用的粗了一倍,简直可以称作是根棍子。藤条旁边还有一样东西,是块差不多两公分厚、一尺长、三寸宽、还连著把手的板子,炎育陵虽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却也很容易就看出那是打人的工具,心里不禁纳闷,这东西到底是谁在卖? “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去喝酒还抽烟?”母亲厉声责问。 “我……没有抽烟……”炎育陵不敢否认没有喝酒。 “我看见你和一个女孩手牵著手,女朋友吗?你带女朋友到夜间场所玩了?喝了酒,还一身烟味!炎育陵,你是不是不想念书了!”母亲尖声骂道 炎育陵语塞,想说自己没有带女朋友去夜间场所,也没有不想念书,可说这些有什麽用?交女朋友就是交女朋友,喝过酒就是喝过酒,夜间场所自己去了也是去,没得辩驳啊! 道歉啊笨蛋……炎育陵在心里催促自己,可开口的时候,说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到极点。 “妈咪,我後天要考钢琴。” 说出这样的话,似已预知自己会被打得几天坐不了椅子。 “你配吗?你配用你爸妈的钱去考试吗?” 一听母亲这麽刻薄的责备,炎育陵立时满腹委屈,低下头压抑著声量:“我没有做错事。” “那你做对了什麽?” 炎育陵忍不住抬头看向母亲,不理解母亲的话怎麽可以那麽绝?一看见母亲冷漠的眼神,委屈感就加剧,甚至还觉得有些愤怒。每次挨打前的责骂,母亲总会有一两句不带感情的苛刻言语,就连‘你配做我儿子吗?’也说过,炎育陵只能把这委屈隐忍,并告诉自己,母亲不是在恨自己,只是太生气了而已。 他原本以为,忍耐终於划上了句点。 “把裤子脱了,摆好姿势。” 母亲的关键话出口,炎育陵即咬住了唇。这命令很久没听到了,可却好似昨天才听见。这错觉仿佛在告诉自己什麽──一切不曾改变过。 “妈咪,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炎育陵鼓起勇气辩解,自己都快十八岁了,他真的不想被母亲打得屁股开花,那简直羞耻到了极点。 “别磨蹭。” “我交女朋友,可是我没有荒废学业。” “内裤也脱。” “妈咪!” 母亲霍然站起身,拿起了那把藤条,朝沙发扶手指。 炎育陵拳头握得紧紧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委屈、抗拒,以及害怕交织在心头,双脚稳稳定在原地,半寸不移。 叶雅等了大约半分锺,儿子健壮的体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见儿子不听从自己的指示,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恐惧。 怕什麽?这是我儿子!叶雅在心里告诉自己,提气走向儿子,拉住儿子的手拖到沙发,再把儿子的手掌按在沙发扶手上,儿子因这个动作而不得不弯下腰。 啪! 第一下藤条毫不犹豫地就用力挥到儿子臀上,新藤条用的有些不顺手,叶雅转了转握柄再挥第二下。 “嗯……”炎育陵疼得绷紧了身子,极力压抑的呻吟溢出了紧闭的唇。 叶雅满意於这样的力道所带来的反应,吸了一口气,便连挥五下。藤条破空声和抽打声接连不断,每一下平均相隔两秒,打到了第六下,儿子的腿抖了一下,不过仍然没有喊痛,只是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还以为你懂事了,你看看你自己,做错事不认,还不肯认打,妈咪是这麽教你的吗?你说是不是白养你了?” 叶雅边骂边打,若要儿子答话她就会暂时停手,没停的话,她不会允许儿子插嘴。 “呃!”炎育陵终於忍不住叫出声,母亲的藤条一离开屁股,他就趁机站起身转过身面向母亲。 “疼了?” 叶雅问。 炎育陵想答‘明知故问’,可屁股的刺痛提醒自己不能再说话不经大脑,於是就低下头默不作声,双手轻揉火烧一样的屁股,咬著唇小幅度地点头。 “你爸总说你懂事,好,我现在问你,自己觉得该不该罚?该罚多少?”叶雅环臂在胸前,藤条垂直几乎碰到地面。 “罚我什麽?”炎育陵一时口快,话出了口才暗叫糟糕,果然,母亲一声不吭便走上前再一次强迫自己摆好挨打姿势,还除下自己的裤子。 炎育陵慌得站直身把脱到大腿处的裤子给拉上,小腿立即就挨了母亲狠劲十足的抽打。 “你再抵抗!我就把你拖出去打!”母亲厉声警告。 炎育陵双手停在裤腰上,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终於决定妥协。他把外裤和内裤拉到臀部以下,再安分地扶著沙发扶手弯下腰。 叶雅上前观察儿子的伤势,儿子结实的屁股正中横著数道泛紫的棱子,适才不过打了三十几下就伤成这样,怪不得儿子会反抗。 “我是不是说过,你毕业之前不可以交女朋友?”叶雅把藤条搁在儿子屁股上,待儿子点头表示回答,便扬起手挥下。 啪!藤条著肉声异常响亮,这声音已经好一段日子没在屋里回荡。 “呜……”炎育陵真是觉得很疼,不是因为太久没挨打,皮肤嫩了不耐痛,而是这把棍子一样的藤条击打面积大了一倍,且由於是新的,韧性很强,母亲用那样的幅度挥打,疼痛就好像挨了以往的一两百下,或不只。 叶雅将藤条不重却也不轻地贴在儿子伤痕上,儿子因此而缩了缩屁股,她便警告性地打了下去。 “啊……”炎育陵尚被那一下鞭打的余力折磨著,藤条又贴上了皮肤,这一次他咬牙忍著不缩。 “在一起多久了?”母亲问。 “一年……”炎育陵有气无力地回答。 “一年有多少天?” 炎育陵下意识不敢回答,因为他了解母亲决定鞭打次数的习惯。 “妈咪,我真的有认真念书……”炎育陵真的开始害怕,三百六十五下,会死,会痛死…… “就那麽准确一年吗?” “我不记得多了几个月啦……妈咪,你换把藤条好不好?”炎育陵求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所以还是多了几个月?妈咪不跟你追究,就取整数,分两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 天打,站好了。” 取整数就是四百,分两天就是一天打两百,这魔鬼藤条要打两百下,炎育陵不敢想象冷水冲下去那伤口会是一种怎样的刺激。 “妈……” 啪! 求饶话语还没出口,鞭打就迫不及待开始。 啪!啪!啪!啪…… 大脑接收到了刺耳的藤条著肉声後没多久,疼痛讯号就涌了进来,脑神经立即输出自然反应,缩臀、扭腰、蹬脚、咬牙、呻吟、痛呼…… “啊!痛!妈咪!很……很痛……” 炎育陵伸手挡了一下,接下来的十数鞭都特别狠,即使恢复了原本的力道,可由上至下完全服侍了整个臀部的藤条总会再次抽上那十几下狠打之後疼痛感最是深刻的伤痕,火上加油的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妈咪……妈咪……不要打了……” 明知道後果为何,炎育陵还是禁不住再次伸手盖住自己滚烫的屁股,他此时已痛得整个人伏在沙发上,不需要借助手臂撑住身子,双腿也已无力,只靠腹部撑著姿势。原以为母亲会因此来狠的,没想到鞭打竟神奇地停止。 “还有二十五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现在打完。” 一百七十五下就已经快痛晕,带著伤明天再挨两百二十五下还得了?炎育陵答不出来,母亲再问一句‘想要明天打吗?’,他本能地就摇头。 於是,二十五下藤条,结结实实,一鞭不少,打完。 炎育陵瘫在沙发扶手上,眼泪爬满了脸颊,也浸湿了沙发,“爸……”太疼了,满脑子就希望父亲快点出现,给自己一些关切的话语,抵消一部分痛楚。 叶雅由得儿子趴在那里抽泣,将藤条放回桌上,拿起了那块厚木板。 这块板子普通市场当然买不到,这是她几个星期前找木匠特别定做的,当时无法解释为何有这样的冲动,拿到了成品更是害怕得藏在丈夫不可能无意翻到的地方,不过这时拿在手上,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本来就是这样。以牙还牙,天经地义。 曾几何时,有个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自己,她现在报复在这人的亲骨血身上,只打肉多的屁股已经很仁慈。 “育陵,告诉妈咪,有没有喝酒?有没有抽烟?有没有到夜间场所?” 炎育陵勉强撑起身,看见母亲拿著那块板子,经过自己身侧走到身後,站在鞭打自己屁股时最方便使力的位置。 “妈咪……我不行了……别打了……”炎育陵想爬起身,可腿一使力想站便牵动到屁股的伤,即刻疼得又趴回沙发上。 “你刚刚只说没有抽烟,其他的都没有否认,妈咪相信你。” 叶雅把板子贴到儿子满是可怖鞭痕的臀部中央,使力按了下去。 “啊!痛……爸……爸爸……”炎育陵反手要去推开母亲的板子,可他已筋疲力尽,母亲轻易地就抚开他手。 叶雅扬起板子,朝儿子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望,嘴角,微微扬起,板子,在一声细微的冷笑後,往自己亲身儿子伤痕累累的臀部砸落。 “活该。” 啪! “该打。” 啪! “啊!妈咪!疼……别打了……别打了……” 啪! “疼?你应得的!这是报应!” 啪! “爸……爸爸……”炎育陵不再喊痛,不再喊妈咪,他得到了一个答案,一个他不敢问的答案。 妈咪讨厌我。 妈咪恨我。 可是,儿子不可以对母亲动粗。 不可以。 “唔……”炎育陵抓到了沙发抱枕,放在嘴里咬著。 忍,熬过这次之後,他就要走。 最後一次,就让母亲打完所有恨意。 第九章 炎育旗念书不怎麽行,但他不抗拒上学,几乎每天都带著期待的心情步入校园。 “昨天我哥哥比赛,很厉害!投篮的时候好像在飞一样!” “昨天我哥在很多人面前弹钢琴!每个人都鼓掌!” “我哥写的书法得奖了!贴在校长办公室外的布告栏呢!我带你们去看!” 小学和自己念同一所学校的哥哥是运动和学业都非常优异的模范学生,炎育旗每天到学校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向朋友炫耀自己的哥哥很棒。要是知道哥哥下课後留校练球,他就会带著几个好朋友偷偷溜到篮球场去,让朋友看一看他帅气的哥哥。 哥哥的一言一语,一举手和一投足,还有那像彩虹一样不容易见到的灿烂笑容,炎育旗从来就看不腻。会羡慕吗?还是嫉妒吗?类似的念头的确曾出现过,因为被一个同班同学呛说:你哥厉害又不是你厉害,嚣张什麽? 炎育旗因同学的话而郁闷了一天,回到家也不像平时那样会冲到哥哥房间找哥哥,待父亲回来,他便忍不住问父亲,哥哥为什麽这麽棒?是不是因为哥哥不像自己,动不动就生病,天气转变一下就伤风感冒,体育课都不能上,才会样样都比自己强。 “因为哥哥很懂事,很听妈咪的话啊──”父亲回答。 “我也很听妈咪的话!”炎育旗不服这个解释,堵著一口闷气把晚餐扒进肚子,并且完全不询问没出现在饭桌的哥哥到底是在房间抑或还没回家。 直到晚餐结束,哥哥才穿著运动服回来。炎育旗瞟向高大的哥哥一眼,鼻子哼了哼,即起身要上楼回房。 “现在几点?还知道要回来?去打球是不是?我说什麽了?要你退出球队不是吗?今晚的钢琴课是忘了还是故意翘课?” 不出所料,哥哥连背包都还没放下就被母亲连声狠骂。父亲坐在客厅一声不出,哥哥低著头乖乖挨骂。炎育旗心里嗔一句活该,快步跑上二楼,正要打开房门,楼下传来了父亲激动的劝说。 “别打了!你昨天才打他,孩子不能老是打!” 炎育旗立在房门前深吸了口气,一听见劈劈啪啪的藤条鞭打声,立即奔下楼去。 客厅里,哥哥双手扶著墙,裤子垂落在脚下,光著的臀布满青紫色的条痕,而母亲现在正在给他添加新鲜热辣的红痕。那是炎育旗第一次亲眼目睹哥哥挨母亲的打。眼看著哥哥原本就有伤的屁股被母亲的藤条连翻击打,肿起的鞭痕渐渐由红变紫,那不可能不疼,但是哥哥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喘著粗气,偶尔嘶哈地呻吟几声,显然是忍得很辛苦。 父亲在一旁不停地劝,母亲却无动於衷,父亲抢过藤条,母亲便拿了把宽木尺来打,打没几下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 居然打折了,断折的边缘划破哥哥脆弱的皮肤,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母亲没有停止,丢下断尺,抢回父亲手中的藤条,在父亲没来得及反应以前,狠狠往那道血痕打上去。哥哥终於闪躲了,捂著屁股挪开两步,却被母亲揪著耳朵给拉回来。 炎育旗感觉心脏像被铁丝紧紧勒住,先前对哥哥的不服和嫉妒瞬间一扫而空,哭著跑上前去求母亲住手,母亲要他回房,他就挡在哥哥身後,坚决不肯走。 结果,可恶的哮喘发作了。 第二天天刚亮,醒来时哥哥就在床边。炎育旗立即伸手抓住哥哥衣角,大声嚷:“哥哥,妈咪要是再打你,我会保护你!”哥哥笑了。虽然哥哥的样子还是很帅、很好看,可那笑容却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悦。 炎育旗那时候不懂,长大一点後才懂,那叫做苦笑。那一次之後,他不再只知道崇拜哥哥,他开始关心哥哥,见哥哥脸色不好,就会问哥哥是不是被打了,要不要叫爸爸给看一看。哥哥若不答,他就直接去问母亲。 有时哥哥被问得烦,会皱著眉很不客气地说:我又不是你,挨那几下不需要人嘘寒问暖。 的确如此,炎育旗无论几次看哥哥被打得惨不忍睹,哥哥睡了一晚就能像无事人一样早早爬起来上课。炎育旗知道哥哥是坚强,可是却无法认为哥哥这个样子很棒、很厉害。 当父亲在哥哥房里帮哥哥上药,他在房门外听见哥哥断断续续的呻吟,好几次想推门进去学父亲的样子安慰哥哥,却又踌躇不前。他害怕看见哥哥的伤口,他会因此不自觉神经紧张、呼吸不顺、肩颈的肌肉甚至会绷得酸疼。在知道这样的状况可称为心痛之前,他就已饱尝了痛的滋味。 母亲把藤条冷藏,松口气的并不只是哥哥和父亲,可这段美好日子竟然只是泡沫幻影,这个家不为人知的扭曲一面并没有纠正过来,而是一直郁积著,直到炸开。 炸出来的火花,前所未有的绚烂。 小心翼翼把敷在哥哥臀上的毛巾拿起来,炎育旗刻意避开视线,不看那黑紫肿胀且布满条条血沟的山丘。即使干涸的血已经清理干净,伤口也没再大量渗血,但这伤势依旧极度刺眼,又刺心。 把干了一些的毛巾放到水里弄湿、拧干,再很轻很轻地敷上那占领了哥哥整个臀部面积的严重淤血。 “呃……” 见昏睡的哥哥有反应,炎育旗慌张地把刚敷上的毛巾拿起来,伸手到水盆里测温度,确定是舒适的温水,一点也不热,便再次如临大敌一样把毛巾靠向哥哥的臀部。 “哥哥你忍著,爸爸说要这样敷的,我……我会小心……” 毛巾一盖上去,炎育陵又一次呻吟,双手攥紧了床单,两只脚不由自主地蹬。 “疼……呃……” 炎育旗不知所措,看见哥哥居然流下眼泪,像被启动什麽机关一样,自己也马上热泪盈眶。 “哥哥……不……不疼……很快就没事的……不疼……不疼……” 炎育旗忍著哭泣,像母亲安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样,一边哄,一边轻轻拍哥哥背脊。 磅! 房外突传来一阵巨响,炎育旗吓得肩膀抖了一下,随即就听见父亲的怒吼。 “晕过去了你还打!我要是没有回来,你是要打死儿子吗?” “藤条哪会打死人?我就是看他晕了,干脆把明天的两百下打完。” “你有病!” “我教儿子你说我有病?你知道他干了什麽?你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吗?” “不跟你这疯婆子说!我带育陵去医院!” “炎允赫!给我站住!” 砰、磅、铿、锵 …… 互骂和摔破东西的声音不绝於耳,炎育旗害怕得蹲在哥哥书桌下,用枕头捂住耳朵。明明是在家里,家人明明全都在身边可及之处,可他从未觉得这麽无助。父母吵得越大声,他就哭得更大声,不愿听见那些无法想象会出自自己父母之口的愤怒指责。 “小旗……”炎育陵叫了一声,弟弟却没听见,仍然抱头号啕大哭。炎育陵咬牙尝试挺起腰,臀部就传来撕心的痛楚,他趴回床上去,忍过了一阵煎熬再慢慢曲起膝盖,好不容易撑起一个跪爬的姿势已经疼得浑身发颤。 炎育旗注意到哥哥的动静时,哥哥已经站在床边,弯下腰试图穿上裤子,他连忙快步跑到哥哥身边,想劝哥哥回床上,想要叫哥哥不要担心,却只能无助地抽泣。 “别怕,哥哥出去看看,你不要出来。”炎育陵疲惫地安慰。 “哥哥……你……回床上去啦……” 炎育旗想扶起哥哥,却又没那力气,焦急之下眼泪更流个不停。 “没事,哥哥没事。”炎育陵扶著弟弟肩膀站稳,伤口烧灼般痛,令他没有勇气跨出一步路。挨打的记忆从五岁开始直到现在,被打得无法坐卧的经历数以百计,这次还是头一朝被打得起个身就历经千辛,穿条裤子就双腿发软。 刚才究竟被母亲打了多少下,炎育陵完全不知道。一开始的藤条伺候他肯定皮已抽裂,接下来的板子招呼在已接受一番藤条洗礼的残破皮肤上,简直痛不欲生,默数了五十下母亲没停手,炎育陵也就不白费心思,仅致力於尽可能不出声,反正哭叫没用,他想至少保住自己的坚强。 後来听见客厅的挂锺响了几声,表示已经十二点。深更半夜,偏偏左右邻居一户是外地人,周末两晚都在家乡,一户则在不久前搬走了。父亲和弟弟今晚是没有回来了吧?母亲要给自己一顿毒打,居然安排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板子终於停歇之後,身体已经无法动弹,用力呼吸一下,下身就疼得抽搐。“打完了吧?现在要跪,要站,还是要我滚?”炎育陵记得自己说了这话,当时是痛得想不到这样的措词有多危险,直到眼角余光瞄到静静躺在桌上的藤条被一只白皙的手拿起来,他才寒毛直竖,浑身发冷,用尽仅剩的力气爬下沙发,想扶著矮桌站起来,却被母亲双手架著让自己上半身趴伏在桌面。 “不准打我……”话才出口,藤条抽打又再度开始,炎育陵咬著牙撑起身子,却痛得无力挣脱母亲的压制。被打至了如此状态,就算想反坑也已没有能力,火辣的刺痛及钝痛一而再从腰部以下忙碌的神经线效率奇高地传达至大脑。裤子早已滑落到膝盖,大腿感受到浓稠液体流过的痕痒,可是血流再多又有什麽用?炎育陵死命就是不要哭喊、就是不要求饶,忍无可忍,紧合的牙缝间透出了心底深处埋藏多年的怨。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 “我恨你…………你不是我妈……你不配……” 鞭打停顿了一瞬,那一刻,炎育陵被疼痛塞满的神智闯入了一个没听过的人名,很快,皮肉就再度领受残暴的对待,无法计算第三轮的毒打撑了多久,只知道肺里越来越吸不进空气,眼前一黑,丧失知觉前的最後一刻,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被撕裂的痛。 “哥哥你不要出去……妈咪会打你……我……我不知道怎样保护你……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没用……”炎育旗不住用手背往脸上擦,可小脸蛋很快又被眼泪鼻涕沾得乱七八糟。 炎育陵心一紧,之前挨打时所起的离家念头依然还留在脑海,那时只想著自己已经受够了,明明因为被勒索的事而慌乱无措,没得诉苦也罢,竟还被当成沙包一样无情对待。就算是一匹马,跑赢了也有奖励,受伤了就得就医,这样的家,比马廊还不如,或许只比监狱好一点。 房门外父母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疯婆子、贱男人……等等咒骂此起彼落,炎育陵把弟弟的双手盖在耳朵上,然後轻轻将弟弟搂在怀里。“没事的,这些话不要记起来,不要在意,大人吵一吵就会忘记。”他连连安慰,直到弟弟的抽泣缓和下来,呼吸也较为顺畅,才松开环抱弟弟的臂膀。 在弟弟面前,炎育陵刻意把语气控制得沈稳,可他思绪其实一团乱。他想若自己离家出走,母亲可能高兴了吧?父亲和弟弟呢?再想到自己高中还有半年就毕业,大学奖学金也志在必得,可如果要躲起来不让家人找到,学校是肯定不能去,那样又如何毕业?谁要给一个离家少年奖学金? 不如就搬出去吧?执意不回家的话,父亲应该也不会逼自己,可以靠打工养活自己,拿了奖学金就继续念书。炎育陵早几年用功念书是因为怕被打,但现在他有理想,希望能当个工程师,拥有从平地创造宏伟建筑的能力,出人头地,然後赚钱给家人。 “钱……”炎育陵顿时记起自己眼下有个大麻烦,那些以勒索为专业的人就算在学校不敢乱来,可离开学校了怎麽办?若是期望父亲保护而留下来,被母亲知道自己闯这麽大祸,还不咬著这个理由把自己绑起来再打一顿? !啷!玻璃破裂的巨大声响传来,炎育陵立刻紧紧搂住吓得颤抖的弟弟。此时当务之急是让父母的争吵停下来,自己的前途迟些再想吧。 “小旗……”炎育陵低声唤。 炎育旗自哥哥的怀抱挣脱出来,他猜到哥哥想说什麽,便打断哥哥的话:“我去。”哽咽了一下,努力克制哭泣,抬起头看著哥哥苍白的脸,“我去叫爸爸不要吵了,爸爸说要带你去医院的。” 炎育旗说完就要跑出房间,炎育陵愣了一下,急忙追上门边拉住弟弟,伤口还是不可遏止地疼,只得扶著墙不让自己倒下,­­另一只手则把弟弟往房里推,“大人的事你不懂,待在房里,哥哥去……” 炎育旗趔趄著差点摔倒,见哥哥开了门出去便马上冲上前,可门很快就关上,而且还自外锁上了。哥哥的房间和琴室能够由外上锁,母亲若罚哥哥禁足或要加长哥哥练琴时间的话就会这样锁著哥哥。 炎育旗推不开门,便大力地拍打,哭著喊:“哥哥也不是大人!” 炎育陵一出房间就踩到被丢在地上的体育杂志,抬眼看,走廊上零零落落都是砸坏的东西,计有相框、花瓶、电话、桌灯、椅子…… 父母的房间亮著灯,一点声音也没有,炎育陵想刚才那巨大的玻璃破裂声该不会造成了意外吧?连忙加快脚步来到父母房门前,见母亲站在落地窗前背向著房,父亲则靠在墙上低垂著头,裱了框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掉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爸……”炎育陵走到父亲身边,闻到父亲一身浓浓的酒味。 “育陵!”炎允赫见是儿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起来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伤得很严重?” “有多严重?这不是能走动了吗?”叶雅走向儿子,伸出手要去拉开儿子裤子,“来,给妈咪看看。” 炎育陵憎恶地瞪了母亲一眼,正要後退,父亲就拉著自己往後甩,他两腿本就已经无力,一个不稳,绊到了梳妆台桌角,又踩到掉在地上的香水罐子。 “你休想再碰儿子!”炎允赫向妻子吼,因在气头上也没留意自己动作太大,回头看见儿子重心不稳时,已经来不及去扶。 炎育陵跌坐在地,那一刹他真以为是坐在了千万根烧红的铁刺上,尽管已经使不出力气,身体自然躲避痛楚的本能还是驱使他立即侧过身趴在地上,可却痛得喉咙发不了声,浑身像坠入冰窖一样抖个不停。 炎允赫马上把儿子拦腰抱起来,再把儿子放到床上趴著。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心是扎针般疼,费事去理会妻子,把手掌按在儿子满是冷汗的背脊缓缓轻拍。 “爸爸带你去医院,很快就没事的。” 炎育陵一听‘医院’二字立刻又回过神来,转过头虚弱地道:“爸,不能去医院,这样的伤医生一定会问……” 炎允赫瞟向妻子,以为能看到妻子露出内疚的神色,见到的却是冷漠阴沈的脸庞。 “儿子到现在还护著你,你这样对他心里过得去吗?”炎允赫说得咬牙切齿。 叶雅看了看儿子颤抖的身躯,再冷冷望向丈夫,“对这孽种怎会过不去?” “你……”炎允赫无法相信妻子会说这样的话,站起身把妻子逼到墙边,厉声道:“什麽孽种?他是我们的孩子!” “他不配。” “疯女人,你闹够了!”炎允赫往後退半步,扬起手甩妻子一个耳光,妻子的脸颊立时肿胀起来。 炎育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下床抓著父亲打了母亲的手,“爸!不可以打!小旗会听到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啊!” 炎允赫听不进儿子的话,反抓住儿子拖到自己身前,问妻子:“他哪里不配了?你说,说清楚!” “爸!够了好不好?我不想听……”炎育陵害怕听到母亲把自己说得更加不堪,语气尽是恳求之意地说道。 炎允赫此时酒已有点醒了,儿子这麽可怜兮兮地求自己,这才想到儿子也才十七岁,要儿子面对父母这麽对峙实在太残酷,妻子到底藏了什麽话不说,他想还是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再解决比较好,毕竟他们身为父母,做任何事都会影响到孩子。 “我带儿子回房,明天他伤口要是恶化,我还是会带他去医院。”炎允赫撇过脸不想再看妻子,扶著儿子就要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 走。 “要不是因为嫁给你後才怀了他,以为他可能是你的骨肉,我绝对不会忍受他待在我肚子里九个月。”叶雅一字一句,语气冷静得近趋诡异。 炎允赫凭著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可能无动於衷,转身瞪著妻子道:“要说,你就说清楚。” 叶雅放下抚著脸颊的手,幽幽看一眼丈夫,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钱包,绕过丈夫和儿子步出房门,清清冷冷的话溢出嘴边:“你宝贝的儿子,究竟有哪一点像你?” 母亲的嗓音即使冰冷无情,依旧优雅动听,可这把声音,却让炎育陵耳中嗡嗡直响。 父亲扣在腰上的手滑了下来,张著嘴吸气吐气,像条濒死的鱼。 “妈咪!”炎育陵追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 “妈咪,你为什麽要这样?”他挡在母亲面前,拳头握得不能更紧。 “我到底做错什麽?我那麽听你的话……我……爸爸那麽疼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麽?他不知道是要求母亲?还是要骂母亲? 叶雅抬起手抚摸儿子头脸,轻叹:“你和你亲身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 垂下手,叶雅步伐轻盈地走下梯级,她不觉得自己残酷,因为残酷的事实在她心里已经困了十七年,早已麻木。 “一模一样,看了就恶心。” 第十章 早晨,暖呼呼的阳光自长窗洒进来,屋外刮著轻风,树叶婆娑起舞的影子投射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摇曳生姿。这幅慵懒中又带著点朝气的氛围,炎允赫曾在妻子的随笔画作中看到,後来,他在物色新婚住家时找到了这间两层楼的五房式排屋──主卧室向东,正对面是一片空地,远离公路喧嚣,窗台很宽敞,能够辟一半的面积种植盆栽。 於是,他毫不考虑就租下这间自己买不起的房子,并与妻子说好了,有朝一日一定买下来,一家四口长居於此,当时,他就已计划要有两个孩子。与妻子的新婚初夜一击即中,九个月後便得到个健康又活泼的宝宝,可後来足足努力了五年,妻子才终於再次怀孕,怀得非常辛苦,甚至早产。 炎允赫万分责备自己没有照料好妻子的身体,对妻子心疼不已,几乎不眠不休地帮妻子照顾身体虚弱的小儿子。那段日子常常祸不单行,不是太疲倦而屡次出小车祸,就是工作疏失而造成花红减少。 身心俱疲之下,再加上要应付小儿子的医药费而捉襟见肘,也不是没迁怒过无辜的大儿子,就那麽一次,不仔细回想还真不记得,那时深夜加班归家,大儿子被母亲按在膝盖上打得哭哭啼啼,听得心烦,便往那红肿的小屁股扇了一掌,要儿子安静。自此,目睹儿子哭泣或撒娇的次数,少得记不起来,那是多麽让人心疼啊,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就学会压抑自己的情绪。 炎允赫不否认自己和妻子一样,把小儿子当成易碎物一样呵护得万无一失,可他真正庆幸的是这一生得以拥有育陵这个儿子。妻子对大儿子要求高,管教严,他便偷偷地疼,比如谎称带大儿子去看牙医,实则是带大儿子到游乐场大玩特玩;故意把送给儿子的名牌新球鞋弄脏,骗妻子说是老板儿子穿腻了不要的;给大儿子开个储蓄户口,每个月都存钱进去,并把提款卡给儿子,要儿子被母亲罚扣除零用钱的时候,不用委屈自己每天去学校只吃食堂里最便宜却吃不饱的糕饼。可几年下来,儿子竟从没提过款,反而是自己手头紧的时候会去提。 儿子念小学的最後一年时,以最高分考进了市内有名的中学,被选作小学毕业生代表以及初中入学新生代表给全校师生发表演说。同一年,他在校际篮球赛得了最佳球员奖,交给书法学院参展的作品得到记者的青睐而登门访问,参加音乐学校的公演得到全场如雷的掌声回馈。 那一年冬至,炎允赫回家与兄长对酌,喝得微醺时聊起大儿子,细数大儿子的杰出以及贴心时,情不自禁就红了眼,叹大儿子会不会是老天爷借的,总有一天会要回去。 “爸爸……” 炎允赫闻声看向敞开的房门,小儿子站在门外,眼睛哭肿了,白皙的皮肤也明显看出淡淡的黑眼圈,看来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小旗,早餐自己到学校吃好吗?”炎允赫从床上坐起,用手敲抽痛不已的脑袋。他除了宿醉,也非常疲累,对以後该怎麽维持这个家而黯然。 “爸爸……哥哥……哥哥身体很烫……”炎育旗咬著颤抖的唇。 炎允赫一怔,随即马上跳下床,三步并两步冲进大儿子睡房。 昨晚,他内心挣扎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跑到妻子娘家,妻子不愿意见自己,一番扰攘之後,终於从岳父口中得到真相。原来,妻子在认识自己之前惨遭暴力男友数度殴打,即使与自己交往後,男友依然纠缠不休。就在结婚的几天前,妻子被强暴了。 难怪,几经恳求岳父才肯接受自己。难怪,妻子明明为岳父的点头而痛哭流涕,却患了短暂的婚前忧郁症。难怪,妻子一方的亲戚对大儿子从来没有好脸色,岳母甚至说与大儿子犯冲,禁止大儿子进门,连过年也不能进。 这样的事实,三言两语就可道尽,但字字宛如钢针铁钉,吞得入,却无法消化。拖著沈淀的身子回家不久就已天亮,这才想起,昨晚只替大儿子清洗了伤口,根本还没有上药。 大儿子趴在床上,上半身和大腿以下盖著被单,臀部覆盖著单薄的毛巾,床脚搁著个盛了清水的脸盆,看这情况,显然小儿子依著自己的吩咐照顾了哥哥一个晚上。 “育陵。”炎允赫半跪在床边,将手掌搭在儿子额头上,立刻被那温度给烫得缩手。儿子的呼吸很微弱,吐出的气也像蒸汽一样热。把盖在伤口上的毛巾取下,皮下的充血已经呈深黑,根本不是应该出现在人体上的骇人色泽,几处破烂的撕裂伤仍然是鲜豔的血色,严重的伤口已见肉,不发烧的话就是神仙了。 “哥哥很痛,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哭……”炎育旗回想起哥哥打开房门跌跌撞撞趴回床上的样子就忍不住哽咽,父母都出去了,他又不知道怎麽给哥哥上药,帮哥哥把裤子除下来时看到又恢复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是害怕得不敢乱来,只能小心翼翼学著父亲清洗伤口的手法,再重复著父亲所教的方法处理淤血的部位,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察觉哥哥的体温实在不寻常,才不得不去向父亲求救。 炎育旗走前一步,怯怯地道:“爸爸,带哥哥去医院好不好?”昨晚听著父母吵架,他突然对父亲感到了些微害怕。 炎允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 赫再摸了摸大儿子额头,心痛如绞,要小儿子拿来新的毛巾,沾了清水便给大儿子擦拭身体,先做紧急的降温处理,与此同时,心里也在犹豫著到底应该怎麽做。 “唔……” 突听到大儿子细微的声音,炎允赫即俯身靠近儿子,希望见到儿子清醒过来,这样或许就不至於严重得非去医院不可。 “育陵,醒醒。” “爸爸……” 大儿子仍然紧闭著眼,不知到底有没有醒,炎允赫轻拍儿子腰背,柔声叫唤:“育陵,听得见就睁开眼。” “爸……好疼……” 大儿子眼角滑下了泪,炎允赫感觉心脏像丢进水里的冰块一样,发出刺耳的龟裂声。搁在床上的手腕一紧,被大儿子给抓住了。 “爸爸……救我……爸……” 不管了。 不是亲生的又怎样了? 不管了。 家丑外扬又怎样了? 炎允赫动作快却小心地用被单把儿子裹起来,横抱著离开房间。 “不要怕,爸爸在这,爸爸保护你。” 第十一章 感到臀侧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时,炎育陵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梦中,他尝试醒过来,眼皮却像灌铅一样无法撑开,脑袋沈甸甸地,手脚完全使不上力,想说话也发不了声。 借著模糊的感知隐约判断出有人在给自己涂药,手掌紧贴著皮肤打圈按揉的力道很轻,所用的药亦很温和。药性散发的热量渐渐渗入皮肤,把原先的痛楚给缓和了大半。 当神志开始清晰,炎育陵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寒意。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手非常细嫩,并不是父亲那只粗糙长茧的大掌。小手渐渐往内移动,触摸到臀部集中最多伤害的中心,加剧的痛感令炎育陵越觉恐惧。 “不要碰我……”,试图挺起身匍匐爬走,可炎育陵只撑起了上半身少许,脑袋便立即一阵晕眩。 “怎麽这麽快就醒?不是吃了药吗?别动啊……” 听见说话声的同时,揉著伤处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炎育陵辨认出是弟弟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俯下身再把脸靠回枕头里。 感到弟弟的手试探性地揉一下、停一下,没听见自己出声,便慢慢再加大力道。 弟弟再怎麽用力也及不上父亲,炎育陵不把上药的疼痛当一回事,只要知道在身边的不是那个痛恨自己的人,他就可以放下戒备,任由睡意卷走意识。弟弟为自己上药的尴尬,等醒来了再羞吧。 !啷……沙……沙…… 厨房耳熟的炒菜声让炎育陵挣开了眼,他不记得自己卧床多久,只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醒来时没有头晕、不会浑身发热、不会全身肌肉酸疼,屁股更不会动一动就感到剧烈灼痛。 眨了眨眼,觉得精神不错,不舍地抬起头离开柔软又舒服的枕头,环视房间一周确定没人,再肯定自己身上穿著衣物,便掀开被单,动作又慢又轻地下床站直身子。 身体趴著太久没有活动,腰背有点酸,手脚也软软地使不上力,隔著裤子捂住明显还肿著一些的臀,来回搓揉一下只觉轻微痛楚,大概不出三天就可以跑跳自如,茫然又沈重的心情立刻因此而好了一点。 炎育陵往前走几步来到门边,每跨出一步,臀部仍会感到不适,不过这种程度的痛楚他已习以为常,这样的状况还是可以咬牙腾空投篮,或上足两个小时的钢琴课,屁股不离椅子。 这般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极端忍耐力,全拜母亲长年累月的体罚教育所赐。 房门没关,炎育陵除了能清楚听见煮食的声音,也能闻到扑鼻的香味。没有思考能力的胃尽责地作出自然反应,发出催促人赶快进食的蠕动声。 炎育陵关上门、上锁,没多久又打开,犹豫了一会儿,再关上、上锁,把书桌拖到门前档著。 “我不要再挨打……”他喃喃说著,後退到床边坐下,看向书桌的电子时锺所显示的日期,才知道自己足足晕晕醒醒了五天。炎育陵有点记忆自己曾躺在陌生的床,周遭一度人声嘈杂,还一直闻到浓浓的药水味。抬起手腕一看,果然有打点滴的针孔,心想自己或许真的去过了医院。 现在这个时间弟弟在上课,父亲在工作,自己原本应该是在补习班。瞄到床头有张便利贴,炎育陵撕下来看,上面是弟弟歪斜的字体,写著:哥哥,爸爸说你应该可以起身了,我要去上课,你肚子饿的话就到厨房,锅子里有爸爸买的粥,如果走路还是很痛的话,就先吃我放在你书桌抽屉里的干粮吧! 这麽说的话,在厨房的人九成九是母亲了。 炎育陵翻身又钻回被窝里去,心想难道要这样躲起来直到父亲回来?母亲在家并不奇怪,这个家又不是属於自己一个人的,若不想见母亲,该走的人是自己才对。 思绪再次填满离家的想法,所烦恼的并不是离或不离,而是自己以後究竟该怎麽过? 骨子里的倔强作祟,炎育陵没一会儿就起身下床,决定先走再说。母亲随时可能上楼,若要死命挡著门口不让母亲进来,想一想都觉得这举动即窝囊又可笑,可若不这麽做,要嘛就继续逆来顺受,要嘛就是反抗回去。 这两个选项,炎育陵不愿意选前者,也很清楚後者不应该选。 母亲生育自己,教导自己,让自己吃得饱,穿得暖,纵使两天一骂,三天一打,也是因为有确凿的错误握在母亲手上。母亲那晚的毒打,其实早在预料之中,犯错的是自己,母亲教训自己是应该的,炎育陵直到现在冷静下来思考,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名正言顺痛恨母亲的理由。 因为我妈打我,所以我离家出走──这是个什麽烂理由?感觉上就是不良少年学坏的借口而已。 炎育陵一边想,一边收拾轻便的离家配备,衣服、鞋子、袜子、梳洗用具、随身医药箱……收著收著,就忆起母亲为自己打点小学毕业旅行行李的画面,那行李可重了,因为书比衣服还多,让他整个旅途无比充实,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等待时间,还一直被老师称赞,要同学向自己看齐。 把扑满掏空,塞进钱包,随便算一算,应该能住上两三天廉价宾馆,用这几天找一份日领薪酬的工打著,有办法生活了再联络父亲好了。反正,如母亲所言,父亲不是自己的生父,没有道理再享受父亲的宠爱。至於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在哪里?是否还活著?炎育陵此时实在没有心思去索求答案。 整装待发,炎育陵有感自己这麽一走便前途茫茫,禁不住自问:冲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 动吗?天真吗?真的不念书了吗?转念再想,自己多几个礼拜就十八岁了,在这贫富悬殊的都市,很多人十五六岁就在外工作养家,自己只需要养活自己就够了,不算什麽难以接受的事。 自问自答了数遍,心反而越来越不安。在家里从没真正开心快乐过,可之所以能长大也是靠父母的养育,自己真的有办法在外面独立生活吗?自信和坚定的意志一点一点崩塌,炎育陵不自觉抱紧了置在膝上的登山背包,希望借此让逐渐加快的心跳冷静下来。 背包的铁环刺痛了胸口,炎育陵松开手,冷笑一声,笑自己贪心,笑自己懦弱。母亲似乎很恨自己的生父,那背後一定是个不堪回首的原因。好奇的念头闪过脑海,可炎育陵马上就打消了问清真相的念头,他怕自己会再一次崩溃,好像那晚一样,不顾慌乱无措的弟弟,自顾自哭到不省人事。 现在回想起来,始觉得委屈了弟弟。 对啊,如果自己这麽一走了之,弟弟会怎麽想?除去这一次毒打,弟弟又真正见过母亲打自己多少次? 绝大多数挨完打之後,全家人等著开饭的时候,母亲仍会来敲门,说,下来吃饭,书一会儿再念。那个时候,打过了、痛过了、血止了……咬牙忍一忍,坐在饭桌前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连父亲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母亲真的恨自己,为什麽还要养大自己?为什麽还要让自己有爸爸、有弟弟、有家? 这样还不感恩吗?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没有回报,就这麽自私地逃走,弟弟会怎麽看自己? 炎育陵打开房门,下楼,走进厨房。 母亲修长苗条的背影一如往常般美丽,随意束起的及腰长发直直垂下,偶因风扇转动的方向吹到了而拂起。 “妈……”炎育陵张开口,却发现没有声音。大大吞了口唾沫,张开口欲再叫,手臂却突然被人紧紧箍住,没等自己回过头就猛拉著自己拖到客厅去。 “总算肯出来了,要不是你妈不准,我早踢破了门把你揪出来!” 炎育陵看清拉著自己的人竟然是外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外公用力按著趴在沙发上。外公抬起左脚压著自己腿弯,并用一只手反扣自己手臂,另一只手则利落地将自己的长裤和内裤一并除下。 “不要!”炎育陵嘶声大叫,偏偏身体因几天没吃东西而使不上力,手脚腰背被稳稳固定住,连唯一能摆动的臀部也被外公用手掌压住,像在菜市场买鱼一样在隐隐作痛的每一处伤口按捏。 “没大没小!给你看看伤口,居然这麽大声吼你外公?” “放开我!” 啪! 炎育陵一喊,屁股就挨了外公结结实实一下巴掌。 “没点规矩!”外公说著又是一掌,炎育陵疼得脑袋一片空白,使力挣扎。 “这点伤需要找医生吗?不过就破点皮,淤青揉一揉不就好了!居然还说是虐待?笑话!孩子做错事本就该打!” 啪!啪!啪! 外公边骂边打,炎育陵因羞耻和疼痛而留下了眼泪,手臂就被按得好似要折断般地痛,下半身也被外公有力的压制住,他觉得自己就算身体状况良好也很难脱身。 外公是个退休军人,炎育陵听父亲说过,自己的两个舅舅都是在外公的体罚教育下长大,只有身为独生女的母亲被宠爱著长大,外公是连厉声骂一句也不曾。 “爸爸,快停手!”叶雅赶到客厅的时候,出手快狠的父亲已经给炎育陵的屁股添上一层红晕。 “我帮你管教儿子!这小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小年纪就去喝酒!还交女朋友?也不想想自己花了父母多少钱才长这麽大!” “爸爸!”叶雅抓住父亲不停挥下的手,只轻轻一拉,父亲就顺从自己的意愿,站起身俯视趴在沙发上浑身颤抖的孙子。 “爸爸,你说要和允赫谈我才带你来的,别迁怒育陵。”叶雅将父亲拉退两步,再走上前要扶儿子起来。 “不用你假惺惺!”炎育陵暴跳起来,甩开母亲伸向自己的手,忍住疼痛把裤子拉上,快步往楼上房间跑,身後传来外公的怒斥,母亲则很努力地在一旁劝阻。 炎育陵什麽後顾之忧也管不著了,屁股明明还伤痕累累,外公居然下得了手打,还一点也不顾自己心情地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的话,可想是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孙子看。母亲就更可笑,‘迁怒’一词,有谁能演绎得比母亲好?亏他刚才还一心想要向母亲道歉。 炎育陵拎起登山背包,刚要出房门,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响了数声,他才想起一件已经第二次被自己给忘记的事情。 他赶紧拿出手机,手机上的号码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剩下那班家夥了。 炎育陵脑中突闪过一个想法,关上了房门才接听电话。 “小帅哥,没忘记我吧?封哥说今天有工开,不过摄影团都是深夜开工,不能迁就你的门禁,你找个借口骗家里人,今晚恐怕是要通宵的啦!”电话另一头传来季鹏爽朗的声音,与炎育陵现在的心情比较之下落差甚大。 “没问题。” 炎育陵干脆的回答让电话那头的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嘿嘿,小帅哥缺钱吗?” 炎育陵可以想象季哥牵起嘴角嘲笑自己的神情,不假思索地回应:“拍完是不是能马上拿钱?” “能拿一半,另一半会在你第二次开工时还清,嘿,你没看清楚合约啊──”季鹏拉长了尾音,似乎很习惯这麽磨人耐性。 “一……一半是多少?”炎育陵自忖是自己没详读合约,於是也问得心虚,预料之内,季鹏马上就大笑,笑够了才报上一个数目。 炎育陵被这数目吓呆了,想不到当模特儿拍照居然一次可以赚那麽多。 “怎麽?嫌少啊?拍出来的东西要是素质高得可以抬高价钱卖出去的话,还会有分红的。”季鹏续道。 炎育陵随口应了一声,犹豫一会儿再问:“是不是……就拍照而已?” “你如果觉得只是拍照不够的话……我反映给封哥知道,他会给你接真枪上阵的动、作、片,那酬劳是我刚才说的三倍。” “不用!”炎育陵把手机拿到面前,大声对著话筒喊後便挂断。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炎育陵反复咀嚼这句话。 “好啊!我爸爸不是好人,那我也不要是!”泄恨式地大吼一声,炎育陵抬手搭上身旁书架,用力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6 一拉,书架‘碰’一声巨响倒在地上,手往旁一扫,书桌上的文具、桌灯,和书籍全被扫落在地。 胸口堵著一口气,他快步下楼,一眼也不看向客厅里的母亲和外公,从鞋架拿了鞋子,没穿上便打开门要出去。 “育陵!你要去哪里?你伤还没好!”叶雅走上前把打开的门关上,伸手要拉住儿子手腕,儿子却反应激烈地退开。 “不要你管!反正你看著我觉得恶心,我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儿子!”炎育陵要再开门,却被外公一拖一甩,後背重重撞在了墙上,右脸颊被外公一个巴掌掴上来。 “唔!”外公的手劲打在脸上更感受到威力,炎育陵耳朵立即嗡嗡直响。 “敢这麽对你妈咪说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炎育陵被外公的话吓得几乎魂飞,他现在完全没有体力反抗身体相当健壮的外公,侧过身想要逃走,却被外公推著靠回墙上,紧接著左右脸颊便被连续掌掴,至少打了五六下外公才停手,脸颊上的刺痛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地被痛觉神经细细分析消化。 炎育陵捂著脸颊沿著墙蹲下,嘴里含糊念著,“不要打我……” “哼!总算怕了?我就说你妈怎麽可能打得重,根本没把你性子打直!小雅,给我拿藤条来!” 叶雅适才被儿子的反抗惊呆,直到被父亲一叫才回过神,看见儿子无助地蹲在地上发抖,正要开口阻止父亲,脑袋突然袭来一阵剧痛,一瞬间天旋地转,抱著头跌坐在地。 “小雅!” 外公冲上前去扶母亲,炎育陵见有机可趁,急忙拿起背包和鞋子夺门而出,光著脚跑了两条街才停下来穿上鞋子。 就近买了罐冰饮料,炎育陵在公车站附近人比较少的地方蹲下来歇息,并用饮料罐子来敷滚烫的脸颊。想起母亲倒下的那一幕,原本有些担心,可知道母亲平时就有偏头痛,每次都是吃止痛药就没事,这次应该也是一样,不会有大碍。 “干嘛还要关心她?”炎育陵一气之下把罐子给捏凹,及时想起自己身上钱不多,可不能浪费,便没有把饮料丢了。摸了摸脸颊觉得已没有浮肿得很明显,便站起身到公车站前等车。等待之际,想到刚刚外公提到了‘虐待’,这问题他之前也已经想过,自己被打成这样若送到医院,应该是会给母亲惹麻烦的。据他所知,虐待孩童的最高刑罚是入狱,可自己的伤势算不算严重?然後自己没多久就成年了,还算不算是儿童?这些他都无法确定。 烦恼乱七八糟在脑中窜,刚才要不是外公的几个巴掌把理智打散,炎育陵也没有信心自己会这麽干脆地逃出来。现在既然不能回头了,那……所有和家人有关的烦恼,就没有思考的必要。 “炎育陵,”炎育陵喃喃自语,“你现在是独自一个人……” 公车到站,正好是可以一趟就抵达季捧所住的公寓那一地区,炎育陵排著队等上车,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後熟悉的街道,毅然转过头,不愿再回望。 “自由了。”炎育陵咬著唇,极力克制自己不能让激动的情绪表露出来。 自由,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可他却觉满心酸楚。 狗吧? 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杂种狗。 第十二章 炎育陵对於自己的外表略有自觉,在一般人的眼光里,自己长得是比不错要好上一点。在学校篮球打得比自己好、念书成绩与自己不相上下、钢琴已经过了八级考试的同学不是没有,不过要比起收到神秘礼物、被告白、被搭讪的次数,则身边的朋友一律望尘莫及。好友曾一脸义愤填膺地对自己说,既然具备招蜂引蝶的条件,就该抓紧机会修满爱情学分,要知道男人若是经验不足,长得再好看也会被女人嫌弃,到时可就後悔莫及了! 炎育陵对这满脑子黄色元素的朋友只能呵呵傻笑,他若老实说自己一点也不对这该死的魅力沾沾自喜,朋友多办只会觉得他虚伪。他记得大概是在初中二年级被选为代表在校庆文娱晚会中表演钢琴独奏之後,便开始收到告白信,也常常听见流言蜚语说有谁谁谁在暗恋自己。 由於有初中一年级那次惨痛的的教训,每次遇到这种事,炎育陵就打从心底发寒到指尖,害怕母亲若是知道,自己的下场将真的令他後悔莫及。幸好低年级的女孩都比较腼腆,只要没等到回复,就都不好意思一而再地表白。 升到高中以後,大胆的女生越来越多,有的竟然还打电话到家里找自己。母亲一旦接到这样的电话,至少都要罚自己站上一个小时。要是女生星期天跑到家门口来邀约出去玩,就得在挨藤条和罚站一整天之间做出选择。无辜挨罚的确是很难受,可炎育陵在家里已经很压抑,他不想为此而刻意在学校里阴阴沈沈地不交朋友,好在高二那年正式与何幸恬交往,这个桃花噩梦才得以结束。 由於何幸恬与自己一样,品行和成绩都非常优异,即使交往後在校园里常常出双入对,看出端倪的老师也没有点破,於是虽说保密,但其实知道的人还是很多。因为这样,数个倒追自己很久的女生终於停止了对自己的幻想,渐渐地也不再收到陌生人的信件和礼物。何幸恬打趣说,炎育陵就像一朵无时无刻散发著香味吸引蜜蜂蝴蝶的花,有一天终於和凶猛的螳螂恋上了,於是自知力有不逮的小昆虫们都不敢再来。 居然被女友比喻为花,炎育陵实在是哭笑不得,不过当同样的比喻出自别人的口,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年长很多的大叔级人物,炎育陵即不想笑,也不想哭……他想吐。 “对了!就是这件!好久没拍歌德式了啊!”一个顶著晶亮光头、下巴蓄著精心修饰过的胡子、身型高挑精瘦、穿著贴身背心和皮裤的三十五岁上下男子,从一个七尺余长、四尺宽、高至腰间的道具箱取出一件红黑色系的华丽歌德服饰,挂在一个已经吊满各色风格服装的衣架上。这个人是摄影工作的总监,工作室里的人都唤他佐治。 炎育陵半个小时前准时到季鹏的住所,季鹏说有事要忙,便给了他一笔车费和地址,要他自己搭计程车到这个工作室报道。工作室位於一栋六层楼高的商业大楼的第二层地下室,面积不很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干净,空调温度也适中,除了混杂著浓浓刺鼻烟味这一点之外没什麽好挑剔的。 “来来来,小花美男,把这件换上。”佐治从衣架取下一件样式在他所选的衣服当中最普通的日式浴衣,扬手像召小动物一样要炎育陵过来拿衣服。 先不论浴衣的颜色之鲜豔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7 以及花色之繁复是炎育陵前所未见过的夸张,在这集了另外七个大男人的工作室里,佐治屡次小花美男前、小花美男後,且还刻意细声细气,怕吓坏了自己一样地对自己说话,炎育陵已经羞得脸颊微微发烫,背负的双手不停地在拗手指,垂著头低语:“我叫炎育陵。” “我知道!你从进来到现在就只说这句,已经说了六次!说些别的行不行?彼此熟络一下工作才愉快嘛!”佐治大步走上前,勾著炎育陵脖子领他朝更衣室走,“知道你是第一次,害怕是吧?放心!难得我看你一眼就喜欢,今天会特别体贴你,趁空调还没有很冷,我们先把清凉的部分拍完!” 佐治把浴衣挂进更衣室,轻推炎育陵肩膀催促他进去,“不会穿没关系,先披上去,待会儿会有人帮你整理。”炎育陵毫无反抗机会地进了更衣室,待要转过身把门拉上,佐治竟往自己臀上用力拍一掌。 见炎育陵触电般捂著屁股转过身怒瞪自己,佐治忍不住就捧腹大笑,“这麽害羞,我看还是称呼你含羞草更贴切!” 炎育陵听见外面的人起哄著一起大笑,更是涨红了脸颊,他可不能辩驳说自己是痛而不是害羞。用力拉上更衣室的门後,听见佐治在外面补充:“我是要提醒你内裤也脱了,除非你穿的花色和我给你的衣服一样。” 更衣室里有面半身镜,炎育陵脱剩内裤,从镜子能看见自己丑陋的臀部,原本该是浑圆的形状因为伤处肿胀程度不一而看起来像个不成形的发硬面团。咬著牙把内裤拉下,入目的外观更是不堪,尾骨以下直到大腿以上都不是正常的肤色,结痂的伤口泛红,充血的部位泛黑,内裤由於臀部肿大的关系而非常窄,在臀侧留下了清晰的沟状勒痕,这种样子怎麽可以让人看见?炎育陵把内裤拉上,用浴衣把自己包得紧紧地才走出去。 炎育陵一走出更衣室,便有人来替自己整理领口和缠在腰上的带子。工作室此时多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那位被称作‘封哥’的男人,另一个则没有见过。那人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炎育陵看向他时,他也抬起头盯著自己,将自己从头至脚打量一遍後,突然地站起身,向自己走来。 身边两个在为自己整理服饰的人见那人走来,马上加快手脚,不一会儿便矮著身速速走开,不晓得是忙著要去做别的事,还是对那人有所畏惧?炎育陵看著那身高与父亲差不多的人,不由得紧张得憋住了气。那人容貌非常抢眼,五官深邃得不似亚洲人,身上的装扮轻便而时尚,仅仅不到六步的距离,他抬头挺胸,每一步都循著直线踩得踏实稳健,却没有沈重的感觉,发丝轻扬、上身随著步伐的前进自然而优雅地摆动──这就是所谓的走路有风吧! “你好,我是路卡,今天和你搭档。”路卡伸出宽大的右手掌,他的嗓音低沈、有些沙哑,是个极富磁性和诱惑力的声音。 炎育陵礼貌地回握,说了自己的名字,看在对方彬彬有礼的份上,他微垂下头加上一句:“请多指教。” “瞧你这副姿色,自当好好教。”路卡说著就抬手,轻巧地托起炎育陵紧绷的下巴。 炎育陵觉出不妥,可来不及後退就被路卡给吻上了唇。 “你做什麽?”炎育陵使力推开路卡,用手背猛擦嘴巴。其实路卡碰得很轻,甚至没留下一点温度和湿润,但炎育陵却觉得嘴唇麻痒难当。 周围的人有的大笑、有的掩嘴偷笑、有的摇头讪笑,只有路卡仍然维持一张严肃的扑克脸,斜眼瞟向封哥道:“韩大老板,找来这样极品的货色,是存心要把我比下去吗?”路卡缓步走到衣架旁,取下另一件浴衣,他和佐治已经合作多次,很清楚衣架上成对的服饰其中一件是属於自己的。 “路大少爷,别口是心非了吧!刚才还因为搭档是新人而闹脾气,现在就那麽主动要开工,有好感就对人友善一点,就算不笑一个,也别说这麽酸溜溜的话。”韩封边说边坐进路卡刚刚坐的单人沙发,立刻就有人给他递上罐装饮料。 “我还不够友善吗?”路卡冷冷瞪著韩封,随即把目光定在紧贴著墙站立的炎育陵。 炎育陵顿觉自己像是被一匹食肉野兽给锁定住的小动物,无助得连呼吸也觉阻滞。此时若是要打退堂鼓,他根本不知要去哪里生出毁约金?就算要逃,周围全是高头大马的男人,且个个明显都不是善男信女,搞不好一人一个拳头就可以把自己打成残废。正想落些什麽狠话给自己壮壮气势,肚皮竟突然传出饥饿的警报,这麽巧在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的时候发作,连自己都被那声响之大给吓著。 下一刻,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而且居然连路卡也一起笑。炎育陵知道自己一个黄毛小子混在这群捞偏门的大人群中是不可能自在的,可从一进来就老是被捉弄,心里不免愤怒与酸涩掺半,低著头紧闭著嘴不想再做任何无谓的举动。 佐治第一个停止笑声,拍了拍手掌大声道:“哪个没事做的,去买些饲料来喂我们的陵宝宝,要是饿晕就麻烦啦!” “我也还没吃,去买个十人份的特级寿司回来。”韩封把信用卡交给摄影助理。 路卡见韩封要请客,赶忙给自己争取福利:“我要批萨,还有烤鸡翅。” “大桶装炸鸡两份,谢谢──”佐治也凑一脚。 韩封若是心情好,探班时定会掏腰包请客,工作室里都是熟悉他的人,他已习惯这些人总会精准地掌握自己的心情来有机可趁。 “育陵,你要什麽?”韩封歪头看被路卡的身影挡著的炎育陵。 炎育陵总算听见有人老老实实叫自己名字,心里也就释怀一些,眨眼想了一想便回答:“对面街上有家便利商店,麻烦帮我买两份特价三文治,我拿钱给你……”炎育陵说著便走向放置自己背包的角落,掏了钱包出来,再拿出一些零钱递给摄影助理,心想著三文治晚上特价值得买,便买多一个留作明天早餐。 “真没礼貌,封哥请客还客气什麽!想吃什麽尽管叫!”佐治一把抢过炎育陵手中的钱包,掂一掂钱包发现重得离奇,打开来见全都是零钱,挑了挑眉,便大概猜到了这个俊俏的年轻模特儿正遭遇什麽现况。 炎育陵很快就抢回钱包,把零钱交给摄影助理,轻声嘟哝:“我不需要人请客……” 佐治待要再说什麽,韩封已先一步开口:“他想怎麽样就随他,快开工,别浪费时间。” 韩封怎说都是老板,虽没有厉声发话,众人还是识相地返回岗位继续手头上的工作。炎育陵对摄影助理只来得及道个‘谢’字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8 ,就被佐治牵羊一样拉去化妆和弄头发。 炎育陵有生以来第一次化妆,上粉底的时候因不适应而打了几个喷嚏,修眉毛时痛得差点留下眼泪,画眼线时更不舒服得绷紧了身体。 “拿,参考一下。”路卡换好了衣服坐到炎育陵旁边的位子,将一本杂志放在炎育陵腿上。炎育陵拿起来一看,杂志标题以上注明著──欧美最畅销同志杂志。 “你应该很清楚待会儿是要拍怎样的照片吧?”路卡翘起二郎腿,拿起化妆台上的一部psp,边玩边让发型师给自己作造型。说完见炎育陵不只不搭理自己,还把杂志放到了一边,他便举起psp往炎育陵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语气略带责备地道:“小弟弟,你要是再像刚才那样亲一下都怕,绝对会严重耽误工作进度,如果今晚通宵拍不完,你我的工钱都会被扣。” 炎育陵怔了怔,暗想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赚一笔快钱,若都下了决心还这麽畏首畏尾,那不如一开始就别离家出走。炎育陵不想给路卡任何回应,径自沈默地拿起杂志仔细翻阅。 杂志里几乎每一页都有男模的照片,且十之八九看上去都是全身赤裸。炎育陵翻到一幅跨页的香烟广告,照片里的两个男模交叠在一起,背朝天而卧的男模衣不蔽体,展示著挺翘光滑的圆臀,炎育陵眉一皱,下意识就大力翻页,竟不小心将那页给撕烂。 “呃……”炎育陵紧张地把撕烂的部分抚平,侧头瞄向旁边,见路卡专注地在打游戏,便低低唤了一声。 “路先生……” “嗯?”路卡依旧盯著游戏,很敷衍地回应炎育陵。 “杂志我不小心撕烂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杂志我自己也很常翻破,没关系。” “我等下买胶带贴回去再还你。” 路卡放下psp,倾身靠向炎育陵,用食指弹了弹炎育陵额头,不耐烦地道:“我说没关系!” 炎育陵因路卡靠过来而吓得就要起身躲开,却原来只是弹自己额头,立时松了一口气。路卡看穿炎育陵心思,玩心顿起,食指快速地掠过炎育陵嘴唇,笑著问:“刚才是初吻?” “才……才不是!”炎育陵从椅子上跳起来,觉得自己的脸庞直到耳根子都热了。 “也对,你这张桃花脸,就算没有男朋友,也一定有女朋友。”路卡缓缓站起身,自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外表,觉得满意了便转头看向脸红得像柿子的炎育陵,若有所思地轻轻笑了一声,突然动作快且猛地上前拉住炎育陵的手,托著他朝已搭建好的摄影棚走去,“你已经完美了,来,前辈我先教你一些东西。” 炎育陵跌跌撞撞地被拖到摄影机前,路卡便开始连珠炮地讲解基本的拍摄流程,且不仅仅说模特儿的部分,连摄影、灯光、造型、背景、道具……等等,他都大致地述说这些工作岗位彼此如何互相合作。炎育陵对自己的理解能力以及训练有素的记忆力是相当有自信的,可面对这完全没接触过的知识,且又处於身和心都不怎麽舒服的状态,听不了多久便觉头昏脑胀。 “等一下,让我抄下来。”炎育陵打断路卡的滔滔不绝,快步跑到放置背包的地方想拿笔记本和笔,由於收拾背包的时候很急,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带,连翻了几个口袋都找不到,便打算找个人借。一转身,只见韩封、佐治,和路卡掩著嘴定定地朝自己看,三个人肩膀以不一样的幅度抖动。 佐治用肩膀撞了一下韩封:“老板,你哪里找到这麽纯的小白兔?下次开工我带萝卜来喂他!” 站在韩封哥另一边的路卡则伸掌在韩封背後拍道:“这麽一本正经的乖宝宝怎麽会和季鹏那家夥扯上?到底怎麽骗到手的?说来听听!” 韩封笑著摇了摇头,再朝炎育陵打个眼色,问:“你是自愿来的,我没骗你对吧?” 炎育陵被韩封这麽一问,心里愤愤地念著‘我才不是自愿跟你们这种人扯上!’,可是想到自己当时若不去酒廊赴约便不会落得这步田地,就只能怨自己笨。闷在胸口的委屈突然呼啸著爆发,鼻子一酸,眼眶随即湿润。炎育陵意识到若在这些陌生人面前哭泣肯定又会被嘲笑,立刻低垂下头,说了声‘我上个厕所’,便大步往工作室最里边的洗手间走去。 目送显然被弄哭的人狼狈离场,路卡装模作样地对韩封比个责备的手势,立即给自己换来一个爆栗。 “心情好也别给我太超过,去就位。”韩封沈下脸训斥,路卡讪讪地应了一声便走开。 “觉得他怎麽样?”韩封转向佐治问道。 佐治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面带苦恼地回答:“很有可塑性,一看到他我就灵感爆棚,唉!这辑照片要是出街,一定会有人出重金把他买走,到时我恐怕就没机会拍他了……” 韩封皱了皱眉,觉得佐治的评价有些夸张,他虽也认为炎育陵的模特儿气质很棒,可炎育陵毕竟一点经验也没有,得等看过了他在镜头前的表现才能下定论。 “对了,那个……”佐治指了指炎育陵搁在墙角的背包,“离家出走吧?” 韩封朝佐治牵了牵嘴角:“怎麽?你连爱心也爆棚了?离家少年我随手就能抓到十几个,稀奇了吗?” “他连吃饭的钱好像也不够,人心都嘛血肉做,看著可怜啊……” 韩封立即白佐治一眼:“切!他要不是长得俊,你会这麽慈悲?当初季鹏收留阿靖的时候,我记得你还说他白痴。” 佐治立即嘟哝:“阿靖是癞痢狗,这条可是名犬的样子。” “就因为这样才不需要同情吧?”韩封坐回沙发上,拿起搁在烟灰缸边上的香烟继续抽,不以为然地道:“家犬在外面挨不住了自然就会回家,我们的世界,只收留没人要的流浪狗,你最好别去管闲事,把工作做好就得了。” “遵──命──”佐治懒懒散散地给韩封行了个很随便的礼,走到摄影棚去做最後检查,正要叫人去催炎育陵,炎育陵已经自己出来,眼眶并没有红,妆也没有掉。 佐治脸上不再有笑容,拍摄工作一开始,他就会严肃起来。打量了一眼炎育陵,他大声道:“我先拍路卡,你站一边把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省下我口舌去一步步指导,明白吗?” 炎育陵被佐治突然改变的态度怔呆了一会儿,结果立即就被佐治厉声喝骂:“发什麽愣?我问你明不明白?” 佐治一开骂,周遭的人全都投来了好奇的视线。本来佐治骂新人是必然的,可之前大家都见炎育陵异常得佐治欢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9 心,就连出名的冰山王子路卡也那麽有兴致去逗炎育陵,大家便以为这个新人会得到特别优待。 炎育陵难得在这麽多人面前被骂,感觉到旁人的关注,顿觉不好意思,垂下头随口应一声‘嗯’。 “嗯什麽?拉屎啊?我警告你,刚才跟你开玩笑是因为还没开机,现在开了机,每一秒都是钱,你最好给我绷紧了神经,听到没有?”佐治站起身骂,并特地靠得炎育陵很近,确保每一个字都能送入炎育陵的耳朵。 “是……我……我知道了。”炎育陵吞吞吐吐回答,退到佐治刚才所指的角落去站。 佐治哼了一声便指挥摄影师和灯光师开机,路卡也立即站好自己的位子。炎育陵在一旁努力调整呼吸,不让刚刚才吞回肚里的委屈再一次浮上来,无论是因为开不起玩笑或经不起骂而掉眼泪,对男生来说都是丢脸至极的事。 这边炎育陵在不愉快,但另一边其他所有人肚里都在暗笑。 首先,路卡几乎不会主动跟人打招呼;其次,韩封探新人的班绝对会叫新人在开工前跑几次腿买东买西;再来,佐治骂人的时候一定会不停地大力用手指戮人额头,更凶的话还会提起椅子打人。 炎育陵的一举一动流露著自然不造作的乖巧、腼腆,以及倔强。他的出现就像毫无生气的男生宿舍突然闯进一只可爱逗趣的小动物,千篇一律的工作气氛染上了一层清新的味道,在场没有一个人不为此而精神奕奕。 第十三章 “肩膀放松!又不是当兵!别一直憋气!” “脚跟抬起来!再高一点……高一点……蠢材!我要你踮脚直到和路卡一样高!脑袋装草是不是?” “靠近一点,路大少不会咬你,再靠近一点……混蛋!你再给我这样半步半步来,我就在你身上绑绳子拉!” …… 一个小时下来,炎育陵隔不了一分锺就被佐治呼喝,间中也混著路卡的埋怨以及摄影师和灯光师的咕哝。炎育陵未曾想到这份工作会进行得这麽严谨,眼看路卡可以气定神闲地维持住耗费体力的姿势直到佐治满意,他才体会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意义,心想果然要一次工作就能拿别人几乎一个月才能得到的工资,所要付出的努力是不可能少的。 被骂的尴尬很快就被认真和专心给取代,炎育陵渐渐抓住了工作模式,当佐治对路卡的姿势点头後,他便主动靠上前,站在不会挡著投射在路卡身上的灯光的地方,再等待佐治的指示,当喝骂声越来越少,炎育陵就更为自在,甚至不需要等佐治的指示便自行摆了配合路卡的姿势,那些姿势都是刚才从杂志上看来的,虽然佐治还是会要他做些微更改,或直接换成全然不同的姿势,但已经没有粗著脖子骂他。 再拍了三十几分锺,佐治开始要求较为亲密的互动,炎育陵这才又觉得不舒服,当一个要路卡亲吻他额头的指令发下来,他便再度绷紧四肢,瞪著地面一动不动。 “没事,工作而已。”路卡趁佐治还没开声,凑上前低头在炎育陵耳边轻语,随即便微弯下腰让自己能够吻得到炎育陵额头,等摄影快门的哢嚓声结束,他再补充道:“照这样的进度,天亮前就可以收工,加油。” 炎育陵刚刚还以为自己会躲开,可身体似乎已经习惯等到镜头停止拍摄了才移动,於是就这麽僵直地完成一个镜头,也因路卡的鼓励而放松了心情,被亲吻的不适感立即消失。 “很好,育陵,头抬起来,眼睛闭上,不准躲,这组快拍完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东西。 ”佐治见炎育陵比一般新人还要快进入状况,也不舍得再骂他,料想到炎育陵会抗拒与路卡有亲密的动作,便先发话提醒。 提到吃东西,无疑让炎育陵不得不打起精神。摄影助理一小时前就已大包小包地回来,工作室此时弥漫了各类食物的香味,但是却连韩封都没有开动。炎育陵了解到在拍摄停止之前是不能放吃的,也就是说他若继续状况连连,便会连累所有人一起饿肚子。 待炎育陵照著指示做了,佐治才对路卡道:“把他衣襟拉开,我要看见上身,动作……你自己发挥。” 衣领被掀开,炎育陵下意识颤了一下,空调的冷风直接吹在袒露的後背上,令他不由自主侧身避开。 “不准动!” 佐治一骂,炎育陵立即站回原本的位子,不一会儿,颈项便感觉到路卡鼻子喷出来的气息,路卡的手抚上了被冷风直打的後背,来自掌心的温度让他舒服了不少。 “很快的,别动……”路卡轻声说了一句,便紧搂住炎育陵结实的窄腰,鼻子轻碰了下他皮肤细嫩的胸口,顿了一顿,便伸出舌头缓缓顺著锁骨的线条舔舐。 炎育陵强逼自己不作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心里不停重复佐治和路卡对自己一说再说的‘很快、很快……’,幻想著路卡游走在自己肌肤上的手、舌、唇、鼻都是粘著自己撒娇的小动物,默数自己深呼吸了三十个回合,听见快门按下了九次,路卡才终於松开自己。後背再次感受到冷风没有任何阻挡地吹袭,不过佐治还没有说出下一个指示,炎育陵便继续仰颈站著,也不敢睁开眼睛。 “嗯……”佐治沈吟了一会儿,朝路卡比了个‘往下’的手势,路卡会意,双手再次搭上炎育陵腰际,轻轻又说了一次‘很快’,便把手探到浴衣底下,再从尾骨处直捣给内裤包裹住的臀部。 “不行!”炎育陵触电般往後弹开,双手下意识捂住了刚刚被路卡碰到的敏感部位。 “回去,站好。”佐治冷冷下令。 炎育陵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小声地道:“下面……不行……” “又没叫你脱你怕什麽?要也等你毛长齐了才脱!现在让人摸一下会少块肉啊?回去!”佐治站起身扬手斥骂,见炎育龄居然一声不做地摇头,愤而拿起一罐未打开的可乐朝炎育陵抛。 炎育陵本著自然反应躲开即将砸到自己脑袋的罐子,岂知罐子一落地,佐治便拎起了木椅子大步走过来。 “佐治!”路卡及时挡到炎育陵身前,语带恳求地对怒气冲冲的佐治道:“他已经学很快了,别这样。” 路卡说的的确是事实,炎育陵以新人之资便能在两个小时内就快拍完一组,且几乎每一个快门摄下的画面佐治都觉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满意得不得了。就只差最後一个必须是最有爆点的镜头,便一切完美了。 “限你十秒就位,不然我就让你一个星期抬不起手。”佐治拖著椅子回到摄影机後,环臂胸前,站著狠瞪炎育陵。韩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0 封以及周遭所有工作人员都没有被佐治凶恶的举止吓著,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所认识的佐治。 以往许多新人受不了佐治的严苛,都会大闹罢工或甚至还手,下场人人一样,即是当场被围殴至不省人事,醒来後无端端又欠了一笔拖延工作进度的赔偿费,并且也失去拍硬照的机会,只剩下录制成人网站短片的工作可以接。 路卡把炎育陵拖回摄影棚中央,想抚一抚他背脊给他驱走些寒冷,炎育陵却马上又往後退。如路卡所料,佐治一见这情形就举起椅子,毫不犹豫便朝炎育陵丢出去。 啪。木椅打在人身上的声响并不大,跌落在铺了厚地毯的地面也只是闷响,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佐治的力气,即使木椅没坏,脆弱的皮肉却肯定不会完好无事。 “路卡!”韩封不悦地大喝一声,摄影助理第一时间跑上前解开路卡衣带,检查路卡被椅子撞上的背部有否留下伤痕。 “路大少爷,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比这小鬼贵几百倍?”韩封继续怒斥,不过没有站起身上前,因为路卡身边已经围了摄影助理、化妆师,还有始作俑者佐治。 路卡听摄影助理说自己背後只是淤青,便很无所谓地道:“没事,等下拿粉底补一下就可以了。”见佐治扬起巴掌要打愣在一旁的炎育陵,他立即闪到炎育陵身前,向佐治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对不起。”炎育陵跨出路卡的掩护,向佐治道歉,而後再转过身向路卡低头,轻轻道:“谢谢……对不起。”,最後,才朝远坐在一边的韩封弯腰行礼,大声道:“封哥,对不起!” “跟我道歉是有规矩的,不准问人,我给你三次机会猜。”韩封提起右脚掌,轻轻在地面敲打。 炎育陵猜想多半是要下跪,心里却又抗拒这麽做,思索了一会儿,便弯下身拿起摔在地上的木椅,递给佐治,“打我吧。” 佐治挑眉,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哈!这小白兔,天生有江湖细胞啦!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韩封说不准问人,没说别人不能教,路卡抓住这话里的漏洞,拍拍炎育陵肩膀道:“过去诚心说一句‘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就可以了,封哥很容易哄的。” 韩封拿路卡这手下爱将没辙,摆著手道:“够啦!快点拍完这组,我快饿死了。” “遵命──”在场所有人立刻此起彼落一阵回应,炎育陵被路卡拍了下後脑勺,才学著说一声‘遵命’,顿了一顿再接著道:“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 等到全体再一次各就各位,路卡的手又搭上自己的腰,炎育陵还是紧张了起来。路卡最能马上感受到炎育陵的情绪,趁著两手下滑之势,凑到炎育陵耳边悄声说:“不想让人知道的话,我不会说。” 炎育陵知道路卡刚刚摸到了自己肿胀的臀部,此时路卡虽这麽答应,他却没有完全放心,感觉路卡的手隔著内裤布料滑过一道较严重的伤疤,禁不住抽了口凉气,同时也注意到路卡的脸色有异。 路卡以为炎育陵的屁股只是肿了点,心想或许这孩子就是因为在家里挨了揍才会离家出走。同样的情况若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自己大概也会逃家,毕竟这麽大了还挨打,且还是打在无法启齿的地方,任谁都会不好受。可当触摸到凹凸起伏的肿块,他才觉得不太对劲,小声问:“这伤好像不轻,你行不行啊?” “没事……只是……不能看……”炎育陵尴尬得直想找个洞钻下去,他是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关心这麽羞耻的伤,而且这个人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 “放心吧,今天我是主角,轮不到你脱。”路卡边说边把双掌移到炎育陵大腿根部,这个部位是男人的性感带之一,适度的挑逗便能激起下身的自然反应。路卡熟知佐治的作风,知道这一个镜头是要带到炎育龄浴衣以下昂扬起前端的画面,岂知手指一用力掐,炎育陵就突然抓住自己胸前衣襟,眼眉深锁,紧咬的牙关透出压抑的呻吟。 痛的话是没办法兴奋的吧?路卡思索了一下,缓缓放松十指,又轻又慢地让手自炎育陵胯下移动到前方,若有似无地碰触炎育陵卷伏在内裤里的器官,察觉到炎育陵试图往後退开,立即倾上前轻轻咬住炎育陵耳根,模模糊糊道:“你刚刚已经答应不会再临阵退缩,要是反悔,我也会被你连累……” “那……那这个镜头到底……怎样才……嗯……”炎育陵双脚有些发软,几乎就要站不稳,路卡马上缓出一只手扶住他腰,另一支手伸进了内裤里,极富技巧地搓揉挑拨,不消多少功夫就令少年稚嫩又敏感的部位硬挺了起来。 “好,乖孩子,今天最难的就要过了……”路卡轻轻吻炎育陵绯红滚烫的脸颊,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相拥的角度,让镜头能带得到重要的部位,待快门连按了几次,感觉到炎育陵浑身越来越热,并开始出汗,自己不由得也心跳加速。 就在佐治喊一声‘ok!’的同时,他捏著炎育陵低垂的下巴抬起来,趁炎育陵还没回过神,舌头便突入炎育陵口腔。本该已结束的快门又按下,路卡才志得意满地松开因被强吻而错愕的炎育陵。 “好!休息!”佐治拍了两下掌,摄影团队便齐声一阵欢呼,纷纷关上各自的机器,离开摄影棚。 “路卡。”佐治唤了一声,再朝路卡抛一瓶冰过的矿泉水,“先降降火吧!省得待会儿没力气,你的重头戏还没开始!” 路卡接住矿泉水,扭开来就灌了半瓶,见炎育陵还呆站在原处,下面的火明显正旺,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不用在意,这反应很正常,和性向无关,去厕所弄干净吧。” 炎育陵被点出心里的疙瘩,虽然很尴尬,但还是释怀了不少,向路卡点头致谢後便转身往厕所走。 路卡把浴衣脱下,只穿著条紧身短裤,与众人围桌席地而坐,享用自己点的批萨。韩封和佐治已经盘腿坐在地上,路卡一坐下,他们便先後发问。 “需不需要引导到这种地步?”“你转性啊?都没见过你那麽积极提点菜鸟!” “少挖苦我,你们两个装模作样扮凶,其实也对他特别关照了吧?心照啦!”路卡拿起一只烤鸡翼,正要放进嘴里就被韩封给抢走。 “我跟你说认真。”韩封板起脸孔,沈声续道:“那小鬼是我骗来的,你不是笨蛋,自愿和被逼该怎麽分不需要我教,了解吗?” 路卡不悦地撇了撇嘴,从韩封手中抢回鸡翼,嘟哝著回应:“了解……” 炎育陵自洗手间出来後,见路卡脱下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1 了浴衣,便也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再小心翼翼把那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浴衣给挂回衣架子上。 “想吃什麽尽管拿。”韩封朝炎育陵招手。炎育陵走上前,从铺满美食的矮桌上拿起两个属於自己的三文治,便退到离众人好一段距离的角落去。 韩封不以为然地冷笑:“呵,小鬼挺有自觉,也知道要划清界线。” 炎育陵靠墙坐在地上,他饿了一天,三两口就解决只夹了层吞拿鱼和芝士的三文治,剩下的一个则收进背包。犹豫了一阵子,他把手机拿出来,银幕上显示有来自父亲的数十通未接来电。 炎育陵立刻打了一通简讯,要父亲放心,说自己有能力照顾自己,也告诉父亲他把储蓄户口提空了,并说等拿到了工钱就会马上填补回去,以後也会每个月存钱进去,要父亲把那笔钱充当弟弟的升学费用。 简讯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锺电话就响了,炎育陵早决定好对策,电话一响他便挂断,重复了几次,电话终於不再有任何动静。他知道,若这时候听见父亲的声音,独立生活的决心就会顷刻瓦解。 握著电池所剩无几的手机,炎育陵心里突然五味杂成,一方面觉得这样就好了,以後家里少了自己,弟弟就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母亲不用每天动怒,父亲也不会和母亲起争执。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是否太冲动?是否应该当面和父母好好谈一谈,再在互相都同意的情况下分开生活会是比较成熟的做法?但若是这样,搞不好父亲又会和母亲吵架,这时候自己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 炎育陵把额头伏在膝盖上,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现在的选择是最好、最不会造成伤害的做法。手机因收到简讯而震动,炎育陵迟疑了两三分锺才打开简讯。那是由父亲的电话发来的简讯,不过是弟弟写来的。 ‘哥,爸爸说你没事,暂时不会回来,暂时是多久啊?妈咪一直待在你的房间,我听见她在哭,妈咪一定是很後悔,也一定很想念你……我也是……哥,你回家好不好?’ 後悔?是後悔生了我吧?炎育陵暗自冷笑,写下很长一段母亲曾怎麽在父亲和弟弟都不知情的时候打、骂、罚自己的大略经过,形容著挨打时的痛,还有挨打後日常活动怎麽被影响,字字不堪回首。 或许连母亲也不知道,常年来三天两头就罚跪之下,炎育陵每每屈膝蹲下,站起来的过程双膝疼痛难当,虽然没有看过医生,但他知道自己已没有能力驰骋篮球球场。 ‘哥哥不是妈咪的儿子,哥哥只是一个让妈咪见到就觉恶心的东西。爸爸不是哥哥的爸爸,小旗,你的家不是哥哥的家,哥哥不会回去。’ 删除了前面两三百字的怨恨,炎育陵最後只送出了这句。发送完毕後他突然想再发送一则说自己很想念弟弟,要弟弟长进,用功念书,却…… 哔哔──手机没电了。 “要充电器吗?”? ­ 炎育陵抬起头,路卡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随意穿上的牛仔裤并没拉上拉链,手上则拿著一片还没吃过的批萨。 “请问一下……”炎育陵扶著墙站起身,把手机递向路卡,“这台手机大概能卖多少钱?” 路卡拿过手机,二话不说就把电话通讯卡取出来,再把自己的皮夹拿出来一并交给炎育陵,“里面的现金差不多是这手机的原价,你自己决定该拿多少吧。” 炎育陵小心地把皮夹打开,担心又会不慎把路卡的东西弄坏,抬眼瞄了眼路卡,又很快把视线垂下,没数路卡皮夹里有多少钱,直接就拿出几张钞票,“这个价钱可以吗?” 路卡拿回皮夹,又掏出了两张纸钞递给炎育陵,“手机看起来很新,可以卖贵一点。” 炎育陵看著面额不小的钞票,有点心动,也惊讶於路卡的大方,可终究还是没有接过,只低低回应:“其实已经买了一年,只是很少用。” 路卡想说些什麽,但看炎育陵把全身的刺竖得高高的,也不想自讨没趣,思索了一会儿便把手中的批萨递上前,“待会儿还有三组,虽然你是会比较轻松,不过起码也得耗上五六个小时,先吃饱一点吧!” “我吃饱了。”炎育陵自顾自蹲下来把钱和通讯卡收进背包,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让路卡下不了台。 路卡瞪著炎育陵後脑勺,真想一脚给揣下去!他可从没试过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 “哈,原来是神仙,失敬了!”丢下一句不满的讽刺,路卡掉头就开门走出工作室,大喊一声:“我抽根烟!”,便用力甩上门。 炎育陵呆愣在原处,他只当路卡是在对自己客套,没料到会因为好意被拒绝而这麽生气。不经意地朝还围坐在一起的其他人看,大家果然都在注视著自己,且都没有掩饰不屑的脸色。韩封的眼神尤其锐利,不用开口就已经让炎育陵感觉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想要说些什麽圆场的话,心里却又不觉得有歉意,见众人陆陆续续返回工作岗位,只剩摄影助理负责收拾,便走上前去帮忙,想借此化解一些尴尬。 炎育陵起初对这里的人都有敌意,不过几个小时下来,大家工作时的认真态度已让他渐渐打从心底神往。然而他仍然清楚,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只不过是个被勒索而不得不就范的无知小子,只要走出这个工作室,就会被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所以无论现在是有多麽无助,都不能妄想著把这个工作室当成栖身港口。从今以後,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 “要是我的话,早就被路哥打掉两颗门牙。”摄影助理冷不防小声说出一句酸味十足的话。 言育陵心想既然一开始对所有人都有偏见的是自己,那现在被这麽冷漠地对待也是自作自受,於是便当什麽也没听到,板著脸默默收拾。 拍摄工作在整整一小时的准备工作後才开始。这段时间炎育陵换好了衣服便一直待在角落等,没人理他。路卡和佐治很专注地在讨论工作,看来接下来的主角的确都是路卡。 工作室的空调越来越冷,好在此时穿的是一身秋冬装束,布质又暖又舒服。炎育陵认得这身服装的品牌标签,知道价钱不便宜。去年生日父亲买了这个品牌的外套给自己,结果和母亲闹了点口角。母亲说他年纪还小,穿名牌会促使他爱向朋友炫耀,父亲最後投降,所以那外套的下场和手机一样,被收在父母房里。 炎育陵除了上课和上补习班,难得能有机会出门,衣柜里三分之二是校服和运动服。近半年来父亲买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2 几套新衣服给他,说出去约会好歹穿帅一些,不过因为担心母亲起疑,他基本都不敢穿,父亲虽然说他瞎担心无谓的事,可每次穿得比平时不一样些,母亲第一眼看过来的目光总是犀利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拿藤条来打他。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偶然抬眼看到全身镜中自己的倒影,俨然就像街边路上大看板中的模特儿,禁不住摒住了呼吸,母亲的影子浮现在脑海。心里陡地感到害怕,想著自己若穿这样子被母亲看到,铁定会被问、被骂、被打、被禁足…… 不会看到吧?妈咪不会看这种杂志…… “小子!全世界都就位了你还发什麽呆?快滚过来!” 佐治的喝骂打断了混乱的思绪,炎育陵应了声‘是’便快步跑进摄影棚中,已经在那里就位的路卡穿的是和自己不搭调的的西装。路卡身形高大,宽肩厚背,细腰窄臀,将一身笔挺合身的西装撑得无比好看。 “别发呆,我不会再给你挡飞过来的椅子。”路卡瞪了眼炎育陵,炎育陵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转头看向朝摄影机旁的佐治。 “我刚才说了什麽?”佐治的眼睛眯起一道危险的线条。 说什麽了吗?炎育陵怔怔摇头,他不记得自己刚才有听到什麽指示。 “我要你滚出来!现在要拍的不是你!”佐治大吼,手上的矿泉水瓶即抛了出去。炎育陵反射性伸手接,佐治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再接一次,我就丢刀子,看你还敢不敢接!”佐治说著看了看身周,一时找不到能丢的东西,鼻子哼了哼,便挥手指示开机。 “还不走?”路卡不耐烦地轻声咕哝,他本打算不再理会炎育陵,可终究还是不想看见这别扭的小家夥遭受和其他新人一样的下场,带著一身被重物击打的淤伤收工。 炎育陵心里埋怨怎麽明明要自己滚进来却又要滚出去?可当然不能把不满说出来,只静静地退到一旁。 以为这回又要等上整个小时,可佐治一声令下,摄影快门便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路卡一个人在镜头前自在犹如随音乐起舞,每一个眨眼、浅笑、挑眉,都看得炎育陵目不转瞬。 当佐治喊声‘ok’,快门不再按下,路卡也走出去休息,炎育陵脑中仍不断闪过路卡的每一个姿势定格,仿佛自己也成了摄影机,将震撼了心神的画面全给摄下。心里不知念了多少回‘好厉害’,炎育陵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对模特儿这职业感到敬佩。 路卡休息没多久就又回到摄影棚,炎育陵也被叫了过去。 “辛苦了。”身为後辈,且也的确认为前辈厉害,炎育陵觉得这话他必须要说。 “哼。”路卡鼻子一哼,抬手轻轻拍炎育陵肩膀,“不嫌的话就学著,痛快点享受,总好过硬著头皮撑,这样钱也拿得畅快。” 炎育陵咀嚼著路卡的话,佐治同时下了指示:“小白兔,上衣脱了。” 炎育陵眉头微皱,暗忖路卡之前说自己上一组的尺度已经是最大的这番话会否只是在骗自己,可转念又想到路卡刚说的话,考虑了一会儿,便利落地脱下外套和内衬的针织上衣。 佐治见炎育陵没有反抗,挑眉笑道:“这就对了,你体格漂亮,遮著浪费。”说完便开始指导眼前两个出色的美男将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呈现出来。 佐治的每一个指示,炎育陵都不多做思考,只把自己当作玩偶,安分听从主人的号令,因此相较於第一组的拍摄,进度明显快了很多。 “难得啊……”佐治有感而发,不过只有坐在一旁的韩封听得到。 “的确。”韩封低声回应,“但要达到路卡的水准还有一段距离。” 佐治在心里念一声‘废话’,路卡在这行都快十年了,才第一天出道的炎育陵怎麽可能比得上?韩封要拿路卡来当标准未免苛刻了些,而且,炎育陵未必就要朝路卡的方向发展…… 第二组摄影不到一小时就结束,路卡仍旧衣冠楚楚,炎育陵却连裤子拉链都拉下来了,还好到最後都没被要求脱掉。 在空调的冷风直吹下,炎育陵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接过化妆师递上来的下一套衣服便快步走进更衣室。 路卡站到佐治和韩封身後,一起观看刚才拍下的作品,犹豫了一会儿便问:“佐治,接下来两组应该不用再要他脱了吧?” “怎麽?担心被比下去?”佐治回过头笑著调侃。 路卡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怎麽可能?” 说著便拿了空调遥控器走进摄影棚,把温度和风力调节至比较不难忍受的程度。 炎育陵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大家都已就位。路卡的西装换成了和自己之前所穿的款式相近的休闲服饰,而自己现在则是和路卡适才一样的西装打扮。 服装打扮对调了,不晓得露点的角色是否也会对调?心里虽这麽想著,炎育陵还是一刻不敢耽搁,很快便进入摄影棚。这次他不是担心被佐治骂,而是自觉不能耽误工作进度。 “对不起,我下次动作会更快……”没等臭著张脸的佐治开口,炎育陵马上主动道歉,不知不觉间。 佐治面色不善倒也不是因为炎育陵,而是不久前才和路卡争执空调的问题。事实上摄影棚的温度并不需要太低,但佐治偏爱在极冷的环境下工作,摄影团队里的人都习惯了,当然也包括路卡。 纵使路卡不承认,但谁都知道他是为了炎育陵才和佐治争。无奈路卡执拗起来佐治亦没办法,偏偏韩封又不开口…… “切,第一天就吸引路大少爷罩著,这家夥真不是普通的幸运。”佐治禁不住喃喃低语。 “下次别让他这麽好过,新人不磨不行,回头我会训一训路卡。”韩封单手支颊,打了个呵欠。 佐治陡然坐直身,严肃地瞪著韩封:“喂,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可千万别打他!” 韩封皱眉,有点不悦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哪儿可能动不动就打他啊?” 见佐治和韩封一来一往小声说话,路卡不耐烦地干咳一声,在场除了被韩封捧在手心的他,就没有第二个人有催促佐治开工的特权了。 时间已接近凌晨三点,路卡预计剩下的两组如果没有意外,一小时内就能搞定。根据之前和佐治谈好的构思,大略拍了几张热身照,路卡便开始宽衣解带。 一切进行得行云流水,面对顷刻间便脱光的路卡,周围所有人表现得像在看一尊摆放已久的雕像,脸上皆没有特殊的表情变化,如常地专业。虽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3 然彼此都是男人,可炎育陵没办法像其他人这麽淡定。他尝试把目光焦点移到别处,但佐治会指挥他必须看的方向,因此大多时候他都无法避免得直视路卡健美的身躯、光滑的肌肤、浓密的毛发,当然还有那骄傲的器官。 炎育陵不是第一次看见同性的身体,但现在的情况绝对彻头彻尾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以往就算曾和篮球队友互比身材,但最多也只是赤膊。和同学一起游泳,在更衣室大家脱光了也很快就穿上衣裤。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光著身子摆出可以充分散发男性魅力的撩人姿势,甚至还得互相抚摸…… 好几个动作炎育陵自觉做得畏畏缩缩,也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可意外地竟没有挨骂,路卡也没有很急进地引导。心虚使然,炎育陵只好硬著头皮放胆去做,心想这回牺牲大的并不是自己,这般怯弱也实在太丢脸。 当佐治表示要拿最後一个镜头,路卡即跪爬在地上,厥起紧致结实的臀,调整双脚位置的时候,深沟中的洞穴在众人眼下若隐若现。 炎育陵见路卡光滑挺翘的双丘,不由得就想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地方,心里自卑的同时,也想著若自己被要求脱光,露出不堪入目的伤痕,不晓得韩封会否无条件解约? “育陵,坐上去。” 佐治的指示把炎育陵吓呆了,要坐在路卡翘高的屁股?那未免也太…… “这……不太好吧?”炎育陵尴尬地低声说。 “不好啊?那就抬脚踩上去。”佐治立即回答。 炎育陵一怔,见路卡没反应,心里突觉愤怒,攥紧了拳头大声道:“我不做这麽侮辱人的事!” 噗嗤! 路卡第一个笑出声,随即全场便哄堂大笑。 “哈……笨蛋!这是大人的情趣啦!”佐治笑得最夸张,甚至还有些岔气。 路卡大概能猜到炎育陵为何会抗拒,因此很快便止住笑声,沈下嗓子认真道:“快点,别再耽误大家时间。” 炎育陵厥著屁股受了十几年的屈辱,对於情趣之说当然是无法认同,可路卡一这麽提醒,他便没办法说服自己顽抗下去。 坐在路卡臀上换了几个姿势,佐治总算满意,炎育陵站起身时依旧觉得对路卡过意不去,脑海中突闪过杂志看到的类似照片,於是便趁路卡还没起身,跪在地上,轻轻抱著路卡腰部,低头把双唇贴在路卡尾椎处的股沟。这动作或许含有暧昧成分吧?可言育陵第一眼看到就只觉得当中带有安慰的情感。 摄影机没有放过这个画面,然而炎育陵不知道,他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我不得不再一次赞赏你的眼光。”佐治下令换布景後拍著韩封大腿道。 “还早。”韩封冷漠回应。 佐治心想也没必要去点破韩封一直以来因为太维护路卡而对旗下的模特儿都存有偏见,反正只要他把模特儿拍得好,有广告邀约上门的话,做老板的亦不会不接生意。 “好啦!动作快!最後一组拍完,今天就不用一起看日出!”佐治拍了下手掌,众人即齐声欢呼,路卡也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附和。炎育陵在更衣室内听见外面在起哄,连忙加快换装速度,出来时还是看见大家都准备就绪。 “对……” “不想老是慢半拍就别一直跑更衣室,下次在这里换!”佐治打断炎育陵的道歉。 “知道了……”炎育陵走进摄影棚,暗想下次来的话伤口大概已经痊愈,不需要跑更衣室,那或许就能赶得上团队的速度。 最後一组摄影虽说是‘组’,但佐治要的画面只有一个。 炎育陵穿著一身朝气十足的英伦学院风套装,鲜明的红与白是上衣的主色调,长裤则是黑灰相间的格纹设计。路卡亦是一模一样的打扮,甚至还架上了一副黑框眼镜,像极一个贵族学校里的学生。 即使从没憧憬过时尚的装扮,炎育陵仍然禁不住喜欢上自己现在的形象。脚上那对深褐色军靴虽然不合脚,有点宽松,却也戮中了他的喜好,以至於一经过镜子,便恋恋不舍地照了又照。 路卡从摄影助理手里拿过一盒香烟,嘴里叼著一根未点燃,缓步来到炎育陵身旁。 炎育陵以为路卡要照镜子,急忙侧过身去,路卡却把打开的烟盒递向他。 “会吗?”路卡含著烟问。 炎育陵摇头,路卡便掏出一根,要放进言育陵嘴里,见炎育陵要後退躲开,路卡眼明手快揪著他衣领拖到面前,把香烟往炎育陵紧抿的唇塞,一边含糊地道:“佐治要拍这个,至少学会该怎麽把烟点燃。” 这个理由炎育陵无法反驳,苦著脸把烟嘴含在两唇间,烟草的味道扑鼻而来,现在是很好闻,但点燃後就不会了,炎育陵自己就对二手烟的刺鼻味道非常厌恶,无法想象吸进自己嘴里会是什麽滋味。 路卡点著打火机,把火举到炎育陵嘴里的香烟前,吩咐道:“吸气。” 炎育陵依言轻轻吸一口气,烟却没有点著。 “用力吸!”这回是佐治在身前不远处大吼。炎育陵吞了口唾液,闭著眼睛猛吸一口气。 “咳!咳!”一口烟直灌入喉,炎育陵捂著嘴不住咳嗽,被点燃的香烟已夹在路卡手中。 路卡待炎育陵咳完,便把烟递回给炎育陵。 炎育陵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在镜中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嘴里仍残留浓浓的烟味,嘴唇还觉得有些干燥。 “别吸入肺里就不会咳,拿著,先习惯,待会儿打死也不能咳。”路卡话中刻意带点斥责的语气,心想自己现在严肃一些,总好过炎育陵又要当众挨骂。 炎育陵无奈地接过香烟,在路卡冷漠的直视下慢慢把香烟再放到嘴里,吸了几口,咳得喉咙都有点痛,香烟快烧完了才终於掌握到不让烟呛著自己的窍门。 路卡满意地点点头,抢过炎育陵抽剩的烟便转身走开,一边道:“去喝口水。” 炎育陵早迫不及待要用水把烟味冲走,正要到洗手间去,摄影助理便递来一瓶矿泉水,三两口喝完五百毫升的水,呼吸的时候还是隐约感到烟味,但嘴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甘甜。抽烟的感觉,挺新鲜的。 大约休息五分锺,炎育陵和路卡一起回到摄影棚,热身了几个镜头,摄影助理便把两根香烟分别交给他们两人。 “我们现在要演叛逆的贵族学生。”路卡边说边把香烟含进嘴里。 炎育陵学著路卡的动作,叼著香烟,眼神很不屑地朝镜头瞪。 “真会演!”路卡牵起一边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4 嘴角轻笑,把香烟取下夹在手中,再点著打火机给炎育陵点烟。 炎育陵吸了两口,一口烟仰颈往头上吐,一口则喷到路卡脸上。 路卡伸手环住炎育陵腰,在炎育陵额头浅浅盖上一吻,把香烟放回嘴里,低头凑上炎育陵的烟,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把自己的烟给点燃。 摄影机连续‘哢嚓’了数声,佐治在椅子扶手上用力一拍,朗声喊出所有人等待多时的话。 “ok!收工!” 终於,结束了。 炎育陵把嘴里香烟拿出来,呆滞了一会儿,便又要放回嘴里。 “够了。”路卡再次抢走炎育陵的烟,也不多说什麽,伸掌拍拍炎育陵头顶,便默默离开摄影棚。 看著所有人动手在收拾,炎育陵心里突感一阵怅然若失,换回了自己的衣物,看见韩封坐在靠墙的一组沙发里,便背起背包走近,但是却不晓得该怎麽开口问酬劳的事。 “坐。”韩封没有看向炎育陵,只比个手势要炎育陵坐到自己面前。 炎育陵绕过一些杂物方能走到韩封面前的沙发,这才发现赤著上身的路卡缩起修长的四肢侧趟在韩封身旁,头靠著韩封大腿,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竟然已经睡了。 “他已经三天没睡。”韩封淡然解释。 “辛苦了。”炎育陵垂下头回应。 韩封把一个信封递给炎育陵,炎育陵接过後,他再从口袋拿出一只手机递上前。 “路卡说你没有手机,这台拿去用,不是送你,是要方便联系。” “是……”炎育陵接过手机,信封还在手上,却觉得这麽打开来检查似乎不太礼貌。 “表现不错,我看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接到新工作,到时就可以拿到今天的另一半酬劳。”韩封说完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摆摆手续道:“你可以走了。” 炎育陵深吸口气,站起身给韩封微微行个礼,看了看忙碌收拾场地的摄影团队,轻声说一句‘谢谢’後,便静悄悄地离开工作室。 乘电梯来到大楼底层,始看见天空仍然是一片黑暗。打开信封确认酬劳数目无误,便从保安打开的侧门出去。 一出大楼,便一阵刺骨寒风打在身上。 茫然地走出只有稀稀落落几盏霓虹灯的小巷,迎面的公路上冷清得一辆交通工具也没有。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才来到最靠近的公共巴士车站。 炎育陵在心里盘算著该怎麽度过未来几天的生活。首先他打算履行对父亲的承诺,把刚得到的酬劳存进储蓄户口,填补自己提空的数目。接著就必须找一份日领薪资的工作,解决吃和住的问题,直到领取另外一半的酬劳,就可以租个地方住下来,再换一份月薪高一点的工作。 扣除必须还给父亲的钱,身上只有数百块,所以必须在两天内找到工作,否则不仅要露宿街头,还会没钱吃饭。 心想反正天快亮了,不需要找地方住,靠来时的记忆,炎育陵知道再上一个公车站不远处有个公园。起身离开巴士车站,又走了将近半小时的路,总算到了那个公园。 此时已快凌晨六点,不多久太阳就要升起。 炎育陵疲倦得不得了,打消把公园藤椅清理干净的念头,抱著背包躺下去不到半分锺便失去意识。 离家的第一天。 像个流浪汉。 可是已经没力气自怜自艾。 第十四章 睁著沈甸甸的眼皮,炎育陵呆坐在长椅上不想起来。 累,睡不够。 让他没办法睡下去的不是小鸟悦耳的鸣唱,不是自远处传来的车辆行驶声,不是来公园晨运的人的脚步声,也不是靠近身周的人的窃窃私语。 是胃液在空荡荡的胃里翻搅的声音。 昨天胃口还没恢复,仅仅一个三明治便能吃饱,可现在炎育陵把昨晚多买的那份三明治吃了,却完全感觉不到有东西填进肚子。 “还没找到工作不能随便花钱。”喃喃提醒自己一遍,炎育陵尝试站起身,却浑身乏力。昨晚工作时几乎都是站著,此时腰背和小腿酸痛无比,且睡了两个小时的椅子也令肩颈肌肉很不舒服。相比之下,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已近毫无感觉。 “找不到工作不能休息。”再一次自言自语,炎育陵吃力地伸直双脚,抬起手伸个懒腰,再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舒展疲惫的筋骨。 炎育陵不敢奢望轻易就能找到工作和落脚处,所以即使精神和肉体累得不行,还是得准备过上奔波的一天,若还浪费时间休息,恐怕就得在这种地方多睡一个晚上。 到公厕简单梳洗并换件干净的衣服後,炎育陵打算先到银行存钱再去找工作。一路走向巴士站时,从背包掏出皮夹,想把车资的零钱先准备好。皮夹一拿在手上,炎育陵登时停住脚步。 皮夹很轻,而且很薄…… 暗叫一声糟糕,炎育陵打开皮夹检查。果然,里面只留下一张身份证件,除此便一分钱也不剩。 “混蛋!” 炎育陵禁不住开口大骂,并马上把背包放在地上打开来查看,昨天领的人生中第一份工资很不幸、也很理所当然地消失无踪。意外的是手机居然还在,显然是那个有人性的扒手留下来给自己求救的。 炎育陵瘫坐在公园步道上,又饿又累又愤怒,简直欲哭无泪。 迎面走来一对母子。 小男孩看上去大概两三岁,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仿佛随时就会摔倒。跟在男孩身後的母亲微驼著背,双手隔了段距离护在孩子身後,以便来得及在孩子跌倒前扶著。 回家的念头,顿时在炎育陵脑中划过。 厨房的冰箱里,每天都会有新鲜的食材;睡房的床褥,最近换了新的,又软又舒服;弟弟开朗的笑声,总能轻易治愈负面的情绪。母亲每个月头,都会给自己一笔固定的零用钱,只要不买多余的东西,或做错事被扣去几天的分量,到了月底还可以存个几十块。父亲看到自己写功课写得烦躁,会把温热的手掌放在自己後颈上,拍一拍、揉一揉,轻声说,休息一下,别累坏。 “大哥哥!” 小男孩可爱的叫声把炎育陵从回忆带返现实。 “大哥哥!”小男孩一点也不怕生,居然走到自己面前,还伸出白嫩圆润的小手要来碰自己的脸。 “跌倒……妈妈,大哥哥跌倒……” 炎育陵忍不住笑出声,用手撑著地面站起,轻轻拍小男孩的头,微笑著说:“大哥哥没有跌倒。” 小男孩的母亲这时已蹲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5 下来把孩子抱起,朝炎育陵尴尬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开。 炎育陵能理解这个母亲避自己唯恐不及的态度。试想一个七早八早一脸倦容坐在地上的人,任谁都会觉得奇怪,更何况是身负保护孩子重任的父母。 “我还不至於没用到要让一个小孩子来扶。”炎育陵哼出憋在胸口的闷气,提起背包,大步往公车站走去。 由於附近就是住宅区,在车站等公车的人还不少,但也没繁忙市区的多。炎育陵暗忖应该不会有什麽收获,在车站座位底下、浅沟渠里,还有周围草丛搜了一遍後,果然连一半的车资都凑不齐。 努力捡钱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旁人好奇和鄙夷的目光,炎育陵打定了主意这麽做,便一点也不去在乎那些眼光。他曾在公车站捡起别人不小心掉落的零钱要归还,但那人赶著上车,竟毫不理睬自己。 用别人不屑捡的钱,没什麽不对。 炎育陵沿著公路一连走了三个车站,总算捡够需要的数目,也已出了一身的汗。正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公车却到了。车上寥寥站著几个乘客,看来位子已坐满。走了那麽多的路,原本就酸痛的小腿已经开始抽搐,可要等下一班车就等於浪费时间,能早一分锺找到工作,就能攒多一分锺的钱,炎育陵可不想靠捡钱这麽听天由命的方法来筹一天的饭钱,於是还是上了车。 站了四十几分锺的车程,终於抵达城市里最繁忙的区域。这地方集合了数栋购物中心,也有很多办公大厦,熟食中心和小吃店自然也多不胜数。学校里的同学、篮球队的队友,以及补习班认识的朋友都很喜欢相约到这一带购物逛街玩乐,不过炎育陵从来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来过,他的时间都被补习和门禁给绑著,练球已经得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是私下跑来这种地方玩。 炎育陵曾听不少班上同学说假期都会来这里打工,一些家境较贫寒的同学平日也有在这里做兼职。炎育陵老早就很想尝试工作赚钱的滋味,因此打听了不少这方面的资讯,不过碍於假期也被母亲把时间表排满,才一直心动而不能行动。 连问了十几家贴了征聘启事的商店,没有一家能够每日付工资,餐厅也一样,顶多只能每日包两顿膳食。好不容易问到了包吃包住宿的工作,炎育陵心里正叫好,却因为未满十八岁而被拒绝。 “我下个月就十八岁了。” “那就下个月再来吧,抱歉,我也是按规矩做事。”店长微笑著回答。 耗了大半天,炎育陵终觉悟自己把独立生活想得太简单。原本他还有个最低时薪的要求,不过问到後来是理也不理了,只求一个能够提供自己吃和住的工作。 “一天工作十二小时,包三餐和住宿,周一休息。”港式茶楼老板娘一边修指甲一边说。 炎育陵猛点头,老板娘瞟了他一眼接著道:“我请的是打杂,洗碗打扫外送跑腿都得做,工作很辛苦,周末和特别节日铁定要加班,一星期内做不下去跑人的话,就没有工钱。” 炎育陵心想这份工作包吃又包住,时薪却不至於太低,辛苦一点是必然的,便还是点头。 老板娘眯著眼把炎育陵从头打量到脚,很快又撇开视线专注在自己的指甲上,“没问题的话,明天清晨五点开工。” “我马上可以开工。”今天开工今晚就不用睡公园,也不用饿肚子──炎育陵现在满脑子只顾虑这些。 老板娘又把眼睛眯起来瞪人,炎育陵觉得不舒服,便垂下头避开。这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是他这大半天下来所遇过态度最不好的雇主,可偏偏员工福利最符合他的需求,於是只好隐忍这般被看不起的感觉。 “也好。”老板娘把指甲剪放下,拿起桌面上炎育陵填好的员工资料表格,随手放到抽屉里。 炎育陵庆幸老板娘没去验证表格里的资料,因为亲人的住址和联络号码都是假的。见老板娘站起身走出柜台,他便急忙跟上去。与柜台隔面墙便是茶楼大堂,此时是下午休息时间,一个客人也没有,不久前炎育陵在午餐时间经过附近的时候,这里是高朋满座的。 穿过大堂走进厨房,再从厨房後门走到茶楼後巷,那里聚集了三个穿著茶楼员工制服的男人,其中两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另一个则貌似已年过四十,他们人手一根点燃的香烟,坐在一堆叠高的纸皮箱上,脚下的烟蒂最少的也有四根。 一见到老板娘,年纪较大的那位便从皮箱上跳下地,另两个年轻人也学著他,但是动作比较散漫。 “那混球呢?”老板娘尖声问。 “哎哎……老板娘,都一把年纪了别大呼小叫了吧!我都辞职了,你还是省省骂人的力气……”一个三十岁上下,又黑又瘦的男子叼著烟吊儿郎当从被皮箱後面转出来,手上竟然拿著瓶啤酒。 “你就一副欠骂嘴脸!还拿店里的啤酒?付钱没有?”老板娘毫不示弱,骂人的嗓子更大了。 “嘿,这种小钱我才不会欠你……” “中彩票发那一点点横财就以为是有钱人啦?呸!我看死你没几个月就又得出来找散工!” 旁观老板娘和这个因为中了彩票而不想干了的员工一来一往地吵,另外三个人也都不吱声,显然老板娘非常强势,这一点让炎育陵想到了佐治,他有预感,自己将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很好过…… “老娘我念在你好歹没功劳也有苦劳,提早把薪水给你付清了让你一路好走,你这混球,这几天居然都给我偷懒!现在你还有半天时间,给我把工作都给交代了才走!否则就别敢在踏进这条街!还有,放工後限你一小时内把员工宿舍里的东西搬走,不然我就连人带行李把你给丢下楼!” 老板娘吼到这里便瞪向一旁的三个员工,年长那位看来很了解老板娘脾性,没等老板娘开口便连忙把香烟踩熄,大声说著‘开工咯!’,一边拉著另两个年轻员工走进厨房。 老板娘撇撇嘴,连珠炮列出许多务必要在今天内教会炎育陵的事,即转身走回店里。 炎育陵虽然对这个辞职了的员工没有好印象,但怎麽说也是前辈,垂下头低低说了声‘请多支教’。 男子吸了两口烟,再把剩下半瓶的啤酒喝光,才开口问:“什麽名字?” “炎育陵。” “嘿!女人的名字,挺适合你!”男子戏谑地瞟炎育陵一眼,把烟蒂和空酒瓶随地一丢,跨著外八的脚步往厨房走,“我叫ben,跟我来!” 炎育陵不是第一次被人说名字像女生,不看文字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6 的话,这名字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是女性化的‘玉玲’,不过习惯了他也不以为意。比起面前这个名字这麽做作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百倍。 ben逐一介绍厨房里的员工给炎育陵认识,由於厨房已开始为晚餐时段忙碌,炎育陵得到的最和善回应是点心师傅的一个点头。在茶楼大堂做准备工作的侍应生则还没开始忙碌,其中几个有和炎育陵客套几句,但态度都很冷漠。 炎育陵本就不擅长与刚认识的人熟络起来,心想来日方长,要搞好关系也不急在一时。ben最後介绍的是刚才和他一起在後巷偷闲的人,年长那位叫窦叔,是负责载送货物的,而另两个小夥子则是他的助手,分别叫阿承和小义。 这三个人和ben的交情似乎最好,炎育陵注意到ben和窦叔互打眼色,隐约觉得是和自己有关。 ben的介绍过程用不上十五分锺,由於太快,除了最後三个人,炎育陵已不太记得之前厨房里的八个员工,以及大堂里的六个侍应的名字。 茶楼的休息时间已过,渐渐有喝下午茶的客人进来,虽然老板娘出去了,可员工都自动开始工作,然而ben却没有带炎育陵去工作,反而把他带到茶楼对街的员工宿舍。员工宿舍是栋三层楼的公寓式建筑,没有电梯,外墙的漆斑驳脱落,地上处处见到污浊的水渍和随手乱丢的垃圾。 炎育陵跟著ben来到三楼最里边的房间,房里的家具只有两张上下铺的床和一个没有门的柜子,柜子里并没剩足够一个人使用的空间。从房间弥漫的一股酸臭和烟酒味来看,显然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爱干净,且嗜烟酗酒。 “这就是你的房间,和窦叔他们一起睡,东西放下吧!”ben边说边走进房,坐在下铺的床上翘起二郎腿。 炎育陵皱了皱眉头,把背包放在墙角,心想不用说老板娘,连他自己都看不惯ben这麽懒散的性格。 “这两个行李替我搬下去,窦叔的车在下面等著。”ben 抖著腿,拿了打火机和烟盒出来准备抽烟。 竟然是要用茶楼的货车来搬运自己的行李?炎育陵忍不住向ben投以鄙视的目光,但顾虑到自己现在落魄街头,还是少惹事端为妙,轻哼一声,便一手提一个行李走出房间,身後那脸皮厚的人还笑著嚷道:“嘿嘿!力气真大啊!我告诉窦叔下次搬货就找你帮忙!” 货车就停在宿舍楼下,窦叔坐在驾驶座,副驾座有两个位子,分别坐著身形瘦削的阿承和小义。炎育陵把行李扛上货车的同时,ben正在和窦叔大声聊天,说以後要约出来在新住处喝酒打牌什麽的。炎育陵故意大力关上货车门,一声不响地快步走回茶楼。 回到茶楼时正好有客人出来,炎育陵一踏进去,迎面就被柜台收银员小姐白了一眼。 “又是个爱吃蛇的……”收银员小姐自言自语,但声量明显是故意要炎育陵听见的。 说‘又’,自然是在影射ben,看来那家夥除了同房的三个朋友之外,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受欢迎。炎育陵不理会,径自往厨房走去。才开始工作就因ben的关系而给人爱偷懒的印象,他心里其实极为不舒服,不过也知道辩解无益,靠行动来证明才实际。 哪知,走进厨房还没开口问该帮什麽,即被厨房里的几个人轮著骂。 “喂!新来的!还不去洗碗!” “第一天工作就偷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救!” “不过是个打杂的,还要每个同事逐一介绍,以为在写字楼上班吗?” 只不过被ben耽误了十几分锺就被怨成这样,炎育陵一肚子委屈无从发泄,紧抿著唇默默走到厨房後的洗碗槽。肮脏的餐具堆积如山,看来ben真的是偷了一天的懒。 洗碗槽很低,必须蹲低下来才能清洗,炎育陵左右搜索一遍,找到了塑胶矮凳、海绵,以及洗碗剂。想问人讨塑胶手套,转头却见厨房里没有一个人手边是闲著的,於是决定放弃,省得制造机会被人亏。 倒出预计够用的洗碗液,把海绵洗干净,整理出放置干净碗盘的地方,再卷起长裤裤管坐下。炎育陵深吸口气便开始工作。不为了什麽长远的计划,仅仅只是想要晚上能吃一顿饭。 茶楼的生意很好,一刻不停地洗了将近半小时,水槽里的碗盘反而增加。炎育陵觉得双手已经麻了,膝盖隐隐作痛,腰背更加酸痛,屁股的伤也不甘示弱。塑胶凳面积小,伤口所承受的压力也大,炎育陵一坐下去就知道时间一长一定不好受,暗自提醒自己今晚睡前得好好处理伤口,不然不晓得什麽时候才会痊愈? 忙碌的午茶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洗碗槽终於不再有餐具被丢进来。炎育陵停下手喘口气,本想站起来伸展一下腰背,可稍微抬了抬臀还是无奈地坐了回去。双膝现在疼得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炎育陵早预料到会这样子,此时没东西让他扶著的话是绝对站不起来的。 炎育龄察觉自己膝伤日渐恶化是大约一年前,正常走路没关系,激烈运动就不行了。那时候他没想过要治疗,反正退出篮球队也顺了母亲的心意,不过现在总算认真考虑去给医生看看,以免将来影响了工作。 “谁叫你停下来的?现在不赶快洗完,待会儿晚餐时间客人要用什麽?” 身後突传来喝斥,炎育龄不需回头便能辨识出是侍应领班虹姐的声音,刚才第一个催促他去洗碗的就是虹姐。 炎育陵一声不吭,动手继续工作。茶楼营业时间是到晚上九点,距现在还有四个小时。虹姐有提到工作做完才可以吃饭,这一点激励著炎育陵尽可能忽视全身上下的疼痛和酸麻,全神贯注於加快双手的动作。 “真笨!人善被人欺没听过吗?要是那大肥婆再骂你,你就顶回去!” 炎育陵抬起头,冷冷瞟失踪了两个小时的ben一眼,即垂下脸不予理睬。 ben就地蹲下来,手上拿著块抹布写意地擦干净炎育陵洗好的碟子。 “我告诉你啊,这些人没什麽的!看你嫩就凶你,你尽管凶回去,我啊就是这样混过来的!你看,我一来他们是不是都不出声了?” 是不屑跟你计较吧?炎育陵心道。 “还有啊,这里最忙是早上和中午,老板娘过了中午就会回家,到晚上才来查帐锁门,所以这段时间最适合偷懒!哈哈……” 老板娘在的时候你也偷懒吧?炎育陵哧鼻。 ben看见炎育陵鄙夷自己的神情,冷冷笑了一声,继续大声说自己在茶楼工作近五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7 年的生存之道。说的全是如何推卸责任的小聪明,炎育陵听了几句便没再认真听,他真希望现在能有个耳机把这男人讨人厌的声音隔开。 “哈哈!你也很认同我的话对不对?诶诶!你们几个听清楚,这小子现在是我的人了,你们以後千万别想占他便宜!” ben後半句话是向厨房里的人说的,恰好虹姐就站在厨房门边,也听见了ben的话。 炎育陵忍不住抬头怒瞪ben,很显然茶楼里几乎所有人都很讨厌这个人,他这麽说,大家还不把气出在自己身上? ben计谋得逞,阴阴笑了两声,把擦得亮晶晶的碟子放下,站起声道:“好了!我去後巷打扫一下,你慢慢洗吧!” 後巷能打扫什麽?炎育陵咬著唇在心里骂了句粗话,突然虹姐捧著个塑胶容器来到身旁,手一翻,容器里的筷子全都倒进了洗碗槽里。 “这些筷子积尘了,洗干净才能用。”虹姐说完便大步离开厨房。 积尘……就表示这些筷子根本没用过。 “可恶!”炎育陵不自觉骂出了声,还好厨房吵杂,没人听见。 昨晚的工作虽然也一直挨骂,但至少都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不是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被欺负。愤怒的火焰郁积在胸口,连呼吸也觉有点不顺畅。炎育陵自认从没恶意骂过人,此时他是头一次,不断地在心里以恶毒言语咒骂著ben。 带著负面情绪又埋头洗了近一小时的碗,身上疼痛一点一点随著时间累积而加剧,偶尔直起背脊,酸痛的部位好似神经被老虎钳狠狠夹著般疼,同样的碗碟拿在手上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双手一旦停下来,便不由自主地颤抖…… 才几个小时就这麽辛苦,炎育陵开始担心自己会否熬不过。以往若过度运动导致肌肉严重酸痛,他还可以放松几天让身体休息以便自然痊愈。但工作每天都一样,同样的事明天、後天、大後天还得重复。 “新来的!垃圾满了,拿到後巷去倒!”点心师傅的助手阿光喊道。 听到这个命令时炎育陵著实有松口气的感觉,就算现在叫他去洗厕所他也会迫不及待马上去,只要能够暂时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就好。 伸长手臂扶著墙站起来的那段过程,纵使已有心理准备,炎育陵还是被浑身疼痛折腾得眉头紧锁。在原处待了五六秒,不只腿伸不直,连背也挺不起来。该死。炎育陵这次是咒骂自己。自以为在家里过得痛苦,直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从没真正累过。 “喂!还不去?不爽就别干!”嗓门好似女人那样尖的阿光又喊。 炎育陵竭力克制涌上胸口的怒气,忍著双膝疼痛快步提了垃圾袋就打开後门到後巷去。那个说要打扫後巷的人,想当然尔根本看不见人影。回到厨房时,洗碗槽里的餐具又增加了。深吸口气,炎育陵动作缓慢地坐下,膝盖如今承受不了太突然的弯曲,而且屁股的伤口也传来被拉扯的刺痛,看来是结痂的伤口裂开了。 才一坐下,嗓门像男人般洪亮的虹姐走进厨房,吼道:“打杂的!出来搬货!” 炎育陵再度艰难地站起身,很快地揉了揉膝盖,用几乎是跑的速度离开厨房。他已经非常厌恶听到那些骂人的话。 货物是一箱箱的啤酒和罐装饮料,必须搬到厨房隔壁的仓库。由於货车开不进後巷,窦叔指示炎育陵必须从前路绕到後巷,再从後门进去,为了避免经过茶楼大堂影响客人用餐。炎育陵觉得合理,便顺从地照做,然而搬了两趟之後,原本和自己一起搬货的阿承和小义竟离奇失踪了…… “他们被叫去分店帮忙。”窦叔哈著烟一边解释。 离茶楼隔两条街有另一家餐厅也是属於老板娘的,炎育陵之前听ben说起过。可眼下还有十几箱货,一箱至少七八公斤,一趟路有大约三百公尺,叫炎育陵没办法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窦叔是货车司机,搬货不是他的本分,而且也得有个人留在原处看守,炎育陵自知没道理要他一起搬。 “小夥子,挣钱不容易噢──”窦叔牵起嘴角嘲弄般道。 真倒霉,到底哪里得罪这些人了?炎育陵恨恨咬牙,一言不发弯下腰把两箱货扛起来,迈开大步便走。他其实知道这样搬重物对背部很不好,可如果要他蹲下来扛,他怕自己没办法站起来。 搬完货,天色已黑,茶楼没多久就要打烊。炎育陵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到厨房,ben居然在那里洗碗,令他不由得冷笑。 “你也真笨!老板娘又不在,就直接经过大堂搬进来不就省事多了?别说前辈我不教你,在这里干活儿啊,不懂得偷懒就会被所有人吃得死死的!”ben站起身道。 炎育陵冷冷瞟他一眼,想讽刺他是不是又要去後巷打扫?却又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父亲曾教过自己,待人处事切忌逞口舌之快,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後,都得保留口德。即使不交朋友,也别树敌人,这麽做是为自己好。 默默板著脸坐下来接手洗碗工作, 旦闻ben得意地哼了几声,不久便又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由於客人少了,炎育陵总算能察觉到洗碗槽里的餐具在减少,正欲一鼓作气完成,却被虹姐叫到大堂去帮忙收拾已经没有人的客桌。待客人全走了,店门亦拉下一半,他又被指示去扫地抹地。一刻也无法停歇地忙到了晚上近十点,回到厨房还得面对尚未洗完的餐具。 茶楼所有员工已经在大堂用晚饭,因为虹姐一句‘工作没做完的别厚著脸皮来吃饭’,炎育陵只得忍著饥肠辘辘埋头干活。等到终於把该做的做完,疲累是不在话下,不过满足感确实有那麽一点,心情也因此而稍觉畅快。 可惜这心情维持不了多久,来到大堂,留下来吃饭的员工都走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人正在收拾饭桌。也就是说──饭都吃完了。 “快点收拾,我要锁门了!”一把尖细的女声自柜台处传来,随即便有个浓妆豔抹的女子从柜台走到大堂。女子身材丰满,举手投足妖娆多姿,顶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卷发,样貌有几分神似老板娘。由於脸上粉底实在太厚,炎育陵很难辩出她的年龄,只猜测大约是三十上下。 “噢?新来的啊?” “嗯。”炎育陵点头。 “怎麽刚刚没看见你吃饭?” “我在厨房洗碗。” “噢──是代替那懒虫的啊!” 女子每说一句话就朝自己靠近一步,炎育陵被逼退至背贴上墙,女子便站定在自己面前仅一步距离之处。女子大刺刺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8 地盯著自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炎育陵脑中立即浮现一个形容词──如狼似虎。 “饿不饿?姐姐请你吃宵夜。” “呃……不用……” 饿归饿,可炎育陵心里涌起强烈的抗拒意识,完全不想要接受这女人的好意。 眼看女子还要再向前靠近,炎育陵立刻挨著墙往旁溜走。这女子很显然和老板娘有亲属关系,多半是年龄有段差距的姐妹,为了自己的工钱著想,炎育陵必须尽量隐藏对这个女人的厌恶。 “丽娜!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呀!” ben突然自厨房出来,店门锁了,他是从後门进来的。一走上前,便伸手搭上了这个被唤作丽娜的女人的肩膀。 “不是说好今晚约会,庆祝我离开这鬼地方嘛!怎麽那麽迟才来?” “哎呀?找死啊?敢说我妈的茶楼是鬼地方?”丽娜抬起手就去捏ben 的耳朵。大概是在乎面子问题,ben立即拖著丽娜远离炎育陵。 原来是老板娘的女儿,那……未免也太不会保养。炎育陵正这麽想,丽娜突然又走向了自己,还从皮包掏出一张纸钞递上来。 “来,拿去买东西吃!” “干嘛给他钱呢?”跟在丽娜背後的ben不悦地道,“他来不及吃饭也是因为动作慢啊!” “呸!我还不了解你?有新人来你就会欺负,一定是把工作全丢给他对不对?还有那个虹姐……”说到这里,丽娜转向炎育陵续道:“你工作做不完没关系,别理那死肥婆,填饱肚子要紧!姐姐我以後会常来收铺,不会让你给人欺负!” 炎育陵禁不住嘴角抽搐,他宁愿被全世界欺负,也不要被这个长得像阿姨还自称是姐姐的女人照顾。 “别不好意思,收下!” 炎育陵来不及拒绝,丽娜就把钱往他领口里塞,随即就和像条哈巴狗一样的ben一前一後离开茶楼。 给我小心点──ben临走前回过头来用口型和手语把这意思传达给炎育陵。 暗忖这男人真是无聊,都已经辞职了还能拿自己怎麽样?将衣服底下的钱拿出来,脖子被丽娜的长指甲触碰到的感觉犹在,炎育陵顿感一阵恶心,本来是想有钱不用白不用,何必跟肚子过不去?可现在却没了吃东西的胃口。或许疲累也占了一大半的因素。 负责锁厨房後门的员工在催促,炎育陵赶紧打了卡,离开茶楼。 半天的工作就这麽在不停的洗刷、打扫和搬运中度过,做著的时候已经苦不堪言,此时放松下来立刻感到体力透支,浑身酸痛之极。炎育龄没力气回员工宿舍,两腿一软便就地坐了下来。 “嘶!”後巷的地面是铺得很不平坦的柏油路,炎育陵屁股一著地便感到伤口被刺激的疼痛,迫不得已只能站起来,扶著墙慢慢走出後巷,驼著无力挺直的背越过马路,朝员工宿舍而去。 员工宿舍不远处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卖的东西很齐全,但价钱相对比较高。这种时间其 他店铺都已关门,没别的选择,再三斟酌,炎育陵决定放弃填饱肚子,反正也没胃口。买了护膝套、跌打药酒和止痛膏药贴,丽娜给的钱便一点不剩。 宿舍房间在三楼。一级一级阶梯往上爬的途中,炎育陵每抬一次膝盖就要紧咬著牙关忍痛,并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之前躺了太久,习惯了就不会这麽辛苦…… 抵达三楼时,炎育陵在心底欢呼了一下,加快脚步朝走廊尽头走。还没走到门口,门缝透出的光,以及自房里传出的谈话与搓麻将声立刻又把他的心情击落至谷底。 打开房门,映入眼里的是同房的三个室友,窦叔、阿承以及小义,外加一个身上没穿多少布料的女人,围坐在地上热烈地打麻将。 “不好意思。”炎育陵板著脸孔,他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以礼待人,“我要休息了。” 搂著女人的窦叔抬头瞟了自己一眼,讪笑著道:“你先去洗澡吧,这层楼的浴室坏了,只剩下一楼有浴室,你洗完我们就差不多结束了!” 还要再爬上爬下一轮?炎育陵完全不做考虑,‘磅’地一声用力关上门,动作粗鲁地跨过地上的麻将,也不理会不小心碰到了窦叔,一脱下汗臭的上衣便趴倒在床上。睡意瞬间将所有声音隔绝,隐约感到有人靠近自己,他下意识底吼一声:“谁敢碰我我就杀了他!”之後,意识便全权交给了周公。 这一觉一口气睡到了天亮,炎育陵睁开眼时,竟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痛齐齐叫嚣,他才吓得一骨碌翻下床。 房间空无一人。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现在绝对已经距离五点好一段时间。 随便从背包拿件干净的衣服,炎育陵便冲下楼,用最快的速度洗了脸,再飞奔至茶楼,身上的痛楚和疲惫在担心会被解雇的情况下被暂时忽略。 “舍得来工作了哦?” 老板娘的眼神冷漠,语气苛刻,炎育陵心虚地垂下头,不敢解释。 “我说了很辛苦的吧?看,第一天就爬不起来了,还想不想做下去啊?” “想!”炎育陵立刻抬起头回答。 老板娘撇嘴,不屑地哼了哼,“年轻人,知道挣钱不容易了吧?老娘我早就看出你没打过工。” 炎育陵无言以对,不过他听出老板娘语气里的宽容,便没那麽担心。 “迟到就没早餐吃了,现在就要开始忙,没时间给你自己到外面吃,马上到厨房去工作!” 炎育陵答应一声,立刻快步走进厨房。 “呵呵,第二天上班就迟到,现在的年轻人没救啦!” “看这样子就知道没吃过苦!我打赌这小子做不了三天!” “啧啧,我看他待会儿就会溜走啦!” 厨房里四面八方射来冷言冷语,炎育陵深吸一口气,走到严肃工作的点心师傅身旁,问道:“成师傅,我该帮忙什麽?” 成师傅算是厨房里的领导,虽然没有对众人明显欺负新人的动作发表什麽意见,却也没有加入众人行列。 “厨房暂时没有你的事,到茶楼外去打扫。”成师傅目不斜视,冷硬地吐出这句话。 炎育陵依言拿了扫帚离开厨房。他一走,厨房里的人便开始七嘴八舌,提议著可以怎麽整新人。 “诶,要是成功赶走他了,要怎麽证明是谁的计策让他受不了啊?”阿光打断众人问道。 “阿ben不是说只要他走,就请我们所有人吃顿好的吗?不管是谁的计策,酬劳都平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39 等啦!”窦叔自後门走进来插嘴道。 “哼。” 成师傅轻轻哼了一声,众人朝他看一眼,沈默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讨论,不多久就说到了ben这麽下重本想要赶走新人的原因。 “说实在的,丽娜姐居然看上这种小弟弟?长相是不错,可应该满足不了她吧!” “嘿嘿!可能丽娜姐就心血来潮要试试小处男吧?” “可怜那阿ben呀!为了个女人,得花钱又花心思!” 成师傅暗叹口气,叹现实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没那横财运,自然也没本钱伸张什麽正义。可惜啊,难得请到个勤快的小夥子,要是长得丑一点就不会那麽多麻烦事…… 第十五章 远处飞来一只灰白色,胖嘟嘟的鸽子,在窗沿上走来走去。咯咯、咯咯,鸽子的爪子不停制造清脆的敲击声。 炎育旗单手支著颊发愣,班导黄老师正在讲述拿破仑的事迹,说得相当生动,全班学生都全神贯注地聆听。同样的故事在家里已听哥哥说过,炎育旗完全提不起兴致听课,好在这只鸽子在他眼皮快合上之际飞来,让他想到能做些什麽来把睡虫赶跑。 鸽子没多久就飞走,炎育旗已在短短的时间内在课本上的空白处画满大大小小、动作和形态都不同的鸽子。 哥哥的样子,不期然地就浮现在脑海。 记得在一个闷热的星期天午後,父亲和老同学聚会不在家,那时哥哥刚升上中学,补习班尚未开始,他们俩兄弟难得地一起在客厅写作业。 笔顺练习写得无聊,炎育旗便开始在每一个用来写字的格子画一只小动物。 “小旗真会画!教哥哥画好不好?”哥哥看著有趣便加入,两人一起画得不亦乐乎,直到母亲站在身後都未察觉。 “炎育陵。” 母亲一开口,哥哥便像脚底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随即就被母亲捏著耳朵给拖至楼上房间。 炎育旗追到哥哥房门外等,自房内传出的清脆拍打声不绝於耳,规律而没有停顿。若尝试阻止,母亲就算今天不打,也会留著明天打。有过了几次经验,炎育旗便不敢贸然求情。 默数房里越来越响亮的‘劈啪’声直到了三十下,哥哥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炎育旗越加不知所措。他想起曾偷听父亲在给哥哥上药时说──痛就叫出来,爸爸不会生气。 也就是说,哥哥不叫并不是因为不痛。 啪!啪! 责打没有停止,炎育旗听得出母亲用的是皮带,并且是直接打在光裸的皮肉上。 已经无法顾虑後果,炎育旗只希望不再听见这伤人的噪音。他握紧拳头,使劲儿拍门,“妈咪!哥哥会痛的!不要打了啦!”一边叫著,一边努力压制总是在情绪激动时就会淌出的泪。他知道,若不小心又引发了哮喘,母亲会把错怪在哥哥身上。 “炎育旗,你在做什麽?” 黄老师的话声打断了炎育旗的回想。 “老师注意你很久了,上课不专心,还在课本上涂鸦,到教室後面罚站去。”黄老师铁青著脸道。 炎育旗不屑地哼了哼,慢条斯理站起身走到教室後靠墙而站,双臂环於胸前。 “唉……”黄老师摇摇头,语气中有些失望地道:“下课後随我到训导处一趟。” 炎育旗禁不住挑眉,他罚站的次数不算少,但训导处却还从没去过。班上有几个品行较差的同学没几个星期就会被叫去,听说去那里接受训导都会挨藤鞭。 下课锺声响起,炎育旗不由得一阵紧张。跟著黄老师走进教师办公室後,黄老师要他在训导处门外等候。待黄老师先和训导主任洪老师谈过,炎育旗才被叫了进去。 “炎育旗同学。”洪老师坐在办公桌後,手上拿著一份学生成绩单,扶了扶眼镜续道:“你上个星期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除了美术,其他科目都在不及格边缘,历史和数学退步得尤其厉害。” 历史和数学炎育旗本就不擅长,他的历史课本里满满地都是哥哥给写的注解,教他如何挑重点去背;数学作业则若没有哥哥的督促就铁定错误百出。考试前的一个月,母亲总会特地要求哥哥每晚空出半个小时来给他额外补习。 “只是个测验嘛,又不是年终考。”炎育旗咕哝。 洪老师和黄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黄老师便离开办公室。洪老师放下成绩单,指著成绩单的监护人签名处,“这个是你自己签的吗?” 训导主任会这麽问,当然是已经知道自己冒了父亲的签名。炎育旗垂下头,不耐烦地‘唔’了声。 “我和你父亲通过了电话,他说你并没有把成绩单交给他。” 洪老师边说边站起身走到炎育旗身旁。 “是他自己老是那麽晚回家……” “我问过了,你父亲说上个星期天他没工作,但是你却一整天不在家,直到傍晚才回来,之後便关在房里不出来,他怕你是累了,就没有打扰你。” “我看他是懒得理我。”想到那个一夜间变得冷冷清清的家,炎育旗鼻头不禁一酸。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的父亲几乎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没有回家,致使他三餐都得吃外食,家务也没有人做。伤感顿时被愤怒取代,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气谁,只知道满心有无法宣泄的委屈。 “你父亲工作忙,你该体谅……” “我干嘛要体谅?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要和妈咪离婚!” 炎育旗觉得双颊发烫,他不想流泪,他开始觉得爱哭的自己实在太没用。为了制止哭泣,他必须用别的情绪来掩盖脆弱的内心。 “你父亲其实很关心你,时不时都会打电话给班导师询问你的学习状况。” “老师什麽都不懂,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 见洪老师脸一阵青,不再说话,炎育旗心里涌起莫名的得意。 “老师,我冒爸爸的签名该怎麽罚随便你,反正就不要再管我家事。” 被炎育旗这麽一呛,洪老师终於无法把怒气忍下。他本打算好好劝导这个家逢剧变的学生,但炎育旗却这般倔强,对自己所犯的错也丝毫不觉悔意。他从桌上拿起一本钉装成袖珍型本子的校规,用铅笔划了划,再递给炎育旗。 “把老师做记号的校规和相应的惩罚念出来。” 炎育旗虽觉得很麻烦,可听洪老师的语气比刚才严肃了很多,反抗的气焰顿时给浇灭,安分地把校规本子翻开。 “上课打瞌睡,一次罚站三十分锺,累积五次则跑操场五圈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0 ,或……鞭打五下。” “嗯。”洪老师点点头,“继续翻。” 炎育旗撇撇嘴,心想老师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在烈日下跑操场。至於鞭打五下,哥哥在家挨打十次有九次是五十鞭起跳,区区五下想必不至於怎麽样,便刻意装作很轻松地往後翻。 “一个月内的迟到时数累积超过六十分锺,记一小过,鞭打两下。” 洪老师的反应还是一样,炎育旗便保持同样的态度接著翻,不到五分锺,薄薄的本子翻完了,除了打瞌睡和迟到,炎育旗在过去的一个月还在班上顶撞了老师数次,作业没有准时交,自习时间打电动,上课时嚼口香糖…… 小错误不至於要体罚,但不交作业、对老师不尊敬,还有最严重的冒名签字,鞭打的数量加起来便已二十四下。 洪老师把本子放回桌上,并顺手拿起桌上的藤鞭,“手举起来。” 炎育旗怔了怔,看著老师手里的藤鞭,吞了吞口水。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把藤鞭,不过当时一点也怕,这藤鞭只有尾指般粗细,比家里那把哥哥经常挨的藤鞭细了一倍。可现在真要打了,他才不由自主感到畏惧。 训导主任是校内除了校长以外唯一能对学生执行鞭打的教职员,洪老师凭自己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看得出刚刚一直装模作样的炎育旗正在害怕。他虽严厉,但对学生不会苛刻,遇到这种第一次接受鞭打的学生通常都会再给他们认错的机会。 “可以的话,老师是希望学生直到毕业都没有挨过打。”顿了顿,洪老师把藤鞭轻轻放在炎育旗举起的左掌上,炎育旗瑟缩了一下,他便续道,“老师知道你在学校没挨过藤鞭,只要你给班导师和你父亲各写一封悔过书,老师就收回二十四鞭的惩罚。” “罗嗦,要打就打……”炎育旗不悦地噘起嘴看向窗外。 他突然又想到了哥哥。哥哥近几年很少道歉,即使两只耳朵被拧得红通通,脸颊被掴出了五指掌印,捧著盛满水的脸盆至浑身颤抖,腰背跪得无力直起,手掌被打得乌青浮肿,屁股被抽得血棱条条……哥哥的嘴里都很难透出求饶和认错的言语。 炎育旗记得,哥哥以前一被母亲叫到就会拼命先说对不起。 为什麽後来就不说了呢?要是哥哥做错事都会认真道歉,就不会经常被打得那麽重吧?要是哥哥脾气不那麽倔,这个家就不至於演变成这样吧? 哥哥是笨蛋。 “炎育旗,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师都会给机会,妈咪一定也会给。炎育旗突然兴起强烈的念头,若哥哥现在出现在面前他一定要问,哥哥,妈咪没有给你机会吗?你为什麽非要这样和妈咪杠?挨打很好玩吗?惹妈咪生气你很高兴吗? “机会有什麽鬼用?” 炎育旗把心里的愤恨迁怒到老师身上。 洪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按惯例提醒一声‘举好’,便扬起藤鞭挥下去。 啪。 鞭打声并不如在家里听到的那麽响亮,可是…… “敖!”炎育旗缩回手,手掌并没有留下鞭打痕迹,但是却疼痛难当,他用右手去搓被打的地方,可疼痛的感觉怎麽也搓不掉。 洪老师摇了摇头,看炎育旗的样子便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他扬起藤鞭,示意炎育旗把手摆回原位,“还有二十三下呢。” 炎育旗战战兢兢把手举起,掌心还隐隐感到痛楚,心里禁不住想,哥哥究竟怎麽样能够忍住不叫痛? 啪。第二下的鞭打声响还是一样,但落下的地方比刚才低了一些。炎育旗已有心理准备,硬生生 把痛呼吞回去,并且用右手扶住了左手腕,克制自己不把手缩回去。 洪老师看惯了学生这样明明很痛却就是不服的逞强行为,男学生大多数都能忍到最後,离开训导处前还能故作镇定地抬头挺胸,离开後就偷偷去揉疼痛处,直到下次再挨打的时候才会比较害怕。对待会害怕体罚的学生,他的原则是一定尽量从轻处罚,他认为只有懂得怕的学生才会改,若太过咄咄逼人,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再次把藤鞭扬起,瞄准炎育旗纤弱的手掌打第三鞭,力道比之适才轻了一倍。 “嗯!”炎育旗痛得闭上了眼,手掌像抓著团火焰一样在烧。 洪老师紧接著再打第四鞭,这次已经没办法打在没被打过的部分,而是与第一鞭一样重叠在掌心中央。 不管打在哪里,炎育旗只知道整个手掌都很痛,忍不住又缩回了手,轻轻揉已经发红的掌心,低头扁嘴不敢看主任。 “炎育旗,这才第四鞭。” 炎育旗心里立刻叫苦,想问老师现在反悔决定道歉和写悔过书是不是还来得及?却又拉不下面子这麽做。 面子……难道,哥哥也是这样,纯粹只因脸皮太薄,才不向母亲讨饶? 见炎育旗貌似正在犹豫,主任等了等,没等到回应,便伸手抓住炎育旗左手腕抬起来,趁炎育旗没回过神,一连六下快速打下去。 炎育旗咬牙忍过这六下,主任一松开,他便往後退了好几步,不停地揉又痛又麻的手掌。 洪老师放下藤鞭,自抽屉里取出一包湿纸巾,走近炎育旗,把他挨打的手掌托起来,用湿冷的纸巾敷上去。 “还痛不痛?” 炎育旗尴尬极了,头垂得低低地。他想不到主任居然会关心学生有没有被打痛。 “一点点……”炎育旗老实地回答。 “还想不想再打?” 炎育旗咬著唇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不再赌气,便摇了摇头。 “好。”主任转身走回书桌给炎育旗准备纸和笔,却听炎育旗补充道:“我写给黄老师,可是我不要写给爸爸。” 主任回头瞪了眼这倔强的孩子,拿起藤鞭走上前去,“看来你还是不知错,转过身,手扶墙,剩下的老师非用力打不可。” 什麽?炎育旗一愣,本在为可怜的手掌担心,可现在显然是屁股要遭殃。 “除非你决定向你父亲认错,否则老师会打足十四下。”主任边说边把炎育旗转过身轻推向墙,炎育旗虽然害怕却不敢反抗,举起手抵在墙上,还没做好准备,就听见藤鞭的划空声,紧接著便是藤鞭打下去的沈闷声响。 “哎哟!”炎育旗感到屁股一阵火辣疼痛,要伸手去揉却被主任硬是按回墙上,第二鞭同时挥了下去。 噗!这回只打在左臀,炎育旗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缩了缩屁股。 “写还是不写?”洪老师停下手问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1 。 炎育旗被打了两下,虽然不比手掌挨打要痛,但是却觉得很没有面子,也因此更不愿意屈服。 “不写!爸爸不管我,又不是我的错!” 噗! 第三下还是打在左臀的同一处,炎育旗明显感到老师增加了力道,疼得倒抽口凉气,一时叫不出声。 沈默持续没多久,洪老师即挥下第四鞭,打在右大腿上。炎育旗痛得跳了起来,不停用手揉著大腿,藤鞭落下之处像被扎了一排针似地,疼痛久久散不去。 脑海中立时浮现母亲毒打哥哥之後,自己照料了哥哥几天的情形。哥哥的後大腿上没多少伤,但是却有数不清的深褐色条痕,即使没有形成浮凸的疤,也叫人看得心惊。 自己隔著裤子挨上一鞭就这麽痛了,哥哥长年累月被打出这麽多痕迹,该有多痛?还是说……皮下的神经已经麻木,根本就不会痛?不然,怎麽可能不叫、不哭,甚至可以如常上学? 洪老师再次把炎育旗固定回墙上,藤鞭还没有下去,炎育旗便缩起屁股,整个人几乎就要贴在墙上。 居然怕成这个样子?洪老师内心顿觉好笑,炎育旗算得上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如此怕痛却还要倔强的男学生。 把藤鞭轻轻抵在炎育旗屁股上,装作瞄准的姿势,炎育旗害怕得发出细微的呻吟。洪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扬起藤鞭用力挥,但一接近炎育旗屁股就紧急煞住,然後很轻地打了下去。 这一著可吓得炎育旗一身冷汗,当发现主任在吓唬自己,马上就羞红了脸。 “校方有规定,学生接受体罚一次最多只能十五鞭,如果你明天交上两封悔过书,剩下的九鞭就可以免去。”主任将藤鞭随手放在身旁的柜子上,再把一动不动贴在墙上的炎育旗板转过身。 “还痛的话就自己揉揉。” 炎育旗被这麽一说更是脸红到耳根子,然而屁股的确在痛,只得垂下头避开老师的视线,手伸到背後去分别捂著两侧臀瓣搓揉。 “坐下吧,老师有话跟你说。” 炎育旗疑惑地看了看主任,再走到主任所指的沙发。屁股虽然还残留被鞭打的温度,却已经没怎麽痛。手也一样,这时候一点被打过的感觉都没有。刚才明明痛得好似没完没了,难道只是一瞬间的错觉?炎育旗知道自己和哥哥比的话简直弱得不行,但刚刚被打了那几下一转眼就不痛不痒,哥哥却总是痛上几天,连放了软垫的椅子也不能安心坐下去。 洪老师拖了张椅子坐到炎育旗面前,轻声问:“你哥哥打过电话回家吗?” 炎育陵是校内的模范学生,没有一个老师不认识他,虽然也曾犯过一些小错误,但都没到需要进训导处的程度。而仅仅一次的逃课,他主动到训导处自首,且也明白地说了原因,并承诺下不为例,也没有对主任打电话通知监护人的举动表示抗拒。洪老师因此而对他印象非常好,也就没有执行逃课必须罚的十下藤鞭。 炎育旗本来就在想著哥哥,老师竟突然问起哥哥,他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哥哥离家已经两个月,起初在学校引起了相当大的回响,炎育旗每天都被人问,当中有学生也有老师,甚至还有哥哥在补习班认识的人以及在外面打篮球的夥伴听到消息後,在校门外拦著他询问。 炎育旗不晓得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原本只是扭扭捏捏地回答‘不知道’,到後来就干脆黑著脸明摆著不愿意回答,甚至直接开口要对方别多管闲事。 父亲有到学校去给哥哥办退学,班导师和训导主任也有亲自到家里来过一趟。炎育旗不知道父亲怎麽解释,只是之後就再没有教职员问他哥哥的事。班上同学知道他不喜欢被问及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问。 这段期间,母亲都不在家。和哥哥一样,突然间就弃自己不顾。 父亲说,要和母亲分开,还说,绝对不让自己到母亲身边去。 炎育旗上网查过,父母要离婚的话得先分居,并且自己有权选择跟谁一起住。然而有一天,家里来了个看起来很和蔼的阿姨,告诉他的却是一句他觉得残酷得不行的话。 “你妈妈不适合照顾你。” 所以,他没得选择。 一开始,很气妈咪,心疼哥哥,依赖爸爸,但这心情渐渐有所改变。 因为哥哥走了,妈咪不在,爸爸……可有可无。 “育旗。”洪老师唤了唤发楞的炎育旗。 炎育旗低下头,双手手指缠在一起,试图借这无意义的动作把情绪镇定下来。 “没有,他只发简讯给爸爸……” “那他近来过得还好吗?” 炎育旗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爸爸只跟我提过一两次,後来的我都没问……” “为什麽不问呢?” 炎育旗皱起眉头瞪了老师一眼,撇过脸去,“他只联络爸爸,那让爸爸担心就够了,反正没人管我,我干嘛要理他们!” 炎育旗以为这麽埋怨定会惹来老师的斥责,可一说完,老师的手便搭上了自己左肩上,轻拍著安抚。 “育旗。”老师的语气依旧温和,“老师知道你不好受。” 实在太久没有听到关怀的话语,炎育旗眼底旋即泛起一股温热。 “这样下去你只会更难受,勇敢点去面对,不能这麽逃避。” “我……”炎育旗一开口,眼泪便再止不住,“老师……” 炎育旗顷刻间就哭得稀里哗啦,洪老师不禁苦笑,这麽毫无保留地大哭的男生已很久没遇到。他起身坐到炎育旗身旁,把手环在炎育旗肩膀上,安静地任由他哭。 炎育旗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哭什麽。他心里很乱,近来他把怨恨的对象从母亲转到了父亲和哥哥身上,但是却又一直想起哥哥曾经对自己的好,还有哥哥在家里所受过的种种委屈。 当知道自己要被训导主任鞭打,他兴起了挑战的念头,想要证明挨打根本不怎麽样,想要借此把对哥哥的心疼都抹去,想要更彻底地责怪哥哥,想要不再去每天惦记著哥哥。 想要……放弃这个毁了一家和乐融融的哥哥。 “老师……”炎育旗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喘著气努力想把心里话宣泄出来。 “老师在听。”洪老师知道学生的家事自己无权过问得太多,但炎育旗需要一个聆听者,这角色他便有责任扮演。 “老师,我好想哥哥……我也好想妈咪……可是……可是……” 如果现在有个神仙,许自己一个机会,让一切变回原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2 来的样子……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挨打那麽痛,那麽难受……所以……所以……” 所以,哥哥和妈咪,只可以选一个。 无论是爸爸,妈咪,还是哥哥,炎育旗都知道,自己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可是这一家四口,从一开始就错。那些令人称羡的幸福和快乐,只是一个泡沫。 家,是幸福的根源。 然而这个家的根,种著一颗恨的籽。 这要如何面对? 除了逃避,炎育旗找不到方法。 太沈重。 没有从小到大呵护著自己的哥哥在身边,他发觉自己什麽也扛不起来。 x 舞厅的重低音强得地板仿佛也在振动。耳膜已接近麻木。心脏清晰地承受著电子音乐急促的节拍。 这样的地方炎允赫并不陌生,虽然婚後几乎没来过,年轻时却几乎每个周末都被爱玩的亲大哥带著一起去狂欢。 “啧啧啧……我就跟你说过,麻烦的不是前妻,是前妻的律师!诶,什麽律师楼的?说来听听,搞不好和我前妻用的一样!”炎允撤把弟弟握在手里的空酒杯倒满,那是不渗一滴其他饮料的absolute vodka,看似白开水一样,清澈无害。 “叶维利律师事务所。”炎允赫语气冷淡地回应,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炎允撤再把酒杯倒满,这次是闪耀著晶荧琥珀色的johnnie ;blabsp;label。 “叶维利……有点耳熟啊。”炎允撤歪著脑袋思考,一边把冰块夹进弟弟酒里。 “是小雅的二哥。” “我操※△◎◇……” 大哥面不改色把粗言秽语说得流畅自然的反应总会惹得炎允赫忍俊不禁,然而此时他一点也笑不出来,连牵动一下嘴角的兴致也没有。与大哥来舞厅前,炎允赫总算正式告知家中二老自己已经和妻子分居的事。大概是看出自己因为这件事而身心俱疲,父母便没有多加追问和干涉。 这样也好,离婚的原因炎允赫对父母实在开不了口。他不忍心告诉父母,他们曾称赞有加的贤良媳妇,私下其实是个极度偏心的母亲。他不忍心告诉父母,他们疼爱的孙子还没开始上学就被严厉的体罚教育著长大。他最无法开口的,就是自己总是挂在嘴边炫耀的儿子,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父母得知妻子没有得到儿子的养育权後,便说有什麽需要家里帮忙就不要客气。炎允赫知道父母指的除了钱,还有帮忙自己照顾孩子的心意。这又让他更为难了。儿子离家已经两个月,这叫他怎麽说得出口?好在他还有个大哥,不然恐怕已经被这些难以启齿的家事憋出忧郁症。 炎允撤也是经历了失败婚姻的过来人,唯一的儿子选择跟母亲,父子俩大约一周见一次面。他可以理解那种真的已经无法和曾经山盟海誓的另一半生活下去的感觉。他也不希望年迈的父母过於操心,於是便体谅弟弟对父母隐瞒实情的做法。 “大哥是医生,二哥是律师,老妈是前政府机构官员,老爸是退休军人。”炎允撤说一句就用食指在桌面点一下,最後大力一掌拍下去,愤愤道:“这一家简直像个攻不下的堡垒!” 炎允赫摇头苦笑,回想自己当初如何艰辛地突破妻子家里的这四大关卡,如今功亏一篑,这段婚姻的结局,称得上惨不忍睹。那天想要带儿子去医院,妻子的医生大哥就亲自找上门。炎允赫当时也不想做得太绝,便同意让儿子到妻子大哥的私人诊所接受治疗。 儿子养伤期间高烧不止,妻子居然一直待在娘家没有现身,炎允赫曾找上门,要妻子面对问题,至少,要对被毒打至昏迷不醒的儿子表示歉意。结果,被岳父轰出了门。更夸张的是,儿子出院不到一天,居然给打出家门。 炎允赫不知道真实经过,但岳父一句‘禽兽留下的孽种,不要也罢!’,他便忍无可忍,立刻提出离婚。夫妻那麽多年,直到此时,才看出妻子一家的思想扭曲得这般不可思议。育陵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叫了自己十七年爸爸。不只是育陵,炎允赫决定要让两个宝贝儿子远离妻子的家庭。他费了不少心思和钱财,与律师周旋得焦头烂额,终於靠心理医生诊断出妻子患有轻微精神分裂,才得到儿子的抚养权。 短短的两个月,却经历了一连串想都没想过会遭遇的事。如今看似告一段落,但真正辛苦的才刚要开始。赡养费、生活费、债务,还有一个人带孩子的压力…… 炎允赫喝完威士忌,脑袋即有些昏沈,还想再倒一杯,却被大哥给阻止。 “育陵这星期打过电话给你了吧?”炎允撤把酒和酒杯都移到弟弟无法随手拿到的地方。 炎允赫点头,自大哥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点燃。 “还是什麽也没说?” “嗯。”炎允赫吐出眼圈,泄气地垂下头,“除了说‘没事’,就只说户口里的钱过一段时间会还。这笨儿子,钱本来就是我给他的,还什麽呢?回家不就得了。” “这叫有骨气嘛!既然都说没事,你就不要太挂心了。” “大哥,他才十七岁啊。”炎允赫趴伏在桌面上,夹在指尖的香烟已拿不稳,跌落在地。 炎允撤揽著已经没办法走直路的弟弟步出舞厅,在舞厅隔壁的露天大排挡找了位子坐下,并点了解酒的柠檬汁。 炎允赫背靠椅仰望暗红色的夜空,喃喃自语:“不对,育陵上个月过生日,已经……十八岁了。” “嗯,可以独立了。” “什麽意思?” 炎允撤被弟弟突如其来的怒瞪吓得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他长多大都是我儿子!谁准他独立了!连一纸高中文凭都没有,怎麽过活?我说,若是你儿子你会不管吗?” 炎允撤见弟弟有发酒疯的迹象,连忙招服务生结账,打算尽快把弟弟拖回家。 “我知道育陵聪明,可这社会就是现实!没有大学文凭不可能找得到好工作!喂,他是我儿子!” “是是是,是你儿子,是你儿子。”炎允撤敷衍著回答。弟弟酒醒後通常都会把喝醉时的事忘掉个九成,他也就不想费心认真答话。 “育陵书念的好,运动行,还会钢琴!画画是输给小旗,可毛笔字写得漂亮!我告诉你,我拚死也会让他念最好的大学!他以後要不是工程师,也一定会在跨国企业任高职!他是我儿子!” “嗯……嗯……”炎允撤一脸无奈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3 地掏耳朵。弟弟之前告诉他,育陵两岁的时候妻子便从血型得知儿子的生父是谁,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隐瞒。如今弟弟连喝醉酒也要称赞儿子,令他忍不住想问,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是否也会这麽在乎?不过,为了避免被比自己壮的弟弟揍,还是把这没有意义的问题收起为妙。 “不早了,回去吧!”炎允撤结账後便把弟弟扶著站起来,弟弟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想到自己的车子停得很远,禁不住暗叹一声哥哥难做。 “诶诶!大叔,别挡路!”一个年轻小夥子与炎允赫擦身而过,炎允赫脚下虚浮,虽只被轻轻一推,脚步立刻不稳,跌坐在地上。 炎允撤见那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小混混跑向坐在不远处位子的两个男人跟前,便打消要那小子道歉的念头。以他看人的眼光,一眼就判断那两个男人九成九不是善类。 “那家夥出事了!在後巷被人堵,一打十啊!”小混混嗓门不小,吸引了周围许多目光。 坐著的两个男人起初都没有反应,其中一个较年轻的站起身要走,却被还坐著的男人抬手阻止。炎允撤听不清楚那年龄在这三人中看起来最大的男人说了什麽,年轻男人听後便坐回了位子,小混混站在桌边抖脚,年纪较大的男人则掏出了手机拨打。 好奇心会杀死猫──炎允撤想到这真理,便不再继续窥伺这三个人,弯下腰拉著弟弟手臂提起。 “喂,起来啦!” 弟弟呆呆地坐在地上不起来,炎允撤可没力气把壮硕的弟弟抱起。 炎允赫的视线落在隔壁桌的一张空椅上,这桌的客人把一本封面被翻得有些损毁了的杂志遗留在那。他手掌著地爬著靠近椅子,拿起那本杂志凑到眼前。 “回去看啦!”炎允撤上前一把抢过杂志,另一只手则抓著弟弟手臂用力提,岂知弟弟冷不防自己站起来,害他差点重心不稳而摔倒。 炎允赫把杂志抢回手中,快速地翻页,停在一张把模特儿脸孔拍得很清楚的跨页单人彩照。 炎允撤好奇地凑上前看。他眯著眼扫视,再睁大了眼贴近看,然後稍微抬起弟弟拿著杂志的手,察看杂志封面的出版日期,得知这是最新的月刊。 “长得真像……”炎允撤摸著下巴继续审视跨页彩照里的男模特儿。 “封面模特儿……路卡……炎陵……”炎允赫照著彩照右下角的字念道。 “名字也挺像。” “给这种杂志拍照……那衣服……还不如不穿……”炎允赫咬著牙,声量不大,话音却有些颤抖。 “不愧是育陵啊!聪明,当模特儿收入一定很……”炎允撤边说边想拿过杂志来翻,弟弟却把杂志抓得紧紧地,他这才发觉弟弟情绪相当激动。 “这是给同性恋看的色情杂志!”炎允赫沈声怒道,炎允撤识趣地收回手。 “我非把他揪回家不可!”炎允赫粗鲁地把杂志卷起,大踏步往停车处走去。 x 叶雅曾经有一段勤写日记的时期。那时候,她每天的心情像浸在蜜糖里一样。甜,腻也甘愿。沈,而不愿自拔。 那本记录了自己初恋美好时光的日记,仍然藏在书桌上锁的抽屉里。 回到娘家後,仿佛时光也倒流了一般,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为她处理了一切麻烦事。 母亲是这麽说的──小雅,麻烦事交给你爸爸和哥哥,别担心。 所谓的麻烦事,其实是自己的家事,应该自己处理才对…… 叶雅清楚自己懦弱,可她实在不知该怎麽面对丈夫? 从相识的第一天,丈夫就一直呵护她,让她,她从没想到丈夫有一天会无情地夺走一切。 二哥说──小妹,你只是轻微的忧郁症,很快就可以复原,到时候二哥就可以帮你把小旗抢回来。 打开日记簿,叶雅读著自己年轻时写下的心情。 二月十三日,明天是和他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说有惊喜要给我,好期待哦~ 五月一日,今天学校放假,我骗爸妈说要和同学去图书馆,其实是到了他的家。他家好漂亮!他妈妈出国公干了,他爸爸看起来好忙,一直在讲电话,我主动打招呼了他却不理我…… 十二月二十四日,我睡不著,因为……太兴奋了!明天开始要和他去度假!三天两夜呢!会怎麽样呢?晚上他会抱著我睡吧?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看日出,就像电影《心动》里的梁咏琪和金城武…… 读著读著,日记里所用的词汇之贫乏,叶雅自己都禁不住摇头。 要是育陵的作文写成这样,手心准要被抽得拿不住笔。 啪。 叶雅把日记簿合上,用力丢在地上。 她缩起双脚,额头抵著膝盖,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一想到育陵,就会想到他。一想到他,就会想到身上曾被他烙下的痕迹。 捆绑,各式各样的绑法,短则五分锺,长则一整晚。 殴打,各种不同的工具,轻则淤青,重则脱臼。 “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不管自己怎麽恳求,不管自己怎麽用尽方法讨好,他依然动不动就暴力相向。 身上的伤痕令她不敢去上课,家人打电话来问她近况她也匆匆说几句就挂断。 因为他说,我爱你,我答应你,不会再打你,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失去你。 不记得他说过多少次不会再有下次,反正她已断定每一次都不会是最後一次。 起初,是不敢出门。渐渐地,是不能出门。连打电话也不能。 她尝试向邻居求救,结果一次就让他发现。那一次的後果,令她再也没有勇气尝试。她只能等,等到有一天他疏忽,留下电话或忘记锁门。 叩叩。 “小雅,出来吃饭吧。” 父亲在房外敲门,叶雅陡地抬起头,尖声大喊:“爸!爸爸!救我!”手脚都好好的,但却感觉自己被绑著,无法动弹。父亲立刻推门进来,就像那时候闯进他的公寓救自己时一样。 “爸!你终於来了……我好怕……好怕你都不来找我……” 叶雅抱著父亲大哭。此刻,她分不清噩梦与现实。 在床上睡了很久,每次醒来,床边一定有人。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轮流看护著自己。 不记得过了多少天,房里终於只剩下自己,叶雅才发现日记簿不见了。 整齐放置相簿的柜子倾斜了一些,检查之後才知道少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4 了一本育儿相册。 那是丈夫从她怀著育陵时就开始整理的相册。相册里收集了育陵还只是个胚胎直到长至五岁的相片。 这本相册是副本,丈夫特地多做一本送给岳父母。育陵五岁之後的相片还是有的,但丈夫没有再给岳父母。 育陵五岁那年,丈夫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讨外公婆喜欢。 叶雅翻遍所有相簿,那个虐待自己後就消失的人渣的照片早就被家人处理干净。 她现在想找的,是儿子的相片。 “妈咪妈咪你看!有彩虹!” “妈咪肚子里有宝宝,不可以走来走去,我帮妈咪做饭好不好?” 育陵眨著大大的眼睛,笑著蹦蹦跳跳的样子,可爱得一回想就忍不住要落泪。 育陵很讨喜,带他逛街,总会收到很多陌生人送的糖果或气球。一次一家三口到公园野餐,居然有人上前想要育陵当广告模特儿。那时育陵才四岁,那人被拒绝後还死缠著好几个星期才放弃。 当丈夫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将来九成九是个帅死人不偿命的美男子,便很努力地灌输儿子对爱情要专一的理念。 “育陵啊,以後要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知道怎麽做吗?” “我只喜欢爸爸和妈咪!” “不行哦,男孩子一定要喜欢女孩子。” “我喜欢妈咪啊!” 躲在一旁偷听两父子的对话,总是要忍得很辛苦才不至於喷笑出来。 “那你要怎麽喜欢妈咪?” “我会听妈咪的话!妈咪喜欢什麽我都会给妈咪!” “你知道妈咪喜欢什麽吗?” “妈咪喜欢吃巧克力,妈咪喜欢画画,喜欢花,妈咪喜欢彩虹……爸爸,彩虹买得到吗?” 这可真的忍不住了。 育陵发现母亲在偷听,小脸蛋立即涨红,难为情地低下头。 “那爸爸怎麽办?妈咪不是会打你屁股吗?爸爸都不打你,你应该比较喜欢爸爸对吧?”丈夫这麽问,一边向自己打眼色,显然不服儿子满脑子似乎只有妈咪。 育陵扁著嘴在玩手指,在自己面前他总是不太敢说话。 等了一阵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叶雅蹲下来挑起儿子缩著的下巴,“喜欢妈咪可不是买东西给妈咪就够了哦。” “我……我喜欢妈咪……” “就算你这麽说,做错事了妈咪还是会打你屁股哦。” “我……我就是喜欢妈咪嘛……” 喜欢,用说就够了吗? 那麽会说‘喜欢’,真的很像那个人。那个曾经不厌其烦说著──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全部──的人。 要不是丈夫站在旁边,叶雅那个时候就会脱下儿子裤子,打肿儿子的小屁股,看看儿子还能不能说喜欢妈咪。 “妈咪,我听话,我乖乖的,我不踢球了,我可不可以起来?脚很痛……” “妈咪……我不敢了……不要生气……呜……不要打了……” “妈咪,坐著很痛……我站著练琴行不行?” 育陵越大,长得就越可爱,但他的笑颜越来越难看见,大多数时候都是满脸眼泪鼻涕,哭著求饶的样子。 逼著他上补习班,学钢琴,学书法;给他读不完的书,写不完的字;不准他玩,不准他看电视。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会听妈咪的话。 叶雅找遍了房间,都找不到一样育陵的东西。她走出房间,在客厅和书房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大堆育旗到这里玩时外公婆和舅舅买给他的玩具。 丈夫说过的话,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老婆,育陵说他没有讨厌你,他问我,要怎麽才能让你高兴。” “老婆,育陵迟回家是因为太累,在公车上睡著过了站,你是不是这样也要罚他?” “育陵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要我提醒他运动时小心点,总是拉伤肌肉或扭伤脚不太好。这些都是他骗老师的,他三天两头就走路一瘸一瘸地是为什麽?你心知肚明。” 罚重了吗?打重了吗?怎麽会呢?育陵还是能站能走的,男孩子流点血算什麽,痛几天忍一忍不就没事了? 叶雅自我安慰,她可不像育陵的亲生爸爸,用绳子和铁镣束缚他人的自由。 她给育陵很多自由。 “不行啊,我放学後有补习课。” “好了啦,明天去学校再说,我妈不喜欢我讲电话讲太久。” “那电影我也很想看,你们等我好不好?我要问一下我妈啦……” 育陵在家里用电话,即使声音再小,隔著墙也能依稀偷听得到内容。 偶尔,看见父子三人在客厅看电视,叶雅一坐下来,育陵就会开始坐立不安,没多久就自己回房念书、练字,或练琴。 育陵被规定只有星期天饭前能玩半小时电动游戏,正玩著的时候,叶雅若站在旁边,他就会每隔不到一分锺看一次时锺,最後还没过三十分锺便赶快进厨房帮忙开饭。 “小雅,你在找什麽?” 叶雅跪坐在地上,身周杂乱无章满是玩具和相簿,抬起头茫然地看著父亲。 “爸……” “回房吧,该吃药了。” 叶雅缩回被父亲拉著的手,自言自语般小声道:“小旗刚出生的时候,怕照顾不来,允赫的父母年纪又太大,我们就把育陵交给你……” “後来允赫告诉我,他问你育陵身上为什麽都是淤青?你说育陵调皮,到处跑,不小心碰伤。” “以前的事别想了,起来吧。” 叶雅再一次挣脱父亲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看著父亲,“允赫知道你在说谎,他很不高兴,说育陵就算不听话,骂两句就好,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麽可以随便打?” 颤著声,她续道:“育陵……没有不听话……对不对?” “现在说这些干什麽?那个人渣的种提来做什麽?” “育陵是我的孩子!” 叶雅冲上前,握著拳头朝父亲胸膛捶下,歇斯底里地哭喊:“你为什麽打他?你怎麽可以打他?他才五岁!怎麽可以这样打?育陵很听话!他很听话!” “你忘了他那天怎麽反抗我吗?” “育陵才不会反抗!你打哥哥只打到十二岁,育陵十七岁了我还是打他,他都不会反抗!他……”叶雅顿时愣住,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指责父亲。 “我……是不是错了?”双腿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5 发软,叶雅垂下手,跌坐在地上。 父亲没有回答自己,反而走向电话,打给大哥,要大哥尽快回来。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我只想……我只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我只是想要当个幸福的妻子……一个母亲……”叶雅双手捂著脸,泣不成声。 “你没有错,是爸,是爸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不是……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 以前的不幸,已经结束。 该被保护的人,不是自己。 一错再错,错得最离谱的人,是自己。 第十六章 上午才买的一包香烟又完了,韩封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挺直背脊,用投三分球的姿势把烟盒丢进故意摆在离办公桌五尺之远的纸篓里。 嘟……嘟…… 接待处拨来的内线电话响了两声便自动转进留言功能,电话随即传出柜台小姐甜美又调皮的嗓音。 “老板,大少爷来了,倒数十秒会到你门前哦── 十、九、八……” 韩封按下遥控器把门锁解除,柜台小姐还没数到五,办公室门就被自外推开,路卡提著个袋子走了进来。 五年前,翰封创立了这家名为‘to&’的模特儿代理公司,路卡就是他亲自签下的第一个模特儿。路卡年年位居公司的业绩榜首,与韩大老板的关系亦非比寻常,因此公司里的员工都管他叫大少爷。 “哼。”路卡皱著眉闷哼,站在韩封桌前,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你啊,肚子都快出来了,要抽烟就多走两步路到露台行不行?” 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堂堂老板居然被属下员工教训!韩封右太阳穴立刻一阵抽搐,板著脸仰颈回瞪路卡。 路卡一点也不感到畏惧,半眯起眼无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两个大男人就这麽沈默地互瞪,将近五秒後,韩封抬手抚著额头叹气,宣布投降。他比谁都清楚,路卡的个性狂傲不羁,不喜被人管束,在人前对他温驯听话,给足他身为老板的面子,可私底下,他就完全没办法驾驭路卡的任性跋扈。 韩封在出版和娱乐业界打滚了十几年,由於有个在黑帮社团里颇有地位的干爹,干爹又在他的生意里或多或少有投资,因此间接地使得他在道上也算是个人物。虽然没有直接涉足黑社会,但韩封毕竟还是有一半的人生是靠干爹所养,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太在乎行事手段正当与否。旗下员工只要不至於太迟钝,一般都能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出他不是善类,就算是业绩紧追路卡的其他模特儿,亦不敢对他放肆无礼。 路卡,是唯一一个敢大刺刺在麻烦客户面前摆架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敢拒绝烂价工作的人,更是唯一一个敢呛老板的人。这样的个性并不是在模特儿界走红後才养成的,而是从一开始被韩封收为廉价劳工时就这般硬气。 韩封认识路卡其实已经有十年以上,当时他协助干爹打理a片制作公司,年仅十八岁的路卡为了赚快钱,自己上门来要当模特儿。这一当,就当了五六年。韩封原本只把路卡当做耗尽即丢的廉价劳工,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竟不能自已地被路卡不向现实低头的坚毅给深深吸引。他後来之所以会自立门户,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要给路卡一个更好的生活。 路卡静的时候,像猫;热情的时候,像猫;任性的时候,像猫;发狠的时候,像猫。韩封从不缺床伴,但自从拥有了这样一只诱人的动物,就再也没人入得了他的怀抱,钻得进他的被窝。 一年前,两人开始同居。自然而然地,也忘了是谁提出,又是谁告白。这段关系不能太张扬,知道的人也都不敢拿这话题消遣。韩封是狠角色,路卡也不是省油的灯。 韩封站起身把身後的窗户打开,让弥漫在市内的烟雾散去,漫不经心地道:“你是不希望我变胖,还是不希望我得肺癌?” 路卡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风力调大,侧头避开韩封要抚上自己脸颊的手,转身朝通往韩封的私人休息室的门走去。 “我是不想里面的病人被你的二手烟熏死。” 打开门,扑鼻的是一阵消毒药水味。空调的温度适中,不冷也不闷。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隙缝投射进来,给幽暗的房间提供些微自然光线。休息室里有洗手间、有张小圆桌、有椅子,但是没有沙发,而是有一张床──双人床。这张设计简单雅致的浅灰色双人床是去年圣诞节时路卡看上的,韩封很喜欢自己家里那张更大的床,於是买下了这张床後就放在了这里,令这间原本没什麽特别的休息室添上了暧昧的气氛,并且自此就再也没有路卡以外的人会被邀请进入。 不过,此时双人床上躺著一个少年。少年侧躺著,身子微微卷缩,睡相很孩子气。浅灰色的棉被仅遮盖至少年腰部,露出裹著干净纱布的胸膛和手臂。 路卡皱起眉,放下手上的袋子走到床边,想要调整少年的睡姿,以免他这麽睡会给身上的伤造成负担。走近,路卡才发现少年右脸颊贴著纱布,立即回头要问,韩封已经站在门口。 “早上给整形医生处理了,麻醉效用还没过。”韩封知道路卡要问什麽。 路卡好奇地挑眉,“从未来的工钱里扣?” “员、工、福、利。”韩封一字一顿,故意凸现自己心中的不甘愿。 床上的少年就是炎育陵,是破天荒第一个还没给公司赚钱就花了公司的钱的人。像他这种只接了一个案子的新人,要是破了相,被解约已经是最好的下场。 路卡伸手把被单掀起一角,见炎育陵小腿上的大片烫伤痕迹仍在,便知韩封还没有大方到花钱把炎育陵从头到脚整修一番。其实这也合理,韩封又不是慈善家,他肯收留炎育陵就已经算得上是大发慈悲。 路卡小心翼翼让炎育陵仰躺著睡,再把被单盖至他颈项处。短短两个月没见,炎育陵不仅瘦了、晒黑了,连气质也变了。如今虽然紧闭著眼沈睡,眉宇间却隐隐透出戾气,仿佛一醒来就会对人张牙舞爪。 这样的变化也不难理解。一个人若是从细皮嫩肉变得浑身刀伤、烫伤、淤伤,可想而知是经历了何等压迫。再温驯的动物,遇到危险若无法逃走也还是会凶狠地反击。 路卡对炎育陵本就很有好感,公司里的众多後辈之中,炎育陵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有能力超越自己的人。与韩封的关系都如此了,他自然希望能为公司的经营出一分力,除了趁自己身材样貌还没走形时努力工作,就是为公司栽培并留住有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6 潜质的新人。 炎育陵不只脸孔出众,身材亦是几近完美的衣架子,第一次拍的作品就顺利地被选为封面,杂志出版後立即就有人致电来邀请他去试镜。 韩封说炎育陵的工作会有人安排,路卡却等了一个多月还是没看到通告表上有炎育陵的单子。问了韩封几次,韩封都说试镜没过。路卡自己也忙,没时间去研究炎育陵为什麽不过关,只挑了几个要求不至於太高的杂志提议韩封让炎育陵去试就没再过问。直到两天前,路卡趁著工作空挡要来韩封的休息室小寐,竟看见浑身血污的炎育陵昏迷在床上。 路卡忙著处理炎育陵的伤,不主动问。韩封见他这样,就也不主动解释。直到发现路卡故意在冷战,韩封才无奈地如实招来。他老板的架子,除了工事之外就对路卡毫无效用。 原来,两个月前杂志还没出版,季鹏就已经联络炎育陵来接第二份工作。起初电话没人接,後来接的是个陌生人,挂断不久便再也打不通。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电话弄丢了,韩封为此有些不满,立即换人顶替工作。季鹏有自知之明,即使老板没开口,他也得设法把炎育陵找出来做个交待。 季鹏到学校去找人,发现何幸恬两姐妹都已转校,这并不让他觉得意外。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炎育陵的大致状况後他才感到头疼。 解释到这里,路卡很不客气地呛:“封哥要找人有多难?看是不屑找吧?” “你非要为这小子和我过不去是不是?”韩封当下气得几乎忍不住一个耳光朝路卡那张臭脸掴下去,可路卡随口一句嘟哝就马上给他消了火。 “你以为我为谁?真当我是不老不死的妖精……” 误解冰释,路卡说得自然,韩封却难为情了,这才醒觉自己吃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的醋有多可笑。原本打算随便处理一下炎育陵的伤後,就把他丢去已经没有床位的员工宿舍睡地板,可路卡这会儿把心意透露出来,韩封暗自就已飘飘然地,连专为两人在工作空挡得以温存一阵而设的房间也大方地让给炎育陵。 会找到炎育陵完全是出於巧合。韩封从季鹏口中得知炎育陵离家出走的情况後,就表示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没想过不了多久,季鹏便来报告说,阿靖在一家茶楼遇到了炎育陵。 阿靖到茶楼去并不是为了吃,他是辗转被人请到那里去帮拖──意即帮人助阵谈判或打架,许多无帮无派又没几个跟班的市井流氓若看谁不顺眼,就会花钱请廉价打手来充场面。阿靖偶尔会瞒著季鹏去赚这种外快,当时他不知道韩封已经不打算找炎育陵,以为季鹏仍在愁找不到人,所以一见到那个准备要被对付的人是炎育陵,即打退了堂鼓跑回家向季鹏邀功。 季鹏和路卡有类似的想法,都觉得像炎育陵这样年轻俊俏的货色既然找到了就不该浪费,於是就暗中调查炎育陵目前的状况。炎育陵没有社会经验,找了份形同苦力的工作,甚至得罪了小人,被百般刁难和欺侮之下,累计了无数工作疏忽造成的损失,结果用劳力换来的血汗钱连赔偿也不够,得做免费劳工直到还清债务,俨然从苦力变成了奴隶。未免贸贸然把炎育陵惹的麻烦一并带回去,季鹏没有马上把炎育陵带走,而是通报韩封,由韩封做决定。 季鹏查过,茶楼老板娘并没有扣著炎育陵的身份证件,换作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应该都会溜走。炎育陵忍气吞声地留下,或许是因为真的没地方可去,要不就是太老实。 可再老实的人也无法忍受饿肚子。季鹏打听之下得知,炎育陵第一次反击是在员工晚餐时间的餐桌上。他把几个人揍倒在地,还抓著一个充当人质,拿著铁棒威胁要打爆那人脑袋,就只为了要好好吃一顿饭。 这起事件之後,造成流血受伤的冲突便後续有来。炎育陵不完全孤军作战,茶楼的点心师傅站出来指证几个偷了钱後企图嫁祸给他的人,结果在回家途中被那些给辞退的人殴伤入院。炎育陵的反击因此而更加激烈,群殴事件发生得更频密,其中一场就让阿靖遇到了他。 对真正的流氓来说,炎育陵的麻烦只不过芝麻绿豆般平常。韩封听了季鹏的叙述便只哧鼻一笑,要季鹏别管,说炎育陵就算弄丢了手机,但若还想要接工作的话大可以自己找上门。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季鹏就没再去理会炎育陵,反倒是吃饱闲空的阿靖偶然心血来潮,抱著幸灾乐祸的心情回去探听,方知炎育陵已经被辞退。也难怪,老板娘要嘛就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员工每天鼻青脸肿,血迹斑斑。这样天天打架的员工谁会收呢? 阿靖在道上还是有点情报网,也是因为炎育陵没跑远,他打了几个电话就有收获。炎育陵在茶楼附近的酒廊街看守泊车场。 那段被欺压到极致的时期,培养了炎育陵的暴戾之气,阿靖观察他一阵子後,便觉得他已活脱脱是个不良少年,脸上甚至多了个疤。疤痕破了完美皮相,却没有减少一分毫他的帅气。 人说红颜祸水。长得俊的男人亦可媲美红颜。 在娱乐场所工作,炎育陵不出几日就开始招蜂引蝶,加上他脾气不可与以往比拟,小事一转眼就化大,很快他又被小人给盯上,每日不得安宁。 观察久了,阿靖不免有些同情。他自己流落街头时遇到了季鹏,虽然常被季鹏教训得很惨,可要不是有季鹏的保护,他早就饿死或被打死在路边。季鹏让他跑腿干杂事,让他有地方住,每个月的薪水都准时发,一天三餐也没刻薄过他。 炎育陵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白天不到十二点就徘徊在人潮多的闹区派传单,四点回到酒廊帮忙准备开业,天色晚了在露天泊车场一直待到所有客人的车都开走,最後还得回酒廊收拾打扫,将近凌晨六点才结束一天的工作,在酒廊里打地铺睡觉。 除了工作辛苦,炎育陵受女人欢迎遭人眼红後,三天两头就被逼得当街打架。打破了头,打折了手,第二天仍得工作,否则手停口停。酒廊老板一天只供一餐,阿靖见炎育陵都是一餐饭顶一天,猜测他是薪水还没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由於炎育陵工作的酒廊是其中一个与韩封竞争的对手,酒廊老板和韩封背後的支柱也不是很友好,阿靖便一直踌躇著该不该多事,直到找炎育陵麻烦的混混终於打算干场狠的,阿靖才立刻去找人救他。那场架不再只是拳头和棍棒,还有菜刀和硫酸。 那晚,韩封报警了事。救人之余,他也能置身事外。 炎育陵断了三根肋骨,背部挨了四刀,脚被硫酸大面积烫伤,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7 全身上下有多处瘀伤。送进医院不久,韩封就派人把他带回来。炎育陵弄成这样他多少有点内疚,报警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出面。他清楚得很,炎育陵要是被警察抓去问话定会被‘优待’一番。 这两天炎育陵一直没醒,医生说他脑部没有问题,只是在睡而已。过去那两个月,累惨他了吧。 路卡检查了一下炎育陵的点滴管,即推著韩封一起离开房间。 “我明天要去泰国工作,你知道的。”路卡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韩封,“这些是买给他的衣服和日用品,你没空的话就叫阿靖来照顾他。” 韩封把袋子接过,稍微瞄了一眼,里面都是高档货。 “你要他一直住这里吗?”路卡问。 韩封把袋子放到桌上,歪著头想了想,点头道:“暂时吧,宿舍满了。” “我的宿舍让给他吧,反正我都住你那儿了。” “真的?”韩封牵起嘴角。 “什麽真的假的?”路卡被韩封戏谑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 “让给他,你就不能一发脾气就跑回去咯。我们的家,是你唯一的落脚处。” “切!”路卡察觉自己被嘲笑,不悦地别过脸。 韩封笑著坐上桌子,从皮包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路卡,语气中满是自豪地道:“你被那个泰国摄影师看上,我还没给你奖励,拿去吧。” 路卡不客气地接过信用卡,在韩封面前扬了扬,“要是我拿不到第二次的合作,刷的我就自己还。” 路卡自信的神采看得韩封舍不得眨眼,正要伸手把路卡拉到怀里,路卡就转身大步走开。 “我今晚没通告,会做饭,你早点回来。” 路卡临走前的话,令韩封心情愉快了一整天。因为炎育陵的事而被冷言冷语对待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第十七章 房间靠窗的一张不锈钢圆桌上,摆著一锅色与香俱全的料理。切块的马铃薯和萝卜、洋葱以及芹菜,还有去骨的鸡肉块,均匀地散布在浓稠的金黄色酱汁里。炎育陵走上前,俯身闻了闻味道,禁不住暗自叹声可惜。 桌上这锅热腾腾的咖喱,虽然卖相一百分,却没有咖喱该有的香料味道,以酱汁的浓稠程度来看,这是锅日式咖喱。炎育陵不挑食,唯独对咖喱这道料理比较有要求,毕竟,这是母亲其中一道拿手好菜,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外卖送来了吧?” 韩封自敞著的门大步进来,炎育陵立刻退至墙边,戒备地盯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韩封。 韩封坐到圆桌前,牵起嘴角轻笑,“怎麽不吃?等我?真懂规矩啊!” 炎育陵听出韩封话里的嘲笑之意,哼了哼鼻就别过脸去,将视线投在窗外阳光明媚的景色。 韩封把外送饭盒里的白饭分成平等的两份,把其中一份放到面前的空位,再从锅子里勺出咖喱汁和配料,铺在自己的饭上。 白米饭浇上浓浓的酱汁,整个房间顿时香味四溢。炎育陵按捺不住,把目光移返桌面上,猛吞嘴里大量分泌的唾液。 韩封吃了两口便拿起报纸翻阅,斜眼觑依然木头一样站在角落的炎育陵,不耐烦地道:“你是成仙了,还是想要一根银针试毒?” “我不饿。”炎育陵低声回应。 “睡了三天,你在梦里吃得很饱噢?” “我没钱。”炎育陵这阵子学得最刻骨铭心的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箴言。 “我付了警察五千块赎你案底,医药费用了我一万八,加上住在这里三天的林林总总杂费,给你个整数,三万。”韩封合上报纸,勺了两口饭再继续看报,待看完了三则国际政治新闻,炎育陵已不声不响坐在面前开动。 “这顿算你三十块。”韩封故作严肃地道。 炎育陵眉毛不抬一下,嘴里边嚼著饭边道:“反正都欠了那麽多,这几十块我就算不吃,你也有办法坑。” 果真是学坏三天学好三年啊!韩封刚刚才嘲弄炎育陵懂规矩,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讽刺。韩封放下报纸,用餐的同时,一边细心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炎育陵原本很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晒成了不均匀的古铜色,瘦削的脸庞没了两个月前的青春神采,长至耳边的头发也掩盖了他之前的清爽利落。再看他浮著青筋的双臂,原本光滑无瑕的肌肤如今遍布著无数新伤旧痕。细长的十指关节明显粗了很多,指腹也看得出长了粗茧。 稍微垂下视线察看露在宽松四角短裤外的精壮长腿,被硫酸严重烧伤的左大腿仍裹著纱布,其余部分要说丑陋亦不过分,尤其是右小腿那块两个巴掌宽大的烫伤痕迹,看似已痊愈至少两个星期,却因为没有照料好伤口而留下难看的疤痕。 替炎育陵治疗的时候,韩封并没有在一旁观看,只听到聒噪的阿靖嚷嚷,说什麽‘哇,这屁股怎麽回事?’、‘这几道是藤条打的吧?’、‘这是癖好还是家暴啊?’…… 等等罗里吧嗦的话。阿靖都快二十一了,态度作风还是像个十五六岁的臭小鬼,韩封就是因为这样才对他没有好感。 医生说炎育陵的身体状况没有大碍,毕竟年轻,睡一觉、再吃顿饱的,精神就会好起来。较严重的皮外伤得小心照料,免得受感染。至於疤痕,除了脸上那道九成九是为了毁容而被刻意划的伤比较难治好,其他伤痕都不至於太难祛除。 韩封抬眼直视炎育陵,炎育陵发现了即大方回望,眨了下眼,便垂首再把心思放回自己的食物上。明明应该是饿得厉害,进食的过程却冷静谨慎,一点也不失态。可能是躺了三天暂时没有胃口,可能是家教太好改不了吃饭礼仪,也可能是历经磨练後,开始懂得用冷漠和淡定来保护自己。 韩封放下手中银匙,微笑著道:“怎麽办?那三万块。” “你还欠我三千块工资。” “哼。” 韩封不屑地撇撇嘴,“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流氓出名的难缠?他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准会到我开的酒廊闹事,出手救你的这笔帐我不算你已经很仁慈,你还想跟我讨工钱? ” “那我吃完就走。” “钱呢?” “写个借据,我分期还。” “回去跟那个刻薄老头打工,你到死也还不清利息。” 韩封咄咄逼人,炎育陵终於还是沈不住气,他能感觉到脸颊因愤怒而发烫,牙关不自觉紧紧合上,泄气地把餐具搁下,沈声道:“我还能替你做什麽?我这个样子脱光了不收钱也没人看!” 见炎育陵把持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8 不住,韩封差点要憋不住笑意,心想小鬼始终是小鬼,明明对自己的前途茫无头绪却还要伪装坚强,真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要捉弄啊! “那倒不会。”韩封挑眉,“我认识一个开班授课的刺青师傅,偶尔会向我要人给他当示范教材,工资不错的,你做个五六年应该就能还清债务,只要不太挥霍,生活费也不是问题,还能免费给大师级的人刺满一身的青。” 刺青?炎育陵愣了愣,他虽认同刺青是种艺术,可在身上纹龙纹凤对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不法分子的象征。转念再想,自己都已经试过在街上被人拿刀子追砍,还被警察抓走,刺或不刺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炎育陵挺直身,在他的认知里,对待要给自己工作的人就必须有最基本的礼貌,於是他微垂下头,正色道:“请让我做。” “不只是刺青,还得穿环,各式各样的环。” 听说在舌头穿环最痛,不过再痛也有很多人做过,没什麽好怕。 “我做。”炎育陵重复。 “我朋友最近学了新技术,钛植入,在人身上做出长角之类的效果,听过吗?他说谁要肯让他做试验,就付五倍的价钱。” 植入?长角?炎育陵想不通谁会这麽做?也没有见过有人这麽做,不过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勇气马上点头。 “那位师傅是医生吗?” “不是。”韩封笑得更乐了,“五倍啊,趁他还没找到人,可以吊高来卖,你现在点头的话,我就帮你再抬高一倍。” “那……”炎育陵想问能不能不做钛植入,他想反正自己还年轻,欠款慢慢还总能还清,用不著去赚这麽危险的钱。 韩封不理会炎育陵的欲言又止,站起身拍一下桌面,“就这麽说定!其实我早约好了那师傅,吃饱了是吧?马上换件衣服跟我走,动作快,我很忙!” 韩封话说完就快步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炎育陵张著嘴呆坐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卡买了衣服给你,在床头上的袋子里,快点!”韩封在门外提醒。 炎育陵弹跳起身,快速把饭盒里的饭扒光,走向床头取衣服,再脱下自己身上宽松的衣衫。 韩封进来之前炎育陵已经醒来好一阵子,他检视过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所以现在换衣手脚快,动作还是很小心地没有刺激到较严重的伤。 动作快、动作快…… 他心里不停地念,过去两个月的打工日子,‘动作快’三个字几乎成了咒语,不管身体有多累,一听见这咒语就不得不提起精神,否则又要被苛刻的理由给扣掉数小时工钱。 卡其色的连帽外套以及军装长裤很合身,布质也很软,穿在伤痕累累的身上不至於不舒服。炎育陵拉上外套拉链的同时打开房门,这才知道房外竟然是间办公室。 韩封披上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看一眼炎育陵,摇了摇头。炎育陵不明所以,低头确认自己是不是裤子拉链忘了拉?竟被韩封一把拉著外套的连帽给拖回房间。 韩封拿起床头上的一瓶发型喷雾往炎育陵头上喷,再两手并用替炎育陵打理一头毛躁的乱发,一边说道:“我这里是模特儿代理公司,上至老板下至洗厕所的外籍劳工都得注意外在形象。” 炎育陵不置可否,不过还是乖乖地任由韩封整理自己的头发,韩封这麽我行我素,炎育陵心想还是暂时不白费唇舌跟他讨论工作,等见到那个刺青师傅,了解了确切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拒绝这份工作。 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好後,炎育陵跟在韩封背後离开房间,再离开办公室。办公室外是个宽敞且热闹的办公场所,一眼望去,粗略估计大概有12张办公桌,20几人。这些人有的是标准的上班族形象,有的则是非常时尚的打扮,看外貌与身材就能判断得出是公司里的模特儿。 “老板好!”一个人带头後,办公室里所有人便一个接一个向韩封问好。 韩封脚步很快,随意抬手表示了一下就走向出口。出口处的柜台小姐炎育陵见过,她是个娇小可爱的年轻女孩,名字是贝鲁,不久前就是她把外送食物送进房间,还很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 贝鲁一见到韩封就从座位上跳起身,调皮地做出军人敬礼的姿势,大声道:“恭送老板出巡!” “用错手了。”韩封随口应了句便走向电梯。 “哈咯!”贝鲁灿笑著朝炎育陵挥手,炎育陵礼貌地点点头,见电梯门开了,赶忙三步并两步跟上韩封进入电梯。这般快步走动一轮,炎育陵感觉胸口骨折处开始隐隐作痛,大腿的伤口刺痛难当,背後的刀伤也疼得他忍不住微微驼背。 电梯在四楼停止上升,门滑开,韩封半秒锺都不停留就走出去。炎育陵深吸口气忍住疼痛,跨出电梯紧跟上韩封,暗忖韩封究竟是真的赶时间还是在故意整行动不便的自己? 沿著电梯外的走廊走进一扇开著的门,那是个正在进行拍摄工作的摄影棚,炎育陵很快就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喂!站好来!屁股的曲线哪里去了?你现在是拍内裤广告,不是睡裤!”佐治在摄影机前对棚内一个浑身大汗、只穿著条内裤的男模厉声怒吼。炎育陵吞了口口水,想到自己被佐治喝骂的回忆,禁不住同情起那个挨骂的男模。 “他腰都快断了,放人吧。”韩封边察看摄影机旁电脑里的照片边道。 “谢谢老板!”男模兴奋地大声答应,可还没跑出摄影棚就被佐治的宝特瓶扔中屁股。 “才拍了两个小时就累?老板是有事找我才让你走开,别想休息!到镜子前面去给我练习撅屁股!” “是──”男模不甘不愿地嘟哝,慢条斯理挪到墙边的镜子练习。 佐治转过身,炎育陵立刻点头道:“你好。” “好个屁!”佐治冲上前,单手捏著炎育陵下巴往左扳,另一只手把炎育陵右脸颊的纱布撕开一角。 “你不是签约了吗?合约里写得很清楚,你的脸是属於公司的,你现在这样是什麽意思?”佐治看了一眼炎育陵的伤就知道这很不容易好。 “对不起……”炎育陵不知道还能说什麽,佐治那麽激动,他才不敢老实说脸上这道疤是自己划的。为了不想被一个徐娘半老的酒廊女客人纠缠,他用两枚剃须刀片在脸上划,太冲动,也太用力,他当时已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 “让我检查,不准动。”佐治松开炎育陵下巴,把炎育陵的外套拉链全部拉下。摄影棚四周还有许多工作人员,那个在镜子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49 前努力弯腰翘臀的男模也不时把视线投过来,炎育陵顿感浑身不自在,可又不想显露自己害臊的心情,只好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 “够了。”韩封伸手把佐治推开,“你动作比你想象中粗鲁,别让他伤上加伤。” 原来你也知道我的伤还没好……炎育陵在心里吐嘈。 “路卡才上飞机你就带他出来游街,有资格说我吗?”佐治回呛。 说得对,说得对……炎育陵暗自附和佐治的话。 “手脚能动就得工作,我又不是孤儿院院长,才不养废物。”韩封抬高声量。 说得也对……炎育陵没办法对韩封的苛刻言语表示不满。 等等,工作? 炎育陵看了看佐治,再看向韩封,“他就是那个刺青师傅?” “不是。”韩封抬手在炎育陵眉心弹了一下,笑著道:“刚才骗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当佐治的助手,直到可以上镜为止。” 炎育陵盯著韩封猛眨了几下眼才大大呼出口气,“吓死我了……” 韩封立即不客气地大笑,笑够了才道:“你要是逃跑,我就把钛合金植入你骨髓,让你当金刚狼。” 韩封说著就把炎育陵外套拉链给拉回去,动作快得炎育陵来不及反应。韩封装作无视涨红了脸的炎育陵,肚里满是笑意,转向佐治道:“他伤好前你小心点,不准虐待他,不然路卡那家夥又要发神经。” “知道啦!韩老板。”佐治爽快地回应。 韩封看看表,拍了拍炎育陵肩膀就转身快步走开。 “谢谢老板!”炎育陵趁韩封还没走出门,弯下腰朝他背影大声说。韩封没有停下来,仅敷衍地甩了甩手。 韩封这人……还挺不错。炎育陵心道。 第十八章 清晨七点,炎育陵踩著自行车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在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小贩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身形略胖,头发已经花白,面对客人的笑容十分和蔼,像个目送孩子出门的母亲。 “照旧吗?”摊主笑著把热乎乎的炒面装满两人份在炎育陵带来的饭盒里,再夹了块炸猪排放在饭盒的间隔,“阿姨昨天中了彩票,请你吃猪排!” “谢谢。”炎育陵腼腆地微笑,接过饭盒要付账,摊主却把他的手推回去,还摆著手做驱赶状,话声洪亮且愉悦,“都请你!去!地铁快到站了!” 摊主总是这麽豪迈,炎育陵知道说不过她,只好再说了声谢谢便离开。 把自行车拴在地铁站旁的停放处时,炎育陵看见一夥五个年轻人坐在栏杆上聊天。他们穿著亮紫色的篮球球衣,球鞋都一样,缝在球衣左胸口处的学校徽章非常让人怀念。 这时候了啊……炎育陵恍然,自己曾经最期待的一年一度校际篮球比赛季节就快到了。 这些球员看上去是初中一二年级,中午才上课,然而都这个时间了竟然不去练球,穿著学校球衣在这里瞎晃。 想当初,比赛前的一个月炎育陵每天周日天还没亮就出门,提前数个车站下车,慢跑三十分锺到学校,和队友在学校练习至少两小时才去补习班,放学後也要再练数小时才回家,超过了门禁时间被母亲责罚亦甘愿。 无奈,母亲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挨罚後的隔天早上总要咬牙挣扎一阵子才爬得下床。身後数十道带血的藤条痕不打紧,最痛苦的是跪过好几个小时的膝盖,关节处好似有根钢钉插著搅动,不用说去练球,连走下楼都已疼得冷汗直冒。 高一那年决定离开学校球队,给教练的理由是为了学业。当时队里很多拼命练球的队友一心要靠篮球保送进大学体专,炎育陵是队里少数球打得好书也念得好的队员,正式决定退出的时候,有学长来骂他,也有学弟在背後说他。 ‘为了念书放弃篮球,你把篮球当什麽?以後别让我看见你碰球,你这种人不配!’ 脾气火爆的副队长反应最为激烈,要不是教练有在球场,炎育陵肯定自己会被揍。他可以理解副队长的心情,副队长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栽培。 那年,学校校队失去了蝉联三届的冠军宝座。副队长虽然还是顺利入读体专,却无法在高中的最後一次比赛带著胜利离开。 “喂,我们迟到了啊!” “昨天练得那麽累,今天放松一下嘛!” “反正今天队长没来,迟到也没人会罚我们,教练顶多念几句,管他的!” “对啊,我们只是候补,干嘛那麽辛苦。” 听见这些学弟的谈话内容,炎育陵禁不住摇头。球队教练脾气太好,鲜少骂或罚球员,队里的纪律向来都是靠学长在监督。 炎育陵被副队长紧盯著训练的时期,即使从没迟到早退,也经常为了表现达不到副队长期许而挨罚。罚得重的时候,跑步、伏地挺身、仰卧起坐、蛙跳……等等一系列体力训练一次过在极短的时限内做完,双腿被操得直不起来,连教练在一旁看都不忍心,还拜托副队长不要太狠。 辛苦换来的成果,就是初中一年级便以主将身份上场比赛,是校内球队史中第一个创下这纪录的人。 “像你这麽吃得起苦的年轻人很少见了,就算不打球,育陵,你以後也一定大有作为。”教练送他离开球场时这麽说。 回忆起往日的鼓励,炎育陵立刻振奋起精神,忘却昨晚熬夜拍摄的疲惫,吸气挺胸大步走下地铁站。 当佐治的助手已经一个半月,即使没有被打被骂被欺负也一点都不轻松。从构思、预算、排期、试镜、道具、服装、背景、灯光、後期制作、文字、排版、检讨、提案、再接案、再构思……所有过程和细节佐治都非常关注,即严格又谨慎。 佐治加时工作、废寝忘食,炎育陵身为助手就更加连呵欠也不能打,上厕所都嫌浪费时间。工作团队靠抽烟提神,炎育陵本坚持不被影响,但疲劳过度导致头痛欲裂,他也不得不依靠烟草的麻木效果来撑过去。 苦,不输给之前那两份工作。但所得的成就感则犹胜考试和球赛很多倍。 炎育陵後悔死了当时在茶楼工作时,韩封给的电话被‘不小心’丢进油锅坏掉之後他没有去找季鹏。他那时候还想,干脆趁机告别‘色情杂志模特儿’这个见不得人的职业。 昨晚通宵工作的路卡今早又飞去泰国,比起一般工作人员,镜头前的模特儿更为辛苦。为了保持身材和皮肤,他们必须控制烟酒,即使没有工作,也得不懈地锻炼,维持一身美好的肌肉线条。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0 无论是镜头前还是镜头後,炎育陵看到的都是一门专业,还有可敬的工作态度,待在这里,假以时日或许真能有一番作为。 站在月台最前端,身周的人渐渐增加,若迟个几分锺进来就没办法站在这麽前了。炎育陵的固定上班时间是八点,从宿舍到公司的路程只有十分锺,不过他都会在七点就出门,不迟也不早。 这个时间乘搭地铁,一来避开七点半之後的尖端上班人潮,二来错过了六点半到七点之间的学生和教职员人潮。 炎育陵念的中学就在不远处,很容易就会在地铁站周围遇到相熟的脸孔。起初他靠低著头刻意混在人群中躲避,却被地铁站的警卫给叫住问话。他没有闲钱自己找地方住,更不可能每天坐计程车上班,於是只好尽可能挑安全时段搭地铁,并且决不踏进地铁站附近很受学生欢迎的小吃店和漫画店。 自从被韩封收留,炎育陵就一直没有打电话给父亲。之前日子太苦,又处处受委屈,身上没有手机,炎育陵便找公共电话联络父亲。纵使说得不多,而且他说的也都是骗话,不过只要听见父亲的声音,就可以暂且忘记身与心的痛苦。 现在其实不是刻意不打,只是工作太忙,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都有新事物要学,原本心里想著今天要打,但一天忙碌下来直到上床睡觉都没记起来这该做的事。 地铁还有两分锺就到站,炎育陵拿著记事本,默背今天的工作行程。 “呜哇!这款手机好赞!” 身後突然传来青少年的说话声,月台本就很多噪音,少年却说得很大声。年轻人都是这样,喜欢引人注目。 炎育陵往身後瞄,看见一群穿著学校制服的学生,未免会被认识自己的人见到,他立即转回头看著前方。 “一千八……不贵嘛!诶,我们一会儿去商场逛,陪我买电话!”那个大声说话的男学生续道。 一千八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炎育陵在心里纳闷,这些学生的父母都那麽舍得给孩子买奢侈品吗? 身後的学生接著交谈,除了那个嗓门大的,其 他人都用普通的声量。炎育陵对谈话内容不感兴趣,便没刻意去听清楚。 “哇!你这台要两千五诶!炎育旗,你这家夥真让人羡慕!” 什麽?炎育陵陡然一怔,立即循声转过头去。 身後那群学生共有四人,两人手上拿著电动玩具,认真的样子仿佛在做手术的医生。一人手上拿著手机杂志,但没有在看,而是紧靠著身旁的另一人在欣赏那人握在手上的手机。 “你喜欢啊?我半价卖给你咯!我只要告诉外公弄丢了,他又会再买新的给我。” “真的?好!我跟你买!赚到了赚到了!” 炎育陵侧身越过几个人,站到那个要把新手机半价卖给朋友的男学生面前,一把将手机抢过。这男学生在四人中最为矮小,炎育陵足足高出他一个头。 “喂!你干嘛?”嗓门大的男学生大声吼,伸手要把手机抢回来。 炎育陵早就看这个把校服穿得像睡衣的邋遢男生不顺眼,随手一挥把男生的手扫开,再伸出食指指著男生眉心沈声警告:“滚开。” “呃……”男生被炎育陵的气势吓著,往後退开两步。另外两个在玩游戏的学生发现不妥,却只是愣愣地抬起头,手指依然还在操控著游戏机按钮。 炎育陵把视线移回弟弟身上,晃了晃手机,劈头就问:“谁买给你的?” 炎育旗自看见哥哥的那一刻就发呆,脑袋完全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麽新的手机你随便就卖?还想骗外公买新的给你?”炎育陵紧皱著眉头,要不是亲耳听到,他绝对不相信弟弟会说那番话。 “你现在是上午班的吧?为什麽不去学校?你逃课?” 炎育陵真想把心里的所有不解一口气问完。比如育旗为什麽会在地铁站?他上学不是都乘校车的吗?育旗的校服怎麽那麽皱?母亲不是每晚睡前都会熨好的吗? 炎育旗被哥哥用责备的口气一连串发问,不服气的想法很快就填满空荡荡的思绪。 “我留级了!现在还是下午班!”炎育旗用力一掌往哥哥胸口推,另一手则把手机抢回来。 刚才正在玩游戏的学生当中有一人认得炎育陵,他把炎育陵和炎育旗的关系告诉另外两人,於是他们便一起静静地站一旁看戏。既然是两兄弟的事,他们自然也不能贸贸然介入。 “留级?”炎育陵拉住弟弟手腕,“你的成绩应该不至於会留级,怎麽退步得这麽厉害?” “要你管!”炎育旗猛地甩手,一下甩不开,他就大声叫:“救命啊!有流氓欺负我!” 炎育陵不敢相信弟弟居然有这麽顽劣的一面,气定神闲地用足以让身边好奇的人听见的声量说道:“我是你哥,当然要管你 。” “是吗?”炎育旗恶狠狠地瞪炎育陵,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哥─哥。” “你……” 炎育旗感觉手腕被放松了,不给哥哥机会开口,他再一次用力挣,总算把哥哥的手给甩开。 此时地铁正好到站,人潮像被赶的鱼虾一样涌入车厢。炎育旗一刻不停留,转身就跟著进入车厢,他那三个朋友见状也立刻跟上去。 炎育陵来不及跟上,体型又不像弟弟那样方便钻入拥挤的人群,待好不容易挤到月台前,车厢已经满得不能再进去,只能眼睁睁看著车厢门关上。 三个多月不见,弟弟好似变了一个人。 居然还说──没有哥哥。 炎育陵尝试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应该怎麽做,可脑海里却一直重复著自责,挥之不取。 自私。炎育陵,你太自私了。 第十九章 今天的工作天黑前就会结束──是好事。 今天早餐摊贩阿姨请客──是好事。 今天遇到弟弟。 …… 炎育陵带著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来到公司大楼,拿起皮夹靠近入口扫描器时也没注意机器是否有发出扫描成功的声响,脚步一刻不停留地往前走。 碰! 玻璃门被大力碰撞的声响引来大楼底层所有人的回望,驻守在入口处的警卫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炎育陵捂著因为撞上玻璃门而瞬间肿起的额头退回扫描器旁,他庆幸自己及时忍住了没有喊痛,不然就会更加丢脸。 “太专注在想迟到的借口吗?”警卫忍著笑说。 炎育陵尴尬地垂下头含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1 糊应一声,提起自己忘了已经挂在颈项上的员工证凑向扫描器。哔──扫描器显示他迟到了二十分锺。 迟到是会被骂得很惨的,炎育陵虽然没试过,但也见过不下十次佐治教训迟到员工和模特儿的恶形恶状。经警卫这麽一说,他才想起自己的确得马上编一个好理由。 没时间把私人物件拿到办公桌去放,炎育陵第一时间就往位於最顶楼的摄影棚去。今早九点有一组摄影,摄影团至少得提早一小时准备,按惯例,炎育陵必须比任何人早到。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炎育陵一进门就九十度鞠躬。这是他唯一编得出来的理由,太夸张的借口过不了他自己那关。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叱骂。摄影棚里比平时多人,但是却异常安静。这很不寻常。 炎育陵快步走到佐治专属的工作台,意外地发现韩封也在现场,更让他惊讶的是摄影棚中央跪著一个男人。男人被麻绳捆住了手脚,身上的衣物渗出斑驳血迹,脸部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粘稠的血液垂挂在被打破的嘴角。 韩封带了四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此时正拿著手机贴在耳边,这就是众人噤若寒蝉的原因。 炎育陵认出那个被揍的人是公司旗下的模特儿,叫程非,原本专拍真枪上阵的三级影片,最近才开始接杂志硬照。炎育陵听人说,他为了增加工作机会自掏腰包去整形。 “怎麽回事?”炎育陵小声问摄影助理,他还不至於冲动得不懂内情便胡乱伸张正义。 “胆生毛,沟大老板女人还妄想私奔,以为没人知道,溜回来拿泊在公司停车场的车时就被抓了。”摄影助理一边调整延长线一边细声道。 所谓的大老板就是韩封那位黑道干爹,炎育陵没见过,但却见过大老板的女人,那是在一场专为路卡而设的庆功宴,大老板的女人有出席,是个长著一幅清秀脸孔,身材和穿著却火辣之极的年轻女人,估计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当时韩封要炎育陵去打招呼,但路卡却反对,还一手紧紧环绕著炎育陵腰,不让他离开座位。“看上了可麻烦。”路卡这麽说,韩封也就不坚持。 “打成这样不要紧吗?”炎育陵蹲下来帮忙固定延长线,“会影响工作吧?” “你白痴啊?”摄影助理立刻白炎育陵一眼,“他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未知数。” “是,我知道了。”韩封挂断电话,抬眼一看向程非,程非即迭声求饶。 “封哥,求求你,别把我交给厦爷!是那女人先勾引我的!我……” 韩封打个手势,站得最靠近程非的手下便走上前狠狠一脚踢向程非胯下。 “那女人?”韩封踱到程非面前,用鞋跟把程非五官扭曲的脸挑起,“你说的‘女人’,是指那位我见了得低头尊称一声‘瑶姐’的女人吗?” “不!不是!”程非忍著胯下重要部位的剧痛,蹭上韩封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恳求:“封哥,是我下贱,瑶姐关照我,我还不知足!封哥!求你了,只要不把我交给厦爷,我什麽都做!” “一个两个都把我当慈善家。”韩封轻声咕哝,手一伸,属下就给递上一把铁棍。眼看铁棍就要挥下,程非想躲开,却因手脚被绑而跌倒在地。 “等一下!” 炎育陵这麽一叫,除了逃命要紧的程非,在场所有人都一齐看向他。 “这……会打死人……”炎育陵嗫嚅,他知道自己没有求情的本钱,可此情此景若是不开声阻止,自己岂不成了共犯? “怎麽?担心我没有打死人的经验?”韩封垂下铁棒,朝炎育陵勾勾手指,“过来。” 程非像条虫一样蠕动著要逃,却一眨眼就被拖回韩封脚下,仍旧隐隐作痛的男根还被补了两脚。 不需要预知能力也能料到过去不会有好事,炎育陵站在原处,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道:“封哥,他得罪的是厦爷,应该让他自己去向厦爷交待,你不需要亲自动手,而且……这里是大家工作的地方……” 韩封脸一沈,原本要帮炎育陵解围的佐治见老板一脸杀气陡增,立刻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在教我做事?”韩封挑眉,与此同时手一挥,尾端被削尖的铁棍往程非淤肿的脸颊划过,程非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一道近四寸长的血沟,鲜血喷溅在地上。 炎育陵顿觉脸颊一阵酥麻,他脸上那道疤尚未完全痊愈,韩封此举显然是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所欠的人情。 “我就事论事。”炎育陵咬咬牙,镇定地往前跨出几步,来到韩封挥拳就能打中的距离,“这里是摄影棚,是属於摄制组的地方,门外有多肮脏是老板的事,只有这里,老板不是唯一的主宰者。” “壮士……”佐治禁不住在心里慨叹,并偷偷拿起手机给路卡发简讯。 韩封撇嘴轻笑,炎育陵说的话偏偏路卡以前也说过类似的,叫他没办法立刻回一句‘放屁’。 “有种啊?”韩封松手,铁棍跌在地上。程非见机不可失,张嘴要再求,却被韩封的手下用胶带给封住了嘴。 “炎少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不杀他,他很快就会生不如死。”韩封把手掌盖在炎育陵头上,脸上挂著微笑,语气温和,态度亲切,像个指导後辈的长者。 “这不是杀人的理由。”炎育陵往後退,却立即被韩封掐著喉咙给拉回来。 “没见过地狱,你是学不会生存法则是吧?”韩封手指用力,掐得炎育陵眉头紧锁。 “佐治。” “有!”猝不及防被点名,佐治慌张地把手机塞进裤袋。 “你今天没他行不行?” “封哥,这家夥比较笨啦,不是有心顶撞你……” “他应该还不至於那麽重要,我向你借半天。” 韩封不让佐治说完,他是老板,根本不需要征求同意。 炎育陵被韩封揪著衣领拉出摄影棚,韩封人高马大脚步快,炎育陵好几次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会挨揍吗?炎育陵暗忖大概是这样,韩封刚才说‘借’,就表示没有要辞退自己,这点让炎育陵不至於悬著一颗心七上八下。 韩封一路直把炎育陵牵到停车楼,途中遇到一些公司里的人,见老板如此气势,个个都很有默契地闪身回避,暗自同情不知踩著了什麽地雷的炎育陵。 来到一辆休旅车旁韩封总算放手,炎育陵站稳脚步,韩封即点了根烟背靠著车身抽起来。 “封哥……”炎育陵一开口,就看见韩封的一个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2 属下背著个麻袋迎面走来,麻袋里除了程非不会是其 他物品。 待麻袋被放到车後座,韩封从属下手里接过车钥匙,递给炎育陵。 “把人送去给厦爷,回来向我报告所见所闻以及个人感想,满意的话我会给你加薪,否则,你就卷铺盖给我滚。” 炎育陵才张口,韩封即补上一句:“你也可以选择现在滚,欠款我会派人定期收。” 闭上嘴,接过钥匙,炎育陵知道韩封给的条件绝对只会越来越苛刻,讨价还价等於自掘坟墓。 路卡告诉过他,这个圈子不是白的。 “封哥不会让我们被拖进黑色的区域,前提是,我们得自己学会在灰色地带生存。” 炎育陵启动引擎,熟练地把车子开走。他对没有驾驶执照开车这回事已完全没有罪恶感。 不是灰,就是黑。 白不是一种选择。那是命。 炎育陵已经认了,自己没有那种命。 第二十章 机关枪的扫射、中弹倒地的惨叫、手榴弹投出後的爆破……各种各样来自虚拟战争里的仿真音效,充斥在一家又小又暗的电玩中心。除了噪音,这个四面封闭的空间也弥漫著刺鼻的烟味、发酸的食物味、电脑过热的焦味,以及破旧坐垫的霉味,若非这里的老板没有遵守教育局的规定,严禁穿校服的学生光顾,炎育旗打死也不愿意进来消费。 正玩得兴奋,天花板上的灯突然全数亮起,挺著个可比怀胎九月孕妇的啤酒肚的老板拍拍手吸引店里所有客人的注意後,懒懒散散地说道:“警察要来巡逻咯,逃学的马上从後门出去啊,谢谢合作──” “扫兴!”炎育旗满心不甘愿地退出游戏,和另外三个同学一起从後门离开游戏中心。 “怎麽办?” “上学?” “拜托!说好要逃课的不是吗?” “育旗,你说咧?” 炎育旗停下脚步,思考著还能到哪里杀时间?刚认识身边这三个朋友的时候,他原本是扮演跟屁虫的角色,不过渐渐地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原因简单──大家玩耍的钱,大多数时候都是炎育旗一人赞助。 “野餐吧!”炎育旗环臂胸前,兴奋地道。 “这……昨天才玩过,太频密不好吧?” “对啊,很危险。” “换地点不就行了!”炎育旗暗自嘲笑朋友的脑筋转得也太慢。 连走几间便利店和杂货店後,炎育旗决定在一家规模占据两间店面的邻里超市下手。洋芋片、巧克力、糖果、果汁、面包、芝士、火腿……等等适合野餐的食物都拿两份,一份放进手提篮子里,一份放进书包里。所谓的‘野餐’,其实就是偷东西。 要付钱时,收银员正好不在柜台,炎育旗盯著摆放在柜台售卖的香烟,想起了早上在地铁站巧遇的哥哥。离家整整三个多月的哥哥,还是那麽高,肤色虽然黑了,整个人却比以往更帅气。 在这之前,炎育旗曾想过要是遇到哥哥,他一定要带哥哥回家,并叫哥哥劝爸爸把妈咪也带回来,让家恢复从前的样子。结果,真正遇上了脑袋竟一片空白。身上带著些许烟味的哥哥,铁青著脸,一开口就责备式地质问自己,还一副电视里演的流氓样子般吓唬自己的朋友。炎育旗当下只觉得──哥哥从来不会这样,这个人好陌生…… 胸口积著一股闷气无从发泄,炎育旗瞄见店员自後方走来,心一横,随手抓起一盒香烟,拔腿就跑。 “偷东西!”女店员尖声大叫。 炎育旗扬起了嘴角,这比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偷出去来得刺激,跑出店门时正想说分头跑,却听见夥伴在背後慌张地向店员辩解:“我……我们没偷!” 高亢的情绪立即跌至谷底,炎育旗加快脚步拼命跑,心里不停诅咒那些没义气的胆小鬼。跑了一条街,仍听见背後传来追喊,并不是那个女店员的声音,而是男人粗哑的嗓音。炎育旗不敢回头望,他开始有些害怕,跑到了街尾便立刻转进後巷,倚著墙大口喘气。 别追上来……别追上来……炎育旗心里念著,他止不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脉搏强劲的跳动令他没办法思考该怎麽避免被抓到。 “混小子!” 耳边传来怒吼,炎育旗转过头,看见一个高大壮硕的黝黑男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怔怔地靠著墙壁,男人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指甲都嵌入了肉里,炎育旗试图要挣脱,後脑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偷东西!把大人当傻子啊?”男人骂一句打一下,炎育旗毫无反抗能力。 “把你送警局去!看你怎麽跟父母解释!” “不要!我付钱不就行了!”炎育旗大叫,男人不为所动,硬拖著他要走出後巷。 “放手!混蛋!你放手!”用尽力气拉扯,却一步也无法朝反方向走,炎育旗鼻头一酸,害怕得就快哭出来。 “你骂什麽?居然骂我混蛋?”男人说著又扬起手掌,炎育旗见状赶忙用另一只手护著头,由於害怕而闭上了眼,没想到男人居然改而握拳重击自己腹部。 “呃!”炎育旗疼得捂著肚子蹲下,耳听捡拾棍棒的声响,紧接著就看见男人拿著根手臂般粗的木棍走过来。他张口要喊救命,却仍旧喘不过气,情急之下只能四肢著地爬著躲开。 噗!身後感到一阵钝痛,男人居然顺手就往自己屁股打。 “我就帮你父母管教!”男人又一棍挥下去,打在炎育旗右大腿上。 “啊!”炎育旗抱著腿卷缩在地,那一棍子打在他纤细的腿等於打在骨头上,剧痛难忍,还好男人没有接著打,而是丢下了棍子把自己拉起来。 “不准碰他!” 炎育旗听见这声怒骂的同时,拉著自己的手松了开来,令他又跌坐回地上。 “你做什麽?为什麽追他?” “诶!问得好!我是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追这个小贼!” “贼?” 炎育旗勉强爬起身来,两道视线便同时投到自己脸上。一个是那个男人,一个,是哥哥。那男人比哥哥高出半颗头,身型也壮大很多,但现在却被哥哥反手按在墙上,貌似无法动弹。 “别误会!我不是欺负人的坏蛋流氓,兄弟你快放手!” “我先问清楚。”炎育陵用力把男人往墙上贴,再看向弟弟,见弟弟的校服都是污迹,白皙的手臂还有被紧抓过的红痕,登时一阵心疼,不忍心用严厉的语气问话。 “小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3 旗,这人为什麽追你?他打了你吗?有没有受伤?” 炎育旗原以为哥哥会延续早上的态度质问自己,没想到竟然是充满关怀之意的询问,旗眼眶立刻蓄满了泪,垂下头嗫嚅道:“我……偷东西……” “听见了吧?快放……” 男人话未说完,炎育陵就松手退开。 “对不起,误会你了。”炎育陵朝男人微微鞠躬,从裤袋拿出皮夹,抬头续道:“我是他哥,他偷了什麽?我付钱。” “这不是付钱就能了事!你弟弟小小年纪就偷东西,还偷香烟啊!你最好给我你家长的电话,我要亲口告诉他们这件事!”男人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大声道,他适才没看清炎育陵长相就被制住,此时见炎育陵也不过是个年轻小夥子,且态度又异常地好,即恢复了大人的架子。 “就一包香烟而已你拽什麽拽啊!”仗著哥哥在,也相信哥哥一定会帮自己,炎育旗不再害怕这个男人,扬起下巴呛声。 炎育陵沈下脸,深吸口气,抓住弟弟臂膀,将弟弟拉到男人面前,低声斥道:“烟拿出来,向人道歉!” 炎育旗咬著唇,感觉热血涌上了脑袋,拿出口袋里的香烟,愤而往地上用力丢,紧抿著唇不肯道歉。 弟弟这样的态度叫炎育陵没办法不生气,那个男人也立刻劈里啪啦破口大骂,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只想尽快解决眼前事。载著程非的车子随便停在路旁,要是有巡警经过看见车里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完蛋了。 炎育陵捡起香烟,向男人弯下九十度腰,诚恳地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道歉有屁用?道歉有用的话……” 炎育陵直起身,把皮夹里的所有钞票拿出来,和香烟一起递给男人,男人才住了口。 “对不起,弟弟是我带坏的,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这一次。”炎育陵再次向男人鞠躬。 “是纵坏的吧?”男人把足够买三打香烟的钞票收下,一边续道:“店长本来是要我无论如何都得把人送去警局的,看你这麽有诚意,我就做一次好心!” “谢谢……”炎育陵依旧低著头。 男人走後,後巷只剩下一对不说话的兄弟,和一群躺著晒肚皮的野猫。 “我送你去学校。” “我不去。” “我要工作,没时间陪你闹。” “那你走啊!一走了之,你最行了不是?” 弟弟一语中的,直捣自己心里最愧疚的事,炎育陵看向弟弟,弟弟立即扁嘴撇过脸。 “那去找爸,好不好?”炎育陵虽这麽说,心里却有些抗拒,他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父亲,更不用说母亲,所以才没有提议送弟弟回家。 “哼!你知道去哪里找吗?”炎育旗嘟哝,见哥哥脸上浮现疑惑,便接著道:“爸爸为了找你工作弄得一团糟被辞退了,现在兼职做货车司机,这几天送货到外地去,你厉害就去找啊!” 炎育陵一惊,听说父亲没有固定工作,立刻就想到家里开销会不会有问题?他随即就想起了母亲,母亲常常偏头痛,身体状况并没有很好,该不会也得工作? “那……妈咪……”一开口提到母亲,炎育陵就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这才察觉自己对母亲是怕多於恨。与此同时,关心……也多於恨。 哥哥欲言又止,炎育旗更加烦躁,抢著道:“爸爸和妈咪离婚了!妈咪一星期只能见我一次,爸爸每天都是晚上工作!我每天都在吃外卖!每天都一个人在家!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说到激动处,炎育旗的眼泪也再收不住。 炎育陵万万没有想到家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没有给家人带来欢乐,为什麽离开还会造成这样的後果?弟弟自小娇生惯养,被家人百般呵护,遭遇如此巨变该有多难适应? 炎育旗用手背擦了又擦,泪水还是水龙头一样地淌下。他知道自己爱哭,他知道自己懦弱,他知道自己喜欢依赖别人,但他从不觉得这样不好,因为他有妈咪疼,有爸爸保护,有哥哥依赖。如今人事已非,曾经能够让一家人担心紧张的泪水,已经没有价值。只是一种耻辱。 “小旗……”炎育陵走前两步,伸出手要抚摸弟弟的头,弟弟却猛地往後退开好几步。 “干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你动手动脚的!” 心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了一下,炎育陵僵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对自己筑起高墙的弟弟? “对不起。”炎育陵垂下头,这声道歉,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愧疚感最强烈的一次,“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也对不起妈咪……” 心肠毕竟非铁石所铸,眼看哥哥一脸难受地向自己道歉,炎育旗醒觉自己太任性。“道歉有什麽用啦……”炎育旗嘟起嘴,小声道:“既然知道不对,那就回家啊……” 原来弟弟还想要自己回家,炎育陵紧揪著的心稍微松了一些,过去的十三年总算没有白疼弟弟。可说到回家,心情免不了七上八下。父母离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那自己要是回家,父母就更不可能复合。 “小旗。”炎育旗蹲下来,弟弟头垂得低低地,他不这麽做根本看不到弟弟的脸。 “你去学校,放学哥哥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真的?”炎育旗抬起头,脸蛋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泛红,走上前紧紧抓住哥哥肩膀。 “真的。”炎育陵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掩饰心中的不安。 “说到就要做到,哥哥,你不可以骗我!”炎育旗握起右手拳,探出尾指伸到哥哥面前,刻意板起脸孔,故作严肃地道,“要是做不到,我就当作不曾有过哥哥。” 唉……炎育陵在心里大大叹口气,表面上却强颜欢笑,与弟弟勾手指:“哥哥不会骗你。” 目送弟弟背著书包到对街公车站,炎育陵不敢再耽误时间,快步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若不是有事得做,炎育陵真想亲自送弟弟到校门口。并不是不相信弟弟,而是想要相处久一点。 弟弟需要一个健康的家,不能有一个在做坏事的哥哥,得知了家里的状况,炎育陵更觉自己必须负起离家出走的责任,只要父亲知道自己没什麽需要担心的,就不会再找自己,也就可以花更多时间在弟弟身上。所以,就算不为什麽,只为了弟弟,再抗拒也得回家一趟。 至於母亲…… 道歉吧。 就说……妈咪,对不起,我让你痛苦了十几年。 第二十一章 隔街看见车子还安稳地停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4 在双黄线上 ,炎育陵松了一口气。由於这附近很多小吃店,又离公司不远,身兼佐治助手及摄制组跑腿之一的他还蛮常开车来这里买东西,因此已大致熟悉了交警巡逻的时间,才会冒险非法停车。 想到弟弟居然那麽大胆偷东西,猜测这一定不是第一次,偏偏就这次失手让自己撞见。一股莫名的担忧浮上心头,炎育陵抬手去揉微微颤动的左眼皮,皱起了眉头,暗自祈祷今天这一连两次不寻常的巧合不要是什麽倒霉事的征兆。 因为怕耽误时间,炎育陵开了车门便动作迅速地上车锁门,门一关,他才发现车内莫名地弥漫著刺鼻的药水味,正要回头看车内是不是有什麽东西打翻了,一双手臂突然自驾驶座後伸过来,掐著他颈项将他固定在座椅上。 炎育陵情急下就要开门出去,此时又有一支手自左後方探过来,用一块毛巾捂著他口鼻。车里的药水味就是来自这块毛巾,药效非常强,炎育陵还没开始挣扎便感到手脚酥麻无力。 ‘哥哥,你不可以骗我!’ 弟弟睁著哭红的眼睛,抿著红润小嘴的样子突地划过脑海。弟弟从小就无忧无虑,炎育陵是第一次从弟弟脸上看到这麽坚决的神情。趁著意识还残留一丝清醒,炎育陵狠狠把下唇咬破,舌头尝到了血腥味,神智亦恢复了几成。他马上探手到车座底下把控制座位前後的手挚拉到尽头,双脚用力往前蹬,车座便带著冲力往後撞,捂在脸上的毛巾即掉了下来。 “噢……” 依稀听见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炎育陵轻易地就挣开制住自己上身的手,直到这时他都还没办法看清攻击自己的人,只知道车後座至少有两个人。炎育陵没有信心能够制服得了这些人,於是便当机立断地打开车门逃出去。双腿仍因迷药的关系而发软,炎育陵必须扶著车门才能勉强站得起来,他举目四望,偏巧这时候周遭没有路人。 为什麽会这麽倒霉!心里刚骂,後脑勺便遭到钝物重击,炎育陵跪倒在地,强撑著要再站起,背後却又扬起了风。随著‘咚’一声闷响,炎育陵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眼前清晰的景色顿时刷黑。最後听到的声音,是背後的人往地上吐痰後咒骂:“呸!像蟑螂一样!” 这把声音……是程非。 x 好冷…… 炎育陵听见水流波动的声响,浑身冷得打了个寒颤。随著意识恢复,後脑勺的剧痛首先像浪涛般袭来,炎育陵疼得皱紧眉头,想要用手去揉一揉痛处,却发现双手被手铐牢牢固定在头顶天花板垂下的铁环。 惊觉自己的行动被束缚,炎育陵立刻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待得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才知道自己正处於一间密室。密室周围摆放了些什麽实在看不清楚,最清楚的就是有个大约四尺高、直径两尺宽的圆桶,桶里盛满了水,不特别冷,但也不温。之所以会这麽清楚,是因为炎育陵就浸在桶里,并且全身赤裸,水只浸到了胸口,使得体温更快下降。 炎育陵尽力挣扎,但双手被铁铐锁著,无法看见的脚也被什麽给束缚著,完全抬不起来。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冷得冒起了鸡皮疙瘩,下半身虽然不至於冷,但赤裸裸的情况仍令炎育陵觉得非常不安。 正踌躇著该不该呼喊,面前的门突然自外推开,门外刺眼的光射了进来,炎育陵反射性别过脸,再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要看清门外的人是谁。 “醒了?正好。”门外的人背著光一步步走近,身穿紧身的背心,是个臂膀和胸肌十分壮硕的男子,杨貌倒是平凡,没有凶神恶煞,但一脸的从容反而让人感到莫名恐惧。 “你……是谁?为……为什麽抓我?”炎育陵因寒冷而牙关打颤。当然,他并不是完全不怕,只是这段期间经历了不少事,他已不知不觉练就冷静面对危险的能力。 “我只是替人做事,你问我也没用。”男人边说边解开连著手铐的铁环,解开的同时炎育陵发觉脚踝也松了,看来上下锁扣是同一个机关所操作,然而,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踝依旧被拷在一起,所以还是没办法自由行动。 男人随即展现了惊人的力气,双臂一抬、一拉、一放,就把体重超过六十公斤的炎育陵从水里提起来,像对待物品一样往粗糙的水泥地上扔。炎育陵背脊重重撞在地面上,震得胸腹也感到闷闷的痛楚。 “身体洗干净了,该轮到里面。”男人居高临下俯视,说完便打了个响指。 炎育陵顾蠕动著身子往後退,男人站在原处没有追。炎育陵还没来得及移动到墙边,门外就又走进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著他臂膀托起来,拉到室内的另一个角落。 第一个进来的男人把电灯打开,室内顿时明亮如白画,炎育陵也看到了自己即将被扛上去的钢制长桌,他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因为那桌子……俨然就是个手术台。 惨了。完蛋了。这是内脏走私集团吧! 炎育陵拼命挣扎,尽管毫无作用,直到被皮带紧紧绑著手、脚、脖子、腰、背,和大腿伏趴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他还是一而再地挺身,试图把皮带挣断。 “放松一点,又不是要杀你!”壮硕的男人走到台前,把一支注射器打直立在炎育陵眼前。 炎育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注射器他虽没见过实物,但一瞬间就认出这是医疗上很平常的灌肠器具。可是,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出现,很显然并不平常。 “我也觉得这步骤很麻烦,不过没办法,省得一会儿弄脏瑶姐的专用室。”壮硕男说著就把工具往後递给同伴。炎育陵头部被皮带固定著,无法看见身後的两人打算做什麽。 “我不是程非!你们是不是弄错了?”炎育陵慌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程非,你是那小子送来的嘛!”壮硕男回答。 这下炎育陵更摸不著头脑了,他还想继续发问,双脚脚踝的铁铐就被解开,解开他脚铐的人很快地就又把他脚踝分别锁在长桌两侧,这举动使得他双腿大张,腿间的私密处感到了一阵凉意。炎育陵紧张地要合起双腿,却只令得长桌发出刺耳的叽呀声。 “停手!快停手!”炎育陵吃力地抬起下巴看向面前的男人。 “别怕啦!程非刚来时也像你这样,後来还不是享受得不得了?瑶姐玩腻了他还依依不舍呐!”壮硕男阴恻恻地笑。 什麽?程非不是和瑶姐偷情吗?怎麽……原来他只是瑶姐的某种消遣玩具?炎育陵刚想到这里,臀部就被人用手往旁扒开。 “浑蛋!不准……”炎育陵一叫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5 ,臀缝间那处敏感皱褶即感受到了手指头推挤的压力。炎育陵浑身一个激灵,尝试绷紧臀肌,拒绝任何违反常态的进入。 “嘿嘿,看你屁股那些疤我还以为你玩过!瑶姐真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个又嫩又紧的小白兔,程非用你来交换生路,倒也不会不划算。”壮硕男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欣赏。 炎育陵分不了心去理会,他此刻全神贯注在合紧自己下身,愤怒、恐惧和耻辱令他不由自主颤抖,热血在体内翻涌,脸颊滚烫,心跳越来越快。从出生到现在,那地方只有小时候给医生塞过药,炎育陵甚至一点记忆也没有。现在,两个男人正合力要把某种粗大的物体塞进这个在正常状态下绝不会为异物开启的入口,动作还粗鲁得好像在挖掘一个用来栽花的洞穴。 “太紧了!”身後传来男人的抱怨。 感到身後的蹂躏暂停了,炎育陵趁机看向身前的男人吼道:“我是韩封的人,他不会允许你们动我!快点把我放了!”若非逼不得已,炎育陵才不愿意拿韩封做挡箭牌。 “省省吧,瑶姐爱看男人被调教的嗜好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厦爷。你是韩封的人,也就是厦爷的人,那厦爷的人,还不能让瑶姐玩吗?”壮硕男讥道。 炎育陵彻底陷入了绝望,他终於知道那晚庆功宴见到瑶姐之後路卡为什麽把自己看得这麽紧。炎育陵对韩封虽然比较没好感,但他相信会落得这局面绝不是韩封有意陷害。 说到底,还是因为倒霉。 “呃!”股间敏感处冷不防再度被触碰,炎育陵慌得叫了一声,这回企图探入自己的不是灵活的手指,而是一根与手指一般粗细的圆柱体,圆柱表面湿滑,而且像刚从冷藏库拿出来一样冰冷! 炎育陵屁股忍不住一挺,圆柱竟一口气推进,肠道陡然被摩擦,一股透体凉意直冲上脊梁,炎育陵咬牙把差点冲出口的呻吟锁在喉头,额头抵在坚硬的抬面,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 “总算进去了!”身後的男人兴奋地道,“浪费这麽多时间,老子给你点教训!”男人说著便开始轻轻转动圆柱。 炎育陵受不了这举动造成的痕痒,用力摆动著臀部,惹来了男人的嘲笑:“真骚的屁股!老大,我等不及看你在这两块肉上划记号啦!” “这屁股的确比程非的有看头。”壮硕男人边说边往炎育陵屁股拍上一掌,‘啪’一声清脆又响亮,转眼立即就泛起淡粉红色的五指掌印,男人见著禁不住赞道:“有弹性,形状完美,颜色也漂亮,啧啧啧,难怪会留这麽多藤条印,你天生一个惹人想打的屁股啊!哈哈……” 有生以来屁股只被父母和外公打过,此时一个陌生人竟直接用手来打,加上这令人羞耻的嘲笑,炎育陵恨得几乎岔气,他不再摆动身体,抬眼瞪著壮硕男,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放过你!” 壮硕男脸色陡沈,炎育陵更不肯退缩,语气满是不屑地继续骂道:“变态!人渣!败……”骂到一半,体内的圆柱突地给抽了出来,被撑开的皱褶正自然闭起,另一样物体就迫不及待地一口气闯进,探得没有那根圆柱深,直径却比圆柱粗了一倍。 炎育陵憋著气强忍被撑开的疼痛,不过比起痛,最难受的还是羞耻和愤恨。 壮硕男得意地怪笑两声,挑起炎育陵紧绷的下巴,压低嗓子道:“小家夥,别以为我只是个单纯奉命行事的人,瑶姐喜欢看戏,但不会插手演员怎麽演,你会被如何疼爱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现在给你机会卖乖,否则……哼哼……” 壮硕男阴阳怪气的威胁炎育陵越看越觉恶心,嘴里蓄口痰正要吐,壮硕男便往後退开了几步,还笑著道:“你该庆幸我选择躲开你这口痰。” 壮硕男见手下只准备了一公升的分量,摆摆手道:“那个太少了,给他三公升。” 手下闻言相视一笑,把注射器抽出换上另一把容量更大的。 炎育陵无法转头,只能睁大眼瞪著环臂站在眼前的壮硕男。屁股仍然处於被人扒开的状态,没多久又有东西伸了进去,由於经过了润滑,这东西轻易就滑入,完全没有受到阻碍。炎育陵清晰地感受到液体推入了体内,他知道与这些人多废话没有意义,只能冀望韩封会来救自己,要不就是把体力省下,以便一有机会就可以反抗。 ‘求饶’这两个字,一霎那都不曾在他脑子里出现。 腹部像被充了气的球涨起,抵在冷硬的手术台面,炎育陵尝试挺身,背部的皮带却梆得太牢,令他最多只可以左右摆动,然而这麽做反而令腹痛感加剧。 “好了!”男人抽出工具,另一只手快速把塞子插入,又转又推地,深怕塞得不稳。炎育陵腹部一阵抽痛,他能想象到排泄物汹涌往下寻找出口的画面。 见炎育陵憋得涨红了脸,壮硕男脑袋灵光一闪,对手下吩咐道:“给他再加,但暂时别让他排出来。” 炎育陵腹痛得嘴唇发颤,听壮硕男这麽说,一丝压抑的呻吟不受控制地溢出双唇。 “现在怕还太早。”壮硕男牵起嘴角,走到炎育陵身後,把手轻轻放在炎育陵臀部。 炎育陵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宽肩细腰、腿长臀翘,浑身没有一点碍眼的赘肉,也没有刻意锻炼的雄壮肌肉,是个难得一见的天然好身段。除去遍布在他身体几处的疤痕的话,勘勘能以美人称之。 “拿开你的脏手!变态!”炎育陵大吼,一边使劲儿摆动身体,这麽做令得腹痛感又加剧。 “好小子,我看啊……普通的藤条是满足不了你这骄傲的小山丘。”壮硕男笑著拍打炎育陵屁股。 炎育陵原本已闭著眼企图当身周所有人都不存在,然而‘藤条’二字还是激起他一阵颤栗。 藤条,这东西是折磨了他十几年的梦魇。 “瑶姐不会要你命的,我也不会,当然,前提是你能撑得住。”壮硕男弯下腰,靠近炎育陵耳边,轻声细语道:“加油,别让我失望。” “变……” 後面的‘态’字没来得及出口,塞子就被人给拔掉,体内秽物立即奔腾涌出。炎育陵一点畅快感都没有,反而觉得更加羞耻。 壮硕男捂著鼻子直起身,开怀地道:“我最喜欢健康的孩子了!洗干净再来吧!”说完就转身离开房间。 “啊──”炎育陵大声怒吼。 “鬼叫什麽?再叫我就把你嘴封起来!” “干脆给他口枷吧!还可以防止他咬舌自尽。” “说得也对!” 身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6 “谁敢封我嘴巴,我就咬断他手指!”炎育陵咬著牙道。 “不封就不封!小子,你可千万别咬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身後男人应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炎育陵忍著不让疼痛及羞耻的眼泪流下,告诉自己,一定要活著离开,一定要报仇! 第二十二章 炎育陵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里,随父亲每两三个月去探望一次爷爷奶奶占了很大的部分。爷爷奶奶很疼自己,从不打骂自己,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关怀。 父亲常常不厌其烦地向老人家称赞自己,有次终於惹得大伯不客气地吐嘈,说那是因为父亲有个像女王一样的严妻,才教出一个王位继承人似地英才,绝对与父亲的基因无关。 大多数与家里有往来的亲朋戚友只要听说炎育陵一周上足七天的补习班,并且从六岁开始就被严格督促著学钢琴和书法,就能知道他被父母赋予了多大的期望。大伯是其中之一,不过由於熟知自己的弟弟不可能是个严父,因此就理所当然地断定他是被母亲给管教。 当然,除了母亲的家人,没有一个亲戚知道这所谓的管教,是见血不出奇的棍棒教育。 父亲曾反驳大伯,说儿子天生就聪明,才两岁就学会自己吃东西、洗澡、换衣、穿鞋,一般小孩子可能到了五岁都还需要父母协助完成这些日常打理自己的动作。父亲这麽说炎育陵反倒觉得心虚,两岁的过去他怎麽可能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的是挨了母亲重打後,需要父亲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药,一而再地关心自己痛不痛?需要爸爸给你揉揉吗? 炎育陵这麽回想,竟觉得过去其实也不至於太难熬,其实那一天本就打算不去计较母亲的虐打,却因为被外公骂几句、打了几下,就冲动离家。挨打挨骂又不是什麽新鲜事?何必那麽想不开?就算动不动就挨打的日子会持续到自己出社会工作,罚过了只要道个歉再反省就可以返回平常的生活,再说,事後也还有父亲的抚慰助自己暂时忘却痛楚和委屈。 已经脱离小孩年龄层了还得挨藤条抽打的确是很委屈,趴在床上让父亲处理开花的屁股确实很丢脸,在家罚跪的时候弟弟在一旁看著更是屈辱至极,可无论如何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都好过现在全身赤裸,手脚被缚著吊起来,由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用粗糙的刷子为自己清洗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折腾了自己三次的腹痛感又一次浮现,由於这次只灌了1.5公升的清水,疼痛来得比较慢。炎育陵闭上眼调整呼吸,总算成功压制下腹一点点酝酿著的不适。 “抓到忍耐的窍门了啊!”站在炎育陵身後的男人把手伸到炎育陵腿间,抵著塞子後座往内推挤。 “嗯!”突如其来的刺激令炎育陵一时没能忍住呻吟,又没办法用堪堪碰得到地面的脚尖借力闪躲。刚刚才冷静下来的腹痛再次被挑起,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液体在冲撞肠壁的压迫,炎育陵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个不需要呼吸的僵尸。 男人的挑逗适可而止,确认炎育陵身上已经没有一丁点的污垢,便开始把他给解下来,这时一个打扮性感妖豔的年轻女子推门进来,右手拎著一套挂在衣架上的衣裤,另一手则用食指勾著条白色四角内裤。 炎育陵面朝著门,所有走进房的人第一眼就会看到他光裸的身子。被个女人看见自己像待宰的猪一样被悬挂,羞耻感优胜同性对自己上下其手。炎育陵脸颊发烫,立刻垂下头躲避女人的视线。 “喏,你们两个帮他穿上。”女人笑吟吟道,把衣裤留下来後便转身离开,带上门之前自言自语道:“小美男呢,这回有眼福……” “长得帅待遇果然不一样!”其中一个男人把衣物从衣架上取下,一条牛仔长裤,一件短袖衬衫,一件马甲外套,还有条价值不菲的名牌皮带。 “连内裤也是我穿不起的牌子!”另一个男人拿著内裤走近炎育陵。 “我自己来。” 炎育陵恨恨地咬牙,虽然他知道这要求绝无可能被答应,但是若不反抗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尊严。 “你是白痴还是你当我们是白痴?” 男人走到墙边架子取下一根电击棒,刻意放慢脚步靠近炎育陵,嘴里不停地嘿嘿冷笑。 炎育陵不敢想象这两个人把自己电晕後除了穿衣服还会做些什麽猥亵的事,但人为刀俎,他就算低声下气保证不会反抗,也只会落得被嘲笑的下场,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等待下一波未知的折磨。 腰际陡然被硬物触碰,随即便感到犹如被刺入万根针的剧痛。炎育陵忍不住哼了一声,麻痹迅速扩散至几乎半边身躯,神志却依旧清醒。 见炎育陵一击没晕,男人调整了电力,往同一处再次点上去。 “啊!”这回剧痛传遍至全身每一寸肌肉,炎育陵惨叫一声,当下也不知为了什麽,固执地咬著下唇逼自己保持清醒,左腰的疼痛尤其厉害,仿佛被剜下了一块肉。 依稀听见脚步声由左移至右,炎育陵勉强把眼皮撑开一道缝,刚好督见电击棒抵在自己右腰。 滋── 第三次电击,痛觉没来得及送到大脑,炎育陵便失去了意识。 x 上午的杂志内页广告拍摄终於结束,佐治趁工作空档到员工餐厅去吃午饭,短短不到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後他就要替公司新签的几个模特儿拍一系列档案照,顺利的话三小时内就能完成,接下来要等到晚上才有一组成人向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 这段多余的时间佐治本打算好好利用,抓炎育陵来试几个造型。最近他见炎育陵长了些肉,手脚的伤痕几乎看不见,脸上的疤也淡了不少,他和路卡一样,老早就觉得炎育陵是可造之才,所以炎育陵状态渐渐恢复,他的灵感便开始蠢蠢欲动,构思著该用什麽形象来好好包装这株小花。 可是人算不如老板算,炎育陵这一出去想必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会回来的。 “我说老板啊……”佐治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便搁到烟灰缸上,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悠闲用餐的韩封,迟疑了一下才接道:“你不担心吗?” 韩封当然知道佐治问的是谁,撇嘴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顶多让他看到处刑的血腥场面,最不济也就当场晕倒,干爹知道他是我的人,不会对他怎麽样,有什麽好担心?” 佐治拿起香烟再吸一口,心里的担忧随著烟圈同时吐出,“我不是担心厦爷会怎麽样,是担心那笨蛋会做些什麽让厦爷怎麽样的蠢事。” 韩封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7 瞪著佐治不耐烦地道:“你怎麽也和路卡一样?把他当亲弟弟来疼了吗?真那麽担心他干蠢事,就该让他早一点知道人太蠢的下场是什麽。” “喂,你这麽说的意思该不会是预料到他会被怎麽样吧?”佐治瞪大了眼,说完就撇过脸自顾自叹了口长气,幽幽续道:“可怜啊,我看某人过几天又要被爱人踢下床,赶出房门了哟──” 韩封猜到佐治八成是和路卡说了什麽,正要开口质问,放在桌上的电话便陡地震动,闪著白光的屏幕显示的是路卡赤裸的背脊。 “啊哈!”佐治幸灾乐祸地咧嘴大笑。 韩封立刻杀气腾腾地扫了佐治一眼,随即觉得多说无意,要以行动才能证明自己的魄力,便伸手轻轻一按,把还在震动的电话给挂断,摊开手对皱起眉头的佐治报以一抹胜利者的冷笑。 “随你。”佐治把烟熄了,站起身离开餐厅。 “哼。”韩封哧鼻,他不否认自己对炎育陵有偏见,原因自然就是路卡的过度保护。这次他的确是故意要考验炎育陵,如果炎育陵这笨蛋在货真价实、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分子面前还不懂得安守本分,就借机让他尝尝真正的苦头,要是就这麽吓跑了也不打紧,韩封不相信自此再找不到更好的货色。 再说了,炎育陵怎麽蠢也不会做出什麽需要偿命的大事,韩封心里有个谱,厦爷到底是自己干爹,念在炎育陵是在自己的模特儿公司工作,绝对不会把他给砍手跺脚,最狠,还不就是给他後庭来个不温柔的开发。这不算坏事,至少让炎育陵先体会将来有可能得走的路线。 “担心?哈!笑死人了!”拿起手机站起来,手机恰好又震动,这次不是来电,是收到简讯。 韩封见来信者是路卡,心想不管简讯写什麽,看完了他就要直接打电话过去,告诉路卡最好别再这麽护著炎育陵,那只会让他更恨不得把炎育陵往火坑里推,之前他不直说是以为路卡会察觉到自己吃醋,没想到路卡不但没有,反而越来越关心炎育陵,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路卡的简讯不长,韩封很快就看完,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正好走进餐厅的员工感受到老板不正常的气场马上掉头离开,一秒不敢逗留。 ‘你以前曾经保护不了我,你说你很後悔,我说没关系,其实是骗你的。’路卡这麽写。 韩封的思绪被带到五年前,他正式签了路卡,当时公司才刚赚钱,运作资金依然有一部分是靠厦爷赞助,所以厦爷开口要借路卡拍片,韩封不敢回绝。路卡虽然不是第一次拍成人片子,可日以继夜连拍一个月,真枪上阵的次数多得已经和当性奴没有两样。 因为这件事,韩封才意识到自己对路卡的情感。路卡结束了拍摄,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公司复职甚至没有通知他。当他看见路卡在摄影棚敬业地对著镜头绽开笑容,就发誓会做任何事来补偿路卡受过的苦。 路卡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这时候提起简直就是一大杀手!。 “呸!”韩封啐道,“我这辈子就被你吃定了!” x 炎育陵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依旧是因为冷。他猛地睁开眼,却因迎面射来的强光而紧紧合上眼皮,撇过脸去。先前遭受电击的腰部仍残留著些微灼痛,下腹部也还是胀胀地很不好受,更不堪的是身後依旧能明确地感受到有物体堵塞在私密处。这种状况要能不醒来就好了,炎育陵在心里哀怨了一声,不过还是很快就勉强将眼睛睁开。现实始终是要面对。 照在身上的白灯虽然很强,但只要不直视光线就不至於影响视力,炎育陵眯著眼朝前方看,没想到只这麽一眼便把自己身处的地方看了个清清楚楚。眼前是一面嵌在墙上的大镜子,估计足足有十尺长,高度则接近天花板,大约有八尺。炎育陵见自己被绑在一个立於房中央的十字型木架,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身上穿著整整齐齐的衣裤,然而他还是被身後那面挂满林林总总‘工具’的墙给吓得一阵哆嗦。 房内没有其他人,炎育陵使劲挣扎了一会儿,却一点也没能把绑缚扯松,紧紧绕著手腕和脚踝的皮具反而因此而收得更紧,显然是被什麽机关在操作著。炎育陵发现这样做只会给自己的手脚增加痛楚,即放弃了挣脱的念头,垂下头努力思索脱身的办法。 停止挣扎後炎育陵又感受到了背後那股唤醒自己的凉意,他猜想多半是衣领被放了冰块,融化後的冰冷液体自後颈沿著背脊滑落向下,此时正一点一点地渗入裤子里。当冰水流进股沟,炎育陵抵受不住水流造成的痕痒,轻微地扭了扭臀。 “呵呵,屁股痒了哦?” 房内突然响起先前那个壮硕男的声音,炎育陵抬起头,从镜子中察看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类似摄像镜头的东西。脑袋灵光一闪,他狠狠瞪向前方,镜子里的自己目露凶光,像一匹一松绑就会扑上前咬人的野兽,炎育陵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摆出这麽凶狠的表情。 “现在才想到?也太迟钝了吧!”又是壮硕男的声音,通过不知藏在哪里的扩音器传出来。 壮硕男这麽说就表示自己没想错,眼前这面镜子是个单面镜子,镜子的另一边至少有一个人正在大刺刺地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炎育陵深吸一口气,卯起来把满腔愤恨用锐利的眼神送出去,他现在已觉得口干舌燥,不想费唇舌怒吼看不见的人。壮硕男没再说话,安静持续了近两分锺,炎育陵无奈地体会到瞪人也很累。强光令眼睛疼痛不已,炎育陵暗想自己这麽自讨苦吃太笨了,便垂下头闭目休息。 没多久,左手边那扇房里唯一所见的门传来门把转动声,炎育陵眉头一紧,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他记起壮硕男之前的恐吓,在看到了身後墙上挂著的形形色色鞭子、藤条、带握柄的板子,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却很明显是某种刑具的东西,他确知壮硕男不是在开玩笑。 或许壮硕男说不会要自己的命也是真的,可是,这不表示自己会被轻易放走。炎育陵开始害怕,怕接下来可能会遭受到的肉体折磨,怕自己会被长时间囚禁在这里,就算会被放走,他也怕自己没有办法忘却这个可耻的经历。 炎育陵没有睁开眼,他听见杂沓的脚步声,进来的应该有两三人,其中有人穿的是高跟鞋。碰!钢制的门被用力关上,炎育陵肩膀不自觉颤了一下,这反应马上就引起了嘲讽。 “还以为你有多酷,看看,发抖了吧!” 炎育陵听见壮硕男的话声自身前传来,正踌躇著该不该继续维持不理不睬的应对策略,下巴就被一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8 粗大有力的手给捏著提起。 “乖,睁开眼睛。”壮硕男嘴里的热气近距离吐在脸上,炎育陵顿觉一阵恶心,想要撇过脸去,却不敌壮硕男的铁爪之力。无奈,他只好张开眼,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有办法直视著眼前可怕的男人,不把惊慌和恐惧表现在脸上,默默地用正常的频率吸气,吐气,胸膛平稳地一起一伏。 “倔强的孩子,有意思。”身穿黑色背心和牛仔裤的壮硕男牵起嘴角冷笑,他松开炎育陵下巴,宽大的手掌按在炎育陵左脸颊上,语气柔和地道:“本来你是已经勾起了我下重手的兴致,我也跟镜子另一边的观众说了这次肯定要见血,不过啊,我是真的蛮喜欢你,给你一个机会,叫一声‘夜老大’,叫得好听我就不会让你太疼。” 叶?炎育陵心一紧,真是天意弄人,自己怎麽总要被姓叶的人折磨? “叫吧。”夜老大轻轻拍了下炎育陵脸颊。 炎育陵茫然地眨了眨眼,慢慢张开干涩的唇,用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量轻声道:“夜……” “嗯──”夜老大满意地点点头,像在鼓励刚学说话的小孩般引导炎育陵:“夜什麽?” “老……”炎育陵微垂下头,话音有些发颤,吞了吞口水,喉结在颈项上下移动,然後再深吸口气,抬眼觑了下满脸写著期待的男人,复又低下头细声道:“夜……夜……” 炎育陵预料之外的可爱反应把夜老大慑得一愣一愣,迫不及待要听见炎育陵口中吐出臣服於自己的称呼,笑著鼓励:“对,快叫,老──大──” “呵!”炎育陵忍不住笑出声,惧怕和扭捏的神情一眨眼间就从脸上消失,他抬起头朝正眉开眼笑的变态男人扬起戏谑的笑颜,朗声道:“乖──” 啪! 没来得及看见男人脸部表情的变化过程,炎育陵就被狠狠的一下耳光给掴得眼冒金星,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嘴里泛起一股血腥。 “果然有意思!”夜老大大声道,说完便转身走到靠墙处,抬手指挥站在炎育陵身後待命的两个女助手,“拿凳子!” 夜老大走开後,炎育陵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左脸已经红肿起来,五指印非常显眼,这一巴掌的力气很大,若再大一点恐怕就会把牙齿也打断。一直站在後面的两个性感黑衣女子应了夜老大一声後便走上前来,炎育陵心想如果自己会从现在这个架子解下来,或许有办法逮到机会挣脱,这两个女人应该制不住自己。 可惜,炎育陵小看了这些专业变态所使用的道具。女人一左一右把木架往後推,木架下有滚轮,推动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其中一个女人从墙边推来一张附有绑缚具的长凳,笔直摆在炎育陵面前。炎育陵期待著手脚被解开的时刻,没想到身体突然往前倾斜,直到自己的身体准确地趴在了长凳上,手脚依然牢牢地固定於压在背上的木架。 两个女人熟练地将垂挂在长凳边缘的束缚皮带绕过炎育陵颈项、背部、腰、大腿、和小腿,锁好後就解开炎育陵脚踝的束缚,迅速地转用长凳上的皮具绑紧已经被磨得皮肤泛红的脚踝。 炎育陵在这段过程中无论怎麽挣扎都脱不了身,他从站著变成趴著,捆绑也更加牢固。两个女人此时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突然‘格’的一声脆响,炎育陵双手手腕的皮具松了开来,木架随後就被抬走。双手一获得自由,炎育陵立刻伸到背後去要先把颈项的皮具摘下,却很快就绝望地发现皮具附了金属锁扣,不可能徒手解开。 夜老大这时候才懒洋洋地走过来,双臂一伸,轻松地抓住炎育陵双手拉直按在长凳上,两个女人立即上前把炎育陵手腕和手臂给稳稳地绑在凳子上。 “呵呵!”夜老大怪笑著蹲下来看炎育陵吓青了的脸,“我的道具很厉害吧?” “变态……”炎育陵想吐口水,但是他现在连抬起头都很困难。 “谢谢你的赞赏。”夜老大站起身,把长凳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让炎育陵侧身对著镜子,或确切点该说──对著观众。 夜老大从墙上拿下一把麽指般粗的乌黑藤条,伸到炎育陵眼前问道:“这个你爱吃吗?”见炎育陵又闭上了眼装冷静,他笑著退开,对女助手道:“给他热个身,五十下,只留痕,不流血。” 什麽东西五十下?什麽地方要留痕?炎育陵刚这麽想,女人的手就摸到了自己裤腰上。“不要!”他惊慌大叫,用力摆动著身体,“住手!你们这些变态!神经病!混蛋……”女人利落地把裤子连同内裤一并褪下,炎育陵顿觉无比羞耻,无法继续怒声叱骂,双拳握得紧紧地不住颤抖。 见女人走开到挂满道具的墙边,炎育陵侧过脸去看,见她们各自取下一把和夜老大所持类似的藤条。裤子脱了,藤条上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根本不需要猜。 炎育陵闭上眼把脸贴在凳子上,骂这些人变态已经没有意义。冷不防,光裸的臀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两把藤条一上一下贴在自己细嫩的皮肤上。炎育陵身子一震,过往被母亲毒打的画面快速地在脑海涌现。 夜老大非常细心地在观察炎育陵一举一动,即使炎育陵刚刚的反应不大,他还是注意到了,笑吟吟道:“很怕藤条?哈哈,看来是个坏孩子,从小被打怕了是不是?有人管教是好事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争著要我亲手打一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找你的人当然都是变态!”炎育陵顾不得会否惹怒夜老大,遭遇这般羞耻的事要他如何还能冷静衡量应对方式? “真是学不乖。”夜老大装模作样地扶额叹气,同时向两个助手比了比手势。 屁股上的藤条陡然一齐拿开,炎育陵从镜中瞄到站在自己左後方的女人高高举起藤条。干!心里冒起一句粗话,藤条就挥了下来。 嗖── 那破空声,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在梦中听见,而後一身冷汗地惊醒。炎育陵下意识绷紧肌肉,啪!清脆响亮的击打声响起,在四面围墙的封闭空间荡起了回音。 炎育陵倒吸一口凉气,藤条横跨左右臀,留下一道细长的痛楚,火辣犹如浇上热油。啪!第二下紧跟著落下,竟然抽在同一个地方,炎育陵痛得挺了挺身,好在牙关依然紧闭,没有窝囊地叫出声来。 夜老大站在一旁,见炎育陵挨打处浮起了一道深红色棱子,臀肉在击打时的一瞬激烈跳动後就恢复了静态,他举手比了个三,女助手同时点头,其中一人再次扬起藤条。 嗖──啪!打在同一处,稍微偏了一点,但是有一半的藤条面积还是打在了肿起的地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59 方,红肿处立刻泛起一抹青黑。 痛……炎育陵绷了绷臀,破空声又响起,啪!如他所料,这一下准确地打在已经挨了三下的地方。 “呃!”呻吟不小心透出紧抿的唇,炎育陵马上咬住唇。 啪!第五下,同一处。 “啊!”太突然了,炎育陵还没从刚才的痛楚缓一口气,使得痛呼声直冲出了口。 夜老大冷冷一笑,靠上前去观察,见肿痕已经完全化作青紫,原本只有大约一指宽的棱子现在已接近两指宽,藤尖处落下的臀侧最严重,肿块是更深的黑紫,单单目测就知道这伤势轻碰一下也会很疼。 “就这样,一处五下,这可爱的屁股只需要十道记号就很漂亮了。”夜老大对女助手说道,随即就往後退开。 两把藤条再次躺在炎育陵屁股上,紧靠著那道可怖的青紫肿痕。 炎育陵心里一阵哀叫,这两个女人只打了五下,就和母亲打的二三十下差不多疼。要是打完五十下真的不流血,那内伤是可想而知,炎育陵不是没试过,他深切地知道挨满这一顿会有多悲惨,而这居然只是所谓的‘热身’。 藤条扬起,嗖──嗖──轮流挥下。 啪! “嗯……”尽管没有打在同一处,可还是刺激到了敏感之极的肿块,炎育陵痛得扭了扭腰,啪!紧接著的那一下因为他的摆动而打偏,斜斜地划过臀侧的黑紫肿块。 “混蛋!”炎育陵破口大骂,屁股的灼痛倍数般增加,臀侧那一点被重复击打的地方则是一阵侵入骨髓的钝痛。啪! 啪! 啪! 炎育陵不停摆动著臀部,然而鞭打没有停止,女人连续三下尽可能地挥在同一个范围,有几下打偏了,掠过了第一道痕,以致划破了皮肤,形成一点一点的小血珠。 “小心点,我说不能流血。”夜老大提醒。 其中一个女人垂下藤条,戮了戮炎育陵背脊,不耐烦地道:“喂,是男人的话就别动!扭来扭去的,你是小娃娃吗?” 炎育陵因女人的教训而脸红,自己刚才的反应的确很可耻。虽然从小就挨打,可距离自己最後一次挨打也好几个月,而且离家後又瘦了不少,长长的藤条打下去有一部分几乎是直接打在骨上,已没有以往耐打。 “继续吧!”夜老大催促。 女人各就各位,把藤条摆在第三个要落下的范围。 嗖──嗖──啪! 啪! 一连两下,炎育陵一动不动,死咬著唇强忍。 啪!又一下。 痛,不只是落藤处痛,之前两道越肿越厉害的伤处此时只要臀肉稍微摆动就会受到刺激,疼痛早已纠结在一块。 啪! 炎育陵用力吸一口气憋著。 啪! 憋著的气吐了出来,炎育陵上身肌肉绷得不能再紧,双臂和颈项的青筋凸现,他用尽了全力要抑制自己再做出丢脸的举动。 没有一刻停顿,藤条第四度摆在臀上,标示接下来的五下将会降落的地方。 夜老大静静欣赏著炎育陵臀部的变化,以他调教人的经验来看,不出三十下,这屁股就会因为疼痛而抽搐,藤条越往下打,就会刺激到月工门的塞子,他很期待炎育陵到时会有怎麽样的反应。 第四个五下转眼间就打完,炎育陵痛得快喘不过气,由於要憋著喊叫,他把双拳攥得死紧,指关节已泛白。以为很快就会接著打,却从镜中见到那两个女人垂下了藤条,活动著肩膀在松筋骨。鞭打停止,疼痛却忠实地不住往大脑送,肚子竟也不甘示弱,又紧又胀的腹痛感渐渐凝聚到下腹,把灌满肠道的液体往已经被堵住的出口推挤。 藤条碰到了屁股,炎育陵绷紧臀部,这才发觉自己的臀部肌肉正无法控制地发颤。 啪!啪!啪!啪! “呃……”呻吟终究憋不住,炎育陵摆了摆臀,第五下打偏,倾斜近三十度,同时伺候到之前的两道肿块,痛楚叠加。 啪!第五下,炎育陵猛地挺身,连凳脚也弹起少许。 女人面面相觑,炎育陵不愿意呼痛,再打下去挣扎的动作会更大,搞不好凳子会被掀翻,於是便取了锁链,再把凳子移到地面有锁孔的地方,将凳脚牢牢固定住。 当藤条又回到屁股上,炎育陵未打就细细地呻吟了一声。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他在心里念著这句话,当作是一种祈祷。当然,没说出口的祷告是不会马上得到回应的,藤条机械般扬起,挥下,五下之後,炎育陵黑紫的屁股已经很难找到没打过的地方。这才打了三十下。 眼角的泪和汗水一起沾湿脸庞,找机会逃走的念头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便消逝。同样力度的第三十五下之後,炎育陵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思绪。 封哥……救我…… 第二十三章 韩封从休息室到洗手间、洗手间到办公室、办公室到停车场、停车场到车上驾驶座,一共打了四通电话给炎育陵。一次不接他还可以接受,臭小子居然四次都不接,真的是皮痒欠揍。 第五通拨出去的电话响了一声後就被接起,对方是厦爷身边的贴身保镖之一,曾经也在韩封手下做事,因此韩封对他一点也不客气,怒气冲冲地对著话筒大吼:“喂!刚才我派人把程非送过去,送到了没有?跑腿那个笨蛋在不在?干他妈的叫他来给我听电话!” “封哥,厦爷在和人谈事,你小声一点,我电话还没举到耳边就要被震破耳膜了……”电话另一边的男人刻意压低嗓子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那就是听清楚我问什麽了吧?少给我废话!”韩封还是用喊的在说话,声量丝毫不减,厦爷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会听到自己大呼小叫才有鬼。 “封哥,厦爷刚刚才要我通知你他现在有事要忙,程非的事先摆著,反正不重要,不过我一直没拨通你电话。”男人轻声回应。 韩封其实也知道厦爷不会太认真对待女人偷汉子的事,那个叫霍瑶的女人据说还未成年就跟了厦爷,十多年来韩封虽鲜少和她有接触,但江湖上都知道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却又同时也是厦爷的得力助手,把厦爷旗下的夜总会和按摩院经营得有声有色。 厦爷好几年前还比较会在乎这类事,可通常都不会迁怒自己的女人,遭殃的都是男人。现在厦爷年纪大了,那话儿想是已提不起劲,自也不去管束女人找其他人来满足需求。这次若不是程非偷了钱还妄想要私奔,厦爷多半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程非。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0 “人两个小时前就从我这里离开了,车程最多二十分锺,怎麽可能没有到!”韩封沙哑著嗓子吼。 “就真的没有到啊……封哥,你别喊了,厦爷真的听到,他刚才看过来我这儿了……” “如果真的听到,你早该走远一点和我通话,想唬我?你还不够格!我现在在路上,三分锺後就到,你这废柴马上滚下来替我泊车!”韩封说完就挂电话,不理会另一边的人哀怨地表示暂时走不开。 那笨蛋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擅自放走程非吧?韩封心里烦躁不已,原本在意的只是路卡会翻脸,现在才开始有点担心炎育陵的安危。厦爷已知道程非在自己手里,要是人不见了会很难交待。韩封不怕自己被厦爷那边的人笑话,厦爷亦不会为这种事对自己太严厉处置,但肯定会要他好好教训那个把人放走的废物手下。这种案例,不是断指就是削耳,可能还得用嘴巴轮流伺候一组可以凑成足球队的打手。 操!要真的出事也是你自作自受!我宁愿学狗爬都不会帮你摆平!笨!没见过这麽笨的人!韩封在心里乱骂一通,短短不到十分锺的车程就消耗了两根烟,车子在厦爷最豪华的一家按摩院楼下紧急刹车时还差点撞上了路人。 “封哥,你派的人真的没来,我去给你打听吧,现在就别上去了,要是厦爷在外人面前唠叨你,你也不好看啊……”被令下来泊车的可怜虫一开门就对韩封低声下气连求带劝。 韩封脸色十分不悦地冷冷道:“我还不至於要你来操心,还有,拜托你当保镖当得有点魄力行不行?这幅德性去做管家还差不多。”边说边跨下车,车引擎并没有熄,韩封理了理衣领,眼看保镖又苦著脸准备要劝,立即先开口打断,“厦爷在见什麽人?谈大事吗?” 这问题应该问所谓的‘管家’吧?如果有的话……保镖无奈地腹诽,嘴上则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个台湾来的唱片制作人,听说最近在圈内炙手可热,厦爷请他替小姐策划个人专辑,正在谈合约细节。” “哦?”韩封挑眉,“娱乐圈我很熟,谈合约绝对帮得上忙,你是哪根筋认为我上去会打扰厦爷?” “不是这个意思!”保镖知道自己言语上不慎得罪了韩大少,连忙摆手澄清,“封哥,小姐也在上面,这不用我说清楚了吧……” 韩封本推开了入口的玻璃门要进去,听保镖这麽说即停下了脚步,退回门外,一脸慌张的保镖看似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前手下如此担心自己,韩封其实有些欣慰,只不过这些担忧现在来说是多余了,自己不再是往日那血气方刚的狂妄小子,厦爷最後一次抡起高尔夫球杆把自己揍得头破血流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现在就算偶尔教训几句也不会太严苛,仅仅像是长者的唠叨。 不过说到小姐,也就是厦爷最小的女儿──厦蕊,韩封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厦蕊是厦爷已病逝的妻子所生,今年只二十四岁,高中毕业後就一心要当歌手,可自资出了几张唱片依旧得不到主流市场的注目,现在终於要找上专业制作人来操刀。 韩封曾和厦蕊有过短暂的暧昧关系,厦蕊当时还是个对爱情满是憧憬的十八岁单纯少女,韩封可一点也不纯,轻易就看出厦蕊喜欢自己。若换作一般女人,他早就借机拐上床畅快一番,而不会满足於少女花心思做的爱心便当。 後来韩封发现厦爷似乎察觉了女儿有心上人,趁还没怀疑到自己头上,他当机立断,对厦蕊任何形式的接近都尽全力躲避,未免厦爷把自己绝子绝孙,渐渐地两人就形同陌路。听说厦蕊为这事伤心难过了很久,韩封也确实有点惋惜就此断绝这段兄妹情,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命根比较重要。 稍一思索,韩封决定同时进行两件事。 “你很闲吧?”韩封用力在保镖肩头拍了一掌。 保镖立即垮下了脸,心想厦爷虽然不缺自己一个保镖,可就算是沈闷地跟进跟出,那也是自己的工作啊!偏偏自己能有现在这份工作都是靠韩封提拔,纵使心里万般不愿,还是不能对恩人不从。 “有……什麽事要我做吗?”保镖努力挤出礼貌的微笑。 韩封把炎育陵开走的小货车车牌号码告诉保镖,然後从裤袋掏出数张钞票,塞进保镖的衬衫口袋,“我补你一天的工钱,去帮我把这辆车找出来。”接著快速地说了货车型号,还有炎育陵最有可能经过的路线,说完便再次推开玻璃门走进去,这个保镖之前在自己手下就是负责搜情报的,类似私人聘用的侦探,要找一辆在这个城市不常见的外国进口车对他来说很简单。 “封哥!”保镖追上显然要上楼去找厦爷的韩封,正欲开口,韩封就比了个赶人的手势,另一只手则已拿著手机贴在耳边。“唉……”保镖大叹口气,垂头转身出门。 等待电梯的当儿,电话另一头的属下接电话了,韩封压低嗓子严肃地道:“我要知道瑶姐现在在哪里?” 霍瑶是帮黑帮老大处理事务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让人知道行踪,直接问厦爷的话则太无礼,韩封不会给自己惹无谓的麻烦。适才断定炎育陵没有在厦爷手上後,韩封也想通炎育陵就算偷偷放走程非也一定会硬著头皮回来领罪,他早看死炎育陵是个坏不起来的乖宝宝。於是,他想到了霍瑶。这个女人不简单,若程非被她救走,韩封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至於炎育陵,虽然只是个跑腿,却是个又帅又年轻又身强体壮的小美人,霍瑶若没有乘机叼走,韩封才会觉得惊讶。 电梯抵达最顶层的四楼,厦夜的私人办公室就在这里。韩封整理了一会儿衣领,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前,在门外站岗的数个保镖都知道他的身份,个个向他恭谨地问好。 韩封举手敲门,朗著声道:“干爹。”不久,门内的保镖开了门,韩封即微笑著迈步入内。厦爷搭著女儿的肩坐在舒适的沙发上,面色红润,看起来心情很好。厦蕊依然美丽动人,连身碎花长裙藏不住浮凸有致的身材,即使端坐著也很吸引旁人视线。 “不是让人告诉你那件事先搁著的吗?怎麽还亲自过来?”厦爷嘴上这麽说,却抬手示意韩封找位子坐下。 “我听说小蕊在谈合约,干爹,你知道我熟这行,怎麽不叫我来帮忙看合约?”韩封边说边坐进厦爷隔壁的单人沙发,并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那位台湾来的制作人。 这人年龄大概三十七八岁,最多四十。一头黑短发并没有稀疏的迹象,肤色以男人来说算非常白皙,黑框眼镜底下是一双有著浓密长睫毛和双眼皮的深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1 邃眼睛,略方的下巴蓄著打理得干净清爽的胡子,腿很长,站起来想必很高,身上穿著不太紧的汗衫,但肩膀很宽,腰腹也看不出明显的赘肉,整体来说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子,相信年轻的时候更俊。 韩封愣了一愣,随後就皱起了眉头思索这人自己是否在哪见过,怎麽会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是我要爹地别叫你的,你是大忙人,我怎麽敢要你帮忙?封──哥──”说话的是厦蕊,话中充满了刺,还很不屑地瞟了韩封一眼。 韩封早有心理准备会被这麽嫌弃,神态自若地陪笑道:“小蕊,你之前是独立歌手,现在第一次签约,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我帮你看看可以省下你很多功夫,把心思都花在唱歌就好,干爹也可以少担点心,是不是?” “阿封说的是啊!”厦爷对不悦地厥起嘴的女儿道:“宝贝,你也不小了,我是不知道阿封之前怎麽惹了你,你们两个都冷战这麽久了,该和好了吧!到底是干兄妹不是?” “就是!”韩封笑著附和。 厦蕊柳眉倒竖,怒瞪韩封一眼,顿了顿脚站起身道:“你爱帮就帮,懒得理你!我去洗手间!” “哈哈!这丫头真是!”厦爷被女儿的别扭逗得开怀大笑,待女儿走出门,便探出食指指著韩封,稍微沈了沈脸道:“你啊,终於肯踏出一步和小蕊说话,早该这麽做!这才像个男人!一会儿你得老实告诉我之前是怎麽惹了她!” 韩封禁不住苦笑,真话他打死是不会说的。 拿起桌上合约,韩封这才伸出手向这个唱片制作人自我介绍,“我叫韩封,和厦爷的关系,你听称呼也知道了吧?” “幸会。”制作人和韩封握手,再掏出名片递向前,“我姓骆。” “骆禾羽?”韩封皱眉看著名片,名字很陌生。 “这是真名。”骆禾羽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我工作上一般用的是笔名,羽思雅。” “哦!听过!那个……那个谁的歌是你写的。”韩封说了一个最近蛮红的偶像艺人。 骆禾羽点头。 “嗯……你的音乐风格的确蛮适合小蕊……”韩封盯著骆禾羽看,终於发现那熟悉感出自哪里? 骆禾羽觉得被韩封盯得有点不自在,挪了挪身子轻笑道:“厦小姐的歌我听过,她的声线很有特色,实力不输给时下的偶像艺人,只是需要多一些包装,我会完全根据她的思想来创作,不会让她过於偏离自我。” “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抱歉,这麽盯著你有点失礼,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韩封直起身,把合约放在桌上摊开,续道:“谈正事吧,不过先给我点时间看看。” 瘦一点、摘下眼镜、再剃掉胡子的话会更像吧?那臭小子老了大概就会是这副样子。韩封边速读著合约边想。唉,小鬼,你要是真的在那女人手上,等我这边把厦爷讨好就不难救你脱身。 第二十四章 夜老大带著愉悦的心情回到刑室,助手已经把适才弄脏的地板清理干净,并按照他走开前的吩咐,将晕阙过去的美丽猎物转移到了一个厂字型的刑架。美人儿仍然不省人事,软瘫地趴在上面,双脚大张被拴在刑架两侧,内裤、长裤,和皮靴都已除下,下半身只留下浅灰色的袜子,紧紧包裹住一对修长的小腿。 美人高耸的臀明显肿了几圈,因嶙峋的伤痕而凹凸不平,不再是原先的窄翘迷人姿态。白皙的肌肤也已被彻底摧残,左右臀瓣各浮起十道可怖的藤条印记,每一道都是深浓的淤紫,仿佛被充了气般胀起,只要轻轻一刺,皮下泛滥成灾的鲜血就会涌出。鞭痕周遭则泛著均匀的红,像享受过温泉浸泡的细腻皮肤,用诱人的色泽炫耀火热体温。 美人熬过了那顿用足狠劲来打的藤条,至终没有叫超过五声,打完了亦不愿开口求饶,憋著无法排泄的痛楚硬生生昏了过去。这般隐忍的货色何其难得,夜老大因此特地到隔壁房去和从头到尾只扮演观众角色的雇主谈了一下,以他丰富的调教经验来看,雇主这次抓回来的猎物将会非一般难驯,他非常愿意延长调教时间,誓要这头倔强的小兽向自己低头屈服。 手指抚过一道发硬的肿块,恶劣地夹在两指间使力捏,美人却没有痛醒。嘿嘿,泼水就太没意思了,夜老大接过助手递过来的麽指大小跳蛋,拨开即使双腿分开却因肿胀而紧靠的臀肉,露出幸免於鞭笞的滑嫩臀缝。粉色菊穴没有了肛塞的扩张,再度如处子般紧闭,夜老大一口气塞入半截尾指,内里还留有灌肠液的润滑,不至於太难进入,於是便抽出手指,再把三颗跳蛋接连塞入,直到菊穴闭合得有些勉强才满意地走开。 在镜子的另一面,霍瑶单独一人半躺在舒适的沙发,期待著刑架上的人会怎麽醒来。经营地下俱乐部已好一段日子,自愿为宠的男奴可说是信手拈来,不过自愿者始终比不上需要强制禁锢的‘野味’般刺激,野兽被成功驯服的满足感更是非笔墨所能形容。上一次抓回来的程非就实在扫兴,还没开打已跪地求饶,白白浪费了用极高酬劳请回来的调教师,甚至还恬不知耻越了界,惊动了厦爷。霍瑶原本打算把他抓回来自行惩戒,姑且做一出好戏给厦爷看,没想到竟得到了这个意外收获。 韩封新收的小模特儿,霍瑶老早就从杂志封面看上了眼。俊俏的脸孔无可挑剔,运动员般的高瘦身体精壮结实,肤色是令人垂涎的阳光色泽,摆著性感撩人的姿势虽略显生硬,但眉宇间隐含的羞怯和挣扎却为他增添了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要抱在怀里疼惜,当然,也诱惑著人想一睹他崩溃的样子。 如今,那年轻又富弹性的美臀被画上一道道似火烤的痕迹,无助地因疼痛而抽搐,臀部的主人却像头高傲的梅花鹿,强忍折磨,拼命保住正被丑陋猎人极力剥夺的尊严。多麽可怜,多麽可爱。即便调教师不会心痒,霍瑶本身也已心动。呵,韩封的人?韩封的人,也就是厦爷的人。厦爷的人,自己若是喜欢,要留著又有何不可? 准备就绪,夜老大站在炎育陵面前,按下手中遥控器的开关。此时刑架笔直摆在正中央,即将接受更残酷对待的屁股正对著镜子。 一次,没醒。增加震动幅度再来,还是没有反应。看来稚嫩的月工门受不了硬物长时间的堵塞,现在还处於麻木状态。牵起嘴角,夜老大按下了放射电流的钮,再次启动炎育陵体内的三颗玩具。 “呃!”炎育陵陡地清醒,来自体内的异样刺痛令他惊悚地睁大双眼,可全身都被固定住,他无法抬头,只能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2 瞪著面前一双穿著黑色皮鞋的脚,惊慌地问:“你做了什麽?”後穴深处触电似的痛楚突然加剧,括约肌因此大力收缩,明显地感觉到有物体滑入了肠道,而且还在不停地震动,刺激著狭窄的内壁。 “拿……拿出来!”莫名的恐惧令炎育陵乱了方寸,甚至忽视臀部的皮肉痛,剧烈的挣扎,双手极力要伸到後面去把体内的怪东西掏出来,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就算够得著,会不会有勇气把手指深入挖掘。 “你再缩会吞得更深噢,要是碰到敏感点就不好啦──”夜老大嘴上好意提醒,却同时又按了下遥控钮,炎育陵下身猛地抽搐,垂挂在股间的三条彩绳又短了一些。 “别急,当心消化不良!”夜老大踱到炎育陵身旁,抓起彩绳往外拉出少许。 异物在肠道内的移动给炎育陵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痕痒、摩擦,以及压迫。没有电流就不会疼,但却极度的不自在,浑身肌肉因慌乱和不适而紧绷,异物的震动并不规律,偶会静止不动数秒,一动起来,肛门就反射性地紧缩,即使想要放松以免将异物夹得更紧,却苦於无法随心所欲。 脑海里恐惧与羞愤交织,咬紧的牙关发出断续的磨擦声,冷汗湿了脸庞,缚具磨破了皮,恳求的语句冲到了喉咙,却被名为尊严的闸门给阻挡。混蛋!炎育陵在心里咒骂。该死!他不曾痛恨某个人至希望对方死去。 “怎麽不说话?是不是太舒服?”夜老大把粗糙的手掌轻放在炎育陵伤痕累累的臀,温度比他想象中的还高。 比起疼痛,羞耻感更令炎育陵觉得难受,他咬了咬唇,深吸口气,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舒服极了,令堂若是还健在,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你这麽伺候她。” 刑室陡地陷入一片沈默,夜老大不说话,手掌却渐渐使力,好一会儿,终於逼出炎育陵因忍痛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小美人,你是等不及了吧?”夜老大抬起手,助手立刻递上一把黑得发亮的藤条,他退开两步,将藤条准确地横放在炎育陵屁股上的一道淤痕。 炎育陵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因为藤条冷硬的触感做出任何反应。 夜老大收回藤条,用双手把藤条坳弯,松开後就在空中虚晃,咻──咻──两下破空声,从来没有人能在‘热身’後听见这声音而不动声色。炎育陵是第一个。 “十下之内,若逼不得你开口,我叫你一声爷爷。” 站在一旁的女助手闻言面面相觑,她们从没见过这位师傅级的前辈被奴隶激怒。 “不用了,我受不起。”炎育陵淡淡回应。越是不透露情绪的语气,其讽刺之意就越尖锐。 “好,你自找的,打死了怨不得我。” 夜老大站好位子,甚至难得认真地摆好马步,将藤条高高扬起。这一下,势必皮破血流,不出三下,就可以看见皮下的鲜红血肉。替黑帮分子工作的好处是什麽?就是不怕把人玩死。 女助手见状,很有默契地往後再退几步,以免被鲜血弄脏。 炎育陵轻轻闭上眼睛,臀部的抽痛,体内异物的震动,他都逼自己无视,脑海里仅有一个念头──不痛。 挨打多年,他知道忍痛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麽。不是尝试分散注意力,也不是喊破喉咙地哭叫。是专注。 当不想在母亲的责打下示弱,他就会用这个方法。 像投篮的时候专注於篮框,赛跑的时候专注於终点。 挨打的时候,专注於不痛。 嗖──藤条以慑人的威势划破空气,啪!震耳欲聋,击打声的回音徘徊在室内久久不散。 只见弹起的藤条带出一道鲜红血液,水泥地上随即绽开了数点血花。炎育陵肿胀的臀波浪般颤动,待静止了下来才清楚地看见那一下藤条所造成的伤害。 一条血沟,横於臀峰,鲜血从皮肤被划开之处溢出,仿佛凝满眼眶的泪,沿著倾斜的眼角滑落。 炎育陵深呼吸,再一点一点地吐出。不痛,他告诉自己,这点痛,比不上自己小学三年级时被罚不能吃晚饭,深夜偷偷摸黑到厨房不慎踩空了梯级,脚尾趾勾到墙角凸出的瓷砖,半片指甲被撬出来的痛。他不敢告诉父母,整整痛了三天。 啪!又一下。相隔不超过三秒,打在几乎一样的位置。然而不管打在哪里,都是叠著先前的淤伤,痛上加痛,脆弱的皮肤一经肆虐就破裂,涌出早已囤积在薄薄皮层底下的浓血。 不痛,这点痛,比不上自己初中一年级有次翘掉补习班去打篮球时扭伤脚踝的痛,由於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翘课的原因,整整忍了一个星期。 啪!不痛。 啪!不……痛。 啪!不痛! 五下过去,炎育陵一声不吭,间中绑紧的腿不自禁抽搐,但臀部没有一分毫的移动。 “不如加到二十下吧,叫你爷爷,我怕我会折寿。”炎育陵克制著嘴唇的颤抖,慢慢把话一字一句说出口。 啪! 不是藤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是藤条被丢在了地上。 夜老大大步走到墙边,毫不犹豫地取下一条皮鞭。十下并没有说明用什麽工具,所以他不算犯规。 皮鞭这种东西,普通人怎麽可能挨过? 炎育陵收紧十指,垂头闭上双目,皮鞭算什麽?他挨过更重的东西。 夜老大举起鞭子,在空中抡了一圈半,瞄准炎育陵已经被血红覆盖的臀部由左至右斜斜扫下。 啪!皮鞭的声响比藤条打一倍不只,甩出的鲜血溅到了五尺之外。 “呃……”一声压抑得宛如呼吸般轻的呻吟透出了牙关,但却被鞭声给完全掩盖,炎育陵为此松了一口气,虽然他随後就觉得自己的坚持根本没有意义。若真的逼夜老大叫自己‘爷爷’,十之八九自己会被打得更凄惨。 皮鞭从炎育陵左腰之上直划到右边臀侧,原先横著被撕裂的伤痕此时由上至下刮过,力道犹胜藤条,接触面积也较大,抽烂的皮随著皮鞭的离开而撕下,鲜血涌出更多,已看不清哪一处是见肉的范围。 炎育陵感觉到浓稠的液体滑到了大腿内侧,这让他想起母亲最後一次的毒打,那是第一次被母亲打得痛晕过去,他至今还不敢用镜子去查看臀部是否留了疤痕。 这一次,是非留不可了。 咻──咻──鞭子在空中转了两圈。 啪!这回横著掠过,凹陷入内的伤口不只是一团血红,还依稀透著粉白。 肉被削下来了。 炎育陵眼前一黑,差点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3 就要晕过去。不痛……他咬牙切齿,回忆自己之前与流氓结怨,被砍了几刀还能拔足狂奔的经历。 只剩三下。夜老大迟疑了一瞬,眼神在墙上的铁鞭停留,但很快就打消念头。那东西可以生生把脊椎打断,如果只为了一声痛呼便用上这麽重的刑具,自己的面子丢得也太大。 皮鞭扬起,幅度更大地在空中转,横著一下,紧接著没有停止,转了一圈再斜著补上一下。夜老大以为这出其不意的连续鞭打能令来不及做好准备的炎育陵出声,怎知,还是失败。 血肉模糊的臀部已不堪入目,数条血流顺著修长的双腿淌下,连袜子也染红。炎育陵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牙关也在打颤,毋宁说承受剧烈痛楚的臀部,血红的肉好似被摇晃的果冻一样抖动不止。 算什麽?这算什麽?肋骨都断过了,镪水都受过了,区区几下藤条鞭子算什麽!炎育陵努力维持呼吸,再撑一下,换声‘爷爷’,死也壮烈! 夜老大向女助手比了个手势,并同时把皮鞭搁下。女助手迟疑了半秒,将铁鞭取下,双手捧著递上去。不是因为敬重,只是单纯因为铁鞭很重。 “你们两个,退到最远的地方去。”夜老大故意大声说话,要炎育陵知道自己即将用的武器有多恐怖。 炎育陵想嘲讽,但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怕。他从一开始就很怕。 如同害怕母亲。从第一次挨打就很怕。无时无刻,怕自己哪一个不小心又要惹母亲发怒。小惩也好,重罚亦然,他怕母亲终有一天会厌恶自己,连一个可以不需要挨打的目标也不给自己。曾几何时,他已经不奢求母亲的称赞,而是一个不难达成的条件。 不要怕。再忍一下就赢了。炎育陵在心里默念──妈咪总要我拿第一名,要我拿最高分,不准我输给任何人,我做得到,我一直都做到! 夜老大打了九下,其实已稍微冷静,觉得就这麽把人打死太浪费,不过这声‘爷爷’他绝对不会叫,所以最後一下一定得成,只要力道拿捏的好,把腿骨打断,不会致命,他不信炎育陵不叫,就算不为痛而叫,也会为了预想到自己即将残废而哀嚎。 扬起铁鞭挥了一圈,太久没用还真不顺手,垂下再举起,某处墙角的一盏红色灯泡突然亮起。 这是霍瑶发出的暂停信号。 夜老大歪了歪脖子,把铁鞭搁下,临走前嘱咐女助手替炎育陵的伤口止血後就快步走出刑室。他可不想被助手看见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瑶姐!”夜老大见霍瑶正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连忙跟上询问,“您不满意?” 霍瑶用一贯慵懒的眼神往後瞟,嘴角不屑地翘起,“有点过火,你是以为我没见过血吗?看著都觉腻。” “抱歉,您早点说我就会换个方式……”夜老大脸上一阵红,这还是瑶姐第一次对他提出不满。 “当初请你的时候说好了不干涉,我是很讲信用的。”霍瑶停下脚步,按下上楼的电梯挚。这处地方是一栋办公楼的地下室。 “那为什麽要停止?”夜老大追问。 电梯门无声滑开,霍瑶踏了进去,一边用随意的语气回答:“老头子找我,不确定什麽时候才会回来,你把他关好了,明天再继续。” 夜老大立即喜形於色,这代表他还有机会慢慢调教那头强悍的小鹿。 第二十五章 韩封第一次与女性发生床上关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那是在实际观察了无数次父亲和继母的真实演绎,以及看过无数a片自行揣摩之後的成果。一次就成功,何其值得骄傲。然而,他却已完全想不起第一次的对象长什麽样子,叫什麽名字,甚至不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同学,还是街边邂逅的援交妹。 过了将近二十年的风流生活,撇开一夜情不算,再扣掉连接吻也不曾有过的纯粹性伴侣,真正当过他女友的人十根手指都不够计。韩封并不花心,感情淡了他就明明白白地说分手,绝不会脚踏两条船。每喜欢上一个女人,他都想过要这女人成为一众弟兄口中的嫂子,可交往时间一长,他就会受不了天天得猜度女人心的疲惫。 韩封自认不笨,所以他知道有些女人实在太聪明,他也自觉自己不会斗不过女人的心计,可是人又何苦要寻一个无法完全信任的伴侣?最後,他终於坦诚面对自己无法真心爱上女人的事实,与路卡同居後,他就断定这是自己一生中做得最对的决定。 如今,当不得不与某些人交涉,韩封这想法就更为笃定,与此同时也打从心底崇拜那些可以和聪明女人长时间相处的强大男人,干爹厦爷就是其中代表。 详细地和骆禾羽谈过厦蕊的唱片合约後,韩封接到了两通电话,如他所料,那个像女人一样婆妈的保镖依然很能干,不只找到了车,还找到即将逃去国外的程非,并得知程非把炎育陵送到霍瑶名下的一栋办公楼,自己的属下也探听到霍瑶的行踪,就是在这栋楼内。 韩封找到合约里几处需要更改的细节,看得出厦爷非常满意自己的用心,便抓准时机婉转地表示有急事要和霍瑶谈,却苦於联系不上,贸贸然上门去找的话则太失礼。 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不给背後靠山面子,厦爷仅一通说不到两句话的电话,霍瑶十分锺後就妖娆多姿地出现。 “小封向来敬你是长辈,什麽事都好,让他这次吧。”厦爷是精明的人,早猜到韩封所谓的急事是要谈判,温和地对霍瑶说了这麽一句,完全没问内情,即离开了办公室,去和正在一同用餐的女儿及唱片制作人会合。 “小封?哈哈,好久没听厦爷这麽叫你。”霍瑶抬起左脚往右膝上搁,露出及膝窄裙底下的白皙长腿。 与霍瑶相对而坐,韩封尽可能维持一脸写意的笑容,“干爹向来就疼我。” 沈默维持了数秒,韩封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多说什麽,他摆明了用干爹撑腰,干爹也很明显地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他只需要等霍瑶给个交待。 “开个价,我买。”霍瑶微笑著道。 “抱歉,瑶姐,那是非卖品。”韩封的笑容虽然相形见拙,但好在语气还是很轻松。 “小封啊,不是瑶姐要训你,你不是有了路卡吗?花心可不好呐!” 韩封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一会儿才回应:“不是不肯卖,只是暂时不能卖。”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机,徐徐接道:“他还嫩,瑶姐你就算开价,我也不好意思卖,待我好好训练他,再找人沽个价,看瑶姐觉得是否值得吧。” “哼。”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4 霍瑶轻轻一笑,撇过脸去的同时也把笑容敛去,冷冷道:“以退为进,我该谢谢你的台阶吗?” “瑶姐言重了,韩封不敢。”韩封站起身,谦卑地低下头。 霍瑶缓缓仰颈,看著眼帘低垂,一幅不吭不卑姿态的男人,再次笑出声来。 “你要是姓厦,恐怕已经端坐在厦爷的位子。” 韩封最觉得烦的就是这个敏感话题,深吸口气定下心神,弯下腰倒满两杯茶,边道:“厦爷的培育之恩,韩封此生绝不会忘,一声‘干爹’唤了十五年,就算现在要我用命来回报,我也不会多考虑半秒。” “厦爷年级也大了,他三个儿子都在国外,女儿就不提,继承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没想过这种事。” “是没想过还是不屑想?” “是知足。”韩封双手捧著茶,走到霍瑶面前递上,“瑶姐,喝茶。” 霍瑶瞟了瞟杯里的上等普洱,姿势优雅地接过轻啜一口,把茶杯搁在几上,“一会儿就把人送去你公司,回去等吧。”说完就站起身朝门外走。 “谢谢瑶姐。”目送霍瑶离开,韩封在心中呼了口长气。之前说好了要和厦爷及那个制作人一起吃饭,所以他还是去了一趟,回到公司时已经过了一小时。一问之下,炎育陵根本没有回来。 太阳都快下山了,韩封不耐烦地站在公司楼下等,提醒自己不能冲动。女人口中的‘一会儿’是多久很难说,他若是打电话去催,或直接上门讨人,恐怕就要前功尽弃。 再等一小时。 不,半小时吧。 正自犹豫不决,韩封被对面巷尾转角处高速驶来的一辆计程车吸引了注意力。开这麽快,绝对不正常。他边想边侧身躲到柱子後。 果然,计程车停在公司门前,司机慌慌张张下车,打开车後座的门,弯身貌似要扛什麽东西出来。 “走开!”韩封吼著冲上前,一把将没来得及反应的司机推倒在地,看进车里,见炎育陵就趴在车座上,扑鼻一阵血腥味,却一时看不清哪里流血,也不知人是死是活。 “你……你你……你是韩封吗?快!快把这人拿走!要是死在我车上就麻烦了!” 韩封不理会司机大呼小叫,伸手到炎育陵鼻子,探到了呼吸便拍打他脸颊大声道:“喂!醒醒!” “醒著……”细如蚊鸣的声音从炎育陵微启的唇透出,可眼睛却没有睁开。 “那就下来!”韩封说著就把手伸到炎育陵腋下,准备把他拉出来。 “不要……”炎育陵身体一被拉动就扯到臀部的伤,抬起手无力地抓住韩封衣袖,他下半身被套上了厚实的牛仔裤,伤处只随便地包扎过,血应该还在流,却偏偏透不出来,也难怪韩封不知道他哪里有伤。 韩封见炎育陵浑身在发颤,咬著牙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显然是在忍痛。 “伤在哪里?你不说我不知道怎麽移动你。”韩封不忍再对炎育陵怒吼,尽量放缓语气轻声问。 炎育陵哪里说的出口?勉力睁开眼,只觉头昏脑胀,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想是已经发高烧,自知神志维持不了多久。 “我可以走,你扶我……”炎育陵一手抓著韩封手臂,一手靠著车座撑起身,再慢慢移动双脚…… “呃!”裤子摩擦著被打烂的肉,炎育陵不敢再动,痛得紧紧抓住韩封手臂,但马上就松手,他担心自己无意中抓伤了人。 韩封心一紧,俯下身来,慢慢把炎育陵双臂环到自己颈上,他已看到炎育陵衣角的血迹,也发现炎育陵不正常的臀形。 “忍著。”韩封把嘴凑到炎育陵耳边,压低嗓子道,“手抓稳,我抱你。” “不……不用……”炎育陵眼皮已撑不开,恍惚间觉得身体被抬起,身後立刻袭来剧痛。 “痛……好痛……痛……”顾不得面子了,他收紧双手圈住韩封颈项,脸贴在韩封肩膀上呻吟。 韩封利落地把炎育陵横抱在手,炎育陵可怜兮兮的叫声叫得他心也跟著痛,迈开大步走进公司,这时间大多数人已经下班,或正外出吃晚饭,因此一路到电梯除了警卫就没有其他人。 进了电梯,感觉怀里的人还在颤抖,韩封无奈地撇撇嘴,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怜惜语气说道:“没事了,以後我韩封罩著你,没人可以动你。” “爸……” 爸?听见炎育陵模模糊糊说出口的话,虽然知道这小鬼处於意识不清的状态,韩封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叨念:谁是你爸啊?我才三十几,哪生得出你?那麽依赖爸爸就不要离家出走! 电梯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韩封一踏出来就对正好在等电梯准备下班回家的贝鲁下令:“叫医生。” “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偷看老板抱著第二次带伤上门的炎育陵,贝鲁调皮地吐了吐舌,“公主抱诶……这下该轮到路大少爷吃醋了,嘿嘿……” 第二十六章 一段情侣关系中,扮演追逐一方的人总是不太容易注意到自己偶尔占了守势。比方说,当遇到了什麽好事而不经意绽开灿烂的笑容,或严肃地思考某件事时流露出的帅气,在本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躲在一旁的爱人偷偷欣赏著。 路卡悠闲地坐在客厅沙发,手上拿著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音响正播放最适合下雨的午後聆听的爵士乐。如此轻松写意的气氛下,他却没办法把心思放在杂志上,已超过半个小时没有翻页。他正目不转瞬地追踪著自己的男人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劳作。 今日难得提早完成工作,路卡原本特地早回来照料目前正暂住在韩封家的炎育陵,没想到一家之主竟比他还早。过去的三天炎育陵陷入高烧昏迷中,私人护士说他今早醒过来一会儿,但因为伤口太疼,吃了药不久便半晕半睡地失去了意识,好在总算已经退烧。 路卡前天就从泰国飞回来,见韩封把炎育陵接回家以方便照顾兼保护,也打听到韩封为了救炎育陵而得罪不好惹的霍瑶,早就收起为这件事责怪韩封的念头。现在炎育陵醒了,韩封一知道就迫不及待回家亲自下厨,这大男人虽然不是完全不会做饭,但少做的事必然生疏,况且他身为老板,替员工做饭简直可称纡尊降贵。路卡开始在考虑该不该给他一些爱的奖励。 韩封尝了口热腾腾的汤,对这淡如开水的味道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清淡和没味道应该不同吧?这样根本提不起食欲,我自己都不想吃……” “宝贝,来帮我试一下味道。”韩封突然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5 转过身向路卡招手,把炎育陵害成这样,他难免心虚,所以这几天对路卡的称呼就都特别肉麻。 路卡放下杂志走进厨房,从韩封手中接过汤勺,搅拌著锅里的汤察看用料,这是锅生鱼汤,生鱼有助化淤生肌,但不能保证愈合的伤口不会留疤,不过炎育陵的伤无论如何是很难恢复原样的了,早点愈合对他也好,至少可以减少被疼痛煎熬的日子。 “怎麽?不是连看卖相就不想试吧?”见路卡只在不停搅拌,似乎没有尝一口的意思,韩封顿觉失落,可又不好开口要懂得吃也懂得煮的路卡指点迷津。 “我不想试这里的。”路卡搁下汤勺,转过身看向一脸受打击样的韩封,乘著韩封张口要说话,趋身向前吻了上去,将韩封柔软的薄唇舔了个遍,尝到鱼汤的味道,手扶著韩封後颈,舌尖稍微使力,韩封即自然地配合,松开抿著的唇让他入内。 “嗯……”路卡退出韩封温热的口腔,意犹未尽地和韩封轻轻唇贴著唇,双眼直视韩封无奈的眼神。韩封虽然没有进一步索取稍纵即逝的热吻,但微勾起的嘴角已透露那随时能够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之苗。 “什麽味道?”韩封抬起手环住路卡的腰,宠腻地摩挲著路卡工作结束後常会投诉很酸疼的後腰部位。 “不错,很鲜。”路卡脚下一蹬,坐上了流理台,用双脚勾住韩封膝弯往自己拉得更靠近些,再含上韩封微张的唇,含含糊糊地接道:“也很甜……” 屋外传来隆隆雷声,绵绵细雨顷刻成了哗啦啦狂泻的骤雨。 厨房断续传出男人沙哑的低吟及轻笑,回荡在客厅的醉人爵士乐曲,成了这温存时刻的最佳配乐。 x 炎育陵再次醒来时精神已恢复很多,却因此更清晰地感受到身後伤口不间断袭来的灼痛,他真希望自己可以马上又晕过去,睡越久越好,醒来後便不会这麽痛,可惜沈睡额度显然已经用完,体质太好有时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呜……”带著哭音的呻吟随著呼吸吐出,“啊呜……痛啊……痛死了……为什麽不干脆死了……”,痛呼声一旦开始就再难抑制,连带著满腔怨愤和苦楚不停涌出口。 门突然自外推开,炎育陵必须回头才看得到是谁进来,但他唯恐疼痛加剧,没有勇气乱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猜想是早上醒来时给自己换药的护士,他把埋进枕头的脸侧过来,有气无力地道:“护士小姐,止痛药……能不能……多给我几颗?” “那又不是糖,吃多了不好。” 一听是韩封的声音,炎育陵顿觉无比尴尬,他还记得自己是被韩封抱回公司的,而且他这时下半身没有衣物,只有臀部裹了纱布,即使有被单的遮盖也令他觉得分外难堪。 “一会儿换药的时候比较难熬,到时再给你止痛药,现在先忍著,行吗?”韩封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床边小桌上,把手掌按在炎育陵背上轻拍了两下。 韩封对自己说话的口气转变了个一百八十度,炎育陵听著便觉脸颊一阵热,随口应了声‘嗯’,看也不敢看韩封一眼,把攥紧枕头的十指松开,尽可能表现得不那麽痛苦。 路卡跟著韩封一起进来,看出炎育陵在逞强,心想这也不难能够理解,毕竟炎育陵伤在屁股,任哪个男孩,只要有一点点男性自尊都不会想让人知道自己痛在那样难以启齿的地方。 “起来吃点东西。”韩封没等炎育陵反应就把他扶起,路卡赶紧把手上的两个大枕头垫到炎育陵胸口下,让他可以稍微挺起上身,方便进食。 身体这麽一移动立即刺激到伤口,炎育陵忍不住‘啊’地轻叫了一声,立即觉得这行为丢脸之极,便俯趴到叠高的枕头上,把痛得!牙咧嘴的脸孔给藏起来。 韩封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体贴地等了近半分锺,估计炎育陵适应了疼痛才问:“需要帮忙,还是自己吃?” “我吃不下。” 撕裂的伤口仍在不留情面地炙烤敏感的痛觉神经,炎育陵是痛得想哭,怎麽可能还会有填饱肚子的欲望?他转过脸透气,想起类似的情景之前也发生过,只是氛围和现在差得远。 “猜到你会这麽说。”韩封一手端起汤碗,另一手强势地把炎育陵的脸转过来向著自己,说话语气淡定,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养伤需要体力,不吃不行,张嘴。” 面对送到嘴边的汤水,炎育陵紧抿著唇,有那麽一刻就要言听计从,然最後还是决定撇过脸,冷冷清清地回绝这来得太突然的关怀。 “谢谢,真的不用,我再躺一下就可以走。” “这样啊……”韩封轻轻把还有些烫手的瓷碗放下,斜眼瞟了下炎育陵缓缓起伏的背脊,哼了哼鼻便站起身。 路卡对韩封甚了解,他知道这火气素来不小的男人刚才用了一连串刻意放慢的动作将怒火压下,正要说些什麽来给他好下台,韩封却已接著把话说完:“外头的雨恐怕要下到天亮,不想待在这里的话明天就送你回宿舍,我会给你两个星期假,医生每天会去看你两次,夥食你也不用担心,不过要工钱是没有了。” 一听会少挣半个月的工钱,炎育陵立刻撑起身,疼痛暂时抛诸脑後,慌张地对转身要走的韩封道:“封哥,我休息一星期……不!三天已经够了!我明天可以上班!” “上班?”韩封牵起嘴角摇了摇头,突然手一挥,把桌上的汤碗扫到地上。好在地上有厚地毯,碗没破,只把米白色的地毯给弄脏了。 “明天可以上班的话,现在应该就可以起身吧?”韩封把碗踢到床底下,往後退了两步,环臂在胸前沈声道:“起来收拾,证明给我看你可以工作。” 路卡动了动嘴唇,即看见韩封使来眼色,便选择沈默旁观,对韩封,他始终还是会赋予全盘的信任。 炎育陵没有多考虑,掀起床单就下床。反正都是男人,没什麽好害羞。脚一踩在地上,臀部传来的剧痛令他立马腿软跪倒。不过这也正好,手往床底下伸,试图把汤碗拿出来,可伸长了手臂还是够不著,只好硬撑著起身,一瘸一拐绕到床的另一边去。 见炎育陵站起身时雪白的纱布已透出血迹,路卡蹬了蹬韩封小腿,韩封却无动於衷,仅冷冷地盯著炎育陵艰难地弯身、跪地、捡起汤碗,然後迟迟起不了身,冒了满额的汗。 “够了。”路卡终究看不过眼,走上前要去扶,韩封即横臂挡住了他,对已快放弃站起的炎育陵道:“为什麽起不来?” 炎育陵立即一股脑的不服,扶著床站起,但才走了一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6 步就又痛得跪倒。 “很痛吗?”韩封咄咄逼人的话再次出口,“痛就忍,起来。” 抬起右膝,痛楚狠狠咬噬著神经,炎育陵紧绷的喉咙终於释放一声嘶吼,“我忍得还不够吗!不要再逼我!” “是谁在逼你?” 韩封这一问,同时也是路卡所想,大概,也是公司上下所有接触过炎育陵的人心里的疑惑。 炎育陵工资比一般新进员工低,那是因为韩封扣除了他之前欠公司的医药费,所以他基本是没有还债压力。至於衣食住行,公司提供了足够的津贴,以他省吃俭用的程度,加上烟瘾不重又不喝酒,存的钱搞不好比其他资深打杂员工还多。 可是,他打从第一天正式工作就不曾休过假,为了假日的双倍工资,他自愿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帮尽公司所有制作小组打杂。问过他是否缺钱用的人很多,问他要不要借钱的人亦不少,路卡和佐治则不约而同直接塞钱给他。钱不收,不能勉强,可偶尔请他吃一顿饭,他也拒绝。工作至半夜没有公共交通了,他依旧不搭任何人的顺风车,宁可在工作室睡。 如此孤立自己到了堪称神经质的地步,简直和自虐没有两样。 “小鬼,你听清楚,我不会说第二次。”韩封走上前,隔著一张床俯视仍然单膝跪在原处,脸色苍白且痛苦的少年。 “你的借据跟合约早就已经被某──人──销毁,”韩封瞟了眼路卡,“你要有本事就走,我不阻你,就算不走,我也不缺耐心养你。你想要麻木是不是?说一声,我给你白粉。想要钱更容易,我多的是赚快钱的门路让你闯。” “少看不起我!我和你们不一样!”炎育陵歇斯底里吼叫,此时被残酷撕裂的已不仅仅是皮肉。 韩封不为所动,脸色和语气冷酷依然,直望著刻意避开与自己对视的炎育陵道:“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韩封活到了二十几岁都还像团烂泥,你要是早出生十几年让我碰上,我会低头叫你一声陵哥,现在是谁在逼你?谁看不起你?你说得出口,我马上把那人绑来给你磕头。” 韩封越说越热血,路卡吓得一愣一愣,把他当成一头绝种动物似地盯著看。 炎育陵哑然。不是因为韩封的抬举,而是听出这番话背後的用意。 “报不出名字?没关系,我帮你。”韩封摘下挂在桌前墙上的镜子,扶著镜框让镜子立在床上,照著炎育陵。 “问啊。”韩封握拳敲了敲镜中的人,“问他为什麽逼你?问他看不起你什麽?” 炎育陵很清楚,自卑在自己的个性中占据了很大一块面积。然而这是头一遭,被人这般血淋淋地揭开了灰色的一面。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瘦削、眼泛红丝,但的确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那个轮廓──坚毅──尽管,这只是个面具。 “你喜欢忍,喜欢逞强,我懒得理,更他妈的不会心疼你。”韩封把镜子随手摆回桌上,原想上前把炎育陵拉回床上,可还是很快就转念,路卡就在身後,他不需要复制路卡的角色,只尽可能不表示太多情感地续道:“对我不满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你尽管嫌我肮脏没关系,但是你给我张大眼看清楚,关心你的人绝对不只路卡一个,你当你是谁了?这麽多人在乎你,你还摆架子?” 喊封一声冷笑结束落落长的训话,回想自己说的话,禁不住要认同路卡不久前的嘲笑──你的生理时锺开始正常运作了,是时候收个干儿子来发泄旺盛父爱。 “我……”炎育陵垂著头吞吞吐吐,没来得及想到怎麽回应,就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抬起头时韩封已不在房里。 “起来吧。”路卡小心翼翼把炎育陵扶回床上,见那染红了一大片的纱布就摇头。 “对不起……”炎育陵轻声道。 路卡无奈地叹口气,拍著炎育陵疼得出了一身汗的背脊安抚,“你的确应该觉得抱歉,只会说对不起是没用的,你该知道怎麽做。” 炎育陵茫然地看向路卡。 “安安分分把伤养好,这件事还没完结,等你身体恢复,一堆的手尾等著要你去做。”路卡解释。 炎育陵没听懂,但却没有追问,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可以就这麽完结。他记得自己下过决心,绝不会白白挨这顿没有意义的打。 医生应路卡要求提早来换药,炎育陵看不见自己的伤,只能牢牢记著溃烂的伤口沾上刺激性此时比镪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药所带来的痛楚。 在韩封家又趴了三天,炎育陵深刻体会食不知味及辗转难眠的折腾、换药的煎熬,还有上厕所也需人搀扶的屈辱。一星期後终於能穿得上裤子,韩封还是不让他出门,但是却表示会开始给他工作。 是不是要我去做那什麽手尾了呢?炎育陵满腹疑虑地缓步走到韩封书房。这段期间路卡告诉他,韩封手下很多小生意都受到骚扰,虽然没有证据,但很明显是霍瑶在耍小动作。 要以牙还牙吗?我很乐意。炎育陵在心里自问自答。 走进韩封书房,韩封正悠闲地靠在办公椅上欣赏嵌在墙里的四十二寸电视。电视正在播放某个偶像派女歌手的mv,炎育陵是自从在韩封手下工作,听同事聊天多了才对时下歌影视影星略有认识。 “封哥。”炎育陵礼貌地叫了一声。 “嗯,过来。”韩封招了招手,炎育陵便走过去。韩封书桌对面没有椅子,炎育陵便只能站著。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说,不用坐下算是一种体贴。 “认识这女歌手吗?”韩封问。 “认识。”炎育陵点头。 “那mv导演呢?”韩封接著又问。 炎育陵尴尬地摇摇头。 韩封伸了伸懒腰,把电视设为静音,拿起手边一个文件夹递到炎育陵跟前,语气很无所谓地说道:“你上次拍的封面被看上了,导演点名要你试镜,这份是路卡整理的资料,详细分析了导演对演员的喜好和要求,你拿去参考,两个星期後试镜。” “啊?”炎育陵接过文件夹,张著嘴发呆。 “营养师、健身教练,还有戏剧指导很快会给你安排,切!这麽短时间要训练你这菜鸟,真麻烦!运气怎麽不迟一些来?”韩封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封哥,我不行的,你让路哥去好了。”炎育陵要把文件夹放回桌上,韩封凶狠的眼神即射了过来。 “我答应了人,你是要我反悔吗?人家要二十岁以下的模特儿,你当路卡是会变身的妖精吗?要花时间推荐其他人选,你以为我闲著没事干?”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7 “好啦,我去就是。”炎育陵赶紧打断韩封的连串埋怨,暗忖要是试镜不过,韩封定会念得更多,压力不自觉就抵在了心口。 韩封上下打量了下炎育陵,心想两个星期内要养胖一点应该不难。 “屁股怎样了?”韩封不客气地问。 炎育陵这几天已习惯韩封直接的问候,早就不会害羞,不过不满还是有那麽一点。 “早上医生看过,说好得差不多了。”顿了顿,炎育陵试探性地接道:“医生说我下次就可以自己换药,所以……我回宿舍应该是没什麽问题。” “两个星期!”韩封陡然猛地拍桌站起,把炎育陵吓得退了一步。 “路卡要用两个星期训练你!你要回宿舍可以,除非你要路卡搬去宿舍跟你一起窝!”韩封伸食指狠狠往炎育陵额头戮。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炎育陵只好妥协,笨蛋也知道如果把路卡从韩封身边拿走会死得很惨。 “去!滚回房用功!”韩封赶苍蝇式地挥手。 “嗯……”炎育陵微嘟起的嘴吐出了惯性的回答。 稍微有点观察能力的人,都能解读炎育陵这麽回应人时都是带著不愉快的心情,韩封当然是其中之一。 用冷冷的目光送炎育陵的背影远离自己视线,韩封得意地腹诽──我花那麽多心思到处推荐你,才找到这麽好的机会,休想我对你客气! 走回房的途中,炎育陵把资料翻了一遍,发现这导演是主流市场上很抢手的mv导演,用过的mv演员有一半都能靠这跳板进入演艺圈。 这麽有名的导演……为什麽会看哪种杂志?炎育陵纳闷著。 第二十七章 放学後,炎育旗与三俩好友相约到快餐店温习功课,他捧著一台psp,套餐只把薯条给解决了,汉堡和汽水不曾动过,书包也没有打开,就这麽耗了近一小时。这一刻若问他活著的意义是什麽?他的答案就是抵达最後关卡、打倒终极boss。他身边的朋友有的在看漫画,有的在传简讯,有的在专心大吃大喝,总之没有一个人在做他们原本打算要做的事。 邻桌围坐著三个别校的女生,正共用一台笔记型电脑,桌上虽然有几本摊开来的学校课本和作业,但她们大多数时间都在上网看影片。突然,这三个女生同时发出尖叫,吸引了周遭许多人的视线,包括炎育旗嫌恶的瞪视。 “好帅啊──”绑马尾的女生夸张地跺脚。 “好高大,好有安全感的感觉诶──”短发女生双手托著绯红的脸蛋。 “笑起来更帅啊!”身形略胖的女生伸指触碰电脑荧幕。 “有mv拍摄花絮呢,快看,可能会听到他的声音。”马尾女生边操纵著滑鼠边道。 “花痴。”炎育旗嗤鼻,不过女生们太专心了,都没有听见他的嘲笑。好奇心驱使,他抬眼看向正播放著影片的电脑银幕,由於被女生挡住了,他只能看到部分画面。那是某个女歌手的访问片段,照这些女生刚才所说的,这是那女歌手的新歌音乐录影带拍摄花絮。 炎育旗对音乐兴趣不大,不过还不至於不认识这个班上很多男女同学都喜欢的青春偶像派歌手。影片里的女歌手大略说了一些音乐录影的故事,对自己的服装造型发表感想,之後把采访记者带到拍摄现场的另一个角落,招手唤道:“陵,过来,介绍你给娱乐新闻的观众认识。”镜头里随後走进一个高大的男子,女生们马上又一轮尖叫,炎育旗看不清楚画面,即没了兴趣,撇过脸继续攻陷游戏,约略还能听见影片的声音。 ‘你是第一次拍音乐录影吗?’影片里的记者在问。 ‘嗯,是……’回答的男声有些沙哑。 ‘他好可怜哦,导演是虐待狂,要他下了水又不穿衣服跑两条街,都感冒了呢!’女歌手接话。 ‘哈……’刚才那把男声立即赔笑。 ‘笑什麽呐!我说认真的!现在有机会让你报料,快,告诉大家我们的导演有多坏。’女歌手接著道。 ‘是我太笨,ng了几次才会感冒,导演要求高是好事,这样才能拍出好作品。’ 听到这里,炎育旗禁不住又把脸转过去,可电脑画面里只剩下那女歌手,刚才被带进采访的mv男演员已经不在镜头里。 “哎哟,都没有提到全名……”马尾女生泄气地道。 “找找看或许会搜到。”短发女生说著就开始用所知的关键字上网搜索。 炎育旗放下psp,一边吃汉堡一边留意这些女生的动静,大约七八分锺後,她们的搜索始终没有理想的结果,於是很快就放弃了,接著开始浏览其他娱乐资讯消磨时间。 炎育旗三两口把汉堡吃完,加入一旁聊游戏聊得正起劲的朋友,让自己不再去想那把熟悉的声音。 一定是听错,就算没有听错,那个人的近况也不管自己的事。 天色渐晚,朋友们收拾东西表示要走,炎育旗却压根儿不想回家,便问他们要不要到处逛逛,可大家都以没钱和家里有门禁的理由拒绝了。炎育旗没有这两项顾虑,虽然他知道父亲今晚会在家。 独自在家附近的夜市一直逛到大多数摊位都收了,炎育旗才拖著疲累的脚步走回家。停车库的灯亮著,屋内则一片黑暗,不晓得到底有没有人在家。以往若车子在家就能知道父亲没出门,可如今车子已卖了。 炎育旗用钥匙开门,发觉没锁,在门外踌躇了一阵即推门进去。如他所料,和之前几次夜晚回家的情况一样,一开门就闻到浓重的烟酒味。借车库微弱的灯光,看见父亲瘫坐在客厅沙发,沙发前的矮桌有三瓶空啤酒瓶,和两个没有打开的饭盒。 “总算舍得回来。”炎允赫眯著眼看向儿子。 “臭死了!”炎育旗捂著鼻子脱鞋,看也不看父亲一眼,打算直接上楼回房。 “站住!”炎允赫站起身怒斥,步伐有点踉跄地走到墙边把灯打开,见儿子瞪大了眼看著自己,显然被自己的吼声吓著,连忙改了语气接道:“爸爸买了晚饭,拿到饭厅一起吃。” “要吃你自己吃。”炎育旗转过脸要走,右手臂陡然被父亲用力抓住。 “放手!好痛!”炎育旗使力挣扎,父亲却抓得更稳。 “我是你爸爸,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炎允赫抬高了声量,指向桌上的饭盒,“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我又没叫你等我!”炎育旗立刻回嘴。 炎允赫顿感一阵头痛,他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工作上又受了气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8 ,此时是身心俱疲,被儿子这麽一激,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好啊!不当我是爸爸了是不是?”炎允赫使力一拉,瘦弱的儿子脚步即不稳,趴倒在沙发上,他一手压住儿子背部,另一手毫不犹豫就往儿子屁股连挥数掌。 啪!啪!啪! 炎育旗第一次在家里被打,羞愤得涨红了脸,猛地踢腿挣扎大喊:“不要打我!放开!” 炎允赫没办法按住儿子乱踢的腿,脑袋灵机一动,想起大儿子小时候趴在母亲腿上挨打的样子,即学著妻子的方法,拉起儿子,把儿子下半身夹在自己双腿间,再把儿子上半身压趴在自己腿上,扬起巴掌继续揍儿子屁股。 炎育旗因父亲箍制自己的举动而备受打击,此时比起羞辱,疼痛只是其次,他挣扎了几次不果,终於流下眼泪大哭。 “不要……不要打我……好痛……啊!” 发觉儿子真的哭了,炎允赫立马停手,惊觉自己可能因酒意控制不了力道,不慎打伤了儿子,连忙松开儿子皮带,将裤子连著内裤除下。 炎育旗以为父亲要打光屁股,哭得加倍凄惨。儿子的哭声令炎允赫更感内疚,他从没打过小儿子,见那瘦得没什麽肉的屁股被打得发红,心里後悔莫及,揉著儿子屁股哄道:“不打了,别哭。” 炎育旗松了一口气,然而被打的耻辱感还淤积在心,他钻出父亲已放松的两腿,忿忿地把裤子穿上,狠瞪了眼父亲,抓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便往楼上跑。 “吃了饭再睡,不能饿肚子!”炎允赫追到楼梯前,儿子的回应却是震耳的关门声。 “唉!”炎允赫扶著额头叹气,心里责备著自己太冲动。儿子从小被宠到大,骂都没骂过,而且现在已十三岁,虽然还是很孩子气,可已是青少年了,这样子打他实在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 炎允赫知道儿子近来变了很多,原本普通的学校成绩一落千丈,在学校还犯了许多错误,他当父亲那麽多年,第一次接到校方的电话,要他多关注儿子品行。以往都是妻子负责儿子的教育,现在责任落到了自己身上,不但束手无策,还一出手就用错方法。 儿子的抚养权可是费尽心思和钱财才争取到手,炎允赫不敢想象失去的话自己该如何继续过活。失去大儿子几乎令他一蹶不振,即使大儿子不是自己亲生,他还是饱受每日每夜的思念和担忧之苦。前阵子和儿子失去联系数周,他干脆去警局求助,却被警方告知儿子已成年,且又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儿子有遇到危险,警方完全不受理。 最近,总算又收到大儿子字数寥寥的简讯,炎允赫才想或许是时候放开,好好去纠正现在可称一团糟的生活,岂知败给了工作压力,话没说几句便动手打儿子。 将晚饭弄热拿到儿子门前,炎允赫在外叫了几声没回应,他担心自己若进去会不小心对儿子发脾气,便把饭放在地上走开。不久,他拿著皮夹回到儿子房门前,敲了敲门道:“零用钱够不够用,需要爸爸再给你吗?” 房里依旧静悄悄没有声音,炎允赫无可奈何,抽出几张纸钞,从门缝塞进去,一边说道:“爸爸明天很早就出门,没时间给你准备早餐,你到学校去吃。还有,後天就是周末,爸爸明晚会亲自送你到外公家,你别自己去,也别叫外公来接你。”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答,炎允赫开始失去耐心,沈著嗓子道:“听到就回答一声,不然爸爸就进去了。” “我听到!”炎育旗大声道。 炎允赫差点要因儿子的态度把持不住,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克制住怒气,叹著气离开,暗自劝自己只要有耐心一定能把儿子教好。 第二十八章 摄影棚的某个角落摆著一张长桌,偶尔会拿来开会用,大多数时候则用来举办大食会。就像现在,十几个结束了工作的摄制组员正围著长桌或坐或站,长桌上摆著四桶各四人份的炸鸡块,裹著诱人的金黄色脆皮,油腻腻、热腾腾、香气逼人。 炎育陵端正地坐在长桌一角,手上拿著刀叉,刚一切下碟子里的炸鸡翅,在场众人即哄笑了起来。 “怎麽了?”炎育陵不解地问,停下手,刀叉尴尬地悬在半空。由於大家都把视线投向自己,所以毋庸置疑是自己又作了什麽惹人发噱的事。 “又不是在高级餐厅,干嘛吃得这麽拘谨?”路卡在炎育陵身旁的空位坐下,边说边拿了块鸡翅,用手对半分开,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嚼。 炎育陵倒也不是拘谨,用餐的基本礼仪是从小被母亲灌输并严格要求遵守的,多年来早已成了习惯。犹豫了一会儿,炎育陵发觉自己的举止在众人中的确很突兀,下意识希望融入大家,便放下餐具,用手把盘中食物拿起来。 “人家叫你怎麽做你就照做,性格跑哪儿去了!”佐治陡然自後往炎育陵後脑推了一下,才去找个空位就坐。 炎育陵这下进退两难,干脆把鸡翅放下,擦干净了手拿起饮料喝,思索著该怎麽做才能表现得更自然点。像这样的大食会常会在工作空挡中举办,且都是公司里几个重要人物出钱请客,炎育陵次次都刻意回避,不过这次就不行了,因为这一顿请客的就是他自己。 自从上个月拍了那支音乐录影,炎育陵的工作机会排山倒海地来,路卡透露说这些工作有一部分是韩封特地为他争取回来的,但大部分都是在音乐录影推出後,引起了广告商及厂商注意,亲自送上门的邀约。当中最令全公司上下感到震撼的是某个国际知名品牌香水的广告试镜,这试镜要是通过,大家的年终花红铁定有看头。 不算被强迫拍同性恋杂志封面照那一次的话,炎育陵严格来说出道还不满两个月。他此时的身价和工作量虽然和路卡还有差距,但进军的却是更有前途保障的主流模特儿界,若没遇到什麽阻碍,不出一年恐怕就要登上公司的业绩宝座。 路卡一心就是要提拔炎育陵,徒弟有这样的成绩他是自豪都来不及,眼红嫉妒是绝对不可能。炎育陵每天专注工作之余,也不辜负‘师傅’的教诲,非常谨慎地注意饮食和运动量保养自己,路卡见他凡事都一板一眼,觉得是时候教他处理人际关系,否则很快就会被公司同事冠上‘大头症’封号,这便是这顿大食会的由来。 炎育陵对路卡的指导是言听计从,他知道这麽做有助於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惹麻烦就等於给路卡制造烦恼,於是当然不会介意花这笔钱。 “跟你闹著玩的,爱用刀叉就用吧!”路卡笑著用手肘撞了下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69 炎育陵肩膀,并伸手到桌子中央拿了块沾满芝士酱的马铃薯块,递到炎育陵嘴边,“这个要趁热吃。” 炎育陵尴尬地发愣,虽然养伤期间路卡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全身上下都被看透摸遍,但在大庭广众下被喂食实在叫他浑身不自在,偏偏又不敢让路卡下不了台,只得硬著头皮张嘴。 路卡满意地扬起嘴角微笑,拍了拍桌子催促炎育陵快吃,举止就像个照顾弟弟的大哥哥。对炎育陵,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照顾,不过此时这麽高调的举动全然是作给别人看,明显地以自己‘一哥’的身份表示炎育陵罩在自己羽翼之下,容不得他人恶意欺侮。 “混账!” 突然一声叱骂,众人立即寻声看去,正是他们老板气势汹汹地大步走来。 “当我没到了是不是?竟然没叫我?这顿谁请的?”韩封吼叫著来到桌边,坐在路卡另一边的人马上让座。 炎育陵连忙站起身,对韩封低下头不安地道:“封哥,对不起,我……以为路哥会通知你……” “啊?陵少爷,你请客为什麽要别人通知?很大架子嘛!”韩封没有坐下,走到路卡身後,右臂环住路卡颈项。在熟悉的员工面前,他不会太避忌。 炎育陵向路卡投以求助视线,没想到路卡竟只淡淡一笑,摊手道:“我不可能什麽都帮你做吧?请客必须通知老板是很基本的礼貌,你自己好好解释。” “对不起……”炎育陵察觉是自己太依赖路卡了,内疚得头垂得更低,除了道歉,他也不晓得还能怎麽办? “听不见。”韩封用尾指陶著耳朵。 “封哥,对不起。”炎育陵挺直身看著韩封朗声道。 “唔。”韩封环顾一眼长桌上的食物,撇了撇嘴,向摄影助理招手道:“二号和三号摄影棚也快收工了,点同样的分量送过去,说是育陵请的。” 摄影助理领命走後,韩封又点名另一个自己差遣惯的员工,“通知下去,今晚party,老地方,到者有份。” “老板万岁!”韩封话音一落,欢呼声立刻轰然响起。 “有好消息是吧?说来听听!”佐治站起身道。 韩封没有直接回答,指著炎育陵那块还没吃到的鸡翅,严肃地道:“这些热量很高,只能吃一块,你晚上要喝酒,现在汽水最好别喝,怕你明天没体力把今天赚的热量烧了。” “那……”炎育陵眨眨眼,有些胆怯地续道:“那我晚上不去了,汽水我刚才有喝,一会儿健身我会多跑5公里。” 韩封闻言抬起臂膀,作势要揍炎育陵,吼道:“party是为你开的,你敢不去?” 炎育陵反射性往後躲,不过韩封当然没有真的揍下去。 “香水广告第一次试镜过了,下星期要去第二次,成功率至少八成。”韩封松开拳头,掌心按在炎育陵头上接著说道:“这几顿你请的客,我出钱。” “哦……谢谢……”炎育陵心里高兴,不过还是克制著情绪,抿著唇不敢笑得太嚣张,众人一一向他道贺,他都谦逊地回谢。 路卡没有凑热闹,他早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只是等韩封来宣布。虽然韩封对炎育陵的态度总是很恶劣,但奖赏起来还是很大方,任何人都看得出老板有多麽在乎这新人。 “坐下来吃啊。”路卡抬起头仰视仍然站在自己身後的韩封。 “不了,我有事要出去,待会儿直接在夜总会见。”韩封弯腰侧脸,在路卡脸颊温柔地印上一吻。 “等等。”路卡把马铃薯块含在嘴里,半转过身仰颈。 不需要多说什麽,也不需要打眼色,韩封自然地俯下身把爱人嘴里的马铃薯块吃下,随便嚼了两口便吞下肚,托著路卡下巴,用麽指轻拭他嘴唇,“好油,这块能吃吗?” “怎都不够你油嘴滑舌。”路卡笑著站起身,从韩封裤带掏出车钥匙,牵著韩封手腕走出摄影棚,“我没工作了,当你半天司机。” 目送两个靠山离席,炎育陵不禁有些紧张。在座的人个个都比他年长,和他们一起工作倒没什麽,只要专心听指示就可以了,可接受赞扬不免让他觉得别扭,别人客套他一句,他就只会说谢谢,结果不断制造沈默数十秒的冷场。 佐治看出炎育陵适应得有难度,相处这段日子他也知道这孩子对长辈特别的拘谨,於是便好意帮他一把,问道:“育陵,名牌广告的试镜和普通广告有什麽不同啊?说一下吧,这里很多人都没见识过。” “嗯,好……”炎育陵理了理思绪,开始侃侃诉说。比起天南地北聊天,据实分享对他来说就轻松很多了,一顿聚餐下来,总算不再扮演不是被骂就是被嘲笑的角色。 当晚在韩封的夜总会,路卡一杯酒也不帮他挡,说这次他是主角,不喝就是不给别人面子。并且也有提醒他不需要担心喝醉,这场party只有公司里的人,没有需要小心的外人,醉倒了,绝对会有人护著他安全离开。 结果,炎育陵记得自己只干了三杯不知名的酒,就认不得所有凑到眼前的人了。第二天醒来,稍微挺起身就感头痛欲裂,还有一肚子的反胃。顾不得当下所处的不是自己的宿舍,他翻身就往地板呕吐。 “唉……真该找机会训练你的酒量。” 听见路卡的声音,炎育陵才发觉自己睡在之前养伤的地方,也就是韩封的家。 “对不起……弄脏地毯了……我会收拾……”说了几句话肚子又一阵难受,还好路卡及时拿来了塑胶盆,炎育陵才没有又吐在地上。 路卡见炎育陵脸色苍白得不对劲,伸手探他额头温度,皱起了眉头。 “你也太拼了,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全,这可又发烧。” 炎育陵无力回应,他浑身不舒服,痛苦地闭上眼,卷起身子躺倒回床上。 “我看试镜前你就休假吧,反正你体格状态很好了,就用这几天把气色养好,别回公司。”路卡说道。 路卡要自己休假是不能争辩的,炎育陵点点头,含糊应道:“那我回宿舍……” “真服了你。”路卡无奈地笑,拍拍炎育陵肩膀道:“我和韩封今天有事做,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你睡醒就自己叫车回去,起不来的话多睡一晚也没关系。” 炎育陵辛苦地深呼吸,止住冲到喉咙的呕吐感,好不容易才能够说话,“好……我会……照顾自己……”说完就沈沈地睡去。 第二十九章 日上三竿,只开了电风扇的房间越来越闷热。炎育陵撑开还有点沈的眼皮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0 ,自觉宿醉症状好了很多,摸摸额头,并不会很烫,但却口干舌燥,吐空了的胃也发出了急需填补的警报。 转过身,见床下弄脏的地毯已经不在,床边小桌上有张路卡留下的字条,写著厨房里有准备好的饭菜。从床上站起时仍然有些晕眩,扶著墙走了几步,突然一股酸意冲上喉咙,连忙捂著嘴快步走进房里的浴室,蹲在马桶前就吐,直到什麽也吐不出,还不停地干呕。 炎育陵无力地倚在马桶边,觉得自己快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了,扶著额头喃喃自语:“我打死都不会再喝酒……”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可以正常地走到厨房,纯白色的方形饭桌上摆著三碟菜,由保鲜纸包著,并且还有另一张字条,潦草地写著‘弄热再吃,饭锅有饭’,看得出是匆忙中所写。 养伤时吃的都是路卡做的饭,路卡的厨艺炎育陵是自叹不如,隔了几个星期没吃到,不禁有点怀念。迫不及待撕开保鲜纸,尝了一口觉得还温,不需要加热,便盛了饭坐下来大块朵颐。 宁静的午後,窗外偶尔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声响,一个人在饭桌享用清淡却不失美味的家常菜,吃著吃著,炎育陵不期然地就回想起在家的日子。 上高中後,每天上完补习班回到家都是下午四点左右,午餐在学校若没吃饱,这时候就饿得慌,若家里有剩余的午饭等著,或母亲心血来潮给自己弄了份下午茶,即使从来不会在饭桌旁陪伴自己,可每一口吃进嘴里的美味料理,就已包含了母亲的爱了吧? 离家後,炎育陵更深刻地体会到,一个家只要能提供一餐温饱,还有什麽好苛求? 炎育陵抬头看锺,这天是星期五,这个时间弟弟差不多快放学了。之前因为被霍瑶抓走而没有遵守和弟弟的诺言,伤好後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弟弟,可一来忙工作,二来不知道怎样面对对自己铁定彻底失望的弟弟。 可这麽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尤其是知道父母已离婚,弟弟又有学坏的可能,过去再怎麽不堪回首,好歹也是由父母养大,自己钱暂时给不了太多,那至少不能这样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心里有了想法,炎育陵决定这次非付诸行动不可,要是自找借口再拖个几日,一定又会胡思乱想,最终选择继续逃避。 担心赶不上弟弟放学时间,炎育陵把还吃不了一半的饭菜都放进冰箱,从晒衣架挑一套路卡穿得比较旧了的休闲衣裤,边换边打电话叫计程车,匆匆检查门窗锁好後就出门。 一路上,他想好自己该做的事──第一,要告诉父亲,自己的生活很稳定,未来收入会慢慢增加,可以帮补家用,希望父亲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第二,和弟弟好好谈,父母都太疼弟弟了,以往在家会纠正弟弟行为的大多数都是自己,现在弟弟正值叛逆期,自己更该扛起做哥哥的责任。 至於是否搬回家,炎育陵思前想後,觉得暂时还是做不到。公司和家距离太远,自己工作时间很不规律,要是突然接到工作就没办法很快地回公司报道,会给安排自己工作行程的同事添麻烦。 再说,父母并不是完全没有复合的可能性,自己若是回家,这可能性恐怕永远都是一个空虚的零。 自己不恨母亲了,并不代表母亲不恨自己。 不小心又挖入内心伤得最深的一处,炎育陵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试图停止灰色的情绪逐步填满整个思绪。 当计程车越来越接近学校,道路便开始因陡增的车流量而堵塞,沿途很多步行及骑著自行车回家的学生。看著那熟悉的校服,爽朗的谈笑模样,炎育陵心里便觉酸楚。努力用功读书了那麽多年,结果居然没得毕业,曾经熬的无数个夜晚,挨过的无数次打,白费在了自己决定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要是能回到过去,炎育陵一定毫不犹豫一棍子把自己敲晕。 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炎育陵便下了计程车,车子暂时无法动弹,用走的还比较快。况且他也不打算带弟弟乘计程车回家,从校门不远处的车站搭巴士回家很方便,无谓这麽浪费钱,而且路上也比较多时间和弟弟谈,他是不打算在家里逗留太久。 下午班都是低年级的学生,炎育陵不用担心会遇到认识自己的人,不过看到一些穿著篮球队球衣的学弟妹他还是把头垂了下来。球队的休息室挂了不少自己在球场上的留影,也有自己数次夺下校际篮球最佳球员的颁奖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楚,很好认。 来到校门外,炎育陵找到了弟弟乘坐的校车,想到校车司机应该会认得自己,即打住了脚步没有马上上去找人。正踌躇间,突听得校门对面,某处常常很多学生在等待私家车子接送的树荫下传来女生的尖叫。出於自然反应,炎育陵和很多人一样朝骚动处看去,只见一群大约五个男学生正在和一个女学生对峙。 “妈的!你以为你叫我就怕你啊?”站得最靠近女生的高瘦男生抬手往女生肩膀推,女生被推得往後退了两步,靠在树干上。 怎麽搞的?炎育陵皱起眉头,对这种以多欺少,且还是男对女的情况极为看不过眼,没有多思索就越过马路走上前去。 “你再碰我,我就告诉老师!”女生尖声喊道,一边比手划脚,以女生来说动作相当粗鲁。 “好啊!那我们也告诉老师你这贱货水性杨花!一脚踏两船,还整天跟人讨钱买东西!”另一个男生靠向女生,扬起手猛推女生的头。女生不甘示弱,抬腿踢向男生胯下,男生及时避开,对同伴叫道:“她的书包鞋子和首饰都是阿俊买的,都拿回来!” 听到这里大概就明白了──这个女生同时交两个男朋友,并且对男朋友予取予求,这些男生是她其中一个唤作阿俊的男朋友的死党,正在帮兄弟出气,当事人阿俊有可能也混在当中。 眼看五个男生把女生团团围住,女生尖叫不已,炎育陵加快脚步冲上前,两手一拉就掖开两个男生,扒下一个男生抓著女生胸前衣襟的手,再横臂把另一男生推倒在地,抬头要叫站在女生身後欲抢夺书包的男生放手,下一秒即愣在原处,不可置信地盯著这个男生。 被盯著看的男生同时也显得十分惊讶,他的四个朋友似乎也被这个气势汹汹来救美的英雄给吓著,胆怯地往後退开几步,互相打眼色,却没人有行动。 “你谁啊?他妈的管什麽闲事?”男生很快卸下惊慌脸色,不屑地扬起下巴对炎育陵呛声。 炎育陵强压陡地升起的怒火,低头对正以一双闪著泪光的大眼朝自己猛眨眼的女生道:“去告诉老师。”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1 “不用!没关系!”女生两手握住炎育陵手腕,扁著嘴一脸无辜状,扭捏地道:“这些胆小鬼只敢欺负女孩子,你留下来陪我等我家人的车来就行了。” 炎育陵不耐烦地甩手,绕过女生走近那瘦小得不似中学生的男生。“过来!”他低吼,并用力握紧男生的手腕,硬把男生给拖走。 “喂!放开他!”男生的朋友上前拦,炎育陵即冷冷横扫他们一眼:“你们,全跟我一起去训导处。” 男生们一听立即闭嘴,唯独被炎育陵拖著的男生不怕死地抬腿狠踢炎育陵小腿。 “你以为你是谁啊?鬼才听你的话!去死!你去死!放开我!他妈的给我放手!”炎育旗又踢又骂又挣,但高大的哥哥像个机器人似地一动不动。 弟弟恶劣的态度令炎育陵气得说不出话,眼看弟弟抬起膝盖要攻击自己要害,顿时失望大过於愤怒。宝贝的弟弟,已全然不把自己这个哥哥看在眼里。 炎育陵用手轻易把弟弟抬起的膝盖压下,双手抱起弟弟往肩上一扛,一手箍著弟弟纤瘦的腰,一手压著弟弟乱蹬的腿,跨出大步离开。 “是他哥哥……” 隐约听见背後有人这麽说,大概是认得自己的学弟,炎育陵便把解释的麻烦给省下。 “你混蛋!神经病!把我放下!”炎育旗声嘶力竭狂喊,当注意到哥哥不为所动,且吸引到了很多路人的视线,这才觉得难为情,语气稍微放缓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知道丢脸了吗?欺负女孩子你就不会害臊?”炎育陵放慢脚步,移了移弟弟的身体,确保弟弟的胸口不会抵在自己肩骨上。 “才不是欺负!她活该!我们是帮朋友讨公道!”炎育旗怒道。 炎育陵停步,严肃地道:“好,就算你有道理,难道就可以动手吗?有道理就可以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吗?” 说教总是刺耳,炎育旗一点不因哥哥的话而内疚,反而因为自己换了语气要求哥哥放下自己却不果而更气,握起拳头使劲捶打哥哥後背。 炎育陵毕竟不是铁人,弟弟这麽发狠地打,他不可能不痛不痒,可如果这时候把弟弟放下,弟弟不逃走才怪,於是只能咬牙隐忍,希望弟弟自知拳打脚踢没用而停手。 炎育旗心一横,撩起哥哥上衣,两手并用捏起哥哥结实背脊一块肉,张嘴就咬。 炎育陵吃痛,厉声吼道:“炎育旗!你够了!” 你不放,我就不够!炎育旗松口,见牙痕不深,便打算加把劲再咬,可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讶异地看向哥哥後腰近尾椎处的一道伤疤,心想,这不是妈咪打的啊,照顾哥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道疤……正发愣间,身体突然被提起,脚随之著地。 “小旗。”炎育陵握著弟弟肩膀,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弟弟道:“有话好好说,不要跑,行不行?” “你动手术啊?怎麽……”炎育旗稍抬起手指向哥哥腰部,“有疤?” 炎育陵知道背上的刀疤已经不明显,弟弟指的是不久前被鞭子抽的伤。鞭子伤害范围大,腰和尾椎处也受到了波及。他下意识探手到背後,抚著这条需要靠很厚的粉底掩盖才能上镜的耻辱印记。臀上不堪入目的伤痕,整容医生已经无能为力,好在公司都很谨慎过滤他的单子,尺度最大的只要求脱上衣。 “是不小心割伤的。”炎育陵垂下手,勉强牵起嘴角微笑,掩饰浮上心头的阴霾。 “切!这麽不小心。”炎育旗撇过脸,刻意装作很不屑。 炎育陵禁不住会心一笑,弟弟的演技太烂了,如果要装,那至少该换个台词,比如‘活该’。 “小旗……”炎育陵本欲说教,可想了想,还是等到了家再说,不然弟弟可能又会激动起来,於是便转念道:“一起回家吧。” 炎育旗横了哥哥一眼,随即冷笑道:“呵呵,骗子又故技重施了,当我是笨蛋呢。” 炎育陵头一阵痛,合理解释淤积在心中,却苦於说不出口,揉了揉紧绷的眉心,蹲下来垂著头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守诺言,我错,哥哥错。” “哼。”炎育旗哼鼻,转身走开。 “小旗!”炎育陵赶紧站起身抓住弟弟手臂,心中难过再难隐藏,话一出口已如哭诉:“不要这样转身就走……”母亲当初残酷地对自己背转过身的画面划过脑海,深吸口气,喉头哽咽,话亦说不下去。 “不是要回家吗?去巴士站啦!”炎育旗用力甩开哥哥的手,嘟著嘴往车站走去。哥哥刚才痛苦的样子他当然看见,可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哥哥离家出走?只这麽一想,对哥哥的同情便被怨恨削薄很多。 坐在车站等车、上车、肩并肩手持拉环站著直到抵达家附近的车站,炎育旗都板著脸孔,一个视线也不愿意给哥哥。 炎育陵问了些弟弟的学业和身体状况,比如哮喘有没有发作?饭有没有按时吃?天气转变大的时候有没有生病?弟弟却只字不答,好似听不见他说话。这种情况,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墙筑得这麽高,他不敢用兄长的威严来打破,墙要是塌了,压伤弟弟,他恐怕就再也没有做哥哥的余地。 下了车,炎育旗坐在车站里,这个车站在傍晚时分都是下车的人多,没什麽人等车,这时候正好一个人也没有,他看了看表,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炎育陵不解,坐到弟弟身旁问:“现在有巴士可以直接到家门口了吗?没有必要吧?走五分锺就到了。” “要回你自己回,我今天不回家,周末我都会住在外公家,外公一会儿会来接我。”炎育旗漫不经心地回答。 炎育陵一听‘外公’二字,犹如踩到毒蛇,身子僵硬得说话也变得口吃:“外……外公……要……要到了吗?” 炎育旗垂下手机,拧眉沈默了数秒,侧头看著哥哥道:“哥,我曾经的确很希望你回家,可是现在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你说你不是爸爸亲生的,所以不回家,我明白的,如果你现在回来只是为了找我,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什麽意思?我什麽时候说勉强了?”被弟弟误解,炎育陵顿觉气愤,话中不免带了火气。 炎育旗咬咬唇,把视线重投手机荧幕上,语气很无所谓地道:“我不要跟爸爸了,我以後要跟妈咪,我知道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都讨厌你,原因是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妈咪那样打你,我也可以理解你怕妈咪,所以我才说不用勉强,反正你现在看起来很好,要是为了见我而需要见到妈咪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2 和外公他们,那还不如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省得你自己受苦……” 炎育陵耐著性子等弟弟说完,即把手盖在弟弟手机上,迫使弟弟把注意力集中在彼此的谈话,“为什麽不跟爸爸?”他问。 “那个酒鬼,每天都在家喝酒,讨厌死了!我才不要这种爸爸!”炎育旗推开哥哥的手,站起身走到车站长椅的另一端坐下。 炎育陵的耐心早就快被耗尽,此时听弟弟这麽说父亲,实在无法容忍下去,走到弟弟跟前,把弟弟手中昂贵的手机抢走。 “你做什麽?还给我!”炎育旗愤而站起身要抢,但哥哥把手机举到自己踮脚都够不著的高度。 “爸爸那麽辛苦工作养家,养你!你说这种话应该吗?”炎育陵控制不了怒气,对弟弟大声责备。 炎育旗放弃抢手机,理直气壮反驳:“妈咪打你你就离家出走,爸爸也打我,我为什麽不可以不要他!” 炎育陵一怔,他很难想象父亲会打弟弟,可弟弟又不像说假话,马上关切地问:“什麽时候的事?打哪里了?没受伤吧?” 炎育旗欲言又止,被父亲打屁股太难为情,只含含糊糊地说道:“昨天……没受伤……可是……他就不讲理……” 弟弟没有受伤炎育陵就放心了,语调转回严肃追问:“爸爸怎会不讲理?你做了什麽事让爸爸生气,对不对?” “我才没有!”炎育旗不服气,大喊著道:“那个人莫名其妙!我又没有叫他等我,他就说我让他等了很久!他都不知道他买的饭有多难吃,我才不要吃咧!外公给我很多零用钱,我可以自己在外面吃,根本不需要他养?他钱都没有赚很多,车子还卖掉了!凭什麽养我啊!” 炎育陵气结,手一甩,把弟弟的手机扔在地上,抓住弟弟肩膀,没有留力,完全不顾虑弟弟有否被抓痛。 “你干什麽?那手机是舅舅买的,很贵!你赔得起吗?”炎育旗没等哥哥开口即抢著道。 啪! 突然一声清脆巴掌声,终止了炎育旗尖锐的吼叫。 “你身体弱,爸爸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不说心意,我说医药费,你又赔不赔得起?”炎育陵咬牙切齿,打过弟弟的手也微微颤抖。 炎育旗捂著火烫的脸颊,眼泪扑簌流下,他觉得自己被打得委屈,觉得父亲和哥哥都一样不讲理!明明家庭的崩坏他们都有责任,却竟然对自己发脾气,简直就像在出气! 炎育旗俯下身要捡手机,却被哥哥猛地拉直身。 “你敢捡?”炎育陵扬起手掌,加强话里的警告意味。 炎育旗淌著泪瞪视哥哥,他想吵,却很害怕哥哥的手掌再落下。他终於知道了挨耳光的滋味,好痛,不仅脸颊痛,嘴里被牙齿挫伤的地方也痛,。 炎育陵从弟弟眼中看到了恐惧,心马上就软,垂下手要安慰弟弟,身後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著便是仓促的开车门和下车的脚步声。 炎育陵回头,见到朝自己快步走来的人,立刻往後连退数步,可来者脚步更大,气势也猛得叫人心惊,脚未停,巨大的拳头就挥了过来,重重打在自己左脸。 炎育陵抵不住这一打的力道,身体往右後方倒,脚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浓稠的鲜血自嘴角流下,一颗牙齿居然已经断在嘴里。 炎育旗被这突变惊呆,见哥哥浅灰色的汗衫瞬时间沾了整个衣襟的血,左脸也在缓缓肿起,心揪了一下,想要上前去扶,外公庞大的身躯便档在了自己身前,对吐出一颗血红断齿的哥哥冷然道:“还以为是哪个流氓,原来是你这孽种。” 炎育陵站起身,尽管外公的出现令他恐惧,但是他找不到落荒而逃的理由,他只不过是在教育自己的弟弟,弟弟有错,他就有责任教,无尽的宠爱对弟弟没有好处。 “外……”炎育陵才出声,外公就连珠炮射来刻薄的言语。 “是不是不够钱花,想跟弟弟拿?打扮得不错啊,在做小白脸是不是?怎麽不还手?只会对弱者出手,果然继承了你那禽兽父亲的血脉。” 炎育陵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究竟做过什麽,为什麽竟然可以牵连到自己也被恨得如此入骨? “我没有。”炎育陵发觉自己口齿不清,往地上吐了口鲜血,断齿处仍不断在出血,疼痛也使他暂时无法思考此情此景可以说什麽、做什麽,来保住自己的尊严。 炎育旗对哥哥到底是没有不可饶恕的恨,哥哥被打伤,又被外公辱骂,他除了心痛,想要保护哥哥的想法也涌上了心头。 “外公,哥哥没有那麽做,哥哥只是……只是……”炎育旗话说到一半就语塞。他想要帮哥哥说话,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这麽缓了一缓,即被外公给拖著手臂上车。 炎育陵心里不甘却无能为力。弟弟对自己这麽抗拒,他要怎麽和外公抢人?眼睁睁看著弟弟被半推著上车,见外公回头朝自己瞪,他马上撇过脸不看。只闻外公警告自己别再出现,车子很快就扬长而去。 原本身体状态就还不是很好,这一轮折腾下来炎育陵已经浑身乏力,坐在长椅上脑袋一片空白,希望自己可以就这麽失去意识,身不痛,心也不痛。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巴士到站,担心自己满脸鲜血的样子会引起注意,炎育陵把头垂得很低很低。 “育陵?” 熟悉的叫唤,从耳边传来。 “你没事吧?怎麽那麽多血?” 炎育陵猛地抬头,父亲就站在跟前。 “爸……”轻唤一声,忍耐了许久的泪水即刻滑落。 “真的是你!”炎允赫见到儿子,心里感动非常,嗓子都沙哑了。他伸出微颤的手摸摸儿子侧脸,心疼地抚过那不知为何被打肿的脸,再轻轻揽著儿子,让儿子投入自己怀抱。 “你总算回来了。” “爸……”炎育陵抬起手紧紧搂著父亲的腰,离家後所受的所有苦楚一瞬间爆发,眼泪哗哗滚落,泣不成声,只断断续续地喊‘爸’。 “回来就好,有什麽困难,告诉爸爸,爸爸帮你,不要哭了……”炎允赫拍著儿子背脊安慰,并偷偷地把自己的眼泪擦干。 “没有……爸你给我一点时间……很快……”炎育陵努力深呼吸平复情绪,幸好他做惯这种事,不出两分锺就完全止住哭泣,退出父亲怀抱。 “谁打的?”炎允赫拿出带在身上擦汗的毛巾,小心翼翼敷上儿子脸颊。 炎育陵把毛巾接过手里,拭掉嘴角的血,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3 道:“没什麽……不重要……爸你不用操心。” 炎允赫暗忖儿子还真是没变,把儿子扶起,柔声道:“不说就算了,先回家吧。” “嗯。”炎育陵点头,手腕被父亲紧紧牵著,一股暖意直送到了心里。父亲说回家,他当下便再没有任何其 他想去的地方,或想做的事。 回家──这个单纯、简单的想法,他以为将永远只是个用来自怜的奢侈心愿。 走了几步,炎允赫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他就对著手机银幕的来电显示皱起眉头。 “叶先生,有何贵干?”炎允赫接听,电话另一边已经不是自己的小舅子,而是那个为了儿子抚养权和自己周旋很久的前妻代表律师,彼此的称呼早就沦为陌生人般的客气。 “炎先生,育旗刚刚对他母亲说你在家里打了他,他说他不想再跟你住在一起。另外我也听我父亲说,他亲眼见到你大儿子当街殴打育旗,你这麽不懂得教育孩子,看来,我有相当的必要提出上诉,打给你是特别通知你一声,让你先做好准备,尤其是金钱上的准备。再见。” 炎允赫陡地停下脚步,呆滞了数秒才把手机收起。 “爸,怎麽了?”炎育陵看出不妥,立即发问。 “没什麽……”炎允赫顿了顿,颓然续道:“回去再说吧。” “嗯。”炎育陵心里突而有些不安,隐隐猜到父亲口中的‘叶先生’和母亲有关。父亲往前踏出了脚步,他连忙跟上。 脚才刚抬起,父亲便松开了牵著自己的手,一声不响地,默默加快脚步。 直到抵达家门,炎育陵始终缩短不了自己和父亲之间的距离。 甚至,跟得有些辛苦。 第三十章 浴室里久未清洗的全身镜因水渍而变得模糊不清,炎育陵先用水擦洗,抹干了再用旧报纸擦,没多久,镜子就还原得像新的一样。端详一遍镜中的自己後,他颓然低头贴到镜面上,喃喃吐出呻吟般的无助自语。 “这样子怎麽试镜……” 前日在车站被外公揍了一拳後,当晚就肿得难以咀嚼食物,现在虽然消了肿,可脸颊还有大片淤血未清,炎育陵不确定化妆师能不能把这难看的颜色给遮盖。 抬手撩起刘海,贴在额头右侧的纱布透出了血迹。炎育陵把纱布撕开,露出一道接近两寸长的血痕。这是撞倒墙角的後果,隔了一晚并不见愈合,看来是非缝针不可。 给额头的伤换上干净的纱布,该轮到左眼了。炎育陵吞口唾液,忐忑地把盖著左眼的纱布撕下,随即就发出绝望的哀叹。左眼下方被烟灰缸击中,没有伤到眼球简直是万幸,但是现在已经肿得无法张开眼,颜色是比脸颊还要可怖的黑紫色。 先看医生再通知公司吧……炎育陵一边这麽想,一边把左眼给遮起来。 脱下上衣,侧身透过镜子察看自己身後。背部从肩膀到腰的大片面积上分布了六七道深红淤紫的长条伤痕,有两处交错的痕迹划破皮出了血。炎育陵用湿毛巾把干涸的血迹擦掉。这些伤都不算重,多两天应该就不会留下明显痕迹。 最後,炎育陵脱下长裤,检查大腿前後及外侧的伤痕,和背部一样,这些横斜交错的红肿棱子都是棍棒打的,所幸都是皮外伤,没有伤骨。小腿也有几道一样的伤痕,打得不重,经过一晚上颜色已经很淡。 把手伸到背後,隔著内裤抚摸臀部,依稀能摸到肿块,不过已没什麽痛感。察看伤痕就不需要了,反正屁股本来就已经不能看,多打几条痕也没差。 炎育陵换上干净的衣服,身高和离家前差不多,以前的牛仔裤依然合身。只是近来上半身肌肉练得更为饱满,衣服穿上去有点紧。原想穿一件宽松的汗衫,可为了遮掩手臂的棍伤,他只能选父亲买给他在公开钢琴演奏表演穿的长袖西装衬衫。 从浴室出来後炎育陵走进父亲睡房,扑鼻的烟酒和衣物汗臭味令他捂著鼻子皱起眉。阳台外的盆栽几乎都枯萎了,母亲用来摆放小饰物的架子被穿过的脏衣服掩盖,挂在墙上的结婚照和全家福都已不在。 炎育陵在心里叹了口气,打算待会儿回来再帮父亲收拾。下楼前经过弟弟睡房,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炎育陵知道弟弟不在,开门看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弟弟过去的两天都没有回来,明天就是星期一,照理应该会回来。 弟弟的房间没有以前整齐,但并不脏乱。炎育陵知道不可能是弟弟自己收拾,弟弟不会做家务,个性又很随便,用过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回原处。现在母亲不在,他的房间之所以不乱,自然是父亲整理的。 父亲真的有在尽力。即使忙得没时间整理自己的房间,还是很努力维持弟弟房间的整洁。要是父亲可以戒酒,弟弟就不会这麽讨厌父亲。炎育陵听父亲说过,父亲年轻时少不了会去夜间娱乐场所,那个时候酒量非常好,是自从结婚後要修身养性,按大伯所说,疏於训练,结果酒量每况愈下,因此父亲更加不敢乱喝酒。 明知如此,那为什麽还要喝? 这想法炎育陵只能闷在心里,经过昨晚的事,他认知到自己不可以这麽直接地指责父亲。 步下阶梯时,炎育陵才感受到大腿和臀部的钝痛,可现在做好了准备出门,便想还是迟些再涂药酒。走进厨房喝水,厨房也还没收拾,和昨晚一样,用过的杯盘没洗,十几只空酒瓶堆积在某个角落,显然父亲早上没来得及弄早餐,也可能已经没有维持在家吃早餐的习惯。 昨夜近凌晨时分炎育陵才粗糙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之後也没有睡得著。他听到父亲开门下楼的声音,等到确定父亲已出门才闭上眼睛休息。 父亲没有如他所预想的进房察看昨晚在他身上留下的杰作。这样也好,他就是烦恼著该用什麽心态面对父亲而失眠。 客厅和饭厅昨晚稍微收拾了一下,因为实在是太乱了,即使忍著伤痛,也至少要把沙发摆回原处,扶正推倒的柜子,撒了一地的烟蒂和烟灰要清理,打碎的玻璃杯得扫干净,断折的木棍拿去丢,墙上的血迹必须擦掉…… 前日黄昏,跟在父亲身後回家。阔别了半年的家。炎育陵据实告诉父亲自己被打的来龙去脉,父亲一直很沈默,没多说什麽,只专心地为自己冷敷消肿。看出父亲心情不好,炎育陵不忍谈不开心的事,只拣自己遇到的好事报告给父亲。於是,回家的第一天就在很别扭的气氛下吃了晚饭,道句晚安就结束。 次日虽是周末,但父亲必须开车到外坡,夜晚才会回来。炎育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4 陵脸上有伤不能回宿舍让人看见,便待在家里。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打扫,只来得及在天黑前完成楼下的范围,再准备简单的晚餐等父亲回来。 父亲回家的时候已有一点醉意,还另外买了一打的啤酒。父子俩一起用餐,话依旧不比昨晚多,说的还是比昨晚更沈重的事。 後来究竟为什麽会发生冲突,炎育陵潜意识不想去深入理解。 父亲只是心烦,喝醉了,控制不了情绪,失去理智。 而自己竟然没大没小,劝父亲不要浪费钱喝酒买烟。 要是换个说法,劝父亲少喝酒免得伤身,还有抽烟尽量在外面,免得给弟弟不好的影响,父亲或许就不会生气。 是我笨。炎育陵自责。 是我活该。他自嘲。 是我不知所谓。 不行……不能再想了。 背起背包穿好球鞋,炎育陵慌忙出门,即使他根本没有约人。老远看见巴士就快到站,尽管知道赶不上,他还是拔足狂奔,跑得汗流浃背,心跳加速,只为了不让自己腾出多余的思考能力,去理解父亲为什麽只一句话不中听,就动手痛欧自己? 离下一趟巴士到站还有十分锺,车站陆续走来悠闲自在的人,炎育陵像个笨蛋一样,倚著车站围栏上气不接下气。 到诊所看医生,打过针,拿了药,炎育陵顿觉茫然,他没有属於自己的地方可以去。回宿舍就算运气好没有遇到同事,也一定会被警卫看见。自己现在在公司算是有点人缘了,警卫要是见自己受伤,不可能会不关心几句,然後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医生说只要细心处理,一星期後眼伤应该可以好转很多,额头的伤也可以拆线,所以暂时是可以对公司保密。 昨晚父亲酒醉时有提到舅舅要为弟弟的抚养权提出上诉,炎育陵很想去找弟弟谈,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要是被母亲的家人看到,就等於泄漏了父亲的暴力行为。 心烦意乱,他怎都说服不了自己什麽都不去做,就这麽傻傻地回家养伤。 找人帮忙吗?大伯是个吊儿郎当的人,能帮的话早帮上了。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不让他们知道还比较好。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最有能力的就只有韩封了。可韩封都已经为自己的工作花了那麽多心思,他不好意思拿家事去求助。 x 两小时後,炎育陵来到一栋老旧公寓楼下。算起来已是半年前的事,当初就是进了这栋公寓里的一个单位,才和韩封等人扯上关系。 炎育陵并不後悔自己当初帮了女友,也不会把自己不幸的根源放在这里。那事件只不过是个契机,即使没有发生,也改变不了母亲厌恶自己的事实。 按门铃,开门的正是阿靖。原本是睡眼惺忪,但一见炎育陵的样子就表情夸张地大呼小叫:“封哥会杀了你!” “我知道……”炎育陵苦笑。 阿靖把炎育陵招呼进屋,坐到炎育陵对面,搔著凌乱的头发道:“你等一下哦,我和季哥也刚回来不久,周末夜总会比较多人,我们都会去帮忙,哈啊……”说完就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你累的话就去休息吧,不用麻烦招呼我。”炎育陵勉强牵了牵嘴角。 “哦,那你自便。”阿靖站起身,季鹏刚好就从房间出来。他刚洗了澡,上身赤裸,头上披著湿漉的毛巾,沈著嗓子对阿靖道:“哦你个头,去泡咖啡。” “哦……”阿靖不悦地答应,懒洋洋地蹭到厨房去。 炎育陵待季鹏坐到自己面前、悠哉地跷起二郎腿、点了香烟、抽了一口,才吞吞吐吐道:“就……和电话上说的一样……我有事想问你意见,你……别让封哥知道……” “行了,我明白。” 季鹏趋前就近察看炎育陵脸上伤势,比个手势要炎育陵把眼罩拿下,看过了才再靠回沙发上续道:“你下星期试镜嘛,放心吧,都是小伤,好得了,妆上一上就看不出了。” “谢谢……”炎育陵轻呼口气,多一个人这麽保证他就放心多了。 “想问什麽快说吧,现在都是自己人,我有办法一定帮你解决。” 季鹏拧熄香烟,把烟灰缸放到茶几底下。 炎育陵因季鹏的热心以及把香烟拿走的体贴行为稍觉感动,他对季鹏的印象原本很不好,就和韩封一样,因为他毕竟是被这两人以不法的手段给逼迫签约拍限制级的照片。现在虽然还是无法苟同某些不法行为,不过只要不至於草菅人命,那他也没有资格去瞧不起这些社会边缘人。 阿靖端来了咖啡,臭著脸给季鹏和炎育陵各倒一杯後,正想坐下,季鹏就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回避。 “求之不得!”阿靖气愤地扔下一句话,就大步走回房间,关门时整面墙都在振动。 “别理他,久没给他搔,皮就痒了。”季鹏悠然道。 炎育陵喝了口咖啡,味道太甜,不过他尽量不做出嫌弃的表情,免得季鹏会叫阿靖出来重泡。 稍微整理一下思绪,他开始把自己的家庭问题告诉季鹏,省略了不必要的解说,比如自己挨打的状况。季鹏默不作声地听,完全没有打岔。 讲到最後,炎育陵切入自己找季鹏的目的:“我爸找过了之前请的律师,律师说胜算很低,我想帮忙,可是不知道能怎麽做,麻烦封哥又不太好……” “所以可以麻烦我?”季鹏微笑著道。 炎育陵脸一热,尴尬地道:“对不起,我是麻烦了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别人可以问。” “请个大律师就好啦。”季鹏抖著长腿。 “我爸打听过专打这类官司的著名律师的收费,他说他请不起,我的收入也才刚开始增加,根本不够,其实……连之前那个律师我们也请不起。”炎育陵垂下头道。 季鹏见炎育陵烦恼的样子,自知玩笑无谓开得太多,认真想了想再道:“如果借钱请律师,就曝露了经济能力的弱点,当然是可以跟非法钱庄借,这样对方未必能查到,可是你不想吧,对不对?” 炎育陵点头,他的确想过这一点。 “那就只能互揭疮疤了,你说你离家是因为受不了你妈常打你,是吧?”季鹏问。 “嗯……”炎育陵暗自希望季鹏别问母亲怎麽打自己。 “那就想办法提供她虐待你的证据,法官会认为她这样对你,很有可能也会这样对你弟弟。”季鹏这时才端起咖啡喝,才啜一口就‘呸’了一声,重重将咖啡杯放回桌上,嘴里念道:“那家夥……” 炎育陵一愣,他倒真没想过把自己牵涉进去,或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5 许是因为潜意识已把自己和家人划分开来。 季鹏见炎育陵迟迟没有回应,便接道:“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吗?不过那样我就会需要更多详细情形,当然我是不知道你省略了什麽。” “不用了。”炎育陵把咖啡一口喝完,站起身道:“季哥,这样就够了,我想我知道可以怎麽做。” 季鹏皱起眉头,心里开始有点担忧。炎育陵被霍姚抓去折磨的事韩封告诉过他,并且有嘱咐他多注意霍姚的动静,以便保护好炎育陵,由此可见韩封很在乎炎育陵,他身为韩封的手下,自然也必须有同样的想法。可炎育陵遇到的困难只是家事,危险是不至於,自己和炎育陵又没有熟到连家事也插手,这叫他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给予更多的协助? 炎育陵见季鹏脸色显得苦恼,便记起了韩封的教训──别人的关心不是理所当然,不能自以为是地拒之门外──於是便诚恳地道:“季哥,要是还解决不了我会再找你帮忙,我不会乱来。” “你乱来的话我就告诉封哥了,到时他会比你更乱来,就算那个人是你爸,就算你说他只是喝醉酒才动手,封哥也绝对不会不管。”季鹏说道,随即打量了一下炎育陵的穿著,续道:“天气那麽热你穿成这样,别告诉我还有别的伤。” “是有,不过不严重。”炎育陵如实说,“我知道下星期的试镜很重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知道就好。”季鹏哼了哼,换另一只脚搁在膝上, “你最好确定你爸不会再动手才回家住,如果没地方去就暂时住我这里,不嫌弃的话。” “没这回事,我不会嫌弃,是真的不用那麽麻烦你。”炎育陵礼貌地回绝,再续道:“我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爸很疼我,他不会再这麽做。”後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与其说是向季鹏允诺,还比较像是自我安慰。 见炎育陵准备要走,季鹏自也无可奈何,站起身开门送人。关上门不久,他突然又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叫住炎育陵。 “我是很不想给你负面的想法,不过……哎呀……”烦躁地搔了搔後颈,季鹏才接著道:“我是过来人,我爸最後一次打我要比你现在严重几倍,他现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可能早就被地下钱庄砍断手脚丢在路边行乞,说我不孝我认,可是如果当初我没有逃走,可能就不会活到今天,过好自己的生活,其实没什麽不对。” 季鹏的过去炎育陵并不知道,可他没理由觉得季鹏是在乱说,发觉自己无意间令季鹏想起这麽不好的回忆,内疚已经来不及,只能尽量表现得坚强,用足以让人放心的语气回道:“如果用尽了办法还是挽救不了任何人与事,我不会盲目坚持,可是在真正付出努力之前,我不能放弃。” 季鹏凝视著炎育陵数秒,轻轻叹了口气,叹老天究竟搞什麽?为什麽要给这杰出的年轻人这麽多磨难?与此同时,也叹自己这麽多年下来为何仍旧没有勇气去查探父亲的下落?过去不曾努力改变畸形的家庭,也常直言自己有多恨就多恨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事实上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愚蠢的愿望,希望一切重头来过,一切,可以回到最初的样子。 炎育陵坚定的眼神,季鹏看在眼里,不由得自惭形秽。 “加油。”轻轻说了一声,季鹏才退回屋里,关上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事,外人始终没有办法帮忙作个最完美的决定。 第三十一章 当佐治助手期间,炎育陵接触了许多冷门行业及具有特殊专门知识的人,因此要弄到性能可比情报人员的隐藏式摄录机非常简单。由於公司付款信用好,他如往常一样,不须先支付租金和按金,便租借到了自己想要的器材。原本只需要录音器,但为了避免店员好奇,只好连专为偷拍而设的相机也拿。 小心地把迷你录音器别在袖口内,再检查了一下功能,炎育陵便前往能够见得到母亲的地方。 那是一家花店,位於外公家附近的商店街,炎育陵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正在这里工作,大概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外公一家都不是缺钱的人。 炎育陵没有事先约好母亲,他的计划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以得到母亲最真实的反应。自从母亲亲口承认对自己的厌恶,炎育陵才从许多不堪的回忆里发现母亲的两种面貌──父亲在的时候,母亲就算罚也会罚得有理;父亲不在的话,母亲能罚多狠就多狠,出口的话没有一句不像命令。 母亲的心机曾经那麽重,那麽自己即将做的便算是以牙还牙,况且,这也是为了弟弟著想,也许父亲现在的状况不能给弟弟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但至少炎育陵自己还可以负起管教弟弟的责任,怎麽样都好过外公一家对弟弟这般过分地宠腻和纵容。 站在花店对面一家杂货铺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炎育陵终於见到母亲捧著一个小盆栽从店里出来,再给摆放在店外的盆栽浇水。这是最好时机,炎育陵深呼吸,调整斜肩背包、绑紧鞋带、整理衣领……作了一连串无意义的举动後,才往前跨步。 心跳不自觉加速,轻握的拳头有些颤抖,炎育陵为了使自己镇定而咬著下唇,这种面对母亲的紧张感似乎已成为自然反应,以往,就算考试没有考不好,把成绩单拿给母亲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就算回家时间没有超过门禁,对母亲说‘我回来了’之前还是会胆怯地低下头;就算母亲特许可以看电视,还是会猛摇头说自己还有课业要温习。 远远看见母亲朝自己的方向转过身,炎育陵竟然马上又退回杂货铺旁的柱子後躲起来,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立刻引起了路过的人的斜视。 不能害怕,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害怕……炎育陵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过了一会儿就从柱子旁探出头,看看母亲是否还在花店外。这一看,他突然愣住了。 母亲正在笑,对一个在选花的中年女士微笑。 虽然听不见,但能看得出母亲很积极地在介绍那些花苞还未开的一株株盆栽。炎育陵此时才开始细细打量著母亲的样子,先前他满脑子只想著母亲见到自己会说些什麽残忍的话。 母亲身穿一条米色的露肩连身长裙,带著浅褐色的手套,围著绣上店名的绿色围裙,及腰长发束成了马尾,额前刘海梳得随意却不凌乱。炎育陵看著母亲侧脸,纵使看不清,他也能想象到母亲牵起嘴角的那一刹那,脸颊就会出现漂亮的酒窝。 母亲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你妈是美女诶!’每当见过母亲的朋友对自己这麽说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6 ,炎育陵就会觉得自豪,然後一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妈不只人美,厨艺也很好,还很会画画。 母亲不骂人、不打人的时候,炎育陵真的很想像弟弟一样,成天粘著母亲、搂著母亲,睡觉前,给母亲一个晚安吻。偶尔,很难得很难得生一场病,母亲把手掌按在自己发烫的额头上时,他也很想倒在母亲怀里,哭述自己病得很辛苦、很累……有时,母亲打得太重,轻柔地给自己上药,尽管次数少得可怜,可炎育陵每一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的温柔,并不全都是假的吧?就算是假的,自己不是也很喜欢吗? 怔怔地靠著柱子,炎育陵想起自己离家那天,本来就是打算要对母亲道歉,要忘掉母亲的毒打,还有那句残忍的话。是因为外公的出现,一切才变得不受控制。 还没真正决定是否要取消原定计划,炎育陵发现自己已经越过了马路,一步一步靠近母亲的背影。那位中年女士没有卖任何东西就走了,母亲热情地向她道谢,希望她再来光顾。 听到脚步声,母亲转过身来,脸上依然带著微笑。 炎育陵吞口唾沫,松开紧抓背包肩带的手,垂在腿边。 “妈咪。” 太久没叫,炎育陵自觉声音听起来僵硬得不得了,低下头,轻声再叫:“妈咪。” 低著头看不见母亲的反应,其实也不敢看,等了近半分锺,才看到母亲的脚往自己靠近,炎育陵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育陵,你的脸怎麽了?” 听见母亲叫自己的名字,炎育陵眼底马上就涌起一股热。母亲边说边拉住了自己左手手腕,炎育陵从未觉得人的体温可以这麽暖。 “妈咪,我来看你……一……一会儿就走……”炎育陵拼命地把脸藏起来,他说是说要看母亲,但是视线怎麽样也抬不起来。 沈默又维持了好一会儿,母亲的手忽然握紧,并转身走进店里。炎育陵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自己可以不知所措到这种地步,愣愣地让母亲牵著走。可後来回头一想,儿子跟著母亲走,那是多麽自然的一件事。 x 叶雅把儿子带进店里後,便顺手把挂在店门的‘营业中’牌子给翻转过来。花店是父亲友人所开,店租不贵,定期有街坊的生意做,赚得不多,但也没有经营压力。大多数时候店里只有她一个人看顾,因此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休息时间。 在花店工作已一个多月,叶雅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偏头痛最後一次发作已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前几天小儿子回家,说以後都不要回去,她虽觉得有点对不起丈夫,可还是很高兴儿子终於还是选择自己。只要儿子待在身边,她就能像以往一样为儿子费心费力,借付出得到一些些救赎。 她知道,自己亏欠的人不是小儿子,可大儿子走得干脆,可见有多痛恨自己。这麽一想,她就没有勇气去找儿子。如今,竟然是儿子来找自己,心里的内疚和悔恨浪涛般冲击著自己,要不是抓著了儿子的手,她可能会颓然坐倒在地。当感受到儿子对自己仍存有畏惧,她立即振作起来,提醒自己,这不是自责的时候,是做出补偿的机会。 “坐下吧。”叶雅把儿子带到花店的休息角落,那里有张精致的圆桌子,和两张木椅子。儿子坐下後依旧垂著头,她便站到儿子跟前,弯下腰,扶著儿子没有受伤的脸颊轻轻往上抬。 “伤成这样……”叶雅皱著眉检视儿子的伤,见儿子转过脸要避开自己的视线,便稍微使力把儿子的脸转回自己面前,沈下嗓子问:“和人打架吗?” “不……”炎育陵顿了顿,马上改口,“是……是……遇到路霸,说不通,就……就打起来……” 儿子吞吞吐吐,明显是在害怕自己,叶雅暗自叹了口气,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静静地凝视儿子。给儿子时间放松,也给自己时间想想应该如何与儿子沟通。曾经对儿子说话不是骂就是苛刻的命令,关心的话语一时间竟无法说的出口。 炎育陵的视线扫遍了花店每一个角落,就是不敢落在母亲身上。他把背包卸下搁在膝盖上,一会儿又拿到背後放,最後还是挂在了椅子旁。双手先是握著拳放在腿上,觉得很拘谨,就把手交叠摆桌上,又觉得没有礼貌,正要再把手放回腿上,母亲总算开口了。 “在外面过得好吗?” “好。”炎育陵点头。 “自己一个人住?” “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炎育陵边说边把头抬起,看见母亲浅浅的微笑,心里的不安即卸去了一大半,吸了口气接著道:“我在一家模特儿代理公司当摄影助理,学了很多东西,公司福利很好,衣食住行都没有问题,还可以存钱。” “那就好。”叶雅轻轻一笑,倾身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摩挲。她仔细端详儿子的身体,儿子穿的衬衫很贴身,看得出身材是精心锻炼出来的,除了指关节粗大,就看不出任何作过苦工的迹象。自给自足,还能有闲情逸致锻炼身体,看来儿子的确过得不错。 “不打算念书了吗?”叶雅轻声问。 炎育陵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看见母亲的眉头因这回答而微拧,他再次胆怯地移开了视线,嗫嚅著道:“我工作很忙,没时间,以後……有机会的话……再念……”他的确是这麽想,但是时间不是唯一的问题,最大的困难是学费。 叶雅还是握著儿子的手,借此提醒自己的口气不能一不小心就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她再把嘴角微微往上扬,摇了摇儿子的手,示意儿子看著自己。 “现在的社 会不能没有一纸文凭,当助理也不能长久,就算你想当摄影师,也该有这方面的学历吧?我看你还是别做了,妈咪帮你选几间不需要高中文凭的私人学院,你自己决定想念哪间、念什麽科系。” 炎育陵闻言立即心动,可母亲若供自己念书,外公就肯定会知道。他可以相信母亲对自己还是有最低限度的母爱,外公就不可能了。他自己对外公就从来没有好感,又怎会奢望外公心里有他这个外孙。 见儿子沈默不回答,叶雅便接著道:“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妈咪会给你安排,要不就跟妈咪回家,你应该也知道,妈咪和你……爸爸离婚了,不过你成年了,可以自己选择跟谁住。” “我跟爸住。”炎育陵斩钉截铁道。 叶雅顿感不悦,松开儿子的手,语气也有了点变化:“育陵,你知道你爸现在在做什麽工作吗?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有困难,怎能供你念书?连小旗也……”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7 “就是因为爸有困难,我才要跟著他。”炎育陵打断母亲的话。 “他不是你亲身爸爸,你不用为他操心,听话,跟妈咪回去。”叶雅又伸出手,更用力地紧握儿子手腕。 “不是又怎样?爸爸疼过我,外公呢?我跟你回去的话,你能保证外公不会打我吗?”炎育陵情急下反驳母亲,临时把‘你能保证你不会打我吗?’这句话给吞了回去。看著母亲脸色顿时煞白,他立刻别过脸,思索好一会儿才看著母亲道:“妈咪,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可以照顾自己,我来只是……只是想看看你。” 叶雅怔了怔,缓缓收回了手。儿子说得对,她不认为自己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父母和兄长接受儿子。儿子即使脸上有伤,却还是看得出和生父十分相似的轮廓,就连她自己也免不了因此而心悸,尤其是当儿子没了畏惧,像现在这样坚定地看著自己。她禁不住要哀叹,这个心结到底何时才能解开? “好吧,妈咪不逼你,你要是有困难,一定要来找妈咪,知道吗?”叶雅边说边拿出放在围裙口袋里的钱包,掏出了几张纸币递到儿子手边,“拿去买些营养的东西,你会做饭,就别吃外面的食物,伤才会好得快,肿的地方用热鸡蛋揉一揉,很有效的。” “我会的,谢谢妈咪。”炎育陵原本不想收下母亲给的钱,可让母亲难堪又不好,於是只好收下。 来见母亲的初衷已经不成了,眼下也没什麽好谈。炎育陵不只一次想问自己的生父到底做过什麽,可这样敏感的问题,不是那麽容易能问得出来,否则他早就已经问父亲了,他直觉父亲应该已经知道。他把钱收好,再把背包背上,慢慢站起身,向母亲道别。 叶雅把儿子送到店门外,依依不舍地握著儿子手臂。 炎育陵抬了抬手,想给母亲一个拥抱,却就是做不到。父亲会主动抱自己,母亲则从来不会,他自己也不习惯主动作出亲密的举动。 “妈咪,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炎育陵把自己当助理时用的名片递给母亲,上面写有自己在用的手机联络号码,和公司地址。他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还想要见自己,犹豫著道:“我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如果……想找我的话……” “妈咪会写简讯给你。”叶雅把名片放进围裙口袋,把手放到儿子头上,轻轻地拍,微笑著道:“好好照顾自己,妈咪会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乖乖地把伤养好。” 当街被比自己娇小很多的母亲拍著头,炎育陵顿感不好意思,含糊地应了声‘知道’。临走前,他才想起应该告诉母亲关於弟弟的事。 “妈咪,小旗在学校交了不好的朋友,你要多注意他,不然会学坏的。”其实早就学坏了,可炎育陵下意识不愿意把弟弟的罪状都说出来,这让他觉得好像在告密。 “怎会呢?小旗只是比较贪玩,他胆子小,不敢学坏的。”叶雅毫不犹豫地回道。 炎育陵踌躇了一会儿,心想这番来见母亲似乎打破了一些和母亲之间的心理障碍,这收获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此时若说不愉快的事未免太煞风景,於是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弟弟做过了什麽事。至於帮父亲争弟弟抚养权的事,他现在已经全无对策,只好也搁在一边。 再次向母亲道别後,炎育陵把没派上用场的录音器和相机归还,由於租借时间短,而且也没有用到,店员很大方地表示不用收钱。回家之前,他到超市买了许多新鲜食材,回到家还只是下午时分,父亲尚未放工。 整理好父亲的睡房已近傍晚,如无特殊情况父亲应该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到家。炎育陵决定先把饭做好,待父亲回来再弄热,然後才处理自己的伤。照母亲的做法用热鸡蛋来揉眼睛的话,一定可以提早消去淤肿。 进厨房不到十分锺,突听见屋外铁门被用力推开。炎育陵探头从窗口看见是父亲回来了,立刻到客厅去开门。父亲穿著鞋进屋,一声不响地就往客厅沙发上坐。 炎育陵默默关上门,见父亲脸色不好,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和烟味,禁不住就瞪著父亲道:“爸,你不是有工作吗?怎麽又去喝酒?” 碰!父亲抬脚往面前茶几一踢,炎育陵马上闭嘴,转身就要回厨房。 “站住。”炎允赫沈著声道。 炎育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父亲又喝醉了,而且显然心里有不愉快的事,自己刚刚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昨晚的事搞不会又会发生。 是不是该走?炎育陵内心挣扎著。 “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炎允赫不等儿子来到跟前就厉声问。 炎育陵身子一震,不知道父亲为什麽会知道,也想不通他去见母亲会给父亲带来什麽困扰,为何要这麽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 “是……”炎育陵转过身,小声地应道。 炎允赫陡地站起身,大步朝儿子走去。儿子往後退,他就把儿子逼到背帖著墙,退无可退。 “去投诉我打你?”炎允赫抬手轻掴了下儿子脸颊。 尽管父亲没有使力,但炎育陵知道这只是一个预告,他急转著脑筋,思索应该怎样避免父亲对自己动粗。 “怎麽?不说话是不是看不起你爸爸?”炎允赫说著就稍微用力把儿子脸颊推向一边。 “不是,我没有。”炎育陵慌张地回答,“爸,我没有告诉妈咪你打我。爸,有话你好好说,不要……” 炎育陵话没说完,父亲就厉声喝道:“没有?那我为什麽会收到禁制令?说我有暴力倾向,不可以接近小旗十尺之内?荒谬!我打的又不是他!” 炎育陵眨著眼,茫然地看著父亲凶狠的脸。他突然醒觉,外公带走弟弟并没有错。 “爸,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养育小旗。”炎育陵知道父亲在酒精的作用下无法理智思考,不管他如何修饰言辞,父亲都不会买账。既然如此,倒不如痛快地实话实说。 “我不能养小旗?难道我就该养你?”炎允赫拎著儿子衣领往前拉,再用力往墙上推。 後脑重重撞在墙上,炎育陵眼前一晕,连忙紧咬著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必须想办法逃走。 但很不幸,父亲的力气远远大过自己。 “我为什麽不能养自己的儿子?啊?我没钱?我为什麽会没钱?还不是因为要供车!还租这麽大的房子!还花了很多钱供你这个强*暴犯生的孽种学东学西!上补习班!还念什麽名校!呸!” 炎允赫一边骂,一边用同样的动作让儿子脑袋撞击著墙。 炎育陵被撞得眼冒金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8 星,隐约听见父亲说自己的生父是强*暴犯,可此刻他已经没有思考其 他事的能力。“爸……够了……”他无力地抓著父亲强壮的手臂,想要扯开,却被父亲用力一甩,跌趴在地上。 炎育陵头痛欲裂,一心想著必须趁现在逃走,可脑袋晕眩,致使他努力了几次都站不起来,只能勉强在地上爬行,绕过客厅茶几要往厅门去。 四肢著地爬行的人如何躲得过孔武有力且丧失理智的人?炎育陵很快就被父亲揪著衣领提起来,猛地往墙角甩。 碰!後脑比之前几次都还要重地撞在墙上,炎育陵闷哼一声,手脚挣扎了几下,完全使不上力。 “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我真是糊涂,竟然费尽心思去找你!看到你拍那不三不四的照片就该知道你不配做我儿子!” 听到父亲的叱骂越来越靠近,炎育陵睁开眼只看见模糊的人影,人影手中拿著一样东西,好像是雨伞。 “别打……”炎育陵卷缩起身子,抱著头护著自己。 “就该让你妈打死你!这麽讨厌生来做什麽!”炎允赫扬起手中雨伞,朝儿子劈头就打。 父亲一个劲儿往头脸打,炎育陵忍得了痛,但是这样挨打下去,他恐怕一个月内都没办法见人。 “爸!不要打脸!”炎育陵伸手去抢雨点般落在头上的雨伞,一抓到就被父亲抢了回去。 炎允赫扔下已经打折的雨伞,快步走到浴室,拆下拖把的握柄,拿著回到客厅。 炎育陵此时好不容易爬到了门边,才要开门就听见身後又传来父亲乱七八糟的怒骂。他一心要开门,无法分神去躲,可门把还抓不到,後背就挨了父亲重重一棍。 父亲的棍子不停落下,炎育陵卷缩在地,手臂、後背、臀部、大腿是父亲攻击的主要部位,没打到头是因为他死命用手护著。 如果父亲不打头,或许是还保有理智,纯粹只是要教训自己。那或许还有希望可以像昨晚一样,打完後仍然爬得起来。 炎育陵放弃企图逃跑的想法,反正他现在不可能做得到。他用尽力气呼喊,希望父亲能清醒。 “爸……别打了……痛!我的脚……” 骨头打折的声响异常刺耳,连父亲没头没脑的叫骂都掩盖过去。可能是自己潜意识不愿意听进去吧?此时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从离家到不久前,历经拳打脚踢、被刀子砍、被镪水泼、被鞭子抽打……那麽辛苦地熬过来,终於找到了挣钱的方法,可以有尊严地活下去,难道这时候一切就要被夺走? 手脚的疼痛翻倍加重,炎育陵渐渐地连抱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垂下手臂,棍子没多久就砸在了後脑。炎育陵眼前一黑,疼痛突然全都消失。 晕过去的霎那,竟是那麽的幸福。 这次,还是不要醒来的好。 第三十二章 “尺寸全错。”路卡黑著脸从更衣室出来,将手上数套衣服扔在地上,扫视了摄影棚中的所有人一眼,怒道:“大少爷三个字叫好玩的吗?我的衣服也敢弄错是不是不想做了!” 摄影棚顿时鸦雀无声,服装组的人赶紧拿服装纪录来检查,不关事的人则默默地做各自的事,免得惹火上身。 路卡向来很敬业,即使心情欠佳也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除非真的在心烦重要的事,否则不会在摄影棚胡乱发飙。这次大家都知道路卡是为了什麽会只因为衣服拿错这种小事就这般激动,所以都不敢贸贸然去安抚。 “路哥,对不起,我拿错了。”服装组负责人快步上前,一边道歉一边把衣服捡起来。 路卡把还未捡起的衣服踢到五尺之外,厉声道:“你做多久了?我就没听说育陵拿错过!” 路卡的话谁都听出包含了偏心,炎育陵当助理时是包山包海,什麽都做,也因此其他人有时间在开拍前仔细检查,错误都能及早发现并纠正。当然,这时候是不会有人笨到去攻击路大少爷的死穴。 正在捡衣服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夥子,鲜少做错事,不常挨骂,遭受这麽不给面子的对待,心里顿感气愤,转身要去拿被踢走的衣服时,朝路卡斜瞪了一眼。 一旁的佐治看到这个小动作,料想路卡亦不可能没看见,未免发生冲突事件,他第一时间冲上前,拉住已经抡起拳头要揍人的路卡往摄影棚外走,一边劝道:“那家夥用私刑没用的,扣他薪水最实在,别费神生气,来,先去喝杯咖啡再开工!” 佐治拍著路卡肩膀安抚,路卡私底下虽然阴晴不定,但工作中的情绪管理都很好,他心想大概只要劝几句就会没事,至於路卡回家会不会继续发脾气,那就是韩大老板的问题了。 “喝什麽咖啡?说要赶工的不是你吗?”路卡把佐治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推开,正要转身回摄影棚,佐治又揽著他继续朝门外走。 “你火气这麽大怎麽拍啊?那只会事倍功半,走啦!”佐治拍了拍路卡肩膀道。 路卡站在原地不动,又一次甩开佐治的手,动作比刚才粗鲁,冷冷道:“你当我是刚出道的菜鸟吗?怕我达不到你的要求?” 佐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打哈哈:“不是这个意思!你心情好的话,拍出来的东西当然就更好啊!” “哼,能好到哪里去?”路卡看了眼摄影棚布景,不屑地道:“这种设计老掉牙的布景也拍不出什麽大作,你管我心情怎样,随便拍一拍收工了就好。” 路卡此言一出,摄影棚众人立时又噤若寒蝉,佐治脸上的笑容也僵了数秒。 接下来发生的事,任何在场的人都料想不到,大概就算韩封看见也会大跌眼镜。 路卡和佐治这公司里的两大巨头,地位就像老板的左右护法,虽然两人性格上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但是直到今天为止都不曾大打出手,甚至还是因为一两句无意义的嘲讽。 x 两小时後,路卡赤著上身坐在韩封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床上。他脸上挂了彩,手臂、胸口和腰腹都有淤青,已经脱下的上衣衣领染上了血迹,不过不是他的血。他背靠著床头盘起腿,双手垫在腿上的高级羽绒枕头,眼帘低垂,安静地让韩封替他处理被佐治打肿的脸。 韩封回公司前就收到了路卡和佐治在摄影棚起冲突的消息,三十分锺前他一回来就先去看鼻梁被打歪的佐治,後才来见路卡。两人一个字都不曾交谈,气氛即严肃又沈重。路卡习惯了私地下总是压制住韩封,此时是难得的对调情况。韩封一直不开口,他就越来越不安,手指开始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79 无意识的拧著枕头套边缘。 韩封放下冰袋,把手掌轻轻盖在路卡右脸颊上,柔声问道:“痛吗?” 路卡摇了摇头,正欲开口为自己的冲动忏悔,被揍得青肿的脸颊突然一阵剧痛,竟是韩封用麽指与食指用力拧起他脸颊的肉,就算原本没有伤也会给捏肿。 路卡咬著牙忍耐,语气有些不甘地道:“我心情不好,你知道的。” “我问你痛吗?”韩封没有放手,表情依旧冷漠,狠下心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韩封处事可以多冷血路卡清楚得很,尽管他知道自己在韩封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子,韩封不会对他下狠手,但他自知理亏,很快就决定妥协。 “痛。”路卡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是我错。”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你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很烦。”韩封松开手,从床缘站起身俯视路卡。 路卡闭上眼,轻轻叹口气後重复道:“对不起,是我错。”说完抬起头看见韩封转过了身,僵硬且缓慢的动作令他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给你特殊待遇,却没有人不服你,是因为你的敬业态度服得了众,你觉得今天发生这件事之後别人会怎麽看你?”韩封边说边把裤腰上的皮带除下,对折了紧握在右手。 路卡愣了愣,此情此景并不是第一次,但是最後一次与现在起码隔了七八年之久。韩封的公司是靠黑道资金起家,有这样的背景,当然也有类似的经营方式,旗下的模特儿几乎没有一个不曾遭过私刑。像炎育陵那样刻苦耐劳、唯命是从,找不到机会教训的新人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就连路卡刚进公司的时候也会因为放纵烟酒和疏於锻炼而挨过韩封的体罚,用的是特殊的鞭子,不会打得皮开肉绽,却有可以让人痛晕的能耐。 所以,比起韩封现在打算要用的道具,路卡是该觉得庆幸,也该感激韩封这个时候还会给自己特殊待遇。 “自动一点,还要我请吗?”韩封转回身,握著皮带的手臂青筋凸现。 韩封不客气的命令,听在路卡耳里万般不是滋味,他明白韩封非这麽做不可,否则不只是佐治没面子,自己也会被说闲话。但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甘心,就更是另外一回事。 路卡愤愤把枕头抓起用力往地上抛,跳下床,什麽都不说,也不看韩封一眼,面向著墙站直,双掌抵在墙上,把赤裸的背脊交给韩封。 韩封微眯著眼,在强烈的灯光下欣赏路卡完美的背部肌肉,那是结合了力与美的线条,脊椎处凹陷下去的深沟极为诱人,把欣赏者的视线往下带到由贴身牛仔裤包裹的翘挺臀部。 韩封及时在心软之前把视线从路卡身上移开,闭目深呼吸了一阵,睁开的同时就扬起手中皮带,瞄准路卡左腰横著挥下去。 啪!鞭打声在房里造成了层层回音。 路卡一动不动,紧咬牙关强忍。 啪!啪!啪…… 韩封一口气左右轮流挥打,没有多余的停留,没多久就令路卡後腰布满连在一起的红肿条痕,远看是一片晚霞般的通红,近看才能看到几处力道下得较大的地方隐隐透著青紫。 路卡在心里数著鞭打次数,到了十五下禁不住缩了缩腰,猛吞一口唾液压制住卡在紧绷喉咙里的呻吟。韩封打人很讲究,尤其打他是最下功夫,巧妙地使力在疼痛感强的身体部位,却绝不会给骨头和内脏造成伤害。 二十下後,韩封停手,路卡依旧手扶著墙,双脚没有移动分毫,但呼吸已因忍痛而变得急促,肩膀随著呼吸上下起伏,更凸显了他优美的背部肌肉。 韩封扫了那鞭痕累累的背脊一眼,定睛在腰侧两三道泛著紫红的伤痕,心突然一紧,立刻转过身坐到床上,一言不发。 “只打二十下?你会被人笑。”路卡喘著气道。 韩封狠狠瞪向路卡,可一见到那些伤痕,火气就熄得连烟也不剩,柔声道:“你身上一道伤,其他人用一百道也不能抵。” 一听韩封转了语气,还说这样的话,路卡心下受用,顿时就没了怄气的心情,待呼吸稍微平复下来,才轻声说道:“封哥,我错了,对不起。”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韩封必须强压内心的不忍才能下这指令。 路卡知道规矩,可还是免不了倒抽了口凉气,应声‘是’後,就转身朝房门走。 韩封提醒自己要沈住气,可路卡一经过身前,他还是忍不住拉著路卡手腕。 路卡停下,像个木偶,不挣也不问。 “我爱你。”韩封说道,声音轻得像呼吸,“很爱。”他接著说,并重复了两次。 路卡觉手被松开了,才轻轻回应,“我知道。” 目送著路卡离开房间,再走出办公室,韩封一直没有放开右手握著的皮带。皮带扣尖锐的部位深深扎进了他掌心肉里,已经痛得麻木。 路卡光著上身走在人来人往的办公楼,沿途见到他的人都赶紧让道,聪明地避开迎面正视,可谁也没办法在看到那被鞭打过的背部後能不发出低呼。 挨过了罚就得示众以表认错──这是大家都懂的规矩。这情景近几年是越来越不常见,而示众者是路卡就简直堪称罕见。公司上下有谁不知道,路卡是韩封掌心中的宝。 路卡来到佐治的私人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豪华和舒适程度并不会输给韩封太多,鼻子已给包扎固定好的佐治正躺在沙发上。论年纪、论体格,他打输给路卡是很正常的。 “喂,还活著吗?”路卡站到沙发旁,他的突然出现令佐治吓得弹跳起来。 佐治一眼就看出路卡现在是什麽状况,古人是负荆请罪,在这里则流行赤膊请罪。 “还真下得了手……”佐治探头到路卡背後察看,路卡亦不躲闪。可怜啊……佐治心道,不过不是指路卡,而是那个现在一定是心痛到要死的韩封。 “少来。”路卡讪讪道,“你自己知道你面子很大。” “我是没有把握爱情和面子哪个比较大啦。”佐治站起身,环起双臂在胸前,向路卡抬抬下巴道:“那现在是要再打过吗?一人赢一次就扯平了。” 路卡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立即掩著嘴要忍笑,可很快就宣告失败,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哈哈……我拚著再挨一次罚,也要看看你可以怎麽赢我!哈哈……” “真失礼。”佐治斜瞪路卡,而後便苦笑著摇头,“今天是开不了工啦,我要告病回家,你也快点去找你亲爱的给你舔伤吧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0 !” 路卡等到佐治拿了外套要走出门,才大声说道:“对不起!”这道歉不只是说给当事人听,也说给此时定然拥挤著在门外偷听的人。 佐治转头报以一个无可无不可的敷衍表情,便打开虚掩的门出去,边道:“帮我问候那小子,我实在没空去探望他。” 一提到炎育陵,路卡当即止住了笑。 算起来,已经四天了。 已经四天,负责看守炎育陵的季鹏没有打电话来说,那家夥又想自杀。 “唉……”路卡长长叹了口气。 第三十三章 韩封的生意很多也很杂,一部分是自己起家,多数则是接管自厦爷。 自己的生意,就像自己的孩子,韩封一定放足心思下去经营,至於从干爹那接手的也不允许他掉以轻心,毕竟是黑道的生意,做不好可不是亏钱那麽简单,所以无论他如何信任自己的下属,还是会定期亲自去视察所有生意,长途跋涉来回各个城市,就是他的工作模式。 一般上车子能到的地方,除非是太累了,不然韩封都偏爱自己开车,甚至不让跟班共车。他享受独自一人在车里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或放空自己。不过当然,车子里如果有某个亲密的人陪伴他绝对求之不得。那个某人,目前为止只有一个。 在火车上的餐厅通过电话交待完许多工作後,韩封便把电话关了,走回私人包厢。这趟出门不是去工作,於是韩封便选择搭乘火车,制造和某人独处的机会。 拉开门,路卡正倚在窗边看风景,韩封关上门後就靠在门上,静静地欣赏路卡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孤傲背影。 湿毛巾和清凉的药膏还放在一边,明显没有动过。韩封无奈地走上前坐到路卡身後,把路卡上衣撩起来。一小时前挨的鞭打因为还未处理过而肿得更厉害,一道道两指宽的檩子整齐并排,触目的紫红淤血韩封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脱衣服,我帮你擦药。”韩封凑上路卡耳边柔声道,小心地没有触碰到背後那些伤。 路卡的视线依旧投向随著火车移动而越抛越远的景色,清清冷冷地道:“小伤,我自己来。” 韩封眉头一皱,随即低声下气道:“别生气了吧?是,我打重了,不然让你打回我?我现在就给你皮带!” 韩封说到做到,‘嗖’一声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皮带,正是不久前用来惩罚路卡的那一条。 “我不是气这个。”路卡转过身瞪著韩封,不耐烦地道:“你确定你跟来没问题吗?还是说,你存心要那变态女人找到育陵,省下你照顾他的麻烦?” “你是这麽看我的吗?”韩封沈下脸,拿著皮带的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隐隐抖动的青筋似在预告随时会爆发的怒火。 路卡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觉得韩封有必要做出解释,便抬起下巴挑衅:“你怎麽做,我就怎麽看。” “我说过我会罩著他,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说,说了,我就不会失信。”韩封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路卡面前,“霍瑶的场子现在是鸡犬不宁,没有闲暇追查我的行踪,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打听。” 路卡低头盯著韩封的手机。韩封是个工作狂,手机二十四小时不会关,可现在是关著的。 “没问题吗?”这下轮到路卡皱眉,语气满是担忧。 “现在是没问题,但我没有把握能藏多久,这趟过去就是打算看看他情况怎麽样,再决定能不能把他带去更远的地方。”韩封把手机随手放到桌上,转过身靠著座椅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问这个。”路卡挪近韩封身侧,抓著韩封手臂关切地道:“我是问你。这样做你不会有问题吗?霍瑶的场子还不就是你干爹的场?” “放心吧。”韩封挑起嘴角,抬手抚著路卡微肿的脸颊,“我挑的都是霍瑶专门用来坑钱的生意,就算猜到是我在暗地里找她麻烦,她也不敢张扬。” “那就好……”路卡松了口气,随即还是忍不住叹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把育陵带进公司,要不是我多事,一直要你留住他,他或许可以过的比现在好。” “早知道,你就是神仙了。”韩封把手移到路卡後脑,微使力推向自己,轻轻往路卡额头亲了一下,“还气吗?”他问。 “你有麻烦一定要告诉我。”路卡楸著韩封衣领认真道。 韩封笑著点头,“会的、会的,你是我的贤内助嘛!” 路卡不满韩封敷衍的承诺,可韩封如果遇到什麽困难都找他倾诉的话,那就不是他所爱的男人了。 “过去。”路卡跪直身,推著韩封肩膀,要韩封坐远一点。 韩封搞不清楚这任性的猫咪又想做什麽,愣愣地抬起屁股往旁挪,正要开口问,路卡就脱下了上衣,扑地横趴在自己腿上。 “帮我疗伤。”路卡上半身垫在韩封结实的腿上,全身放松地趴好。 肯治伤就表示不生气了,虽然态度很霸道,可这就是路卡。韩封会心一笑,伸长手臂拿起湿冷的毛巾,敷在路卡伤痕累累的後背。 “嘶!”突然的刺激令路卡禁不住动了动腰。 “嘘……”韩封心疼地拍著路卡大腿安抚,瞬间灵机一动,把手掌移到路卡臀上,俯下身戏谑著道:“打背这麽疼,下次还是打屁股好了,肉多,不会伤太重。” “哦?原来你还想打我。” 听出路卡话中隐含的危险信号,韩封可不想又惹他闹别扭,急忙把手从那诱人的屁股上提起,拿下路卡背上的毛巾,再把药膏均匀地涂在手上,嘴里一边迭声道:“没有没有!我怎麽会想打你!疼你都来不及!” “哼,说你就最行。”路卡又挪了挪身体,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後就闭上眼,理所当然地等待爱人的伺候。 韩封不禁摇头苦笑,把手放在路卡较轻的伤处,慢慢地揉。 “嗯……”路卡不经意吐出舒服的喘息,韩封酥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养猫很麻烦。 爱上猫,那就是自找罪受啊。 x 格隆……格隆…… 火车在铁轨上行进的规律声响仿佛越来越大,路卡睡意正浓,翻了个身想尝试睡回去,四周竟陡地陷入诡异的死寂。 火车不可能悄无声息刹车,路卡机警地睁开眼弹起身,赫然发觉自己站在家中厨房。窗外天色灰暗,看不出是什麽时间。厨房里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正站在洗手盆前,把双手放在水流之下,任水冲洗。 “育陵!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1 你做什麽?”路卡冲上前把水龙头转紧,抓著炎育陵手腕察看,庆幸没有看到一丁点伤痕和血迹。 “我睡不著。”炎育陵话声毫无精神,死气沈沈,像机器发出的声音。 路卡抬起头要说些安慰的话时,突感到手握处有冰冷湿漉的触感,低头一看,他惊得睁大双眼,无法呼吸。 炎育陵两只手都被鲜血染红,路卡立刻松开手,用手掌托著炎育陵手臂,但是却看不到手腕上有任何伤口。 “伤口呢?在哪里?”路卡慌张地试图用手把浓稠的鲜血擦掉,可他一擦,血又马上浮现,仿佛是从毛细孔里涌出。 “没关系,流完就不会醒来,不醒来,就没事了。”炎育陵说道,语气一点情感也没有。 “怎麽会没事!”路卡大吼,拉著炎育陵朝厨房外走,“韩封!快叫医生!”心想家里可能没人,他马上要到客厅去拿电话。突然,原本紧紧握著炎育陵手腕的左手一空,他回头看,炎育陵垂著头站定在原处。 一阵凉意窜上背脊,路卡猛吞一口唾液,咬著牙低下头往地面看。 洁白的大理石瓷砖上,躺著一只血淋淋的手掌,齐腕而断。 x “呃!”路卡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喘著大气。火车还没停,空调的冷风吹在身上,路卡打了个寒颤,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转头看,韩封正安稳地躺在身旁,睡得很沈。路卡曲起膝盖,双手交叉搁在膝上,把额头枕在手臂,缓缓吸气、吐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韩封不是那麽烂睡的人,没因自己刚才被噩梦惊醒而跟著醒来,原因多半不是这五星级车厢的床太舒服,而是真的很累了。也难怪,过去几天他自己都每天失眠,韩封当然也睡不好。 一星期前,路卡心血来潮要去探望炎育陵,顺便确保他两天後能以最佳状态去试镜,结果问了宿舍所有人,竟没有一个人见过炎育陵,电话也打不通。路卡觉得不妥,便通知韩封,韩封当下完全不多考虑,立即就吩咐一班办事效率最高的属下去找人。 韩封会这麽紧张是有原因的,这点路卡也很清楚。那时候从霍瑶手中把炎育陵救出来,韩封口头上说要等炎育陵成熟了些才让给霍瑶,虽然这只是场面话,但难保有一天霍瑶不会用这句话上门讨人。 就因为有这根刺在,韩封才卯起来捧炎育陵,要在最短的时间让炎育陵成为公司最赚钱、最有前途的名模,以便日後可以用这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守护他。要知道,如果又一次逼不得已得靠厦爷出面,厦爷很可能会说:不就是个打杂的小鬼,让他到霍瑶的俱乐部去赚钱不是更好? 後来是季鹏最先探听到炎育陵的下落,由於事态紧急,季鹏没有先通报韩封就自己带人闯进霍瑶的俱乐部讨人,韩封赶到的时候,季鹏和霍瑶手下两班人马已剑拔弩张,哪方先沈不住气就会大打出手。 韩封和霍瑶的谈判过程没有第三者加入,据韩封说,霍瑶的态度并没有很坚持,说不了几句就答应放人。这次,救出炎育陵後韩封只留了他一晚,第二天就把他给送走,因为霍瑶在放人前的一句话──有空我会再抓他来玩──简直就把这抓人放人的行为当成游戏,所以在想出解决方法之前,就只能先把霍瑶眼中的玩具藏起来。 那一晚,发生了造成路卡连夜做恶梦的事。 当然,炎育陵没有真的把手砍断,但自杀的意志很坚决,一鼓作气划破两只手腕,干脆又利落的手法令在场的路卡、韩封,以及季鹏三人都傻眼。 换作是自己,大概也没办法活下去──路卡这麽想。 季鹏说,当他知道炎育陵失踪,第一时间就去查炎育陵的住址,并找上了炎育陵的父亲。死缠烂打地追问下,炎允赫终承认自己酒後毒打儿子,儿子被打至头破血流、不省人事了他才酒醒,正不知所措时,突然有群陌生人闯进来,说是儿子的雇主派来的人。 这样明目张胆闯进他人住家,而且也不报警的人一定不是善类,季鹏立即猜到是霍瑶有派人暗中跟踪炎育陵,觑到了机会便把人抓走。炎允赫虽然没有明说,但季鹏也能想到霍瑶一定是以报警为恐吓,甚至有可能是给了些好处,炎允赫才会不理儿子死活,就这样任儿子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 这件事,距离把炎育陵救出来足足隔了五日。找医生验过伤,被殴打的伤都不是新的,而且也已做过了基本治疗,那些伤大概就是炎育陵被父亲所打的伤,霍瑶给他治疗了才开始长达五天的折磨,而这麽长时间的折磨所留下的痕迹,展示在红肿不堪的後庭,以及布满紫红色捆绑印记的下体。 “让我死……” 要合三人之力,才成功把满手鲜血的炎育陵按倒在床上,让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晕过去之前,他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 “让我死!” 路卡和韩封都说不出话,反倒是季鹏最为冷静,劝道:“死了就什麽也改变不了,难道你现在就想放弃?” “我从小到大比谁都努力,改变得了什麽吗?我想要什麽都得不到!我现在只想死!就这麽简单!成全我行不行啊!” 这下连季鹏也无言以对,好在过不了半分锺,炎育陵的意识就败给了药物。 路卡和韩封从未特地去探究炎育陵的过去,这件事後,才大致得知他从小就被亲生母亲虐打的经历。 事实上,韩封大可以把炎育陵丢还给家人,从此撒手不管。炎育陵现在这个样子不晓得何时才能振作,要靠他赚钱恐怕难如登天。 可韩封没有,路卡就更不可能不管。 路卡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炎育陵而身心俱疲,更想不到的是韩封也和自己一样,对炎育陵担忧到了始料未及的程度。 或者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不可理喻,让他们能够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受伤的人,尽管这个人与自己非亲非故。 说起来,亲,又怎样呢? 现在除了他们这些没关系的人,还有谁可以给炎育陵一个最安稳的归宿? 第三十四章 在远离繁荣城市的一个小镇,某个靠近郊外的住宅区,其中一间老旧的单层三房式排屋里,正弥漫著一种混合了‘邋遢’和‘舒适’的味道。 客厅里,二十三寸的中古电视正在重播昨晚的英超联赛,努力维持二十四度室温的二手冷气机不间断地发出足以扰人清梦的马达声,由於冷气机不够冷而必须一同启动的电风扇亦不甘示弱,在高速转动下制造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磨擦声。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2 以半面墙与客厅隔开的饭厅有张四方桌,季鹏、阿靖,和贝鲁各占一角,三人不约而同屏息凝神地看著和他们一起围桌而坐的少年探手到桌子中央的麻将堆,看似完全没有考虑地就拿起了一只麻将牌。 贝鲁眨了眨乌黑大眼,从抱在怀里的大碗掏了把碎掉的洋芋片往嘴里塞。 季鹏翘著二郎腿一动不动,微眯著眼啜了口烟,维持一贯的冷静作风。 阿靖最是焦急,又不懂得掩饰,右手五指在桌面上乱敲,两条纤瘦的长腿粗鲁地抖个不停,瞪著坐在对面悠哉地看牌的少年。 “啊。”炎育陵张嘴轻呼,面无表情,“胡了。”他整理好牌的顺序,两手轻轻一翻,将牌面展现在大家眼前,歪歪脖子,有点不确定地道:“没记错的话……是大四喜吧?” “啊!!!!!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阿靖霍地站起身抱头呐喊,“我打麻将都快十年了也没有开过大四喜!你一天里还大三元小四喜天胡地胡胡得乱七八糟!是怎样啊?我要求换位子,我要换位子!” 阿靖叫嚷著就要绕到炎育陵身後,季鹏马上站起来揪著他耳朵把他拉回自己的座位,斥道:“懂不懂尊卑?要换也是我先换。”说完就看向炎育陵,微笑著问:“和你换个位子好吗?” 炎育陵机械般牵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他把麻将都推到桌子中央,扶著桌缘站起身,语气很无所谓地道:“随便。” “我钱都输光了!让我换啦!季哥你再输几局也没关系嘛!”阿靖还是不肯服气,站起身抢在季鹏跟前坐进炎育陵的位子。 “臭小子!你皮痒是吧?”季鹏抓著阿靖後衣领将他硬拉起来,刚想坐下去,阿靖居然不罢休,像条鱼似地钻到他身後,再一次抢先把屁股贴上这张他们坚信为‘今日风水位’的椅子。 季鹏的冷静即刻破功,抬起右脚不客气地踏在阿靖腿上,吼道:“三秒内给我下去!要不就揍你!一、二、三!” “那哪儿叫三秒啦!”阿靖死死抓住椅子扶手,坚决不肯让座。季鹏不再说话,抓著阿靖肩膀就提。 眼看两个大男人像小孩一样争椅子,炎育陵心里觉得很滑稽,却一时间笑不出来。 贝鲁见机不可失,马上发挥搞怪本色,跳上椅子举起双手大叫道:“赌王风水位争霸战!红方季鹏,蓝方阿靖!三局定输赢,开始!” “我不要蓝色,我要红……啊呜!季哥你真打啊?” “你自找的!我警告过你!妈的!你以为我就输得很写意?你的钱还不是我给的!我等於是一人输两人份!” 没多久,季鹏和阿靖就扭打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地滚来滚去,嘴巴也没闲著,一个不停骂,另一个则不住耍无赖。 此时,坐了两个小时火车和三十分锺计程车,赶在天黑前抵达的韩封和路卡已经在众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站在客厅,旁观了这荒唐的局面数秒後,韩封突然用力一掌打在门上,碰!盖过所有噪音的声响终於吸引到屋内四人的注意。 “很好玩啊?强盗进来也自便了是不是?”韩封怒目横向慌忙从地上爬起的季鹏和阿靖,令他气结的不是这两人在打架,也不是好好的房子短短一星期就变得凌乱不堪,而是门不但没有锁,还没有人发现他和路卡进屋。 “封哥。”季鹏第一个回过神叫人,见韩封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盯著自己,不禁暗自叫苦,他身负保护炎育陵的责任,心知因为打麻将输昏了头实在很不妥,不晓得待会儿会被韩封怎麽教训? “封哥,路哥。”阿靖对韩封本就比较畏惧,叫了人就挪到季鹏身後试图躲起来。 “老板!大少爷!哇──你们来度蜜月哦?”没有下属压力,纯粹奉命来洗衣做饭的贝鲁蹦地从椅子跳到地上,一派天真无邪。 韩封哼了一声,才把视线移到静静靠墙站在一旁,侧身对著自己和路卡的炎育陵。炎育陵穿得宽松,看不出有否瘦很多,脸上的伤已痊愈,右手臂的石膏拆了,双脚也站得稳当。韩封见他面色不至於太苍白,便稍微放心,不过还是关心地问道:“伤都好了吗?” 炎育陵其实正迟疑著要不要叫人,没想到韩封竟会先开口,语带关怀地问候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老板的架子也没有,当下内疚不已,低下头轻声道: “好了。” 炎育陵话声太小,连站得离他最靠近的贝鲁都听不见。路卡把电视关了,见炎育陵稍稍抬起头瞄向自己,便绽开笑容,尽可能以开朗的语气道:“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吧?一起到外面吃,我请客。” “好耶!”贝鲁欢呼,在原地蹦蹦跳跳,兴奋地道:“吃海鲜吃海鲜!这里的海鲜很棒哦!” “火锅啦!附近那家火锅店听说开了三十几年,每天都很多人,我早就想去试了!”阿靖跟著起哄。 季鹏没看到屋外有停放韩封的大房车,他现在用的小车坐不了那麽多人,便建议道:“火锅吧,很近,步行就可以到。” 韩封思索了一会儿便点头,炎育陵的状态比预料中好很多,足不出户太久恐怕也没有帮助。 路卡往前走几步,与炎育陵相隔一个正常的对话距离。季鹏最後一次报告的情况是说炎育陵很抗拒被人触碰,他便把双手插在裤袋里,倾身问道:“怎麽样?吃火锅好吗?” 炎育陵原本没有出门的念头,可路卡和韩封一来就这麽关心自己,他也就不想辜负这份好意,抬起头先後和韩封及路卡对视,点头道:“嗯。” 炎育陵只要不刻意板著脸,一说话嘴角总会自然地往两旁扬起,这是令他外在迷人度胜人一筹的特征之一,再浅的笑容,挂在他天生俊朗的脸上都极为赏心悦目。而他这张几天来都绷得死气沈沈的冰雕脸孔,不经意地浮现了一个淡淡的表情,俨然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仙女棒一点,眨著眼活了过来。 季鹏不由得一阵放松。阿靖很直接地吐出口大气。贝鲁是个情感丰富的小女孩,双臂一张就抱著炎育陵脖子尖叫:“啊──终於笑了!感动死我了啦!人家这几天好努力在逗你诶!” “切!女人真爱演。”阿靖吐嘈道。 “你才碍眼咧!只会吃喝玩乐!也不知道来干什麽?”贝鲁腾地转身,凶巴巴朝阿靖大步靠近。 阿靖见贝鲁来势汹汹,连忙往後退:“我说爱演,不是碍眼……喂!别捏……好痛!”手臂被利爪般的五指当面团一样拧著转,在韩封眼下又不敢随便还手,阿靖揽著季鹏手臂求救:“季哥!帮我抓住这疯女人啦!”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3 “你们两个还能不能更幼稚啊!”季鹏恼羞成怒,用力甩掉阿靖的手,岂知这两个长不大的笨蛋竟把他当树干绕著追来逐去。 炎育陵愣在原处,没察觉韩封和路卡同时在观察著自己。贝鲁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他霎时间绷紧了身体。大概还在几分锺前,人体的温度依旧会促使他想起自己全身赤裸被无数看不清脸孔的男人轮流侵犯的画面,不过此时身边三人的嘈杂声阻截了他的联想。 原以为自己只要还活著,就无法再与人有任何亲密接触,怎知心理上的创伤竟已悄悄结痂,却还自以为会痛,不敢去碰。 原来比起逃避,面对竟容易很多。 路卡见炎育陵让贝鲁抱过後神态没有异常,试探性地抬手往他肩上搭,柔声道:“不舒服要说,火锅在这里吃也行,不一定要出去。” “屋子那麽乱,收拾干净也不知道几点了。”炎育陵无奈地笑。 “说得对!”韩封搭腔,朝贝鲁大声道:“丫头,你有没有在工作啊?” “我有啊!”贝鲁停止追逐阿靖,噘著嘴道:“育陵的房间很干净,客厅是个臭家夥睡的,谁理他啊?” “房间是我自己整理的。”炎育陵冷不防插嘴,贝鲁立即脸红,顿足埋怨:“人家忙著想游戏逗你玩嘛!” “呵呵……”炎育陵垂头笑了起来,嗓音低沈,嘴唇的弧度优雅地勾勒出一丝调皮,乌黑瞳孔闪耀著喜悦之情,眼角却又似乎藏著一股暧昧不明的情绪。 低调,却不腼腆的神情,是男性独有的一种性感姿态,一般与炎育陵同年龄的少年,即使容貌俊上数倍,也未必能展现这样的魅力。 路卡看得近,­几乎恍神。 “伤都好了吗?”他问和韩封一样的话,他觉得炎育陵会明白,他所问的伤和韩封不一样。 “没关系吧。”炎育陵把鼻子探进自己衣领里闻,眉头微微皱起。麻将打了一天,即使屋里开著冷气,还是难免有股不太得体的气味。 “好不了,也没关系。”他在众人面前把上衣脱下,动作自在又洒脱,眼眉随意抬了抬,轻轻说声‘等我,我换件衣服’,便自顾自回房,留下不晓得该担心,还是放心的五个人。 好不了也没关系──言犹在耳,每个人似乎突然想起了各自内心都有块受伤的角落。 有些伤的确不可能好得了。 有些痛,是必须永远存在。 提醒自己──我还活著。 第三十五章 炎炎午後,冷气机调到了十八度最低温,饭厅的四方桌围坐著四个凝神打牌的人,在这个没什麽娱乐消遣的小镇,不待在屋里还真想不到可以去哪里消磨时间? 韩封不爱赌博,并不是抗拒,只是兴趣不大。作为一个黑白皆捞的生意人,他每一天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赌,而且赌的不仅仅是自己口袋里的钱财,还有底下数百个员工以及属下的钱途,这样的生活已经可以满足他追求刺激的欲望,那些赌桌上的小游戏,他不屑空出时间去玩。虽然如此,他不至於对赌一窍不通,尤其麻将和扑克牌他懂的不算少,且不是盲目地乱玩,其中的技巧他都知晓,而这都是拜他的情人所赐。 路卡平日除了喜欢健身、保养自己、留意时尚资讯,以及烹饪,还有一个乐此不疲的兴趣──打牌。当然,他和韩封一样都不需要靠赌博来赚钱,他纯粹沈醉於研究麻将和扑克牌的制胜技巧。有空的时候,他总会扯著韩封陪他玩两手,久而久之,韩封也学到了他摸索出来的成果。 贝鲁有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过年过节一定开台连打几个通宵的牌,平时若远亲来访或自己去探望亲戚,小赌两手已是固定的问候仪式。她虽然只有十八岁,却从六岁起就和亲戚玩牌赌零食,不过小女孩总是比较相信运气,因此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什麽技巧,只是玩得多了,便熟能生巧,手气自然都不会太差。 季鹏和阿靖有在帮韩封管理厦爷的地下赌场,除了正规玩法,他们也很熟悉出千技巧,这是他们必须会的,否则就应付不了职业赌徒,也抓不到来赌场混的老千。不过此时他们都不在屋里,奉了命出外采购新鲜食材,晚餐要交给路大少爷大显身手。换作平时他们一定多少有些不服,觉得这种事应该交给女人去做,可现在他们很庆幸可以被委派出去。 从昨天早上和炎育陵打麻将到较早前玩了几局扑克牌,季鹏和阿靖不约而同地狂输,要是再不离开这个被输钱气场包围的空间,他们觉得自己迟早会对炎育陵不客气。他们没有韩封和路卡那麽会赚钱,又不可能像贝鲁那样当免於赌钱的陪玩,偏偏,输得越惨就越难停手,不赢回一局就无法顺气,所以路卡把他们赶出去做事可以说是救了他们。 季鹏和阿靖出门後,贝鲁提议结束玩了近两小时的二十一点,就在她想著接下来该玩什麽的时候,炎育陵主动问起梭哈。贝鲁扼要地解释了玩法,表示这麽刺激的游戏她想当观众,负责发牌。韩封和路卡没有意见,於是赌桌的斗争就只剩三人。 炎育陵从第一天碰麻将和扑克牌到现在,还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开始几局麻将输了几百块後,他就再也没有输过一分钱。韩封对游戏不执著,从早上输到现在亦没有因此而影响心情。路卡则渐渐显得不耐烦,眉间越来越深的皱褶证实他已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态,而是认真地想方法击败炎育陵不可思议的赌运。 梭哈很大程度上玩的是心理战术,不到最後开牌输赢都很难定论,可如果牌面大的玩家一直面不改色地加注,就会动摇其他玩家的信心,以至於在开牌前就投降,免得输得更多。一小时内,三人共玩了五局,路卡不在乎钱,但明知道会输的牌他不会硬杠,於是他盖了三次牌,输了两次;韩封不在乎钱,也不在乎输,一路和炎育陵杠,连输五局,桌上的筹码已所剩无几。 第五局,贝鲁发了第四张牌时,韩封第一次得到了最大的牌型,终於有发言的机会,他数著自己的筹码,挑了挑眉,分了一半出来加注。 “好少。”炎育陵单手支颊,瞄了瞄韩封下的注,再抬头木然地瞟著韩封。 韩封料不到炎育陵居然开口挑衅自己,讶异地眨了眨眼,轻笑道:“我就只剩这麽多,梭哈的话你想跟吗?” 炎育陵打了个呵欠,伏在桌面上慵懒地道:“反正你现在只押那麽点,我也没兴致跟。” 韩封立即和路卡交换了一下眼色。其实这一局韩封的赢面很大,但下的注很少,炎育陵跟或不跟都不会输很多。可如果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4 韩封梭哈,炎育陵最明智的举动就是放弃,他如果选择跟注,一输就等於全输,非常冒险。所以,他此时这麽出言挑衅,很显然是要诱导韩封放弃。 路卡朝韩封耸耸肩,用尾指点了点自己的暗牌,表示决定放弃。他心想韩封应该也会放弃,毕竟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悠哉闲哉地玩牌就是为了陪炎育陵度过心理阴霾,难得炎育陵可以玩得这麽有劲,让一让他亦无妨。 韩封明白路卡的意思,把推出去的筹码移返面前。 炎育陵抬起头,歪歪脖子惋惜著道:“没意思……” 韩封眉头一紧,脑海闪过一丝邪恶念头,陡地手掌一番,把筹码全都推到桌子中央,抬起下巴瞪炎育陵,轻佻的语气中夹带著狠劲道:“梭哈,你有种就跟,别耍嘴皮子。” 路卡见炎育陵发愣,即不悦地看了韩封一眼,在桌底下偷偷踢他一脚。 韩封大方地笑著对路卡道:“不爽什麽啊?梭哈就该这麽玩嘛!”他看向面露些许难色的炎育陵,沈声道:“不想冒险就认输,你拼著要赢,只会输得更不堪,何必?” 炎育陵脸色霎那间变得凝重,考虑不到两秒就把自己壮观的筹码从手边轻轻推到面前。 路卡见状赶忙伸手上前阻止,劝道:“别押,这局不值得跟。” “他又不是弱智,你让他自己决定。”韩封拉了拉路卡衣角,路卡立即回头狠狠地瞪,细声发出警告:“你闭嘴。” “好──我闭嘴。”韩封松开手,背靠著椅子往後仰。 路卡满意地转回头看向炎育陵,抬起手轻轻搁在炎育陵头顶上,柔声道:“玩了大半天也该休息了,到外面散散步怎样?” 趁路卡把手从桌面上移开,炎育陵把筹码都推到桌子中央,语气淡定:“先赌完这局。” “好!有骨气!”韩封大力拍桌,朝路卡投以灿烂的笑容,催促道:“你呢,跟不跟?” 路卡自然没有好脸色,“我不跟。”他赌气地撇过脸,随手把自己的底牌掀开,牌型是‘one pair’,即只有两张相同点数的牌。他此时真想马上给韩封这幅欠揍的表情一记拳头,可当著炎育陵的面又不妥当,只好暂时忍下,等夜深人静回房时才给韩封苦头吃。 “那麽……老板请开牌。”贝鲁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气氛突然间变得有点紧张,她便一声不敢出,只睁著大眼当蜡像旁观。 韩封有三张同一点数的牌,有机会凑‘four of a kind’或‘fullhouse’,最差也可以有‘three of a kind’;炎育陵则有两对一样点数的牌,唯一的赢面就是‘fullhouse’,但条件是韩封只得‘three of a kind’。 韩封知道自己的底牌,因此他早知道炎育陵会输。 所以,在赌的人只有炎育陵。 炎育陵全押的筹码至少也有五六千块,在韩封眼里不算什麽,但好歹也是炎育陵一直在赢才得到的赌注,就这麽一次输完,任是旁人看得也会不忍心。 “开吧。”见韩封没有举动,炎育陵催道。 “不急,你先开。”韩封比了个‘请’的手势。 炎育陵皱了皱眉,“按规则应该是你开。” “随便玩玩而已,管他什麽规则!”韩封笑著倾身向前,伸长手臂就要帮炎育陵开牌。 路卡眼尖,看出韩封企图换掉炎育陵的牌。若要让炎育陵赢,需要换的就不只是暗牌,要是连明牌也换,那这简直就是个逗小孩开心的手法。路卡暗骂韩封‘无聊’,但他不打算阻止,决定待会儿就配合韩封演戏,硬是说炎育陵赢了就好。 “我很认真。”炎育陵用手盖住自己的牌,瞪著难掩一脸无奈的韩封严肃地道:“封哥,你开。” “唉。”韩封缩回手,并摇头苦笑,“我是心甘情愿花心思在你身上,寄望你成名是我自己的赌局,你没有欠我什麽,不需要还。” “我知道,就算要还,这里五千四百九十块也不可能够。”炎育陵垂下头,盖著牌的双手不由自主握紧。 疑惑浮上了韩封和路卡脸上,他们都不知道炎育陵究竟在打什麽主意,紧张个什麽劲儿? “封哥。”炎育陵声量很小,但不难看出他想要说很重要的事。 气氛无端变得凝重,韩封旦觉莫名其妙,“嗯?”他很随意地回应,不过还是暗自提高警惕,以防炎育陵会作出预计不到的蠢事。 “我要赌。” “你都赌了两天啦。”韩封搔搔头皮。 “我赌我的自由。” “什麽?”韩封和路卡异口同声,贝鲁则背握著双手退了开去,她虽然常常开老板和大少爷的玩笑,但还是知道自己在某些时候没有说话的余地。 炎育陵抬起头,吞了吞口水,眼神坚定地直视韩封眼眸。 “如果我赢,请你们不要再管我,当作不曾认识我。” 路卡闻言脸色陡沈,要不是知道炎育陵输定,他绝对当场翻脸。 “你稳输。” 韩封冷淡地回应。 韩封答得这麽干脆,炎育陵禁不住愣了愣才续道:“我输的话……” “我就管你一辈子。”韩封不客气地插嘴。 “呃……”炎育陵想不到韩封会这麽霸道地不让自己好好把话说完,心里因此有些气愤,一股热血冲上了脸颊,挺直背脊再一次认真地要把话说下去,“封哥,我……” “你什麽?你以为‘封哥’这称呼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想叫就可以叫吗?你当我是什麽?”韩封铁青著脸一口气抢著道,一边把自己的牌翻开,是fullhouse。 “我赢,那又怎样?”韩封随手一扫,把自己的牌都扫到了地上,“游戏终究只是游戏,我韩封不屑用游戏来帮自己做决定,我知道你行,伤好了就可以走,你走得了多远,我都可以找得到你,就算你翻脸不认人,我也不会自欺欺人,哪一天在街上碰见,我都不会当你是陌生人。” “封……”炎育陵开始不知所措,一张口看见韩封脸上冰冷的表情正酝酿著愤怒,话便哽在了喉头。 韩封霍然站起身,那气势吓得贝鲁发出了一声低呼,见惯场面的路卡则慢慢地跟著站起,静观其变。 “你的不幸有一部分是我造成,我没有那种狗血情怀去内疚,你想自由,我会帮你,不要以为独自一人就可以逍遥自在,自由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韩封俯视著炎育陵,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省得表现太激动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5 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我知道。”炎育陵扶著桌面站起身,顺便把自己的牌掀开。没有奇迹,他输了。 “你知道什麽?”韩封回应,右手五指已握成了拳头,忠实表达不平静的情绪。 “封哥,对不起,我让你误会了。”炎育陵低头,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牌,他也是fullhouse,但点数输给了韩封,“我知道我会输,所以我才梭哈。” “你是笨蛋吗?”炎育陵的话令韩封啼笑皆非。 “我以为我不是。”炎育陵抬起头,咬了咬下唇才接道:“我碰到很多次让自己堕落的机会,离家出走、拍色*情杂志封面、在夜总会工作、和人当街打架、莫名其妙被个变态女人抓去消遣,我以为我就要向黑暗妥协,可最後还是选择安全的路,然後每次回头去看,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聪明。” 顿了一顿,韩封没有插嘴,炎育陵便继续:“我不能不承认自己运气很烂,我告诉过自己,认命、努力,都没有用,可是一看到一点点曙光,我就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改变命运,相信人定胜天,拼命地往上爬,结果一次比一次摔得惨。” 路卡想说些什麽,却欲言又止,他没办法信心十足地保证炎育陵不会再遭遇不幸,他又不是神,韩封也不是,谁敢说可以无时无刻保佑著另一人永无厄难。 “所以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炎育陵咬牙,闭目深了个呼吸再看向韩封,恳切、坚决地道:“封哥,你说的没错,我要把自己输给你一辈子,请让我回公司,我什麽都可以拍,你不需要再替我过滤,我不适合光,不要让我看见光。” 韩封、路卡,和贝鲁三人都瞪大眼看著炎育陵,谁也没有想到炎育陵会选择这条路振作。 韩封其实有想过让炎育陵出国念书,就当养个干弟弟,他不期望得到回报。路卡则试图联系几个悠游四海的摄影师朋友,由於炎育陵从佐治那学了不少,算是有根底,他打算把炎育陵交托给这些朋友当中的其中一个。 “你清楚这个决定代表什麽吗?”韩封首先打破沈默,绕过桌子走近炎育陵,把右手手掌轻轻放在炎育陵胸前。 炎育陵颤了颤,随即用力点头,“路哥以前做过什麽,我都可以做,我可以为你赚钱。” “哼。”韩封冷笑,手指充满挑逗意味地解开炎育陵衬衫纽扣,“是不是想有朝一日,可以像路卡或季鹏一样,手握一把我的令箭。” “是。”炎育陵毫不犹豫地回答,尽可能放松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在韩封的逗弄下显得畏缩。 韩封解开了两颗纽扣,突地抓著炎育陵衣角用力往下掖,剩下的三颗扣子即被扯拖,掉在地上。 “等到那一天,你就有身份、有地位,可以报仇,对不对?”韩封又往前靠近一步,右手揽到了炎育陵腰上,将身型比自己矮小一圈的炎育陵推进怀里。 “对。”炎育陵话声有些发颤。 “看来你是真的梭哈,全押了。”韩封挑起炎育陵下巴,把食指伸进炎育陵嘴里,锹开炎育陵紧闭的唇,牵起嘴角道:“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看到证明才会相信你肯豁出去,我可不想看到你在片场被人捅的时候像个处女一样哭泣。” 炎育陵明白韩封的暗示,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路卡和贝鲁离开,因为要做路卡所做的事,就必须无视旁人的眼光。 “可能做得不好,我会学。”说著,炎育陵就在韩封面前跪下,动手开始解韩封皮带以及裤头拉链。 贝鲁立即转身离开,三步并两步出门逃离现场,她虽然不是单纯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这场面而害羞,可炎育陵当著路卡的面这麽做,纵使路卡没有阻止也不代表不在意,为了路卡的面子著想,贝鲁觉得自己还是不看为妙。 贝鲁刚关上门,炎育陵已经把韩封的长裤褪到了膝弯,在他面前的是包裹在深灰色内裤里的庞然大物。炎育陵轻轻握著巨物,感觉不到硬度和上升的体温。他曾听佐治开韩封的玩笑,说韩封只要看见路卡袒胸露背就会起立。显然,他在韩封眼里并没有路卡的魅力,这表示他只能够靠动作。 “先用舌头舔,测试对方的敏感度。”路卡突然开口,竟是冷漠无情的指导。 “你先出去。”韩封不忍心要路卡旁观。 路卡摇头,写意地坐返椅子上,半眯著眼盯著炎育陵动作生疏地除下韩封内裤,左右歪头寻找适当的角度舔。 “等什麽?拍片可没时间让你培养情绪。”路卡低声吼。想当初,韩封也是这麽站在一旁指导自己。 炎育陵提气,一手握著韩封巨物,张嘴就把前端含进嘴里,小心地不让牙齿蹭到韩封,只用舌头和上颚来回摩擦。 韩封满意地稍微往前挺,并用手扶著炎育陵後脑,以示这个姿势和角度正确。炎育陵的第一次做得不差,韩封并不意外,公司里那麽多口无遮拦的家夥,炎育陵不可能不曾听过这类事的做法,他知道炎育陵聪明,即使不会最好的做法,也懂得避免不对的举动。 炎育陵这麽杰出,偏偏造化如此弄人,非逼得他落到这一地步。韩封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正诚实地对炎育陵的服侍做出反应,但内心却只觉遗憾。 “累了可以用手,总之不能停。”路卡冷不防又给了指示。他经验老到,看出炎育陵开始力不从心。 “宝贝,你出去。”韩封再一次劝。 这次路卡没有坚持,他预感自己就快看不下去,默不作声地起身就走。 路卡走没多久,韩封就爽快地解放了,这是他要求路卡离开的原因──在情人面前因别人的服务而满足该是多严重的罪啊! “封哥,还想要吗?”炎育陵低著头问,乖顺地连嘴也不擦。 换做别人,韩封定会反问──你觉得呢?他自己拉上裤子,虽然这理应由炎育陵来做。 “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去?”炎育陵依旧跪著,仰首看著韩封询问。 “你先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韩封把炎育陵托起来,用手帮炎育陵擦干净嘴角,“你是不是想通了什麽?” 韩封既然问起,炎育陵自觉没有隐瞒的必要,微垂著头道:“季哥帮我查了我亲身父亲对我妈做过什麽?” 韩封心道一声‘果然’。前几天季鹏来电告诉他,炎育陵问起有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生父。早在把炎育陵送来这里的时候,韩封就派人去查炎育陵家庭背景,只是在查到炎育陵生父後来逃去了国外他就暂时停止追查,毕竟他不觉得应该鼓励炎育陵去找这样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6 畜牲父亲,而且跨国追查也比较费力。他把查到的资料交给季鹏,要季鹏看情况决定告诉炎育陵的时机,他不打算隐瞒,那样对炎育陵不公平。 知道自己是强暴下的产物,无疑是个残忍的事实,韩封禁不住心疼,把手掌按在炎育陵头上轻轻搓揉,这样贴心的举动他还是第一次对情人以外的人做。 “是报应。”炎育陵幽幽续道,“妈咪可以活下来把仇恨发泄在我身上,那我为什麽不可以?我有那麽多的恨,就应该活得更好,不是吗?” “对……”韩封叹气,“过来。” 他张开双臂,将炎育陵搂近胸前,“活著就好,你会比任何人都好。” 因为痛过,才会懂得忍耐。 因为伤过,才能学会复原。 因为心还有恨的余裕,总有一天,可以培养出爱的能力。 “我不会再哭。”炎育陵哽咽,拥紧韩封,浑身无法遏制地发颤,“我不会,死也不会!” 韩封轻笑,低头蜻蜓点水般在炎育陵头顶落下一吻。 “那就哭最後一次。” 低沈、浑厚,透露著温柔和宠腻之情的嗓音,令炎育陵想起了父亲。 那个养大自己,常常称赞自己,曾经无比疼惜自己的父亲。 泪水决堤,炎育陵用力地哭,宣泄悲伤和愤恨,同时,也把对三个至亲家人的眷恋一并倾倒出来。 自由没有那麽简单。 做出与家人断绝来往的决定,或许在适应前会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无论如何,只要肯撑,一切一定会过去。 “我不会再回家!”炎育陵嘶哑著喉咙呐喊,“我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儿子!不是任何人的哥哥!” 第三十六章 两天後,小屋杂乱无章的生活迹象终於清理得井然整齐。会有这样的变化主要原因是阿靖和季鹏前一天就离开了,屋里只剩炎育陵和贝鲁。炎育陵是个家事达人,他一动起手来打扫,贝鲁看在眼里都不好意思继续抱著度假心态懒懒散散。 韩封和路卡还留在小镇,但他们找了宾馆住。难得有机会放假,他们就借机度个二人世界。 一连两晚,韩封几乎可以体会‘精尽人亡’的境界。他知道自己活该,所以对路卡报复似的索求只能硬著头皮全力以赴。待得第三天早上,韩封累得几度爬不起床,看他这副狼狈样,路卡才终於扬起迷人笑容,宣布心理及生理的补偿结束。 “宝贝,我想我是老了,下次你要生气的话,拿皮带抽我好了吧。”韩封趴在床上,路卡侧躺在身边,他伸出酸疼的手轻轻抚摸路卡长满小刺的下巴。 路卡陡然坐直身,掀开韩封身上的被单,往韩封赤裸的臀大力挥下巴掌,“我才懒得在你皮肉上费力!”说著便跳下床,把落地窗的厚窗帘拉开,笑著朗声道:“起来啦!去找他们吃早餐。” 听话一点会死吗?韩封揉了揉被路卡印上一阵火辣的屁股,忍著四肢酸痛起身。 “一起洗澡,节省时间。”路卡抛个毛巾到韩封头上,抓著韩封臂膀朝浴室走。 强势一点还是不错……韩封一瘸一拐跟进浴室,任由路卡把花洒扭开,往自己兜头淋下。 “要我洗就别发楞。”路卡把花洒挂好,剂了洗发精到韩封头上,将十指埋进韩封浓密的头发底下,指腹贴著头皮用适度的力道按揉。 “是──”韩封点头回应,拿起花洒细心地浇湿路卡美丽的身躯,再挤了沐浴露到手上,涂抹在路卡前胸、後背,及性感的翘臀,用手掌打著圈搓出泡沫,揉捏擦洗路卡身上每一寸细滑又结实的肌肤。 不需要到风景优美的度假胜地,也不用住五星级的情侣套房,只要廉价的宾馆、简陋的浴室,两人面对著面柔情呵护彼此的身体,就可以营造最浪漫的蜜月时光。 小镇真的不大,宾馆离安置炎育陵的小屋亦不至於非要交通工具不可的距离。早晨空气清新,走在没有闹市尘嚣的青草小路,两个睡眠不足的男人甚至忘了抽烟的习惯,肩并肩安静地向前迈步。 这里没有认识自己的人上来打扰,也没有见到新奇事物就喜欢拍下来放上网络分享的路人,韩封爽快地牵起路卡的手,路卡也甘之如饴。路过的当地居民不免还是会投以讶异视线,但都没有人做出不礼貌的反应,有者还大方地对他们点头打招呼。 “你觉得我们五十岁能不能退休?”路卡心血来潮发问。 “等四十岁再回答你行不行?”韩封微笑。 “你确定那时候我还跟著你?” “哈!你自己不是先问五十岁了吗?” 一路上打趣吐嘈,偶尔穿插几句承诺与告白,两人也没察觉走了多久,到了目的地还有点遗憾怎麽这麽近? 尚未推门入内,透过窗户看贝鲁朝他们竖起食指在嘴前,并招手要他们快些进来。 刻意放轻手脚进屋,韩封吹了声口哨表示对客厅整洁的赞叹,然後和路卡一起随著不知为何演起默剧的贝鲁来到炎育陵关著的房门外。 房内传出拨弄木吉他弦的优美琴音,韩封和路卡不需要问就猜到吉他定是贝鲁带来打法时间的。他们都知道贝鲁不是一般无所事事只知道扮漂亮等人追求的丫头,而是一个下班後会和几个乐队团友到酒吧赚外快的俏丽吉他手。 “原来会吉他啊,不错嘛,你有空可以教他。”韩封小声道。 “他说他会钢琴,吉他是昨晚好奇跟我借来玩的,教个屁啦,他都自己摸索,音感比我强好多诶……”贝鲁用气音说话。 韩封和路卡相视眨眼,他们认同炎育陵脑筋好,但还未觉得他是个天才。 “那现在鬼鬼祟祟是为什麽?”路卡用麽指弹贝鲁额头问道。 贝鲁张嘴正要解释,房内便响起歌声,炎育陵竟在房里自弹自唱起来。 房外三人很有默契地停止交谈,不由自主靠近了房门,想要听得更清楚。 炎育陵说话嗓音本就耐听,有些沙,但咬字清晰,语调的抑扬顿挫很生动地修饰话中情绪,该强调的字眼他会稍稍停顿,能略过的词语则轻松带过,听他说话不会有压力,却能感受得到他字句间的无形穿透力,像低音弦乐器拉出的声响,以温柔的力道震动听者耳膜,而後悠长地萦绕在听者脑海。 除非是个音痴,否则有这样一把嗓音的人歌喉不可能太差。 当然,好的歌喉又未必唱得出撼动人心的情感。 炎育陵在唱什麽,韩封和路卡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是英文,他们两人对这语文的认识非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7 常有限,不过,他们都听得出唱腔里的压抑与挣扎,唱到了高亢处,即使不明白歌词,还是感受到强烈的情感释放。 贝鲁是在接待处工作,英文是一定要懂的,路卡督见这小丫头眼眶在泛红,忍不住朝她後脑轻推,“这麽感动吗?他到底唱什麽?” “哎哟!大少爷你很煞风景诶!自己去查字典嘛!” 贝鲁刚回嘴,房内歌声即霎然停顿。贝鲁跺脚埋怨:“看吧,我就猜他一知道你们来了便不会唱!真扫兴,都提醒你们别出声了嘛……” “你是在赏鸟吗?而且刚刚你自己的嗓门也很大吧?”路卡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贝鲁不服气,手插著腰要辩论,房门便自内拉开,门内的炎育陵有点错愕,看来原本是想一开门就出来,但没想到房门外堵著三个人。 “封哥、路哥,早。”炎育陵礼貌地打招呼,并比了个手势,请面前三人让个空间给他出来。 “怎麽不唱了?”韩封跨步上前,双手搭在左右门边,大刺刺地阻挡炎育陵去路。 “你们都来了……先去……吃早餐?”韩封古怪的反应令炎育陵有些不知所措。 “不急。”韩封朝搁在单人床上的木吉他抬抬下巴,“不是唱得很有兴致吗?继续啊。” 炎育陵立刻脸红,搔著脸颊道:“没有啦……我随便唱唱而已……” “哪里随便了?别当我们是聋子。”韩封语气突转严肃,这下连贝鲁也看出蹊跷,而路卡早就发现了韩封的异常,如往常一样静静退到一旁,猜想著韩封又有了什麽主意? 见炎育陵一时答不上话,韩封便接道:“唱的什麽?很不错,自己写的?” “不是!我没那种才能。”炎育陵忙否认,“是以前有个朋友……喜欢欧美流行音乐,介绍给我听过……偶然间想起来,就随便弹弹。”说到这里炎育陵禁不住一阵失落,他口中的朋友就是初恋女友何幸恬。曾几何时,有好多个星期天的中午,他和幸恬一起坐在图书馆,一人一边耳机,听著一台随身听。回想起来还真是惭愧,别人谈恋爱都去逛街看电影,他却只带女朋友到图书馆,主要原因是不敢,其次则是身上没有多余的钱。 “哦──”韩封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心里有个大胆的念头在慢慢萌芽,“苦情歌吗?唱得这麽痛苦。”他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也不是……”炎育陵真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他自忖自己生疏的弹奏技巧以及根本没有技巧的唱腔非常丢人现眼,不自在地道:“其实是关於从挫折重新站起来,面对挑战的歌……” 难怪唱得这麽投入──韩封心想。 “再唱一次,唱完了才出门。”韩封转身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为什麽?”炎育陵不解,呆愣地站在原处。 “还问?不是说我要你做什麽你都会做吗?”韩封冷冷道,头也不回,拿出关机了三天的手机开启。 韩封这句话炎育陵可不能忤逆,甚至不可以迟疑,那样就曝露了自己决心不足,他走回房里,坐在床上拿起吉他,深吸了口气便开始弹唱。 “skies are bsp;am ;teardrops in my hands only silenbsp;as it’s ending,like we never had a ce do you&o make me feel&here’s nothi of me?” 这首歌,炎育陵第一次听就很喜欢,现在感触则是加倍的深。刚才从房间出来前,他还特地看著镜子检查自己笑起来不会太虚假,担心房外的人察觉自己沈重的情绪。 “you bsp;take&hing i have,you bsp;break&hing i am like i’m made of glass,like i’m made of paper.” 原本只是想敷衍韩封,随意把歌唱完,可只唱了一个段落,炎育陵还是不由自主投入了感情。 “go on and try to tear me down,i’ll be rising from the ground like a skyscraper……” ‘尽管把我击倒吧,我还是会从平地站起来,像一栋升上天际的摩天楼。’ 用沙哑的嗓音唱出激动的部分,仿佛濒死的人咬紧牙根在心中嘶吼──我要站起来。 当吉他弦的最後一个音符静止,四周安静得连屋外传来的鸟叫声都显得特别响。 “好好听噢……”贝鲁轻轻拍手,但没有发出掌声。此刻的气氛任何噪音都很多余。 炎育陵收好吉他,也收好情绪,走出房间。韩封依然木头一样坐在沙发,路卡亦开始担心,走到韩封面前低头沈沈地唤了一声。 “喂。” “嗯。”韩封抬头,神色无异。 两人四目交投,路卡猜不出韩封在想什麽,但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猜,他只需要等待韩封行动,然後支持。这是他的本分。 “饿了,走吧。”韩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站起身轻搂路卡腰肢。 韩封的视线比平时还要充满眷恋,甚至隐约透著不舍,路卡皱了皱眉,百分百确定韩封在酝酿什麽重大的想法,他真宁愿自己没有这般了解韩封的能力,那便不至於总是要在韩封对自己坦白任何事前就开始担忧。然而,他不会问。他相信韩封对自己没有秘密,也相信韩封掌握时机的能力,韩封现在不说,就表示他暂时没有知情的必要。 没有任何预兆,路卡贴身上前,用最熟悉的角度扶著韩封後颈,张嘴含住还来不及反应的唇,探舌入内,像只饥渴的野兽,迫不及待地吮吸猎物的津液。 强势的吻开始并结束在很短的瞬间,路卡收回饱足的舌头,睁著清澈双眸瞪著韩封。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他想传达这个讯息。 韩封愣了数秒,无奈地撇嘴一笑,抬起手用麽指轻轻划过路卡脸颊。 两人相呼应的动作对比强烈,一个火热,一个淡而悠长。孕育在这氛围内的默契、包容,与爱意,没有第三个人能够体会。 悠闲的一天在吃饭、散步、开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8 车兜风、躺在草原上发呆……等等浪费时间的一连串活动後结束。天快黑的时候,季鹏开车来接韩封,韩封要路卡留下,他还是不放心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保护炎育陵。 韩封不在的日子,路卡必须不断找事情做,否则根本静不下心,可与此同时他又必须装做若无其事,省得令炎育陵感染上自己的不安。他逼贝鲁跟自己学做复杂又麻烦的菜肴,拖炎育陵到太阳底下当模特儿给他练习摄影,甚至要炎育陵把那首名为‘skyscrapper’的英文歌曲逐字逐字翻译给他。 三天後,韩封终於回来了。 等得急的不仅是路卡,炎育陵也一样,但是韩封一进屋就把路卡拉进房,炎育陵自然是不能够打扰这小别数日的一对。 房里,韩封抓著路卡手臂,欲言又止,改而轻轻吻了下路卡紧抿的唇。 “你说,我不要猜。”路卡冷冷道。 “我很爱你,这个事实永远不会变。”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个,那我可以当作看不见你所有的异常,我可以什麽都不知道,但我不可以没有你。” 与路卡在一起这麽久,韩封第一次从路卡口中听到这麽煽情的话。路卡不轻言爱意,‘我爱你’这三个字,从来都只是韩封的台词。 韩封呼了口气,看著路卡严肃地道:“我要带育陵去闯。” 路卡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韩封的意思。 厦爷的女儿如今已在乐坛颇有人气,韩封有这层关系,不难把炎育陵带进娱乐圈,而想到本土市场有限,韩封的算盘一定是打在机会最多的地方。 “不只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还有你。”韩封抬起双手捧著路卡表情僵硬的脸,努力挤出微笑道:“我们五十岁前要退休,对不对?” “你的生意怎麽办?”路卡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像个冰冷的机器人。 “怎麽办呢?”韩封反问。 路卡猜到了答案,顿时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韩封见状,立刻心疼地把路卡拥入臂弯,鼻子贴著路卡柔软发丝,轻声道:“这里是我回来的地方,你帮我守著,行吗?” “在这里闯不行吗?”路卡实在不想这麽说,可他无法忽视自己对韩封的不舍。 “我在这里太多拘束,我想要一对更光明正大的翅膀,飞在完全由自己闯出来的天空,你应该了解。”韩封把路卡抱得更紧。 良久,路卡终於抬起手攀上韩封宽厚的背脊,极力压抑的不甘、不舍,和不情愿令他一开口就哽咽。 “一定要做出成绩,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哈……一定、一定,你的可怕我切身体会过。” “把生意交给我,赚的钱全是我的,亏的话就全算你的。” “合理、很合理。” “不准和女人乱搞。” “怎麽可能?” “需要发泄可以,但绝对不能亲嘴,” “遵命。” “不准喜欢上育陵。” 韩封突地把路卡推开,皱著眉难以置信地瞪著路卡:“你昏了头啊?” “你管我!”路卡霸道地再把韩封抱紧,紧得连自己都觉难以呼吸,嘶声低吼:“我就是昏了头,才会这麽幼稚!才会不敢放开你!” “宝贝,你冷静点……”路卡的激动出乎了韩封意料,他轻轻拍打路卡抖个不停的背脊,希望能安抚他的情绪。 “韩封……”再也忍不住,路卡开口的时候已是哭音,“我爱你……我爱你……” 十年来,不曾分开超过半个月。这一分,三两年少不了,除非提前失败回来。 韩封本预算能和路卡平静、成熟地为这件事达成共识,他压根没想到路卡会这麽痛苦。 而路卡的难受,会加倍传染到他身上。 “路……”才开口,便察觉自己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这一晚,大概是第一次,两个人互相拥抱了超过十分锺,没有一丁点的肉欲念头。 他们单纯的只想哭泣、只想伤心,只想毫无保留地把最脆弱的一面送给对方,作为践行的礼物。 炎育陵在客厅等到了半夜,不见人出来,早上醒来,路卡已不告而别。 “做好心理准备。”韩封从沙发上拉起睡眼惺忪的炎育陵,捏著他下巴道:“我要你发光,亮得足以刺瞎厄运的眼。” 第三十七章 十二月初,天气是炎育陵从未体验过的冷。还未到黄昏时分天就开始暗,清晨的阳光也比平时迟出现。 拖著酸软无力的四肢滚下被窝,毛茸茸的地毯及时给光裸的脚底板提供了温暖,可一踏在如冰面般寒冷的浴室地板,凉意即直窜而上。炎育陵浑身一个激灵,缩回了脚在地毯上蹭。以前曾听跟外公一家去过英国、瑞士、澳洲、日本,以及韩国旅游的弟弟说秋冬季节会冷得连动根指头的力气也不想浪费,他从来没离开过自己出生长大的赤道国家,一直很向往有朝一日能体会四季变化,可真正经历了才发现身体的适应力要追上气候的转变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房里没有室内拖鞋,炎育陵只好鼓起勇气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解决内急後便拿了牙刷和牙膏逃出来,倚著浴室门边慢条斯理地刷牙。手臂抬起不久,肩膀和上臂的酸疼就加剧,大腿和小腿的肌肉疼痛亦渐渐在苏醒,连同臀肌、腹肌、腰和背都在延续昨天连续长达十二小时练舞的恶果。想起韩封提醒自己如果不舒服就得停止,千万不能把身子搞坏,可自己心想疲累与不舒服是两回事,所以决定一会儿还是要打起精神和团友练歌。 简单地梳洗完毕後,炎育陵懒得去打理毛躁的乱发,走出房间便径直到客厅,把自己抛到单人沙发上,打算再过个几分锺慵懒时光。客厅的电视在播放重播的综艺节目,鬼马的主持人说了一个笑话,肩并著肩挤在二人沙发上的三个小女生即一同捧腹大笑。贝鲁动作最是没有矜持,抬起细长白皙的一双美腿猛踢,她只穿著一件长睡衣,这样的举动难免让坐在斜对面的炎育陵看见了粉色的小内裤。 与三个年级比自己平均小两岁的活泼外向女生合宿了半年,炎育陵已见怪不怪,只不解地看著这三个穿著单薄的女生纳闷道:“你们不冷吗?” 他自己穿的是足以御寒的针织毛衣和长裤,虽然客厅比起房间温暖很多,可夜晚突袭的台风所带来的寒意依旧缠绕在身体每一寸肌肤。 “还好啊。”坐在贝鲁身旁的茜优眨了眨眼,她有一半的西班牙人血统,一双美瞳深邃有神,长而浓的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89 睫毛完全不需要眼妆加持就明豔动人。 “有暖气嘛。”坐在贝鲁另一侧的亚希搭腔,她的五官并不特别突出,但身材是三人中最好的,身高164公分,不过已经是三个女孩中最高的了。 “房间没有啊,你们穿这样睡觉不会感冒吗?”炎育陵皱眉道。 三个女生顿时瞪大了眼,盯著像在狂风暴雨中忍受饥寒交迫的弃犬般可怜兮兮、只差没有瑟瑟发抖的炎育陵。贝鲁第一个做出反应,跳下沙发跑进炎育陵睡房,拿了空调遥控器出来,递到炎育陵面前指著一个控制钮尖声道:“你房间冷死了!怎麽不开暖气啊?” “我以为……”炎育陵接过遥控器,尴尬地道:“……这是冷气机的遥控器……” “那这几天那麽冷你都这麽睡噢?”“你是铁人诶!都不会感冒!”“不会用遥控器就问嘛!姐姐教你!”三个活宝像在演布偶剧,一个接一个蹦到炎育陵跟前起哄。 被三个小女生这麽闹,炎育陵禁不住羞红了脸,低下头研究手中的遥控器,暗骂自己一声‘大笨蛋’,住进这三房一厅的公寓都三个月了,竟然没留意到自己房间的遥控器是冷气与暖气通用。这段日子一日无休地练舞、练歌,有空时要尝试写歌,运动健身更不可少,就算真的没事做还得打扫,否则家里就会被三个过度随性的女孩以及压根不爱整洁的韩封弄成垃圾槽。如此忙碌的生活,叫他只来得及认识自己房间的床、衣柜,和浴室。 “哎哟……脸都冻红了,好可怜……”贝鲁嘟起嘴,挤上沙发坐在炎育陵身旁窄小的空间,搂著炎育陵的腰,把脸颊贴在炎育陵胸口蹭,一边笑著道:“嘿嘿,我来给你温暖,乖哦──贝鲁姐姐疼──” 炎育陵不是第一次遭遇贝鲁的无尾熊式拥抱,他预测到另两个女孩会有什麽反应,连忙想要站起来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 “我也来!”“耶──我也要抱!”茜优跨坐到炎育陵腿上,弯下腰就迎面抱著炎育陵,亚希则绕到了沙发後,手臂环著炎育陵颈项抱。 “喂……你们……是女孩子还是妖精啊……”炎育陵怕不小心弄疼女孩们,便只做出最低限度的挣扎以示抗议,然而这三个分别玩吉他、贝斯,和爵士鼓的女孩可不是若不禁风的柔嫩少女,纵使身型娇小,力气却还是不可小觑,将炎育陵制得服服帖帖。 四个年轻人吵吵闹闹的当儿,韩封走出了房间,惺忪的睡眼在看见客厅里无厘头的画面时,很快就变作纳闷,沈著声道:“你们硬要无视育陵比你们大就算了,可不可以至少当他是个男人,不是姐妹?” 贝鲁做什麽总是抢先,松开了炎育陵,跳到韩封跟前,兴奋地讲述炎育陵不知道房间有暖气的糗事。 “很好笑吗?”韩封依旧一张扑克脸,女孩们见家长脸色不佳,立即有默契地蹦回了原本的位子,缩起腿继续看电视。 “封哥,早。”炎育陵理著衣服边道。 “不知道房间有暖气,难道就不会到客厅睡?是不是很想生病?”韩封铁青著脸瞪向炎育陵。 “呃……”炎育陵知道韩封是关心自己,可既然用这麽严肃的态度质问,他便很自然地站直身道歉:“对不起,我会注意。” “哼。”韩封哧鼻,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女孩低声道:“马上去收拾好自己,今天有唱片公司的人来,早一点到录音室准备。” “是!”女孩们一起站起来对韩封敬礼,嬉闹著跑回房间。 炎育陵要回房去换衣,见韩封的视线又直勾勾回到自己身上,立时收回脚步,吞了吞口水,谨慎地道:“我很好,还没有生病。” “亏你知道是还没有。”韩封加重‘还’这个字的语气,指了指地板铺上厚地毯的角落,轻描淡写道:“三百。”语毕便转身往厨房走。 炎育陵无奈地搔了搔头,脱下毛衣,稍微活动一下手指和手腕,便俯下身开始漫长的伏地挺身,平时他早上醒来会做至少一百下,视身体状况和时间决定是否加到两百,韩封多要的一百下,是针对他不重视自己身体的小惩罚,会有点吃力,但都不算很难。 一年前,炎育陵没想过韩封会有这麽正经的一面──不需要发狠,不需要动手动脚,也可以让人对他心服口服。与路卡训练自己当模特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路卡虽然有要求,却不会强逼,也不会严格实行惩罚制度,是个心软嘴也软的师傅。 炎育陵更没想到,跟著韩封居然就这麽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当初被韩封带走,一走就直飞到日本冲绳,还没找到地方住就给丢进享誉日本娱乐圈的演艺训练学院。炎育陵起初有些抗拒,也很不理解为何韩封要在自己身上下那麽大的注?可韩封不仅把他盯得牢,也将他的起居饮食照料得无微不至,叫他根本不敢不配合。 没机会胡思乱想之余,炎育陵渐渐发现自己对唱歌确实有兴趣,最重要的是感受到韩封的决心和诚意,他才放下疑虑,果断跟随韩封为自己铺的路径。在日本待了半年,离开後就在台湾落脚。韩封说要从这个地方开始,并且增加了生力军──贝鲁、茜优,和亚希这三个已经有舞台经验的乐手。 刚到台湾的头三个月住的地方比现在的小一倍,也没有车子。韩封大方地承认自己超资了,必须省吃俭用,否则就得收拾包袱回家。炎育陵不相信韩封会真的没钱,除非是刻意不使用与厦爷有关的生意所赚的积蓄,然而这样他反而更安心。三个出身亦不怎麽好的女生也不在乎吃苦,五个都是熬过来的人同住一屋檐下,没有奢华、一切从简,倒是过得满足又踏实,也更加专注在各自该做的事。 女生们有创作经验,只是填词方面较孩子气。炎育陵无论音乐底子和语文能力都很强,他从旁一边学习一边辅助,合四人之力,意外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创作了完成度很高的歌曲。韩封租了录音室,靠交际手腕找到可以信赖的独立唱片制作人,替这几支歌曲录了demo,再发挥他最能干的特长──拿到经纪公司与唱片公司推销。与此同时,他要这四个年轻人到街头去表演,练习现场演唱兼培养默契。三个可爱女生与一个长相无可挑剔的俊帅男主唱,这样的组合吸睛度可想而知,不出半个月便在聚集很多街头表演者的台北地下街拥有了粉丝群。 韩封要他们自己给团体取名字,想了好几天,他们一致决定用目前已由路卡全权打理的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名字──‘to&’。韩封说好不插手团名,虽觉无奈却只能接受。 在这资讯发达的年代,想要累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0 积人气就非得仰赖网络不可。韩封把现场演出的视频上传到网上,‘to&’ 曲风偏日系摇滚,也巧妙混合了古典元素,无论创作、演奏,和演唱实力都得到网民的赞赏,对团员亮眼的造型感到惊叹的人自然就更多。随著‘to&’的演出渐渐成熟,韩封吃的闭门羹亦越来越少,可愿意签下‘to&’整个团体的公司所给的条件都很苛刻,不仅签约金少,也没有发行唱片的保证,更糟糕的还是诸多约束,在约满期间不能在外公开演出。 韩封理解摇滚乐团在中文流行乐坛比较不受落,少有唱片公司愿意冒险为一个明不见经传的乐团出唱片。而且,和‘to&’ 一样唱作具佳的独立乐团很多,他们并不稀有。 然而,乐团不稀有,个人则另当别论。 炎育陵出众的外表被一家以捧红年轻偶像知名的经纪公司给相中,派人亲自到‘to&’ 表演场所直接向炎育陵提出邀约。炎育陵听闻对方是要签自己一个人,便只意思意思拿了名片,当下没有给予回复。韩封知道後,考虑了几天便主动联络那家公司,以中间人的身份谈合约条款,几番周旋後,以最好的条件把炎育陵给‘卖’了。第一笔签约金一到手,便搬到现在这栋比较舒适的公寓。 於是,来台湾的三个月後,炎育陵成了著名经纪公司旗下栽培的未来艺人之一。 韩封的决定让炎育陵很惊讶,他一直以为韩封一心要让‘to&’ 出道,没想到结果还是往‘钱’看。可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立场,因为‘要帮韩封赚钱’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 开始上公司的演艺课程後,韩封除了负责接送就全不插手公司的安排,炎育陵足足纳闷了一个星期,直到周末假日,并且是往常‘to&’固定到地下街表演的日子,韩封竟然要他照常跟著女孩们一起去。原来,韩封和经纪公司谈得最久的条件就是在他接到正式工作前,公司不能限制他以‘to&’主唱的身份在街头演出。 韩封说,乐团的确有实力,但是没那麽容易熬出头。他不想等,他也知道炎育陵不愿意等太久,於是就必须另谋策略。市场上最吃香、最能卖钱的就是人气偶像,炎育陵有条件,又有机会找上门,这无疑是个最好的捷径。 韩封没有把话解释得很清楚,炎育陵似懂非懂,同时也了解韩封不会把没有十足把握的计划全盘托出,所以他选择了信任。不管韩封有什麽打算,或用什麽手段,他知道,韩封绝对不会把他给浪费掉。 “两百九十七!两百九十八!加油加油!要完了,撑下去!” 三个打扮得可爱俏丽的女孩席地坐在面前观看自己咬紧牙关受罚,是起了一点点激励效用,可炎育陵会比较希望她们安静一点…… “两百九十九……三百!耶──铁人挑战成功了──” 眼看女生们就要冲上来抱自己,炎育陵连忙跳起身躲到沙发後,贴身的灰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抬起近乎虚脱的手在面前摆,喘著气道:“我现在……很脏……你们……别碰了好不好……” “你每天早出晚归地都没和我们玩,这样会影响默契的啦!”贝鲁撅著嘴把手臂交叉在胸前。 “嗯!难得的周末就要给我们抱个够!”茜优用力点了一下头接道。 “废话少说,上吧!”亚希双臂高举大呼,三个女生便又一齐拥了上来。 “唉……”炎育陵叹著气後退,他确定自己是躲不了了,只想找面墙靠著,免得被扑倒在地上。估计退三步就可以碰到墙,哪知才刚移动了半步就撞上一面坚硬、却有体温的墙。 “冰箱没东西了,你们三个去买早餐。”韩封推开背靠上自己胸膛的炎育陵,把车钥匙抛向已经扑至面前一步之距的贝鲁。 贝鲁双掌一夹,接住了车钥匙,故作幽怨地瞪著韩封:“把我们赶走,独享育陵……” “知道就好。”韩封举起食指朝贝鲁额头戮,“还不快走,我忍不住了。” “色老头!”“变态叔叔!”“怪北北!”三个女生轮流向韩封吐舌,才吵吵闹闹地穿了鞋子出门。 炎育陵不至於会拿韩封那句话当真,可韩封一把视线转回他身上,他还是不由自主抖了下肩膀。这一年来路卡时不时会通过电邮捎来问候,寄给韩封是必然的,偶尔则会寄给贝鲁,可偏偏炎育陵从没收过一封。再怎麽迟钝,也发觉路卡对自己有了芥蒂,所以就算知道韩封不会变心,并且要泄欲也可以自找管道,但炎育陵还是下意识尽可能避免和韩封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有热巧克力,去喝。”韩封随手指了指厨房,便坐进客厅沙发,拿起报纸阅读。 “哦……”炎育陵闷闷地走进厨房,拿起自己的陶瓷杯子,闻了闻散发浓郁香味的热饮,皱著眉头啜了一小口。刚才做了那麽多下伏地挺身,身体早就已经不冷,他现在更想大口大口地喝冰水。无奈,韩封的话就是命令。 “昨天怎麽练得这麽晚?”韩封一边翻报纸一边语气平淡地问。这问题昨晚近半夜两点接炎育陵回家时本来想问,但看得出炎育陵很累,便任由他一上车就闭目休息。 “排舞老师临时有事迟到,一起上课的同事间中有急事暂时离开,然後上课的时候有人受伤,等来等去地就拖延了很多时间……”炎育陵喝下半杯热巧克力,空空的胃是舒服很多,可甜腻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欢,暗自斟酌著要不要偷偷倒掉剩下的一半。 “别人的时间你要迁就,你的时间就可以任意挥霍?哼!我还以为大公司的时间管理会做得很好……”韩封不悦地咕哝。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接到工作,迁就别人是应该的。”炎育陵说完便一口气解决杯中饮料,韩封那麽关心自己,倒掉的话就真的对不起天地良心。 “过来。”韩封把报纸随地丢下,半转过身向炎育陵招手,“给你按摩。” “不用了,我现在一身汗……”炎育陵猛摇头。 “好,那一会儿去针灸。”韩封写意地翘起腿,把电视转台至早晨新闻,没再理会炎育陵。过不了多久,如他所料,炎育陵乖乖地坐到身旁,长裤已经脱下,只余一条四角内裤。 “下次我不会给你机会考虑。”韩封侧转过身,顺手把炎育陵修长的右腿抬放在自己大腿上,“这麽怕针灸吗?”他说著便开始用适度的力道揉捏炎育陵紧绷的大腿。 炎育陵调整好坐姿,低声回道:“针灸很麻烦,又很耗时间……”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1 “怕就老实说。” “没有啦,我是不想你要多走一趟路。” “膝盖最近有痛吗?” “没有……” “是吗?” 韩封突地用手指用力往炎育陵膝盖关节处按下去,炎育陵膝盖一阵酸麻与剧痛交织,由於没有心理准备,立刻坐直身紧抓韩封手臂,颤著声道:“轻……轻点……” 韩封斜瞪炎育陵一眼,不但没有放轻力度,反而更深入地替炎育陵按摩膝关节。炎育陵知道这番疼痛是避不了的,只得尽量放松腿部,半转过身把头脸靠在沙发椅背强忍。 “痛成这样,是不是没有戴护膝?”韩封严厉地问。 “昨天忘了带去公司……”炎育陵话音未落,膝盖突然袭来更剧烈的疼痛,要不是韩封稳稳固定著他大腿,定会痛得滚下沙发。 “疼!封哥……轻点……拜托啦……嗷……” 韩封对炎育陵的呼叫充耳不闻,继续使出浑身解数按摩炎育陵长期被旧患困扰的膝盖。在日本的时候,有次炎育陵跑步时膝盖突然疼得站不起来,他才知道炎育陵膝盖有伤,於是便带炎育陵看了医生,到台湾还特地找中医看过,并且自己也学了可以随时帮炎育陵舒缓关节的专业按摩手法。 按过了右膝,炎育陵已经痛得叫不出声,背靠著沙发扶手躺了下去,咬著下唇侧头看电视,用这方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当察觉韩封一刻不停就把自己左脚给抬上来,他红著脸低低恳求:“封哥,没有戴护膝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 “你想等那些丫头回来当观众?”韩封曲起炎育陵膝盖,二话不说便动手。 “嗯……”炎育陵眼前开始因泪水而迷蒙,痛楚令他顾不得面子,小动物似的呻吟溢出了口。 见炎育陵疼得满头满额出了更多汗,上半身很不安分地扭来扭去,韩封终於还是不忍心,放缓了按摩的力道,并决定借这机会传达一个难以定义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昨晚路卡寄了电邮给我,里面有些事是要转告你的。” 炎育陵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韩封,语气难掩兴奋地道:“路哥问起我了?” “算吧。”韩封踌躇了一会儿,随即加强手上的力道,也加快说话的速度,仿佛赶时间交待什麽重要的事。 “你外公得了末期胃癌,昨天在医院过世,发现得太迟,三个月也过不了。” 说完,韩封刻意不去看炎育陵脸上是否有任何表情变化,仅专注地按揉那已泌出一层汗的膝盖。当他逐渐把力道加到所需的最大,发觉炎育陵不只不吭声,甚至一动不动,俨然像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便担忧地抬头看向炎育陵,问道:“不痛吗?” “不痛。” 炎育陵冰霜般冷漠的脸孔,与听不出情绪的机械式回答,令韩封不自觉停下手。 看著电视里打扮端庄的女主播,炎育陵默默地在心里重复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内容,不让大脑生出多余的思绪。 依稀听见韩封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不敢转过头,他害怕在这时候看见韩封眼里的关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家人的近况。 “我不痛。”咬著牙,眼角蓄积的一股热,顺著刚毅的脸孔滑落。 第三十八章 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韩封为‘to&’接了一场集合多支地下乐团演出的音乐派队。根据往年的纪录,这场年度举办的音乐派队入场观众可多达两千人,对还未经历过大场面的年轻乐团来说是个很好的体验机会。 由於假日的关系,通往市中心的多条道路交通严重堵塞,韩封担心车子开了进去就很难开出来,他又因为有事得做而必须中途走开,於是,炎育陵首次担任监护者的身份,带著三个像猴子一样难控制的女孩们搭公交前往演出场地。 一路上女孩们的情绪十分亢奋,对街道上耀眼夺目的圣诞灯饰不停赞美,即使站在没有空位的公车上,还是会想办法把手机凑到窗边拍照。这样的举动在老一辈的人眼里相当喧哗吵闹,但却吸引了公车上许多年轻男生的注意。 炎育陵知道劝女生们安静是没用的,便只能提高警惕,不让有心人乘机占她们便宜。不出所料,公车一到站,下车後不久就有几个二十五六岁上下年纪的男子上前搭讪,刻意无视炎育陵的存在,嘻嘻哈哈地询问女生们要上哪儿庆祝圣诞?愿不愿意和他们同行?炎育陵背著茜优的贝斯,手提贝鲁的吉他,因此三个打扮俏丽的女生一点也不像是要到不远处的体育馆参与演出的表演者。 炎育陵沈下脸,一声不吭跨步到女生面前,冷冷睥睨眼前男子,眉宇间透出的凶煞,是韩封耳濡目染的成果,再配上他散发男性力量之美的修长健壮体态,一个字也不消说,就让这群样貌一般,不是太瘦就是太胖的宅男知难而退。 炎育陵等这些人走远了才吐出一口气,他虽然不害怕,但却很担心因为麻烦事而耽误表演时间,转过头要提醒女生们加快脚步以免迟到,没想到人都已经不在。炎育陵急得咬住了唇,小心地放下吉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给贝鲁,一边四处张望,尝试从街道旁人潮渐多的小吃摊位寻找女生们的影子。 “嘿!我们在这里!” 贝鲁尖锐的嗓音突然自背後传来,炎育陵立刻转身,见三个女生人手一根香喷喷、油亮亮的烤香肠,一脸喜滋滋享用美食的表情,原本要发作的怒气即消去了一大半。 “可不可以先向主办单位报道,我再出来买饭盒给你们?吃这些零食怎麽会饱?”炎育陵语带谴责,皱著眉头扫了女生们一眼。 女生们一边嚼著香肠,一边眨著大眼面面相觑。 “拿!买给你的!”亚希提起另一只手上的袋子,用嘴衔著香肠,拿出袋子里的包装纸盒递到炎育陵面前。 见是自己爱吃的烤马铃薯,炎育陵吞了吞口水,对女生们知道自己喜欢吃什麽而有点惊讶。 “进场就很难出来了,我们吃这些顶著,你也先吃吧!不要老是等演出完了才吃,这场演出时间很长哦!”贝鲁笑嘻嘻道。 “嗯!你刚才一从公司回来就出门,一定连午餐都还没吃,饿了就吃,不要硬撑!反正变态叔叔不在,你尽管乱吃,别管什麽营不营养的!”茜优笑著搭腔。 “看,有很多芝士,蛋白质很高,你多吃一点,把二头肌练得像好莱坞动作男星那样大只,见到刚才那些不自量力的白痴就一拳打下去!我们会帮你打气!英雄!英雄!”亚希还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2 是衔著香肠,口齿不清地说著,脚下轻盈地踏著步。 “哈哈!英雄!英雄!”茜优觉得有趣,即学著亚希在原地蹦跳。 “英雄!英雄!”贝鲁当然也不甘落後,高举双臂又跳又叫。 炎育陵无可奈何,要对这三个活宝发脾气实在太难,也难怪韩封虽然会对她们严肃,却就只对他一个人有赏罚制度,女生们赖床不起身顶多会被弹额头,他只要多磨蹭个一秒就至少要被罚坐一分锺的空椅。 炎育陵接过热腾腾的纸盒,贝鲁即把吉他拿走,背到自己肩上。炎育陵把手举到贝鲁额头前,作势要弹,顽皮的丫头倒是有自知之明,闭上了眼睛等待惩罚。 “你们知道封哥不让我吃街边的东西,敢告密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炎育陵轻轻用麽指指尖碰了下贝鲁额头,力气小得连蚂蚁也捏不死。 “嘿嘿……”贝鲁摸著额头尴尬地笑了笑,握拳碰碰炎育陵胸膛,收起调皮的语气,微笑著道:“我们不会惹事,你不用那麽紧张我们,难得封哥不在,你就放纵点,开心点吧!” 炎育陵怔了怔,想起自己这几个星期都拼命地找事让自己忙碌,以便可以一躺在床上就失去意识直到天亮,不去想任何与家乡有关的人事物,韩封虽然知道内情,却没有表现得特别关心,任由他一个人慢慢把心情调试好。男人总是内敛,女人则和男人不同,是对情感很敏锐的生物,即使什麽也不知道,也察觉到了他正在为某些事而压抑。 炎育陵脑海不期然地闪过弟弟的影子,以往弟弟也是可以轻易就看出自己受过了母亲的惩罚,并想尽办法逗自己,或就只是静静地陪伴自己。 为什麽曾经关心了自己那麽多年的人可以这麽干脆地狠下心,对承受著悲痛的自己背转过身、不理不睬?现在逼自己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不去探听家人的近况,可是那真的好难……要恨自己的家人真的好难、好痛、好孤单…… 心紧紧地揪著,炎育陵立即深呼吸,努力挤出笑容向贝鲁的关心表达谢意。 不难看出那是一抹苦笑,贝鲁噘了噘嘴,为自己没有能力替炎育陵分担心中苦楚而不甘。 “没时间了,快走吧。”炎育陵不想女生们因为这突然变得沈重的气氛而烦恼,推著她们的肩膀到自己身前,催促她们快走。 音乐派队是办在一座可以容纳三千人的室内体育馆,抵达会场时,离开演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是已经有观众入席。参演的有几支相当有名的地下乐团,各自都有为数不少的歌迷,分别穿上一样颜色的衣服围坐在一起。 炎育陵不是第一次在这麽大的地方表演,不够以往的经历都是正正经经地端坐在钢琴椅,完全不需要和台下观众有互动。原本觉得这应该比街头表演来得轻松,因为观众都坐在离舞台有段距离的座位,可昨晚来彩排时,舞台下有不少工作人员,以及等待彩排的其他乐团,炎育陵直到那时候才发觉站在宽大的舞台面对遥远的观众竟然比想象中的紧张。由於灯光的关系,没办法清楚看到观众的表情,这不仅不会减少压力,反而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仿佛自己是个被人群排挤的异类,无法混入其中。 炎育陵没有告诉韩封自己对这次演出的恐惧,在女生们面前就更得保持镇定,以免自己的紧张感传染给她们。把女生们带到表演者休息室之後,他就到场务处去报道,路经可以看到观众席的後台走廊,看见入席的观众起码已有两三百人,禁不住咬著微微颤抖的下唇,想要默背一遍表演曲目的歌词,却完全没办法静下心。 向场务报道并确认演出顺序没有更改後,炎育陵受不了憋在内心的压力,躲到没什麽人的走道,作起热身运动,希望可以借出出汗来恢复镇定。 “演奏会和球赛前还不是会紧张?一上场就没事了嘛……顺其自然就可以了……”炎育陵含著项链挂著的链坠子,单手撑地做著伏地挺身,一边喃喃自语。做足了三十下要换手时,有个人从前方转进了走廊,炎育陵的视线只看得到对方的脚,以为只是个路过的人,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做运动不至於太过奇怪,便不去理会。 “炎育陵。” 听到那人在叫自己,炎育陵心想或许是催场的来提醒自己回休息室准备,便立刻停止运动,站起身朗声回应:“是!我马上去准备。” “真的是你。”那人边说边走上前,在炎育陵面前停下脚步後指著自己的脸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炎育陵从第一眼看到这人就认出来了,直到这人走到近前他都还在发愣,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碰到中学篮球队里对自己特别严格的副队长。 “副……学长。”想到自己中途离了队,炎育陵便改口称‘学长’。 “名字忘了吗?”学长有点不悦的环臂胸前,威严之色不减当年。 炎育陵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可学长一见自己就叫得出名字,令他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低声道:“谭峻学长。” 谭峻哼了哼鼻,说道:“刚才在外面看见你,可是手上有工作就没有叫你,你在这里做什麽?” 炎育陵正考虑该怎麽回答,谭峻就抓著他右手腕抬起来,看了眼戴在手上代表表演者的手环,即用力甩开,脸色很不屑地道:“不是很用功念书吗?居然有闲情逸致玩乐团?” 被不晓得自己经历过什麽的人出言教训,炎育陵顿感不是滋味,可谭峻曾经是对自己花了很多心思的学长,他也不想撕破脸皮,便极力克制不满,垂眼瞄著地面简洁扼要地道:“我没念书,我在讨生活,不是在玩。” 谭峻没再说话,沈默就这麽僵持了半分锺,炎育陵不耐烦到了极点,抬起头要告辞,却见谭峻手捂著嘴,上扬的眼角透露了强忍的笑意。 “还是老样子,开不起玩笑。”谭峻笑著摇了摇头,续道:“你就是这麽认真,才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炎育陵呆呆地望著谭峻眨眼,并非反应不过来,而是对於谭峻说自己‘开不起玩笑‘、‘太认真’而傻眼。 “学长没资格说我吧?以前教练跟我们开玩笑,总是被你的过分认真给弄得气氛很尴尬。”炎育陵瞪著谭峻,不过此时心中的不快已经扫去。 “不错嘛!还会呛声。”谭峻握拳往炎育陵右上臂锤了一记,吹了声口哨道:“有练哦!你这家夥脸蛋好就该知足了,还把身材也搞得这麽完美是怎样啊?想当男人公敌?” “学长,你真的没有资格说我。”炎育陵牵起嘴角,随手撩起谭峻的贴身汗衫,让那犹如艺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3 品般分明有致的八块腹肌见光,曾几何时,冲著谭峻而来观赛的校内外女孩可不比自己少很多。 “我对自己是很有自信,不过比不上的就是比不上!有几个人可以像你,书念得好,运动也好,居然连歌都唱得好。”谭峻复又把手臂环在胸前,这是他惯性的动作,使得许多人接触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很严肃、很凶。 炎育陵愕然,问道:“你……听过我唱歌?” “我有几个大学学妹很喜欢你的乐团,她们知道我来这里打工,就嚷嚷著要我想办法让她们进後台看你,她们说每次去地下街看了演出想和你拍照,都敌不过比她们热情的歌迷。我拒绝她们很多次了她们还不死心,就很好奇这什麽乐团那麽有魅力,便上网搜了搜,看了些你在街头的表演。”谭峻顿了顿,拿出口袋里正在震动的手机,苦笑著道:“又打来了,女孩子的毅力真不简单。” “哦……这……”炎育陵略感为难,因为是韩封要他们每次表演结束後,十分锺内就得离开,制造一定程度的神秘感,才会让歌迷对他们下一次的出现有所期待。 “别担心,我没有拜托你做什麽的意思。”谭峻收起电话,接著道:“我看了视频,画面不是太清,只觉得长得很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谭峻看了看表,自知不能再耽误炎育陵的时间,便省略了许多自己原本想问的话,收起开朗的笑容,换上一抹欣慰的微笑,续道:“我很担心你,看你现在过得不错,真的很替你高兴。你很棒,要努力,我会支持你。” 炎育陵知道学校里一定有关於自己退学和离家出走的传闻,只是不知道传闻里有多少真实的内情。此时听谭峻说很担心自己,他感动得答不上话,也问不出谭骏究竟知道多少自己的遭遇? 谭峻拍了下炎育陵肩膀,用振奋人心的嗓门大声道:“加油!要让所有观众为你尖叫!” 学长的鼓励就像往日球赛前的打气,炎育陵顿感精神百倍,先前的紧张和恐惧立即烟消云散,用力点头回道:“我会的,谢谢学长。” 与谭骏很有默契地互相击掌後,炎育陵便带著满腔随时可以爆发的表演热血快步离开。绕过走廊转角时,他听见谭峻在身後喊道:“有机会就介绍你团里的美眉给我认识,我对她们比较有兴趣!” 炎育陵禁不住觉得好笑,心想著‘你会被我们经理人绑起来揍’,一边抬起手向身後的谭骏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炎育陵刚一回到准备室,催场人员就进来要他们到後台待命。‘to&’成军不足一年,且是第一次参与这场音乐派队,因此便和另外两支同属新进的乐团负责热场,各别有五分锺的表演时间,表演顺序事先已抽签决定。炎育陵抽签运和赌运一样好,抽到了第三。前两支乐团演唱後,观众已入席超过一半,人数至少有千五,现场气氛也开始在加温。 ‘to&’接在走视觉系以及重金属摇滚的两支乐团之後登场。炎育陵和三个女生穿的是一系列英伦校园风格的服饰,斯文中又散发著活泼与高贵气质,这样的造型和前两支乐团的华丽及夸张迥然不同。 摄影镜头聚焦在舞台上,大大的投影画面清楚现出脸上洋溢著灿烂笑容的可爱女生,台下立即响起男观众的欢呼和口哨。不晓得是不是操控摄影机的人员偏心,只随意地扫过了亮眼度不输女孩的男主唱。 四人以最快的动作各就各位,站在麦克风前,炎育陵看不见漆黑的观众席上的任何一张脸孔,只能靠高呼声以及摇动著的荧光棒获知观众正热切要求更好的表演。显然前两支乐队并未有满足他们。 亚希照惯例用鼓棒在空中敲击了两下,三个女生同时奏出第一个音符。一秒、两秒,第三秒,耳熟能详的过门音乐送到了所有人脑中,台下几乎全体一起鼓噪,热烈地鼓掌并欢呼。 这是韩封的策略,要‘to&’放弃演出自己的创作,选择时下播放率最高的流行舞曲翻唱,来弥补他们还没有大量歌迷的不足。为了这场演出,炎育陵和女生们下足了心思,牺牲不少睡眠,重新编排这组歌曲以及练唱。 炎育陵挑战自己从未试过的音域,他最担心的就是临时唱不上去,没想到真正上了场,居然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一段最高的音就这麽自然地唱了出来,投影画面映出演唱者泰然自若飙出高音的帅气模样,台下立时响起一阵尖叫。最後一分锺,台下高亢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炎育陵的声音已近乎被观众的合唱给盖过。 炎育陵平时都紧记著韩封说,如果没有信心能熟练地和观众有互动,那就千万不要尝试,因为一旦做得不好,观众就会觉得你其实不怎麽样,尽管你的确唱得好,所以他一直以来在街头演唱都是规规矩矩,至多只在演唱中途朝向自己热情招手的歌迷微笑致意。 不过这时候,他脑子里没有一丝半点的规则和提醒,只有内心持续高涨的澎湃。他把麦克风拔出,走到了舞台的最边缘,声嘶力竭鼓励观众继续唱、继续跳,不要停下来。 女生们都是有经验的乐手,主唱脱序,她们乐得倾力配合,加快了节奏,将气氛越炒越高。一段歌词观众重复了三遍,炎育陵亢奋之下还是知道要见好就收,喘著气回到麦克风架前,也不需要任何的手势,女生们就知道是该结束的时候。待炎育陵把歌曲唱完,贝鲁尖锐的吉他、茜优节奏沈稳的贝斯,以及亚希律感多变的敲击,相互配合著划出一道漂亮的收尾。 如专业般完美,靠的是默契、努力、当然,还有难能可贵的天分。 回到後台时,观众席依旧在鼓噪,隐约听得见有人在喊‘to&’的团名。虽然有工作人员上前指责超时了一分锺,可每一个即将上场的乐团见到了他们都给予鼓励和赏识。女生们高兴得互相拥抱,炎育陵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里想著韩封若知道演出成功一定也会很高兴。 音乐派队这时候才刚开始,炎育陵和女生们与一众乐团前辈在指定的座位观看演出。由於已经没有上台的份,四人心情都特别轻松。炎育陵本要到外面给女生们买东西吃,谭峻竟意外地出现,体贴送上一人一份热腾腾的便当,可他因为有自己的工作岗位,只来得及和炎育陵交换了电话便匆匆走开。 大约两小时半後,预计三小时的音乐派队已近尾声。女生们精力充沛,还在很热情地给台上表演鼓掌欢呼,炎育陵却渐渐敌不过疲累,他可是严重缺乏睡眠,尽管四周吵得不象话,眼皮还是很不听话地就要合上。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4 突然,一个催场的工作人员跑上前,要炎育陵到後台准备额外节目,匆忙交待後便去找另一个乐团的人说一样的话。昨天彩排的时候主办单位有提到,若离压轴表演还有多出的时间,就会有个特别环节,专给热场的三个新进乐团的其中一人参与。这将会是个考验游戏,参与者以抽签的方式抽到特定的歌手,然後即兴演唱该歌手的任何一首歌。台下会有三位都是专业音乐制作人的特别嘉宾给予评分,分数最高的就会有奖品。奖品虽然只是自助餐餐卷,不过对参与者来说,有机会表现自己就已经是很值得争取的机会。 女生们歌喉不及炎育陵,於是很自然地便由他做乐团代表。司仪念出欢迎‘to&’代表时,观众的欢呼明显比另两个乐团热烈,炎育陵一出现在投影画面,欢呼声中便夹杂了此起彼落的尖叫,男女皆有。 炎育陵这次被安排在第一位,从司仪手中的黑色盒子中抽出了一张唱片封套。他看著唱片不禁发呆,万想不到自己会这麽幸运!抽到的是美国著名摇滚乐团──‘联合公园’,这是那段和女朋友每个星期天到图书馆念书的时期,所听过并最喜欢的乐团,虽然在街头唱的次数不多,可记得歌词与旋律的歌曲倒是信手拈来。 “有难度哦──看在你第一次参与的份上,我让你再抽一次怎麽样?”司仪接过唱片封套,对著麦克风大声问,语气中隐含不以为然的成分。 大概是对受欢迎的新人难免会有的下马威态度吧?炎育陵大方地一笑置之,转头看了看台上可以使用的乐器,很快就相中一台电子钢琴。 “我用钢琴行吗?”炎育陵用後台工作人员递上来的麦克风问道。他一开口说话,台下又一阵哗然。 坐在睽违已久的钢琴前,炎育陵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手放在琴键上,曾几何时,为了熟悉这姿势,背上日复一日被戒尺印上红肿条痕。离家多久,炎育陵就多久没碰钢琴,钢琴对他来说和考场上的试卷没有两样,他不能有任何不符合考试评分准则的动作,务求一切和标准一模一样,没有差池。 如今真正涉足了音乐,学习了表演,炎育陵开始懂得以享受的心态把歌曲呈现出来,此刻面对钢琴,他不再记得往日的恐惧与小心翼翼。 “这首有点旧了,不过大家应该还记得。”炎育陵轻声朝架在钢琴前的麦克风说道,随即手指便开始在键盘上跳动。 刚开始的几秒,全场屏息以待。炎育陵必须稍微回忆歌曲的主旋及和弦,因此便自编了前奏争取时间,自知暂时是每人能听得出他打算演唱那一首歌曲。 尽管不是用考试的心情在弹奏,但有著多年的古典乐根底,炎育陵一下手便流畅而严谨,真懂音乐的人在这短短的数秒便能看出他不是只知道唱歌与耍帅的毛头小子。 歌曲的主旋一响起,观众终於给予反应,但并不似‘to&’之前的表演般狂热,因为炎育陵弹奏的拍子与原曲不同,慢了很多,少数满心只想浸浴在强劲演奏的观众甚至发出了嘘声。 “in this farewell, there’s no blood, there’s no alibi.” 炎育陵用清澈的嗓音缓缓唱出第一段歌词。 ‘联合公园’的;i’ve done,未必要是有听欧美歌曲或喜欢这乐团的人才会知道这首歌,只要看过曾轰动一时的‘变形金刚’电影,大概都不会忘记这首无论词曲都十分令人难忘的电影主题曲。 “so& mere, and ;a;;i’ve done.” 让宽恕洗去自己做过的一切,面对自己,然後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许多摇滚歌曲的叛逆与愤世意思,炎育陵从前无法真切体会,而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在咬紧牙关,想要抛去一切,往自己不认识的领域迈进。到底能不能撑到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可以放弃,因为他没有欢迎自己回去的地方。 进入歌曲的第二段,炎育陵节奏渐快,歌声也渐趋嘶哑,自然而不造作的转折,忠实体现他酝酿情绪的过程。当他刻意放轻弹奏音量,用努力锻炼出来的嗓子呐喊出激动人心的副歌,配合写在脸上的真实情感,全场为此而异常安静。 “for ;i’ve do again, and ain may&oday this end, i’m f ;i’ve done.” 炎育陵不记得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就站起身,单膝跪在椅上,只一只手熟练地操控键盘,另一手握著麦克风,全情投入地把歌曲引入尾声。 最後在没有音乐伴奏的寂静下,他把歌曲结束,歌声中纯粹的情感进入了所有人的心。 掌声在表演者站直身点头致谢後的五秒,轰然响起。 “他会红。”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会舍得离开你?” 遥远的观众席上,韩封单手搂著路卡腰际,无论路卡说了几次很热,他都拒绝放开。韩封没有亲自接送炎育陵等人来演出的原因,便是要到机场去接特地来陪他过圣诞的路卡。 路卡架著一副黑框眼镜,穿著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没有以往必戴的各种配件,看起来成熟稳重了很多。 “要是还没跟他签合约,你最好动作快些,免得人家走红了就撇下你。”路卡目不转瞬地看著投影画面上容光焕发的徒弟,暗叹年轻果然就是本钱,而天赋则是无人能羡慕的价值。 “撇下就撇下吧,我还有你。”韩封牵起嘴角打量路卡略带醋意的神情举止,此时炎育陵表现得再好,他都不想分太多的注意在炎育陵身上。 路卡皱眉回瞪,抬脚轻踢韩封小腿肚,“你要是像丧家犬一样回来,就只有给我斟茶递水的份。” “你那麽能干,养一养我有什麽关系?”韩封越笑越开心,凑近路卡索吻。 “亏我以为你很认真。”路卡一动不动,冷漠地瞪著韩封。 好久没有为打动冰山美人的心而努力,韩封太怀念这感觉,干脆侧过身双手一起环住路卡腰身。 “他要是可以不需要我就能自己闯出一片天,那就是我这一年来认真得快吐血的成果。” 韩封用嬉皮笑脸的态度说出这样一番话,除路卡之外恐怕很难有第二个人能听出他的真心。 “你啊……”路卡无奈地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5 哼鼻,一不留神,嘴唇就给韩封贴上。 路卡对炎育陵的确是有那麽一点……就一点点的吃醋、妒嫉、自愧不如。不过,他还是从来没有停止过为炎育陵祈愿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和韩封,永远都会站在同一条阵线。 x 音乐派队结束後,韩封、路卡、炎育陵,和三个丫头,一行六人去吃麻辣火锅。路卡突然出现,炎育陵没有心理准备,直到大家兴高采烈地开动,他还是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更不敢和韩封有交流。 韩封故意对炎育陵不理不睬,等待这两师徒主动打破隔阂。 等所有人都从锅中盛了各自爱吃的汤料,炎育陵才站起身动筷,啜了口滚烫热辣的汤,突地想起了件事,慌张地抬起头对路卡道:“路哥,你之前不是肠胃不好吗?这汤太辣了,你还是别喝比较好,换一锅清淡的吧。” 韩封撇嘴不说话,路卡冷冷地瞟向炎育陵:“谁告诉你的?” 炎育陵吞了吞口水,尴尬地低下头轻声回答:“有一次……封哥把电脑放在客厅……看了电邮也没关就走开……我……呃……对不起。” “谁允许你偷看我的电邮了?”韩封握拳给炎育陵头顶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厉声道:“屁股抬起来,坐空椅。” 炎育陵有点不甘心,他其实没有故意偷看,是韩封习惯性把银幕字体放得很大以便不需要太靠近就能轻松看清楚,他才会随眼一瞄就看到内容,可偏偏自己犯贱先道了歉承认做错,那就等於自愿接受惩罚。炎育陵调整好双腿容易使力的角度,把屁股抬离椅面大约一个手指的距离,膝盖呈近乎九十度,大腿和臀部同时感受到紧绷的强度。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韩封啊?电脑里会有什麽可以害人命的机密?”路卡转而瞪向韩封,说完就伸掌拍了拍桌面,瞄了眼炎育陵道:“别管他,你坐下。” “宝贝,你得留点尊严给我啊……”韩封夸张地哭丧著脸凑向路卡。 “废话少说,有我在的一秒,你休想欺负育陵。我说坐下!”路卡最後四个字是向还在硬撑的炎育陵喊。 “是!”炎育陵听命坐下,可还是做好准备看韩封脸色随时起来。 “一年没见了你怎麽还这麽疼他?关心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啊?”韩封再接再厉撒娇,这下炎育陵总算看出他是在装模作样。 “少来!我肠胃怎麽样你问过了吗?啊?就算我告诉过你已经好了,你多少也该关心一下不是?还敢说我不关心你!”路卡用手肘把粘著自己的韩封给推开,一边夹块鸭血放进炎育陵碗里,换了个轻柔的语气说道:“你喜欢吃辣,尽情吃,明天我给你炖保养喉咙的汤,现在暂时不用顾虑。” “谢谢路哥。”炎育陵礼貌地点头,其实暗地里为路卡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高兴得不得了。 “我也要。”韩封厚著脸皮又蹭了上来,结果在桌地下被路卡狠狠踩了一脚。 “要你头。”路卡看都懒得再看这返老还童的家夥一眼。 圣诞夜晚,六人在高朋满座的火锅店热热闹闹地饱餐一顿。回程途中,炎育陵和女生们一个接一个累得熟睡。在快到住所的最後一个红灯前,韩封与路卡深情地吻了彼此。 两人都确知,对对方的爱意已经比分开前还要成熟、坚定不移。 ‘我爱你,只爱你’── 这句告白,不需要开口,仅一个眼神,指尖一个触碰,便能送到对方心里去。 x 第二天,炎育陵自弹自唱的表演被有心人上传到网络。当晚充当评审的音乐制作人在各自的部落格与网页轮流推荐。三天後,视频的点击率超过了二十万。 一星期後,路卡的假期结束,临离开前,炎育陵的经纪公司收到了唱片公司送上的唱片合约。 一个月後,炎育陵受邀上了台湾收视率很高的综艺节目,节目播出後,他便接到了三支广告,和两部偶像剧片约。 三个月後,‘to&’首张全创作专辑面市,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媒体说这是昙花一现,但销售量表示──唱片公司一定会出第二张继续捞钱。 炎育陵在第一次杂志专访留言栏上,思前想後了好一会儿,写下歌曲 ‘remember the name’ 里的一段经典歌词──‘this is te lubsp;t; skill, fiftee&e and power of will. five& pleasure, fifty& pain, and a hundred& reasohe name.’ 如果,自己的人生现在只过了五十巴仙,那麽未来五十巴仙的成功,就是用过去五十巴仙的痛苦所换得。 成功,不是奇迹。 第三十九章 炎育陵与经纪公司有两年的合约,‘to&’则刚和唱片公司签了第二张专辑的合约,所以这段期间将会是韩封真正拼搏的时候,他必须为自立门户做足准备,待合约期满,炎育陵的事业就能由他全权掌控。 炎育陵所属的经纪公司无论名声和规模都是数一数二,作为偶像明星在起跑点的推手,至今在业界仍然无人能出其右。然而,公司擅长把旗下当红的艺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消耗到最极致,却在艺人情绪管理方面从来都不曾花过心思。 许多初走红的明星突然急流勇退,原因不外乎是受不了工作压力。比较不懂得自律的艺人则选择了愚蠢的方式发泄,诸如酗酒、嗜烟、生活放荡,或甚至嗑药,变得一无是处,被公司给抛弃。最终,适者才能生存,公司只会把最好的机会留给拥有非一般耐力的人。 韩封没有答应经纪公司要一同签下贝鲁、茜优,和亚希的要求,他知道丫头们还不成熟,随时会因名气冲昏了头而走偏,所以他情愿继续像母鸡似地把她们保护好。至於炎育陵,韩封完全不担心他会撑不住。炎育陵吃得起苦,对自身要求高,没有虚荣心,且又是个压力越大,冲劲就越大的人。韩封自知自己不会忍心让炎育陵过分操劳,所以就干脆放手让公司把他的垫脚石筑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炎育陵疲倦之後有个舒适的住处可以返回,并严格监督他的起居饮食,确保他每次一觉醒来,就能以最佳状态工作。 四月的第一个星期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6 六,炎育陵饰演第二男主角的偶像剧杀青,晚上剧组办了庆功派队,韩封陪著炎育陵出席,作了些必要的应酬和交际功夫,再提醒炎育陵只可以喝红酒,便提前告辞。公司指派了贴身助理给炎育陵,因此韩封不再需要充当他的司机。 茜优的母亲特地飞来台湾探望女儿,韩封身为监护人,自然必须招呼周到,他载著一车四个女人逛了夜市,吃过宵夜,游毕车河,回到住处时竟然已经接近午夜一点。好在当初选公寓的时候韩封没有手软,租下睡房面积都很大的单位,女生们的房间加个床位亦不会拥挤,他便省下了需要来往酒店的路程。 炎育陵还没回家,韩封不禁有点担心,他很仔细地看过炎育陵的工作行程,确知今天派队之後不会再有其他必需熬通宵的工作。他严格地要求炎育陵,只要有超过三小时的睡眠时间,回家车程不超过四十分锺的话,就一定得回家睡。炎育陵至今为止都很听话,除非这次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炎育陵酒量有待磨练,一场派队就足够让他宿醉,所以韩封临走前郑重交待他绝不能应任何人的邀约到别处续摊,要适可而止,尽早回家休息。他不认为那个瘦小的女助理有能力把一个七十几公斤的男人扛上车,并且还要随时注意有没有媒体记者在跟踪。 打了两通电话给助理都没有人接,韩封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找人,飞车不到五分锺即抵达举办庆功派队的饭店,派队早在两小时前便结束。韩封这回是忧心和愤怒参半,联络了经纪公司并得到助理的住家电话,打了过去终於问出炎育陵的行踪。 “他有朋友邀他去玩,我送了他过去,他说会让朋友送他回家,所以我就……” 助理的声音听得出是从熟睡中被吵醒。 韩封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投诉这个助理不尽责,憋著不耐问了地点便愤然挂电话。 “哪来的朋友!我怎麽不知道?”韩封在车上对空气怒斥。 十五分锺後,韩封来到助理所说的二十四小时营业连锁卡拉ok,卡拉ok有四十几间厢房,韩封可不想一间一间去找,因为找的途中炎育陵可能会刚好离开。他努力维持冷静,请柜台服务生广播自己的名字,要‘相关人士’马上出来。 等了近二十分锺,服务生连续广播了不少於十次。韩封耐心耗尽,板著脸严肃地告知服务生他要找的是‘to&’主唱,并强调自己是经理人,并非来找麻烦,要他们告知炎育陵所在的厢房编号。 如韩封所料,服务生的确知道有个偶像明星来唱歌,可他所料不到的是,这家夥居然在半小时前刚刚离开。 炎育陵的手机处於关机状态,韩封决定,就算炎育陵安全到家,他也要追究这不遵守规则的行为。炎育陵次日早上七点就有广告拍摄的工作,晚上又有现场音乐节目要上,为了保留他的体力,韩封打消体罚的念头,打算就骂个几句,要他认错就行。 由於心不在焉,韩封拐错一个弯,驶进一条狭窄的单向道。他见前方有个亮著灯的空地,仔细一看是个户外篮球场,便把车开过去,想借那里的空间把车u转出去。车子在球场边缓下速度,在打篮球的人似乎望了过来,韩封不以为意,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向反反向,正要踩油门驶走,他无意间瞄到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道身影光著上身,站在三分线的地方投入一个漂亮的球,灿笑著轮流和两个球友击掌,脚步有点不稳。这人身材高挑健壮,一身均匀的小麦色肌肤因为汗水的关系,在灯光下闪烁著迷人光泽,松软的头发随著运球的动作而扬起,依稀能看到藏在黑发中的几束天蓝色挑染发丝。 韩封眯眼瞪这个忘我地在打球的小鬼,在心里倒数十秒给他机会看到自己的车,倒数结束後便熄掉车引擎,下车大步朝球场走去。 场内打球的两个年轻男子几乎同时看过来,坐在场边的两个女生随後也把好奇的视线投到韩封身上。只有一个人,还在专注地准备再投一个三分球。 球进,炎育陵兴奋地转头,讶异地发现韩封就站在球场边,笑容立即僵在脸上。 “不好意思,你找人吗?” 谭骏捡起篮球朝韩封问道。 “学长,那是我经理人……”炎育陵拍拍谭骏肩膀,快步走向韩封,怯生生地问:“封哥……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韩封默然,他看向女生坐著的地方,那里起码有两打空啤酒罐,两瓶汽水,一瓶见底的威士忌,和两瓶少过一半的伏特加。炎育陵身上的酒气完全盖过了汗味,走向自己时是沿著一道可笑的弧线。 “他是我中学时的学长,其他人是他的大学同学,我们就快走了……”炎育陵见韩封沈默,便只好自己先开口解释。 “你明天几点的通告?”韩封放低声量,脸色严峻。 “呃……”炎育陵低下头努力想著助理之前给他复述的工作行程。 韩封担心自己随时沈不住气,炎育陵现在是公众人物,必须给他留面子,於是便得体地朝谭骏等人举手打了个招呼,然後冷冷地对炎育陵说声‘上车’便转身走开。 “封哥,学长会送我回去,我三点前一定会到家。”炎育陵跟上韩封焦急地说道。 韩封没有停下脚步,不理睬,就代表了不容商量的警告意思,他坐在车上等了近五分锺,炎育陵才两手空空坐进副驾座,身上只穿著牛仔裤和运动外套,看来是换了衣服才离开庆功派队,手机搞不好就留在助理车上。 “早上七点的工作,你六点得起床。”韩封沈著嗓子,视线直直看向前方道路。 车上调快二十分锺的锺显示的时间是两点十五分,炎育陵撇过脸看向窗外,不悦地嘟哝:“还有时间啊……” 韩封突地抬起右臂,手掌推著炎育陵後脑把他额头按在车窗上,量炎育陵不敢挣扎,他没有使力,强压著怒气道:“说什麽?我听不见。” 炎育陵酒意尚浓,篮球打得正开心却被打断已经令他很不甘愿,此时被韩封严厉对待,满脑子所想的就是回嘴反驳的话,他闭著眼睛忍住不满,过了好一会儿才安分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韩封放下手,不再说话,也不看炎育陵一眼。炎育陵的道歉拖了这麽久才出口,很明显就是心有不甘,而且也不是真心认错,他开始思考该用什麽最有效、又不会造成伤害的方法来让炎育陵吸取教训。 回到家时时间还未到两点半,韩封车开得很快,炎育陵几度把到喉的呕吐物吞回去,一进屋便冲入房间里的浴室,蹲在马桶前猛吐。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7 韩封准备好毛巾和睡衣挂在浴室架子上,静静地站在浴室门边等炎育陵吐完,便扯著他手臂把他拉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替他脱下所有衣物,将打开的花洒递到他手中,用命令的口吻道:“五分锺。” 炎育陵吐得浑身无力,脑袋也还在晕眩,来不及因韩封为自己脱衣服而做出反应,呆愣了数秒才意识到尴尬,立时羞得双颊滚烫,酒都醒了几分。 韩封随意换了套轻便的上衣,到厨房冲泡解酒的热茶,拿到炎育陵房间搁著。他把炎育陵的鞋袜放到厅门鞋架,再把脏污的衣裤拿到洗衣机旁,检查裤子的口袋,掏出身份证件、现金卡、信用卡、最後找到一样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一个一寸见方的透明真空胶袋,里面有六颗五厘米直径的白色药丸。 韩封很熟悉各类毒品和摇头丸,所幸这些药丸并不是他所知道的其中一样,也绝不是安眠药、感冒药或泻药。炎育陵没有需要服用药物的状况,韩封因此而非常担心,立刻上网搜索药丸上的英文药名,得到的结果令他满肚子燃起怒火。 将近十五分锺後,炎育陵干干净净地走出浴室,身上隐隐散发沐浴露的清香,刺鼻的酒味比较淡了,可脸色明显很疲倦,看到韩封坐在床上时稍微吓了一跳。 “封……” “手机呢?”韩封站起身,打断炎育陵甫出口的话。 “在裤袋……”炎育陵四下张望,却找不到自己的牛仔裤。 “没有。”韩封走上前,站在炎育陵两步之前。 炎育陵眨了眨眼,吞口唾沫才道:“可能掉了……” “掉了?”韩封抬高声量,把左掌按在墙上,趋前将炎育陵逼得背靠上墙。 “我会赔给你。”炎育陵低下头咬著牙道。 “给我用用脑袋!”韩封低吼,用力推了炎育陵的头一掌。 “电话里只存著公司和你的电话,没有录新歌在里面,我也没有拍什麽见不得人的照片!” “这麽大声做什麽?不服气?” “是又怎麽样!你刚才让我在朋友面前很难看!” “我可以让你更难看,你很清楚。” “不要威胁我!” 看著炎育陵昂起骄傲的下巴激动反驳,韩封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若两个人都硬对著杠绝对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使现况变本加厉。 “为什麽不告诉我你和朋友出去?”韩封垂下手臂,後退了两步,给炎育陵平复下来的空间。 炎育陵心虚,自认自己这方面有错,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想到会玩得这麽晚,不是都道歉了吗?” 韩封眉头紧皱,暗劝自己再给炎育陵一次机会。 “你完全不记得明天有工作了是不是?” “记得是早上,只是忘了时间……” “那你是打算睡到全世界等你一个人开工了呵。” “反正……” “反正你知道我一定会叫你起床是不是?万一我六点前就有事要出门怎麽办?” “那……”炎育陵想说那不可能,话未出口,他便及时意识到这麽想的自己很自私,闭上嘴顿了一顿,再次撇过脸避开与韩封对视,堵著一口委屈的气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什麽吗?”韩封极度不满炎育陵道歉的态度。 炎育陵咬了咬下唇,他又累又晕,实在不想乖乖地听韩封训话,随手把挂在肩上的毛巾抛在地上,绕过韩封走向睡床,大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以了吧?” 韩封忍无可忍,一步上前扣著炎育陵後颈,将他上半身按趴在床上。炎育陵对这样的举动下意识感到恐惧,心一急便伸直腿试图撑起身子,屁股因此而顺势挺起。韩封一刻不犹豫,扬手便重重往炎育陵屁股赏一巴掌。 啪!这一掌打在单薄的棉裤上分外响亮。韩封没有留力,炎育陵下半身也就只这一层布料。 炎育陵瞪大双眼,屁股真真切切感受到一阵火辣,让他不得不相信韩封对自己做了什麽。 啪!韩封在同一位置挥下第二掌,并加大了力道,炎育陵现在听不进教训,自然不可能会顺从地完成他向来会施与的惩罚,就算只是最简单的面壁罚站,於是除了动手,韩封暂时没有其 他更好的点子,虽然知道炎育陵对这打法有阴影,可他不得不顾虑到明天的拍摄,炎育陵随时会被要求脱下上衣,所以背部不能打。 “你干什麽?”炎育陵气急大吼,被韩封用手掌打屁股何其难堪,他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子,两手一撑便站起来。岂知,韩封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炎育陵压根无法回忆韩封的连贯动作,下一刻韩封就坐在床上,自己则趴在韩封腿上。 “我干什麽?你不如问问自己!” 啪!韩封说著便又是一掌。 “对欠揍的小鬼我最大方了!” 啪! “你脾气那麽硬,皮肉一定更硬了呵?” 啪! “这点小儿科我看你是不够的!” 啪!啪!啪!啪!啪…… 连著好几掌左右交替著打,炎育陵愤怒与羞耻交织心头,一再地要挺起身,却都被韩封有力的手按压回去。韩封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屁股,情趣的打法他不是没有从片子里看过,不过这时候他是一丁点兴奋或戏谑的念头都没有。炎育陵越挣扎,他就越沈不住气,一掌比一掌来得用力。 啪啪啪啪啪啪! “唔!”炎育陵忍不住痛得哼了一声,两瓣屁股重复又重复地被打上一遍又一遍,火热和刺痛的感觉遍布整个臀部,而韩封竟吝啬得一秒也不施舍给他喘口气。 “封哥……” 啪!韩封不理会,他预算了要打满三百下,现在才过去了一百。 炎育陵拉不下脸呼痛,也知道就算费劲挣脱亦没用,他即使状态良好、精神百倍,也不可能反抗得了有练过专业格斗技巧的韩封。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低头。 “封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通知你我的行踪,不该喝那麽多酒,不该放纵自己玩得这麽晚,不该对你不礼貌,我知道错,我真的知道了。”屁股开始感到由内到外的发麻,可表面的刺痛感依旧鲜明,炎育陵好不容易才把这段话完整地说出来。 啪!韩封的巴掌慢了下来,但他还不打算提前停止。 “还有呢?”韩封把手掌放在炎育陵屁股上,冷然质问。 “封哥……我现在很累,别考我了行不行?”炎育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8 陵委屈地道。 “亏你知道累!”啪!“打球有必要半夜打吗?”啪!“你想玩,就开口说一声,我会不帮你想办法休假吗?”啪啪啪!韩封说一句打一下,之後嘎然停顿,把那包药丸拿出来丢在炎育陵面前。 “为什麽有这东西?你知道这是什麽吗?知道吃了会怎麽样吗?” 炎育陵暗叫一声‘糟糕’,後悔没有及时阻止韩封帮自己脱衣服。 “这个没什麽……只是……止痛……”炎育陵把脸埋在柔软的床褥,自知这条错不可能用一句对不起就抵消。 “是没什麽,反正你不是运动员,也没有法律规定艺人不能服用兴奋剂,这不是止痛,是让你暂时感受不到痛,吃多会造成依赖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韩封说完便狠狠再打一掌。 “啊……”炎育陵扭了扭屁股,哭丧著脸道:“不吃我没办法打球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膝盖的问题……”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不体谅你了?”韩封撇嘴,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管得松了,竟把凡事规规矩矩的男孩给宠坏。 “不是……”炎育陵後知後觉说错了话,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韩封,“难得有机会打球,我不想错过……我发誓,不会吃第二次。” “谁给你的。”韩封冷冷眯起眼斜视炎育陵。 炎育陵一愣,脑中出现韩封用铁棒把谭峻敲晕的画面。 “那不重要,总之我不会再吃就是了。”炎育陵转过头,决定打死不说。 “我问什麽,你就给我答什麽。”韩封心里大概有几个人选,包括炎育陵先前介绍的学长。他可以想办法逐一去查问,但如果炎育陵不亲口说,就等於还没诚心认识自己的错误。 “药是我自己吃的,和别人无关。”炎育陵攥紧了拳头。 “你自找的。”韩封轻轻拍了下炎育陵背脊,随即干脆利落地除下炎育陵长裤,露出已经裹上一层均匀淡粉红色的光裸臀部。 “喂!”炎育陵腾地跳起身,双手慌张地探到身後要提裤子,可马上就被韩封强硬按趴回原本的姿势,甚至抬脚压住了他大腿,更坚固地限制他的挣扎。 “你打就打,不准脱……”炎育陵不死心,双手拼命往後伸,寻找自己的裤子。 韩封重重哼鼻,单手抓住炎育陵两只手腕,拉直了摆到床上按著,他本想把炎育陵双臂反扣在背後,但这样会增加炎育陵的痛楚。 “封哥……不要这样打……求你啦……”炎育陵话声颤抖,隐隐带著哭音。 韩封定睛在炎育陵布满条状疤痕的光屁股,再听到那闻者生怜的恳求,当下心软了一半。 不过,现在心软,就会有第二次的可能。 “一百五十下,你不说,我就打满。打满了你还不说,我们明天就继续。”韩封把手掌安放在炎育陵臀峰,汗涔涔的红屁股剧烈地抖了一下。 啪!一下,啪!两下。韩封试探性地在左右臀瓣各落一掌,有弹性又够结实的圆润翘臀像果冻一样随著击打而抖动,原本已染上一层迷人粉色的肌肤慢慢地浮现两个更深一点的掌印。韩封轻轻用手从炎育陵腿根处沿著肌肉曲线抚摸至臀部,依稀感到挨过了先前那一百五十下巴掌的屁股肿了一层,还没有淤青和发硬的迹象。 没有打重,韩封为此松了一口气,他稍微度量了适当的力道,扬手在第一下掌印的下一寸部位打,紧接著便以同样的模式打在另一边。 啪!啪!韩封话不多说就打了四下,炎育陵呼吸渐粗,肩膀因压抑的情绪而颤抖,难受不是因为痛,而是浑身血液快沸腾的羞耻感,想不起来自己最後一次被这麽‘温柔’的方式打屁股是什麽时候,他是不曾奢望母亲不打自己,不过倒是希望母亲偶尔可以不用工具来打,那至少不会痛太久。可是这个人是韩封,先不论非亲非故,因为是同性,又是一起为生活努力的前辈,炎育陵很不愿意被施与这般尊严尽丧的对待。 啪啪啪啪啪啪!韩封一口气解决了十下,炎育陵紧咬牙关,整个屁股像被盖上一层热烫的毛巾。韩封打得太有技巧,均匀地赐予几乎相同等级的疼痛给每一寸肌肤,似在炫耀铺天盖地、怎麽都躲不过的霸气。可炎育陵同时又矛盾地庆幸韩封的打法和母亲不同,不需要由一小块可怜的面积承受无限叠加的疼痛,直到脆弱的肌肤受不了,进而绽开皮肉。 转眼间韩封打了二十下,掌下红彤彤的屁股安分得很不正常,不躲也不挣,屁股的主人更是静得像木头人,一开始挨打的激动已经消逝。这倔强的态度令韩封禁不住心生怜惜,和炎育陵相处那麽久,这其实还是第一次以惩罚的名义动手打他,无疑证明炎育陵一直以来是多麽地安分守己,这番虽打得不重,但屁股已经又红又肿,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痛,炎育陵要不是挨打得多,又怎麽可能做得到一声不吭? “是助理吗?”韩封开口问,他决定使用删除法。要逼炎育陵说出名字比较难,摇个头或点个头应该相对容易些。 炎育陵不予理睬,唯一的反应就是把床单抓得更紧,以示不屈。 韩封再打十下,炎育陵哼了哼,但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化妆师?” 还是没有反应,韩封只好继续打至四十下。已经快到总罚数的三分之一了,他每问一次就等於给炎育陵一个可以停止受苦的机会,这般宽宏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 “发型师?” 炎育陵挪了挪身体,自己调整一个不太辛苦的姿势。 好啊,跟我耗?韩封的忍耐限度又被挑衅,以致接下来的三十下打得特别重。 屁股挨了八十下厚实的巴掌,离整数还有差不多一半,炎育陵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还能撑。 但动手的人可不这麽想。 韩封停顿下来时看见炎育陵屁股上靠近大腿边肉较少之处出现了几块淡淡的青肿痕迹,立刻皱起了眉头重新思考是否该换个方式?淤青即表示皮下出了血,疼痛恐怕会延续到次日。就算炎育陵耐得住,但毕竟还是受伤了,韩封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韩封用两指指腹按在一块肿起的淤血,炎育陵紧抿的唇即溢出一丝呻吟。 “真痛了就说,别硬撑。”韩封叹气,并起手掌小心地打著圈揉炎育陵接近绛红色的臀,希望帮他缓解一些痛楚。 炎育陵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他不确定韩封是真的在心疼,抑或只是在捉弄自己?他很快就认定答案是後者,韩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怎麽可能还没达到目的就心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99 软?“小儿科,对我来说还不够……”炎育陵故意引用韩封之前的话,“你干脆找个衬手的东西来用,免得打痛自己的手。” 韩封胸口突感一阵窒息,炎育陵的态度让他气愤,但更大成分是揪心地疼。他探手到炎育陵额前,掌心放在还未干透的头发上轻轻拍打。 “听话,别再嘴硬。”韩封决定终止惩罚,可他还是需要炎育陵屈服,以後以此为戒,避免行差踏错。 “我听你的话,不会再吃那种药。”炎育陵淡定回应。他不是不知道韩封屡次给自己招供机会并非理所当然,他应该要为这种特殊待遇而感恩,但是他不希望以後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谭峻,从前交朋友要过母亲那关,现在,交朋友要顾虑自己的公众形象,炎育陵预感自己很难会结交到单纯的新朋友,所以他把和谭峻的重逢视为天降的珍宝,守不住,就什麽都没有了。 韩封抬手揉自己紧绷的太阳穴,默不作声,也暂不动手。这段日子炎育陵一直唯命是从,突然的叛逆令他有些不知所措,骂没用、威吓无效,或许恨下心来打会有用处,可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舍不得下重手。 “不是公司的人,对不对?”韩封语气无奈,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九成。如果提供药物的是剧组、经纪公司的员工、或同事,炎育陵不可能会这麽守口如瓶,据他所知,炎育陵还未和这些人有那麽好的关系。而要锁定炎育陵所认识的圈外人,韩封脑海中的目标在今天之前是无。 炎育陵没有交朋友的时间,也没有随便认识人的自由,歌迷寄来的信件,韩封每一个字都看过。 炎育陵身子一震,听出韩封已经有了答案。 “你中学时期很活跃於篮球校际比赛,认识的学长……多半也是球队里的人,同样是运动员的话,会有兴奋剂确实不出奇,现今大学生的糜烂和堕落真是越来越严重啊。”韩封边说边抬起腿松开对炎育陵下半身的箍制,并用左手给自己用力过度的右腕按摩。 炎育陵察觉自己已经可以随时起身,但他不敢。 “封哥,我求你,不要对付学长,我不会再见他,你罚我,怎麽罚都可以。”炎育陵低下头,绷紧了全身肌肉,暗自为韩封可能开口的任何惩罚做心理准备。 “哦?不见他?我还以为你很重视他,既然那麽可有可无,那为什麽不一开始就说?”韩封歪歪脖子,尝试看到炎育陵低垂的脸。 “才不是!”炎育陵大吼,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不妥,连忙换了语气接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麽大声,封哥说的都对,我服,我认罚。” 炎育陵别扭的恭谨态度令韩封禁不住在心里偷笑,但心痛的感觉随後便袭了上来。这麽聪明、听话、又杰出的孩子,生他养他的人,究竟为何可以狠得下心肠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在他身上? “还有几下?”韩封把休息够了的右掌再次放到炎育陵热烫的屁股。 “七十。”炎育陵咬牙,心想等挨完了这顿就主动去面壁思过,除非韩封马上就宣布下一步惩罚。 啪。臀肉一阵颤动,炎育陵眨了眨眼,想回过头去看韩封神色,第二下便打了下来。 啪。还是一样的力度。炎育陵一点也……不觉得痛。 啪。韩封打了第三下後没有抬起手掌,而是就势轻轻地揉炎育陵肿胀的屁股。 炎育陵脸又红了起来,韩封揉得很舒服,屁股的麻痛感正渐渐消去。 啪、啪、啪……韩封这麽打了七下,花的时间足够打满七十下,与其说打,那比较像是按摩。炎育陵早已把脸颊枕在手臂上,闭著眼睛,到最後还忍不住发出了舒适的呻吟。 “刷了牙吧?”韩封冷不防问个不搭调的问题。 炎育陵睁开眼扬起下巴,怔怔地点头。 韩封瞄了眼床头上搁著的热茶,心想那一定已经凉了,不喝也罢,手掌按在炎育陵头顶,用手指轻揉几处穴位,问道:“头会疼吗?” 一股脑的温暖传到了心窝,炎育陵眼底微热,垂下头含含糊糊地应道:“一点点……” 韩封稍微侧转过身,两手并用替炎育陵按揉头部能缓解晕眩和疼痛的穴道,忍不住叹了口气。炎育陵喝了那麽多酒,现在又只剩下三个小时的睡觉时间,除非有解酒仙丹吧,不然明天是铁定要辛苦个大半天。 炎育陵自觉不该任性地享受韩封的伺候,除了因为知道自己有待罚的错,还有需要求韩封放过谭峻,他亦不该忽视韩封本身也得休息。 “封哥,我没关系,不用麻烦……”炎育陵翻身坐起在床边,看到自己光裸的下体,连忙站起来把垂在脚下的裤子穿上。屁股隐隐还残留些麻痛,他很自然地伸手去揉,摸得出屁股肿了点,可回想整个挨打过程,都不比自己记忆中母亲的任何一次责打重。 韩封也不想再耽误炎育陵宝贵的睡眠时间,跟著站起身走到床头拿起那杯热茶,转身朝门外走,“快些睡,六点我会准时叫你。” “封哥!”炎育陵叫住韩封,韩封一回头他就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问:“你……要……怎麽样才可以……放过学长?” 韩封转过身撇嘴摇头,用嘲弄的语气道:“在这里除了你和那几个丫头,还有谁要称呼我‘封哥’?我去找那家夥算账,搞不好会以猥亵罪被逮捕,不过……”韩封收起笑,眯眼严肃地续道:“下次你再要和他出去玩,我会限制时间,并且要知道你每一分每一秒的行踪。我要你回来,你就得马上回来,不然……”韩封歪头用下巴朝炎育陵屁股的方向扬了杨,“我会在丫头面前给你一顿好揍。” “知道了……”炎育陵红著脸低头回话,暗想这回开了先例,以後自己要是犯了错,韩封就会多一项惩罚自己的方法,而这个方法的警惕性对他来说是绝对的无可比拟。 “哼。”韩封哼鼻,抬手把房内电灯关了,临关上门前叮咛道:“趴睡姿势不舒服,你拿被子垫著应该就不会太疼。” “哦……”炎育陵尴尬到了想撞墙的境界,待韩封关上门便颓然坐下。屁股又不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或黑紫变形,坐在柔软的床褥一点负担也没有,韩封未免也太……宠自己了…… 想到这,炎育陵心里突然有点得意,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挨了打还感受到满满的关怀与重视。扑地仰躺在床上,侧过身紧抱著抱枕,炎育陵微微牵起嘴角,睡意立刻就占据了意识。 凌晨五点半,天还暗得像深夜。韩封静悄悄做了早餐便当,盛了清热凉茶与可以解酒的蜂蜜柠檬饮料各一壶,摸黑走进炎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0 育陵睡房,替他把该带出门的私人物品放进随身背包,也放了支备用手机,再拿到客厅沙发搁著,然後从鞋柜挑干净的球鞋,连袜子也一并准备好。 做这些功夫是要方便炎育陵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出门,那就可以多睡几分锺,他常常觉得自己很像照顾孩子的单亲爸爸。这样的感觉说实在的,并不会不愉快。 一切弄妥後正好是六点,炎育陵的助理最快六点一刻就会到,以助理的驾驶能力,会需要至少三十分锺才能抵达拍摄进行的地点。工作尽可能比预定时间早到十五分锺是韩封要求公司对炎育陵的特殊纪律规定,他要炎育陵在这个圈子里维持模范生的完美形象。 韩封蹑手蹑脚回到炎育陵睡房,点亮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侧躺在床上的炎育陵毫无动静,眼皮一动不动,只平稳地呼吸。 喝醉了酒睡相还能这麽端正,甚至不打鼾,韩封真要感叹造物主是抱什麽心态来塑造这个生命?给他这麽好的肉体和灵魂,却配了条荆棘满布的崎岖道路让他摔。 这几天的晚上很热,炎育陵的毯子只盖到了膝盖处。韩封还很在意昨晚的惩罚,小心地把炎育陵长裤除下,靠手感确认已经消肿才放心。炎育陵始终没有醒过来,想是因为过於疲累。韩封不禁又为他超标的工作量感到心疼。 朦胧间,炎育陵听见很轻的说话声,他费力把眼皮撑开一道缝,看见韩封站在床边,靠著窗在讲电话。 “六点了吗?”炎育陵嗓子沙哑。 韩封瞟了眼随时可以继续睡下去的炎育陵,挂上电话後问:“很累?” “没有……”炎育陵动了动唇,完全没发出声音。 “六点半了。”韩封走上前,在炎育陵惊讶地要弹起身前伸手按住他肩膀轻拍:“我送你去,再睡五分锺。” 炎育陵抬头看著韩封,高大的身影、厚沈的嗓音、严肃的脸孔、温柔的眼神……他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我说五分锺,你拖一秒半秒,就全都精准地加在这里。”韩封把手移到炎育陵身下坚挺的山丘,警告性地拍了一掌。 心里的感动瞬间扫空,“知道啦……”炎育陵噘著嘴把身体转向另一边。 x 接下来的一星期,广告拍摄、杂志访问、偶像剧後期配音及宣传品拍摄工作恶作剧似地排得水泄不通,工作完成後的第二天清晨,炎育陵发现行程表诡异地出现两个星期的空白,他只敢猜测是公司来不及排,而不是自己有假期可以享受。 拍剧期间,炎育陵已为第二张专辑交了十五首曲子,贝鲁交了三首,虽然比唱片公司要求的总数还欠十首,不过如果这十八首里幸运地通过十三首,基本上就是等公司安排时间灌录了,而偶像剧要等到至少一个月後才正式跑宣传,所以炎育陵不晓得这个毫无预定行程的早上自己应该做什麽? 恍恍惚惚地晃到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韩封面前,炎育陵搔著头道:“封哥,嗯……我没什麽灵感写歌……你陪我去健身吧?不然好像没事做……” 韩封垂下报纸瞪著炎育陵,“你要不要这麽犯贱?滚回房间睡觉行不行啊?” 无端端挨骂,炎育陵皱了皱眉,暗想韩封可能心情不好,便乖顺地转身回房,嘴里一边嘟哝: “睡就睡咯……干嘛那麽凶?” “站住。” 背後传来韩封冷冷的命令,炎育陵赶紧停步,转身低头,“对不起……” “我又没骂你,道什麽歉?”韩封扔掉报纸,走上前一巴掌扇了下炎育陵脑袋。 这不就已经在骂了吗……炎育陵腹诽,忍著一肚子的闷气不作声。 “睡不著就去弄早餐,然後自己下去健身房,中午十二点前回来,跟我出去吃饭再买点东西,我要你帮我拿给路卡,还有那些丫头的家人。”韩封手插著腰道。 “路哥要来吗?”炎育陵抬起头疑惑地问。 “是你要回去。”韩封果断回应。 炎育陵眨了无数次的眼,茫然地看著韩封。 韩封想想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一字一句道:“清明节,你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不要。”炎育陵这次反应得特快。 “我很不容易才给你桥到几天空白,你就给我一句‘不要’?”韩封怒道。 “为什麽不先问过我?”炎育陵撇过脸,咬著发颤的唇。 韩封料到要说服炎育陵回去不会那麽简单,可他还是有自己的尊严,心里再疼这小子也不会允许自己过分纵容。 “你不是回去度假,两个星期里你只有五天私人时间,接下来都有公司安排的工作,细节你助理一会儿会电邮过来。” 炎育陵回头坚决地道:“那我回去工作就行,不需要私人时间。” 韩封认识炎育陵的嘴硬性格,他决定不浪费时间争论,只直接下达指令:“机票已经买了,明天中午你就会飞抵目的地,住我家不安全,我给你订了酒店,你不用找任何人,路卡会帮你安排,季鹏也会暗中保护你,但是公开场合你必须装作不认识他们,不能让媒体有机会知道你和当地的黑帮有关联,五天後唱片公司就会派人接你,到时一切就跟公司安排。” “那干脆迟五天去啊……”炎育陵语气透著恳求之意。 韩封沈默以对,两人僵持了近半分锺,韩封终叹出一口长气,苦笑了一下,抬手撩起炎育陵下巴,诚恳地道,“育陵,我是为你好,你心中带著一根刺,走不了多远。” “我……”炎育陵想反驳,可是一开口就哽咽。 “听话,好不好?”韩封的手抚上炎育陵脸颊,轻轻地拍。 “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炎育陵眼眶泛泪,咬著唇努力想表现得坚强。 “你只要记得这里有一大堆你必须做的事,丫头们没有你就没有工作,我没有你就得喝西北风,最糟糕的是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被你拖後腿而怨恨你,这种角色很惨的啊,你知不知道?”韩封说完便笑著把手放到炎育陵头上,使劲搓乱他头发。 炎育陵僵硬地站在原处,韩封说的对,家庭问题会成为在娱乐圈成功的绊脚石,在媒体翻出这些疮疤前,他必须先去面对,与此同时,遇到再艰难的事,他都不再是独自一人。 “封哥,谢谢。”炎育陵把朦胧了视线的水雾擦去,刚抬起头,就被韩封强壮的臂膀拥入了怀。 “不用对我道谢。”韩封拍打炎育陵背脊,示意鼓励,“做好你自己,不要丢我的脸。” “知道。”炎育陵细声回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1 应,靠上前把额头抵在韩封坚硬如大树的胸膛,心里无比的踏实,没有一丝畏惧。 第四十章 离开台湾那天,韩封没来送机。由於提早回国并非公司安排的行程,公司便没有派助理接送,炎育陵独自一人拎著比自己的行李还多的土产和手信搭计程车抵达机场,在候机室等待时,他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一个人到机场准备出远门,目的地,是曾经发誓不再留恋的家。 直到出发前一天才告诉自己这样的安排,不愧是韩封的作风──处事果断,一意孤行,有时候甚至不可理喻,被韩封‘管教’了一年,炎育陵憋了不少闷气,也不是没有在韩封背後默默地用中指问候,然而不可否认,自己出道以来都一帆风顺,成绩比很多同期或更早进公司的同门艺人卓越,靠的不仅是公司的压榨功力,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圈中备受好评的工作能力,而这都是让韩封给磨练出来的。 韩封最在乎的是态度,娱乐圈中态度明明就很重要,偏偏公司没教,结果出了不少娇纵自大的少爷小姐,台前受人追捧喜爱,幕後却得罪许多人。韩封很懂得看人,只要探一次班就能把主要工作人员和合作艺人分析得相当透彻,再指导炎育陵见到什麽人必须低头、什麽人跟自己搭话最好少理、什麽人不喜欢太客套、什麽人讨厌不说话耍酷的新人,什麽人喜欢信心满满,不过分谦卑的人……种种待人处事之道。 态度之後就是耐力,没有任何一个导演或制作人会不喜欢拥有‘铁人’称号的小夥子。体能锻炼是韩封的拿手技,规定的运动量比公司严格,简直和魔鬼训练不遑多让。炎育陵曾经因拍戏熬了三天三夜,回到家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去跑步,当下真的很想一头撞晕了事。可之後一觉睡醒,浑身舒畅无比,就知道韩封在自己累毙而睡得不能更死的当儿,给自己彻底按摩了疲累的筋骨肌肉。 身和心都耐操的话,就必须要有健康的体魄当自己最强的後盾。饮食是维持健康的关键,所以无论是家里的饭桌,还是工作时的饭盒,一律都是韩封的指定菜色──清淡、单调、乏味,但绝对营养均衡。除此之外,烟不能抽、咖啡不能喝,刚开始的确很痛苦,但熬过了适应期就会看到成果──没有生过病,过度劳累後很快就能恢复,天生完美无瑕的肤质也没有丝毫影响。 长相,是遗传自生父;才华,是母亲从小培养的; 身材,是拜对父亲的憧憬而赐。可是如果自己的人生没有和韩封与路卡有过交集,现在或许还在母亲赋予的极端压力下念著书,要不就是在洗碗打杂。 可是……如果自己平凡无奇,当初就不会被季鹏相中带给韩封,也不会被韩封投注心力送进艺能界。 没有别人,自己什麽也不是。 看著候机室高高悬挂的平面电视,炎育陵不期然地有感而发。电视在播放自己有份演出的偶像剧预告宣传片,而在这之前则有‘to&’第一张专辑的主打mv。四周有人在偷瞄自己,不出十分锺,便开始陆续有人来索取签名和提出合照要求。 这下可好……助理不在,会不会有扒手有机可趁啊?炎育陵一边应付热情歌迷,一边得分神查看自己的行李,禁不住埋怨起韩封,不送机就算了,明明应该猜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状况,居然还要自己带那麽多东西。要是行李真的被偷,一定会说是故意给自己机会教育,然後罚自己不够谨慎。 笑著送走应该是最後一批的歌迷後,炎育陵一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自己站在自己放置行李的座位。“先生,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行李。”他快步上前,原意是要警告这陌生人行李的主人在这里,不过说话声量适中,语气也十分礼貌,恪守韩封守则之一──身处公众场合,即使视线所及没有半个人影,也必须保持绅士仪态。和韩封出席记者发布会或宣传活动,就算抓个痒也会被瞪视警告,要是打呵欠被逮著,代价就是比规定标准多三十下的负重深蹲。炎育陵和贝鲁等人开玩笑说过,韩封开家拳击训练中心应该会好过开艺人经纪公司,这种变态老板一手撑的变态公司,他很怀疑会有谁甘愿进来? 男人转过身之际,炎育陵已来到了他身旁,弯下腰把自己笨重的背包背起来,再把行李往旁推,一边和善地道:“对不起,防碍到你了,我不该把背包放在座位上。”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的背包和我的一样,我认错位子了,刚刚还在疑惑,背包怎麽好像比较新了?” 男人低沈优雅的嗓音立刻吸引到炎育陵的注意,他直起身看向对方,登时有些愕然。男人年龄看上去大约四十,黑框眼镜很时髦,特别修剪过的胡子很有个性,马甲外套与卷起袖子的长袖衬衫搭配高雅又帅气,合身的牛仔裤衬出长且结实的优美腿部线条,一个中年男子会有这样模特儿般的气质实不常见。 “嗯?”男子看到自己的神情也有些惊讶,甚至後退一步似要仔细端详。 炎育陵不至於自信到认为满街的人都认识自己,不过此时他没有别的解释,对於中年人也认得自己这个主打年轻女孩市场的偶像新星,他略微自满,微笑著点头,“没关系,你的位子……”左右看了一遍,在前两排的座位找到和自己一样款式的背包,便指向那里:“是那个吧?” “tabsp;染发系列代言人,sanbsp; 春季男装代言人,for bite 香水最新广告男主角,to&主唱兼词曲创作,炎育陵,是吧?” “是……”炎育陵迟疑地点头,被人用这种方式认出来还是头一遭,对方的语气和尖锐的视线仿佛在检举自己的罪状,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一次近距离看你,真是……”男人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接著说了炎育陵听得一头问号的话。 “才貌兼备,基因真是神奇。” 炎育陵皱起眉头,笑容已经收了起来,敷衍地说了声‘谢谢,不打扰你了’,就掉头走开,在另一排座位随便选个位子坐下。用这样的话来称赞人未免太奇怪了吧!什麽叫基因很神奇?我的基因除了罪孽,什麽都没有!他心想。 “炎育陵是艺名吗?读音是很好,但字面意思就不太好,公司为什麽不取个好一点的?你觉得呢?” 男人跟了过来,还一屁股坐在隔座,炎育陵向他投以冷漠的斜视,希望能低调地传达自己的厌恶,可这男人完全无视,继续自说自话。 “我看过你写的词,主打歌曲的用词都兼具简白和穿透力,年轻人大都会喜欢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2 ,不过我倒是最欣赏你写的那首《温室》,是专辑里少有的慢歌,歌词意境很模糊,我和人讨论过,既然见到你就干脆证实一下,那首歌你是要说温室里的花朵是幸福呢,还是相反?” 好奇怪!这男人好奇怪!炎育陵瞪著这个男人,对他可以在一瞬间把引起听者不快的话题生硬转开,却表现得自然得体的才能而咋舌。 “我写的心情并不重要。”炎育陵故意说出可以阻断对话的回答。 “也对、也对。”男人拍著大腿笑了一声,大方地续道:“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本来就是因人而异,对不起,我刚才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知道就好!炎育陵懒得回答,却也不好意思故意再避开,仅直视著前方不予理会。 “凌驾的凌、绫罗绸缎的绫、翎毛的翎,这些字都很不错,怎麽偏偏要选陵墓的陵呢?演艺圈是很迷信的,艺名的字意必须要好。” 炎育陵再次瞠目,这人不是傻子,绝对能看得出自己对提到名字的时候反应突兀,要不然也不会转换话题,可现在竟然兜了回去,明显是故意挑衅。 “先生,你打扰到我了。”炎育陵板起脸孔看向男人温文儒雅的表情,他决定如果男人不走,他就要走。躲厕所总可以。 “你姓‘炎’吗?不常见呢。” 男人的无我境界实在太高了。 “是,我姓炎,谢谢。”炎育陵边说边站起身,准备要走。 “怎麽?偶像明星高人一等,我这种普通人高攀不起你吗?”男人抬起头,悠然地问。 炎育陵一怔,想到这人搞不好是记者之类的人物,正在故意惹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动怒。迟疑了一会儿,他重又坐下,若现在走开,可能会被冠上‘耍大牌’的莫须有头衔。 “炎育陵是我的真名,陵不只是坟墓的意思,也有山丘的意思,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炎育陵撇嘴送上一个客套的虚伪笑容。 “真好奇是谁取的。”男人还是保持一贯的笑容,偏偏笑得很自然,还很赏心悦目。只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顺便发表一下我的个人意见,报导艺人名字的出处很无聊,你换一个问题吧。”炎育陵撇过脸,盯著在播旅游局宣传广告的电视。 “我猜是母亲取的。” 炎育陵霍地站起,一个字都不再说,拎起背包、拖著行李,朝还有十五分锺才开启的登机口走。那里已经有些性急的人在排队,他站在队伍尾端,很快就有乘搭同一班机的歌迷排到了他後面。 炎育陵非常乐意这时候可以被正常的歌迷包围,直到登机口开启,才姑且瞄向男人刚才的所在之处,看见男人还坐在原位,似乎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在注视自己,难怪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炎育陵认真地思考,下次遇到同样的状况该怎麽处置才得体?如果是韩封在的话会怎麽做呢? ‘别管,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韩封大概会这麽说。 对,我有很多该做的事,莫名其妙的事情统统都不要管,这些故意找茬的人才会自讨没趣。这麽想著时,炎育陵见那男人站起了身,慢步到长长的队伍後面。 千万不要坐在我附近──炎育陵暗忖,还好,如他所愿,怪人没有出现在商业舱。炎育陵原本是带著点茫然的心情到机场,此时却突然有松口气的感觉,四个小时的飞行睡得特别香。 第四十一章 炎育陵记得自己小学办入学时,帮母亲拿著出生文件坐在等候处,闲著没事就翻开来看,才知道,自己出世时登记的中文名字的最後一个字,并不是母亲在自己三岁的时候便训练自己学写的那个‘陵’字,而是读音稍微不同的‘岭’,峻岭的岭。 “妈咪,哪个才是我的名字?”七岁的自己好奇地问。母亲说,之前没想好,後来就改了,‘陵’才是对的。 ‘陵’在字典里,有数个不同的意思,当时不明白为什麽要改,现在,即使不求证,也可以确定母亲选这个字是为了哪一个意思。 自己是母亲用来埋葬怨恨的陵墓。 母亲也不想活在生父的阴影下吧?不然也不会改这个名字。 把仇恨转嫁到自己身上并不是母亲的错。 人的心受了伤,本来就很难痊愈。若没有自己的存在,母亲可能会撑不下去也说不定。 古怪男人的突兀问题,让炎育陵在行李输送带旁无所事事等待时,想起了一直压抑著不愿意去思考的事。 “还有行李?一个人怎麽带那麽多?”又出现了。好听,却烦人之极的话声。 关你什麽事了啊?炎育陵腹诽,一边把墨镜戴上,帽子压低,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呵。” 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与举止,只听见低沈的笑声,笑声意外地竟没有嘲笑的感觉,反而有些苦涩。 “看来是被讨厌了。”男人的语气透著惋惜,“无论如何,相遇就表示有缘,值得高兴。我先走了,再见。” “慢走。” 炎育陵冷冷回应。讨厌归讨厌,对方还是很有可能是媒体工作者,既然都道别了就姑且施舍一些必要的礼貌给他。感觉男人依然站在身边,过了大约半分锺才默默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炎育陵摘下墨镜回望男人颀长的背影。男人陡然回过头来,四目相交,对方送上温和大方的微笑。 炎育陵尴尬地马上转回头,皱起眉暗骂自己的反应太差劲,简直像个偷看心仪对象的羞涩少女。拿了行李,来到机场外的计程车站仍旧无法释怀,一路上一直微垂著头,怕自己胡乱张望又不小心对上不该对上的视线。“丢脸死了……”懊恼地搔了搔头,决心下次要是真在工作中碰到那个男人,一定要装作没见过。 “喂!炎育陵!” 正打算随意上一辆计程车前往韩封安排好的酒店,突听见远处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非常熟悉,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恍惚而幻听了。 “这里!过来!” 循声抬头看见谭峻站在车道对面猛招手,炎育陵先是难以置信地怔了怔,随即很快就拖著行李越过两条车道。谭峻上了一台轿车的驾驶座,而车子是停放在禁止泊车的路旁。炎育陵把行李放进後车厢,老远看见交通警察吹著口哨在催赶停在路旁等人的车子,便快步跨进副驾座,门一关上车子便绝尘而去。 坐惯了韩封开的快车,炎育陵对谭峻的卤莽驾驶处之泰然,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真巧,学长也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3 是今天的班机回来吗?” “果然说中了,你经理人真的很了解你。”谭峻一手握著驾驶盘,一手抬起来往炎育陵脑袋推了一下,“很明显我是特地在等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会不怀好意吗?” “啊?”炎育陵不解地看向谭峻。 谭峻在红灯前紧急刹车,转过头道:“你经理人说,要是你连问也不问清楚便不疑有他地上车,就要我向他通风报信。诶,与其说他是经理人,我觉得简直就像监护人,还是超严格的那种。” “的确是……”记下错误让韩封秋後算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炎育陵暂不去在乎这个问题,想了想,问道:“是他拜托你来接我?” “不是拜托,是聘用,从今天起的五天内,我是你的临时助理,请多指教。”谭峻伸出左手。 炎育陵满腹疑惑与谭俊握手,谭俊才接著解释:“那次打篮球你掉了手机在球场,我就联络上你经理人,後来他约我见面拿手机,问了我很多东西,态度有点强硬,不过我可以理解啦,他是有保护你的职责。” “果然找了你……”炎育陵可以想象韩封强硬起来会是如何咄咄逼人,心里禁不住有些过意不去,低下头道:“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我又没说麻烦!道什麽歉啊?我要感谢他给我机会赚外快才是!”说时绿灯亮了,谭峻猛踩油门疾冲,并不忘接著叙述。 “他问我多久回国一次,我说也不常,就清明节会回来一趟,他便提出要聘用我在这段期间照顾你,我看他是早就调查过我了,知道我最大的嗜好就是打工赚钱。” “学长的嗜好不是打篮球吗?”炎育陵吐嘈。 “那又不能赚钱!我有自知之明,我这种程度不可能当职业球手。”谭峻苦笑。 “我也是啊。”炎育陵轻笑,望向窗外久违了的景色。 两人沈默了近三分锺,听完电台播的一首歌後,不约而同一齐开口:“玩一场吧。” “我看看能找得到几个前队友,至少来个斗牛。”谭峻拿出手机,随即想起了件事,便推了推炎育陵肩膀,认真说道:“你千万不能勉强,适可而止就好,你要是受伤,我可能会被杀。” 上次打球时谭峻已经知道自己膝伤的事,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兴奋剂。炎育陵心想韩封必定为此警告过了谭峻,不过他已毫无不满的心情,因为,他又再一次感受到韩封不明言的用心。 谭峻是鞭策过自己的学长,现在可以说是自己唯一的同性好友,最重要的是曾经是自己的战友。韩封特地安排这样的人陪著自己,不管会因为遇到什麽事而影响心情,大概也会强逼自己咬牙撑过去,不能丢脸,更不能认输。 “对了,韩先生有给我你的日程表和饮食菜单,他说遵不遵守由你自己决定,我只需要把不符合行程的事项记录下来再交给他。”谭峻说著就从车门边的置物格拿出一个厚皮文件夹,放到炎育陵腿上:“按行程现在是要回酒店,健身一小时之後吃午饭,不过打篮球也算运动嘛,篮球场附近那家我们以前常去的小贩中心还在噢,午餐就在那里解决好了!我不知道该记录得多详细,干脆由你自己写吧。” 炎育陵拿起文件夹翻了翻,头两天是自己所熟悉的严谨日程。韩封还真是给自己面子,把话说得这麽好听,炎育陵心里有数,韩封不是让他决定是否要遵守,而是决定要不要受罚。翻到了第三天,行程多了很多空挡,记起韩封说自己不需要主动去找任何人,路卡会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等。 自己的家事,为什麽要别人安排呢? “学长。”炎育陵把文件夹随手抛到车後座,“这日程表只是参考,不用管,吃过饭你送我回家一趟行吗?” “哦……好啊。”谭峻面有难色地答应,之後便继续打电话联络球友。 炎育陵看著谭峻明显故作轻松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韩封不会随便相信人,所以他更加不会怀疑谭峻,尽管谭峻对自己似乎有所隐瞒,他还是选择暂且不去追究。 由於太临时召集,谭峻只顺利找到一个正好有空的前队友,认识的人都叫他小纪,篮球实力虽然不弱,但刚好遇到校队里很多精英的时期,所以大多数比赛都只能当候补。在球场见面时,小纪对炎育陵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哇……你收敛一点行不行?女生们都拿你来当标准,我们很辛苦诶。” 炎育陵无言以对,只笑著搔了搔後颈。跑唱片宣传的时候见识到的人潮以及几乎震破耳膜的尖叫,还有自己的房间已经放不下的礼物和书信,让他确实地感受到自己很受女歌迷欢迎。媒体报导说他是音乐才子,甚至夸张地说他‘天生丽质’,封他一个‘奠定偶像新标准的完美男人’这麽令人喷饭的称号,可是却没有几个记者问过他成功背後付出的努力,以及吃过的苦。 “你以为做明星就不辛苦啊?他六岁就学钢琴咧,你六岁在做什麽?”谭峻一巴掌扇向小纪的头。 “我六岁就在追女生咯,结果到现在还追不到……”小纪垂头丧气地摆了副苦瓜脸。 “女生我现在是能看不能碰,更不用说追了。”炎育陵有点惋惜地说道。 “话说,我早就想知道了,你们这些偶像真的要遵守不能谈恋爱的规定哦?”谭峻好奇地问。 “嗯,约满期间不能公开谈恋爱,也不能结婚。”炎育陵从小纪手中拿过篮球,用食指熟练地转了起来。 “真残忍,定这规定的人是不知道正常男人都是有需求的吗?” “对啊!to&有三个美女诶!尤其茜优最可爱了!我手机待机屏幕是她咧,嘿嘿……” “茜优眼睛太大了,很像洋娃娃,不真实,我觉得亚希最标准,三人中形象最健康,最有活力。” “会吗?我觉得她比较文静啊,说到有活力应该是贝鲁,不!何止有活力,简直是狂野,弹吉他的样子很酷诶!” 听著谭峻和小纪热烈地讨论起那三个小妖……不,小美女,炎育陵禁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男歌迷要接近这三个漂亮宝贝,可比女歌迷要接近他还困难百倍呢。 “笑什麽啊?你一人独享三个美女,真让人不爽,诶!不如帮忙牵一下线吧!如果是茜优,握一下手我就很满足了!不然就交换msn也不错啦!”小纪一脸期待地道。 “警告你,不能答应他哦!要也是先答应我,是我先提出请求的。”谭峻猛地把小纪从炎育陵面前推开。 “不要吧。”炎育陵轻笑,“我不希望你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4 们英年早逝。”说罢便运著球踏进球场,站在三分线外轻巧地把球投进篮筐。!当,篮球入筐的声响,还有聚集在球场的人的掌声和口哨,激起了不少打球时的难忘回忆,嘴角也随著心情而上扬。 “我和朋友刚好三个人,斗牛,谁有兴趣?”炎育陵抱著篮球走向这群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谭峻和小纪站到了左右两侧。 “你们赢了就请你们喝饮料,输的话没关系!”谭峻补充。 少男们被挑起了士气,很快就选了三个代表出来接受挑战。 “不热身吗?”小纪问,一边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掌。 “这就热咯。”炎育陵与谭峻异口同声。 被瞧不起的少年气得瞪眼,大声呛道:“要是你们赢,我们也请你们喝饮料!” “饮料这种东西谁稀罕啊?”谭峻环臂胸前摇头道。 “那你开条件!先说好,我们输什麽,你们也得输什麽!”另一位少年挺著胸道。 “好。”谭峻抬手比了个五:“绕场蛙跳五圈,怎样?” “魔鬼副队长没变诶。”小纪细声与炎育陵咬耳朵。 “还好啦,以前都二十圈起跳。”炎育陵笑著回应。 “二十圈只针对你而已,其他人标准都十圈啦。”小纪憋著笑道。 “这种不愉快的事可不可以不要提啊!”炎育陵给小纪腰侧送上一记拳头。 少年们答应了谭峻的条件,走进球场严阵以待。谭峻拍了拍炎育陵肩头,压低嗓子道:“输的话你不用跳,我和小纪一人跳七圈半。” “才不要咧!诶!我可是特地取消和美女的约会来和你们打球!”小纪马上抗议。 “你少大呼小叫!我跳十圈总行吧?”谭峻皱起眉头低斥。 “行──”小纪故意拉长尾音,搭著炎育陵肩膀阴阴笑著道:“我们联手把这场输掉吧?我没看过魔鬼蛙跳咧。” 炎育陵被逗得大笑,对小纪连连点头说好,气得谭峻脸一阵青,好在场中的少年不耐烦地催促了,无聊的玩笑就此停止,三人一起步入球场。谭峻打前锋,少年群中推出来当裁判的代表把篮球直线抛上,谭峻与敌对前锋一起跳起,身高占尽优势的谭峻轻松抢到球,紧接著在不到五秒的时间便上篮。 “好认真哦。”炎育陵掩著嘴偷笑。陷害昔日的魔鬼副队长蛙跳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计划,不过,对篮球的尊重已是根深蒂固,球一传到了手,玩笑便彻底抛到脑後,一心只想到要赢,小纪也是这样,所以三十分锺後,比数是吓人的四十比一。 小纪因为记挂著还有可能约成的美女,先行离开,只剩炎育陵和谭峻坐在场边看著很有义气的一群年轻男孩一起绕场蛙跳。 炎育陵开始感觉到膝盖隐隐作痛,但不会太严重,因为有小心地避免会给膝盖造成负担的动作。揉著膝盖时禁不住感叹,篮球是唯一母亲没有逼,自己也心甘情愿要做到最好的事情,可却因为母亲,而没有办法追求更高的境界。 “吃饱了我带你去看铁打师傅。”谭峻说道,顿了顿才补充:“是韩先生特别吩咐的,他料到你会想打球。” “晚上再去吧,我想先回家。”炎育陵边说边用麽指学韩封的手法按压膝盖。 “不用浪费时间啦,你家没人。”谭峻不假思索回道。 炎育陵一怔,看向谭峻,皱起了眉头,把疑惑写在脸上。 “韩先生有说,如果你主动开口要回家就带你去,所以我事先去过了你家,想熟悉路线。”谭峻叹了口气,撇过脸避开与炎育陵对视,无奈地续道:“你家现在住的是别人,搬进去都快一年了。” “那我爸呢?”炎育陵禁不住激动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谭峻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回过头忿忿地道:“我跟学校老师打听过,知道你是因为家暴原因才会离家出走,你爸虐 待你,那样的人你就别去管了!” 炎育陵一句‘你懂什麽?’就要冲口而出,想到谭峻毕竟是局外人,还是不便多说,咬著牙闭起眼试图让心情平复下来。 见过自己父母的人,应该都不会相信母亲才是长期虐 待自己的人。虽然说,父亲的确还是打了自己,可是…… 是谁诬陷父亲?自己没去上学,老师一定会联络家人……难道是母亲说的? 可恶!为什麽要这样?明明是因相爱而在一起的人,离婚就算了,为什麽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还推卸责任? 炎育陵越想越气,“干!”突地大吼,吓得谭峻浑身一震。 “我经理人有没有威胁你不能让我喝酒?”炎育陵喘著粗气,肚子里一股怒火无从发泄。 “有说……不能让你喝醉,也说……不能去人多的夜店。”谭峻犹豫著道。 “酒店的高级酒廊总行吧。”炎育陵说著便站起身,大步往停车处走去。 谭峻立刻跟上去,不知道该说什麽来安定炎育陵的情绪,只下意识觉得应该尽可能阻止炎育陵喝酒,心情这麽烂喝酒,不醉才怪。 “高级酒廊很贵,不如去我家吧,我家有两打啤酒,我妈做的下酒小菜很棒哦。” “我请。”炎育陵停下脚步,瞪著谭峻道:“你不想去可以先走,我不会告诉我经理人,你的工资可以照领。” 谭峻气结,当下就要掉头走人,可韩封郑而重之交待的话立即在脑中响起──‘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是作为朋友的义气,跟工作责任无关。’ “好,我去,去之前先填饱肚子再洗个澡,好不好?”谭峻把手轻轻搭上炎育陵肩膀,放缓语气,希望能起一点镇定效用。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看著炎育陵径直朝车子走去,谭峻摇了摇头,做好要照顾醉猫的心理准备。 第四十二章 酒,到底哪里吸引人? 味道不是苦就是涩,有些还很辣,为了应酬,得装腔作势把这难以下咽的液体当成饮料,还要故作优雅地赞一声‘好酒’,事实上,味觉早就麻了,肚子又胀又热地很不舒服,手指开始变得迟钝,连脑袋也无法正常运作。 醉後马上不省人事还没怎麽样,半晕半醒地才叫难受。炎育陵不是没尝过醉酒的教训,可人就是犯贱,心情一烦躁起来,就很想再次体会那生不如死的感觉。 “好晕……车子开慢一点……” “你不在车上。” “我要下车……我要吐……” “你没东西吐了,睡吧。” “那个车子…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5 …停下来啦……我头好痛……” “你已经躺在床上,乖了,快睡。” “快点带我回家……不然……封哥会生气……” 见炎育陵醉得天昏地暗还会想起韩封的管束,路卡禁不住笑了出来,还好这时谭骏不在酒店房里,要是看见炎育陵这麽孩子气的状态,改日茶余饭後定会拿出来当笑柄。朋友就是这麽一回事。 炎育陵自抵达机场,路卡就每隔一小时从季鹏那里得知他的行踪,一直到谭峻顺利把他抬回酒店房间,路卡才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单独前去关心一下这只酒量怎麽也练不好的醉猫。 躺在床上的炎育陵很不安分,辗转反侧地醉话连篇,此刻抱著枕头趴睡,眉头紧皱,看得出非常辛苦。路卡再一次将他调整成较舒服的侧躺姿势,并要把屡次被踢开的被单掩上。被单一经过臀部,炎育陵突然把右手掌伸到自己屁股上,缩起双腿,含含糊糊地说道:“我知道错了……封哥……不要打我屁股……” 路卡陡地怔了怔,想起前阵子韩封说炎育陵开始会耍点性子,偶尔还会偷点懒,似乎原有的惩罚方式对他来说已经有如吃饭喝水般容易,便烦恼该用什麽新的方法来适当地惩戒他。路卡当时随口说‘耍孩子脾气就用教小孩的方式来教训好咯’,电话另一头的韩封不置可否地回应‘说得容易’。 韩封绝对还是那个霸道、唯我独尊、说到做到、敢做敢为的男人,但若对象是炎育陵,路卡就压根不相信韩封会对他动手。不忍心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则是打了也不会有用。炎育陵在严格的体罚教育下长大,又遭遇过不人道的凌辱与折磨,肉体的痛楚,已经很难给他带来恐惧。 不会真打吧?还打屁股?那家夥不会这麽没人性吧?路卡边想边将炎育陵的手摆回身侧,要替他把被子盖上,怎知炎育陵又激动地拨开被子,手掌再次回到了屁股上,像只虾米把身体卷缩起来,语带撒娇口吻地嗫嚅:“封哥……这样很丢脸……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手打啦……罚别的行不行……” 用手打?“不是真的吧?”路卡张著嘴,难以相信自己从炎育陵的醉话中所联想到的画面,这些日子以来听闻韩封提起炎育陵的点点滴滴,路卡已百分百相信韩封是倾注心力地在打造炎育陵的事业,不仅如此,从谈话中也可以发现韩封对炎育陵的情感已超越一般的经理人,但绝不是暧昧的关系,而是犹如兄长对弟弟,甚至有点接近父亲对孩子般的期待与关心。所以路卡没有嫉妒或是起疑,反而是……有点羡慕。 视线禁不住移到炎育陵由贴身四角内裤包裹住的结实翘臀,路卡必须承认,身为性好男色者,眼前这身健壮又修长的肉体非常的惹人垂涎,初次与炎育陵见面时的拍摄过程中,已和炎育陵有过相当亲密的碰触,那紧致的皮肤和肌肉的质感有好一段日子难以忘怀。 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在用生理本能思考,路卡马上抿起嘴,把被单盖到炎育陵肩膀处,暗自祈祷这年轻的尤物千万别再发出任何可爱又磨人的撒娇声。 “切!真糟糕。”路卡悄声自责,见炎育陵暂时没有动静,便转身走到床前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拿起酒店电话话筒,拨打长途电话给身处远方的恋人,报告一下自己也有份的干儿子的状况,顺便也排遣自己身边没有伴的寂寞。 “好痛……”炎育陵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单又被踢开了一半,露出无防备的半裸身躯,像个受伤的野兽缩起四肢,头脸试图埋进臂弯里。 路卡轻哼了哼鼻,走回床边把被子盖上,抚摸著炎育陵凌乱的头发,温柔地低语:“睡醒就没事了。”其实宿醉醒来只会更痛苦,但那也没办法。 “没事……打过就没事了……爸……你只是需要发泄……对不对……不是我的错……对不对……”炎育陵喃喃自语,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话声隐约透著强忍的哭音。 路卡突感一阵窒息,心疼地用手轻抚炎育陵热烫的脸颊,安慰的言语他不想说,说了只不过是引导炎育陵去回忆不愉快的往事而已。虽然韩封安排炎育陵回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早日解决和家人的心结,不过现在他正处於情感脆弱的迷蒙状态,还是让他安心地睡个觉比较好。 快点睡吧,你这个样子叫我怎麽放心走啊?路卡一边拍打炎育陵起伏得很不平稳的背脊,一边考虑在这里过夜的安全性。正自思考,酒店房门外有人敲门,然後便是谭峻的声音。 “是我,我进来了。”谭峻说完不久便打开门,提著炎育陵的行李进来。他和炎育陵入住酒店後就直接到酒廊,房间一步都未曾踏进,行李也是这时候才从後车厢拿出来。 路卡把双手插到裤袋里,踩著稳重的步伐走近谭峻,严肃地点了下头,礼貌却低沈地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嘛,倒是麻烦了路先生才对,你看起来是工作刚结束吧?西装都还这麽整齐。”谭峻爽朗地道。 路卡冷漠地扫了眼谭峻,明显地表示不愿浪费唇舌回答,对谭峻他是没有什麽意见,毕竟是韩封选的人,但这类型过分热情的年轻小夥子他向来不喜欢给他们很好的脸色,借此教育他们,勿以为故作熟络的活泼交谈方式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好感。 谭峻尴尬地歪了歪脖子,心里纳闷著炎育陵是怎麽和这麽冷酷严肃的大人相处?韩封还可以说严峻得来却不会对人视若无睹,但这个姓路的就真的是传说中的冰山啊!要不是韩封事先告知他会有个朋友来找炎育陵,并且刚才炎育陵在浴室吐得浑身瘫软的时候还叫了这个人一声‘路哥’,他大概会把这个西装革履的成熟型男当作拐带青少年的人蛇集团幕後黑手。 “既然是工作,那就拜托你了。”路卡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智能手机随意上网浏览,朝还在床上咀嚼著不清晰的醉话的炎育陵抬了抬下巴道:“拿热毛巾给他擦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裤,内裤就不用了。” “是……”路卡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令谭峻不自觉地低下头。照顾喝醉酒的同性友人他不是第一次,尽管会觉得有点别扭,也会想‘要是女孩子就好了’,但基本上都不会太抗拒。再说了,这是工作。 掀开被子看见炎育陵只穿著内裤,谭峻不免有些讶异,偷偷瞄了一眼路卡,路卡穿的都是名牌货色,搁在桌上的车钥匙悬著宝马标志的锁圈,举手投足也都散发著非一般的高贵气质,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愿意帮一个大男孩脱去满是汗臭、酒气,与呕吐异味的衣物。看来这个人不仅是韩封的朋友,和炎育陵的关系大概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6 也很不普通吧! 谭峻一边胡乱猜测,一边用热毛巾给炎育陵擦拭身体。炎育陵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但都听不太清楚。当要给他换上裤子,谭峻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尾椎处一道深褐色的疤痕,之前打篮球时炎育陵有脱上衣,但当时没有注意,现在就近才发现。谭峻怔了怔,随即低声咒骂:“真不是人,竟然这麽打自己的儿子……” 路卡抬起头瞟了眼谭峻,从韩封口中得知谭峻知道炎育陵是因为家暴原因而离家,所以他不意外,不过还是必须做点纠正,语气淡漠地道:“那道疤是他离家後意外受伤留下的,不要胡乱猜测。” 谭峻瞬时脸红。经路卡这麽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炎育陵过去的遭遇都是靠猜测和道听途说。就算炎育陵没有否认,也不代表他猜的都对。 “那……那他爸爸还是有责任吧!要是没有离家就不会受这种伤,这看起来就不轻,到底是怎麽受伤的?”出於关心,也有点好奇,再报著些打抱不平的义气,谭峻希望能从路卡口中知道多些炎育陵的遭遇。 路卡不悦地皱起眉看向谭峻,缓慢地道:“这些事情,你如果觉得很有必要知道,就当面问他。” 谭峻不服气,帮炎育陵套上衣服後就跳下床来到路卡面前,稍微降低声量说道:“以前在学校就看过他手臂和大腿有藤条印,我们几个学长还有教练问他是谁打的他都不说,只会说‘没事’,现在就算问他,他多半也是不会说,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关心他,这很应该吧。” “哼,知道了你又能做什麽?”路卡冷笑,撇过脸看著手机屏幕。 “至少我可以教他怎麽做啊!他心肠太软了,刚才还想回去看他爸爸,其实应该要去看他妈妈和弟弟才对吧!他们也是受害者,我有个阿姨也有这样的遭遇,她和孩子都被有暴力倾向的前夫虐待,那个男人现在在坐牢,这就叫报应!” 谭峻越说越大声,路卡正要阻止他以防吵醒炎育陵,便听到缩在被窝里的炎育陵发出了梦呓。 “爸……爸不要打我……我求你……” “看,连做梦都梦到挨打,应该劝他去告发他爸爸才对。”谭峻理直气壮地说道。 “谁告诉你他是被父亲虐待的?”路卡嘴角带著轻藐之意地扬起。 “是我追问学校的辅导老师才知道的,老师是从他弟弟口中得知,好像他弟弟也被打了,就向老师哭诉,他连梦话都这麽说了,难道还不是真的吗?”谭峻这回克制了声量,但语气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与不甘。 “原来如此。”路卡微微颔首,把手机收回口袋,站起身俯视谭峻,不屑地道:“我不评断你的热情是一种好意还是八卦,你要自认这是一种关心我也没有意见,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这种一厢情愿的关心。” “爸……我想回家……” 谭峻本要反驳,却被炎育陵的哭泣给打断,困惑地望向在床上流著泪的人。 路卡看在眼里自然心痛,心情也急骤变差,不客气地说道:“育陵不需要多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他需要的是可以为他照著前方的路的明灯,你如果觉得自己做不到就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我和韩封就会把你当成想要探听内幕,再把有价值的情报卖给杂志或报章的小人。” 谭峻愤怒地转回头瞪向路卡:“别看不起人!我是听到别人说他学坏了、堕落,才离家出走!所以才去打听真正的原因要帮他澄清!你凭什麽这麽看我?我又凭什麽要听你的话?或许他很想向人倾诉呢?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吗?凭什麽认为我的关心是错的?” 路卡眯了眯眼,决定把心里更刻薄的言语都收起来,要是真的把谭峻给气走,对炎育陵亦没有好处,他也会觉得过意不去,毕竟炎育陵实在没有什麽朋友。想了想,路卡收敛不可一世的态度说道:“好,你如果这麽坚持,就找机会自己问他,向别人打听是没用的,因为知道他经历的人不多,然後在这不多的人之中,不屑告诉你的人很多。” 谭峻越想越不服气,路卡的说辞很令人讨厌,可的确是让他反省了自己企图靠打听得知内情的行为很不妥当。 路卡见谭峻臭著脸没再说话,沈默地把炎育陵的行李放进衣柜,便决定今晚到此为止。霍瑶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势力,但他相信这女人一定在伺机报复,所以还是小心为上,免得霍瑶会通过窥探自己的行踪而发现炎育陵。 “我先走了,你留著照顾他。”路卡拿起自己的车钥匙,温柔地看了眼还是睡得很不安稳的炎育陵,便走向门边把皮鞋穿上。 “妈咪……” 突听到炎育陵在叫唤母亲,路卡陡地呆了呆,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必要过於保护炎育陵的秘密。或许正如谭峻所说,炎育陵其实很希望找个人倾诉也说不定。 “妈咪……你打我好了……不要……不要不给我吃饭……” 不出所料,炎育陵的梦境开始暴走,韩封之前就提过了,炎育陵自从知道自己的外公过世,睡著了就经常会说梦话,大多数都是和以往被虐待的经历有关。看到谭峻又是一脸的诧异,路卡忍不住说道:“如果你问了他,他还是不说,我想……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你。” “什麽意思?”谭峻看向路卡,可视线很快又回到炎育陵身上。炎育陵刚刚还在恳求父亲不要打自己,现在恳求的对象竟换成了母亲。 “妈咪……好痛……够了好不好?我受够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样你才满意……” 路卡叹了口气,续道:“他是怕你承受不起。” 走出门前,路卡依稀听见炎育陵咬牙切齿地在骂‘变态’。 “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这回的对象不是父母,是那些给他烙下耻辱印记的人。 一个被侵犯过的身体,一生都无法忘记自己的肮脏。 “趁我还有能力,迟早得做的事,就替你做了吧。”路卡在酒店大堂抽了根烟,才缓步走入霓虹耀眼的都市街道。 x 炎育陵自正式出道的四个多月以来,睡到自然醒的次数,不需要费神计算,是个堂堂的!。由於作息时间非常不稳定,原本固定的生理时锺早早就被无效化。 法国作曲家bsp;debussy轻柔浪漫的 ‘bsp;de lune’在耳边响起,炎育陵慢慢地睁开眼皮,以他对这首曲子的熟悉度,一听就知道已经演奏了半分锺。音乐来自手机,但炎育陵记得自己没有设闹铃,昨晚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7 与谭峻喝酒前,他就打定主意要醉个彻底,还特地提醒谭峻不要叫自己起床,他没那个心情去遵守韩封的时间表。 头突然一阵剧痛,炎育陵哼了哼,不去思考闹铃怎麽还是响了?毅然地闭上眼睛,随手撩起被单遮住头脸,任由闹铃继续响,反正不刺耳,而且还很动听。当初韩封选这首曲子做闹铃时炎育陵就觉得这种闹铃只会让人更想继续睡,他要换掉,韩封却不肯,说不希望他在吵耳的声响下惊醒,那样只会影响醒来的心情,这麽贴心的理由,炎育陵要不接受也难。 闹铃多响了近半分锺便停止,炎育陵挪了挪身子想要尽快重投梦乡,悦耳的钢琴演奏又再次响起。如果是闹铃,停止後应该就不会响了才对,因为赖床不被允许,所以重复启动的预设功能就干脆给解除掉了。说起来,如果是闹铃,也不会只响一分锺就断…… 炎育陵陡然睁开眼,终於意识到这不是闹铃,而是电话来电铃声,并且是韩封的专属铃声。扶著额头勉强从床上坐起,循声找到搁在床边桌灯下的手机,炎育陵立刻接听电话。 “封哥。”一开口声音就沙哑无比,炎育陵禁不住深吸了口气,知道韩封一定会听出自己的状态不妥。 “不要紧吧?”电话另一头传来韩封低沈的问候。 炎育陵怔了怔没有立即回答,韩封便接著道:“路卡说你吃错东西,又吐又泄了一个晚上,好多了没?还不舒服的话就去看医生,要是食物中毒就麻烦了。” “呃……那……”炎育陵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突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转头一看正是路卡。路卡像是知道电话是韩封打来的,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比,并打了个眼色。 “好……好多了……”炎育陵战战兢兢地回答。 “是吗?”韩封的语气突地从充满关怀变成异常严肃,简单地问了这两个字便沈默不语。 炎育陵吞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回答的演技太差,韩封即已听出端倪,他便肯定自己再难隐瞒。“不是。”炎育陵无力地垂下头,坦然道:“我昨晚喝了很多酒,刚刚才醒来。”听到路卡啐了声‘笨’,炎育陵马上接著补充:“封哥,是我要路哥帮我撒谎的。” “乱说什麽?拿来!”路卡大喝,冲上前抢走炎育陵手中电话,还没凑近耳便大声[道:“你需要管这麽严吗?偶尔就该给他练一练酒量,一个大男人怎麽可以不会喝酒?” “要练也该我亲自教,他这种容易醉的体质不能乱喝,醉了还不是自己辛苦?”韩封无奈地道。 “那你刚才凶他什麽了?让他说不到两句就从实招来。我拜托你,别老是开口闭口就骂他。”路卡边说边走远,并压低了声量。和韩封的争执,他觉得还是尽可能不让炎育陵听见的好,省得给他造成无谓的困扰。 韩封叹了口气,委屈地道:“冤枉啊,我劈头第一句就问他身体要不要紧,根本没开骂好不好?” “谁信你?” “这世上最信任我的人不就是你了吗?” “油嘴滑舌。” “只对你啊。” “我跟你说正经事。” “我和你的正经事不就是那回事吗?” “姓韩的,你……” 看著路卡越走越远,最後走到了阳台外,和韩封的交谈声已经完全听不到,炎育陵便心里有数,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打扰的时候。电子时锺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昨晚就算是喝到了半夜三四点,这时候也该睡够了。他爬下床,走进浴室简单地梳洗一遍,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便干脆洗个热水澡。 洗过澡总算比较精神了些,下身裹著毛巾走出浴室,见路卡坐在电视前的沙发,轻声对著话筒说了句话便把手机递过来。炎育陵接过电话,往路卡身旁坐下,深吸了口气才毕恭毕敬地道:“封哥,对不起。” “为什麽喝酒?”韩封沈稳地问,不愠不怒。 韩封没有开口就骂,而是关心自己喝酒的原因,炎育陵便松了口气,却也更为自己的放纵感内疚,嘟哝著道:“不知道……” “不是不让你喝,是不许你还不清楚自己的限度就乱喝。”韩封的语气这回满是关怀之意,听得炎育陵缩起了脖子,暗骂自己的任性。 “明白吗?”韩封接著问。 “明白……” “既然明白,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麽想醉?” 炎育陵一时语塞,不安地将腿盘起,低著头皱眉深思,路卡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肩上,低调地给予了鼓励,让他提起勇气把心里话倾吐出来。 “我想知道醉了是不是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顿了顿,炎育陵不经意握紧了拳头,“我想知道酒醒後,会不会为自己一时冲动作的事而後悔。” 见炎育陵绷紧了脸孔,显是在压抑激动的情绪,路卡便把手放到他头上,疼惜地搓揉。 韩封也听出炎育陵颤抖的话音,轻柔地说道:“那你知道了吗?” 感受到来自两个人的温柔和关怀,炎育陵鼻头一酸,眼角就滑下了热泪,哽咽著道:“我完全不知道喝醉时做过什麽……怎麽回房间的我也记不起来……然後……我现在很後悔……嗓子一哑就很怕,怕会影响工作……怕封哥会担心……早知道就不要喝了……”胡乱地把眼泪擦掉,炎育陵喘了几口气,觉得可以暂时止住哭音了,才直说自己的心意:“封哥,我想见我爸……” “你想原谅他?”韩封平静地道。 “我想知道他会不会後悔……” “他会。”韩封斩钉截铁,“但是後悔的原因或许和你所想的不一样,知道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封哥……”炎育陵无意识地揉著自己的膝盖,乞求援助的叫唤表达了心底的烦乱与无助,“你教我怎麽做好不好?” “我说了一切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你会见到你需要见的人,但是该怎麽面对他们,我不会教你,或者该说,我没有资格教你。” “你有,封哥,你一定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你告诉我,我听你的。” 韩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要炎育陵照著自己的指示去做?但对他来说,最好的做法都是以利益为考量,炎育陵又不是傀儡,要这年轻的孩子为了保住事业而绝情绝义未免也太残酷,要不是那夜复一夜叫人听得心碎的梦话,韩封也不希望要他尽早尝试去做个了断。 “育陵,你很聪明,我相信你知道我希望你怎麽做,你现在问的不是我的意见,你只想要一个指令,但是我不想给你,我不能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8 剥夺你做选择的权利,我最多只可以铺个机会让你去做选择,如果你觉得还不是时候,我不会逼你,你可以一直待在酒店,哪里都不去。” 韩封语重心长。 “封哥……” “好了,你都二十岁了,别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韩封这麽说,炎育陵马上羞红了脸,闭上嘴,不知还可以说什麽。路卡把手机从炎育陵手里拿过,听韩封交待了些小事,说了句‘交给我吧’,便结束通话。 “路哥,你知道我爸在哪里吧?”炎育陵忍不住问。 路卡点头,炎育陵待要继续追问,路卡竟伸手过来捂著他嘴巴。 “别急,先吃饭吧。”看了看表,路卡松开手站起身。 炎育陵知道路卡不说,他多问也没用,只好乖乖地应了声‘哦’。 “我今天直到晚上都没什麽事,可以陪你。”路卡握拳朝炎育陵头顶轻敲了下,“去换衣服,多准备一套替换,一会儿得去健身。” “哈?”炎育陵原本就提不起劲的脸立即垮得更难看。路卡终究还是韩封手下出来的人,再怎麽宠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偷懒懈怠。 “对了,封哥要我装作不认识你,免得被媒体发现……”既然要出门,炎育陵便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说他不觉得媒体会无所不在,但韩封的提醒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这几天不用担心,唱片公司公告你来的日期是五天後,媒体还不至於那麽神通广大,至於其 他要小心的人,大白天地也不会出来活跃,只要避开一些地方就行了,放心吧,我牵著你,就不会让你出事。”路卡扬起嘴角,歪著脖子像在跟准备要带出门散步的爱犬说话。 “嗯。”炎育陵用力点头,知道不需要和路卡装作陌生人,当即轻松了很多,脑袋随後又窜上了个疑惑,问道:“学长呢?” 路卡不客气地用手指弹了弹炎育陵额头,撇嘴笑道:“知道韩封会打电话来,我就先把他赶走,免得让他看见你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说了……”路卡修长的手指挑起了炎育陵下巴,阴阴微笑著道:“有我陪你还不够吗?那麽想要你的学长跟著?” “没有啦。”炎育陵赶紧否认,有路卡在的话,他亦不太希望谭峻跟著。路卡时不时都会摸摸他头、拍拍他脸颊,他是不会抗拒,甚至很想好好把握难得可以有人疼宠自己的时光。 见路卡似笑非笑的样子,炎育陵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跳起身去找自己的行李,慌张地道:“给我五分锺,很快的。” “慢慢来。”路卡笑著踱步到阳台,准备拨打电话给季鹏,要他布好眼线,确保不会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他要带炎育陵去的地方。 “干脆在外面换吧,让路哥看看发育得怎麽样了?”等待电话接通时,路卡故意嘲笑毛巾被衣柜门勾到,差点三点尽露而手忙脚乱的腼腆大男孩。 炎育陵脸涨得通红,捞起为了及时提起毛巾而掉落在地的衣服,冲进浴室。常常埋怨韩封不正经的人虽然是路卡,但事实上最不正经的其实是路卡本人,炎育陵早在暂住韩封家的那段日子就看清了这点。 “封哥对路哥该有点威严才对啊……”炎育陵快手快脚套上衣裤,一边自言自语。 没多久,打扮休闲得来又很得体帅气的两个英俊美男不急不徐地一同步出酒店。沿路只要有女性必会稍缓脚步,被他们慑人的外形与非凡的气质给吸引。路卡虽然好一阵子没再站在镜头前,可那种模特儿特有的高傲姿态已经成为了身体本能,随随便便一个斜睨,都像是在施舍一分半秒给镜头捕捉,快门不快点按就来不及了。 炎育陵没有路卡的冷峻魅力,但他微微翘起的迷人嘴角、匀称且充满力量的体态,还有随著轻快步伐活泼跳动的柔软发丝,无不是在炫耀著青春无敌的活力。若不是戴著几乎遮盖半张脸的墨镜,他清澈有神的双眼将更能锁住旁人的视线。 路卡领著炎育陵到露天停车场,上了部很一般的轿车。炎育陵知道这不可能是路卡的专车,路卡是要避免被人认出,才不开太招摇过市的名车出来。炎育陵心里顿时觉得可惜,没有机会乘坐那辆路卡两个月前才买的新车。那时候路卡刚一买下便电邮了照片给韩封,韩封一直心痒著要试开,炎育陵还以为可以捷足先登,回去能吹嘘一番。 路卡开动车子後即冷著脸没有说话,兜了好几个刁钻的巷子,百分百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跟踪,才恢复轻松的神态,轻呼了口气道:“这车子还真开不惯,回程你来开吧。” “嗯。”炎育陵点头,心里又叹了声若是新车就好了。 “你回台 湾前我会找个机会让你试开我那部新车,回去要向韩封炫耀哦,那款车子他等很久了,哈!结果是我先买!”路卡笑著道。 “好!”炎育陵顿时喜形於色。 “怎麽?是高兴能开跑车呢,还是高兴能让韩封不爽快啊?”路卡侧头欣赏炎育陵一扫阴郁的面容。 炎育陵调皮地回道:“跑车我是还好,路哥你不是知道我比较喜欢休旅车吗?”这麽说的意思就表示高兴的原因是後者了。 路卡立刻抬起手使劲儿搓乱炎育陵头发,笑骂著:“你啊!果然是没有很乖!难怪那位大叔越来越老成了,该是被你气的吧?” “哪儿有?封哥的话我都奉如圭臬,才没有故意气他,是他脾气太奇怪。”炎育陵随意用手理一理自己的头发,话匣子一开,他兴致也来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愉快地发问:“路哥,你那车子什麽型号?性能怎麽样啊?” 男人十个有九个爱谈车子,剩下一个不谈的大概只是闷骚。路卡瞧炎育陵兴奋得忘了宿醉的不适,也暂时抛开即将要面对家人而产生的不安,俊美的脸孔即漾起一抹淡淡的会心笑颜,开始向炎育陵诉说爱车的各种卓越特色。 第四十三章 炎育陵其实很馋嘴。平时的限制他不会违反,但一有机会可以毫无顾忌地吃,惊人的食量就会让人大开眼界。要不是因为了解到这点,韩封和路卡亦不会不约而同对他的饮食特别关注。 但是今天就算了。 路卡叫了一桌子炎育陵好久没尝过的家乡美食,见他大块朵颐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舒坦。这般食量可大可小的习性,是曾经挨过饿、也懂得应付饥饿的人才会养成。 路卡过去也是熬过来的,见过不少落魄与不幸的人,自己亦是从小无亲无故的孤儿。但是如果给他选择,他宁愿独自一人,也不要和抛弃自己的亲人在一起。生了孩子却不想要,那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09 就干脆不要,丢掉、卖掉,或甚至杀掉,没有必要揽在一起受苦。眼前炎育陵就是最可悲的例子。直到被唾弃的那一刻都还抱著信念,觉得父母爱著自己。 路卡这回的想法与韩封不同,他并不同意让炎育陵回来与家人见面,可又不得不承认韩封的出发点有理──要是有一天被媒体发现炎育陵与生养自己的家人已决裂,身为年轻偶像的健康形象必会受影响。纵使现今社 会的接受度不至於太狭隘,可艺人的私事一旦被揭发,在被接受之前一定会有段过渡期。韩封要炎育陵回来的目的,就是想清楚到了那一天要给媒体一则怎样的故事。 是要绝情地表示已和家人断绝关系?无奈地叙述与家人存有心结而无法一起生活?还是以受害人自居,控诉家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凌虐。这三种说法都是事实,但是说出来的後果难以估计。路卡知道,韩封心里那个最理想的对策,是欺骗。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怀恨,只要深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演一出对任何一方都有好处的戏。 路卡早就做足了调查功课。炎允赫如今债务累累、生活邋遢、没有稳定职业,一张够他还债的支票加上一份有收入保障的工作就可以请他配合演戏。姓叶的一家更容易,为了家族光鲜的名誉,大概只需要说一声他们就会点头,搞不好,家族中还会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认回这个出了名的亲戚。 看著炎育陵津津有味地品尝饭後甜点,路卡突然很想把他拖回酒店关起来,然後寸步不离,不让他有机会去投身一个虚伪的梦。和韩封总有一天要到国外共结连理,老来如果只养条狗未免太无趣。炎育陵是不小了,但‘路哥、路哥’、‘封哥、封哥’地叫著自己和韩封,活脱就像个渴望人疼爱照顾的小孩,正式收他做干儿子,就算不当艺人,也可以继承自己和韩封的事业,这样有什麽不好?简直是美满不是吗? “路哥。”炎育陵发现路卡望著远方、脸色有异,面前的糖水完全没碰,便叫了他一声。 “育陵。”路卡沈著脸盯著炎育陵。 炎育陵心底打了个突,背部挺得直直的,预感路卡是要训话。 “无论发生什麽事,我和韩封都会是你最强的後盾,你不用……不,是不可以担心麻烦我们,你不麻烦我们对我们来说才是一大麻烦,清楚吗?”路卡严肃地说道。 炎育陵对路卡郑重其事的问话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眨了眨眼,缓缓点头,“路哥,我欠你和封哥很多,不管怎样我一定……” “你根本没搞清楚!”路卡厉声打断炎育陵的话,伸出右手抓著炎育陵衣领往前拉,迫使炎育陵隔著桌子倾身靠向自己,“我和韩封当你是自己人,你要分清楚,是自己人,不是下属,更不是把你当摇钱树养,没有什麽欠不欠的,你懂不懂?” “我懂,可是……”炎育陵明亮的瞳孔染上了倔强之色,直视著路卡说道:“如果我只知道沈溺在你们的帮助,不学会自己独立,那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麽在乎。我现在还很需要你们,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有能力当你们的後盾的人,在那之前,我绝不会把你和封哥给的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炎育陵字字铿锵的告白令路卡楞了一会儿,胸口突然涌起了一股热,那是宽慰,更多的则是骄傲。他松开炎育陵衣领,微微笑著拿起手边汤勺,一声不响地喝碗里清甜润喉的糖水,心里想著果然没有疼错人。 炎育陵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还是表达得不够明确,可路卡看起来没有在生气,他也就跟著保持沈默。他当然感觉到韩封和路卡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亲,弥补了很多自小就缺乏的关爱和纵容,父母曾经对自己的好他都没办法忘记,更何况是这两个与自己相识不超过三年的人。‘你们的恩情我会用一辈子来还’──这是真心话,但要说出口又觉得有点肉麻,而且韩封和路卡没准哪一天就会携手远走高飞过平静生活,到时怎麽可能还会带上自己?於是这番心思他便暂且藏在心里。 路卡碗里快见底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他正在等待的铃声。事先已知道这通电话绝不会捎来坏消息,他便好整以暇地用纸巾擦了擦手,再招手唤侍应生来把桌上碗盘清走,才把手机从裤袋掏出来接听。 “嗯。”路卡右手拿著手机,侧过身跷起左腿,左手肘靠在桌上支撑著懒洋洋斜倚的身子。 炎育陵目不转瞬地盯著这位指导自己如何用最自然的肢体动作来展示男性魅力的启蒙老师。阔别数月,路卡身上增添了从前没有的霸气,想是因为接手了韩封的位子的关系,但是又不同於韩封的阳刚魄力,路卡此时的神态隐隐透著让人心寒的狠劲,眼神里流转著难以捉摸的光辉。炎育陵没有多想,只一心把握时机好好揣摩路卡的言行举止,这是为了加强自己在戏剧演出的表现必做的功课之一。 “哼。”路卡突而略微牵起嘴角冷笑,得意的神色中带著阴狠之气,令炎育陵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暗自猜测路卡是在处理自己不能、也不太愿意知道详情的工作。 “育陵,路哥送你一样礼物。”路卡尚未对电话另一头说过一字半句,就这麽把手机给递向炎育陵,挂在脸上的笑意深不可测。 尽管满腹狐疑,炎育陵还是顺从地接过手机,在路卡的注视下将手机贴在耳边,低低地说了声‘喂’。 “噢,欢迎回来,最近混得不错哦。”有点吊儿郎当,没什麽抑扬顿挫的嗓音。原来是季鹏。 和季鹏的交情还不至於路卡与韩封般深,炎育陵中规中距地回道:“季哥,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近来是不错啦,前一阵子就糟糕透顶,你不会了解封哥突然一走了之对我们这些手下会有多大影响。”季鹏不客气地道。 炎育陵无言以对,正想著要道歉,季鹏便抢先给了他台阶:“不过凡事都有两面,要不是封哥放手,我也不会有独当一面的一天,这麽认真说起来,还都多亏了你啊。” “这……我也是多亏了你们才有今天的成绩……”炎育陵摸著後颈尴尬地说道,他从电话里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依稀还有脚步声,看来季鹏是边走边说。 “彼此彼此,你带给我们的改变也不小啊。”季鹏聊上了心,语气显得更加轻松,“你一出现就给封哥惹了很多麻烦,还迫得封哥和姓霍那婆娘的纠葛浮上台面,最後封哥选择离开,老实说啊,我们这帮小的还真不甘心,觉得你凭什麽要封哥抛下好不容易经营上来的地位?结果,事情出乎我们的意料,厦爷居然出面,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0 给了路卡和我多大的方便你是不知道,这就叫做契机了,我们老想著要把那婆娘搞死都没办法,因为你,这件事竟顺利得不可思议。” 一听季鹏提起霍瑶,炎育陵便觉坐立难安,可当著路卡的面,他不愿意被看出自己还会被那些肮脏的回忆影响,於是便很努力地保持冷静。电话另一头传来沈重的关门声,不久便听到铁索互相摩擦敲击的声响,炎育陵背脊陡地窜上寒意,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拿水泼醒。” “噢!” 从话筒听见季鹏在对人下令,回应的人大概就是阿靖,泼水的声音重复了两遍,炎育陵下意识摒住了呼吸,很快,他就听到一把女人的咳嗽声,似乎是被水呛著,咳了两下便大叫:“你们这些杂碎!识相点就把我放了!” “还想说你如果安静点就让你喘口气,这下没门了,继续打!”这是季鹏的话声,说完就听见激烈的铁链碰撞,还有女人大喊著‘住手!’、‘你们想死吗?’,紧接著就是‘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女人扯开了喉咙呼痛。 啪!“啊──”啪!“住手!别打……”啪!“啊啊啊──别打!别打了啊!” 炎育陵拿著电话发愣,他记得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被季鹏下令鞭打的女人就是霍瑶。炎育陵没见过霍瑶几次,最後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四肢大张被铐在墙上,浑身被皮具捆得剧痛难当,只有两腿间私密处的肌肉经已麻木,那是经过了长时间不停歇蹂躏的後果。那时候的霍瑶打扮得和在路卡的庆功宴会上一样性感火辣,纤纤玉手拿著一根火烤过的细长银针,插入因为皮具的束缚而高高耸起的男根。 痛。那感觉,除了痛,还是痛,连屈辱都已忘记,只不停地恳求对方停手。 听著霍瑶凄厉的惨叫,以及让人胆战心惊的抽打,炎育陵开始回想那连续两次被当成玩具囚禁的经过,脑海中浮现每一样给自己带来无比痛楚的物体──藤条、皮鞭、铁链、导管、酒精……还有人体。 由於手心出汗,手机差点就拿不稳,炎育陵便把手握得更紧。霍瑶的叫声越来越虚弱,突然就停止了,炎育陵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季鹏说‘把她弄醒’。 “季哥!”炎育陵对著话筒大叫。 “怎麽样?帮你报仇了,爽不爽?”季鹏朗声应道。 爽吗?炎育陵被这麽一问才意识到这就是路卡所说的‘礼物’。他抬眼看向路卡,路卡正一幅悠哉姿态地点了一根烟,回看自己时,那眼神似乎在问──‘喜欢吗?’ “她当初怎麽弄你,我会双倍给她尝,这贱货压在我们头上那麽多年,真是爽快!”季鹏没等炎育陵回答便自说自话。 “冷静点。”炎育陵脑子里一片混乱,参杂了很多互相抵触的思绪,忍不住就把提醒自己的话给说出口,不过声量较小,季鹏那里似乎又在泼水,所以没有听到。不过,坐在近前的路卡就听到了。 “用不著冷静,你想怎麽报复就说,放心,季鹏手脚很干净,弄死了也不打紧。”路卡仰颈呼出一口烟,不让二手烟呛著炎育陵。 杀人?炎育陵突觉浑身发冷。刚才他心里的确涌现了类似的念头──打死她!可同一时间,他必须不断为自己找诅咒他人的合理借口──她不是好人,这是报应,打死她是对的!当季鹏一说是在为自己报仇,他才惊觉如果霍瑶死了,那就等於是自己判的死刑。 “不行……”炎育陵把手机放到桌上,垂著头努力克制波动的情绪,“路哥,你让季哥停手,不能杀人。” “为什麽不能?”路卡轻轻把烟灰弹落在烟灰缸,趋向前低声对不敢看自己的炎育陵道:“那女人是混黑道的,她当初动你的时候就该预见到这样的下场,第一次或许还可以原谅,但是第二次抓你就摆明不把韩封看在眼里,留她活命到现在已经很仁慈。” 炎育陵抬起头,路卡正微笑著,但炎育陵一点也不觉得这笑容好看。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路卡。这样的路卡太像曾经的韩封了。这麽一想,一切便显得合理。路卡现在已经不再是由韩封安置在灰色地带保护的人,更何况霍瑶已失势,路卡的势力恐怕比以前的韩封还大。 路卡确实是最强的後盾,但是这面盾,黑得发亮。 炎育陵吞了口唾液,复又低下头,思索著自己该怎麽面对。杀人是违法的,坏人该交给法律处置。还记得那时候韩封面不改色地要用铁棒朝程非的头顶砸落,自己就激动地上前阻止,如今相同的事情发生,难道就因为自己也恨霍瑶而改变看待正邪善恶的标准吗? 路卡见炎育陵神态有异,始察觉这麽直接让炎育陵听见折磨霍瑶的过程有点不妥,炎育陵毕竟是还年轻,又没有真正涉足过黑道生活,会害怕是正常的,於是便用往常的安慰方式,把手掌轻轻按在炎育陵头顶,柔声说道:“不要想太多,相信路哥,留霍瑶活口绝对没有好处,季鹏搜到她折磨你的录影,要是不尽早除掉她,後果会不堪设想。” 炎育陵肩膀一阵剧烈颤抖,紧张地抬起头道:“路哥,那些录影不能看,毁掉,全毁掉!” “已经毁了,没事,不要怕。”路卡见炎育陵害怕的神情便心疼,伸手宠腻地轻拍炎育陵脸颊。 “那就好……”炎育陵松了口气,随手把快喝完的冷饮拿到面前,沈默地就著吸管慢慢喝。 路卡见炎育陵真的给吓怕了,心想还是暂不提霍瑶的事,拿起手机‘喂’了几声,才听到季鹏的回应,“怎样了?”路卡问。 “该我问你吧?是不是真要做了?那小子吓著了吗?”季鹏回道。 路卡偷偷望向炎育陵,虽然心疼,但也对炎育陵的胆怯稍稍有些失望,语气不由得透露了不快:“先关著吧。” “关著啊?会不会夜长梦多?”季鹏提出了顾虑,他现在是路卡的直隶助手,必须替路卡的每一个决定设想周到,而非盲目跟从。 “反正厦爷说了交给我处置,我爱关多久都行。”路卡抬高了声量。 炎育陵发觉路卡的不悦,内心因此而更纠结。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窝囊,很不像个男子汉,亏自己不久前才说要当路卡和韩封的後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两个是什麽人啊?哪里轮得到一个窝囊废来保护?江湖中人就是有仇必报,要是有一天韩封和路卡被人所害,自己难道要劝他们一句‘怨怨相报何时了’? “等等!”炎育陵及时阻止路卡挂电话。 路卡挑眉,手中的电话很快就被炎育陵抢去。 炎育陵深吸了口气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1 ,沈稳地唤道:“季哥。” “怎样?” “那个女人,不要杀她。” 路卡禁不住摇头,但下一刻就因炎育陵眼里透出的冷厉而震撼。 “我要她生不如死。”炎育陵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语气冷得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简单,那是我的专长。”季鹏说完就哈哈笑了两声,似乎很满意这个决定。 炎育陵把手机还给路卡之後,两人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沈默。 炎育陵率先打破沈默,努力挤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说道:“报仇的感觉真好,路哥,谢谢你的礼物” 路卡眨了眨眼,回以一抹浅笑,这是他预想的反应,可心里竟莫名其妙有点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是源自於哪里。 离开餐厅後,炎育陵说要上洗手间,掉头跑回了餐厅。路卡已经跨上了车,嫌麻烦便没跟。 炎育陵在洗手间用冰冷的水泼了好几次脸,直到自己停止想象霍瑶会被弄成什麽样子。临离开前,他不经意伸手扶墙,手指竟那麽巧被破裂的马赛克瓷砖给刮伤,右手食指指腹透出了鲜红血珠,但伤口小得看不见。 胃,突然一阵翻腾。 炎育陵快步冲进厕所隔间,锁上门,干呕了一会儿吐不出来,便用手指去抠喉咙,没两下就立即狂呕,把刚才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x 路卡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带炎育陵到名牌店林立的高消费购物商场逛,为他添购了十几套衣装,还有相衬的配件。随随便便一条围巾或一串项链,标价都令炎育陵瞠目。 “你第一张专辑的打歌服太寒酸了,迟些跑偶像剧宣传的时候,都穿我给你买的,知道吗?”路卡挑东西就像从自己衣橱里拿,付账也付得面不改色。 “可是……我有代言服装品牌……” 炎育陵吞吞吐吐地开口,路卡坚决果断地插嘴:“你的气质可以尝试更多形象,不能局限在sanbsp;的阳光路线,再说,代言也没规定你无时无刻都得由头到脚穿那牌子,你可以自行配搭,我教过你该怎麽配搭穿著,学过的东西可别给我忘了。”习惯性地弹了弹炎育陵轻蹙的眉头,路卡再一次把他推进试衣间。 走到店内某个角落的沙发坐下,店员立即端来冰咖啡,路卡只稍微点头示意,眼眉都不抬一下。美丽的小姐礼貌地微笑行礼後即离开,路卡是常客,店员不仅熟知他什麽时候要喝什麽饮料,也知道他无论是独自一人或携伴而来都不愿意被打扰。 路卡看了看表,差不多是计划中让炎育陵见到某人的时候,可自从离开餐厅,炎育陵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致使他现在有了改变计划的念头。 “路哥,这颜色会不会太夸张?”炎育陵从试衣间出来,低著头整理自己那一身细节繁复的前卫衣装。 路卡单手扶著下巴打量眼前醒目又突出的英俊少男,心想当艺人穿著就该大胆,顺应潮流和随波逐流其实没有两样,要出位就必须自成一格,炎育陵有衣架子身段,配上训练有素的气质和举止,绝对有本钱成为演艺圈新一代fashion i。 “很好看。”路卡牵起嘴角微笑,走到炎育陵身边,顺手从店内的展示架拿下一面设计独特的墨镜替炎育陵戴上,再搂著他肩膀示意他看向一旁的全身镜。 “你很好看,很完美。”路卡重复赞美,注视著镜子的眼神里透著喜悦和自豪。 炎育陵被赞得很难为情,下意识缩起了下巴看著自己鞋跟。以前就不说了,现在身边督促自己的人都不会那麽毫无保留地称赞自己。公司的人对新人一般都比较冷漠,不会浪费唇舌去用言语鼓励。韩封虽然会认同自己的表现,但紧随著鼓励之後的话必定是要自己做得更好的提醒,或针对其 他事的责备。 路卡见炎育陵脸颊泛红,立即开怀笑道:“明明看你在镜头前都很有自信,怎麽私底下还是那麽容易害臊?” “那是当然的啊!我怎麽可能比路哥好看嘛……”炎育陵抬头瞄了瞄镜中的自己和路卡,很快就撇过了视线。对啦,他是认为自己不难看,可路卡就在旁边诶,自知之明是最起码要有的自觉啊!再说,对著镜头必须有自信是工作所需,他其实没有一次真正觉得自己状态一百分,值得镁光灯不停地对自己闪啊闪。 路卡无奈地摇头。炎育陵的自卑心理没那麽容易矫正,所谓自信心,就是由心而生,旁人勉强不来,必须靠他自己去发掘。把炎育陵墨镜摘下,路卡扶著炎育陵後背推向自己,轻轻拥抱著他。 炎育陵不敢乱动,过了一阵子,感觉路卡放松了手,正要抬起头,路卡便在自己额前吻了一下。炎育陵这回脸更红了,路卡的宠腻之情令他浑身发热,有点手足无措,他当然很喜欢被人宠,可他会更害怕失去。曾几何时,父亲不也很疼自己? 路卡微笑,手掌在炎育陵屁股拍了拍,温柔地催促他返回试衣间将衣服换下来,便转身到柜台结账。今天的礼物送得也够多了,路卡自己都很久没那麽挥霍。不是经济能力的问题,而是不特地安排的话就不会有逛街的闲暇,并且他现在也不需要太注重装扮,只要得体端庄就够了。等待炎育陵之时,路卡致电把一直自远方跟著的属下叫来,把所有战利品先带回酒店。此时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厦爷的保镖,路卡马上接听。 “路先生,厦爷有事想见您,请您在今天内安排个时间。”对方礼貌地说道。 路卡猜测多半是霍瑶的事,那女人怎麽说也曾经有过功劳,厦爷不可能绝情到底。 “我今天不行。”在想到最好的方法交待前,路卡不打算随随便便敷衍,於是只好暂时拖延。 “那请您明天务必找个时间,不打扰您了。” 电话挂断後,路卡陷入短暂的烦恼。他原本打算放弃在今天带炎育陵去见那个人了,想让炎育陵好好再放松一个晚上,可厦爷主动要求见自己,而且说了今天不行便直接要自己明天‘务必’找时间,很显然是不可能推托到更迟。 路卡不放心让炎育陵单独去见那人,韩封的安排是要谭骏陪伴,可路卡觉得若自己做得到,为什麽不是自己来陪呢?还有谁比自己更适合了啊?於是,基於今天还不知道怎麽应付厦爷,而明天又没空,路卡很快就做了决定。 这样也好,早点见,早点做个了断。路卡看见炎育陵出来,便把他招到身边说道:“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体能要是退步,我可不会让你轻松。” 炎育陵噘了噘嘴,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2 用只有路卡听得见的声量低调地撒娇:“我还有点宿醉……” “酒是谁要你喝的啊?”路卡笑著教训。 炎育陵自知理亏,尴尬地低下头细语:“是我自己要喝的……对不起……” 路卡笑得眯起了眼,或许自己的心态随著年龄增加而改变有一定的关系吧,面对孩子气的炎育陵,他是一天比一天更想要成为这可爱少年心目中唯一……不,就唯二吧,唯二亲密的人。 亲密、可以完全信赖、可以完全依靠的……家人。 x 健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有点自虐倾向,因为过程一定会痛、会辛苦,会想赶快结束。在感受到流汗後的畅快以及得到健壮的体魄前,必得接受一番痛苦的洗礼。‘no pain no gain’,是最贴切的形容句。这个句子,炎育陵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这个句子,是父亲工作时穿的制服上绣得很显眼的一句口号。 跑步机的哩数达到了五公里,炎育陵侧头看向旁边和自己同一时间、以同一速度在跑的路卡。路卡已汗流浃背,但呼吸没有特别急促,修长的腿稳健而利落地往前奔驰,这般状态,绝对可以轻松地再跑一公里。 此情此景,炎育陵不由得想起了父亲。高中时父亲升作高级教练,借公司福利给他申请了免费的会员卡。父亲在那所健身中心人气颇高,充当许多会员的私人教练,炎育陵抱著想和父亲多相处的想法去,可鲜少碰得到父亲有空的时候。偶尔那麽几次父亲来陪自己,顺便指导自己,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分锺,依然是炎育陵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的美好记忆。 过去有好一段时间炎育陵逼著自己不去想念家人,若非工作量多得连睡觉都成为一种奢侈,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到。可现在回到了自己出生成长的城市,又身处於每一个角落都似乎能和父亲的身影重叠的环境,炎育陵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他清楚地感受到,父母和弟弟三人之中,他最想见的就是父亲。 父亲殴打自己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但那不能抹煞十几年来父亲给过自己的关爱。父亲的爱,不至於那麽脆弱。 不至於的吧? “路哥……我不行了……”炎育陵把跑步机的速度设置为逐步下降,五分锺内就会停止。之前近一小时的肌肉强化训练他已经撑得很辛苦,平时可以悠然跑完的六公里,他实在是跑不下去。 路卡扫了眼炎育陵,见他神色疲惫,相信他是判断了自己身体状态不适合继续,而非撒娇偷懒。若韩封在场,定然会给他一顿责骂。不管是因为昨晚醉酒,还是心情因即将见到家人而受影响,韩封就算会心疼,也不会表现得太纵容。这点路卡倒是蛮佩服韩封的,严格得来又不会令炎育陵反感或抗拒,这当中的平衡点其实很不容易拿捏,不像自己,想刻意板著脸教训几句都会因为不忍心而反复在心里斟酌一个最适当的语气。 “好了,停下。”路卡陡然刹住自己的跑步机,并几乎同时伸长手按下炎育陵跑步机的紧急停止按挚,然後在炎育陵双腿发软快要坐倒之际上前扶住了他。见炎育陵嘴唇发白,路卡禁不住责怪自己太迟发现他一直在逞强。 “你到底怎麽回事?”路卡担忧地搂住炎育陵腰,带他到靠窗的休息处坐下,再用毛巾替他拭去一脸冷汗。 炎育陵不敢说自己刚才把胃都吐空了,低垂著视线把路卡手中毛巾拿过,擦拭自己湿透的颈项。 路卡突想起炎育陵饭後去了趟有点久的洗手间,仔细想想,便猜到了个所以然。他坐到炎育陵对面,略带歉疚地柔声问:“不舒服很久了吗?吐了是不是?” 炎育陵不答话,默认。路卡暗自骂自己‘迟钝’,将手掌放到炎育陵头上轻轻搓揉,抿著唇不发一言,好一会儿才叹道:“那个女人,我不会整得太惨,会让她可以正常地活著。” 炎育陵抬起头,不安地看著路卡,不确定路卡是看出自己刚才是刻意伪装冷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决定放过霍姚。 “毁掉一个人对你来说负担太重,是路哥没顾虑周全,勉强了你。”路卡皱著眉头,难掩愧疚。 炎育陵又低下了头,避开路卡的注视,心想果然还是被看穿了。他本还想辩驳说自己是因为宿醉才吐,可自己刚才胃口那麽好,就是因为宿醉情况已好转,那是瞒不了路卡的。 “我去打个电话,你休息一会儿。”路卡站起身,随即手握拳敲了敲一旁的落地长窗,吸引到了炎育陵的注意才续道:“看看风景,会舒服一点。”说完便转身走开。 炎育陵大大呼了口气,背靠著椅放松下来,缓缓深呼吸,希望在路卡回来前可以稍微打起精神,免得路卡太担心。此时已是黄昏,透过环绕整层楼近一半的落地窗户,能一览天空橙红色的云霞。风景真好。不只是环境好,这家健身俱乐部的设备、整洁和服务都无可挑剔,比父亲以前工作的地方高级很多。炎育陵禁不住想到,要是能带父亲来这里,父亲应该会很享受…… 健身俱乐部隔壁是间占据两层楼的西餐厅,间中隔著条只足够一辆车通行的小巷。炎育陵侧过头去看,他现在坐在三楼,因此是以俯瞰的角度观察那家餐厅。路卡离开前敲的窗户是这一面,炎育陵有些纳闷,这里根本没什麽好风景啊。餐厅的装潢并不特别,消费层次大概是中上,透过餐厅的窗户能看得到寥寥几桌在用餐的客人,晚餐时间都到了,客人却不多,看来生意并不是很好。 此时一辆货车驶进了小巷,接著便停在餐厅後面,货车司机下车打开货车厢後便找了个树荫坐下,悠闲地点了根烟。不久,餐厅後门走出两个穿著白色制服的男子,一前一後从货车厢搬出密封包装的新鲜食材。炎育陵一见这一幕就想起自己短暂的打工日子。那段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後来的际遇更加糟糕,相比之下,回想起来反而不太记得那时候打杂做什麽最辛苦。 炎育陵饶富兴味地观察那两个多半是厨房助手的男子来来回回搬运货物,只过了两趟,这两人的动作就变得很慢,似乎相当吃力。搬第三次时,两个人竟放下手中的箱子,向著厨房内张口叫唤。即使听不见这两人的语气,也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表情,但炎育陵看得出他们八成是没有善意。 果然,厨房内又走出一个身穿同样制服的人。炎育陵先看见他的背影,那是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人,他出来後,另外两人便踱到一旁就地蹲下,显然就是要把工作推给别人做。炎育陵暗自对那两人嗤鼻,心想这两人就算是没力气搬运,也不该这麽袖手旁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3 观,这要让旁观者不认为他们存心欺负同事都难。 高大男人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了大约五秒,即走到货车後开始搬东西。想必是不愿意惹麻烦吧?炎育陵这麽猜测,并对那男人起了点敬佩之意。男人弯腰从货车里扛出叠在一起的三个箱子,看似毫不费力地後退再站直身,小心地朝厨房走去。脚步稳,力气也很大,炎育陵默默赞叹,并好奇地挪近窗户,想从男人的侧面看看他的样子。男人虽然小心,但走得并不慢,炎育陵一次没能看清楚,等到男人搬第二次,他马上站起身走到比较靠近餐厅後方的窗户去看。 炎育陵这时会这麽积极已经不纯粹是因为好奇心,刚刚模糊地看了眼男人的侧脸,他顿时摒住了呼吸,呆愣地盯著男人背影直到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不可能的……炎育陵整个人贴近窗户。男人第二次回到厨房後再出来,炎育陵总共看了他的背影五次、侧面两次,这一次,男人没有搬三个箱子,只搬了一个。於是,当男人从货车厢退出来,转过身,炎育陵终於看见他的正面。 怎麽会?炎育陵因为激动和不解而紧咬著牙。男人的步伐在搬第二次的时候已经明显放缓。而且,男人的头发依稀有些银白,年龄绝对比蹲在一旁闲聊的两个废物大。 “育陵。” 身後传来路卡的叫唤,炎育陵仿佛被响雷震慑,肩膀剧烈地颤动,转过身看向路卡,带著一脸的不知所措。 路卡不以为然,把手中的一杯温开水递给炎育陵,再走到窗前往下看。 炎育陵只浅浅喝了口水,便忍不住斜望向窗外楼下的熟悉男人。 “他在这里打了两个月的工,住在餐厅楼上的宿舍。”路卡平静地说道。 “那……之前呢?”炎育陵颤声问。 路卡轻叹口气,“过去一年他换了五份工作,间中失业两个月” 居住在这繁华的城市,失业两个月是很难过活的,尤其是一个年过四十、家有二老、负债,还得缴赡养费的成年人。 炎育陵背靠窗户低垂著头,肩膀无力地下垂,张著嘴吸气,脑袋里快速掠过一连串想法──父亲一定过得很苦,不然也不会苍老那麽多,他原本一根白发都没有,我竟然……不闻不问? 炎育陵抬起手扶著沈重的额头,呻吟般的细语透出紧绷的喉咙,“我……我不孝……我该死……” 第四十四章 又是个无风的闷热夜晚。 炎允赫仰头望被光害污染的朦胧夜空,深吸一口只比油烟浑浊的厨房好一点的空气,才拖著疲惫的身子走到离餐厅後门不远的一处树荫坐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准备在餐厅打烊前稍作休息。他的工作还没结束,一会儿店门拉下,收拾厨房和厕所将又是一轮吃力活。 尽情地吸了两口烟,炎允赫把香烟夹在左手,另一只手从裤袋拿出卷成一捆夜报副刊,聊胜於无地翻阅征聘广告。现在这份工作虽然有提供住宿和膳食,可时薪太低,应付得了基本开销、银行贷款和赡养费,却给不了父母家用,更不用说有多余的钱花在不是必要、但很是需要的事物──比如烟,和酒。 过去的日子找工作也算找出了心得,炎允赫很快就过滤出自己符合征聘条件的广告,选择不多,只有三则可能可以尝试,可找工经验让炎允赫直觉这三份工作的薪水和环境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说到环境,在餐厅做厨房助手当然也很差,不过炎允赫做过更糟糕的,比较之下现在算很不错了。再说人际嘛,虽然有几个爱找自己麻烦的混蛋,但都只是纸老虎,怕会挨揍,所以只要见自己摆了脸色就会识相地收敛。 即是说,换工作暂不急在一时,搞不好过几个月会加薪呢?而且父母也还有大哥在照料,欠几个月家用不至於开不了饭。炎允赫把抽完的香烟拧吸,很想再来一根,但无奈必须节省。他直接翻到报纸最後一页,开始专心地检查博采中奖号码。只要有几十块钱就可以买一个高达几百万奖金的希望,那不算是一种浪费,所以炎允赫每星期无论如何都要省下一笔买彩卷的钱。 在心里默念著自己买的号码,一边从首奖、次奖、三奖、特别奖、安慰奖,到入围奖看一遍,炎允赫陡地眼前一亮,在入围奖栏里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列数字。“中啦!”炎允赫站起身欢呼,然後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给非法的博采售卖人。他所买的金额中了入围奖可以赢得 数百块,不多,但炎允赫是第一次获得意外之财,内心为自己的运气而亢奋不已。 “喂?阿陈啊!我买的号码中了,什麽时候可以拿钱?喂?喂!不清楚啊……”手机收讯不良,炎允赫边说边走到餐厅门前较空旷的地方,顺利和对方约了时间地点,待会儿下班後就乘地铁到附近和对方拿钱。炎允赫浑身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掏出香烟,当作给自己庆祝一下。 餐厅这时候已没有什麽客人,周围的店大多数都关了,隔壁的健身俱乐部没那麽早关,但这时的人也不多,因此店铺前原本停得满满的停车处此时只有寥寥数辆车子。炎允赫抽了几口烟,视线贪婪地停留在一辆豪华进口房车上打量,感叹著自己有生之年会否有机会拥有这种车子?欣赏够了车子,眼神不经意地看向装潢尽显高格调的健身俱乐部底楼接待处,再顺势抬头望,透过落地长窗可以看得到俱乐部二楼的内部设施,但三楼和四楼的是反向镜子,看不到里面。 炎允赫其实每天来这里工作都刻意不想去看这所健身俱乐部,因为那无疑只是勾起了自己无法返回从前的生活的遗憾。健身教练的资格他的确是有,可之前被辞退的理由是时常无故请假,还被经理发现自己酗酒抽烟,更糟糕的是同事间流传了自己虐待儿子,导致儿子离家出走的传言。同一个圈子的消息是互通的,炎允赫曾试过到其 他健身中心应征,可都以在前公司记录不良的理由而不被录取。 身後餐厅门打开的声音及时打断了炎允赫开始去回忆不堪的往事,他把香烟随地扔下,低著头转身快步朝餐厅後走。当厨房助手的好处就是不会见到餐厅的客人,这就避免了自己会被认识的人看到,所以这时他很自然地不愿意和餐厅出来的客人打照面。经过站在店门前的那两个人时,炎允赫瞄见有一人突兀地侧转过身朝向自己,他心想该不会真遇上了熟人,於是连忙加快脚步,还好,那人并没有跟上来。 x 夜,越来越深,炎育陵坐在豪华房车的副驾驶座,专注地听著音响播放的英文饶舌舞曲。唱片公司有意思要他尝试创作出这样的风格,并希望下一张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4 专辑推出几首以他个人名义而非团体呈现的歌曲。单飞的想法早在韩封的个人计划里,炎育陵和女孩们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唱片公司也有这想法,这让他们对韩封的先见之明相当佩服。 坐在驾驶座的路卡闭目假寐,任由炎育陵把同一首曲子重复听上一遍又一遍,对炎育陵情绪上的不稳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应付得有些灰心。三小时前,炎育陵因为见到父亲而倍感内疚,路卡当即决定要带他离开,不让他去和炎允赫见面,但炎育陵就是不肯走。不肯走就是要见面了吧?可这麽问他,他又答不上来。路卡不想去逼他,只好带他到炎允赫工作的餐厅用晚餐,给他时间考虑见还是不见。 一顿晚餐吃了两个小时,炎育陵还是拿不定主意。路卡感觉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猜测搞不好是想提出让他单独去见父亲的要求,若真是这样,路卡绝对不会答应,於是便干脆装傻,等著炎育陵最终选择放弃见面。等到见服务生开始在收拾没有客人的桌子,路卡再不问炎育陵的意思,果断地结了账,并冷冷地说要马上回酒店。或许是因为自己强硬的态度,炎育陵亦不敢有异议,六神无主地跟著自己离开。 餐厅明明很宽敞,炎育陵竟不小心撞到桌角,桌子差点就要翻,路卡关心地掀起他衣角来看,腰部都撞得青了一块,显是走路时完全没看见桌子,也没有避开,就这麽直线猛地撞上,他却不吭一声,好像没有感觉。路卡心是疼得满腔不愉快,他现在不折不扣地觉得韩封要炎育陵回来见家人是大错特错。一踏出门,好死不死,炎允赫就站在眼前,还一幅戚戚然的表情凝望著健身俱乐部。 炎允赫听到开门声就掉头走开,路卡著实松一口气,炎育陵看著却不敢追,他就一刻不犹豫,硬拖著炎育陵上车离开。 谁知道,炎育陵居然在车上哭,低低地哭,很努力地压抑,还不停道歉,“路哥对不起……我……哭一下就会停……我马上停……” 身为一个对女人没有特别情感的男人,路卡这一生中没有应对过几个哭泣的人。炎育陵一年前企图自杀的那一刻,就成为了在自己面前掉过最多眼泪的人,此时这般想哭又不敢哭,路卡真不知该怎麽安慰?在酒店停车场泊好车後他把还没收拾好情绪的炎育陵留在车上,下车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韩封求助。 “让他去见。”韩封没有多想就这麽回答,路卡待要反驳,韩封就接著缓缓说道:“那些淤积在他心里的血,一天不流干净,他一天就没办法独立成长,我们没办法阻止他去受伤,你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失血过多。” 结果,离开餐厅不到三十分锺,路卡又带著炎育陵回来,间中特地换了一部好车,不是常开的车子,所以不用太担心被危险的人发现。换车的原因路卡自己回头想想都觉得很没有意义,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什麽也没办法为炎育陵做,於是便想至少让炎允赫看见自己不要了的儿子现在过得非常好。炎允赫可能已经知道炎育陵在演艺界的成绩,但自己用眼睛看到的事实才能真正打入心坎。 “路哥。” 炎育陵突然叫唤自己,路卡立即睁开眼看向他。 炎育陵的视线依旧盯著cd播放器,用很平常的说话语气续道:“中文乐坛很少人做这样的音乐,我做真的没问题吗?市场会不会不接受?” 路卡抬了抬眉毛,炎育陵那麽冷静地在说工作,让他一时不晓得该做怎样的反应?要吐嘈他‘你先做出来再说吧’吗?可一个人的情绪转变这麽快是正常的吗? 路卡刚要张口说话,前方的餐厅後门就鱼贯走出三个穿著制服的人,两个人乘坐各自的摩多车离开,剩下的人则往附近的地铁站方向走去,那人就是炎允赫。路卡看向炎育陵,整整半分锺,炎育陵还是愣愣地看著炎允赫慢慢走远的背影。 “你再不去,我就当你还在恨他,现在就叫人来打断他腿,替你报仇。”路卡板著脸沈声道。 “不行!”炎育陵立即回神,伸了伸呼吸,低声念著‘我去、我去……’,双手笨拙地打开车门跨出,追上父亲,没跑几步,父亲就因为听见脚步声而回过头。 炎育陵大力吞咽口水,喉咙发出在自己耳中听来异常响亮的声音。 炎允赫也呆站在原处,在路灯的照耀下,他轻易就认出眼前人是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儿子发型不一样了,身高增加了,体格健壮而修长,容貌更是如报纸和广告看到的样子般俊俏。 炎允赫回想当初,奄奄一息的儿子被一群古怪的陌生人带走,他担惊受怕了几个月,等著儿子安全回来,却不敢自己去打听,担心要是儿子出了什麽事,他实在没有勇气去自首。那样的日子不记得过了多久,有次和对自己依旧很抗拒的小儿子见面,小儿子漫不经心地问起哥哥有没有和自己联络,炎允赫才从小儿子那里知道儿子在网络爆红。自此,报纸的娱乐版偶尔会有儿子的新闻,乘坐地铁经过购物区时,会看到儿子的巨型广告看板。儿子在台 湾成了当红偶像艺人,即使尚未在港台之外的国家做宣传,名气还是传回了自己的祖国。 不对。炎允赫陡地倒吸凉气,这个站在眼前的杰出年轻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爸……”炎育陵好不容易开口,可父亲几乎同时转过身加快脚步往前走,似乎没听见自己的叫唤。刚才父亲发呆的样子证实是认得自己,炎育陵不敢相信父亲竟要仓皇离开,心里的犹豫立即被不理解给取代,炎育陵拔腿向前跑,很快就来到父亲跟前。 “爸,是我。”炎育陵喘著气。 “我不认识你……”炎允赫低著头越过炎育陵身侧,径直向前走。 脑袋宛如被猛敲一记,胸口亦如是,炎育陵一步追上父亲身後,探出右手握住父亲左臂,咬著干燥的唇压抑激动的心情,说不出话。 炎允赫没有停下脚步,轻轻地甩了甩手,没能挣开,便停下来,用另一只手抚开儿子紧紧抓住自己不放的手。 “爸……我是育陵……我是……”我是你的宝贝儿子──炎育陵哽咽著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他料不到自己会接受不了父亲不理睬自己,他预想过父亲会对自己冷淡,也想过自己应该冷静面对,但事情发生时,他驾驭不了摇摇欲坠的理智。 炎允赫本不敢看儿子,但儿子一哭,他就停止尝试推开儿子的手,定定地望了眼儿子,垂头叹道:“我不是你爸……” “你是……你永远都是……”炎育陵两手并用,抓住父亲的手腕,无暇擦干自己的泪,他怕自己抓不住父亲。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5 “爸……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没有找你……我……”双手随著激动的情绪而越收越紧,炎育陵想更靠近父亲,但双脚却不听话,怎都没法向前迈步。 炎允赫即心虚又难堪,撇过脸无力地道:“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你不找我也是应该的,还是说你想要控告我?唉……你要这麽做的话,我也……” “我没有!”炎育陵慌忙打断父亲的误解,双手松开了点,复又紧紧抓住,“爸,你没有错!你只是酒喝多了,是我乱说话惹你生气,是我错!” 知道儿子没有要告发自己的意思,炎允赫禁不住放了点心,虽然这麽想实在很卑鄙,可有谁会希望自己被警察起诉?这是人之常情,自己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你没有错,是我愧对你,你……不要再来找我。”炎允赫心一横,用力拉开儿子的手,向不远处即将亮起行人红灯的路口奔去。 炎育陵因父亲的动作而踉跄,见父亲跑走赶忙追上去,勉强抓住父亲衣角,暂时止住父亲奔跑之势,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哭喊:“爸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不认我……” 炎允赫惭愧得无地自容,拔掉了儿子的手,儿子马上反抓住自己的手。 “爸我求你,你要什麽?我可以给你,我可以养你,我可以的……”炎育陵的手一再被父亲甩开,他就一再地抓住父亲。 “育陵!”炎允赫不耐烦地大吼,儿子总算停止哭求,圆睁著哭红的眼看著自己,眼里满是期盼之色。 炎允赫一阵心动,儿子经常用这样的眼神望著自己,尤其是自己出门工作数日回到家,儿子见到自己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问他说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顿好的?他头点得好似要把粘在头上的什麽东西甩下来一样。以前不曾多想,现在才醒悟,自己每次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做母亲的连饭也不给儿子吃。 那疯女人造的孽,为什麽要由自己来承担? 炎允赫牙一咬,临时收回想要抚摸儿子脸颊的手,沙哑著嗓子毅然道:“你过的好是你的本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要再来,我不想见你。” 炎允赫说完就立刻冲过马路,炎育陵见父亲跑进了地下铁隧道入口,连忙手撑著地站起,右膝突然袭来一阵剧痛,看来是因为刚才跪得急,马路又满是尖锐小石子的缘故,刺激到了膝盖的患处。 忍痛站起身时父亲的人影已消失在眼前,炎育陵不假思索就要追过去,可身後有脚步声快速靠近,他还没踏出路口,腰就被身後追上的人温柔地抱住。 炎育陵曲著右膝不能伸直,路卡即担忧地道:“很痛吗?我把车开过来,你坐著。” “没有……”炎育陵左右确认没有车子,跛著腿走出路口。 “地铁站人多,你不能去。”路卡轻松地把炎育陵拉回自己身前,巧妙地控制著力道,不让炎育陵挣脱,也不给他带来太大的痛苦。 “夜班车人不多……”炎育陵喃喃,一边尝试从路卡怀中挣脱,他感觉路卡没用力,可试了几次竟然走不了,心里一急,语气也变得不好,“放开我!” 路卡皱眉,即使知道这时候该体谅炎育陵的心情,可还是不由得觉得不快。 “今天到此为止,回去了。”路卡搂著炎育陵肩膀,带著他转身走回停放车子处。 “不要……我要找爸……”炎育陵说著就开始挣扎,终於成功溜出路卡有力的环抱。 路卡无奈地上前抓住炎育陵手腕,双脚如大树扎根般稳稳站定,炎育陵怎麽拉都无法往前移动半步。 “你知道他住在餐厅楼上,下次再来就行了。”路卡试图冷静地劝说,不过心里实则是要狠心地告诉炎育陵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值得认。 “爸说不想见我……他……可能会辞职,而且晚上很可能不会回来,我现在不追,可能就找不到他了……”炎育陵拉不动路卡,只好用手去撬路卡粘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边低低地呻吟:“路哥……你放开……让我走……” 路卡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沈思了会儿,睁开时就把炎育陵拉近自己,一手抓住他手臂,另一手则捏住他下巴,冷冷地瞪视著他:“你爸不要你了,你找到还是找不到都没用。” “没有……才没有……”炎育陵只能摇头,没有力气挣扎。 “他不认你是他的损失,那种人不配做你父亲。”路卡果断说出心里话。 “没有不配……爸没有错……没有错……他没有不配……是我害了他……”理智重重被击垮,炎育陵浑身无力,软倒在地放声哭泣。 路卡一时没能扶住,只拉著他手让他不至於太快撞到地面上,再蹲下来轻轻地把他抱到胸前。 “都是我错……都是我……错的人我一个就可以了……爸爸没有愧对我……没有……” “好了好了,乖啦,不要哭了……”路卡已经没辙,他放弃一切有意义的劝解,轻拍著炎育陵颤抖的背脊,拿出手机给季鹏发简讯,要季鹏派人来送自己和炎育陵回酒店,他怕自己在开车的时候炎育陵会做傻事。 “爸真的很疼我……爸没有打过我……只要爸爸在家妈咪就不会罚我……我不可以没有爸爸……爸爸不可以不要我的……不可以的……” “好,没事、没事……”路卡口不对心,担心则乱,即使发现路边有零星路人投以好奇视线,却一点对策也没有。现在像哄小孩一样抚慰著炎育陵,至少是阻止了他要追进地铁站的想法,所以最好还是保持现状,免得引起难以预料的事。 等到炎育陵哭累了,没什麽动静,路卡才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步走回停车处,把他关进了车里,隔著车镜紧盯著他,一边再次打电话给韩封。 “怎麽样了?”韩封劈头就问。 路卡沈吟一会儿,认真地道:“把他的工作都取消,我要给他安排心理医生。” 路卡书是念得不多,但一些医学知识都听说过,比如说──精神分裂是有遗传性质的。 第四十五章 回国第三天,炎育陵天还没亮就醒了。朦胧的黑暗中,一睁开眼就看见路卡宽阔的背脊。路卡正背对著他侧身躺在床的另一边,两人间相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 路卡发出低沈的呼吸声,肩膀随著呼吸缓缓起伏,睡得很安稳。炎育陵闭上眼尝试睡回去,可半分锺後他便决定放弃。身体已经习惯睡得少,前晚睡得特别充足,昨晚也很早入睡,此时的精神可说饱满得很,只是感觉眼睛肿了点,不太舒服。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6 炎育陵动作轻而慢地摸下床,因没吵醒路卡而呼了口气。蹑手蹑脚到洗手间梳洗,再走到由半面墙与睡房隔开的客厅,立刻就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那是来自睡在沙发上的阿靖。阿靖右脚挂在沙发椅背,左手垂在地上,嘴大张,睡相说好听点……是挺豪迈的。 炎育陵走上前把掉落在沙发旁的薄被单盖在阿靖身上,昨晚他是先睡著的,醒来时才知道路卡和阿靖都留下来过夜。酒店房只有一张双人床,要是早知道路卡要留下,他就会把床让给路卡,和阿靖一起睡客厅。 踱到阳台前,炎育陵小心地拉开玻璃门,趁著吹进来的冷风还不足以弄醒阿靖,他连忙侧著身溜到阳台外,再赶紧把门给关上。凌晨的空气清醒舒爽,炎育陵仰颈恣意地吸了好几口,双手扶著护栏,俯瞰脚下冷清的街道,好一会儿才看见一辆车子呼啸而过,不知是彻夜未归抑或是天未亮就出门的人? 炎育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工作,通常这个时间要嘛就是还在通宵工作中,要不就是现在正准备开工。临离开台湾前,他看过了助理电邮来的工作表,这趟行程主旨是要和唱片公司的某位音乐制作人见面,并预算了得在十天内录好三支新歌。此外,经纪公司接了一些报章、杂志,以及娱乐节目的访问。 炎育陵轻轻用手掌揉了揉眼睛,心想明天就可以恢复,倒是嗓子有些担忧,为了偶像剧的拍摄,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开嗓。唱片公司是特地安排那位制作人来开发自己不一样的唱腔,要是状况不好的话岂不浪费了人家的时间?思及此,炎育陵马上回入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再从保险箱拿出手提电脑,轻手轻脚地又返回阳台。 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炎育陵把电脑放在腿上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虽能隔音,但他还是不敢在这里大声练嗓,只稍微清了清喉咙,以一般的声量唱,再用手机录下来,存进电脑里,然後用软件分析,靠数据来确认自己的状态。 没多久,炎育陵就恢复了驾驭自己第一张唱片里每一首歌的能力。当天空透出细细的一道阳光,脑中突而响起昨晚在路卡车上听的强劲舞曲。炎育陵立即心血来潮,上网下载了那首歌,仔细听上两遍後便学著唱,发觉自己唱得并不吃力,禁不住感到兴奋,与此同时,已枯竭一阵子的创作灵感正在冒出新芽。 一段段前所未曾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音符和节奏不断涌现,炎育陵飞快地用电脑里的创作软件记录下来,这次作的是舞曲,他难得地用上了软件的混音插件,待音乐有了个大概的完成度,便尝试去配歌词。舞曲的词最重要的是押韵够力道,歌词意义不需要太有深度,这是贝鲁的强项,炎育陵耳濡目染也掌握了些,这时派上用场,作出一字一句叛逆又狂野的词,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炎育陵专注得心无旁骛,天大亮了都没有察觉,直到阳光造成电脑银幕反光,他才捧著电脑站起身要换个位置,一抬头,就看见阿靖睡眼惺忪地站在阳台门前。 阿靖拉开门,眼睛眯成一道慵懒的缝,边打呵欠边道:“你什麽时候醒的啊?七早八早地……在干嘛?” “醒来很久了,闲著没事就工作。”炎育陵把食指竖起在唇边,低声续道:“小声点,别吵醒路哥。” 阿靖眨了眨眼,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身子陡地一震,跨出阳台再拉上门,双手搭著炎育陵肩膀急道:“惨了!路哥要我守著客厅,说只要你醒来就得盯著你,诶!你帮我保密好不好?别告诉路哥我睡死了没发现!” “那……当然没问题……”炎育陵迟缓地点头回应,不是因为在考虑是否要帮阿靖,而是有点讶异於阿靖对路卡的畏惧。阿靖以前很怕韩封,那可以理解,他现在对路卡的态度也这麽恐慌,炎育陵才真正意识到路卡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 尽管如此,路卡还是会因为担心自己而留下来过夜,甚至特地要阿靖留下来看守自己,看来是因为路卡自觉会睡得很沈,怕没能发觉到自己醒来吧?给路卡造成了这麽多麻烦,炎育陵越想就越自责。 “嘿!谢啦!”阿靖搔著杂草般的乱发,咧嘴灿笑。 “不用。”炎育陵回以淡淡的微笑,心里在纠结著该怎麽向路卡表达歉意。 “喂!说起来,你的工作不是唱歌吗?拿著电脑干什麽?”阿靖伸手拍了拍炎育陵抱在怀里的电脑,好奇地问,“难道你还需要写什麽报告?” “哦……电脑啊……”炎育陵坐回藤椅,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道:“我用这个写歌。” “写歌?写歌不需要乐器吗?”阿靖睁著炯炯有神的大眼,虽然眼角挂著眼屎。 “乐器很难随身携带,用电脑比较方便,喏,像这样。”炎育陵开了个新的档案,输入简单的音符和演奏效果,再把耳机递给阿靖,等阿靖兴致勃勃地戴上,他便按下播放键。 “诶!好厉害!”阿靖夸张地大呼,摘下耳机到炎育陵旁边蹲下,指著电脑银幕兴奋地道:“怎麽弄的?示范给我看一下!” 炎育陵正在想著路卡的事,脑筋有些转不过来,迟疑了一会儿,阿靖就催促道:“哎哟!教我一下啦!季哥常说我没有长进,我现在就很努力找新东西学咧!最多我请你吃饭嘛!” 面对大情大性、毫无心机的阿靖,炎育陵钻牛角尖的心情一瞬间就散了一半。自己坐在椅子而阿靖要从低处张望,感觉不太好,炎育陵便干脆把电脑放到地上,盘腿和阿靖并肩坐著,打开自己刚才写的档案,向阿靖讲解软件的大概功能的同时,也顺便分享自己的成果。 “哦──这个好棒!一听就很想跳舞诶!喂喂!你新的唱片多做一些这样的歌嘛!仗著有这首歌,我一定支持你!之前那张要不是路哥放话,我才不买正版!” 阿靖老实不做作的话,炎育陵听著就觉无比受用。来自相识的人的真诚赞赏,其中的认同感比起歌迷所给予的分量又多了一点。阿靖经常出入夜间场所,对舞曲的认识自然多,炎育陵便以请教的态度问了阿靖许多意见。 阿靖起初尴尬地支吾其词,被问了几次终於苦著脸道:“你那麽厉害,不要问我啦!” “我哪儿有很厉害?”炎育陵苦笑。 “你就是很厉害嘛!不然路哥和封哥才不会这麽宠你!”阿靖用肩膀撞了撞炎育陵手臂,若有所思地续道:“看你那麽有成就,我也该好好反省,不该这麽继续原地踏步,老是靠季哥在背後帮我。” “原地踏步……”炎育陵喃喃,阿靖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7 遭遇无法承受的事就逃避,根本上的问题不去解决,只想著该怎麽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伪装自己。 这样的自己,真的值得被两个凡事都能担任掌控者角色的强大男人疼宠吗?彼此非亲非故,到底凭什麽呢?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唾弃的吧? “这段的节奏或许可以慢一点。”阿靖突然打断了炎育陵思绪。 “噢,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不需要听我这种外行人的话啦!哈哈……”阿靖傻笑著接道。 “我也还是新手啊。”炎育陵边说边把阿靖指出的那一段落的节奏调慢,出来的效果居然很合自己心意。 “就是这感觉,多亏了你的意见,谢谢。” “哈哈哈……没……没有啦……”阿靖难得被赞,兴奋之情反映在涨红的脸颊,抬手搔著头吞吞吐吐,在比自己年幼的炎育陵跟前,表现得像个懵懂的少年。 炎育陵霎时看傻了眼。阿靖的样子让他想起弟弟。弟弟在家里常常得到父母的称赞,并且总是抬头挺胸、一幅自满的神情,可是只有当自己称赞弟弟时,弟弟才会显出腼腆的样子。 刷!玻璃门陡然滑开,炎育陵和阿靖同时抬起头回看,见路卡竹子似地立在门前,一身早已穿戴整齐。 “路……路哥早!”阿靖连忙立正站好。 “都滚进来。”路卡皱眉瞪眼,冷冷说了句便转身回到厅里,往双人沙发坐下。 “完蛋了……”阿靖禁不住咬著牙自言自语,他不但没有发现炎育陵醒来,连路卡醒了,还换了衣服他都没有发现,这麽迟钝怎麽有资格在道上混啊? 炎育陵见阿靖愁眉苦脸,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路哥早上的脾气比较暴躁,喝了咖啡就没事了。” 路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暴躁了啦……阿靖腹诽。 “路哥,早。”炎育陵把电脑和手机放在沙发前的桌子,礼貌地向路卡点头。 路卡抬头打量了炎育陵一阵子,一言不发地轻轻拍打身边的空位。炎育陵会意,在路卡身旁坐下,阿靖则恪守本分地站在沙发後等候差遣。 路卡伸手撩起炎育陵上衣,露出昨晚撞伤的地方,用麽指揉了揉腰部那块淤紫的痕迹,斜眼瞪向身後的阿靖,沈声道:“去买药酒。” “药酒啊!那东西我随身携带,路哥你等等!”阿靖说著就要去拿丢在门边的背包。 “我说,去买。”路卡语气不带一丝情感地重复。 “遵命!我马上去!”阿靖不敢再有半秒耽搁,简直是用跑的离开了酒店房。 路卡再轻轻摸了摸炎育陵伤处,才一脸不快地缩回手,瞄了瞄桌上的电脑,不耐烦地道:“你这几天是在休假,写什麽歌?” 炎育陵从容地眨了眨眼,他不曾挨过路卡的骂,面对心情不好的路卡,不至於像面对火气大的韩封时那麽战战兢兢,他沈默地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轻松地道:“路哥,我给你冲杯咖啡。” 路卡眉头依旧深锁,瞪著除了眼睛有点肿之外就一切正常的炎育陵数秒即撇过脸,含糊地应道:“嗯,去。” 炎育陵走到厨房隔间,用电水壶盛了水再接上电源,等待热水煮开的当儿,细心地调配符合路卡口味的咖啡粉与砂糖的分量。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待会儿谭骏会过来,有什麽事就差遣他做,你尽可能不要出去。”路卡边说边打开电视,转到运动节目频道。 “路哥你忙你的,我会留在酒店写歌。”炎育陵以为这麽说就合了路卡心意,岂知他话才一说完,路卡就把手中的遥控器用力抛向墙壁。 “写歌!工作!你们就只考虑这些!”路卡对著电视爆喝。 路卡陡然大发脾气,炎育陵当下愣了半响,但很快就分析出一个大概,因为路卡提到了‘你们’。 能让路卡生这麽大的气,除了韩封,敢情没有第二个人。 见路卡点烟,炎育陵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过去安抚,便从冰箱拿了瓶鲜奶,静静地背靠著冰箱喝,直到热水煮开,路卡的第一根烟也到了尽头。 炎育陵端著咖啡走到路卡身旁坐下,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把咖啡递到路卡面前,“路哥,咖啡。” 路卡接过咖啡没喝,而是放回了桌上,掏出第二根烟含在嘴里,摆手道:“到一边去,别吸二手烟。” “路哥,你少抽一点。”炎育陵大著胆子把路卡的烟抢过来,路卡尚未开口,他马上续道:“封哥最近也在尝试戒烟。” 路卡不悦地哼了哼鼻,把打火机随手扔在桌上,端起咖啡啜饮。 炎育陵把香烟折半在手中,垂下头低声道:“路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我的事和封哥吵架?” 听出炎育陵语气中的低落情绪,路卡肚里的闷气即消失了一半,抬起手轻拍炎育陵脸颊,自信地道:“放心吧,那家夥一辈子都甩不掉我。” 炎育陵登时放心,也同时感到了一丝失落,垂下头细声感叹:“要是我父母像你们一样就好了……” 路卡沈吟片刻,抬手无意识地摩挲炎育陵後脑勺。从没主动和炎育陵谈过家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情不自禁出言不逊,就算他批判得合情合理,但那两人毕竟是养育炎育陵的家人,话说得太直接只会伤害了当事人。 “路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炎育陵抬起头,认真地直视著路卡。 路卡眉头再次锁紧,要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他一定会爽快地答应任何事,可现在他猜到炎育陵准备要拜托的是什麽,不禁觉得非常为难,冷然道:“先说。” 炎育陵察言观色,低头苦笑著道:“我知道,你和封哥都希望我和家人断绝来往,我自己也曾这麽承诺过,可是,很多事情总是做比说难。” 路卡欲打断,临时想到昨晚和韩封的争吵,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 炎育陵顿了一顿,握紧搁在膝上的拳头,摒著呼吸续道:“我放不开我的家人,至少……我不能不管我爸和我弟弟。” “他们不值得。”路卡忍不住脱口说道。 “路哥!”炎育陵竭力压抑激动的情绪,咬牙道:“我已经试过去忘记,忘记小旗对我的依赖,忘记爸爸对我的好,可是我做不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售货架上的物品,不是一句不值得就可以掉头不买!” “为什麽不可以?不值得买的东西不仅浪费钱,还可能会影响你的生活,我现在就教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懂不懂什麽意思?”路卡严肃地道。 “那路哥你又懂不懂我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8 是靠什麽信念才可以在家里撑这麽久?我又不是白痴!我早就知道妈咪偏心!要不是有爸爸和小旗我早就疯了!我问你,有哪一个母亲会因为孩子不小心弄掉了衬衫一颗扣子就要他一整天没饭吃还得罚站?有哪一个母亲会因为孩子考不到全级第一名就要他跪在门外晒太阳?有哪一个……” “够了。”路卡见炎育陵越说越激动,连忙紧紧搂著他肩膀,柔声道:“对不起,路哥说错话,以前的事不要再想,想拜托我什麽?说吧。” 炎育陵没料到自己会说起母亲造就的不堪回忆,当即暗骂自己又让路卡担心,甚至还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我说多了。”炎育陵愧疚地道歉,感受到路卡轻缓地拍打著肩膀,他闭上眼调整呼吸,想先让情绪稳定下来。 路卡抿著唇一言不发,纵使他喉头其实堵著一句话──你有病。 不治之症如癌症或许还可以直说,但精神上的疾病却很难举出有说服力的病症,没有意识到自己有病的人十之八九会强烈抗拒接受心理治疗。 路卡昨晚和韩封商量这件事,韩封表示炎育陵的事业还在起步,要是不小心让媒体知道他出入心理医生的诊所,对他现在的健康形象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路卡坚持己见,可韩封说炎育陵的自卑心造就了他在工作上努力不懈的态度,工作得到认同就等於证明了他的价值,要是这时候工作遇到了阻滞,他的情绪恐怕又会崩溃一次,接受治疗都未必能让他振作起来。 韩封起初还心平气和,路卡却坚决不认同,最後韩封也失去了耐性,直接说‘这些日子都是我在照顾育陵,我比你了解他’,路卡愤而回了一句‘好!要是育陵出什麽事,我看你怎麽负责!’,便挂断电话。 刚才醒来时路卡看了韩封半夜寄来的简讯,虽然没有低声下气道歉,但还是做出了妥协。韩封说等炎育陵工作结束返回台湾,他会请经纪公司安排炎育陵接受治疗,交给利益当头的公司处理,必会做到绝对保密。 路卡对韩封依旧以炎育陵的事业为重这点实在无法给予支持,可他又不能否认自己的确不比韩封了解炎育陵,因此他决定暂时采旁观策略,一切先按韩封的意思,出了状况他才出手。炎育陵就算没了工作,路卡不相信自己养不起他。 “路哥,我……我想……”炎育陵睁开眼,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想帮我爸找份好一点的工作,最好是能和以前一样,路哥,你可不可以帮我?” 路卡立即撇过脸,不屑地道:“有手有脚,又不是残废,需要人帮吗?” 炎育陵料到了路卡不会那麽容易答应,但他有信心路卡终究会心软,於是就苦著脸抓住路卡臂膀,轻晃著道:“路哥,你不是说我们昨天去的那家健身中心你有股份吗?你就写封推荐信吧,你没空的话我来写,你签个名就行了,不会麻烦啦……好不好?” “想得真周到!”路卡瞪向炎育陵,可怒气怎麽也升不上来。炎育陵竟然会对自己撒娇,这情景简直是可以录下来向韩封炫耀! “可以吧?”炎育陵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考虑。”路卡抬手支颊,微眯著眼觑炎育陵,暗自期待炎育陵还能求到什麽地步? 炎育陵蹙眉想了想,正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了阿靖的叫门声。 “我回来了!”阿靖没有等门内了允许就开锁入内,脚才一踏进来就被路卡注满杀气的眼神给吓住。 “东西放著,下去等我。”路卡机械般冷冰冰地说道。 阿靖大声答应,把买回来的药酒拿到沙发前的桌子放著,即刻一溜烟冲出门。 “路哥,阿靖没做错什麽事,为什麽对他这麽凶?”炎育陵想借机顺便帮阿靖说些好话。 “我对任何人都那麽凶。”路卡果断回道。 “我是例外?”炎育陵嘴角扬了起来,路卡则沈下了脸。 “开窍了呵?”路卡哼鼻,他突然有点体会到韩封拿自己没辙时的复杂心情。 “是路哥说会当我的後盾,我以为只要我有事相求,路哥就会义不容辞……”炎育陵扁嘴。 “好!我答应就是!”路卡伸手捏住炎育陵鼻子,一幅被打败了的神情,无可奈何道:“你啊,搞不好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谢谢路哥。”炎育陵低下头尴尬地笑,对路卡撒娇他其实也很难为情。 “那我去写推荐信。”炎育陵说著就要站起身走开,却被路卡给一把拉住。 “我只要一句话吩咐下去,就会有人联络他去面试,写什麽信?这麽麻烦。”路卡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药酒,另一手掀起了炎育陵衣衫,炎育陵腰侧那块淤青颜色似乎又深了点,可想昨晚真撞得不轻。 炎育陵自动把上衣脱下,边道:“路哥,可不可以别让爸知道是我拜托你给他介绍工作的?我怕他会不肯接受。” “就知道你会这麽说。”路卡将药酒倒在手中搓,不以为然道:“你爸之前有到处寄求职信,我问看人事部有没有收到,就算没有,也可以以同行之间互通资讯为理由,请他去面试。” “还是路哥想的仔细。”炎育陵调整好坐姿,路卡的手便抚上了伤处轻揉。 “你也不差。”路卡轻笑。 炎育陵觉路卡笑得有点诡异,没来得及深思,腰上边袭来一阵剧痛。 “嗷!路哥,轻一点……”炎育陵扭著腰想躲开,即被路卡另一手有力地推回沙发上。 “不用力怎麽会好?”路卡微笑著。 炎育陵看出路卡是故意的,五指攀上路卡衣袖,可怜兮兮地呻吟:“路哥……很……很疼……” “敢拿我说的话来堵我,不揍你屁股你该偷笑了!”路卡用麽指使力一摁,炎育陵痛得差点跳起来。 路卡竟说要揍自己……屁股,炎育陵羞红了脸,忍著痛嗫嚅:“是……封哥……说了什麽吗?” “韩封什麽都会告诉我,他说你屁股的弹性可好了!”路卡忍著笑。 “怎麽这样……呃……路哥……嘶……疼啊……”炎育陵嘴上叫痛,却没再闪躲。路卡既然是有意教训,他又怎麽敢躲? “你安分的时候是乖得让人舍不得骂,可一乱来就一点分寸也没有,揍你屁股算便宜你了。”路卡听韩封提起过炎育陵那一次不把握时间好好休息而跑去打球至深夜的事,甚至为了克服膝盖的疼痛乱吃药,暗想这八成就是炎育陵挨揍的原因。 “我……”炎育陵自知理亏,开口了便说不下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19 对了,我还没说条件。” “条件?” “帮你的条件,就是这段期间你不能见你任何一个家人,包括你弟弟。”路卡抬眼,想看炎育陵会有什麽反应,见炎育陵愣著不说话,他便停手正色道:“韩封最初的意思是让你自己选择,而我只负责安排你和你家人见面的机会,不过现在我们都暂时不想让你见家人,韩封要我好好跟你说,不要逼你,不过既然你有求於我,我就不客气了,要你遵守条件,总不算逼你。” “我明白。”炎育陵心虚地垂下头。 “昨晚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路卡话中多了丝狠劲。 路卡这麽一说,炎育陵才发现,昨晚父亲离开後直到自己返回酒店之间的记忆非常模糊,几乎空白,他下意识觉得这状况不该让路卡知道。 “嗯,不会再有下次。”炎育陵认真点头。 路卡还是有点不放心,续道:“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做,季鹏和阿靖会跟我一起去,你和我的关系不能传开,所以除了他们两个,我没有更安全的人选派来保护你,霍瑶现在虽然在我手上,但她还是有不少忠诚的下属,安全起见,你今天绝对不可以出去。” “嗯!我知道。”炎育陵用力点头。 “既然答应得这麽干脆,我就相信你会听话。”路卡弹了下炎育陵额头,再把手放到炎育陵腰上淤痕,难掩心疼地道:“还会痛吗?” “刚才是很痛,现在好多了,路哥那麽大手劲,我看淤血很快就会消。” 炎育陵这麽说,路卡突觉过意不去,炎育陵难得撒娇,实在没必要教训他…… “那我走了,办完事会马上过来,来得及的话,晚饭我亲自做给你。”路卡站起身,扶著炎育陵後颈,在他头顶吻了下,才带著不舍与担忧的心情离开。 第四十六章 路卡走後大约三十分锺,谭骏便带著一堆漫画、杂志、电影及游戏光碟上门报到。 “路先生说你今天不出门,要我带东西来给你消磨时间,怎麽?病了吗?”谭骏抱著重物快步走进酒店房,把东西都放下了才看向炎育陵,登时因炎育陵的穿著而疑惑。 “你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打算出去?”谭骏搔著脑袋,上下打量一身穿戴得体又帅气的炎育陵,“眼睛怎麽了?熬夜啊?” 炎育陵把墨镜戴上,搭著谭骏肩膀往门外走,“我要出去,麻烦学长开车了。” 与谭骏吃过了早餐,炎育陵先到昨天去的健身中心,隔著落地长窗守著隔壁的餐厅,直到看见父亲照常上班才放心,什麽也没做便离开。 “去这里。”炎育陵上车後把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递给谭骏。 谭骏接过纸条看了眼,记得这地址是一处高级住宅区。 “找人吗?”谭骏随口问。 “嗯。”炎育陵单手托著下巴看著车窗外的景色。 谭骏苦恼地揉了揉脖子,他心里打一离开健身中心就觉得炎育陵脸色有点不寻常,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打破沙锅问到底。 十五分锺的车程後,谭骏的老车子艰难地爬上斜坡,绕过一片环境优美的公园,最後停在一处路口的守卫亭前。高级住宅区一般都会聘请守卫驻扎在各处路口,以防不法之徒侵入。 “没有住户准证的车子不能开进去,你要不要请你要找的人打个电话给守卫处通知一下?”谭骏边问边将车子停在路边。 炎育陵沈默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凭记忆输入一组手机号,拨通了便开门下车,并比手势要谭骏留在车里。 因好奇心驱使,谭骏偷偷摇下车窗,可炎育陵走离车子有段距离,说话声量又不大,谭骏竖起耳朵也听不见谈话内容。 须臾,炎育陵回到车旁,打开车门但没有上车。 “我自己进去,学长,你在这里等我。”炎育陵弯身对车内的谭骏说。 “不行!”谭骏立刻下车,大咧咧地走到炎育陵身侧,板著脸道:“我的工作是要贴身跟著你,你别为难我!” “我们是朋友吧?”炎育陵微微牵起嘴角。 “对!是朋友!所以我更不能放心!诶!你很奇怪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要去找谁啊?”谭骏环臂胸前,往前再靠近炎育陵一步,做好准备可以随时把炎育陵拉上车。 炎育陵摇头苦笑:“我哪里奇怪了?我只是要去探望我经理人的家人,没见过面,所以有点紧张而已。” “真的?”谭骏开始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想起韩封气度不凡,家境显赫并不出奇。 “骗你做什麽?”炎育陵握拳捶了下谭骏肩膀,笑著续道:“刚才我打电话过去,会有人到守卫处接我,里面还是有很多斜坡,你开进去很浪费汽油,中途要是抛锚就糟了。” “喂,你很没礼貌。”谭骏瞪眼。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富婆?保准你一个月内就能开跑车。”炎育陵嬉皮笑脸。 谭骏立即抬脚踢向炎育陵小腿,扬起拳头怒道:“滚啦!” “哈!”炎育陵倒退著走,指著身後的守卫入口道:“滚不上啊,有钱人都住高地。” “废话少说点!快去快回!太久我就不等你了!”谭骏转身上车。 “嗯,会很快的。”炎育陵也转身,脸上装出来的笑颜瞬间化作冷漠。 靠著守卫亭的墙等不到五分锺,前方转角处便驶来一辆宾士房车,看那车牌号码炎育陵就知道是自己在等的人。四条七,那是外公一家每一辆车子的注册号码,这种花钱买特定车牌号码的行为是很典型的有钱人象征。 车子渐渐驶近,炎育陵看见母亲坐在副驾驶座,开车的则是大舅。母亲的样子变化不大,漂亮依旧,一和自己眼神接触便现出兴奋之情。 “见到我真有那麽高兴吗……”炎育陵撇开视线,自言自语。 车子停靠在守卫亭旁,炎育陵见母亲似乎要下车,未免谭骏会认出母亲,他连忙打开後座车门上车,母亲即关上了刚打开的门。 “育陵,突然回来怎麽不说一声?妈咪找过你,可你的手机号取消了,你知不知道妈咪多担心你!”叶雅转过身探手握住炎育陵搁在膝上的左腕,眼中泪光打转。 “我去了台*湾。”炎育陵垂著视线,语调僵硬。 叶雅把五指收得更紧,眼角亦落下了泪,哽咽道:“妈咪知道,小旗有告诉我们,你的专辑妈咪买了很多,送给了亲戚朋友,大家都赞你有本事!” 喉间突然涌起一阵恶心,炎育陵大力吞口水,低头不语。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0 “回去再说吧,育陵看起来好像很累了,是不是刚下飞机?吃过饭没有?还没的话,我这就叫你表哥选家餐厅订位。” 炎育陵闻言不自禁抬头,视线对上了当心脏外科医生的大舅,印象中,他不记得大舅正眼看过自己,更不用提和自己说话。 “我才不……”想说‘我才不要吃你们的饭’,炎育陵及时停口,咬了咬牙续道:“我不饿。” “那就订晚上的位子吧!”大舅边说边转著方向盘,车子掉了个头,朝来处驶回去。 也不先问我有没有空?妄自尊大!炎育陵忍不住腹诽。 “育陵,舅舅问你呢。”叶雅轻轻拍打儿子手背。 炎育陵陡地把手放到大腿旁,攥紧拳头缓缓道:“我只是来给外公上柱香,和小旗说些话,不会逗留很久。” 车内登时陷入沈默,只余冷气的轻微声响。 叶雅尴尬地缩回手,拭去颊上的泪,柔声道:“这几天学校没上课,小旗和你表弟结伴去爬山,明天才回来,你弟弟身体是越来越好,不是爬山就露营的。” “学校怎麽会没有上课?现在又不是假期。”炎育陵不自觉抬高了声量。 “清明节很多学生都会请假,就干脆给他们多请几天,念书念得这麽辛苦,也该放松一下。”叶雅笑著看向望後镜中的儿子。 “念书辛苦?”炎育陵有感自己臂上浮起的青筋似乎要冲出皮肤。曾几何时,他每天每夜都与睡魔对抗!拼命念书、背书、写功课!听古典音乐、背琴谱、练指法!一天至少抄五百字大楷、一千字小楷!一星期至少要写一篇阅读心得,字数至少两千!辛苦是什麽?他体会的叫做痛苦! 母亲不晓得是装傻还是真傻,一脸慈祥地抿唇不语,大舅则在这节骨眼插嘴。 “你要是昨天回来,就能和我们一起去拜祭你外公。爸爸在天之灵见你这麽有成就一定会很欣慰。” 放屁!我上香是要告诉他病死是他的报应!炎育陵在心里怒吼,还得提醒自己不能逃避、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才不至於立即下车逃走。 车子很快就抵达目的地,三层楼、外墙主色调为灰与白的房子,是炎育陵童年回忆中只要站在门外就会害怕得发抖的地方。弟弟出世那一年,炎育陵常常被父母带来这里过夜。不记得总共被单独留在这里几次,只记得那几次中饱尝了挨骂、挨打、挨饿的滋味。人类的记忆一般是从五岁之後开始,可炎育陵五岁那年的记忆深刻得想忘也忘不掉。 母亲和大舅先後下车,炎育陵以为自己可以很从容,结果还是要深了两个呼吸才僵著手打开车门,脚却没有如往常般同一时间往外踏。 叶雅没注意儿子的动作迟钝得反常,走上前勾著儿子手臂把儿子托下车再牵进屋,一路上小鸟依人般倚著儿子高大的身子,脸上漫溢著幸福之情。 炎育陵数度想把母亲甩开,却终究狠不下心,和母亲肩并肩坐进客厅的纯白色真皮沙发,大舅随後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佣人片刻间就端来了茶水。 “你刚才打电话来,妈咪还以为在做梦……”叶雅把手掌放到儿子右手背上,轻轻握住,“妈咪很想念你,你为什麽这麽长时间都不联络妈咪?” “我工作忙。”炎育陵冷漠地回答,一边暗自斟酌如何切入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哈!小孩子学大人说什麽工作忙?小妹,育陵几岁了?有十八吗?” “大哥你真是的!育陵和宇杰同龄呐,过了生日就二十岁了。” “是吗?对啊……他比宇杰早一个月出世,我都忘了!” “你当时还夸口说宇杰定会比育陵可爱。育陵,还记得宇杰吗?是你大舅的二儿子,小旗就是和他去爬山了,他们俩感情很好。” 母亲和大舅你一言我一语,最後母亲把问题丢了给自己,炎育龄吞了口唾沫,摇头道:“我不记得。” 三人间又出现了无言以对的尴尬氛围。炎育陵透过墨镜镜片注意到大舅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母亲皱著眉头略显内疚的样子倒不想作假,他当即了然,大舅之所以对自己态度大转变,纯粹是为了母亲。 这样的虚伪也许不尽然不好,怎麽说都还是出於兄妹感情的表现。 炎育陵冰凉的内心顿时有了些温度,披上的冷漠铠甲也开始软化,不禁检讨起自己打算替父亲讨个公道的想法对母亲会否太绝? 虐待亲子的罪状,母亲承受得起吗? “妈……”炎育陵小声叫唤。 叶雅再次喜形於色,拍打著儿子健壮的大腿道:“怎麽了?不是都叫‘妈咪’的吗?你在妈咪心目中永远是小孩子,用不著觉得别扭。” 炎育陵暗自叹了口气,自顾自续道:“我回来是为了工作,只会待两个星期,行程很紧,没办法留下来吃饭,一会儿我拜祭了外公就走,明天会来找小旗,你让他放学後在家等我。” “再忙也得吃饭。” 说话声自炎育陵身後传来,很陌生,但不难猜到说话者是谁,因为猜到,炎育陵脊梁窜起一股寒意,动弹不得。 “妈。” 母亲和大舅异口同声。 是外婆。是那个连过年也会把自己拒於门外、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人。不用说声音,炎育陵连外婆的长相都没有印象。外婆曾经是国家妇女部的部长,退休前在政界活跃了二十多年,时常出席公开场合,但炎育陵都下意识略过报纸上有外婆的名字出现的报导。 “维生,育陵带著成就回来,做长辈的怎能不慰劳他?订桌最好的酒席,把全家人都叫来。” 打扮轻便却不失雍容的外婆边说边走到客厅,坐在客厅仅剩的一张双人沙发。 外公与外婆年纪都不算太大,炎育陵觑了眼外婆,惊见外婆保养得实在太好,看上去居然像四十几岁,顶多五十。 “好。”叶维生向母亲点了点头,转向炎育陵道:“育陵,你安排一下,就明晚七点,你不是要见弟弟吗?就顺便吃顿饭,没什麽难的,是不是?” 难!很!难! 炎育陵挺直背脊,眼神牢牢锁在茶几上花纹细致的英式茶具,他只能专注地呼──吸──否则随时会因为脑海中浮起的各种童年阴影而颤抖。他很好奇,人为什麽可以把过去当作不曾发生?外公若还在世也会这样吗?会以为自己完全不在乎那些经年累月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及疼痛,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外、公’吗? 炎育陵现在是连‘妈咪’都叫不出口。 过去两年,他知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1 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疼爱。韩封的严厉与关心、路卡的宠腻和纵容,牵涉到自己的任何事,两人必会把自己的好处放在第一位,生活上细微如相约吃顿饭,也会确认自己没有其 他要事,可以不用赶时间、安心地吃,餐厅的选择即使没有问过,也一定可以点得到自己爱吃的料理。 而现在面对的三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炎育陵可以百分百断定外婆及大舅压根不知道自己爱吃什麽,至於母亲,他不奢望母亲会记得。 为什麽要这麽虚假? 如果要忏悔,如果要补偿,请你们向我道歉! 炎育陵收紧十指,站起身,嗓子沙哑,“我要上香。” “来,妈咪带你去。”叶雅跟著站起,微笑著拉住儿子手腕,把儿子带到安置父亲灵牌的房间。 叶雅点燃六枝香,一半递给儿子,一半自己握著,和儿子并肩面对著灵牌。 “爸爸,育陵来看您了,他心里还是有您呢。”叶雅微微鞠躬。 炎育陵趁机不屑地瞪向灵牌,心道:“我心里当然有你,你的叱喝、你的手掌、你的藤条、你的棍子!” “爸爸,既然育陵在这里,我就向您说一声吧。”叶雅直起身,把香插入香炉,诚恳地接道:“您遗嘱上留了四分之一的财产给我,那实在太多了,我会把一半给育陵,我知道您始终无法接受他,但他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亏欠他太多,我……我必须补偿。”叶雅说到最後即泪水盈眶。 炎育陵一愣,头上似乎亮起一盏灯,照出了真相。 外公继承上一代的金饰家族企业,因个人兴趣从军,退休後仍是企业中的大股东之一,金价近几年升得夸张,外公的遗产有多庞大是可想而知。外公膝下虽只有三个亲生子女,却还有不少於五个过契的干儿女,而且炎育陵没记错的话,身为长兄的外公有九个亲弟妹。 炎育陵大致算出外公的遗产会分给至少二十人,母亲拿四分之一,给自己一半,剩下的大概有一半是弟弟的,也就是说,自己得到的遗产竟然是家族中最多的。 太可笑了。 炎育陵好想放声大笑。 你在笑吗?炎育陵望著外公的灵牌,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冷笑。 叶雅待儿子把手上的香也插进香炉,便伸出双手握住儿子宽大的右手掌。儿子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不愧是双音乐家的手。 “妈咪会请你二舅处理遗产的事,这笔钱足够你轻松过活,工作要是太辛苦,随时可以休息。” “我很喜欢我的工作。”炎育陵抽出手,母亲立即怔了怔,抬眼哀怨地看著自己。 “育陵,你不能原谅妈咪吗?” 炎育陵沈吟了一会儿,坚定地看著母亲美丽之极的剔透双眸:“你做了什麽事需要得到我的原谅?” 叶雅愕然,眼神飘移地支吾其词,“妈咪……妈咪没有……没有给你继续升学……让你这麽年轻……就出外打拼……” “就这样?” “育陵,过去的事……” “你会提‘过去的事’,就表示你也没有忘记,那我问你,你觉得我能忘吗?”炎育陵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 “育陵,妈咪……对不起你……”叶雅泪流满面,双腿有些站不稳。 终於有人向自己说对不起了。但炎育陵还有未达成的目的。 “虐待我的人是你,为什麽要诬赖爸爸?”炎育陵需要母亲镇定地回答自己,於是便扶住母亲的腰,免得母亲哭倒在地。 不出所料,母亲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为什麽要提你爸爸?没有人诬赖他!要不是他一把年纪还庸庸碌碌,赚没几个钱,外人也不会猜测你离家出走都是因为他!还有……你说什麽虐待?妈咪只是对你严格了些!你怎麽会这麽想?” 炎育陵闭上眼,胸口因母亲的话而点燃了一团旺盛火焰。 可是他决定忍。 只有自己看得见这家人的丑陋,没有意义。 “原来如此。”炎育陵轻叹,语带感慨地道:“真是人言可畏。” 叶雅霎时又有了能得到儿子宽恕的希望,双手抚上了儿子双颊,儿子脸庞坚毅的轮廓,看不见以往面对自己时总会有的胆怯和紧张。 “育陵,妈咪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妈咪有时是打得太重,可也没给你留什麽伤,你看看你,过得多好?琴弹得好,又会创作,是妈咪把你教得好。” 炎育陵在心里冷笑连连。若现在是绝情的绝佳时机,他会告诉母亲,叶家没有一个有音乐天分的人,我的天分,大概是来自那个你痛恨的男人,怎麽样?你想不想重温被那人施虐的过去? 叶雅发现儿子态度还是冷漠,心想来日方长,相信儿子有一天会重新接受自己,便暂不执著,牵著儿子回到客厅。 “哇!果然是炎育陵本人诶!” 客厅多了一个人,炎育陵有些印象,那是大舅的长子、自己的大表哥,叶崇杰。 叶崇杰体格颀长高瘦,两三步就跨到炎育陵跟前,主动伸出手拿起炎育陵的手相握。 “我本来还不敢相信那个偶像明星是我表弟,有时间做个访问吗?这是我的名片。”叶崇杰松开手,快速地掏出衬衫口袋的名片夹,递给炎育陵自己的名片,“我目前是电视台综艺组的制作人之一,负责一个国内收视率最高的娱乐新闻节目,你是本地人,一定要上本土节目!你说对不对?” 炎育陵勉强牵起嘴角微笑,暗忖表哥才二十五岁就当制作人,靠实力也不可能爬那麽快。 “崇杰,怎麽一见面就谈工作?”叶雅不悦地瞪了侄子一眼。 “他只待两星期,有什麽事当然得早点说,维生,你也顺便告诉他你的事吧。” 外婆一发话,炎育陵又不自禁抽了口凉气。 叶维生微笑点头,抬起头看著炎育陵道:“你虽然在国外,不过应该知道我们国家大选期就快到了,舅舅会参选议员,既然你回来,能不能拨点时间和舅舅出席一些活动?有你站台,舅舅可以得到年轻一辈的支持。其实舅舅明天有个杂志个人专访,已经打算要他们在我们聚餐前在家里采访,我会请秘书给你准备访问内容和相应的回答,你有电邮地址吗?一会儿就传送资料给你。” 炎育陵眼睛睁得发痛,好在有墨镜掩饰。 什麽东西?这什麽情况?演戏吗?在演八点档肥皂剧吗? 成名了所以可以利用,得到巨额遗产了所以不能把关系弄僵。这就是自己的家人,流著和自己一样的血,这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2 般的低级!丑陋! 好想吐。 炎育陵抬手捂住嘴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怎麽了?不舒服?”叶雅焦急地把手轻搭在儿子背上。 “昨晚喝了酒,宿醉……我还是……回酒店休息……”炎育陵说著便掉头要走,表哥却挡住了自己。 “不舒服就在这里休息好啦!”叶崇杰抓住炎育陵右肩。 “这里我睡不惯……”炎育陵担心会再被拦,看见表哥口袋里有只笔,就自顾自拔出笔,将表哥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拉到面前,在表哥手背上书写,“这是我的电话,我的电邮,明天什麽时间要到这里,简讯让我知道。” “那我送你回酒店。”叶维生站起身,拿了车钥匙便率先出门。 你们哪一个可不可以先问人意见啊…… 炎育陵头一阵痛,想拒绝,母亲却主动勾著自己臂膀步上车。 “妈咪也送你。”母亲温和地笑。 “我的助理在守卫亭等我,送到那里就可以了。”炎育陵觉得自己不可能走得出屋,除非当下翻脸,只好安分地上车。他还必须谎称回酒店前得随助理去处理一些工作事宜,舅舅才没有坚持要送他回酒店。 豪宅和守卫亭之间短暂的车程,炎育陵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母亲不停地嘘寒问暖,他却只感到一身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终於回到了谭骏车里,车内的闷热以及车座的霉味竟让他感到踏实。 “快开车。”炎育陵除下墨镜,瘫倒在车座。 “你做什麽?刚长跑回来啊?”谭骏被炎育陵疲累的样子给吓著。 “我肚子痛,开快点……”炎育陵侧转身背对谭骏。 “你莫名其妙诶!要拉怎麽不在人家家里拉了才走?”谭骏立即启动引擎,狂踩油门。 “不要跟我说话,不然我拉在你车上。” “真那麽急啊?你憋死也给我忍著知不知道!” 顷刻间回到酒店,炎育陵就关在了厕所,花洒大开,坐在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 呕吐当然不会把心里的不快都发泄干净,只是会累得暂时什麽也没法想。 “喂──要不要看医生啊──”谭骏时不时就来敲门。 “喂──我通知路先生了,他说马上会来看你──” 炎育陵闻言马上冲水,跳进浴缸把身上的呕吐味洗干净,吹干头发後就光著身子慌张地冲出浴室,从衣柜挑了舒适的睡衣睡裤,穿好就钻进被窝靠著床头盘腿而坐,打开电脑放在腿上,一言不发地用光速修饰早上作的曲子,刚一完成,路卡就到了。 “育陵!”路卡快步走到床边,坐到炎育陵身侧,柔声问:“不舒服?吃错东西了吗?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没有啦,应该只是太久没有吃得油腻,胃适应不了。”炎育陵挤出一个笑容,将连接电脑的耳机递给路卡,“路哥你听听,我花了半天完成的。” “路哥现在没时间,看你一会儿就得走,晚上再听行吗?”路卡轻拍炎育陵後脑,起身下床。 “什麽半天啊?你才弄了十分锺不到诶!”谭骏突道。 炎育陵脸色陡变,想要向谭骏打眼色,谭骏已接著说道:“我看是外面太热了啦!又吐又泻,应该是轻微中暑,路先生你放心,多喝点水就没事了!” “你出去了?”路卡问,炎育陵立即低头躲避他的视线。 “他去探望韩先生的家人了,我们才刚回来。”谭骏代答,也说了那高级住宅区的名字。 “韩先生的家人?”路卡故意说得很慢。 谭骏发觉了不妥,试探性地问:“路先生……我……是不是不该带他出去?” “不是,你先走吧,我有话和他说。”路卡向谭骏摆摆手。 谭骏自觉好像给炎育陵惹了麻烦,欲言又止,却无计可施,只好闷闷地离开。 “育陵,我再找你哦!”谭骏出门前爽朗地说道。 碰,咯。 房门关闭锁上後,路卡就一巴掌扫向炎育陵後脑,不过没用力。 “去做什麽了?”路卡厉声问,他已知道炎育陵是去找什麽人。 “没什麽。”炎育陵不敢抬头。 “你聪明。”路卡双手插腰,冷笑了声,续道:“先主动开口要我帮忙,让我以为你以後有事都一定会求助於我,降低我的戒心,然後自己去乱来。” “我没有……乱来……”炎育陵嗫嚅。 路卡又扇了一掌,这次用了多三成的力,吼道:“去做什麽?给我说!” 炎育陵丢开电脑,躺下来卷缩进被单里,有气无力地道:“不要问了……” 路卡默默地瞪著被窝里的人,努力压抑怒气,放缓语气道:“打个电话给韩封怎样?” 炎育陵在被窝里怔了怔,霍地坐起身,抬头对路卡道:“路哥,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也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路卡坐回床上,心疼地皱眉:“我怕你受伤,很怕。” 炎育陵低下头,忍了好一会儿,手指便颤抖著抓住了路卡长至手腕的衣袖。 “我……我想坚强一点面对……” “那你看到了什麽?”路卡握住炎育陵的手,试图给他安全感。 炎育陵深吸口气,紧紧回握路卡宽厚的掌,“我想……我这次……可以狠心……放弃……” “你想怎麽做,路哥都会支持你,路哥什麽都可以帮你挡。”路卡抬起另一只手,将炎育陵挂在眼角的泪擦去,“哭没有用,我不希望你再因痛苦而哭泣。” “路哥。” “嗯。” 炎育陵松开抓住路卡的手,握成拳,抬首冷静地道:“我要和叶家断绝关系,我要公开原因。” 起诉没有证据。法律是为保护有钱有势的人而存在。 但是只要在大众媒体前成为被害者,就赢了,分分锺可以在无形中把加害者逼至尽头。 炎育陵不希罕那笔遗产。 更不希罕母亲的补偿。 第四十七章 炎育旗和叶宇杰一同乘搭清晨的长途巴士从离家三百公里远的城市出发回家,他们俩其实根本不是去爬山,而是去观赏演唱会,顺便购物游玩。昨天虽是家中长者过世後的第一个清明节,但两个年轻人都不认为有非去不可的必要,稍微撒个娇、闹个脾气,各自的父母便答应由得他们一起去玩。 即将抵达巴士总站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炎育旗是肯定去不了学校了,叶宇杰念的是学院,只要拜托同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3 学帮忙签到就能保住出席学分。 叶宇杰正专注地在玩智能电话里的游戏时,进来了一封妹妹发的简讯,阅过後便摇醒一旁睡得东歪西倒的炎育旗。 “到了吗?”炎育旗揉著惺忪睡眼。 “今晚家庭聚餐,有记者会来采访,老爸要我们五点前一定得在家,我妹还卖关子说有惊喜,哼!我猜是她又交了新男朋友,准备趁机带回家。”叶宇杰边说边继续攻略游戏。 炎育旗垮下了脸,不悦地道:“又聚餐啊?很无聊诶……尤其外婆和你爸在最无聊,老是在谈参选的事,我们不要去啦!干脆去看电影好不好?” “长辈谈长辈的,我们只管吃就行了,你是家里的宝,不去还没关系,我已经没去扫墓了,要是家庭聚会再不去,老爸又会没收我车钥匙。”叶宇杰的脸色也透著些不耐烦。 “就几天没车子开嘛,你可以搭计程车上课啊!” “什麽就几天没车子开?老爸还会骂我诶!你这没挨过骂的人少给我炫耀潇洒!” “就挨骂而已嘛……”炎育旗扁嘴撇过脸,看著窗外快速向後移的景色。 巴士到站後,炎育旗把行李袋丢给表哥,趁表哥会意前即一溜烟跑开,一边大声道:“拜托你咯!表哥最好了!” “臭小子……”叶宇杰提著两个行李袋,一脸无可奈何,“是前世修的福吗?人人都得那麽疼你……” 炎育旗跑到了计程车站,见表哥没有追上来,便安心地上了计程车。他刚要告诉司机前往附近的购物商场,另一边的车门就突然被拉开。 “喂!有人……”炎育旗嫌恶地看向抢车的人,顿时目瞪口呆。 “出来。”炎育陵沈声,抬抬下巴示意弟弟下车。他本打算去学校找弟弟,为了确定弟弟没有转校,便打电话向母亲询问,即知道弟弟今天还是没去上学,而且中午才会回来,於是他便觑准了时间在这里等。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炎育旗茫然地眨眼。 炎育陵不回答,关上了车门便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门把呆若木鸡的弟弟拉出来,三步并两步越过马路,将弟弟推进一辆崭新漆亮的银色双人座跑车。 炎育旗乖乖地坐在舒适的真皮车座,一声不吭。之前最後一次见到哥哥时他很抗拒,不过这些日子哥哥在自己接触不到的地方大放光彩,唱片行、广告看板、电视、电台、报纸,都能知悉哥哥的成就,令他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往日对哥哥的崇拜和自豪感,自然就很期待有一天可以骄傲地拉著身边的偶像明星的手大声说──这是我哥哥! 炎育陵亦不说话,启动了引擎便绝尘而去。车子是路卡借的,要他待会儿风风光光地开进叶家豪宅。 “车子好漂亮!”炎育旗开始东摸一把、西拉一拉。 炎育陵偷眼瞧了瞧弟弟天真的样子,不自禁发出会心一笑。他起初以为弟弟还会像上次一样逃避自己,所以神情绷得很紧。 瞟见哥哥的笑容,炎育旗仿佛踏入空旷的青翠草原,一瞬间心旷神怡,心想,还是哥哥最好,没人能比哥哥好,二表哥不够好,大表哥更不好。 “哥……” “嗯?” “哥!” “什麽?” “叫我嘛!”炎育旗探手拉住哥哥衣衫,睁大满怀期待的眼看著哥哥侧脸。 炎育陵把车速放缓,转头之际伸出手搭在弟弟头上,柔声:“小旗。” 炎育旗立刻上演三秒锺掉泪。 “哥你好坏!你这个坏蛋!怎麽都不找我一下!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站在人家够不著的地方!我很想你啦……” 炎育陵被弟弟陡地大哭大叫的反应吓得方向盘歪了一下,他还以为十五岁的弟弟应该比较有少年该有的气概。听著弟弟哭叫的话语,他突然有感而发,“原来你知道,我一直站在你不了解的位置。” “呃?”炎育旗初时不明白,愣愣地思考了一阵子才懂。他放开哥哥的衣衫,用衣袖擦干净眼泪鼻涕,低头小声问:“你……要去找妈咪吗?” “不要提她。”炎育陵语气马上变得冷酷。 炎育旗当即想为母亲辩驳,想告诉哥哥母亲在过去的两年努力地说服外公外婆接受哥哥,还不嫌麻烦地从屋主的储藏室找回父亲遗留在家里没带走的相册,在叶家的家族相册摆放柜中,增添了哥哥这一块。但是他转念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不说。他从哥哥的脸色看出哥哥不愿意听,再衡量母亲做的这些事,说实在,和哥哥长年受的委屈与苦楚并不成正比。 哥哥的伤痕好了没有呢?哥哥还有打篮球吗?哥哥的女朋友呢?没有母亲的限制,哥哥做了想做的事吗? 炎育旗抿嘴润了润干涩的唇,安静地看著窗外。这一次,他不敢乱说话激怒哥哥,这一次,他有预感哥哥不会再追著自己跑,他不想再一次和哥哥分开,所以现在,该轮到他学习去抓。 炎育陵几度欲言又止,很快就决定保持沈默。他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弟弟,却又不想从弟弟口中听到很多的人与事。今天之後,该如何和弟弟维系这段兄弟情,他至今还没有一个谱,他现在唯一清晰的打算,就是不让弟弟参与自己和叶家的战争,弟弟之後会怎麽想,他无法预知。更无法控制。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正当炎育旗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想问哥哥究竟要去哪里,哥哥就驶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住客停车场。车子停好後,炎育旗跟著哥哥下车、进电梯、等待电梯攀升,眼看显示楼层的灯一闪一灭横向前进,炎育旗也一步一步朝哥哥靠近。被冷落的感觉令他无所适从,冰冷的手掌很渴望得到人的体温。 叮。电梯发出悦耳的一下声响,炎育旗立即把刚抬起的手缩回去。 炎育陵踏出电梯後便沿著走廊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沿途见弟弟脚步磨磨蹭蹭,担心弟弟会起疑心,便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我买了些手信,你自己选喜欢的,待会儿一起吃个饭,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聊。” “哦……好……”炎育旗张著嘴傻愣地点头,他正绞尽脑汁地在想该怎麽马上恢复以往和哥哥在一起的亲密感。 炎育陵打开房门,抚著弟弟背脊轻轻推入门,自己後一步进,然後快速地锁上房门。 炎育旗脱鞋走入客厅,陡地往後退了两步,直到背後撞上哥哥胸口。 “我回来了。”炎育陵边说边揽著弟弟纤瘦的肩膀往前走,力道轻柔地把弟弟按在沙发坐下。 炎育旗警戒地来回瞪向站在自己面前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4 抽著烟的两个男人,再抬头问哥哥:“他们是谁啊?” 炎育陵轻拍弟弟肩膀,向季鹏道:“我弟弟就交给你们了,他不吃牛肉,冷饮别让他喝太多,可以的话……”炎育陵轮流看季鹏和阿靖,尴尬地续道:“抽烟尽量别靠近他,他有哮喘。” “哦……”“啊……” 季鹏和阿靖面面相觑,识趣地熄了手中香烟。 “你不用不好意思,待在酒店房当小孩监护人很轻松,我们当作是休假。”季鹏突地一屁股坐到炎育旗旁边,伸出右手掌:“我叫季鹏,他是阿靖,我们是帮你哥哥消灾解难的特别专案小组。” “有这种头衔吗?听起来好酷!”阿靖双手叉腰,粗鲁地抖著脚。 炎育旗眉头一皱,不理会季鹏的友好表现,跳起身靠到哥哥身侧,一手紧抓著哥哥手臂。 “哥,你不是要和我吃饭吗?” 炎育陵把弟弟拉到面前,认真道:“我一定会和你吃饭,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要办,可能没那麽快,你无聊的话就打电动,好像都是最新的。”炎育陵指了指先前谭骏带来的东西。 “那……那我可以先去逛街,我干嘛要跟两个奇怪的人待在酒店房啊?”炎育旗顿感不悦,毫不在乎自己说的话季鹏和阿靖听得清清楚楚。 炎育陵烦恼著该不该就这麽掉头走,缓了一缓弟弟便拉著自己转身朝门口走。 “你要去哪里办事?把我放在附近的咖啡座就行了,我可以等你。”炎育旗拉著哥哥走了两步就再拉不动,立刻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哥哥。 “你听话行不行?”炎育陵一开口,门正好就推开。 路卡随手带上门,瞄了眼矮小的炎育旗,看向炎育陵,撇嘴道:“弟弟不听话,哥哥辛苦啊。” 炎育陵脸庞一热,抬手示意路卡稍等,再把弟弟牵回客厅。炎育旗软绵绵地由哥哥摁回沙发上,目不转瞬地欣赏至今为止他所亲眼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英俊、美丽、冷酷、有气魄、走路有风、说话好像在勾魂! “小旗,我得去很多地方,来来回回地再要去接你会不方便。”炎育陵蹲在弟弟面前,发觉弟弟心不在焉,便抓著弟弟下巴转向自己。 “这样啊……”炎育旗看出哥哥在为难,只好勉为其难点头:“好吧,那我就不客气咯,冰箱里的饮料和零食我都要哦!我的哮喘好很久了。” 炎育陵被弟弟给逗乐,笑著摸了摸弟弟的头,把搁在桌上的电脑拿到弟弟膝上,“里面有我新作的歌,你当我的第一个听众吧。” “嘿嘿!我抄下来上传到网络给人免费下载!”炎育旗迫不及待打开电脑。 “别害我啊!”炎育陵捏著弟弟小巧的鼻子。 “你不回来我就说到做到!”炎育旗挺胸,但鼻子还在哥哥两指间,显得十分滑稽。 胸口浮起一团舒服的暖意,炎育陵微笑不语,抽走碍手脚的电脑,趋上前把弟弟搂进怀里。 “我会回来。”炎育陵哑著嗓子。 “嗯,我等,没有时限,一天、两天、三年,再久我都等,哥,我不会再丢下你。”炎育旗抱得比哥哥还紧,但是他努力不要掉泪,他告诉自己,哥哥脆弱的时候,他必须担当保护哥哥的坚强角色。 站在门口送走哥哥和大帅哥一同离开後,炎育旗好奇地问季鹏:“那个帅哥是谁?哥哥的经理人吗?” “哦,不。是爱人。”季鹏故作优雅地点头微笑。 “什……什麽?”炎育旗陡地晴天霹雳,三魂少了七魄。 “是他经理人的爱人。”季鹏不急不徐地补充。 炎育旗闻言马上大呼一口气。 “哦对了!”阿靖大踏步到炎育旗跟前,环臂胸前抬著下巴道:“阿靖不是随便可以叫的,你嘛,得叫我靖哥,最好是全名,郭靖哥。” “你白痴哦?我就算没看小说,也看过电视剧,不要拿假名字唬我。”炎育旗抱起电脑爬到床上。 “你看电视剧,我妈就不能看小说啊!她喜欢这个名字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你不妥啊?”阿靖气呼呼地朝炎育旗吼,见炎育旗视若无睹,便跑到阳台找季鹏。 “季哥,他们真是亲兄弟吗?样子性格不像就算了,教养怎麽也差那麽多?” 季鹏悠哉地点烟,轻巧地捏住阿靖右耳狠转:“那你的教养怎麽不像我呢?” x 电梯里,路卡出其不意拎住炎育陵耳朵,吓得炎育陵身子一震。 “我怎麽不是第一个听众?”路卡微笑。 “还……还有机会。”炎育陵红著脸低头。 “我计著,以後慢慢跟你算。”路卡把手移到炎育陵屁股,轻如碰触一块豆腐似地拍了拍。 “唉……”炎育陵无力地叹气,暗想是要怎麽样的修炼,才可以像路卡和韩封一样,把占有欲和控制欲发挥得如此不容抗拒,却又不惹人厌恶。 第四十八章 面对媒体,炎育陵还没有驾轻就熟的能力,然而,他毕竟未曾有过会引起媒体发挥文字暴力的不堪绯闻,所以自出道以来一直都是无惊无险,他只需要牢记公司规定的公式化对答,就可以提供足够的安全内容让媒体交差。 驱车抵达叶家时,没有意外,门前停了数辆陌生的车子,炎育陵没有把车子驶进停车库,而是随意停在路边,悠然推开驾座车门,右脚才一踏出,闪光灯便此起彼落。炎育陵下身一袭合身牛仔裤配军靴,上身著修身剪裁的西装外套内衬白色tshirt,头戴一顶缀上华丽银饰的绅士帽,轻轻牵起嘴角微笑,摄记们垂下的相机又都一一抬起。 “保持微笑,你现在非常好看。”藏在左耳的耳机传来路卡的指示与赞赏,炎育陵熟练地在脸上勾勒一道最恰当的笑容,礼貌地向围上自己的每一个记者点头问好。预定今天要来采访叶维生的只有一个时事杂志的记者,不过现在叶家门外聚集了至少来自另外五家媒体的采访组,其中不乏原本已经和唱片公司安排好要做专访的杂志记者,当然也还有叶崇杰带来的娱乐新闻摄制组。 看见炎育陵开始在和记者说话,叶崇杰连忙粗鲁地挤到炎育陵身旁,搭著他肩膀领他进屋,一边不耐烦地要其 他记者让路。“这些人是怎麽知道的啊?”叶崇杰不耐烦地咕哝,用力关上铁门,将不应该出现的记者关在门外,他事先已特别交待了自己的摄制组不可走漏风声,要成为第一家采访炎育陵的娱乐媒体,实在想不通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人闻风而来? “可能是采访舅舅的记者传出去的吧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5 ?”炎育陵皱起眉头,脸露担忧之色。 “那样会连累你吗?”叶崇杰睁大了眼看著炎育陵,但语气却听不出是真心在乎,反倒是很明显地在期待对方说‘不会’。 “其实……”炎育陵苦恼地搔了搔头,“我以家人的身份参与舅舅的采访是没问题,但是要接受你的采访就一定要通过公司。” “都是一家人,用不著这麽麻烦吧!你又不算是什麽大红的巨星,多一家媒体帮你宣传不好吗?”叶崇杰急著搭腔。 “是没错,所以我隐瞒了公司,反正公司知道顶多训我几句,那没什麽。”炎育陵顿了一顿,暗自等待叶崇杰会否因此而稍有内疚,却见他只是不以为然地点头。炎育陵依稀记得叶崇杰曾经阻止过外公责打自己,所以对他还不至於太反感,现在则是一并死心了。 “待会儿我出去,要是记者还在的话,我不可以完全不理会他们,到时候表哥你就不是独家了。”炎育陵续道。 “对哦!”叶崇杰恍然大悟,脑子转了转便握拳击掌,“那干脆做直播好了!我去和老爸说一声。” 炎育陵看著叶崇杰跑进屋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你随时可以停止。”耳机立刻传来路卡温柔的声音。 “我不想原地踏步。”炎育陵低头,悄声对藏在衣领的对讲机说话,一边走向铁门,告诉门外的记者自己迟些会接受访问,请他们留下来等候。 “育陵,怎麽不进来?” 母亲的叫唤令炎育陵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吸了口气才转过身。母亲站在厅门前,米色的连身长裙完美地衬出母亲的优雅气质,乌黑秀发随风扬起,白皙皮肤在阳光照射下几乎如陶瓷般无暇。 “那是炎育陵的母亲吗?真是大美女!”炎育陵听见身後的某个男记者说道。 炎育陵站在母亲面前大约六尺之遥,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并不是母亲揽著自己进屋,而是以往超过了门禁时间回家,站在门外被母亲厉声责备、喝令自己跪下的回忆。 叶雅想上前牵儿子,儿子一转过身,她霎时倒吸了口凉气,停滞不前。昨天儿子戴著墨镜,脸色不太好,今天的状态则完全不一样,略上了点妆的眼睛特别有神,与其说是帅气,儿子现在的样子已经可用魅惑二字来形容。 ‘小雅,你男朋友长得真不是普通的帅!’ ‘美男啊!你们简直天生一对!’ 叶雅想起大学同学对男友的称赞。现在,子承父貌,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对眼睛,看似在躲避的眼神,却总是用眼角余光勾引著旁人视线,追随著他…… “外面热……进……进来吧。”叶雅吞吞吐吐,僵硬地维持著温和笑颜。 炎育陵发觉母亲话声有异,抬起头正眼望向母亲,母亲竟然往後退了半步,胸口一阵起伏,便转身快步进屋,脚步慌张,像胆小的女生看见蟑螂,只差没有发出尖叫。 “她说过,看见我就觉得恶心,还要装作慈母,真是辛苦了。”炎育陵冷笑,迈步进屋,耳机另一边的路卡只字不语,良久,才无奈地道:“人心很复杂,太简单,是会受伤的。” 炎育陵一进屋,两个分别十九和十五岁的表妹便迎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将自己拉到客厅沙发坐下,开始热情地询问对娱乐圈感兴趣的事。炎育陵选择性照实回答,不便透露的内幕就敷衍带过。母亲不一会儿就从厨房出来,在自己面前的沙发坐下,淡淡地笑著,脸色看不出一丝不妥。 炎育陵一边大方应付表妹连珠炮的问题,一边观察家中其 他人。外婆和二舅及二舅母在院子里围坐著交谈,大舅母则在饭厅招待将会采访大舅的杂志记者,表哥刚才和大舅一起上了楼,炎育陵估计大舅最终一定会迁就表哥。两个舅舅都很宠各自的孩子,炎育陵以前时不时都会从父亲口中得知。那时候他除了羡慕,就是不解,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好像样样都比得上表兄妹,却每天不是挨骂就挨打? 叶崇杰在书房低声下气地和父亲谈了一阵子後,父亲终於点头。他的节目直播时间是半小时後,播出时间只有一小时,原来是有打算插播炎育陵的现场采访,可那样会需要介入父亲的采访时间,於是便退而求其次,决定等父亲的采访结束,预录炎育陵的采访,明天再播出。 可是,现在外面有报章记者,电视观众在看到明天的节目前就会先从报纸得知炎育陵提前回国的新闻,炎育陵好歹是当红偶像,叶崇杰可以预知当节目主持人预告会有炎育陵的现场采访後,节目收视率的飙升数字。做不成独家就算了,但明明有个大好机会做第一,叶崇杰才不愿意白白浪费! 父亲下楼去和杂志记者协调,叶崇杰也马上致电通知在摄影棚作准备的导播。二十分锺後,负责现场转播的摄影师和外景主持人便赶来了,叶崇杰和他们沟通了一轮,即兴致勃勃地来到客厅,把自己叽叽喳喳的妹妹挤开,老朋友似地拍打炎育陵肩膀说道:“大概十五分锺後就可以开始直播了,年轻歌迷最喜欢知道偶像的家庭背景、成长过程之类的了,主持人会问你这些,我看也不需要访问稿啦!你自然地回答就行了!”叶崇杰说完就呵呵笑著走开。 自然地回答吗?炎育陵不经意地摇头哼了哼,即见大舅步入客厅,坐到了母亲身旁,与自己面对著面。 叶维生把还想继续和炎育陵聊天的女儿和侄女支开,调整了下坐姿,直视著炎育陵正色道:“我相信你知道什麽事情可以说,什麽不该说。” 炎育陵早料到大舅不会对自己完全放心,他看了眼母亲,母亲立刻把视线移开。 “我不明白。”炎育陵看著母亲侧脸,轻声道。 叶维生干咳了一声,接道:“你离家出走,还有父母离异的事,多说对你的事业不会有帮助。” “是对我的还是对你的?”炎育陵抬眼瞪向叶维生。 “育陵!怎麽可以这样对大舅说话?”叶雅板起脸斥道。 炎育陵顿感一阵窒息,拳头一握紧,便听到了路卡的声音。 “冷静点,还不是时候。” 低头缓缓几次呼吸後,炎育陵抬起头,但眼帘低垂,不看向任何人,“我有公司的守则必须遵守,私事是不会说太多的。” 叶维生闻言即放心,抬起右脚搁在左膝上,轻松地道:“那就好,你需要准备吗?不如先喝口……” “我不明白的是另一件事。”炎育陵陡地打断大舅的话。 “育陵!你不要这样说话!你难道不能……像以前一样吗?”叶雅倾身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6 上前握住儿子手臂。 炎育陵垂头盯著母亲保养得白皙娇嫩的手,冷冷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麽把我当一家人。” “你本来就是啊!”叶雅稍微拔高了声量。 “我配吗?”炎育陵苦笑。 叶雅正要说话,叶维生即搭著她肩膀,轻柔地让她靠回沙发上。 “你是你妈的亲生子,是我的亲外甥,你和你弟弟一样,是叶家的一分子,为什麽要这麽问?”叶维生沈声说道。 “因为我懂。”炎育陵咬著牙,很努力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懂我亲生父亲做过什麽,我懂我妈──”炎育陵加重了语气,“看到我就会想到不好的回忆,而且我记得,我从十岁起就没进来过这间屋子,我甚至不记得我有跟你、跟二舅,跟外婆说过什麽话。你问我为什麽?我倒很想知道你们为什麽可以变得这麽彻底?不是说我和你们家相克的吗?” “育陵,妈咪已经决定忘记以前的事,你给妈咪一个机会好不好?”叶雅再次握住儿子手臂,咬著微微发颤的唇。 “你妈说得对,以前是我们做错,长辈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麽样?”叶维生没有改变居高临下的气势,依然背靠著沙发,双手端庄地放在膝上。 “我不知道。”炎育陵撇过脸,发出重重的鼻息。 “那我来教你。”叶维生轻抚叶雅背脊,示意她控制情绪,一边接道:“你亲生父亲的事,家里的小辈都不知道,你离家出走还失踪了近两年,他们都当你是在为现在的成绩奋斗,各各都很崇拜你,你应该看得出。”叶维生朝站在远处等待的女儿和侄女望了一眼,再转回头续道:“只要你愿意放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一点负担都不会有,小辈仰慕你,我们做长辈的更不会再抗拒你,还有,你过几天只要签个字,就能得到我们叶家企业的一部分股份,那对你的未来是多大的保障,我相信你知道。” 炎育陵抿唇不语,呼吸恢复了平稳,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叶雅见儿子似乎卸下了心防,即坐到儿子身旁,双手握住儿子左掌,疼惜地揉,儿子的手,常常被打得抓不起笔,还得忍著痛练琴。 “妈咪以前常打你……妈咪真的……真的很内疚……”叶雅说著便抬起一只手抚摸儿子脸颊,那也是时常被打肿的地方。 “以前的事,不要提了。”炎育陵轻道,左手五指一点一点收起,抓住了母亲纤弱的手。 叶雅感动得热泪盈眶,为了不破坏妆容忍住了哭泣,回握住儿子的手,笑著道:“好,不提了,你别住酒店,搬回来住好不好?当艺人很辛苦,妈咪要好好疼一疼你。”叶雅说罢便往儿子额头吻了一下。 炎育陵宛如触电般摒住呼吸,母亲的亲吻,曾经让他开心好几天,然後期待了十几年,都等不到。 现在,太迟了。 “妈咪……”炎育陵尴尬地低下头,“很多人在看……” 叶雅噗嗤一笑,轻轻捏著儿子脸颊道:“我是你妈呢,害羞什麽?” “我二十岁了……”炎育陵撅著嘴。 “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嘛!” “哪有……” 旁观著面前母子亲密的互动,叶维生才真正放心,站起身走开。炎育陵刚刚的反应本来让他起了中断采访的打算,但现在他不得不暗自赞叹自己的说服能力。 摄影机开拍前的几分锺,叶宇杰背著两个人的行李抵家,得知妹妹所谓的惊喜後,急忙致电给炎育旗,这段日子他和炎育旗常常在一起,自然知道这小家夥非常想念哥哥,可电话怎麽都拨不通。 “一定是又故意关机了!”叶宇杰把手机塞给妹妹,要妹妹发简讯通知炎育旗,自己则赶忙跑回房去打理自己,不想一幅邋邋遢遢的样子上镜。 “你弟弟啊,真是越来越难管。”叶雅一边埋怨,一边替炎育陵整理衣领。 炎育陵一动不动地感受母亲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他记得自己渴望得到母亲关爱的心情,但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他放弃了、死心了,也绝望了,母亲现在给的,他不再需要。母亲所谓的‘偿还’,太肤浅,所以他决定由自己来还──把母亲种在自己身上的恨,拔起来还回去。 ‘我给过你机会,你让我失望。’炎育陵注视著母亲美丽的睫毛,在心里叹息。 “怎麽了?会紧张吗?”叶雅轻轻拍打儿子结实的腰。 “妈咪。”炎育陵轻唤。 “嗓子有点哑啊,妈咪倒杯水给你。”叶雅说完便转身走向厨房。 炎育陵看著母亲的手滑出自己掌心,“再见。”他轻声道。 节目外景主持人很可爱,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绑著会碰到後颈的马尾,笑起来右颊会露出很深的酒窝,炎育陵一眼就对这女孩很有好感,因为她的神韵有点像初恋女友何幸恬。 “哇──帽子真漂亮。”主持人开镜前五秒赞道。 “喜欢吗?送你。”炎育陵摘下帽子往主持人头上戴,主持人脸上立刻泛起红晕。 “看镜头。”炎育陵笑著朝正在做倒数手势的摄影师指。 三、二、一。 “哈咯!欢迎收看‘特别娱乐’!今天又是可爱的小丞我来给大家做外景直播,首先我要感谢导播给我这个临时任务啦!因为……可以访问帅哥真的好幸运哦!”主持人活泼地做了开场白,镜头便转向了炎育陵。 “嗨,我是to&的炎育陵。”炎育陵很自然地对镜头打招呼。 “育陵好绅士哦,还送我见面礼诶!看来你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哦──” “我爸教的。” “那你爸一定也很帅,对不对?” “他是健身教练,身材好得女人看到都会尖叫。” “是吗?在哪里在哪里?父亲大人在哪里?” “他不在,我妈和他离婚了。” 炎育陵把视线专注地投在主持人身上,但他可以想象在场的家人脸色在变。 “呃……那我该说什麽呢……”主持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先来介绍我家人吧?”炎育陵牵著主持人手腕,把主持人和摄影机领到家人聚集的客厅,一个一个逐一介绍,“我外婆、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表妹、表弟,然後这是……”炎育陵走到靠墙站著的母亲身旁,搂著母亲肩膀温柔地道:“我妈。” “母亲大人好漂亮,难怪你那麽帅!”主持人恢复了先前的活泼。 “是啊。”炎育陵看了眼母亲,淡淡地续道,“可是我比较像我爸爸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7 。” 场面冷了两秒,炎育陵自顾自接道:“别看我妈这麽娇小柔弱哦,她力气和耐力很了不起。” “还真看不出来诶!是在做什麽运动吗?”主持人不知不觉地就搭腔,自己原本的访问顺序已经被打乱。 “打人算不算运动?我妈打我超猛的。”炎育陵语气很轻松,像在胡吹乱扯,母亲的脸则霎那间刷白。 主持人觉得有点不妥,可又不能冷场太久,连忙接著道:“那你小时候一定很皮!” “是吗?我很皮吗?”炎育陵笑著看向母亲。 “没有,你很乖……”叶雅细声道。 “那为什麽打我?我成绩那麽好你为什麽罚我?我什麽都听你的你为什麽不让我吃饭?为什麽我要跪在搓衣板上一跪就一两个小时?为什麽我要罚站一整天连厕所也不能去?为什麽?”炎育陵平静地问,问得突然,问得快,周围没人来得及反应。 “崇杰!”叶维生低斥,示意儿子终止播出。 “啊对了!我大舅叶维生会参选议员,一定要投他哦!他救过我一命,我小时候被我妈丢在这里挨了好几天的饿,是他要我拿吃剩的饭菜去倒掉,我才有东西吃诶!”炎育陵笑眯眯对著脸色发青的主持人说道。 “够了!”叶维生按捺不住,猛地拍桌起身。 “够?哪里够了?”炎育陵松开母亲肩膀,眼神凌厉地扫视坐著的外婆和二舅,最後狠狠瞪向大舅,“我五岁那年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能够活得下来真的是奇迹!你以为你刚才教我的那几句话很足够?” “育陵!你不是已经原谅妈咪了吗?”叶雅挽住儿子手臂,儿子却立刻甩开。 “我一年多前去看医生,医生说我要是迟一点来,膝盖就可以报废了,你要我原谅你是不是?不如你跪下来,我可以考虑看看!”炎育陵指著脚下纯白色的大理石瓷砖。 “混账!”叶维生怒骂,正要走向炎育陵,即被弟弟给拉住。 “妈,你带小雅和孩子们上楼,崇杰,把不相关的人都带出去。”叶维利冷静地对母亲和侄儿下指示。 “哦!”叶崇杰连忙把自己的摄制组遣走,这时才发现屋里有个陌生人,手上拿著相机,看来是不知何时混进来的记者。 哢嚓! 听见拍照声,叶维利很快就找到持相机的人,厉声喝道:“不准拍!”叶崇杰也刻不容缓地上前抢过相机,再把那人轰出去。 “怕什麽?一家团聚很见不得人吗?”炎育陵耸肩,话一说完,便见背对著自己的外婆从沙发上起身,外婆绕过沙发走到自己面前,冷酷的面容看不出情绪,突然间就挥来一巴掌。 啪! 炎育陵右脸颊一阵火辣,感觉温热的液体渗出了皮肤,手一摸,竟是鲜红的血,脸被外婆的指甲划破了。 “给你脸,你不要。贱!”外婆嗓音尖锐,语毕就转身去扶跌坐在地的母亲。 炎育陵看著母亲不住地哭泣,心又凉了一截,抬高声量道:“我的母亲,你儿子挨打了,你不保护他吗?” “育陵……不要这样……你原谅妈咪……”叶雅推开母亲,踉踉跄跄地上前抱住儿子,痛哭流涕。 “哭有什麽用?我痛得哭不出声的时候你原谅过我了吗?”炎育陵把母亲推开,大舅的拳头即从左边挥了过来。 “她是你妈!你还是不是人?”叶维生提著炎育陵衣领,扬起的拳头改成了巴掌。 “我在你们眼里是个人吗?”炎育陵用力拨开叶维生的手,往後退一步,惊险地躲过一巴掌。 “不要打育陵!不要打他!”叶雅哭喊著,想要回到儿子身边,却被两个大嫂硬是扶进了楼下的客房,关上了门。 “你想怎麽样?说清楚,没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叶维利仍旧保持著冷静,然而瞪著炎育陵的眼里已泛著红丝。 “我就是想搞成这样。”炎育陵忍著右脸的刺痛和左脸的肿痛,小心地预防身周还会不会有人向自己动手。 “是不是你妈分给你的遗产不够?”叶维生动了手更难沈得住气,握紧了拳头朝炎育陵靠近,却还是被弟弟给挡著。 “哼。”炎育陵冷笑,轻藐地道:“你这种人当议员,国家还有救吗?” “喂!你不要太过分!”叶崇杰不满父亲被看不起,冲上前就要代父亲动手。炎育陵见状立刻退到客厅门旁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守候在屋外的记者登时一目了然。 “打啊。”炎育陵站定,向叶崇杰扬起下巴。 叶崇杰气结,忿忿地退到屋外记者的视线范围之外。 炎育陵看向屋外,眼尖的记者显然看见了自己的伤,立刻举起了相机拍摄。 ”你这样子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叶维利说道。 “走著瞧。”炎育陵抬手按下墙上的自动铁门开启钮,拉开落地窗便大踏步出去,仰首挺胸地走进包围上来的记者群。 “发生什麽事了?谁打你?”记者争相发问。 炎育陵好不容易走到车门前,上车後便掏出裤袋里的录音器,随意递给最靠近自己的记者,“拿回去听就知道了。” 炎育陵开著车离开住宅区,停在不远的某个路口,挪到副驾座,不久,路卡便上了车。 路卡小心地检查炎育陵脸上的伤,即心疼又气愤。 “节目播出了吗?”炎育陵低声问。 “播了。”路卡拿出纸巾,替炎育陵擦拭脸上血迹。 “我弟弟……有看到吗?” “我交待过,季鹏不会让他看电视和上网。” 炎育陵沈默了好一会儿,抬手扶著沈重的额头,无力地道:“路哥……我……不敢回去……” 该面对的,终究不能逃避。 十五分锺後,炎育陵还是到了酒店房门前。 还没开门,就听见房里激烈的电动游戏声。 如果自己从小就像弟弟那样有人疼、有人宠、有人保护…… 可惜没有如果。 门一开,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弟弟。 “哥!你终於回来了!我饿死了啦!”炎育旗叫喊著来到哥哥面前,见到哥哥的样子即慌了起来。 “哥你受伤了!谁打你啊?”炎育旗抓住哥哥的手紧握。 炎育陵被路卡推著才往内走,听见路卡关门的声音,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颓然坐倒在地。 “哥……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炎育旗不知所措,跪坐在哥哥面前,尝试察看哥哥脸上的伤势,哥哥却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8 一直低垂著头。 “哥,有什麽不开心的你就说啊,不要老是静静地撑著嘛……” “我没事……”炎育陵突地把弟弟搂进怀里。 “你这样很没有说服力。”炎育旗挪著膝盖向前,让哥哥能够抱得紧一些。 “我知道,小旗,你暂时不要问好不好?”炎育陵控制著双臂的力道,不敢把弟弟弄疼,但是他舍不得放开。 一会儿要和弟弟吃饭,再叫计程车送弟弟回去,这个短暂的时光,弟弟最好什麽都不要知道。 第四十九章 夜晚,炎育旗乘坐计程车回到家门口,时间都还没到十点呢,他不禁在心里埋怨哥哥怎麽还是那麽一板一眼?担心自己太迟回家休息,隔天上课会没有精神。 刚才与哥哥和那位哥哥称作‘路哥’的大帅哥一起在酒店房吃晚餐,大帅哥一直黑著张脸不说话,哥哥又还是和在家里一样吃饭不苟言笑,炎育旗便只好憋著满脑子话题安静用餐,还好冰山帅哥饭後就走人,他才终於有机会和哥哥单独在一起,开口就问哥哥走红的来龙去脉。 哥哥述说的出道过程以及娱乐圈里较不为人知的趣事实在听得欲罢不能,炎育旗本来打算留下来过夜,哪知哥哥竟然先一步要自己早点回家,要不是哥哥看起来很累了,他还真想耍性子不走。临走前哥哥给了手机号码,也说会待在这城市至少两个星期,随时可以再约时间见面,炎育旗因此而满心期待。 明天尝试劝哥哥回家看看妈咪吧!这麽想著,炎育旗一边开门进屋,一边把故意关机的手机打开,看到二十几通来自表哥的未接来电及十几封未读简讯,他撇了撇嘴就把手机给收起来。“这不就回来了吗?烦死了……”嘟哝著把鞋袜脱下扔在鞋架边,见外婆和两个舅舅正坐在客厅。 大舅因为夫妻都有工作而把孩子留在这里,周末才会接回家,最近为了参选的事经常和外婆谈至深夜,偶尔会留下过夜,二舅则自从外公过世後便携妻女搬了回来,让家里多些人陪外婆。炎育旗发觉这三人因为自己回来而明显地立刻暂停谈话,严肃地看向自己,便随口说自己已经吃饱了,然後快步奔跑上楼。外婆和舅舅是不曾骂过自己,但偶尔还是会唠叨几句,炎育旗是抱持著能躲就躲的应对方式。 来到房门前时没看见门缝底下有光,炎育旗稍觉意外,和自己同房的二表哥怎麽可能会那麽早睡?难道二表哥和自己一样没有参加聚餐,跑出去玩了吗?推开房门,赫然发现二表哥、表姐和表妹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著银幕,电脑的声量开得异常地小,炎育旗即好奇地问:“你们干嘛啊?开那麽小声是在看默剧吗?” “嘘!”二表哥把食指摆在嘴前,挥手示意把门关上。炎育旗照著做,但却一头雾水,心想二表哥就算是在看限制级的影片,也不可能叫表妹一起看。“到底看什麽呢?”炎育旗走上前,挤到二表哥身旁,硬把二表哥屁股推开,占坐了一半的椅面。 “我们在等重播。”表妹叶承希目不转瞬地盯著电脑播出的娱乐新闻。 “小旗,你不知道吗?”表姐叶承毓面带疑惑地看向自己。 炎育旗正要问,表哥便接道:“你没看我的简讯吗?你哥回来了,在家里闹了一场,还上电视,全国直播呢!” “什麽啊?哥哥刚才和我……”想到哥哥下午有一段时间不在,回来时还带著伤,炎育旗顿感不安。 “原来你知道他回来!那你知不知道他来闹事?”叶宇杰推了推炎育旗肩膀,语气中略带责备。 炎育旗愤而站起身,怒瞪著表哥道:“我哥才不会闹事!他是回来找我妈对吧?是不是你爸爸打了他啊?” “老爸打得对!他在镜头前乱说话,我也想揍他咧!”叶宇杰跟著站起,沈著脸俯视炎育旗。 “你有什麽资格揍我哥啊!”炎育旗挺起胸膛大声反驳。 “等你知道他做了什麽,我看你还会不会护著他!”叶宇杰转头看向电脑,却见娱乐新闻已经接近尾声。 “被剪掉了……”叶承希沮丧地道。 “那是当然的吧?大哥怎麽说都是制作人。”叶承毓不以为然地歪歪脖子。 “可是直播还是很多人看到了啊!明天报纸一定会登!”叶宇杰躺倒在床上,斜眼瞟炎育旗,语气不屑地道:“你哥一定是故意炒新闻,你不是说打人的是你爸爸吗?那他为什麽不去找你爸爸兴师问罪?根本就是看我们家有报导价值就来这里闹,说得像我们全家对不起他一样,我朋友看了直播还来问我老爸是不是真的虐待过他,什麽虐待啊?太夸张了,又没有证据!” 炎育旗因表哥这番话而无言以对,愣愣地站在原处,踌躇著该不该打电话给哥哥问个明白。 “我们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叶承毓把椅子转了一圈,看向炎育旗,皱著眉问:“小旗,你哥哥在家是不是真的被管得很严啊?那时候你妈和你爸离婚他就失踪,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炎育旗张嘴欲言又止,不一会儿便转身走向房门,不悦地道:“我去问妈咪,我们家的事你们不要管……”手刚抬起要握住门把,门突然自外推开,大舅和二舅并肩站在门外。 “小旗,你知道你哥在哪里对不对?告诉舅舅好吗?”二舅首先发问,脸上挂著僵硬的虚假笑容。 “为什麽要告诉你?”炎育旗抬眼瞪著舅舅,强烈地觉得舅舅对哥哥没有善意。 “你哥害你妈咪情绪失控,要靠镇定剂才能冷静下来,他必须回来磕头赔罪!” 大舅陡然厉声大吼,炎育旗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就想到母亲,冲出房跑到母亲的房间推门进去。 母亲安然地卧在床上,呼吸平稳地沈睡著,炎育旗总算放心,想要到母亲床边去,却被跟在身後的二舅给拉出房。二舅轻轻地关上房门,蹲底身子道:“你妈的情绪很不稳定,你暂时不要和你妈说任何关於你哥哥的事。” “哥哥到底做了什麽?”炎育旗强忍内心的不安,咬著唇提醒自己不能慌。 “他使计骗崇杰做现场直播,还串通其 他记者来围观,在众目睽睽下嘲讽你大舅,诬赖你妈虐待他,还要你妈当众向他下跪道歉,你知道他这麽做会给我们叶家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炎育旗惊讶得猛眨眼,轮流看了大舅和二舅一眼,见他们都安然无恙,便想起哥哥肿著脸、疲惫不堪的样子。 “哥没有诬赖妈咪!”炎育旗甩开二舅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嘴唇颤了颤,眼泪即夺眶而出,哽咽道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29 :“你们什麽都不知道……不可以这样说哥哥?哥哥……明明就很棒……妈咪却老是打他、骂他……可是哥哥一直都没有生气……一直都没有……一直都没有人保护他……爸爸劝不住妈咪……我……我又……只会躲起来当作不知道……” 说到这里,炎育旗突觉自己在这里哭哭啼啼地根本没有用处!忙抬手把眼泪随便擦掉,绕过挡在自己身前的二舅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理会同房的二表哥被关在门外,将房门给反锁起来,从床底拿出自己的登山背包,快速地打包离家必备品。 “我要站在哥哥那边!我要保护哥哥!”炎育旗坚定地对自己道。 x 半夜,韩封在机场候机室闭目养神。回国的班机延迟起飞,要在天亮前赶到炎育陵身边是没办法的了,可这时急也没用,他便趁机设法预测各种可能的後续发展,并且先想好应对之策。 数小时前,韩封接到炎育陵所属的my经纪公司总裁亲自打来的电话,要他马上收看被上传到视频网站的某个娱乐新闻直播片段。总裁是个强势的女人,年龄大约四十,与丈夫携手创办公司,丈夫却不幸因病去世,公司能发展至现在的地位,是她独自经营十年的成果。总裁姓杨,英文名字叫may,业界里的後辈都称她五月姐,韩封则一直都很客气地称她杨总裁。 杨总裁等待韩封把片段看完後,即严肃地问韩封有什麽打算?韩封虽然有料到炎育陵会和家人起争执,却压根没想到这小子会这麽大胆,一闹就闹上电视,於是当下脑子转不过来,只能低声下气地请杨总裁给自己一点时间。岂知,杨总裁沈默了一会儿,即放缓语气,诚恳地说──你先去了解他心里怎麽想,我们再来帮他铺路。 韩封是经过风浪的人,不会轻易上虚情假意的当,他知道杨总裁素来光明磊落,从那一句话,他相信对方是真心在乎炎育陵的想法。如果炎育陵闹的是酒後车祸还是乱性之类的新闻,公司第一时间划清界限,韩封是可以理解的,而这时候杨总裁不但亲自出面,也没有把持著利益当头的观念,证明公司多少都还有血有肉,有良心,炎育陵在公司眼里不仅仅只是一枚好看好用的螺丝钉。 韩封和杨总裁足足谈了一小时,大致告诉杨总裁炎育陵的家庭状况,除了被霍姚绑架的事,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几乎如实相告。杨总裁表示暂时不会改变炎育陵的工作行程,会等韩封见过了炎育陵再一起讨论。杨总裁的信任令韩封觉得无比受用,临挂断电话前,他终於改口叫了声‘五月姐’。 公事包里的桌面电脑突然传出收到邮件的讯号,韩封拿出电脑,打开来惊见是炎育陵寄来的电邮,连忙点开来看。在此之前,炎育陵的手机都在关机状态,连路卡也不接电话,结果是识相的季鹏主动打来通知说这两人都无恙,除此之外他就被令不能说多余的事。韩封由此即断定这件事路卡有份参与,以路卡的个性,不接电话绝对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明显的挑衅,警告自己想要知道实情就赶快过来! 炎育陵的邮件里只有一个附档和简短的说明,韩封一边下载附档,一边咬著牙暗骂炎育陵。附档是音乐文件,收件人除了韩封,还有唱片公司的指定负责人,炎育陵只是像往常一样,做好了demo就马上交功课,收件人都是固定的。 “这种时候交什麽功课?有时间就想想怎麽和我交代!”韩封点开demo播放,一边忍著怒气轻触银幕上的键盘回复邮件,刚要把邮件送出去,他突然停下手,默默地把歌曲听完,再点击重播。 歌做得很好,很完整,很有层次,和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非常有水准。 韩封闭上眼,戴著耳机再听一遍,把写好的回复删除,写下更简短的一句话便寄出。 ‘去睡。睡不著也得睡。’ 炎育陵越杰出,就越叫人心疼,已经伤痕累累,还在努力满足别人对他的要求。 “干脆把你揍傻了,你还幸福一点吧?唉……”韩封轻轻叹气,把电脑收起准备登机。 x 清晨,炎允赫完成了一小时慢跑,汗流浃背地步行回住所,好一段时间没有锻炼身体,跑至四十五分锺时本来已喘不过气,咬紧了牙关好不容易才撑过去,这时候全身上下虽然有种骨头快散掉的感觉,却神清气爽,验证了运动确实是舒缓抑郁和压力的最有效方法。 昨日,炎允赫收到自己曾经寄过求职信的健身俱乐部打来的电话,要他今天中午前往面试,於是他从昨晚开始就恶补自己的体力,以期能够恢复至少五成自己两年前的身体状态,好在近来的工作都是劳力活儿,体能没有退步得太厉害,只是因为抽烟的关系影响了肺活量,他便暗自下决心要把烟酒戒了,否则就算成功得到这份工作,也会像之前一样,因为不良生活习惯而被辞退。 虽然炎允赫对面试有一定的把握,但还是不能冒险把现在的工作给辞了,待会儿必须趁午餐时间偷偷去面试,所以现在得赶紧回宿舍物色一件得体的上衣穿去面试。经过地铁站入口时,有许多准备上学的学生,炎允赫走得快,绕过一群正在热烈交谈的女中学生时,依稀听见她们提到‘炎育陵’这三个字。炎允赫没有因好奇而停下脚步,他已习惯时不时会从身周听见炎育陵的消息,尤其是这些喜欢追捧偶像的年轻女孩,不同於以往的是这次炎育陵人在国内。 “难道是育陵带给我的好运吗?”炎允赫禁不住这麽想。育陵出世的时候,他那什麽都懂却什麽都不精的兄长曾经算过他和儿子的八字,告诉他儿子旺他。的确,那一年,炎允赫无论工作和人际都异常顺利,连带喜好赌博的兄长也发了好几次横财,之後的十几年,身边的亲人一直都没有遭遇什麽严重的病痛和灾难,身体天生不好的小儿子上了小学後亦渐渐和一般小孩一样,不再时时刻刻令人提心吊胆。纵使没有大富大贵,但生活稳定,有妻有子,实在是没有什麽好埋怨。 育陵离家後,炎允赫发觉自己做什麽都不顺心──家庭破裂、被公司辞退、被小儿子厌恶、年近七十的父母也因为担心自己而常常生病,那时候,或许已经潜意识在责怪儿子是造成一切变化的罪魁,以至於喝醉了酒便把内心所有不满都归咎在儿子身上,还差点把儿子打死,甚至只因为收了几千块就眼睁睁看著陌生人把儿子带走。儿子下落不明至在网上爆红前的那几个月期间,炎允赫常常梦见警察来告诉他发现儿子曝尸野外。罪恶感取代了作为一个父亲,或说一个人该有的最基本良心,炎允赫不仅选择逃避,还在梦醒後许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0 愿儿子不管发生了什麽事都不要回来找自己。 愿望没有实现,儿子终於还是回来了。 想起前晚育陵来找自己的情况,炎允赫顿感无比羞愧,他当然已经没有一丁点责怪儿子的想法,不想认儿子纯粹是因为自觉不配,说到底,他和儿子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儿子没有起诉自己已经很难以置信,没想到儿子竟还下跪恳求原谅,哭著叫自己爸爸…… 爸爸,这个词汇的意思不仅仅是指一个拥有子女的男子;养育、指导、扶持,并且付出一切去疼惜和爱护自己的子女的人,才配被称作‘爸爸’。 “唉……”炎允赫在十字路口交通灯旁停步,垂著头叹气,育陵现在有名有利,已经不需要人供养,他就算想补偿也不知自己能够付出些什麽?行人绿灯第二次亮起,炎允赫才稍微回神,恍惚地越过马路,走在前晚儿子追过自己的路上,心情和脚步一般沈重。 走到餐厅正门时,炎允赫低著头心不在焉,他瞄见餐厅前停著一辆豪华轿车,车旁似乎站著个人,却无心多留意,径直要走向餐厅旁通往楼上员工宿舍的小门。 “炎先生。” 被一把陌生的男人声叫住,炎允赫立时止步,不过没有马上转身。他猜想或许是银行派来催促数月未缴的贷款,心里一边叫苦,一边想这次可以用什麽理由打发。 “方便的话可以上车吗?我有事和你谈。”男人接著说道,低沈且缓慢的嗓音冷漠中透著些慵懒,一点也不像逃债人一般都会有的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 炎允赫疑惑地转过身,看见叫自己的男人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子帅得像是名牌香水广告里拥著金发尤物的男模特儿,炎允赫自认自己至今没看过比这男人更帅的真人。 路卡原本尝试耐著性子,尽量不要对炎允赫态度过於恶劣,可见到炎允赫在这节骨眼上还像个无事人似地看著自己发愣,即移开视线,边拉开车门上车边道:“是关於你儿子炎育陵的事,不会阻你很久,十分锺够了。” 路卡上车後便观察著车外略显不知所措的炎允赫,车镜做过处理,车外的人看不进内部,普通人若遇到这种状况,大抵是不敢上车的,路卡是明知如此,才故意不表明自己的善恶立场就上车,想借此看看炎允赫是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过了大约半分锺,炎允赫才慢慢地走向副驾驶座车门,动作僵硬地开门,弯身察看了一会儿车内才跨进来。路卡暗自不屑地哼了哼,二话不说即启动引擎急速倒车出位,踩满了油门疾驰而去。 炎允赫一时无法反应,直到车子开上了大路才绑上安全带,车子行驶在这时间车流量不多的高速公路,车速快得令他有窒息的感觉,双手下意识地分别抓著车座和门把,极力让自己的话声不透露内心的紧张,侧过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问道:“你是育陵的什麽人?” “算是经理人。”路卡沈声应,空出一只手从车门边抽出准备好的早报放到炎允赫腿上,冷冷续道:“国内政治版和娱乐版头条你看一看。” 炎允赫顿时满腹狐疑,不明白‘算是’经理人是什麽意思?也好奇儿子怎麽会扯上政治新闻?可是这位‘算是经理人’的人显然不喜多言,他只好依言翻开报纸。叶维生的新闻在政治版占的篇幅不大,只属花边新闻,不过由於认识的关系,炎允赫第一眼就看到了这篇报道,题目耸动地写著‘叶维生遭网民群起评击人面兽心,政途岌岌可危’。炎允赫第一个反应是觉得叶维生活该,想当初他把昏迷的儿子送去叶维生的私人诊所,叶维生居然冷淡地说儿子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麽大不了! 看了内文报道,炎允赫才感到不安,忙翻到娱乐版去看,头条醒目的字体写著‘炎育陵回国,借电视直播节目控诉母亲长年虐待’,炎允赫反复读著这个标题,竟提不起勇气去阅读全文。 “怎麽会这样……”炎允赫失神地看著报纸里儿子嘴角淤青、脸颊带血,可眼神异常彪悍的照片。 “不应该这样吗?”路卡反问。 炎允赫把报纸折起,心虚地道:“育陵的事……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绝对比你想象的多。”路卡淡然回答,没听到炎允赫有反应,他便接著补充,“有谁打过他,我都知道。” 炎允赫身子一震,吞了几口唾沫才颤著声道:“育陵……想告发我吗?” “哼!”路卡不屑地哼鼻,讽道:“他不告你,你就不会自首吗?” 炎允赫脑袋‘嗡’一阵响,像被人狠狠敲了一计,拳头攥得死紧,一条条青筋好似随时会爆出来,心想这个经理人该不会就是要把自己送去警局吧!自首这种事要是敢做的话早就做了! “我不能坐牢,我还有父母要养,育陵他应该知道的!”炎允赫忍不住激动地道。 路卡狠狠瞪了眼炎允赫,猛地把方向盘一转,驶入公路旁的油站停下车,不再控制情绪,看著炎允赫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把育陵当什麽?总是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应该为你们著想,难道他就不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 炎允赫被说得无地自容,可自首他真的没有办法! “我愿意补偿,我……我可以做任何事,除了坐牢……”炎允赫低下头避开路卡凌厉的视线。 “哼。哼哼……”路卡连连冷笑,瞬间就平复下情绪,重把车子开上路,朝来路往回走。 “你这种人,的确是不可能生得出育陵,他到现在还肯认你做父亲,是你前世修的福。”路卡丝毫不留面子地讥嘲,他只答应炎育陵不会向炎允赫追究任何责任,没答应要对这个人以礼相待。 炎允赫涨红了脸,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育陵是希望我帮他指控他母亲吗?我可以,可是……我没有证据,很难斗得过他那个律师舅舅。” “我代他谢谢你的慷慨,可是很可惜,这件事你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越帮越忙。”路卡不客气地道。 炎允赫实在受不了这经理人的态度,要不是这时是在公路上,他定会揪著对方的衣领,而不是气势软弱地呆坐在车座任凭讥讽。 “那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麽?”炎允赫不耐烦地道。 “就是要你别管。”路卡收起嘲弄的语气,严肃地道:“育陵不希望你被牵涉进这件事,我就是来告诉你千万不要通过任何途经去做任何的回应,要是媒体找到你,你就立刻通知我,我会处理。”路卡说著便把一张名片递给炎允赫。 “就这样吗?就这样……要我什麽都不管?”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1 炎允赫顿觉失落,儿子嫌弃自己的帮助令他自尊心严重受损。 “我必须声明,就利益上来看,你的出现绝对会模糊媒体焦点,那样就达不到育陵只想报复姓叶那一家的初衷,这是我的看法,不过育陵没想那麽多,他只是不想给你制造麻烦才要你置身事外,他也担心媒体会挖出他不想要追究的事。”路卡顿了顿,维持著平静的语气续道,“不是你亲生子的事,还有差点被你打死的事。” “他……真的不想追究?”炎允赫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因此而高兴。 路卡沈默不答,将车子驶出高速公路,很快就回到餐厅前。他没有把车子泊好,只在路中央踩著刹车停下,不屑多看炎允赫一眼,直视著前方自顾自道:“育陵如果想一并追究所有愧对过他的人,我会很乐意帮他,但是他毕竟有血有肉,做事就是狠不下心做全套。说起来,到底是谁把他教成这样?你给过他一分钱,他就会牢牢记在心里感恩,除非你同时骗了他一千万,他才会醒悟你不是好人。” 路卡说完便斜眼瞟炎允赫,送他致命的最後一句嘲讽:“恭喜你,给过他不止一分钱,我看你就算真的打死了他,他做鬼也会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 炎允赫无法反驳,他心里确实有这样的逻辑──自己曾经那麽疼儿子,儿子要是控告自己,未免有违孝道。车门的锁解除了,炎允赫自动开门下车,脚还没站稳,车子就急速开走,开车的人真的是无礼到了极点! 手上拿著皱成一团的报纸缓步拾阶上楼,炎允赫犹豫著是否该尝试联络育陵,当面谈谈,总好过通过第三者来传话。刚一开门进房,炎允赫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躺在床上的室友不悦地吼道:“出去干嘛不带手机?响好几次啦!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扔下楼去!” 炎允赫忍著闷气把手机拿起,走出浴室才接听。 “炎先生。”电话另一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开场白居然巧合得和刚才一样,不过这次这把声音不是来自陌生的人,是叶维利。炎允赫和妻子离婚後,几乎都是通过这位妻子的二哥来谈论赡养费和儿子抚养权的事,所以他非常记得这个人的声音。 “什麽事?”炎允赫冷漠地回应,尽管他猜得到对方是为何打来。 “有件事想和你谈。”叶维利的语气亦很平板,不透露多余情感。 “要我帮你们澄清的话,免谈。”炎允赫说完就准备要挂电话。 “那你是不介意我告诉记者你也打过儿子了吧?”叶维利迅速地回应。 炎允赫手机已离开耳朵,但还是听到了对方的话,刹那间浑身涌上一阵寒意。 “而且,打得很严重,非──常──严──重。”叶维利放慢速度补充,一字一句皆释放著胜利者的骄傲姿态。 x 大早,某国际唱片公司分行,逐一进公司的职员还处於甫上班懒洋洋的精神状态,录音室里却有个心情非常亢奋的音乐制作人。 “哇!我没看错吧?真是我们家天不黑不工作的骆大牌哟!”制作人助理推门入内,走到把一双长腿搁在控制板上的制作人座位旁,抬高声量调侃。 “我不是在工作。”骆禾羽侧过脸,眯著眼故意压低嗓子感性地道:“是在享受。” 助理立即回以两声干笑,悻悻道:“你表情很猥亵,我要是女的,早就告你性骚扰。” “不是女的也可以告啊。”骆禾羽一手摘下耳机,另一手则探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助理的下巴,他这只有二十六岁的白嫩小助理能干之余脾气又别扭得可爱,戏弄助理是他其一疏解工作压力的方法。 “我说过你要是再这麽撩我,我就要向公司申请调职。”助理不躲不闪,只冷冷横眉。 “不,我记得你是说如果我再在公众场合撩你你就会调职,可这里是私人场所,而且没有别人。”骆禾羽气定神闲。 “懒得跟你闹!”助理忿忿比了个中指,拿住记事本翻开工作行程表,一本正经地道:“公司昨天开会决定了要延迟厦蕊的发片日,要你空出一个月时间负责一个新人的个人专辑,他原本的制作人突然有急事需要回乡一段时间,所以临时找你代劳,一个月录一张专辑很紧迫,所以我帮你把其 他杂务都推迟了,你未来一个月可以专心调教这个新人。”助理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那个新人就是你‘私生子’,你应该很乐意接吧?” “你消息慢了一步,我昨晚就看了公司电邮,现在已经在听他写的新作品。”骆禾羽重戴上耳机,续道:“对了,‘私生子’这玩笑私底下说说就好,人来了可别让他听到。” “切!明明你就很喜欢拿自己年轻的照片到处炫耀说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称他是你儿子。”助理把骆禾羽耳机拿下,操作控制板,让歌播放出来,边道:“话说啊,他会红都是因为你把他那场圣诞派队现场演唱的录影上传到网上,还大力推荐,让很多圈内人都注意到他,他就算认你做干爹也合理!” 骆禾羽微笑不语,後仰身子靠向椅背,闭上眼认真思索这首歌曲有哪一部分可以加强。没多久,在他预料之内,助理睁著大眼看向他,讶异地道:“这是他写的?是那个to&的炎育陵写的?和之前的风格差好多!喂,现在中文乐坛就是缺少这样有水准的hip hop饶舌!这很行啊!” “所以咯。”骆禾羽睁开右眼,牵起嘴角自豪地道:“我‘儿子’红得有理吧?” “肯定会更红啊!连抄新闻都特有新意,公司都很久没出一个这麽有话题的人物了。”助理单手支颊,把播放音量调高。 骆禾羽挑眉,将音量稍微调低,问道:“什麽新闻?搞大未成年女生的肚子?” “不是全世界男人都像你这麽色。”助理斜眼瞪,“好像是公开受虐童年什麽的,我其实也还没仔细看报道,听说是通过昨天的直播节目公开,真有魄力。” “什麽?”骆禾羽愣著眨眼。 十年前,骆禾羽趁一次回国工作偷偷打听一个曾和自己有过不寻常关系的女子的下落,得知女子已和一个有正当职业的男人组成了小家庭,他甚至还去出席这家庭的十岁长子的公开钢琴演奏。 小男孩在上百观众围观的舞台上展现精湛琴艺,不仅才华令人惊叹,俊俏的长相亦引起不少台下人议论纷纷。小男孩名叫炎育陵,骆禾羽可以百分百确定那是自己的骨肉,但是那时候的他不稀罕‘父亲’这一角色,满足了好奇心便潇洒地离去。多年後,再次听到炎育陵这名字,是在聚集了上千人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2 的露天舞台。拥有这名字的男孩已经成了才华洋溢、外表得天独厚的少年,自信满满地沐浴在震耳的欢呼声中,大放光彩。 无论是记忆中白净的小男孩,还是现在这个杰出的年轻人,骆禾羽都看不出炎育陵曾经历过阴暗的童年,也相信没有一个不知情的人会看得出来。 “不是真的吧?” “你是认真在好奇吗?”助理投以不解的视线,“艺人的私事我们闲来无事聊聊就好,不能太认真,这是你教我的诶。” “报纸有登吧?我去看看。”骆禾羽站起身走出录音室,不理会助理在背後叫唤。 怎麽可能不认真?他在心里回应。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第五十章 从黑夜到凌晨,凌晨至上午,炎育陵始终一秒都没办法入睡,要不是被韩封下令非睡不可,他亦不会把工作放下,然後在接下来的数小时里像只无法狩猎而只能窝在温暖洞穴里减少体力消耗的受伤野兽,在被窝里上下左右地翻来覆去。 眼睛一阖上,母亲备受打击的哭泣容颜就会出现在脑海,隐约还有母亲在耳边叫唤自己的幻听,这样子怎麽可能睡得著?酒店房的隔音效果极佳,完全听不到来自外面的声音,然而隔著厚重窗帘还是能看见阳光越来越刺目,证实时间并没有因为安静而停止。 炎育陵探眼瞄纹丝不动的房门、静止无声的电话,暗想,谁会是第一个?谁会是第一个来斥责自己?来安慰自己?抑或来拯救自己的人呢? 铃──没有任何预兆之下,酒店内线电话响起,突然打破宁静的声音异常地刺耳。炎育陵想起路卡的提醒,内线电话绝对不要听,那很可能是记者打来的。路卡虽说不是要他做缩头乌龟,只是希望他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冷却,不过炎育陵其实看得出来,路卡并不信任自己的应对能力,所以昨晚离开前还是郑重地给他那句话──我回来之前,你不可以出去。 如果不是记者呢?如果……如果是……炎育陵翻身靠近床头,迟疑了几秒即接起电话。 “早上好,炎先生。”电话另一头传来柜台服务员礼貌的声音,“这里有位您的访客,是昨天和您一起来过的,他说是您的弟弟。” “我马上下来!你别让他走!”炎育陵慌忙挂上电话,随便穿上运动外套和牛仔长裤,赤著脚就跑出房间。在电梯前看著还有一层楼就要抵达的电梯,他才察觉自己是这麽地渴望有个亲人来认同自己所作的事。 电梯门开,里面有一对一头银发的年迈洋人夫妇,炎育陵反射性地低下头用外套连帽遮住自己,绕到老夫妇身後靠墙而站,看著自己赤裸的脚趾,始担心这幅狼狈姿态要是被人认出怎麽办? “孩子,没事吧?需要帮忙吗?”老妇人温柔地问,是英国人的口音。 炎育陵缩了缩肩膀,头垂得更低,低声用标准的英式腔调回答:“谢谢关心,我没事。” 老夫妇沈默,炎育陵亦不敢和他们对视,尽管知道自己不至於红得连洋人都认识,可每次当在陌生人面无法展现最佳状态的自己,他就会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正在丢韩封的脸、丢路卡的脸、丢公司的脸、丢所有对自己抱持期待的人的脸…… “一切都会没事的。”老者说道,嗓音浑厚而温柔,语气包含著满满的慈祥,“你有那麽动听的声音,头抬起来,对这世界笑一个,一定会看见美好的事物。” 心中的焦虑因陌生人的关心而镇定了下来,炎育陵抬起头朝老夫妇扬起腼腆的笑容,老夫妇温和的脸庞让他想起以往每个月至少会见上一次面的爷爷奶奶,这段日子老人家过得怎麽样了他都没有去关心过,不禁感到自责。 电梯在酒店大堂停了下来,老妇人微笑著,布满皱纹的眼角也染上了喜悦,“真是好看的孩子,看见你让我心情好多了,祝你今天过得愉快。”老妇人说完便搂著丈夫臂膀步出电梯。 为什麽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对自己这麽好,养育自己的亲人却总是让自己心痛呢?炎育陵数秒前想著自己还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人生尚不至於无亲无故般可悲,可这时又想到自己和爷爷奶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奶奶若是知道了,或许也会和父亲一样,不认自己这个孙子。 敞开的电梯门重要关上,炎育陵赶紧窜出电梯,快步往酒店大堂走去。弟弟来找自己,不管是为了什麽而来,总算是没有置自己於不顾。炎育陵突觉有些喘不过气,担心自己无法让弟弟相信,自己只想和母家断绝关系,唯独不想失去弟弟。 上天没有给自己母爱,切断了不应该属於自己的父爱,若这次要再一次残忍地把兄弟之情收回去,炎育陵觉得自己也已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当初毅然决然放弃,离家为事业奋斗,脑子里总记得韩封和路卡说要‘为自己而活’,可炎育陵发觉自己始终做不到。看著银行户头里不断增加的收入,工作行程表密密麻麻的编排,他数次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部盲目生产的机器,机器总有一天会坏、会被取代、会被抛弃;使用自己、保养自己、强化自己的人,就算有一天失去了自己,似乎也不会给他们的人生造成任何缺失。 只有弟弟不同。只有弟弟会在自己面前大哭大闹。只有弟弟会想要粘著自己不离开。 炎育陵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弟弟喜欢金蓄其外的虚荣,喜欢赞赏、喜欢忍让、喜欢宠腻。如果这样就可以得到弟弟的依赖,哥哥的尊严算得了什麽? 在大堂扫了眼没见到弟弟,炎育陵即走到柜台,尽可能保持礼貌的微笑,询问柜台服务人员:“你好,我是502号的房客,找我的人呢?” 年轻秀丽的柜台小姐对著炎育陵眨了眨眼,赶紧收敛起惊讶的神情,抬手朝酒店大门指道:“他刚刚走了,和一位他称作表哥的人……” “谢谢!”炎育陵没听完就转身跑去,从酒店旋转门踏出来时,脚下粗糙的地砖再度提醒他自己现在很狼狈,他慌张地往左看,没有,再往右看,看见了来往路人中弟弟的背影,但是他不能叫,也不能追。 弟弟正吃力地拉著企图往回走的叶宇杰,炎育陵见叶宇杰用力甩开弟弟的手转过身,赶忙往酒店快步走回去,还没走到电梯,身後就传来了叶宇杰的喝斥。 “炎育陵!你给我站住!”叶宇杰边吼边追到炎育陵身後,粗暴地拉著炎育陵身穿的外套。 炎育陵无奈地转过身,连帽落了下来,可叶宇杰都叫得那麽响了,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什麽事?”炎育陵冷漠地问。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3 “还能有什麽事?你啊!要开记者会公开向我爸道歉!”叶宇杰用力推了下炎育陵胸膛。 脚步慢的炎育旗这时才气喘喘地跟上来,站到哥哥面前抬起双臂,像玩老鹰抓小鸡的母鸡。 “你不要碰我哥!” “这里没小孩子的事!你回家啦!” “哥哥是我的!哪会没我的事!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你才回家啦!” 炎育陵看著弟弟和叶宇杰激烈地争吵,一时间不知该怎麽应付。他对弟弟的维护感到无比欣慰,但同时也疑惑弟弟为什麽会把叶宇杰带来? 哢嚓! 炎育陵听见快门声,转头见是刚才的柜台小姐正在用手机拍摄,与此同时也看见大堂有人拿出相机对著自己,心里叫了声‘糟糕’,想把弟弟带回房间,却又没有信心能摆脱叶宇杰。 “喂!你为什麽不说话?闹了事就躲起来!缩头乌龟!还是不是男人啊?” 叶宇杰的指责令炎育陵皱起了眉头,怒火也慢慢往上升。 “我不觉得我需要交待什麽,你们如果有事就联络我公司,电话号码自己查,我要回房,希望你不要跟上来。”炎育陵沈著脸说完,就拉著弟弟的手转身。 “这里是公众场合,你凭什麽不让我跟?”叶宇杰立刻挡到炎育陵面前。 “哥,我拉住他,你自己上去,我不会告诉他你住几号房的!”炎育旗急道。 炎育陵没有放开弟弟,反而抓得更紧。他相信弟弟不是故意带叶宇杰来,一定是叶宇杰跟踪弟弟,然後被弟弟发现,就被硬拖出去。 “滚。”炎育陵冷眼瞪著叶宇杰,手臂的青筋凸了起来。他听父亲提过,叶宇杰的父母原本送了他出国念书,他却因为不习惯独立生活而嚷著回来,连父亲也讽他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草莓一族,炎育陵对他陌生之余也没有好感,自然就不屑对他客气。 “怎麽?想打我?很好啊!让大家欣赏一下你这个新一代少女杀手怎麽揍人?”叶宇杰嚣张地挺胸靠近炎育陵。 炎育陵咬牙,只忍了半秒叶宇杰就又往自己胸口猛推一掌,他立马松开弟弟手腕,拎著叶宇杰衣领,另一手握拳抬起,往後蓄力要揍时,拳头竟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给紧紧包住。 “回房。” 浑厚的嗓音令炎育陵肩膀一震,外套的连帽被身後的人撩起来遮住了头脸,他大力吸口气,缓缓垂下双手,低著头牵住弟弟就要往电梯走。韩封到了,他就不用担心叶宇杰会继续纠缠。 “自己回去。”韩封果断地拉住炎育陵和炎育旗相握的手,轻松地就扯开。 “封……”炎育陵才开口,韩封就沈著脸探手按电梯钮,意思鲜明而不可忤逆。 炎育陵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弟弟,怕多说会更舍不得,便只伸手轻轻揉了揉弟弟头顶,电梯瞬间就到,他赶紧跑进电梯,叶宇杰想跟进来,韩封即气定神闲地挡在还未关上的电梯门前,他高大而壮硕的身躯有效地令叶宇杰止步。 电梯无声无息地攀升,炎育陵双拳握得死紧,韩封的出现在霎那间让他感到了安全感,可同时他也害怕韩封会责备自己,虽然心理准备已经有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六神无主。 回到酒店房後,炎育陵来回踱步,见床铺杂乱,连忙整理干净,再把客厅散乱一地的游戏光碟和游戏机收起来,这让他想起了谭峻。手机从昨晚就没有开,若打开後发现谭峻没有打过电话来,是不是表示谭峻已经不屑自己这个朋友?昨天对母亲做的那些事,要母亲下跪,外人看在眼里真的会理解吗?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孝? 正自胡思乱想,外头传来了敲门声,炎育陵不敢耽搁,急忙冲上前把门打开。 “不用先看是谁敲门吗?”韩封铁青著脸问。 “对不起……”炎育陵畏缩地低下头,让步给韩封进来,主动帮韩封提轻便的行李。 韩封一声不作地到客厅坐下,跷起左腿,不一会儿,炎育陵就倒了水搁在几上,战战兢兢地背握著手站在面前。 “我弟弟……”炎育陵禁不住先开口发问。 “回去了。”韩封精简快速地回答。 “是不是……需要换酒店?”炎育陵无意识地坳著手指。 “为什麽?你做了亏心事?”韩封仰首,眼神和语气都非常严厉。 炎育陵一口气堵在胸口,噘著嘴低下头不说话,他很不喜欢韩封这样试探性的问话方式,常常会一不小心就回错话,本来没错都会被引导出可以挨罚的事。 “做都做了,你现在是不敢面对?”韩封冷哼。 “我没有。”炎育陵利落地回答,“你要我马上面对是吗?好,我现在就去找律师,发表和叶家断绝关系的公文。” 见炎育陵要走,韩封即低喝:“站住。” 炎育陵停步,侧身对著韩封,不服气地道:“我不是狗。”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可以不听。”韩封放下左脚,换右脚翘起,他做无意义的动作时,都是为了压抑自己的怒气。 “我说我不是狗!我没有主人!”炎育陵立刻激动起来,对韩封大声道。 “好,你有自主权,你知道自己该怎麽做,去吧。”韩封抬手比个‘请’的手势,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炎育陵顿感羞愧,站在原处深呼吸让自己控制情绪,他要是知道该怎麽做,就不会躲在酒店等未知的一切。 “转身,看著那面墙。”韩封严肃地说道,抬手指右手边靠近阳台的墙。 炎育陵不明所以,暗自劝自己不要反抗韩封,依言转身。 “往前走。”韩封接著道。 炎育陵茫然地往前跨步,直到鼻子快碰到墙壁时韩封才说停。之後韩封没再给任何指示,炎育陵听见他从沙发起来,偷眼瞄,见韩封打开行李拿出些衣物便走进浴室,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很明显,现在是面壁思过时间。 “我很累诶……”炎育陵不悦地低声自语,可很快就想到是自己一整晚不睡觉,累都是自找的,韩封没要坐空椅就该谢恩了! 炎育陵默默地数著时间,仅五分锺後韩封就从浴室出来,坐返厅中沙发。炎育陵本不敢偷看,可听见金属物件搁在茶几上的声响便掩不住好奇心,侧头一看,见几上放著一条男装皮带,看向韩封时,韩封也正好瞪著自己,炎育陵吓得赶紧转回头面对墙壁。 韩封暗自哼鼻,要不是心疼炎育陵的状况,他定会罚炎育陵没有规规矩矩地‘面壁’,看炎育陵一幅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4 不痛不痒的样子,刚才甚至脾气硬得反抗自己,韩封就知道这小子又像一直以来一样,把流血的伤口藏起来,假装没事,一个人独自啃噬痛苦。 “想好要跟我说什麽了吗?”韩封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些,洗了个冷水澡,他亦冷静了下来。 “哈?才五分锺……”炎育陵顿感心里不是滋味,思过思五分锺简直破天荒短,这麽短的时间他哪里想得出可以交待韩封的话啊? “难道你想站五个小时?”韩封对炎育陵的反应无奈得可以,罚轻了居然还埋怨…… “我……呃……”炎育陵就是不知道该怎麽说,也猜不透韩封到底想听什麽?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委屈地低声道:“封哥你应该都知道了,为什麽还要问……” “我是要知道你记不记得自己做了什麽?”韩封陡然抬高声量,显出了内心的焦躁。 炎育陵摸不著头脑,怯怯地转回头去,嘟哝道:“什麽意思啊?我当然记得……” “算了!不提这个!你给我好好面壁!”韩封不耐烦地吼,他对之前路卡说炎育陵很可能有精神疾病一直耿耿於怀,但要跟当事人明说的确有点难,既然炎育陵是在清醒状态下和叶家对峙,那这个隐忧就暂时先搁著吧,他想。 “凶什麽嘛……”炎育陵咀嚼著不满,他期待的是韩封的关心,不是这样严厉的责问。 韩封的气再度往上窜,抓起皮带走到炎育陵身後,扬手就‘劈啪’一声抽在炎育陵後大腿。 “啊呜!”炎育陵想不到韩封居然真的动手,尽管没有很痛,他还是故意叫得很大声,手伸到挨打处按揉,对著墙壁大声喊道:“打我做什麽?我现在错什麽了?” “你皮痒了!给我这什麽态度?”韩封吼著又扬起皮带,这回他决定加大力道,所以准头亦移向人身上最耐打、也最不会留下严重伤害的地方。 啪!啪!啪!三下皮带不偏不倚打在炎育陵臀上,隔著牛仔裤还是非常响亮,炎育陵挨了一下就想躲,却被韩封抓著後衣领牢牢往墙上贴著,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抽两下。 炎育陵不敢再乱喊,屁股的一阵火辣让他知道韩封还是韩封,若只是想得到呵护和关怀,他就不该期待韩封的到来,而是去找路卡。 “说话。”韩封垂下皮带,伸手推了推炎育陵後脑勺。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炎育陵机械一样吐出毫无抑扬顿挫的认错句子。 “你不觉得自己错。”韩封冷冷道。 “那你都打了就表示你觉得我有错啊!我现在就听你的话认错认罚,你到底哪里不满意?”炎育陵此时是满腹的委屈,韩封要罚他是躲不掉的,既然心里不舒服,他亦不想乖乖地受罚,趁还能顶嘴就顶个够本! “你!”韩封确实地感受到胸口一窒,炎育陵要嘛就不反抗,一旦反抗是真有可能气死人! “是你说做都做了,我就面对啊!公司昨晚有给我电邮,还是有派工作给我,就是没有要处分我的意思,不过既然你觉得我有错,那就打好了!用不著替我烦什麽,我还是可以帮你赚钱!”炎育陵再接再厉气韩封,说的也的确是心里话。他想如果韩封不支持自己所作的决定,顶多以後就不拿家事来烦韩封,反正和母亲一家作了了断,弟弟也没有放弃自己,以後就这麽过,倒也没有什麽难面对。 “你想挨,我就不跟你客气!”韩封吼道,可气归气,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拿炎育陵的气话当真。炎育陵毕竟只有二十岁,以往管教得再好,难免还是会有血气方刚的时候,若因为这番话他就心灰意冷,弃炎育陵不顾,那未来後悔的人就是自己了。韩封不自欺欺人,他知道自己对炎育陵疼上了心,就不会轻易斩断这段如兄弟,又如父子的关系。炎育陵个性逆来顺受,没有个强势的人保护好他,他绝对无法在复杂的娱乐圈里亮丽地生存。 “我一样样来算,穿个鞋子需要耽误你多少时间?二十秒足够吧?”韩封把对折的皮带贴在炎育陵臀上,轻轻拍了两下,续道,“这就让你体会你省下的二十秒。” 语毕,韩封便扬起皮带开始抽打,一左一右有条不紊,炎育陵挨了五下便抬手扶住墙,再打十下,额头就贴在了自己手背上,咬牙闭上眼。 韩封打足二十下即停手,炎育陵隐忍著不吭声,垂手站直,韩封便令道:“手扶墙,不准动,後面还有你受的!” 还有?炎育陵一边安分地抬手,一边暗暗叫苦,适才韩封那二十下力气不小,每一下都疼得他一个激灵,最後那几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叫出声,屁股的火辣正一点一点地增加,他祈祷著韩封不要命令自己把裤子脱了,这样的力道要直接打在肉上,二三十下应该皮就会破。 “鞋子不穿跑下楼就算了。” “算了你还打……” “就是打了才说算!” 啪!韩封又一皮带重打下去,炎育陵呻吟了一声,两条腿不安分地动了动,尝试分散臀部的痛楚。 “你再插一次嘴,就给我把裤子脱了。”韩封沈声警告,将皮带放到炎育陵臀上,继续接下来的罪状:“赤脚到酒店大堂已经很失态,你还追到外面去?你弟弟没有手机吗?人走了你就不会打电话给他?你脑袋装草了!” “不要这样说嘛……”炎育陵忍不住回嘴。 “哦,陵少爷娇贵了呵?说不得是不是?”韩封把皮带交到左手,右手伸向炎育陵裤头要去解纽扣,炎育陵马上抓著韩封的手,可怜兮兮地央求:“封哥……不要啦……” “给你一个机会。”韩封甩开炎育陵的手,复又将皮带搁在幸运还能由两层布料保护的屁股上。 “刚才罚你性子急,现在罚你脑子笨!三十下,牙关咬紧了!” 啪啪啪啪……皮带抽打不间断地响起,间隔不超过一秒,叠加的痛楚令炎育陵全然无法分神去数,强忍著直到抽打停止,实在按捺不住疼痛感,双手掩到屁股上去搓揉,隔著裤子都感觉到屁股的温度。 “嘶……”炎育陵顾不得面子,在韩封的注视下轻轻地揉一阵阵闷痛的屁股,韩封下狠力,打的不只是表面,直痛到了肉里。 韩封清楚自己的力道,所以不去计较炎育陵不规矩的反应,任由他揉到自觉不好意思,把手放回墙上才说道:“冒失和愚蠢就算了。” 韩封特地顿了顿,炎育陵这回很识相,没有回嘴。 “你出道这段日子,最常被提醒的是什麽?是情绪!在公众场合你居然要动手打人?不想混了是不是?如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5 果想隐退,那还用得著接工作吗?出去随便抓个人就揍,我打包票公司明天就跟你谈解约!” 待韩封骂完,炎育陵感觉皮带再次回到了臀上,这项错误比之前两项都重得多,他忍不住未打就先低低地哀嚎,果然,韩封很快就宣布一个令他打冷颤的数目。 “五十下,你要是敢挡、敢躲,不管已经打了几下,我都重打。” 炎育陵把头贴到墙上,屁股因紧张而紧绷,这次挨打,比之上次因为半夜打篮球加乱吃药那次重了不只一倍,以目前为止屁股的痛感来看,炎育陵估计要疼上至少两天。 啪啪啪……同样速度的抽打不留情面地开始。 “敖!”炎育陵终於痛得大叫,一开口就止不住,接下了抽打他都没办法不吭声。 “痛!敖!嘶……啊……痛啊!” 韩封听不下去,抽打停在第四十二下,剩下的八下他挣扎著还要不要打?见炎育陵呼吸粗重,一下一下地轻轻顿脚,他猜想裤子底下的皮肉怕是已经一片淤紫了。 “知道我昨天打了几通电话给你吗?”韩封问道。 炎育陵仍处在忍受痛楚的状态,吞了几下口水,答不出任何话。 “电话三十五通,短信二十则,电邮五封,共六十。”韩封扬起皮带,狠下心用更大的力气朝那瑟缩起来的屁股挥下去。 啪! “呃!”炎育陵痛得整个人贴到了墙上,耳闻第二下皮带夹著风声挥下,他立刻转过身,双膝一弯就跪了下来,语带哭音地道歉:“封哥对不起、对不起……” 韩封弯身提起炎育陵右臂,语气放缓了些道:“你不可以向任何人下跪,起来。” 炎育陵想要站起来,可腿一用力屁股就疼,要韩封连他左臂一起拖著他才站得起来,可屁股依旧叫嚣著疼。 “封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炎育陵低垂著头,不敢看韩封。 这样的道歉态度,韩封只觉得心疼,遑论不满意了,他意识到自己下手过了火,打坏了皮肉,还打怕了炎育陵。 “还认我是你的‘封哥’了?”韩封挑起炎育陵下巴,轻柔地把他额前汗湿的刘海拨开。 炎育陵硬撑的坚强立即崩溃,伸出手抓住韩封衣角,颤声道:“封哥……我一直在等你……我很怕……不知道可以怎麽做……” “唉……”韩封最受不了炎育陵这麽无助的样子,还没说的所有责备顷刻间就从脑海消失,他把炎育陵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炎育陵背脊。 “行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韩封觉怀里的人还没平复下来,心里是想给他多些安慰,可同时又觉得需要让炎育陵成长,便把炎育陵从怀中推出来,拍拍他脸颊道:“一晚上没睡是不是?黑眼圈都出来了。” 炎育陵心虚地撇过脸,却被韩封给扳了回来。 “休息很重要,你明天就得开始工作,一定要养好精神,我现在出去,回来要看见你在床上熟睡,不然就打满了那六十下。”韩封说到最後刻意加重语气。 炎育陵不禁绷了绷屁股,点头应是。 韩封沈吟一会儿,心想那不足一百下的皮带不至於打破皮,自己已经心软不罚了,於是便不想主动给炎育陵治疗,炎育陵跟自己久了,宠腻给得太多就会得寸进尺,韩封可不想把这小子越带越不成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要出门。 炎育陵送韩封到房门,韩封见他走路一拐一拐地,终於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自己做冷敷,我回来再替你上药。” “哦……”炎育陵立即羞红了脸。 “乖了。”韩封轻轻一笑,穿上鞋子便出门。 x 等待电梯的时候,韩封尝试联络路卡却不果,不免有些纳闷,於是只好致电季鹏,请季鹏留守在酒店,注意要是有人来向酒店打探炎育陵的房号,就按情况尽可能低调阻止。虽然已经提醒酒店务必对炎育陵下榻在此的事情守口如瓶,韩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叶宇杰刚刚是败兴而归了,不果叶家已经知道炎育陵的下落,他们财大气粗,不排除会用钱收买酒店人员的可能性。炎育陵明天就得住进经纪公司安排的住宿,韩封亦不想费事换酒店,那只会增加炎育陵的不安和内疚。 电梯里,韩封按揉自己轻微酸痛的手臂,越来越後悔自己下手太重,不由得叹了一口浊气。他没想过要一见炎育陵就开打,当然那是因为他没想到炎育陵会反抗,炎育陵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可碰上一些和原则向冲的事还是会表现出固执的一面。打个比方,无论韩封说了多少次,炎育陵还是一有空闲就帮家里那三个小丫头打扫房间还做饭,一团人上节目的话他也主动帮丫头们提东西、开车门、拿饭盒什麽的,照顾得比自己的助理还体贴。 身为男人,懂得照顾女人毕竟不是坏事,所以韩封说腻了也就放弃,改为间接提醒丫头们不要理所当然地享受炎育陵的照顾。可事关炎育陵的健康与事业的话,韩封自然不得不狠下心来教训,舍不得也没办法,炎育陵脾气一硬,温言软语就压根听不进去。韩封不是不知道自己火气大就会不小心控制不住力道,可年轻人不管教又怎麽行? 或许……该认真研究一下不需要动手的教育方法吧?韩封边想边踏出电梯,加快脚步越过酒店大堂直往计程车等候处走。韩封其实也想先察看炎育陵伤势,可凡事都有轻重之分,他现在必须优先赶去见厦爷。作为干儿子,难得回国当然要第一时间去见抚养自己多年的干爹,此外他也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必须报备说很有可能会需要请厦爷名下的出版媒体对炎育陵的新闻笔下留情,或干脆不报导。 季鹏大概十分锺後会到,韩封不打算等,他对季鹏的办事能力非常信任,无需当面多做交待,见有空置的计程车便向站岗在一旁的酒店服务生比手势,服务生立即打开乘客座位车门,并礼貌地询问去处。韩封有出生黑道的惯性,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行迹,仅递了适当的小费给服务生便上车。 “等等!” 服务生正要关上车门,一个身形似女孩般娇小纤瘦的少年自酒店大堂疾奔过来,挡在车门旁不让服务生把门关上。 韩封不悦地瞟一眼少年,沈声道:“怎麽还不走?别说我不提醒你,你要是真的关心你哥哥,就不要上去找他,免得又被人跟踪。”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炎育旗脸颊泛红,面对像韩封这样外表威武、谈吐严肃的成年男子他有些害怕,虚张声势起来自己都觉虚弱得很。 “哼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6 。”韩封牵起嘴角冷笑,他对炎育旗这种备受宠腻长大的孩子的待人态度不抱任何期待,漫不经心地道:“看在你哥那麽在乎你的份上,我施舍你一分锺,有话快说。” 炎育旗强烈感觉到韩封对自己的不屑,和哥哥那位‘路哥’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辙,顿感满腹的不甘心,直觉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似乎越来越渺小,嘟起小嘴道:“我表哥会把哥哥住在这里的事告诉他爸爸,我是不知道你是我哥的什麽人,不过看起来你是可以保护他,你就这样走掉怎麽可以……” 韩封挑挑眉,炎育旗关心哥哥的心情让他稍微改了观,回答的态度亦缓和了一些:“我不会出去很久,要是真有人来找育陵麻烦,你先帮我挡著如何?” 炎育旗因被赋予了任务立觉兴奋,挺起胸膛信心十足地大声道:“没问题!” “哈!”韩封禁不住笑出声,炎育旗不惹人厌的时候确实是挺可爱的,也难怪炎育陵总放不下他。 “笑什麽……”炎育旗尴尬地嘟哝,一边掏出手机道:“告诉我你的联络号码。” “你哥的手机在我身上,我姓韩。”韩封说完便自己把门关上,隔著窗向炎育旗微笑著摆手道别,即吩咐司机开车。 炎育旗愣在原处好一会儿,鼓著腮帮子在心里埋怨:什麽嘛……好像哥哥的左右护法一样,那我以後要见哥哥是不是要预约啊?还以为明星只有经理人最麻烦,搞不好经理人还更麻烦?由於知道路卡是炎育陵经理人的男朋友,所以炎育旗完全没想过韩封就是那位经理人。 第五十一章 抵达厦爷居住的私人公寓前,韩封换了两部计程车,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就不得不恢复以往事事谨慎的习惯,耽误一点时间是无法避免的。韩封当初把权力都交给路卡,却其实并没有宣称退出,所以道上的仇家不需要顾忌江湖道义,随时都可以找他清账。由於霍瑶一党的瓦解,路卡已几乎掌管了厦爷所有的事务,包括韩封以前沾得不多的枪械和毒品。韩封就是预想到了这点才没有全身而退,这样若是路卡出了什麽事,他就还有身份去扛责任。 途中韩封亦没有浪费时间,联络了经纪公司,向杨总裁大略说了自己的打算,杨总裁点头,他再联络唱片公司,重新确认炎育陵的工作,差不多协调好了行程才到达目的地。说巧不巧,在公寓管理员处做访客登记时,厦蕊竟刚好从外面回来,大方地凑上前拍韩封肩膀。 “总算还记得爹地,还以为你都在忙你家偶像的事。”厦蕊劈头就道。 有住户带领就无需登记了,韩封把原子笔和表格推回管理柜台,转过身故意用疲倦的语气道:“真是冤枉,我才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啊。” “就会说!”厦蕊皱眉嗔,主动揽著韩封手臂就走,“爹地很挂念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来得正好,爹地这几日有些心烦,昨天骂了路卡一顿,他就是没你机灵,爹地动气了他还敢顶嘴。” “是吗?那我得说说他了……”韩封假装很无所谓,可心里著实无比担忧,厦爷早几年就开始修心养性,而且对地位高的属下特别会留面子,更何况路卡还是自己的心腹,厦爷会开口骂人一定是出了大事。韩封接著立刻热切地和厦蕊聊近况,刻意表现得很关心,厦蕊没有避开自己简直是太幸运,只要和厦爷这最宝贝的女儿关系良好,他就不怕有说服不了厦爷的事。 将抵家门口时,厦蕊语气略显不悦地道:“对了,你家那小帅哥啊可越来越大牌,唱片公司为了迁就他的档期,牺牲了我呢。” 临时更换唱片制作人的事韩封已经知道,他也听说过那个姓骆的制作人正在为厦蕊筹备第二张专辑,不过却不知道唱片公司是让炎育陵‘插队’,马上动脑筋可以怎麽安慰厦蕊? “育陵不像你,他只是个新人,靠外表多过实力,他现在有话题,唱片公司打铁趁热是必然的,这是演艺圈的陋习,你不是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外表咯?”厦蕊双手叉腰挡在门前,挺胸缩腹凸现自己玲珑身段。 韩封苦笑,一脸没辙的神情道:“我的大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旗下就那麽一个成才的好不好?捧不红他我会没钱开饭呐……” “跟你开玩笑啦!我才不会那麽小气。”厦蕊笑著握拳锤了下韩封肩膀,边开门边道:“其实你想早点上轨道很简单嘛,签我就行啦,爹地一定会投资,你不需要一个人打拼。” “真的?您愿意迂尊降贵到我这一人公司?签约金可不可以打个一折?”韩封不认真地回应,这也是权宜之计,他若断然拒绝厦蕊不翻脸才怪,他当然知道只要有雄厚的资金就可以加快自己的步伐,但那就和以往成立模特儿公司没两样,存活在黑与白之间,他之所以老远跑到陌生的地方重新来过,还不就是在为自己和路卡将来的安稳生活铺路? 厦蕊嗔怒地瞪了眼韩封,她自从听说韩封跑到台*湾进军演艺圈有了点成就,却一直没有来邀自己加入就耿耿於怀,碍著面子她不愿主动送上门,刚刚看似随口提一提其实是挣扎了一会儿才厚著脸皮说出来,没想到韩封竟回答得这麽不正经!让她不晓得该进还是退? “为什麽你和我说话总是这德性?把我当小孩子似的……”厦蕊撇过脸把门推开。 韩封为自己蒙混过了一关‘女人心’暗自松口气,大手放在厦蕊头顶上抚摸,笑著道:“我们是干兄妹,妹妹在哥哥眼里当然永远是小孩子!” 厦蕊本要回骂些话,却瞟到客厅里坐著父亲和路卡两人,及时住了口,牵著韩封轻快地走到父亲身旁,灿笑著道:“爹地,你看谁回来了?” “他早打过电话来了。”厦爷僵硬地笑了笑,拉著女儿的手柔声道:“我们有事谈,你先回房。” 厦蕊见路卡在场便知需要回避,应了声好便走上楼去。韩封则再度松一口气,因为厦蕊若留下来必会紧贴著自己左拉一下右捏一把,看在路卡眼里情何以堪? “封哥,坐。”路卡待厦蕊走开便站起身请韩封坐到厦爷对面的位子,从前他若有机会随韩封见厦爷,必是谨守属下本分站在韩封身後,此时自然也不能坏了该有的规矩。 “没关系,一起坐。”韩封移到双人沙发右侧,把左侧空位让给路卡。 “不敢。”路卡微垂著头冷冷道。 韩封眉头一紧,或许是离开得太久,他狠不下心在厦爷面前让路卡难看,正踌躇该怎麽化解尴尬,厦爷已经抢先道:“你们一起坐吧,这才方便谈。” “是。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7 ”路卡恭敬地回应,像尊石像般在韩封身旁坐下。 “你说要来,我便把路卡叫来,你给给意见。”厦爷严肃地道。 “什麽事?”韩封转向路卡询问,细说从头的任务肯定不能由厦爷做。 路卡微垂下眼皮,态度得体地回答:“泰国有个帮派每两年会通过我们进一批货,往年都是霍姚经手,那边的联络人听说霍姚不在了,要求我们安排他和霍姚见面,要亲耳听霍姚说已经让权才肯继续和我们做生意。” “不成。”韩封一听完就果断地摇头,“干爹,霍姚和泰国这帮人有私交,每次交易间中都交换了不少利益,他们提这要求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想继续占便宜。我们的供货量在国内最大,他们若拒绝我们就很难找到其 他途径,我们不能任由摆布,我相信他们会屈服。” “路卡也是这麽说,我同意。”厦爷看向路卡,路卡立即接下去,“我和对方谈了两次,厦爷亲自出面了一次,第三次终於谈妥,他们下了单,可是却有额外要求,那帮派的头目想要霍姚。” 韩封皱起眉头思考,霍姚是个荡妇,失势了会有人想买她的身体并不出奇,可霍姚也是个能干的女人,远离了这个地方就等於没有了限制,很可能会依靠别人东山再起,回来报复。 “路卡自作主张回绝了对方,我昨天收到对方致电来讽刺我才知道这件事。”厦爷沈声,语气和所说的话都透露了怒气。 “当时我已经打算处决霍姚,当然得拒绝,难不成送个尸体过去?”路卡也渐渐有点沈不住气。 “霍姚的生死是你可以决定的吗?路卡,你一直表现得很好,就这件事你让我非常失望。” 韩封见情况不妥,急忙打圆场:“路卡,你住口。干爹,霍姚和我有怨仇,路卡这麽做是要替我算账,您别怪他,霍姚的死我来负责……” “人没死,你不用负责。”路卡毫不犹豫地插嘴。 “住口!”韩封立即厉声吼。 路卡深呼吸稳定心神,缓缓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背握著手站立,韩封这回没有阻止。 “人没死,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好好一个女人被打得体无完肤,还碾断了指骨,拔掉指甲,我要是没有发现,是不是就要把眼睛给剐了?”厦爷冷厉的视线射向路卡,突地抬高声量:“霍姚动了你的人你就这样,那你还记不记得霍姚是我的人!” “干爹!”韩封起身跪到厦爷面前,低著头恳求:“是我放过话要霍姚为抓了我的人付出代价,路卡才会这麽做,求您不要怪路卡,要怪就怪我。” 眼看韩封跪了,路卡自然不能怠慢,在韩封身後跪下,语气却不吭不卑:“厦爷,您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年前的事封哥如果要报仇早就已经动手,不会等到现在,我这麽做完全是出於自己的意愿,您可以降罪予我,但是我不会认错,我也没有後悔。” 韩封在心里叫了好几声苦,他知道就算自己马上给路卡送上一巴掌,路卡还是不会认错,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求情。 “干爹,我会亲自向霍姚赔罪,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我向您保证,以後没有您的允许没有人可以动霍姚一根汗毛,路卡是我带上来的,他的失误我全权负责。” 厦爷轮流扫了眼韩封和路卡,见这两人的拳头都握得微微颤抖,沈吟了一会儿便轻叹了口气。 “干爹……”韩封抬起头,试探性地唤道。 厦爷瞪著韩封,但眼神已柔和了很多,“赔罪就不用了,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上契的儿子!”厦爷看向路卡,续道:“你们两个是什麽关系我会不知道吗?你们都有能力,也都有领袖魅力,偏偏心连著心像一对翅膀,我折了任何一只的结果都是一样。” 韩封听出了厦爷的意思,不过亦不敢高兴得太早,复又垂下头道:“干爹,我会妥善处理霍姚,不会伤她,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背叛,至於路卡,希望您明白,我和他已经不是上下属的关系,我不会责罚他,但是请相信我,过几天,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厦爷对韩封表示不会责罚路卡而稍感不满,但至少韩封够老实,没有为了讨自己欢心而欺骗。 “那就去办吧!本来想好好跟你吃顿饭,现在也没心情了。”厦爷手撑著沙发扶手要站起,韩封连忙起身去扶。 “干爹,您要注意身体,近来有作身体检查吗?我帮您预约时间。”韩封这时是真诚地关心。 “算你有心,就後天吧,你先做好你的事。” 韩封将厦爷扶进了房,趁厦蕊还没有出现留人,刻不容缓拉著路卡离开。 路卡进了电梯便甩开手,一声不做地站在韩封身後。 “还好吧?”韩封转过身柔声问。 “承蒙关心,我没事。”路卡低垂视线。 “你别这样……” “怎样了?” “唉……”韩封颓然放弃,转回身面对著电梯门。 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路卡领先带路,走到了车旁没有直接上驾驶座,而是恭敬地替韩封打开副驾座车门,若他开的不是双门跑车,他就会让韩封坐乘客後座。 “我开吧,你累了。”韩封探手要取路卡手中的车钥匙,路卡却後退两步避开,弯身行礼道:“封哥,请上车。” “路,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样。”韩封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路卡直起身,看了看韩封疲惫的神情,自己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别过脸望向远处,沈重地道:“以前我只是你的助手,你的员工,我用你的名字耀武扬威,被人说是靠身体换来的,我无所谓,那对你我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现在不同,我继承你的权利,如果还被人说是靠身体换的,你的判断力就会被质疑。” “所以,你想分手吗?”韩封问这话时发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不是!”路卡急道,他很意外韩封竟然会误解。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认真地将我们的关系视为不能公开的秘密。” “你什麽时候会这麽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你是的确有能力坐我的位子!明眼人一定看得出,会乱说的都是些杂碎!” “那你刚才为什麽要护著我?为什麽不认为我有能力自己解决?” 韩封被路卡顶得无言以对,搔了搔头,无奈地道:“你要我怎麽能不护你?那已经是自然反应了嘛!” “什麽自然反应?你又不是动物。”路卡的心因韩封的话而暖了暖,不过还是故意板著脸不理韩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8 封,绕到驾座门开门上车。 韩封赶紧跟著上车,觑到冰山裂了个缝就再接再厉。 “路,我对你的信任不是以你的能力为基础,我信任你是因为我很爱你,所以事不关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干爹骂你一个字我的心就裂了一块,很痛啊!” “你有完没完?闭嘴啦!” “闭嘴很简单,你亲一下就行了。” “亲你屁股!” “有难度啊……” “把嘴切下来凑上去,要不就把屁股切了!” “那还是很难诶,不如改为亲你屁股好不好?” “我在开车!不要碰我!咬你啊死色鬼!” 吵吵闹闹开了一段路後,韩封终於如愿得到路卡的一个吻,他满足地伸了伸懒腰,刚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路卡便若无其事地道:“我定了育陵隔壁的房间,今晚你什麽也别想做,和我睡。” 韩封瞪大了眼,依照往日的经验,路卡主动索求必然会是一场不脱力就不会结束的运动…… “遵命、遵命……”韩封勉强挤出笑容。 x 没有一对久别的爱侣会不愿意见面即尽情温存一番。尤其是视性爱为生活中极重要一环的成年男子。可惜,路卡和韩封正处於两头焦的状态,自厦爷住处回到酒店的短短车程过後,他们就得暂时分开各忙各的。 “炎允赫那边我去谈过,没有意外的话,他会置身事外。” “干爹年纪大难免会念旧情,不过社团的利益还是最优先,霍姚这女人太危险,监视不足够,必须软禁起来。” “厦爷名下的媒体我已经放过话,没有我的批准,育陵的新闻不会上。” “泰国那边不能就这样随便拒绝,找时间招待一顿,选些比得上霍姚的女人给他们。” “育陵昨天胃口很差,前天吐得很厉害,怕是胃有问题,你最好安排他去看个医生。” “我後天带干爹去做身体检查,晚餐你过来一起吃,态度好一点道个歉,你毕竟是顶撞了他。” “……” “听话,不要让我为你提心吊胆。” “知道了。” 路卡乖巧的回应令韩封紧绷的思绪舒畅了很多,探出手扶著路卡俊美的脸庞,用麽指指腹细细品味睽违了一段日子的皮肤触感,路卡慢慢地垂下眼皮,薄唇微启,享受著韩封掌心递来的温度。 “我很想你。” 路卡极轻、极轻的话语瞬间沸腾韩封胸腔,韩封倾身上前,蜻蜓点水般吻一遍路卡前额、眼睛、鼻梁、脸颊、耳垂,然後伸出舌尖轻舔路卡嘴角。 “好想带你走……”轻叹一声,韩封把手移到路卡後颈,扶好了,便含住路卡双唇,舌头轻易地撬开深入,热切、而又温柔地席卷路卡口腔,吞噬路卡的味道,也把自己的味道随著澎湃爱意深深注入…… 在停车库送走路卡後,韩封眷恋不已地望著远去的车尾,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路卡的夜晚不是一般人的夜晚,要等到可以在床上搂著路卡不著寸缕的胴体起码还有十六七个小时。与此同时,韩封惦记在心的还有一副受伤的身躯,此时多半是像虾子一样卷缩在床上。 韩封乘电梯直接到炎育陵房间所属的楼层,并通知季鹏可以先走,顺便把炎育旗也一并牵走。炎育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回家不上学就算了,无所事事地守在酒店实在不太好。路卡临走前把酒店房卡交给了韩封,韩封开门时尽可能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进门便把皮鞋脱了,放轻脚步走近睡床。炎育陵平时很容易从熟睡中惊醒,工作压力越大就越是如此。 炎育陵侧躺著,双脚和背脊往内弯,占据了双人床很少的范围,头脸埋在被窝里,韩封只看得见他的头发。相处了那麽久,韩封已知这是炎育陵最习惯的睡姿,有次他想把被单拉下,免得闷坏了,始发现炎育陵藏在被窝里的手紧紧抓著被单一角,无论睡得多熟,只要稍微用力拉被单他就醒了。韩封曾经也过著无时无刻必须堤防仇家寻仇的日子,睡不安稳是自找的,可炎育陵只是个出身小康之家的孩子,到底是经过了怎麽样苛刻待遇,令他连睡觉都不敢放肆地睡? 韩封在床边蹲下,轻轻地掖开被单一小角,看见炎育陵阖上的眼,长长的眼睫毛平静地覆盖在眼底,缓慢而有规律的鼻息轻得几乎听不见。难得睡得香,韩封实不忍心打断,可刚刚打的伤不上药不行,与其突然把他吓醒,不如先温柔地把他唤醒。 “育陵。”韩封轻声唤,一边把手指伸到炎育陵柔软的发丝深处搓揉。 “嗯……”炎育陵眼皮紧了紧,缩起脖子躲回被窝里。 竟然叫不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封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从炎育陵下半身侧掀起被单,压低嗓子缓缓道:“看看你的伤,困的话就别起来……”以为炎育陵睡意这麽浓只会模模糊糊地回应,哪知韩封话还没说完,炎育陵就腾地跳起身,灵活得像条被丢进热锅的活虾,一点都不像睡眠中的猫。 “不用……嘶!”炎育陵起身时屁股自然就沾上床,立即疼得跪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趴回床还是下床,总之要装睡是不可能了…… 韩封微眯起眼瞪炎育陵,炎育陵被瞪得更是手足无措,将被单捞到屁股下,动作轻且慢地坐在厚厚的被单。韩封那顿打後劲十足,炎育陵以为没破皮就不算什麽,料想不到竟会痛得出乎自己预料,可又很不好意思让韩封给自己上药,低著头心虚地嗫嚅:“我……自己涂过药了……没事……” 韩封待要开口,床头上搁著的手提电脑发出的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显示电脑还在操作,他走上前把电脑盖掀起,碰到还很热的电脑时就心里有数,再看见电脑正开启著的是编曲用的软件,即肯定炎育陵根本就没有睡过。 “疼得睡不著吗?”韩封把电脑合上,手掌轻轻放到炎育陵头上,语气极尽温和,他决定不开骂,只要一开始骂就可能演变成打了。 “不……”炎育陵想了想,改口点头道:“嗯。” 韩封歪脖子觑炎育陵垂下的脸,不确定炎育陵是说实话,还是不想透露难以入眠是因为挂心那些家人?要追问不是不行,可气氛就会变得严肃,韩封不想太宠炎育陵,更不想炎育陵害怕自己,所以严厉必需适可而止。 “躺好,我先给你热敷,活一活血再涂药。”韩封拍拍炎育陵头顶,转身要到浴室去准备热毛巾。 “封哥!我自己来……”炎育陵见状急著要下床,但疼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39 痛让他动作没办法快,咬牙艰辛地移动身体。 韩封二话不说,把脚才刚落地的炎育陵横抱起来扔回床上,即使是趴著被抛上床,激烈的冲力还是导致炎育陵感受到身後闷闷的肿痛,压抑在喉咙的呻吟不经意就溜出了口。 “嗷……” 韩封无奈地哼鼻,把手用力按在炎育陵背脊,略带警告口气地道:“再起来,你会更痛。” 炎育陵明白韩封的意思,自己若还要坚持,已经饱受摧残的屁股可又要倒霉,只好安分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韩封轻赞了声‘乖’,便到浴室盛热水,再准备好毛巾,以及早前到厦爷住家途中停下来买的中药药酒,卷起袖子坐到床的一侧,不事先通知便伸手去脱炎育陵裤子。 尽管和韩封同住一屋檐下有段时间,韩封已看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屁股也已是第二次打,炎育陵还是觉得无比尴尬,一察觉韩封的手碰到了裤头,马上又跪直身,羞红了脸抓著自己裤头,慢条斯理地往下拉。 “我自己脱……” 韩封亦不去催,耐心地等炎育陵把外裤脱到膝盖,剩下因为屁股的浮肿而被撑得饱满的浅灰色内裤。炎育陵两处大腿根都有显眼的黑色淤血肿块,韩封看得揪心,忍不住提醒:“慢慢脱,别弄疼自己。” 韩封过度的贴心令炎育陵加倍害臊,忍痛一口气把内裤拉下,扑地趴回床上,将热烫的脸埋在枕头。韩封知道炎育陵这麽脱法肯定很疼,可来不及阻止,也舍不得骂,看了看炎育陵肿胀的屁股、黑紫交织的肿块,韩封心疼得说不出话,沈默地拧干热毛巾,小心地覆盖上去。 炎育陵因毛巾刚敷上去的刺激而挺了挺腰,还好水温不会太高,他很快就适应了那股温热,韩封就恰在这时刻把手压上去,隔著毛巾按揉。先前半分锺炎育陵仅觉害臊,随著韩封把力道增加,他脑里就渐渐装不下多余的顾虑。 “呃……”细细的呻吟透出口,炎育陵抱著枕头的一半,另一半垫在胸口下,一不小心叫出声,他便把脸往枕头里压,期许韩封没听见自己的痛呼。 “淤血很严重,忍一忍。”韩封硬起心肠再揉一阵子,直到硬块都软了些,即把毛巾拿下,用干毛巾把水擦干,最後撩起被单把炎育陵下半身掩起来,避免他著凉。 炎育陵以为结束了,才要松口气,便听韩封道:“你休息一下,一会儿上药酒太疼的话就喊出来,不要强忍。” “封哥,我……这样就够了。”炎育陵仰起脖子,视线追随著把毛巾拿回浴室的韩封。 “不上药,明天要是裤子套不上,你就穿裙子出门吧。”韩封漫不经心回应。 炎育陵沮丧地趴回枕头上,从开著的浴室们觑站在洗手盆前的韩封,韩封的衬衫和西裤有些皱,想是来得急,没有时间把衣物折叠好就放进行李。韩封是很严格,不过每一项规定和叮嘱都是以自己的好处为出发点;骂人是很凶,可骂过了都会通过一些小动作来安抚,比如加了料的饭盒;打人是很疼,非常疼,毕竟是男人的力气,但是打完後的温情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害羞…… 刚想到这,韩封就已回到了床边,坐到床上,炎育陵把脸侧到另一边,不好意思面对韩封。 “我先说了,如果待会儿你还是睡不著,就得服安眠药,你明天开始就要录歌,不要再让我重复提醒。”韩封沈著嗓子严肃地道。 “是……对不起。” “路卡说你胃口不好,你现在也不像想吃东西的样子,我就不勉强你,但是睡醒一定要吃。”韩封边说边把被单掀起拉到一旁,用手轻揉一遍炎育陵伤痕累累的屁股。 炎育陵顿觉难为情,抓紧枕头敷衍地应了声‘哦’。 这种时候韩封亦不去计较态度问题,手从屁股移到炎育陵脊椎尾端那道食指般粗、微微隆起的深色疤痕,这道疤很难避免被人看见,所以一直都是以意外受伤留下的来解释。但是自昨天之後,知道这道疤痕的存在的人,大概会有很多的想象了。 “唉……”韩封自责地叹了口气。 炎育陵挺起上身转头注视著韩封,他猜得到韩封在为什麽叹气,“封哥,那些疤和你无关,是我自己倒霉,而且……也都过去了。”最後一句炎育陵说得心虚,声量渐渐转小。 “亏你还能这麽说,我该说你大言不惭吗?”韩封把炎育陵摁趴回床上,垫个枕头在他身下令屁股翘高,再打开药酒瓶盖,将橙红色的液状药酒倒在掌心。 炎育陵闻到刺鼻的辛辣药味,心里打了个突,不由得绷紧大腿和臀。 “我跟你谈昨天的事,专心听。”韩封说著就把手掌盖在炎育陵右臀上,用恰当的力道由外自内打著圈揉。 热辣的药酒匀开後,再加上韩封按揉的手劲,炎育陵很快就感到吃不消,攥紧了拳头,手臂和背部肌肉因紧绷而凸出结实的线条。 韩封不期待炎育陵能回答,径自续道:“你擅自在公众媒体前亮相,my照规矩必须处分你,从今天起,你出入任何地方,无论私事还是公事,都必须有助理或经理人陪同,考虑到你现在的助理只是个经验不足的女孩子,公司会再派一个男助理给你,正确来说,是看管你,要是你做了任何不当的行为,助理有义务马上通知公司,不会帮你隐瞒。” “不会连上厕所也跟吧……”炎育陵忍著痛问。 “说对了。公司会观察你至少半年时间,才考虑是否要放松你的管制,你应该了解,公司是看重你才会这麽管你,你自己知道公司有几个艺人是拥有两个助理的?”韩封力道匀称地揉,炎育陵黑紫的臀部已经布满了药酒,随著药酒慢慢渗入皮肉,又热又辣的折磨令炎育陵不住地顿脚摆臀、嘴里哼哼卿卿。 “再来就是你的发言,私事一概不能对媒体说,尤其是家事。”韩封停下手,郑重地接道:“这是我和五月姐达成的协议,公司不会消费你和家人的话题,所以你也不能再对外提及。你和叶家断绝关系的手续公司会派律师处理,一切低调进行,你可以连签字也不需和他们见面。” “为什麽?”炎育陵挺起身回望韩封,眼眶微红。 “你没有资格问我为什麽。”韩封把炎育陵推回床上。 “我的家事我为什麽不能自己做主?这叫跟我谈吗?你都已经决定了!”炎育陵挣扎著跪起身,想把裤子穿上,却还是被韩封摁倒,韩封这回还反扣了他双臂,他使力要挣开,还被辣痛感覆盖著的屁股即挨上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能做主?刚刚是谁说很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0 害怕,不知道该怎麽办的?”韩封松开炎育陵手臂,按著他上身以防他还要再弹起来。 “要我回来解决的人是你!现在要我当缩头乌龟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炎育陵不敢再爬起来,可激动的情绪让他没想到自己这麽说话也还是会挨巴掌。 “要你解决是低调地解决,我真是高估你的智慧!”韩封吼道,巴掌同时杨起,却卡在半空没落下。一天内要打两次,就算打得服人,韩封也不会觉得这样做是明智之举,他把手垂下,抚上炎育陵激烈起伏的背脊,轻拍著安抚。 “封哥知道你在家里吃了很多苦,但是……以怨报怨,不适合你,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辛苦。” “我没有辛苦。”炎育陵话声禁不住有些发颤,提到了家人他就没有办法冷静,与此同时屁股又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倍增了内心的委屈。 韩封知道任由药酒留在皮肤上不去搓揉会有多难熬,手掌移回炎育陵屁股上,另一只手则按著炎育陵背脊,算是一种温柔的警告。 “你没有辛苦,那为什麽吃不下饭、睡不著觉?为什麽我一跟你提,你就要这麽激动?你没有拔掉心里的刺,反而还捅了把木桩进去。” 韩封叹口气,手上放轻按揉的力道,语气转为严肃续道:“你为你的冲动自责,为伤害了亲人自责,我告诉你,你小看了那些人,你离开叶家时把录音机交给了记者对不对?你知不知道得到那录音机的记者还来不及听内容,就被上司下令销毁录音机里的档案?那些记者是路卡叫来的,但是叶家的人也有後著,用钱来断绝不利於己的资讯流出去。” “我上了电视,还是现场直播!”炎育陵不服。 “不过就两三分锺的片段,停在你质问你母亲为什麽打你,之後关键的对话只有在场的人听见,你觉得所有看了节目的人都会同情你吗?今天有报纸写你童年遭虐,明天可能就有杂志说你夸大其词,利用家人来得到瞩目。路卡帮你之前就料想到会这样,你知道他在尽自己所能不让太多媒体随便报道你的新闻吗?他一开始之所以帮你,是以为你只要出了这口气就会满足,可以放开,结果呢?你告诉我,你现在为什麽在哭?” “我……我没……”炎育陵用手背拭掉不自觉落下的泪,可一开口就哽咽,隐藏不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是谁跟我说不会再哭的?” “不是……我不是……”炎育陵曲膝想爬起来,屁股立即被韩封结结实实盖上一掌,疼得马上趴倒。 “敖!痛……”炎育陵侧转过身,把屁股尽可能远离韩封,捞起被单把自己罩起来,嘶哑著嗓子吼:“我哭是因为很痛!你不要打我!走开!” 韩封愣了愣,伸手去拉被单,炎育陵猛地就把被单抢回去。 “育陵,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方式,我不希望你带著仇恨过活。”韩封退下床,希望彼此的距离可以让炎育陵冷静下来。 “我现在很好……”炎育陵闷闷的声音自被单里透出来。 “你可以更好。” “和姓叶的一刀两断我就一定可以更好!” “唉……”韩封沮丧地叹气,心想短时间内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用,一声不作地靠到墙上,等著被单底下的人肩膀起伏得没那麽激烈了,才疲惫地道:“你想变得比现在更好,就得听我的话,跟从公司的安排,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如果要坚持反抗,我不认为公司会不舍得舍弃你,就算你有时间从头开始,我已经没有精力在背後推你。” 韩封说完就缓步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放著路卡惯抽的烟,便点燃了到阳台去抽。 累。这是韩封头一遭对炎育陵产生想放弃的念头。 “封哥……” 不知过了多久,韩封脚底下累积了四根烟蒂,炎育陵终於来到身後。 “决定了吗?”韩封转过身靠著阳台栏杆,把手上的第五根烟徒手拧熄後丢下地。 “对不起……”炎育陵低下头。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 “你要我不去恨,我现在真的做不到,可是……”炎育陵双拳紧握在腿侧,咬了咬颤抖的唇,哽咽地接道:“请你不要放弃我……不要……” 眼泪如短线珠子滚落,哽咽亦成了哭泣,“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见此情景,韩封心碎得几乎窒息,急步上前将快要跪下地的炎育陵抱紧,拍著他後脑勺道:“封哥不可能丢下你,听清楚,不可能。” “封哥……我听你的话……我听……”炎育陵克制不住情绪,靠著韩封胸膛放声大哭,毫无保留地哭,“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封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够好……我不好……” “唉,哭吧哭吧,以後想哭就哭,有封哥在,没事、没事……”韩封无力去劝炎育陵停止看轻自己,反正面对哭成这样的人唯一的对策就是一股脑地哄了。 “我答应你……我明天就会没事……我会给你一百分……我会给所有人一百分……一百分的炎育陵……”炎育陵口齿不清,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他不敢想象,当生活中没有一个要求自己的人时,走出去的每一步路会错得多离谱。 炎育陵不记得自己哭著还说过什麽,只知道哭累了浑身无力要软倒时就被韩封抱回床上,韩封给自己喂了口水,没多久就不知不觉地睡著。醒来时天已经全黑,朦朦胧胧地从床上撑起身,屁股依旧疼,便又趴倒回床上不想起来。 “嗯,好。” 炎育陵听见韩封的声音,探头往客厅看,见韩封正在讲电话。 “我爱你。” 韩封说了这三个字就慢慢地垂下拿著电话的手,炎育陵单看背影都能感觉得出他的依依不舍,不用问,电话另一端定是路卡。 “路哥要来吗?”炎育陵翻身坐起。 韩封闻声转回头,见炎育陵睡了一觉脸色就好很多,欣慰地扬起嘴角,走到床边坐下。 “他有工作忙,没办法过来。”韩封探出手抚炎育陵头顶,温柔地问:“饿不饿?” 尽管韩封掩饰得好,炎育陵还是看出韩封眼神里有些微失落,内疚使然,炎育陵决定乖到底。 “饿了,我要吃饭,要汤,要鱼。” “行。”韩封说罢就打电话订外卖,点了中式的三菜一汤,全都是炎育陵爱吃的料理。其实已经半夜两点,韩封事先就通知了自己经营的餐厅待命,不然这时候很难能买得到清淡的家常料理。 “还痛吗?”韩封挂了电话便问。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1 “痛。”炎育陵不假思索点头,转身就趴回床上,自己褪下裤子。 韩封顿感啼笑皆非,炎育陵有时候真的是可爱得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他从床头取下药瓶,倒药酒时看著炎育陵淤肿的臀,禁不住满怀怜爱与疼惜地道:“以後都不打了,真的不打了……” 炎育陵咬唇,紧紧搂著枕头,鼻头微酸,心头温热。 x 早晨天未亮,唱片公司便派车子来接,特地停在酒店专门卸货的後门,避开很大可能已经把守在酒店大堂的狗仔摄记。韩封随著炎育陵一起到经纪公司安排的住宿,那是一间三房一厅的公寓单位,多的房间是给大抵会在今午抵达的两个助理。观察了环境还行,韩封先回一趟自己的家,再返回来时炎育陵也已整装准备出门。 公寓和唱片公司很靠近,只五分锺的车程便抵达。为了抓紧时间,炎育陵一大早就要和即将负责接下来的录歌工作的制作人见面,一切顺利的话,中午就要进录音室。 炎育陵和韩封并肩走在前往会议室的走廊,心里莫名地感到紧张,可录歌都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敢让韩封知道自己还会紧张,只好在心里数著自己的呼吸,尝试不去想任何事。 转过了走廊一个弯,再走几步就是会议室,此时正好迎面走来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颀长、年约四十,在他身後紧跟著的则是个身高中等、体型略瘦的青年。 炎育陵一看到那中年男人就陡然停下脚步,拉住韩封臂膀悄声道:“封哥,那个怪人为什麽在这里?” “什麽怪人?”韩封皱眉,“那是你的制作人。” 炎育陵当即愣呆,稍微抬高了声量:“他是那个很有名的词曲创作人?” 韩封对炎育陵的态度即不解也不悦,还没来得及说教,炎育陵就急著道:“我在机场遇过他,他一直问我奇怪的问题,那个人很奇怪!我不要跟他一起工作!” 炎育陵的声量在走廊显得更加响,走廊上的人肯定都听见了。 “炎育陵,注意态度。”韩封低声斥。 “封哥,我做过功课,那怪人是专写苦情歌的,你跟唱片公司说一下,他不适合我啦!”炎育陵不顾韩封的警告,他打从心底万般地不愿意和怪人再打交道。 此时骆禾羽和助理已经走到了近前,仿佛没听见炎育陵说的话,若无其事地灿笑著向炎育陵伸出手,朗声道:“嗨!我们终於正式见面了!” 炎育陵狠狠瞪骆禾羽,一丁点要握手回礼的意思都没有。 “育陵,这位就是骆老师。”韩封抬手推炎育陵後背,低调地给予警告。 “哼。”炎育陵撇过脸,大刺刺地双手环胸。 “哈哈!真有性格!我喜欢!” 骆禾羽爽朗地笑,转身领先走进会议室,助理亦跟了进去。 “谁要你喜欢了?”炎育陵不满地嘟哝,没留意到韩封眼神射来的危险讯号。 啪! 韩封快速地往炎育陵屁股用力拍上一掌,炎育陵立即捂著屁股侧身避开。 “还痛啊……”炎育陵委屈地道。 “你回去就知道厉害。”韩封抓起炎育陵手腕,拉著他大步走进会议室,炎育陵不得不跟。 第五十二章 首五分锺。 炎育陵坐在韩封右侧,背靠著座椅,低垂视线专注在手上的工作行程表,一眼都不看坐在对面距离自己不到两尺的骆禾羽,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正盯著自己。 “要喝些什麽吗?” 骆禾羽轻松地问,殊不知身旁的助理登时白了自己一眼。问人想不想喝饮料这种事应该是助理在做的才对! “温开水。”韩封侧头看一旁装聋的炎育陵,压下骂人的冲动,抬头对骆禾羽的助理道:“两杯,谢谢。” “怎麽饮料也由经理人决定?你是做创作的,该有自己的主见。” 骆禾羽扬著招牌笑容单手支颊,目不转瞬地看著蹦著张臭脸的炎育陵。 “我不要。”炎育陵眼眉依旧不抬,语气冷漠。 “不要温开水?那冰的如何?” “我不要喝水。”炎育陵眉头皱起,用力把行程表翻页,撕烂了纸的一角。 “那喝咖啡? espresso、o、latte、还是……” “我说我不要!我不要喝!你烦不烦?”炎育陵抬头瞪骆禾羽,‘啪’一声把行程表仍在桌上。 “啊哈哈哈……哎呀!怎麽这麽可爱!” 骆禾羽拍腿大笑,一边的助理抓著头皮到会议室角落的饮水机取温开水。 “失陪一下。”韩封站起身,脚步不急不缓地把炎育陵拉出会议室,径直往厕所去,检查了厕所空无一人,便反锁上门,双手叉腰对炎育陵沈声道:“陵少爷,我给你两个选择,转身屁股翘高,要不就安安分分和人说话。” “那个人就很怪!你不觉得吗?”炎育陵反驳道。 “态度轻佻一些你就说怪,敢问阁下是不是豆蔻少女女扮男装啊?”韩封扬手推炎育陵脑袋,炎育陵後退躲开,韩封立即拉住炎育陵,另一手伸到他身後一把捏住左臀肿起的部位收紧五指。 炎育陵痛得倒吸口气,抓住韩封鹰爪般的手求饶,“封哥……很痛……很痛很痛……敖敖敖……” x 接下来的十分锺。 韩封和骆禾羽的助理开始仔细协调炎育陵的工作时间。炎育陵原本只被安排待两个星期就返回台 湾,前晚改成了一个月,为了把唱片录完;昨晚延至两个月,为了顺便拍摄mv;今早改成三个月,因为韩封要炎育陵能够有多一点时间休息,所以每一项浓缩到了极限的工作时间都稍微延长。而现在唱片公司有意利用这麽长的三个月时间办一场小型的演唱会,宣传炎育陵的个人专辑之余,也为to&第二张专辑作准备功夫。 my第一时间就排好行程表给相关人士,唱片公司是实力雄厚的跨国企业,上层决定了要用最短的时间重金去推,工作团队亦马上就从四面八方急调而来。对於这麽超高速的工作安排,最头疼的就属韩封了。炎育陵是很耐操,从出道至今都是在乘胜追击的状况下拼命工作,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模式不正常,对一切安排都点头说‘好’、‘是’、‘行’,但是,他毕竟是个人,还是个被逼近极限也不敢停下来喘口气的完美主义者,他不懂得适可而止,韩封可不能不懂。 “不行,这之前他已经通宵两天,必须休息。” “可是摄制组租了那个时间。” “换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2 一换吧,拜托了。” “可是那地点很适合……” “那迟一点开工行吧?让他至少睡一会儿。” “这样啊……” 韩封逐日逐日地想办法减少炎育陵的工作时间,举止心平气和、从容不迫、适时让步,可语气和神态都隐隐透著坚决的意思,令对方次次想强硬起来反对,都似撞上柔软的墙,使不上力…… 炎育陵坐在一旁专心地看著韩封用红笔一边谈一边改行程表,其实很无趣,但他不想把注意力投向别的地方。 “麻烦的事他们谈就行了,我们先互相了解一下吧!”骆禾羽抬起手把下巴撑在交叠的手背上,炯炯的目光反映出对炎育陵的强烈兴趣。“你喜欢吃什麽?”他先从最容易回答的问题开始。 “食物。”炎育陵答得干脆利落、斩钉截铁,视线一动不动。 “那……饮料呢?比如下午茶时间,吃块蛋糕什麽的,喜欢配什麽饮料?”骆禾羽一点受挫的反应都没有,语调反而更加轻快。 “我不吃蛋糕。” “蛋糕也是食物啊,你不是说只要是食物就喜欢吗?” “你!”炎育陵忍不住抬头瞪骆禾羽,韩封即在桌底下踢自己小腿,他咬了咬牙,背靠上椅子眺望窗外景色。 “天气真好!”骆禾羽把椅子向後转,和炎育陵一起欣赏同一片景色,“这种天气放风筝最棒了,对了,你有什麽兴趣?喜欢户内还是户外活动?”骆禾羽转过头来问。 炎育陵突地站起,韩封闪电般神速地抓住他臂弯,以防他做出不当的举动。 “我去洗手间。”炎育陵低声嘟哝。 韩封盯著炎育陵观察了一会儿,松开手,往炎育陵後大腿很轻很轻地拍,微微笑著道:“快去快回。”炎育陵不由得绷紧屁股,别扭地应了声‘哦’,即快步离开会议室。 “很听你的话呢。”骆禾羽透过玻璃门看著炎育陵昂首阔步的侧身,轻描淡写地道。 韩封看向骆禾羽,骆禾羽同时也望过来。 “嗯……”韩封歪歪脖子,半敷衍地道:“该听的他都会听。” “不只听话,他看起来很依赖你。” “这……”韩封转了转手中的笔,半无奈地道:“我的责任就是被他依赖。” “哈!也对!”骆禾羽站起身走到窗边,扬起手道:“你们继续,暂时没有我需要介入的份。” 韩封微眯起眼,好奇地打量骆禾羽背影,他善於察言观色,刚刚交谈了那几句话,依稀感到骆禾羽对自己有敌意,这是之前因为厦蕊而和骆禾羽见面时所没有的感觉,敌意究竟从何而来?是自己太敏感吗?韩封心里有些在意。 “骆先生。”韩封礼貌地唤道,待骆禾羽侧过身投来询问视线,他才接道:“我知道你有了解歌手的必要,不过,育陵对私事很敏感,希望你可以避免触及这类话题,包括一些比较生活化的事。 ” “这我可能做不到。”骆禾羽转过身靠著窗沿,双手环於胸前,语气比之前稍微严肃了些:“音乐创作者若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做出的音乐就会缺乏深度,很难培养出个人风格,你看看我们公司安排的工作团队,全都负责过天王巨星的案子,可说是不惜成本,我们这些拿钱办事的人要是还想混下去,就绝对不能做出一个虚有其表的偶像娃娃。” “骆先生。”韩封加重了语气,“我看过你们提交的唱片概念企划案,我可以很有信心地告诉你,任何一个概念,育陵都能完美地配合,他不是虚有其表。” “韩先生,你把他当机器人了吗?输入了模式就能启动?”骆禾羽牵起嘴角。 韩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沈声道:“工作安排得马不停蹄,把育陵当机器人的是你们才对。” “育陵还年轻,就该趁这时候拼,拼过的人不会後悔,只有没拼过的人才会遗憾。” “好。”韩封决定不再争论,合上已经讨论完毕的行程表,眼神锐利地瞪著骆禾羽:“我们一人让一步,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去了解他,但是他如果不肯正面回答,请你不要以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去探究,尽管那问题只是像‘为什麽不吃蛋糕’那麽简单。” 韩封见骆禾羽的神色透露出不解,趁骆禾羽还没开口反对,他急忙接道:“我想你们都知道育陵最近发生了什麽事,他和家人的纠纷是因累积了十几年的怨愤而爆发,你们如果真当他是人,那请你们体谅他目前情绪上的不稳定和脆弱。” 骆禾羽沈默不语,他的助理见气氛不妙,立刻打圆场:“韩先生,我们明白的,骆老师很欣赏育陵,所以对他特别感兴趣,刚刚可能有点过分热情,我为造成了育陵和你的不愉快代他道歉。” “不,你们不需要道歉,我会让育陵向你们道歉,是他没礼貌在先。”韩封回道。 “那更不用!我不觉得他没礼貌,反而很可爱,很真实。”骆禾羽微笑著,续道:“韩先生,我答应你,我不会去揭育陵的疮疤,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想要这麽做的意思,他太压抑自己,我认为他需要一个人去引导他说出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事、物,并且毫无顾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明白你有保护他的职责,可是……恕我冒昧,一个不敢分享自己内心的人,不可能找得到快乐,一个不快乐的人,心灵也强悍不到哪里去。” 韩封认真地听、认真地消化骆禾羽说的话,他和路卡都千方百计想要炎育陵过得快乐,可是已经渐渐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听骆禾羽这麽说,韩封才发现自己定义为炎育陵所喜欢的事物,都是因为炎育陵常常会做,可能根本不是因为喜欢,而只是习惯而已。 炎育陵不吃蛋糕,韩封是偶然间从他的梦话知道原因,似乎是小时候打翻了弟弟的生日蛋糕,结果被罚得很惨,往後的日子看到蛋糕就会下意识避开、不敢碰。 或许,炎育陵其实很爱吃蛋糕,逼他吃一次,搞不好,就解开了一个心结? 茅塞顿开,真是意外收获。韩封若有所思地点头。 x 之後的三十分锺。 韩封和炎育陵逐一见过其 他负责这张专辑的工作小组打招呼,骆禾羽没有跟来,炎育陵便恢复了一贯的谦逊,给所有人都留下很好的印象,即使遇到一见面就热情地动手动脚的服装造型组总监,炎育陵依旧应付得大方得体。 “难道是八字相冲?”韩封一边替炎育陵整理後衣领,一边问道。 炎育陵明白韩封问的是骆禾羽,立即显出嫌恶的神情,“我不喜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3 欢他问问题的方式,感觉不到他真的对答案有兴趣,总觉得……像被捉弄……而且他问的东西我一个都不想答。” “你这麽抗拒,只会让人更想看你毛躁的样子,需要我明说吗?”韩封抬起手轻轻捏炎育陵左脸颊,“你啊,在某些男人眼中比女人可爱百倍。” “哈?”炎育陵停下脚步,抓住韩封衣角,神色慌乱地道:“封哥,那怪人会不会真的对我……不行啊……我不是那个……还是你跟他说一下……” “别再叫人‘怪人’。”韩封捏住炎育陵右耳轻转,由於两人是在随时会碰到人的走廊,炎育陵担心被看见,脸颊立即浮上一层红云,低著头嗫嚅:“对不起……” “你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自己在一般成年人眼里具备怎麽样的吸引力,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电不要乱放,唯有镜头前和对歌迷例外。”韩封说著就开始整理炎育陵头发,见发根长出了一公分左右的黑发,缓缓道:“新造型可能要染银白色,会伤头皮,得多做些护理……” “呃?可是我喜欢现在的颜色。”炎育陵顺口回应。 韩封停手,挑眉好奇地问:“你喜欢?” “嗯,路哥也说好看。”炎育陵点头。 “那路卡如果说不好看呢?” “不好看……就换……” “可是你很喜欢,不是?” “因为路哥说好看,我才喜欢……” 原来如此。韩封暗自叹气。 “待会儿就要进录音室,我不会全程陪你,你好自为之。”韩封搭著炎育陵肩膀继续往前走。 进录音室必定要和骆禾羽共处,炎育陵禁不住不悦地噘起嘴。 “太可爱了,给我适可而止。”韩封半开玩笑地警告。 “是……”炎育陵赶紧抬头挺胸,拉平嘴角,只在心里碎碎念著:“到底哪里可爱了……我又不是女孩子……” 来到录音室,炎育陵以为会有其 他工作人员,没想到竟然只有骆禾羽一个人。 “其他人我安排他们一小时後到,你过来,先热身。”骆禾羽坐在电子钢琴前向炎育陵招手。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韩封看看表,低声对炎育陵道:“你的助理下午就会过来,新的行程表我一会儿会电邮给他们,工作结束後就马上回去休息,你昨晚也没睡够,别累坏自己。” “封哥,你会过来吗?” “明早一定会,今晚暂时还不知道,你不用等我。”韩封话声放得更轻,表情透出一丝幸福喜悦,捏捏炎育陵下巴道:“你路哥过几天要出国办事,我去陪陪他。” 炎育陵本欲说自己也想去,可很快就想到自己过去就成了电灯泡,转了转念便笑著道:“封哥明天要是起不来没关系,我会照顾自己。” “臭小子!得瑟了你!”韩封抬手往炎育陵额头弹,弹出了个粉红印子,又自己把手贴上去,用麽指轻轻揉开那红印,温言叮嘱:“饭要吃、水要多喝、专心工作,别的事不要去想。” “嗯。”炎育陵垂首点头,脸颊和胸口都温温热热地,韩封的关怀暖到了心里,不过还是让他有些难为情。 韩封突而灵机一动,伸掌拍拍炎育陵头,漾起欣慰笑容:“你这麽快就可以推出个人专辑,封哥给你奖励,来,选个颜色。” “啊?”炎育陵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道:“不用给我奖励……” “你做错事我罚你,做得好当然得奖励你,快!别婆婆妈妈,告诉封哥喜欢什麽颜色?” “真的不……”见韩封显出不耐烦地表情,炎育陵立即改口:“是……什麽东西的颜色?” “这是惊喜,先不告诉你,你选颜色就行,一定要是最喜欢的颜色。” “噢……”炎育陵低头看自己的穿著,拿起颈项上的链坠子端详,反手看手腕上的皮环,又低头看自己的鞋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从中选什麽颜色。脑海中不经意就想起自己最後一次得到过的奖励,那是十五岁初中统一考试获得全科优等时母亲送的一盒巧克力,鲜红色的巧克力铁罐,直到离家那一天都还摆在书桌上。 “红色。”炎育陵不自觉道。 “红色?”韩封有些意外,没想到炎育陵会喜欢这麽高调的颜色。 “没关系!我随便说说而已,我什麽颜色都行!”炎育陵慌道。 “好,就红色,红色最漂亮!”韩封揽著炎育陵後背移到骆禾羽看不见的角落,在炎育陵头上落下一吻,最後再叮嘱一句:“不要想太多,烦恼的事封哥替你烦。” 炎育陵抿嘴点头,见韩封拉开门,才突然有冲动想要求韩封再多待一阵子,有韩封在身边,他就觉得踏实很多,不会一直担心自己做错事情。 “不用送,去工作。” 韩封把门开一半就闪身出去,炎育陵尚欲言又止,他就潇洒地关上了门。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啊──”录音室里传来骆禾羽的高声朗诵。 “无聊。”炎育陵立即沈下脸,神情紧绷地走到钢琴旁,盯著地面冷冷道:“可以开始了。” “在跟经理人恋爱啊?”骆禾羽压低嗓子,一脸的八卦表情。 炎育陵火气顿起,瞪著骆禾羽大吼:“不要胡说八道!我很尊敬封哥!” “好好好,别动气,我开玩笑而已,我嘴巴坏,我道歉啊──”骆禾羽轻轻地自掌两下嘴巴,起身端张椅子放在炎育陵跟前,客气得过火地道:“请坐,走了那麽多路,脚很累了吧?” “你开玩笑吗?开嗓子当然要站著。”炎育陵睥睨著面前的椅子,视线突被骆禾羽扶著椅子的右手吸引。骆禾羽的右手尾指少了两截,看起来,不像是天生的。 “是意外,小时候太皮,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是被什麽给削的,哈哈!”骆禾羽自顾自地解释,一边把椅子移开,坐回琴椅上。 “我又没问!”炎育陵撇过脸,不屑地道: “那麽痛怎麽可能会忘记?不想说你就不要胡说。” 骆禾羽掩著嘴极力忍住没有爆笑,好一会儿才很无所谓地道:“为什麽痛就不能忘记?脑袋是自己的,不想记就别记,佛曰,放下,就没有烦恼,对了,你有宗教信仰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那麽多废话?”炎育陵不客气地回应。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凶啊?我是‘老师’诶……”骆禾羽装出委屈的样子。 “你!”炎育陵被顶得呼吸都停滞一瞬,缓了几口气才接道:“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老师!” “噢?老师该是什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4 麽样子的呢?”骆禾羽翘起腿,微笑著凝视炎育陵,心里不断地赞叹──真可爱,脸蛋、声音、脾气、一切言行举止都可爱到了极点! 炎育陵再次察觉到骆禾羽眼神里的戏弄之意,可碍著对方是自己理应尊重的制作人,他只能隐忍,堵著气嘟哝道:“反正不是像你这样。” 骆禾羽依然保持著微笑,再开口时,语气比之前稳重了很多:“这世界上有那麽多音乐制作人,难道每个人都该有个一致的样子吗?人不是由模子印出来的,每个人天生就有独一无二的思想,可惜,很多人的思想在成熟以前,或甚至成熟以後,被无数的教条和规矩绑缚,渐渐地就被塑造成类似的形状,每天重复相同的规律。” 炎育陵本来很抗拒听骆禾羽胡说八道,可骆禾羽这番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炎育陵。”骆禾羽轻声唤。 “嗯。”炎育陵很自然地回应,看向骆禾羽的眼神已没有先前的嫌恶。 “你根基扎得稳,是走上音乐创作这条路的垫脚石,可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摆脱所有扎根期间绑上你身体的枷锁,你现在要学飞,不要再站在石头上,属於你的天空有无限的可能在等著你,你会穷尽一生都到达不了极限。” 骆禾羽的话不像循循善诱,更不是严肃指导,炎育陵从未听过有人这麽对自己说话,这不是在告诉自己应该怎麽做,更不是在要求自己必须做到什麽,而是已经肯定自己可以做到什麽。 “属於我的天空……”炎育陵自言自语。 “对。”骆禾羽侧过身坐好,九根指头摆在琴键上,“钥匙已经在你手上,打开它。” 骆禾羽轻轻按下一个键,中高的音节回荡在宁静的录音室。 “很高诶。”炎育陵皱起眉头,“怎麽不从低开始?” 骆禾羽牵起嘴角,弹出更高的音节,语带挑衅地道:“你需要从低开始吗?” 炎育陵抬手摸摸自己喉咙,吞了吞口水,走到墙边把刚刚那把椅子拖回钢琴旁,大刺刺地坐下,信心满满地道:“不。需。要。” x 十八个小时後。 炎育陵斜倚著车门,助理小蕙问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却累得不想说话,睁著茫然的眼望著小蕙,脑袋一片空白。 “韩先生吩咐说工作一结束就回宿舍,我们先回去,看看厨房有些什麽食材,没有的话再出来买吧。”另一个助理瑞哲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 “也好……”小蕙打开保温瓶,倒了杯温水递给炎育陵,炎育陵竟已闭上眼睡著。小蕙当炎育陵的助理已快半年,之前炎育陵还不是公司重点力捧的艺人,所以她不需要无时无刻陪伴,因此至今都没有很熟络,可女生毕竟比较容易心软,看见炎育陵疲累的样子,免不了觉得心疼。 “骆老师真过分,才第一天就加时工作,育陵明天一大早还要试造型啊!”小蕙不满地埋怨。 瑞哲倒车出库,从望後镜看了眼沈睡的炎育陵,见他即使睡著了也还端正地坐著,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这年头,有规矩又肯吃苦努力的年轻艺人已越来越难得。 “你这麽说对骆老师不公平,有好几次重录都是育陵自己要求的,而且加时工作的是整个团队,大家是觉得有那个价值才会甘愿一再重录,这对育陵来说是好事,这表示唱片公司有心要为他做到最好。”瑞哲侃侃说道,当了近十年的艺人助理,他看过很多只靠外表出道的歌手,花很多的时间在造型和编舞,偏偏最重要的录歌阶段只用了短短几天,制作人是觉得再要求也不会有更好的成果,便干脆敷衍了事。 “我知道啦……那我们当助理的,心疼一下自己负责的艺人也是应该的嘛!”小蕙从行李袋掏出一张薄被单,小心地给炎育陵盖上。 炎育陵突然惊醒,揉了揉眼睛,哑著嗓子道:“对不起……我睡著了……” “没关系,你睡吧!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小蕙内疚地道歉,和炎育陵没办法熟起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炎育陵的过分客气。 “我不冷,你披吧,你那麽瘦,很容易感冒。”炎育陵把被单折好还给小蕙,再问开车的瑞哲:“瑞哲哥,路上没什麽车,会很快到吧?” “嗯,十分锺就会到,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炎育陵思考了一会儿,心想反正只有几分锺,倒不如回去再睡,於是便把随身听拿出来,重听花了将近一整天时间录好的歌曲,那是自己写的歌,但是骆禾羽几乎改了所有的编曲,还加了一小段的rap,让整首歌更有层次。 “好像还可以更好……”炎育陵边听边喃喃自语,明天早一点进录音室和老师讨论吧──他这麽打算。 回到公寓,炎育陵仍旧戴著耳机,虽然很专心听歌,他还是记得小蕙和瑞哲都是直接从机场到唱片公司接他,两人的行李还在车子,於是下了车便直接到後车厢帮忙提行李。 “啊──不用!育陵你不用提!”小蕙连忙抢到後车厢前挡著炎育陵,以往炎育陵只有她一个助理,她没办法一个人提太多东西,所以都合理接受炎育陵的主动帮忙,不过现在可不同了,要是还让炎育陵提东西,她和瑞哲两人一定会收到公司的警告。 “反正我没带东西,可以帮忙……”炎育陵摘下一边耳机,绕过小蕙去提看起来最重的行李。 瑞哲赶上前抢走炎育陵抬出来的行李,再顺手把自己的轻便背包递给炎育陵,礼貌地道:“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住,你帮我们做登记吧,证件都在里面。” 炎育陵接过背包,想帮忙至少提一个行李,瑞哲和小蕙两人已经动作神速地各自提好两个行李。 “快去登记吧,我们在电梯等你。”瑞哲说著便径自走向电梯,小蕙赶忙跟上去,走远了才道:“你真有一套!育陵他很固执,我每次都坳不过他!” “这孩子有意思。”瑞哲扬起嘴角,“有才华又有教养,还叫我‘瑞哲哥’,我要是真有个这样的弟弟该多好!” 几分锺後,‘瑞哲哥’三个字还言犹在耳,暗暗得意的瑞哲便体会到了‘哥’这个称呼是可以分成‘客气’和‘亲密’──两种形式的。 “封哥!路哥!”炎育陵打开门见到这两人坐在客厅,浑身的疲惫一瞬间就消失。 “现在才回来……”韩封走上前,抬起手揉炎育陵头顶,温言道:“会辛苦吗?我明天去提醒唱片公司,尽量避免让你加时工作。” “不用,不会辛苦。”炎育陵摇摇头,边把随身听收好边道:“骆老师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5 很用心,加时不是因为拖延,是真的有必要重录,我觉得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很充实。” 炎育陵改口不叫‘怪人’,韩封不免有些意外,炎育陵开始时很抗拒,他以为炎育陵不会那麽快接受骆禾羽。 “现在可没人敢随便浪费你的时间。”韩封挥手示意瑞哲和小蕙回房去,搂著炎育陵肩膀走到沙发坐下,路卡立刻就把炎育陵抢到自己身旁。 “吃过没有?”路卡勾著炎育陵颈项柔声问。 “晚饭还没吃,不过我没有很饿。”炎育陵看见面前桌上有个精美的包装盒子,禁不住好奇,“这是……” 路卡松开炎育陵颈项,倾身上前把盒子拿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这是手工做的千层蛋糕,味道和口感都很棒,你试试。”韩封在一旁补充,待路卡将盒盖掀开,他便拿牙签插起一块切好的蛋糕凑到炎育陵嘴边。 炎育陵後仰避开,抿唇微皱眉头,细声道:“我……不要……” “这蛋糕必须提早定购才买得到,你路哥是低声下气还出高价才买到新鲜的。”韩封说完便自己把蛋糕吃下,路卡则同一时间插起另外一块送到炎育陵嘴边。 “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路卡故意压低嗓子。 “我吃!”炎育陵张开嘴,冰冰凉凉的蛋糕便送进了嘴里。 “怎样?好不好吃?”路卡迫不及待地问。 炎育陵慢慢咀嚼,可蛋糕入口即化,很快就滑入了食道,只余清甜的香味在口腔萦绕不散。 “嗯……嗯。”炎育陵愣愣地点头,望著路卡腿上盒子里的蛋糕吞了吞口水。 “哈!我赢了!”路卡冷不防叫道:“我就说千层蛋糕合育陵口味,你冰箱那个芝士蛋糕就算了!” “是──你最了解育陵了。”韩封笑著再插一块蛋糕递给炎育陵,其实当知道路卡买了千层蛋糕,他就不打算让炎育陵尝自己买的芝士蛋糕了,因为相比之下,芝士蛋糕的口味比较重,炎育陵胃都有点不好了,还是吃清淡一些最好。 炎育陵把手中的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这回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然後自己又插了一块。 好吃。真的好吃。他终於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多麽喜欢这柔软的口感、甜而不腻的味道。 炎育陵二月二十九号出世,四年过一次生日,年级太小的事他不记得,只从相簿知道父母会在二月二十八日给自己庆祝。一岁和两岁的生日有很多人一起合照,包括父母两家的亲属,三岁没有留下庆祝的痕迹,或许是没有庆祝吧?炎育陵不曾问过,四岁那年他就还记得,蛋糕是父亲放工後买回来的,似乎有埋怨母亲为什麽没有提醒?还好父亲临时想起。 五岁那年,弟弟一月出世,炎育陵那时暂住在外公家,连说句话都不敢,有饭吃都算难得,哪里还敢提醒父母自己过生日?六岁那年,弟弟过生日时父亲外出公干,弟弟的生日派队是在外公家举办,炎育陵不小心打翻外公特别定做给弟弟的造型蛋糕,被绑在浴室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跪了半天,饿了一整天,屁股肿了三天…… 之後,炎育陵再也没有吃过蛋糕,一见蛋糕就怕。父亲知道他不吃,往後的日子即使记得儿子过生日也都不会买蛋糕,但是记得的次数,少得五根手指能数。 “够了。”韩封阻止炎育陵吃下第六块,语气略带责备地道:“好吃也不是这麽吃法。” “那……”炎育陵含著牙签,斜斜倚著路卡肩膀低声道:“不吃完浪费嘛……” “多吃点有什麽关系?育陵平时都有控制饮食习惯,偶尔放纵一次不会那麽容易发胖的。”路卡边说边挑块最大的递给炎育陵。 “谢谢路哥。”炎育陵灿烂地笑,把双脚抬起来盘在沙发上,半靠著路卡肩膀放松地坐著,将一整盒蛋糕放到自己腿上,恣意地吃。 “坏了,宠坏了……”韩封无奈地摇头,不过炎育陵难得撒娇,他亦不想扫兴。 “封哥说的奖励是这个吗?又不是红色……”炎育陵含著满嘴蛋糕说道。 “去!怎麽可能?我韩封什麽时候变那麽寒酸?”韩封伸手上前捏著炎育陵鼻子,顺便警告道:“在外面不准这样边吃边说话。” “知道啦……”炎育陵撇过脸甩开韩封的手,挪了挪身子坐得更舒适。 “臭小子,真懂得把握时机撒娇!”韩封嘴里虽斥责,手却放在炎育陵头上轻轻抚摸。 “谁让你平时管得太严?”路卡斜眼瞪韩封。 韩封愣了愣,手上稍微使力推一推炎育陵脑袋:“喂,帮封哥说说话。” “封哥很──疼我,非──常疼我,疼──得我要死。”炎育陵故意语带讽刺。 韩封没辙,怕炎育陵趁机向路卡诉苦,只好苦著脸认栽:“好……以後不严就是了。” “那你带育陵去看诊没有?他工作忙起来就很难定时用餐,要是胃有问题最好是早点治疗。”路卡提醒道。 “你说过的事我哪里敢忘?已经预约了明天晚上。” “明天?明天不是要和你干爹吃饭?” “我记得,育陵现在有两个助理,由他们带就行了。” “不,你带他去,那里我先一个人应付。” “你需不需要啊?育陵又不是小孩子?” “问题不在於育陵的年纪,助理只不过是打工的,那身体病痛这种事当然要由我们这种亲人去……”‘亲人’二字不小心脱口而出,路卡立即顿了顿,低头去观察炎育陵,才松了口气。 炎育陵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脑袋稍微歪向一边,看似睡得很沈。 “真累坏了。”韩封心疼地叹,弯身上前去抱炎育陵,路卡则有默契地把蛋糕盒子拿走。 “我还要……”炎育陵模模糊糊地道。 “行了,明天再吃。”韩封将炎育陵稳稳横抱起来往睡房走,轻轻将他放到床上,再帮他把衣服脱下。 “我们算是他的什麽人呢?”路卡走进睡房,把门关上。 “有必要执著吗?”韩封应道。 “你不是想收他做干儿子吗?那至少得敬个茶什麽的。”路卡在床边坐下。 韩封脱下炎育陵长裤,再替他盖上被单,凝视著他安稳的睡脸好一会儿,才沈重地道:“我们的身份……不适合跟他有名正言顺的关系。” “至少你是他的经理人,我呢?”路卡心里有些不甘。 “对不起。”韩封抬手抚上路卡脸颊,歉疚地道:“我害你比以前更难脱身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6 。” “这本来就是你的计划。”路卡站起身,见炎育陵睡得很沈,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避免把话说得太清楚。 “要脱身就得狠,说到狠,你比不上我。” 韩封沈默,走到房间角落的窗边站著。 当初带炎育陵走,韩封不是因为预防自己失败後还有地方可回才把路卡留下,而是只有这麽做,厦爷才会任由他走,不怕他永远不回来,毕竟有路卡这个人质。韩封这一趟回国,就更令厦爷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接手,明天他携路卡像见家长一样一同吃饭,厦爷必也会对路卡更加信任。 路卡和厦爷没有深厚的感情,纯粹只是主仆关系,等到路卡的势力越来越强,要走的时候就没人拦得住他。如路卡所说,韩封就算有能力保障自己的安全,却狠不下心和厦爷撕破脸皮、一刀两断。 韩封早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对路卡太残酷,他一直说不出口。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心思?”路卡走近韩封,和韩封并肩看著窗外朦胧夜色。 “我哪敢小看你?”韩封苦笑,抓起路卡的手,紧紧握著,“你愿意做下去吗?” “如果只是为你,我的答案是不会。”路卡回握住韩封的手。 “喂,你疼育陵是一回事,好歹也把我放在心上……”韩封可怜兮兮地道。 “育陵是我们的人。”路卡加重‘我们’这两个字的语气,“我要是不做,你就得回来,你放得下育陵吗?放不下吧?你难道觉得我放得下?你这大叔越来越多废话。” “好,我错,对不起。”韩封笑著道歉,看著路卡刚毅的侧脸,霎那间有些自愧不如。 “不要再问我还愿不愿意做下去。”路卡突然说道,“你如果动摇,我会站不住。” 韩封深深吸一口气,用力把路卡拥在怀里,久久不舍放开。 第五十三章 次日,天未亮,韩封提早半小时把炎育陵叫醒,趁著他睡眼惺忪、魂还没醒过来即脱下他内裤,用热毛巾给他做热敷。 “啊……”尽管被打的伤已不怎麽疼,热烫的毛巾触及皮肤时还是会刺激到痛觉神经,炎育陵忍不住扭了扭屁股要躲,马上被韩封轻拍一掌,警告道:“别动。” “不要揉了啦……都已经不痛了……”炎育陵把脸埋在枕头,沙哑的声音带著点愠怒。 睡眠被打断的人难免心浮气躁,韩封不去计较,一边使劲儿揉那还泛著一块块紫红印记的臀,一边温柔地劝:“淤血不早点散,你会不方便。”韩封顾虑到天气热的话炎育陵在宿舍或许会想要穿清凉些的短裤,大腿根上的淤血就会被人看见。 “我又不会脱光给人看……”炎育陵不顾韩封还没停手,翻转过身让屁股朝向床内侧,闭著眼睛不悦地皱眉,“让我睡觉啦……” 韩封无奈,替炎育陵把被单拉上,手才一碰到炎育陵腰部,炎育陵就瑟缩起来,嘴里含糊地叨念:“早知这麽麻烦就别打啊……” 韩封眉头紧了紧,脾气神奇地没有上来,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内疚。 “还是委屈了吗?”韩封自言自语,伸手搓揉炎育陵头发,轻声哄句‘睡吧’,便起身打开衣柜,挑选炎育陵一会儿要出门的穿著,刚选好衬衫,听得爬起床的声音,回头看,炎育陵磨磨蹭蹭地坐起身,一手搂著被单,一手搔著鸟窝般的乱发,眼睛撑开得很勉强,视线大半都给头发遮住了。 “做什麽?梦游啊?”韩封禁不住觉得好笑,炎育陵的样子让他联想到一只巨型泰迪熊──非常可爱──真想紧紧拥入怀。 “我没有委屈……”炎育陵口齿不清,搔够了头发就开始揉眼睛。 韩封把衬衫挂回衣柜,走到床边弯下身拨开炎育陵揉眼睛的手,用麽指替他按摩浮肿的眼窝。 “你受过的委屈已经很多,我真的不应该再打你。” 炎育陵仰起脖子,轻合眼皮享受韩封的温柔,缓缓道:“我就是受过很多委屈,挨过很多打,所以我知道封哥不一样,封哥没有委屈我。” “打了就是打了,有什麽不一样?我说你啊……”韩封扶著炎育陵後颈,有点不耐烦地道:“别总是为别人说好话。” “封哥又不是别人……” “那你当我是你的什麽人呢?” 韩封突然很好奇炎育陵会怎麽说? 炎育陵睁开眼眨了眨,垂下头思考了一瞬,难掩尴尬地低声道:“哥哥……或……或者……”声音变得更小,炎育陵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父亲这样的角色……” 韩封必须竖起耳朵才听得清炎育陵说了什麽,感动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要逗炎育陵,伸手轻轻挑起他下巴,笑著道:“叫一声听听。” “啊?”炎育陵更不好意思了,要突然改口称呼一个人可没那麽简单,更何况还是‘爸爸’这麽特殊、且本质上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称呼。 韩封见炎育陵迟疑便不去勉强,反正只要知道炎育陵是这麽想的就足够了。 “睡饱了吧?来,趴著让封哥给你揉一会儿。”韩封轻推炎育陵肩膀催促。 炎育陵迅速躺倒,缩回温暖的被窝里耍性子:“不要,我要睡觉。” “哈哈……”韩封摇头笑,隔著被单轻拍炎育陵臀,不认真地警告:“得限制你一天内撒娇的次数才行!” “那是几次?”炎育陵探出头认真地问。 “一次太吝啬,三次就太多。”韩封摸著下巴作思考状。 “这麽说我还有一次。”炎育陵又缩进被窝里,语调极尽不愿意地道:“一大早试什麽造型?我不要去……” “决定了,就一次。”韩封立即打断,转过身回到衣柜前。 “试造型很麻烦……一直化妆卸妆换衣穿衣,又要拍照……我下午要录歌,弄得这麽累还怎麽唱?为什麽不先录完歌再试?录歌比较重要嘛……” 无视炎育陵从被窝里透出的幽怨抗议,韩封把选好的衬衫和长裤搁在床边,严肃地道:“闹锺响了就马上起来,你今天已经没有撒娇额度,我不会再打伤你,不代表不会打你,明不明白?” 知道韩封的意思是比较‘温柔’的惩罚,炎育陵即回忆起趴在韩封腿上挨巴掌的糗态,那样打是不会受伤,可是实在太羞耻,於是连忙安分地应:“明白!” x 哢嚓!哢嚓! 摄影快门的声响此起彼落,一身前卫装扮的炎育陵在镜头前自在地更换姿势,无需太多的指示便能做到设计总监的要求,一组造型的拍摄顺利地比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7 预定时间提前完成,专业的表现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竖起麽指称赞。 趁炎育陵在更衣准备第二组造型的当儿,韩封把自己用手机拍下的几张照片传送给路卡,并写简讯说──你徒弟快要青出於蓝了。五分锺後,理应还在睡觉的路卡回复道──我已经看不到他车尾灯了。 炎育陵的另一个造型与之前的反差很大,服装是单调的一件军装长裤搭配故意弄得有些破烂的浅色贴身背心,大方地展示上身线条非常均匀的结实肌肉。若这造型要呈现的是阳刚魅力,韩封不会有意见,毕竟炎育陵的体格是不可多得的漂亮,目前演艺圈中找不到多少个能比得上他的男歌手,秀出来绝对能增加一票熟女歌迷。可此时摄影棚已搭起仿监狱布景,待会儿要缠在炎育陵身上的生锈锁链也已准备妥当,化妆师正在炎育陵的後背、手臂、以及腰腹画上被殴打和鞭笞过後会留下的伤痕──这组造型要带出隐含sm意识的概念,韩封知道的当下便强烈表示过抗议,但唱片公司的作风是先试拍了再决定,因此韩封便没办法坚持,他觉得炎育陵这回主打的曲风比较适合华丽亮眼的造型,这一组拍完了多半都是作废。 炎育陵‘伤痕累累’地站到布景前,拍了几个镜头後,工作人员便开始给他套上锁链与枷锁,他偷偷瞟了眼坐在角落的韩封,见韩封神情严肃地盯著自己,立刻低下头,并稍微侧过身,不愿正面对著韩封。 韩封知道这造型炎育陵不可能会拍得自然,虽然这麽想不太好,可他是觉得炎育陵这组的表现差一点也没关系。 “啊!对不起对不起……”帮炎育陵手腕上枷锁的工作人员突然迭声道歉,韩封立即跑上前,把围著炎育陵的三个工作人员推开,抓起炎育陵右手,看著手腕不小心被枷锁划伤的红痕皱眉。 “把尖锐的部分磨平。”韩封狠狠瞪向刚才道歉的工作人员,冷冷道:“谁让他流血,我不会放过他。” 韩封的狠劲吓得在场的人都呆若木鸡,炎育陵慌道:“封哥,我没事,你不用那麽紧张。” 炎育陵手腕渐渐肿起一条棱子,淡淡的红让韩封想起炎育陵曾经割腕留下的伤,禁不住心疼地用麽指轻轻抚摸那红痕,沈声道:“不舒服可以不用拍,封哥替你说。” 炎育陵微笑著摇头,轻声道:“封哥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这一组我不会认真拍,被投诉的话……你不可以骂我。” “你这家夥胆子越来越大!”韩封握拳轻敲一下炎育陵额头,脸上满是宠腻和温柔的神情,可一转头看向正蹲在地上用砂纸使力磨道具的工作人员,立即就换上令人见而生畏的冷酷表情。 “这东西要是刮破皮会造成破伤风,麻烦你们多注意,不好意思了!”韩封‘礼貌’地提醒,工作人员默默地点头干活,不敢吱声。炎育陵在一旁只能尴尬地笑,他是有胆子撒娇,可绝对不敢在韩封动怒的时候帮人说好话。 接著的拍摄过程韩封都盯得非常紧,所有沾上炎育陵身体的金属道具他都要仔细检视一遍,炎育陵的动作也显得比较僵硬,几乎每一个镜头都得重拍三次以上,使得拍摄进度比之前慢了一倍。 接近中午,韩封必须去陪厦爷作身体检查,只好交待小蕙和瑞哲务必睁大了眼确保炎育陵毫发无损,也吩咐他们炎育陵的午餐不能随便给他摄制组准备的饭盒。 “我做过艺人健康管理,对饮食控制特别在行,交给我吧!”瑞哲拍胸脯,接过韩封递来的营养和卡路里计算表。 “那是你应该做的。”韩封嗤鼻,炎育陵浑身是伤的样子令他心情很不好,难给人好脸色。 “是……是……”瑞哲尴尬地应道,之前在台湾和韩封打过几次招呼,粗略的印象是觉得韩封很稳重,没想到在工作岗位上这般苛刻严肃,难怪可以教得出如此杰出的年轻艺人。小蕙则已经见怪不怪,负责to&首张专辑的工作组老早就戏称过韩封和炎育陵是父子,而这玩笑也已经过时。 韩封临走前再看了看摄影棚中的炎育陵,刚好见到他背转过身弯下腰,尾椎处的伤疤清晰可见,见一次,揪心一次。 “哼。”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韩封冷笑,转身走开之际便拿起手机拨电给季鹏。 “该轮到我出口气。”韩封自言自语。 x “来,请你吃糖。”骆禾羽挡在录音室门前,笑脸盈盈地朝炎育陵伸出手。 炎育陵盯著骆禾羽递到面前的草莓口味棒棒糖,僵硬地摇头,“我刚吃过午饭。” “噢?”骆禾羽没有收回的意思,还把棒棒糖再往前递,几乎要碰上炎育陵嘴唇,“是不喜欢还是不能吃?” 炎育陵皱起眉头,对骆禾羽的无厘头依旧很难接受,不耐烦地道:“两者皆是。” “糖分能促进大脑活跃度,漫画《death note》看过吗?”骆禾羽说完就拿起一条巧克力吃,另一只手上的棒棒糖依旧举在炎育陵跟前。 “听说过。”炎育陵往後退,想绕到骆禾羽旁边进门,骆禾羽却故意侧过身靠在门边,不让他进。 “要进来就得吃。”骆禾羽转著棒棒糖。 “我又不是来抓杀人凶手!”炎育陵不由得抬高了声量。 “嘘──”骆禾羽忙竖起食指在嘴前,後退让出空间给炎育陵进门,还弯腰做出‘请’的手势,故作惶恐地道:“炎公子息怒啊,我错、我错,对不起!请进、请……” 炎育陵眉头锁得更紧,骆禾羽的反应让他觉得是自己太过分。 “骆老师,你是长辈,不要这样和我说话……”炎育陵越说越心虚,垂下头搔著後颈,因为明明是自己无礼在先。 “长辈又怎麽了?其实你可以当我是朋友。”骆禾羽笑眯眯地凝视一幅别扭姿态的炎育陵,想继续再逗,却看见炎育陵的两个助理出现在走廊尽头,拎著大包小包快步走过来。 “唉,保姆来了,进来吧──”骆禾羽顿感扫兴,转身回到录音室,坐在钢琴前随意弹奏。 炎育陵松了口气,走进录音室见工作组都还没到,便自发地走到钢琴旁准备热身。 “昨天加时录歌,今天加时拍照,真是辛苦,吃过饭了没?”骆禾羽若无其事地道。 听骆禾羽这麽说,炎育陵才後知後觉,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噗!”骆禾羽噗哧笑出声,随即就捧腹大笑,边笑边道:“又没在责怪你!你看,大家比你还迟,昨天都用脑过度了!” “是因为……唱得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8 不好吗?”炎育陵紧张得握住了拳头。 “才不是,你棒透了。”骆禾羽开始弹奏打算要在今天录的曲子。 “骆老师,我有什麽不好的地方请您直接一点指正我,您昨天一直要我重来,却没说哪里不好,这样我怕会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是你的创作,你的天空,当然得由你自己摸索。”骆禾羽停下手,仰头看站在身旁的炎育陵,见他脸色有些疲惫,又有些不知所措,禁不住有股冲动想用亲密些的方式来鼓励他,可这时候两个贴身保姆已经来到录音室,中断了宝贵的二人独处时光。事实上,工作组并没有迟到,是骆禾羽刻意安排他们延迟进来。 “总之,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很甘愿为有价值的音乐加班。”骆禾羽收起笑容,体谅炎育陵才刚结束拍摄工作,便起了一个较低的key,减少他的心理负担。 “今天要录的歌必需很high,尽量放松心情。”骆禾羽朝炎育陵挑眉。 “嗯。”炎育陵点头,心里却在腹诽──怎麽可能放松?要是唱不好岂不又得连累整组人加班? 结果,不担心则已,炎育陵越是提醒自己不能再加班,表现就越差强人意,不是走音就是跟不上拍子,夕阳西下、夜幕低垂,见工作人员的不耐表情渐渐明显,竟更紧张得连咬字也出差错。 “对不起……”同一个段落第二十次重来,炎育陵垂头丧气,摘下耳机揉隐隐作痛的耳朵。 “谁让你停?继续!”骆禾羽厉声斥道。 炎育陵捧著耳机,隔著玻璃看单手支颊倚在控制台前的骆禾羽,抿唇吞了吞口水,不悦地撇过脸去,虽说不是没当众挨过骂,可骆禾羽从昨天开始对自己就一直又赞又夸,这麽突然地拉下脸斥责让他心里觉得很不平衡。 瑞哲看出炎育陵想暂停,忙从保温箱拿出韩封准备的润喉糖水,炎育陵则把耳机挂回架子,要开门走出录音间。 骆禾羽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炎育陵准备要推开的门後,拿了张椅子卡在门把上,不让炎育陵开门。 “我说继续。”骆禾羽双手叉腰,和录音间里的炎育陵互瞪。 炎育陵缓缓呼吸控制情绪,一字一句沈声道:“我要休息。” “都几点了?你好意思休息?” “我要休息!” “录不好就别想!” 炎育陵提气要再叫,骆禾羽即回到控制台前,严肃地对一旁的助手下令:“下音乐,重来。” 炎育陵定定地站在门後,心里有股冲动想踹门,可抬头看时锺,算算已经加班超过两小时,用掉了自己的健身时间,要再继续录下去,就连晚餐时间也没了,而这影响的就不只是自己。 “骆老师,育陵前几回唱得很不错了,为什麽……”瑞哲话未说完,就因骆禾羽的瞪视而住口,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制作人提出疑问,可炎育陵的疲累已经表露无疑,而且再过一小时韩封就会来带炎育陵去看病,要是发现炎育陵连晚饭都没吃,即使韩封没有责怪,他也自觉自己没有尽好照顾炎育陵的本分,於是顿了一顿,还是续道:“您一直要重来,育陵只会越唱越累,不如让他养好精神明天再录。” 骆禾羽冷漠地斜视瑞哲,低头对坐在身边的助手道:“把那些不懂音乐的人都赶出去,省得妨碍工作。” 瑞哲闻言顿感气愤,正要开口争辩,小蕙便冲上前来拉住自己臂膀。 “瑞哲哥,出去吧!”小蕙边说边把瑞哲拖走,心里暗自纳闷这前辈明明昨天才说制作组愿意花时间在录制唱片是歌手的福分,怎麽现在竟忘了自己身为助理的权限?才相处了两天就心疼,是真有那麽喜欢炎育陵吗? 瑞哲经小蕙这麽提醒始发觉自己逾越了工作范畴,看见炎育陵已回到原本的位置并把耳机戴上,只好忍著被骆禾羽赶走的闷气和小蕙一起离开。 若非骆禾羽自昨天开始录音就给炎育陵诸多特别待遇,瑞哲和小蕙根本就不能被允许进入录音室。炎育陵偷瞧骆禾羽和另外四名工作人员的严肃神情,立刻为自己刚才不敬业的表现自责,舔了舔干涩的唇再深呼吸,闭目等待音乐再一次播放时从头开始唱。 “好,收工!”骆禾羽兴奋地把音乐播放中断。 炎育陵眨著眼不解地看著瞬间变脸的骆禾羽,以及其 他正在收拾东西的人。 “不……不录了吗?对不起,我会好好唱……”炎育陵摘下耳机,可录音间外没人回答他。 骆禾羽把挡著门把的椅子拿走,拉开门探头进去招手道:“来,现在是户外教学时间。” “户外教学?”炎育陵兀自发愣,骆禾羽二话不说便走进去把他给拖出来,紧接著不到五分锺,炎育陵便和骆禾羽上了计程车,途中神奇地没有遇到半个人影,而且还是从公司某个後门出去。 炎育陵有些害怕,他对於被强行拐走有不好的回忆,可心里也同时告诉自己骆禾羽是唱片公司制作人,唱片公司是经纪公司的合作夥伴,而经纪公司是韩封放心的公司,所以骆禾羽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要去哪里?”炎育陵强装镇定,冷静地询问坐在身旁的骆禾羽。 “去玩。”骆禾羽扬起嘴角。 “玩?”炎育陵皱起眉头,不客气地道:“歌都还没录好,怎麽可以玩?” “唉!”骆禾羽笑著摇头叹气,“不可能录得好的啦!” 炎育陵立即脸红,垂下头心虚地低声道:“骆老师,您告诉我哪里不好,我……会尽力……” “你没真正玩过吧?”骆禾羽用手背撞了撞炎育陵下巴,示意他抬起头,“你那首歌是电子舞曲,我以为你写得出来一定是有很丰富的夜生活经历,不过我想我猜错了,因为你根本就唱不出舞曲该有的亢奋和迷醉感。” “亢奋和……迷醉?”炎育陵歪了歪脖子。 “嗯。”骆禾羽欣赏著炎育陵试图想明白一件事的可爱模样,脑袋不由得有点微醺的错觉,伸出手轻拍炎育陵脸颊,挑眉道:“你已经懂得在舞台上发光,我现在要让你知道在舞池中称王的感觉。” 炎育陵不停地眨眼,骆禾羽的脸太靠近自己,他能感受到骆禾羽眼神中的炽热,暗想如果骆禾羽对自己毛手毛脚,他马上就要开门跳车,好在骆禾羽并没有进一步地靠近,而是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哼歌。 “那……我的助理会跟著吗?”炎育陵问道。 骆禾羽睁大眼看了看炎育陵,随即就放声大笑。 炎育陵知道了答案,便不再追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49 问。所谓‘户外教学’,想当然就是要去舞厅,这种地方公司怎麽可能让自己去?就算公司不限制,韩封也不会允许。骆禾羽刚才在录音室突然发飙赶人,就是为了要带自己‘偷渡’出来。 一定会被发现……封哥一定会骂我……不过为了工作……应该不会骂得太凶……不会打我吧?面壁思过是肯定逃不了…… 炎育陵一路上尽在担忧,不过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麽,他很不愿意被骆禾羽看不起,骆禾羽可以那麽大胆,他才不要漏气! 不一会儿,计程车就驶入了许多高消费舞厅林立的街道,计程车经过韩封经营的一家舞厅时,炎育陵紧张得摒住了呼吸,幸好计程车没有停下,否则他真不知该不该告诉骆禾羽最好别去那家,因为那里很可能遇上自己认识的人,虽然以前没犯过杀人放火之类的罪行,可认识做过这类事情的人毕竟还是不该张扬。 计程车停在了一家名为‘house’的舞厅,炎育陵最後一次出现在这一带的时候,也就是那时韩封为自己办庆功宴时,这家‘house’还不存在,所以这家舞厅开业还不足两年。舞厅外观设计高雅而不乏味,从里面传出的震耳音乐显示了音响配备的强大,所选的音乐亦不是满街都在播、听都听腻了的流行舞曲。舞厅前门外已经大排长龙,有打扮新潮的少男少女,也有稳重高贵的绅士女士,守门员不是流里流气的流氓,而是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虽然不苟言笑,却对客人礼貌周到──还没进去就让人感受到这家舞厅的高格调。 骆禾羽领著炎育陵走到前门入口,守门员一见他,就微笑著侧过身让他进门,这种情况要麽身份特殊,要麽就是消费很令业主满意的常客。 炎育陵架著一幅大墨镜,可还是很担心被人认出来,便低垂著头跟在骆禾羽身後,经过入口走廊後,迎面就是人潮拥挤的舞池,骆禾羽走进了人群,炎育陵连忙追上去,伸手用力抓住骆禾羽左手腕。 骆禾羽陡地停步,转头见炎育陵低著头左右观察四周环境,抓著自己的手握得很紧,活像只很想到处跑却又害怕走散的小宠物。 “你要是叫一声‘爸爸’,我会乐晕吧?”骆禾羽自言自语,周遭人声嘈杂,他不怕被炎育陵听见。 “真大……”炎育陵这时候也在自说自话,骆禾羽没有继续往内钻,他就趁机四下张望,舞厅内部的装潢美轮美奂,舞池的灯光营造的是紫蓝色的光辉,远处的座位用灯光效果明显地划分出两个区块,各别是粉红和翡翠绿色,吧台一律是电光蓝,dj台轮流变换著这几种主色调,另一个角落有一间间的厢房,每一间的设计各有独特。 炎育陵的视线最後锁定在dj台,绑著非洲黑人辫子头、两只手臂满是纹身的dj混音技巧超卓,随著节奏摆动著身体,非常享受其中。正专注中,身後突然撞上一人,软软的触感吓得炎育陵立即转身道歉。 “没关系。”撞上炎育陵的火辣美女扭著水蛇腰魅惑地笑,五指摸上炎育陵胸前,身子也跟著靠近,“帅哥,来跳舞吧!”美女边说边摇摆玲珑身段。 炎育陵僵硬地站在原处猛吞口水,美女他当然不是没见过,练舞的时候也和女生有近距离接触,可这是第一次遇上身材火辣、穿著性感、眼神勾人、动作挑逗、而且还是主动接近自己的女人,to&的那三个小女生虽然也很主动,可是个性太可爱,炎育陵一直都把她们当小妹妹看待。 “先找地方坐,一会儿再来玩。”骆禾羽扯了扯炎育陵的手,炎育陵才回过神,跟美女说了声‘不好意思’,便任由骆禾羽把自己牵走。 穿越舞池人群後,骆禾羽在翡翠绿的区块找了位子坐下,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炎育陵都不认识,顿感局促不已。 “制作组的人不会来,他们要假装还在录歌。”骆禾羽搭著炎育陵肩膀和他一起坐下,再逐一介绍自己的朋友:“他们是在搞独立创作的音乐人,我偶尔会和他们一起工作。” “哦……”知道是做音乐的人,炎育陵便放心多了,礼貌地点头道:“幸会。” “那麽乖哦?有难度诶!”其中一个看似二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的女子突然豪迈地大声说道。 “就是有难度才找你们。”骆禾羽看著女子,一边打手势招徕适应,开了三瓶很贵的酒,再续道:“一小时内在没有酒精的情况下把他弄high,我就再开三瓶。” “酷!”女子弹指,站起身就去拉炎育陵,还把他的墨镜给除下。 “啊!不行……”炎育陵忙要拿回墨镜,怎知骆禾羽竟把墨镜给抢走。 “这里全面禁止拍照,是特地要方便你这类公众人物,而且来这里玩的人不会是追捧偶像的小妹妹,你不用担心。”骆禾羽把墨镜折起来搁在桌上,拍拍手朗声道:“来!年轻的都起来去跳舞!” 炎育陵来不及表达个人意愿,就被骆禾羽的朋友给拖进了舞池。骆禾羽目送著炎育陵消失在人群中後,才为自己和留下来没去跳舞的友人倒酒。 “真的和你以前一模一样,不过比你漂亮一点。”友人说道。 “嗯。”骆禾羽苦笑点头,“真希望际遇可以不那麽像。” “你现在很好。”友人举杯敬。 骆禾羽呵呵笑了两声,脸色划过一丝悲伤,随即则是思念的神情,幽幽道:“多亏了她吧?” x 某酒楼厢房,韩封和厦爷聊得起劲,桌底下可怜的脚掌却被路卡狠踩了不下十次。路卡见韩封无动於衷,实在忍无可忍,便离席到洗手间,再打电话给韩封,打了三次韩封都不接。 “喂?”第四次,韩封在电话响得快断了才接听。 “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去接育陵?”路卡沈声道。 “嗯,这样啊……我再看看。” “我看你屁*眼!当心我夹断你那根!” “哈哈!真会开玩笑,好吧!我会考虑,就这样了。”嘟──电话挂断。 “你完了。”路卡对著手机银幕咬牙切齿。 须臾,路卡板著脸孔回到厢房,他一向以冰山著称,厦爷已经习惯,倒也不去跟他计较。 路卡一回座,便狠狠再踩韩封一脚,还用鞋跟碾了几回,韩封强忍疼痛,混若无事地看向路卡说道:“刚刚你走开的时候,我和干爹在谈霍姚。” 路卡闻言即抬起脚放过韩封。 “嗯。”厦爷严肃地道:“那日是被你的态度给激怒,其实回头想想,霍姚这女人的确不该留。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0 ” 路卡深吸口气,无需韩封提醒便站起身向厦爷鞠躬,“路卡不懂规矩,请厦爷责罚。” “哼!罚你?那我还不如罚这家夥干脆!”厦爷瞟向韩封。 “和封哥没有关系,我脾气不好是我的错。”路卡说著就双膝著地,背脊直挺挺跪下,头恭敬地低垂。 “要认罚就跪远一点,别碍著。”韩封语气冷漠地道。 “是。”路卡眼眉不抬一下,安安分分地跪行後退,直到韩封说‘行了’才停下。虽然在受罚,但路卡没有任何委屈,只是在配合韩封演戏,以取得厦爷更多的信任和纵容。 “干爹,您打算怎麽送姚姐?”韩封转向厦爷问道。 “唉。”厦爷叹了口气,脸色显得更疲惫,沈重地道:“这女人的青春到底是给了我,我就给她个全尸。” “那我让她把伤养好,用意外送她一程,好生安葬。”韩封说完便倒茶,恭谨地端著茶杯在厦爷跟前跪下,其实他知道自己可以不需要,但他不想只让路卡一个人跪。 “干爹,韩封没能和姚姐相处得来,时不时就结仇积怨,才会搞成这一地步,追根究底,韩封理应受罚。” “你早十年认这错,我就打得你三个月下不了床!”厦爷斥道,伸手捏著韩封左耳转上半圈。 “哎呀!干爹,疼……”韩封歪著脖子呻吟,但茶杯依旧端得稳当。 “三十好几了!还要不要脸?”厦爷松开手,接过茶杯意思意思啜了一口。 “三十好几了,脸皮还有什麽用?”韩封应道。 “你这张嘴!”厦爷手再次伸向韩封耳朵,韩封立即站起身退开,捂著自己耳朵道:“我知错我知错!再捏,外面的人就会看出来了!” 厦爷无奈地摇头,看向一旁跪得端正的路卡说道:“还不起来?跪在瓷砖地板上不好受吧?”,语气和语义都柔和了很多。 “厦爷走了我才起来。”路卡这话的真正含义只有韩封懂,即是──快点结束! “这倒是比你有规矩。”厦爷扶著椅子把手起身,一边揶揄韩封。韩封上前扶,抽空给路卡一个‘真服了你’的眼色。 待厦爷的车开走,韩封即致电给瑞哲,炎育陵的手机目前是‘没收状态’,韩封已经接了好几通炎育旗打来说想见哥哥的电话。 “还在录歌?”韩封不悦地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一旁的路卡听见也立即皱眉。 “我现在去接他,你告诉制作人,不管他放不放人,我都会抢人。”韩封语毕就挂断电话,想和路卡道别,路卡的电话便响了。 “嗯。”路卡见来电显示是季鹏,这种时间季鹏来电的话通常都是公事,所以他很快就接听。 韩封清楚夜晚路卡可以多忙碌,比了个‘先走’的手势,转身就要上等候载客的计程车。 “什麽?”路卡突地大声道,再朝韩封喊:“喂!你先别走!” 韩封要计程车司机稍等,走回路卡身旁,听路卡对著手机连续发问:“他喝酒了?喝了什麽?喝酒前有吃东西吗?他现在怎麽样?有谁陪他?你等等,别挂。” 路卡看向韩封,觉得韩封大概已猜出他在电话里关心的是谁。 “育陵在house。” “house?” “我新开的club,季鹏看见他和一群常客在一起,只吃了点小吃,酒却喝很多,好像是他的制作人带他去的,奇怪,季鹏怎麽会知道育陵的制作人是谁?” “哦,我让他去调查过那个人?” “查来干嘛?” “那小子说他很奇怪,我就姑且查一查。” 由於路卡没有把手机拿远,另一头的季鹏听见韩封的声音,且提到了调查骆禾羽的事,便立即打断。 “路哥,我有事和封哥说一下。”季鹏道。 “说。”路卡按下手机扩音键。 “封哥啊……那个制作人……不是很妥诶。”一向果断的季鹏难得变得吞吞吐吐。 韩封听闻炎育陵竟然喝了很多酒便已经有些气愤,再知道是骆禾羽带他去的就更怒,这下听季鹏有话不直说就极度不耐烦,沈下嗓子道:“怎麽不妥?” “他……也是大小姐的专署制作人哦。”季鹏顾左右而言他。 “这样就不妥了?季,你什麽时候有胆子跟我说笑了?啊?是不是太久没人揍你就皮痒了!” “封哥我没在说笑!唉……就……很难说啊!”季鹏慌道。 “行,你皮带准备好,选一面墙给我跪在那里等著!”韩封厉声斥。 “好好好!我说就是!封哥你别怪我不选时机,我知道那小子在这里喝酒弄得你心情很差……” “你的废话帮你挣了五十下,找个角落跪好,育陵让阿靖去盯。” 此时季鹏正坐在办公桌前,大力搔著头皮应‘是’,再看向面前的闭路电视画面,画面正对准炎育陵和骆禾羽等人的座位,这群人正在划酒拳,炎育陵明显已经醉了,坐都坐不稳,斜斜倚著骆禾羽肩膀,笑得非常开怀。 封哥知道了还会有心情揍我吗?季鹏不禁纳闷。 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後,季鹏真的把裤带给卸下,安放在办公桌上,然後跪在墙边等,并调好电视银幕的角度,认真地盯著那个出了事情绝对会影响自己遭殃的人物,这个人物划够了酒拳,又跑到了舞池,精湛的舞技成了焦点,企图向他献殷勤的正妹一个接一个。 “唉……小祖宗,我拜托你别玩了……”季鹏苦著脸。 韩封和路卡同车抵达house,季鹏事先做了交待,路卡的车一到,就有人在那待命,把车开走,免得引来要找路卡麻烦的人。社团里知道韩封回国的人非常有限,他走了那麽长时间,仇敌要是一发现他回来,一定会比要找路卡麻烦的人还积极,所以韩封更有心保密,两人从特别入口抵达顶楼的办公处,途中接触到他们的人只有阿靖。 阿靖把韩封和路卡领进季鹏的办公室,见季鹏跪在地上,连忙跑上前和季鹏并肩而跪。 路卡看了看闭路电视,在季鹏的提示下才找到舞池中的炎育陵,韩封觑了两眼,冷冷问道:“有看台吗?” 韩封熟知路卡的喜好,既然这是路卡自己开的舞厅,那一定会设有路卡本身很喜欢的看台,在那里可以从高处把整个舞厅一览无遗,可那也等於曝露了自己。 “你确定?”路卡问。 “那个人以为他保护得了育陵。”韩封把视线转移到聚焦在骆禾羽座位的闭路画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1 面,“我就让他知道他有多渺小。” 上得了看台的人,只有老板。站在上面灯光一亮,下面的小弟就必须叫人。 韩封率先走上了看台,台下人头攒动,可还是找得到正和美女贴身热舞的炎育陵,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的骆禾羽就更容易找到。 “开灯。”韩封向走到自己身旁的路卡说道。 “封。”路卡握著韩封握成拳的手,柔声劝:“别这样。” “我不会让他们相认。”韩封回握路卡的手,居高临下狠狠瞪著骆禾羽,“育陵是我们的。” “对,所以我们必须低调。”路卡把唇靠近韩封耳边,用只有自己能用的方式安抚韩封不稳定的情绪,“走吧,这里就算没开灯,下面的人也看得见人影,有心人会猜得到是我们。” 韩封没有反应,路卡便轻吻他紧抿的唇,“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来,育陵需要你。” 这句话总算说动了韩封,韩封屏息凝神,好一会儿,才拉著路卡转身离开看台。 炎育陵玩到了接近凌晨三点的打烊时间,骆禾羽才把他带出舞厅,韩封和路卡两人目不转睛地通过闭路电视守著炎育陵,好在炎育陵玩得虽亢奋,却没有醉得失去理智,和女人跳舞没有摸不该摸的地方,那些和他一起来的人也都很留意他,会阻止贴得太近的女人进一步吃他豆腐。女人占男人便宜,吃亏的最终是男人。可怜了季鹏和阿靖,从十二点跪到了两点,路卡才帮他们向韩封求情。 韩封之前打了电话给瑞哲,告诉他们炎育陵根本不在录歌,并要他们先回宿舍,那时候已经半夜一点,骆禾羽不仅没有带炎育陵回去的意思,竟然也不通知对炎育陵有照顾责任的人,除了认为骆禾羽有独自占有炎育陵的心态,韩封没有其 他宽宏一点的想法。直到离开舞厅上了计程车,骆禾羽还是没交没待,韩封就故意不去联络,等著骆禾羽什麽时候才会做自己该做的事? 由路卡开车,两人有技巧地尾随骆禾羽和炎育陵乘坐的计程车,原以为是回宿舍,没想到竟是到唱片公司。 韩封有自由出入唱片公司的证件,便决定进去。下车前他答应路卡不会冲动行事,路卡才放心让他下车。 韩封来到录音室,推门门没锁,听见了音乐和炎育陵的歌声。 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体啊?韩封暗骂,但还是心疼多於愤怒。 放轻脚步走进录音室,里面只有炎育陵和骆禾羽两人。炎育陵很专注地在唱歌,视线所及无法看得到韩封。骆禾羽也在认真操作机器,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韩封只待了不到一分锺,就默默地退出录音室。 这时候打断,对炎育陵没有好处。 四小时後,天大亮,韩封叫醒在车後座睡著的路卡,路卡坐起身,打了个呵欠道:“育陵呢?” “还没出来,通宵录歌,也不是第一次了。”韩封疲倦地道。 “你有什麽打算?”路卡跨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我如果说不知道,你相信吗?”韩封苦笑。 路卡沈著脸不说话,伸了伸懒腰才道:“你只是还不知道。” “为什麽那麽相信我?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告诉我。” 路卡踩油门开车出库,冷冷道:“育陵是我们的,而我,”说著,路卡就凑上前去吻韩封脸颊,再续道:“是你的。” 用冰冷的语气说热情的言语,韩封难相信普天之下有谁能比路卡说得更自然动听。 被爱人全盘赋予重责大任,再难做的决定,也不能逃避。 回到家,已经精疲力尽的路卡很快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韩封梳洗打理好自己,便坐在饭厅喝著咖啡思索,这之前他打了电话给唱片公司负责炎育陵工作总协调的人员商量延迟今天早上的造型确定会议以及会议结束後的第二次造型试拍,为炎育陵争取到半天的休息时间。近八点,已经在唱片公司的瑞哲发简讯来报告炎育陵终於录好了。 两天录两首其实算很快,接下来难说会不会快,不过就算提早录好,也可以确定过程一定会非常辛苦。韩封驱车前往唱片公司,经过录音室隔壁的休息室时遇到瑞哲和小蕙,听他们说炎育陵和骆禾羽还在录音室修第三首歌的歌词,当即抬手猛往墙壁揍了一拳,吓得瑞哲和小蕙呆愣著不敢出声。 “还当不当他是个人?”韩封怒骂,刚走出休息室手机便响,打来的是经纪公司的杨总裁。 “早报看了吗?”杨总裁劈头就问。 不祥预感立即涌上心头,韩封退回休息室,沈声问:“什麽事?” “育陵的父亲向记者承认,自己才是虐待儿子的人,一切和母亲无关。”杨总裁缓缓说道。 韩封顿时说不出话,沈默了近半分锺才告诉杨总裁一会儿会再打回去,挂了电话便要瑞哲去买报纸,再快步走进录音室。 录音室的门很沈,韩封推得用力,门还是悄无声地敞开。 录音室里有张小圆桌,骆禾羽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ipad,炎育陵坐在他对面,但却是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韩封黑著脸走上前,骆禾羽漫不经心地解释:“来得正好,谈到一半就睡著了,带他回去睡吧。” 韩封现在脑子一团乱,只想先把炎育陵接回去,处理好炎允赫的事,才来跟骆禾羽计较,哪知一靠近圆桌,韩封就清楚地看见骆禾羽正在上网看娱乐新闻,那篇新闻偏巧就是炎允赫的告白。 “儿子是我打的。”──新闻标题这麽写。 “这种人配做父亲吗?”骆禾羽突道。 韩封陡地扬手将桌上ipad扫落地。 地上铺了厚地毯,没造成碰撞声响,炎育陵还是睡得很熟。 “喂,怎麽了?”骆禾羽不解地仰首看韩封,嘴角略翘,不掩饰对眼前人不成熟举动的嘲笑之意。 “他不配。”韩封指著地上的ipad,再指向骆禾羽,指尖很不客气地抵著骆禾羽额头,气势凶狠地道:“你也不配。” 骆禾羽後仰背部避开韩封的手指,站起身与韩封平视,垂眼看了看睡得很香的炎育陵,低声道:“那个人不配,因为他不是,而我,是。” “你试试。”韩封略扬下巴,眼神透出杀意,“你知道我不简单,我警告你,我比你所想的还要不简单。” 韩封说完就弯身把炎育陵横抱起来,动作太快,炎育陵想不惊醒都难。 “啊……”一醒来就看见韩封凶狠的表情,炎育陵吓得张口结舌。 “不骂你,安心睡。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2 ”韩封低语。 “哦……”炎育陵缩起脖子,感觉韩封抱得很紧,於是就不敢要求韩封放下自己。 韩封转身要出门,尴尬地意识到自己没有手开门,骆禾羽竟主动上前帮忙拉开门。 “骆老师,辛苦你……”炎育陵话音未落,韩封就走出门,跨著大步直奔走廊尽头的电梯,紧随其後的瑞哲和小蕙没能跟上,眼睁睁看著电梯门关上。 “封哥……”炎育陵怯生生道。 韩封自觉这样抱著炎育陵出去不得体,便把炎育陵放下,确定他站稳了才松开环著他腰的手。 “封哥,对不起,我昨晚……” “闭嘴。”韩封冷冷道,见炎育陵因此而垂下头不知所措,连忙换了语气,搂著炎育陵肩膀道:“没有气你,你暂时不要说话,封哥有事烦。” “哦……对……”想起韩封不喜欢自己一直道歉,炎育陵及时闭上嘴。他想著可以怎样问韩封在烦什麽,却很快就因缺乏睡眠而感到剧烈头疼,无奈只好照著韩封所说,暂时不说话,连思考也暂停。 第五十四章 炎允赫没有露面,他的告白,是通过寄给报馆的一封书信公开,因此隔日只有一份报纸的娱乐版独家刊登了这则新闻,报导里截取了信中的数段重点句子,附上炎育陵在叶家摊牌後带伤走出门时拍下的照片,还有一张报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家四口合照。 照片摄於某个音乐剧场的入口,一脸少年稚气的炎育陵穿著整齐的西装站在中央,父母分立於左右两侧,弟弟则站在父亲身前。照片底下的附注写著这是六年前炎育陵受邀参与公开钢琴演奏的留影,照片里除了炎育陵,其 他三人的脸孔都打了马赛克,身型高大壮硕的父亲双手放在身前小儿子的肩上,纤瘦娇小的母亲双手一起勾著炎育陵臂弯,小鸟依人般站著,即使脚踩高跟鞋,却比炎育陵高不了半颗头。 十四岁的炎育陵浅浅地微笑,身子站得直挺,和母亲紧紧贴著,和父亲相隔了一小段距离。看这张照片的人,十个当中恐怕十个都会认为这一家子是严父慈母,大儿子和母亲较亲密,而父亲比较疼小儿子。照片火速在网上流传,炎育陵的官方网站涌进大量粉丝留言,绝大多数都在用言语讨伐炎父,有者还扮演侦探仔细分析照片带出的讯息,推断父亲是家暴的始作俑者,受害者炎育陵因为对父亲的恐惧而不敢反抗,长年来导致思想扭曲,结果把怨恨投在了母亲身上。 炎允赫的信在早报出街後不久就电邮给了杨总裁,寄件人是炎育陵的亲舅舅叶维利,叶维利表示这是家丑,既然已经真相大白,叶家亦不愿追究,反正大众都是健忘的,只要双方都低调处理,这新闻很快就会被遗忘。叶维利还说,希望炎育陵重新考虑断绝亲属关系的决定,不过就算炎育陵坚持,叶家也不会勉强,但是叶家的门,随时开著等他返回。 这一字一句,杨总裁原封不动转发给韩封,叶维利的大方让韩封看得火冒三丈,必须闭目深呼吸才没有马上找人去放火烧掉叶维利的律师事务所,冷静了下来便开始看炎允赫的信。 ‘育陵,爸爸对不起你。’──炎允赫抬头这麽写,是亲笔,字体不好看,虽然不乱,却也不端正,沿著直线书写还是有些许歪斜。 ‘你从小,爸爸就管得很严,三岁教你写字,写不好就打你手心,四岁要你背单字,背不好就罚你饿肚子,你从五岁起就没有看电视和玩耍的自由,必须写更多的字、背更多的书,六岁逼你学钢琴,同一年要你学书法,你表现不好就得挨打,後来你上小学,爸爸要你科科考试都拿满分,用来打你的尺子换了一把又一把,偶尔打断了却没有准备新的,就用皮带打你,皮带声音太大,怕让人听见,就换了藤条。你妈见你三两天就得趴著才能睡,很心疼,劝我不要打你,我就发掘了更多除了打之外的惩罚。你试过罚站一整日,罚跪一晚上,三天没有饭吃。你很怕我,无论我说什麽你都听,很努力达成我给你定下的目标,你出类拔萃,我很满足,可是我希望你更好、更杰出,所以从来没有停止对你诸多限制,你犯了一丁点差错,就算只是睡迟了一分锺,我还是罚你。 你妈……常常劝我,可是身为父亲,我觉得我有管教你成才的责任,更有打你罚你的资格,你敬我、怕我、遵从我,是应该的。你妈尝试护著你,我就更生气,把你罚得更重,似乎是因为这样,你开始讨厌你妈,好几次你妈关心你伤势,你出言不逊,我就打得你皮开肉绽、伤上加伤。 你十七岁那年,带女朋友去舞厅喝酒夜归,我打得太重,你妈终於受不了,决定和我离婚,後来吵得凶,你妈口快承认你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子,没有继续伤害你的权利。你当时不知道这件事,伤好後知道我和你妈要分开,居然选择跟我,你弟弟从小就喜欢粘著你,就也选择跟我,你妈不忍心告诉你事实,只好忍痛放弃你和你弟弟的抚养权,而我……为了你弟弟,也没有告诉你,怕你知道了就会走,你弟弟一定会跟你一起走。 後来你没有继续念书,到外面打工赚钱,帮我分担律师费和赡养费,你那麽有孝心,爸爸有认真想过,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以後也要好好待你,可是那日喝了酒,胡思乱想……回到家居然又动手打你,也告诉你我不是你亲身父亲,你终於受不了,离家出走,你弟弟之後也跟了你妈,我……很後悔,最後落得孤身一人,不折不扣就是报应。 你在演艺圈的消息,爸爸一直都有在关注,你过得好,爸爸真的很欣慰,只是没想到那日你竟然回来找我,想要认回我,这怎麽可能?我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有颜面认你做儿子?我把你赶走,我知道你很伤心,以为你会看开,过好自己的生活,却不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击,竟去找你妈对峙。 育陵,我没有资格当你父亲,我欠你太多,只要能帮你解开心中的积怨,我怎麽样都无所谓 ,但没有人提告,我就算自首也无法被定任何罪,只要你愿意出面,我马上就上警局自首,承认虐待你、毒打你。 最後,我希望你可以听我最後一次,不要怨恨你妈,你妈才是待你最好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完炎允赫的信,韩封的愤怒被疑惑给一层一层掩埋。 韩封不能想象炎育陵知道了这件事会有多难受,不过他肯定炎育陵不会起诉父亲。炎允赫和炎育旗这对窝囊父子是炎育陵亲手狠狠插在心脏的桩,拔出来是会把他痛死的,这点韩封和路卡两人都无可奈何。 炎允赫的告白信写的很巧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3 妙,还了叶家名声,也没有诬蔑炎育陵,反之,炎育陵得到了最多的同情分,而他自己承认了所有错误,还愿意承担法律责任,现下或许会遭众矢之的,但不会让大众觉得他十恶不赦,所以事情真的会如叶维利所说,没多久就被遗忘,不过前提是必须把不晓得会不会爆发的炎育陵给看管好,免得他又公开作出难以收拾的事。 该怎麽告诉炎育陵?韩封暂时拿不定主意,这时候他比较在意的是炎允赫这麽做的原因。为什麽炎允赫把叶雅的恶行揽在身上之余,还要承认自己曾因酒醉毒打炎育陵?如果只是因为被钱收买,有必要承认到这个地步吗?就算是良心发现,那又为什麽要袒护叶雅? 炎允赫不是为钱,也不是因为自己打过儿子的事被叶维利知道了而当作把柄威胁。炎允赫撒了谎,却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还有良心,他在保护炎育陵。 韩封越想,心就越凉,他清楚,真正可以威胁得到炎育陵的把柄不是家事。 那件事,若公开,就真的会让炎育陵万劫不复,会把这心灵脆弱得风吹也会碎的孩子……逼疯。 x 路卡中午的班机飞泰国,看到报纸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该出门,根本不应该有时间去做其 他事,但还是到了炎允赫今天第一天上班的健身中心,途中要季鹏代自己先飞去泰国应酬那班麻烦的客户。 在车里打电话去问,知道炎允赫照常上班,路卡请经理安排炎允赫在高级会员的专用健身室等候,他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新来的教练,而後便待在车上等奉命送道具来的阿靖。正在考虑自己是否太冲动?要不要先和韩封商量?阿靖就火速抵达。 阿靖以为会被称赞有效率,没想路卡瞪自己的眼神阴鹫得让他脊梁窜起寒意,怯怯地问是要教训什麽人?竟被路卡低斥一声‘轮不到你问’,特地送来的实铁棒球棍给夺了去,还被命令留守在车旁不得跟随。 打炎育陵回国那天起,头上老大的情绪就阴晴不定,昨晚无端端得跪得双腿发软,早上季鹏走路还有点跛呢,现在就要赶著买机票起飞。阿靖纳闷地跨上路卡的名贵跑车,随手翻阅搁在副驾驶座的报纸,总算知道了路老大发火的起因,暗自叫苦的同时,也对这种时候莫名出来搅和的炎允赫感到气愤。 “这老天是跟他过不去是不是?干嘛一直整他呢?”阿靖看著娱乐头条报导里炎育陵的相片,积了口痰到口腔,却及时想起自己身处路老大的新车里,只好吞了回去,此时手机铃响,看来电者是韩封韩老大,立即被自己的痰噎得直咳嗽。 “封……咳咳!封哥,有……咳!有事吗?”阿靖努力遏制咳嗽。 “我要姓叶的不得安宁。”韩封冷冷下令,“人命不要,手脚干净。” 阿靖连连应是,心里想著‘就知道会这样’,没来得及报告自己在帮路卡看车,韩封的电话就挂了。‘不得安宁’、‘人命不要’、‘手脚干净’,有这十二字就足够阿靖明白该怎麽做,他跟的大哥毕竟是韩封的手下爱将之一,很懂韩老大想要对付人时会做的前奏。等路卡出完气,阿靖就必须针对叶家成员开始一连串偷车、抢劫、偷窃、恶意破坏、莫名找茬……等等无赖流氓行径,扰人心神。 “那小鬼不算吧?”阿靖喃喃,思考了一会儿便下定论,“嗯,不姓叶,不算。” x 炎允赫彻夜难眠,心绪混乱,可生活还是要过,工自然是要做。强打起精神出门,从新公司帮忙组下的廉价公寓单位,乘搭地铁抵达工作场所,一路上很是心虚,避免抬头与人对视。到了公司,经理按惯例带他去认识同事,所幸报纸没有登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时没人有异样的脸色。 炎允赫思忖,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城市?可实在不放心自己的父母,也舍不得远离小儿子。 由於是周日上午,健身中心客人不多,炎允赫闲闲过了几个小时,差点就要打瞌睡,经理突然吩咐自己到顶楼最豪华的私人健身房,说是公司的其中一个老板要见自己,还特别提到这位老板就是指名聘用自己的人。 炎允赫顿感一阵困惑,他以为公司是因为人手不足,才从以往来信求职过的人中挑来面试,难道那位老板是认识自己的人?炎允赫想到这里就满心不安,惴惴地来到健身房外,见门虚掩著便敲了敲,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只好推门进去。房里正中有个拳击擂台,左右两面墙是镜子,前後则整齐地摆放各类型健身器材,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无所事事地干等只会更紧张,炎允赫踱到墙边,侧对著镜子开始做伏地挺身,做了近五十下,视线只盯著地面,忽听身後传来脚步声,连忙站起来转过身,人脸还没看清,迎面就一把闪烁著金属光芒的长状物件当头挥下。 炎允赫下意识举臂格档护住头部,右脚同时往後退,左小腿就被重物给狠狠击中,一个踉跄,单膝半跪在地上,抬头看,一认清攻击自己的人,愤怒便立即转换成惊恐。 “你……”炎允赫张口说不下去,眼前人的身份他始终不是很清楚,他只有对方的一张写了名字和手机号的名片,然後知道对方‘算是’炎育陵的经理人。 路卡把棒球棒尖点在地上,发出沈重的声响,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还没断吧?我记得育陵扎了一星期的石膏。” 路卡的意思炎允赫心里有数,回想那日毒打儿子,虽然是醉得失去理智,可还是记得自己发狠地打儿子拼命想缩起来的腿,儿子的惨叫声,事後出现在恶梦中方觉心悸。 自卫是人类的正常本能,即使无力还手,也会尽可能躲避危险,炎允赫意识到自己有生命危险,忍著腿上的痛歪歪斜斜站起来退了两步到墙边,恐惧地看著脸色冷若冰霜的路卡,颤著唇问:“你……你凭什麽……” “凭我。”路卡截断炎允赫的话,抬手平举起球棒直指炎允赫胸口,“可以让你从这一刻起消失。” 我还罪不至死吧!炎允赫心里这麽想,可这般窝囊废的话他也说不出口,还手吗?逃走吗?但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就不简单,逃得了一时,又能逃多久?而且这个人身形虽属瘦长而非壮硕,刚刚那一下攻击却异常狠辣,挥棒的途中转换方向的速度亦非比寻常,这是个很精於格斗的人,自己空有蛮力,且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打得过对方! “是……育陵要你这麽做的吗?”炎允赫脸如土色,心如死灰,自己曾经置儿子的死活於不顾,落得如此下场可以怨谁? 听炎允赫提到炎育陵,路卡轻皱了皱眉,炎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4 育陵如果在场,一定已经跪在自己跟前替父亲求饶。 “怎麽可能?”路卡垂下球棒,轻藐地瞪炎允赫:“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你居然这麽看他。” “他不是我儿子……” 磅! 路卡突地甩手,球棒砸在炎允赫背後的镜墙,强化镜子瞬间裂开令人眼花缭乱的蛛网。 炎允赫反射性往旁退开,暗想路卡现在没了武器,豁出去还手或许有机会逃走,警戒地看向路卡,却被路卡难受的表情给慑住。 “育陵这麽不值得你们珍惜吗?”路卡咬牙切齿,心里为炎育陵感到万分心疼与不值。 炎允赫愕然,他原设想路卡或许是涉足娱乐圈的黑道中人,帮助炎育陵只是因为有利可图,老早就听说港台娱乐圈有很多由黑帮撑腰的艺人,并不稀奇,可这时不得不改变想法,路卡的语气如此真挚,必然对炎育陵付诸了很深的情感。 路卡转眼就恢复冷峻神色,瞪著炎允赫的眼神多了股穿心透肺的杀气,“叶家给了你多少钱?想不想要更多?我可以现在给你,也可以择个黄道吉日烧给你。” 炎允赫越听面色越难看,终忍不住吼道:“不是钱!我不会再为了钱……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路卡挑眉,稍微放缓了语气:“那到底是谁找过你?拿什麽威胁你?” “威胁的不是我……”炎允赫低下头,攥紧拳头的双臂青筋陡现。 路卡沈默,给炎允赫时间把话说完。 “叶维利……我前妻的二哥……那天和你见过面後就找上我。”炎允赫边说边踌躇,担心说出实情会令情况变本加厉,吞吞吐吐地说得很慢:“他说他知道……我那日喝醉酒打了育陵……” 炎允赫公开承认了这件事,所以这不是他被威胁的把柄,路卡便只是冷哼,没有打断。 “我承认……我很怕因为这件事被告上法庭……可一听那斯文败类的口气……我就……告诉他自己敢做敢当,不需要他提告,我自己就去自首。” “呵,真有骨气。”路卡话这麽说,语调却极尽讽刺。 炎允赫心虚,只能忍著闷气,续道:“那人大致说了我可能会面对的刑法,我当时是下了决心,没有动摇,快说不下去的时候,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育陵被我打晕之後……发生了什麽事……” “什麽!”路卡大喝,吓得炎允赫睁大眼睛。 “他知道了什麽?”路卡面色铁青,额上还冒出青筋,怒气仿佛瞬间增加了百倍。 “这麽说……你知道?”炎允赫恍然,随即便感到气愤,也不知勇气从哪里来,走上前掖住路卡衣领,沈声问:“囚禁育陵的人难道是你?” 路卡因一时失神才被炎允赫给抓住,眯了眯眼,反手扣住炎允赫双手向下压,右膝同时抬起,撞在炎允赫腹部,轻而易举就让炎允赫抱著肚子跪在地上呻吟。 “叶维利有带子?”路卡极力克制情绪,冷声问道。 炎允赫勉强抬头瞪路卡,咬了咬牙道:“你怎麽知道会有带子?” 路卡原不想费唇舌解释,可炎允赫如果误会自己只会浪费更多时间来套问实情,便正色道:“那时候抓走育陵的是我的对头,追根究底是我的责任,所以,”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会用一辈子来保护好他。” 路卡光明正大,实话实说,字字句句都没有让人可以怀疑的瑕疵,炎允赫相信了,却更为不解,他挣扎著站起,问道:“你和育陵……究竟是什麽关系?” 路卡猜到炎允赫会乱想,不屑地回答:“怎麽?非亲非故就不能照顾一个人了吗?哪,你毕竟曾经是育陵的监护人,我姑且礼貌跟你说一声,我和育陵现在的经理人以後都会以监护人的身份照顾他,视他为亲子,你嘛,可以把心思都放你那宝贝儿子身上,一丁点也不需要分给育陵,我们不稀罕。” 炎允赫胸口一窒,终体会到父亲这地位被人取代的滋味是如此不好受,可自己已数次表示和炎育陵再不是父子,等於自己放弃了这段长达十七年的关系,有什麽资格反对别人将儿子据为己有? “废话我没时间多说。”路卡懒得去理会一脸深受打击的炎允赫,自顾自接道:“姓叶的有说带子怎麽来的吗?带子现在在哪儿?你赎回来了?” “我问了,他不说,那带子我也想赎,可他只答应不公开,我已经尽力……” “算了,当我没问。”路卡不客气地打断,“你可以拿什麽赎?”一边低声唠叨,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接通,另一头是韩封好奇的疑问:“班机延迟了?” “季鹏代我先过去,喂,育陵出事你怎麽不告诉我?”路卡转身踱开,炎允赫一跛一拐地跟在後面,想知道路卡会怎麽处理? 路卡不愿意让炎允赫知道太多,便刻意压低嗓子,用大量暗语和韩封交换各自所知的情报,暂时推敲是霍姚手下有人留下凌虐炎育陵过程的带子,看到了炎育陵与叶家对峙的新闻,由於两方都是拿得出大量钞票的人物,便想用那带子来勒索一笔,这几日要接触炎育陵很不容易,於是就找上了叶家的人。 叶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有财有势有知识,如果可以不为炎育陵的未来著想,路卡绝对可以以自己现有的‘专长’让叶家付出代价,但偏偏这个时候叶家若出了太大的事,一定会传出炎育陵背後有黑道撑台的传言。炎育陵是公众人物,大众都会觉得他有形象责任,传言一旦出来,形象受损事小,可能还会成为警方关注的对象,长久下去,不仅韩封和路卡退出江湖之望遥遥无期,也会把炎育陵再次拖回黑暗地带。 简单一句,就是前功尽弃。 为了避免最坏的可能,凡事都不能轻举妄动。 “把带子卖给叶家的人,很可能也告诉了叶家育陵背後的我们是什麽身份的人,他们现在低调处理,我们就只可以静观其变。”韩封无奈地说道。 “意思是?” “总之,我们的步伐不能乱,你先去泰国做好你的事,这时候不能节外生枝。” 路卡对这结论很是不甘,可韩封说的偏偏有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转柔:“他呢?在不在?” “睡得很熟,有点发烧……” “喂,你看好他。” “会的。” “有什麽状况立刻通知我,育陵不是你一个人的。” “知道。” 一旁的炎允赫听路卡话声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到,最後似乎说了句‘我也是’便挂断电话,忙迫不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5 及待地问:“现在怎麽办?” “你能怎麽办?”路卡撇嘴冷笑。 炎允赫哪里会有对策,想了想,低著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育陵?” 路卡自己也很想抽空去看炎育陵,炎允赫不提还好,一提他就火,厉声斥:“见?我让你见阎王!”骂完就大踏步要走,突闻身後传来一声闷响,侧头看,从镜子中看见炎允赫朝著自己下跪。 “求你,让我见一见他……”炎允赫双掌撑地,几乎要磕下头去。 路卡故意站著等,不出十秒,炎允赫真的磕头再求。 怎说都是对炎育陵有养育之恩的人,路卡不想太绝,走上前蹲下,拿出自己的名片写上韩封的手机号,放在炎允赫面前,冷冷道:“告诉他,号码是我给的。” 没等炎允赫把名片拿起来,路卡直起身就走,踏出门前大声说道:“你的头,应该向你儿子磕。” x 骆禾羽在媒体界人缘好,稍微花点时间便拿到了炎允赫寄给报馆的信,对於真相还是证据什麽的,他没有兴趣探究,他相信直觉,他相信,自己多年前见过的那个憨憨厚厚、在台下为儿子大力鼓掌的大块头,不是会这麽苛刻对待孩子的父亲。他更相信,炎育陵不会把受虐的怨愤发泄在没有对自己施暴的人身上。 和炎育陵相处的时间总计未超过四十八小时,但骆禾羽把炎育陵的行为举止观察得非常细微,除了自己这个故意多番去戏弄人的角色,炎育陵对所有初相识的人一律表现得礼貌又客气,教养好得不似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然而一旦熟络起来,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放开,就像昨晚在舞厅,和其 他平均年龄都比他年长的音乐人玩得很尽兴。 其实太快判断旁人对自己不会有歹意并不是好事,尤其是生活在复杂的演艺圈,若遇到的是狡猾一些的人一定很容易受骗,不过……炎育陵的内心埋著颗向往自由、不羁、狂野、爱玩、爱热闹的籽儿,可惜长时间被阻止萌芽,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灌溉,又何必提醒他太多生存法则?就让他自由成长,嫩嫩傻傻的性格能维持多久就多久,反正很可爱嘛。 炎育陵虽然容易相信人,却不是每一种人他相信了就会主动去亲近,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女人──比较娇小、谈吐长相很较斯文的成年女人。昨晚一起玩闹的朋友中有个和炎育陵的女助理年龄相近的女生,但是性格很男子头,炎育陵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她玩得很疯,还一起跳舞,可那女助理明明应该认识更久,炎育陵对她却客气得很,几乎有什麽事都是先唤男助理。 这种差别待遇旁人或许不以为然,大概只会觉得炎育陵很绅士,会照顾纤弱的女生,可骆禾羽却感觉得出炎育陵对这类型人的客气底下隐藏著莫名的抗拒,原因?不难猜吧。 “为什麽呢?是在恨我吗?”骆禾羽仰躺在床上,看著冷气机的叶片缓缓上下移动。 要我用那种方式来爱的人是你,逃走的人是你,主动再找我的人又是你,结果生下育陵,你恨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通宵工作兼玩乐的疲惫渐渐影响自己继续思考,骆禾羽翻了个身,看到自己的断指处,禁不住扬起嘴角,喃喃慨叹:“女人……真是残忍的动物……” x 炎育旗不敢上学,他预料会被许多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之前父亲打过哥哥的事情只是传言,哥哥也还没有在娱乐圈走红,如今已大不同往日,认识哥哥的人更多,父亲又公开承认了暴行,一定会有很多人好奇想问──你哥哥在家被虐待,你没想过做些什麽吗? 如果自己曾经尝试过去改变哥哥在家的待遇,或许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尽了力,但……就只有那麽唯一的一次,自己开口表示不愿意母亲再动手打哥哥,而那个尝试,最终并没有成功。 炎育旗无法否认,自己一度是这麽想的──哥哥是长子,以後要负担家计,书一定要念好,那样才可以找到高薪工作,所以母亲对哥哥要求严格是合理的,哥哥只要撑过求学时期就雨过天晴了。 母亲是这麽想的吗?母亲……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哥哥吧? 炎育旗静悄悄踱到母亲房门外,给母亲送饭的佣人正好从房里出来,他探头进去,见母亲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院子绿油油的景色,便走上前,轻唤:“妈咪。” 叶雅正自出神,见小儿子坐到了自己身侧,呆滞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牵起生硬的微笑。 “妈咪,你还好吧?”炎育旗看著母亲苍白的脸色,觉得很难受。 儿子的关怀令叶雅沈重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她拿起身边刚选好的毛线球,微扬著嘴角道:“你看,妈咪挑好了颜色,要给你和你哥作些东西。”顿了顿,语气转柔,透著满满的慈祥母爱,“你哥以前没去过有四季转换的地方,杂志写说他到台 湾前去了日本接受训练,那麽突然地过去,一定受了不少苦,不知道他现在适应了台 湾的天气没有?那里冬天的时候蛮冷的,我要给他多做几条围巾和手套,也做成对的给你,好吗?” 炎育旗愣愣点头,心里有很矛盾的滋味。 母亲这麽温柔地说起哥哥只是最近才开始,正因为如此,才更强烈地让炎育旗感受到母亲以往多年来对待哥哥的态度,和现在相比简直天差地远。他一方面想说母亲是後悔了当初,要从现在开始改变,可同时又莫名地担心这样的母亲维持不了多久,这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假象。 “妈咪,你不讨厌哥哥了吗?”炎育旗心直口快,想到什麽就问什麽,直盯著母亲期待母亲的回答。 叶雅被儿子完全没有修饰的直接提问怔得呼吸窒了窒,笑容立即从脸上消失,垂头看著膝盖上的毛线球,吞吞吐吐道:“妈咪怎……怎麽会……讨厌你哥哥?” “可是外婆他们都很讨厌哥哥……”炎育旗不悦地嘟起嘴,“连表哥也一直在网上说哥哥的坏话,妈咪,我……我不想再和他们住在一起……” 叶雅闻言即感不知所措,立即紧紧抓起儿子的手腕,试图让自己语气不那麽激动,免得吓著了儿子,“小旗,你要离开妈咪?你要去找你爸爸?” “我没有……”炎育旗抽出被母亲握疼的手,由於对自己的打算很没有去执行的勇气,便低著头极小声道:“妈咪你如果……不讨厌哥哥,我想我去劝的话,哥哥会接受你的……还有爸爸……爸爸其实没有不好……我……我们……应该可以回到从前那样,四个人住在一起,哥哥的工作主要在台 湾,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搬过去……”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6 儿子的想法叶雅何尝没有想过?但……与丈夫离婚的时候闹得僵,自己的亲人从来就没有很看得起丈夫,离婚之後就表现得更明显,决裂至此,怎麽可能复合?可要是坦白告诉儿子‘不可能’,那一定会伤了儿子的心。 至於挽回和育陵的母子关系,是叶雅此刻最强烈的愿望,家人虽说会尽量想办法帮她把儿子叫回来,可叶雅知道,只有小儿子去劝的成功机会才会高。 育陵是自己九月怀胎的亲骨肉,是属於自己的孩子,叶雅无法接受被自己的孩子怨恨、憎恶、然後抛弃、遗忘。 “小旗,你可以见得到你哥吗?”叶雅殷切地问。 “哥哥的手机现在是他经理人拿著,之前我打了几次对方都说哥哥没空,不过至少他有接我的电话,我就告诉他我有急事见哥哥,他应该不会一直让我吃闭门羹。”炎育旗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到了哥哥的手机号,踌躇著该怎麽说?那个凶巴巴的大叔才会让哥哥接听电话。 “那太好了!”叶雅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柜子,打开来搜索了一阵,搬出个盒子放在床上,对儿子欣喜地说道:“这里面有我这些日子看见不错,便买下来要送给你哥的东西,有衣服、手表、腰带、帽子,你拿去给你哥,他一定会喜欢。”叶雅说到这就回忆起育陵小时候每次从自己手中接过任何礼物时的兴奋和感激之情,就算只是一个很便宜的槊料水壶,他也会迭声说‘谢谢妈咪’,还笑个不停。 炎育旗看著盒子里琳琅满目的穿戴用品,嘴上不敢说,只在心里纳闷──哥哥不缺这些吧?可转念想,这毕竟是母亲的心意,哥哥看到了或许会心软一些也说不定。 “妈咪,我出去打电话,表哥在房里呢,我不想让他偷听到。”炎育旗压低声量说,见母亲满怀期待地点头,便起身跑出房间。不晓得为什麽,他觉得和母亲的相处越来越不像以往般亲密,总觉得很不踏实,总觉得母亲说不准下一秒,就会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儿子离开房间後,叶雅细心地收拾盒子里的物品,再放回柜子里。她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播放电脑里的cd,房里便响起儿子青春洋溢的歌声。摇滚乐团的风格很适合儿子,儿子在乐团里的形象又阳光又帅气,很难不会让年轻少女们一见就喜欢。 从杂志得知育陵目前在筹备个人专辑,叶雅很好奇儿子将会走什麽样的音乐路线,心血来潮,她打开浏览器,上网搜索看看有没有关於儿子个人专辑的消息。 电脑连上网络後,电子邮箱亦自动登陆,叶雅顺手地点开来看,邮箱里有超过一页的未读邮件,大多数都是广告,叶雅随意看了一遍,点击换页,排在第二页的第一封邮件的寄件人名字登时把她吓呆。 寄件人名很简单,就一个‘羽’字。 叶雅突地扔掉手握著的滑鼠,从椅子弹起来,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捂著自己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著电脑银幕。 邮件的题目明白地证实了寄件人就是那个人。 ‘雅,我是育陵他爹,有话要和你说,别不读就删了,^ ^’ 长年折磨自己的梦魇再次一点一点地在脑海浮现,可因为提到了育陵,叶雅挂心这个人会对儿子做些什麽,很快就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坐回电脑前点开邮件。 信件不长,没一分锺就看完了。 ‘雅,首先要告诉你我还活著,托你的福,活得很好。 你们家的新闻沸沸扬扬,真相是什麽,我相信你知道我心里有数。 你知道我很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可以做出多麽残忍的事。 我不会问为什麽你要这麽对待育陵,也不会去猜测你是否真心在懊悔,我从来就摸不透你的想法,以前是,现在,我也不想花费心思去猜猜不透的事。 我只希望你知道,当初,你的抵抗,还有你对我日愈增加的恐惧和憎恶,让我认清了一个现实──恨伤害自己的人,是正常的,是合乎常理的。 所以与你分开後,我便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和伤害我的家人断绝来往。 因为你,我诚实地面对自己对家人的恨,不再对他们抱不切实际的期望,对还是错,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他人? 育陵恨你,就犹如你恨我,是理所当然的。 别逼他,也别逼你自己。 恨,也是一种自然。’ 什麽意思? 这是……要自己放弃儿子? 叶雅握紧拳头,牙关颤抖。 “不可能!”她斥道,“恨又怎麽样?再恨,他还是我的儿子!” 第五十五章 把炎育陵留在宿舍,除非分分秒秒盯著他,否则很难避免他会看电视、翻报纸,或上网,所以韩封别无选择,尽管发著轻微高烧的泰迪熊又一次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幽怨地表示头很沈、全身很酸疼,韩封还是严肃地命令他下床、洗澡、吃饭、整理自己,然後回公司工作。 宿舍的地点是保密的,所以出门後直到开车上路都顺畅无阻,没有烦人如苍蝇的媒体记者出现。然而,疲惫不堪的炎育陵自起身到上车就板著脸孔不说话,两个助理看过了新闻,心情各有各沈重,韩封就更阴郁,整辆车因为里面沈默不言的四个人而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小蕙。”韩封冷不防对坐在副驾驶座的小蕙提醒道,“退烧药要定时给他吃。” 小蕙点头答应的同时,坐在韩封右侧的炎育陵发出了一声冷哼。 “吃来干什麽?反正烧不死。” 车内的气压立即低得难以呼吸,冷气的声音显得异常响。韩封转头看窗外,低头看看表,跷起左腿搁在右膝上,手指在自己大腿敲了敲拍子,再把腿放下。他伸出手去探炎育陵额头温度,察觉炎育陵紧张得缩起肩膀,还低垂视线不与自己对视。 “你喝酒,我不计较,请问你现在给我什麽态度?”韩封收回手,视线移返窗外沈声道。 炎育陵偷偷瞪了眼韩封,堵气地哼了哼鼻,侧转过身背对韩封,什麽都不说,连道歉也省下。 韩封转回头看向炎育陵,知道这家夥是太累了才会闹情绪,到了工作场所依旧会全力以赴,现下发脾气大概是因为得不到言语上的关怀和体恤,可韩封实是没心情去呵护人,他有太多事情需要烦,眼下最困扰的就是该怎麽告诉这家夥今天报纸登了什麽? 暗暗叹了口气,韩封伸长手臂,把手掌放到炎育陵头上轻轻摸了摸便收回,一个字都不再说。 小蕙和负责开车的瑞哲互相看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7 了眼,自知没有资格介入这对‘父子’的冷战,不约而同地皱眉摇头,继续保持绝对沈默。 车子从特殊通道直接驶进唱片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只要还没开始出外景、上节目、做宣传,炎育陵可以完全不与媒体接触。当然,也不能冒险到任何公众场所。 炎育陵这天的工作全与录歌无关,首先是和创意组开会决定造型,昨天试拍的两组照片经过专业的电脑加工後,效果让人意想不到的惊豔,即便是故意拍得不认真的第二组造型,加了cg特效後,视觉效果竟比第一组还有震撼心神。 “我提议做双封套。”创意总监说道。 “这我需要先和成本组重新规划。”行销负责人接道。 “拍两组造型需要更多资源和人力,我等行销的规划完成再做配合。”总协调边说边做记录。 “我反对。”韩封在创意总监要接口的瞬间及时插话,“育陵的行程已经排满,没有时间拍两组。” 总协调翻了翻行程表,沈吟了一会儿道:“行的,还可以挪。” “时间可以挪,体力行吗?”韩封轮流看向创意总监和总协调,再把最凌厉的眼神留给骆禾羽,“前两天骆先生没有照著行程做事,已经让育陵熬出病,他现在连看病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认为还有空间给你挪。”对骆禾羽尖锐的恶意从容地卸下,再看向总协调时已恢复原本的沈稳神色。 想韩封是有哪种经历的人,短短几句话即展现无人敢挑战的强势气焰,在场与会的各小组负责人面面相觑,骆禾羽则搔著头皮垂头苦笑。 “是我唱得不好,不是骆老师的问题。”炎育陵打破沈默。他垂著头,瞄见韩封搁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头,不由得吞了吞唾液,深吸口气才抬头续道:“既然两组拍出来的效果都那麽好,我不想浪费。” “炎育陵。”韩封语调平平,连名带姓,理所当然地下令,“你闭嘴。” 在众多人面前被教训,尽管这和韩封私下管教时的语气相比低调了很多,可还是让炎育陵顿觉无地自容,抿著唇撇过脸去,後仰身子用力靠在椅背上,不掩饰自己的不服气以及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委屈。 旁人见状只能尴尬,骆禾羽已沈不住气,但还是保持著得体的微笑,礼貌地开口:“韩先生,你这样……” “你也闭嘴!”韩封厉声打断,瞪著骆禾羽的眼神像有深仇大恨。 “封哥!你听人把话说完行不行?”炎育陵愤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角度本应该充满气势,可韩封一抬眼瞄,他心里就打了个突,明明俯视韩封的是自己,却感到了无比的压迫。 “你想拍?”韩封简单地问。 炎育陵不自禁又垂下头,低声嗫嚅:“嗯……想……我想拍……” “好。”韩封问也不问就抢过总协调面前的行程表,用红笔划掉好几处特地空下来给炎育陵休息的时段,再把每一天最後一项工作的时间都加长两小时──即把炎育陵标准的六小时睡眠缩成了四小时,一边改,一边对炎育陵道:“让你拍,可以,但除了工作,你休想做别的事,要是昨晚的事情再发生,”韩封搁下笔,仰首看著炎育陵,缓慢而力道十足地一字一顿:“你可以不用想唱歌了,我甘愿毁约赔钱。” “呃!”炎育陵忍不住叫出声,他不敢相信韩封会这麽说,就算是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必要那麽绝…… “给我答复。”韩封转回头不再看炎育陵,将改过的行程表推回给总协调。 这时候要想说不拍,那刚才反抗韩封就毫无意义了!炎育陵握紧拳头,再松开,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了。” “听不见。” 炎育陵咬牙,後悔死了自己刚才对韩封无礼,惹火了韩封的下场就只是自己难堪而已。 然而稍作反省,还是明白韩封都是为了自己好,甚至自己说想拍,韩封亦没有坚持驳回。 所以,被韩封削面子,是自己活该…… “我知道了。”炎育陵重复,随即就微微倾身弯下腰,态度认真地道歉:“封哥,对不起。” “行了,坐下。”韩封语气转柔,刚刚还担心炎育陵真已被宠坏,会站在外人的立场来对抗自己,可最後还是乖巧地认错,让他心情不由得也好了些。 炎育陵重新坐下,昂首挺胸正襟危坐。韩封觑了他一眼,见他不再蹦著张别扭的臭脸色,嘴角不由得扬起了浅浅的笑容,继而对众人道:“那先来谈造型细节吧,第二组露得有些多,育陵拍广告时已经秀过身材,这会儿再秀,可能会让人厌倦,你说呢?” 韩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换,被问到的创意总监愣了愣,才摸摸下巴回答:“嗯,我也这麽想,服装方面会再斟酌……” 会议如常进行,炎育陵仔细地听,适时点头表示同意。因为有些在意,他偷偷去看骆禾羽,骆禾羽竟也看向自己,还一幅似笑非笑、不明所以的表情,都不知道看了多久?炎育陵生硬地把视线移开,隐约听见骆禾羽的轻笑声,马上羞得脸颊发烫,低下头无意识地轻靠向韩封。 “头疼?”韩封轻声问,抬手抚摸炎育陵绯红的脸,高出正常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心疼地道:“会议你不需要全程参与,到休息室去躺一会儿。” “我想听……”炎育陵低声,稍微坐直身子,让倾斜的肩膀远离韩封健壮的手臂。 韩封突灵光一现,见炫耀之机不可失,拍拍自己大腿,柔声道:“躺下,累就闭上眼睛。” 炎育陵另一边的整排座位是没人,躺下来不会造成别人的不方便,但这麽做就等於明摆自己和韩封的关系不仅仅是经理人和艺人那麽简单。炎育陵受宠若惊之余也很尴尬,可想一想,韩封的确对自己用心用情,自己也很依赖韩封的照顾,亲如父子的关系没有必要藏头露尾,再说……躺下就不用被骆禾羽古怪的视线打量,而且还可以借机补眠。 “哦。”炎育陵点头,抬起腿放在身旁的空位,头枕著韩封结实的大腿侧躺下来,放松身子、舒适地合上眼皮。 韩封顺手给炎育陵按揉肩颈,抬眼看对面的骆禾羽脸色难看,便得意地扬起挑衅的笑,才转向服装组负责人,延续刚才谈到一半的话题。 会议进行到一半,韩封察觉炎育陵睡熟了,即把说话声量放轻,其 他人见状都无声地配合。近一小时後会议顺利在预订时间内结束,大家都不敢挑战韩封的耐心,个个有意见就直说,该做决定的人都不婆妈,更没有人敢说幽默笑话来搞气氛。骆禾羽被韩封的刻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8 意举动呛得满腔闷气,全程都没有发表言论,好在专辑封套这一方面不是他专长,不参与讨论倒也不会不尽责。 紧接著的行程还是开会,这次是关於主打歌的音乐录影构思,这一部分除了导演和编剧,骆禾羽也有很重要的责任,炎育陵睡醒後精神好了很多,踊跃地参与讨论,间中谈得兴起,和骆禾羽有说有笑了起来。 不评价骆禾羽不按牌理出牌的随心所欲,以及总是用古怪的表情和眼神盯著自己,炎育陵实是打从心底欣赏骆禾羽的音乐造诣和创作思维,所以一旦涉及这方面的领域,他对骆禾羽就能敞开心胸地交流。 旁观炎育陵神采飞扬地对骆禾羽提出的构思表示赞赏,热烈地向骆禾羽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後两个人兴奋地达成共识,就差没有站起来击掌握手,这回,不顺气的人换成了韩封。 “对了!”炎育陵突然想到了什麽,对骆禾羽道:“骆老师,这首歌你加了段rap,其实你唱得比我好,干脆就由你唱,然後客串音乐录影吧!” 什麽?合唱?韩封讶然,瞪著炎育陵,炎育陵却完全没察觉。 “哈哈哈……要我到幕前去啊?我这老骨头不行啦!”骆禾羽欢快地笑,还瞟了眼韩封。 “哪会啊?骆老师你看起来比封哥还年轻!” “臭小子!”韩封迅速往炎育陵後脑袋轻推,斥道:“你得意忘形了!” 炎育陵抬手揉自己後脑袋,从韩封的语气和力道得知韩封不是真怒,调皮地嘟起嘴,“开玩笑嘛……对不起咯。” “谁准你开玩笑?认真开会!”韩封继续瞪炎育陵。 炎育陵这下多少害怕了些,立即收敛放肆的笑容,坐直身子应声‘哦’。 混小子,稍微宠一宠就皮痒了! 韩封真想马上把炎育陵拖到没人的地方,给那得瑟的屁股几下巴掌,可要是就因为吃骆禾羽的醋而罚他,他会服气才怪,只好把冲上脑的怒气生生压下去。正巧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韩封想可以借机出去透透气,便不理会是否重要的电话,比手势交待了一下便踏出会议室。 会议结束後,远从台 湾飞来的偶像剧宣传组已经等待多时,炎育陵想和骆禾羽延续早上谈论的歌词修改亦没办法,些许失落地在助理的催促和带领下去和宣传组会面。偶像剧会在这国家和台 湾同步播出,所以炎育陵理所当然负起了宣传责任。 出席会议的人只有宣传组和唱片公司的协调人,宣传组向炎育陵详细讲述工作内容,与此同时和协调人确保行程不会和唱片制作起冲突。韩封没有出席,从之前那会议接了电话後就不见人影。开会的时候韩封鲜少会不在场,炎育陵因此而觉得很不自在,很担心自己少听了重点、或说错了话。他认真地用笔记本速写下听到的每一个细节,也在行程表记下必要的注解,神经紧绷著直到结束。 合上笔记本时,才想到韩封每一次都只是听和说而已,却可以把会议内容记得清清楚楚──不动声色地运筹帷幄──韩封就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佩服,自己什麽时候才会变成那样呢?炎育陵一边想,一边向会议桌上的人告辞,走出门直往走廊转角处的茶水间,却不见瑞哲和小蕙任何一人,忙拿起行程表查看,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健身,却不知道健身室怎麽走?想出去找人问,正好听见门外传来刚刚一起开会的宣传组人员边走边聊的声音。 “……才二十岁吧?现在年轻人态度那麽认真算稀有了呢!”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艺人开会自己做笔记的咧!一般都是在靠人提醒要人催的。” 原来在说自己啊……炎育陵觉不好意思,便暂时不出去,想等这些人先走远。 “吃过苦的人就是不一样,能走到这一步真不简单。” “是啊,不早点出来独立生活也不行,不然迟早被打死!” “真不能理解,我家那几只猴子皮的连学校老师都投诉,我还下不了手打,那个做父亲的根本就没有身为人的良心。” 父亲?为什麽不是说母亲?炎育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瞬间陷入了迷惘,回神想到必须帮父亲澄清,冲出去时已经不见那些人,反而见到小蕙在走廊另一头向自己招手。 “育陵!”小蕙唤道:“有人在等你,是……你过来一下。” 炎育陵没留意小蕙的欲言又止,父亲被人指责没有良心这事暂时也不知自己可以做些什麽,魂不守舍地走向小蕙,跟在她身後,听见小蕙问自己会议开得怎样?他亦无心回答,只敷衍地应声‘嗯’。 跟著小蕙进电梯,上楼,再走过几道走廊,最後停在标示著‘会客室’的门前。小蕙敲了敲门,把门推开一道缝,便侧过身示意炎育陵进去。 炎育陵不理解小蕙的神神秘秘,皱起眉头用嘴形问小蕙里面的人是谁?他不是觉得自己大牌得不应该随便接见人,只是希望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岂知小蕙竟还是不说,表情有点别扭,指著门内催促他进去。 “哼!”炎育陵不悦地哼声,大步走进门後就顺手关上门,这是他第一次忍不住用这麽不好的态度对待小蕙。 一进门,还没看清等著自己的是谁,炎育陵就被一把兴奋的高声叫唤给惊呆在原处。 “哥!”炎育旗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哥哥面前,双手抓著哥哥手臂,仰颈灿烂地笑,“终於见到你了!我找了你很多次!” “对不起,我最近比较……”炎育陵抬手拍拍弟弟头顶,身型娇小的弟弟高度依然没超过自己胸口多少,最後一个‘忙’字还没出口,便发现会客室里还有另一个人,这人从沙发站起,高大壮硕的身躯稍微瞟一眼就认出是自己惦念在心的人。 “爸爸!”炎育陵惊叫出声,不由得即紧张又不知所措,转过身面对著父亲,却胆怯地低下头,双手在背後握得死紧,竟然开始感到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麽,可能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找……找我……有……什麽事吗?”对了,炎育陵想起自己应该害怕什麽,他怕父亲知道是自己拜托路卡为父亲安排新工作,父亲或许会骂自己多管闲事,或许会质问自己是不是看不起他?或许会尖锐地讽刺自己自以为是,或许会……会…… 怎麽办? 爸爸会讨厌我…… 炎育陵越想越怕,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墙边,突然很想去找韩封、或路卡,这两个最能让自己安心的靠山。 “爸爸只是来看看你,你很忙吧?对不起啊,打扰了你……”炎允赫没有走上前,与儿子相隔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59 了近五尺的距离,心虚和内疚使然,他眼神游移,抬手揉著後颈,不和儿子打照面。 “没……没有!”炎育陵立刻摆手,“没有打扰我,我现在有空……不!我一会儿也有空……啊!我的意思不是有空才能找我,爸什麽时候要找我都行!”炎育陵慌张地自说自话,抬头看时锺见已接近晚餐时间,忙又接道:“爸你吃过了吗?我带你到公司餐厅……我不是嫌麻烦!餐厅的东西蛮好吃的,而且不贵。”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炎育陵咬了咬牙,十根指头坳得似乎快脱臼:“不是……那……价钱不是重点,我不缺钱,我……我也不是说爸爸缺钱!” 炎育陵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回事,每说一句话,脑袋里就有很多把声音在指责自己──不应该这麽说!说错了!没有礼貌!不得体! “还是爸爸你想出去吃?应该可以的,我跟经理人说一下,但是我助理会跟……”炎育陵意识到自己还拿著记事本和行程表,都被自己又折又卷的皱巴巴了,摊开来凑近眼前看,小声地自言自语:“两个小时健身时间,之後才能吃饭……早点吃应该没关系……” “育陵……”炎允赫觉得儿子的反应过度了些,便稍微走前几步,想告诉儿子不用那麽紧张。 “啊对了!”炎育陵突然恍然大悟似地抬起头,见父亲比刚才更靠近自己一些,吓得顿了顿,随即就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著窗外楼下,故作镇定地笑著道:“公司隔壁有家意大利餐厅,就是那家!我听人说很好吃的,爸,我带你和小旗去,可是我得先去拿钱,你们等我,不要走,等我!”炎育陵说著就转过身要出去找韩封,要先征得韩封的同意他才能放心出去,否则又要惹韩封生气。 “育陵!”炎允赫立刻伸手抓住儿子手臂,发现儿子皮肤上竟泌出了一层冷汗。 “不用麻烦,爸爸跟你去餐厅吃就行了。”其实目的根本就不是来吃饭,可炎育陵一提再提,炎允赫就心想不如边吃边说吧。 “不……不行的……”炎育陵不敢抽回手,低著头咬牙道:“我……我已经赚钱了,不可以让爸爸吃便宜的东西,我……我应该要定期给爸爸生活费的……我现在给!我现在给!爸爸你不要走……不要……”炎育陵转身要走,被抓著的手臂却被抓得更紧,他下意识挣扎,父亲竟用力拉,下一刻,他就被父亲紧紧抱在怀里。 “育陵,你乖,冷静点,听爸爸说……”炎允赫缓缓安慰,一边用手来回抚摸儿子激烈起伏的背脊。 “乖儿子,你是爸爸的宝贝,你什麽都不用给,什麽都不用。” 炎育陵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感受到的体温,也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温柔言语,他浑身颤抖不止,不停地吞口水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该怎麽做才对。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你……你不要生气……我……我帮你找工作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我……我没有……”总之,道歉就对了,炎育陵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对策。 “唉,育陵啊……”炎允赫的心情在心虚、内疚,和懊悔之间起伏不定,现在,总算再度感到作为人父对孩子所自然会拥有的──纯粹的心疼──他将儿子拥得不能更紧,开口时已情不自禁哽咽。 “爸爸真是糊涂,竟然跟你说那种话,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儿子,爸爸应该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育陵……爸爸……对不起你……” 父亲的拥抱,还有父亲的话语,终於一点一滴地消除炎育陵内心窜起得莫名其妙的恐惧,也让他的思绪渐渐清晰,没那麽混乱,听明白了父亲的心意。 炎育陵抬起双臂轻轻掖住父亲腰间衣角,眼泪已在眼眶打转,“爸……你……没有不要我吧?” “没有,当然没有,爸爸恨不得下一辈子也能作你父亲,补偿你受过的所有委屈……” “爸爸……”炎育陵把手移到了父亲背上,用尽仅剩的力气搂住父亲,眼泪滑落的瞬间即泣不成声。 炎育陵自知这些日子哭得太多了,可好像怎麽都哭不够,拴在心上的压力还是没有松下来,他真希望这一次能够哭够,以後真的不要再难过。 炎育旗没见过多少次哥哥掉眼泪,这一次是他记忆中哥哥哭得最惨的一次了。 如果母亲也这麽向哥哥道歉,哥哥也会像现在这样,重新接受母亲吧?炎育旗忍不住这麽想,视线一直盯著父亲和哥哥,没察觉身後的门敞开了道缝。 韩封在门外看著炎育陵和父亲相拥而泣,知道炎允赫还没有履行被允许来见炎育陵的条件,即亲口向炎育陵说自己公开把叶家的罪行都揽在身上的事,原本想进去逼迫炎允赫速战速决,可见炎育陵这幅模样,哪里忍心去打断? 韩封猜想,炎育陵就算是知道了,即使心里会纠结,大概也不会去责怪父亲。当然,炎允赫被叶家威胁的真相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养育之恩,的确很伟大。 炎允赫,的确不至於错得应该要育陵怀恨在心。 很好,这样……很好。韩封在心里默念,悄悄地关上门离去。 唱片公司外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其实是唱片公司老板投资的产业,最初目的是要方便公司里的人忙碌之余亦能好好地享有大餐,从没做过任何宣传或促销来吸引顾客。然而久而久之,餐厅里高雅舒适的环境、以及素质极佳的料理依旧一传十、十传百地广为人之,晚餐时间的人潮和购物区的餐厅不相上下。 韩封在门外偷听时知道炎育陵想带父亲和弟弟到那里用餐,早就准备好了要是炎育陵开口问便断然拒绝,可直到这小子眨著哭得泛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低声求说──封哥,我想去──三秒内就瓦解了韩封的坚持。 从负责炎育陵案子的总协调口中得知餐厅设有贵宾厢房,可以自特殊入口进入,不需要穿过人多的前厅,可是却是公司高层的专用厢房,偶尔用来招待公司旗下的天王天後级歌手,炎育陵没有那种资格使用。 韩封打算直接联络餐厅,不信自己来硬的会唬不了人,手机拿在了手上,骆禾羽竟突然出现。 “找这个经理,报我的名字。”骆禾羽把餐厅经理的名片递给韩封,“这人欠了我一屁股债。”他牵起嘴角。 韩封早观察出骆禾羽在公司里人缘极好,只要他有心打听,消息会收得这麽快并不奇怪。炎育陵晚上要试新造型的妆和发型,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如果能节省时间,韩封不介意领骆禾羽的情,他干脆地接过名片,输入手机号,一边冷冷道:“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0 心领。” 骆禾羽等在一旁直到韩封挂上电话,问道:“你会跟去?” 韩封先确认所处的茶水间外无人,再把拉门关上,“不会。”语气平淡地答了句,突地出其不意地掖著骆禾羽衣领往上提,再推至墙上。 “我可以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警告你。”这会的语气已和之前不同,自自都透著危险气息。 “咳!喂……你……”骆禾羽被掐得透不过气,但直觉告诉他──还手是此刻最愚蠢的做法。 “但是我不能保证,每一次警告你的态度和方法都会和上一次一样。”韩封靠上前,换了力气比较大的右手,将骆禾羽提得双脚离地。 “有话……好好说啊……咳!”骆禾羽使力要扒开韩封的手,但那五根指头硬得像钢铁所铸。 “除了工作,我要你和育陵维持最陌生的距离,育陵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个人特别重隐私,要是闻道身周跟著企图探听消息的狗,很抱歉,我想我会犯下虐待动物的罪行。”韩封说完就松开手,骆禾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坐倒,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大口喘著气。 “好……在我……弄明白你为什麽觉得我会对刺探他人隐私有兴趣之前……我要澄清……”骆禾羽深吸口气,站直身,一字一顿续道:“我来这里的途中遇到育陵,他问我,有没有办法订到餐厅的贵宾厢房。” “所以,你期待我道歉?”韩封环臂在胸前。 “不──敢,我哪──敢啊?”骆禾羽表情夸张地摇手否认,微笑著接道:“除了这件事,我还想澄清另一件事,我比较希望和育陵一直都是朋友,或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比这更亲的,就免了。” 韩封不为所动,只是挑眉。 “就是说我不会跟你争,你可以少发些怒,有助延年益寿啊!”骆禾羽伸手去拍韩封肩膀,结果被韩封粗暴地扫开。 骆禾羽无奈地摊手:“真是不公平,那个‘爸爸’可以跟儿子吃饭,这边这个连多说两句话都要被警告。” “你不要以为我在担心你们任何一人会把育陵抢走。”韩封恢复冷酷的态度,“如果你们有本事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我不介意放手。” 这回轮到骆禾羽挑眉。 “很可惜,你和那大块头本身就是足以伤害他的利器,你不敢和他相认,可见你有自知之明。” “嗯,你说得对。”骆禾羽点头,对被看穿了这点有些不服气。 “你说过的话,我会记得很清楚。”韩封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侧身绕过骆禾羽走向拉门,“不要想反悔,你想象不到你会为此付出什麽代价。” 待韩封离开,骆禾羽倒了杯水清清干燥的喉咙,踏出门还看到韩封的背影在走廊上,便大声道:“那你自己呢?难道你就很安全?” 韩封驻足,却很快就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转角。 “道上有名有势的韩封韩老大,你真以为媒体会对你不感兴趣?”骆禾羽不屑地哼鼻。 x 晚餐对意大利人来说是一家团聚的重要时光,一顿饭通常要吃上至少三个小时,所以道地的意大利餐厅便会保持这种传统,上菜间隔很久,让客人在餐桌上有充分的时间交流。 “……於是就和my签约,刚开始辛苦死了,有上不完的课……”炎育陵滔滔不绝,向父亲诉说自己出道前的训练和出道後的各种经历,他说得仔细,很多细节连弟弟都没听过,一直到服务生端来最後一道甜点,还只说到偶像剧杀青那时候的事。 炎育旗此时心挂著找最佳时机要求哥哥和母亲见一面,表现得便没有之前在酒店听哥哥说故事时那麽雀跃。炎允赫的心事就更复杂了,他答应了韩封要亲口告诉炎育陵今早报纸的新闻,但是一顿饭都要吃完了,他还在心里斟酌著最适当的说法。 炎育陵像在表演脱口秀,一个人不停地说说说说说……说累了就停下来解决餐盘里凉了很久的食物,刻意加快进食速度,喝光杯里的饮料,擦干净嘴巴,又开始兴致高昂地继续中断的话题。 炎育陵害怕父亲和弟弟的沈默──怕他们无聊;也害怕弟弟欲言又止的小动作──怕弟弟突然说要回家; 更害怕父亲若有所思的神情──怕父亲觉得自己在做不三不四的工作。他努力维持开朗的语气和轻松的表情,但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紧绷著神经,一旦观察到父亲露出些微类似不耐烦的样子,就马上思索自己说错了什麽,并在脑海里迅速重新规划接下来要说的事。 三两口解决掉精致的招牌tiramisu,炎育陵突感胃部一阵抽痛──吃得太急,也太压力了。他禁不住皱起眉头,为了掩饰,连忙起身借口上洗手间去。贵宾室隔壁有专用洗手间,炎育陵进去後就把水龙头转开,希望用水流声掩盖其 他声音。他蹲到马桶前,毫不犹豫就把手指深入喉咙去掏,很快就引起呕吐感,把不久前吞下肚的tiramisu都吐了出来,再掏,便把主菜的配菜芝士饺也吐了,总觉得胃还是胀胀地很不舒服,又拼命地收缩腹部干呕,终於把牛排和前菜和著红酒一并从自己肚子里丢到马桶里去。 炎育陵浑身无力,扶著墙壁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目眩,又靠著墙壁坐下,揉了会儿被自己折腾得稍微直起背就抽痛的胃,咬牙站起来,到洗手盆前洗把脸,漱漱口,整理一下头发,对著镜子绽开完美的灿烂笑容,才放心回到餐桌前面对父亲和弟弟。 “怎麽去那麽久?”炎允赫随口问。 炎育陵肩膀震了震,笑容立即敛去,垂下头紧张地对父亲道:“对不起!我刚刚在外面遇到认识的人,爸,对不起,我……” “没事,我没怪你!唉!你不要道歉!”炎允赫难掩一脸无奈,单手扶著额头撇过脸去。 炎育陵看在眼里更是慌乱,他哪知父亲是在内疚,只以为是自己让父亲不愉快,当下脑中全无对策,拉著弟弟的手凑近自己,低声问:“爸爸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啦,哥,你想太多了……”炎育旗嘟起嘴,趁著哥哥终於停止说故事,反抓住哥哥手臂道:“哥,我有话和你说。” 炎育陵偷眼看父亲,见父亲沈默地在啜饮红酒,心里头依旧七上八下,心不在焉地向弟弟点头:“说吧。” 炎育旗吞口水清清喉咙,松开哥哥的手,大概是因为紧张,不经意就抬高了声量:“哥,你也原谅妈咪吧!” 炎育陵登时睁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 “爸爸打你,你原谅了爸爸,那应该也可以原谅妈咪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1 。”炎育旗抢著接道,两只手同时伸出抓住哥哥双臂,语带恳求地道:“哥,妈咪很想见你,外婆、舅舅,还有表哥他们是很讨厌你,可是妈咪没有,哥,你就回去一趟嘛!我相信妈咪会跟你道歉的!就像爸爸刚才对你……” “不可能的。”炎育陵打断弟弟的话,不忍甩开弟弟的手,只将视线撇开,痛苦地道:“你不要提妈咪,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炎育旗站起来,板著哥哥肩膀转向自己,“你没有看到网路上有很多人说你不忠不孝吗?支持你的人当然是有啦!可是你甘愿被人这麽说吗?呐──你只要原谅妈咪,报纸杂志就会写你和家人和好如初,这样不是很好吗?” “和好如初?”炎育陵忍不住重复弟弟的说法,眼神夹著愤怒瞪向弟弟,咬牙问道:“初,是什麽?是我三天两头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吗?” 炎育旗一愣,低下头,心虚使然,说话声小了几倍:“妈咪不会打你了啦……” “这话她不是没说过,结果呢?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还是说,挨打的人不是你,所以我有多痛都没关系?”炎育陵因激动而几乎是在用吼的说话,说完见弟弟目瞪口呆,显然被自己吓呆了,即後悔自己不小心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闭上眼深呼吸,稍微稳定了情绪,扶著弟弟肩膀柔声道:“对不起,小旗,哥哥不是故意这麽跟你说话……” “哥哥……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苦……我……我也是想要你好啊……”炎育旗禁不住哽咽。 想要我好,就不要逼我去面对那些折磨过我的人──炎育陵心里这麽想,但不敢说出来。 “小旗说得对,育陵,你应该回去看看你妈,这样对大家都好。”炎允赫说道,说得很慢,仿佛字字都经过了很慎重的考虑。 炎育陵眨了眨眼,反复想著父亲说的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睁著隐隐发痛的眼,嘴唇不自禁颤抖:“大家……是谁?” “育陵……”炎允赫紧握拳头,费了很大的努力,才接著道:“爸爸已经告诉媒体,虐待你的人不是你妈,是我,还有喝醉酒差点把你打死的事,爸爸也承认了。” “说什麽?你说什麽?”炎育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绕道桌子对面,走到父亲身旁,几近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胡说八道什麽!你没有打我!你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炎允赫也站起来,见儿子抬脚要後退,连忙伸手抓住儿子手臂,“你听爸爸说……” “我不要听!我已经听够了!”炎育陵用力甩手,却甩不开。 “育陵,你舅舅是律师,很厉害,你斗不过他,你也不想自己的努力因为家庭纠纷而白费吧?爸爸的确是打过你,而且也很应该承担以前没有保护好你的责任,爸爸没关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未来。”炎允赫把儿子另一只手也抓住,试图把儿子拥入怀中安慰,儿子却挣扎得很厉害。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未来!我不要未来!”炎育陵用尽力气拒绝父亲的拥抱,终於把父亲的双手都甩开,却用力过度,站不稳跌坐在地,父亲第一时间蹲下来要扶,他下意识挥手扫开。 “育陵,你听话,爸爸是为你好……” “我不要听话!听话又怎麽样?为什麽我一定要听话?为什麽……”炎育陵低垂著头,十指紧握在腿边,双臂青筋突起,上身不住颤抖,牙关紧得隐约发出尖锐的牙齿摩擦声。 但是眼泪没有流。 流不出来。 “为什麽我不听话……就没有人疼我?我只是想……只是想自由一点……不可以吗?我不可以……不听话吗?” 炎育旗见哥哥激动的模样,六神无主,呆愣在原处不知如何反应。 炎允赫心痛无比,数次要把儿子扶起来,可手一碰到儿子,儿子就挥手驱赶。 “不要碰我!反正你不要我……就不要碰我……不要把我丢还给妈咪……我不要!”炎育陵不知不觉已退到了墙边,曲起膝盖抱著,把头埋在臂弯,胃痛、头也痛,像被左右两股力道往内积压,什麽都无法想。 “好痛……嗷……疼……”最痛的还是胃,或许是心。炎育陵双手抱著自己胸腹以下,除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已说不出话。後来好像听见了开门声,然後又有人把手伸向自己,炎育陵想要把这人的手推开,可还来不及这麽做,身体便已腾空被抱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管我……” 一心只想要独处,不想被任何人接近,因为不管是谁,都只会要自己听话。炎育陵努力要逃脱,却被越抱越紧,紧得皮肉甚至骨头都发痛。 突然觉得,痛得不能自已的感觉很熟悉。 痛到了极致,过去了就会没事──自己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原来,肉体的痛会让自己安心。 炎育陵挺起上身,紧紧圈住抱著自己的人的颈项,张口狠狠咬自己的手臂。 咬出血的那一刻,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嗡嗡耳鸣个不停的声音突兀地终止,身周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没有。 没事了…… 炎育陵松开口,混乱的意识像突然被截断的电源般消失。 头不痛、胃不痛、心,也不再痛。 第五十六章 炎育陵昏睡了一天一夜,医生的诊断是疲劳过度,胃痛则是因压力所致,信心满满地告诉韩封这小夥子年轻体壮,稍微休息就没大碍。 韩封当然不可能放得下心,不眠不休地守候在侧,即便有瑞哲和小蕙轮流来替他看守,他还是最久只离开少於十分锺。 黄昏的夕阳照进窗户,韩封走到窗前要把窗帘拉上,见炎育陵眼皮动了动,没一会儿便睁开来。 “终於醒了……”韩封走近床边,弯身轻轻抚摸炎育陵脸颊,柔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炎育陵看看四周,确认自己躺在宿舍房里,手腕插著点滴管,定睛在韩封脸上眨了眨,沙哑著嗓子道:“我肚子饿。” 韩封意料不到炎育陵会提这麽正常的要求,愣了下才勉强牵起微笑:“马上给你弄,你等等。”说完便快步出房,吩咐待在客厅的瑞哲出外买粥,再回房其实才不超过一分锺,竟见炎育陵站在打开的衣柜前,点滴管已经拔掉。 “你!”韩封忍不住要厉声责骂,却临时收了口,慢慢走到炎育陵身後,语气温和地问:“怎麽不多躺一会儿?” “够了,感觉睡了很多。”炎育陵把挑好的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再弯腰选折好放在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2 衣柜底层的裤子。 “要换衣服吗?封哥帮你拿。”韩封轻轻把炎育陵往旁推,从衣柜拿出一套家居服。 “我要换出门的衣服。”炎育陵挤到韩封身前,拿出一条牛仔裤扔到床上,淡淡说一句‘我去洗澡’,就往房里的浴室走去。 韩封追上前,用最温柔的力气抓住炎育陵手臂,耐著性子道:“你还不能出门,来,回床上躺著。” “封哥。”炎育陵任由韩封拉著自己坐到床上才说道:“我没事,可以回公司工作。” “你有事。”韩封蹲下来,抬手揉炎育陵头顶,轻声道:“你可以休息,不用担心工作。” 炎育陵转头看床头上的电子时锺所显示的日期,再看向韩封,语气平淡地道:“我今天应该要开始录第三首歌,封哥你知道录歌很耗时,不能拖。” 韩封蹙眉,正要开口炎育陵却抢道:“我知道封哥很担心。” “既然知道,那你……” “我不可以无所事事。”炎育陵再一次截韩封的话,顿了顿,眼神更坚定地看著韩封,“我想唱歌,我喜欢唱歌,让我唱。” 炎育陵如果用别的说法来要求返回工作岗位,韩封或许可以强硬拒绝。 “好,我联络唱片公司,你去洗澡,吃饱了再出门。”韩封站起身拍拍炎育陵肩膀,炎育陵即利落地下床,拿了毛巾便走进浴室。 韩封靠在浴室门外,仔细听从浴室传出的声音,在这之前他把浴室里的利器都收了起来,可还是无法放心。 韩封实是後悔莫及,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那件事就该自己说,炎育陵受的伤害可能就会少一点。但想一想,又觉得就算自己说,炎育陵未必会相信,会要找父亲亲口证实。 昨晚预算时间差不多时要去接炎育陵,推门进入贵宾室时看到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炎育陵流泪哭泣的样子已经让自己心痛非常,没想到,不哭的样子竟痛苦百倍。韩封看在眼里,几乎无法呼吸。 炎育陵对父亲的信任,是不是就此告终了呢?韩封曾经有期待过这样的发展,可此时才意识到这麽想的自己非常自私。失去对某个人的信任,以及被对方抛弃,两者所会承受的伤痛,前者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驱车前往唱片公司途中,炎育陵主动问韩封自己该怎麽面对媒体? “什麽都不用说。”韩封果断回答。 炎育陵沈默,一点反应都没有,平时他再累、心情再不好,也至少会‘嗯’或‘哦’一声,就算是在闹脾气,都会有个闹脾气的别扭样。 什麽情绪都看不出,让韩封更不知如何是好。 抵达录音室时,录制团队已经到齐,正在修饰之前录好的两首歌。骆禾羽见炎育陵到了,便从控制台走到钢琴前坐下,郎著声道:“来!热热身吧!” 炎育陵点头,边把外套脱下。录音室的空调不像之前那麽冷了,温度很适中。转身将外套递给瑞哲时,炎育陵觑到韩封靠在墙角打呵欠,仔细看才发现韩封的脸色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疲惫,心下顿感内疚,走上前扶著韩封手肘。 “封哥,你回去休息。” 韩封自知体力也快到极限,逞强非明智之举,手抚上炎育陵右脸颊,不舍地轻轻摩挲。 “你可以让封哥安心睡一觉吗?” “嗯,我会照顾自己。”炎育陵低下头。 “我知道你会照顾自己。”韩封托起炎育陵下巴,炎育陵比自己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色令他皱起了眉,难掩一脸心疼,“你该学会不伤害自己。” “嗯……”炎育陵撇过脸去,韩封立即扳了回来。 “说一遍──我不会伤害自己。” “我没有受伤。” 韩封抓起炎育陵自己咬伤的左手,抚摸那显眼的红肿齿痕,“不要再这样。” 炎育陵将手挣脱,藏到身後,语气略显不耐烦,“小伤而已,不算什麽,封哥担心的应该是我的心情吧?我没事,真的没事,爸爸和小旗说的那些话我可以了解,所以我没有哭,我接受。” “我没有要求你不哭,你难过,就说出来!”韩封不自觉说得大声了些。 “我不是小孩子!”炎育陵亦大声顶撞,“封哥关心我的工作就够了!” 韩封心口仿佛被铁锤狠狠敲击,瞪著炎育陵,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搂著炎育陵,在他背上拍了拍,便默默离开录音室。 炎育陵混若无事地走进录音间,搬了凳子坐在钢琴旁,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像尊冰冷的人偶。 骆禾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麽事,可单看这样的情况就知道那顿饭散场得很不愉快,可惜身为‘外人’的自己,不便表现得过分关心,仅无奈地摇了摇头。 活生生的人唱歌都未必能唱得情感丰富,更何况一个死气沈沈的人偶?四小时後,歌录好了,炎育陵按时休息,吃了些东西暖胃再吃药,本来还有三十分锺的空余时间可以小睡,可他睡不著,提早回到录音室,听见了制作组的讨论。 “程度和前两首差太远。” “不客气说一句,唱得比外行人还差。” “要麽重录,要麽换歌,他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这是工作。” 一旁只是聆听的骆禾羽首先注意到炎育陵站在半开的门外,向同事低调地打了眼色,众人才各自返回工作岗位。 炎育陵不好意思关门离去,只得进门,骆禾羽却走了过来,两人一进一出。 “你跟我来。”骆禾羽跨出门时向炎育陵勾勾手指,也不理会炎育陵有没有异议,即大步沿著走廊而去。 歌唱得不好,被制作人私下教训是应该的。炎育陵犹豫了一会儿便跟上骆禾羽,保持大约两步的距离随行。 骆禾羽转过两个转角来到并排数间的练歌室,其中几间里面有人,但隔音很好,听不见任何声音。骆禾羽找到一间空置的,便把炎育陵带进去。 练歌室不大,里面有一台钢琴。 “坐下。”骆禾羽靠在墙边,挥手示意炎育陵坐到钢琴前。 炎育陵没心情和骆禾羽有多余的交谈,机械般依言坐下,坐姿端正,双手摆在膝盖上,面对钢琴时的认真和严肃是他的习惯。 “随意弹。”骆禾羽说。 “随意……”炎育陵喃喃,把手指摆放在键盘上,试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奏。 bsp;de lune,几乎每天都会听到的闹铃声,优美的旋律在狭小的录音室里荡漾。一曲终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3 了,炎育陵手指还没移开,骆禾羽即道:“再来,尝试自编和弦。” 重新编曲对自己来说并不难,炎育陵稍微想了想便动手。 “再来。” “换曲。” “再来。” 骆禾羽就这样在旁边给著简短至极的指示,当然,那指示绝对不是随便一个歌手都做得到。待炎育陵弹了近十首曲子,骆禾羽走近前,坐在琴椅边缘。 “刚刚录的那首歌,你重新编和弦吧。” 歌曲和弦原本是骆禾羽编的,主旋也修过,炎育陵压根没想过要重编。看了看骆禾羽,欲言又止,转回头去,将原曲弹奏出来,轻声跟著哼唱,毕了,他把手垂下,了无兴致地道:“编曲很好,不用改。” “我承认不坏。”骆禾羽牵起嘴角,嚣张的表情终於逗得炎育陵嫌恶地拧了拧眉。 “但是你不喜欢。”骆禾羽接道。 “我没有不喜欢。”炎育陵复又抬起手,随性地弹起前奏。 “那为什麽唱得那麽烂?”骆禾羽不客气地道,可招牌笑容还是挂在脸上。 炎育陵脸颊立即泛起红潮,低垂著头嗫嚅:“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不喜欢所以做得不好,那是很有道理的。”炎育陵翘起腿。後仰背部靠在钢琴上。 “都说了我没有不喜欢。”炎育陵语气透著些愠怒,骆禾羽见著反而欣喜,生气总好过没有情绪。 “我不信。” “谁理你信不信……” “唉,我看还是作废好了,重编吧!重──编──” “不用麻烦啦!” “那又的确很麻烦。” “重录我会唱得更好。” “会吗?我总觉得你会越唱越烂。” 炎育陵陡地站起身,脸已经涨得通红,想回嘴却又怕自己说得太过分,结果还是泄气地坐了下来,语气很不服地道:“我知道,我烂,我承认。” “你先证明自己真的很烂再承认也不迟。” “怎麽证明啊!”炎育陵忍不住吼道。 “重编咯,我认真觉得是和弦的问题。” “那你编啊!” “就说很麻烦。” “你这个人!”炎育陵再度站起,还握起了拳头,可是这拳头对著笑眯眯的骆禾羽,挥得下去才怪! “编就编!”炎育陵跨出琴椅,拿来搁在某个角落的架子上的空乐谱再坐下,见骆禾羽口袋插著一支铅笔,问也不问就自行摘下来,伏在琴盖上轻易地就把歌曲主旋写下,再认真地思考和弦,边哼边记下,偶尔试弹几次,屡编屡改。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瑞哲和小蕙时不时有过来,在门外探头探脑,两小时後,炎育陵和骆禾羽才返回录音室。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骆禾羽的制作团队似乎真的很习惯做夜工,每个人看起来都还很精神。 炎育陵把重编的曲子弹唱一遍,其 他乐器自然也得配合,间种炎育陵自觉歌曲属性完全变了,於是连歌词也作大改动,努力了近两小时,脱胎换骨的一首歌终於完成。 第一次与专业制作团队全程参与完整歌曲的创作,炎育陵极为乐在其中,不仅一点疲累的感觉都没有,还越来越有活力,众人偶尔说笑缓和气氛,他也自然地参与玩闹。 录音室完全隔音,也看不到室外天色,直到瑞哲和小蕙进门来礼貌地请求务必把自家歌手放出来休息,全情投入工作的制作组才察觉天已大亮。 “还没录好,啊,不如帮我们买早餐吧。”骆禾羽敷衍著。 “骆老师,育陵再不回去,我们很难交待韩先生……”小蕙苦著脸道。 “你让他自己交待就行啦!”骆禾羽笑著指向录音间里全神贯注在唱歌的炎育陵。 瑞哲和小蕙无计可施,只得退出录音室,做好心理准备要被韩封施予冷嘲热讽。 x 韩封靠三杯烈酒一夜无梦,早晨七点醒来时精神百倍,一边给自己弄简便的早餐,一边拨电话给瑞哲询问炎育陵的状况。 “育陵还在录歌……” ‘还在’的意思,当然就是通宵。韩封二话不说便挂电话,风风火火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此时电话又进来,来电者是阿靖,提醒了韩封叶家那夥人,心情立即从谷底更深入到了地球核心。 “封哥!”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阿靖的大呼小叫。 “哼。”韩封冷笑,暗忖无论这小子要报告什麽事,解决後一定要揍他个三天下不了床。 “封哥!出事了!”阿靖难得没有因为听到韩封含义明显的冷哼後而畏缩,韩封即觉不妥,冷静地道:“说。” “泰国那边有消息传来说……说……” 韩封听见阿靖话声哽咽,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泰国,路卡在那里。 “路哥遭人暗算,和季哥一起下落不明,有人说看见他们被人推进海里,应该是……死了……” 韩封握著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呼吸停止,牙关紧闭,脑袋不停重复两个字──死了。 “再说一次。”韩封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问出口。 “封哥,厦爷派鹰哥去泰国追查,可是路哥和鹰哥本来就是对头,还砸过路哥的场……” “用你最快的速度到机场。”韩封打断阿靖的话,他努力维持冷静,然而手机还是颤个不停。 “不准告诉任何人。”韩封挂断电话後便马上订最快的班机到泰国,飞机两小时後就起飞,行李无暇整理,他飙车至银行,从保险箱拿出现金巨款,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朝机场去,抵达一分叉口,看了看表,突地紧急转动反向盘驶出高速公路,差点就要酿成车祸。 车子三分锺内即停在唱片公司前门,韩封没时间从特殊通道进入地下车库。他下车往大楼入口奔,途中居然出现记者档路。 “你是炎育陵的经理人吧?我是xx日报的记者,请问炎育陵有没有和母亲和好的打算?” 韩封不理会记者,脚步一刻不缓地踏上阶梯。 “听说你是厦氏集团总裁的干儿子,还是厦蕊的未婚夫,那炎育陵是不是也和厦氏有亲密关系?” 韩封陡然停步,那个记者已经绕到了自己跟前递出录音器。 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厦氏集团暗地里是黑道组织,但资深记者多少会有这方面的情报,厦蕊出生黑道的绯闻曾经传过,但没有一份媒体敢大肆报道。 如果炎育陵真的和厦氏关系密切,韩封可以不怕。 “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4 我不是。”韩封冷冷道。 “不是什麽?”记者热切追问。 “我不是炎育陵的经理人。”韩封说罢就转身朝自己乱停的车子走去。 “那你们是什麽关系?” “没有关系。” “可是台 湾杂志出现过你和炎育陵出席庆功宴的照片。” “我很常到处出席派队,可能碰巧见过,不出奇。”韩封打开车门上车,记者竟不怕被车门夹伤的危险继续把录音器凑上前。 “炎育陵恶意毁谤叶家和厦氏有关吗?这两家是不是有什麽恩怨?” 韩封狠狠瞪向记者,杀气凌人,那记者缩了缩手,却还是没有退缩。 就算这记者不是受人指使,韩封知道自己若为了帮炎育陵而做出任何激烈的反应,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就精彩了,或许还会搞上社 会版。 “哈!”韩封从容地笑,慢慢把门关上,不让记者有机会‘不小心’被夹到。 “不知道啊,反正与我无关。” 车子须臾就回到高速公路,韩封致电给骆禾羽的助理,请他把电话传给骆禾羽。 骆禾羽听闻是韩封找自己,接过电话劈头就道:“育陵现在状态好,不趁机录就……” “育陵拜托你了。”韩封沈声。 “呃……什麽?” “我的身份是你告诉记者的吗?” “不是。”骆禾羽斩钉截铁,接著续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费事证明……” “我相信。” “呃……”骆禾羽很想说‘你可不可以别一直打断人家说话?’ “你告诉他,宿舍楼下停著一辆橙红色lambhini&ador,是他的。” 骆禾羽吹了声口哨,“真大方。” “你告诉他,to exit我会签给my,他是师兄,叫他看好那三个丫头。” 这种事情也要让自己传话,骆禾羽很快就心里有数,低声说道:“不管是什麽事,你至少亲口跟他说一声再见。” “你告诉他,如果我半年内没有消息,就……”韩封鼻头微酸,这种哽咽得说不出话的状态已经很久没尝过,他恨死做出这个抉择的自己,再开口,热泪已划过脸颊,“不要等。” “喂喂!不要挂!我叫育陵听……”骆禾羽急道。 “你告诉他,我没有不要他。”韩封快速把话说完,干脆地挂掉电话。 x 专辑封面外景照的拍摄场地,是某栋英式建筑风格的老旧洋楼,地处偏僻,屋主多年没有居住,所以已经长期没有水电供应。 炎育陵捧著自己的十三寸屏幕、三磅重手提电脑,苦於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凳子或桌子来摆放,更糟糕的是电池在来程已经用尽。摄制组准备了专门供给摄影器材的发电配备,算准所需的插座数量,一个多余的都没有。 “瑞哲哥,骆老师在用的那个……”炎育陵比手划脚,尝试让瑞哲明白自己想要说的那个见过很多人在使用,却不确定叫什麽的东西。过於忙碌的生活有时候也会造就一只井底之蛙。 “ipad?” “嗯,就是那个,帮我买一……三个。” “三个?”瑞哲有点期待是不是要买给自己和小蕙,心情不自禁轻飘飘了起来,比个ok的手势笑著道:“没问题,电脑我帮你收起来。”凑向前要把炎育陵手上的电脑接过去,心想反正没电了,抱著它也没用。 “不用。”炎育陵侧身避开,像在保护什麽不能随意碰触的宝物,“关机一会儿可能就会有电。”说著就把电脑放在地上。 过去的两个星期炎育陵电脑不离身,有次小蕙因为赶时间而直接拔除插座将电脑收起来,炎育陵事後开机时发现,竟大发雷霆,对小蕙吼‘电脑是封哥给我的,坏了谁都赔不起!’,然後还一脚把厨房柜子的门给踢坏,当场把正在准备早餐的小蕙给骂哭。自此炎育陵就很不喜欢他人乱动那台电脑。不只是电脑,连那架原本韩封没收了的旧款手机他也当宝来收,还有要是那辆目前暂时停在唱片公司私人停车库的招摇跑车可以随意缩小放大,瑞哲肯定炎育陵会随身携带,那就不用每天特地到停车库去摸一摸车身、一个人窝在车里眷恋个两三分锺才肯走。 炎育陵一夜养成这麽多怪僻,和韩封毫无交待地离去大抵是脱不了关系,但其中原因没人有个头绪,加上炎育陵又自己筑起了拒绝任何人过问私事的心防,叫人想关心也难。瑞哲无奈地耸肩,恢复兴致勃勃地问:“ipad有几种款式,你想要哪一种?” “款式?我只要能使用电邮就行了。”炎育陵一点概念也没有,想了想道:“嗯……款式不同颜色也不一样吗?” “有黑色和白色,其 它颜色好像是……” “黑色。”炎育陵不客气地打断,说罢就转身喃喃自语,“封哥和路哥都喜欢黑色……”多买的两台是要给韩封和路卡的,最近若是知道助理要买东西给自己,他都会要求多买,宿舍冰箱里的水果、甜品、零食……多得快放不下了。 瑞哲听不清楚炎育陵在说什麽,走近前发问,炎育陵立即不耐烦地回瞪:“反正你也没事做,现在去买行吗?”虽然是问句,可语气明显是命令。 瑞哲闻言立即垮下脸,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小子这麽态度恶劣地颐指气使是有多难堪?暗忖之前炎育陵给自己的乖巧印象,原来都是来自一副虚假的面具,如今严格的监护人不在,任性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唉!可谁叫自己就是个任人使唤的助理呢?瑞哲正要答应,炎育陵却理都不理,自顾自走开去让化妆师补妆。不屑地撇了撇嘴,瑞哲找小蕙交待後便开车离开这个远离市区的荒山野岭。 注意到炎育陵态度转变的人不仅是助理,原本很爱开玩笑的男化妆师见炎育陵铁青著脸,自也不敢多话,手法又轻又柔地补了层粉底,再小心翼翼地处理眼妆。炎育陵此时的造型是带些东洋风的华丽装扮,驳长至腰际的银色头发由发型师细心地绑了几束辫子,脆弱的驳发很容易就会掉落,因此炎育陵是坐不能靠椅、站不能靠墙。此外,那层层叠叠的服饰厚重且繁复,缀在右边眉毛的彩色羽毛、以及眼睛四周的鳞片装饰也都很容易走形跑位,所以他现在俨然就是个‘易碎物’,却偏偏态度冷漠得让造型组只敢沈默地保护。 化妆师调整好羽毛後,站直身迟疑了一会儿,又弯下腰要去补炎育陵眼底的妆。炎育陵肤质是让人嫉妒的好,优雅的薄唇只需要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5 一点点润唇膏就能展现丰润色泽,除了特效化妆,从来就不需要化妆师花太多的心思,唯一让化妆师比较担心的就是眼底日渐深沈的阴影。 炎育陵本来是闭著眼睛,感觉到化妆师的手远离了自己,便以为已经完事,睁开眼的同时从凳子站起来,左眼陡地一阵剧痛,竟被化妆师倒夹在指间的刷柄不偏不倚地刺进眼里。 “嘶……”炎育陵抬手要揉眼,化妆师立刻抓住他手腕阻止。 “不行!眼妆会掉!”化妆室焦急地道。 炎育陵眯著疼痛的左眼,忍不住用右眼狠狠瞪化妆师,正好瞧见小蕙在远处和某个摄影助理聊天聊得很投入,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在这里出了事。 如果韩封在,肯定把这化妆师吼得抬不起头,迭声道歉。 “没用!”炎育陵低沈地斥了一声,伸手粗暴地把化妆师往旁推开,径自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忍痛睁开左眼,克制自己不用手去揉,遥望著屋外葱绿色的自然景观,试图让烦躁的情绪稳定下来。 韩封不告而别,路卡也消失无踪,甚至,连季鹏和阿靖都联络不上。炎育陵尝试过一次偷偷溜出宿舍去模特儿公司找佐治,佐治居然要警卫传话给他说──不认识他,那个传话的警卫竟然也装做不认识自己,自己又不是离开很久,警卫也不是七老八十,怎麽可能那麽快忘记? 这件事之後,炎育陵接到了my总裁亲自打来的电话,说韩封已经将自己的事业规划全权交给了my,连同贝鲁她们也签给了my。炎育陵查过自己的户头,多了好大一笔钱,就在韩封无故没有出现的那一天。 韩封和路卡出事了──这是炎育陵得到的结论。这两个人,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不交不待地弃自己不顾。 “我会保护自己,我不可以受伤,我要坚强,很强、很强。”炎育陵低头自言自语,几乎每一天,他都要这麽提醒自己无数次,待韩封路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去迎接,要让这两人知道,自己不仅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可以是保护得了他们的盾牌。 x 骆禾羽在公司餐厅听见摄制组几个组员的闲聊,饭後便外带咖啡到摄制组工作室请客,听了一遍昨日拍摄炎育陵专辑封套时的惊险记。 “他就这样蹦一下突然爬上阳台栏杆,那屋子年久失修啊!就算他站得稳,栏杆承受不住重量断了可怎麽办?” “屋主会要索赔。” “你开玩笑啊?他摔伤的话我们公司可就赔大了!” “还好没事……” “对啊,还拍到了很好的镜头。” “话说是谁那麽冷静决定要拍的?” “叫他下来他又不理,不拍白不拍啊。” “啊原来是你决定要拍的,要不要这麽现实啊?” “你有资格说我吗?又不见你去拉他下来!” 趁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推卸责任,骆禾羽不声不响地踱到电脑前,一张一张地欣赏正等待後期制作的照片,边看边暗自赞叹,最後看到那张大家热烈讨论的‘惊险照’,更是不由得倒吸口气,心里是又自豪、又心疼。 炎育陵笔直站在阳台的栏杆上,挺胸仰首,双手自然地垂在身旁,闭著眼睛,长发随风扬起,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在他脸上──像只准备展翅!翔的鸟,可是微启的唇,似乎正在叹息,像在问──我该飞去哪里? 阳台有二层楼高,栏杆的高度大约至炎育陵腰部,供站立的平面只有一个手掌般宽,不足脚掌的大小,左右两侧的墙都超过了一只手臂的距离,要是站不稳向後跌,或许只是摔疼屁股,但向前跌进茂密的矮树丛的话,跌断腿应该是最轻的伤了。 “喂,别看了。”摄影师发现骆禾羽在看照片即严肃地提醒,歌手专辑正式开始宣传前,所有内容都对外保密,因此内部各个组别的工作人员都得小心预防资料外泄。 “放心啦,规矩我懂。”骆禾羽离开电脑,回到人群中继续听故事,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批评任何人,他明白,大家并不是冷血,只是没有能力去软化一颗长满刺的石头。 录歌时间到,骆禾羽走进录音室没听见预期中同伴们的谈话声,只有预料之外的钢琴弹奏声。炎育陵一个人在录音间里,神色凝重地弹著琴,身旁放著琴谱,偶尔停下来在琴谱书写,看样子是在创作。 据比录歌时间提早两小时到录音室处理琐碎工作的同伴说,炎育陵一小时前就到了,说要用钢琴,还特别要求不想被打扰,所以逐一来到录音室的人都只敢很小声地交谈。 骆禾羽每天都在四处探听炎育陵的工作状况,据他所知,炎育陵前一晚半夜三点才回宿舍,今早七点就出现在公司的健身室,九点有人看见他在餐厅,十五分锺後就待在录音室直到现在。隔著玻璃观察录音间里疲倦却认真的少年,骆禾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推门走进录音间。 “啊。”炎育陵看了眼骆禾羽,视线回到琴键上,面无表情地低声道:“给我五分锺。” “我给你五小时。”骆禾羽靠在钢琴旁,微笑著:“今天不录了。” 炎育陵抬头朝骆禾羽眨了眨眼,站起身把位子让给骆禾羽,低垂著视线无精打采道:“开始吧。” 骆禾羽坐到钢琴前,瞄了瞄炎育陵的琴谱即开始弹奏,弹的正是炎育陵这首只有三分一完成度的创作。 “骆老师。” “嘘……”骆禾羽一边示意炎育陵安静,一边比手势要外面的人开始录音。 “不介意我填词吧?”骆禾羽微牵著嘴角。 炎育陵不悦地皱了皱眉,稍微抬高声量道:“介意!” “哈哈……”骆禾羽笑著摇头,但没有停止弹奏,弹到了第一段chorus,炎育陵的原曲中断在这里,骆禾羽顿了顿,接著很顺畅地弹下去。 炎育陵呆了呆,察觉到自己失了神,突地伸出手挡在琴键上,气呼呼地道:“你不要弄我的创作!” 骆禾羽没料到炎育陵会抗拒,担心自己若不顺著炎育陵的意,会不慎挑断他哪根神经,於是便高举双手作投降状,起身离开钢琴,语气温和地道:“好,我不弄,我们把握时间,就不热身了,开始录好不好?” “随便!”炎育陵把琴谱胡乱折起来收进裤袋。 这时候的炎育陵不容易逗,骆禾羽暗忖自己要再多说什麽大概就会造成短路了,只好暂时打退堂鼓,安分地走出录音间。 三小时後,录音顺利完成,炎育陵的表现无可挑剔,把一首歌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6 意较哀伤的歌曲唱得情感丰富,制作组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要求重录间中的一部分合音,即一致决定可以提早收工。 “唱得好。”骆禾羽欣慰地道,“距离你下一个工作还有两小时,去休息吧。” 炎育陵摘下耳机,没有马上走出录音间,也没有给骆禾羽任何回应,只低著头不声不响,足足一分锺後才道:“我再待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说完就转身走到钢琴前坐下,不一会儿就动起手,延续之前未完成的创作。 “劝劝他吧,你看那脸色,好像随时会晕过去。”其中一个组员凑到骆禾羽耳边悄声道。 “嗯,你们先走。”骆禾羽让组员们都走了,只自己一个人留下,好在炎育陵非常专心,没有对自己的陪伴提出抗议。炎育陵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把歌曲完成,当中带了些自己识才即兴创作的影子,不过就只是非常难察觉到的那麽一点点。 骆禾羽见炎育陵脸上终於露出很细微的满足神色,才出声打扰:“想收吗?应该来得及录。” 炎育陵早就注意到骆禾羽一直留在录音室,不过刚才担心突然出现的灵感会消逝,便不分神去赶人,此时完成了创作心情亦放松了些,自也不想对骆禾羽发无谓的怒,幅度很小地摇头,语气平稳地道:“这首是给贝鲁唱的,歌词让她填。” “to&的主唱是你吧?”骆禾羽不解地道,一边觉得太可惜了。 “嗯。”炎育陵敷衍地应,一边把琴谱折好收起,不打算向骆禾羽说韩封有计划让那三个女生自组成另一个团体,韩封之前一个人在努力的事,他也要一个人去接手,站起身想要出去,骆禾羽竟推门进来。 “我要走了。”炎育陵退开让骆禾羽进来。 “哦……”骆禾羽径自坐到钢琴前,摆手道:“走吧。” 炎育陵斜眼瞪骆禾羽,还以为骆禾羽想跟自己谈些什麽,发觉自己竟然略有期待,立即蹙起眉头鄙视自己──干什麽呢?炎育陵,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推门脚才踏出一步,听见骆禾羽开始弹奏,炎育陵下意识放慢了动作,身体对音乐的喜爱和热诚会很老实的做出反应,自己是真心欣赏骆禾羽的才华,无论心情怎样都想把握机会多观摩这位老师的表演。 过门音乐刚一听还听不出是什麽曲子,约二十秒後炎育陵就认出了骆禾羽在演奏的歌──联合公园的numb──之前在街头表演时唱过,虽只公开表演过一次,但其实练了不少过三十次,炎育陵对歌词已经熟透。 这首广为人知的新金属音乐很常被翻唱,骆禾羽用钢琴弹奏的曲风比原曲柔和很多,一开口唱,那干净斯文的嗓音让人一时无法联想到原曲的激昂。 “i’m tired of being ;you ;me to be, feeling so faithless, lost&he surfabsp;don’t k&he pressure of walking in your shoes……” 炎育陵发觉自己是第一次听骆禾羽认真地唱歌,歌喉很好,但嗓音辨识度不高,所以只能在幕後吧? “i’ve bee so numb, i bsp;feel you there, i’ve bee so tired, so mubsp;more aware……” 炎育陵靠在墙上,听著骆禾羽唱至第一段chorus,一种想要放声撕吼的欲望自胸腔慢慢爬上喉咙。 骆禾羽从容地进入歌曲第二段,快接近合音部分时,瞟见炎育陵走向麦克风,戴上自动连接了钢琴收音的耳机。 “bsp;you&hat you’re sm me, holding too tightly, afraid to lose bsp;bsp;everything that you thought i would be, has fallen apart right in front of you……” 骆禾羽边唱边调整电子钢琴的混音模式,顺畅地转换了主音阶。 像顺水推舟般自然,炎育陵的合音契合进了他的演唱。 “bsp;in the&ow, just bsp;in the&ow……” 骆禾羽扬起了嘴角。炎育陵坚挺的背影、浑厚的嗓音、投入的神情,无一不让他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出现在这孩子身边是老天给予的多麽大的福分。若觉自豪,似乎过於自以为是,炎育陵虽是自己亲生,但自己从没教育过他。 这只自荆棘丛中挣扎求存而成长的优秀生物,没有任何需要感谢的人,他的杰出、他的美丽、他的一切,都来自於他自己。 &his, all i ;to do, is be more like me, and be less like you, and i kno failing too, but i know, you are just like me, with someone disappointed in you……” 炎育陵反客为主,合音的角色换成了骆禾羽,凭著音乐人的直觉,骆禾羽知道炎育陵意犹未尽,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歌曲没有在第二段chorus後进入收尾,而是重回到了开端。 录音室的门被悄悄推开,是制作组某个组员忘了东西而回来拿,看见里面两个人正一弹一唱得投入,当机立断把其 他组员都给召来。 炎育陵是唱庞可摇滚出道,震撼人心的嘶吼唱腔除了是天分,也是费心思锻炼过的,由於拥有杰出的音感、可塑性高的嗓音、加上积极挑战各类唱腔的毅力,唱片公司才让他以全能型的路线发展,个人专辑主打r&b和rap,制作组的人基本都忘了他最初的实力。 “联合公园啊?好久没玩了。”吉他手摩拳擦掌走进录音间,背起吉他调音,贝斯手和鼓手随後加入,一众经验老到的音乐人不需要多少时间就互相融合。 录音期间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7 伴奏和歌声都是分开录,炎育陵是第一次和制作组的人这般随性地一起演出,越是随性,就越凸现了每个人的实力,平均年龄三十以上的音乐人,当然比三个二十岁以下的小女孩强好几倍。 若是说好了一起表演,炎育陵或许会觉得压力,但现在的情况无预警、无规划地发生,竟意外地有种归属感,觉得自己就该拥有这麽优秀的伴奏,自己已经不是需要被扶持、被推荐、被考虑的众多歌手候选人之一。 没有人可以要求自己,没有人有资格,没有人可以取代把自己扶上来的人。 音乐停止。 不够,不够。 炎育陵侧头瞄骆禾羽,“given up”,点了下一首自己突然很想唱的歌。就是很想痛快地喊。 骆禾羽给个‘没问题’的表情,制作组相视而笑,现在不是乐手和歌手的互相要求,更像是挑战。 有何不可?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浪漫吧? 两天後,第一组专辑封套完成,唱片公司官网开始了第一波的宣传,面对媒体的日子就快到了。 无风的黄昏,炎育陵穿著单薄的汗衫站在倾盆人造雨下,军装长裤里的内裤都湿了,连军靴里也都是水。 当初和骆禾羽及mv导演讨论得兴高采烈的mv,拍起来居然这麽辛苦。 其实整个故事线就是悲剧,真实情况不辛苦就会显得很虚假了吧? 不死的吸血鬼不知为何被封印了起来,苏醒後混入了人类的世界,爱上了人类女孩,费尽心思追求、讨好,却换来对方的无情拒绝。吸血鬼无法释怀,试图阻挠女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结果女孩请来了吸血鬼猎人。被猎人往心口刺入木桩的那一刻,吸血鬼已经不想反抗,他流泪说,爱情好辛苦,猎人摇头苦笑,你学不乖。 “a!” 听见导演大喊,身後的车子开动引擎行驶,炎育陵拔腿就跑。这逃跑的镜头已经拍了第八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或换角度、或ng重来,这次导演若收货,连续四十小时的拍摄就终於可以告一段落。 “cut!” 机器在导演一声令下停止,大家屏息凝神,等待导演一个指示。 “good job。”导演向躺在泥泞上的炎育陵竖起麽指。 “哈……”炎育陵闭上眼,疲累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很想就躺在这个地方睡著。 “哥!” 啊?炎育陵陡地睁开眼弹起身,瑞哲已经来到身旁,把毛巾披到自己身上。 “哥哥!这里!” 炎育陵循声看去,很快就看见站在保姆车旁的弟弟,弟弟高举著右手大力摇摆,左手牵著另一个人的手。 是母亲。 “谁让他们来的?”炎育陵怒瞪向瑞哲。 “网上有人传看见你在这里拍mv,歌迷和记者可以拦在外面,可是……”瑞哲没有说下去。 “我要走了。”炎育陵转过身,大步走向载送摄影道具的小货车,选择放弃乘坐自己的保姆车离开。 “哥!” 炎育陵听见奔跑的脚步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板著脸瞪已经来到离自己大约五步距离的弟弟。 炎育旗因哥哥的瞪视而惊呆,後退了半步,小声道:“哥……我带妈咪来找你……” “滚。” “什……” “我说滚!”炎育陵大吼,抬眼见远处正步向自己的母亲也站定在原处。 “你发什麽神经?”炎育旗不甘被哥哥不客气地驱赶,抬高声量吼回去。 炎育陵哼鼻,冷漠地转身就走,跨上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的小货车。道具组迟疑著没把车门关上,炎育陵立即自己动手关门。道具组也都熬夜工作,实是累得管不了那麽多,大致确认道具都上车了,便吩咐司机开车。 当晚,炎育陵又一次登上夜报的娱乐新闻头条,标题一点也不讨好。 “炎育陵对亲人视而不见。”骆禾羽读著标题。 “听说事实更糟糕。”助理在一旁说道。 “那还真奇了,记者手下留情哦?”骆禾羽放下报纸,端起泡沫红茶啜饮。 “诶说起来,的确是有记者告诉我,有几家报馆和杂志会过滤炎育陵的新闻,可能拍到这独家照片的记者是来自其中之一吧?所以真相才没流出去。” “真奇了。”骆禾羽挑眉,其实原因他当然知道──韩封余威嘛。 喝完红茶,骆禾羽准时到录音室,录音室里又一次异常宁静,看来炎公子又濒临短路了。 骆禾羽悄声要制作组都出去,反锁了门,走进录音间。 “给我五分锺。”炎育陵坐在角落,屈膝抱著膝盖。 “要睡觉还是到休息室比较舒服吧?”骆禾羽先尝试轻松的语调。 “我在想歌词。” “要纸和笔吗?”骆禾羽蹲在炎育陵面前,歪脖子试图看他表情。 炎育陵摇头,缩了缩脚。 “你累了。”骆禾羽知道这家夥已经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语气轻且柔,隐含著丝丝心疼,“明天再录吧,目前进度很快,拖一天没事的。” “不要……” 唉,孩子就是孩子──骆禾羽暗自叹气。 “想歌词需要灵感,不如我来给你说故事。”骆禾羽坐到炎育陵旁边,曲起右膝,把右手搁在膝上。 “很──久很久以前……”骆禾羽摇头晃脑,“有个怎麽都吃不饱的巫婆,巫婆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诅咒,每天翻查古书找资料,终於找到了解咒的方法,那就是吃自己的肉,可巫婆很怕痛,不敢削自己的肉来吃,於是就拐了个男人,不久就诞下自己的骨肉。” “不要说了。”炎育陵嗓子沙哑。 骆禾羽不理,继续道:“巫婆细心地把孩子呵护长大,养得白白胖胖,照顾孩子很麻烦,很多时候她甚至忘了自己的饥饿,直到孩子成长到可以照顾自己的年纪,巫婆才想起自己生孩子的目的,她对孩子说,你可以帮我吗?帮我脱离诅咒的折磨。孩子很果断地答应,巫婆没有告知孩子应该怎麽帮,就张口把孩子的尾指咬断,吞了下去。” 炎育陵抬头,看向骆禾羽,视线情不自禁移到骆禾羽的断指。 “孩子见巫婆吃得津津有味,就问巫婆,够吗?一根尾指够吗?”骆禾羽阴恻恻地笑,一幅靠讲鬼故事吓女孩子投入怀抱的样子,“巫婆感到了一点点的饱足,以为诅咒解除了,便对孩子说已经够了,孩子很高兴,捂著流血的断指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8 走出和巫婆相依为命居住了二十年的小木屋,再也不回去。” 炎育陵眨眼。 骆禾羽合掌拍手,“the end。”灿烂地笑。 “好烂。”炎育陵又低下头伏在膝盖上,只是稍微侧过了脸。 “有那麽烂吗?不如你说一个来听听?”骆禾羽用手肘轻撞炎育陵肩膀。 “我明白,我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我可以放开,只是需要时间。”炎育陵疲惫地道,不想去问骆禾羽是相信自己被母亲抑或是父亲虐待?反正都是亲人,本质上没有差别,父亲既然认了,他无力再去维护父亲,父亲是担心被舅舅找麻烦吧?好吧,那就成全父亲的懦弱,有何不可? “五分锺很显然不够。”骆禾羽把手臂搭在炎育陵肩膀上,刻意压低嗓子道:“我今天状况也不好,你就给我个机会偷懒吧?好不好?好不好?” 炎育陵转过头来瞪,对骆禾羽的鬼马搞怪实在是很无奈,不耐烦地道:“随便你。”说罢要站起身,骆禾羽却使力压住自己肩膀。 “我有话跟你说。”骆禾羽语气变得严肃,“确切来说……是韩封有话跟你说。”韩封那时候在电话里说的话,骆禾羽一句都还没转告给炎育陵,不忍心啊!不过,见炎育陵这些日子那麽努力地学习坚强,虽然是过火了点,但或许已经可以接受韩封可能回不来的事实。 炎育陵激动地跪起身,双手抓著骆禾羽肩膀问:“封哥联络你?他在哪里?需要帮忙吗?” “他没联络我,是两个星期前,他决定要走的时候要我转告你的话。”骆禾羽把跪得直挺的炎育陵稍微压低,按著他双肩,缓缓复述韩封说的每一个字。 车子,和to&的事,炎育陵自己事後就知道了。 “……不要等。”骆禾羽模仿不出韩封说这话时的哽咽,但其中的不舍,他相信炎育陵感受得到。 “不可以。”炎育陵强忍泪水摇头,“我等。” 炎育陵痛苦的样子让骆禾羽开始後悔,自己潇洒过活了那麽多年,似乎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揪心得难以呼吸的状况。 “他说……他没有……”骆禾羽暗骂这韩封真残忍,这最後一句话说了要叫人怎麽不等你呢? “没有不要你。”说一半不说一半才更残忍,骆禾羽硬著头皮接下去。 “真的?” “其实我电话有自动录音……” “我要,给我……”炎育陵伸手去掏骆禾羽全身上下的口袋。 “电话在我办公室,一会儿拿给你!”骆禾羽抓住炎育陵的手,看见炎育陵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悬挂在下巴,抿著的唇颤个不停。 “哦……”炎育陵不想在骆禾羽面前失态,可忍耐哭泣已经失败,他只能尽量不要显得太焦急,垂手跪坐下来。 “韩封很在乎你。”骆禾羽小心翼翼地道:“所以你必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懂吧?” “懂……”炎育陵点头,哽咽。 骆禾羽觉得自己听见了心脏碎裂的声音。唉,报应。他叹,趋向前很慢很慢地把炎育陵搂进怀里。 炎育陵没有躲避、没有挣扎,那温暖及不上韩封,可韩封信任了这个人,要这个人传话给自己,所以……没关系,就任由这个人抱一阵子吧。 “那……我去通知你的助理,电话录音我电邮给你吧。”骆禾羽很快就松开炎育陵,站起身。炎育陵对自己的有所保留他还是感觉得到。 炎育陵点头,扶著墙站起,心想骆禾羽不至於把刚才的事到处说,便不多说什麽,道了声谢便离开录音室。 回到宿舍,时间还没到半夜十二点,是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这麽早结束工作。 炎育陵如往常般第一时间用新买的ipad检查电邮,下载骆禾羽寄来的邮件副档时,开始写今天工作的流程和细节,他每天都会写,而且不止写一次,最高纪录是一天内写了十八次,寄给韩封和路卡的共用私人信箱。 “育陵。”瑞哲在房外敲门。 “拿进来。”炎育陵应道,心想瑞哲应该是要叫自己吃晚餐。 瑞哲推门进房,把一个信封放在炎育陵手边,“这个……是你母亲……” 炎育陵眉头一皱,拿起信封就扔进纸篓。 瑞哲不敢劝什麽,默默走出房间。 炎育陵把邮件寄出後,发现下载居然中断了,便点击重新下载,等待时看了眼纸篓里的信封,终究还是好奇,便捡起来打开。 信封里是片光碟。 炎育陵开启手提电脑,放入光碟,再点进光碟里的文件夹。母亲觉得写信可能比较难博同情,所以录音或录影吗?他心想。 文件夹里都是图档,预览图太小看不清楚,炎育陵便点击放大。 “育陵,你的饭盒……”瑞哲正巧又进来。 “出去!”炎育陵猛地站起身挡在电脑前,抬手指著门外厉声吼:“没有我允许不准进来!” 瑞哲旦觉冤极了,完全没概念怎麽踩著了老虎尾巴?出门时因愤怒而特别用力关门。 炎育陵转回身坐下,接著看光碟里的图档,但只看了三张就看不下去。 图档都是自己遭霍瑶手下的调教师凌虐的视频截图。 “不能慌……”炎育陵提醒自己,自己现在没有求救的对象,必须坚强。 检查信封里没有其他东西,炎育陵当机立断,拨打电话给母亲。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 “育陵,是你吗?”母亲热切地问。 “你是谁?”炎育陵冷冷地问。你是巫婆吧?他这麽想。 “开什麽玩笑?育陵,电话是你打的啊。”母亲的语气很轻松,像平凡的对话。 “你给我的东西怎麽来的?你想怎样?”炎育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需要用这种口气和亲生母亲说话。 “育陵。”母亲的语调沈了些,但炎育陵分辨不出是伤感还是威胁,“你回来,妈咪就把东西销毁。” 混蛋!混蛋!你去死! 炎育陵攥紧了拳头,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好不容易才能开口:“你放过我……” “儿子,我是你妈,你……” “你去死!”炎育陵扬手把电话抛向墙壁,抱著头嘶吼:“统统去死!去死!” 第五十七章 虚伪是一种求生本能。就像脆弱的竹节虫为了躲避敌人而伪装成树枝,当受到了侵犯,就会展翅飞起,发出一闪而过的彩光迷惑敌人。 伪装,很多时候,是因为弱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69 。 炎育陵坐在一张长桌正中央的位置,面前的座位坐满了媒体记者。这是一场很公式化的专辑发布记者会,五分锺就会结束,甚至不需要演唱。唱片公司对专辑采取高度保密策略,除了在官网发布一段只有四十五秒的intro,和剪接过的三十秒音乐录影,其余一概要等到三天後专辑正式发行才会见光。这样一般只有拥有销售保证的歌坛巨星才会用的宣传手法无疑是个很大的噱头,媒体们都好奇这个出道不满两年的二十岁年轻人到底有什麽能耐会让唱片公司如此重视。 炎育陵左手边坐著唱片公司公关代表,右手边则是my的杨总裁──演艺界里举足轻重的五月姐,亲自现身为他站台。唱片公司代表的旁边是骆禾羽的助理──本来应该是制作人亲自出席,可骆禾羽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抗拒曝光,连获颁音乐奖项都让助理代替领奖。杨总裁旁边是记者会主持人,岳暘,台 湾综艺界主持一姐之一,蓄著及肩的深棕色卷发、皮肤白里透红、大眼深邃诱人、嗓音清澈甜美、措词大方得体、举止悠然自在──尽管已是熟女年龄,却曾是炎育陵念书时期很多男同学仰慕的艺人。 炎育陵此时人在台 湾,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预期要在三个月内完成的工作整整提早了一个月告终,专辑发行日提早,一切宣传活动自然也提早。公司以台 湾为宣传起点,炎育陵要等到一星期後才回国宣传,顺便举行计划中的to&小型演唱会。 炎育陵在记者会前的一小时才抵达台 湾,虽然很疲倦,但却有放下千斤重负担的轻松感。在这里,他远离了所有敌人。 杨总裁正在回答记者的问题,炎育陵瞟了眼魅力四射的主持人,两人对上视线时礼貌地互相点头微笑。炎育陵再看回前方,给记者们一个最刚好的表情。他在桌子底下用右脚板跟著柔和的背景音乐敲拍子,突觉脚麽指一阵疼,蹙眉缩了缩脚趾,暗骂助理给自己挑了不合脚的鞋。 炎育陵不由得想起出道前,有次韩封给自己买了双新的跑步鞋,他兴高采烈地要穿著去健身,却发现鞋子小了半号,勉强穿了右鞋,还没走路脚趾就觉得痛,正打算穿左鞋试看原地跑步会不会疼得难忍,韩封即凑过来把鞋子抢走,看了眼鞋底的鞋号,指著自己右脚的鞋子不悦地道:“售货员拿错了,脱下来,我去换。” 怕会麻烦韩封,炎育陵拒绝,硬是把左鞋穿上,忍著疼说没问题,匆匆出门到健身房去,结果只跑了不到十分锺,脚趾就痛得像被钳子狠狠夹住扭转。 “不是没问题吗?继续跑。”韩封突然出现,按挚让紧急停止的跑步机重新操作,炎育陵不得不咬牙继续迈开步伐慢跑。 “不要给我那种表情,望著前面笑。”韩封这麽命令,炎育陵无奈地牵起嘴角。 “你要笑得这麽难看,就别想从上面下来。”韩封把跑步机速度增加,炎育陵觉得脚趾好像快断了,脚後跟擦破了皮,痛得像被火炭炙烤,韩封竟还命令自己边跑边唱。 韩封的用意炎育陵明白,是要训练自己的忍耐力,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在大众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必须伪装,用光鲜亮丽的一面迷惑所有人的视线,掩饰自己的恐惧、懦弱、和痛楚。 熬了三十分锺韩封终於满意,炎育陵连从跑步机上步下也需要借助扶手的支撑,在健身房遇到邻居住户,还得陪著韩封若无其事地和对方寒暄,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痛得无法再跨前一步,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下,当下害怕会被韩封惩罚,下一刻就被抱到了沙发上,热水、毛巾、药膏,一转眼就准备妥当。 韩封小心地除下自己的鞋袜,把那双被折腾得不堪碰触的脚浸到热水里,再用毛巾裹著,又轻又缓地揉,擦干了便在水泡、破皮和红肿处涂上药膏。忍不住缩脚或发出细微的呻吟时,韩封就会停手,沈著嗓子安抚。 “没事,很快会好。” 言犹在耳。 “嗯。”炎育陵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回忆韩封有力却不粗鲁的手、严肃却不冷漠的声音,还有能够让自己瞬间安心的温暖胸膛、平稳心跳。 一只黑色高跟鞋的尖头伸过来碰了碰自己的右小腿,是杨总裁,炎育陵从容地抬起头,看向等待自己回答问题的主持人,他知道主持人刚才问了什麽,可就是那麽一刻,他不想回忆被打扰,任性地装作没听到。 “不好意思,刚才在发呆。”炎育陵尴尬地微笑。 “那可不行噢。”岳暘皱起了眉头,微微噘著嘴唇,表情十分生动,“五月姐在这里,你还敢心不在焉,不怕回去会挨训吗?” “不会吧?我不是故意的……”炎育陵可怜兮兮望著打扮雍容高贵的杨总裁──当众撒娇,摄记的闪光灯立刻闪个不停。 “他才刚下飞机,太累了。”杨总裁优雅地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在炎育陵头顶拍了拍,又一次提供媒体一个极为有看头的画面。 “好温馨噢──”岳暘笑眯眯地欣赏受宠的年轻艺人与老板之间的互动,接著道:“那我重复刚才的问题,育陵你现在单飞了,没有可爱的小女生陪伴,会不会寂寞呢?” “这麽说起来……”炎育陵歪歪脖子故作沈思状,“跟一群男人工作还真有点闷。”炎育陵再看向岳暘,扬起灿烂的笑容,“岳暘姐,我有这个荣幸约你出来玩吗?” 全场一片哗然,媒体随著起哄,尚未有另一半的岳暘抬手抚著自己右脸颊,神情妩媚地道:“哎唷,我被搭讪了也。” 现场立刻爆起笑声,眼看记者会就要在欢愉的气氛下结束,一个来自网络电台的记者举手发问:“育陵,听说你已经打消了和家人断绝关系的念头,能不能说说你目前和家人的情况?” 炎育陵收起了笑容,但是没有摆出憎恶的臭脸,因为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即使公司严格规定记者不能问私事,尤其是家事,也一定会出现不守规矩的记者。记者,本来就是靠好奇心和冒险心养活自己。 “对不起,私事一概……”杨总裁铁青著脸孔开口,炎育陵突地打断。 “谢谢关心,我和家人很好。”炎育陵微垂下头,视线停在桌上茶杯,盯著漂浮在淡黄色绿茶上的茶叶。 “我爸是因为内疚,说得夸张了些,教育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体罚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是我太死心眼,一直觉得自己被虐待,其实我的童年并没有这麽糟糕。” “那你母亲呢?你原谅她了吗?”记者见炎育陵回答,当然要趁机接著问。 炎育陵苦笑,轻轻摇了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0 摇头道:“该乞求原谅的人是我,我对我妈做了那样的事,简直是可以遭天打雷劈,但是她没有怪我,还希望我回家。”顿了顿,炎育陵抬起头,脸上是平静的表情,像在述说一件平凡却又幸福的生活点滴,“虽然我爸和我妈已经不在一起,可是我们现在很好,回国的话我会和我妈一起住,有空就会去找我爸吃顿饭、跑个步、打打球之类,唔……就像以前一样。” 还以为可以听到什麽耸动煽情的怨恨告白,部分记者显得有点失望,比较懂得做人的记者就逐一向炎育陵表达欣慰。 记者会就在经纪公司的记者招待室举办,结束後,炎育陵便直接到杨总裁的接见室,了解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行程。 接见室里除了杨总裁,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岁,一张国字脸非常严肃,甚至有点凶恶,身高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虎背熊腰,外形非常有气势。 “这是公司指派给你的经理人,以後由他负责安排你的工作。”杨总裁说道。 还以为是保镖──炎育陵这麽想,一边从沙发站起来和向自己伸出手的经理人握手。 “我姓芦。”嗓音低沈的经理人递上名片,“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遇到困难,你都可以找我帮忙。” 炎育陵看了眼名片,芦绍宗,不是个很有气势的名字,和韩封差远了。 “芦先生,以後麻烦你照顾了。”炎育陵客气地点头。 “别这麽客气,叫‘宗哥’。”杨总裁笑著道。 “没关系,还不熟嘛。”芦绍宗陪笑,内敛却浑厚的笑声和韩封有几分相似。 是故意的吗?故意找个和韩封相似的角色给自己?可笑,韩封岂是可以被取代的人物?炎育陵暗暗冷笑,“宗哥”,他仰颈朗声叫唤,笑得像个纯真的小孩,心道──这个人进不来,再也没有人进得了自己的心。 韩封不喜欢嘈杂,路卡很讨厌闷热,所以自己的心,只供他们两人住。 即使,他们可能会从此住一辈子,再也不会出现。 x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炎育陵独自待在电视台的休息室,看著窗外繁华城市的耀眼霓虹,以及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龙。 芦绍宗是个很能干的经理人,把工作和休息时间安排得井然有序,在许多细节上也表现出了无可挑剔的机灵和贴心。炎育陵渴了有冰糖凉水、饿了有加过热的饭盒、冷了有披肩、热了有电风扇,而现在,综艺节目录影时间延迟,芦绍宗三言两语就为他争取到私人休息室,可见这人在电视圈相当有面子。 炎育陵很鲜明地感觉到,自从韩封无故失踪,经纪公司给自己的待遇比之前好了很多倍,他相信如果自己主动投诉不称职的小蕙,以及对自己日渐有偏见的瑞哲,这两个人一定会马上被换下来。公司这样对自己,或说杨总裁这样关照自己,是出於同情吗?抑或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钱途无限? 炎育陵选择相信後者──没有情感负担,就算失去,亦不会心痛。 经过三天的马拉松式宣传活动,炎育陵上遍了各大音乐和综艺节目,今晚午夜十二点,名为‘zero’的个人专辑就会上架,在这之前,专辑预购量已经很让公司满意。主打歌一小时後全亚洲同步首播,炎育陵明天一早就起程往南部,一路宣传至台北,接著就轮到东南亚地区,最後再到大陆和香港。杨总裁说,销售量破表的话,会让他进军日本。 ‘封哥,路哥。’炎育陵拿出平板电脑写电邮,指标在荧幕上闪烁了很久,他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喉咙哽咽,鼻头发酸。 “你们看到吗?”炎育陵低声自言自语,“看得到我的成就吗?” 两个月,八个星期,六十天,总计三百七十五封寄给韩封和路卡的电邮,一律如同石沈大海,没有只字回复。 想哭,可是不可以哭,妆会掉,眼睛会红,脆弱的一面会被敌人发现。 炎育陵不知不觉拿起水果盘上的银叉,尖利的部分朝向左掌心,一点一点地推进,一点一点地感受刺痛、剧痛、麻痛,当听见背後传来敲门声,即若无其事地放下叉子。 手掌留下三个深红色的圆点,但不见鲜血流出。 “育陵,录影开始了。”芦绍宗探进头来问。 炎育陵转回头,冷漠地盯著经理人,脑子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很累。 “嗯。”眨了眨眼,炎育陵站起身,微笑著走向门口,“走吧。” 芦绍宗侧身让炎育陵出门,关上门前看了眼房内,发现摆在桌上的水果没吃,水壶的饮料水平线和刚才进来前几乎一样,电动加热饭盒连盒盖也没开。 转头见炎育陵已走到了走廊转角处,芦绍宗无奈地耸肩,追上前默默地跟著。 x 凌晨五点,炎育陵的疲惫与意志经历了激烈的斗争。意志勉强战胜,却已精疲力尽,强撑著主人翻了个身,即像烧尽的火柴,只剩屡屡青烟,化成主人的沈重叹息。 “累也不能一直睡,流流汗会更精神,起来。”炎育陵想起了韩封的话,这句话之後,是厚实的手掌轻轻拍在屁股上的回忆。 二十分锺後,炎育陵一身纯白运动装,在酒店健身房的跑步机上挥汗喘气。 芦绍宗出现的时候,炎育陵已在健身房待了一小时,此时正站在镜子前锻炼二头肌,从镜子看见芦绍宗走进健身房时脸上略微透著担忧之色,目光一找到自己,即呼了一口气,淡淡的微笑浮上脸孔,缓步走向自己。 “电台节目是八点,你不用那麽早起。”芦绍宗稳重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炎育陵把眼睛闭上,不予理会。 “运动很重要,但不能为了运动牺牲睡眠。”芦绍宗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但对炎育陵来说还是一点力道都没有。 “你昨天三点锺才上床,今天又是一整天的行程,回房再睡一会儿吧,听话。” 炎育陵陡地把十五公斤的哑铃扔下地,转头瞪著芦绍宗,咬牙道:“凭什麽要我听你的话?” 芦绍宗没料到炎育陵反应会这麽大,愣了一瞬,笑容又重回脸上,“凭我是你经理人,你要是因为体力不支出了意外,我难辞其咎。” “恶心。”炎育陵冷哼,从哑铃架取下二十公斤重的哑铃,平举起手臂,停顿一秒才放下,再举起,锻炼自己的肩膀肌肉。 芦绍宗不放弃,继续冷静地劝,“我知道你对自身要求高,可是……” “你知道个屁!”炎育陵厉声吼,再一次丢下哑铃,大步朝深蹲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1 架走,调整好了重量即跨进去,扛著手臂般粗铁杵,深吸口气,一边吐,一边往下蹲,膝弯呈九十度,绷著臀肌撑了三秒,吸气站起,再吐气蹲下,周而复始。 芦绍宗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看,见炎育陵练了三十下,蹲下时臀腿肌肉抖个不停,身上的衣裤早已被汗水浸湿,正踌躇该不该上前阻止,炎育陵便步出了深蹲架。 芦绍宗松了口气,可炎育陵竟然把重量增加了十公斤,又走回深蹲架,扛著铁杵就要蹲下去。 “够了!”芦绍宗大声喝止,走上前把炎育陵从深蹲架拉出来。 “你以为你是拳击手?这样练法,大腿肌肉会痛上好几天!”芦绍宗有足够的健身知识,清楚炎育陵无论是体格还是近期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合这般重度的训练。 “我就说,你知道个屁!”炎育陵甩开芦绍宗的手,要再回到深蹲架,芦绍宗即紧紧抓住他臂弯,紧得一时无法松脱。 “你究竟希望我知道什麽?”芦绍宗皱眉。 “你没资格知道什麽!”炎育陵抬手用力挣,芦绍宗即把手放开。 “唉……”芦绍宗叹气,垂下头语气诚恳地道:“我了解,互相熟悉需要时间,我不会勉强你信任我,但是你不可以为了抗拒我而武装自己,我不值得你这麽浪费力气。” 芦绍宗低头的姿态像极打了败仗的将军正乞求主子的降罪,炎育陵登时无言以对,察觉到自己实在太无理取闹。 “哼。”炎育陵哼鼻,锐气减了一半,双手抓著衣角,抬手利落地把湿淋淋的运动衫脱下,随地一扔,就大刺刺朝健身房出口走,一边对身後紧跟的芦绍宗没好气地道:“我饿了,早餐送我房间。” “这样会著凉。”芦绍宗自行从柜台处拿了条干燥的毛巾,刚给炎育陵披上,炎育陵又像膨胀的河豚一样怒气冲冲转过身。 “我很热!”炎育陵喘气瞪眼,拳头都握了起来,芦绍宗见状,马上举手投降,後退两步。 炎育陵无从出气,啧了一声就转回身大步走入电梯间。芦绍宗的耐心比瑞哲好得太多,无论自己发了几次脾气,芦绍宗还是可以像无事人一样对自己嘘寒问暖。 好吧,你eq高,你了不起!炎育陵不服气地咬住下唇,瞟见芦绍宗站到了身旁和自己一起等电梯,当下很想掉头走楼梯,可是正如芦绍宗所说,自己的两条腿已经酸痛得每走一步路都是折腾。 炎育陵不经意地打量起芦绍宗的穿著,芦绍宗每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都穿西装长袖衬衫,这是第一次见他穿轻便的短袖汗衫和棉织长裤,这个一直很重视仪表的经理人,见自己不在房间便穿著睡衣到处找。 看著芦绍宗那对粗壮的手臂,结实的胸膛,炎育陵又想到了韩封。 如果,现在站在身旁的人是韩封,自己应该是处於被教训得抬不起头的状态吧? 电梯门开,芦绍宗侧过身,炎育陵抬起低垂的下巴昂首走到电梯最里面,把赤裸的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墙上。大腿越来越痛,臀部肌肉也一抽一抽地颤抖。没来由地心头火起,炎育陵死瞪著芦绍宗高大的背影。 如果是韩封,一定已经注意到自己走路很辛苦,会扶著自己的腰,甚至会把自己扛在肩上,或抱在手上。 电梯抵达房间楼层,芦绍宗按著电梯开门挚,侧过身对炎育陵道:“来,慢慢走。” “为什麽要慢慢走?”炎育陵一动不动靠著电梯墙。 “你刚刚的训练太激烈,不能给肌肉更多负担,你先回房,我请按摩师傅来给你舒缓。”芦绍宗缓慢有礼地道。 “不要!”炎育陵大吼,还用力往电梯墙拍了一掌,“我才不要什麽按摩师傅!”怎麽不是你来按?这句炎育陵没说出口,忍著痛大步走出电梯,不理会芦绍宗有没有跟上,拿出房卡插入锁孔,进了门就把门关上。 韩封真的是无可取代。 韩封的霸道、韩封的气势、韩封的温柔、韩封的关爱、韩封的安全感…… 炎育陵趴上床,抱著枕头愤恨地握拳咬牙,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内心的苦楚无处宣泄,只能把头脸埋入枕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思念,好痛苦。 x 转眼,宣传活动就绕了台 湾一周,剩下最後一站台北。炎育陵在短短五天内上了很多电视节目,接受了无数媒体访问,签唱会每一场都人山人海,专辑销售量直追所有同期发片的歌手,连带有份参与的偶像剧亦沾光,收视率居高不下,前阵子由於家庭纠纷而正在考虑与自己解除代言合约的厂商一一来谈延长合约,新的产品代言邀约更是纷至沓来。 昨日芦绍宗告知台北的活动只有一场签唱会,结束了就能休息,两天後才启程往海外做宣传。这消息让炎育陵暗自高兴了好一会儿,因为这表示自己可以延迟几天回国,延迟几天见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脸孔。 乘坐高铁返回台北途中,炎育陵察觉隔座的芦绍宗一直保持著同一个姿势对著平板电脑,戴著眼镜,神情严肃,手边放著许多文件,偶尔会拿著和电脑银幕显示的资料对照,再用原子笔书写或做记号。 “喂!”炎育陵忍不住唤。 芦绍宗摘下眼镜侧过头来,关切地问:“口渴吗?想喝什麽?” “很忙哦?”炎育陵语气满是不屑地问。 芦绍宗拍拍手边的文件,微笑著道:“这些合约必须仔细看,需要多花点时间。” “装模作样!公司明明就有法律顾问,别以为我什麽都不懂!”炎育陵稍微抬高了声量,但还是确保这声量不足以被前後座位的人听见,他很早就看不惯芦绍宗的卖力,那些代言合约既然已经到了经理人手上,就一定已由法律顾问查阅并由老板批准,经理人只需要设法把自己的行程表塞得满满的就行了,没有必要装作很在乎自己,说到底,还不就是为my打工而已,又不是和自己有什麽亲密关系! 芦绍宗瞪大了眼,可很快就恢复平常稳重的表情,摘下眼镜,半转过身看著炎育陵,认真缓慢地道:“有些事,我原本不想说。” “怎麽?”炎育陵怒目回视,挑眉仰颈,“想教训我吗?我的工作表现哪里不好了?” 芦绍宗无奈地轻叹口气,炎育陵的表现的确无从教训,无论面对媒体、歌迷、演艺圈的前辈同僚,甚至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员,他的态度都近趋满分,只有在没有其 他人目睹的情况下,才会对助理和经理人大发少爷脾气,任性、不可理喻,让人难以招架,不知该怎麽伺候?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2 不过这时候芦绍宗并不是想要教训,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打算说的话,再抬起头时,脸上不再是那淡而无味的专业笑容,而是带了点惋惜的神情,语调则依旧低沈地道:“韩先生曾经找我谈过合夥成立经纪公司的事。” 听韩封被提起,炎育陵立觉反胃,极度不满芦绍宗这个陌生人居然为了驯服自己而和韩封攀关系。 “哈!”炎育陵嘲讽地大笑,用眼角睥睨芦绍宗,“封哥才不会随便找人合夥,别当我小孩子来骗。” “你说得对,他不会随便找人合作。”芦绍宗还是不发怒,“所以才会找我。” “你又是什麽东西?”炎育陵毫不犹豫地呛声,见芦绍宗的眉头微微靠拢,禁不住暗自得意。 “若要跟路卡比的话,我在韩封眼里当然连个东西都不是。”芦绍宗气定神闲,适才不慎冒出的细微怒容稍纵即逝。 炎育陵讶异芦绍宗竟然会认识路卡,而且似乎很清楚路卡与韩封的关系,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一时拿不定主意如何反应,只紧抿著唇等待芦绍宗进一步解说。 “韩封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他带你来台 湾发展,就是因为有熟人可以帮他出主意,他说你吃得起苦,我便提议让你到日本接受专业训练。”芦绍宗顿了顿,撇嘴轻笑,语气轻松了下来,“我和韩封从小学就认识,中学几乎一见面就打架,後来他辍学,失踪了几年突然出现,用尽手段威逼利诱我去协助他一起搞色*情网站,结果我当了他一年的摄影师,路卡的第一支片子,是我掌的镜,倒也是托他的福,我才筹得到出国升学的费用。” 炎育陵听得一楞一楞,芦绍宗的话他没有不相信的根据,韩封和路卡的过去他完全不知道,又怎麽能判断芦绍宗是不是在骗他? “封哥没有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炎育陵只能想到这麽个虚弱的疑点,韩封的人际网络那麽广,他哪来的机会去一一认识? 芦绍宗坐直身,把眼镜架回鼻梁上,继续过目手上的资料,淡然道:“他说,有路卡把关,你迟早会给惯坏,到时候熟人管不了你,只有靠跟你没有特别交情的人,就预备了我来当那个黑脸,这韩封,我都还没答应要合夥,他就想好这麽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给我。” “什麽吃力不讨好!我很让你为难吗?”炎育陵满心不服,他自认自己样样都做得很好,根本没有需要芦绍宗去操心的份。 芦绍宗摇头苦笑,倔强的孩子爱面子嘴硬,多说了也只是激起反抗心而已,所以他选择沈默。 炎育陵想了想便心虚,赌气撇过脸,看著窗外高速抛後的景色,想到自己对韩封和路卡这两个如此重视自己的人的认识少得可怜,甚至比芦绍宗这个自己原本把他隔离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的人还要少很多倍,心里就更加不好受。 一个念头闪过,炎育陵又看向芦绍宗,虽然觉得芦绍宗大概也不会知道,但还是试著问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芦绍宗闻言即皱眉,抬起手撑著太阳穴,闭上眼好一会儿,又恢复了常态,目无表情、语调无显著高低地道:“我说我原本不想告诉你我认识他们,就是因为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很清楚,韩封不会希望你深入他们那个世界,你还是别再费神去探知他们的行踪。” “你是认真的吗?” 炎育陵突然低沈得不寻常的问话引起了芦绍宗的注意,他侧过头,见到的不是少年别扭的姿态,而是一种坚定得像不存在任何动摇可能的神色。 “你认真觉得,我应该对封哥和路哥不闻不问吗?”炎育陵接著问,芦绍宗瞄了瞄他紧攥的拳头,指关节已泛白。 “我不能失去他们,你明不明白?” 炎育陵话音略颤,英俊的脸孔依旧维持著那股坚毅,显然在强逼著自己表现得冷静。芦绍宗稍加思索,最後决定坚定自己的立场。 “我明白,但我不认同。”芦绍宗的指尖在座椅扶手敲了敲,视线再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冷漠地接道:“一个人除非是身有严重残疾和病痛,否则就没有失去另一个人便活不下去的道理,你毕竟已算成年,应该懂得自己思考,怎麽做,才真正不辜负韩封和路卡对你赋予的期待。” 炎育陵哑然。芦绍宗的冷漠,像面冰冷的镜子,反映出了自己的懦弱。 结束了吗?炎育陵失落地垂下目光。自己得以被宠腻的日子,这麽快就告终了吗?他转过身,面对著窗外,侧身躺在舒适的座位。 为什麽,被保护的日子那麽短暂? “宗哥。”炎育陵低声唤,一边把膝盖曲起,在倾斜的座位维持一个可以给自己些许安全感的姿势。 “需要什麽吗?”芦绍宗公式化地问。 炎育陵咬了咬下唇,告诫自己──不要再在芦绍宗面前丢脸。 “签唱会结束後我要练歌,能不能帮我约骆老师?有些音乐上的难题想请教他。”炎育陵毫无生气地道。 芦绍宗用平板电脑点开炎育陵的工作行程表,考虑了半分锺,在写上‘广告商饭局’的格子标入‘改期’的记号,再把次日早晨的杂志专访延至中午,并同时拿出手机准备联络骆禾羽、广告商、杂志总编,和驻守在台北没有跟著同行的小蕙。 “没问题,不过练歌时间长短难预料,我看你今晚应该是不会早睡,现在先补眠比较好。”卢绍宗说道。 炎育陵知道自己为何会这麽抗拒卢绍宗,甚至比抗拒骆禾羽还激烈。卢绍宗设想周到,却冰冷无情,他很专业,他的体贴和照顾,全部都是出自对工作的责任心。 可是现在有了些差别,卢绍宗认识韩封和路卡,知道自己是由这两人付出很大的心血扶持上来。 自己的脸可以丢,韩封和路卡的脸,打死都不能丢。 “好,谢谢。”炎育陵轻道,闭上微湿的眼,将一切会挑动泪腺的思绪抛诸脑後,调整个更舒适的侧躺姿势,悄悄地,用衣袖拭去眼角泪痕。 第五十八章 舞台魅力和歌喉一样,是种与生俱来的天分。有些艺人努力了很久,经过了长时间的严格锻炼,在舞台上的表现依旧和陪衬的舞群没有两样。 炎育陵从来不觉得自己天生属於舞台,他没有表演欲,更不自恋,也没有特别想要吸引的对象。 他只是没有舞台恐惧症而已。 小时候曾经害怕钢琴演奏会,是因为担心表现符合不了母亲的要求,可是那份恐惧只出现在登台前和谢幕後。 舞台上很安全,尽管不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3 小心出了小瑕疵,挺直的腰杆稍微弯了一些,都不会马上招徕母亲的怒喝和责打。而且在舞台上犯的小错误,总会被台下观众热烈的鼓掌给粉饰,母亲会因此而原谅所有不完美的细节。 所以,舞台很自由。炎育陵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舞台是自己少数可以躲得了母亲严苛对待的小小空间。 如今,自己的舞台越来越大,观众越来越多,除了鼓掌,还有此起彼落的尖叫和欢呼。刚开始有点害怕,会担心台下的鼓噪影响自己和台上同伴的配合,可炎育陵还是很快就适应,并且也感觉到舞台膨胀,就等於扩大了自己的自由空间。 无人管束,一片只属於自己的天空。 “自由没有你想的那麽容易。”又想起了韩封的话。 对,这份自由的确来得不易。 “育陵!”近处传来女歌迷高分贝的尖叫,炎育陵不由得眯起了左眼。 “育陵!育陵!育陵!育陵……”跳针似重复的呼喊在这声尖叫後开始,等得不耐烦的歌迷都群起鼓噪,也许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但在这一刻却志同道合,一起聚集在台北市中心某广场所搭建的露天舞台前,期盼著舞台上的巨型布条里的人物出现。 签唱会在十五分锺前就应该开始,然而此时壮观的舞台上既没有主持人、也没有乐手,更没有主角,只有一台纯白的钢琴孤立在靠右的角落,高贵典雅,与布条里散发著浓浓叛逆气息的偶像歌手形象完全不搭。 然而,钢琴的出现却又合情合理,因为这舞台的主角,就是集贵气和野性於一身的音乐才子。 “育陵!育陵!育陵!育陵……”催促声不曾间断,当声音开始显了点弱势,终於有人步上舞台,於是台下立即爆起欢呼,但瞬息间就沈寂了下来,代之的是零零落落的嘘声。 一个穿著整齐燕尾服西装的小男孩走上舞台旁的台阶,正襟危坐在钢琴前,目测年龄大约十岁。男孩对台下的变化不理不睬,动作缓慢而谨慎地掀开琴盖。 炎育陵隐藏在台下人群中,身周由特地装扮得像一般路人的工作人员包围,正面对著舞台中央,距离是算准了的七十步之遥。嘘声出现时,炎育陵见小男孩的身子有些颤抖,不禁心生同情,也很佩服小男孩的镇定和勇气。 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气,把十指摆在琴键上,行云流水地弹奏出一串音符,歌迷一听就认出是炎育陵专辑主打歌的前奏,欢呼声立刻又响起。 这段钢琴弹奏的旋律是出自骆禾羽,只由简单的几个音符组成一个八拍,悦耳动听、耳熟能详,无限重复亦不会生厌,无疑是令这首歌大受欢迎的关键。 同样的旋律重复了两个八拍,炎育陵注意到散布在舞台周围待命的舞群正逐步靠近各自登上舞台的方向,身周负责开路的工作人员亦严阵以待,抬头看,舞台後的购物广场楼上的落地玻璃窗後也聚集了看热闹的人,看见几个年轻女孩动作很大地朝自己的方向挥手,或许是发现了自己吧? 炎育陵大方地抬手回礼,反正在人群中就算表错情也没人会察觉,果然他没猜错,楼上发现了自己的女歌迷立即兴奋地蹦蹦跳跳,一边招手一边拿出手机来拍照。 那麽远,怎麽可能拍得到呢?炎育陵撇嘴笑,此时旋律已进入第三个八拍,乐手早已低调地登上舞台,鼓手开始了敲击,主角即将上场的氛围越显清晰,歌迷的鼓噪瞬间加温。 炎育陵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瞄向舞台边控制台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正在等待他的视线,比了个ok的手势。炎育陵闭上眼,缓慢地把空气吸进腹腔。 “丹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去年路卡特地飞来台 湾陪大家过圣诞节期间,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炎育陵当下哑口无言,尽管懂得怎麽解释,可面对路卡这麽个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完美男人,他下意识不敢自诩专家,就在想说‘不太清楚’的时候,坐在路卡旁边正喝著啤酒的韩封很无所谓地接道:“正好,路卡是世纪音痴,你提点提点他吧。” “噢?说什麽?再说一次。”路卡立即笑吟吟地靠上韩封肩膀,迷人的笑容看起来就像随时会给韩封送上一吻般亲和,可韩封的脸却在那一刹那难看得像是不小心喝了毒药,半秒後便换上忠犬欲讨好主人的殷勤笑颜,搂著急速变脸的冰山美人不停地哄。 回忆令炎育陵忍不住扬起嘴角。相爱,是那麽美好的一件事。两个人的幸福,连周遭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想要得到爱就必须付出,但只有真心爱著对方,才会心甘情愿、毫无保留地为对方付出,甚至牺牲。 sacrifice──就是主打歌的曲名,歌词甜中带涩、涩中带悲,嘲讽般地利用澎湃的编曲来包装沈重悲痛的歌意。 第四个八拍,炎育陵的歌声完美地进入,透过舞台上的扬声器传出,歌迷扯开喉咙欢呼之余,也努力地寻找歌手的身影。 炎育陵在四面八方有人开路的情况下,一边唱著节奏感强烈的饶舌,一边昂首跨步朝舞台前进。他跟著拍子,走得很快,近处的歌迷还来不及惊讶,他就已经走远。聚集在前方的歌迷发现了并转过身,但是却神奇地没有人凑上来,反而自动地让开一条道路。 这是个很冒险的出场方式,宣传组提议时,炎育陵不敢马上答应,宣传组便表示会准备足够的人手负责开路。 “气势。”芦绍宗突然这麽说,沈吟了一会儿才续道:“就算有人开路,若歌手本身没有震慑全场的气势,歌迷还是会围上来阻挡。” 就因芦绍宗这番话,炎育陵不假思索地答应冒险。 结果很成功。 像王者在平民的夹道中步上王位,炎育陵顺利地抵达舞台前,脸不红、气不喘,一幅旁若无人的高傲姿态。 出场方式甚至舍弃了台阶,仅有个身形较为壮硕的工作人员在舞台边缘等候,炎育陵一靠近,他便蹲底身子,用手撑著炎育陵抬起的脚底板,轻巧地将炎育陵托上舞台。 万众期盼的偶像终於亮相,帅气之极的出场方式掀起歌迷疯狂的回响。 炎育陵尽情地在舞台上歌唱,偶尔加入舞群边跳边唱,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舞台边缘和歌迷互动。整个宣传行程至今,主打歌已经现场表演了不下二十次,无论歌词和舞步都已滚瓜烂熟,炎育陵一点压力也没有,在这场目前为止人数最多的签场会现场,他终於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事实上,炎育陵的现场演唱实力早已超越了公司的期待,除了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4 mv拍摄,公司并没有像对待旗下其 他年轻偶像那样,要求他必须安安分分地把舞步跳得分毫不差,他不再是需要被输入程序的机械。 因为相信自己是颗最耀眼的焦点,无形中,他的举手投足、每一个眼神,都染上了王者般的骄傲色彩──这是想要得到众人崇拜的条件之一,亦是最难达成的条件。 在家里看著娱乐新闻现场直播的贝鲁、亚希,和茜优都目瞪口呆地盯著电视。 “育陵好帅。” “怎麽变这麽帅?” “怎麽办?我突然觉得好想当他的歌迷哦。” 三个丫头没等新闻播完,就不约而同冲进房间洗澡换衣,准备提早出门到公司练歌。 她们都没有预料到,韩封和路卡的离去,带给炎育陵的影响竟是这麽极端的成长。 现在,她们要担心的不再只是表现得不到公司的赞许、或对不起韩封带她们出道的恩惠,她们终於开始担心自己会配不上炎育陵,不配成为炎育陵的伴奏乐团。 炎育陵不间断演唱了三首专辑里的歌曲,把现场气氛炒得火热。唱完第三首,舞群们陆续离开舞台,只剩炎育陵一人,坐在钢琴前,深情专注地,自弹自唱第四首慢歌,这也是签唱会的最後一个表演项目。 曲终,掌声如雷。 芦邵宗远远在保姆车旁观赏演出,他只有在入行头两年还是新人的时候才会为自己的艺人鼓掌喝彩,资历渐深後,他的责任就不是欣赏,而是观察,事後检讨会再点出需要改进的地方。 可这时候,他情不自禁抬手轻轻鼓掌,心想──韩封,你的育陵,很努力地在让自己被你看见啊。 演唱後的签名会整整签了四个小时。炎育陵对合照要求来者不拒,亲和力攻占了歌迷的心。 结束後,接受了几个简短的媒体访问,已是黄昏时分。 签名签得手都麻了,炎育陵斜倚著车座闭目养神,右手无力地垂在芦邵宗宽大的手掌里,让芦邵宗轻轻按摩。 “宗哥,你约骆老师几点?”炎育陵闭著眼问,话声有气无力,和几分锺前活力十足、光芒四射的明星不似同一个人。 “时间还早,你可以先回家休息。”芦邵宗应道,所说的‘家’是炎育陵和韩封及三个女孩同住的公寓,炎育陵坚持不肯搬到公司安排的住宿。 “请问,是几点?” 尽管炎育陵一动不动,语气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用词礼貌,但芦邵宗感觉到一丝压抑的怒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芦邵宗察觉炎育陵情绪上的不稳定似乎不太正常,韩封不曾提起过这点,所以他到现在依旧捉摸不了炎育陵究竟是因为韩封的突然离去而受了打击才这样,还是老早就有情绪管理问题。目前为止,他能做的只是更仔细地观察,并尽可能不去挑衅。 “我约了骆先生晚上十点锺在录音室等你,你有很充分的休息时间,贝鲁她们现在也在家里,帮你母亲准备晚餐,待会儿你可以和你家人好好聚……”芦邵宗说著说著不经意抬头看向炎育陵,突地被炎育陵睁大的双眼给吓住。 “怎麽了吗?”芦邵宗立即问,心想该不会是急性盲肠炎什麽的? “你刚才说……”炎育陵发觉自己止不住话音颤抖,连忙停口,深呼吸稍微稳定了才接道,“我母亲,在这里?” 芦邵宗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炎育陵不寻常的反应,谨慎地缓缓道,“小惠前天有发电邮通知你,你母亲和你弟弟来台 湾旅行,现在到了台北,下榻的旅馆就在你家附近,两天後会和你同一趟班机回国。” 炎育陵张著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想到自己必须演戏,连忙扬起笑容,“啊!不好意思,我没看那封电邮,想说宗哥一定会帮我看……” 炎育陵的态度转变太突兀,芦邵宗更觉疑惑,继续小心翼翼地道:“你天天都有查电邮,我以为你知道,对不起,我疏忽了。” 炎育陵天天查的是和韩封与路卡联系的私人电邮,因为会呆呆看著屏幕空等电邮进来,所以芦邵宗才会误会自己在认真阅读邮件吧?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炎育陵缩回手搔了搔头,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欢畅地道:“不知道妈咪作了甚麽好料啊?宗哥你留下来吃饭吧!我妈厨艺很好的!” 你的确有问题──芦邵宗暗忖,一边附和:“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有口福了!哈哈!”炎育陵笑著伸出拳头轻撞芦邵宗肩膀。 芦邵宗微笑,静静地观察著炎育陵──演技是很好,没有破绽。 可是,a之前,炎育陵眼神里的恐惧,芦邵宗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韩封,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多些?芦邵宗不动声色地攥起了拳头。 x 炎育旗抬头仰视高大威猛的芦绍宗,想起那个叫做季鹏的人说过,哥哥的经理人和那位帅得不得了的‘路哥’是情侣。 “哥,你有几个经理人?”炎育旗转到哥哥身旁,紧跟著追问。 “一个。”炎育陵淡淡地回答,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视,转台到运动频道,观看韩封总是尽可能不错过的足球联赛,其实他自己并不是很懂联赛规则,只是单纯地想做韩封平时会做的事。 “一个噢……我还以为你的经理人是女的……”炎育旗蹭到哥哥身旁坐下,想了想便抓著哥哥臂弯问:“那位姓韩的咧?他是老板?” 炎育陵顿感胸口一紧,抿著唇对弟弟的殷切询问置若罔闻。 在厨房里听到对话的贝鲁觉不妙,想著可以怎麽帮炎育陵解围,与此同时,芦绍宗亦准备要开口阻断炎育旗的好奇心。 “育陵,别看电视了,快去洗澡,一会儿就能开饭。” 叶雅抢先了所有人开口,用围裙抹著手,语调温柔又慈祥,说完已走到沙发後,纤细的手臂搁在儿子宽而挺的肩膀。 “工作辛苦吧?妈咪作了你爱吃的菜。”叶雅揉著儿子肩膀,低头轻轻吻儿子头顶。 炎育陵没有呼吸、没有眨眼,脑袋一片空白,连提醒自己必须演戏的讯号都送不出去。 “育陵。” 低沈浑厚的男人嗓音唤醒了炎育陵茫然不知所措的意识,他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见芦绍宗有神的双眼正盯著自己看。 咕。炎育陵吞了口唾液,吞下差点就要从喉咙里冲出来的两个字──救我。 save me──专辑中唯一一首交给骆禾羽填词的歌,其中一句歌词很用力地敲进炎育陵的心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5 。 “你必须学会游泳,在痛苦的漩涡里,你可能找不到浮得起来的救生圈。” “对啊!哥你闻到没有?是咖喱哦!你最喜欢的了!”弟弟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炎育陵站起身,转过来与母亲面对著面,慢慢勾起一道笑容。 “妈咪,谢谢。” “谢什麽呢?”叶雅倩笑著,伸出手拍拍儿子的头,“快去洗澡,菜凉了可不好。” “嗯。”炎育陵点头,转身朝房间走,头一直没有抬起。 他轻轻地关门,像害怕会惊醒睡著的猫咪。 他脱去衣裤,走进浴室,站在洗手盆前,看著右边墙上的全身镜。 额头、脸颊、颈项、胸口、手臂、手腕、手指、腰、腹、大腿、小腿、脚掌……这些,都伤不得,因为伤口藏不起来。 右手拿起了牙刷,左手则打开润肤霜的盖子,抹了一把在手上,然後涂在牙刷柄。 弯下腰,张开腿,食指粗细的牙刷柄轻轻触在一个伤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敏感之处。 “啊……”异物大概只推入了十几公分,呻吟便脱口而出。 痛。痛。很痛。 “呃……”狠下心往内推,直到再也无法前进,炎育陵伏趴在洗手盆边缘,双腿因疼痛而颤抖。 “对不起……”哽咽透出紧咬的牙关,“封哥……路哥……对不起……我不想的……” 炎育陵此刻突然升起了矛盾的想法,希望韩封和路卡不会回来。 他不敢让他们知道,自己竟然在依靠肉体的疼痛来逃避精神上的迫害。 x 人生中唯一不会变的事情,就是‘改变’。 当改变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发生,固执地尝试维持现状将会是一件痛苦的事。 餐桌中央摆的一大锅香浓咖喱鸡,无论香味、用料、浓稠度,甚至材料的切块大小和用量比例,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份量多了,起码有八人份。 炎育陵洗了澡、吹干了头发,一身清爽。他站在餐桌边,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个位子?其实众人已经就坐,只剩下一个空位,但是如果一切没有改变,自己应该不可能坐得到这个位子。 “快坐下,等你开饭呢。”叶雅拍拍身边的椅子,笑著抬头看向儿子。 炎育陵低头看,位子前的桌上摆著一大碗白饭,一杯类似鲜橙和萝卜混和的果汁,还有一碗材料都快满出来了的罗宋汤。这些其 他人面前也有,可是份量都不比自己的丰富。 与母亲同桌用餐,这样的待遇简直少之又少,很多时候母亲只给自己盛半碗饭,炎育陵就会知道这是个暗示,表示自己不小心作了惹母亲不开心的事,於是那顿饭会连菜也不敢夹,父亲要是问,就谎称在学校吃过了,不饿。 奇怪,不是想像以前一样吗?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好?炎育陵缓缓坐下,母亲便开始替自己夹菜。 默默地注视著母亲白皙的手在自己眼底晃来晃去,耳边传来的一句句温柔叮咛仿佛隔墙偷听,不是说给自己。 弟弟吃得开心,不过食量依旧不大,蔬菜还是不吃,和亚希似乎很合得来,两个人热烈地讨论著网络小游戏,炎育陵知道亚希相当沈迷於电脑游戏。 茜优和贝鲁偶尔会交谈,茜优很欣赏母亲的厨艺,时不时会问母亲某道菜的烹饪方法。 贝鲁是女孩中的大姐,吃饭不忘借机向芦绍宗提了些工作上的问题。 炎育陵食不知味,越吃越快,差点呛著了,母亲立刻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叶雅抚著儿子因咳嗽而起伏的背脊,皱著眉头轻斥:“都这麽大了,不懂得吃饭得细嚼慢咽吗?饭又不会跑了?” 不是饭会跑,是我想跑──炎育陵腹诽,一边慢慢喝水,止住了呛咳。 “是不是饿坏了?”叶雅把手移到儿子额前,替他把遮住了视线的刘海拨开。 “芦先生。”叶雅转向坐在儿子另一侧的芦绍宗说道:“育陵从小身体就很健康,不过他弟弟说他之前好像胃痛得晕倒了,希望你能多注意,工作再忙也别让他错过了三餐。” “抱歉,那时候我还没接手当育陵的经理人。”芦绍宗顿了顿,严肃地续道,“育陵前阵子作了身体检查,他的胃病虽然是近期才开始,但医生觉得可能是累积了很久的病根,才会发作得突然,您放心,公司已经请营养师给他拟了饮食计划,会用最没有负担的方法慢慢把他身子调理好。” 炎育陵听芦绍宗这麽说,猜想母亲必定会心虚,禁不住暗暗冷笑,眼角不经意瞟向母亲,竟见母亲脸色微带嗔怒地皱眉看著自己,心突地一凛,正自发怔,母亲的手轻轻捏住了自己右耳。 “看吧,谁让你常常为了赶去学校打球不吃早餐,妈咪都说过你很多次了,就是不听话。”叶雅手上并没使力,语气亦不凶狠,就像为人母对孩子出於关心的斥责。 所谓打是疼、骂是爱,父母因对孩子的爱而责骂孩子,是何等天经地义。 如果这一幕出现在八点档连续剧里,大概是很温馨有趣的画面吧? 演戏,必须演戏──炎育陵提醒自己,可母亲的手指像有电流,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麻,往日耳朵被拧得红肿不堪的回忆泉涌般出现在脑海里。“放手……”细若蚊鸣的恳求溢出口,握著筷子的手难以察觉地抖了抖。 “真是的,害臊了吗?”叶雅松开手,转而轻拍儿子大腿,柔声道:“吃吧,慢慢来,别急。” 差点ng的戏,居然被母亲救了回来。 炎育陵稍转过头看著母亲侧脸,母亲一幅若无其事,自然得根本不似演戏,炎育陵真想挥毫一个‘服’字送给母亲。 餐桌上的其 他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有弟弟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看吧!妈咪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炎育陵知道这是弟弟的意思,他知道弟弟在为自己高兴。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 这出戏,到底需要演多久? “叶女士。”芦绍宗放下碗筷,礼貌地低头行了个礼,“很谢谢您的招待,不过很遗憾,育陵一会儿必须到公司出席检讨会议,他表现得很好,但这是公司例行的程序。”说著转头看向炎育陵续道:“你不能吃太多,这份量已经够了,去准备吧,我们十分锺後出门。” 炎育陵朝芦绍宗眨著眼发愣,不清楚芦绍宗是看得出自己坐立难安抑或只是公事公办?无论如何,他是求之不得。 “好,我去换衣服。”炎育陵和芦绍宗先後站起身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6 ,芦绍宗主动要收拾两人的碗盘,叶雅即起身阻止,还请芦绍宗到客厅坐,并从冰箱拿了罐啤酒给他。 母亲的贤惠,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称赞,说每次家里有客人都会很有面子。可父亲不知道,母亲在外殷勤待客,转回身就会执著藤条督促自己在琴室高举书包罚跪,只因为自己打了篮球一身臭汗回家,被客人看见让父母丢脸的一面。 炎育陵突觉豁然,母亲的高深演技自己早就见识过,根本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 很多事情已经变了。但是母亲不想变。 痛苦的人,或许不只是自己。 炎育陵虚掩房门,打算随手抓了外套就出门,可还没打开衣柜,就有人推门进来,把门给带上,反锁。 “妈咪给你买了衣服。”叶雅抢到儿子身前,从衣柜拿出一间白衬衫与卡其长裤,将衬衫举到儿子身前比划,欣慰地笑著:“夏天穿简单些比较舒服,你那些打歌服穿起来很热吧?” “还好。”炎育陵冷漠地应,从母亲手里接过衬衫。衬衫布料很柔软,乍看很单调,其实剪裁很细致,配上色调相近的卡其裤,确是利落又不失时尚的配搭。 母亲对於外在的‘美’,依旧很讲究。 “你出去,我要换……”炎育陵话未说完,母亲竟抬起手为自己正穿著的短袖运动外套拉下拉链。 “我自己来!”炎育陵忙後退,衣角却被母亲紧紧扯住。 母亲眼里闪过一抹似曾相似的眼光,那是厌烦、愤怒,抑或憎恶?炎育陵从来就看不透。对於这样的眼神,他只知道用服从来应对。 叶雅见儿子站定了不动,浅浅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替儿子把外套脱下,放到床上,再拿起新衬衫,食指转圈,示意儿子转过身背对自己。 “你到底想怎样?”炎育陵觉得自己的声音像快哭出来似地,不由得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他低著头,收紧的五指垂在大腿侧,他告诉自己并不是害怕得不敢面对母亲,他只是不愿意、不屑、讨厌! “帮你穿衣服啊,来,手抬起来。”叶雅自行走到儿子身後,手掌轻轻搭在儿子後背,顺势沿著冒了点汗的肌肤往下抚摸,尾指碰到了尾椎处那道触目的伤疤。 炎育陵浑身一震,仿佛脚底突然踩空,立刻往旁退开,瞪著母亲的眼神带著愤慨、不解、与一些恐惧,“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不用演戏!”咬牙切齿,像无助的小动物,用嘶嘶声的低吼警告敌人勿靠近自己。 “演戏?”叶雅脸色陡沈,垂下拿著衬衫的手,眉头微皱,“原来你在演戏?育陵,你还不肯原谅妈咪?” 炎育陵大力挥手,“什麽我在演?你也在演不是吗!算我求你!要疯你一个人疯就好!不要把我拖下水!” “炎育陵。”叶雅嗓子顿沈,就像以往警告儿子。 炎育陵已几近崩溃,他竭尽所能尝试维持自己的理智,抬手直指母亲,颤抖著低声:“不要用这种语气叫我,你不配。” 叶雅倏地发怔,随即便怒火上升,骂道:“你敢这样和妈咪说话?”一边扔下手中衬衫,扬手拨开儿子的手,并同时往前一步,扬起另一只手要掴儿子脸颊。 炎育陵站得离母亲不近,见母亲要动手,有足够的机会闪躲。然而,他现在不甘只能躲。 “想打我?”炎育陵抓著母亲手腕,用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语气回敬,“要不是我不还手,你以为你能打我那麽多年?” 母亲的脸瞬间刷白,身子还晃了晃。炎育陵顿感得意,把母亲的手抓得更紧,不让母亲倒下,牵起了嘴角凑上前冷笑著道:“不要演了,来啊,威胁我啊,用那卑鄙的手段威胁我!” “育陵……你……为什麽……”叶雅嘴唇颤抖得利害,双腿也已发软,却被儿子像提东西一样抓著。 “我是你妈……你怎麽可以……” “我是你儿子!你又怎麽可以这样对我!”炎育陵大吼,浑然忘了必须控制声量,他用力甩手,母亲即倒在床上。 “我已经公开向你道歉,向媒体宣称你的清白,你还想怎样?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把带子还给我!” 叶雅听不见儿子在叫什麽?剧烈的头疼毫无预兆袭来,她抱著头卷缩在床上,嘴里透出细碎的呻吟。 砰砰砰! 身後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炎育陵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走上前抓住母亲双手压在床上,靠近母亲因痛楚而扭曲的脸,声嘶力竭:“不要装!把带子还给我!” 也许是吼得太大声,也可能是那一刻已经忘我,炎育陵没有听到门被强行撬开的声音,当他还想继续逼迫母亲,双手就被有力地扳到身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往後拖,脚下不稳,坐倒在地上。 “妈咪!”弟弟尖锐的叫声最先听入耳。 “你做了什麽?”接著是芦绍宗略显错愕的声音。 “好痛……”然後是母亲的呻吟。 “我做了什麽?”炎育陵喃喃,冷眼看著弟弟爬上床安抚母亲。 芦绍宗见叶雅痛苦的样子,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双手依然稳稳制住炎育陵,冷静地吩咐站在门外的三个女生把叶雅扶出去。 贝鲁率先走进房间把叶雅扶起来,茜优和亚希原本有点不知所措,见贝鲁行动了才赶上前帮忙,不一会儿就把叶雅给扶到了客厅。 炎育旗担心母亲的状况,却也放心不下哥哥,他留在房里,想问哥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却见哥哥脸容异常平静,似乎对母亲的哀嚎完全无动於衷,心里顿感不忿,咬著下唇跑出房间。 “哼!”炎育陵料想到弟弟始终还是会选择母亲,禁不住发出冷笑。 芦绍宗见先前还失神落魄的炎育陵有了反应,便松开手绕到炎育陵跟前蹲下,直视著炎育陵双眼。 “不要问。”炎育陵立即撇过视线。 芦绍宗暗自叹气,思忖了一会儿,沈声道:“我现在不能陪你,必须跟著你家人,以防他们作对你不利的事。” 芦绍宗的话令炎育陵感到惊讶,转回头看著芦绍宗,欲言又止。 “你留在家里,哪里都别去。”芦绍宗续道。 “我要去练歌。”炎育陵再次撇过脸。 芦绍宗皱眉,但还是没有把不耐表现出来,尽可能用可以稳定人心的沈稳语气接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公司,无论你遇到什麽问题,公司都会以你的利益为先。” “所以我才要去练歌。”炎育陵转回头,神色镇定,“我如果不会唱歌,公司还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7 会理会我的死活?” “公司不会,我会。”芦绍宗不假思索地回答。 炎育陵发愣,芦绍宗便接著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芦绍宗,欠韩封的人情不只是上大学的学费,我和你或许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我会为韩封保护你,即使你刚才做了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我也会撑你到底。” “我什麽都没做!”炎育陵无意识地挥手。 芦绍宗闪开炎育陵挥来的手臂,再紧抓他手腕,“对,你什麽都没做,所以什麽都不用怕,镇定,行吗?” 炎育陵瞪著芦绍宗好一会儿,眼中的戾气才渐渐消退。芦绍宗察觉他紧绷的手臂肌肉放松了,便缓缓松手。 炎育陵双手撑地站起身,把床上那条卡其裤扔到地上,再趴上床。 “等我回来。”芦绍宗说道。 “烦死了!走啦!”炎育陵抱著枕头怒吼。 芦绍宗轻轻哼鼻,转身出房关上门。他叮嘱茜优和亚希留在家里,把似乎已经晕过去的叶雅抱起来,将车钥匙交给贝鲁,便带头出门。 炎育陵在房里听见大门开关声,等了大约十分锺便跳下床,抄起刚才自己穿著的运动外套,三步并两步走出房间,趁茜优和亚希还来不及开口问,便逃也似地出门去。 第五十九章 骆禾羽在台 湾有个私人工作室,设备齐全,唯面积不及唱片公司录音室。 骆禾羽虽受聘於唱片公司,却也非常活跃在独立音乐界,靠自己在主流音乐界的人脉,帮助许多有才华的独立音乐人得到表现自己的机会,工作室也常常无条件借给有需要的音乐人使用。 这一天,原本和一支地下乐团约好了录音,却收到芦绍宗的邀约。按个人原则的话,骆禾羽是必定要拒绝的,可偏偏……就很想念那只又可爱、又让人担心得难以安睡的别扭家夥啊! 不过,对人食言始终不是好事,况且对方还非常期待这个录音的机会。於是,骆禾羽决定让炎育陵到自己的工作室,一夥儿人混在一起比较轻松,这样的环境最适合疏解压力了。骆禾羽了解一个四处奔波做宣传的歌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远离所有会让自己想起工作的地方──唱片公司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骆禾羽尝试联络芦绍宗以更换练歌地点,可拨了几次都没人接,突想起炎育陵所属的经纪公司有那麻烦的检讨会议,便干脆驱车往经纪公司,等会议结束了就把炎育陵接走。 “乖儿子,爸爸来咯!”骆禾羽心情极好,在车里随著音响播出的轻快歌曲摆动著身体。 距离经纪公司还有两条街,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前停下,骆禾羽的视线被一群跑著越过斑马线的高中女生给吸引,女生们的校裙很短,露出一对对白皙细嫩的长腿。 “哎呀,校规是怎麽了呢?”骆禾羽一边摇头一边欣赏如斯夏日美景。 女生们跑过了马路,聚在一起朝马路边的一间快餐店比手划脚,兴奋地在原地蹦跳,似乎还发出了尖叫,然後便匆匆忙忙地进入快餐店,十足像迪士尼王子公主动画片里看到白马王子便冲上前的女路人甲乙丙丁。 隶属my的艺人是还蛮常在这一带出没的,可会到快餐店用餐的艺人应该是即没名气、口袋也不太充裕的二流艺人。如果还能吸引女高中生,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吧?骆禾羽好奇地摇下车窗探头出外,试图看进快餐店的落地窗。 “不是吧?”骆禾羽登时张著嘴发愣,直到听见车後传来喇叭声催促,才赶紧启动车子,u转往回路开,经过快餐店时再往内看,这下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骆禾羽把车停好,嘴里一边叨念,“芦绍宗是传说中的背後灵,超难摆脱的啊……” 推门进快餐店,迎面便是柜台,但由於店内人很多,多得位子都不够坐,所以服务生惯例必会说的‘欢迎光临’听起来亦有点勉为其难的感觉。 店内人虽多,却没有几桌是在专心吃东西或互相聊天,这些人都是年轻女生,眼里闪著少女热情光芒地朝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一个双人座位看,拿手机拍照的人自然不少。 骆禾羽直往那个导致快餐店爆满的焦点走去,大刺刺地坐到空著的位子。 “嗨。”骆禾羽微笑著,手臂交叉搁在桌上仅余的狭小空位,对面前正大口嚼著双层牛肉堡的明星打招呼。 炎育陵默不作声地咀嚼把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看向骆禾羽的眼神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转为冷漠,缓缓垂下视线,专注在自己手上的汉堡。 骆禾羽扫了眼桌上,汉堡十二个,包括已经吃掉的三个,五大杯不一样的碳酸饮料、炸薯条、杯装沙拉、马铃薯泥、炸鸡、炸鸡柳、圣代雪糕……总之快餐店里的每一种单点食物都有。 骆禾羽瞬间就判断出现在的状况──自己再一次面对炎公子短路事件。 “嘿!大叔,你得排队噢!”一个穿著高中校服的短发俏女生走上前,不客气地瞪著骆禾羽。 “排队?”骆禾羽反问,不过他大概猜得到答案。 女生的朋友跑上前,脸上洋溢著春暖花开的喜悦之情,朗声道:“育陵说吃饱了就会帮我们签名,还可以合照。” “噢……这样啊。”骆禾羽故作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後摆著手道:“放心,我不会跟你们争,签名和照片什麽的我也不希罕啦!” “什麽嘛!”两个女生不约而同鼓起腮帮瞪骆禾羽,炎育陵无奈地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汉堡,笑著对女生道:“这位是我认识的人。” 炎育陵没接著说,女生即赶忙低著头道歉,“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说完就跑著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骆禾羽挑眉,暗忖炎育陵对年轻女歌迷真有一套,可以让女歌迷耐心地在一旁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不过,粗略估计店里至少有三十几人是在等候‘觐见’偶像的,每一个人都要签名合照的话,起码得花上一个小时吧?这对才刚结束一场四个多小时签唱会的人来说也未免太累了。 “你介意我把芦绍宗找来吗?”骆禾羽把右手肘抵在桌面,手掌托著下巴,歪著头觑继续吃牛肉堡的炎育陵。 “介意。”炎育陵果断的回答完全在骆禾羽意料之中。 “那你介意请我吃一顿吗?反正不可能吃得完。”骆禾羽立即改变作战策略。 “我可以请你。”炎育陵抬眼瞪了下骆禾羽,“但是你自己去点,这些都是我的。” “吃完会胖一圈哦。”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8 “so&.” “胆固醇很高哦。” “我知道。” “会得糖尿病、心脏病、高血压哦。” “我又不是天天吃!就吃这一次,你烦不烦!”炎育陵放下牛肉堡的包装纸袋,抓了两根薯条放进嘴里,喝口饮料,再拿起鱼肉堡拆开包装。 骆禾羽夸张地大叹口气,不再作声,背靠著椅子默默地看向窗外,偶尔才看一眼炎育陵。 时间大约过了二十分锺,炎育陵一刻不停地吃,速度正常,不快不慢,一点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桌上的食物虽然少了一半,但还是剩下四人的分量。 又过了十五分锺,炎育陵还在面不改色地吃,并有等不下去的歌迷逐一离开。 骆禾羽见始终没有歌迷上前打扰,不免觉得挺神奇,定睛看著炎育陵,那冷若冰霜、冷酷淡定的神采的确明晃著‘生人勿近’的讯息,难为了这些歌迷都被慑得不敢靠近。 “别等了吧。”骆禾羽环视一周坐在近处的几桌女生,“他心情不好,真的关心他的话,就别让他费神签名拍照。” 歌迷们面面相觑,先前要骆禾羽排队的两个女歌迷又走前来,扭扭捏捏了一会儿便轮流道:“育陵,你要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嗯!要照顾身体,别累坏了噢!” 炎育陵瞄了她们一眼,勉强牵起嘴角,低低说了声‘谢谢’。 骆禾羽见女歌迷脸颊立即泛起红晕,兴高采烈地手挽著手离开快餐店,推开门时还很有活力地大声对偶像说‘拜拜’。 接著陆续有歌迷效法,炎育陵迫不得已,礼貌地一个个向他们道谢再道别,直到店里只剩下一般的顾客,快餐店总算能正常营业,桌上也多了许多小礼物。 “歌迷那麽乖是福气哦,你最好上官网留个言感谢感谢他们。”骆禾羽看向背後最後一群离开的歌迷,转回头见炎育陵又开始吃,实在忍无可忍,伸出手把炎育陵手中的鸡肉汉堡抢走。 炎育陵不以为然,拆开桌上最後一个汉堡,冷冷清清地道:“你不是说希望和我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吗?是朋友的话,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用暴饮暴食来发泄是无知女孩在做的事,这麽娘娘腔的朋友,老实说,我还真不想要。”骆禾羽回以一样无所谓的态度,说完就张口咬手中的汉堡。 炎育陵本已被骆禾羽的话激得要回嘴,见骆禾羽竟然吃自己的东西,立即皱眉低喝:“那个我没吃过!去买个新的还我!” “没吃过?”骆禾羽睁大眼看炎育陵,但还是很不客气地咬了第二口。 “拿来!”炎育陵伸手粗鲁地把汉堡抢回来,一手一个汉堡,一时犹豫不决该先吃哪一个? “你第一次来快餐店?”骆禾羽眯了眯眼,藏起眼神中的怜悯之意。 “当然不是。”炎育陵把两个汉堡都放下,背靠上椅子侧头看向窗外街道,慢慢地吃还剩一大包的薯条,接著道:“来过一两次,很久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炎育陵没带手机,暗想著芦绍宗会采取什麽方法找自己,突地斜眼瞪著骆禾羽,略带威胁口吻地道:“芦绍宗的电话不准接。” 骆禾羽摇头苦笑,心想太阳底下真无新鲜事,自己堂堂为人师、为人父,居然被命令不能接电话。 “无论什麽事都好,”骆禾羽把双手放到後脑,後仰身子翘起右腿,“如果吃完了还是觉得不够,要不要陪我去更能痛快发泄的地方?” “我现在不想进录音室。”炎育陵拿起骆禾羽吃过的汉堡,从被咬过的缺口开始吃。 “嗯……”骆禾羽沈思片刻,随即扬起嘴角,呵呵地笑,“录音室是闷了点啦。” 骆禾羽收敛笑容,看著不理睬自己的炎育陵。 那幅刚毅的脸孔、紧绷的眉目,正透露著急需宣泄的情绪,却被畸形的教育养成的矜持给压迫。 爸爸带你去玩──骆禾羽动著嘴唇,但没有发出声音。 x 当骆禾羽说‘去玩吧!’,炎育陵便料到了会被带到什麽地方,不过与其说预料,其实在看到骆禾羽的时候,他就想过希望对方能带自己到那样的地方去玩。 在台北住了一年有余,炎育陵仍未体会过这繁华都市的多姿多彩夜生活。贝鲁等三个丫头曾经瞒著韩封在街头演唱後跑去夜店跳舞,炎育陵为了确保女孩们的安全才不得不跟进去当守护使者,结果穿煲了,遭韩封罚得浑身酸痛了一个星期。还好这件事只发生过一次,女孩们虽然只挨了几句骂,却都没敢再犯。 至於在自己家乡,炎育陵只和模特儿公司的同事一起去过夜店玩,但除了喝酒就没做其 他事,那时候的酒量太差,几杯下肚就不省人事了,哪还有机会玩? 所以骆禾羽那一次‘户外教学’,才终於让炎育陵品味到夜店狂欢的乐趣。 与那一次一样,骆禾羽选的夜店属高消费、高格调,入口把关很严,场内亦禁止拍摄和录影。 由於时间尚早,炎育陵随骆禾羽进去时,店里虽已差不多坐满,但都是在各自座位上饮酒聊天的客人,舞池中空荡荡,舞台上有一支六人乐团,正在演奏轻摇滚歌曲。 骆禾羽进门时原本牵著炎育陵手腕,因为想起上一次带他来时,那幅担心被丢下的可爱样子。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时间并没有隔很长──炎育陵心态不一样了,一被牵住就用力甩开,“放开!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火气非常大地这麽说。 找了位子坐下後,骆禾羽先点果汁,侍应生一转身,炎育陵就把他叫住,要了一支babsp;lim!n。这柠檬味的朗姆酒喝来顺口、不觉得烈,但是後劲很足,路卡很喜欢。炎育陵记得韩封家里有好几支,有次睡前见这两人坐在吧台小酌两杯,细声交谈、相视而笑,既温馨,又让人羡慕。 骆禾羽原想炎育陵吃得那麽撑,随便喝喝啤酒就好,可炎育陵既然主动点了烈酒,他也知道要是劝阻肯定又要惹这位任性贵公子发飙,只好向侍应生加点用来稀释酒的汽水。 炎育陵哧鼻,默不作声把上身陷进舒适的皮革沙发,翘起左腿,右手肘搁在座椅把手,微倾身子欣赏右手边舞台上的表演。 邻桌正巧是唱片公司的员工,骆禾羽向他们打了招呼,炎育陵亦礼貌地点头微笑。远一点的座位有my的艺人,论辈分是炎育陵的师兄姐,论名气就输了好几截,他们遥遥向炎育陵敬酒,炎育陵还是温文尔雅地点头,完全没有上前寒暄的打算。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79 骆禾羽没有立场指点炎育陵待人处世之道,事实上他也不想扫了炎育陵的兴,免得浪费了难得的相处时光。 骆禾羽静静坐著观察专注於舞台的炎育陵,在昏暗中流泻著眩目光芒的特效灯光下,那俊美的五官、优雅的气质、孤傲的神韵,显得格外高贵而不可亵渎,如梦、似幻。 炎育陵刚出道时的青涩样子,的确和自己年轻时很像,可经过了气质和打扮的加冕,骆禾羽已自觉不能再夸口说自己年轻时长得和炎育陵一样──那一定会招人嘲笑。 现在的炎育陵具备男人的潇洒帅气,以及女人的妩媚魅惑,前不久以他为封面的时尚杂志所标的题目──“妖一般的魅力”,一点也不夸张,甚至该说……非常贴切。 骆禾羽越看,就越想到另一位也给炎育陵提供了基因的人。那是个让自己一见锺情、再见便无法自拔的美丽女孩。 骆禾羽不由得感到一阵颤栗。 人的遗传基因,是不是也包括了思想? 尽管有如此完美的外表、不可多得的才华,若内心已然扭曲,炎育陵的前途必定难以平顺。 人心很复杂、很独特,不同的人或许会遭遇相同的不幸,但是复原的方法却是因人而异。 自己救得了自己的亲生子吗?骆禾羽并没有十足地把握。他很想帮炎育陵解开心灵的枷锁,可目前连锁孔在哪里都找不到。 舞台上正在演唱节奏轻快的流行歌曲,炎育陵冷漠的眼神里渐渐流转著生气,跷起的的脚亦在轻轻摇晃,显然已开始沈浸在音乐之中。 此时不开话题,更待何时? “你这种体质,女人最嫉妒。”骆禾羽端起侍应生刚拿来的橙汁,挪到炎育陵旁边,伸手搭住他肩膀,低头看他平坦的腹部,“那十二个汉堡到底都吃哪儿去了?” 骆禾羽只是随口问,并不知道炎育陵离开快餐店前已经在洗手间掏喉咙吐空了胃。炎育陵自觉不能老实说,仅含糊地‘嗯’了一声,接过骆禾羽递来的橙汁,视线又回到舞台上。 骆禾羽一出招就踢铁板,想了想,便弯身从桌底下拿出扑克牌,手法纯熟地洗牌。 “会不会玩?我教你21点。” 炎育陵斜睨骆禾羽放到桌上的牌,想到自己的赌运是诡异地好,便欲开口警告骆禾羽做好盘盘皆输的准备。 这时眼前突然有个人影靠近,炎育陵立即警戒地抬起头。 “不是说要约我出来玩吗?食言了噢。”面前的人低著头,抬手撩起一束发丝勾到耳後。 是主持一姐岳暘。长发用丝巾束了起来,身上一件淡色雪纺衬衫配紧身水洗牛仔裤,下搭皮质罗马凉鞋,整体感觉成熟而随性之余,略微透明的衬衫亦展露了性感的一面。 炎育陵立刻站起身,邀请岳暘坐在自己和骆禾羽之间。 “这位是……”岳暘侧过身微偏脖子微笑著打量骆禾羽。 骆禾羽虽有名气,但由於非常抗拒在媒体前曝光,所以圈内知道他长相的人除非是有合作过,要不就是私下有交情。 岳暘不唱歌,骆禾羽亦从不上综艺节目,彼此自然没见过面。 “敝姓骆,岳小姐,幸会。”骆禾羽举止优雅地伸出手和岳暘相握。 “骆……”岳暘很快就联想到了骆禾羽的身份,握手的动作亦更显热情,“原来是骆老师!终於见到你真人了,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啊。”岳暘暧昧地扬起嘴角倩笑,“帅气不输时下偶像。” “可是赢不了你旁边那位。”骆禾羽扬下巴指向炎育陵,正好侍应生把酒端来了,他便给岳暘点了杯鸡尾酒。 骆禾羽点的是自己爱喝的鸡尾酒,岳暘不禁挑了挑眉,骆禾羽察言观色,迅速解开她的疑窦。 “我看过你最近出版的旅游书,里面有提到你爱喝什麽酒,babsp;也是其中之一吧。”骆禾羽边说边调了三杯bacardi,先後把其中两杯递给岳暘和炎育陵。 “来,敬……两个单身男人被大美女搭讪的美丽夜晚。”骆禾羽举起酒杯。 当!水晶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脑海中的‘快乐’程序被启动的讯号声。 借著骆禾羽的带动,炎育陵开始写意地和岳暘聊天。炎育陵认真学过得体又不失幽默的交际方式,要隐藏自己阴郁的心情对他来说并不难,只是要或不要的问题,可骆禾羽开的话题都很有趣,聊著聊著,炎育陵不知不觉中也真切地投入了其中,心情放松了不少。 骆禾羽虽觉丧失了父子二人独处的机会,不过见炎育陵身周弥漫的低气压正在迅速消散,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在欢乐时流逝得特别快,现场乐团演奏已经结束,现在是夜店里最狂热的dj混音时段,店内的人比炎育陵和骆禾羽刚来时多了一倍,舞池中聚集了随著澎湃节奏跳舞的人。 骆禾羽料想到有可能会待到这个时段,这种时候若炎育陵暴走,自己单独一人可顾不了,所以他约了一些朋友过来。与此同时,岳暘约的朋友也到了,都是电视圈内家喻户晓的美丽女艺人。 炎育陵是当红偶像,骆禾羽是资深音乐人,可想而知多麽受女艺人的青睐。 三支babsp;limon已见底,炎育陵稍有醉意,高亢的情绪急欲寻找出口释放。 炎育陵干了最後一杯酒,突地站起身弯腰向岳暘伸出手。此时乐声嘈杂,与其高声说话,炎育陵选择更优雅的肢体语言。 岳暘大方地点头笑,把手交给炎育陵,转眼间就被炎育陵牵到了舞池。 围坐在一起的众人纷纷都走入舞池,骆禾羽则留在原处,後来发现自己的座位难以看得到舞池,便直接走到了位於较高处的dj台,当班的dj正是他的老友之一。 从高处往下看,轻易就能找到成为许多人焦点的炎育陵,正在轮流和四五个著名女艺人跳热舞,如此舞技、如此气派,很自然地就有其 他女性主动邀舞。 “这小子快成为男人公敌啦!”dj大声对身旁的骆禾羽说道,“听说才十几岁!是把岁数报低了吗?还是整容啊?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骆禾羽不客气地朝友人後脑勺拍,大声回道:“是二十岁!天生天养的帅!” 话虽这麽说,但骆禾羽不得不承认炎育陵的思想确实还是个孩子,尽管该装的时候他还是装得很像个独立有个性的成熟男人。说起来,炎育陵过不久就二十一了,做父亲的是不是要给儿子成年礼物呢? “喂!有他的歌吗?”骆禾羽用手肘轻撞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0 dj。 “有啊!刚拿到!” 骆禾羽稍微活动了下手指,用身体把友人挤到一旁。 一直看炎育陵在舞池被吃豆腐,骆禾羽想还是把他送回属於他的地方吧! 正在播放的舞曲接近了尾声,骆禾羽熟练地接到另一首歌,混音不能突兀的换曲,那会破坏了气氛,直换了两首曲子,骆禾羽才在最适当的时机插入炎育陵的主打歌。 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骆禾羽看见舞池中的炎育陵立即抬头看向自己,他便比了个手势要炎育陵上来。 炎育陵这时已经玩疯了,什麽也没考虑,干脆地从人群中出来,利落地跳上dj台,麦克风便送到了手上。 “this is zero in the house. ” 炎育陵高举握著拳的左臂,“lets& high.” 掌声、尖叫、欢呼,理所当然地充斥了整个舞厅。 炎育陵的现场演唱和带动实力已是毋庸置疑,瞬息间,全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包括不在舞池的人。 “年轻人真是可怕。”闲闲无事的dj有感而发。 “不是年轻就行。”骆禾羽纠正,“他是天才。” 不。骆禾羽才说完就自己在心里急著否定。育陵的才华都是後天养成的,绝对不是天生的。 天才……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啊。 舞厅的某个角落,几名兼职服务生正在打卡交班,一个正准备下班的短发女生扁著嘴不甘心地道:“早知道我就值夜班,好想留下来哦……” 在舞厅打工的一般职员下了班不能随意逗留,除非以客人的身份留下,但兼职员工不可能负担得起这家高级舞厅的低消。 “又有哪个偶像明星来了呢?”与短发女生交班的马尾女孩随口问,虽然并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姑且与这位喜欢追捧偶像的同事说说话。 “是炎育陵啊!超帅的!他在舞台上唱歌哦!”短发女生兴奋地说道。 马尾女孩一听即发愣,垂下头嘴里念念有词,“是育陵啊……” “诶,待会儿有机会的话你帮我跟他要签名好不好?我很想在外面等,可是你知道的,我必须赶回家照顾弟妹……”短发女生拉著马尾女孩的手臂摇晃,苦著脸哀求,这不是第一次请马尾女孩帮忙,所以她有信心自己的请求会再次被答应,不过恳求的样子还是必须做一做。 “这……不太好吧……我必须工作……”马尾女孩脸色为难。 “哎哟……拜托你啦!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你不会有事的,反正经理在追求你嘛!而且你那麽可爱,讨签名总是无往不利,不像我一幅恐龙样,难道你连这种小忙也不肯帮吗?不然我就请你吃饭啦……” “好啦好啦,我尽量。”马尾女孩不想继续被耽误工作时间,只好先答应,可她其实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不会帮。并不是不想帮忙,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恰当。 “耶!幸恬最好了!”短发女立即给马尾女孩一个拥抱,之後才恋恋不舍地从後门出口离开。 “唉……”何幸恬轻轻叹了口气,披上服务生的制服外套,走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一路上忍著不看向舞台,但是没办法强迫自己不去听舞台上的人的声音。 何幸恬此时在台 湾半工半读,由於生活忙碌,她是直到最近几个星期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初恋男友成了偶像明星。 与炎育陵中学时期的纯纯爱恋,现在回想起来仍会觉得甜蜜,但是还不至於刻骨铭心,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候都过得很平凡吧,甚至连电影都不曾一起看过,每一次约会都是在图书馆念书。 然而,自己的妹妹被勒索那件事何幸恬便不忍回忆。妹妹何幸俞在那之後就变得孤僻内向,与之前的性格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虽然还是很平常地上著高中,但经常从恶梦中惊醒,何幸恬为此而心痛不已。 也因为这件事,何幸恬觉得要面对炎育陵非常尴尬。当初听说炎育陵因为家庭暴力问题而辍学、还离家出走,她曾尝试尽自己的能力去找炎育陵,到那些和炎育陵一起去过的地方打听,但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何幸恬从不知道炎育陵有家庭困扰,只知道炎育陵家境大概不太富裕,所以零用钱非常少,而且由於必须上很多补习班、学钢琴和书法,因此几乎没有时间到处玩。 炎育陵那时候为了帮自己而拿出那麽多钱,自己却没有在他家逢巨变的时候伸出援手,这让何幸恬觉得十分内疚。即使炎育陵现在已很有成就,报纸新闻也说他和家人处得很好,何幸恬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他攀任何关系。 “钱还是得还……”何幸恬想到了那笔钱,自己要拿出来会有点困难,但不致於活不下去。 “还是跟他拿账户号码吧。”何幸恬这麽决定。人情还不了,钱非还不可! 抬头望向舞台,舞台上竟已没有人。何幸恬垫脚四处张望,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炎育陵的身影。 x 好不容易突破人群,骆禾羽拉著炎育陵手腕,把他带回座位坐好,接过朋友递来的外套,替瘫坐在沙发上的炎育陵穿上。 炎育陵刚刚在舞台唱得兴起,开始把身上的单品脱下送人,他脱了外套,骆禾羽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他就脱腰带了。於是骆禾羽马上把他给牵回安全的地方。 “骆老师好温柔,很有爸爸的味道呢!”岳暘也回到了座位,在炎育陵身旁坐下,肌肤贴著肌肤,坐得相当亲密。 “呵呵。”骆禾羽干笑,困扰著该怎麽劝岳暘离宝贝儿子远一点,免得儿子惹上不必要的绯闻,一边把外套拉链拉上,再转身去拿温开水要喂他喝。 “我爸爸才不是这样的。”炎育陵侧转身斜倚著沙发,面向著岳暘,眼神迷蒙,口齿却很清晰,“我爸爸是个窝囊废。” “什麽?”岳暘听不清楚,便把脸凑上前。 炎育陵自然地挪得更靠近,嘴唇已贴上岳暘耳垂,细声道:“我一个爸爸是窝囊废,另一个爸爸,亲生爸爸,是变态,是罪犯,是强暴犯。” 岳暘听清楚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盯著炎育陵眨了眨眼。 美丽的女人靠得如此近,炎育陵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一道迷人的弧线,双手抚上岳暘纤腰,倾身上前亲吻岳暘丰润的唇。 “真糟糕……”骆禾羽呆立原地,想著岳暘如果当场一巴掌掴下去,明天这故事会不会见报?店内虽然不会有记者潜入,但不排除有人会给记者情报的可能性。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1 没想到更糟的事情发生了,单身熟女岳暘不但没有发飙,反而享受其中。两人唇碰唇数秒後,便开始激情地热吻。 炎育陵拍戏时就学过了接吻,而且他有很懂得用口头指导如何使用身体表达爱意的导师。路卡的吻技连男人都会沈迷,毋宁说女人了。 “真……糟糕……”骆禾羽进退两难,强硬分开正在接吻的单身男女未免太没有礼貌。 所幸,岳暘还没醉得完全失去公众人士该有的理智,她适时地终止热吻,手掌轻轻抵在炎育陵起伏激烈的胸膛,轻笑著:“我去化妆间。”说完便起身离开。 炎育陵沈默片刻,突然站起身要走,骆禾羽赶忙拉住他。 “我也要去化妆间。”炎育陵噘著嘴。 “呵呵。”骆禾羽苦笑,伸掌拍拍炎育陵脑袋,“你就不用了,乖乖坐著,休息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 “回哪一个家?”炎育陵语气突地变得有些冷漠。 骆禾羽小心地说出炎育陵所住的公寓名称,暗忖这样应该不会踩到什麽尾巴,哪知,炎育陵闻言即抬脚狠踢面前矮桌,桌上的高酒瓶都倒了下来,酒撒到了桌面和地板上。 “育陵!”骆禾羽难得沈著嗓子严肃喝斥,用手压著炎育陵大腿,瞪著他道:“你安分点,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我有什麽不好?”炎育陵冷冷反问。 骆禾羽无奈叹气,和喝醉的人争辩是最没意义、又费力的事,他觉得是时候通知芦绍宗了,芦绍宗至少会比自己有体力把炎育陵捆起来带回家。 骆禾羽交待同桌的朋友看著炎育陵,自己则走到舞厅一个比较安静的吧台打电话。芦绍宗这次很快接电话,骆禾羽感觉得到对方压抑著的怒气,当然还有对炎育陵急切的担忧。说明地点和炎育陵目前的醉酒状况後,骆禾羽便和芦绍宗结束通话。 电话才挂上不到两秒又响起,骆禾羽拿起手机,见银幕显示的是外国号码,依稀有印象是某个东南亚国家。 该不会是……骆禾羽想到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镇定地接听电话。 沙……沙…… 电话另一头很多噪音。 “喂?”骆禾羽大声问,一边走到更安静的地方。 “骆禾羽。”话筒传来低沈浑厚的男人声。 “韩封!”骆禾羽禁不住大叫,“喂!你没事啊?谢天谢地!” “你听著,我没时间,必须长话短说。” “你有没有两分锺?我去找育陵和你说。” “育陵被厦爷的女人拍过性虐录影,影带现在在叶家人手上,育陵在我走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我不晓得叶家有没有利用影带威胁他,我不放心让他独自面对这个危机,你去帮他,把影带从叶家手中抢过来。” 骆禾羽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听了韩封这一段,当下张著嘴说不出话。 韩封不理会,继续连珠炮说道:“我和厦爷已经决裂,你千万别让厦爷的人靠近育陵,包括厦蕊。” “这我怎麽有能力啊?”骆禾羽立刻回道。 “你没有能力,但是你有责任。”韩封不假思索。 “你是不想回到育陵身边,所以把责任都推给我?”骆禾羽忿忿地道。 “我想,但是我还不能。”韩封没有被激怒,反而语带伤感。 “我只有打一通电话的机会,打给你,不是因为我很相信你,我相信的是人性,骆禾羽,你是育陵的亲生父亲,你对不起他,你必须偿还。”韩封字字铿锵有力。 “我知道我有责任,我也愿意承担,可是……” “我没时间了,骆禾羽,我不是好人,我没有资格祈求上天保佑我安全回去,育陵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你……” 嘟── 通话突兀地截断。 骆禾羽尝试回播,但另一边没有人接,看来韩封多半是用公共电话。 该不会电话讲到一半就被人捅死了吧?骆禾羽寒毛直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炎育陵韩封打过电话来,但很可能现在已经死掉了。 骆禾羽带著混乱的思绪回到舞厅,发现炎育陵竟然不在,朋友说他去洗手间,样子看起来已经醒了,所以他们没拦阻。 x 炎育陵沿著舞池边缘往洗手间方向走,一路上和一些人拍了合照,转进通往洗手间入口的走廊时正好四周无人。 炎育陵记得岳暘在说‘去化妆间’後用唇语加了句‘等你’,於是他就背靠著墙在外头等。 脑袋昏沈沈地,浑身也因酒精而发热,最麻烦的是下腹正在酝酿著男性的欲望。 “啊!”突听到一把甜美的女孩嗓音,炎育陵循声看去,见一个穿著服务生制服的纤瘦女孩从女生洗手间出来。 炎育陵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可现在眼前影像有三层重叠的现象,女孩的脸显得有点模糊,不过倒是可以肯定那不是岳暘,就衣著和高度来看。 “里面有人吗?”炎育陵指著洗手间问。 何幸恬迟疑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啊?骗我吗?真是的……”炎育陵扶著晕乎乎的脑袋就地蹲下,头疼得发出细微的呻吟。 何幸恬跑上前,蹲在炎育陵身边,关切地问:“育陵,怎麽了?头疼吗?” 好熟悉,这把声音好熟悉…… 炎育陵缓缓抬起头,眯著眼看向身边绑著马尾的女孩。 “我认识你吗?” 何幸恬顿感一阵打击,她没预料到炎育陵会完全不认得自己,可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该要求什麽。 “育陵,我是幸恬,那个……我欠了你一笔钱,我会还给你,你可不可以给我户头号码?”何幸恬尴尬地说道。 “幸恬……我认识幸恬……”炎育陵双膝碰地,跪在何幸恬跟前,视线比何幸恬高了几公分。他用手指撩起何幸恬下巴,歪脖子打量了一会儿,笑著道:“你长得有点像我的初恋女友。” 我就是啊……何幸恬心道。她後仰身子甩开炎育陵的手指,这样的姿势她觉得很不得体。 “你喝醉了,我找人扶你到外面。”何幸恬欲站起身,突被炎育陵用力拉住,重心不稳坐倒在地。 “我没和幸恬接过吻。”炎育陵双掌抵墙,把何幸恬困在自己双臂间。 “你来当替代品吧。”语音未落,炎育陵便靠上前,强势地吻住何幸恬双唇,舌头迫不及待地就钻进女孩温热的口腔。 何幸恬惊呆了数秒,当口腔闯入了异物,羞愤立即冲上心头,她用力推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2 炎育陵胸膛,见炎育陵退开後又要凑上来,便毫不客气地扬手送上响亮的巴掌。 啪! 右脸颊一阵火辣刺痛,炎育陵皱眉瞪眼前的人,不屑地道:“装什麽矜持?” 啪! 右脸颊结结实实又挨了一下。 “嘶……”炎育陵把手背贴上火热的脸颊,踉踉跄跄後退了几步,靠在走廊另一面墙坐在地上,抬头对掌掴自己的人怒吼:“混蛋!你凭什麽打我?” 何幸恬涨红了脸,又气又羞,也很失望,她站起身准备要走,惊见走廊尽头有人拿著手机对著自己,很明显正在照相、或录影。 “喂!你不可以随便拍!”何幸恬慌张地跑上前,可那人也立即跑开,混入了人群,她正要追,双手被人从後抓住,粗暴地按在墙上。 “怎麽?不稀罕我?”炎育陵俯视背靠墙面对著自己的倔强女孩。 何幸恬双手被抓得很紧,她考虑著是不是要攻击炎育陵胯下,可又不忍心这麽做。 “喂!做什麽!”突地又有一人转进走廊,何幸恬哀叹倒霉,不知该如何是好?炎育陵是偶像,这样子被人看见後果可大可小。 “你给我……住手……”那人上前把炎育陵架开,何幸恬怕他会伤害炎育陵,忙道:“我没事,你别碰他!” 骆禾羽费力将炎育陵按著坐在地上,回头看向劝阻自己的女孩。 “他没对你做什麽?”骆禾羽问。 “没有!真的没有!先生,他喝醉了,你……” 骆禾羽没等何幸恬说完就呼了口气,“那就好,这位小姐,我是他朋友,他如果做了不礼貌的事,我待他向你道歉。” 听闻对方是炎育陵的朋友,何幸恬即放心,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方刚才有人拍下了自己和炎育陵的争执画面。 骆禾羽的视线回到炎育陵身上,见炎育陵闭上眼没有动静,便叫了他几声,抬手拍拍他脸颊,确定他失去了意识。 “咦?”骆禾羽感觉炎育陵右脸颊热热地,而且好像有点肿,好奇地用手指轻轻摩挲。 何幸恬心虚,匆匆说了声‘那我走了’,就一溜烟离开走廊。 骆禾羽还是担心这女孩可能会到处说炎育陵一些不实……或实的事情,可先下的情况他无暇去管,吃力地把炎育陵扶起来,试图要扛在背上。 “我来。” 芦绍宗声到人到,轻易地把炎育陵横抱在手。 “你真快。”骆禾羽打从心底惊叹。 “我能慢吗?”芦绍宗无奈。 “对不起,我不该带他来。”骆禾羽打从心底後悔。 “会醉成这样,我想是他的自制能力不足。”芦绍宗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 “你别骂他,真的,不是他的错。”骆禾羽不确定芦绍宗和炎育陵的相处模式,无论怎样,他都不希望炎育陵被责怪做错任何事。 “呵。”芦绍宗摇头,语气中的无奈感也加重,“要是骂有用,我愿意试试看。” 目送芦绍宗高大的背影走出走廊,骆禾羽咀嚼著那句话。 普天之下,骂得醒炎育陵的人,除了韩封还有谁? 韩封究竟做了什麽,可以令炎育陵如此依赖? 想要得到炎育陵的依赖,唯一的方法,大概就是去做韩封会做的事吧? “厦爷、叶家、录影带……”骆禾羽念著,不过此时一丁小点解决事情的灵感都没有。 “我应该不会死吧?”骆禾羽搔著头,颓然走回舞厅。 第六十章 动物一旦受伤,攻击性总会比平时激烈。它们会极力保持清醒,方能保护自己。 骆禾羽和芦绍宗不约而同皆领教过炎育陵的‘攻击性’,所以面对醉得乱七八糟、想‘攻击’人亦没有能力的醉猫,两人都觉得这或许是今天为止最幸运的一件事。 离开舞厅後一路每行驶不到十分锺,炎育陵就嚷著要下车吐,直到第四次已经吐得浑身无力,东倒西歪地轮流软瘫在身侧两人身上,辛苦得眼泪都流下了。骆禾羽看著心疼不消说,芦绍宗也不自觉产生了怜悯之心,抬手轻抚炎育陵抽搐的背脊。 “唔……”炎育陵酸软的手无意识地抓,抓住了芦绍宗衣角,身子便朝芦绍宗胸口倒下,“好辛苦……封哥我很辛苦……”语带哭音,像个受不了委屈的小孩。 结果还是韩封啊。骆禾羽失落地叹了口气,引来芦绍宗好奇的视线。 “应该吐完了。”芦绍宗心想现在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谨慎地把双臂绕过炎育陵背部和膝弯,吸气缓缓站起身,壮硕的身躯稳定如一架提重物的机器,没有一点颤抖和歪斜。 芦绍宗把炎育陵抱到车後座放下便回到驾驶座,骆禾羽从另一侧门坐进後座,让炎育陵侧卧著,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由於芦绍宗只一人开车来接,为了安全起见,骆禾羽便自荐同车帮忙照顾炎育陵。 “骆老师,”芦绍宗边开车边道:“我先把育陵安置好,再请我室友送您回舞厅取车。” “不用麻烦,我已经吩咐助理来接我。”骆禾羽说话突察觉芦绍宗的话有些怪,疑惑地接著问,“室友?你要把育陵带回自己家?” “育陵的家人来探望他,这时间回去怕会吵醒他们,而且育陵这样子让家人看见也不好。”芦绍宗语气平淡地道。 骆禾羽恍然大悟,猜到了炎育陵心情不好的原因,为了确认,他故作无谓地问:“母亲吗?” “是的,还有他弟弟。”芦绍宗应道。 猜对了呢。骆禾羽陷入沈思,回想著韩封说的关於性虐影带的事。 叶雅会知道这件事吗?为人母亲,不至於用这麽惨酷的手法威胁亲子吧?骆禾羽思索著自己下一步可以怎麽做?该从叶家的什麽人下手?自己有没有可靠的後盾能助一臂之力?单打独斗的话自己有什麽能够制得了对方的把柄? “路哥……酒好难喝……”炎育陵又在模模糊糊地说话了。 这‘六哥’又是谁呢?难不成除了韩封,这小子还有五个‘哥哥’在关照?那都跑哪去了?骆禾羽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为什麽身边的‘骆老师’就不叫个一两声?骆禾羽既纳闷又不甘。 芦绍宗把车停在一栋四层楼高的私人公寓停车位,骆禾羽下车,让芦绍宗跨进车里把炎育陵抱出来,站在车门边等候时,督见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从公寓前门快步走来,身上穿著百慕达短裤和水蓝色宽松衬衫,蓄著一头利落短发,五官清秀,还没停下脚步即点了点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3 头,语调爽朗地道:“您是骆老师吧?我开车送您回去。” 芦邵宗的室友竟然是个年轻男子,外貌输给炎育陵是肯定的,但都不失为一枚赏心悦目的美男。 骆禾羽饶有兴味地打量这位室友,一边微笑著摆手回道:“不需要了,我的助理正在路上,我告诉他地址了,应该五分锺内就会到。” “那上去坐一会儿吧。”美男室友边说边帮芦邵宗把放在前座的一些文件和车钥匙拿下来。 真是个贤良的‘室友’──骆禾羽忍下要拍芦邵宗肩膀表示‘老兄,你真幸福’的冲动。 “不用麻烦,我在楼下等就行了。”骆禾羽一本正经地道。 “骆老师也累了,别耽搁他。”芦邵宗横抱著炎育陵钻出宽大的车後座,对室友说道:“你陪骆老师等,我先上去。”说完就向骆禾羽意思意思点个头,迈著稳健的大步走进公寓。 骆禾羽些许不舍地看向安全地窝在芦邵宗怀里的人,美男室友却不偏不倚靠过来挡住了视线。 “骆老师,久仰大名,我很喜欢您做的音乐,这是我的名片。”美男室友双手递上一张带有刻印花纹的米白色名片。 原来不是家庭主夫。骆禾羽接过名片,一边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没带名片。 美男室友是个摄影师,名字叫夏穆,骆禾羽对摄影圈不熟悉,不晓得这位摄影师是否有名气,但他九十九点九巴仙认定这是个假名。 “你对音乐有研究?”骆禾羽开始无意义地聊天。 “谈不上研究,不过常听绍宗分析他们公司歌手适合的音乐路线,还有适合的制作人,他很推崇您,说您的创作领域很广,得到您指导的歌手非常幸运。”夏穆说话不快不慢,语气开朗,嘴角微微挂著笑意,双眼直视著人,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飘忽,整体举止成熟且让人感觉舒服。 真是个很上得了台面的年轻人。骆禾羽缓缓点头。 “把艺人带回自己家很麻烦吧?难为你了。”骆禾羽问得很无所谓,不过内心其实很在意。 “啊哈!我不觉得很麻烦啦!只是有点吓到,绍宗是第一次把艺人带回家。”夏穆爽朗地笑。 第一次哦?骆禾羽套出了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有朝一日我也会把育陵带回家!他忿忿地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 等等!现在应该烦恼更严肃认真的问题才对啊!骆禾羽突然很想用缰绳拴住自己驰骋无界限的思维…… x 早晨的阳光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照射在木质地板上。很有家的感觉。 好後悔,犯什麽贱要去喝酒? 炎育陵微侧过身子,把鼻子以下的自己都缩到被单里。只这麽动一下,难受的胃便一阵抽搐,头也疼痛欲裂,强烈的呕吐感涌上了喉咙。 好想死,研发酒的人是为了寻死吗? 压根不想再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硬生生把呕吐欲往下吞,不自觉地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醒了?”一把陌生的男人声自头上传来,炎育陵立刻坐起身,咬牙怒目,警戒地瞪著眼前男子。 “你好,我叫夏穆,你经理人的室友,他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夏穆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斜倚床边的柜子抱胸站著,温和地道:“躺下吧。” 炎育陵强忍头痛和晕眩,四处观察身周,转头看向窗外,看见某栋高耸入云的台北地标,隐约听见城市必有的各类嘈杂声,便稍微放松了戒心。 “这里是芦绍宗的家?”炎育陵背靠著床头,眼神和语气极为不友善。 “对。”夏穆微笑点头,“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我的事与你无关。”炎育陵朝敞开的房门扬下巴,低沈地道:“出去。” 夏穆的脸色难以察觉地变了变,但很快又换上从容不迫的神采,垂著视线,语气带著缅怀意味地道:“路卡这几年过得不错吧?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炎育陵眼角抽搐,握紧拳头。 “听绍宗说,他和韩封同居了,真不敢相信,路卡的个性……” “住口!”炎育陵喝止夏穆把话说下去,“不准提这两个人!”他扬手扫过床头,把铝制托盘扫到地上,托盘上的塑胶杯子滚到床底下,杯里的茶洒在地板上,溅到了夏穆的脚。 原本担心热茶会烫伤炎育陵舌头,事先把茶降了温,没想到这反而是保住了自己的脚。夏穆撇嘴笑了笑,蹲下来把托盘和杯子捡起。 “原来如此,现在连韩封和路卡也对不起你了。”夏穆站直身,把托盘夹在腋下,走到离床有段距离的地方。 “跟你没有关系!出去!”炎育陵抬手直指门外。 “气他们在你需要依靠的时候,没有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夏穆没有愤怒,他大致明白炎育陵的心情。 被说中了心事,炎育陵顿感脸颊发烫,心跳加速,恨恨地别过脸,急促地呼吸。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在某一处也很希望你在他们身边?” 炎育陵斜眼瞪向夏穆,可内疚迅速取代了怒气,他低下头,视线无焦距地落在浅灰色被单上的横线浅条纹。 炎育陵发现了自己的自私,他已经很久没有以担心韩封和路卡的心情在想念著他们。 “或许他们现在正想著──育陵独自一人坚强地奋斗,所以我们也不可以输!”夏穆把望向窗外远处的视线转移到炎育陵身上,活泼的语气陡地沈了下来,“但事实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炎育陵情绪越来越激动,却不敢抬头与夏穆对峙,青筋浮现在他紧绷的双臂。 “如果,”夏穆加重了语气,往前靠近一步,“韩封现在打电话过来,你会怎样?哭,对不对?你觉得他会对这样的你如何反应?他会很担心,很後悔自己惹上了麻烦,被迫离你而去。但是,其实他可能是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拼命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会哭……” 炎育陵颤抖的话被夏穆无视,语气更低沈地接道:“韩封是为了谁离开路卡?路卡为了什麽要单独背负韩封交托给他的重量?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你,那你对得起为你牺牲的人吗?” “为什麽我要被你教训?”炎育陵勉强扬起嘴角,处於下风的状态激发了他的不甘,“我不需要任何人对得起我,还有,我明白说一次,无论是你还是芦绍宗,不要以为认识封哥和路哥就可以管我的事。” “pathetibsp;”夏穆冷漠地眯起眼。 炎育陵连站也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4 站不起来,却还要装作嚣张,看在夏穆眼里,即凄凉又可悲。 不值得同情。 炎育陵脸色立变,张嘴要反驳却想不到有力的词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从霍姚手中脱险後被韩封骂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无依无靠,自卑自怜,固执地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援助,对前景一片茫然。 现在的自己,明明已经拥有那时候急欲追求的生活能力,心理状态却似乎完全没变。 原来,自己根本没在成长。 可悲。可耻。 房外传来开锁声,夏穆知是芦绍宗回来了,即转身出房。 炎育陵趁机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擦干,手撑著床褥站起来,却仍然头晕目眩,扶著额头无力地坐回床上。 夏穆和芦绍宗在房外对话。 “买了粥啊?” “鱼粥,还很烫,你帮我分成两份,我要打个电话。” “两份?” “他胃不好,一餐的分量不能多,啊对了,顺便帮我试试会不会有腥味。” “他醒了噢。” “那麽早起……我去看看他。” “先别去吧,他情绪不是很稳定,让他冷静一下。” “你没说什麽过分的事吧?”芦绍宗放轻了声量,可能是不知道房门没关,以为这样房里的人就听不见。 “你还是别对他太客气了,就像对其 他艺人一样待他啊,该骂的时候就骂,你在公司明明就有个恶魔称号。”夏穆不但没有降低声量,还拔高了嗓子,是故意要炎育陵听见。 这两人之後似乎还有对话,但说得太小声,炎育陵极力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直到听闻脚步声靠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正想要缩回被窝里去,芦绍宗高大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前。 芦绍宗抬手在门上敲,语气一贯平淡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炎育陵手肘撑著床半躺,尴尬地止住动作,随即决定还是端正点面对芦绍宗,便又坐直身,点头含糊应了声‘嗯’。 芦绍宗把一张凳子提到床边坐下,双手摆在大腿上,背部直挺,一副要谈公事的严肃样子。 “我联络了医生来给你检查,你昨晚吐得太厉害,可能会伤害食道。” 果然还是担心自己唱歌的能力。炎育陵撇过脸哼鼻。 “中午有个杂志专访,很早就排了期,不能随意推掉,我已经告诉对方你身体非常不舒服,他们愿意迁就,把外景摄影都取消,全程在棚内进行。” 还是工作。炎育陵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後天一早的飞机回国,一下机就得赶去签唱会,所以明天必须好好休息。”芦绍宗顿了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身子稍微往前倾,换上比较温和的语气,“你可以暂时待在这里,我室友明天就会出差到外地,不会有人打扰你休息,你的行李我会帮你整理。” “我又不是无家可归。”炎育陵转头瞪芦绍宗,收敛了眼神里的嫌恶和凌厉,但还是难掩不耐烦。 芦绍宗沈吟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说道:“你和你家人如果有任何不方便直说的话,我可以替你传话。” “没有。”炎育陵断然回答。 “你母亲昨天到医院做了检查,初步诊断是惯性的偏头痛,已经没有大碍,昨晚你深夜未归,她说很担心你,便和你弟弟从酒店搬到了你家。”芦绍宗边说边仔细观察炎育陵的反应,说到最後,见炎育陵深深吸了口气,脸颊在抽动,显然正紧咬牙关。 “既然她在等我,”炎育陵说得非常慢,僵硬的语调逐渐变得自然,绷紧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甚至微微扬起嘴角,“那我更要快些回家,免得她担心。” 芦绍宗毫不掩饰地皱紧眉头,无言地微垂下头。 “你买了早餐吗?我出去吃。”炎育陵掀开被单,背对著芦绍宗把双脚踩在地上。只要正常饮食、自然微笑,所有人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没有烦恼。他这麽想。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句话,其实我自己可能也做不到。”芦绍宗突然开口。 炎育陵好奇地转过头。 “我没有严重残疾和病痛,但是如果失去某个人,我想我会马上失去自己。”芦绍宗语调虽严肃,可表情并不痛苦,像认命般坦然,“那个人的命,是韩封救回来的,韩封保护过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个生命,我一定会以同样的方法报答他。” “育陵。”芦绍宗低低地唤。 炎育陵立即把头转回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想被保护的欲望。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麽苦衷,我了解,你想靠自己解决自己的事,但是如果你会因此而受伤,我绝对不可以置之不顾,你现在不愿意说,我明天会问,明天不说,我後天继续问,你烦,就对我发脾气,不要掩饰自己,不要气自己,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宗哥。”芦绍宗话音刚落,炎育陵就接话,“我不是小孩子。” 你是啊!芦绍宗无奈得想大喊。 “我不是小孩子。”炎育陵重复,後悔和伤感一并涌上,眼眶又热了起来。“这是封哥走之前,我最後一次和他说的话,那时我在对他发脾气。” “嗯。”芦绍宗轻声应,一边想,韩封真的很疼炎育陵,不然哪会给他发脾气的机会? “封哥总是说到做到。”炎育陵轻轻收紧十指,突地站起身来,咬牙稳住双脚,不让晕眩感击倒自己。 “所以我也必须说到做到。”炎育陵转过身,见芦绍宗也站了起来。 芦绍宗其实和韩封很像,不是外表,是一种会让人感到安心踏实的安全感,散发著‘没有我办不到的事’的气息。 炎育陵仰头认真地看著芦绍宗,当作自己正在向韩封许诺,“我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痛就哭泣、痛就害怕、痛就屈服。” “我会尽自己所能让每一天活得比昨天更好,或许还是会受伤,但是我会坚持,我不会认输。” 意思是……还是不肯说吧?芦绍宗暗自叹了口气,摊手道:“你昨天好好的,今天却宿醉了。” “医生不是要来吗?打针吃药还是洗胃,我都没问题,我的身体,绝对比你想象中耐熬。”炎育陵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穿著和昨晚不一样,低头看著身上宽松的衬衫,“你的衣服太大了,我不可以穿这样子出门。” “那是我室友的衣服。”芦绍宗边答边叹──这家夥还没意识到自己最近消瘦得太快。 提到夏穆,炎育陵又感到一阵尴尬。若不是听见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5 刚才的对话,炎育陵还不知道芦绍宗对自己其实和对别人不一样。 “那个……”炎育陵低头搔搔脸颊,嗫嚅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谢什麽?又对不起什麽呢?芦绍宗实在有点啼笑皆非。来日方长吧,他想。 成长的人需要坚持。而陪伴他的人,则需要包容。 x 骆禾羽天未亮便开车到炎育陵居住的公寓楼下,一直在车里待至日上三竿,都没等到一个展开行动的良机。 事实上该怎麽行动,他并没有任何计划,见机行事是他秉持的作风,或说得失礼一点,他就是个不善於计划的人。 骆禾羽对这样的自己还蛮有自觉的,所以人近中年了仍没有成家的打算,他知道自己无法忍受被婚姻束缚的人生。 前阵子寄给叶雅的电邮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所以骆禾羽觉得或许应该直接见面才能实际地了解到炎育陵身陷的困境。 想灭火,就必须靠近火。 真是造孽啊。骆禾羽在车里边听音乐边回忆往事。 年轻时抱著半好玩半堕落的心态接触sm,还曾经是圈内颇有名气的调教师,後来自互联网认识了叶雅,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开始了主仆关系,彼此甚至渐渐互生情愫,成为情侣。 发生第一次肉体关系後,骆禾羽便注意到叶雅开始抗拒调教,并对两人的未来充满憧憬,典型的少女心态。骆禾羽因此想过或许可以借机改变自己扭曲的生活形式,认真地把叶雅带回家介绍给父母,结果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对待。 长期虐待自己的母亲甚至以命令的口吻要自己和叶雅断绝来往,专心学业。明知自己被母亲虐待却不闻不问的父亲则告诉自己应该找家庭背景更显赫的伴侣,才配得上自己。 右手尾指便是那个时候和母亲起冲突时意外被铁门夹断。虽然那是意外,但母亲确实以砍断自己手指来威胁自己服从。 自那时起,一切开始不受控制。 骆禾羽把对父母的恨发泄到叶雅身上,直到将这份爱情扭曲成了怨恨。当看著畏缩在墙角颤抖著求自己不要靠近的叶雅,骆禾羽知道不仅是情侣,连主仆关系也已瓦解。 无止境的肉体虐待是不会带来幸福的。 某天,骆禾羽故意不把门上锁,他躲在暗处,看著叶雅逃出两人一起居住的地方,向路人求救,意识到事情会变得严重,他立刻逃到别的城镇。 几个月後没事发生,骆禾羽才发现自己的天真。自己的家人,以及叶雅的家人是什麽背景?有钱有势的人绝对不会让这种有损名誉的事广为人之。他致电回家,便知道家人已经和叶家用钱私下把事情解决。 於是,骆禾羽浑浑噩噩过了几年,间中向父母表示再也不会回去,後来获知父母离婚,父亲不知是为了维护为人父的尊严,还是为了补偿自己,给自己汇了很大的一笔钱。原本对家乡已无眷恋,决定离开这个国家,叶雅竟然联系自己。 “我要结婚了……我很想念你……”叶雅是这麽说的。 骆禾羽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爱过的女人主动献身,他不可能拒绝。只是没想到,那一夜的温存,造就了一个在未来的日子里,承受了所有孽障的孩子。 这女人到底怎麽想的呢? 骆禾羽想著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见一辆计程车停在自己车前,本不以为意,但一见从车上下来的人,他便直起了身子。 车上下来两个男子,一个二十五六岁,高高瘦瘦,五官算端正,但穿著配搭过时,虽然看得出是名牌服饰,可根本穿不出时尚味。另一个男子西装笔挺,架著一幅细黑框眼镜,看似四十出头,举手投足庄重严肃,不苟言笑。 这两人一下车便走进公寓,完全没留意到骆禾羽,不过骆禾羽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中年男子,那是叶维利,叶雅的二哥,现在好像是个很有成就的律师。 没错了,律师是心机最重的人了,用影带威胁育陵的人一定是他! 骆禾羽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该自己杀上去,还是等他们下来? 他犹豫不决。如果自己真的出面帮炎育陵,那自己的身份难免要浮出水面。 这样好吗? 先不论炎育陵会不会接受自己,骆禾羽其实没有十足的信心,受得起‘父亲’这项重任。 x ‘炎育陵疑和岳暘共谱姐弟恋’在娱乐版封面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报导附上的照片是炎育陵和岳暘一前一後出入夜店,加上不久前炎育陵在记者会上高调邀约岳暘,记者便逮到了机会做文章。 好在男未婚女未嫁,且也没有两人举止亲密的照片为证,因此双方的发言人都大方地以‘只是互相欣赏’来交待媒体,在娱乐圈只算芝麻绿豆的小事。 然而,近中午时分网络新闻便出现了更有趣的新闻,按趋势,这则新闻会成为次日娱乐版的头条。 ‘炎育陵强吻夜店服务生遭巴掌伺候!’ 芦绍宗被公司通知这消息时正在杂志出版社的摄影棚,和瑞哲一起督促炎育陵的拍摄和访问过程。小蕙已经转作了贝鲁等三人的助理。 芦绍宗看著报道里所附的照片,炎育陵的样子拍得不清楚,可以辩称认错人,但那个女服务生却拍得相当好认,能够从报道猜出所指的夜店是哪一家的话,就不难找得到这个女生。 若有急欲挖第一手消息的记者找上这女生,这女生向记者确认照片里的就是炎育陵,并且加盐加醋,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杨总裁亲自致电来表示要见炎育陵,芦绍宗从口气中预知炎育陵这次肯定会挨骂。 炎育陵出道至今都没有犯错被公司严厉处分的纪录,上次擅自上电视直播节目的处分是增加助理,这在其 他同门眼里完全看不出是种惩罚。炎育陵现在当红,杨总裁对他更是疼爱得众所皆知,芦绍宗心想炎育陵大概是不曾领教过杨总裁发怒的厉害。 应该受得住吧?芦绍宗随後这麽想。炎育陵毕竟是韩封一手托上来的,以芦绍宗对韩封的认识,炎育陵就算没挨过打,也一定没少挨过骂。 把照顾炎育陵的事项交待给瑞哲後,芦绍宗便赶去那家夜店,他必须比记者更早找到那个女生。 炎育陵换装时发现芦绍宗不在摄影棚,愤怒之余,心里还意外地感到些许不安,因专心工作而平复下来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拍摄进度亦跟著受影响。 照医生的吩咐,炎育陵必须每三小时就进食一次,一天五餐。下午五点瑞哲准时向摄制组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6 要求让炎育陵休息,结果炎育陵竟自己拒绝,摄制组为了赶进度当然是没有意见。 芦绍宗傍晚七点左右回来,获知炎育陵工作一结束就胃痛发作,正瘫在休息室,连忙跑著赶去,一边暗忖炎育陵真是自己照顾过的艺人中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一个。 推开休息室的门,芦绍宗便听见炎育陵粗重缓慢的呼吸,炎育陵侧躺在沙发上,双手环在胸腹之间,双目紧闭,满额汗珠。 芦绍宗立刻坐到沙发上,把炎育陵扶起来,让他上身靠在自己怀中,手伸进他衣衫底下,掌心抚著他腹部轻轻按揉。 “吃药了吗?”芦绍宗关切地问,手没停下。 “吃了……”炎育陵难受得无力逞强,顺从地躺在芦绍宗胸口。听著芦绍宗平稳的心跳,隔著顺滑的衬衫感受人体的温度,内心一股模糊的不安很快就消失。 “为什麽不准时吃东西?”芦绍宗语带斥责地问。 “我以为……一次没关系……” “不能再有下次,知不知道?” “哦……”炎育陵挪了挪身子,脸颊靠著芦绍宗左胸,轻声细语,“对不起……” 芦绍宗不自禁扬起了嘴角。懂得认错的孩子就是可爱。 不过同时也更让人心疼。 “好点了吗?”芦绍宗把手抽出来,轻轻按在炎育陵肚子上。 炎育陵睁开眼,稍微用力想要坐起,芦绍宗便给他推了一把,坐好後,他自己揉著肚子,情况的确好了很多,可想到自己只不过少吃一餐就发作,不悦地扁了扁嘴。 “这方法是我室友教的,他以前也有胃痛,很懂得各种紧急缓解胃痛的法子,现在他完全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好好调养,这病是可以根治的。”芦绍宗淡淡地微笑。 炎育陵偏头看了眼芦绍宗,突然灵机一动。 “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就是你室友吧?” “是的。”芦绍宗大方点头回答。 “噢……”炎育陵低头沈吟,对芦绍宗的戒心正在迅速消失。 “你们……是一起认识封哥和路哥的吗?” “夏穆比我早认识韩封,我们是一起认识路卡的,路卡那时候的性子很烈,跟你差不多,穆和他起过不少冲突。”芦绍宗语气轻松地道。 炎育陵皱起了眉头,一方面不满芦绍宗说自己性子烈,一方面觉得好奇,问道:“你说你小学就认识封哥,他比你还早?” “你知道韩封有个干爹吧?”芦绍宗歪歪脖子。 炎育陵点头,由於联想到了霍瑶,不由得紧抿著唇。 “据我所知,韩封是无意间救了那个人的小儿子免於被绑架,才被收做契子的。” 炎育陵睁大眼,得知韩封的往事让他心情为之振奋。 芦绍宗仿佛下了重大决心,点了点头,续道:“夏穆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啊?”炎育陵惊讶得大呼,芦绍宗即刻竖起食指在嘴前。 “小声点。” 炎育陵合起嘴,困惑地低下头思索。他听说过厦爷有几个亲子各自在国外发展,他以为所谓的发展如果不是正当事业,也应该是很有规模的企业,可那个夏穆却一点黑道或有钱人的样子都没有。 “你想知道韩封怎麽帮过我们吗?”芦绍宗低声问。 炎育陵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我想知道,可是你如果觉得不应该透露,我不会介意。” “我没必要对你隐瞒。”芦绍宗吸了口气,轻叹,“往事有点不堪回首啊。” “同性相恋,从来就很难为世俗接受,穆的父亲知道我们在一起,以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和他分开,所以我不声不响地离乡背井到这里定居,穆以为我背叛了他,为此很痛苦,企图自杀过很多次,我当然不知道,是韩封後来告诉我的,有几次都是韩封惊险地阻止,路卡也碰过几次。”芦绍宗娓娓道来。 “韩封和穆感情向来很好,他不忍心,就告诉穆我离开的缘由,後来发生很多事,穆的父亲才终於妥协,放他自由,间中过程我只是听,都觉得惊心动魄,韩封帮了很大的忙,几乎是豁出了性命,成全我和穆现在的幸福,反倒是当事人我,什麽都没有做,坐享其成。”芦绍宗苦笑。 “你有啊。”炎育陵有感而发,“幸福不可能是靠单方面的努力就会有的,你一定是付出过很多,夏先生才会坚持要和你在一起。” “哈哈!那倒是!”芦绍宗开怀地笑,“不说以前,现在也是,那家夥都快三十了,钱还是赚多少花多少,吃定我了呢。” “你就了不起,年纪轻轻,身家差不多足够无忧无虑过个十几年了,有机会帮我刺激一下那家夥向你看齐好不好?”芦绍宗边说边自然地把手放到炎育陵头上搓揉,炎育陵没有反抗。 “我性子这麽烈,和夏先生打起来的话,你帮谁啊?”炎育陵斜瞪芦绍宗。 终於会和自己开玩笑了。芦绍宗欣慰地笑著道:“当然帮你,会打起来的话一定是因为他嘴巴过分,我太了解他。” “也对,帮我本来就是你的责任。”炎育陵得意地扬起下巴。 芦绍宗笑而不答,沈默了一会儿便拍拍炎育陵肩膀,“走吧,回公司一趟,杨总裁要见你。” 炎育陵看著芦绍宗站起身,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还痛吗?”芦绍宗担心地道。 “不是……”炎育陵垂下头,咬了咬唇,沈声道:“我母亲虐待我是真的,我父亲打过我也是真的,我现在和他们关系良好,是假的。” 寂静在室内维持了近半分锺,芦绍宗坐返炎育陵身边,问道:“是韩封要你对媒体撒谎吗?” “不是,封哥要我对私事绝口不提。” “那你为什麽……” “这样对谁都好。”炎育陵抢著道,“我的家庭生活安稳,媒体就不会有兴趣探究,大家都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但是你在勉强。” “坚持必须从勉强开始。” “那要坚持到什麽时候?” “只要没有人破坏,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芦绍宗背靠上沙发,无奈地垂下肩膀。家事外人很难插手,而且炎育陵的出发点也对,与家人关系不好的话,他的公众形象就会受影响。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芦绍宗只能这麽回应。 “以後我家人如果来找我,早一点让我知道,我需要有心理准备。”炎育陵说完便咬著牙。提到家人,他就没办法放松下来。 “没问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7 题。”芦绍宗抬起手在炎育陵背上轻拍,柔声道:“如果觉得压力,随时可以向我倾诉,不要憋著。” “嗯。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的责任。”芦绍宗再次把手放到了炎育陵头上,看著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炎育陵的坦诚让他感到宽心,但自己实际上却帮不上忙,才好起来的心情不免又为之沈重。 夜店强吻服务生的事,芦绍宗待上了车才说。炎育陵看了新闻报道的照片才想起自己昨晚作了这麽荒唐的事,顿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我去见了那位服务生,她答应会对媒体说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待会儿见了杨总裁,再决定需不需要给那女生一些补偿,确保她不会乱说话……” “不会!她不会乱说!宗哥,你请她过来,我要亲自和她道歉!”炎育陵慌张地打断芦绍宗的话。 芦绍宗不解地看向炎育陵,正在开车的瑞哲也好奇地看著後视镜。 “我……”炎育陵低头看了看平板电脑里的报道,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也依稀想起这女生昨晚跟自己说的话。 “我认识她,她……她是……我朋友……”炎育陵脸红到了耳根子。 朋友?芦绍宗先是惊讶,但很快就放心,因为这样一切就好办了。 “是朋友你还强吻?”芦绍宗低沈嗓子斥责。 “喝醉了嘛,我不是故意的……”炎育陵窘迫地搔著後脑。 “从这一秒开始,”芦绍宗不重也不太轻地用手指弹了下炎育陵额头,严肃地警告:“禁酒。” “哦……” “什麽?” “知道了……”炎育陵揉著刺痛的额头嗫嚅。 第六十一章 炎育陵随芦绍宗返回公司,在公司大堂遇见正好来练歌的贝鲁、亚希,和茜优。女孩们已经正式与公司签约,所以平日亦有不少训练课程,目前为了筹备to&的第二张专辑,训练时间增加了一倍。 “你没事吧?脸色好差。”贝鲁垫起脚,双手捧著炎育陵脸颊揉捏。 “那麽久没见,你难得回来就在外面过夜,我们都没机会关心你……”亚希噘著嘴凑到炎育陵身侧,双手轻轻抓著他手腕。 “对啊!还想问你怎麽瘦这麽多?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茜优探出食指往炎育陵肚子和腰戮。 女孩们毫不避忌的亲密举动炎育陵已经习惯,可听见芦绍宗在身後轻咳了一声,他便意识到这情景在大庭广众下不太得体,加上自己刚刚惹了绯闻,近期内最好还是不要让媒体有机会抓到自己和异性太过亲近的画面。 “我没事。”炎育陵抬手抓著贝鲁的手放下,间接亦甩开亚希的手,往旁挪了两步,芦绍宗便站到了身侧。 “你们会练多久?”炎育陵扫视女孩们一眼,语气略微严肃。to&现在是自己的责任,他必须学习担起领导和监督女孩们的角色。 “三小时。”贝鲁弹出三只手指。 炎育陵立即皱眉,“够吗?” “我们从早上就开始练了,刚才只是出去吃饭……”茜优小声地道。 “等下我过来和你们一起练,反正明天没事,今晚可以练久一点。” “你不要来啦!”女孩们异口同声,“早点回家休息嘛!”贝鲁加上一句。 “别用这借口偷懒,我听了你们前几天的录音,你们真的觉得可以吗?”炎育陵语气加重,女孩们当下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但却看不出有反省或心虚的意思。 “一会儿再说吧,杨总裁在等你。”芦绍宗打圆场,搭著炎育陵肩膀转身,一边要女孩们赶紧去练习。 “我刚才会不会太凶?”炎育陵有点後悔地问。 “嗯……”芦绍宗歪著脖子道:“威严需要时间培养,拿捏不当就会变成苛刻无理,慢慢来。”说完拍了拍炎育陵肩膀。 芦绍宗的意思显然就是指自己刚才表现得像在无理取闹,炎育陵苦恼地抓头,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向女孩们道歉? “啊。”芦绍宗突然停下脚步,炎育陵也跟著停下,朝芦绍宗看著的方向望去,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僵立在原地。 “何小姐。”芦绍宗走向站在接待柜台前的何幸恬,礼貌地点了点头,“你来早了。” 何幸恬低下头,双手背握在身後,一开口便紧张得结结巴巴,“我……我晚上必须打工……所……所以只是来……拿些东西给育……给炎育陵先生。” 芦绍宗对何幸恬羞怯的反应感到有点奇怪,这麽客气地称呼炎育陵更奇怪,转回头看炎育陵也一副小鹿乱撞的样子在左顾右盼,当即了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向炎育陵唤道:“过来,不是说要道歉吗?” 炎育陵硬著头皮走上前,一对年轻男女面对面站著,却都低著头看地板。 “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真的很抱歉!”炎育陵规规矩矩地弯腰道歉。 “还好照片拍得不清楚,芦先生说只要坚决不承认,媒体就会自讨没趣,你就不会有麻烦……”何幸恬想到昨晚炎育陵失礼的举动,虽然还是会觉得愤怒,可自己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这种事对炎育陵造成的影响会更大,所以她较在意的是如何把事情解决,而非炎育陵的歉意。 “我没关系!我……”炎育陵抬起头,本要接著说,可近距离面对著自己曾经很喜欢的女孩子,又紧张得张口结舌。 何幸恬头发的长度和以前一样,高高地束成了马尾,因微垂著头的关系,自然翘起的发尾落在纤瘦的後颈项,刘海整齐地遮盖至眉毛,微微篷起,看似柔软的绵羊毛。 幸恬的肤色还是健康的阳光色,炎育陵近来已经很少晒得到太阳,居然比幸恬白皙了很多。幸恬的脸不大,但不是尖尖的瓜子脸,圆滚滚的、脸颊有些雀斑,炎育陵记得幸恬常常抱怨这些雀斑,但他其实觉得这反而增添了活泼的味道,非常可爱。 幸恬上了点妆,即清新又不失妩媚,穿著一件粉色的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和一双帆布鞋,简约中透著爽朗的帅气。炎育陵想到曾几何时,拉著何幸恬的手要赶上即将离站的公车,他担心幸恬跑不动便放弃,结果幸恬竟反拉著他继续跑。 炎育陵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何幸恬想赶快离开,不愿再等,把斜背的包包拉到身前,打开来要拿出准备还给炎育陵的钱。 “啊!”炎育陵指著何幸恬背包上的吊饰,即惊讶又兴奋,“你还留著那个!”那是一个篮球衣服形状的吊饰,衣服上大大的一个‘八’是炎育陵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8 比赛时的球号,这吊饰是以前某个崇拜自己的学妹送的,本来打算归还,何幸恬竟豪迈地接收了。 何幸恬尴尬地笑了笑,“一直挂著,没想过拿下……”想到自己背著个从中学时期用到现在的破旧背包,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育陵,这个还给你。”何幸恬把从背包拿出的信封递上前,她抬起了头,但还是不敢与炎育陵直视。 炎育陵接过信封,打开来看是钞票,立刻把信封塞回幸恬的背包里。 “不用,都那麽久了。” 何幸恬觉自尊心受挫,咬了咬唇,把信封拿出来交给站在一旁的芦绍宗。 “芦先生,我走了,对不起,麻烦你来找我。”说完就掉转头往大门跑。 炎育陵立即追上去,紧紧抓住幸恬的手。 “幸恬,我们……还是朋友吧?”炎育陵慌张地问。 “是……是吧?”何幸恬留意到周围人的视线,便把手用力抽回来。 “太好了。”炎育陵松了口气,“谢谢……” 谢谢?何幸恬眨著眼看向垂著头的炎育陵。 “谢谢。”炎育陵抬头笑著重复。 何幸恬顿发愣。 炎育陵笑得很好看,但看起来并不开心,似乎很……寂寞。 “你在这里念书吗?”炎育陵问。 “嗯,今年就毕业了。” “真好。” 何幸恬突地想到炎育陵辍了学,高中都没毕业。真可惜,他还曾经是学校的模范生。何幸恬还记得,他说过想当工程师。 “你过得好吗?”炎育陵想把握机会多说几句话。 “还不错。”穷学生很多,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所以何幸恬并不至於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你呢?”何幸恬问了才觉多余,炎育陵现在那麽红,当然过得很好。 “我啊……”炎育陵迟疑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抿唇笑著点头。 “怎麽一副想哭的样子?”何幸恬禁不住把心里话说出口。 这回轮到炎育陵发愣,他以为自己笑得很自然。 酸楚的内心,顿时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温暖。 “叙旧的话,还是下次再约吧,何小姐要赶去打工是不是?”芦绍宗已经站在旁边很久,觉得再不打断可就没完没了。 “啊!”炎育陵立刻低下头,“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我帮你叫计程车。”说著就要走出大门。 “我来吧。”芦绍宗苦笑著拉住炎育陵,拍拍他背脊道,“你快上去,等你的人是老板。” “对哦……”炎育陵暗暗叫苦,芦绍宗之前警告了他杨总裁非常生气。 “那我先走了,幸恬……”炎育陵想拿联络号码,但终究说不出口,“你保重。” 何幸恬看著炎育陵转身跑向电梯,吸了口气,大声喊:“育陵!” 大堂里的人全看向这个放肆喧哗的女孩,再看向公司里目前最受宠的人物。 “我们是朋友!”何幸恬在耳边比个听电话的手势,“保持联络哦!” 炎育陵呆站原地,何幸恬转身出门,他想要追上去,却见芦绍宗抬手遥指电梯,便收回跨出去的脚。这才想到,何幸恬的电话号码,问芦绍宗不就得了? 心情轻飘飘了起来,之後站著被杨总裁足足训了十几分锺,满脑子还是幸恬的样子,大声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 啪!杨总裁用力拍桌面,炎育陵才被拉回现实。 “笑什麽?有没有认真听?” 不好意思,没有诶。炎育陵边想边答:“对不起。” 炎育陵低头偷笑的样子,芦绍宗看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他知道错了。”芦绍宗适当地帮炎育陵说话,一边想,就让炎育陵开心久一点吧,不能谈恋爱的规矩,迟些再提醒他好了。 x “青梅竹马?”芦绍宗单手支颊,眯著干涩疲累的眼觑向倚著车门的炎育陵。 时已半夜一点,并排坐在保姆车後座的三个女孩睡得东倒西歪,今早明明还醉得爬不起床的炎育陵竟然还精神奕奕,捧著芦绍宗的手机笑眯眯地在写简讯。 “中学同学。”炎育陵抽空纠正芦绍宗的猜测。 “初恋吗?”芦绍宗捂著嘴打呵欠,问得漫不经心。 炎育陵一脸受惊吓的样子看向芦绍宗,把‘你怎麽知道?’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你的合约内容,需不需要我给你复习几个重点?”芦绍宗坐直身子,平举手臂伸懒腰。 “没有‘不能交朋友’这一条。”烦躁浮上心头,炎育陵把视线移回手机屏幕,检查准备送出的简讯。 听出炎育陵语气中的不悦,芦绍宗便闭嘴不再多话。炎育陵情绪一有波动就会开始虐待自己的身体──厌食、过量运动、熬夜写歌,这现象芦绍宗都已注意到。一星期前,炎育陵的身体状况还在正常边缘,昨天医生便拉了警报,芦绍宗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看著他,所以在送他回家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保持心情愉快,一觉到天明。 “啊。”炎育陵突然发出低呼,笑著把手机屏幕凑向芦绍宗,“你看。”像小孩子炫耀新玩具,“幸恬特地向朋友借了cd来听。” 芦绍宗看著手机屏幕显示的相片,分别是to&的同名专辑和炎育陵的《zero》,还有一张限量发行的现场演唱dvd合辑。 遇到开心的事就急著分享,这孩子,单纯得很啊。 “公司还有附海报的双封套精装版,你签个名,我帮你拿去给她吧。”芦绍宗故作漫不经心,心底却觉得惋惜。炎育陵如果没踏进演艺圈,或许可以活得快乐一些。 “不用啦,她又不是歌迷,她说好听的话会自己掏腰包买。”炎育陵边说边把简讯都转发到自己的邮件信箱,删除了再把手机还给芦绍宗。 “啊──”炎育陵突然抱著肚子仰颈呼叫,“好想打球。” 芦绍宗先被吓了一跳,半秒後便松口气。即便已习惯应对突发状况,这一天下来的折腾还是让他感到了心脏无力,他以为炎育陵胃痛又发作。 韩封啊,这孩子你到底是怎麽带的?芦绍宗很难想象韩封会和颜悦色地屈就炎育陵的不定时任性。 “篮球场!”炎育陵弹起身贴著车窗,看向刚刚经过的露天公用球场。 “宗哥,你打不打球?”炎育陵转回头看芦绍宗。 “逢假日会打高尔夫。” “篮球很容易,我教你!反正现在有空,不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89 如……” “不行。”芦绍宗立马截断炎育陵兴致勃勃的提案。 炎育陵脸一沈,侧过身去背对芦绍宗。 “外面好像很热……”炎育陵看著沿路那些枝叶都不会动的树木,“瑞哲哥,前面便利商店你停一停,我想买饮料。” 芦绍宗皱起眉,默不作声。车子一停下,炎育陵迫不及待溜下车,跑进便利商店。 芦绍宗无奈地跟进便利商店,走到打开冷藏柜的炎育陵身边,见他打算拿半打的罐装啤酒,并不阻止,只疲惫地问:“承诺对你来说,算什麽?” “我睡不著。”炎育陵提起啤酒就往收银台走。 芦绍宗拿了瓶鲜奶紧跟其後,和炎育陵同时把东西放在收银台。 “我只会付其中一样的钱。”芦绍宗从皮夹拿出一张额数不够付鲜奶和啤酒的纸钞递给炎育陵,“想喝酒,就到我家,想回家,就带鲜奶回去。” “啊,炎育陵。”柜台收银员小哥面无表情地表示认出炎育陵。 “你好。”炎育陵向收银员点头微笑,把啤酒稍微推向前,“鲜奶我不要。” “我女朋友很喜欢你。”收银员依旧一脸淡定,把啤酒条码凑向扫描器,“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说著就不知从哪儿掏出炎育陵的双封套精装版唱片和一支马克笔。 女朋友崇拜的偶像的唱片你有需要随身携带吗?炎育陵暗自纳闷,拿起笔在唱片封套右下角签下大名。 “明天下午。”芦绍宗再掏出钞票,把鲜奶推近收银员,“我来接你。” 炎育陵不解地皱起眉看向芦绍宗,正要开口问,芦绍宗便接道:“你有一班也很爱打球的师兄,我替你约他们。” 如拨开云雾,炎育陵扬起了嘴角,一脸期待之色:“那我也叫朋友!” “可不可以……拍个合照?”收银员突然吞吞吐吐地打岔,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居然已经脸红了。 崇拜炎育陵的人是你自己吧?芦绍宗这麽想,一边把收银员颤抖的双手捧著的相机接过。 “地点时间我决定,可以吧?”炎育陵绕到柜台後,搭著收银员肩膀,亢奋地问:“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呃……我……”收银员面红如柿子,低头尴尬地道:“我没有女朋友……” “来,笑。”芦绍宗举起相机。 “那我写你的名字好了。”炎育陵低头看收银员别在胸口的名牌,用马克笔在唱片封套加上名字,拿起来面对著镜头,绽开灿烂美好的笑容。 芦绍宗嘴角挂著浅浅笑意,按下快门。 炎育陵的笑颜,好看得可以瞬间融化人心。 昙花似地。 x 叶崇杰坐在沙发上,翘著二郎腿啃瓜子,啤酒罐散落脚边,面前的电视正在播放恐怖片。 “噢,终於回来了。”他转头看向打开的门,见门外不只炎育陵一人,霍地跳起身迎上前,“真人都好可爱!”他指的是to&的三朵俏丽花儿。 “嗨!我是育陵的表哥。”叶崇杰笑吟吟地先向贝鲁伸出手,“可以叫我崇杰哥。” 炎育陵愣了两秒,随即张开双臂热切的拥抱叶崇杰,“表哥!”叫唤和动作一样热情,内心却是说不出的憎恶。 “你们回房休息。”炎育陵转回身,搂著叶崇杰肩膀对女孩们说道。 “育陵,你也……”贝鲁想劝炎育陵也早点休息,炎育陵已带著叶崇杰回到客厅,这时她才注意到客厅角落的单人沙发还坐著一个男人。 “舅舅,要来怎麽不先通知我一声?”炎育陵边说边走向厨房。 贝鲁嘟起小嘴,向茜优和亚希比手势回房。炎育陵昨天和母亲不知为何突然吵起来,今天母亲的哥哥就出现了,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吧?贝鲁心里即纳闷又担忧,可炎育陵表现得这麽大方,她亦不知道该不该多事? 待听见女孩们的房间传出淋浴的声音,炎育陵便停止冲泡咖啡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也立即消失。 “来做什麽?开门见山。”炎育陵走到叶维利对面的另一个单人沙发坐下,表情冷硬。 叶维利放下手中的智慧手机,抬起右腿搁在左膝上,调整了一会儿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慵懒地瞟向炎育陵,缓缓道:“有话必须说的人,应该是你。” “就是!你这个对亲妈动手的人在嚣张什麽?”叶崇杰站到炎育陵跟前,双手叉腰俯视著他。 面对‘正气凛然’的叶崇杰,炎育陵不屑地撇过脸,“用龌龊手段维系家族名声的人,又凭什麽嚣张?” “我看过你的歌迷会官方网站。”叶维利不急不徐地道,一边又拿起了智慧手机,“似乎可以在讨论版上传影片。” 炎育陵骤然刷白了脸,垂下眼盯著某处墙角,胸口因极度用力地克制情绪而颤抖。 “我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我的专业,就是应付麻烦。”叶维利的手指在手机屏幕点了一下,手机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崇杰,坐下。”他写意地朝沙发指。 手机持续发出类似金属物互相摩擦的嘎吱声,炎育陵好奇地看向叶维利,见他脱下了眼镜,蹙眉貌似有些辛苦地看著屏幕。 “这视频,唯一不足……就是灯打得太亮,刺眼。”叶维利把手机稍微拿远一些,“不过,画面清楚是最大的优点,怎麽压缩都认得出是你。” 炎育陵心脏仿佛被锤子猛砸了一下,垂死挣扎似地激烈跳动,血液冲上大脑,太阳穴紧绷。紧箍咒,或许就不过如此。 当炎育陵有所意识,发现自己正抱著头,捂住耳朵,颤抖的唇断断续续传出呼吸般的恳求。 “停下……关掉……快关掉……” 叶维利的手机声量还是很小,却已依稀听得出内容。金属锁链磨擦声、不同的男人发出的粗鲁喘息、肉体被拍打揉捏的声响、舌头舔舐和吮吸、湿润物进出窄小管道的淫糜声,还有某人因嘴巴被捂著而无法顺利透出的痛呼和呻吟…… 叶崇杰表情暧昧地扬嘴窃笑,叶维利则神情淡定,像在看国际新闻报导。 “你要知道,这片子就算流传出去,我们叶家只要大方表示会包容你所有不堪的过往,就不会招来太棘手的麻烦。”叶维利终止视频播放,将手机塞回外套口袋。 客厅只剩下炎育陵粗重且不顺畅的喘息。 恐惧、无助、怨恨,令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炎育陵脑中出现两把声音──‘坚强一点!’,和‘谁来救救我……’ “喂喂,你好歹是个男人,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0 哭什麽啊?那天跑来我们家闹的魄力呢?”叶崇杰戏谑著道,说完还抬手拨了下炎育陵脑袋。 身体的自卫能力被唤醒,炎育陵迅速从沙发站起,几下起落就把叶崇杰反手制服,双膝跪地,上身按趴在沙发上。跟了韩封那麽些日子,防身术自然学了不少。 “现在引起骚动对你没有好处。”叶维利趁叶崇杰还没还手,急著说道。 “对啊,吵醒了里面的美女,让她们有幸欣赏你娇媚的一面?”叶崇杰搭腔。 直到现在为止,三人在客厅里都轻声细语,炎育陵也在极力克制,可此时已忍到了极限。 炎育陵把叶崇杰放开,转身拿起钥匙径直往女孩的房间走,敲了敲门,没多久,刚洗完澡,还裹著毛巾的贝鲁打开门。 “我带我舅舅和表哥出去吃宵夜,很快回来,你们把门锁好。”炎育陵愉快地道。 贝鲁愣愣地点头,想问炎育陵眼睛为什麽红红的?就被炎育陵抓著肩膀转过身推入房间。 “早点睡,明天还要练歌!”炎育陵关上房门。 “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叶维利冷静得过分的话语,像块薄得划破皮也看不见伤口的玻璃。 炎育陵怕自己随时要抄起菜刀砍人,看也不看客厅的二人一眼,说了句‘天台泳池’就夺门而出。 他走进楼梯间,确定身後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跟著,便加快脚步一直爬到位於顶楼的游泳池。 一个和非亲非故的人和乐融融同住不满一年的家,混入了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居然让自己想要立即逃走。 泳池二十四小时开放,公寓管理室的保安会透过闭路电视监看泳池水面,泳池四周则不会被人窥看。 三更半夜,泳池空无一人。炎育陵站在泳池边,除下拖鞋,把右脚掌伸入冰凉的水中,再换左脚,这麽毫无疑义地来回好几轮,叶维利和叶崇杰才气喘吁吁地抵达。花了这麽长时间,一定是中途想改搭电梯,却发现电梯没有房卡识别就无法通往天台,於是只好脚踏实地地爬上来。 一阵快感涌上心头,稍微消除了内心的慌乱,炎育陵转身,冷著脸,眼神凌厉:“那个人的遗产,我可以不要。” 叶崇杰还扶著膝盖弯腰喘气,叶维利掏出纸巾拭汗,挺直背脊恢复一贯的高傲,走近炎育陵,手环著胸道:“你很聪明,可惜,不识时务。” 叶维利瞧不起自己的睥睨视线,令炎育陵愤恨地攥紧拳头。 “带子给我,我马上签字,遗产要怎麽分随你,以後我和你们姓叶的,再无瓜葛。”炎育陵努力迫使自己不把头低下。 “那不可能。”叶维利沈著地道。 炎育陵怔呆。 这些人,是要逼死自己吗?如果真那麽讨厌自己,为什麽…… “为什麽不杀了我?”炎育陵不自觉问出了口。 “那个人坐月子的时候,我在你们家差点要饿死,为什麽不就这麽让我死?何必浪费那些营养针?”回忆自己刻意想要遗忘的过去,画面居然清晰如昨日。比自己的手臂还粗大的针筒,连续好几日给自己因为内出血而青紫一片的臂弯一番折磨,比罚跪痛,比鞭打痛,比日以继夜无人理睬还痛。 那时以为自己做错事要受罚,不停地哭、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求──我不知道我做错什麽?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我会乖……我真的会…… “我到底做错什麽?”炎育陵放弃逞强,垂头颤著声问。 “对还是错,没有探讨的意义,事实是,你的出生导致我们家的不安宁……” “那关我什麽事?我没有要求任何人生下我!”炎育陵厉声打断。 叶维利不耐烦地哼鼻,走到泳池边的躺椅坐下。 “我不可以死……我还有……要等的人……”炎育陵喃喃自语,突地双膝跪地。 “省省吧,我不吃这套。”叶维利抢先开口,随即微偏过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情。 炎育陵怀疑是自己看错。这是他第一次从叶维利身上感受到失落与彷徨的气息。 “你妈有精神分裂,嫁给炎允赫後稳定了很多,和正常人无异,但是自从知道你不是炎允赫所生,她的病情就起伏不定,尤其是炎允赫有段日子经常出差,她几乎每天要我们想办法让你消失,但是一转眼就会忘了自己说过什麽。後来育旗的出生改善了情况,十几年来都没出事,结果是因为你那些不安分的行为才令她发作。” 叶维利再看向炎育陵,痛苦的眼神中多了七分憎恶,冷冷道:“因为你,我们家的噩梦延续不断,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 这又是什麽逻辑?炎育陵瞠目结舌。 “那笔遗产本来就不属於你,是你妈硬要给你,你妈想要你回来,我们一家都没有意见,可是你竟然在现场直播的节目作出那种事。”叶维利的语气越显愤怒。 炎育陵觉得已没有下跪恳求的意义,叶维利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求得再可怜都不会得到同情。他慢慢站起身,听叶维利接著说。 ”老实说,我根本没有兴致和你玩要挟游戏,你妈说要用那带子威胁你,我代劳,可是她完全忘了,只当你终於还念母子之情,又回到她身边。” “忘了?”炎育陵难以置信。 “对,彻底忘了。”叶维利站起身,朝炎育陵走近两步,惋惜著道:“如果你可以安分地和你妈一起生活,我想我会无条件把带子归还给你,但你做了愚蠢的决定,所以现在得付出愚蠢的代价。”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叶维利把双手插在裤带,略昂起下巴,“你如果再反抗你妈,大明星炎育陵的性虐视频马上就可以让全世界免费收看。” 炎育陵脑袋一阵晕眩,耳朵嗡嗡作响,想到自己未来至少得被这梦魇纠缠上十几年、或二十几年,直到威胁自己的人死去,或者自己死去,他几乎忘了要呼吸。 “看在你刚刚下跪的份上,我姑且让你知道一件对你来说应该是好消息的事。”叶维利续道。 好消息?炎育陵心想大概除了叶家的噩耗就没有更好的事了! “这场戏,你不需要演一辈子,长则十年,短则……三年。” 见叶维利的面容又出现了悲伤之色,炎育陵突然有所预感,开口要问,叶维利便接了下去。 “你妈脑内有恶性肿瘤,我过来就是要告诉她诊断结果,要她尽快回去接受治疗。” “什……这……什麽意思?”炎育陵顿时陷入了混乱,伸手要抓住叶维利手臂,要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1 他把话重复一遍,叶维利却侧身避开,不掩饰一脸的嫌恶。 “你妈不想让你和你弟弟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如她所愿。” 叶维利接著似乎还说了些什麽,炎育陵却只觉耳鸣越来越重,听不清楚。 当突然因冷风吹袭而打了寒颤,才发现泳池只剩下自己一人。 ‘你妈睡在你房里,我明天会来接她。’── 依稀想起了叶维利好像说过这话。 炎育陵脑袋一片混浊,没个焦距,下错了几次电梯,终於回到自己家门前。机械式地开门进屋,把鞋子摆上鞋架,到厨房打开冰箱,随手开了瓶饮料,喝进去才知道是醋,立刻吐了出来。 这一吐,又一发不可收拾。炎育陵冲到洗手盆前,把还未消化完全的清淡晚餐都吐了出来。 浑身已挤不出多余的力气,想到母亲睡在自己房间,炎育陵便要到韩封房里,见门缝透著光,轻轻推开门,果然是怕黑的弟弟睡在里面,於是只得拖著疲乏的身子往客厅沙发倒。 明天怎麽办? 不敢。炎育陵不敢面对那个……不知道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选择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才是正确的。 炎育陵抱著沙发抱枕,困难地在狭窄的沙发缩起身子。 客厅挂著的时锺提醒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刻不间断。 “妈咪……”炎育陵发觉自己的内心不知何时已填满了悲伤。 “妈咪……”他用手背擦拭无法停止的泪。 “妈咪……” “妈咪……” “妈咪……” 往日叫过了千次万次,如此亲昵而独一无二的称呼。 在‘妈咪’二字後面,十次有九次是接著‘对不起’。 剩下的一次,想学著弟弟说,我爱你。 但从来不曾说的出口。 如果爱与恨只是个选项,选了就能贯彻始终,人生应该就会简单干脆很多。 但炎育陵这一刻已经领悟,爱与恨,是本能。 没得选。 第六十二章 “鳗鱼,虾子,肉松。”叶雅把三个捏好的饭团分别放在三个并排著地饭盒,三个裹著紫菜、形状似模子印出来般一模一样的三角形饭团,稳稳地站立在饭盒里。 “就这麽分吧,待会儿再在盒盖做记号。”叶雅抬首向站在自己身边捏著饭团的儿子说道。 “嗯。”炎育陵点头,眉头稍紧,看著手上不成形的饭团,再看看母亲捏好的范例。 不待儿子开口请教,叶雅主动伸出手握著儿子宽大的手,像抓著幼儿的手练习写字般,指导儿子怎麽把饭团捏成可爱的三角形。 不一会儿,炎育陵端详手中的成品,满意地扬起嘴角。 “很容易吧?”叶雅边说边开始捏一个新的饭团。 “嗯。”炎育陵将饭团放进饭盒,自己做的饭团和母亲相比还是有些走形。 “你第一次做,已经算很好了。”叶雅欣喜一笑,转眼就又捏好一个饭团,低声喃喃:“育陵还是这麽聪明。” 炎育陵低头看向母亲侧脸,看见了自己从没注意过的皱纹,然而,脸上挂著淡淡微笑的母亲,美丽如昔,束起来的长发还是浓密乌黑,柔软如丝。 “妈咪。”炎育陵轻轻抓住母亲手腕,“剩下的我来做,你休息。” “替儿子做饭盒是妈妈的责任。”叶雅轻易挣开儿子的手,抬手用手背摩挲儿子脸颊,语气严肃了些,“该休息的人是你,看你,皮肤这麽干燥,眼睛也有些肿,睡不够是不是?一早就没看见你,你昨晚到底有没有回来?” 母亲一连串发问的习惯依旧,不同的只是语气温和了许多倍。 母亲的选择性失忆,是能够控制的,还是无意识的呢? 炎育陵提醒自己停止思考对现况有弊无利的事。 “我昨晚睡在宗哥那,早上才回来接贝鲁她们去公司,你还没醒。” “那要不要回房去多睡一会儿?不多休息你会有力气打球吗?” “没事。”炎育陵抢过母亲手里的木勺,往饭锅里勺饭。 “听话,回去睡。”叶雅抢回木勺,背握著手,神情多了分愠怒。 炎育陵从母亲身後把木勺又抢到手,蹙眉低首,倔强的态度不言而喻。 “真是……”叶雅无奈地嗔,但也不再勉强,继续和儿子并肩一起准备饭团便当。 “妈咪,你也去吧。”炎育陵专注地揉捏手中米饭,嗓音低沈。 “不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你带弟弟去就行了,我和你舅舅可以到处走走。”叶雅的话声温柔婉约。 “你从没看过我打球。”炎育陵停止手上的动作,注视著母亲,“看看吧。” “对啊!去看嘛!”炎育旗的叫声突然从客厅传来。他从半小时前就跪在沙发上靠著沙发椅背,旁观哥哥和母亲一起在厨房准备食材。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麽一晚上不见就突然态度大转变,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相比之下,原因一定没什麽大不了。 “妈咪,哥哥打球很厉害!真──的!很厉害!神的境界噢!”炎育旗表情兼语调都十足夸张地强调。 “不要乱说。”炎育陵半转过身略带责备地瞪著弟弟。弟弟这话要是让待会儿相约的球友听到,难堪的很。 “才没有咧!”炎育旗不服地抱胸。 “神的境界……”叶雅忍著笑意,故做认真地点点头,“那我要见识见识了。” “妈咪,你别听小旗胡说八道。”炎育陵用抹布擦干净手,走向电视旁的柜子拿起门钥匙,抛向弟弟,“电视看够了吧?下去对面便利商店买饮料。” “蛤?饮料很重诶……”炎育旗不接钥匙,瘫坐下来,任钥匙落在沙发上。 “哥哥让你去你就去。”叶雅也走过来,伸手拍拍小儿子的头。 炎育旗待要撒娇,哥哥已把钞票递了过来。 “买你喜欢的就行,买多了没关系。”炎育陵话没说完弟弟就兴高采烈地接过钱,跳下沙发。 “真的随我高兴?”炎育旗眼里闪著光芒。 “啊。”炎育陵随手揉乱弟弟头发。弟弟未成年买不了酒,无须特别提醒。他也很想知道,弟弟现在喜欢的东西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 “对了,记得买那个。”叶雅随即说出一个果冻品牌,“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没有的话就买类似的吧,你哥哥喜欢。” 炎育旗闻言,自然地向哥哥投以询问视线。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2 想问什麽呢?炎育陵暗自揣摩。是想问便利商店有没有那个品牌的果冻?还是想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那果冻? 有段时期,因为弟弟喜欢,冰箱里长期都会摆著各种水果口味的果冻任弟弟吃。母亲每隔一星期会给自己的表现做一次结算,如果受罚次数是零,果冻就是奖励。 每次拿到奖励,就会笑得合不拢嘴,迭声说谢谢妈咪。 包装盒上的贴纸舍不得丢,拿了本旧习字簿收集。一年下来,一页都贴不满,过年大扫除,就扔了习字簿。 自己是抱著什麽心情扔掉那本‘奖励记录簿’的呢? 不要多想──脑中响起了警报。 “台 湾买不到那个品牌,你买那个吧。”炎育陵说出另一个品牌。 炎育旗答应了一声,便飞也似地跑出门。 叶雅回到厨房,一边道:“妈咪说真的,你累的话就去休息。” 炎育陵把皮包收进柜子抽屉,含糊地应了声,慢慢走回母亲身侧。 “妈咪。” “嗯?” 以前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炎育陵心里想著这个问题。 “需要准备舅舅和表哥的份吗?”炎育陵继续动手捏饭团。 “不用了,你表哥约了朋友见面,你舅舅最怕热,不会去的。”叶雅笃定地道。 “妈咪。” 叶雅忍不住笑出声,“又怎麽了?” 我现在喜欢的,和你以前施舍给我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去洗手间。”炎育陵放下还没完成的饭团,转身朝房间走,尽可能不加快脚步,让自己的举动看起来很自然。 母亲关心的话语从身後传来,他赶紧回答‘没事’,只是不敢转过头,担心自己不慎露出苦涩的神情,会令母亲起疑。 “没事的,现在很好,这样很好。”关上浴室门,炎育陵靠在门上,自言自语。 “忘记就没事了。”打开水龙头,炎育陵往脸上泼水,才发现这方法错了,冰凉的水让自己更清醒。 游移的视线停在洗手盆边的剃须刀备用刀片,打开来检查,塑胶包装很紧实,即使摆在潮湿的地方,刀片亦没有生锈。 “老婆,你别用铁尺打,会破伤风啊!” “妈咪,哥哥跪很久了,让他起来嘛……” “炎太太,我听说育陵退出了篮球队,真可惜啊,班上同学都很支持他。” “育陵,你午餐就这几片饼干啊?吃得饱吗?我的饭盒分给你吧。” “老兄,你又上补习班?喂你到底哪一天没有补习?约你看戏很难诶!” “扭伤脚吗?怎麽走路一跛一拐?” “屁股长刺啊?大家都坐著,你站著耍帅噢?” 父亲、弟弟、班主任、女朋友、球友、篮球教练、同学……这些人都以不同的角度记录著自己的过去。 不行……这些回忆没有意义,不要想比较好。 炎育陵褪下裤子坐在马桶上,脑海里回荡起昨晚和女孩们练的新曲。 贝斯太单调,需要重编,和音不理想,吉他气势不够,副歌歌词没有鲜明的记忆点,不足以让人琅琅上口…… 对了!可以找骆老师商量。打完球去找他,就这样。 什麽都没做就拉上裤子,站到镜子前,那恍惚的神情又映入眼帘,垂下视线想要逃避那样难看的自己,不锈钢刀片反射的光芒便刺得自己头晕眼花。 啊,是肚子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超过四小时了吧?胃痛发作就糟了…… “育陵,猜猜路哥今天给你准备了什麽晚餐?” “怎麽还没退烧?是不是要人嘴对嘴喂你,你才肯准时吃药?” “育陵育陵,我们买了芒果冰,趁还没融化快点吃!” “小蕙,育陵不能吃凉了的热食,请你牢牢记住。” 路卡、韩封、贝鲁、芦绍宗……身边确实有很多关心自己的人。 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只要忘记过去,就可以像一般人一样,和家人相亲相爱。 “我不可以思考。”炎育陵拿起刀片,刀锋紧贴自己左手腕内侧,曾经寻死留下的疤痕已经很浅,不特别注意就看不到。 刀锋慢慢推入皮肉,紧致的皮肤没那麽轻易划破。 手稍微倾斜三十度往下挪,皮肉感到了一丝刺痛,再往另一角度倾斜往上划,尖锐的刀锋嵌进了皮肤。 “嘶……”刺痛感渐渐加剧,炎育陵把刀片拿起,隐约能看见手腕上有一道一寸长、非常细的伤痕,鲜红的血珠自头尾两处慢慢溢出。 你必须学会不伤害自己! 韩封失踪前的嘱咐,突地在耳边响起,仿佛真的听见,炎育陵下意识转头去看,窄小的浴室哪里有另一个人? 惨了。看向自己已经开始血流如注的手腕,炎育陵顿感慌乱无措。 这麽细的伤痕,怎麽会流那麽多血? 扔下未曾沾上血迹的刀片,炎育陵打开水龙头把鲜血洗净,将化妆棉按在伤口上,用胶带缠起来,然後换上轻便的运动装,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护腕。 拆掉紧急包扎後,血已经暂时止住,炎育陵松了口气,拿出药箱给自己涂消毒药水,再贴上胶布,最後用护腕掩饰。 “没事了。” 有封哥在,一切都会没事。 “封哥,我没事。”炎育陵从床上站起身,看著全身镜里的自己。 育陵,你很好看。 炎育陵掀起上衣,检视自己浮凸有质的肌肉,和光滑有弹性的肌肤,抬头,他对著镜子微笑。 “嗯,路哥,我很完美。” 护腕扎得很紧,把那隐隐的刺痛给彻底消弭。 x 叽! 球鞋摩擦地面的声响充斥了只有十来人的室内篮球场──六个打球的人,和四个观众。 被对手盯死的炎育陵转身把球传出,因动作太急而跌坐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谭峻投进一个三分球。 “哇──副队长厉害!加油加油!”场外传来何幸恬的欢呼。 “漂亮。”炎育陵低声赞,手撑地利落地爬起身,挡住准备上篮的对手,对方几个假动作後跳起投球,球一离手,炎育陵就把球截走。 “上!上!育陵快上!”何幸恬的叫声清澈洪亮。 球鞋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与节奏宛如电子混音,篮球触地的低音像贝斯,反映著运球者的心跳。 音乐不知不觉在脑中出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3 现,炎育陵把球投出,遭截,不到三秒就被谭峻抢到手,又传了回来。 “就是现在!快啊!” 炎育陵不经意扬起嘴角,快速瞟了眼激动得双拳紧握的幸恬,再跳起投球。 !!球进。 碰!炎育陵被来不及救球的对手撞上,两人一起摔倒。 “啊!”叶雅忍不住叫出声,不悦地转头对身旁的芦绍宗道:“那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吧?是不是存心要撞倒育陵?” 芦绍宗看向球场内,撞倒炎育陵的是年仅十七岁的同门小师弟,由於是混血儿,身材比亚洲人高大健壮,出道还不满三个月,此时正不停地向炎育陵道歉。炎育陵扫了扫屁股上的尘,大方地拍打师弟肩膀说没事。 “没这回事,叶女士,您多心了。”芦绍宗礼貌地道。 炎育陵在公司遭许多人妒忌是事实,明来暗去的冷嘲热讽和无聊造谣与日俱增,不过炎育陵根本没时间关注自己在公司的人际关系,这无疑也是个很好的应对之策。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芦绍宗今天约来的人都是特地挑的,全是按部就班脚踏实地的单纯孩子,今天之後想必会和炎育陵培养不错的友谊。 “我看还是别打了,芦先生,你让他们停下吧!”叶雅神情紧绷。 “妈咪,没事的啦!你看,哥哥又进球了!”炎育旗兴奋地指著在跟队友击掌的哥哥,站在对面观球的何幸恬也手舞足蹈地欢呼。 “那女孩子是谁?”叶雅在意了很久,不耐烦地问。 “和那位同队一起打球的男生一样,是育陵的中学同学。”芦绍宗回答。 “是吗?”叶雅皱眉瞪了瞪站在球场另一端的女孩,低声啐:“真粗鲁。” 正激动观赛的炎育旗显然没听见母亲的话,除他之外,叶雅周围就只有芦绍宗。 芦绍宗装作没听见,沈默不语。 唉。他暗自叹气。身为局外人,对炎育陵和家人别扭的关系,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一场三对三的斗牛顺利结束,炎育陵和谭峻的队伍以十分之距获胜。谭峻兴致勃勃提议再打一场,炎育陵不好意思地拒绝,睡眠不足的疲累、隐隐酸痛的膝盖,还有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何时会引爆的胃痛,一一提醒著他必须适可而止。 叶雅见儿子终於打完了,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岂知,儿子竟没有走向自己,而是去找那个粗鲁的女孩。老远看著儿子和女孩有说有笑,笑玩了还彼此沈默对望,而後两人默契十足地一起尴尬低头,活生生一对小俩口的样,叶雅的脸色越来越沈,想让小儿子去把哥哥叫来,可还没开口,小儿子就一个箭步冲向哥哥。 叶雅能从动作看出儿子正在向女孩介绍自己的弟弟,女孩俏皮地向小儿子挥手。 芦绍宗对叶雅的不满略有所觉,起身走向炎育陵,不一会儿便把两兄弟带回母亲身边,何幸恬则留在原处和谭峻聊天。 “打完了吗?”叶雅端坐著,询问走向自己的儿子。 “嗯。”炎育陵淡淡回应,坐到母亲身旁,用毛巾拭汗。母亲铁青的脸色,他尝试视而不见。 “这麽粗鲁的运动,以後还是别玩了,弄伤手怎麽办?” “嗯。”炎育陵微笑著看向母亲,顺从地点头。不想反抗。累了。 “那女孩子崇拜你吗?” 炎育陵循母亲视线看向背好了背包似乎准备要离开的何幸恬。 “你是艺人,应该和女孩子保持距离。”母亲没等自己回答就接著说道。 “嗯。”炎育陵低下头,吸了口气,握著母亲右手腕,轻声道:“妈咪,明天就回去了,我带你到夜市走走好吗?” “你年纪还轻,谈恋爱不急在一时,妈咪以後再介绍好女孩给你认识。”叶雅自顾自延续适才的话题。 炎育陵不知该怎麽回答,见何幸恬和谭峻一起走了过来,便站起身问道:“要走了吗?” “嗯!我得赶去打工。”何幸恬用力点头,随即向炎育陵的母亲弯腰行礼,“伯母您好。” “啊!”谭峻後知後觉,赶紧学著何幸恬向叶雅打招呼,并加了句‘伯母做的饭团很好吃’,何幸恬听了也跟著称赞。 “有机会的话,可以来我们家吃顿饭。”叶雅轮流看向谭峻和何幸恬两人,态度温和友善。 “好啊!超──期待的!”谭峻搭著炎育陵肩膀,开朗的语气让人听著就觉得愉快。 “可惜我短期内不会回国,啊!倒是你女朋友就快毕业了!”谭峻用手肘轻撞炎育陵腰侧。 “我知道。”炎育陵腼腆地搔了搔头。 何幸恬见炎育陵没否认自己是女朋友,不禁羞红了脸,低头看看表,结结巴巴道:“我……我得走了……改天见,拜拜……” 炎育陵来不及开口,何幸恬就转身跑走了。 “学长,你帮我送她。”炎育陵对谭峻说道。 “ok。”谭峻牵起嘴角,握拳锤了下炎育陵胸口,“欠我一顿饭。”说完便快跑著追上何幸恬,履行护花使者的任务。 “你们真的在交往?”叶雅拔高了声音。 “妈咪,哥哥……哥哥……”炎育旗欲帮哥哥说话,却想不到词汇。 “妈咪。”炎育陵在母亲面前蹲下,抬起右手覆盖在母亲膝上,微垂著头,语调柔和,“我的事情,我有分寸,你不需要太操心。” “这什麽话?妈咪怎麽可能不担心你?让你别工作了搬回家去,你又不肯,你这麽四处奔波地工作……” “妈咪。”炎育陵抬起头,打断母亲的话,“你觉得……我做得好吗?我唱的歌,我演的戏,我拍的广告。” 叶雅愣了愣,点头回道:“好是好,可也太累了,你……” “妈咪。”炎育陵又打断,眼里泛著光,“我打球好看吗?” 叶雅皱眉看著儿子,略显不耐地道,“篮球妈咪看不懂,不过既然你赢了,那一定是很好吧?” “妈咪,我……”炎育陵禁不住哽咽,吞了吞口水,颤抖著唇,缓缓道:“我有没有,让你觉得自豪?” “当然有。”叶雅话才出口,便见儿子泪湿了眼眶,连忙抬起手抚上儿子脸颊,关切地问:“怎麽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炎育陵抓著母亲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也无法停止。他垂下头,收紧五指,感受到母亲的脉搏。 “妈咪……”炎育陵跪了下来,上身靠著母亲膝盖,“我爱你……”带著泣音的三个字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4 ,艰难地穿透坚固的隔阂,极轻、极细地传达出来。 “哥哥,你不要哭啦……”炎育旗在一旁不知所措。 “妈咪我爱你……”哭泣像倾盆而下的大雨,冲散了心中纠结,炎育陵说出自己从小就努力抱持的信念,尽管这信念犹如浪涛中的一叶浮舟,无数次地给掀翻。 而结果,这信念终於被恨击沈。 随之而来的,是溺水般的痛苦。 由爱而生的恨,正在逐步侵蚀自己的情感,敌视所有想要接近自己的人,害怕接近所有可能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 不能再这麽恨下去。不能再困在一个封闭的胡同。 世上不会有第二个韩封、第二个路卡,无条件地保护懦弱的自己。 或许韩封和路卡的离去,便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爱,不应该和恨并存。 “乖了,别哭。”叶雅抚摸著儿子的头,另一只手还被儿子紧紧握著。 “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妈咪知道。”叶雅弯下腰靠近儿子低垂的头,柔声说道:“妈咪也爱你,你是妈咪的骄傲。” 炎育陵仰首看著母亲,嘴唇一张一合,说不出话,见母亲微微一笑,立即又啜泣不止,身子激烈地颤抖。 芦绍宗早已走到一段距离外的球场入口,确保不会有人进来。 炎育旗坐在母亲身旁,母亲温柔地安抚跪在面前哭泣的哥哥。 哥哥刚刚问母亲──有没有让你觉得自豪? 炎育旗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痛。 哥哥为什麽要这麽拼命满足母亲? 哥哥为什麽对母亲回复的爱那麽激动? 为什麽母亲现在还是坐得那麽端正?哥哥都哭成这样了,为什麽不给他一个拥抱? 炎育旗本来就爱哭,此时看哥哥哭得可怜,他也擦了好几次眼泪鼻涕。 炎育旗凝视淡淡笑著的母亲,母亲一滴眼泪都没掉,妆容和出门时一样美丽。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凉意。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把哥哥和母亲的和好想得太单纯。 x “干嘛!野餐啊?”骆禾羽惊诧地看著桌上摆得满满的夜市小吃,不过与之相比,他更好奇炎育陵在光线不亮的室内带暗色眼镜。 “请你吃。”炎育陵坐在桌旁津津有味地品尝芋圆仙草冰,to&的三个漂亮宝贝也围坐著大块朵颐。 “你们刚去了夜市?”骆禾羽看到几样自己每周必吃一次的小食。 “是宗哥买来的,育陵不能去夜市,会造成骚动。”贝鲁晃著手上的烤玉米。 骆禾羽拉出一张空椅子坐下,捡了块盐酥鸡放进嘴里,边嚼边道:“所以特地叫我过来你们公司练歌室吃东西?” “当然不是。”炎育陵换到骆禾羽旁边坐下,拿出写上歌词的简谱,“骆老师,这是上次你听过的,歌词填好了,编曲基本也完成,麻烦你给我们些意见。” 骆禾羽缓缓点头,等炎育陵说完,突地把他墨镜给摘下。 “喂!”炎育陵慌忙把墨镜抢回。 “宝贝,你拜托人帮忙的态度,有待改进。”骆禾羽单手托著下巴,另一手则像安抚宠物般拍拍炎育陵头顶。 “不要乱叫!”炎育陵後退闪躲,见周围四双眼睛盯著自己的脸猛瞧,立刻把墨镜给戴上。 “育陵,你的眼睛……”贝鲁率先开口。 “骆老师!”炎育陵站起身,朝著骆禾羽弯下腰,“可不可以请你当我们新专辑的制作人?” “不行啊。”骆禾羽答得迅速,干脆得令炎育陵怔呆了数秒。 “骆老师……” “我不是摆架子。”骆禾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为了你的专辑,我延後了另一份工作,这次可不能再推。”厦蕊的唱片要是再推,骆禾羽怕会惹祸上身,要是同期进行更糟,他记得韩封的嘱咐,自己没办法避免炎育陵在公开场合和厦蕊碰面,但绝对不能制造机会给这两人处得太近。 “骆老师,我们的唱片会很卖噢。”贝鲁用甜腻的嗓音和迷人的汪汪大眼助阵。 “有骆老师帮忙会更──卖!”“骆老师今年等著拿吓死人的年终奖金吧!”茜优和亚希一前一後帮腔。 “丫头,懂不懂什麽叫谦虚啊?”骆禾羽笑著道,暗忖炎育陵有这麽可爱的团友陪伴还真是福气。 “育陵就很红嘛。”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哈!”骆禾羽被逗得大笑,看向炎育陵接道:“其实你可以自己来,会成为最年轻的得奖唱片制作人噢。” “啊?怎麽可能……”炎育陵不悦地撇过脸,这不切实际的说法让他觉得自己被骆禾羽寻开心了。 “不如这样吧。”骆禾羽站起来靠向炎育陵,炎育陵立即往後退,还抬手扶著墨镜以防被夺走。 骆禾羽忍著笑,干咳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沈稳严肃,“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就帮你做这张唱片。” “这个条件好!”贝鲁拍掌起身,向炎育陵道:“快说快说,谁欺负你了?” 炎育陵皱了皱眉,坐返原来的位子埋头吃仙草冰。 “快说嘛!谁把你弄哭了?”“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可以替你出头!”茜优和亚希亦不甘示弱。 “没有啦……”炎育陵边想借口边吞吞吐吐地道:“只是……明天又要开始宣传……所以压力很大,就……哭了一下……” “哎唷,压力大就告诉我们嘛!” “对啊!都不把我们当夥伴吗?” “压力大得睡不著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睡噢!” “喂你们……等一下……骆老师在啊!” 骆禾羽先是目瞪口呆看著女孩们和炎育陵搂搂抱抱,随即就理解这只是单纯的关怀方式,欣慰地笑著摇了摇头,坐下来边吃边等这几个讨喜的孩子结束玩闹。 骆禾羽通过自己的人脉密切探听著炎育陵的状况,知道他又签了几个国际知名品牌代言,公司也敲定要他进军日本市场,偶像剧邀约全部都推了,电影就接了两部,toexit的新专辑预计今年内推出,炎育陵的个人专辑则紧接其後,马不停蹄,若是因工作压力而哭也是情有可原。 会不会过劳死啊?骆禾羽突然担心起这个可能性。 同时,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炎育陵越红,性虐片子对他的威胁就更大,如果连韩封也会那麽担心,表示内容一定非同一般。 炎育陵注意到骆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5 禾羽脸色微变,赶紧从女孩们的无尾雄式搂抱脱身。 “骆老师,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你一定会答应,真的很抱歉!”炎育陵慎重地向骆禾羽行礼道歉。 “我很想答应啊。”骆禾羽暂把困扰搁一边,起身走到电子琴前坐下,试了几个音便开始流畅地弹奏炎育陵想要请教的曲子。 “这次实在不能挂名当你的制作人,不过……”骆禾羽停下来,抬手指向乐器和麦克风所在的角落,“我很乐意和你们私下切磋,开始吧。” 炎育陵喜形於色,忙催促女孩们各就各位。骆禾羽刚才看似随意的伴奏其实已混入了新的 元素,炎育陵一听就觉是神来之笔,他想象著混音出来的完成品,编曲因加入了钢琴和弦而更耐听、更有生命力,让他迫不及待想马上就进录音室把曲子录制完成。 真希望母亲能快点来啊!炎育陵期待著让母亲看一看自己工作的模样。 x 芦绍宗开著车,准备到公司去接炎育陵和女孩们。这天其实是这些孩子的休假日,因此瑞哲和小蕙也跟著休假。 炎育陵本来想和母亲及弟弟一起逛夜市,芦绍宗当然是劝阻了,可炎育陵不想让弟弟扫兴,便要求芦绍宗代替他带母亲和弟弟去尝尝夜市那些道地的美食。 芦绍宗原本以为炎育陵要乘机在家里休息,哪知他竟说约了骆禾羽到公司练歌。芦绍宗拿他没办法,为了确保他会吃东西,便买了许多开胃的小吃给他带到公司,再带叶雅和炎育旗到夜市。 炎育陵在公司下车时,炎育旗说很想看哥哥练歌,炎育陵便要芦绍宗来接自己回家的时候,顺便带母亲和弟弟上来看看。芦绍宗没有拒绝的理由。 “育陵常常练得这麽晚吗?” “是的。”芦绍宗看了看後照镜一眼,炎育陵的母亲眉头微蹙,看似很心疼儿子工作辛苦。 “他除了有才华,还比所有人都勤力,是我们公司引以为傲的榜样。”芦绍宗补充道。 “勤能补拙,我从小就是这麽教他的。”叶雅语气略显得意,随即又沈了下来,“可有一点就是改不了,老爱玩那没意义的篮球,说起来,育陵合约期满了就必须退出演艺圈,这一行根本不能长久,我会让他继续升学,安安分分地住在家里,不需要四处奔波。” “妈咪……”炎育旗嘟起了嘴,“我觉得哥哥应该是很喜欢唱歌的……” “你哥哥连高中文凭都没有,会被人看不起。”叶雅严肃地对小儿子说道。 “那钢琴是你让哥哥学的嘛,哥哥现在当歌手,不是很符合你的期望吗?”炎育旗回道。 “学钢琴是为了培养他的自律性,你别只顾著帮哥哥说话,是时候担心你自己的成绩了,下学期要是再考不好,妈咪就要给你请家教了。” “切!干嘛提我啊?”炎育旗转过身,靠著车窗不再理会母亲。 “你是不是非要妈咪给你定规矩不可?” “啊──我不要听啦!”炎育旗捂著耳朵,大声道:“你管哥哥就好,不要管我!” “你这孩子……” 芦绍宗沈默著听身後母子俩的互动,显而易见,炎育旗从小被娇纵惯,而炎育陵,则承受著母亲严厉的管教,并且严厉至了虐待的程度。他无法理解,一个母亲为什麽会如此极端地偏心对待自己的孩子?难道天生的母性,不能战胜一切负面的原因? “唉……”芦绍宗叹了口气,保姆车的後座离前座有段距离,所以後座的人不会察觉。 以旁观者的角度,芦绍宗不认为叶雅和炎育旗能给炎育陵给予心灵上的抚慰,相反,还会给他制造更大的心理压力。 芦绍宗暗下决心必须更全面地照顾好炎育陵,不仅仅是为了报答韩封,也是因为自己越了解炎育陵的处境,就越为他感到心疼。 没多久便抵达公司,虽然已近深夜,公司里依然有许多灯亮著。公司有许多训练课程都排至午夜,甚至到清晨。 芦绍宗替叶雅母子作了登记,便领著他们乘搭电梯前往炎育陵所在的练歌室。 炎育旗像参观旅游胜地一样,非常兴奋,对公司具现代感的室内装潢似乎很感兴趣,不停用手机拍照。芦绍宗见周围没什麽人,便不阻止炎育旗自得其乐。 叶雅的举止则端庄严肃,十足一个星妈模样。芦绍宗不禁有种预感,这位对儿子控制欲强的母亲,迟早会来插手炎育陵和公司的合约。 经过练歌室外的走廊时,已隐约能听见音乐伴奏和炎育陵的歌声。芦绍宗听出炎育陵状态良好,放心之余也为他感到开心。炎育陵对音乐有热忱,并不只是把音乐当工作,这点芦绍宗还是看得出来的。若叶雅真要炎育陵退出演艺圈,那也等於剥夺了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机会了吧? 芦绍宗拉开练歌室的门,见里面竟然聚集了七八位观众,都是公司旗下的艺人。 “哥哥!”炎育旗用力向哥哥招手,哥哥也抬手挥了下,并朝面前的桌椅指了指。 “哦──炎育陵的弟弟啊?真可爱。” “那是他母亲吧?难怪那麽帅,基因好啊……” 芦绍宗听见几个观众在议论纷纷,轻轻拍了拍手,引起他们的注意,再比手势要他们离开。这个时间还逗留在公司的艺人,十之八九是在上课,芦绍宗身兼艺人管理部门的经理之职,有义务也有权利赶走这些偷懒的孩子,待他们都走了,芦绍宗便回头要把叶雅领到那张桌子,炎育旗早已跑到了那里坐下,用手机大拍特拍。 “叶女士。”芦绍宗低声唤站在门边的叶雅。 “那个人是谁?”叶雅的神情异常紧绷,语调毫无抑扬顿挫,双眼圆睁看著练歌室某个角落。 “那个在弹琴的人是谁?”声调突地拔高,不过由於音乐声也很大,其 他人都没注意到,除了芦绍宗。 “那……”芦绍宗觉情况诡异,谨慎地回答:“是育陵的唱片制作人。” “叫什麽名字?”叶雅呼吸急促,声音发颤,视线不曾离开骆禾羽。尽管这男人长了年纪,蓄了胡子,换了发型,但脸部特征还是能认得出来,尤其是现在正牵著一边嘴角的沈醉神色,和以前一模一样,还有那只手,那只缺了尾指的手,叶雅一看见便断定了自己没有认错,根本不需要确认! “叶女士,你是不是不舒服?”芦绍宗见叶雅脸色惨白,走上前扶著她手肘。 “一定是他!”叶雅甩开芦绍宗的手,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是串通好了,怪不得突然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6 又肯听我的话,是想要找机会用那些事羞辱我……” “叶女士。”芦绍宗挡到叶雅身前,沈著嗓子道:“我送你到休息室。” “不用。”叶雅抬头,目光冷峻,朝向小儿子大声道:“小旗!我们回去了!” 炎育陵听见母亲的话,愣了愣,快步走上前,弟弟也跟著走来。 “妈咪,你不舒服吗?”炎育陵关切地问,伸手拉住母亲手腕。 “对,我很不舒服,你唱你的歌吧!我们回酒店。”叶雅把小儿子拉到身旁,转身之际就挣开炎育陵的手,走出练歌室。 炎育陵不假思索跟上去,母亲走得很快,他跟到了电梯前,还没开口母亲便冷冷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用演了。” 炎育陵摸不著头脑,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 “妈咪,你说什麽啊?”炎育旗扯了扯母亲的裙子。 “你会後悔。”叶雅走进电梯前狠狠瞪向站在身旁不敢靠近的大儿子。 “妈咪,我……”我又做了什麽?炎育陵话没问完,电梯门就关上了。 “育陵。”芦绍宗来到炎育陵身侧,见他失神落魄,便抓著他肩膀轻晃。 “发生什麽事?告诉我。” “我不知道……”炎育陵垂下头,嘴唇发颤,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我不知道我做错什麽?我……”炎育陵抱著脑袋蹲下。 “育陵!”“怎麽了?不要吓我们!”贝鲁、茜优和亚希都围上来。 炎育陵脑袋一片混乱,往日被母亲怒目而视、厉声责骂的画面走马灯般在脑中窜,什麽也无法想,直到腹部剧烈的疼痛侵入神经。 “啊!痛……”炎育陵抱著肚子,这次的胃痛前所未有,一发作就全身无力,顷刻间就眼前发黑,周围的声音渐离渐远。 芦绍宗见炎育陵居然那麽快就晕过去,知情况不妙,马上吩咐贝鲁打电话叫救护车,抱起炎育陵到最靠近的休息室,让他侧躺在舒适的沙发床上。 “撑著,你不能出事。”芦绍宗轻声念,紧张得握紧的拳头已都是汗。 骆禾羽在休息室门外偷瞧,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无谓加入添乱。 刚刚专注弹琴的时候,没留意到什麽人进来,直到炎育陵突然停止唱歌,并走向一个他称作‘妈咪’的人,骆禾羽只来得及看见那人的侧面。 完全搞不清状况,骆禾羽亦不知该怎麽做。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公司楼下,正好看到叶雅牵著儿子登上计程车。 “骆禾羽,你是不是点燃了火苗呢?”骆禾羽丧气地自言自语。 x 当晚,炎育陵因急性盲肠炎而紧急送院动手术的事很快就吸引到了媒体。 唱片宣传行程一律取消,芦绍宗和杨总裁商量,希望连to&的演唱会也取消。 “他身体真的不行了,再逼他,对公司没有好处。” “出了院再说吧。”杨总裁的语气有些失望,说完就挂电话。 炎育陵第二天夜晚才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芦绍宗。 “我妈呢?” “今早的班机回去了。”芦绍宗无奈地道。 “她有说什麽吗?”炎育陵虚弱地动著唇。 芦绍宗抿唇,不忍心告知炎育陵实情。他昨晚特地到酒店想告知叶雅炎育陵入院的事,却被拒於门外。他把医院房号写在纸条上递进门内,但直到天亮都不见叶雅或任何一个亲人来探望。 “你父亲有打电话到公司问你情况,他说他走不开,提醒我们照看好你。”芦绍宗选择告知炎育陵比较好的消息。 “哦,爸爸……”一段时间没见到父亲,知道父亲仍在关心自己,炎育陵顿感内心一阵温暖,嘴边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没事吧?”炎育陵随後问道。 “你身体很虚弱,还需要留院多观察几天,来,喝水。”芦绍宗小心地喂炎育陵喝水,一边接道:“你的工作全都取消了,什麽也别想,把身体养好。” 炎育陵点头。都搞得住院了,想工作是绝对不可能,他自知无法逞强。 “我妈有来看过我吗?”虽然脑袋昏沈沈,睡意很浓,但炎育陵记得芦绍宗还没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有。”芦绍宗沈声答。 “哈……”炎育陵无力地笑了笑,闭上眼缓缓道:“我要睡了,宗哥,你也回去休息,不用陪我……” 芦绍宗之後在病房里又待了一阵子,才拖著困倦的身子离开。 至少,终於有机会让炎育陵好好休息。他试图往好的一面想。 由於同居情人出差,芦绍宗不急著回家,而是到公司处理一些文书工作。才刚走进办公室,专门给媒体联络自己的手机便响起。芦绍宗有点厌烦,挂断了电话,但很快又响了,识别来电显示是另一家媒体。 住院的事有需要那麽积极跟进吗?芦绍宗纳闷著接听电话。 “喂?宗哥,官网上的那支性虐短片里真的是炎育陵吧?他曾经是三级片演员吗?他……” 芦绍宗没答话就立刻挂断,打开电脑登陆炎育陵的官方网站,还没找到可疑的东西,私人手机就响了。 “绍宗。”对方是消息也很快的公关部经理,“短片你看到了吗?” “在找。”芦绍宗回答的同时,在讨论版的影片分享区看到了‘炎育陵性虐短片’的标题,点进去却是空的。 “官网里的已经删除,可是其 他网站也有,那视频我看了,高清得过分,是育陵没错。”公关部经理说道。 “帮我安排贝鲁他们搬进公司宿舍,马上!”芦绍宗冲出办公室,电话才挂,杨总裁的电话就进来。 “我必须去医院,在那里谈吧。”芦绍宗知道杨总裁必定要见自己讨论应对策略,可现在保护炎育陵更为重要。 “也许不需要谈。”杨总裁的语气冷漠得令芦绍宗陡然止步。 “他大概翻不了身了。” 嘟──电话挂断。 混蛋!芦绍宗暗骂。 女人是恶魔化身吧! 第六十三章 高挂夜空的闪烁明星,永远都叫人感到目眩神迷。星星陨落前的霎那,划出的一道美丽痕迹更让人难以忘怀。明亮的背後越是黑暗,它的光芒,就越是耀眼得使人无暇合眼。 x 一夜间在网络上迅速流传的六分锺视频里,前五分锺,男主角身穿紧身皮衣,在没有捆绑和殴打的情况下,用嘴巴轮流为包围著他的五个男性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7 伺候下 半 身。 最後一分锺,男主角的皮裤被除下,露出顶端被穿了银环的勃 起器官,双腿大张仰躺在地,任由身周蒙脸的男人舔舐搓弄,间中不停扭动身子,发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呻吟。 处於网络发达的社 会,上载到网络的东西不可能有效地制止流传。不上网的人,也能从报章、杂志、电视新闻看到打了马赛克的部分镜头。 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示男主角是被下药,男主角也明显不是未成年,这视频内容并不构成犯罪,没有让警方介入追查视频来源的理由。 如果男主角只是个a 片演员,这段视频只会成为部分人硬碟里的私藏,不可能造成轰动。 但是,如果男主角是时下许多年轻人崇拜的偶像,还是被誉为天才的人物,事件立刻就会被炒作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孩子在叛逆期容易行差踏错,当初没能注意到他的异样是非常严重的过错,为此,我们会无条件包容他的过去,家,永远会是他最安全的避风港。”第一个通过媒体发言的人,是叶维利。 “公司对此事并不知情,然而,我还是代表公司向广大失望的歌迷致以深切的歉意。”杨总裁随後发言。 “我相信,他还是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音乐。”绯闻女友岳暘在网络上留言。 “当事人必须现身向所有喜欢他的人郑重道歉!这是公众人物的责任,逃避是可耻的行为!”爱出风头的某某议员、某某部长、某某资深艺人,接二连三发表偏激言论。 社 会大众出现两极化的反应──好恶心,以及真可怜。 没有意外,最暴力的言论都来自网络不知名的人。因为无需负责任,就算本来就不是歌迷,也要悲愤地咒骂这个让无数少男少女幻灭的偶像歌手。 一开始,许多人认为片中主角是被恶人胁迫,但事发不到三天,网上就出现了主角为情色杂志拍摄的封面照。同为封面人物的另一人,很快就被网民查出是相当著名的情色影片演员兼模特儿,而出版那本杂志的公司,亦有业界人士透露是由黑 道所经营。循著出土的根往下挖,扶持主角在演艺圈出道的经理人黑 道身份也跟著曝光。 ‘炎育陵是黑 道男宠?!’ 芦绍宗在卖报摊前驻足。难道标题里加个问号就可以辩解为只是猜测而非毁谤?他瞪著某杂志封面耸动的标题,气得想一把火把报摊给烧了,转念又想该烧的是杂志出版集团才对。 其实怎麽样都不对。芦绍宗买了早报,走进捷运站。自己的车子容易被媒体盯上,所以这阵子他常搭公交出门。 事隔两星期,炎育陵还在医院,对外头的沸沸扬扬一概不知。由於胃病的状况突然恶化,一星期前又动了第二次手术,手术期间失血过多,险些有生命危险,度过危险期後又遭细菌感染,祸不单行,几天後产生药物过敏,一度高烧不止,甚至送进加护病房。 芦绍宗顾及他的病情,绝口不提短片事件,并谢绝所有想要探望炎育陵的人,包括炎允赫,他没有信心断定炎育陵身边的哪些人有危险性。要用‘危险性’来衡量一个平凡人这一点亦让他感到无奈。 芦绍宗在这段时间内查到了短片来源,韩封的出版公司他待过,也认识里面的人,好不容易联络上曾经共事的佐治,也好不容易才得到佐治的信任,总算得知炎育陵曾两次被绑架遭虐的不堪经历。 差不多同一时候,芦绍宗抽空去看暂时住进宿舍躲避媒体的贝鲁等人,贝鲁似乎挣扎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说出炎育陵曾为了这事数度寻死。 芦绍宗对贝鲁知道炎育陵的经历感惊讶,贝鲁便说这件事茜优和亚希并不知道,韩封手下知情的人都被下令封口,但她担心炎育陵又会想不开,希望芦绍宗多留心,不然就想办法不要让炎育陵知道短片被公开。 哪有那麽容易呢? 要抹煞发生过的事,除非全世界一起失忆,要不就是一个人逃避。 或者,坦然地去面对。 x “宗哥,我什麽时候可以出院?” 芦绍宗看向床上那个脸色白得像纸的少年,哼了哼鼻,反问道:“你觉得呢?” 炎育陵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看著站在床边俯视自己的芦绍宗道:“除了伤口还有点痛,应该没什麽大碍,让我到宿舍吧,贝鲁他们可以随时照顾我,你就不需要每天来医院。” 芦绍宗不说话,紧皱著眉头凝视炎育陵。 “不行吗?”炎育陵试探著问,眼里闪烁著恳求之意。 见芦绍宗还是不答,炎育陵抿了抿唇,小声道:“医院的味道……很不舒服……” “不是不行。”芦绍宗拉过椅子坐下,语气稍微严肃地道:“只是你必须答应我,出院後不能随便下床,不能碰电脑,不能写歌。” “啊?” “不是‘啊?’。”芦绍宗用手指挑炎育陵下巴,让他把嘴合上,纠正道:“说‘嗯’。” 炎育陵不悦地扁了扁嘴,垂下视线不甘不愿地‘嗯’了声,把尾音拉得很长。 芦绍宗嘴角微扬,伸手拍拍炎育陵额头,轻声道:“忍耐一阵子,等身体养好了,你要上山下海都没问题。” 芦绍宗举手投足所散发的成熟男性独有气息,总是让炎育陵想起那两位。 韩封的阳刚,路卡的亲昵,不一样的温柔,相辅相成,让自己真正体会到爱、关心,和教育。曾经能成为这两位挂心的人,该是件多麽幸运的事。 “宗哥,我决定了。”炎育陵向背过身替自己倒水的芦绍宗说。 芦绍宗转身投以询问视线。 “to&的第二张专辑一完成,我想提前解约,赔偿金我付得起。”炎育陵语气坚定。 芦绍宗怔了怔,暗忖事情怎会这麽巧?昨晚才和杨总裁开过会,公司已决定冷藏炎育陵,由於炎育陵未来大多数的工作都还没正式签约,已经签了的也由对方主动提出解约,无需赔偿,所以公司亏损不大。炎育陵和公司的合约近期内会更改,公司有意暗示炎育陵不续新约,内容相当苛刻,唯独值得庆幸的是不需要付终止原合约的赔偿金。 “你有什麽打算?” “念书。”炎育陵顿了顿,眼里浮上了些黯然,续道,“回国陪我家人。” 这样好吗?芦绍宗把问题梗在喉头。一个动手打过儿子的父亲,还有表面功夫做得这麽好,却不曾打过电话来慰问的母亲一家,可靠吗?要是那些曾经绑架过炎育陵的人又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8 出现,谁可以保护他呢?自己当初和情人近乎是私奔逃走的,回去不但保护不了炎育陵,反之还会带来麻烦…… “我会继续帮to&写歌,贝鲁可以当主唱,她没问题的,其实论经验,她们都是我的前辈。”炎育陵说完勉强笑了几声,做出这个决定亦让他觉得无比愧疚和不舍。 “好,我和公司谈谈,再让你知道详情。”芦绍宗思索著该让炎育陵赔钱解约?还是等待被公司抛弃?前者保有了尊严,後者省下了金钱。 “封哥要是知道,一定会骂我没用。”炎育陵苦笑自嘲。 “他不会。”芦绍宗肯定地道,“看你病成这样子,他早就帮你和公司一刀两断,不会等你自己提出。”而且还会带你远走高飞,不会让你回家──这想法不太适合说。 炎育陵鼻头一阵酸,立刻低下头藏起来不及伪装的悲伤,努力牵起嘴角说道:“也对,封哥早就警告过,顾不好自己身体的话,他甘愿赔钱。” “嗯。”芦绍宗轻轻抚摸炎育陵後背。 “宗哥。” “嗯。” “为什麽不劝我?” “我的想法,和韩封一样。” “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这回事。” “我想出人头地,结果半途而废。” “你已经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我想去找封哥,可是……我没有能力……” “你不是没有能力,是不可以有那种能力,你知道的。”芦绍宗相信,以炎育陵拼命三郎的性格,豁出去或许真能在黑 道闯出名堂,当然也可能会陨落得非常凄惨。 “没人看见,你不用硬撑。”芦绍宗坐到床边,搂著炎育陵紧绷的肩膀。 “你不是人吗?”炎育陵撇嘴笑。 “我是,你也是。”芦绍宗把炎育陵推向自己胸膛,什麽也不说,只轻而缓地拍打他後脑勺。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炎育陵低低抽泣的声音。担心他哭得太用力会扯动伤口,芦绍宗开玩笑般说道:“我一会儿要回公司,你尽量别把我衬衫捏皱,鼻涕也别流出来。” 炎育陵破涕为笑,哭不下去了,只紧紧贴著芦绍宗坚硬的胸膛,沈浸在能够让自己安心的心跳与体温。 x 出院必须尽早。 芦绍宗原就打算近期内如炎育陵的病情没有突然恶化就替他申请出院。炎育陵住院以来,每天都有记者和歌迷守候在外,给院方添了不少麻烦。院方很有职业道德,没有对外透露炎育陵的情况,但芦绍宗不敢掉以轻心,医院那麽大,记者或歌迷若是想混进来,难度并不是很高。 出院必须谨慎。 公司宿舍的地点长久以来都保密,因此芦绍宗必需堤防被人跟踪。炎育陵和芦绍宗的住所都已曝光,住酒店要防的比医院还多,所以公司宿舍是唯一的选择,尽管住宿环境有点差强人意。 三天後,炎育陵勉强能正常走动,也能正常进食。芦绍宗把安排好的宿舍房间打扫干净,备齐日常用品和衣物,还自掏腰包买了个较舒适的高级床褥,从医院到宿舍的路线跑了几次,选好路上最顺畅无阻的深夜时段,特地开公司最新的保姆车,从医院少人使用的出口携炎育陵离开。 炎育陵被芦绍宗搂著肩膀缓步行走,芦绍宗搂得虽不紧,但一直不放开,眼看转个弯就是门口,芦绍宗收紧了五指,此举让炎育陵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宗哥……”炎育陵轻轻地把芦绍宗的手拿起,弯身从芦绍宗臂弯下钻出来站直,一边说道:“如果外面有记者,你这样搂著会很难走。” 芦绍宗其实是担心会有突发状况,才不经意紧搂著炎育陵,炎育陵这麽说,他差点就要脱口答‘如果外面有记者,我或许需要抱著你才走得了。’ “还行吗?”芦绍宗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不过份紧张。 炎育陵深吸口气,吐气道:“走了一会儿竟然有点喘,果然是太久没吃肉的关系吧?话说最近瘦得腹肌也不见了,当初练得很辛苦啊,真可惜……”说著便低头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炎育陵不再开口闭口逞强说‘没事’,虽还是故意要说得轻松,但至少知道他对自己的状况有自觉,芦绍宗放心地笑了笑,抬手去挠炎育陵後脑袋,“健身得等吃胖点再说,我会想办法带你到户外散步,不会让你成天关在房里。” 散步需要‘想办法’吗?散个步被狗仔偷拍没关系吧?应该不至於憔悴得见不得人啊。炎育陵疑惑地觑了眼芦绍宗,芦绍宗却没在留意,而是正紧皱著眉头,眼神异常锐利地盯著前方,并突然止住脚步。 “呃?”手臂被芦绍宗拉著,炎育陵也跟著停下。 “外面有记者。”芦绍宗把炎育陵拉回走廊转角。医院外的灯光明亮,刚刚一瞬间,芦绍宗从玻璃门看见门外正对面的柱子後有人探出头来,又匆匆躲回去,他隐约看到那人颈上挂著专业用摄影机。毋庸置疑,那是在守株待兔的记者,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人。 芦绍宗一边埋怨这些记者未免太勤劳,一边也怀疑是否自己的计划被人泄漏?会知道自己今晚接炎育陵出院的人,除了院方,便是少许公司同事。 车子停在很靠近门外的地方,如果用跑的,五秒内就可以上车,可是,五秒的时间足够让记者连珠炮问至少三个问题。 “宗哥,我知道怎麽应付。”炎育陵见芦绍宗严肃地在沈思,不免有些不悦。出院前他已经想好怎麽解释自己的病情,还有向关心自己的歌迷道谢与道歉的说辞,芦绍宗已经听过了,并没有表示不妥。 芦绍宗左右确认四周无人,也没有靠近的脚步声,咬了咬牙,转身面向炎育陵,神色凝重地道:“待会儿出去你只管上车,别停下脚步,不用回答任何问题。” 炎育陵愣著眨眼,从芦绍宗的反应感受到了不妥。住院期间,没人探病,芦绍宗不允许自己上网和听电台,电视只看影碟,选的杂志没有一份和娱乐圈有关,连报纸也特意抽走娱乐版,社会版偶尔会少了几页,无所事事的时候芦绍宗都在,整整半个月,清醒却独处的时间少得不记得是否有过? “宗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炎育陵沈下脸,比起担心究竟发生过什麽对自己有所影响的事,他更在意芦绍宗对自己不坦诚,这会让他想起自己对韩封和路卡的事一无所知。尽管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芦绍宗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已倍数增加,炎育陵不希望芦绍宗为了避免自己困扰而默默地在扛著某些麻烦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199 的责任。 “回去再说,好吗?”芦绍宗还是时时刻刻担心,一说出来,炎育陵脑袋的保险丝就会烧坏。 “不好。”炎育陵甩掉芦绍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赌气瞪著芦绍宗:“如果记者是问题,那一定是和工作有关,我和你是工作夥伴,你有义务对我老实。” “说得真有道理。”芦绍宗无奈地回看炎育陵,含蓄地讽刺,一边想现在还在医院,如果说出来後真的出事,至少可以马上有人急救。 炎育陵顿感脸颊一阵热,张嘴欲言又止,随即就撇过脸,嘟哝著道:“总之你不可以瞒我……” “好吧。”芦绍宗深呼吸,皱著的眉头渐渐抚平,一切都会没事,他希望可以给炎育陵传达这样的感觉。 “育陵,你知道人越是成长就越少的是什麽吗?”芦绍宗有种在教导自己的孩子的错觉,拖拖拉拉、不干不脆,他想不到自己会担心炎育陵到了这样的程度。 炎育陵回看向芦绍宗,心里有点不耐烦,这种时候他可没心情和芦绍宗聊人生启发。 “是上次和幸恬的事还没解决吗?”何幸恬出卖自己的想法闪过,炎育陵马上暗劝自己不要乱想。 “是可以拯救自己的人。”芦绍宗无视炎育陵的提问,接著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宗哥,你直说好不好?”炎育陵不掩饰不耐烦的神色。 芦绍宗掏出智能手机,点开网络浏览历史,找出其中一个网络新闻,打开了递给炎育陵看。 炎育陵接过手机,芦绍宗看著他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失血色,眼睛一眨不眨,握著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然後颤抖,还隐约听见磨牙的声响。 芦绍宗不让这沈重的沈默持续太久,伸手去拿手机,却无法从炎育陵手中把手机拔出来。 “我不明白……”炎育陵垂下头,手松开了些,手机立即被芦绍宗抢走。 “宗哥,我……不是……很明白……你刚刚说的什麽……”炎育陵抬起头,紧握住颤抖的手,说得很慢,极力想表现得淡定。 “人越大,经历的事就越多,遇到的困难越棘手,藏在心里的秘密也更多。” 芦绍宗一边说,一边慢慢把炎育陵搂进怀中,“像独自坐著载重太多的热气球,陆地上的人救不了气球上的人,只有气球上的人可以把重量丢下,不让自己下坠。” 炎育陵像块木头,一动不动,断断续续自言自语:“不是……应该……不是……我不明白……” “没事,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芦绍宗低声安慰,在炎育陵冷静下来之前,一切有建设性的提议都没有意义,只会显得冷酷无情。 “回家……我……必须回家……”哪里出问题了?自己没有反抗母亲,只是病了很久,难道是因为没有打电话回家?炎育陵尝试冷静思考,要解决问题,就必须知道问题来源。 芦绍宗不确定炎育陵指的是哪一个家?只知道再磨蹭下去就会有人经过,於是紧拉住炎育陵手腕,另一手挑起他下巴,看著他直到那到处漂移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才冷静地说道:“我拉著你,你跟紧,放心,我不会走太快。”要是不小心摔倒就更糟了,芦绍宗决定放弃用跑的。 “那个……”炎育陵指向芦绍宗放手机的口袋,眼神呆滞地道:“不是我。”必须否认──这是公司教的,任何模棱两可的绯闻都必须否认,努力牵起嘴角,语气无比轻松地道:“这样说就行了吧?宗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麽应付,你是有经验的经理人,我也不是菜鸟噢。” 见炎育陵这时候还要强颜欢笑,芦绍宗心痛得可以。炎育陵看到的新闻报导里的照片打了马赛克,看不出是本人,但最初流传的短片完全没有遮掩,甚至还有脸部大特写。 算了,回去再慢慢说明吧。 “走。”芦绍宗沈声,拉著炎育陵大步走向出口。玻璃门往两旁滑开时,他回头确认炎育陵的状态,见他腰背直挺、抬头挺胸,嘴角保持一抹写意的微笑,暗色眼镜底下的眼神透著自信神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肤色白得像美白广告里上了厚厚粉底的模特儿,以往健康的形象已大打折扣,呈现的却又是另一番不一样的魅力。 这个男孩,是如此的完美。 凭自己的经验,芦绍宗可以预见,如果没有这起短片事件,炎育陵可以在二十五岁以前就在歌影视三界占有一席之位,他会打破公司里所有前辈的辉煌纪录,他会引领风潮,他会创造销售奇迹,他会成为传奇。 老天真残忍,玩得太过分了。 走出门,芦绍宗直线往停在等候处的车子大步走,闪光灯先从自己右前方射来,紧接著是快速靠近的快门和脚步声。芦绍宗四周扫了一眼,认出这些记者至少来自五家不同的媒体,由此可以肯定,出院的消息被传了出去。 芦绍宗将炎育陵拉近自己,搂著他的肩膀,另一手把纷纷递上来的录音器给扫开。 “你是为了钱去拍gv吗?” “是被逼的吗?” “你是靠黑势力进军娱乐圈的吗?” 炎育陵垂著视线抿唇微笑,只字不言。不要理会就行了,迟些开记者会否认就行了。他这麽告诉自己,记者所有辛辣的问题渐渐只变成耳边的嗡嗡声。 “炎育陵,你觉不觉得自己很贱?” 这个问题从身後传来,芦绍宗登时止步回头,认清问出这话的记者样貌,你完蛋了,他暗下决心要用自己的影响力封杀这名记者。 只这麽停一下,记者便趁机团团围上,连电视台的摄录机都出现了。 “这里还是医院范围,请你们自重!”芦绍宗紧紧抱著炎育陵纤瘦的腰,抬手遮住摄录机刺眼的灯光。 芦绍宗这麽吼,炎育陵吓了一跳,正好听见身旁某个女记者问道:“炎育陵,你身体还好吗?” 关心的问候不能不答,炎育陵转过头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没事,谢谢。” 快门顿时响个不停,这可是继事件发生以来,炎育陵的第一句回复! 芦绍宗趁这空隙推开前面的人,车子已经在面前,他赶紧打开副驾座的门,侧过身让炎育陵上车,不厌其烦地推开探进车厢的录音机和摄像镜头,关门後便把车上锁,快跑到驾驶座一侧。炎育陵很机灵,自内帮他把车门打开。 车镜无法自外看到内部,反正拍不到东西,这群记者一溜烟很有效率地离去。芦绍宗知道他们是要赶回各自的交通工具以跟踪自己,连忙启动车子,狂踩油门疾驰而去。 经过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0 几次惊险改换车道,在高速公路摆脱了尾随的车子,芦绍宗驶离高速公路後还是不敢大意,尽走未开发的偏僻小路,纵使车行颠簸很折腾也没办法。为了注意路上情况,芦绍宗无暇多留意炎育陵,只偶尔朝他看几眼,每一次看,他端正的坐姿还有面上的脸色和视线,似乎都没有变化。 “别想太多,回去先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醒来再说。”芦绍宗突然有个无稽的想法,仿佛一直沈默下去,炎育陵会突然消失。 “没事的。”意料之外,炎育陵的反应很快。 炎育陵挪了挪坐姿,舒服地靠在车座,把眼睛摘下拿在手上把玩,“我知道怎麽做。”母亲想要自己退出演艺圈,回家待在她身边,乖乖念书、练琴、练书法、照顾弟弟、做家务、报告自己所有行踪、想做什麽事都必须征求同意…… 总之,顺母亲的意就行了,如果这是惩罚,那认错就是了,自己的错自己承担,然後很快就会雨过天晴。 “这样很好,我本来就不适合当艺人。”自己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影响了身边的人的生活,不能再错下去,孩子就该留在父母身边,并且言听计从。 芦绍宗禁不住看向炎育陵,差点忘了自己正在开车,方向盘不慎歪斜,车子驶离车道造成车身剧烈摇动,他赶紧把心思收回。 好什麽了?这孩子的脑袋到底在想什麽? 卢绍宗做了炎育陵会崩溃或歇斯底里的心理准备,但是炎育陵现在的冷静和坦然却让他更觉不知所措。 “不要乱想,宗哥会帮你。”卢绍宗伸手去揉炎育陵头顶,拜托你,他在心里说道,不要突然变得这麽坚强。 “已经够了。”冷冷的一句话透出,但炎育陵的嘴角依旧勾勒著淡淡的微笑。 “没有人救得了我。”手从肚子慢慢往下摸,隔著柔软的布料隐约摸得到手术的痕迹。 疤,又是一道痛过的疤。 麻醉效用过去的时候,痛得以为伤口不可能会好,夜里痛醒,会希望韩封和路卡就在床边哄著自己。 结果,一个人撑著,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气球太重了。”那些重量,都是刻在身上的疤,卸不下来的。自救都这麽难,怎麽还能奢望被人拯救? “已经……不能飞了。” 沈重的气息,顿时填满车厢内的沈寂,仿佛任何语言,都会被这浓浓的氛围给糊在一起,沦为无声的叹息。 只剩下汽车空调呜呜声,以及轮胎碾过凹凸道路的碎裂声。 能明白人终需懂得自救是好事。 但是…… 没有路灯的道路只有车灯的照明,芦绍宗必需专心驾驶。他扭开车中音响,播放to&的cd,希望这些散发著青春活力的摇滚歌曲,能让炎育陵想起那个单纯的、可爱的、在舞台上,或在球场上都充满生命力的自己。 炎育陵,你不需要下坠,你值得更好的选择。 有谁,可以让他把这番话听进去? 第六十四章 “对不起。” 这三个字组合成的句子,大概是炎育陵说得最熟练的一句话。 出院第二天的早报娱乐版头条大大的三个字──‘我没事’,马上掀起多方批评。 杨总裁和公关经理较晚时前来宿舍探望。公关经理和芦绍宗是老友,事先提点了他,为了自身未来著想,千万不要再处处维护炎育陵。 窄小的客厅里,沙发旁搁著一个包装大方得体的水果篮,还装饰著一只可爱的绒毛小熊,但携礼前来的人却铁青著脸不发一言。 见此情景,即使芦绍宗温言地说‘坐下慢慢谈’,炎育陵也不敢装傻,面向著杨总裁深深鞠躬道歉。 “这种事曝光,你还敢光明正大说没事。”杨总裁严肃地道。 “育陵才刚出院,能不能等他……” “绍宗。”杨总裁打断,斜眼瞪站在炎育陵身旁的芦绍宗,“我原本不想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月,你还是什麽来龙去脉都不知道。”说著又看向还没直起身的炎育陵,稍微抬高了声量续道:“是不是该轮到他自己说明?” “对不起。”炎育陵重复。 “现在道歉根本没用,你对公司隐瞒这麽重要的事,有想过公司该怎麽向大众交代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炎育陵以不变的平稳语气回应。 芦绍宗不忍再看炎育陵低头认错,打算硬把杨总裁请走,却见炎育陵站直了身。 “但是很抱歉,这件事,我不愿意对任何人说明。”炎育陵目光谦逊地低垂著,语气却非常坚定。 杨总裁皱眉,不一会儿,放缓了语气道:“公司如果不知道实情,就没办法帮你。” “没关系。”炎育陵答得很干脆,抬头看向杨总裁,微扬的嘴角透著淡淡的感激之情:“我知道这件事很糟,我会自己承担,不需要公司操心。” 杨总裁沈默了一阵,轻轻叹口气,站起身对芦绍宗道:“合约的事你尽快跟他谈,记者会这两天内必须召开。” “他的状态还不适合面对媒体!”芦绍宗沈不住气,语带怒意。 “公司有公司的难处,你应该明白……”公关经理抓著芦绍宗肩膀,避免他说出不理智的话。 芦绍宗不满,张口要再反对,炎育陵竟抢先道:“我明白,公司不能因为我,坏了名声。” 内疚地低下头,炎育陵吞了吞口水才接道:“我决定退出演艺圈,辜负了公司的栽培,我很抱歉。” 再次弯下腰,无助而生的委屈,正在酝酿哭泣的情绪。 炎育陵闭上眼,必须忍,因为错的是自己。 “真的……很对不起……” 听见炎育陵颤抖的话声,芦绍宗忍无可忍,打开宿舍房门,用难看的脸色明示老板和同事马上滚。 次日早晨在公司召开的记者会,短短两分锺便结束,炎育陵只说了几句话。 “我很高兴,曾经有人喜欢我做的歌,很感激,大家给过我无数难忘的舞台回忆,我没有办法补偿大家对我的失望,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对不起,真的很……” 话没说完,记者即开始猛烈轰炸,芦绍宗立刻宣布记者会结束。 接著在公司处理合约,炎育陵即已宣布退出,便没有谈更新合约的必要,仅仅签了几份文件,便不再是公司的物品。 为了等守在公司每一个出口的记者群减少,芦绍宗把炎育陵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也不让任何人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1 接近他。出院的消息是怎麽走漏的?芦绍宗还没查出来,是以也无法相信每一个表示想要关心问候炎育陵的艺人和职员。 炎育陵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安静地翻阅音乐杂志、观看野生动物记录片,偶和芦绍宗闲聊几句,困了就沈沈地睡著。 瞧沙发上的人已熟睡,发出细微的呼吸声,芦绍宗便放下正在处理的文件,把电视关了,走到沙发旁,俯视舒适地侧卧的少年。 炎育陵天身一幅黄金比例的衣架子身形,加上後天勤奋的锻炼,即使消瘦了很多,亦不至於变成个松垮跨的瘦皮猴,臂上精练的肌肉轮廓犹在,自敞开的袖子若隐若现的胸肌依旧结实,比入院前更突出的锁骨为他宽阔的肩膀勾勒出一道非常迷人的线条。如此诱人的身材,在韩封的公司居然只拍过一辑尺度大胆的照片,按芦绍宗对以往的韩封的认识,说不可思议亦不夸张。 然而,芦绍宗并不难理解韩封为何没有极力剥削这孩子的美好色相。炎育陵这麽有才华,就算还未展现任何创作或演唱实力,像韩封这样精明的人必定看得出他非池中之物。 或许那两起绑架事件就是一个契机,让韩封决心去培养这条蛟龙,带他远离黑暗的沼泽。 我到底该怎麽做,才能延续韩封对这孩子的期待?芦绍宗按著紧绷的眉心。 炎育陵始终没有自己说出被绑架和凌虐的经过,芦绍宗心知肚明,自也无需多问。之前和夏穆讨论过,霍瑶行事之狠辣阴险,早在两人还没在一起时就知道,所以他们都猜测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令韩封和路卡如今生死不明的导火线。如果泄露短片的人是霍瑶,搞不好就是这女人想再对炎育陵下手的前奏。 “总而言之,不可以让他回去。”夏穆宣布这样的结论。 不回去,又该怎样? 芦绍宗充其量只是个打工族,虽然私人办公室看起来很有门面,薪水却其实不见得很高,住的地方两人同居勉强算刚好,要住三个人就太小,他没有办法很豪迈地告诉炎育陵──留下,宗哥养你。 这跟娶老婆的道理是一样的,必须确定自己有能力,才能许下照顾对方的承诺,对方的身家有多少并不应该成为帮助自己做决定的因素,总不能告诉炎育陵──你把你的钱给我,我们一起搬到大一点的房子去住。 想到这,芦绍宗更加烦恼,为了保护炎育陵,自己一直和杨总裁唱反调,年终花红什麽的是完全不能期望,只能祈求不会被降职。 思前想後,最好的方法就是炎育陵能够靠自己独立生活,不能回国,也最好暂时离开台 湾,毕竟在这里至少两三年内他是不可能平静度过的。 芦绍宗坐到沙发一角,确定没把炎育陵吵醒,再把手放到他头上,轻而缓地抚摸,一边思索说服他的方法,也一边想著自己是否有可能请长假陪他找个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 “哈。” 不太清楚过了多久,炎育陵轻轻的笑声突地打断芦绍宗的思考。芦绍宗抬起手低头看,暗想这孩子大概是在做梦,没想竟迎上一张染上淡淡喜悦的笑脸。 “笑什麽?”芦绍宗轻声问。 炎育陵又合上眼,脸贴著沙发蹭,不舍得起来。 “梦见宗哥了,在和封哥玩扑克。” “噢?”芦绍宗不想破坏炎育陵慵懒的心情,便暂把心事放下,微笑著回道:“我们以前的确蛮常赌牌,输了就必须让对方三拳。” 炎育陵笑得更乐,稍微挺起上身,把头枕在芦绍宗腿上,接著叙述自己的梦境,“我就躺在封哥腿上,然後有人像现在这样摸我的头,应该是路哥吧。 “好像少了个人。”芦绍宗心想家里那只要是知道自己被省略了,定要闹别扭。 “哈哈……”炎育陵忍不住又笑,“我有点怕夏先生。” “他其实很关心你,只是偏激了点。” “我明白。” “明白就好。” 沈默维持了数秒,办公室外的电话声响个不停,即使已近黄昏,忙碌似乎永无止尽。芦绍宗特地在门外贴了警告牌,才换得到现在的空闲。 “穆找了很多调养身体的资料供我参考,昨天熬给你的那锅汤,就是他找来的食谱,味道还不错吧?”芦绍宗尝试延续交谈。 “嗯,很好喝。”炎育陵翻了个身,面向沙发内侧,稍微缩起双腿。 好久没有睡前一点烦恼都没有。也好久没有梦到会让自己想睡回去接著梦的好梦。 芦绍宗见炎育陵似乎还想重投梦乡,不禁有点为难。沙发再宽敞,也不是一个很理想的休息场所。看看窗外渐暗的天色,已经差不多是时候离开,媒体不可能全数散尽,待会儿势必还是需要玩飞车游戏。 “宗哥。”炎育陵先芦绍宗开口,“公司宿舍我应该不能住了吧?” “没人催你走,你可以先住著,我正在物色地方让你搬。”芦绍宗之前便是忙著浏览租屋资料。 “不用了,反正我打算回国。”炎育陵语气平稳,眼皮还是合著,仿佛在说鸡毛蒜皮的小事,“封哥租的公寓我会继续租,等事情告一段落,就让贝鲁她们搬回去吧,那里比宿舍舒服,而且,房子一直空著也不好。” 公司没有终止和贝鲁等人的合约,炎育陵为此非常庆幸,而且有芦绍宗看著她们,自己更可以走得放心。 芦绍宗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 “你不用担心我。” “我要怎麽不担心?育陵,我没有问你,你就应该明白我已经知道短片的来历?”芦绍宗语气开始激动,手掌静止在炎育陵头顶,停下了轻抚他柔软发丝的温柔动作。 “真的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唉!既然入了正题,我们就好好谈,你起来。”芦绍宗环臂胸前,神情顿时严肃。 “要我相信你,就必须有根据。”待炎育陵慢慢地坐起,背靠著沙发盘起腿,芦绍宗便接著道。 炎育陵茫然地看著前方,眨了眨眼,淡然道:“家,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不一定是。”芦绍宗断然。 “我妈快死了。” “什麽?”芦绍宗讶异地转过身。 “我弟弟还小,我……”炎育陵低下头,咬了咬唇,续道:“我可能没有资格教他什麽,不过,至少……不能当个不孝的榜样,我必须回去,不然……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但是……”芦绍宗把手搭在炎育陵後颈,倾身向前担忧地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2 道:“霍瑶可能会对你不利,那个短片或许就是从她那里泄露出来。” 听到霍瑶的名字,炎育陵还是会不由得绷紧神经。路卡那时候究竟如何处置了霍瑶,他并不知道,既然芦绍宗这麽说,看来那女人还活著。 炎育陵深吸口气,缓缓道:“不会的,路哥说,他已经把录下里的档案都销毁,那个人如果要勒索我,不会等到现在。” “那短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知道?”芦绍宗突然有感炎育陵很清楚短片泄漏的真相,他也不想问得这麽直接,但这孩子就是吃硬不吃软! 如他所料,炎育陵立刻皱眉撇过脸,明显的心虚。 “育陵!”芦绍宗沈声斥。 “宗哥,我不想说。”炎育陵站起身,走到电视旁的cd架前,一片片拉出来看了眼再放回去。 “好,我跟你回去。”芦绍宗冲动地道。 炎育陵立即转身,脸上浮现愤怒之色,“不行!你答应我会看著to&,公司里我只相信你!” “那你留下,搬到我家去。” “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炎育陵又转回身,把手上的爵士乐cd插回架子里,加快翻看cd的动作,反映著内心的不耐。 “是谁?你不告诉我,我就把to&交给别人负责。”芦绍宗态度强硬。 啪! 炎育陵陡地把手上的cd用力丢向墙壁,cd壳摔到地上时便破裂,里面的cd安然躺在地上,cd上有黑色马克笔的签名。 炎育陵赶紧上前把cd壳和cd捡起,看清了这是beyond的签名cd,一定非常珍贵。 “对不起……”炎育陵一边道歉一边尝试把分成两半的cd壳装回去,後来想想cd才重要,便马上把cd放进音响里播放。 经典歌曲‘海阔天空’的过门音乐响起,炎育陵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背对著芦绍宗,不敢转过身。 “办公室我一星期待不了八个小时,喜欢的cd不会摆在这里,而是车上。”芦绍宗话里不带一丝怒意。 芦绍宗车上的bsp;exit》和《zero》。 瑞哲曾开玩笑,炎育陵要是出到第五张专辑就烦恼了,因为‘四’不是个吉利的数字。芦绍宗不假思索地搭腔说──‘炎育陵’三个字就是品牌保证,谁管他吉不吉利? “宗哥,你相信我……”炎育陵内疚地道。 “我只想知道伤害你的人是谁,我不会允许他再这麽做,我不明白你为什麽不肯坦白?你要我相信你,但是你自己呢?” “那个人不会再伤害我。”炎育陵双手抓著桌沿,“她只是……” 芦绍宗屏息静听。 “她只是要我回家。”炎育陵说完就垂下头,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手上,伤口,似乎又隐隐袭来刺痛。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海阔天空’激励人心的歌声填满了沈默。 “封哥很喜欢beyond。”炎育陵扬起的嘴角在颤抖。 “你弟弟?”芦绍宗冷冷道。 炎育陵转过身,用恳求的语气道:“不要猜了,她没有恶意,我想这样相信,所以……不要追究,好不好?” 芦绍宗重重哼鼻。心里想著‘不好’,却说不出口。 炎育陵居然想要保护伤害自己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快死了,唯一的原因就是炎育陵疯了。 芦绍宗抬手揉眉心,想为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劝炎育陵做个不孝的儿子。 “家人是我最大的心结,我不可以逃避,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到……’韩封喝了酒搂著路卡乱唱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我还要等封哥和路哥,等他们回来,我必须是一个不再让他们操心的人。” 见芦绍宗还是铁青著脸不说话,也不看自己,炎育陵慢慢走回沙发,跪坐在芦绍宗身旁,低著头:“宗哥,拜托你相信我,这样……我才能相信我自己。”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担心你。”芦绍宗心疼地抚摸炎育陵瘦削的脸庞。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我不想的……”炎育陵红了眼眶,欲言又止之际,就被芦绍宗有力地拥进怀里。 这个温暖的拥抱,能给自己安全感,但是,不能让自己更坚强,自己终究必须离开保护自己的人,学习单独面对自己的困难。 “为什麽,我总是可以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这样……要离开……很痛苦诶……”既然要走,炎育陵不想浪费,贴上芦绍宗可靠的胸膛,放声哭泣。 “因为你幸运。”芦绍宗轻声在炎育陵耳边说道。 “嗯……对……” “你会一直很幸运,一定会。” “好……我会……”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beyond的精选cd播到了第二首‘光辉岁月’。沈浸在芦绍宗强大的拥抱,还有温柔的言语,除了安全感,炎育陵体会到了另一件事。 男人,必须挺起胸膛,才救得了人,救得了自己。 “谢谢……”他抱紧芦绍宗强壮的身躯,真心感谢先後出现在自己艰难时期的人,谨记著这些人如何教自己成长,勇敢地走向未知的前路。 x “这里是睡房,你睡下铺吧,不需要爬高爬低!这是浴室……不好意思!脏衣服累积了很多,我一会儿就拿出去洗!这是厨房,不过我几乎没用,反正膳食都是公司提供嘛!然後客厅……那电视坏了,你无聊的话可以看杂志!” 中稻薰从坏掉的电视旁的箱子里搬出一叠杂志,兴致勃勃地一本一本翻看:“都是近几个月的新刊,有时尚杂志、电影杂志、音乐杂志、运动杂志……”翻到一本八卦杂志,封面是师兄打了马赛克的全裸正面,薰仿佛触电般全身一震,立马把杂志丢回箱子里,一边拍掉手中的灰尘,一边转身对师兄尴尬地笑著道:“师兄你饿不饿?我弄方便面给你!” “不需要,宗哥会帮我准备吃的。”炎育陵大方地回应,像不曾看到那本杂志。 中稻薰是英日混血,十七岁,在台湾出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日英三语,强项是外景主持,目前正在录制美食节目,在公司很有人缘,不久前便被芦绍宗叫去打球。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3 薰身高一百九十三公分,炎育陵仰著颈和他对视,没一会儿脖子就感酸疼了。 “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行的。”炎育陵揉著後颈往破旧的单人沙发坐下。 由於身体状况还不稳定,芦绍宗坚决不允许炎育陵马上回国,向公司要求让他在宿舍住上至少两星期,哪知才多住了一天,次日就被赶出单人宿舍,被安排到公司面积最小的宿舍单位,和薰同住。 之前和薰打过球,炎育陵对这个性直爽的师弟挺喜欢,不抗拒和他同住,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劝阻芦绍宗去和做出这决定的公司有关部门理论。 芦绍宗大略检视了一遍宿舍,即把炎育陵留下,出去给他添购宿舍里缺乏的日常用品和电器家具,当然也要顺便给他准备营养均衡、口味清淡的正餐。 中稻薰站在沙发後搔著头,他并不赶著出门,但突然间和自己崇拜已久的师兄近距离相处,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啊!师兄,你肩膀酸吗?我来给你按摩!”见师兄在揉著後颈,薰立刻靠上前双膝著地,抬手到炎育陵肩膀上,用力地按揉。 炎育陵来不及回绝,也不好意思推开师弟,只尴尬地道谢。 “这力道还行吗?”薰把手肘抵在师兄肩窝向下压。 “可以……轻一点。”好痛──炎育陵暗忖,咬著牙忍耐。 “这样呢?”薰再问,这时他不用手肘,而是把双手伸进师兄衣衫,抓著师兄双肩搓揉。 这根本没轻啊……炎育陵忍不住低低‘嘶’了一声,感觉肩骨像要被捏碎,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师弟的好意。 “师兄,你……”薰舔了舔干燥的唇,还没褪去的紧张感令他的语气显得僵硬,“你真的瘦太多了,那个……一定要好好吃饭啊!我妈常说,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力气,所以一定要很能吃!所谓能吃是福嘛!我妈若见我只吃一碗饭就会不高兴,硬逼著我再吃一碗!还有我爸,最近给我寄了很多补给品,我告诉他我还那麽年轻,他就说男人不趁年轻好好补一补,以後哪有精力打拼事业?还有啊……” 薰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果然是很适合做外景主持,自说自话的能力非同一般。听著薰说他母亲做的什麽拿手好菜,和开明的父亲鼓励他为了理想而半工半读,炎育陵暗自心酸,然而薰说得开心,自不好去打断或泼冷水,於是就只能强颜欢笑。 “师兄,这样好多了吗?”薰停下手,把头伸到炎育陵脸旁,距离极近地问。 “嗯,谢谢。”炎育陵说著即站起身,担心薰还要继续折腾自己。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力气太大,哈哈!”薰傻气地笑。 炎育陵无奈地抿唇,抬头看墙上时锺,已是上午十点,便好奇地问:“你不出门吗?我听说你早上是要上学的。” “啊,今天拿了假,因为要出外景,明天才回来。”薰突然想到什麽,大声叫道:“糟了!我还没收拾行李!师兄,你……你先自便,不好意思!我很想陪你说话的!真的!” 炎育陵略扬起嘴角摇头,“没关系,你真──的,不用太在乎我,我倒还担心你,需要帮忙吗?” 薰忙摇手,慌慌道:“不用不用!我怎麽可以麻烦师兄!” “我说你啊……”炎育陵环起手臂在胸前,语气略显严肃地道:“别再叫我师兄。” “你是师兄啊!” “已经不是了。”炎育陵保持微笑,反正已成定局,无谓觉得悲伤。 “话不能这麽说!”薰突然严肃起来,“你的成就和实力都是公认的,也是鼓励我努力奋斗的动力!这跟你还是不是公司的人,或是不是在演艺圈没有关系!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吗?那,就算是学校老师退休了,见到面还是会称呼他老师不是?你虽然没直接指导过我,可是我真的从你身上学到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如说啊……” “够啦!”炎育陵掩著嘴窃笑。薰这人真的太爱说话。见他嘴又张,炎育陵赶紧接道:“我不习惯被这麽叫,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薰愣住,盯著师兄那终於出现明显喜悦情绪的脸,心底油然而生一感触。 真好看啊。 和之前打篮球时的帅气不同,现在的师兄笑起来有种凄凉、虚弱的美感。 “那……我叫你……”吞了吞口水,薰意外发现自己心跳加速,“育陵哥……行吗?” 炎育陵笑著点头,高头大马的薰流露出的腼腆神态让他觉得逗趣,突觉这麽嘲笑人有些失礼,便忍住笑意,走上前推著薰的肩膀,催他回房间收拾行李。 “我先给你倒杯饮料!”薰转身跑到厨房,蹲在冰箱前,冰箱门暂时阻隔了自己偷看师兄的机会。 只是崇拜而已,就这麽简单!薰在心里提醒自己。 x 西门町某家小酒吧,中稻薰和一群朋友围坐著饮酒聊天。 薰身形高大、五官深邃,板起脸时一点少年稚气也没有,进出成人场所不曾被怀疑过年龄未满十八。 “啊──”薰喝光一瓶啤酒,将上身重重靠向椅背,仰头呐喊。 “是男人就去告白啊!在这里乱喊有屁用啊?”“对啊!告白又不会少根毛,顶多被拒绝而已。”“你条件那麽好,不会有人拒绝的啦!总之下次见面你就去告白,我们支持你!” 听著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的鼓励,薰却没有从中得到一丁点的勇气,因为这些听了他诉说单恋困扰的朋友,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对象是谁。若是知道,他们应该就不会这麽干脆地支持了。 薰单恋的对象,已经和他同居了一星期。两人分睡上下铺,几乎每晚睡前,薰都和他聊上近一小时的天,日复一日不觉厌倦。这个人是个很好的聆听对象,薰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说了个遍,他都不会嫌烦。 薰早上上学,下午到公司上课,晚上偶尔有节目要录,宿舍住了三个多月都未曾打扫过,非常脏乱。这个人一住进来,第一天就把睡房和浴室打扫得干净整齐,厨房和客厅第二天便跟著焕然一新。接下来的几天,薰每次回到宿舍就会有温热的晚餐等著自己,若回得迟了,那个人竟都没睡,还会在很短的时间弄出一道简单又健康的宵夜。原本只有饮料的冰箱,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变得就像自己老家那个永远吃不空的冰箱。 这对象,就是炎育陵。 薰很肯定自己的性向,他有自己所属的圈子的朋友,也曾经交过男朋友。他没有特别隐瞒,但也不会公开出柜,毕竟演艺圈这条路,还是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4 保有多一些隐私好些。 第一次见到炎育陵,是在聚集很多街头表演艺人的地下道。薰当时站得很远,正在认真演唱的炎育陵应该是看不见自己。 回想那个时候,大概就是一见锺情吧? 薰看了无数次炎育陵的街头表演,都提不起勇气上前认识。炎育陵正式出道後,他就成了忠实歌迷。但是那距离太遥远。有次my经纪公司公开招人试镜,他想都没想就去了,结果真的如愿以偿,和心上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间就缩短了那麽多。 不过,那也让他看到了更大的阻碍。 炎育陵受公司力捧,一天比一天红,成功之快,公司上下无人能及,这样的天之骄子,怎麽可能对自己有意思?就算自己有办法让他动情,他又怎会为了恋爱放弃事业? 於是,薰决定放弃向炎育陵表达自己的情感,怀抱著暗恋的心情,直到被时间的流逝给冲淡。 世事难料。 如今,炎育陵被公司解约,睡在自己床下,为自己洗衣、做饭、打扫…… 薰在捷运站告别友人,准备乘最後一班捷运回家。站在四周仅有寥寥不超过十人的月台,薰找了面墙靠著,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播放手机里的某个视频观看。 看著视频里衣不蔽体的美男子,听他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发出焦虑的喘息,百看不腻,无论看了几次,薰还是会不由自主浑身发热。 “育陵……你好美……”手指触摸著银幕里那个美男子的绯红脸庞,薰细声呼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名字。 自从炎育陵的性虐视频曝光,薰就很後悔自己没有趁早表白。如果早知道炎育陵不抗拒同性相吸,就算只能维持神秘的地下情他也甘愿。 现在,该就是所谓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吧?炎育陵现在正落魄,有个人来爱他不是很好吗?或许,炎育陵这麽用心照顾自己起居饮食,其实是一种暗示? 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只差自己的勇气了!薰把视频关掉,握拳给自己打气。 三小时後,薰终於抵达宿舍楼下。他在停车库绕了一圈,察看芦绍宗的车子是否有在。在这之前,他在便利店吃了两大份便当,买了半打啤酒,喝了四罐,脑子一边不停地考虑,最後终於决定买下润滑剂和保险套。 男人和男人之间就是不需要太多言语,做就对了! 薰越是紧张,酒意就越上涨,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他的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师兄,我喜欢你。”薰在电梯练习告白。他还是比较习惯这麽称呼炎育陵。 “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很爱你!”年少的薰,觉得两个人只要彼此相爱就能在一起。 “别看我年纪小,我很有经验,绝对可以满足你。”薰很早就有性意识,十四岁便开始交男朋友。 自言自语地反复念了这几句,薰赫然发觉自己已经站在宿舍门前,手里的钥匙插入了锁孔。 “不行!”薰拔出钥匙,烦躁地抓头,“还没做好准备……” 正踌躇不前,房门居然陡地自内推开。薰猛地後退,背靠上了身後的墙,怔怔地看著为自己开门的人。 炎育陵也打量著一身酒味,还面红耳赤的薰,一会儿便皱起眉头略感不悦地道:“现在是半夜三点,你知道吗?” “你……怎麽不穿衣服?”薰感觉口干舌燥,视线无法从炎育陵赤裸的上半身移开。他从没看过男人能有那麽纤瘦的腰,还有光滑的皮肤。下腹部动过手术的痕迹,此时也显得异常性感。 这是重点吗?炎育陵不由得哼鼻。薰年纪这麽轻,还是个学生,在演艺圈才刚有点小成就,就在外头喝酒至深夜,罔顾了公司的规定,等於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薰和公司里的新人一样,暂时没有公司指定的专属监护人,炎育陵觉得自己身为前辈,是不是应该稍微教训他几句? “电风扇坏了,明天会有人来修。”炎育陵没好气地转过身,门仍开著。 薰依旧背靠著墙,吞了好几次口水。 炎育陵把稍长了些的头发绑成小马尾,纤细的颈项、宽阔的肩膀、优美的背、胯骨露出的白色内裤边沿、尾椎一条像恶魔尾巴般的疤痕、宽松短裤下结实的大腿肌肉、皮肤细嫩的膝弯、脚毛比一般男人还少的瘦长小腿、乃至脚踝和抬脚时露出的脚底板,看在薰眼里都是极致美丽、且充满诱惑的景象。 “还不进来?”炎育陵半转过身,瞪著还在门外发愣的薰。 “是!马上进来!”薰赶紧跌跌撞撞冲进门,顺手带上门後,便把手中提著的两罐啤酒递向炎育陵。 “我有啤酒!一起喝吧!”薰咧开嘴灿笑。 炎育陵无奈地接过啤酒,自顾自走进厨房,耐著性子好声好气道:“你先去洗澡,我做些热饮料给你解酒,喝了再睡,可以减轻明天宿醉的不适。” “师兄,你对我真好……”薰沿路扶著能扶的东西走到厨房的小圆餐桌坐下,趴在桌面上欣赏弯身把啤酒放进冰箱、再拿出一颗鲜黄柠檬的美人。 “哼……”炎育陵转身走近餐桌,隔著桌面瞪抬头对著自己笑嘻嘻的大醉猫,随即伸手盖在他额头上,测了测温,又蹙起了眉头。 “有点烫,怎办?明天能上学吗?”炎育陵抬抬下巴,略带责备口吻地问,见薰傻愣愣地眨眼,便彻底放弃教训的念头,把手收回。 “师兄!”薰下意识紧抓从自己额头移开的温热手心,“师兄,我……”手攀上炎育陵手腕,不小心拉得太用力,炎育陵立即一个踉跄後仰摔倒,跌坐在地。 薰马上弯身去扶,两手抓著炎育陵的腰,轻轻松松站起身,把炎育陵抱起来放到桌上。 “没摔伤吧?”薰慌张地问,双手搭在炎育陵肩上。 炎育陵被这麽突然地一抱一放,完全没有半秒空隙拒绝,心里只感加倍的无奈,手掌自然地移到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臀搓揉。 薰见状即眼前一亮,一把将炎育陵扛到肩上,大步走进睡房。 “摔疼屁股吗?我看看!”薰心想这一定是暗示,不假思索把炎育陵放到床上,手掌按著他背脊,另一手干脆利落地拉下炎育陵短裤。 炎育陵旋即翻身,但裤子已褪到了脚下,身上仅剩一条单薄的内裤。他靠到睡床深处的墙,怒视著薰低斥:“中稻薰!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薰把挂在炎育陵脚上的裤子粗暴地拉下,随手甩在地上,并脱下自己的汗衫,再松开腰带。 炎育陵虽然觉得这情景很夸张,像被捉弄,但还是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5 知道自己非逃不可。他爬起身要从薰身旁的空隙下床,薰竟扑上来抓著他肩膀将他按回床上。 “师兄,我喜欢你!”薰说得很大声,与其说是告白,听在炎育陵耳里比较像恐吓! “中稻薰,你冷静点,听我说。”体力斗不过薰,炎育陵判断挣扎或攻击都是下下策,若大声喊人来救,薰的前途就完了,这是中下策。 “师……育陵哥。”薰想到炎育陵不习惯被称呼‘师兄’,於是便及时改口,投其所好。 “育陵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看你在街头唱歌,我心里就只有你。”薰俯下身,胸口与炎育陵相互紧贴,边说边抬起左膝,自炎育陵胯间把他两腿左右分开。 “中稻薰,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捉弄我,总之你听清楚,我不会喜欢男人,在事情变得难看以前,请你停止。”炎育陵竭力让自己冷静,语气冷漠。 “你说谎,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麽对我这麽好?替我做饭、洗衣,连内裤也洗,担心我夜归,又担心我生病,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对不对?没事的,我可以保密,我们在一起的事不会有人知道。” 炎育陵顿感气结。他做那些事自然有一部分是出於对後辈的关心,但另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不能出门所以很无聊! “我、不、喜、欢、你,听明白就放开我!”炎育陵抬高声量。 “育陵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介意你的过去,那一点都不影响我对你的爱!” 爱?炎育陵傻眼。爱是那麽容易说出口的吗? “拜托!你认识我多少?我又认识你多少?中稻薰,你只是想要而已吧?我也是男人,我可以体谅你,但是麻烦你自己进浴室用手解决!” “育陵哥,你在嘴硬,你明明也想要,不然为什麽不反抗?”薰牵起嘴角。 天!炎育陵瞠目结舌。身高差将近二十公分,体重差起码二十公斤,自己又不是武林高手,反抗的下场绝对是自己吃亏。罢了!跟精虫上脑的小鬼说理说不通,只好拼死逃走! “滚开。”炎育陵奋力要把薰从身上推开,一次推不动,他吸气要再推,中稻薰突地抓著他两手手腕压在床上,下半身重重压在自己腿上,然後像个俯冲猎食的鹰,张嘴含住自己的唇。 “嗯!”炎育陵使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感觉薰的舌头在尝试锹开自己的唇,便下意识紧紧闭著。 “别怕,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薰不硬闯炎育陵口腔,只用舌头去舔他唇。 炎育陵不敢张口,怕薰趁虚而入,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腿有活动空间,才可以把这野兽踢开。 中稻薰感受到炎育陵的挣扎,便干脆双脚离地,用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制炎育陵。原本就有浓浓酒意,加上长期压抑的暗恋情怀,还有年少无知的冲动,在身体与身体这般激烈摩擦之下,中稻薰的欲望忠实地转化为了生理反应。 “滚开!”察觉到中稻薰硬挺的器官在触碰自己胯下,炎育陵羞愤交加,张口大喊。 “不滚。”中稻薰再次吻住炎育陵的嘴,舌头长驱直入,肆意在炎育陵湿热的口腔滑动。 炎育陵顾不了情面了,狠狠往嘴里那根肥大疽虫咬下去,中稻薰立即大叫,起身後退。 桎梏一解,炎育陵飞快跳下床,从衣柜抽屉拿出手机,快步离开房间。 “莫名其妙……呸!”炎育陵把嘴里的血吐出来,从联络簿找到芦绍宗的号码,正要按拨打键,中稻薰突然从身後抱住了自己。 “师兄,做过就知道了,你会喜欢我的……”中稻薰空出一只手探入炎育陵内裤,宽大的手掌像掌握篮球,抓著炎育陵的浑圆翘臀。 炎育陵没办法转身,手臂被抱著使不上力,他一边勉励挣脱,一边按下按键,将手机贴近耳朵。 中稻薰轻易把手机抢走,扔到面前不远的沙发上,并掏出放在裤袋的润滑剂。 “这牌子是我试过最好的,味道也很香。”薰恢复用两手紧抱著炎育陵,令炎育陵的挣扎更无效用。他写意地把润滑剂按到手中,弯身下压,再伸脚去绊,又在一次把炎育陵压趴,不过这次是在地上。 “放开我!混蛋……啊!”炎育陵好不容易挺起身体,又被薰压回地面,膝盖因此大力撞在坚硬的地板,登时痛得大叫,想要再接再厉,膝盖却已酸软,还不断袭来刺痛。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只是很久没发生,炎育陵知道这时就算没人压著,自己也站不起来。 “这就对了,师兄,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中稻薰不晓得炎育陵膝伤发作,只道炎育陵放弃了挣扎,即喜形於色,搂著炎育陵的腰坐起身,将一只手伸到炎育陵内裤里,熟练地伺候裹在里头的器官。 中稻薰单手激烈地上下套弄,一边尽情地吻怀中人的脸颊、耳垂,还有颈项,暂时还不敢再去侵犯那张不老实的嘴。 “师兄……你好美……” 炎育陵咬牙忍受膝盖疼痛,几次要站起身都无法如愿。中稻薰断断续续说著肉麻又露骨的赞美,炎育陵只觉恶心透顶。 “怎麽还没反应?”中稻薰停下手,把炎育陵身上仅余的遮掩给拉下,将见光了的诱人肉棒温柔地捧在掌心。 “师兄,你还是比较喜欢从後面吧?”中稻薰凑近炎育陵耳边呼气。 炎育陵不想多费唇舌,致力於挣出中稻薰异常有力的臂膀,当发现中稻薰松懈了点,立刻使出所剩无几的全力,把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抓到嘴边,张口狠咬,咬人的确很娘儿们,但自己除了口中两排牙齿,再没其 他具攻击力的武器。 “呃!”中稻薰吃痛,炎育陵咬得狠,一时还不松口,“放开!好痛!”他厉声吼,用力把手抽回来,坐著倒退几步,见手臂留下两排明显的齿印,还咬出了血。抬头看炎育陵已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要去拿手机,中稻薰不由得无名火起。 “你要打给谁?又是芦绍宗?那古板的大叔有什麽好?”中稻薰暗暗不满芦绍宗已经很久了,过去几日明明有机会能和炎育陵两人共享晚餐,芦绍宗却偏要来加一双筷,而且对炎育陵开口闭口都是嘘寒问暖,还老是摸头搂腰地,似在炫耀什麽! 炎育陵混不理会,从沙发拾起手机,发现居然是在通话中,而且电话另一头竟然是骆禾羽──打错电话了,手机联络簿里,骆禾羽的名字就在芦绍宗下面。 向骆禾羽求救好吗? 炎育陵顿了顿,但这时候哪有多余时间给他思索?待他察觉中稻薰走向自己的下一秒,手机就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6 被抛向了厨房,不偏不倚滑进冰箱底下的缝,手根本探不进去。 “是你逼我的……”中稻薰脱下自己的长裤,三两下就把炎育陵双手反绑在後,让他腹部靠著沙发扶手,压下他背,再分开他腿。 赤裸双臀间的私密皱褶,终於展现在眼前。 中稻薰呼吸粗重,单手搓揉著炎育陵双丘,臀上那些骇人的疤在视频中只略微闪过,并不明显,如今近距离看,才发现整个屁股几乎没有半寸完好的表面。 “师兄,你口味真重……”中稻薰吸气,把还留有润滑剂的手伸到臀缝,充分地给里面细嫩敏感的肌肤抹上。 “好热……好软……”中稻薰性致高昂,下身昂扬已经呈四十五度角。 这间中,炎育陵没有片刻停歇地呼救。他曾考虑过这种情况让别人知道的话,自己也会很麻烦,但现在别无他法。 中稻薰被炎育陵的呼喊闹得不耐烦,便脱下自己的袜子,塞进炎育陵嘴里,边道:“喊够了吧?没用对不对?师兄,我不是笨蛋,住隔壁的今晚有课到清晨,楼上基本听不见,楼下的就算听到脚步声也不会起疑,之前我很常半夜跳绳,再说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这里的人都很把握睡觉的机会,不会那麽容易醒的。” 炎育陵挣不脱手臂的绑缚,想直起身,腰部以下却被中稻薰紧紧贴著,他已筋疲力尽,却还是动不了分毫。 “师兄,我本来不想对你来硬的,但你要是回国我就没机会了,你别怕,做过你就知道我有多好,告诉你,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硬来的,我说分手时他还哭得死去活来……” 中稻薰滔滔不绝,但口齿不太清晰,听得出还处於酒醉状态。他时不时单手轻轻把挺起身的身下人压回去,另一手则迫切地让自己的武器更坚挺。 炎育陵几次挣得用力,中稻薰便把绑缚收得更紧,再用力挣时,左臂陡然一阵剧痛,随即便完全使不了力,竟是脱臼了。 肉体的疼痛可以忍耐。 心里的恐惧和屈辱,却像铺天盖地的浓浓烟雾,驱之不散。 炎育陵无法不像想到中稻薰得手後会做些什麽?八成以上会拍照留念。若自己不如他所愿和他在一起,照片可能就会变成威胁。 炎育陵确信自己不会就范。可是,有谁会相信自己是被强的? 淫、贱、堕落、放荡、不自爱、不要脸……类似的谩骂,自己究竟还要承受几回? 看吧,为什麽不早点回家?看吧,又栽在厄运手上了吧。 以前不理解母亲为什麽觉得自己恶心。 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连呼出来的气,都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 第六十五章 骆禾羽从没这麽狼狈过。 他出门时被门槛绊倒,一头撞在对面邻居的门,捂著肿起的额头向火速开门察看何事的邻居道歉。 他也从没这麽焦急过。 守卫处的栅栏还没完全打开,他便冲了出去,不仅车身严重刮划,还撞歪栅栏。 穿梭在台北这个不夜城,骆禾羽见车就骂,骂他们干嘛三更半夜出来挡自己的路? “中稻薰!停止!你放手!” 开启扬声器的手机断断续续传出炎育陵的呼喊,还有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旺盛情欲的言语,不难判断电话另一头正发生什麽事。 快要抵达炎育陵居住的宿舍时,电话陡然停止了通话,骆禾羽尝试拨回去,却打不通。 接到炎育陵打来的电话时,骆禾羽很怀疑为什麽炎育陵会找自己,而不是芦绍宗?於是他也就不联络芦绍宗,心想炎育陵可能是故意不找芦绍宗。但刚才从电话听见那个叫中稻薰的人提到芦绍宗,他才恍然炎育陵大概是不小心才拨了自己的号码,这件事之前炎育陵在宣传唱片时发生过一次,他还记得炎育陵当时的语气极度不好,随口道了歉就马上挂电话。 骆禾羽原本还在思索该用什麽方法,可以最有效地从宿舍舍监口中问到那个中稻薰的房号,并被允许单独进入,这种事情要是被不相关的人知道就不好了。不过现在最快的方法当然就是问芦绍宗。 “快接电话……”骆禾羽等芦绍宗的电话响了两声便不耐烦,响到第四声时他已经下车朝宿舍管理处走。 “喂?骆老师,请问……”芦绍宗在电话里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嘶哑低沈。 骆禾羽不等他说完,低声打断:“育陵出事了,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宿舍楼下,告诉我他的房号,待会儿我把电话交给舍监,你请他允许我单独进入。” 芦绍宗只停顿了半秒便回道:“我马上过去。” 骆禾羽把电话靠近嘴边,将声量放得更低,“有个叫中稻薰的混蛋在强要育陵,育陵不小心拨了电话给我,我一直在听现场直播,等你就来不及了,你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相信我。”说完,电话另一头沈默近五秒,骆禾羽才得到了房号。 奔往炎育陵所在之处时,骆禾羽在心里默默地念──爸爸来了,爸爸来救你。 不久前在网上看到一个这样的新闻──某个退休运动员父亲,杀死了轮奸自己女儿却没有被警方逮捕的几个人。 骆禾羽这一刻突然也有了类似的想法。他妈的。他暗骂。一定要杀了这个中稻薰!这样的想法如此强烈,他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挑战自己的理智。 气冲冲地来到门前,原还想可能会需要踢门,没料到门把一转,门就开了。 客厅里没有人,客厅地上有条白色男装内裤,还有一滩滩的不明浓稠液体。闷热的空气里,混杂著汗水和酒的味道。 骆禾羽突听一扇敞开的房门内传出摄像快门,立刻把厅门关上,跑进房里。 房里的人应该是听见关门声,慌张地跑出来,差点和骆禾羽迎面撞上。 “骆老师!”中稻薰惊呼,他在公司欣赏过骆禾羽和炎育陵以及to&的女孩们一起练歌。 骆禾羽认出这个人的声音就是电话里那把男人声,顾不得体型和年龄上的差异,二话不说就向这人挥出一记左勾拳,再抬膝狠踢他裸露著的命根。 中稻薰猝不及防,痛得捂著胯下跪地呻吟,骆禾羽这才看见房里景象。 炎育陵双手反绑跪趴在床,颈项被一条领带缠著绑在床头低处,致使他无法直起上身,双膝则被一条看似跳绳用的塑料绳子给固定,令他只能保持跪姿,高高抬著臀部。 这绑法不仅给受害者给予莫大耻辱,也会造成难忍的痛楚。视觉上、和心理上都猛烈地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7 打击著骆禾羽。 骆禾羽心痛如绞,绕过中稻薰跑到床边,动手解开炎育陵身上的绑缚。他对绑缚之术相当熟悉,很快就解开所有绑得非常扎实的结。碰到炎育陵左手臂时,炎育陵猛地往旁躲,脸现痛苦神色,却紧抿著唇不吭声。 “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你……别多管闲事……”中稻薰一边穿上裤子一边吞吞吐吐说道。他酒醒了一些,见有人来了,不免有点胆怯。 “玩?”骆禾羽转身,手上拿著那条塑胶绳,瞪著中稻薰,冷冷道:“你觉得这是游戏?” “切!”中稻薰不屑,“反正做都做了,再说,他明明就玩过更重口味的……” 骆禾羽理智崩溃,紧握著绳就要冲上前。 “老师……”炎育陵虚弱的呼唤,让骆禾羽停住了脚步。 “骆老师……”炎育陵抬起右手,轻轻抓住骆禾羽衣角,缓缓收紧五指,声音极微弱地道:“带我走……” 骆禾羽怔了半响,炎育陵彷徨失焦的眼神,和遍布在身上的绯红印子,提醒了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儿子。 眼前这个中稻薰人高马大,骆禾羽自知没有击倒对方的能力,刚刚能得手纯粹只靠出其不意,比起芦绍宗和韩封,这时候的自己竟是如此没用。 “你要走?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了吗?”中稻薰急切地问。 “你这个人,还有你对我做的事,走出这扇门我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照片你想怎麽用,随你。”炎育陵半垂著头,话声微弱却很冷静。 “妈的!你骗我!”中稻薰怒吼。 “你期待什麽?”炎育陵抬眼瞪,突然变得凌厉的视线令中稻薰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你拍的照片,网络搜一下就能找到更露骨的,稀有了吗?我电话随便拨个号码,就会有人和我上床,我可以今天暖你的床,明天就去找比你更猛的对象,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炎育陵撇开视线,嘴角撩起一抹冷笑。 闻言,中稻薰一脸震惊。 骆禾羽虽觉惊讶,但他明白,炎育陵正在用偏颇的方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这孩子,似乎已放弃守护自己的尊严。与其拼力往上爬,结果一摔再摔,他选择躺平任人践踏。 “呸!”中稻薰往地上啐了口唾液,开口欲骂,却骂不出口,心里的愤怒,一时分不清是因为受辱还是失恋,在门前踱了几步,握拳重重捶了下墙,便转身走开。 骆禾羽四下看了看,在床边找到一个曾见炎育陵的助理提过的行李袋,打开来拿了一套衣裤,小心地替炎育陵穿上。炎育陵抬不起左臂,便只好将就地把外套披上。 “行李袋里有钥匙。”炎育陵语调平稳,说著指了指上锁的柜子,续道:“我的皮夹、平板电脑,在里面,帮我都放到行李。” 任何安抚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吧……骆禾羽这麽想,照炎育陵的话去找钥匙。他快速翻了行李袋里的所有口袋,都没有钥匙的影子,转头要问,见炎育陵居然正朝房外走,右脚有点瘸,但脚步一点也不慢。 骆禾羽追出去,炎育陵走进了厨房,中稻薰也在那里,背对著炎育陵,手上有罐啤酒。 “喂。”炎育陵唤,中稻薰没有马上转身,只很不耐烦地应了声‘干嘛?’ 还有什麽好说的呢?骆禾羽纳闷,走上前想把炎育陵牵走。 “哼。” 隐约听见炎育陵的冷笑,但骆禾羽不以为意,中稻薰也似乎没在意。 应该要在意的。 骆禾羽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就会猜想如果在场的人是韩封,抑或芦绍宗,他们应该会把炎育陵的每一下呼吸都听得很仔细。 他的一颦一笑。 一举一动。 他的眼泪。 他的血。 他的伤。 爱一个人,非常艰难。 如果你以为爱就是放手,就是站在一旁观望,一切只要顺其自然,船到了桥头就会直,那船如果意外沈了,你会吓得做不出最快的反应。 看见炎育陵举起厨房角落一张木凳子时,骆禾羽只来得及眨眼。 凳子第一次砸在中稻薰後脑勺上时,骆禾羽只来得及和中稻薰同时发出喊叫。 “育陵!”当他跑上前喊著炎育陵的名字,中稻薰转过了身,凳子第二次落下,砸在正面。 骆禾羽抓住炎育陵持凳的手,抢过那张硬得出奇的凳子。中稻薰捂著前额坐倒在地,早已头破血流。 炎育陵任由凳子被拿走,他本来就打算放手,因为他要去拿刀子。 骆禾羽没来得及拉住炎育陵,他放下凳子,视线在满脸是血的中稻薰身上看了眼,再转向炎育陵时,他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两个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和一个一心一意毫无零点零一秒犹豫的人,有点像被蜘蛛网粘住的苍蝇,面对胜券在握的蜘蛛。 刀子桶进中稻薰腹部,中稻薰没有喊,只是很长的吸了口气,圆睁著双眼。 骆禾羽一手抓住炎育陵肩膀,另一手要去握刀柄,炎育陵在这时候把刀子拔出来,中稻薰的血喷涌而出,刀刃同时划伤了骆禾羽掌心。 “我给过你机会。” 骆禾羽看向炎育陵,他语气冷静得不合理,眼神空洞得诡异。 “为什麽不道歉?” 刀子再度落下,骆禾羽抓住了炎育陵手臂,却低估了他的力气,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会抓不住。 对不起。 骆禾羽很懊悔。懊悔自己不够强大。 铛!刀子摔到了地上。骆禾羽也被身後一股力量给拉得跌坐在地。 “止血!”芦绍宗的低吼自身後传来,骆禾羽不能再浪费时间四处张望,他立刻冲向靠著厨房柜子瘫坐的中稻薰,中稻薰低头张嘴看著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肚子,不知是在害怕,还是神志的流失令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包括感觉痛楚。 骆禾羽脱下自己的汗衫,按压在中稻薰腹部的伤口,这时才回头望,见芦绍宗紧紧抱著奋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的炎育陵。 “嘘──没事、没事。”芦绍宗像在安慰被野狗吓哭的小孩。 “他没有道歉!他没有!”炎育陵不再冷静,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喊叫、挣扎。 骆禾羽拿出手机叫救护车,芦绍宗立刻捂住炎育陵的嘴,抱起他硬拖进房。 “我要报仇!我要他死!去死!”芦绍宗才松手,炎育陵又开始乱叫。 “没事,韩封会替你报仇,他会保护你,没事的,育陵,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8 相信我,没事的。”像说对了咒语,炎育陵突然就停止了挣扎。 “封哥会保护我……”他喃喃,垂下了手,芦绍宗扶著他,两人慢慢坐到地上。 “痛……”炎育陵语带哭音,抓著自己左臂,缩起两条腿,靠在芦绍宗胸口。 芦绍宗稍微松开手臂,只轻轻地搂著炎育陵的腰,柔声道:“你受伤了,别乱动。” “嗯……我不动……”炎育陵点头,抱著自己左臂,真的一动不动。 芦绍宗本来打算找东西绑著炎育陵,可这时哪里忍得下心? “我带你去医院,你闭上眼,累了就睡,醒来就不会痛了。”芦绍宗低头吻了下炎育陵头顶,沾到了喷溅到他头上的血。 “噢……”见炎育陵乖乖闭上了眼,芦绍宗捡起地上一条银色领带,把炎育陵左臂固定在身侧,再将他横抱在手中,缓缓走出房间。 中稻薰侧躺在地上,腹部和头部作了紧急包扎,胸口微微起伏,还活著。 适才没来得及关的厅门已关上,骆禾羽手握著刀,垂头站在中稻薰身旁,见芦绍宗出来,抬起头问道:“这个人,缺不缺钱?” “你想做什麽?”芦绍宗反问。 “算了。”骆禾羽突然蹲下,举起手的刀。 “不行!”芦绍宗立刻喝止,“他父亲最近投资失败,向我们公司借钱,他还不知道。”芦绍宗已经想过,要用这把柄来堵中稻薰的嘴,本来还在烦恼该怎麽应付骆禾羽,没料到骆禾羽居然一开口就问关键。 但是这不合常理。骆禾羽没有理由这麽包庇炎育陵。刚刚进门时亲眼看到是炎育陵把刀子刺进中稻薰身体,还打算再刺一刀,那已构成蓄意谋杀,不是自卫伤人。 芦绍宗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你要顶罪?” 骆禾羽看著自己的手,没有颤抖。他深呼吸,觉得自己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是不太有把握。 “不是顶罪,我有罪。”芦绍宗扶著膝盖站起来,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由远至近。 “快,把我绑起来。”骆禾羽扔下刀子,跑回房间拿出那条塑胶绳,一边说道:“故事你来编,中稻薰也交给你,我会要我律师联络你,会跟著你的故事给警方口供。” “为什麽?”芦绍宗边问边竭力地回想以往炎育陵和骆禾羽在一起时的所有细节,猜测这两人最有可能是什麽关系? 骆禾羽站到芦绍宗跟前,摊手、踱步、搔头,然後拿起手机,迅速打了些字,伸到芦绍宗眼前,不一会儿就收回手。 别告诉他──骆禾羽指了指炎育陵,用口型传达这意思给芦绍宗,然後把手机里的那几行字删除。 ‘他是我亲儿子。’ ‘我欠他。’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 这样算不算不遵守和韩封的诺言呢? 骆禾羽苦笑。 罢了。反正自己许诺的时候也很不认真啊。 吊儿郎当、无拘无束的生活,终究必须画上休止符。 第六十六章 “请问……” 请问? 芦绍宗看著昏睡了近三十个小时才醒来的少年,内心除了原有的担忧,还增添了一层疑惑。 ──为什麽一开口,就用对陌生人说话的语气? “这里是医院吗?”少年尴尬地笑,似乎察觉自己在问蠢问题。 “嗯。”芦绍宗点头,眉头紧锁,他很庆幸自己来得及在炎育陵醒来前从警局脱身,庆幸自己赶来医院的路上没有任何交通阻塞,更庆幸走进电梯前有人帮自己挡著即将关上的电梯门,才可以及时发现炎育陵不仅醒来了,还差一点就要走出病房。 “呃……”炎育陵看向窗外,再看向芦绍宗,脸上略带著茫然的神色,说话时却又保持著礼貌的微笑。 “先生,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吗?我是不是出了意外?不好意思,我没有印象……”炎育陵抬起右手搔头,单纯又羞涩的笑容在他俊美的容颜绽开。 芦绍宗顿时惊呆,不太敢相信事情会有这麽戏剧化的发展。 “你叫什麽名字?”芦绍宗沈声问,他需要知道炎育陵打算玩什麽把戏? “我……”炎育陵刚开口就顿了顿,挺直背脊,端正地行了个礼才说道,“你好,我叫炎育陵。” 这什麽状况?芦绍宗突感一阵头痛──我看起来很像面试官吗? “几岁?”芦绍宗面无表情,直勾勾盯著炎育陵,不放过他任何脸部表情和小动作,想要找出他在演戏的破绽。 “十五……”炎育陵回答得并不迅速,也不干脆,但那反而更自然,更像是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对严肃盘问时,所会表现出的不自在。 “你最後一次的记忆里,人在哪里?在做什麽?”芦绍宗语气和脸色更沈,若炎育陵真的是在装,他会非常愤怒,这是个愚蠢透顶的决定,被识破的下场不堪设想。 “我只记得我在打球,校际篮球比赛,是下半场的最後一分锺,我……”炎育陵又尴尬地搔头,视线飘到了地上,“我可能是因为……早餐没吃饱,晕倒了吧?”说著偷偷抬眼瞄,有些胆怯地续道:“先生,对不起,我是不是撞伤了人,还是弄坏了什麽东西?” “你确实伤了人。”芦绍宗往前靠近一步,气势凌人,把少年吓得绷紧了身子,喉结上下移动。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炎育陵陡地九十度弯腰鞠躬,再抬起头问,“那个人伤得重吗?我马上去道歉,还有……那……医药费我会自己负责,别跟我父母拿,行不行?” 少年慌张的眼神透著些许恐惧,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怕被家长苛责,但这孩子没有推卸责任,即使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没错,这是炎育陵,总是习惯性觉得自己错。 “炎育陵。”芦绍宗咀嚼著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呼吸突然有些不顺畅。 “你认得我吗?” 如果认得,就不会先生、先生地叫了。 “先生,对不起,我……” 好了!不要开口闭口道歉! “韩封,你认不认识?”芦绍宗不耐地打断。 “韩……我记得别队的有个候补球员姓韩,可是我不认识……” “路卡呢?”芦绍宗问後,察觉少年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先生,伤了人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麽事,请你相信我。” “你照过镜子了吗?”五年前或许也是这麽瘦,但样子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09 和现在肯定有差别,见炎育陵皱眉不答,芦绍宗抬手指向洗手间,因心绪混乱,再开口便忍不住厉声怒喝:“去照!” “为什麽?”炎育陵脸色终於染上了些不悦,再懂礼貌的人,被陌生人这麽呼呼喝喝,不满亦是正常。 芦绍宗二话不说,拉著炎育陵手腕走进洗手间,将他带到镜子前。 “诶?”炎育陵对著镜中的倒影发出惊呼,摸著自己脸颊陷入沈默,不知是惊觉自己瘦了还是帅了? “我叫芦绍宗。”芦绍宗推著炎育陵肩膀,让他侧身面向自己。 “你认识我,你也认识韩封,还有路卡。” “为什麽会忘记?”芦绍宗抬手抚摸炎育陵脸颊,喉头禁不住哽咽。 炎育陵站著不动,嘴唇一开一合,但没有说话。 不说的好。 芦绍宗怕自己受不了,炎育陵会开口强调,说不认识他、不认识韩封、不认识路卡。 “怎麽可以忘记?” 怎麽可以忘记你曾经坚持不肯忘记的人? “对不起,我想我真的……不认识你。” 少年後退,脸上写满了无辜。 芦绍宗咬牙,垂下抬在半空的手。 失忆,或许是人脑自保的一种机制,发生在这节骨眼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去找医生,你待著,哪里都不许去。”芦绍宗转身走出洗手间。 “请问!”炎育陵追出去,一边问道:“你有看见我的背包吗?黑色的,旁边有浅黄色的线……” 芦绍宗转过身来,双眼明显泛红,炎育陵见状即感愕然,摆摆手改口道:“没关系,不重要。” 芦绍宗微眯起眼,印象中不记得炎育陵有那样的背包。 这家夥,居然记得自己五年前用的是什麽背包。 “你左手脱臼了,虽然已经没事,但最好别乱动。”芦绍宗径自走向房门,顿了顿,还是没办法不关心,放缓了语气说道:“待医生检查过了我就带你去吃饭,先忍著。” 炎育陵怔了怔,看看自己包扎著的左手,再低头摸摸肚子。芦绍宗已经听见他可怜的肚子发出的抗议。 “噢……好……谢谢。”炎育陵尴尬地微笑道谢,那受宠若惊的样子,看得芦绍宗一阵心疼。 十五岁的炎育陵,还没出道,还没认识韩封,还在念书,还在仰赖父母的养育生活。 十五岁的心境,承受得了过去几年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吗? 芦绍宗无法想象。他开门走出病房,背靠在房门上,双手撑著额头发出低低的哀嚎。 记忆很复杂。 人类的记忆分成长期和短期,分别由大脑不同的部位储存,两者间有神经相互连接,大脑也有某个部位,专门把短期和瞬间的记忆编码成长期记忆。 失忆分为两大类,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患者不记得过去的事,越近期的记忆影响越大。另一种则是大脑无法把短期记忆编码为长期记忆,患者只会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但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炎育陵患的显然就是第一种,并且所幸没有第二种的症状。根据医生的说法,失忆的成因有很多,例如疾病、创伤、药物使用、荷尔蒙失调、等等。炎育陵的大脑没有受伤,也没有错误使用药物,医生为他进行一系列检查後,判断他为精神受创,很可能会不治而愈,也可能会再次发作,失去更多的记忆。 “我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一星期後,主治医生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同时意味著芦绍宗又得伤脑筋,出院後该把炎育陵藏在哪里? 这段期间中稻薰恢复得很快,他入院当天即脱离了危险期,刀子刺得不深,没伤及内脏,头部也伤得不重,只比炎育陵迟了几个小时苏醒。 芦绍宗利用金钱和一个可以保住中稻薰名誉的故事,成功贿赂了中稻薰的父母,中稻薰也没有异议,非常配合这个袒护炎育陵的计划。 骆禾羽以蓄意伤人罪被起诉,他的律师表示最重的判决是八年牢狱,轻的话再加上缓刑,大概四年就能出来。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炎育陵知道的‘好消息’。 x 骆禾羽上庭接受判决前得以保释在外,芦绍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和他通过电话联络,告知他炎育陵的情况。 炎育陵的记忆损失得很彻底,不似一般失忆患者,会感觉到自己有段空洞的回忆。他可以把十五岁那年背过的课业记得清清楚楚,好像那就是几天前的事。 炎育陵起先执意要回家,不肯接受医院的检查,他对芦绍宗的每一句话都持保留态度,也对自己居然是个偶像歌手感不可思议。 骆禾羽告诉了芦绍宗性虐影片的来源就是叶家,符合了芦绍宗之前的猜测,於是芦绍宗选择联络炎允赫,小心翼翼地探了对方口风,发现炎允赫竟然也知道影片的事情。 不提身不由己的韩封和路卡,知道炎育陵这个隐忧的人居然不止一个,而且还是炎育陵的亲人,却没有人采取行动,芦绍宗起先有点愤怒,但之後还是只能感到无奈,因为如果就算自己也知情,又能够做些什麽?当初知道炎育陵被母亲虐待,还不是什麽也做不了?尤其是已知道炎育陵的母亲身患绝症。 於是芦绍宗放弃向炎允赫追究责任的念头,请他通过电话劝儿子接受治疗。 炎育陵非常听父亲的话,芦绍宗借炎允赫的口,嘱咐他乖乖吃饭睡觉、没事别乱跑,短短一星期,就让他增了两公斤体重,气色比之前手术後费心思养了近一个月还好。 出院後,芦绍宗带他回原本的住处,自己也跟著搬进去住,并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由於骆禾羽的案子芦绍宗必须上庭作证,不能走远,而住在自己的家会令狗仔有机会拿同住的夏穆胡乱作文章,所以实在没有更好的落脚处。 骆禾羽长期找人代笔创作被中稻薰发现,两人发生争执时不慎酿成伤人事件,炎育陵恰好在场,为了阻止争执而受伤,造成记忆损失──这是媒体所知道的真相。如此戏剧化的新闻自然被大肆报导,媒体短期内是不可能放过炎育陵这块新闻题材的。 芦绍宗躲避狗仔已驾轻就熟,只辛苦了炎育陵,第一次带他出门看心理医生,就令他在车上吓得紧紧抓著安全带不敢动,下车不久就因晕车而呕吐,离开诊所时还怯怯地问说能不能把车子开慢一点? 经过与心理医生的初次访谈,医生觉得炎育陵的心理状态和一般青少年无异,甚至更好一点,比大多数时下年轻人还要谦虚、有礼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0 貌,并没有芦绍宗提到的不定时暴躁、失眠,还有厌食等负面情绪。 当然,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不是一两次的访谈就能发现,而且炎育陵处於失忆状态,他的心理问题可能已一并被遗忘。 医生建议可以用催眠来引导他想起丧失的记忆,但也提出了这麽做的危险性。一个人会因为精神打击而丧失记忆,可想而知那打击的力量有多大。炎育陵现在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被调整到五年前的还原点,如今一切正常,但若引导他恢复记忆,就等於再给他灌入病毒,没人能保证这麽做会不会令他再一次崩溃。 “他要是自己想起来怎麽办?”骆禾羽提出最先想到的担忧。 芦绍宗语气沈重地道:“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医生说按目前的情况,最安全的做法就是顺其自然,不强迫他恢复记忆,同时让他定期复诊,比较重要的往事可以告诉他,细节就不需要,那对他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造成负担。” “啊,那我的事就别说了。”骆禾羽连忙接道。 “你以为我说得出口?我连韩封的存在都还没让他知道。”芦绍宗无奈回应,接著缓缓续道:“我对育陵的认识还真的不多,能说给他的基本上就只是集合了所有报导他出道过程的访问,还好韩封够低调,没接受访问,也几乎没拍照,要隐瞒他的存在居然不难。” “还好我也很低调。”骆禾羽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噢。”芦绍宗先是发出不含任何情绪的应声,顿了顿,突然暴躁地吼:“为了什麽!” “什麽为了什麽?”另一头的骆禾羽不解地问。 芦绍宗发觉自己非常需要发泄闷了很久的气,继续吼道:“韩封!还有你!进入那家夥的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麽?路过、遗忘,然後被抹煞吗?” “你可以不用那麽激动啦。” “你认为我可以表现得事不关己?” “呃……不如你去喝杯咖啡还是抽根烟怎麽样?” 芦绍宗语塞,沈吟了会儿,叹道:“算了,我只是想发泄一口闷气,抱歉,要你听个大男人发牢骚。” “没事,说起来,我比你年长,听一听後辈诉苦是应该的。”骆禾羽语气乐得很。 “你们真的是亲父子吗?”芦绍宗冷不防一问。 “我以为你已经相信了,不如你偷他根头发来做dna测试吧,虽然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不,我不是怀疑,我是好奇,他怎麽就没有你这种乐观心态?” 芦绍宗话音刚落,骆禾羽便听见电话里隐约传来笑声,有男有女。 “你在外面?”骆禾羽随口问。 “不。”芦绍宗把视线从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三个年轻人身上移开,他此时正站在阳台,有玻璃门的阻隔,屋里的人不会听见他的说话,然而这些人刚才笑得太大声,连电话另一头的骆禾羽都听见。 “育陵有两个中学同学在台 北,我把他们叫来了。”芦绍宗解释道,“育陵对我的态度还是很陌生,贝鲁她们来过,也没办法和他熟络,我怕这样要把他闷坏,就找了他还记得的这两个人来。”芦绍宗又转头看屋里的炎育陵和谭峻以及何幸恬,见炎育陵脸上挂著灿烂的笑容,心里禁不住也感到了一丝喜悦。 “他们在吃火锅,食材都是育陵在弄,我真好奇他到底几岁就进厨房。” “五岁。”骆禾羽回忆自己和炎育陵录歌时期的数次交谈,“他弟弟出世不久他就开始学帮弟弟冲奶了,真正学做菜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家里的晚餐几乎都是他包办。” “看来你对他的了解也不少。” “我可是每次撩他说话都碰不少钉子,有付出代价啊!不过……还是输给那个人吧。”骆禾羽顿了顿,接道:“你说韩封如果回来,会怎麽做?” 芦绍宗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与炎育陵有关的事,他在做决定前都必会想象换成是韩封,会怎麽做? 韩封是个非常霸道的人,他会为炎育陵做最好的那个选择,即使炎育陵会拒绝,他也会一意孤行,就像两年前把炎育陵带到日本,逼著他学习站在舞台,韩封甚至没问过他的意见。 芦绍宗没办法做到。 “我不是韩封。”芦绍宗觉得是时候坦诚自己心里的某个想法。 “我也不是你。”他续道。 “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更在乎的人,我已经没有办法为育陵牺牲更多。” 沈默持续了良久,骆禾羽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已经和炎允赫商量过,下星期就会送他回去,等你的案子下判,我会过去一阵子,确保他没事。”芦绍宗下意识说得很快,做出这个决定,他也自觉可耻。 “好。”骆禾羽的嗓音沈了下来。 “育陵留在这里没有好处,媒体会咬著他不放,我的工作必须要接触到媒体,就算搬家,媒体还是会找到,而且我也没信心能防得了从我身上刺探消息再报料给媒体的人,育陵上一次出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风声是从哪里走漏?”芦绍宗靠在阳台栏杆,抬手扶著额头,疲惫地说道。 “行的,我真的了解,你不需要内疚。” 骆禾羽的语气开朗了些,不过当然不比之前豁达。 “我想我至少可以知道,韩封如果回来必定会做的其中一件事。”芦绍宗苦笑,垂下遮著视线的手时,正巧看见公寓楼下有个狗仔记者用摄像镜头对著自己,他立即回了个中指问候,一边道:“他会找我算账,狠狠地算帐。” 芦绍宗这麽一说,亦让骆禾羽想起自己也负了韩封所托。收买中稻薰家人的钱,芦绍宗坚持自行承担,骆禾羽觉得这麽做可说是仁至义尽,而自己身为对炎育陵理应负有更大责任的人,却似乎没做什麽有建设性的事。 其实……韩封如果把短片事件交托给芦绍宗解决,或许会有个更理想的结果吧?骆禾羽不禁这麽想。经过了这件事,他知道芦绍宗和韩封是旧识,而且还早就被韩封单方面任命为炎育陵的後备监护人。 与韩封有交情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转念想想,这或许是韩封给自己的一个恩惠吧?一个赎罪的机会,结果被自己给错过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骆禾羽说道,“放心,失败的话我不会找你算账。” 芦绍宗沈思了会儿,暗忖骆禾羽既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应该不会太强人所难,应道:“说。” “之前告诉过你,韩封要我想办法把育陵的片子从他家人手里拿回来,其实办法我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1 有,可是还没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 “噢?”芦绍宗沈声应,暗自腹诽──难怪那麽心甘情愿顶罪。 “我有些东西……能威胁得了叶家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不过可以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芦绍宗重复骆禾羽的话,心里自问:究竟还会有什麽万一? “当然,我不知道会有什麽万一。”骆禾羽说出了芦绍宗的疑虑。 “总之,”骆禾羽接道:“那些东西我交给你,能不用的话……最好就不用吧。” 当芦绍宗正洗耳恭听骆禾羽的交代,身後传来敲打玻璃门的声音,芦绍宗回头看,是谭峻在叫自己,并比著手势说火锅已经可以开始吃了。 芦绍宗朝他点点头,顺便瞄了瞄坐在餐桌边的炎育陵,见他正在替何幸恬夹菜,没向自己看一眼,心里不期然涌起一股失落。 又再与骆禾羽谈了近五分锺,芦绍宗挂了电话,毫无心情加入嬉笑欢乐的年轻人,木然地杵在栏杆旁,发觉身上没有香烟,大大地叹了口气。 叩叩。 身後又有人敲,芦绍宗也不转身,把手机凑到耳旁,摆摆手假装自己在忙。过了好一会儿,他转头见门後没人了,便在藤椅坐下,想打电话给夏穆聊聊。这时又有人走近阳台,芦绍宗以为是谭峻,不耐烦地抬眼,没想到竟是炎育陵。 炎育陵被这麽一瞪,愣了愣才抬手指被上了锁的门把。芦绍宗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起身拉开玻璃门。 “芦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炎育陵把手上端著的汤碗放到藤椅前的茶几上,碗里是热腾腾的汤,以及满满的火锅料。 “这是你的,趁热吃吧。”炎育陵站直身背握双手,给芦绍宗送上一抹客套的微笑。 芦绍宗盯著碗里两只红白相间,熟得很漂亮的的虾,眉头又锁得更紧了。 炎育陵见芦绍宗脸色不好,慌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欢迎你加入我们,是见你一直忙著讲电话,午餐时间也过了,想说你也该吃些东西……” “行了,我明白。”芦绍宗打断炎育陵的解释,又低头看炎育陵特地给自己端来的午餐,嗓子不由自主沈了下来:“我对虾过敏。” “呃……”炎育陵怔了怔,随即低下头,内疚地道:“对不起,你是不是告诉过我?” 芦绍宗顿觉一阵心酸,自炎育陵失忆以来,这种切实感受到自己被硬生生遗忘的滋味就屡次折磨著他。 “我没告诉你,是你自己察觉的。”芦绍宗坐返藤椅,勺了口汤浅尝,味道十分清甜可口。炎育陵暂住在宿舍的那几天,芦绍宗已试过他的厨艺,著实刮目相看,炎育陵便是在那时候发现他不能吃虾,还煞有介事地上网搜索治疗对虾过敏的方法,找到一些古怪的偏方,不厌其烦地怂恿他去试。 “我另外弄一碗给你吧!”炎育陵弯身要去端碗,手腕突被芦绍宗抓著,并被拉到另一张藤椅旁。 “你坐下,我有话说。”芦绍宗松开炎育陵的手,把玻璃门关上。 炎育陵迟疑了会儿,缓缓坐下,双手交握在膝盖上,眼神四处游移,看得出非常不自在。 “育陵。”芦绍宗神色凝重。 “是!”炎育陵挺直背脊。 “你下个星期就要回国了。” “嗯!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炎育陵坐著向芦绍宗行礼。 芦绍宗默默咬牙,不到两星期前,炎育陵会硬抓著自己要帮自己拔白头发,这份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感情,竟然一夜间就灰飞烟灭,变得比初次见面时还要拘谨陌生。 当然芦绍宗也必须承认,自己这阵子因为心烦意乱而总是黑著脸,陌生人见自己也要回避三分,想想还真是难为了眼前这个心境只有十五岁的家夥。 “你回去之後,尽量少出门,人多的地方最好不要去,如果有媒体接近你,你不需要配合他们的任何要求,他们无权介入你的生活,如果有记者跟踪你,你可以报警。”芦绍宗严肃地说道。 “嗯……”炎育陵点头。 芦绍宗看出炎育陵眉目间的敷衍,便认真强调道:“这是为你好,听著,你如果一定要出门,绝对不可以单独一人。” 炎育陵咬了咬唇,忍不住说出藏在心里的疑惑,“芦先生,我只出过两张唱片,拍了部电视剧也不是主角,我想……我的表现应该很普通,没什麽新闻价值吧?我不觉得我需要像现在这样,成天关在屋里,出去也要装扮得像个蒙面人……” 目前为止,炎育陵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状况的了解,全都来自芦绍宗。芦绍宗只告诉了他,他是两年前被星探相中,带到台湾发展,後来因为身体状况太差,决定和经纪公司解约,回国继续学业,至於造成他失忆的原因,他所知道的自然是芦绍宗捏造的版本。 芦绍宗没有刻意断绝炎育陵的资讯来源,事实上他更希望炎育陵会自己发现那些他说不出口的真相。然而这段日子这孩子从来没有自己开过电视,芦绍宗也发现他不会使用电脑,当然就不会上网,所以性虐短片事件他到现在还是懵然不知。 芦绍宗与炎允赫已说好,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件事。炎育陵一旦回国,很快就会知道父母已经离异,没有人会希望短时间内给他太多打击。 芦绍宗抬手扶著沈重的额头,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医生不建议在短时间内告知你太多你所失去的记忆,那会给你造成负担,所以有很多事情我没告诉你,因为那些事情终究会过去,你即使永远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但是你必需要有自觉,你曾经是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就算出门倒个垃圾,也会被刊登在小报或杂志。” 炎育陵眨了眨眼,轻轻应了声‘哦’,目光不曾直视芦绍宗。 芦绍宗不奢望炎育陵的信任,炎育陵现在或许不置可否,但他总不能因此而把关心省下。 “你父亲会让你定期和心理医生会面,你如果想起任何事,可以先和医生聊,你的胃病还没痊愈,三餐一定要定时,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就告诉你父亲,让他带你去看诊,不准硬撑,要是发作了可能又得动手术。还有你的膝盖,保持现状对平常生活作息是没影响,但是如果你还想尽情打球,必须从现在起至少休息一年,你父亲是健身教练,这点他可以帮你。” 芦绍宗一口气说了这麽多,炎育陵愣愣地点头,待芦绍宗说完,问他‘明不明白’,他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芦先生,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应该不需要见心理医生。”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2 “同样的话换成你父亲说,你就不会有异议吧?”芦绍宗不客气地瞪炎育陵一眼。 炎育陵立时撇过视线,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最後只抿唇不发一言。 芦绍宗暗叹了口气,不想和炎育陵维持僵局,从裤袋掏出准备好的存折,放在桌上。 “这是你和公司签约至今赚取的酬劳。”芦绍宗把存折推到炎育陵跟前,“看看。” 炎育陵依言照做,看到存折上的金额时吓得叫出声,数著总数後面的零,低低自言自语:“这……好多……怎麽赚的啊?” 其实炎育陵的身家何止这些,芦绍宗把另一本存折收起来了,那是韩封失踪前给他的更大一笔钱,芦绍宗决定暂时替他保管。 “你一年就出了两张唱片,两张都蝉联好几个星期的销售榜首,随後推出的写真集、dvd、网上下载单曲也让公司赚了不少,你还代言过三个国际品牌,市中心主要的几家购物商场,随便哪个角度都能找到你的广告看板。” 芦绍宗越说越快,停下来换气,见炎育陵还在盯著存折一幅呆样。 “你的表现一点也不普通!”芦绍宗禁不住抬高声量,俯身向前,伸手抬起炎育陵下巴,看著那张已经失去了傲气的脸庞,心里不甘心到了极点。 为炎育陵不甘,为韩封不甘,也为自己不甘。 “你很棒,很努力,很了不起。”芦绍宗把手扶在炎育陵後脑勺,也许是因为他反应他激动,炎育陵没躲开,只坐直了身一动不动,闪烁的眼神透露了内心的不知所措。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大牌歌手排队向你邀歌?有多少人模仿你、抄袭你的风格?名导演争著要你试镜,亚洲各大时尚杂志你都上过封面,你很成功,你还可以更成功!你……” 芦绍宗发觉眼眶发热,急忙起身走到阳台栏杆前,背对著炎育陵。自尊心驱使他不能让人看见自己在挫败前的软弱。 好一会儿,炎育陵站到芦绍宗身旁,笨拙地伸出手去拍他肩膀。 “呃……那个……没关系啦……反正我不记得……”炎育陵的安慰言语和动作一样僵硬,只让芦绍宗更加难受。 “吃东西吧!吃饱了心情会好一点!”炎育陵进一步的安慰,孩子气得让芦绍宗差一点扑哧笑出来。 “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芦绍宗朝玻璃门抬抬下巴。 炎育陵闻言便把手收回,但没有如芦绍宗所预料的马上离开,来回晃了几步又回到他身边,吞吞吐吐地道:“我……我陪你好了,你有心事可以随便发泄,不要藏在心里,嗯……我……我会很安静。” 芦绍宗侧头看向炎育陵,对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感到啼笑皆非,摇了摇头便又看向远处。 炎育陵低下头,搔著後颈,轻声道:“对不起,我好像让你很失望……” “你不用道歉。”芦绍宗侧转过身,严肃地直视炎育陵──是我对不起你──他在心里说道。 “看。”芦绍宗瞟见楼下走开了一阵子的狗仔摄记又出现,正手忙脚乱地调整镜头,便示意炎育陵往下看,然後再把他拉到镜头拍不到的角度。 “没事别靠近窗户,房间窗帘最好长时间拉上。”芦绍宗借机提醒。 “嗯。”炎育陵点头,比之前干脆了很多,随即还补充道:“芦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我会听的。” 芦绍宗轻轻哼鼻,“就当你是在安慰我,谢了。”说著便抬手去搓炎育陵头发,这本来很随性的一个动作,此时却多了份眷恋和失落。 被不熟的人摸头,大男孩果然害羞得垂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我真的会听。” “答应了人就不能反悔,懂吗?”芦绍宗加重语气,“说到,就要做到。” “嗯。”炎育陵不假思索地点头,没有特别的反应。韩封的处事座右铭,没能唤起他一丁点失去的记忆。 “再答应我最後一件事。”芦绍宗舍不得把手放下,纵使他知道,炎育陵对这样的亲密举动会抗拒。 “自私一点。” “啊?”炎育陵抬起头,皱著眉道:“做人不能自私的。” “爱你自己多一点。”芦绍宗自顾自接著说,见炎育陵眼神又再乱飘,突地单手把他搂进怀里,低头把脸靠近他头顶,开口时嗓子已沙哑:“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 幻想著这样就能把话语植入炎育陵思维,芦绍宗抱得更紧。 “也不要伤害你自己。” 怀里的人本来开始在挣扎,听到这话突然平静了下来,但过了一会儿又试图要往後退出箍著他的有力臂膀,一边说道:“芦先生,我明白了,你放开我……” “说你会听。” “好,我会听。” “说,宗哥,我会听。” “嗯……哦,宗哥,我会听。”隔了数秒,炎育陵才勉勉强强说出口,他的迟疑,又让芦绍宗感到心脏被狠狠攥紧。 炎育陵的确伤得很重,但也伤了所有真心在乎他的人。 实在叫人无力去保护他、爱他。 第六十七章 这是炎育陵记忆中自己第一次乘搭飞机。 从办登机手续到看见庞大的停机坪,一切所见所闻对他来说都即新鲜又刺激。沿长长的登机通道走著时,心跳不自觉加快,想起过去几天芦绍宗让自己看的好几部科幻电影,便想象自己正走进太空舱。 来到机舱入口,窈窕美丽的空姐和高大英俊的空少分立两旁,热情地向每一个乘客问好。他们靓丽的外表和帅气的制服令炎育陵眼前一亮。脚踩在机舱内部的那一刻,炎育陵心情亢奋得绽开了笑容,大声地回应空姐的问候,引起了走在前面的乘客回头看。 “啊哈哈!不好意思!”跟在旁边的何幸恬尴尬地向身後露出不耐烦神色的人道歉,轻推炎育陵後背催他快些进去,炎育陵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慢,这会儿还停了下来,耽误了後面的乘客,便赶紧加快脚步,在空姐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炎育陵坐的是头等舱,位置靠窗,何幸恬坐隔壁,谭峻则坐在正後方。何幸恬刚完成了毕业考,谭峻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於是便这麽巧,炎育陵能有伴和自己一起回家。 把压得很低的帽子以及镜片很大的墨镜摘下,炎育陵感觉轻松多了。飞机起飞的整个过程,他没办法把视线从窗口移开。看著自己离陆地越来越远,直至漂浮在辨不清身处何方的云海,简直像脱离了自己生存的世界。 炎育陵迫不及待想和弟弟分享这份初体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3 验心情。想到弟弟,他又禁不住觉得可惜。过去两个星期他完全没机会四处逛,难得是第一次──记忆中──来到另一个国家,却只认识了医院、诊所、住处,和住处楼下的便利商店。刚才在机场买了些包装精致的零食,他希望弟弟没有吃过。 从台 湾飞回家的航程大约四小时,炎育陵拿不定主意要看哪一部电影,他每一部都很想看,有几部在过去几天看过了,可他不介意再看一次。回家就没机会那样放肆地看电影了吧?他想。虽然很期待回家,可炎育陵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那几天悠闲日子,不用上学、上补习班、练琴、写作业、挨骂、挨罚…… 炎育陵感觉上一次被母亲责打还只是最近的事,但根据芦绍宗所说,自己已离家两年,因为工作忙碌而很少跟家人联系。 炎育陵一直很渴望早日独立生活,而事实上已经做到,照理在家里的处境一定也不一样了。 想到自己户头里的钱,炎育陵心里便一阵激动,自己已有能力为家计做出贡献,母亲定然很高兴,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也不一样了。过去那几天打电话给自己的都是父亲,证明母亲已经不那麽严格管著自己。母亲要照顾弟弟,没有亲自打电话来关心自己亦没关系,反正自己长大了。 炎育陵又想到父亲一直很想把租著的房子买下,他觉得自己可以帮得上忙了。芦绍宗说有这笔存款傍身,即使不工作也可以不愁吃穿,要自己用这机会好好休息,可是如果把钱用来买房子就所剩不多了,所以回去还是找份工作吧!早就很想体验工作的心情了呢! 思绪飘到了回家後的计划,炎育陵没留意身旁的动静,突然有只健壮的手臂探过来抢走手上的遥控器,把他吓了一跳。 “你少发点呆行不行?”谭峻拿遥控器敲了下炎育陵脑袋。 炎育陵转头看身後,何幸恬坐在谭峻的位子,戴上了眼罩,似乎已睡著。 “她很累吗?”炎育陵小声地问。 “刚考完试嘛!”谭峻回道,一边按著炎育陵座位的遥控器,进入运动类别的目录,选了场nba球赛播放。 “哇!原来有球看啊!”炎育陵惊讶地道,手忙脚乱地戴上耳机,这麽全神贯注地看了几分锺,突然想到个疑问,他暂停播放,脱下耳机唤也正和自己看同一场球赛的谭峻。 “副队长,那个……” “都说了别叫我副队长!”谭峻脱下耳机,皱著眉不耐烦地道。 “对不起,习惯了……很难改口。”炎育陵抬手搔头,他岂止不习惯改变称呼。记忆中,谭峻在球队里很严格,炎育陵几乎每一次练球都会被这魔鬼副队长罚得苦哈哈。那日芦绍宗说约了他来一起吃火锅,一见到爽朗地笑著的谭峻,炎育陵还以为芦绍宗随便找了个人来冒充他。 何幸恬的改变就不大,还是偶尔爽快偶尔腼腆,马尾圆脸小雀斑,可爱依旧,不晓得交了男朋友没有?炎育陵还不敢问。 “要上厕所吗?喏,在那边。”谭峻抬手指向前方,另一手把炎育陵放在腿上的帽子拿起来戴到他头上,提醒道:“别和人打照面,免得被认出来,很麻烦的。” “不是啦……”炎育陵摘下帽子,伸手到谭峻的遥控器,把球赛暂停播放,问道:“我想问你,我们学校球队的表现後来怎麽样?” “呃……”谭峻歪歪脖子。 “初三之後的事我就不记得了,照理我应该至少还打了三年的校际球赛吧?”炎育陵记得自己下过决心要瞒著母亲打篮球打到高中毕业。 “你高一就退出了,後来我们都没赢过。”谭峻回答得很随意,说完就又把耳机戴上。 “退出?”炎育陵怔然,不一会儿便感到了沮丧,不需多问,他清楚知道唯一可能造成自己退出球队的因素是什麽。 “你退出的时候我说了些难听的话,现在才想起来……还真是差劲。”谭峻转过头看著炎育陵,思索了一会儿,沈著声道:“对不起,我当初应该更关心你退出的原因。” 炎育陵愕然,问道:“学长……知道我为什麽退出?” “嗯……大概吧。”谭峻又转回了头,炎育陵看得出他有所隐瞒。 对於自己失去的记忆,炎育陵本来并不执著想知道所有细节。过去五年有三年在念书,两年在工作,工作夥伴是芦绍宗和与自己组过团的优秀女孩,他心想那段日子一定过得很充实、很美好,不记得了实在很可惜,但是不至於觉得难受。再说,芦绍宗和父亲都告诉自己不需要勉强去记得以前的事,他便觉得没必要去探究。 然而,谭峻的反应让他禁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比如…… 被人知道自己在家的情形。 碰到了内心最敏感的一点,炎育陵下意识选择逃避,戴上耳机,把注意力转移到球赛。他察觉谭峻又转头看向自己,手扶在了耳机上,但最终没有拿下,也没有说任何话。 沈默,是维持平静的最好方法。炎育陵和谭峻一直没再交流,直到机长宣布飞机二十分锺後著陆。 炎育陵揉揉干涩的眼,转头看谭峻和何幸恬都在睡觉,内心不免一阵酸楚。 朋友,自己的确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可以真正敞开心胸交谈。问题当然不是出在朋友身上,是自己不敢揭露心里那块敏感区域,即使渴望著一个倾诉的机会。 没关系,一切会好转的。炎育陵安慰自己。 不,是已经好转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早就和以前不一样,已经是个大人了! 炎育陵默默给自己打气,闭上眼休息。 x “儿子,你等等啊!路上塞车。” 炎育陵能听见话筒传来繁忙公路的喧嚣声,父亲必须用喊的和自己说话。 “没关系!”炎育陵也抬高声量,“爸!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过来!” “不行!”“说什麽啊?”父亲和站在身旁的谭峻同时嚷道。 “拿来。”手中的电话被谭峻抢走,炎育陵不太高兴,但对朋友发脾气不好,便忍著不满,任由谭峻和父亲通话。 “炎先生,我们等了你半个小时了啊!”谭峻的语气很不好,炎育陵听著不是滋味,想把电话拿回来,谭峻却转身走开,继续对父亲很不礼貌地埋怨:“很早就通知你时间了,你应该早点出门!” “学长!”炎育陵立即冲上前要夺回手机,谭峻不肯松手,何幸恬忙上前去抢。 “幸恬,我自己说就行了。”炎育陵跟在何幸恬身後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4 低声要求,对女孩子他当然不敢动粗。 何幸恬把话筒凑到耳边,另一手食指贴到噘起的唇上,炎育陵看著可爱,愣住了不动。 “伯父,您不用赶过来了,我们会带育陵去吃晚饭,再送他回去,那个……”何幸恬说到这顿了一顿,转过身去放低声量:“地址是……” 炎育陵想说地址自己还记得,可何幸恬都问了,他亦不好意思说她多此一举。他也想说自己想回家吃饭,但转念想想,与朋友在外头用餐很难得啊!於是便乖乖地在一旁等,须臾,何幸恬把电话递了回来,炎育陵迫不及待放到耳边。 “爸,你帮我和妈咪说一声,不用作我的饭了,你们想吃宵夜吗?我可以买回来。” “育陵,你……”父亲欲言又止,炎育陵不敢打断,等著父亲把话接下去。 “你好好和朋友聊一聊啊,爸爸今晚值夜班,你不用急著回来。” “爸,我……” “就这样了,快去吃饭吧,别饿坏。”父亲匆匆说完就挂上电话,炎育陵怔了怔,闷闷地垂下电话。 “去吃海鲜吧!啊?”谭峻兴致勃勃地提议,用手肘碰了碰何幸恬肩膀。 “不行啦,育陵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何幸恬否决,她的理由令炎育陵感到一丝得意。 “那牛排吧!就那家……”谭峻说了个餐馆名字,何幸恬立即惊呼:“那很贵诶!” “高级餐厅当然贵,那种地方人不杂,很安全,反正我们有经费……” “嘘!”何幸恬不客气地往谭峻手臂拍了一掌,谭峻便改口道:“反正难得嘛啊?走!去搭计程车!”说著就搭上炎育陵肩膀,另一手牵著何幸恬手腕,大步往机场出口走。 “学长,我记得机场有公车能搭……”炎育陵终於有机会插嘴,他已打算这一顿饭要自己请,不好意思提议到便宜点的地方去吃,於是便想省下计程车的钱。 “你不可以搭公车!”谭峻松开炎育陵肩膀,往他脑袋推了下。 “育陵,芦先生应该有提醒过你,必须避免出入人多的地方。”何幸恬说道。 “嗯……”炎育龄讪讪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瞄向何幸恬手腕──谭峻抓得很紧。 有一阵子与何幸恬暧昧了很久,炎育陵清晰记得自己有打算球赛赢了就向何幸恬告白,结果……到底告白了没有呢?还是被拒绝了呢? 算了。默默叹气,炎育陵不自觉放慢脚步,落到了并肩而行的谭峻和何幸恬身後。他看著谭峻高大的身子、结实的臂膀、自信的步伐,心想──学长比我好太多。 飞机上的自我安慰和鼓励,突然变得薄弱无力。 前几天,芦绍宗激动地说自己很棒、很了不起,可是……如果完全记不起来,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写歌、唱歌、演戏、还有跳舞的能力,那又和一事无成有什麽两样? x “我毕业的成绩怎麽样?”高级餐厅里,炎育陵前菜还没开始吃就按捺不住这个困扰著自己的疑问。 “呃……”何幸恬和谭峻面面相觑,谭峻继续喝汤,向何幸恬打了个眼色,炎育陵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我毕业前就转学,也搬了家,一直没和你联系,不清楚你的成绩。”何幸恬笑得很不自然。 “学长……”炎育陵转向谭峻,还没开口谭峻便急道:“我又不和你同届毕业,怎麽会知道啊?” 炎育陵无言以对,低下头搅著碗里的南瓜浓汤,毫无食欲。回家问父亲好了,他这麽想。 好不容易把汤喝光,牛排端上来时,炎育陵突然有作呕的感觉。他捂著胀胀的肚子,终於相信了自己的胃有问题。前阵子芦绍宗一直提醒自己要准时吃药、三餐定时,可他都不曾觉得自己有必要那麽注重身体状况。 明明还很年轻。 以前都没怎麽生病。 怎麽会变得这麽糟糕? 何幸恬和谭峻边吃边聊,谭峻说想要买下一家泡沫红茶连锁店的代理权,正在找人合资,何幸恬则会物色幼儿启蒙教育相关的工作,她在大学念的是幼教系。 炎育陵很认真地听,很努力地吃,想搭话,却没话好搭。 明明很有未来计划。 高中毕业後是要念工程系的。 为什麽跑去当艺人了呢? 该不会是成绩太差,任何一所大学都考不上? 炎育陵突地握紧拳头,牙关紧咬。 他想到自己的身体。 炎育陵一天内照镜子的次数和刷牙洗脸的次数一样,没事都不会去看自己的身体,身後就更不用说,他压根就是不想看。以往只偶尔被打得严重,必须看著镜子给自己上药、贴纱布止血,那时候才会目睹自己难看的身体。 经年累月挨打的伤,在臀部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印象中,那些伤痕是摸不太出来的,可炎育陵之前洗澡的时候发现能摸到几道凸起得有点夸张的疤,羞耻心作祟,他刻意不当一回事。 是不是考得太差,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才会留下那些疤?炎育陵没办法不做此联想。 难怪何幸恬和谭峻对自己的过往都不太肯正面回答,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吧? 考不上大学,是多麽丢脸的一件事。 “育陵!” “啊?”炎育陵猛地抬头,看见何幸恬一脸担忧神色,手正搭在自己握紧餐刀的手上。 “叫你很多次了,你不要老是神游。”谭峻说道,语气虽然有些不耐,但眼神与何幸恬一样,让炎育陵感到了一丝被关怀的温暖。 “没啦,我在想……”炎育陵放下刀叉,笑著道:“学长真的很了不起,创业那麽难,我想都不敢想啊。” “先别想这些,接电话吧,都响很久了。”谭峻干脆起身走到炎育陵身旁,帮他把背包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见来电显示是‘经理人’,便马上按下接听键,再递给炎育陵,告诉他是芦绍宗打来的。 “噢!”炎育陵慌忙接过电话,这时才想起芦绍宗提醒过自己下了飞机便打通电话回去,於是开口便道歉:“芦先生,对不起,我忘了给你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没有人说话,炎育陵‘喂’了两声,才听到一把浑厚的男人声音。 “是我。” 炎育陵愣了愣,觉得这声音不太像芦绍宗。 “你在哪里?”对方接著问,语气很沈,听在炎育陵耳里,感觉非常冷漠,或是严肃?他不太清楚。 “我……”又不认识对方,该回答吗?炎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5 育陵心里这麽想,但还是不知不觉地照实说:“在和朋友吃饭。” “你不认得我?”对方问,语气没有多大变化。 “不……呃……我……”炎育陵支支吾吾。要怎麽解释自己失去记忆呢?这个人认识芦绍宗吧?干嘛明知故问? 炎育陵听见对方轻轻叹气,正打算开口直接问他和自己的关系,对方已接道:“在吃什麽?” “哈?”炎育陵因对方突然放缓的语气,和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反应不过来。 “嘴巴合起来,都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炎育陵不由自主合上大张的嘴。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似乎很了解自己。 “吃饱了吗?” “饱了,请问……”炎育陵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别吃太撑,小心你的胃。” “不好意思!”炎育陵大声道,“请告诉我你是谁?” “一会儿早点休息,没睡足八小时不准起来。”对方自顾自说话。 “先生,我……” “等我。” 电话挂了。 “喂!”炎育陵对著话筒喊,何幸恬立即比手势要他放轻声量。 “对不起……”炎育陵马上向隔壁座位一对朝自己看的情侣道歉,他想自己是打扰到了他们。 “不是芦绍宗吗?”谭峻好奇地问。 “不是……”炎育陵看著通话记录列表,刚才打来的人是‘经理人’,但列表里也有‘芦绍宗’,意思即刚才那个‘经理人’不是用芦绍宗的电话打来的。 “那是谁啊?”谭峻接著问。 炎育陵歪歪脑袋,把电话放回背包,一边说道:“工作上认识的人吧?我不记得。” 炎育陵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话像是对很亲密的人的关怀言语,他觉得自己除了父亲,应该就没有另一个关系和自己很亲密的男人了。 或许是打错了吧?他有发现自己打错了吗?炎育陵吞下最後一口牛排。 第六十八章 莫名其妙地,那个貌似打错电话的男人的声音,在炎育陵脑子里萦绕不去。 ‘吃饱了吗?’,那个人问。 ‘早点休息。’,他还这麽叮咛。 同样的话、相似的语气,通常只有父亲会这麽对自己说。 母亲偶尔也会说,不过下面一定会接‘吃饱了就去练琴’、‘明天早点起来帮忙打扫’之类的吩咐。 到底是谁呢? 炎育陵的思绪难得远离了家人。他把头贴在车窗上,闭上眼使劲儿要回想自己是否听过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沈,有点凶狠,即使语气变得柔和了,还是让人感觉很强悍、很可靠。 可靠?炎育陵很意外自己竟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感觉。 “喂,育陵。”坐在计程车副驾驶座的谭俊回过头来唤。 “嗯?”炎育陵抬头,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便甩了甩头。 “累了吗?”坐在隔壁的何幸恬关心地问,“再几条街就到了。” 炎育陵揉了揉紧绷的眉心,看向车窗外,景色非常陌生。新建的公路吗?他暗忖。 “明天我大概上午十点来接你,你先想好要吃什麽。”谭峻说道。 ‘在吃什麽?’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在脑里响起,炎育陵禁不住抬手抱头。 “到底是谁?”他细声自问,何幸恬突地靠过来,把她温暖的掌心按到自己额上。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何幸恬问道。 “没啦,我没事。”炎育陵慌忙摆手,後背紧贴在车门上,试图远离何幸恬。与自己暗恋的女孩靠得太近令他感得难为情,而且他也觉得谭峻与幸恬郎才女貌很相配,自己应该打消告白的念头。 “你这家夥,就爱发呆,搞不懂你脑子在想什麽。”谭峻转回身坐好,嘴里似乎还在絮叨些什麽,炎育陵没听清楚,想起谭峻刚刚说明早要来接自己,连忙说道:“学长,我明天没打算出门。” “饭总得吃吧!” “对啊,我也会一起来,我们可以到公园走走,或者看场电影,唱歌也行。”何幸恬接著说。 “饭我可以自己弄……”炎育陵开始觉得这两位朋友有点奇怪,说是凑巧一起回来,应该各自有事要做才对。何幸恬的态度炎育陵可以接受,谭峻那带点不耐烦的语气则让他觉得对方像在执行某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废话少说啦!总之你明天等我们来就是了!”谭峻打断炎育陵的话,这让炎育陵更感疑惑。 此时计程车驶入一条巷子,巷子右边是公路,左边是一列四层楼高的店面,炎育陵刚好瞄见路牌,发觉这地方和自己的家简直是一南一北,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麽从这里搭公车回家?忍不住开口问司机是不是走错了,计程车便已停下。 “没错,到了。”计程车司机说。 炎育陵转头看向车窗外,计程车停在一家装潢十分美观的健身中心,通过每一楼层的落地长窗能看见并排而列的健身器材,就外观来看,比父亲以前工作的地方高级很多。 时间已近凌晨十二点,健身中心里似乎已没有客人,楼下柜台的员工懒洋洋地坐在位子上,这时一个男人从某个转角走出来,向柜台员工打了声招呼,即快步走出来。 是父亲。 炎育陵立即打开车门迎向朝自己走来的父亲。 “回来啦?吃过了吗?行李呢?”父亲有点喘,宽大的胸膛阵阵起伏,刚刚可能是从楼上跑下来吧? “爸……”炎育陵怔怔地看著父亲,料想不到五年能让父亲老那麽多。 父亲的短发混杂了很多白发,皮肤黑了,脸庞比以往瘦削,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深了,身子依然高大壮硕,但紧身运动衫底下的肚子却不如以往结实,父亲曾经很爱自夸的八块腹肌已经变成了小肚腩。 父亲年纪不轻了,还得做这麽耗体力的工作,炎育陵顿感心疼,也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已长大成人,必须为家负责。 “伯父。”何幸恬走了过来,谭峻则把後车厢的行李搬下。 “麻烦你们了。”炎允赫向何幸恬与谭峻点点头,把行李从谭峻手中拉过来。 “那我们先走了。”谭峻拉起何幸恬手腕,拍了拍炎育陵肩膀,转身就要上车。 “育陵,你早点睡,明天见。”何幸恬也说道。 “嗯,拜拜。”炎育陵不舍地挥手道别,待计程车开走,见父亲提起行李,他连忙抢了过来。 “爸,我自己来。”炎育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6 陵四处张望,但四周寥寥可数的车辆当中显然并没有自己记忆中属於父亲的车。 “让爸爸拿吧,得走一段路到地铁站。”炎允赫又拿回行李,另一手抓著儿子手臂,摸了摸,皱起眉头,喃喃道:“瘦这麽多……” 炎育陵觉得自己还好,反正从没胖过,他更在意父亲前一句话,问道:“爸,你的车子呢?”。父亲闻言即撇开视线,闷哼不语,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拉著自己,朝不远处的路口走。炎育陵看向公路另一边,隐约可见标示地铁站的路牌。 “爸,从这里回家很远啊,我们搭计程车吧。”炎育陵跟著父亲的步伐,一边说道。 “不远,两个站就到了。”父亲没回过头,炎育陵能从语气中听出父亲的不快,但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稍微斟酌了字句,小心地问:“现在的地铁……那麽快了噢?” 父亲脚步加快,一边快速地说道:“爸爸住在附近一栋公寓,有点小,你暂时将就些,过几天就带你到爷爷家住。” “爸!”炎育陵停下脚步,用力反拉住父亲的手。 “为什麽我们不回家?”他问,五指不自觉握紧,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炎允赫叹气,把行李放下,转身面对著儿子,将手掌覆盖在儿子手上,拍拍儿子的手,看向儿子茫然犹如迷路孩子般的眼神,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和你妈分开快三年了,你弟弟和你妈一起,偶尔才会和我见面。” 炎育陵目瞪口呆,他还在担心父亲会说母亲和弟弟出了什麽意外,一听是这回事,却丝毫无法释怀,这对他来说非常难以置信,父亲很爱母亲,在家里亲吻母亲都不会避忌,还说过母亲在他心里排第一,孩子是其次。 炎育陵很不愿意相信父亲说的话。他想到看报纸偶尔会有名人离婚的花边新闻,原因十之八九是外遇。心里有股愤怒在慢慢升起,但是他不敢胡乱质问父亲,更不敢对父亲大声说话,感觉父亲要拉著自己继续往前走,他猛地把手抽出,低下头,努力压抑波涛汹涌的情绪,低声道:“你和妈咪离婚……” “对。”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小旗选择妈咪……” 父亲沈默了一会儿,带著些不耐烦地沈声应:“嗯。” “三年……”炎育陵喃喃,试图想起三年前自己在做什麽?但是他能够想到的是十二岁小学毕业的事。 炎育陵发觉自己的手在发颤,他感到害怕,他以为过去的五年很平常,不就是念书和工作。 然而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待在台 湾时会有些茫然,毕竟身处的环境很陌生,但不致於害怕,只一心向往赶紧回家,觉得见到家人会比较踏实。 结果根本不是这样。原来失去记忆可以这麽可怕。 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不记得别人做过什麽,别人告诉自己的‘事实’,脑袋里找不到一个谱去证实。 “为什麽会这样?你和妈咪吵架都会和好的啊,为什麽要离婚?”‘离婚’两个字像耳鸣一样不停在脑里盘旋,炎育陵尝试想象三年前的自己如何应对父母的离异? 离婚一定是因为感情出问题,感情出问题应该是因为吵架,吵架有很多原因,父母以前吵架通常是因为…… “是我吗?”炎育陵抬起头,见父亲皱眉、脸色很难看,似乎对自己的疑问感到烦躁。 父亲很爱母亲,很疼弟弟。父亲不会背叛母亲,不会做会造成家庭破裂的事。家人之间每一次出现争执,都是因为自己反抗了母亲…… “是我……”炎育陵指著自己,牙关打颤,“我考不上大学,妈咪打我,你和妈咪吵架,我离家出走……”种种已知的蛛丝马迹,让炎育陵拼凑出这样的猜想。 “别说了,反正我和你妈已经不可能。”炎允赫再次牵起儿子的手,儿子却又甩开。 “我说对了?”父亲不否认,表示自己没有猜错。炎育陵把手机掏出来,想打电话给母亲,他输入家用电话号码,得到了机械式的‘号码停用’讯息。 “妈咪有手机吗?”炎育陵问父亲,拿著手机的手因太用力抓紧而颤抖,“家里的电话打不通……” 炎允赫把儿子手机抢走,厉声吼:“不准找那女人!” 炎育陵被父亲的反应吓著,瞠目看著父亲,他不敢相信父亲会以这样憎恶的语气叫母亲。 “妈咪打我是我不对,你让我和妈咪说……”炎育陵想拿回手机,父亲却不肯,他抓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便用力拂开。 晕眩感又袭来,炎育陵差点站不稳,踉跄了一下,他闭上眼抱头。 “我不是你爸!”父亲的声音,在脑里某个角落冒出来。 炎育陵感震惊,睁开眼,见父亲扶著自己肩膀,担忧地看著自己,嘴唇在动,似乎在说话,但他听不见。 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父亲的脸在更高的地方,自己必须仰视,啊,好像是跪著,膝盖很疼,父亲的眼里透著憎恶,不断推开自己的手,说──不要再来找我。 这是记忆吗? 炎育陵用力甩头,甩开这些似是而非的记忆,稳住发软的双脚,他感到父亲另一只手扶著自己的腰,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真切地听到,而不是‘感觉’自己听到。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胃疼?” 父亲要把自己扶到路边坐下,炎育陵站定在原地,两手抓著父亲腰间衣角,颤抖的唇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问道:“爸……我……你和妈咪……是不是……都不要我?” 母亲没有联络自己,弟弟也没有,记忆里,父亲说‘不要再来找我’。父母离异的时候,自己一定是被嫌弃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要管。” 父亲的说辞证实过去的确发生了不堪回首的事,即使知道过往无法改变,炎育陵还是无法释怀,他感觉呼吸困难,仿佛心脏被什麽给揪得很紧,指关节不由自主收紧、收紧、再收紧,用力得肩膀酸疼,抓的是几乎没有实感的衣角,却直觉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浮板。 “妈咪真的不要我了?”炎育陵竭力压抑,然而,这个他从小到大的隐忧,即使还没确定真的已发生,依然给他带来非常大的冲击,一问出口喉头便哽咽,几乎要哭出声,热泪瞬间聚满了眼眶。 “没关系,爸爸要你。” 父亲轻轻握著了自己的手,可起不了安抚作用,炎育陵心里还是很乱、很慌,他最怕对自己的错误一无所知。 “爸,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些什麽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7 ?我不想你和妈咪分开……” “你什麽都不用做!也不要再提你妈!”父亲又大声吼,炎育陵吓得松开手後退了两步,他垂下头,十指又缩了起来,感到很彷徨、无助,没有记忆做根基,他没办法决定自己该怎麽把现在的状况校正到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用很短的时间理了理思绪,如果自己是父母离异的导火线,那不管过去的三年是否做过任何努力,结果还是没能让父母复合。三年并不算很长,小学开始年年参加书法校际比赛时,足足努力了四年才获得冠军,钢琴级别考试也不是每年都顺利过关,他就记得五级考失败了两次。 所以不能放弃。不能听父亲的话。失去记忆不表示可以不负责任! “妈咪在哪里?我要见她。”炎育陵极力保持冷静,直视著父亲,缓缓问道。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不要再……”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麽会这样?爸爸,我求你了,不要瞒著我!” “我瞒你什麽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哈?”炎育陵怔然,还没开口问,父亲便走上前,抓著自己肩膀,用力晃了晃。 “你妈没对你好过,她根本不爱你,她甚至不喜欢你,讨厌你,你很清楚,不要再这样……这样……”父亲顿了顿,撇过脸,神色很不耐烦,随即放轻声量接道:“你不要做贱自己。” “啊?”炎育陵呆呆地看著不与自己对视的父亲,“妈咪没有讨厌我,妈咪只是……” “她虐待你!”父亲的视线回到了自己脸上,语句清晰地说出这麽凶残的话。 “爸爸以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破坏家里的安宁,看你能忍,我就任由你妈这麽对你,想说等你长大就没事了,爸爸错了,错的离谱!育陵,你醒醒,不要再骗自己,忘了你妈,好不好?” “没……没有……”炎育陵往後退,父亲即紧紧抱住自己。 “爸爸对不起你,你让爸爸补偿,爸爸会照顾好你,你什麽都不用担心。”父亲柔声说,一边轻轻抚摸自己的背脊。 炎育陵不再说话,僵直著身子,垂著头,在父亲怀里一动不动。 还能说什麽? 原来父亲都知道,原来父亲也觉得母亲对自己不公。 还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母亲那麽漂亮,那麽持家有道,父亲那麽爱母亲,弟弟那麽喜欢母亲,虐待是犯法的,母亲不会做这种事,学校都有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刻画在自己身上的挨打印记,或许就是自己家里的那本经。 什麽嘛? 为什麽父亲不早点说? 为什麽……不早点把自己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第六十九章 星期五。炎育陵撕下日历。回国三天了。 回国,不是回家。 简单梳洗了一遍,炎育陵不小心把洗手盆边的沐浴露碰跌,在狭小的居所造成异常大的声响。他探头到父亲睡觉的地方,见父亲仍和自己起身时一样,大字型地躺著,没有被噪音吵醒。 松了口气,炎育陵把沐浴露捡起,四面看了一遍,无法在窄得转身也困难的浴室找到更好的地方摆放,只好放回原位。 走到厨房隔间,炎育陵在只达自己膝盖高度的冰箱前蹲下,拿出自己买回来的食材,冰箱便几乎空了。父亲说三餐一直都是外食,冰箱只用来存放啤酒。 炎育陵先洗米煮饭,饭锅也是他回国第二天时买的。 在碗里打三颗鸡蛋,加入鲜奶油和一些糖做调味,开火热锅,把抹了层牛油的厚土司放在平底锅上煎,一边把蛋汁搅拌均匀。土司稍微煎好後,沾上蛋汁,再放到锅上继续煎──法国土司,这是炎育陵第一样学会做的料理。 等待土司煎好的当儿,炎育陵开始处理炒饭的配料,炒饭是要给父亲带去工作的午餐。几分锺後,两人份的法国土司完成,炎育陵再煎两颗荷包蛋、两块培根,切些黄瓜和番茄配搭,泡一壶咖啡,早餐便大功告成。 把装盘好的两份早餐放到客厅电视前的一面小矮桌上,搁在墙角地上的饭锅传来‘咯哒’一声,饭好了。炎育陵回到厨房,再热锅,开始准备午餐。 此时放在客厅矮桌的手机响了,担心吵到父亲,炎育陵急忙赶去接电话,意料之中,是谭峻。 “今天去看越野单车比赛吧!没看过对不对?很刺激噢!”谭峻兴奋地道。 “学长。”炎育陵无精打采地应:“你和幸恬去吧,我今天不想出门。” 过去两天,谭峻和何幸恬都陪了他一整天,看电影、唱歌、逛街,一直玩到天黑才送他回来。 炎育陵无心玩乐,只到了超市才提起精神,他喜欢买吃的,觉得冰箱满满的才像个住的地方,只可惜父亲住处的冰箱太小,需要冷藏的食材不能买太多。 “那我们来你家好了,打电动吧!”谭峻立即说道。 “不要啦,我家很小。”炎育陵渐感不耐。 “那来我家嘛!你今天就在我家过夜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 炎育陵没马上回应,谭峻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要去哪里爬山。炎育陵深吸口气,闭上眼,但没能有效地压制心里渐渐酝酿的烦躁。 与其说不想出门,炎育陵实是不想见到这两位朋友。 这两人的态度比记忆中的要更热情,尤其是谭峻,炎育陵刚开始以为彼此的关系是在台 湾经常见面才培养而成,结果并不是,无论是谭峻还是何幸恬,都没法为自己空白的五年提供一块有意义的拼图。 炎育陵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信任从他们口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你们到底打算陪我多久?”炎育陵打断谭峻的话。 电话另一头停顿了数秒,炎育陵接著道:“是不是等芦绍宗说你们的任务可以结束了,我才可以摆脱你们?” 谭峻还是没说话,过一会儿才开口,话中隐约带著怒气:“你说话别太过分。” 炎育陵咬咬牙,决定摊明来说,不想再对任何事都忍气吞声。 “学长,我问你,为什麽每次练球你都要罚我?” “什麽?” “别人迟到一分锺罚十下伏地挺身,为什麽你罚我二十下?别人三分球投不进得罚三十下仰卧起坐,为什麽就我一个人是五十下?” “问这个做什麽?都那麽久了。” 炎育陵顿了顿,随即怒道:“你……你喜欢幸恬,看我和幸恬常常在一起,就针对我,我应该早就知道!居然还以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8 为你是在用心训练我!” “喂!”谭峻吼了回来:“你乱说什麽?我那时和幸恬根本不熟!” “那现在呢?我不是瞎子,更不是白痴!你明明就想追幸恬,那就跟她单独约会,不要找我!我家里有电灯,不需要学做电灯泡!” 炎育陵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他是第一次和朋友吵架。曾经的朋友都是在学校和补习班里认识,如今没上学,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找回那些朋友?若现在失去了谭峻和何幸恬,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但是,他现在很怀疑这两人接近自己完全不是出於自愿。何幸恬说转学後就没跟自己联络,谭峻当初只有练球才会见到,而且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们都说不清楚自己过去五年的生活,也就表示彼此的交情就停在中学时的阶段,要不是芦绍宗邀请他们,他们根本不会出现。 不要做贱自己──炎育陵想到父亲的话。 “如果真的是芦绍宗请你们陪我,那你们已经尽责了,多亏你们这两天带我到处跑,我才知道这城市变了很多,没有你们的话我大概真的会迷路,可是已经够了,我不需要人带,你们可以不用再来烦我!” 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炎育陵直截了当地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不喜欢被视为生活白痴的感觉,他只是失忆,不是智障。 这时谭峻反而冷静,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承认,你经理人给我们很多钱,但不是聘用我们,是要我们不用计较花费,带你尽情吃喝玩乐。” “那他如果不找你们来吃火锅,你们会来看我吗?会陪我回国吗?如果没有这笔钱,你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吗?还不都是因为钱,你就承认!” 谭峻没有立刻说话,炎育陵也不想再吵,正要把电话挂了,以後都不想再找对方,谭峻便开口,语气越说越冲:“炎育陵,你知不知道你两次住院,我和幸恬都很担心?我们是送了很多慰问品过去,可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送到你手上。你以为我们想见你就能见吗?你是大明星,我们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你经理人接,他说和你见面会给你添麻烦,态度没比你以前那个姓韩的……” 谭峻的话突兀地中断,随即很不自然地接下去:“好啦!我不怪你会误会,我就老实告诉你,你经理人原本没有拜托我们什麽,是幸恬主动问他你什麽时候回国,她说她可以陪你。我可没想那麽多,你明明一个大男人,能走能站能吃的不就能活了,需要人陪吗?就女孩子才会有那麽多余的担忧。对,我是要追幸恬,所以才陪她陪你,你要说我利用你也没差啦,但是不可以误解幸恬,待会儿我来接你,你想清楚了才决定要不要上我的车,你要是对幸恬说难听的话,我绝对会把你踢下车。” 炎育陵被谭峻劈里啪啦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没来得及想好怎麽回答,谭峻便果断吼声‘再见!’,然後挂了电话。 炎育陵盯著手机银幕发愣,开始对自己不经过大脑的冲动行为感後悔,心想自己应该先向芦绍宗问清楚了才对谭峻提出质问,那至少不会误解了幸恬。 “明明是在利用我,还那麽理直气壮……”炎育陵忿忿把手机收进裤袋,转过身要去重新点燃煤气炉,即被站在面前的父亲吓了一跳。 “怎麽这样和朋友说话?”炎允赫睡眼惺忪,眼睛眯成一条线,嗓子沙哑。 炎育陵觉得这事与父亲无关,也不喜欢父亲一开口就责怪自己,於是便不想多说,自顾自开炉火爆香葱花,没好气地道:“早餐我做好了,在客厅。”父亲沈默地站在身边好一会儿才离开到浴室。 炎育陵想著自己该怎麽面对两小时後就会见到的朋友,心不在焉,接连被滚烫的锅子烫了几次,最後完成的蛋炒饭颜色虽然好看,却冒著股淡淡的焦味。炎育陵闻著讨厌,索性把整锅饭倒进悬挂在煤气炉旁的垃圾袋。 “为什麽倒掉?” 炎允赫正好从浴室出来,走上前掀开垃圾袋看,觉得实在太可惜了,他非常想念儿子的厨艺。 “炒坏了。”炎育陵把锅子和锅铲随手扔进流理台,黑著脸走到客厅矮桌边坐下。 “我会再做一份,午餐时间给你送去。”他决定了今天要拒绝和谭峻与何幸恬一起出门,短期内也不想和他们见面,省得谭峻嫌自己碍眼。何必做贱自己呢?他不屑地哼了哼鼻。 炎允赫在桌子另一面坐下,想和儿子谈谈,却担心因此影响了儿子的胃口,便默默地解决盘中食物。 炎育陵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不到两分锺就起身欲收拾碗盘,炎允赫连忙把他叫住。 “你刚刚说的话爸爸都听见了,你那样说有点过分,一会儿见面好好跟人道歉。”炎允赫尽可能对儿子和颜悦色。 “我今天不会跟他们出去,以後也不会找他们。”炎育陵烦躁地把碗盘叠起来,发出碗盘碰撞的巨响。父亲有什麽资格说自己错呢?被朋友利用来追女孩子的人是自己啊!他这麽想。 “你是怎麽回事?他们是你朋友。” 炎育陵回头见父亲皱起了眉,心里更是不悦,端著碗盘快步走到厨房,流理台却放著未洗的锅子,他便重重地将弯盘给搁在脚边,打开水龙头,拿起海绵奋力去刷焦黑的锅面。 “爸爸在跟你说话!”父亲提高了声量,因为水流和刷洗的声音太大。 “学长那天对你很不礼貌,你是我爸爸,他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我为什麽要跟他道歉?”炎育陵忍不住发泄心中的不满,不过还是提醒自己必须控制语气和声量。父亲虽然承认了这麽多年以来都故意漠视自己被母亲苛刻对待,但父亲终究没苛刻打骂过自己,而且是现在唯一一个在自己身边的家人,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对父亲抱任何怨愤。 “这……唉!” 听见父亲叹气,炎育陵没回头,不晓得父亲是什麽脸色,但能感觉父亲叹气前似乎欲言又止。 又是难言之隐。 这几天父亲都是这样,炎育陵若问起和自己过去五年有关的事,父亲总是支吾其词,回答得很随便。问自己考什麽大学考不上?父亲说忘了;问自己是怎麽被星探看中的?父亲说不知道;问父亲认不认识自己的前经理人?父亲说没见过。 “好吧,我不说你学长,那幸恬呢?她怎麽说都曾经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炎育陵倏地转身,水和泡沫从紧握在手上的海绵滴落到地板。 “没人告诉你?”父亲脸色讶异。 “没有。” 炎育陵嘟哝著,把海绵丢进刷不干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19 净的锅里,污水溅到了地上,他在心里咒骂欺瞒自己的谭峻。 “幸恬那时候全家搬走了,你和她可能已经分手,爸爸不知道……” 炎育陵不想再听父亲模棱两可的话,一声不作地拿了毛巾走进浴室,没脱衣服就转开花洒,由冰凉的水让自己冷静。他洗了很久,直到父亲敲门催,才擦干身子,把毛巾围在下半身出来。 “洗冷水很容易著凉,快去把衣服穿上。”炎允赫轻拍儿子肩头,儿子不理不睬,冷漠地垂下头,走到放著行李箱的角落。由於住所太小,炎允赫没有买衣柜,他一个人的衣物不多,只随意用个篮子来放,儿子的行李箱便成了暂时的置物柜。 炎育陵在行李箱前忖了忖,倏地把毛巾除下丢到一旁,赤裸裸地背对父亲。 “妈咪不让我洗热水,说可以省下家里的开销,我早就习惯。”他冷冷地说道,一边仔细挑选出门要穿的衣裤。前两天都是穿连帽的单调外套,把头脸尽可能遮掩,今天他想穿得好看一点──没有理由把女朋友拱手让给谭峻。 炎允赫看见儿子身後的疤痕,又心痛又懊悔,他撇开视线,在客厅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无力地扶著沈重的额头。 “你为什麽都不告诉爸爸?”炎允赫禁不住问道。他常常想如果儿子不一直委曲求全,他或许能够阻止前妻许多不人道的行为。 “我恨过妈咪。”炎育陵站起身,穿上内裤和长裤,把身上丑陋的疤藏起。 “但是我记得你说过,妈咪是为我好,你要我听妈咪的话,长大才能出人头地,我很相信。”透彻认清自己的愚蠢,炎育陵痛苦地道,“我逼自己相信,一切都会结束,长大後的生活一定会很好!” “爸爸……对不起你……” “不要道歉。”炎育陵大步走到父亲面前,父亲仰头,内疚和痛苦的神情让他一瞬间看似又老了五年。 “爸爸没有打我,不需要向我道歉。” 炎育陵见父亲的目光不自然地撇开,他想或许是自己居高临下的态度让父亲不自在,便盘腿坐在地上,待情绪略微舒缓,才开口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过,大学要到国外去念,可能的话,我会选择在外面自己生活,不会回家住,直到你和妈咪老了,需要人照顾,我才搬回去。” 炎育陵垂头凝视自己交握的手,用麽指揉自己的虎口。 “我为我的将来想过很多,每天都在期待时间过得快一点,自由就来得快一点。” 炎育陵苦笑,抬头看著父亲续道:“现在的状况,比我理想中差很多,但是我毕竟还是长大了,所以,爸,你不需要再照顾我。” 炎允赫大约猜到儿子想说什麽,急忙道:“育陵,你不明白,你现在很需要人照顾!” “我明白。”炎育陵坚定地道,直视著父亲。 “我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对你来说我还只有十五岁,但我不是,我必须学著去当一个大人,我不觉得当过歌手有什麽特别,我会去找工作,也会念书,爸,我现在有很多钱,我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你,你别当健身教练了,搬回去和爷爷奶奶住吧,爷爷不是有家杂货铺吗?你在那里工作会更轻松,这里可以留给我住,一个人住并不算小。” 炎允赫听著儿子娓娓叙述,心里悔恨大於感动,他盯著儿子,不知如何开口,见儿子想继续说,便立刻打断,“爸爸怎麽可以丢下你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把身体操劳成什麽样了吗?” 炎育陵不悦地抿唇,目光从父亲脸上投向了远处,他想到谭峻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能站能走能吃,哪需要人陪?他并不否认这点。父亲、芦绍宗,以及何幸恬的过分担忧都让他自觉很丢脸。 “你暂时别想念书还是工作什麽的,那样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平时上街就找幸恬和你学长陪你,爸爸和你那位经理人都交待过他们,要保护好你。”炎允赫继续说道。 炎育陵霍地站起,转身走入用垂帘隔出来的睡房,躺在地上单薄的床褥,一声不吭地钻进被窝。 “育陵。”炎允赫掀开垂帘,轻声唤。儿子不理,他耐心渐失。 “你不说话,爸爸就当你听话了。”放下垂帘,炎允赫忍著闷气,走到厨房,动手清洗儿子用过的厨具。儿子一向来对自己都是言听计从,非常敬重,即使是自己酗酒堕落的时期,儿子也不敢反抗自己,儿子刚才的倔强让他很不习惯。 或许儿子是在怨恨自己吧?炎允赫一这麽想便心虚,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能责怪儿子,自己对儿子实在亏欠得太多。 “被认出来到底有多麻烦?”身後传来儿子的问话,语气很不好,炎允赫必须花数秒时间深呼吸压制旋即窜起的烦躁。 “记者会找到你,会要求采访、会偷拍、会影响你的生活。”炎允赫不回头,埋首刷锅子。 “是影响你的生活,还是我的生活?” 炎允赫闻言立刻转身,瞪著站在离自己有五步远的儿子。 “我也想好好过我的生活,我不要再被管这管那!”炎育陵不等父亲说话就吼道。 “管你是为你好!”炎允赫走前两步,胸口因愤怒而激烈起伏。 “我被管的还不够吗!”炎育陵不甘示弱,挺起胸膛大声道:“有麻烦我自己会解决!” “你能解决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炎允赫大力挥手。 “变成怎样啊?我到底还有什麽事情不知道?” 炎允赫一怔,後悔自己口快已来不及。 “为什麽不干脆一点告诉我?多说一些,我或许就可以想起更多事。”炎育陵眼里透著恳求之意。 “你的医生……” “医生又不是我!他怎麽知道我的承受能力有多少?”炎育陵说完就猛抓头,在父亲面前无意识地踱来踱去。 “昨天在百货商场听见一首歌,我没有听过,可是竟然知道歌词,学长说那是我的歌。”炎育陵停下脚步,背对著父亲。 对父亲的信任感正在流失,他并不想,不过才两天前,他还满心期待能见到自己从小依赖著的靠山。 “为什麽你们好像都在避免我接触以前的事情,这对我真的有帮助吗?还是说……” 顿了顿,炎育陵不由得攥紧拳头,续道,“你们不希望我恢复记忆?” “医生说那会造成你的负担。”炎允赫没有别的解释方法。 “爸爸对我做过什麽吗?”炎育陵陡地转身。 “妈咪为什麽讨厌我?原因是什麽?有原因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0 的对吧?”原本不敢问的问题一不小心就溜出了口,炎育陵发觉自己在颤抖,便把拳头抓得更紧。 父亲知道吗,会说吗?他突然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畅,强迫自己看著脸色发青的父亲,不要移开视线,不要害怕父亲的任何答案。 原来自己很害怕。 心里仿佛有把声音在卑微地祈求──别说、别说、我不要知道。 “你不要乱想……”父亲最後说了这麽毫无意义的话。 炎育陵顿感愤怒,与此同时,竟然有点庆幸。 “不说就算了!”没有勇气追问,炎育陵又躲到了垂帘後,掀开被单钻进去,一边说道:“我昨晚没睡好,想休息,你的午饭我不做了。” “那你还出不出门?” “不出!” “出去吧,爸爸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好啦!出去就是!”炎育陵几近嘶吼,他对自己居然以这样的态度和父亲说话感到了些许罪恶感,可是却也觉得痛快。 是父亲说不要做贱自己的。是父亲说要听话的。所以自己现在就在听话。 父亲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关怀,炎育陵并不特别失望。 大概自中学起,他就不会太期待父亲能体会自己的心情。 炎育陵紧紧合眼,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回忆。他以後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绵羊数到了五百六十,炎育陵仍然毫无睡意,父亲早在第四百二十只绵羊的时候就出门上班,临行前说一会儿会打电话给谭峻,确保自己是和朋友出门。 炎育陵没有和父亲道别,他甚至差点又要跳起来和父亲吵。 终於,手机响了,不是来电,是简讯。谭峻说正在路上,十分锺後就会到公寓楼下。 炎育陵爬起身,从行李箱找了件布质柔软的白色短袖衬衫,穿在身上比连帽外套凉爽多了,而且也勉强算合身,不至於宽大得像件睡衣。 炎育陵走到浴室照镜子、整理头发,然後细细打量自己,渐渐觉得自己并不输给谭峻。 “我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他扬起嘴角,让镜子里容光焕发的倒影,给予镜子外战战兢兢的自己一些信心。 第七十章 芦绍宗自法庭出来,穿过媒体记者的重重包围,上了车便一路径直飙回家。 骆禾羽的伤人案总算告一段落,媒体很快就会失去追踪的兴趣,芦绍宗也终於能放心返回自己的住处。 骆禾羽被判五年监禁,律师提议上诉减轻刑法,他拒绝,芦绍宗不难明白他的用意,他是希望案子早点结束,免得节外生枝,被检察官查出真相。 处心积虑替人隐藏罪行,芦绍宗并不因此而有那所谓的什麽罪恶感。他夜晚会睡不著觉,但不是因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而是不停地思考足够用来应付万一东窗事发的後备计划。 芦绍宗不是第一次替公司犯法的艺人擦屁股,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养成了稳固的心理建设──为了公司的利益、自己的前景,有些道德是必须舍弃的。 他庆幸中稻薰没死,伤愈後亦没有後遗症。如果骆禾羽顶的是误杀罪,他会祈求炎育陵一辈子失忆。那家夥要是想起来,有九十九点九巴仙的可能性会去自首,而芦绍宗一百巴仙肯定自己下半辈子会寝食难安,担心哪一天睁开眼来会看见那位失踪老友的拳头。 哦不,是枪口。 凭炎育陵那副姿色,入狱已经等於死刑。芦绍宗不会怀疑韩封若有能力,必会因一己私怨,报复所有被牵扯在内的人,无论是无功,还是有过。 炎育陵回国的消息至今还未被媒体知晓,芦绍宗希望这情形能维持至少一个月,他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一团糟的工作回到顺畅的轨道,才能心无旁骛,亲自前去确认炎育陵一切安好。 步出电梯,芦绍宗加快脚步朝自己家门走。前阵子他要夏穆找事情到外头转,於是夏穆就一个人跑温泉旅馆去度假,今早上刚回来,芦绍宗迫不及待要爱人给自己一个拥抱,抚慰疲惫的身心。 走近门口时看见门向内开启著一点,芦绍宗不禁摇了摇头。夏穆一个人在家时总是特别粗心大意,不是门没锁,就是窗户没关,要不就是电灯和风扇没关。芦绍宗念过他几次都没用,後来忍无可忍、认真起来教训他,这任性的男人居然就发起脾气,说──谁让你每次都要比我先出门?天天早出晚归,我都怀疑睡我隔壁的是个机器人了! 芦绍宗彻底服之,但他当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工作量,想了又想,决定每次出门前都会给仍在熟睡的爱人留字条,从房间沿路贴到厨房、浴室、阳台、客厅,最後是大门口,字条里用简单的字句提醒爱人睡醒记得把空调关了、冰箱里哪些食材快过保质期限、剃须刀用过後要擦干净收好、阳台晒著的衣物可以收了、垃圾满了必须倒、出门前确保门窗锁好……等等家务事。虽然提醒的都是类似的事,但芦绍宗不厌其烦地天天用亲笔书写,像日复一日在爱人耳边叮咛,连著一星期後夏穆终於买账,这床头吵的架,最终在床尾激烈地和了。 回想起来,这已是将近五年前的事。芦绍宗没有停止这个哄人把戏,他把这培养作了生活习惯,习惯了就不会觉得麻烦,而且自己出门也可以更放心,甚至偶尔难得夏穆比自己早出门,他会有意外收获。夏穆会效法他留字条,只是字条内容比较不一样。 ‘昨晚你太让我失望了,还以为至少可以来个五次!’── 这张字条芦绍宗一直收著,当爱人受不了过激的床上运动而求饶时,他便拿出来吐嘈。 芦绍宗想著便牵起嘴角笑,思索一会儿要怎麽‘温柔’地教训家里这个长不大的男人。 走进门时,芦绍宗正要开口叫人,突听到一声大喝。 “不要打给他!”是夏穆的声音,从睡房传出来,与此同时,芦绍宗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芦绍宗无暇接电话,他用力关上门,快步要走进睡房察看夏穆在和睡说话,夏穆已先一步从房内出来,神色有点惊慌。 “你……回来啦?”夏穆说道,语气听起来像是不希望芦绍宗回来。 “怎麽了?”芦绍宗上前轻轻抓著夏穆手臂,关心地问。在得知实情前,他不会胡乱猜测。 夏穆望了望房内,低下头烦躁地哼鼻,芦绍宗不知他在气什麽?而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也不震了。 “里面是谁?”芦绍宗低声问。 “干嘛这麽早回来?”夏穆甩开芦绍宗的手,自顾自走到客厅,往沙发颓然坐下。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1 夏穆的举动无法不令芦绍宗联想到自己被戴了绿帽,只要转身往前踏一步就能看见房里有什麽在等著自己,他踌躇著该等待还是进攻。 “回来得正好。”一把浑厚的男人声从身後传来,芦绍宗心下一惊,立刻转过身,看著自房内走出来的人,张嘴说不出话。 “怎麽?怕啊?”那个人拿著手机在手里转,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 “你……”芦绍宗才开口,眼前人就扬起手臂,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来一记左勾拳。 碰!拳头重重地砸在芦绍宗脸颊,芦绍宗身子往旁撞向墙壁,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倒在地。 “喂!”夏穆怒吼著跑过来,挡在芦绍宗身前,“为什麽打他?”他伸手去推打了自己情人的男人。 “为什麽?”男人嚣张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穆……”芦绍宗扶著墙站起,把夏穆拉到自己身旁,他觉得自己下巴似乎脱臼了,一说话就痛。 “还能说话?打轻了呢。”男人拎著芦绍宗衣领,另一只手臂握拳举了起来。 芦绍宗没有反抗,站直身闭上眼。 “哥!”夏穆陡地大叫,一手去拉男人抓著芦绍宗衣领的手,另一手则抓著他高举的拳头,不让他挥下来。 “绍宗已经很尽力了,他也不想的啊!放开他啦!” “不,我没有尽力。”芦绍宗睁开眼,看著面前瞪著自己的男人。以他对这人的认识,他知道这人冷漠的眼神深处,潜藏著急欲爆发的怒火。 “韩封,我对不起你。”芦绍宗不把视线移开,等待韩封把夏穆推开,然後做‘韩封’应该会做的事。 “绍宗没有对不起谁!发生的都是意外!谁会知道那小子精神不正常拿刀子要杀人?谁会知道他拍过gv?他不说,你也没有说!谁知道啊!”夏穆怎麽也拔不动韩封的手指,只好张开双臂挡在芦绍宗身前,怒视著韩封。 “你现在找他发泄有什麽用?要追究责任的话,你的责任最大!你敢动手我就反抗!你有种就连我也打!” “穆,让开。”芦绍宗轻而易举就把夏穆往旁推开,神色坚定地看著目无表情的韩封。 “我承认,我累了,想喘口气,所以把育陵一个人留在宿舍,我做的最错的就是这点。” “就这样?”韩封扬起下巴,眯眼睥睨著芦绍宗,夏穆又冲了上来,他一把就抓住夏穆衣领,伸长手臂,让夏穆怎麽卖力都前进不了。 “你再闹,我真会揍你,我的皮带你没试过吧?”韩封冷眼瞟夏穆,夏穆立即停止挣扎。 “哥,你别迁怒绍宗……”夏穆不再大声喊叫,可怜兮兮地垂下眼,他知道韩封的皮带连路卡也挨过,叫他不敢怀疑韩封的警告。 “你说我在迁怒?”韩封松开手,顺势一推,把夏穆推得往後退了两步才站稳。 “你的棒子欠我两条命,他的!”韩封面向夏穆,抬手指芦绍宗额头,再指向夏穆,“还有你的!” “什麽棒子啊?”夏穆尴尬地皱眉。 “哦,我高估了。”韩封环臂胸前,不屑地瞄芦绍宗,挑眉道:“是筷子。” 芦绍宗自知活该受辱,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道:“你要揍就揍吧。” “拜托!你们又不是中学生!这样对事情有帮助吗?”夏穆不耐烦地挠头大吼。 “有,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心情好,办事就有效率。”韩封气定神闲,仿佛不曾激动过,他搓著拳头,缓步踱到客厅坐下,大刺刺翘起二郎腿,随手拿起报纸在面前摊开,差遣的口吻不能再更自然:“倒茶。” 芦绍宗和夏穆不约而同愣在原地,夏穆先回过神,伸手去抚芦绍宗红肿的脸颊,轻声问:“疼吗?” “我说倒茶。”韩封不可一世的命令突地打岔,随即就开始倒数:“十、九、八……” 两分锺後,芦绍宗捧著一壶茶叶包冲的乌龙茶放到韩封面前茶几上,夏穆摁著他肩膀让他坐下,随後再坐到他旁边。 夏穆在厨房告诉芦绍宗,韩封是两天前回到台 湾,因事先从媒体报导得知骆禾羽的事件,为了避免麻烦便没有联络芦绍宗,而且那时候炎育陵也已经回国,他便从夏穆口里得知所有的来龙去脉。 韩封一声不吭地翻报纸,翻完了就随手抛地上,倾身向前端茶杯。芦绍宗无法再沈默地等,站起来说道:“穆已经告诉你育陵的事,我没有什麽需要补充,育陵现在或许不认得你,但他失忆前还是在等你,去接他吧。” “还不行,我的事还没完。”韩封将茶一口饮尽,夏穆赶紧再倒一杯。 “到底是什麽事?是霍姚那女人?”芦绍宗不耐烦地问,刚才他在厨房问过了夏穆,夏穆却似有难言之隐,只要他自己去问韩封。 韩封看了眼芦绍宗,再看向夏穆,眼神暧昧不明,芦绍宗即刻猜到了端倪,试探著问:“和你干爹有关?” “嗯。”韩封依旧盯著夏穆,语气平稳得像在说与自己不相关的琐事,“路卡在他手上。” 芦绍宗内心一震,他清楚路卡之於韩封是如同自己生命般的重要,韩封现在所表现的平静,一定是处於某处极端的顶点,稍有什麽风吹草动,就会从这个顶点坠落至崩溃深渊。 夏穆低头抿唇不语,没有特别的反应,大概是已经知道了。 “你有什麽打算?”芦绍宗问道。他可不敢进一步追问路卡的现况,要韩封亲口说出路卡任何不好的处境,算得上是一件残酷的事。 韩封对芦绍宗的提问不予理睬,他继续观察著夏穆脸色,一边缓缓说道:“江湖就是这样,踏进去容易,想出来就得付出代价,我知道难走,却偏要走,你说得没错,我的责任最大,没资格怨谁。” “那是两回事。”夏穆突然抬头瞪著韩封,眼神锐利,“育陵的事是你的责任,你的事就是那个人的责任!你不需要合理化那个人做的事!” “什麽这个那个?他是你父亲。”韩封话里带了点责备的意思。 “早就不是了!”夏穆愤怒地吼道。 “那我做了他,你不会有意见吧?”韩封沈重的语气突转,变得冷厉阴狠,说完就写意地啜一口茶,背靠上沙发,眯眼看向窗外远处。 片刻後,夏穆才冷冷地说道:“不会。” “穆。”芦绍宗坐返夏穆身旁,紧紧抓著他颤抖的手,柔声说道:“韩封既然会来问你,一定是还有别的选择,你别说气话,好好想想。” “脑袋没退化嘛。”韩封伸长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2 腿揣了下芦绍宗膝盖,不客气地嘲讽道:“明明有脑袋怎麽不用在对的地方?育陵那麽本事,你早该带他出来自立门户,资金我又不是没留下?你真那麽想一辈子打工啊?” 芦绍宗看看嬉皮笑脸的韩封,只能无奈地忍气吞声,他无法不体谅韩封试图保持心情轻松愉快,他同意韩封先前所说的,愤恨与悲痛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弊无利。 三人间又开始一段沈默,韩封很有耐心地等,仰颈闭目养神。 芦绍宗亦不说话,只一直握著夏穆的手,他其实知道凭厦爷的能力,要找到他们两人并不难,但这麽多年来他们都相安无事,毋庸置疑,厦爷依旧念著父子之情,所以他并不希望夏穆做出将来会懊悔的决定。 好一会儿,夏穆轻轻吐了口气,把手从芦绍宗掌下抽出,起身走到韩封身旁坐下。 “哥,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重要,就算你不来问我,不管你对那个人做了什麽,我都不会怪你。”夏穆依偎在韩封身侧,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腿上,低著头。 “好。”韩封果断回应,没有半秒多余犹豫,站起身时顺手搓了搓夏穆头发,便大步往屋内走,一边说道:“给我订机票,浴室是这里吧?衣服拿一套来。” “等等!”芦绍宗叫住韩封,三步并两步栏到韩封身前,硬著头皮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我可以拿厦小少爷当人质回去交换,你有意见吗?”韩封挑眉。 芦绍宗脸色发青,夏穆冲了过来,凛然道:“那好!我跟你回去!” “白痴!”韩封出其不意给夏穆後脑袋扇了一掌,接著道:“当年我把你送来这里,答应过你什麽,忘了吗?” 夏穆眨了眨眼,心里又感动、又酸楚、又不忍,五味杂陈,低低说道:“你说有你在的一天,就会保证我拥有我的自由。” “你知道那代表什麽吗?”韩封问,语气缓和了些,看著夏穆的眼神亦多了丝久违的温柔。 “哥……”夏穆眼底登时就涌上一股热流,忆起在自己把全身心投注在芦绍宗身上之前,韩封一直都是最疼自己、最照顾自己、也最为自己著想的人。他挪到韩封身前,两手轻轻抓著韩封左右臂膀,喉头哽咽,一时也说不出话。此情景,就像时光倒流了好多年,他哭求著韩封违背父亲的命令,放走被父亲关押在地下室准备乱棍打死的爱人。 韩封背靠上走廊的墙,低头看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无尽宠腻的干弟弟,如今虽已不需要自己的照顾,但兄弟之情又岂是彼此有了各自的感情寄托後便会被舍弃的?按韩封最初的计划,是要在路卡累积势力及博取厦爷信任的当儿,他则把两人自由後可以安心隐居的地方打点好,待时机成熟,再回去假装接手,实则与路卡一起伺机全身而退。至於怎麽个退法,便只能试情况而定。 如果最终必须要与厦爷决裂,并且不得不以命相搏,在情在理,韩封依然会事先向夏穆报备,但绝对不会让他牵扯在内。 韩封抬手轻揉著夏穆後脑勺,沈嗓道:“路卡在泰国被暗算,未必是干爹主使,干爹现在把他带回国,虽然是威胁我非回去不可,但是他没有伤害路卡,至少还有让路卡和我通电话,所以能够的话,我一定会选择最不血腥的方法和他一刀两断。” “我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是恩情绝对不会抛诸脑後。”韩封顿了顿,补充道。 “你也是秉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人。”芦绍宗突道,“无论如何,你一定会选择活著,对吧?” “啊!兄弟,你说到我来找你们的另一个原因了!”韩封的情绪又从沈重的谷底高亢了起来,他转向芦绍宗,夏穆紧紧地贴著他,一手去擦刚才不小心飙出来的泪,一手与韩封垂在腿边的手相握,不舍之情看在芦绍宗眼里是无比心疼。夏穆与家人断绝了来往,重要的亲人大概只有韩封了。 “我如果失败,一切打回原型,继续在那狗屎江湖打滚,育陵就暂时拜托你了。”韩封抬手拍芦绍宗肩膀,非常用力。 “我这次是亲口拜托你,你给我把他接过来,那小子就一个死脑筋,又迟钝又笨!他不肯,你就绑他过来!要是还出莫名其妙的岔子,我的柴就烧你身上!”韩封恶狠狠警告,搁在芦绍宗肩上的鹰爪深入了肉里。 “但是他现在……” “失忆不正好?”韩封也不管芦绍宗准备说什麽便打断,“给他洗脑!说他下辈子除了享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废话了,机票快些给我订。”韩封越过芦绍宗身侧往走廊内的浴室走,一边脱下身上穿的风衣,要随手丢下前突停下脚步,从风衣口袋掏了个信封出来,扬手朝芦绍宗抛去。 “这个交给你了,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韩封说完便走进浴室,拉上门。 芦绍宗把信封打开,夏穆亦好奇地凑过来看。信封里是一叠相片,芦绍宗一看便皱眉,夏穆则哈哈笑了起来。 相片全是亲密床照,有些像自拍,有些则像偷拍,相片里的人有的是一对,有的是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全是男性,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在每张相片都会出现,那是中稻薰。 韩封不报仇,因为基本上没什麽人能动得他一根毛。他报的,都是别人的仇。 “去替韩封收拾行李。”芦绍宗打断夏穆津津有味欣赏照片的兴致,一本正经地把照片收回信封。 夏穆熟知韩封办事重效率、要速度,便不浪费时间,转身走进睡房,从芦绍宗的衣物里挑选适合韩封穿的。 芦绍宗随手把信封塞进口袋,暂时无心去想该怎麽处置。他掏出手机准备要订最快的班机,见手机有通未接来电,是韩封的,在刚才自己进屋时打来。芦绍宗想到那时夏穆喊的话,想必是韩封要见自己,而夏穆担心韩封会对自己动粗吧? 芦绍宗摸了下脸颊,仍稍微感到痛楚,不过的确是没打重,不晓得是韩封手下留情还是失手?一边询问航班,芦绍宗从韩封的风衣口袋找到护照,订了三小时後起飞的班机。 “哥!你吃过没?”夏穆在浴室外敲门问。 “随便弄个面吧!”韩封应道。 芦绍宗想叫夏穆顺便煮个蛋给自己消肿,但夏穆一步不停地快步走去了厨房。 芦绍宗无奈撇嘴,心想韩封不会留多久,自己暂且委屈一下也没什麽。他踱到客厅,一边拨打电话给炎允赫。韩封刚才那麽说了,他当然得尽快奉命把炎育陵接回来,免得炎育陵又出什麽事,造成韩封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3 分心。 炎允赫的手机没人接,大概是在工作。芦绍宗挂断便直接打给炎育陵,还是没人接。他开始担心,打去给谭骏,没有讯号,再打给何幸恬,响了很久对方才接电话。 “芦先生……”何幸恬似乎在喘气,周围很多噪音,芦绍宗猜测她身处人来人往的购物广场。 “育陵在哪儿?我要找他。”芦绍宗稍微抬高声量说道。 “呃……那个……育陵他……” 何幸恬吞吞吐吐的反应令芦绍宗感到不安,急道:“发生什麽事了?快说!” 何幸恬没有马上答话,好像正在移动到较安静的地方,芦绍宗再问了一次,她才气喘吁吁地道:“我们刚才在逛街……育陵……被记者发现……後来很多人认出他……混乱中……我们……走丢了……” “走丢?”芦绍宗气炸了,骂道:“不是提醒你们不要带他到人挤人的地方吗?他手机呢?打给他没有?” “他不接啊……”何幸恬语调很慌,似乎就要哭了,“我和学长到处找都找不到,广播了几次他也没出现……刚刚我们有点争执……芦先生……怎麽办?我很担心……” 担心能有个屁用!芦绍宗在心里骂道。 此时浴室的门拉开,韩封湿漉漉地围著毛巾出来,铁青著脸朝芦绍宗大步靠近,看来是听见了让他气愤的事。 “听著,他可能回家了,你们俩分头,一个去找他父亲,一个去他母亲那,别让他和他母亲见面,还有,不管你们吵什麽,发简讯给他道歉,打电话给他,直到确保他没事!”芦绍宗快速说道。 “好……”何幸恬才应了声,芦绍宗便挂断电话,比手势让韩封先冷静,别忙著追问,一边拨打电话到航空公司,给自己订了和韩封同样航班的机票,挂了电话才对韩封解释道:“育陵在购物广场被记者发现,现在人不知道在哪儿?” “你交待了什麽废物照顾他?”韩封怒斥。 “我去接他回来,会找个安全的地方陪他住下,工作是没办法作了,你不介意我暂时拿你的钱花吧?”芦绍宗边说边走进房要收拾行李,见夏穆从厨房出来,便对他说道:“你帮我物色个地方,偏远一点好,但是一定要有医院或诊所。” “嗯。”夏穆点头,没来得及多说什麽,芦绍宗就进房去了。 夏穆努努嘴,突然有点嫉妒炎育陵了。 “哥,炎育陵……对你有恩吗?”夏穆忍不住问韩封。芦绍宗关心炎育陵是因为韩封,那韩封又到底为什麽那麽重视炎育陵?重视的程度还几乎和路卡不相上下。 韩封愣了愣,炎育陵在他心里的定位是早就有了的,但还真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恩可大了!”韩封说道。 芦绍宗在房里听见,禁不住竖起耳朵期待韩封进一步解说。 “这小子,条件好,什麽都强,偏偏那麽卑微地认命,看得我都不甘心,明明只要跨一步就海阔天空,他却不往前,反而退,真让人生气。”韩封扬起嘴角苦笑,摇了摇头,接道:“可是骂了他我才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明知道继续混下去不会有善终,还是搂著路卡不知在等什麽?等终於有人有本事给我背後来一刀吗?” 夏穆大概明白了韩封的意思,静静地倚靠在墙边,听韩封把话说完。 “育陵让我看到幸福。”韩封双目低垂,脑海浮现路卡每次看见炎育陵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算只是吃了颗很甜的草莓而笑的时候,脸上也会同时漾起的温和笑颜。 如果不是炎育陵走进了自己和路卡的生活,韩封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才会察觉,路卡也是从小缺乏家庭的温暖,也很向往一个稳定的生活,也想要一个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那又为什麽盲目地为利益和权利奋斗?这样的人生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吗? “他让我想要创造幸福。” 因为炎育陵,韩封认知到爱的不容易。爱不是占有就足够。爱是必须为自己、为对方,创造一个彼此都能心安的幸福。 简直像完整了自己的灵魂。 那是多大的一个恩惠。 第七十一章 沿著梯级往下走,炎育陵不知道尽头是哪里? 他一直往下、一直往下,没去数自己究竟下了几层? 在灯光昏暗、空气不流通的楼梯间里,沿途一个人影也没看到,鞋底与水泥地面接触的声音异常响亮,造成阵阵回音,仿佛前方和背後正有人靠近自己。 “看!是炎育陵!” “快看!真的是他!” 炎育陵突地停下脚步,喘著气回头望,没人。 自从回国见到了父亲,脑海中断断续续划过陌生的画面,炎育陵便开始陷入回忆与想象的混淆之间,而现在出现了更严重的情况──幻听。 刚刚在耳边响起的说话声,是不久前在楼梯间外的购物中心被人认出时所听到的。 也许是太奋力地尝试找回失去的记忆而不果,反而使得最新的记忆不停地重复播放。 炎育陵看向身旁紧闭著的一扇门,门上写著2f,表示他还需再往下走两层楼才能抵达地下停车库。他吞了吞口水,继续快步奔下楼,膝盖不知何时开始袭来的隐隐酸痛,让他脚步渐渐有点跛。 大约二十分锺前,炎育陵觉得自己像只怪物。有女孩子对著她捂嘴发出惊呼,青少年呼朋唤友对他指指点点,ol打扮的成熟女性抬起手机对著他,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直到身旁的谭峻厉声向那女人吼‘不许拍照’,他才想起手机有摄影功能。 後来,拿出手机朝自己按快门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都保持距离,可还是有人会跑到自己近前两三步来拍照,甚至有人要自己面对镜头微笑,当中有一人表明是某某报的记者,礼貌地询问是否可以访问,谭峻立即果断叫他滚。 於是,炎育陵终於後悔了自己硬是要谭峻和幸恬带他到购物中心逛,在他的认知里,携女朋友出门就是要去逛街,才不是去看什麽越野单车! 谭峻首先提议离开,何幸恬马上附议,炎育陵本来也想要走了,可见何幸恬似乎在以谭峻马首是瞻,他就满心不服,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然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何幸恬的手,走进正好就在前方不远的一家快餐店。 在位子上坐下不久,身旁的人便纷纷开始拍照,那个某某报的记者也跟来了,站在远处用单眼相机照了又照。 谭峻黑著脸说──别吃了,赶快离开。 何幸恬毫不犹豫地赞同,还一边用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4 力把手从炎育陵掌心中抽出来。 “你不是我女朋友吗?为什麽不听我的,要听他的?”炎育陵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冲动到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他看见谭峻眼里的嫌恶,以及何幸恬略带愤怒的尴尬。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走。”何幸恬当时站起了身,炎育陵没及思考便又抓著她的手。当时,他听到周围传来口哨和惊叫,当然也不乏摄像快门。 何幸恬再度甩开手,脸颊涨得通红,谭峻把手臂放到她肩上,她居然没有闪躲。 炎育陵顿感被羞辱,一声不作,起身就往店外走,经过靠近店门的一桌客人时,他听见其中一人用嘲笑的语气说──现在女孩子都嫌你脏啦!死同性恋! 炎育陵愣在当处,瞪了瞪这麽说自己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当作没看见,撇过视线悠哉地喝汽水,与他同桌的人则都在偷笑。 炎育陵想问那人为什麽这麽说自己?身後已传来何幸恬的叫喊。 “育陵!等等我们!” 听见‘我们’,炎育陵感胸口一阵窒息,他深吸口气,拔足便跑,跑了好几个转角,完全没回头看是否有人追自己,一个劲儿往人少的地方跑,直到进入了楼梯间才停下来喘气。 谭峻与何幸恬的电话不停打进来,炎育陵看著手里的手机无数次响了又停,等到没那麽喘了,他也想好自己要去哪里,便关了手机电源。 写著b1的门近在眼前,炎育陵放慢脚步,此时膝盖已不是酸痛,而是剧痛,像被扎了烧烫的针。他在最後一级梯级坐下,回想芦绍宗教他可以舒缓膝盖疼痛的方法,用麽指给自己左右膝盖轮流按揉。前阵子虽然有察觉膝关节在蹲下站起时会有点酸麻,可不至於会影响走动,所以芦绍宗教的这个方法还是第一次使用。 揉著揉著,疼痛依旧,炎育陵不确定是自己手法错了,还是芦绍宗根本没有教对。他决定放弃,咬牙扶著楼梯扶手站起身,疼痛令他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知道痛了?” 炎育陵瞪大眼,摒住呼吸。他确定,身周没有人。他不确定,刚刚那把男人的声音,是回忆还是幻想? 很温柔。 那句话,很温柔。尽管字面上的意思是责骂。 原先被愤怒占据的情绪,突然被满腔委屈给取代,突然,没来由地想要撒娇,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个可以撒娇的对象。 这麽想的同时,竟激发了身体的记忆。炎育陵把手放在腰间抚摸,想象著自己站不稳的时候,有一只强壮臂膀搂著自己的感觉,意外地,不难想象,炎育陵甚至自然而然地想象那只手的无名指有一枚白金指环,他摸著那枚指环,指环上刻了字。 “这只刻的是‘路’,你猜另一只刻什麽?”幻听又来了。 “韩。”炎育陵竟对幻听做出回答。 “韩……”他低低重复这个字,这个姓氏。早上在电话里和谭峻吵架时,谭峻似乎提到了某个姓韩的人,所以这个人不是幻想。 这个姓韩的人,确实存在,并且对自己很重要。 炎育陵双手抱头,紧紧合眼,是谁?是谁?他努力地想。 “女孩子都嫌你脏啦!”很不幸地,他又想起了最近的记忆。 炎育陵咬著发颤的嘴唇,暗骂自己──没用!连记忆也会失去,真的是个废物! 当回忆一点一点回来,炎育陵意识到那个曾经以为五年那麽短,不记得也没关系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他现在知道过去那五年,他谈恋爱,分手了,考试考砸了,屁股被抽得疤痕累累,父母离婚,自己离家,当歌手,膝盖受伤,身体操坏,然後做了被人认为很肮脏的事。 还有,认识了一个姓韩的人。 芦绍宗、父亲、谭峻、何幸恬,这些人都有意无意地在隐瞒自己所忘记的事。 炎育陵决定去找其 他能够解答自己的人。 他心里的人选不多。 推开沈重的门,眼前蹲著三个正在抽烟的外籍男人,他们身穿清洁工人的制服。 炎育陵呆住了不动,见这三人只扫了自己一眼,便毫不在乎地继续吞云吐雾。 他觉得这三人在瞧不起自己。 因为自己是个很脏的人吧? 咬牙握紧了拳,炎育陵一跛一拐走进地下车库,沿著方向牌找到了车库入口,从那里离开购物大楼。他想到车库人少,比较安全。这时他又後悔了自己没有戴帽子和墨镜。 炎育陵在大路拦了计程车,上去後想了想,说出一个住宅区的名称。 父亲说,母亲和弟弟住在外公家。 还好,他还记得外公住在哪里。 x 公车无法直接抵达外公居住的半山高级住宅区,只能在附近的商店区下车,然後步行大约五公里的距离到山下,再沿斜坡爬一段至少有三公里的路才能到达家门口。 炎育陵难得会到外公家,有时一年内甚至一次也没有,他记得最後一次去是初中二年级。那时父母去了趟二人度假,弟弟交给外公照顾,母亲本来也要他暂时到外公家住,还好父亲反对了,说他一个人顾家没问题。 弟弟搬过去的第二晚打电话回来说很想念家里的枕头,炎育陵便大老远给弟弟送枕头过去。那一次去,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都留下了不好的回忆。弟弟硬拉著他留下来吃晚饭,从下午至晚餐时间的短短三个小时,他不太记得自己做了什麽事,不小心弄脏沙发或墙壁之类的吧?总之是被罚站了、挨打了、挨骂了,饭根本没得吃,就被赶出来了。 外公责备自己的苛刻嘴脸、外婆和舅舅的冷眼旁观,以及表兄弟妹一边看热闹的态度,炎育陵记得真切实在。对这些人,他除了讨厌、还是讨厌,面对准备动手打自己的外公则多了份恐惧,除此就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感,见面时不得不表现出来的尊重,只是用以保护自己的面具。 一路前来的途中,炎育陵想了很多可能导致母亲讨厌自己的原因。其实以前就怀疑过,母亲和母亲的家人讨厌自己并不是只因为自己没有弟弟讨喜,只是,他总会下意识阻止自己往更合理的方向去想。 那晚被父亲点醒,炎育陵觉得思路顿时一片辽阔,他可以自由地想,不再会有奇怪的阻碍在他往坏的一面想时,告诉他‘没有这回事’,然後把他赶回原地踏步、无法前进的圈圈里。 能够使得母亲一家人都憎恶自己的最合理理由,一定是血缘。 外公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不愿意接受一个野种是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5 很正常的。 炎育陵心想自己可能不是母亲所生,所以父亲才不敢告诉自己真相,因为这麽一说,就等於承认了自己这麽多年来遭虐的罪魁祸首就是父亲。 抱著这样的心理准备,炎育陵义无反顾往前走,他觉得自己可以冷静地承受母亲对自己坦诚这个事实,没有什麽好怕的,他要告诉父亲,他有足够的勇气接受任何残酷的真相,他要父亲一砖一瓦为自己堆砌记忆中缺失的部分,然後,他就会抬头挺胸开始新的生活。 男子汉,要勇敢,不可以逃避。 叽!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身旁响起,自我保护意识促使炎育陵赶紧往行人道内退,他皱眉瞪了瞪停在路边的一辆显眼橙红色双门跑车,暗骂司机‘没礼貌’,便继续往前走。大概再走五分锺就会抵达进入住宅区的守卫处。 “喂!” 炎育陵听见身後有人叫唤,他停步回头,见是车里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戴著墨镜,炎育陵当下认不出他。 “表弟,是你吧?”那人没有摘墨镜,炎育陵走上前,近距离打量了一会儿,才依稀认出这人是叶崇杰,自己的表哥。 “表哥。”炎育陵客套地叫了声。 “大明星,什麽时候回来的啊?”叶崇杰阴阳怪气地问,手肘靠在车门边,像在搭讪路边女郎。 炎育陵对叶崇杰的态度感到不满,抿著唇没有马上回答,叶崇杰立即就接话,性急的个性和炎育陵所记得的一样。 “我在网络新闻看到了,你居然那样光明正大带女朋友逛街?别说我不不提醒你,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低调点好,你闹出来的事啊,可不是装失忆就能一了百了!” “我没有装。”炎育陵不悦地瞪著叶崇杰。 叶崇杰脱下墨镜,上下看了炎育陵一遍,不屑地笑道:“真的假的?那我得提醒你,你还欠我们家一个签字啊。” “签字?”炎育陵一头雾水。 “嘿嘿。”叶崇杰暧昧不明地笑,边摇上车窗边道:“上车吧,你不可能只是路过,我送你一趟。” 坐车能省下很多时间,炎育陵想速战速决,便不多考虑,绕到另一边车门上了车。 在车上,还是叶崇杰先开口。 “喂,认不认得这辆车?” 炎育陵暗忖叶崇杰是要炫耀这辆看就知道很名贵的跑车,便不耐烦地应:“我对车没有研究。” “哦。”叶崇杰牵著嘴角摇头晃脑,“是真的失记咯。” “这车……” “是你送给我的。”叶崇杰笑眯眯地抢炎育陵甫开口的话。 炎育陵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厌恶地瞪嬉皮笑脸的叶崇杰,心想这人把自己当傻子,会以为他说的话是真的,於是便撇过了脸看窗外,决定不和这人浪费唇舌。 “我不知道你是要来干嘛啦?如果是要看你妈,算你运气好了,你妈才刚出院,家里现在也正好没人,唉不过正事非早点做不可!你别怪我打扰你们母子团聚,我必须叫二叔马上回来让你签字。” 叶崇杰边说边拿起了手机,单手在手机屏幕快速地滑动并按了几下,便把手机放下,在这短暂的片刻,车速惊人的跑车已经驶到了正在缓慢往左右开启的自动铁门前。 既然母亲在家就行了,炎育陵下意识不想多和叶崇杰交谈,甚至不想问他母亲为何住院,等从母亲口里知道了真相,他就要和这些根本不把自己当亲戚看的人断绝来往。 至於叶崇杰说的什麽签字,他会顺便问母亲是怎麽回事?如果不重要的话他也不管了,不想在这栋曾经给过自己不少痛苦回忆的豪华房子多逗留一秒。弟弟不在亦是好事,弟弟才刚满十六,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应该牵扯到他。 以後再设法与弟弟取得联络吧!炎育陵这麽想。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不会忘记自己曾经那麽疼弟弟,而弟弟也很喜欢他。他依然认为自己对弟弟有责任,就像对父亲有责任一样。因为父亲和弟弟,都没有愧对自己。 炎育陵下车随叶崇杰进屋,外籍女佣早已打开了门迎接,弯身替叶崇杰把鞋子放到鞋架,接著要去拿炎育陵刚脱下的鞋,炎育陵即告诉她不需要,说自己很快就走。 女佣转而去问叶崇杰该招待客人什麽?叶崇杰歪著头对炎育陵说道:“你是客人还是家人呢?” 炎育陵实在不想理会叶崇杰,可外公的房子太大,一间一间房去找母亲的话也太滑稽,便强忍不耐烦道:“等我见过了我妈,问了我想知道的事,我和你们就再也不是家人,我也永远不会来这里做客。” 叶崇杰一脸不置可否,像在听小孩子夸海口要征服世界。 “你妈应该在房里,跟我来吧。”叶崇杰说著就往楼上走。 炎育陵跟著叶崇杰上楼,外公家的二楼以上对他来说几乎就是禁地,即便是母亲生了弟弟在这里坐月期间,他也不被允许上楼。当时弟弟就像一个小王子,父亲不在的时候,他连想碰一碰弟弟圆滚滚的脸颊、摸摸弟弟软软的小手,都必须征求那些鲜少正眼看自己的大人们的同意。 如今踩在二楼走廊的木质地板上,炎育陵霎时感到了一丝骄傲。以後不会再被讨厌自己的人欺侮了──他想。 叶崇杰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有人来开门,是个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 叶崇杰嬉笑著向那护士打眼色後才走进半开的门,炎育陵的视线因此而被他遮挡,看不进房里。 “姑姑,有人来找你。”叶崇杰在房内说道。 “谁呢?” “猜猜?” “你啊,真是没点正经!这样子什麽时候才能娶老婆?” “我哪需担心啊?等著嫁我的人可多了。” “到底是谁找我?别让人家在外面等。” “是育陵,他回来了。” 对话到这里便停顿,母亲没有说话,炎育陵原本还很冷静,可母亲的沈默让他禁不住心跳加快。其实在一听到母亲的声音时,他抱著的‘兴师问罪’决心就已经默默地动摇了。 一会儿,叶崇杰说道:“如果不想见……我请他回去吧。” 不想见?炎育陵立刻感到气愤!母亲凭什麽不愿意见自己?现在受伤害的人是自己吧? 母亲还是没有应声,炎育陵正想冲进去,刚刚那个护士便出来了,叶崇杰随後出来,对炎育陵道:“进去吧!慢慢谈,都是一家人,你别绷著张脸!” “我会很快,你不用找舅舅回来,我不会等。”炎育陵侧身挤进房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6 ,他不想给叶崇杰机会进来插嘴捣乱,便顺手带上门,上锁。 母亲的睡房很宽敞,面积几乎就是父亲现在所居住的整个单位了。母亲坐在一张双人床边,背对著自己,身穿米色的上衣,头发盘了起来,塞进头上戴的针织帽子。 炎育陵没发现房里有任何医疗设备,暗想母亲应该不是什麽特别严重的病,请个私人护士大概只是做很基本的身体检查,反正外公家有钱,奢侈是他们的本色。 “还回来干什麽?”母亲冷淡的言语打破了沈寂。 炎育陵倒吸口气,紧咬著唇。虽然已接受了母亲讨厌自己的事实,但面对母亲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憎恶,仍然让他感到心寒。 “我有些事想问你,问完就走。”炎育陵逼使自己也回以冷酷的语调,母亲怎麽对待自己,他就要以牙还牙。 母亲微侧转身来看自己,面上皮肤白里透红,皱纹根本看不见,美丽的容貌和炎育陵记忆中相去不远。或许母亲是化了妆吧?有心思化妆的话,身体状态亦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母亲的一双黑眸特别有神,炎育陵能确实感受到母亲眼神里的厌恶。 “你还能走去哪里呢?哼。”叶雅冷哼,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一张藤制摇椅坐下,抬眼瞄了瞄脸红气粗的儿子,得意地轻轻一笑,从摇椅边拿起一本相册翻阅。 母亲的冷酷令炎育陵顿感一阵手足无措,才说了几句话,他便已处於下风。 “我……我长大了,可……可以自力更生!我想……想去哪里都行!”阵脚一乱,炎育陵话也说不顺了。 碰。叶雅把厚厚的相册合上,眼神凌厉地盯著儿子:“翅膀硬了就想走?真是白养你了。” “反正你都不喜欢我!我留下来干什麽?而且……而且我……”炎育陵吞了屯口水才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呵,听谁说的呢?”叶雅满不在乎地翘起修长的腿,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 炎育陵立感心虚,因为那是他自己猜想的,无凭无据。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麽要……这样对我?”炎育陵嘴唇发颤,他突然宁可母亲以‘母亲’自居来责骂自己,而不是用这般尖锐又刻薄的方式和自己说话。没有一个亲生母亲会这样和自己的孩子说话。 “我怎麽对你了?”母亲依然问得悠然自得。 炎育陵张口欲言又止,想不到该怎麽继续这段谈话,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能急促地呼吸,头渐渐地低下,双手在腿边握紧了拳,掌心出汗。 “你的确是我生的,但我真的很後悔,生出你这麽个恶心的东西。”叶雅站起身走到梳妆台,从抽屉拿出一叠纸张,纸上影印了彩色的图片。 炎育陵无心去看清楚那些图片是什麽,母亲说的话让他咬破了唇,脑袋无法冷静思考。 “和那男人一样恶心。”叶雅看著手上的纸张,突地往地上一抛,怒视著儿子道:“我才不相信你会失忆,你只是想逃避吧?这些相片我还有很多没有公开,你最好也把属於我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就让你一辈子遭人鄙视,永远抬不起头!” 炎育陵对母亲充满恨意的言语完全摸不著头脑,他定睛看散落在脚下的a4纸张,每一张都影印了一幅像素颇高的彩色图片,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愣,蹲下身拿起来看。 “这……是什麽?”他一张一张捡起来,双手不听话地颤抖。 “你和那禽兽流著一样的血,就爱享受这种肮脏的事。” 炎育陵看见一双白皙的脚踏在面前,他抬头,母亲的脸容仿佛笼罩在一抹浑浊的阴影下。 很陌生。 不。好像有点印象。 “起来!”母亲尖声命令。 炎育陵颤巍巍站起,踉跄著後退了两步,拿在手上的纸皱成了一团。 “我的呢?在哪里?那个人给你了吧?他一定还留著!”母亲的眼神如毒蛇般冷冽。 “我不知道你说什麽?我不记得,我真的……” 啪! 右脸颊一阵火辣,炎育陵抬手去揉,见母亲的巴掌又举了起来,他连忙用另一手去抓住母亲手腕。 “你敢还手?”母亲用力挣扎,炎育陵便松手,脸颊的疼痛唤醒了无数挨打的记忆,他对转身走开的母亲喃喃道:“我不会让你再打我。” “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话!”母亲再转回身时,手里拿著一把大约三尺长的木棍子,炎育陵是看她从衣柜拿出来的,似乎是能够轻易拔出来的吊杆。 母亲用来鞭打自己的工具,记有木尺、铁尺、皮带、塑胶水管、藤条,还从没用过棍子。 怎样的母亲会用棍子打孩子? 炎育陵下意识後退直至背後靠墙,他想警告母亲别靠近自己,喉咙却发不了声。 母亲一步一步走近,炎育陵的视线停留在那把棍子,眼前渐渐有不一样的画面和现实重叠。 有人,曾经有人,也用类似的棍子,逼近自己。 炎育陵慢慢抬起头去看母亲,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靠墙蹲低了身子,抬手扶著脑袋。 母亲的脚步原本没有声音,因为房间里铺了很厚的地毯。 但炎育陵现在能清晰听见沈重的脚步声逐步靠近,连同粗声粗气的喝骂。 “你这野种!凭什麽看不起我!老子好歹把你养得这麽大!” 爸爸! 炎育陵被自己混乱的回忆给震呆。 “孽种!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人生!”又一句恶毒叱骂冲进耳里,非常靠近,非常清楚。 炎育陵睁开眼抬头,一霎那间他看到了父亲,手里高举一根粗棒子当头朝自己挥下,他赶紧抱头往旁躲开。 啪。沈沈一声闷响。炎育陵确切地感到後背一阵被殴打的钝痛。 啪,又一下,打在靠近尾椎的地方,炎育陵痛得大叫,扶著墙勉强站起,臀部和後大腿便连挨了两下。 “住手!”炎育陵抓住即将再度打在自己身上的木棍,此时他看清眼前的人是母亲。 “你到底想怎麽样?”炎育陵歇斯底里大吼,同时抓住了母亲的另一只手。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我是人啊!你们是我妈,是我爸!为什麽要打我!到底是为什麽!” 炎育陵没发觉自己在往前走,他脑海里有太多画面交错地划过,母亲手拿又粗又长的藤条命令自己趴在沙发上、父亲和母亲在睡房里吵架、母亲转身离开,然後说──看著就恶心。 “我恨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7 你……”炎育陵咬牙切齿,他终於看到母亲的表情在起变化,变得恐惧、迷惘,他突然觉得兴奋,嘴角随著心情而扬起,双手用力一推,母亲即後仰跌倒,躺在了床上。 “我恨你!”炎育陵俯身上前,固定住母亲手腕,为了不让母亲有机会逃走,他跨上床,双膝夹著母亲的身体。 “我恨你!不管你是我的什麽人,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母亲的脸只距离自己一个拳头的距离,炎育陵能看见自己的唾液喷在母亲脸上。 “放……放开我……求求你……”母亲开始流泪,从颤抖的唇吐出的话语即惶恐又虚弱,和不到一分锺前的样子有天渊之别。 “是你逼我恨你。”炎育陵再往前倾,额头和母亲贴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也碰在母亲鼻尖。 “我应该要爱你的……是吧?”他轻声细语,嘴唇和母亲的相碰。 “去死!”他厉声,双手松开母亲手腕,转而勒者母亲皮肤细嫩的脖子。 “你去死……”他收紧十指,母亲双目圆睁,嘴巴像离水的鱼般一张一合。 无法思考、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炎育陵满脑子只有一个字──恨。 “育……育陵……育陵……”眼前涕泪纵横的女人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呼唤。 育陵,你有在听妈咪说什麽吗? 育陵,妈咪是为你好。 育陵、育陵、育陵…… 育陵──这名字,还是妈咪叫得最好听、最悦耳。 “妈咪……”炎育陵双手没了力气,垂在母亲肩膀两旁。 母亲的脖子留下了深红色的指印,炎育陵伸手去碰,母亲立刻大声尖叫,并挺起上身往後退到床头。 “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救我!救我!”母亲抱著头卷缩起来,不住地喊叫。 炎育陵看了看全身发抖的母亲,再低头看自己的手,双手仍残留人体的触感。 “我做了什麽?”他自问。 炎育陵再抬头看母亲,看不到母亲的脸,母亲身上的衣服很乱,上衣下摆掀了起来,露出衣服底下的肌肤。 炎育陵顿感害怕,他意识到自己攻击了母亲,他爬下床,再观察了一会儿母亲,母亲一个劲儿哭泣求饶,他越听越烦,毅然转身开门离房,跑下楼去。 经过客厅时,不知为何躺在沙发上的叶崇杰和那私人护士动作迅速地蹦了起来。 “喂喂喂,先别走!”叶崇杰追上来,抓住炎育陵肩头。 炎育陵大力甩开,大步走出厅门,在自动铁门前犹豫了两秒,便手脚并用攀爬上去,没两下子就跨过铁门,脚一著地,他即拔足狂奔。 他跑、跑、跑……直到筋疲力尽,瘫坐在地上,不理会周围有人经过,也不去察看自己身在何处,只抱著膝盖喘气,喘著喘著,眼泪流进了嘴里,咸咸涩涩。 他感到有人碰自己的肩膀,但是听不清耳边模模糊糊的话语。 “啊……”哭,他无助、无措地哭。 有人蹲在身前探头探脑地看,有人递纸巾。 “育陵!” 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育陵!育陵!你没事吧?怎麽了?啊?”一双小巧的手捧起了自己的脸,略微粗糙的指腹划过泪湿的眼角。 “嗯……没事……”炎育陵咬著颤抖不已的唇。 “没事就好。”何幸恬跪坐下来,轻轻把炎育陵抱进怀里,手掌拍打著他背脊。 炎育陵慢慢把手放到何幸恬背上。 “育陵,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何幸恬柔声问。 炎育陵收紧双手,把何幸恬紧紧锁在臂弯,眼泪沾湿了何幸恬粉蓝色的tshirt。 “我不要回家……我没有家……” 那段失去的回忆,仅片段式地回来,不过只是那样,炎育陵发觉自己已提不起勇气去探究它的全貌。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还能怎麽办?自己……还能怎麽活? 炎育陵用力抓住眼前的存在,不敢放开,尽管,他无法从这个人的拥抱得到一丝安慰。 x 当晚,炎育陵在火车上度过。 何幸恬在他身旁。 “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炎育陵这麽拜托何幸恬。 小学毕业旅行曾去过一个靠近海的小镇,在那里过了一晚上,炎育陵还记得在海边和同学及老师玩沙滩排球、晚上起火烧烤、睡前围坐在一起讲鬼故事,每一幕都回味无穷。 火车天亮时就抵达那个小镇,好在不是旅游旺季,最靠近海滩的度假屋仍有许多空房,炎育陵要了间双人房住下,他担心何幸恬会偷偷联络那些他不想见到的人。 从早到晚,炎育陵一步不离房间,只躺在床上,透过窗看海。 “育陵,你吃东西吧,算我求你好了。”何幸恬不知重复了这句话多少次。 夜幕低垂,海面一片漆黑,炎育陵坐起身,伸伸懒腰,要再趴回去,何幸恬突地跳上床,把插在瓶子里的吸管塞进自己嘴里。 “喝!”何幸恬气呼呼地道。 炎育陵看了看瓶子,白色的液体,是牛奶吧?他闻不到味道,抓著瓶子敷衍地吸了一口,只让嘴唇稍微沾湿便把瓶子放下。 “你不可以这样!”何幸恬大叫,倾身要去拿瓶子。 炎育陵抓住她手,稍用力推,就把她压在床上。 “那我该怎样?回去被人嫌脏?”他问,嘴角的皮肉很僵硬,笑不出来。 “育陵,你不要在意别人怎麽说。” “你也觉得我脏吗?” “没有!当然没有!育陵,你……” 何幸恬的话被截断,被炎育陵出其不意的吻。 “不要挣扎。”炎育陵抓紧何幸恬欲推开自己的手腕。 “不要躲。”他抱住何幸恬的腰,肆意品尝她的唇。 “如果连你也嫌我脏,或许,我应该去死,干净点……”他边说边从何幸恬的嘴吻到颈项、再到胸口。他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和女性这麽亲近,对了,他想起来了,那部自己当配角的偶像剧,有一幕和女主角的床戏。 ‘你的角色很强势,必须有意无意牵制住女主角的行动,那,手呢,要抓得紧,让她知道你可以掌握她……’ 有把新的声音从脑袋里某个角落窜出来,也是男人的嗓子,与此同时,炎育陵感到背後有人在退自己,还有只手,伸到了自己胯下,握住那里的某个器官,上下搓揉。 “我脏吗?”炎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8 育陵轻声问,一边脱下自己的裤子。 “不……不脏……”何幸恬哭了。 “让我爱你。”炎育陵亲吻何幸恬眼角,并动手拉下何幸恬身下的短裤。 “我不想恨你……”他把手伸进何幸恬贴身的内裤,第一次,他摸到异性的体毛。 是第一次吧? 随便吧? 随便吧…… x 晚上,炎育陵睡得很熟,前一晚一夜没合眼,加上消耗了体力。 清晨,何幸恬把他摇醒。 揉著朦胧的睡眼,炎育陵不耐烦地道:“走开,不要碰我……” “学长在电话留言说……说你妈……死了……”何幸恬哽咽著。 炎育陵愕然,他看看何幸恬,昏暗里看不清楚,他再看何幸恬拿著的手机。 “胡说。” “走吧,我们快回去!”何幸恬跳下床,打开灯,手忙脚乱收拾行李袋。 “你胡说。”炎育陵在床上一动不动。 “育陵……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我不知道怎麽应付……”何幸恬一边擦泪,一边收拾。 “不是我做的。”语调平稳。 何幸恬闻言立即转头,看著木头般的炎育陵,她想说──你没救了!然而她知道只要一说出口,炎育陵可能就会在自己眼前了结。 何幸恬把行李袋拉链拉上,从床下拿起炎育陵的衣物,走到床边,把手轻轻放在炎育陵手背上。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她轻吻炎育陵脸颊。 炎育陵侧头看何幸恬,他完全没留意何幸恬刚刚说了什麽。 “你胡说。” 他又一字一顿重复。 但是他搞不清楚,自己是要否定什麽。 所有吧? 他希望每一样脑袋所接收到的事,都是假的。 最终章 何幸恬在快餐店内排队,柜台前还有三个人才轮到她。 “我饿了。”这是最有效把何幸恬从身边支开的借口。炎育陵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太久,遮遮掩掩地排队会引起旁人不必要的怀疑,於是买东西的任务自然得交给何幸恬,他则在快餐店外某处人少的角落,压低帽檐站著,何幸恬近乎每隔三秒就转头张望,为了确保他仍在原处等待。 乘坐长途巴士回到自己所住的城市耗了近四个小时,何幸恬原本打算搭计程车,可那个纯朴的海边小镇没有愿意开远途的司机。炎育陵在何幸恬购买车票的时候,偶然间看到某份报章的封底新闻,题目写著──炎育陵生母毙命家中,疑因精神问题自尽。 炎育陵立即买了报纸,报道内容大致写的是区议员叶维生表示胞妹的死因是癌症,然而却有目击者说见到叶雅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在住家附近的商店区徘徊,还随便抓著路人乱骂一通,甚至甩巴掌打人,被骚扰的人都是十六七岁的高瘦青年。隔日,便传出了叶雅的死讯。 炎育陵不确定母亲是不是真的患了癌症,但他相信报道里指母亲精神不正常的说法。何幸恬後来也看了报道,却没说任何关於母亲的事,只说芦绍宗已经过来了,会在车站接他们。 炎育陵知道何幸恬多少会知道一些内情,但她既然有意隐瞒,炎育陵亦不想为难她,毕竟前一晚,他对何幸恬作了不该做的事。他清楚那不是出於爱恋之情,尽管口中说了爱,但发泄之後并没有一丝丝的眷恋。那份冲动,纯粹只是为了要发泄憋在心中的苦楚与不甘。而那根本没有效。仅仅让自己把所剩无几的体力给消耗殆尽。 炎育陵看见何幸恬在接电话,他猜想是芦绍宗打来的,芦绍宗大概很快就会出现。 轮到何幸恬点餐了,炎育陵趁何幸恬抬头看餐牌,迅速混进正好经过身旁的一群人,然後再走近旁边的另一夥人中,接著便一直窜来窜去,撞了人亦不及道歉,很快就来到车站外的计程车站。他觑准一辆刚刚上了一对少女乘客的计程车,快步上前坐进後座,给同坐在後座的那对少女送上一抹微笑,还故作疲惫地喘著气道:“对不起……我很赶时间……计程车让给我行吗?” “啊!你……你是……”两个少女都张大了嘴,炎育陵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 “我赶著回家,拜托你们了。”炎育陵哽咽,扮演一个丧母的孝子。 少女互相打了眼色便答应让车,下车後,不忘用手机往车内照相,她们没在车内照,勉强算是懂得礼貌了。 计程车开走时,炎育陵看了看车站出口,何幸恬还没追上来,他再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芦绍宗。炎育陵没有因自己成功摆脱了这两人而特别得意,反而略感愧疚。然而,他还是厌烦了被保护,因为直到现在,这些人对自己的关心与守护,都无法治愈心口那道越裂越大的伤。 谁能治愈?抑或只能等待它慢慢自愈? 还是……撕碎了它,一了百了? x 炎育陵在守卫处表明前来的目的,计程车便被允许驶入。大概是太多来吊唁的人,守卫人员已经懒得做多余的身分确认。 计程车无法驶到门前,路旁停满了豪华房车,阻挡了前行的路。 炎育陵步行朝敞开的铁门走去,他看到停车库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几群人,全都穿著肃穆,也看得出个个非富则贵。炎育陵依稀能认出几个人,他们是叶维生夫妇、叶维利、以及叶崇杰,还有几个似乎是自己的表弟妹,但他不确定,因为太久没见,样子和他印象中有差距。 母亲的灵堂应该是设在厅里,若要进去,就没法避开这些亲戚,炎育陵不想面对他们,他来这里只想见一见弟弟,弟弟或许是现在唯一可能告诉他全部实情的人。也是他唯一还惦念著的人。 心跳随著一步步靠近大门而快得乱七八糟,炎育陵找个树荫停下来稳定心绪,然而想到芦绍宗或何幸恬随时会追来,他即深深吸气继续迈步,并加快步伐,决定一鼓作气走进屋里找人,不顾任何阻挡。 “育陵!”身後传来叫唤,炎育陵眉头一皱,想要拔腿跑,手臂已被追上来的人给抓住。 “你果然来这里!别去了!这女人不配让你上香!”炎允赫拉著儿子就走,他不久前接到芦绍宗的电话,知道儿子又不见了,於是便第一时间赶来这里察看。 “难道你配?”炎育陵停步不前,使力甩开炎允赫的手。 炎允赫立时目瞪口呆,战战兢兢地问:“你……恢复记忆了?” “很不幸,还没有。”炎育陵冷冷道。 炎允赫禁不住松了口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29 气,炎育陵看出他放松的表情,立即感到异常愤怒,“我真的是你儿子吗?”他问,语气冷淡,但是双臂已青筋凸现。 “育陵,爸爸不管你是谁生的,爸爸可以补偿你,你给爸爸一个机会!”炎允赫抓著儿子肩膀。 “怎样的爸爸会把儿子往死里打?告诉我!怎样的父亲会打断儿子的腿?”炎育陵忍无可忍,厉声叱问,他见父亲呆住了,接著便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便猛地抬手推开父亲。 “我记得你打我,我记得很痛,我不记得为什麽,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爸!”炎育陵大吼,连推了父亲几下,直到父亲跌坐在粗糙的柏油路面,手掌擦破了皮。 父亲没有起身,而是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炎育陵瞪了他一会儿,转身便跑,但是还没跑到铁门前,就被叶崇杰拦住。 “大明星,别怪我不近人情,不过我们家长辈说的算,你请回吧!”叶崇杰说道。 叶崇杰的嘴脸炎育陵越看越讨厌,他深信这个人一定也对自己做过不可原谅的事。当他想越过叶崇杰的阻拦,而叶崇杰再次阻挡,他便毫不犹豫迎面给叶崇杰送上一拳。 手无缚鸡之力的叶崇杰一击就倒,捂著嘴角坐在地上怪叫。“堂哥!”叶宇杰叫著跑过来,炎育陵因此才想起这个和自己同龄的表弟。 “喂!你站住!”叶宇杰推了下炎育陵後背,炎育陵回头瞪他一眼,他就胆怯地退了半步。 “哼。”炎育陵不想浪费时间和力气,眼角余光瞄到四周有人走过来,他赶紧回头大步走进客厅,母亲的遗照近在眼前。 “你可以上香,但不准闹事。” 炎育陵看看左右,说话的是右边的叶维生,他的大舅舅,左边则是二舅舅叶维利,眼睛镜片後的双眼眯成条让人厌恶的线。随即有人关上厅门,他们穿著笔挺西服,炎育陵不知道他们是谁?如果是保镖之类的人,未免也太夸张。他们也拉上了窗帘,室内的光线陡然暗下。 “不准上香!把他从後门轰出去!”一把尖锐的女人声。炎育陵抬头,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老女人在梯级上俯视自己。炎育陵开始好奇,外公呢?当然,他不是希望外公会出现。 “谁要上香?我只想知道她怎麽死的?”炎育陵径自走到灵堂後,想看母亲遗容,他说不清要看的目的,或许是觉得那张遗照太虚假,照片里盈盈倩笑的美丽少妇是谁? 此时一个人影突地出现在勉强,那是个身高只达炎育陵胸口的男孩,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哭得红肿,咬著的唇在发颤,看似随时就会大哭。 “小旗!”炎育陵又惊又喜。正值发育期的弟弟样子也变了很多。 “你来做什麽?”炎育旗开口即哽咽,两只手紧紧捏著大腿边的裤子布料。 炎育陵想不到连弟弟也会用这种恨不得自己消失无踪的口气说话,他走上前要牵弟弟的手,弟弟竟然後退避开,眼泪还开始哗啦啦地流。他想起弟弟以前每次一哭就会气喘,连忙又靠上前,蹲下来要抱弟弟安慰。 “妈咪已经得了癌症,就快死了,你还来气她!是你害死妈咪!你滚!你这个坏蛋!滚!”炎育旗声嘶力竭地吼,还用力推炎育陵胸口,只是力气太小,炎育陵身体只晃了晃。 “癌症?”炎育陵怔怔地问。 “妈咪去台湾看你时就已经有病了,你……你还去惹她生气!妈咪回来後就变得很奇怪,每天晚上都哭,然後就一直住院……你……你……”炎育陵边哭边骂,骂到最後话亦不清楚了,此时外婆来到了他身後,他就扑进了外婆怀里放声大哭。 “还发什麽呆?把他赶出去。”外婆话音一落,炎育陵就被人自左右架起,是两个不明来历的西装男人,动作非常粗鲁,炎育陵来不及思考,就被连拉带拖地带到屋子後方。 意识到自己要被轰走了,炎育陵马上奋力挣扎。 他不甘心。 “我没有错!”他朝冷眼睥睨自己的叶家长者喊道,“你们这些疯子!全家都是疯子!我没有错!是你们!” “等等。”外婆对架著自己的两个男人说道,然後向叶维利耳语了一会儿,便默不作声走开。 外婆瞄自己的眼神,让炎育陵觉得自己像一只害虫。 “到底是为什麽?”炎育陵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他已无力反驳,心中的不甘化作了悲哀的呻吟。 “我到底是什麽?我到底为什麽而出生?我为什麽要被所有人讨厌?” 没有人回答炎育陵。叶维利细声讲著电话,叶维生双臂环胸,不以为然地看著远处。 “你们是谁啊?”炎育陵看看左右两个按著自己肩膀的男人,他希望有人回答自己,证明自己不是一只虫,是个人。 “只是普通的受薪族。”其中一个男人说道,还抱以一抹销售员般的职业笑容。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炎育陵喃喃问。 “嗯……”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的打算。 “you’re just a piebsp;of shit.” 叶维利说话了。 “哈?”炎育陵的声音像流浪犬崽的悲鸣。 “扔出去吧。”叶维利向那两个‘受薪族’说道,他们很有工作效率,转身、开门、手臂一抬一甩,炎育陵先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胸口就袭来剧痛。他被脸朝地抛在路面比前门的路更粗糙的後巷,石子刮破了他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炎育陵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後门有点高,离地面有大约一公尺的距离,炎育陵怀疑自己的肋骨断了,痛楚令他没有余裕去哀怜,他吃力地走,求生常识告诉他必须去医院。 好不容易走出後巷,又看到了陆续前来吊唁的人,炎育陵看到父亲还在那里,还多了谭峻,谭峻似乎看到了自己,他咬了咬牙,转身朝反方向走。 突然,一辆小货车高速驶来,停在炎育陵身前,车子还没完全停下,车门就刷地打开,车内很暗。 危机意识突地窜起,炎育陵後退了两步,想转身跑已来不及,车内跳下三个人,速度和手法较先前那两个西装受薪族强,炎育陵双腿离地不久,已经疼痛不已的胸口再次撞击在坚硬的表面。 碰!货车门拉上,炎育陵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的漆黑,他被蒙上了眼,捂住嘴,手脚被人捆绑。 我在做梦、在做梦…… 炎育陵在心里说道,浑身不由自主发抖。 痛。全身上下在痛。 快点痛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0 醒好不好?他祈求。 x “育……育陵被抓了!”谭峻指著朝自己快速驶来的小货车大呼。 炎允赫搞不清楚状况,正要问谭峻,那小货车就经过眼前,差点就要被撞上。 “喂!喂!”谭峻去追那小货车,但很快就知道徒然,他没空去向炎允赫解释刚才他看到炎育陵被掳上车的情景,跳上了自己的车去追,然而他只追了不到一条街就跟丢,只庆幸自己记住了车牌。 谭峻开著车在跟丢的地方四处转,希望能找到那辆货车,并一边打电话给芦绍宗求助。 芦绍宗接到谭峻的电话时已经快要抵达叶家,他载著何幸恬前来的途中遇到了交通意外,才会叫谭峻和炎允赫先赶去。 芦绍宗挂了谭峻电话,试图联络韩封却失败。依照谭峻的叙述,再对照芦绍宗所知的韩封目前的状况,他大胆猜测掳走炎育陵的人是霍姚。 韩封失踪期间尽力在囤积他在国内还拥有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他原本想与厦爷和平谈判,但当他发现原来霍姚回到了厦爷身边,对厦爷也算彻底心死,於是断然选择叛变,挟持了厦爷,救出路卡,却不幸让霍姚给逃了。如今他和路卡正在追踪霍姚,在携带炎育陵远走高飞之前,他们觉得这个女人一日不除,未来还是难有安宁的一天。 炎育陵回国的消息已经被媒体知道,所以霍姚也会知道,霍姚如果害怕韩封,就会需要一个可以牵制韩封的把柄。厦爷可能不知道炎育陵和韩封以及路卡的关系,但霍姚知道,因为路卡曾为了炎育陵而对付霍姚,凭女人的心思不会猜不到个中的缘由。 何幸恬和炎允赫都嚷嚷著要报警,芦绍宗一个头两个大,无法拿主意。 这时谭峻回来了,他慌张著又把炎育陵被绑走的经过说一遍,说自己跟丢,然後怎麽都找不到那货车,最後他报了警。 “报警?”芦绍宗惊道。 “我知道车牌,警察可以查到的吧?电视都那麽演。”谭峻说。 如果警察认真看待这个事件,并卯足全力去追踪那辆货车,或许真能找到,但是如果刚好碰到韩封怎麽办? 芦绍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重播韩封的电话,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想到谭峻刚才比手划脚说抓走炎育陵的货车来去神速,而驶来的方向并不是这高级住宅的主要出入口,而是一个因保安考量而特别设来仅能进不能出的入口。 芦绍宗刚刚因顺路的关系想从那里进来,但是那里的守卫特别严,坚持只有住户许可才会让非住户进来。 如果那货车是硬闯,守卫应该已经报警。也就是说,有住户允许那货车进来掳人。 芦绍宗在心里推敲著──炎育陵的性虐影带是被母亲公开,由此可猜叶家和霍姚有关联,而叶家人出於某种原因,请霍姚把炎育陵给抓走。 遗产! 芦绍宗想起在飞机上韩封告诉他,叶雅把一比很大的遗产给了炎育陵,当中包括一家财力雄厚的金饰企业的股份。韩封问说炎育陵有没有退回遗产,据芦绍宗所知是没有,韩封因此而显得烦躁,说那笔遗产留著定会有麻烦。 那麽现在该闯进叶家抓个人来严刑拷问炎育陵的去向吗?芦绍宗正思索著时,看见一辆豪华房车驶过面前,他看见车後座的人,认得出是炎育陵的二舅舅叶维利,是个相当有名气的律师。 遗产……律师…… 叶家要逼炎育陵签字转让遗产──芦绍宗猜出这个可能性。 反正前後没有其 他解决方法,与其干等,芦绍宗要打个赌。 “上车,跟著他。”芦绍宗推著谭峻肩膀催促他上车,自己则走到副驾座,他不熟悉这里的道路,所以需要帮手。 谭峻没有多问,立刻踩油门追上前面的豪华房车。 “小心跟,前面的人可能会去找育陵。”芦绍宗说道。 谭峻会意,把车速稍微放慢,保持一段距离紧跟叶维利。 x 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温度,扑鼻的草和泥巴的味道,脚踩到碎石和树枝的声音,以及吸入肺里的新鲜空气──这是炎育陵在体会到一连串炼狱般的痛苦之前,最宁静的一段记忆。 母亲、父亲、弟弟、外公、外婆、舅舅、表哥、表弟妹、何幸恬、谭峻、芦绍宗……这些人的脸孔逐一出现,像穿透茂密树叶的光线,从刺眼、到可有可无,最後消失,剩下黑暗。 蒙著眼睛的布条被解开,塞在嘴里的布随後被取下,但是手依然被反绑著。背後被人抬脚踢,炎育陵跌跌撞撞往前摔,他眨眨眼,眼前的朦胧渐渐清晰,他看看左右再抬头,发觉自己站在一间肮脏、潮湿、恶臭,除了四面墙和锌板搭的屋顶就什麽也没有的木屋。 他站起转身,身後有一个女人和四个大汉,其中一个把门关上。四个大汉的压迫感十足,凶神恶煞、高大雄壮、浑身肌肉,而且个个手执武器,有铁棒、铁链、铁钳。 女人穿得很曝露,窄裙旁边开著很高的叉,上身穿的紧身马甲把浑圆的胸部挤得像随时会蹦出来,脚上穿的平底靴子和她的穿著显得不搭调,她右手柱著根镶金拐杖,往前踏了一步,身体往右边倾。是个瘸子。 “小可爱,我终於又抓到你了。”女人妖冶地笑。 大汉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和背包,摩拳擦掌,一步一步走近,像包围了猎物的狼。 炎育陵在心里重复女人的话。女人说‘又’。所以,这不是第一次,他们不是抓错人。 炎育陵下意识觉得求饶没用,他後退,使力想挣脱双手的绑缚,直到被两个大汉按趴在地上。 他仍还想著要逃,但是没有出声,出不了声,他太害怕。 裤子被除下,臀部被大汉用双手扒开,炎育陵惊恐地回头,即被另一个大汉死死地按著後脑往地面贴。 “嗯……”炎育陵用力挣扎,嘴里不经意溢出呻吟。 “呵呵,在勾引人了呢。”女人的话声。 “啧啧。”女人在靠近,炎育陵听见她的拐杖碰到地面时发出的闷响,咚、咚、咚…… “啊!”炎育陵突地大叫,身下的某处被一根不算细的圆柱体刺入,毫不留情地捅,直到无法再进入。 “呃……”柱体被拔出,炎育陵痛得牙关打颤,双丘依然处於被分开的状态,他不敢想象剧痛难耐的下身还会遭受怎样的侵害。 “不要怕,不会玩死你,人没那麽容易死的。”女人说道。 大汉的手移到了炎育陵後大腿紧紧压制,随即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1 小腿也被另一人给抓稳,不一会儿,炎育陵感到臀部被一根冰冷的棍子轻轻拍打,他想那应该是那女人的拐杖。也可能是刚才突入自己的圆柱体。 啪!拍打陡地用力,炎育陵挺了挺身,背部马上就被人压住,他顿时完全无法动弹。 女人的拐杖继续落下,速度越来越快,力气也跟著加大,炎育陵因羞耻而硬气著不叫,然而还是败给了叠加的痛楚,细细的呻吟溜出口,每不小心哼一声,便会换来女人的嘲笑。 “哦哦……好可怜,肿成这样啦。” 发硬的肿块被女人用手揉捏,那又是另一番痛楚的折磨。 “好了,教小孩的戏码到此为止,来玩大人的游戏吧。”女人说著便走开,炎育陵看不到她去了哪里。 抓著炎育陵大腿的人把手移到了他腰,背部的压制松开,炎育陵不及挣扎,腰就被抬起,然而头仍贴在地,膝盖著地,小腿还被抓著。 突然,炎育陵想起来了。 他想起同样的情景,发生在不同的场地,那个场地也是个密闭空间,但是比较明亮,而且面前的墙是镜子,炎育陵能从中看见自己被如何对待,他看见自己跪在地上抬高屁股,身後的男人脱下裤子,提著腿间凶器。 男人靠近,挺进,摆动下腰。 想起来了。 炎育陵想起自己为何‘肮脏’。 好脏。真的好脏。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可供流逝,炎育陵脑袋里都是自己被侵犯的画面,疼痛和疲惫让他意识涣散,他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两腿间已经痛得麻木,两条腿不受控地颤抖,浓稠的液体自大腿滑落到膝盖,这些液体来自不同的四个男人。 第四个在身後猛烈摆动的男人终於抽出了他的武器,炎育陵软瘫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 不可能逃得掉了。 “放……放了我……”他哭求。 “这只是热身。”女人的话声又响起,她走到炎育陵跟前蹲下,抓著炎育陵头发用力拉起。 “打瘸我一条腿,我就断你全身骨!”女人厉声,炎育陵从她狠毒的眼神知道她是说真的。 “不……不要……求……”来不及求饶,女人一松手,四个大汉又围了上来。 双手的反绑终於被解开,但那不是好事。 两个大汉制住了炎育陵下半身,一个大汉把炎育陵双手掌贴在地面,另一个大汉站起身。 炎育陵抬眼,站起身的大汉手上拿著一把巨大铁钳,他杨起,停顿了一瞬,然後挥下。 格拉。 “啊──”炎育陵撕破了喉咙大喊。 格拉。又一次。 “不要!不要──” 格拉。第三次。 “呃……不……不要……”炎育陵看著自己的左手掌,血肉模糊,五指诡异地扭曲,像个断线木偶,他只有力气摇头,用恳求的视线轮流看眼前的两个大汉。 “不要打……很痛……” 恳求成功了,持铁钳的大汉走开,炎育陵的双手也被放开,可左手的剧痛让他不敢移动,怕动一下,手掌就会碎掉。 身边的大汉在相互换位子,炎育陵不知道他们还要做什麽,突然身子被翻了过来,从趴著变成仰躺。这麽一动,手的痛楚就撕心裂肺,炎育陵卷缩起身子,把左手缩到身前,但不敢触碰。 两个大汉分别抬起炎育陵的双腿,一个大汉拿著铁棒走到炎育陵身旁,他瞄准,然後挥棒。 “呵……”炎育陵痛得吸气,叫不出声,断了,小腿骨断了,以後不用走路了。 可是还有以後吗? 啪!啪!啪!大汉连挥了好几下,毕竟腿骨较硬,炎育陵早就没有叫喊的力气,他希望自己快点痛死。 可是要痛死好像没那麽容易。他想起自己受了那麽多年肉体的痛苦,都不会死。 大汉解决了小腿,把目标往上移到膝盖。 “啊──”膝盖碎裂的痛楚把炎育陵从昏阙边缘唤醒。 轮到大腿了,大腿可没那麽容易,大汉用同样的武器狠打了几下,炎育陵叫破了嗓子,结果听到女人说──嗯……不够。 简直像在熬汤尝味道时,嫌盐下得不够。 炎育陵已经不想睁开眼,他看不到那些‘料理’自己的大汉磨磨蹭蹭在身边做什麽。他感到大腿被拉直,痛得一挣,身体上下立刻被好几只手给固定。 擦! 右大腿肌肉被刀刃刺入。 痛。 “啊──啊──不要──求你们──我求你们──” 擦!擦! 刀拔出,再落下,然後发出‘格’一声响。 刀刃在肉里转向,大腿强壮的骨骼再也承受不住这连番的折磨。 轮到左腿,在刀刃第三次刺入并扭转时,炎育陵挺胸,右手手指动了动,世界便陷入一片黑。 x “喂喂,人死了我是不担心你们没经验处理,可是这样子他要怎麽签名?”叶维利看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炎育陵,无奈地撇嘴。 霍姚弹弹指,手下便提了桶冷水过来,泼在炎育陵头上。 炎育陵紧闭的眼动了动,霍姚的手下便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刚才盛水用的木桶。 “他的右手还好好的。”霍姚笑道。 叶维利摇头,把准备好的文件送到炎育陵面前,指著签名的栏目说道,“很痛是吧?那,签了名,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你很快就会痊愈。” 炎育陵右手被塞了只笔,他没抓稳,笔掉落,叶维利替他拾起来,抓著他的手,轻轻带到文件上。 炎育陵抓笔的手又松开,叶维利牢牢抓住他拿笔的手,扶著他上身,不耐烦地道:“你会签名吗?” 炎育陵愣了将近十秒,缓缓点头。 “那就好,乖,签。”叶维利确保炎育陵这次把笔抓稳才慢慢松手。 “哦……”炎育陵动了动手,当笔触到纸面,手就自然而然迅速动了几下,一眨眼的功夫,纸上便多了个以深蓝色墨汁描绘的龙飞凤舞签名。 &。”叶维利合上文件站起身,没有他的扶持,炎育陵即软软地跌到地上,缩起身体呻吟。 “钱我已经汇入你的户口,那麽我先走了。”叶维利向霍姚挥手示意,潇洒地转身就走,霍姚的手下替他打开门。 “休想走。”芦绍宗在门外,谭峻在他身後,手上拿著一根随地捡的木棍。 十分锺前,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2 他们跟踪叶维利来到这里。芦绍宗没有把握对付霍姚的人,便通知警方,好巧不巧,一直联络不上的韩封终於回电。 芦绍宗告知韩封地点,提醒他一定要比警察快。 结果两方都很慢,芦绍宗迫不得已,决定先靠自己去争取时间,他要谭峻躲起来,可年轻人会听才怪。 “你们别想走!我们报警了!”谭峻努力大著胆子威吓。 “哦,那就不走不行了。”霍姚好整以暇从手下手中拿过铁棒,瞄准炎育陵後脑。 “这一下应该可以打成白痴。” 芦绍宗见状马上冲上前,谭峻跟著冲进,叶维利趁机窜出门,霍姚的手下一齐上前要制服芦绍宗和谭峻。 碰! 枪响。 谭峻下意识捂住耳朵,他第一次听到真枪实弹的声音。 芦绍宗蹲低身子,打算趁霍姚的手下在关心枪声从何来时,赶到炎育陵身边。 碰!又一下,这回更靠近。 “啊!”霍姚发出尖叫,捂著胸口跌坐在地,鲜血从她左胸泊泊涌出。 芦绍宗立刻回头,果不其然,最强的救星到了。 韩封和路卡一前一後进来,路卡第一时间跑到炎育陵身边,芦绍宗跟著过去。 路卡检查炎育陵还有呼吸,向韩封点了点头,芦绍宗则撕下衣服的布料,替炎育陵血流不止的伤口做紧急包扎。 韩封看了看炎育陵,再看向霍姚,随韩封而来的季鹏和阿靖持著枪进屋,屋内的四个大汉一齐举手投降,他们不反抗的原因大概是见霍姚已必死无疑。 “你……”霍姚艰难地开口。 碰! 韩封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射入霍姚脑袋。 “女人就是烦,死也不干脆。”韩封收起枪,向霍姚那四个手下道:“走还是留,随你们,我怎样都不麻烦。” 挡在门前的季鹏和阿靖左右让开,四个大汉聪明地选择溜之大吉。 “那个叶维利也逃了!”谭峻叫道。 “由他。” 韩封已无心管其 他事,他来到炎育陵身旁,路卡小心地扶著炎育陵後背,没人能够确定他身上还有什麽看不见的伤。 韩封伸出手,轻碰炎育陵脸颊。 “警察快来了。”芦绍宗说道。 韩封立即把炎育陵抱起来,一夥人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木屋所在的丛林,来到停在路边等候的厢型车。 韩封带来的下属识相地下车,季鹏上了驾驶座,芦绍宗抢上副驾座,宽敞的後座只有韩封、路卡和炎育陵三人,谭峻想跟上去却被阿靖拉住。 “不会有事的。”阿靖很有信心地说。 车子绝尘而去,警车鸣笛由远至近。 “走了!”阿靖指挥剩余的人,见谭峻呆呆地不知所措,只好把他一起牵走。 “你们是谁啊?” 谭峻回过神来问。 “噢。”阿靖一派冷静。经过了几个月的磨练,他也有了合格的成熟度。 “为炎育陵消灾解难的专案小组。”他微笑说道。 x 车上,路卡让炎育陵靠在自己胸前,他已心痛得说不出话,韩封亦如是。 车子经过一处颠簸时弹起,炎育陵哼了哼,韩封耳尖听到,赶紧靠上前。 “育陵。”他轻拍炎育陵脸颊。 “嗯……”炎育陵眼皮慢慢撑开。 “总算醒了!”韩封激动地捧著炎育陵脸颊,双手不停颤抖。 “你个白痴!做了什麽蠢事?看看你!搞成这样子!存心讨打是不是?”韩封吼道。 炎育陵缩了缩身子,发觉身後有人,他抬头看了看那人,扁起嘴:“路哥,封哥骂我……” 这声不合时宜的撒娇造成车内一片寂静。 车又一下颠簸,炎育陵呻吟了一声,探出右手抓住韩封衣角,苦著脸道:“封哥……我的脚……好痛……” “f**k!”芦绍宗爆出一句粗口。 “他认得你们!”他大叫,“他认得你们!”他兴奋地挥舞手臂。 “白痴……白痴……”韩封喜极而泣,凑上前大力地吻炎育陵额头,吻了又吻,嘴里骂他白痴、笨蛋、混球,心里却说著──我的育陵,我的宝贝,无可取代的宝贝,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路卡则温柔地亲吻著炎育陵头顶,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怕,封哥和路哥会保护你。” “我们是你最强的後盾。” x 韩封被厦爷发布了追杀令。 尽管厦爷毫发无损,韩封也没有夺权的意思,但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当老大的除非自愿断送江山,否则绝不能轻易放过反叛者。 韩封和路卡在道上都各有亲信,论人数和财力虽然仍不及厦爷,但厦爷手下没了阴险毒辣的霍瑶,一时间亦无法拿下韩封,长久下去可能还会更难对付,韩封和路卡毕竟都曾是他手下爱将。 厦爷听信霍瑶的谗言而企图用路卡威胁韩封,结果得不偿失,要後悔已经来不及。 然而,韩封和路卡有个最致命的弱点,所幸尚未被厦爷知道,可没人能保证这个秘密能守多久。 炎育陵不能送院。 媒体一旦发现他入院,韩封和路卡就不能再近他半步。 韩封虽有可信赖的医生,但终究没有完善的医疗设备,炎育陵亦无法得到妥善的治疗。 炎育陵在路卡怀里苏醒过那短短的一分锺不到後就没再醒过,伤口发炎导致他断续发烧,医生告诉韩封,这样下去炎育陵只有三种可能──死,永久瘫痪,成为植物人。 芦绍宗想劝韩封放手,他联络夏穆讨论可以怎麽让韩封相信他们有能力暂时照顾炎育陵。 夏穆知道了这般糟糕的情况後,瞒著芦绍宗,只身回国,去见已经阔别十几年的父亲。 一星期後,追杀令撤销。 道上传言,韩封和路卡在社团的刑堂受尽非人折磨,死得很惨,死後没得安葬,剁碎了抛海里喂鱼。 好一对生死与共。 x 五个月後。 初春,美国,德克萨斯州,某个仅仅饲养了两匹马、四头牛、两只猪,和一窝鸡的小农场。 何幸恬带著四个月大的生孕,与谭峻和妹妹坐在农场小屋里温暖的客厅,待客的是两个主人──芦绍宗和夏穆。 “是男的,很活泼噢!”何幸恬摸著肚子笑道。 “是啊!老是踢她!”谭峻附和。 “真期待啊,名字取了吗?”芦绍宗单手支颊,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3 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何幸恬正待回答,客厅的木门突地自外推开,走进一个高瘦俊俏、裸露在外的皮肤均是健康小麦色的年轻男子,他手里捧著一篮鸡蛋。 “宗哥,今天的蛋好多!”男子兴高采烈地说道,眼中闪烁著迷人的喜悦光彩。 “育陵哥哥!”何幸瑜跳起来,冲上前给进门的男子一个拥抱。 “啊,你们来了!”炎育陵高举手中的鸡蛋,低头对何幸瑜道:“你头发长了。” 他看看谭峻,“学长胖了,”再看何幸恬,“幸恬更漂亮了。” “喂!我体重没变!”谭峻不悦地吼。 “哈哈……”何幸恬没矜持地大笑。 夏穆走上前把炎育陵手上的篮子接过,搓搓他头发说道:“捡个鸡蛋捡半天,跑哪里野去了?” “骑马。”炎育陵乖巧地应,抬手指向窗外一个小山头,远远看见两匹马在低头吃草。 “不是禁止你骑了吗?”芦绍宗说,夏穆忙著检查炎育陵全身上下。 “我这次没摔……”炎育陵嘟哝。 “来!去看你儿子!”何幸瑜把炎育陵拉到何幸恬身边坐下。 “怎麽变大了?”炎育陵好奇地凝视何幸恬凸起的肚子,他上一次见到何幸恬是两个月前。 “因为宝宝长大了啊。”何幸恬抓起炎育陵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长大了啊……”炎育陵轻轻抚摸著何幸恬的肚子,神情从惊喜慢慢变得严肃,像在研究什麽的科学家。 三个月前,炎育陵在医院醒来,不认得所见所闻所尝的一切。 原本医生以为他智商受损,但经过数日观察後发现他脑部运作正常,许多日常事务只要教他一次他就会懂得。 他拥有发育完全的成人逻辑,只是失去了从出生开始的所有记忆,成了一张白纸。 待他稍微恢复行动能力,芦绍宗和夏穆便把他带到美国,安定了下来。 如今,他可以活动自如,装在他身上的钢钉还需一段时日方能拆除,但已不会给他造成疼痛与不适。他的基本常识现在大概是处在一般七、八岁孩童的程度。芦绍宗和夏穆没有很积极地教育他,只让他自然成长,估计再多个两三年他便会像个成年人,然而他们也不介意时间花得长些。 见炎育陵认真地‘研究’何幸恬的肚子,众人没有说话,饶有兴味地等待他会有什麽大发现。 炎育陵的思维和一般人大相径庭。他有全方位的逻辑,但是记忆有一大片空白,使得他想象力惊人,他的每一个大小发现,常常惹得人啼笑皆非。 “我想了很久……”炎育陵缓缓道,“要怎麽放只马进去呢?不然宝宝会很无聊啊,我们又不能进去陪他玩。” 客厅的布谷鸟时锺嗒嗒嗒地轻响了三下,寂静的客厅爆起五个人的笑声。 “笑死我了!放只马……马……哈哈!”谭峻笑弯了腰。 炎育陵怒了,嘟起嘴,缩到沙发一角,幽怨地看著何幸恬,“不要笑啦。” “好好好,我不笑你,他们都是坏蛋!”何幸恬挪近炎育陵,忍住笑意,在他圆鼓鼓的脸颊啵地亲上一口,一瞬间,就浇熄了大孩子的怒气。 “幸恬,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炎育陵说道。 “这次来,就不回去了。”何幸恬深情地看著肚里孩子的爸爸,握著他的手,腼腆地低下头。 “我会待在你身边,如果你愿意。”她轻声细语,几不可闻。 x 时间,又过了数月。 这天傍晚,外面下著大雨,芦绍宗和夏穆把新生的一窝小猪送到市场去卖,因雨势而迟了回家。 何幸恬的预产期是下个星期,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炎育陵一人在客厅翻看何幸恬自己编写的教科书,书里都是五彩缤纷的手绘公仔,炎育陵对这本书爱不释手。 突然有人敲门,炎育陵心想是芦绍宗和夏穆回来了,可能是手里提东西而没办法拿钥匙,他赶紧跑去开门。 门外的确是两个男人,但不是芦绍宗和夏穆,他们被雨淋得湿透,定定地站在门前,不说话,也不动,只这麽站著,看著炎育陵。 炎育陵眨眨眼,想起了什麽,他跑回屋里捧著一个相框再回到门前,对照门外的男人和相片里的男人。 相片是在医院拍的。炎育陵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两个男人分坐在他床侧两旁,脸上挂著淡淡的微笑。 “这两个人很重要。” 何幸恬说。 “他们很厉害噢。”谭峻说。 “他们很爱你。”夏穆说。 “你很爱、很爱他们。”芦绍宗说。 炎育陵放下相框,轮流看了看门外对自己很重要的男人。 他张开双臂,主动拥抱那个名叫路卡的人,然後伸出一只手,抓住名叫韩封的人的手臂。 “路哥、封哥。”他说道。 “欢迎回家。” (全文完) 韩路番外:此路不通 深夜,韩封拖著疲累的身体回家,只想马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到天明。他跑了无数广告公司,精挑细选数家品牌厂商亲自上门拜访,就为了推销模特儿经验还处於小学阶段的炎育陵。在色情刊物业界里他很有地位,但在正经的模特儿界就和一般小型代理公司没有两样,必须脚踏实地地去和同行竞争。 打开门,屋里亮著灯,厨房传来煎东西的声音,韩封心里立刻泛起一阵喜悦,把公事包扔在沙发上後就快步往厨房去。 路卡身穿轻便的家居服斜倚著流理台,垂首盯著正在平底锅上被热油煎烤的土豆饼。韩封看见饭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快熟面,配料除了有蔬菜还有水饺,而路卡现在还在准备额外的加料。 就算这些都是很简单且不耗时的料理,韩封心里还是甜丝丝。炎育陵那电灯泡昨天才搬回宿舍,家里终於恢复原本的二人世界,路卡终於又再只属於他一个人。 “宝贝,我回来了。”韩封自後环住路卡的腰,凑到路卡耳边轻声说。 “嗯。”路卡冷漠地回应,一边把土豆饼翻面,现出煎至金黄色的饼皮。 韩封没有因此而退缩,把身体贴得更近,空出一只手上下抚摸路卡修长的腿,靠近臀部时就轻轻地掐了一下,沙哑著嗓子道:“怎麽还不睡?一天没见到我,睡不著吗?” “放开啦,热死了。”路卡手肘往後一顶,不重也不太轻地撞在韩封胸口。 韩封识相地後退,不过还是留著一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4 只手臂搂著路卡的腰,微笑著道:“我先去洗澡,煎多两片吧,这点份量我吃不饱。” 路卡斜瞪韩封一眼,鼻子哼了哼道:“谁说是给你的,这是我的晚餐。” 韩封一愣,突然伸手把炉火熄掉,拉著路卡手腕要往厨房外走,不悦地道:“别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我去帮你买,想吃什麽,快说。” “喂!”路卡立刻停下脚步,用力反拉住韩封,皱著眉对回过头来的韩封道:“我吃过了,这是做给你的。” “嘿。”韩封早料到是这样,立刻牵起一边嘴角,靠上前去把路卡搂进怀里,两人鼻子贴著鼻子,“我的宝贝耍别扭就是可爱。”说著就要吻上去。 路卡见状即往後退,抓著韩封右手举到面前。这只手刚才在他屁股上放肆地摸,食指还探进股沟,隔著单薄的四角棉裤试图抵达双丘间敏感的洞穴。 “去洗澡。”路卡沈下脸,五指狠狠收紧,指甲深入韩封手掌肉里。 韩封把可怜挨了罚的手抽回,苦笑道:“遵命,宝贝。” 离开厨房要到房间浴室的途中,韩封边走边把身上的衣物和配件一样样除下,这是他向路卡表示有需要的暗号之一。来到浴室前时他刻意多等了半分锺,不见路卡跟进来,不免有点失落,不过当看见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心里的暖意便暂且让他可以不太专注在下腹缓缓郁积的灼热。 随意地洗净了身体,韩封就迫不及待地躺进浴缸里。他原本不怎麽喜欢浪费时间泡热水,但自从两年前和路卡有一段美好的温泉旅游回忆,便特地换了个更大的浴缸。可是由於两人的工作都不轻松,回到家鲜少会有多余的时间放热水,所以这个专门为二人共浴的浴缸,两年来没有被使用超过十次。 不用说泡浴缸了,最後一次两人一起洗澡是什麽时候韩封都不太记得。等等!韩封陡然一惊,抬起手用指头算了算。两个星期?好像不止……混蛋,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没有做,这怎麽可以! “兄弟,都一个月了你竟不提醒我啊?该不会先我一步老化吧?”韩封握住自己腿间冷静的器官,试探性地上下抽拉,没两下他就停止,扶著浴缸边缘站起身。 靠!我韩封是什麽人?哪需要自己来? 也不抹干身体了,韩封衣不蔽体走出浴室,水顺著结实的肌肉曲线滑落到地毯上。他从床头架子拿下一瓶惯用的润滑剂,暗忖若来硬的路卡不可能会不配合,昂首挺胸地离开房间。 “哦,洗好啦?” 没想到一打开房门路卡就会出现在眼前这麽靠近的地方,而且竟然还赤著上身,都不知道是早就在等了还是刚好经过?韩封顿时反应不过来,仅反射性地点了下头。 “那换我洗,难得放了热水,不洗白不洗……”路卡与韩封擦肩而过,边走边解开裤腰的松紧带,裤头滑了下来,露出又翘又圆的半边臀部,那丝绸般光滑的小麦色肌肤,以及尾椎处迷人的凹陷阴影,诱得韩封目不转瞬,紧紧盯著直到被关闭的门切断追随之路。 咯。门上锁的声响把韩封从恍惚中唤醒,立刻握著门把要转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宝贝,开门。”韩封强压内心的不耐,用柔和的嗓音叫门,与此同时,右手正安抚著已开始有反应的兄弟。 门内没有回应,韩封除了水声就听不见任何声音。 先是给自己放热水,後不理会自己的暗示,现在则故意在看见自己很明显的表示时作出撩人的姿态,最後竟然锁门──毋庸置疑,路卡在耍自己。 “好,你慢慢洗,最好先拉好筋,省得一会儿抽筋!”韩封愤而一掌拍向房门,将润滑剂抛到客厅沙发上,继续光著身子,做到饭桌前享用孤单的晚餐。路卡闹情绪不是新鲜事,可韩封思前想後,觉得自己这几天那麽卖力,理应得到回报才是啊!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特地给炎育陵下厨熬汤才能讨好路卡吗?说起来……从什麽时候开始两人的性生活需要有个第三者间接性地介入啊? “小鬼,你一定要付出代价,明天就亲自监督你训练,不累趴你我就不信韩!”韩封咬牙切齿,一顿爱心晚餐吃得特郁闷,吃完了路卡竟还没洗好,下面已经受不了了,只好硬著头皮到另一间浴室自己来。 “唉……累死了!”韩封回到客厅时已披上浴袍,无力地坐到沙发上。他本来就很累了,是因为一心以为可以和路卡顺顺利利地温存一下才提起精神,现下被泼了冷水,他觉得自己比刚回家时还要累上几倍。 瞄了眼自己刚才随手乱丢到沙发上的润滑剂,韩封不屑地哼鼻,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转到晚间新闻的频道凝神观看。睡房的隔音效果好,不靠近的话是连水声也听不见,但他现在已无心理会,只想把新闻看完就去客房睡觉。 不久,终於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韩封冷冷一笑,心想:还好你没玩太大,若真的打算不让我回房,就别怪我把气都出在那小鬼身上。 听著背後的脚步声,判断路卡应该是走到厨房,该洗的韩封都洗好了,於是路卡转了一圈便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客厅。 “今天怎样?有什麽好消息吗?”路卡边说边绕到沙发前,在韩封右侧的位子坐下,悠哉地把两腿盘起。 韩封斜睨,不看则已,一看即浑身发热,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路卡穿著宽松的背心,下身一条超短四角贴身内裤,盘起腿的坐姿令双腿的肌肉更为立体,腿间的栖息物很自然地隆起,韩封好不容易才把眼神往上移,触及背心不经意撩起而露出的腰,还有隐约可见的股沟。 “我做事什麽时候需要你来操心?”韩封断然把视线转回电视银幕,语气极尽冷漠。 路卡皱了皱眉,细细地打量韩封严肃的侧脸,随即嘿嘿笑了起来,“有人玩不起。” “哦?玩什麽了?我没察觉。”韩封瞟向路卡,跷起左腿搁在右膝上。 “游戏一开始就是要难玩,达阵的时候才爽,不是吗?”路卡侧转身背靠著沙发扶手,抬起右腿把韩封左腿踢开,再顺势把脚板踩在韩封腿上,撩起浴袍衣摆,将脚趾探了进去,按捏韩封大腿内侧硬实的肌肉。 “干嘛?生气?”路卡朝不为所动的韩封抬了抬下巴,脚则推著韩封腿侧,让韩封双腿张得更开。 韩封像樽石像一动不动,瞪著浑身在散发费洛蒙的路卡好一会儿,突地站起来,转身朝睡房走去,沈著嗓子道:“我很累,你自己玩吧。” 路卡躺在沙发上愣了半秒,很快就翻身站起,拿著那瓶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5 润滑剂快步跟上韩封,从後搂住韩封壮硕的腰,亲吻露在领口外的後颈,轻声道:“嘴巴说累,下面却很精神。” “观察入微啊,想要奖励吗?”韩封微笑著转过身,双手放到路卡臀上,使力捏了一下。 “要。”路卡调皮地眨眼,不掩饰一脸的饥渴神情,紧紧靠到了韩封胸前,使得两人肿胀的部位彼此相抵。 “要呵?”韩封手抓得更紧,推著路卡臀部靠向自己,动了动腰,让两人碰在一起的紧张器官相互摩擦。 韩封有了动作,路卡就绝不示弱,双手抱著韩封颈项稳住上身,腰像上了发条似地摆动,灵活如水蛇。 前戏若没有一些示爱言语便会使正事逊色很多,路卡张嘴靠近韩封微启的唇,吻上去时含糊地轻唤:“封……我的封……” “嗯……嗯……”韩封忘情地品味路卡柔软的唇,隐隐尝到自己所喜欢的甜酒味,便知道路卡用酒来润过了喉。路卡难得一次表现主动的话,总会用心地把自己装点得很美味。 “我的宝贝……”韩封轻咬路卡下唇,再把舌头探进湿热的口腔,迎接路卡已经迫不及待被抚慰的舌头,“最爱你了……”舌头交缠在一起,贪婪地吞咽彼此的唾液,吻到浓时,发觉路卡贴身的短裤筑起了帐篷,比自己的还要壮观。 邪恶念头闪过,韩封猛往後退,突兀地结束与爱人的舌吻。 “奖励到此为止。”韩封阴阴一笑,趁著路卡还没反应过来,闪电一样转身冲入房间,碰一声关上房门。 路卡愣在房外将近五秒,搞清楚韩封在以牙还牙,即愤怒地走上前大力往房门揍了一拳,“混蛋!”他大骂,“小气!”再骂,“没情趣!”正想多骂一句,门出其不意地拉开,韩封竟扑了上来。 “喂!”路卡被韩封大力搂住,冲力导致他脚步不稳,‘碰’一声跌坐在地。 “疼……”路卡拧眉,伸手到屁股揉了揉,这麽与地面亲密碰撞,即使屁股脂肪多也会感到一阵闷痛。 “疼,就知道错了吧?”韩封双掌撑地跪在路卡身上,俯下身逼近路卡脸庞,得意地笑。 “滚开。”路卡沈下脸,恶狠狠地瞪著韩封。 “怎麽?玩不起?”韩封越伏越低,使得路卡背部也越来越贴近地面。 路卡不悦地撇了撇嘴,心里很不高兴被韩封反将一军,可身体的需求迫切又老实,滚烫的脸让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面泛红潮。 “游戏一开始不难玩,达阵的时候就不会爽,不是吗?”韩封掀起路卡背心,手指滑过胸前的突起,轻轻一推把路卡完全按倒在地,伏下身用嘴来挑逗这对诱人的花蕾。 “啊……”路卡乖巧地挺了挺胸,双手放在韩封背後,曲起膝盖夹住韩封腰臀,上身因为韩封赋予的刺激而热情地扭动。 “爱我吗?”韩封缓口气问。 “嗯……要……还要……”路卡闭著眼睛,挺起臀部,用硬挺的下身催促韩封更进一步。 “怎麽答非所问?”韩封双手下移,抓到了路卡裤腰即焦切地往下脱,“我爱你……我的宝贝……嗯……我爱你……”吻遍了胸口,再吻到腹部,最後来到最关键之处,韩封停了停,调整好跪姿,握著路卡发颤的昂扬,伸舌舔去顶端泌出的汁液。 “韩封……我也……” 等不及路卡把话说完,韩封便一口含入,右手伸到路卡嘴边,将食指探入路卡嘴里,玩弄敏感的舌根。路卡的每一处敏感点,韩封都了如指掌,不需要费多少精力,就让路卡把欲望给释放出来。 有来有往是两人的默契,路卡躺在地上喘了喘气,自动坐起身,弯下腰张口要去伺候韩封。 “不用,已经可以了。”韩封抓著路卡肩膀将他拉直身,自己则站了起来。 以为韩封二度临阵退缩,路卡气得大吼:“你开什麽玩笑!” 韩封淡定地左右看了看,找到掉在地上的润滑剂,便弯身拿了起来,挤出所需的分量在手中,再往自己已经凶狠地昂起首的器官涂抹。 “我不开玩笑。”韩封重又跪下,双手伸到了路卡大腿下方,抬起的同时倾向前亲吻路卡冒著点点汗珠的额头,“摔疼了你屁股,我就放过你的嘴。” 看韩封的架势是要直接进入的了,路卡吞了吞口水,他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在尚未经过足够的热身後就接受韩封魄力非比一般的疼爱,当下有些退缩,想要韩封先用手指给自己适应。 韩封见路卡欲言又止,心里猜到路卡的心思,可他就是故意要发泄刚刚被迫得靠自己解决的窘境,没给路卡时间考虑,一挺身就撞上紧闭的密处。 “啊!”路卡痛得大叫,手扶著地要後退,却被韩封紧紧抓住双腿而逃不了。 韩封第二次进攻便成功进入了半寸,涂抹在自己身上的润滑剂起了作用,没有给路卡造成太大的痛苦,可在进入了近两寸後,路卡双腿便不自禁颤抖。 “疼……”路卡咬牙撇过脸,试图放松下身肌肉。 “疼啊?那我出来了。”韩封探手到路卡额前,将凌乱的刘海拨开。 “不要开玩笑……”此时韩封小小的一个动作就会令路卡觉即难受又痛快,他扭了扭腰,举起手揽住韩封颈项,颤著声道:“快动……” 韩封牵起嘴角,满意地用嘴再给路卡胸前娇豔欲滴的突起一阵刺激,双手扶好了路卡敞开的腿,开始用尽全力摆动下半身。 “呃……进……再进去……” “宝贝……你真热……我爱你……真的……爱死你了……” 我也爱你……路卡在心里重复回应。 x 次日早晨,是路卡先醒来。翻了个身想站起,即刻因全身上下的酸痛而躺倒。 昨晚的次数和激烈程度就算在床上做也必定会给身体造成疲累与疼痛,更何况是在地上做。 没多久韩封也醒了,睁眼不久便凑过来亲吻路卡额头,说了声‘早安,宝贝’便利落地站起来。 韩封惊人的体力和恢复能力令路卡恨得牙痒痒,忍著痛站起身,因为腿软而踉跄了几步才靠到墙边,扶著墙要走进睡房。 韩封见状伸手要去扶,却被粗鲁地推开。 “去死啦……”路卡咬牙骂了声,就仰面扑到在床上。 “一大早怎麽又生气?”韩封无奈地摇头。 “你等著,下次轮到我让你爬不起来!”路卡怒吼,撩起被单就窝了进去,对韩封凑到耳边的一连串绵绵情话都不予理会。 韩封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6 搓著路卡头发,笑著自嘲:“爱你到底是命苦,还是好命啊?” 等了会儿路卡还是没有反应,韩封便转身朝房门走,临出门前问道:“咖啡、热巧克力,还是牛奶?” 路卡眉一皱,霍地坐起身,瞪著韩封道:“早餐我来弄!”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洗澡,你慢慢来,不用急,反正我是老板,不上班也没关系。”韩封实在憋不住笑意,在路卡满面通红的瞪视下,掩著笑得灿烂的嘴躲进浴室。 “哼。”路卡哼了哼,躺回柔软的被窝里。 回忆起韩封刚才为了讨好乱发脾气的自己而说的肉麻情话,还是忍不住感到满心得意,悄悄地扬起幸福的笑颜。 韩封,只有你,能通过被数不清的人挖掘过的路,顺利进入我封在迷宫深处的心。 “我爱你……”路卡轻声自言自语。 凿陵——童年番外 妈咪,我没有讨厌你…… 明天是母亲节。 炎育陵两个月前就想好要买什麽给母亲,并且也存了两个月的钱。礼物是个小巧的陶瓷花瓶,炎育陵是在上补习班时路过一家精品店时看见的,当时他便打定了主意要买下来送给母亲。 家里挂了几幅母亲的油画,画的都是一家人在家里温馨相处的剪影,然而画里很多家居摆设家里都没有。炎育陵曾听母亲对父亲说,画里每一个小摆设都是母亲心仪却找不到的设计。而言育陵决定要买的那个花瓶就与母亲某幅画里的花瓶有九成相似。 然而,他的计划却泡汤了。他靠平日省著花费存起来的零用钱一夜间没了一半…… 昨天,母亲收到他的钢琴五级考试的合格通知,合格理应是好事,但他却是以最低分数过关,差一点就要把考试费给浪费掉。 x “这种分数是什麽意思?在赌运气吗?要是六级考也用这程度去应付,你觉得还会那麽幸运过关?上一次不及格的教训是不是忘了?还是太久没脱你裤子屁股就痒了?” 母亲手上拿著一把厚重的木尺连续骂了半个小时之久。炎育陵根本无法专心听训,母亲开骂前他已经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小时,膝盖此时疼痛难当,可在母亲眼下又不敢乱动。 “伸出来。” 关键的命令总不至於听不见,炎育陵迅速把双手平举,掌心朝上。胶尺、木尺打手,藤条、竹棍、皮带则打屁股,这个惩罚的惯例自小学起就延续到现在。 “左手两百,右手二十,要是六级考也这样,就翻倍罚。” 右手打得少是为了不影响自己写作业,可左手的两百下未免也太重……炎育陵抬头看向母亲,求饶的话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报数。”母亲冷冷说了一句,即扬起木尺瞄准掌心重重砸下。 “一。”炎育陵忍痛报出数。母亲并不常要他报数,只有在罚跪的同时挨打才会要他这麽做。原因当然是为了要延长他膝盖受苦的时间。 啪!木尺随著报数的话音停顿就落下,也就是说,打快或打慢取决於报数的速度。 “二。” 啪!“三” 啪!“四。” 啪! 手心传递痛觉的神经线多,保护皮下骨骼的肉却没有屁股的多,每一下打都一阵钻入骨髓般的疼。炎育陵垂下头紧闭著眼,平时挨打他会逼自己想些事来分散注意力,可现在不行,他得专心报数。 “五十。” 啪!“嘶……” 啪!“五十一!” 啪!“五……五十二……” 啪! 忍不住缩回了手在大腿侧搓揉,炎育陵抬起头,见到母亲恶狠狠的瞪视,马上又把手举起来。 “加十下,再躲就加二十。” “呃!不……不要加啦……” “不想加在手吗?那就加在屁股。” 打屁股可不会只加罚十下二十下那麽寒酸,而且中途转换责罚方式一定得重新打。炎育陵咽口唾液,垂下头安安分分把双手平举。此时平放在一起的左右手掌看起来已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手。 好不容易咬牙熬到一百下,第一百零一下炎育陵再度报不出数,手也往後缩了一点。抬起头看自己手掌,肿得像被充了气一样,被木尺边缘重复击打的地方出现了破皮伤口,虽然很浅,但已冒出点点鲜红血珠。 “加二十。” 炎育陵不敢相信母亲竟然还要加罚,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母亲,再看向自己红肿的手心,求情的意思不言而喻。 啪!木尺依旧无情地挥了下来,不偏不倚打在尺印最明显的肿块。 “呃!” 啪!“妈咪……” 啪!“一百零二!” 啪!“一百零三……” 啪!“一百……零五……” 啪!啪!啪!报错数的下场是加重力道的连续三下快打,炎育陵痛得叫不出声,母亲停手让他喘了口气便又开始打。 “一百零四。” 啪!“敖……” 啪! 这样数几下就白打一下的过了段时间,炎育陵估计已经快打满两百,可他才数到了一百五十。他也不想这麽自找苦吃,可好几次真的痛得除了呻吟就没办法作出其他反应。 啪!“噢……” 百来下之後,母亲的力气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大,不过手掌已经不堪一击,就算是用软胶尺轻轻碰也会痛。 啪!“一……一百……八十二……” 啪! “好痛!”实在痛得受不了,炎育陵把手缩回,这时已经没办法搓了,只能用右手托著。 “加三十。” “妈咪……我……”炎育陵咬著唇,想说的话在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就是转不出口。 母亲双手叉腰不作声,似是在特地给自己机会说话。 “我明天……有体育课……” “体育课怎麽了?想打球?想打的话,你屁股就可以不要了!” 害怕不小心把自己还在偷偷打篮球的事说漏嘴,炎育陵决定放弃求饶,慢慢把已经有些酸疼的手臂举起,紧抿著唇等待母亲赐予剩下的十八下,以及加罚的六十下。 两百六十,这数目破了炎育陵手掌挨打的记录。他开始烦恼明天的体育课该编什麽理由免去上课。屁股带伤不能仰卧起坐,手带伤的话就不能伏地挺身了呀…… 木尺时快时慢挥打下来,手掌除了指关节处轻微泛红,其余都是紫红紫红的肿块,而且已经发硬,使得木尺打下去不再感到明显的火辣刺痛,而是渗透到皮下的钝痛。 炎育陵渐渐对疼痛麻木,报数便越来越顺畅。 啪!陡然一下力气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7 非一般的大,炎育陵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缩回了手察看横跨四指打在指关节处的痕迹。 “加四十。” “不要啦!”炎育陵禁不住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叫。他辛苦撑到了两百五十五,母亲居然还加。这麽一来,不是总共得打三百? “妈咪说得很清楚,缩一下就加罚,重犯就加倍,你明知道了还缩?是不是不把妈咪的话当一回事?” 母亲这麽说简直是欲加之罪。炎育陵赌气低下头,右手托著痛得发颤的左掌不愿抬起来。 “手给我举起来。” 炎育陵犹豫了一会儿,重新把手摆回挨打的最佳位置。 啪!啪!啪!啪!啪! “两百五十六。”“ 两百五十七。”“ 两百五十八。”“ 两百五十九。”“ 两百六十。” 木尺规律地挥打五下,炎育陵也镇定地报数,一数到两百六十,眼看母亲的木尺还是扬了起来,炎育陵立即把手垂下,母亲便打了个空。 “炎育陵。”母亲用警告的口吻念出自己全名。炎育陵紧张地猛吞口水,抬起右手,颤抖不止的左手依然垂下,小声道:“右手……二十下。” 母亲刚刚把木尺打在指关节上,那一下怎麽可能忍得住?所以炎育陵不服那加罚的四十下。母亲想必明白自己的意思,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处,木尺也没有动作。 炎育陵能感觉到冷汗滑过背脊的凉意,如此反抗母亲会有什麽下场令他害怕得不敢抬头。母亲移动了脚步,炎育陵偷偷抬眼瞄,见母亲把木尺放回钢琴旁的架子,随即取下同一个架子上摆著的钢尺。 炎育陵一怔,钢尺他很少挨,也很不想挨,因为打下去的疼痛是木尺的一倍以上,而且没几下就会破皮流血。 “妈咪……对……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这话原是在以体育课为理由来讨饶时想说的。 母亲转身走回自己面前,炎育陵抬起头,再向下瞄了一眼钢尺,抬起左手颤声道:“妈咪……用木尺打好不好?” “你说呢?” 炎育陵正要开口,母亲便快速举起钢尺挥下。啪!左手传来撕心剧痛,炎育陵大叫一声并缩回双手,跌坐在地上往後退至墙边靠著。 “马上回来,妈咪就不加罚五十。” 炎育陵大力摇头,紧咬著唇克制哭泣的冲动。 叩叩!敲门声,紧接著便是父亲的叫喊,“老婆!育陵怎麽叫那麽大声?我看到他的合格通知了,你干嘛还打他?” 炎育陵看了看母亲,母亲不悦的脸色使他不敢站起身去开门。母亲罚自己都会选在父亲和弟弟不在家的时候,弟弟这时候还没放学,父亲就不晓得为什麽提早回来。 “老婆,算我求你,别打了好不好?育陵做错什麽事就交给我来训吧!” 看著母亲把钢尺摆回原处,炎育陵当下松了口气。父亲似乎也因没听见打人的声音而停止敲门和叫喊。 “过来。” 母亲的脸色和语气都缓和了些,炎育陵便不再那麽害怕,站起身朝母亲走去。双脚因为跪得酸软无力,导致脚步有点不稳,来到母亲面前後,咬了咬牙,便弯下膝盖要跪回搓衣板上。 “行了。”母亲拉著自己手臂带到钢琴椅旁。“坐下。”炎育陵依言坐下,母亲即托起自己左手察看伤势。钢尺打的那一下加重了破皮的口子,留下两道细长血痕,红肿淤青的地方则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新伤。 “说,妈咪为什麽打你?”母亲厉声问。 母亲这麽问的时候表示惩罚已结束,不过前提是必须规规矩矩地回答。 炎育陵小心地把手掌从母亲手里抽出来,低声道:“我考试不认真,分数刚好过关,是运气好才可以合格。” “下次要是再这样,就怎麽样?” “加倍罚……”炎育陵顿了顿,见母亲皱眉便续道:“跪两小时,左手四百下,右手四十下……” “明天开始,周日增加一小时练习时间,星期六三小时,星期天四小时。” “哈?”炎育陵惊得张大口,他平时已经要每晚练一小时,这还不算周一和三例常的两小时钢琴课,星期天则原本是母亲特许不用练琴的唯一一天。 “哈什麽?” 笨蛋也知道这是不容实话回答的问题,炎育陵闭上嘴猛摇头。 “欠著的四十下和右手的二十下妈咪不打了,扣你两星期零用钱。” “不行!”炎育陵霍地站起,把双手平举起来,慌道:“妈咪,你打,别扣我零用钱!” “妈咪会做便当给你带去学校,来回补习班的车费也会给你,紧张什麽?是不是要乱买东西?” 炎育陵赶紧否认:“没有,我……”其实是想买母亲节礼物,可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於是便临时把话打住。 “零用钱是给你在学校买东西吃和上补习班搭公车的费用,多出来是让你存著的,想买其 它东西就告诉妈咪,不准自己买。妈咪是不是有说过?” “有……”炎育陵泄气地把手垂下,他在心里算过一遍,就算在学校饿一星期的肚子也没办法省下被扣掉的钱,再说,他只剩下两天时间买礼物。 “老婆,训够了没?”守在外面的父亲拍了拍门,母亲把门打开,父亲便一个箭步冲到自己面前,将自己搂进怀里,并伸手去拉开自己裤子。 炎育陵没办法躲,待父亲察看了完好无损的屁股後松开自己,他才往後退出父亲怀抱。 “打哪里了?”父亲刚问,就看见了自己肿胀的手,立即蹲下来,小心地抓著自己手腕提起来。 “我的天……怎麽打成这样?老婆!”父亲猛然转头,但母亲刚才已经走出房间。 炎育陵轻轻地想把手拉回,父亲却用力拉住,转回头来时似乎看见了自己红肿的膝盖,皱著眉叹气道:“又跪,又打,又骂……唉!” “爸,我没事。” “去你的没事!” 炎育陵被父亲的大喝吓得震了一下,父亲连忙抬起手轻抚自己脸颊,柔声说:“乖,爸爸没有骂你,先回房去,爸爸一会儿给你上药。” “等等!”炎育陵及时拉住起身要走的父亲,心急地道:“爸,是我不对妈咪才打我,你不要跟妈咪吵架!” “唉!”父亲又大叹口气,随即便弯下腰,利落地将自己横抱起来。 “爸……我可以走啦……”炎育陵尴尬得连耳根子也觉滚烫,可父亲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抗议,把自己抱著回到房间,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8 才轻轻地放到床上。 “别乱动,爸爸拿冰块给你敷一敷膝盖。” 炎育陵担心父亲会去和母亲起争执,可这回父亲走得快,他来不及拉住。还好,父亲不一会儿就带了药箱、毛巾和盛冰块的容器进来。 “爸,你怎麽那麽早回来?” “健身中心停电了,没办法做生意,只得早下班。” “哦……” 见父亲板著脸孔给自己处理手掌的伤,炎育陵便不敢再说话。 “育陵,自己拿毛巾包著冰块来敷膝盖,爸爸看得出很疼,别骗爸爸说没事。” “哦……” 炎育陵依照父亲的话用冰冷的毛巾轻轻按在膝盖上,立即就舒缓了些痛楚。父亲同时很轻柔地在替自己手掌的破皮处消毒,过後才用消肿药慢慢揉浮肿的地方。痛是很痛,但除了忍,炎育陵没有其他选择。都已经念中学了,不能动不动就哭。 “爸爸刚才听见了,你想买什麽?爸爸给你钱。” 炎育陵还不至於迟钝得看不出父亲心里还存有愠怒,知道若自己说要买礼物给母亲,父亲一定会拿这理由去跟母亲吵架,於是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下个月再买。” “唉……” 父亲为了自己而连连叹气,炎育陵不由得心感愧疚。 既不讨母亲欢心,又总是让父亲担心,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给这个家庭制造快乐。 “育陵,你……会不会讨厌你妈咪?” 炎育陵因父亲的问话而结舌,一直以来,他只想到母亲是不是很讨厌自己。 “我……我没有……讨厌……”说到这,满腔的委屈就涌了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炎育陵急忙抬起手去擦眼泪,哽咽著道:“我知道妈咪是为我好……可是我……我没办法……什麽都做到妈咪的要求……我……不是故意要惹妈咪生气……就……就很痛……我也不想躲啊……爸……你教教我……我不知道怎麽让妈咪开心……” 越说,就越止不住啜泣。父亲有力结实的手臂揽住了自己,炎育陵即放声大哭。 “没事,爸爸疼你,育陵是爸爸的宝贝,怎麽淘气怎麽坏,爸爸都疼……” “爸……你去关门……小旗要回来了,我哭成这样很丢脸……” “噗!” 父亲居然笑出声来,炎育陵登时没了哭的心情,又尴尬又有点生气地扁嘴瞪著父亲。 “你才十三岁而已,是小孩子,可以哭啦!哪儿会丢脸?看看你这样子,泪眼汪汪地嘟嘴,多可爱!哈哈哈……” 父亲边笑边用手轻轻捏自己两边脸颊,炎育陵只觉得难为情死了,立即拉平噘起的唇,卸下孩子气的表情,并钻进被窝里侧过身不理笑得合不拢嘴的父亲,嘟哝道:“什麽可爱?我又不是女孩子……” 父亲坐在床边又笑了会儿,隔著被单拍了拍自己屁股,便起身出门。 “一会儿膝盖不疼了就下来吃饭,爸爸去买你爱吃的回来加菜!” “嗯……” x 站在精品店门外,炎育陵想著昨晚饭桌上的情况。母亲没有做饭,而是弄了意大利面,方便自己用一只手拿叉子就能进食。父亲虽说要买吃的,却似乎被母亲阻止了而没有买,因为母亲的意大利面佐料已经相当丰盛,根本不需加菜。 吃得最开心的,自然就是炎育旗那小家夥,母亲也被他的兴奋给逗得很愉快。 “小帅哥,要买礼物给女朋友吗?”店员阿姨走出来问。 炎育陵在门外站了很久,也难怪店员会特地出来。原本今天打算把东西买下来,可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被母亲罚去了一半。 “阿姨,我想买这个花瓶。”炎育陵指向玻璃展示柜里的陶瓷花瓶,“我只有一半的钱,请问……我可不可以赊账?” “这不可能呀!” 炎育陵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说了声‘对不起’便转身要走。 “小一点的行不行?这花瓶的设计有一系列的装饰品。” 炎育陵立即转身朝店员点头,店员便把他领进店里,并让他看了一个与展示柜里的花瓶设计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倍的花瓶。确切点来说,那就如店员所说只是个装饰品,只有两寸来高,要当成花瓶太勉强。 母亲画里的那个花瓶,是插著三朵向日葵的。这个小装饰品恐怕只能插一朵雏菊。 “算了……”炎育陵垂头丧气地离开精品店,改变主意想买花,但应节的康乃馨亦不便宜。想多比较几家的价钱,却得赶去上补习班,不够时间逛了。上完补习班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若比平时迟了回家,耳朵被捏一下是没什麽,可同时又要惹母亲不开心…… 最後,炎育陵什麽也没有买到。 隔天,父母两家三代一家全员到餐馆吃饭。和过往的几年一样,炎育陵不能去,因为外婆会很不高兴。这情况从懂事起就如此,炎育陵早就习惯得没有特别感觉。 昨晚忍著手痛熬至深夜做了张手工卡片,但成品自己怎麽看都觉不满意,母亲就更不可能会喜欢。拿著卡片左看右看,不知道还能怎麽改,一听见父亲的车驶进车库的声音,炎育陵忙把卡片塞进琴谱里,并开始练琴。 “哥哥!” 第一个冲进琴室的是炎育旗,手上捧著一盒包装精美的游戏棋盘。 “哥哥你看!这是外公送的!我们来玩!” 炎育陵接过棋盘,认出是弟弟最近疯狂喜欢的动画的周边商品,垫一垫,很重,盒子摸起来也很有质感,价钱铁定不菲。 “真漂亮,打开来看看。”炎育陵正要和弟弟一起坐在地上把棋盘包装拆开来,便见母亲来到了门外。一刻不敢耽搁,炎育陵立即放下棋盘,坐返钢琴前继续练习指法。 “哥哥,来玩啦!” “哥哥要练琴,不能玩,去找爸爸陪你。” 母亲开口了,炎育陵便更加正襟危坐,连视线也不敢乱摆。待弟弟出去後,母亲便把门反锁,坐到自己身後的单人沙发上。 “练多久了?”母亲问。 “一……半小时。”虽然在琴室待了一小时,但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烦恼那卡片该不该送,炎育陵不敢说谎。 “六级考的指定曲弹二十遍,再把基本指法全部各复习五遍。” “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母亲有一半的时间一直坐在身後。间中有出去洗澡和监督弟弟上床睡觉,不过炎育陵一秒也不敢偷懒,腰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39 都不敢弯一弯。父亲习惯早睡,这时候要是惹母亲生气被罚跪一晚上就没人能救自己了。 练最後一遍的时候,母亲站到了钢琴旁监督。炎育陵不小心失手了两次,还好已经很晚,母亲没要求重来,只是用木尺打了自己手背十下。 “明天多练半小时,好了,去睡吧。” 打完就只说这麽简单的一句话,母亲便离开琴室。 炎育陵揉了揉被打红的右手手背,痛感很快就消失,母亲并没有打重。把琴室整理好,拿著夹了那张卡片的琴谱上楼,父母的睡房已经熄灯。 呆在门外,隐约能听见父亲的鼻鼾声。母亲曾说,父亲只有特别累的时候睡觉才会打鼾。 是工作很累吧?难怪也没有来问我手还痛不痛……炎育陵心道。 卡片要不要给?妈咪会不会喜欢?喜欢的话会称赞我吧?不喜欢应该不至於骂我浪费时间吧? 应该会…… 想到了这里,炎育陵即做出决定。 转身,回房,熨好校服,调好闹锺…… 最後,带著那张花了三个小时做的卡片爬上床,躲在被窝里,一点一点,把心意撕碎。 爸爸,我要回家…… 黄昏时分,斜阳自百叶窗照射在米白色的地毯上。 也照在母亲美丽的脸庞上。 炎育陵拿起报纸,摊开来高举,试图给母亲遮阳。 “妈咪。” 轻轻呼唤一声,母亲仍然熟睡。 炎育陵吞了吞口水,他想拿冰箱里的鲜奶喝,不过母亲不允许他擅自进厨房。 肚子好饿,但父亲还没回家。父亲说母亲挺著大肚子不方便做饭,所以这几个星期都是吃外面的东西,晚餐则要等父亲回家再一起出去吃。 若父亲比较迟放工,母亲会让自己先吃些零食。但这几天母亲午睡的时间增加了,炎育陵总是得饿著肚子干等。 咕噜……扁扁的肚皮又再叫了。 炎育陵咬著唇,放下报纸,偷偷凑近母亲的脸观察了一下,才蹑手蹑脚往厨房走去。 “育陵……” “呃!”炎育陵吓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急忙快步跑回客厅。 “妈咪,我……我去厕所……” “育陵。” 母亲坐起身,双手抱著圆滚滚的肚子,“帮妈咪……打电话给爸爸。” 母亲的神情看起来很难受,炎育陵立即一阵慌,跑到放置电话的矮桌,按照父亲之前所教的,按下快速拨打键,听到话筒传来‘嘟嘟’声後,便把话筒交给母亲。 母亲正等待父亲接听的当儿,炎育陵紧记父亲的吩咐,跑上二楼父母的睡房,抱著一个装了母亲换洗衣物的行李袋,拿到厅门边放著。 母亲已经挂了电话,皱著眉头坐在沙发,嘴里不时透出呻吟。 “妈咪……”炎育陵被母亲痛苦的样子吓得留下眼泪,站在母亲面前不知该怎麽办。 “育陵,小旗就快出来了。” 母亲抬起头朝自己微笑,随即又低下头禁闭著双眼忍耐。 “妈咪,加油!”炎育陵握起小小的拳头,给母亲打气,这是父亲教的。 “小旗,你要等等,等到了医院才可以出来哦!” 当晚,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炎育陵靠在父亲腿上睡觉,醒来的时候父亲已不在自己身旁,而外公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外……外公……”炎育陵赶紧坐起身。他不常见到外公,不过很害怕外公那幅不会笑的脸。 正紧张得不知该对凶巴巴的外公说什麽,父亲便从走廊转角处出现,炎育陵立刻跑上前去抱著父亲的腿。 “爸爸!妈咪呢?还有弟弟呢?” 父亲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头顶,微笑著说:“在病房里呢。” “我要去看!” 炎育陵兴奋得大叫。 “去!没点规矩,在医院里怎能大呼小叫?” 一听到外公的低声怒骂,炎育陵即转到父亲背後躲起来,嗫嚅道:“对……对不起……” “爸,别生气,育陵只是高兴嘛!” 父亲把自己拉到外公面前,蹲了下来与自己面对著面说:“育陵,妈咪和弟弟在睡觉,不能去打扰,爸爸要在这里等,你到外公家去好吗?” “不要!我也要在这里等……” 啪!话未说话,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炎育陵捂著刺痛的屁股尽可能钻进父亲怀抱里,委屈地垂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滚滚打转。 “不是说不能大声说话了吗?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唉,爸,育陵还小,别这麽凶……” “像你这麽宠他怎麽行?男孩子就该严厉点管教。” “知道了,我会好好教的。” 父亲和外公在说话时,炎育陵已经忍不住在抽泣。外公刚刚打的一下比母亲打的疼多了,到现在还感觉屁股隐隐作痛。 “哎哟……别哭别哭,外公打痛了哦?爸爸给你揉揉。” 父亲边说边给自己揉屁股,炎育陵心里不再那麽委屈,很快止住了哭声。 “育陵真乖,那麽快就不哭了。” “爸爸,我要看弟弟……”炎育陵小声地说。 “这……看一看应该可以……” 炎育陵正要高兴地欢呼,手腕却被大力抓住,并从父亲怀里被拖了出来。 “看什麽?你是不想让妈妈休息?” “呜……没……我没有……” 外公的力气实在太大,抓得自己好痛,炎育陵害怕得又留下了眼泪。 “哼!这麽爱哭!” 啪!啪!啪! 一连三个巴掌照著屁股打下来,外公的手掌比母亲大,一掌就把屁股伺候得全面。炎育陵想停止哭泣,可又疼又怕,只好紧紧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但眼泪依旧不听使唤地流下。 “爸!” 父亲在外公的第四个巴掌挥下前及时把自己夺回怀里,炎育陵搂住父亲脖子,让父亲给自己揉疼痛的屁股。 “您怎麽这样打孩子?看,都红了……” 父亲除下了自己的裤子,炎育陵尴尬得立即把裤子拉上,但不敢转过身看外公。 “乖,没事。”父亲往自己额头吻了一下,再轻轻用双臂搂住自己。 炎育陵抬手把眼泪擦掉,啜泣著:“我乖,我听话,我不看妈咪和弟弟了……” “到外公家要乖,不能淘气,知不知道?” “爸爸……”炎育陵扁著嘴,“我……我不……” 父亲没等自己说话便站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0 起身,将自己带到外公身前。 “爸,育陵就拜托您了,我晚上再去接他。” “嗯,没问题,倒是你,我女儿和孙子就拜托你了。” “有什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爸,您别打育陵,他不乖就告诉我,我教他就行了。” “罗嗦什麽?男孩子不打不成气候,你自己看,教训一下就哭成这样,准是给你这二十四孝爸爸给宠坏。” “育陵才五岁,您这麽打,哪个小孩不会哭啊?” 泪眼汪汪看著父亲交待外公照顾自己的事,炎育陵害怕又被外公骂,便只静静地听。 “育陵。”父亲说完又蹲了下来,炎育陵二话不说就扑上去抱住父亲。 “哈哈,我的宝贝什麽时候那麽会撒娇了?” “爸爸……我……”害怕被外公听到,炎育陵垫起脚凑到父亲耳边悄声说:“我怕外公……” 父亲听後居然也学著自己,小声地对自己耳语道:“不瞒你说,爸爸也是。” “我说真的啦……”父亲这回逗不了自己,炎育陵觉得眼泪随时又要溃堤。 “育陵,妈咪和弟弟都得留在医院,爸爸不能放心离开,你还小,不可以一直待在医院,听话好不好?” 父亲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对自己这麽说,炎育陵无法再任性,垂下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好。 x 外公的车很大,颜色是暗沈的深绿色,像个住在沼泽里的吃人怪物。 炎育陵被父亲牵著站在医院入口处等候,老远看见外公坐在大怪物里慢慢靠近,禁不住就用两只手一起握住父亲宽大的手掌,轻轻拉了一下。 “嗯?”炎允赫低头询问,同时一边拨打著电话。 “爸爸……” “一会儿让外公带你去吃早餐,告诉外公你爱吃什麽,知道吗?”拍了拍儿子的头,电话即接通了,炎允赫抬手指了指岳父停在面前的车,示意儿子过去。 炎育陵呆站在原地,外公车子的轮胎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他不用试就知道自己够不著车门门把。 “喂?经理,我太太昨晚生了,今天开始得请几天假……嗯,早了两个星期……没事,谢谢关心……啊,等等。” 炎允赫见岳父没有下来带儿子上车,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却不能表现出来,便一边讲电话一边打开前座车门,再单手抱起儿子。 “让他做後面,小孩子不能坐前座。” 岳父既然这麽说,炎允赫也没办法,只好把儿子抱到後座去。 “爸,育陵八点锺要到幼儿园,他的制服在书包里,他一整晚没睡好,您跟幼儿园老师说一声,免得他在课室里睡觉老师会骂他。” 炎允赫还想提醒岳父一些事,经理却把电话传给了老板。老板亲自道贺可不能耽误,炎允赫只好马上替儿子系好安全带,轻轻捏一捏儿子可爱的脸蛋,再向岳父挥了挥手便关上车门。 炎育陵挺起身靠向车窗,想多看父亲几眼,却招来了外公的喝骂。 “坐好!” “噢……”炎育陵垂头低声回应,心里害怕,小手便下意识紧紧抓住安全带。 “没人教你怎麽回长辈的话吗?” “呃?”炎育陵不明白外公在说什麽,颤巍巍抬起头。 “哼!真是缺管教!” 外公显然发怒了,铁青著脸往前方看。炎育陵闭上嘴一动也不敢动,刚刚被外公打了几下的记忆犹在,他现在只希望能赶快下车,尽可能离外公远一点,这样巴掌扇来的话也来得及躲。上一次到外公家不小心打破了外公的茶杯,外公的吼骂声像打雷一样恐怖,还用鸡毛掸子在自己手心打了一下,那比妈咪打的要疼上好几倍,而且还淤青了。自此炎育陵就对外公害怕得不得了,若听妈咪说要去外公家,前一晚他就会睡不著觉。 天色开始朦朦亮,炎育陵知道自己天亮得去幼儿园,心想或许中午的时候爸爸就有空了,会来接自己回家,於是紧绷的情绪也松懈了下来。 不久车子在路边停下,外公说声‘下车’便不理睬自己。炎育陵试了几次才成功解开安全带扣子,可外公没有来替自己开门,反而径直朝一间茶餐厅走去。 炎育陵并不是不会开车门,只是爸爸和妈咪都曾告诫过他,不管车子有没有发动,都不可以自己下车。 外公是不是忘了自己?炎育陵这麽想,但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觉得外公不记得自己更好,而且这里也不是幼儿园,并不需要下车。 才这麽一想车门就自外被打开,外公皱著眉头低叱:“都几岁了连下车也不会?你爸爸真把你当小少爷来养了吗?” “爸……爸爸说不可以……”眨著眼努力不避开外公的视线,炎育陵吞吞吐吐说到一半,外公就单手拎起了自己後衣领,像对待行李一样把自己提下车。没来得及抗议衣领勒住脖子无法呼吸,双脚便已经落地,颈项的不适感还在,但炎育陵也不敢对外公哭诉什麽,只能紧跟著外公走进茶餐厅。 餐厅里人声嘈杂,炎育陵虽然不至於害怕人群,但平时若来到人多的地方,爸爸或妈咪一定会紧紧牵著自己。抬头看了看外公巨大的背影,炎育陵伸出手要去抓外公衣摆,可外公突然加快脚步,令他抓了个空,急忙小跑步跟上去。 “老叶!这里这里!” “噢,带孙子来喝茶?” “真是可爱,像妈妈啊!长大一定不得了!” 外公坐下的位子围了三个看上去年龄与外公差不多的大人。炎育陵站在外公椅子旁边,对大人的称赞觉得有些害羞,但爸爸妈咪教过他不能对长辈不理不睬,便逐一朝三个大人点头问候一声早安。 “没规矩!” 外公突如其来的喝斥令炎育陵不知所措,水灵灵的大眼立即垂下,盯著自己的鞋尖。鞋子里的脚趾头和手指一样,尽可能地往内弯曲。 “叫人怎麽这麽随便?再来!说李爷爷、王爷爷、周爷爷,早上好。” “噢噢……”炎育陵捣蒜般点头,照著外公的指示重复一次:“李爷爷,早上好。王爷爷,早上好。周爷爷,早上好。” “怎麽这麽凶?你孙子很聪明啊!”周爷爷拍著炎育陵的头边道,李爷爷向侍应生要了张椅子,王爷爷抢先一步把炎育陵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来,这个很好吃。”周爷爷用筷子夹了块对半切的烧卖送到炎育陵面前,炎育陵自然地张开嘴吃,正开口要说‘谢谢’,外公突又开骂,甚至还有手指往自己额头用力戮。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1 “几岁了?还让人喂!” “对不起……外公对不起……”炎育陵用手揉著额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说话也隐隐透著哭音。 “老叶,这是你孙子诶!怎动不动就骂?” “是啊!现在时代不同了,小孩子要用爱的教育,打骂不得的!” “依我看也不用教,你孙子乖得不得了,我孙子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才不会这麽安静坐著!” “哼,他调皮的时候你们不知道!” 不服外公的话,炎育陵噘起嘴,自言自语低声道:“我没有调皮……”哪知外公耳朵居然那麽尖,话出口的下一刻就用手掌朝自己嘴巴打了一下。 虽然不会很痛,炎育陵却委屈至极,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呜咽著低声抽泣起来。 “顶嘴还哭!” 外公又打了一下,这回嘴唇真感到一阵疼痛,炎育陵哭得也更大声。 “呜……我……我要……我要去幼儿园……” 眼看外公扬手还要打,炎育陵马上跳下椅子,却被李爷爷给抱了起来。 “够了够了,小孩子哭是需要哄的,不是用吼。” 炎育陵坐在李爷爷腿上,这麽抱过自己的人只有爸爸,一个陌生人这麽对自己令他禁不住又感害羞,垂下头用手把眼泪鼻涕擦掉,哭泣也随之止住。 “看吧,一抱就不哭了!”李爷爷对自己哄小孩的本事沾沾自喜。 “哼!男孩子这麽宠,长大铁定变坏!你爱抱就抱著,回去我再打烂他屁股!” 外公的威吓炎育陵听得懂,吓得不住猛掐手指,香味扑鼻的点心送上来也不吃。 “吓到他了。”李爷爷把炎育陵放回原本的位子上,拿了个碟子给他盛些点心,一边续道:“城市长大的小孩皮嫩,不能随便动手打,再说了,这孩子这麽乖,你就改改教孩子的方法!” “现在乖有什麽用了?孩子就得一刻不得松懈地管教!” “唉,我说你这老顽固……” 外公和三个爷爷一来一往地辩论,炎育陵怔怔地听,十有九句不明白在说什麽,不过只要开口的是外公,他就下意识缩脖子。 看著碟子里的食物,有刚刚吃的烧卖,还有炸成金黄色的鱼丸。炎育陵肚子早就饿了,听见周爷爷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还要些什麽,便摇了摇头,用手抓起鱼丸就吃。 啪!外公突地往桌上拍一掌。炎育陵立刻松手,鱼丸跌落到了桌下。曾经把食物弄翻被妈咪打过屁股,炎育陵记得教训,连忙跳下地把鱼丸捡起来放到桌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低著头站在原处,炎育陵不敢动、不敢问,更不敢哭。 “谁让你用手的?” “我……不会用筷子……”炎育陵双手垂在腿侧紧紧抓住裤子,心想外公的手一会儿应该就会落到自己屁股上。 “哈!还会举一反三呢!老叶,你孙子很机灵啊!” 李爷爷再一次搭救炎育陵,边说边把炎育陵抱回椅子上,并拿了个叉子给他。 “来!喝茶喝茶!别一直骂小孩!” “可不是?你女儿昨晚不是生了?还没告诉我们是男是女!” 另外两个爷爷先後开口,炎育陵听见外公哼了一声,没有再骂自己。不久,外公便和爷爷们开始聊天。炎育陵依然战战兢兢,一小口一小口吃著鱼丸,害怕一不小心哪个动作不合外公心意又得招骂。 不知过了多久,炎育陵觉得有些困,碟子里还有东西,他却没兴致吃。打了个呵欠,揉揉眼,见外公正倒满一杯茶,便抬头四处张望,想找个时锺。 “外公……” 外公没有应声,只垂下眼瞄向自己。 炎育陵吞吞口水,抬手指著墙上挂锺:“长……长的针……什……什麽时候才会……到八号?” 外公抬头看了看长针已经超过九的锺,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不去了,你乖乖坐著!” 炎育陵咬著唇,预感只要自己再说话就会被骂。李爷爷和蔼地拍拍自己的头,也夹了些食物到碟子里。 以往在幼儿园看见别的小孩哭著嚷说要回家、要妈妈、要爸爸、要姐姐……炎育陵都觉得一头雾水,幼儿园那麽好玩为什麽要急著回家?早回家爸爸也还在工作,妈咪又很凶,一直要自己关在房间写字,多无趣。 不过,现在炎育陵打从心底渴望著要回家。 点心再好吃也没有食欲;李爷爷再好也只是个陌生人,炎育陵现在只想像那些被老师说爱哭的小孩一样,哇哇哇地喊著──我要爸爸,我要妈咪。 x 外公的家在一处非常宁静的住宅区,路边都是修剪得十分整齐好看的花草树木,道路宽阔又干净,人行道旁有可以遮阳挡雨的亭子。 车子经过一片草地,那里是专给住户们踏青消遣的地方,炎育陵忍不住靠向车窗,想起上一次来外公家时,父亲有带自己来这里踢球,内心相当向往可以再来一次。 不久,车子转入一条面向空地的巷道,停在一栋三层楼高的漂亮房子前。华丽的电动铁门往两旁开启,车子驶入停车库。停车库已经停放了四辆车子。外公家真的好大,炎育陵每一次来都会这麽在心里惊叹。 车身一阵晃动,随後就传来‘碰’的一声巨响。炎育陵被外公关上车门的声音给吓得愣了一瞬,见外公没有帮自己开车门的打算,而是直接进屋,他赶紧把安全带解开,两只小手一起抓著门把拉,但试了好几次都开不了。 此时已近正午,车引擎熄後自然就没了空调,车内渐渐变得闷热。炎育陵慌了,抬手猛拍车窗,大叫外公,拍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可能会惹外公生气,便用手摸了摸自己敲打过的车窗,确认没留下肮脏的痕迹才松了口气,并不敢再敲。 “好热……”炎育陵扁起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眶里又开始酝酿泪水。他咬著唇强忍哭泣,平时在家被母亲责骂都不太会哭,除非母亲动了手才会忍不住疼痛而掉泪。可跟外公相处还不到半天,炎育陵几乎无时无刻都委屈得想大哭。 在车上干等至浑身是汗,外公终於自屋里走出来。炎育陵垂下头不敢望向窗外,一听见车门开锁的声音,急忙要打开车门,岂知外公同一时间自外突然地把车门拉开,炎育陵身子一个不稳,踉跄著跨下车,右脚落地後便往前摔,扑倒在外公脚边。 “嗯……”炎育陵翻身坐起,两只手捂著撞到坚硬地砖的左膝盖揉,压抑著声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2 音不敢大声呼痛。 “哼!” 外公只哼了一声便转身大步回到屋里,炎育陵以为外公会解释说不小心忘了自己,或问自己有没有跌伤,结果什麽都没有。跌倒要自己爬起来,他懂;可他不晓得自己刚才到底是为什麽要被一个人关在车上那麽久? 五岁小孩也理不清太多事情,只知道跟著大人走、听大人的话。炎育陵爬起身,捡起和自己一起摔在地上的背包,跟在外公背後走进厅门,自己脱了鞋子,整齐地放在鞋架。 一进屋,外公便自顾自上楼。炎育陵站在客厅一角左顾右盼,楼下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楼上则隐隐传来打电动的声音。应该是分别和自己同年的表弟和小自己一岁的表妹在玩吧?炎育陵很少来外公家,对自己的几个表兄姐和弟妹都很陌生。他自己在家已经被严厉限制看电视和玩耍的时间,此时在比母亲还凶的外公家里,他是想都不敢想上楼去一起玩。 端正地坐在纯白色的皮质沙发,炎育陵觉得很无聊,便拿出幼儿园的英文教科书来翻阅,小声地跟著课文念。 “下来。谁让你还没洗澡就坐上去的?”外公的低斥自楼梯口处传来,炎育陵腾地跳下沙发,抱著书本战兢兢仰望瞪视著自己的外公,颤著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不可以坐…… ” 外公一步一步走下楼,炎育陵的头便越垂越低。 “进去,没叫你出来就在里面待著。” 炎育陵抬起头,见外公打开楼梯边的一扇门,他立刻点头,拿起背包小跑步著进房。要听话,只要听话就不会被骂──他不断在心里重复提醒自己。 房间和自己家里的睡房差不多大小,但是没有窗户、没有床,也没有书橱和衣柜,只堆放了数不清的玩具和婴儿用品,但不致於杂乱无章,还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活动,也不像储藏室一样有积尘的难闻气味。 外公打开电风扇,没有关门便走开。炎育陵暗自呼了口气,他刚刚还在担心若外公把门关上,他会在这不通风的房间再次体会被闷在车里的酷热与窒息感。 把自己的物品放在墙边後,炎育陵耐不住好奇心,走向玩具堆,把几乎都有破损和零件缺失的玩具一件一件拿起来把玩。 “哇……”炎育陵两手捧著一台比自己手臂还长的遥控车,盯著漆亮的车身低呼,“好漂亮……坏了吗?”他把车身反转过来,後车轮便掉了一个。“应该可以修好吧?”炎育陵捡起车轮安装回去,小心地把车子摆在地上,再继续挖掘高至自己胸口的玩具篮,害怕和不自在的情绪渐渐消散,每发现一样看起来还能玩的精美玩具,他便高兴地扬起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炎育陵终於还是腻了,他把掏出来的十几件玩具重又放回玩具篮,百无聊赖地伸长腿坐在地上。房间里的玩具都不属於自己,他不敢随便拿来玩。换作在家里,纵使母亲不常和自己说话,更不会和自己玩,但至少都会要自己帮忙打扫屋子、练字或朗读。做得不好可能会挨骂,重则挨打,可总好过没人理睬。 “肚子饿了……”炎育陵摸摸肚皮,考虑了很久才站起身走向房门,探出头观望。外公要我待著,不能出去……想起外公的警告,他含著下唇退回房里,靠墙坐下,把教科书拿出来随性地翻。 好奇怪……为什麽我不可以出去?我和表弟表妹不一样吗?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比我听话?比我聪明?可是……我明明就有听话啊……爸爸也说我很乖…… 小脑袋瓜子冒出许多疑问,慢慢地才生出解答。 可能是因为妈咪打我的时候我哭了吧……外公打我我也哭了……不哭应该就不会被骂吧…… 此时车库传来的铁门开启声打断了炎育陵思绪,没多久便有人从楼上急奔下楼。 “爸爸来了!”表弟和表妹边跑边叫。 炎育陵探头出房,看见一辆白色轿车驶进了车库,大舅舅和穿著校服的表哥一前一後下车,表弟表妹已经冲到了客厅,欣喜地迎接父亲的到来。外公此时也在客厅,所以炎育陵很谨慎地不把脚踏出房。 “爸爸!”表妹举高了双臂跳到父亲面前。大舅舅进屋後唤了外公一声,便把表妹抱起来逗弄,表弟则绕著正在玩电子游戏机的表哥打转。此情此景炎育陵看在眼里顿感羡慕不已,希望天快一点黑,那父亲就会来接自己回家。 “去换衣服,爸爸带你们出去吃饭。”舅舅把表妹放下地,三兄妹便一起上楼。 炎育陵听见舅舅问外公要不要一起出去,外公说好,但却没有提到自己。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午餐该怎麽办?表哥跟在弟弟妹妹背後要上楼时,无意间瞄到了自己,走了过来问道:“是你啊?躲在这里做什麽?没有上楼玩游戏吗?” 表哥今年刚升上小学四年级,炎育陵的高度只及到表哥胸口,他胆怯地退了一步,想起母亲教导见到亲戚必须叫人,连忙低下头小声唤:“表哥。” “等下我们要去医院看你妈妈,顺便接奶奶回来,你是不是也要去?”表哥接著问。 炎育陵抬起头不知该说什麽。他当然想说要去,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主。 “天气那麽热,开风扇也没用吧!你都留了一身汗,客厅有冷气,为什麽不出去?”表哥性子很急,炎育陵一句都还没答上他就连珠炮地说。 炎育陵抿著唇不知所措,小手无意识地抓著衣角,头慢慢地又垂了下来。 “怎麽都不会说话?哑巴吗?出去啦!”表哥说著就伸手进来关掉了墙上的电风扇开关,并顺势把炎育陵给拉出房间,然後便丢下他在房外的走廊,自顾自上楼去了。 炎育陵听到舅舅和外公还在客厅谈话,他踌躇不前,这两个大人他都很害怕。外公就不必说了,舅舅在记忆中似乎不曾对自己说过话。 虽然很害怕,可想见母亲的心情还是驱使炎育陵鼓起勇气走到客厅。外公和舅舅中断了谈话,同时朝自己看过来。炎育陵仿佛被蟒蛇盯上的青蛙,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张开口要说话。 “我有叫你出来吗?”外公一发问,炎育陵心都停跳一拍,到口的话马上吞了回去。 “怎麽来了?妈要是看到他又会心情不好。”舅舅语气平淡地说。 “你妹夫工作时间长,没办法兼顾。”外公说著便站了起来,边说边踱到摆放在墙角的一株盆栽,“这样也好,有机会管教。” 炎育陵怔怔地看著外公从盆栽拔出一把用来固定茎秆的竹藤,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正要掉头回房已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3 经来不及。 “过来。”外公厉声道。 “呃……我……”炎育陵不进反退,直到背後靠在墙上,“外公……对不起……”他想起上次外公用比那把竹藤细的鸡毛掸子打自己时已经很痛很痛了,不由得害怕至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不想自己过来?”外公冷哼。 炎育陵试过几次不肯自己趴到母亲腿上,结果母亲除了打屁股还会加罚打手心。想起这经历,炎育陵立刻摇头说‘不是’,然後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外公面前。 “知道自己做错什麽事吗?”外公问。 “我……我没有……在房间待著……”炎育陵暗想只是离开房间应该不至於很严重,而且还是表哥要自己出来的,外公应该不会为此要打自己吧?可能只是吓吓自己而已。 “给你的第一个规定就遵守不了,非让你好好记住教训不可!手伸直。”外公用竹藤弹了弹炎育陵垂下的右手臂,炎育陵抬起头想求情,可外公严肃的样子比母亲可怕太多,他不敢说话,僵硬地把右手平举至胸前,摊开手掌。 “扶著。”外公再用竹藤弹炎育陵左臂。 炎育陵抬起左手扶在右手碗下,母亲在家里用小尺子打自己时也会这麽要求,原因是要他保持手掌的高度。 “外公对不起,我不是……” “道歉等惩罚结束再说。”外公说著就扬起竹藤挥打。炎育陵还来不及抬头目睹竹藤落下的过程,掌心便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比不小心摸到还未冷却的热水壶还要痛。 “呃!”炎育陵缩回手,咬著牙把掌心贴在裤子上搓揉。他以为这样就过去了,怎知外公竟用竹藤用力抽了自己小腿肚一下。 “唔……”炎育陵疼得往旁避开,外公的凶悍令他下意识克制住叫喊,把痛呼压抑至他所能做到的最低限度。 “要罚你十下,没报数或缩回去的都不算!”外公吼道。 十下?炎育陵瞠目结舌,他看了眼挨打的手掌,掌心中央横著一条显眼的红印,仍能感到刺刺的疼,要是十下都像刚才一藤下去时那麽痛怎麽受得了?怎麽可能不缩? “还不伸直?” 炎育陵肩膀一抖,慌忙把手举起,眨著已经泛泪光的眼小声道:“外公对不起,我不敢了,我会听话,不……不要打好不好?”求情偶尔对母亲会奏效,炎育陵冒险一试,不然真的太疼了。 啪!第二下责打毫无预兆地落下,炎育陵闭上眼睛,左手紧紧撑住右腕保持不动。掌心的疼痛像上百根烧红的针刺进肉里,灼热自被二度击打的窄小面积迅速往外扩散。炎育陵咬著唇没出声,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看见自己右手掌已通红一片,中间的鞭痕隐隐透著点青紫。 痛……好痛……嘴唇不受控地颤抖,鼻头亦在发酸。若是在家,炎育陵铁定号啕大哭。虽然至今为止还不曾被母亲打得这麽痛,可面对母亲他比较敢於撒娇。 “再不报数这下就不算了。”外公提醒道。 “报数……”炎育陵满脸疑惑地抬头。 “哼!竟然不懂报数?打了几下就得大声说出来!”啪!骂著的同时第三下鞭打也跟著来。 “嗷……”炎育陵两只手都在瑟瑟发抖,他强自忍耐,手臂还是垂下了一些,“三……”外公说打了几下就得报数,只是一开口就好像哭…… “是一,听不懂‘不算’的意思吗?” 啪!声落藤也落,炎育陵感觉左小腿像被利刃割过,反射性地躲开,弯身用手搓揉小腿上斜斜两道几近重叠的红痕,与此同时右掌又麻又痛,手指都不敢往内弯。 怎麽办……怎麽办……炎育陵咬唇忍著哭泣,害怕到了极点。外公手中的竹藤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疼痛和恐惧,他极力思索应该怎麽做才可以让外公相信自己很努力在听话,然後原谅自己,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学乖。 “果然是没教养!” 外公低斥了一声,趋前抓著炎育陵右臂强硬伸直,讯雷不及掩耳地连挥四鞭在通红的小手掌心。 炎育陵挨了四下才想到把手掌握起来躲避狠辣的鞭打,他已痛得叫不出声,只粗重地喘气,盯著自己红肿泛紫的手掌,在心里唤著爸爸,希望爸爸会突然间出现解救自己。 “张开,不然这四下也全不算。”外公警告。 炎育陵仰脖子看向外公,眼泪自眼角滑了下来,哽咽著道:“外公……我不要十下……好痛……好痛……” “爸爸,您小心点,别真打坏了。”一旁冷漠旁观的舅舅终於开口。 外公不理会,用手指掰开炎育陵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小手,喝道:“就是要你痛才罚你,张开!” 炎育陵再也没有胆子反抗,只能摊著发颤的手掌,低下头不敢面对。 啪!竹藤重重挥下,打在手掌肉厚的地方,虽然没有打在掌心那般刺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几下了?”外公拉了一下炎育陵手腕。 “五……”炎育陵带著哭音回答。 啪! “六……”这下炎育陵自动报数,听外公低沈地‘嗯’了一声,竹藤依旧无情地挥下。 啪! “唔……”炎育陵耐不住疼,想抽回手揉一揉痛处,手腕却被箍得太紧,“七……七……”眼泪扑簌簌淌下,抬起另一只手乱七八糟地擦掉泪痕,他开始在心里重复念‘不哭,乖孩子不可以哭……’ 啪! “八!”五指下意识曲起保护疼痛不堪的手掌,可这麽做更痛,没合紧就张了开来。 啪啪!紧接著连续两下快且狠的鞭打,打得炎育陵咬牙不顾一切,用力要把手抽出来。 “报数!” 外公不肯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十……十下了……外公……我听话……我听话……呜……不要打……痛……很痛……”无论是疼痛和哭泣,炎育陵都忍耐到了极限。眼泪哗哗落下,话也说不清楚。 “爷爷,别打他了!” 听见表哥的声音,炎育陵连忙回头,这才发现表哥及表弟表妹不知何时开始已站在身後不远处。炎育陵顿感浑身不自在,从来他挨打挨骂都没有大人以外的人目睹过。感觉外公松开了手,他便退开好几步,把两只手都藏在身後,断断续续抽泣。 “爷爷为什麽打他?”表妹凑到表弟耳边问,但声量还是能让旁人都听到。 “他不乖咯。”表弟耸了耸肩,表现得事不关己。 “对,爷爷只打不听话的孩子,你们三个在爷爷家有没有不乖啊?”舅舅边说边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4 站起身,把同时奔向自己的女儿高高抱起。 “爷爷没有打我,我很乖!” “我也是!” 表弟表妹先後抢著道。 炎育陵微垂著头,但还能观察到客厅中人的一举一动,当瞄见表哥走向自己,即害羞得把头垂得不能更低,视线范围只有自己脚下的一小块面积。 “爷爷都不曾打过我们,连骂也没有,你一定是很不听话才会被罚!要记住教训,不能再被打了知不知道?看你痛成这样……”表哥站在自己面前大声说道。 “哦……”炎育陵轻轻点头。外公和舅舅交谈了几句,他无心听,只想赶快远离外公,以免又不小心‘不听话’而挨打。 不久,舅舅便带著表弟表妹走出客厅,表哥亦跟了出去。“还站在这里做什麽?我要你待在哪里了?快去!”外公说道。 炎育陵不假思索,用力点了下头应声‘哦’,就快步跑回玩具房。他依稀听见表哥问自己为什麽不一起去,外公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内──因为不听话。 炎育陵靠墙坐下,摊开红肿的手掌在眼前,火辣麻痛久久散不去,他连揉也不敢揉。“我听话,我不哭。”他小声地告诉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炎育陵待在酷热的玩具房一遍又一遍地读过自己背包里的所有书本,直到天气渐渐转凉了都还没有任何人回来。 手掌还肿著,青紫的地方稍微碰一碰都还会痛,可这时候炎育陵最受不了的是肚子饿。即便这不是第一次挨饿,忍受的过程依旧难熬。唯一可以让肚子不至於太空虚的只有水壶里的水,但水壶也快见底了。 炎育陵把水壶的盖子转紧,轻声说:“不能再喝了,我不能出去上厕所。” 抱著膝盖呆呆地望著成堆旧玩具,打了个呵欠。在家里母亲会让自己晚餐前的两个小时睡一会儿,炎育陵揉揉疲累的眼睛,把背包里的文具都拿出来,放在地上充当枕头,侧身躺下来闭起眼睛。 凉风自敞开的门吹进来,炎育陵习惯性缩起双脚,抱著水壶当抱枕,心想睡醒了就可以吃晚餐,在家里也是这样,没多久便沈沈睡去。 终究是昨晚睡得太少,炎育陵没有在母亲培养的一小时午睡时间内自己醒来。他被杯盘碰撞和小孩笑闹声吵醒,睁开眼时惊觉天色已经暗了。 “爸爸要来了……”炎育陵喃喃自语,欣喜之情取代了肚子饿以及浑身黏腻的不适感。他静静聆听房外的声音,辨认出是外公、外婆、大舅舅、表弟、表妹和表哥。还有两个比较不熟悉的女人声音和男人声音,他想大概是二舅舅和两个舅母吧。显然大家正在吃晚饭,炎育陵闻到饭菜香味,垂涎欲滴,心里挣扎著是不是要出去? “还是等爸爸来吧,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吃。”炎育陵作了决定,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进背包,将水壶的水喝完,抱膝坐著等待父亲的到来。 炎育陵听著饭厅众人的谈话,表弟妹不住地吵闹撒娇,舅母必须时不时劝说表弟妹不能偏食;两个舅舅聊得很起劲,炎育陵听不懂内容;外公关心表哥的学校功课,外婆则有问二舅母什麽时候要生孩子? 这顿晚餐吃得好久,炎育陵过年到爷爷奶奶家吃饭都没那麽久,毕竟人也不多,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大伯罢了。年初二到外公家的话,两个舅舅一家人没有全在,饭桌上也不会出现外婆,即使外婆有在家。 天色越暗,房间自然就更暗。炎育陵尝试要开灯,但按挚太高,房里又没有椅子或桌子。晚餐结束後,二舅舅和大舅舅先後离开,屋里只剩下外公外婆了。炎育陵又饿、又渴、又热、又尿急……实在憋不住,便蹑手蹑脚离开房间,根据自己上一次来的记忆到洗手间去,暗自庆幸不需要经过外公外婆所在的客厅。抽水时发出的声响令他禁不住咬著唇担心外公会听见,果然一开门出来就看到外公站在跟前。 “呃!”炎育陵吓得发出低呼,头低垂下来,双手抓著裤脚,脚趾也缩了起来,嗫嚅著:“外……外公……我……我……我……” “睡醒了就去洗澡,一身汗臭味!”外公向前走来,炎育陵害怕地侧过身躲开,见外公打开洗手间的灯,把折叠好的毛巾和一套衣裤递过来,他赶忙伸手接过。 “会不会自己洗澡?”外公问。 炎育陵猛点头,外公说‘那就进去洗’,他不敢有一丝犹豫,冲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这才觉得好奇,如果父亲快来了,那就可以回家洗不是吗?想了下,他猜父亲或许会带自己去医院看母亲和弟弟,那麽就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了,不然一定会挨母亲的骂。 抱著愉快的心情和满心的期待,炎育陵仔细地从头到脚洗干净自己。洗手间的热水器安装得太高,他够不著,便用水缸里的冷水洗。好在白天天气热,又待在连风扇也没开的房间那麽久,冰凉的水平时会受不了,不过这时是舒服极了。 清清爽爽地从洗手间出来,炎育陵亦步亦趋来到还有电视声响的客厅,见外婆已不在,只剩下外公一人坐在背对著自己的沙发椅上,吃著切好的水果。 炎育陵吞了吞口水,小声地唤了下外公。 “嗯。”外公低沈地应道,“夜了,小孩子早点睡觉,回房间去。” 炎育陵怔然,想了想才说:“我……我要等爸爸……不可以睡……” “你爸爸要在医院陪你妈妈,明天早上会来接你,去睡。”外公咬了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声响。 炎育陵盯著外公後脑袋,理清楚自己今晚必须睡在外公家,嘴张了好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肚子饿?”外公问了个关键问题,炎育陵立即点头应是,结果就迎来外公的一桶冷水:“自己睡过了晚餐时间,一点规矩也没有,罚你饿肚子。” 炎育陵不满地咬紧发颤的嘴唇,极力压抑想哭的欲望。 “我有醒来,是外公说我不可以自己离开房间,我没有不规矩,不可以罚我……”炎育陵一字一句,话音混著些哽咽。 外公终於转过身,炎育陵後退了半步,此时後悔已经来不及,只能面对。 “你没有不规矩?那刚才为什麽自己出来?” “我要上洗手间啊!外公你……你不可以……”炎育陵想不到用词,顿了顿便低著头接道:“这样不对……妈咪都不会这样……妈咪会让我上洗手间……晚上会……会给我吃饭……我不听话也会……也会给我喝鲜奶的……” “好啊,真是有胆子,敢这麽和长辈说话。”外公说著就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5 ,炎育陵这回是吓得走不动,被外公拦腰抱了起来,勾在臂弯提著走。他原本不敢挣扎,可看到外公又从那株盆栽拔出令人心惊的竹藤,他便又踢又叫:“外公不要!不要打我!不要!不要!那个很痛!很痛!” “痛就对了!” 炎育陵被外公放在沙发上,腹部顶著沙发扶手,双脚悬空,背部被外公的手掌按著,屁股朝天高高翘起。当外公一除下自己的裤子,炎育陵确定是真要挨打了,哭著叫道:“外公……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我……我反省……我……我不吃饭……我罚站……我罚站……不要打我……不要……” 这是炎育陵头一朝未打就先哭得这麽凄惨,主要原因是中午尝过了外公手中竹藤的利害,其次便是父母都不在身边的无助感。 啪啪啪啪!竹藤照著白皙的小屁股落下,小孩子皮肤嫩,手打就可以轻易留下通红掌印,何况是一把两指粗的柔韧竹制藤条。 “嗷!妈咪……妈咪!啊!爸爸救我……啊!啊!好痛!”炎育陵不停地哭喊,他双脚使劲儿地踢,把勾在脚跟的裤子都甩掉了。好几次竹藤落到了大腿上,外公也警告自己不准动,可屁股火烧般的剧痛令他什麽都听不进耳。 啪!“啊!”好痛……痛死了……炎育陵扭著身体,希望能躲得过鞭打。 但那根本就是徒然。 啪啪!“外公……不要打……不要打……啊!”伸手到背後想护著屁股,但竹藤无差别地打下去,手指可没有屁股那麽多肉抗打,只挨一下,炎育陵便缩回了手,不敢再伸过去。 不知道外公究竟打了多少下,或打算打多少下,炎育陵哭得喘不过气,也没有力气挣扎扭动。竹藤每一次落下,他只是挺了挺背,也不喊了,就低低地哭泣。 “做错事了还敢哭,我定要告诉你妈该怎麽教你。”外公说了这句话後终於停下鞭打,炎育陵趴在沙发上起不来。也不敢起来。 瞄见外公把竹藤放回了原位,炎育陵用手背擦掉眼泪,再伸到滚烫的屁股上,一摸下去都是硬硬的肿块,身体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疼。外公一走回来,他连忙缩回手,紧抿著唇。怕,所以他不敢动;不甘心,所以他不说话、也不道歉,反正试过了却没用。 外公把手掌放到兀自疼痛的屁股,摸了几下就拿开手,冷冷说道:“肿这麽点就哭得杀猪似地,没用!” 炎育陵顿觉气愤,手撑著要起身的瞬间,外公再一次把自己抱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是面对著自己,用双手抱著自己腋下。炎育陵以为外公是要把自己放在地上站著,怎知外公竟这麽架著自己走到鞋架边供人坐著换鞋子的实木椅子前,在意识到外公打算做什麽时,肿痛的屁股就落在了坚硬的椅面上。 “嗷!”炎育陵痛得跳起,却被外公按著肩膀压回去,连环的疼痛折磨令他又飙出了眼泪。 “给我坐著反省十分锺,起来的话就再打一遍!”外公说完便放开手,恶狠狠地俯视自己。 再打一遍的威胁让炎育陵只能强忍,委屈和疼痛的泪水在外公的监视下不住地流,可他不敢大声哭泣。屁股由痛到麻,渐渐地就没什麽感觉。外公坐在客厅,时间一到也没有走过来,只把掉在地上的裤子朝自己扔来,说了一句‘回房间睡,不准出来’,就离开客厅上楼去。 炎育陵脚用力要站起身,可一动就痛,便咬著牙放慢动作起来,提著裤子一拐一拐地走回黑暗的玩具房,途中也捡起了自己的脏衣服和还有点湿的毛巾。外公临上楼前关了楼下多数的灯,只剩下客厅没关,不过客厅离玩具房有段距离,只有很微弱的光线洒在房门前,房内是伸手不见五指。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算身心都很难受,哭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再说,炎育陵也哭得很累了。 炎育陵小心地穿上裤子,烦恼自己该怎麽睡。不一会儿,他把毛巾摊在地面上晾干,然後趴在冷硬的地面上枕著手臂等。 外公睡了,安全了,睡一下就不痛了,天亮爸爸就来了,爸爸会带我去吃早餐。 所以没关系。 外公讨厌我没关系。 反正我有爸爸,我有妈咪,我还有弟弟。 想著想著,委屈感渐渐疏解,睡意也越来越浓。炎育陵把差不多干了的毛巾拉到身前,侧躺著睡,毛巾一部分盖著半个身体,剩下一部分则抱在怀里。房间其实不会凉,甚至还有点热,但夜晚睡觉若没有柔软的东西抱在手中,光裸的脚板没有盖著,他就无法睡得安宁。 他需要的和一般小孩一样。不过年纪小小的他,心里很早就被灌输了一个和一般小孩不一样的想法。 不听话,就什麽也得不到。比如一餐饭,或一床被单。 第一次在地板上睡,怎麽累都不可能一觉到天明。炎育陵夜半醒来了好几次,肩膀压得痛,必须时不时换个方向侧睡。天快亮时他再度醒来,全身骨骼都在痛,相较下屁股的痛就给遗忘了,便索兴不再躺著,而是靠墙坐著睡。睡得不好自然累,即使坐著他还是很快就重投睡眠,後来好像还是倒了下来,可眼皮沈重,真的不想起来,就干脆趴著睡。 朦胧中,感觉手脚腾空在摇摆,脸颊似乎靠在有人的体温的地方,胸口没有趴在地板上的压迫感,不久,身後轻轻地接触到了柔软的表面,整个身体似乎都陷了进去,身上则盖上一层温暖的布料。 做梦吧?炎育陵翻了个身,发出细微的舒适呻吟,随手抓住一团布料,卷缩起身体继续熟睡。 x “育陵,小宝贝,天亮了哦──” 是爸爸的声音…… “嗯……”炎育陵揉揉眼睛,睁开来时,父亲果然就在眼前。 “爸爸!”他马上惊醒,发现自己身处不一样的房间,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被单、枕头、抱枕一应俱全,床边还有很多绒毛玩具。 有点奇怪自己什麽时候换了睡觉的地方,可现在什麽都不重要。 “爸爸!爸爸!”炎育陵扑进父亲怀里,紧紧抱著父亲的腰,把脸埋在父亲胸膛。 “哎哟,一天不见就这麽会撒娇,我的宝贝育陵不是很独立的吗?”父亲轻柔地抱著自己,摸著自己的头笑著说。 “爸爸……爸爸……我要回家……”虽然母亲常提醒自己不能对父亲哭泣撒娇,可这时就算母亲就在一旁,炎育陵也不可能忍得住满腔急需发泄的思念。 听见儿子哭了,炎允赫不再觉得好笑,而是心疼又自责。 “对不起,爸爸不好,应该跟你说清楚可能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6 会要你到外公家过夜的,这麽突然把你丢下,难怪你要哭了,乖哦,爸爸抱歉,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哭……就带我回家……对不对?”炎育陵努力止住哭泣,不过还不愿意放开父亲,生怕父亲又要走开,留下自己。 “对,所以,不可以哭了,停──”炎允赫把儿子拉出怀抱,用手轻轻捏住儿子哭红的小巧鼻子。 “哦……”炎育陵胡乱地把眼泪擦干,哽咽了几声便停止,噘著嘴静静地看著父亲。 炎允赫疲累的身心立刻因这一幕而得到抚慰,俯下身在儿子额头落下一吻,站起身把儿子抱在手臂上。 父亲的手没有床褥柔软,炎育陵顿感身下一阵钝痛,可不舍得父亲把自己放下,便忍住疼痛。 “走,去跟外公外婆说谢谢,我们就回家。” 炎育陵眨了眨眼,没有回应父亲的话。要谢什麽呢?他思索著。 “爸爸,我要见妈咪,和弟弟。” “好,不过让爸爸回家休息一下,再带你去好不好?”炎允赫朝儿子投以温柔的笑。 “嗯。” “肚子饿不饿?要吃什麽?别说只有妈咪会弄的东西哦,爸爸可不会。” “都可以!”炎育陵大声回答,现在就算给他一块烤焦的饼干还是发酸的牛奶他都觉得是美味佳肴。 一问一答间已经从二楼来到了楼下饭厅,外公和外婆正在饭桌享用早餐,炎育陵被父亲放了下来,牵著手来到饭桌边。 “爸、妈,我先走了,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一整天,育陵没有不听话吧?”炎允赫笑著问岳父母。 “淘气了点,你该对他严格些,不能尽让老婆在管教,你毕竟是个父亲。” 炎允赫对岳父的严苛早已领教多时,被拐个弯教训了,只得尴尬地赔笑道:“好,我回家再说说他。”接著便低头拍了拍儿子的头,柔声说道:“育陵,你该跟外公外婆说什麽呢?” 炎育陵抬起头瞄了眼外公,再看向陌生的外婆,两人冷冰冰的表情令他心里打了个寒颤。 “谢谢外公,谢谢外婆。”他垂下头含含糊糊地说道。 “不能这麽说,要抬起头来,快。”炎允赫晃了晃儿子手臂。 “哼!我都说他淘气了吧?没教好就别带来了!” 炎允赫有点被岳父的态度给吓到了,怔了怔才回过神,代替儿子道了歉便牵著儿子离开。岳父母居然连送也不送。 上车後替儿子绑安全带时,炎允赫看见儿子小腿上有两道细细的淤痕,他轻轻地摸了摸,心疼地问儿子:“跌倒了吗?” 儿子摇头,他便再问:“碰伤的?” 儿子还是摇头。 其实那伤痕一看就知道八成是藤条抽的,炎允赫皱起眉头,摸著儿子的头严肃地说道:“你不听话,外公打你了是吗?” 炎育陵肩膀一震,只字不言地垂下头,并握紧拳头,担心父亲看见手掌的伤。父亲这麽质问自己,他便不敢让父亲知道外公不仅打了自己的脚,手和屁股打得更重。父亲要是知道了,可能也会生气,或告诉母亲,那就完蛋了,母亲一定会再罚自己。 炎允赫见儿子畏缩的样子便心里有数,张口想教训儿子却欲言又止,再看了眼儿子脚上的淤痕,心疼的感觉完全盖过要指责儿子的初衷。 “妈咪出院後会在外公家住一段时间,白天爸爸工作你就得跟著一起来,晚上爸爸再接你回家。爸爸知道外公比较严格,所以你要听话,外公打你,爸爸不会生气,不会骂你,但是爸爸会心疼,知不知道?”炎允赫温和地说道,一边开动了车子。 炎育陵完全呆住了。 父亲说,必须住在外公家一段日子。 “我不要住外公家……我可不可以不要?”炎育陵抓住父亲衣角恳求。 “别怕,有妈咪陪你,外公不会打你。” 是吗?真的吗?炎育陵松开父亲衣角,不一会儿又抓著道:“爸爸,我可以一个人在家。” 炎允赫苦笑著摇头,把儿子的手扯开,故意沈下嗓子威吓道:“再淘气爸爸就生气了。” 爸爸生气,就没有人会疼自己了。 炎育陵吸了口气,幽幽地低声道:“嗯……我不淘气,我听话。” “这才是我的宝贝嘛!爸爸买汉堡和薯条给你!”炎允赫大力揉儿子松软的头发。 “哦……”炎育陵牵起嘴角,心里想著:算了,这样就够了。 只要还是爸爸的宝贝,就很好了。 恐惧与期盼(上)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 炎育陵勉强把眼睛睁开,抬起头四处张望,试图从体育馆观众席上寻找父母和弟弟的身影。 “二年级组最佳运动员,二年a班,炎育陵──”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到,炎育陵赶紧跑上领奖台,让校长给自己戴上奖牌。他的脖子上已经挂了四面金牌,分别是100米赛跑、接力赛、跳高和跳远。最佳运动员的奖牌也是金色的,不过比前四面重一些,炎育陵拿在手上把玩,这质感令他爱不释手。 低年级的颁奖结束後就轮到高年级,大部分低年级学生的家长都陆续到运动员休息室把孩子接走。炎育陵怕父亲找不到自己,便乖乖地待在休息室等。 一个早上的运动会总算结束,可炎育陵始终找不到家人。待得认识的同学都一一走了,他才确定家人根本没有来,并不是自己找不到。 想起昨晚父亲答应要来,还特地向大伯借了摄录机,结果竟反悔了。炎育陵感到鼻子有点酸酸的,视线也渐渐被蓄在眼眶的泪给模糊。 不可以哭,不可以哭…… 炎育陵努力克制著不让眼泪落下,自己是男孩子,又是哥哥,怎麽可以动不动就哭? 听著运动场外的广播,高年级颁奖项目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炎育陵掏了掏书包,找到一些平时用剩的零用钱,独自走到食堂去买东西吃。 食堂人很多,炎育陵排在长长的人龙後等。刚刚的失落在肚子‘咕噜’一叫之後便给抛诸脑後,此时他只专心地从大大的餐牌上研究自己可以买得到什麽。 “育陵!育陵!” 隐约听见父亲的叫唤声由远至近传来,炎育陵以为自己听错,且队伍就快到自己了,便无暇去理会。 “小弟弟,你要什麽?”站在柜台後的大姐姐笑著问。 炎育陵抬起手指向餐牌,“我要吞拿鱼三文治,谢谢。” “那个只有早餐时间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7 才有哦,不如这个吧?鱼柳汉堡。” 炎育陵看看大姐姐手指指著的餐牌,再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零钱,嘟哝道:“我的钱不够……” “育陵!” 身後突响起父亲的叫唤,炎育陵抬起头,父亲已经站到了身旁。见父亲脸色有点凶,炎育陵紧张得攥紧小拳头,垂下眼皮不敢与父亲对视。 “爸爸……” “你跑去哪里?连老师也不知道你去哪儿,吓死爸爸了!”炎允赫把儿子拉到人较少的角落,见儿子头垂得低低地,即不忍再骂,轻轻抚摸儿子头顶,放缓语气道:“这里不是学校,有很多陌生的大人,你不可以一个人乱跑,知不知道?” “知道,爸爸对不起。”炎育陵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炎允赫蹲下来,双手托起儿子脸蛋,看见儿子眼眶红了,心立即一阵揪痛,他这宝贝儿子要不是受了大委屈可绝不会轻易哭啊! “育陵乖啊──爸爸没有骂你,爸爸来迟了,是爸爸错,爸爸道歉。”炎允赫一把将儿子揽进怀里,边哄边轻轻抚摸儿子纤瘦的背脊。 “真是的,哪有父亲向孩子道歉的呢?” 炎允赫闻言转过身,看见妻子牵著小儿子站在身後,便站起身把大儿子拉到身边,轻拍儿子肩膀道:“我答应他会来结果却迟到了,当然得道歉啊!” “你突然有工作也没办法。”叶雅低头看著大儿子,沈下嗓子道:“育陵,你是不是故意乱跑?看看你爸爸为了找你弄得满头大汗,你还耍脾气撒娇?” “我没……嗷!”炎育陵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母亲用力转了半圈。 “还不向爸爸道歉?” “爸爸对不起……”炎育陵一张小脸疼得皱在了一起。 “头抬起来,大声说五遍。”叶雅放松了力道,蓄力再狠转。 炎育陵立刻垫起脚尖,试图减轻耳朵被拉扯的疼痛,嗓子里透著哭音,“妈咪……很痛……” 见儿子快哭了,炎允赫心痛得不得了,可他答应过妻子决不插手妻子教育孩子,只能在一旁适当地劝:“老婆,松一点,别用你扭我耳朵的力气扭育陵,他还小!” 叶雅哼了哼鼻,放开手,再轻轻揉儿子红通通的耳朵,严肃地道:“认真道歉,不然回家就打屁股了。” 炎育陵身子一震,慌张地抬起头对父亲大声连说五遍‘爸爸对不起’,前天才因默写没拿到满分挨了母亲二十下木尺,虽然昨天就已经不痛了,但余悸犹在。 儿子的举动引起了旁人侧目,炎允赫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为情,更何况儿子?可他又不能叫儿子不听妻子的话,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忍著心疼,摸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用最简单的肢体动作来安慰。 “道过歉就没事了,去吃饭吧!麦当劳好不好?嗯?”炎允赫搭著儿子肩膀轻晃一下。 炎育陵偷偷望一眼母亲,他知道这时间得上补习班,咬著唇不敢说自己肚子饿。 “要!要!”听得懂‘麦当劳’三字的炎育旗抢先蹦跳著嚷嚷。 “好好好──”叶雅抱起小儿子,亲一亲儿子小巧的鼻子,转向丈夫道:“就麦当劳吧,那里有冷气,你去开车过来,我怕走出去晒多了小旗又要发烧。” 炎允赫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不经意回头一看,督见大儿子直挺挺地站在母亲身後一动不动,不禁暗叹一口气。 “育陵,来,跟爸爸去。”炎允赫向儿子招招手,儿子嘴角立即扬起一个喜悦的弧度,跑到自己身边,抓住自己伸出的手掌。 “爸爸,你可不可以教我开车?” “哈!”炎允赫被儿子的问题逗笑,“教你当然行咯,不过你得先说服爸爸,告诉爸爸你为什麽要学开车?” “那样爸爸就可以陪妈咪和小旗在那里等了啊!” “这样啊……”总觉得儿子这麽说有点不对劲,炎允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待上了车,替儿子绑好安全带,炎允赫还是决定放弃询问儿子是不是不喜欢陪母亲,儿子若回答‘是’的话,他不知道该怎麽应对…… “育陵,刚才你一个人买东西不会怕吗?你可以叫老师帮你买。”炎允赫转开话题。 “我不可以要人帮忙的。” “啊?”炎允赫被儿子的答案弄得一头雾水,“为什麽?” “因为我是哥哥,哥哥要做好榜样给弟弟,样样都得学会自己做。” “妈咪说的?” “嗯。”炎育陵嘟著嘴点头。 炎允赫愣了愣,把刚放下的刹车挚拉起,侧转身靠向儿子,解开儿子的安全带,将儿子抱到怀里。 自从小儿子出世,炎允赫察觉妻子对大儿子不只是严厉,且还越来越冷淡,使得儿子这麽小就学会独立,虽然对儿子的懂事觉得骄傲,可也同时觉得太心疼了。 “爸爸很疼你……”炎允赫想不到还能说什麽,他很不擅长安慰人,小孩子就更难著手。 父亲抱得这麽紧,炎育陵心里虽然暖暖地,却也有点难为情,双手抬了起来又放下,怕被母亲看到会像刚才那样责备自己耍脾气。 “你是不是瘦了啊?”炎允赫上下摸一遍儿子後背腰腿,松开儿子,皱著眉道:“早餐和晚餐爸爸都有看你吃……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午饭?” “呃……我……” 吞吞吐吐地一定是没吃,炎允赫立刻沈下脸,“为什麽不吃?休息时间只顾著玩?” “不是!我……零用钱……不够……”炎育陵猛吞口水,他怕父亲的程度并不少於母亲,因为惹父亲不高兴的话母亲知道了亦会罚他。 “怎麽会不够?学校的东西涨价了吗?”炎允赫讶异地问。 炎育陵低著头坳手指,小声道:“我上个月小考成绩不好,妈咪扣了零用钱……” 儿子这麽一说炎允赫才想起,上个月小儿子病了几次,他和妻子因照顾小儿子而非常疲累。大儿子的成绩单拿回来那天,妻子只是象征性骂了几句,没多余的力气体罚儿子。炎允赫以为妻子就这麽算了,没想到是有换个方式罚的。 “那也有做饭盒给你不是?”炎允赫不相信妻子舍得让儿子饿整整一个月的肚子。 “有时候……妈咪会忘记……” “忘记?忘记了你不会提醒吗!”炎允赫控制不住声量,看见儿子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他暗骂自己一声‘该死’,竟然不经意责怪起无辜的儿子。 “我……”炎育陵开口要回答,却见父亲撇过脸,启动了车子倒 退出停车位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8 ,一声不作。 看得出父亲生气了,炎育陵心下忐忑,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车子慢慢靠近体育馆正门,母亲和弟弟就快要上车,炎育陵不由得紧张起来。 妈咪说道歉要抬起头、要大声、要认真……炎育陵一咬牙,抬起头对父亲大声道:“爸爸,我不是故意不提醒妈咪,小旗要妈咪哄他他才肯吃东西,我要是等妈咪做饭盒的话会赶不上校车,对不起,我……” “你没做错事道什麽歉?”炎允赫打断儿子的话,不可置信地看著紧张兮兮的儿子,想不通儿子的脑袋到底是怎麽运作的? “我没做错事吗?那……”炎育陵觑了眼抱著弟弟走过来的母亲,垂下头怯怯地续道:“爸爸你不要生气……妈咪……妈咪会骂我……” 炎允赫再度哑口无言,儿子是因为经历过的教训而害怕,脑子里只知道什麽情况下会挨母亲的打骂,对是非对错的概念其实很模糊。 车後座的门打开,妻子先把小儿子抱上车,绑好了安全带自己才跨上车。 炎允赫看了看紧闭著嘴不敢动的大儿子,再看向後座细心照料小儿子的妻子,暗自叹了口气,决定私底下找机会和妻子谈谈大儿子的事,不想当著两个儿子的面和妻子闹不快。 午餐时间的麦当劳人多得不可思议,设给小孩玩的游乐场更是像在打仗一样吵杂。 炎育旗还没到门口就用力扯著母亲的手,不停催促著‘快点、快点’,一进门便马上一个箭步冲向游乐场。 叶雅正要叫大儿子跟上去,还没开口大儿子就从身旁越过,紧紧跟在弟弟身後,到了游乐场便站在一边看,眼神一刻不离开弟弟。 “看,育陵多懂事,都不用你提醒就知道要照顾弟弟,以後少点骂他吧!”炎允赫握著妻子的手朝排著长龙的柜台走去。 “不骂怎麽会懂事?你忘了他小时候多皮吗?打破家里不少东西,每次从幼儿园回来都玩得浑身脏兮兮,还抱野狗野猫回家,教训他他就跟我斗嘴,你以为我喜欢打他?”叶雅轻声说著,美丽的脸庞时不时浮现女人任性撒娇的动人表情,虽是在发牢骚,却又不似泼妇骂街般喧哗,炎允赫瞧著也没动力要反驳。 “男孩子都是这样嘛,他现在很乖了,就别再打他好不好?”炎允赫搂著妻子纤腰,语气柔和地恳求,打消了原本要和妻子严肃谈判的念头。 “就因为是男孩子才不能不打。”叶雅皱眉斜了丈夫一眼,“现在不教好他,以後宠坏了怎办?你自己看他,才八岁就这麽高了,要是长大和你一样大块头,我可没能力教!” 炎允赫苦恼地搔头,他自知自己没付出多少时间在照顾孩子,两个儿子衣食住行大小杂事都几乎是妻子一手打点,这让他多少有些心虚和内疚,以致於每次有冲动想和妻子理论管教孩子的方法都会很容易临阵退缩。“你担心太多了吧,育陵不会学坏……”结果只吐出了这样毫无力道的话。 “什麽不会学坏?你没看他最近的功课,字体写得乱七八糟,虽然没写错,但老师放了评语要他注意。还有呢,前天的默写居然拿了九十分,我问过老师,全班就他一个没拿满分,他为了运动会的练习压根忘了有默写,完全没复习!这样下去我看他连考试也会忘记!” 听妻子这麽说,炎允赫才想起儿子前天胃口似乎比平时差,看来八成是因为屁股疼…… “呼……”无奈地呼了口气,炎允赫也不想和妻子争论了,妻子罚儿子都有理由,他越是要袒护儿子,妻子反而会点出儿子更多的错误。唉,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儿子一些补偿。 终於排到了柜台,妻子点餐时炎允赫看见有附送模型车的套餐,便点了两套。 “怎麽买两套?”叶雅看了丈夫一眼,再向柜台表示只要一套。 炎允赫立刻皱起眉头,“我们有两个儿子啊。” “育陵长大了,不需要这种玩具。”叶雅随口应道。 “他才八岁!有多大?买个玩具给他会怎麽样?”炎允赫禁不住抬高了声量。 注意到旁人投来好奇的视线,叶雅顿感难为情,丈夫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对自己大声说话。 “不行。对孩子要赏罚分明,育陵最近表现太差,现在买玩具给他,他会把犯错的教训都给忘记。”叶雅不理会丈夫的欲言又止,把钱交给丈夫便快步转身离开,到游乐场去带儿子。 炎允赫多少还是有最低限度的冷静,不至於追上去和妻子吵,只黑著张脸付账。妻子全权掌管家庭开销,这几年来炎允赫已习惯和家人出门都不带多余的现金,反正他的钱全都交给了妻子,一切花费也都由妻子控制,偏偏现在身上的现金用完了,连想要多买一套玩具给儿子都不行。 明天再买个什麽哄哄他吧,我好歹也是爸爸……炎允赫边想著该买什麽,边走到了家人已经坐下的位子。 “哇──”炎育旗一看见炸得金黄色的薯条就兴奋地欢呼,跳上了椅子伸手到托盘上去拿。 炎允赫见状立即把托盘抬高,故意装著严肃的表情对小儿子道:“小旗,坐好了才能吃,看看哥哥是怎麽坐的。” 炎育旗不听话,在椅子上蹦蹦跳跳,撒娇道:“嗯──我要嘛!妈咪──我要吃薯条!” “你干什麽呢?小旗难得胃口好,他要是哭了又会不肯吃东西。”叶雅不满地看向丈夫,她知道丈夫是故意要在这时候教育小儿子,来平衡大儿子不久前挨了骂还被扭耳朵的心情。 小儿子体质不好,胃口的确很难掌握,炎允赫自也没办法坚持,从托盘里挑了一包薯条递给正扁嘴闹脾气的儿子。 “我不要吃了!”炎育旗赌气不接过,双手抱著胸坐下来,腮帮子吹得鼓鼓的。 叶雅立即横丈夫一眼,拿起那个玩具模型车准备要哄小儿子乖乖吃东西。 “小旗,爸爸是跟你玩,不是故意的,拿,我的也给你。”炎育陵先了母亲一步,他把自己的薯条放到弟弟跟前,拿起一根放进自己嘴里,再拿一根递到弟弟面前。 “很好吃哦──” 炎育旗看著哥哥把薯条吃进嘴里,心里却还是不服气,不愿张开口。 “你不吃我就吃了,啊──”炎育陵放慢动作把薯条送到嘴里,在他预料之中,弟弟马上抓著他手腕,张嘴把薯条咬走。 这根本就是妻子在哄小儿子吃饭喝药的翻版啊,儿子居然学了个十足十!炎允赫禁不住愣了数秒,转头发现妻子也在瞧著大儿子目不转瞬地看。 “妈咪!我要车车!”炎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9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49 育旗发现母亲手中的玩具,一把抢了过去。 “小心别玩坏了。”叶雅微笑著对小儿子说,然後抬手往大儿子头顶拍了拍,柔声续道,“那是买给哥哥的。” “诶?”炎允赫睁大眼。 “我……我的?”炎育陵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母亲不是没有送过东西给他,不过全都是文具和书籍,生日礼物也不例外。 炎育旗眨了眨眼,把模型车子放到哥哥面前桌上:“哥哥的!哥哥先玩!”,说完就自顾自吃起薯条。 炎育陵呆呆俯视著手掌般大小的鲜红色玩具车,这类型玩具弟弟至少有十几个,每一个都比这个大,母亲整齐地排放在弟弟房里的架子上,父亲说那些全是两个舅舅送的,都不是便宜的东西,很有收藏价值。炎育陵偶尔会有机会和弟弟一起玩,再怎麽喜欢,他也不能拿回自己房里。 “谢谢……” 炎育陵把车子捧在手里把玩,小虽小,也不是很精致,不过,这是母亲自弟弟出世以後的这三年来,第一次送的玩具。“谢谢妈咪。”意识到自己没看著母亲道谢,他连忙抬起头再说一次。 “嗯。”叶雅应了一声,脸上只挂著淡淡的笑容,“弟弟要玩的话你得借他,不能自私知道吗?” “知道。”炎育陵猛点头,其实这不需要母亲提醒他也会遵守。脑袋突然 闪过一个念头,炎育陵放下车子,从背後的书包里拿出那面最佳运动员的金牌。 “妈咪,这个最漂亮,送给你。”炎育陵把金牌放到桌上推向母亲。 炎允赫一口汽水差点呛著,看著儿子用夸张的脸部表情道:“爸爸呢?育陵,爸爸这麽疼你你怎麽送给妈咪?唉哟,你这样偏心,爸爸会伤心啊!” “你别那麽幼稚!”叶雅被丈夫逗笑,轻轻打了丈夫粗壮的手臂一下,拿起桌上的金牌凑近来看,“儿子是我生的,‘最佳运动员’的功劳当然归我,育陵,谢谢咯──”叶雅笑著抚摸儿子头顶。 母亲这样的举动真的很难得,炎育陵又高兴又害羞,低下头含著唇偷笑,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妈咪喜欢就好……” “不公平!育陵,这太不公平了!你就送给爸爸嘛!反正爸爸的东西也是妈咪的东西啊!”炎允赫有意要捉弄儿子,不然儿子大多数时候都像个木偶人似地只会说‘知道’、‘对不起’、‘不敢了’。 炎育陵有点慌,从书包里掏出另外几面金牌,“那……赛跑第一名的给爸爸。” “不,爸爸要最──佳──运──动──员。”炎允赫想看看儿子会怎麽解决窘境。 “那个只有一个啦……”炎育陵把一串金牌全部递给父亲,“这些全部给爸爸好了。” 闪亮亮的金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炎育旗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拉著哥哥袖子轻晃,“哥哥,我要。” “好,这些全给小旗。”炎允赫把一串金牌从大儿子手中拿过,再交给小儿子,“这下你只剩最佳运动员可以给爸爸了。” 叶雅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到桌底下去捏丈夫大腿,“你这大孩子,别再逗儿子了。” “哎呀呀呀……老婆大人,痛啊痛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炎允赫握著妻子手腕拿到嘴边吻了一下,轻声道:“儿子的心意你好好收著。” “会的。”叶雅报以一抹动人的笑,用手掌轻轻摩挲丈夫脸颊。 不明白父母正处於你侬我侬的情况,炎育陵插嘴道:“爸爸,我明年再拿一个给你行不行?” “宝贝儿子,爸爸只要一样东西。”炎允赫俯身向前,靠近坐在对面的儿子,在儿子额头吻了一下,“爸爸只要你开开心心地长大,笑一个给爸爸看。” “笑……笑什麽……”炎育陵尴尬地低下头,虽然父亲偶尔也会这样亲自己,不过被周遭那麽多人看到了还是不免难为情。 “哈哈!叫你笑你就笑嘛!” “无端端要我怎麽……”炎育陵话说到一半,腰际突然被坐在旁边的弟弟用手指戮了一下,反射性立即侧转身避开,不解地问:“小旗你做什麽?” “挠痒痒就会笑!”炎育旗双手并用,往哥哥左右腰际探去。 炎育陵被挠得弹下椅子,要开口叫弟弟停止,父亲竟然从後把自己抱到腿上,延续弟弟的动作,不停地搔自己的腰。 “爸……爸爸……那……那边有我班上同学……爸……好痒……”炎育陵怎麽挣都挣不脱,像鱼一样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忍著腰际的痕痒忍得脸都涨红了。 “别忍了,我的宝贝,快笑出来!”炎允赫再接再厉,总算逼出儿子几声短促的笑。 “妈咪……妈咪救我……爸……不要玩了啦……”炎育陵被挠得浑身无力,父亲却还是不罢休。 “活该,谁让你把金牌给妈咪呢?”叶雅笑著用手指轻弹儿子额头,表示见死不救。 “今天育陵是爸爸的!哈哈哈……”炎允赫说著把儿子抱得更紧,挠得也更起劲。 “爸……放开我啦……”炎育陵已经笑出了眼泪。 周围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观赏这一家四口欢乐的相处。爸爸高大威猛,妈妈美丽动人,大儿子俊俏乖巧,小儿子娇小可爱,这样的家庭,可羡煞不少人啊! 这一天,炎育陵直到练完琴上床睡觉,都还会忍不住翘起嘴角回忆。鲜红色的模型玩具车他就摆在枕头边,看著它入睡。 第二天早上炎育陵比平时早起,近来为了运动会的练习常常累得差点睡过头,好几次是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拉开被单往屁股狠抽才惊醒。 用多余的时间大略复习一遍功课後,炎育陵收拾好补习班要用的书本。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上课,不过他有大半天的补习课要上。 背著书包来到厨房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父亲和弟弟都还没睡醒。补习班会有专车来接,所以炎育陵不需要父亲载送。 “妈咪,早安。”炎育陵放下书包,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吃早餐。 “饭盒给你做好了,待会儿自己放到书包里,妈咪去看小旗醒了没。”叶雅拍拍儿子的头,缓步离开厨房走上楼去。 “哦。”炎育陵应道。打开饭盒一看,里面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喜悦和满足敢立刻反映到了脸上。 “谢谢妈咪。”炎育陵轻声自言自语,心想母亲对自己这麽好,这几天一定要乖乖地不能做错事,免得母亲费神生气。 带著愉快地心情出门,没想到,五个小时後从补习班专用车下来,炎育陵就站在门外大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0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0 太阳底下,咬著唇不敢进去。 母亲选的补习班规模很大,也很严格,和学校一样定期会给学生评估测验。炎育陵今天刚拿到两星期前的测验成绩单。 五项科目,一科满分都没有,其中四科都是八十分上下,英文竟然在及格边缘。补习班的程度比学校还高,炎育陵有料到或许没办法科科满分,他也知道自己放了太多精神在运动会。可是……他想不到成绩居然会烂成这样。 粗略算了一算,依照母亲的惩罚规则,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下的鞭打。就算是用手打也很难吃得消…… “怎麽办?”炎育陵紧紧抓著裤子,嘴唇咬得发疼,晒了一身的汗才鼓足勇气开门进屋。 父亲的车子不在家,他祈祷著父亲只是出门买东西,并不是临时要加班。可惜,当他从鞋架上遍寻不获父亲工作必穿的运动鞋,内心的期待便完全破灭。 手掌情不自禁盖在屁股上抚摸,一百五十下,怎麽熬啊……炎育陵记得自己目前为止被母亲打得最重的只有五十下皮带,那可疼了他三天。 “育陵,回来了吗?”母亲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快点进来,妈咪要洗澡,你看著弟弟。” 父亲果然不在,这点已可以肯定。 “哦!”炎育陵大声回应,动作利落快捷地脱下鞋袜跑进屋里,放下了书包就到厨房洗手,生怕再有一丁点小错误惹母亲不高兴。 这时母亲正要上楼,炎育陵下意识不敢看向母亲。“你爸爸突然有急事,今晚上不会回来,你不用上书法课了,待在家里照顾弟弟。”母亲边上楼边说。 “哦……”炎育陵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今晚没有回家,那……那还不被打死? 客厅地上如往常般铺满了玩具,炎育旗趴在中间狭窄的空位,枕著一只和他身体一样大小的兔子绒毛布偶,专心一志在把面前的乐高积木笔直叠高。 炎育陵坐在沙发上,拿出成绩单再看一遍。数学八十分,中文七十分,科学七十七分,地理七十五分,英文四十分,总共少拿了一百五十八分。这麽差的成绩母亲是绝对不可能轻饶的,最轻也必会用木尺来打。 妈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考成这样的,我下次一定全部考满分。 炎育陵在心里默默彩排怎麽向母亲求情,突想起母亲曾骂过他‘不是故意,那就是有心的咯?’即摇了摇头,再想第二个说辞。 妈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上个月学校小考,这个月补习班也考试,我来不及把课文复习完。 ‘来不及?上学期不也是同期进行考试吗?怎麽成绩差那麽远?’── 炎育陵很快就联想到了母亲可能性最大的回答。 解释就是掩饰,做错事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认罚,炎育陵心里很清楚,母亲最不喜欢自己犯了错还说多余的话,顶嘴就更罪无可恕,以往打完了若还要罚跪、罚站、罚坐,都是因为自己试图要向母亲解释。 成绩单两侧已被收紧的拳头给捏皱,和所有分数不漂亮的卷子一样,炎育陵总是会捏在手里战战兢兢地拿给母亲过目。 还是等爸爸回来再给妈咪吧。炎育陵这麽决定。父亲虽然劝不住打,但至少还有能力说服母亲别用皮带和鸡毛掸子打,炎育陵最怕这两样东西。 先藏起来吧!炎育陵跳下沙发,拿著成绩单往楼上跑。书桌抽屉、书柜、枕头底、床底……没有一个角落他能放心。对了,琴室。母亲并不会弹钢琴,所以也不会像检查作业一样检查琴谱,把成绩单和琴谱放在一起最安全了。 得赶在母亲洗完澡前藏好。炎育陵急奔下楼,听见弟弟在叫自己,只随口应一声‘等一下’便往琴室跑去。把凳子拉到书架前,站上去把摆在最上面的一叠旧乐谱拿下来,选了一本最厚的打算将成绩单塞在里面。 碰!外面突然传来碰撞声,炎育陵一愣,随即就听见弟弟响亮的嚎哭。 一刻不敢耽搁,炎育陵抛下乐谱和成绩单,箭步冲出琴室,来到厨房。弟弟趴在地上捂著额头大哭,眼泪鼻涕留了满脸。“小旗!”炎育陵赶紧上前抱著弟弟的腰把弟弟扶起来坐在地上,拿开弟弟的手,惊见弟弟额头肿起了大大的包子。 “哇……痛……妈咪……”弟弟号啕大哭,炎育陵慌得咬住了唇,颤抖著手轻轻揉弟弟额头。他看见地上有滩水迹,想起那是自己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溅出来的水,弟弟一定是踩到水扑面跌倒,额头结结实实撞在坚硬的地板。这下完蛋了,上次那最重的五十下皮带,就是因为把书包随手放在地上绊倒了弟弟而被母亲罚的。 “不痛了、不痛了,小旗乖……”炎育陵自己也在厨房摔过,餐桌桌角、柜子边缘也都撞过,他知道那有多痛,一方面怕自己会被罚得很惨,一方面也很心疼弟弟。 “发生什麽事?” 一听见母亲的声音,炎育陵腾一下站起来,往後退开好几步。母亲把弟弟抱起来,看清弟弟额头的伤後,便把弟弟抱到客厅,让弟弟躺在沙发上。弟弟一刻不停地哭,母亲则柔声地哄。 炎育陵亦步亦趋走到客厅,僵直地站在沙发旁,拳头握得死紧,十根脚趾头也尽可能往内缩,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头蹦出来。 “小旗怎麽跌倒的?”叶雅冷冷地问,一眼也不看向大儿子。 “我没看见……”炎育陵头垂得下巴贴住了胸口。 叶雅狠狠瞪向大儿子,轻骂了声‘没用’,拿起电话打给父亲,要父亲开车来接自己,儿子撞到头,严重性可大可小,她必须带儿子到诊所去一趟。父亲正好有空,说十分锺内就会到。叶雅抱著儿子上楼回房,拿毛巾擦干净儿子满脸的鼻涕眼泪,披件外套,拿了手提袋便下楼。 炎育陵站在原处不敢动,恐惧填满了思绪,双手兀自不停在颤抖。偷眼瞄见母亲走进琴室,他才想到成绩单就丢在地上,禁不住呻吟了一声,不敢想象会有什麽样的惨况降临到自己身上。 不久,母亲抱著还在抽泣的弟弟出来,手上拿著那把最常用来打自己的木尺,木尺长一尺,宽一寸,厚一公分,打一两下没什麽,但十下过後每一下都好似烧红的铁片落在敏感的肌肤上。 炎育陵低下头,好不容易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妈咪对不起。” 啪!木尺落在了背上,有效地留下一阵火辣刺痛。炎育陵肩膀一抖,咬著唇不敢躲也不敢叫。 啪!又一下打在同一处,背部本来就没什麽肉,两下责打都火烫般痛,炎育陵咬著唇强忍,他知道不可能只有两下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1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1 ,果然,第三下马上伴随著母亲的责骂落下。 啪!“叫你看著弟弟你也不会?” 啪!“跑琴室去干什麽?” 啪!“厨房的水怎麽回事?” 啪!“弟弟出了事你过意得去?” 啪! “嗯!”炎育陵忍不住出了声,探手到背後挨打处搓揉,母亲连续打的八下都没有换地方,疼痛不止是表面,而是渗到了薄薄皮肉下的骨头。 啪!非常狠的一下打在尾椎接近屁股的敏感处,炎育陵因突袭的剧痛‘啊’一声大叫。 “你还知道疼?”母亲低声喝。母亲之所以没有大声骂是因为抱著弟弟。 “妈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炎育陵面向母亲,两只手在屁股上方揉著。 叶雅扬起木尺要再打,父亲的车子正好驶到了门口,便改而推了推儿子的头,以命令的口吻道:“靠墙站著,手举起来。” “哦!”炎育陵立即照办,不需要母亲多吩咐,背向著墙站直,脚跟、小腿、屁股、後背、肩膀,还有後脑紧紧贴著墙,双手平举在面前,母亲手中的木尺即横放在手臂上。 叶雅向屋外的父亲比个稍等的手势,转身到电视旁的装饰盆栽,拿出两颗鸡蛋大小、形状不规则的半透明玻璃球。 炎育陵暗暗叫苦,母亲若没办法监督自己罚站就会用这方法,把不容易跌碎,只会留下清晰裂痕的玻璃球分别放在自己头上和横跨於手臂的木尺上,玻璃球的平面面积很小,只要稍微移动就会滚落,炎育陵还没有一次能接得住两颗玻璃球的功力,只能眼睁睁看著玻璃球跌在地上,留下一道自己没有站好的证据。 叶雅布置好後,轻拍著已经缓下哭泣的小儿子背脊,一边穿鞋一边对大儿子道:“成绩单我看见了,你是要藏起来对不对?妈咪还没算分数,回来要是看见玻璃球有裂痕,每少一分就罚五下。” “妈咪,不要这样啦!”炎育陵吓得快哭出来了,一百五十八乘以五是多少,他一时间还没办法心算出来。 “哼,果然是考得很差,给我站直了反省!”叶雅留下一句恐吓後便出门。 从窗口看著外公的车扬长而去,炎育陵的眼泪终於滚落。“我也不想小旗跌倒啊……不是故意的嘛……我都道歉了……”眼泪一旦流出就克制不了,经过脸颊凝聚在下巴,最後滴落在地面,像颗碎裂的玻璃。 跑了诊所一趟,确定小儿子没事後叶雅总算松口气,不过医生还是有提醒她要小心儿子的哮喘。回家的路上买了儿子喜欢的巧克力棒,父亲也买了一把玩具吉他,儿子总算露出笑容,嚷嚷著要马上回家给哥哥看新玩具。 “那混小子怎麽做哥哥的?已经是第二次害小旗跌倒!我跟你回去,得重重打一顿让他记住教训!” “外公要打谁?”炎育旗好奇地问。 “还有谁?当然是你那没用的哥哥!” “爸爸。”叶雅与儿子一起坐在後座,看向望後镜对父亲道:“育陵的脾气我知道,你一上门就打他是不会服的,况且你下手也太重,我自己来教就行了。” “嗯……”炎育旗噘起小嘴,拉拉母亲的衣袖,“妈咪,不要打哥哥。” “哥哥没有照顾好你,妈咪是一定要罚他的。”叶雅拍拍儿子头顶。 “那你不要打他,外公也不可以!”三岁的炎育旗还不知道‘罚’的意思就包含了打。 叶雅微笑著点头,向父亲打眼色表示别再说大儿子的事。在丈夫眼里,自己对大儿子只是要求高,自己的家人则只是偏心。不过事实是什麽,他们一家都心照不宣。 尽管知道不应该,尽管曾无数次後悔,尽管常常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但是儿子一天比一天俊俏的样子无不让她和家人联想到儿子那个恶魔般的亲身父亲。 人非圣贤。 人,是唯一会把自身的痛苦转嫁到他人身上的生物。 恐惧与期盼(下) 一进家门,心情立即因为看到大儿子而阴郁下来。叶雅慢条斯理关门锁门,替小儿子脱鞋,小儿子迫不及待地抱著玩具吉他跑进客厅找哥哥。 “哥哥,我有新玩具!” 看见哥哥还站在墙边,炎育旗来到哥哥面前,嘟著嘴问,“哥哥,你还在罚站啊?罚站很好玩吗?” “不好玩……”炎育陵没有办法低下头看弟弟,他两只手臂直到肩膀已经从酸到痛、痛到麻,数分锺前开始回复成痛,多一倍的痛,而且一直抖个不停。 “那就不要玩了啊,陪我玩这个!”炎育旗按下玩具吉他的开关,刺耳的音乐立刻响起。 “我也不想玩啊……”炎育陵喘著粗气,体力已逼近极限。 “小旗,妈咪带你去洗手,一会儿再和哥哥玩噢。”叶雅走过来抱起小儿子,视线完全没有在苦不堪言的大儿子身上逗留。 “妈咪!”炎育陵禁不住大声哀求,他站了快一小时,疼痛散布到身体每一个角落,他宁愿现在就光著屁股挨打。“求你啦……快掉下来了……妈咪……” “妈咪,哥哥叫你……”炎育旗在母亲怀里探头探脑。 “嗯。”叶雅敷衍著回答,把小儿子放到厨房地上,打开水龙头的同时,听见‘咚咚’两下闷响,接著是‘啪’的一声。玻璃球和木尺都掉下地了。 炎育陵垂头瘫坐在地,完全没力气把玻璃球和木尺捡起来。弟弟在跟前手舞足蹈,欢笑和玩具吉他的噪音齐响。炎育陵眼底突然一阵温热,有股冲动想像弟弟刚才跌倒後一样号啕大哭。 痛。从颈项到小腿,痛得像有团火从肉里烧到外面,炎育陵第一次抬著手臂罚站罚这麽久,要不是有个七百九十下责打的处罚徘徊在脑海里,恐惧激发意志,早在母亲到家前他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育陵。”母亲的声音自不远处传到耳里,犹如自然反应般,炎育陵颤了一下。 “妈咪要做晚饭,你不想挨那麽多打就好好看著弟弟。” 炎育陵双眼大睁,像昨天看到那个鲜红色模型车放在眼前一样,手扶地咬著牙站起来,将地上有可能绊倒弟弟的玩具捡起来放回玩具箱。 “等下再收啦!我还要玩的!”炎育旗把玩具箱又拖回客厅中央,双手一掀,玩具即散落一地。 弟弟向来是这麽玩的,不管是不是每一样玩具他都想玩,都一定会全部倒出来。炎育陵无可奈何,只能紧紧盯著弟弟,弟弟眼看就要踩到的玩具他便马上移开。 “哥哥,我有巧克力棒!给你吃!”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2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2 炎育旗想起自己特地留了半盒要给哥哥,即快步跑到母亲悬挂手提袋的架子。 “小旗!不要跑!”炎育旗慌忙追上去抓住弟弟手腕,“你慢慢走,不然会跌到,很痛的。” “不痛了啦!”炎育旗咧开嘴朝哥哥灿烂一笑,一边用另一只手拍著自己额头。 弟弟额头还有一点肿,炎育陵抚开弟弟的手,用麽指轻轻揉那处淡粉红色的肿块,喃喃道:“不痛就好。” “嘿嘿,哥哥好像妈咪。”炎育旗笑著,踮起脚尖神秘兮兮地向哥哥招手。 炎育陵蹲下来,弟弟便凑到耳边悄声说:“外公刚才说要打哥哥,我跟妈咪说不可以,妈咪说好,妈咪只会罚你。” “呃……呵呵,是哦?”炎育陵苦笑,见弟弟一脸期待的表情,便勉强自己笑得好看一些,拍拍弟弟的头道:“小旗好厉害,谢谢噢。” 小孩子都喜欢被称赞,炎育旗乐得抓耳挠腮,催促著哥哥把母亲的手提袋拿下来,找到了那盒巧克力棒便推到哥哥怀里,再跑回客厅继续玩他的新玩具。 炎育陵有机会吃零食都是弟弟给的,他没有多余的零用钱买,母亲也很久没有买给他。父亲买过几次,母亲就会说小孩子发育期不能吃太多零食,不许父亲乱买。弟弟以前身体不好也不能乱吃东西,最近才没有动不动就生病,母亲每天都会买一两样小零嘴来逗他。 不服气是有那麽一点,不过哥哥要疼弟弟、要让弟弟、要保护弟弟等等的观念从母亲还在怀孕的时候炎育陵就不停地被父母灌输,再说他自己看著弟弟生病也很心痛,父母比较疼弟弟是应该的,这麽一想,那一丁点的不服气便立即烟消云散。 探头到墙的另一边偷望母亲,母亲正忙碌地在切菜,炎育陵才敢放心吃弟弟的巧克力棒。“小旗,这很好吃,你还要吗?”嘴里嚼著又甜又脆的零食,炎育陵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横竖是要挨打,现在有东西吃就别管那麽多,他这麽想。 “要!”炎育旗跳到盘腿坐在地上的哥哥面前,伸手进包装盒里要拿,却陡地停下了动作,嗫嚅著道:“我刚才吃很多了……嗯……哥哥,我……我拿一个……” “想拿多少就拿啊,这是你的嘛!我吃两根就够了。”炎育陵再掏出一根含在嘴里,把剩余的都还给弟弟。 “不要!”炎育旗把盒子推回去,鼓著脸蛋不悦地道:“妈咪都没有给哥哥,我要给哥哥!我要一人一半!” 担心弟弟又会哭,炎育陵赶紧拿回盒子,迭声哄弟弟,“好,哥哥拿一半,小旗不要生气,哥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你为什麽那麽喜欢说对不起?”炎育旗懵懵懂懂,但也知道哥哥总是重复一样的话。 “我不是喜欢说啊……”炎育陵搔搔头,无奈地说,“做错事就得说对不起。” “哥哥很喜欢做错事?”炎育旗追问。在他的逻辑里,常常做的事一定就是自己喜欢的事。 炎育陵张口结舌,他从有记忆以来就知道道歉的用意,可是父母从没教过弟弟这个常识,他又怎麽懂得对弟弟解释? “不是……没人喜欢做错事的,就……就好像你跌倒,妈咪不喜欢你跌倒,爸爸也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对不对?很痛嘛。所以哥哥就要说对不起,因为是哥哥害你跌倒。” “不是哥哥害我,是我跑很快才会跌倒。”炎育旗皱著眉头努力把哥哥的解释套进自己的想法里,认真地点头道:“哥哥没有做错事。” 小旗真像爸爸。炎育陵微笑著向弟弟点头,弟弟感觉被认同了才满意地走开,不过炎育陵心里其实是想著有没有做错事根本不是重点,而是只要妈咪生气就必须说对不起。 开饭前母亲把弟弟带上楼洗澡,炎育陵动作迅速地收拾好玩具,到琴室把乐谱放回原位,成绩单是不敢藏了,心里又很抗拒拿起来,便任由它摊开在地上,快手快脚洗了澡再回到餐桌上等。 洗澡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了下自己背後,尾椎处看不出被打过,背部只有非常浅的粉红印子,痛感早就已经消失。母亲监督自己写功课的时候至少也会这麽打个两三下要他坐直,当场被抓到写错了就是一连串的五下,所以刚才被打的那八下可说是微不足道,痛一痛就没事。 没多久母亲便牵著弟弟有说有笑来到饭厅,炎育陵畏畏缩缩地叫了声‘妈咪’,母亲置若罔闻。 虽然已经习惯了,可每一次被冷落,炎育陵还是会感到无比失落。 餐桌中央摆著一个锅子,炎育陵忍不住打开来偷看过了,母亲准备的晚餐是弟弟爱吃的鸡丝粥。“我去拿碗。”及时想到可以帮忙母亲准备餐具,为自己加一点乖孩子分,炎育陵跑到厨房碗柜下,踮起脚尖勉强能打开柜子。拿凳子吧,这麽想著一转身,母亲便站在身後,轻松地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小碗。 “妈咪,我再长高一点就可以……” “去练琴。” 话被母亲冷冷的命令打断,炎育陵仰望著母亲,母亲冷漠的表情吓得他不敢开口。惩罚已经开始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母亲的语气显然是不准他吃晚饭,而不是要他练完琴才吃。 待母亲在餐桌边坐下,替弟弟勺了一碗粥,炎育陵鼓起勇气吐出恳求,“妈咪,我……我想吃……” “我说去练琴。” “妈咪……” “十下。” 一声哽咽卡在喉头,炎育陵猛吞口水把它止住。为什麽一而再的加罚?罚了站为什麽还要罚饿肚子?炎育陵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又不是不认错,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对不起’,母亲的标准为什麽不可以低一点?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还不去?” 去就去!不满的呐喊在胸腔翻腾,炎育陵咬著唇低下头,忿忿地大步走进琴室,‘磅’一声用力关门,抱著膝盖窝在靠墙的一张沙发椅。 讨厌!最讨厌妈咪!我再也不要跟妈咪说话! 听见儿子发脾气甩门,叶雅心下一阵冲动就要把儿子拖出来教训,让他在弟弟面前丢脸。不过转念想到小儿子最近开始会袒护哥哥了,便把这想法给压制,聪明的儿子要是学会利用弟弟帮自己减轻惩罚可不是好事。 “妈咪,哥哥为什麽不吃?”炎育旗推开母亲递过来的匙羹。 “哥哥要练琴,待会儿再吃。”叶雅边说边看向琴室紧闭的门,五分锺过去了都还没传出琴音,暗忖儿子还真敢怄气。 天色渐黑,由於丈夫不会回来,叶雅提早把家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3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3 里门窗都锁好。在客厅陪小儿子看卡通片,自己再看了会儿时事节目和新闻,便把已有倦意的儿子带回房,让儿子挑本故事绘本,播放帮助睡眠的轻音乐,坐在床边为儿子说故事。 念了第二本故事书,儿子才完全熟睡。叶雅关上桌灯时终於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钢琴声。过去的两个小时,大儿子碰都不碰钢琴一下。叶雅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必定得费一番精力才驯服得了儿子。 越接近琴室,琴声就越清晰,儿子六岁开始学琴,起初进度很慢也很抗拒练习,几乎每天都要等屁股烙上了红肿掌印才哭哭啼啼地上课,一连几个月被打怕之後,便再也不会撒娇或发脾气不练。 琴音悠扬动听,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滞,可以想象儿子那十根天生修长的手指此时正优美地在键盘上舞动。如钢琴老师所说,儿子进步得很快,近一年来渐渐展现出过人的音乐天分,去年参加了音乐学院举办的公开演奏会,今年则将会有一场更大型的圣诞节演奏会。 还没走到门前,琴声竟嘎然而止,不一会儿便换了另一首曲子,只弹两三段又换另一首。听得出来,儿子并不是妥协了而开始练习,是因为关在里面无所事事,太无聊。不出所料,叶雅一推开门儿子便立刻停手,溜到沙发椅上抱著个抱枕撇过脸,明确地表示故意不理睬母亲的态度。 “钢琴是这麽练的吗?” 叶雅盯著儿子倔强的侧脸,语气并不严肃。还没真正动手儿子已算罚得不轻,她还不至於完全不给儿子低头认错的机会。 儿子一声不吭,反而连肩膀也撇了过去,完全面向著墙。 “原来在发脾气。”叶雅弯腰把地上的成绩单检起来,缓步走到琴椅坐下,悠哉地问:“不服什麽了?说给妈咪听听。” 儿子仍然对母亲不理不睬,唯一的反应就是把抱枕抱得紧了些。 叶雅由得儿子耍个性,她打开成绩单,亲眼确认逼得儿子要把成绩单藏起来的分数。除了分数不象话,补习班老师留的评语也让叶雅气愤。儿子居然数次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可想而知是因为太投入运动会的关系。 “就算你把成绩单烧了,妈咪还是可以打电话去补习班问。”放下成绩单,叶雅沈了沈嗓子,“什麽时候学会这麽不老实?” 儿子仍然没有反应,只依稀觉出他呼吸快了些。 “妈咪在问你话。”稍微提高声量,儿子还是不动,不答。 “过来。”叶雅暗自决定这是儿子的最後一次机会。儿子总算发出了声音,却不是回答,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并且依旧不离开沙发椅。 儿子这麽倔强、不听话的情景实在太久没出现。儿子两岁前其实和弟弟一样,集万千宠爱於一身,不用说打还是骂,连对他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免得吓著他。儿子从小就比弟弟好动得多,曾经在新居入夥的家庭聚餐时手多把桌布一拉,就摔碎了一套亲戚送的昂贵瓷制餐具。在场没有一个人骂他,他却哭得凄厉绝伦,弄得一屋子亲戚朋友慌慌张张地一个接一个来哄他。叶雅当时想到儿子有可能会受伤,一边哄儿子还一边在掉眼泪。 直到那份完全只是因为带儿子打预防针而顺便做的验血报告出现,叶雅对儿子就再也无法打从心底疼爱。 儿子一天一天长大,那脸型、那五官,无不让她一眼望去就会忆起那个虐待并强 暴了自己的人渣。 原本捧在掌上的珍珠,陡地给仍在了地上。享受了千般宠腻、万般呵护的两岁小儿,一夜间得开始迎接母亲的严厉管教,稍有闪失就打骂加身,如此大反差的待遇如何能不反抗?所以,面对儿子现在的态度叶雅并不陌生,她早已成功把曾经挨打会还手的儿子给教训得服服帖帖。 “不说话是吗?”叶雅站起身,气势汹汹走到儿子面前,一手捏住儿子右耳,把儿子强拉离沙发,拖到钢琴前才停住。 耳朵痛得仿佛要被扭断,炎育陵不得不顺著母亲被拖拉下地,然而他坚决不肯开口,打定主意这次挨打他死也不喊痛、不道歉。 “整整两个小时你都在做什麽?不是要你练琴吗?”叶雅使劲儿摇晃儿子皮肤细嫩的耳朵。 爸爸昨天说这个周末让我休息,不用练琴的!你明明就答应了!炎育陵在心里反驳。 “为什麽不肯说话?生气?妈咪罚错你了吗?”该罚的都还没开始罚呢! 炎育陵受不了耳朵的剧痛,抬起手抓住母亲手腕,另一只手则去锹开母亲的手指。 可真敢!叶雅怒气急速上升,坐回琴椅,手松开了儿子耳朵,趁儿子逃走前拉住儿子手臂用力扯,脚下同时往儿子脚踝绊,顺利地让儿子一个踉跄趴倒在自己腿上。 炎育陵知道就快发生什麽事了,他试图要站起来,腰却被母亲摁得紧紧地。母亲推了推他身子,令得他屁股正好摆在母亲大腿上,双脚只能稍微碰地。为了平衡上半身,他必须用双手撑地稳住自己。 没有预兆和警告,母亲把外裤连同内裤一并拉到大腿处,左手用力箍住自己的腰,炎育陵勉强後望,正好看见母亲扬起了右手,五指并拢成掌,瞄准自己光裸的屁股挥下。 啪!手掌著肉,清脆响亮。 左屁股一阵火辣,炎育陵脸颊也顿时火热,扭动著身体要挣脱母亲束缚,右屁股即挨了第二下巴掌。 “不说话!我让你不说话!”叶雅边骂边连续在左右屁股各落下一掌,儿子白皙幼滑的肌肤顷刻就染上一抹掌心大小的粉红,两瓣屁股像涂了淡淡腮红的细致脸蛋。 啪啪啪啪啪…… 毫无停歇的巴掌持续一左一右地落在同样的地方,血管里汹涌的血流将温度传到了皮肤表面。 母亲打得快,炎育陵暂时只能感受到屁股一下一下的刺痛,他自己在心里数到了三十,第三十一下的痛开始不一样,屁股肿了,连续的击打除了给予他表皮的刺痛,还有一点一点凝聚的闷痛。 啪啪啪啪啪…… 四十?还是已经五十了?炎育陵在心底嗷嗷叫了好几声,母亲不算大的手掌不偏不倚就只打两个地方,左右屁股的正中央。 啪啪啪! 痛啊…… 啪! 嗷呜…… “好啊!叫也不叫是不是?看来是打你不痛了!”叶雅停下手,端详了下儿子染上两团红晕的屁股,左手更稳地箍紧儿子腰部,身体往旁倾斜一些,让右臂挥动的幅度更大,朝儿子翘挺的屁股下方打。 啪! 儿子剧烈地挺了挺身,叶雅甩甩手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4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4 活动一下筋骨,准头往下移一些,在臀腿交接的嫩肉上重重再打一掌。 啪! 嘶──儿子咬著牙吸气,两条腿并拢起来绷得很紧。 “疼不疼?”叶雅轻轻拍那处刚刚浮起掌印的敏感皮肤。 当然疼……炎育陵咬著的唇在发抖,他怕自己撑不了多久就要开口。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十掌,接近一秒两下,全数打在同一处。 啊……炎育陵张著嘴但没喊出声,母亲一停下他便抬手往屁股伸,可中途就被母亲给截住。 “你连规矩也忘!还是存心要违抗妈咪说的每一句话?”啪!狠狠一掌落下,叶雅听见儿子紧绷的喉咙挤出一丝呻吟。抬起手细看,儿子右屁股近腿根处已经发红。还轻得很。叶雅吸一口气,扬手继续狠打,直到听见儿子第二次呻吟才停手,这时挨打处已经呈暗红色,与左边比较的话明显肿了起来。 “育陵。”叶雅低头寻找儿子的表情,看见儿子已忍得满脸通红。 炎育陵察觉母亲低头在看自己,他便故意紧紧闭上眼。屁股最初挨打的地方仍然隐隐感受到钝痛,刚刚受了折磨的地方就疼得像被火烤著。左边还没打……炎育陵做好心理准备,母亲的惩罚向来左右对称,不会有例外。 “妈咪数三声,你马上说对不起。一──”叶雅把手掌按在儿子完好无暇的左大腿最上方。 我不要!你要打就打,我不要跟你说话! “二──”啪,叶雅轻轻拍一下,儿子弹性十足的臀肉震了一震。 “三。”等待三秒,琴室里还是只有呼吸声。 叶雅眉头一皱,手往後伸,拿起挂在钢琴旁的戒尺,一刻不犹豫,往儿子屁股抽。 啪! 第一下炎育陵立即睁大了眼,母亲开始用工具了…… 啪!啪!仅仅三下,炎育陵左边的臀腿交接处就出现一点一点的青紫痕迹。 啪!啪!啪!两寸宽的尺印浮了上来,红中带紫。 啪!啪!啪!啪!啪…… 十来下过後,这块肉的紫痕成了整个屁股最突出的颜色。 啪!叶雅一点不心软地逐步加大力道,打下去的声音越来越响,儿子扭动得也更加激烈。 啪! “哦……嘶……嘶……”炎育陵两条腿绷得几乎要抽筋,牙齿咬得嘴都酸了。 啪! “啊……”不行了,快要喊出来了…… 啪!啪!啪!啪!“继续啊,继续耍脾气啊!”叶雅边说边打,儿子的伤处肿得比右边更厉害了,颜色是深浓的紫,刮破了一点点皮,但还没有出血。 “告诉你,妈咪会打到你说话为止!”叶雅顿了一顿,喘口气,戒尺高举过耳,夹带著‘呼’一阵风声重重打下,但没有抬起来,而是用力按下去。 痛!炎育陵浑身立即颤抖,因为痛、因为忍,因为委屈。 儿子成功忍住惨叫,叶雅哼了一声,拿起戒尺的时候发现刚才破皮的地方渗出了血丝。这还不是正式的处罚,不能太重。叶雅於是放弃重复再打这块目前为止最可怜的嫩肉,调整了下坐姿,把戒尺扬起至胸口,瞄准儿子尾椎两侧的右边落下一击。 啪。声音不及一开始到适才为止的响亮,但是儿子立刻深深吸一口气,手再次反射性摸到身後去。 啪!叶雅打在儿子手背,把儿子手臂摁在腰上,用左手箍著。 啪啪啪啪啪,连续几下打在右臀上方,紧接著轮到左臀。这两个地方接近骨头,叶雅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也因为这个原因,责打力气虽小,造成的疼痛却是针扎般难忍。 “不……妈……”炎育陵一开口又马上咬唇紧闭,死不肯发声。 两排尺印红肿著连成一线,儿子还是不就范,叶雅心一横,朝尾椎正中央大力挥下。 “啊!” 儿子放声大叫,叶雅马上停手。 “为什麽不练琴?为什麽不回答妈咪的话?为什麽不肯说话?”叶雅将戒尺横摆在儿子臀峰,手打的两块红印已经淡了很多,不过皮肤还是很热。 “爸爸说不用练!”炎育陵简直是用喊的来回答,不掩饰心里的不服。 “爸爸说不用练是因为你昨天有乖乖地自动自发练习,是给你的奖励,你今天不听话,奖励自然驳回!明白吗?” “我没有不听话!” 啪!儿子话声一落,叶雅的尺子跟著落下,横跨左右打在臀峰上。 “不要打我!我没有做错事!”炎育陵剧烈地踢腿、扭动身子,右手挣出了母亲的拘束,两手撑地用力想挺起身。 叶雅心头火气,一手压制儿子腰部,一手则按下儿子不安分的腿,“再动!你再动妈咪就把你绑著!” 炎育陵被这恐吓给吓住了挣扎,但是嘴上依旧不示弱,“我没有不老实!我只是不敢拿给你!我……我明天就会给你看……”炎育陵先解释成绩单的事。 “瞒一天是瞒,瞒一年也是瞒!你怕挨打,难道以为妈咪真会打你一百五十多下?妈咪知道你最近没精神念书,你的理由要是充分,妈咪怎会打你那麽多下?”叶雅说完就扬起戒尺,啪啪啪啪四下打在儿子右屁股。 “刻意隐瞒,妈咪罚你站,你不服气?” 炎育陵被母亲这麽一说便内疚了,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明明对母亲不老实,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他迟疑了一下,左屁股便挨上了四下。 “妈咪……痛……”手打的疼痛又被唤醒,表面的刺痛也增加了一倍不只,炎育陵话里混著哭音,叶雅一听就知道儿子快投降了。 叶雅把戒尺放下,儿子听见母亲戒尺离手的声音,身体立即跟著放松下来。看来是很疼了。叶雅把手掌轻放在儿子臀上,以威吓的语气问道:“服不服?” “嗯。”炎育陵点头。 啪!叶雅起手往儿子被教训得最严重的左臀下方狠打,“说你该说的!” “对不起!”炎育陵痛得忘记所有坚持,眼泪滑出了眼眶。 啪!“对不起什麽?”叶雅不留情面地打在同一处,手掌沾上了儿子鲜红的血。 “嗷……”炎育陵扭动著屁股试图驱散痛感,颤著声道:“我对妈咪不老实……我错了……对不起……” “你为了把成绩单藏起来,没看好弟弟,结果弟弟跌倒了,是不是有错?妈咪罚你不能吃饭你服不服?”要是儿子嘴硬,叶雅就会把戒尺拿回手中。 “是,我错,妈咪对不起。”坚持一旦垮了一角就会一发不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5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5 可收拾,炎育陵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你不肯认错,不肯跟妈咪说话,妈咪打你这顿你服不服?”叶雅预计儿子是不会再倔的了,右手垂下,连箍著儿子腰的手也放松。 炎育陵没有立刻道歉,他回头看了眼母亲,旋即害怕地又垂下头,回应声小得他有点怀疑母亲是不是能听到。 “妈咪又没有跟我说清楚,我当然不服……”说完这句,炎育陵马上後悔,祈祷母亲没有听到,并且打算补上认错和道歉来补救。 可惜,他的期望落空。 叶雅把手放在儿子左腿内侧,捏起一块肉在麽指与食指之间,开口的同时狠狠顺时针转上半圈,“你几岁了?做错事自己不懂得反省吗?” “啊!妈咪……痛……很痛!”炎育陵没被母亲这麽捏过,首次尝试的疼痛令他眼眶又聚满了泪。 “痛的话该怎麽办?”叶雅松开手指,转向右腿内侧捏。 “呃……”炎育陵弓起背,双手已经扶到了母亲腿上,“妈咪我错了……痛……啊……我错了我错了……妈咪快点放手。” “少说了一句话。”叶雅张开手,儿子右腿内侧紫了一块,她抓著这块疼痛的肉往反方向转。 “对不起!”炎育陵嘶哑著嗓子哭喊出来,“妈咪我错了,对不起!” “哼……”叶雅轻吐出口气,松了手,按著儿子背部把儿子压回腿上。 炎育陵以为还没有打够,抽泣著连声说‘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都这麽大了还哭?”叶雅左手轻拍儿子背脊,右手在儿子被捏紫的肿块轻揉。 “妈咪……”母亲的举动表示这顿罚已告一段落,可是炎育陵脑袋清晰得很,他仍然欠著母亲一百五十八下。 “嗯?”叶雅微伏下身,两手并用要替儿子穿好裤子。 “妈咪,今……今天打完了吗?”炎育陵战战兢兢问。 叶雅把儿子内裤拉到大腿,用手撑大了裤腰才包上肿胀的屁股,儿子肿得最厉害的是左边大腿根部,她只轻轻一拉裤脚就刺激到伤处,儿子痛得哼了一声。 “你说呢?”叶雅回答儿子的问题,一边扶著儿子的腰,让儿子站起来。 炎育陵双脚著地,由於脑袋有点充血,身体晃了一晃,母亲马上伸手稳住他身子。勉强站好後,屁股的痛像海浪拍打一样一阵一阵袭来,炎育陵两只手一起探到身後,捂著屁股轻轻地揉。 “妈咪,你要打完吗?”炎育陵不敢直接要求母亲改天再打。 “当然要打。”叶雅站起身,儿子连忙往後退,却因为外裤还勾在脚上,脚步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真是的!”叶雅啐道,及时拉住了儿子,蹲下来把儿子的裤子提起,棉质短裤很宽松,轻易就套上了浮肿的屁股。 “妈咪,不要打了啦……我……很疼……”炎育陵抬手擦掉即将夺眶的泪。 “十下受不了吗?”叶雅把手伸到儿子身後,隔著两层布料轻轻在儿子屁股落掌。 母亲这一掌根本称不上是打,只能算是刺激他现有疼痛的小处罚。十下,母亲说的是刚才被赶进琴室前的加罚。炎育陵咬著唇忍受接下来的九下,每打一下他就缩一缩屁股,其实还是会痛,不过母亲打得这麽轻,他哪里好意思叫出来。 “考试分数的处罚妈咪会看你的表现来决定。”叶雅站直身,把手放在儿子头顶抚摸,一边道:“妈咪会向补习班拿所有考卷让你明天重做一次,要是没有全部满分,一百五十八下就一下不会少,妈咪不会用手,不是皮带就是鸡毛掸子。” “呃!”听到这两样‘刑具’炎育陵吓了一跳,才垂下头轻声回道:“我知道了,谢谢妈咪。” “嗯。”叶雅满意地点头,再柔声续道,“妈咪去给你热一碗粥,屁股还疼的话就到客厅趴著,一会儿给你擦药。” 炎育陵心里一阵喜,高兴地用力点头,转身就往房外跑。 “啊啊啊……”动作一大屁股就痛得不得了,炎育陵立刻放慢脚步,扶著墙挪到客厅。 叶雅跟著儿子直到饭厅便转进了厨房,热著锅子的时候,她绕过墙看趴在沙发上的儿子,视线移到儿子的屁股,暗想裤子不脱下也看不出打过。儿子上小学後脸皮越来越薄,懂得什麽叫丢脸,所以挨了打都不想告诉父亲,只要她不说,丈夫明天回家是不会知道宝贝儿子又挨打了。 就像以往的无数次。 x 唧唧唧唧……唧唧唧…… 在此起彼落的悦耳鸟叫声中醒来,表示天已经亮了。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也不用上补习班,不过炎育陵从来不会睡得太迟,这个时候他通常已经梳洗干净,然後听从母亲的指示,从练琴、练书法和背书之间三者择其一。 非常慢地眨了眨眼,动一动腰,“嗷……”,一声拉长尾音的哀叫溢出口。炎育陵疲惫地把头陷入枕头里,隔了一夜屁股仍一抽一抽的痛,疼痛由内至外,淤血仿佛随著跳动的脉搏在皮肤底下寻找出口。探手到身後去摸,屁股还没完全消肿,手打的地方已经不痛,戒尺下得重的几处稍微按一下还会痛。昨晚打得最重的左臀下方,炎育陵用两只手指轻轻去揉,立即疼得缩手,不停地哎哎叫痛。 只有一人独处的时候,他才会这麽放肆地宣泄痛楚。 “啊……”起身的时候腿一弯就痛,“呜……”翻身坐到床上更痛,“嘶……”下床走路脚步都不敢开得太大,连穿裤子也得小心翼翼。 “好痛……”炎育陵哭丧著脸揉自己可怜的屁股,慢吞吞走到房门,打开房门左右一望没人,便一瘸一拐挪到浴室刷牙洗脸。通过镜子检查伤势,屁股上方昨晚还是深红的一排尺印已经青黑一片,往周围蔓延了开来;中间挨的尺不多,只有一点一点硬币大小的淡青紫印;左臀下方不看则已,那团浓得好似不可能化得开的手掌大小紫黑肿块著实吓了他一跳。 “打那麽重……”炎育陵禁不住嘟哝,他昨晚就感觉到母亲下手的力气比以往每一次都大。隐约听见浴室外有开门声,接著便是母亲的声音,“育陵,你在浴室吗?爸爸回来了,快点下来。” “噢……”炎育陵随口应,倚在洗手盆边拿湿毛巾敷著伤处稍缓痛楚,待听得母亲哄著弟弟下了楼便穿好裤子出来,吸气、吐气,在心中默念三声‘不痛’,勉强自己迈著轻快的脚步下楼。 炎育陵谨记母亲的训话──做错事受罚是自作自受,爸爸工作很辛苦,不可以对爸爸撒娇,省得爸爸心烦。他若无其事地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6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6 到饭厅向父母道早安,忍著痛坐在椅子上,和家人度过最平常的星期天早晨。还好父亲因为彻夜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早餐後便回房补眠,否则很有可能会提议全家出去逛一逛。炎育陵此时只希望能少走几步路,养好屁股面对还不知道会不会减轻的惩罚。 “等什麽呢?”母亲收拾碗盘的时候淡然地问。 炎育陵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自他去年上小学开始就训练他闲空的时候得自己找事情做,不可以待著无所事事,并且如果弟弟在客厅玩而父母各自在忙的话,他得自动自发照顾弟弟。 炎育陵不被允许自己开电视,他可以和弟弟一起坐在客厅地上玩,不过屁股的疼痛提醒他今天最好聪明点,别做母亲会讨厌的事。“我去客厅背英文单字。”炎育陵说著便摸下椅子,从走廊的书架拿出母亲特别买给他背的英文字典。 “十页,妈咪今晚考你。”母亲的冷硬的指示自身後传来。 好多……炎育陵心里叫苦,十页最少也有五十个单字,他一天里最多只背过五页,可是谁叫自己把英文考成那样?母亲把要求抬高了亦是正常的。 “哦……”炎育陵闷闷地回答母亲,来到客厅见弟弟看电视看得起劲,突而好奇弟弟上了学後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那样好累啊,做不完或做不好还得挨罚,弟弟怎麽受得了? 坐上沙发,炎育陵调整好最不会刺激到屁股伤处的坐姿,同时也能近距离盯著弟弟的角度。视线情不自禁被电视画面给吸引,看了足足五分锺才惊觉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做,急忙翻开最後一次背的页数,半垂下头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认真背。 该学的现在一定要学好,这样以後轮到弟弟学的时候,自己就有能力帮弟弟了,哥哥必须保护弟弟,不管弟弟学习好不好,是不是会做错事,做哥哥的一定不可以让弟弟挨打挨罚。想到这里,炎育陵下意识用力点头,“我可以的”,他为自己的决心打气。 炎育旗以为哥哥在跟自己说话,转回头却见哥哥聚精会神在看书,失望地撇了撇嘴,即把视线移回电视画面,他知道哥哥手上捧著书的时候就会像个只设定了一种功能的机器人,任何游戏、电视节目,还是美食都动摇不了哥哥把那本毫无趣味的书放下。 难得一个全家都在的星期天,爸爸要睡觉,哥哥看完了书便开始写作业,母亲忙完家务也没和自己玩多久就要回房,炎育旗闷了大半天实在受不了,气呼呼地先母亲一步冲进父母房间,跳上床坐到父亲肚子上。 炎允赫两眼睁开一条缝,随即又闭了起来,摸著儿子的头模模糊糊道:“小宝贝,爸爸要睡觉噢,去找哥哥吧……” 炎育旗扁扁嘴,站起来再用力坐下去,大喊著埋怨:“哥哥都不陪我玩!一直看书,吃饭也在看!看完了就写毛笔字!然後现在又在写别的……妈咪也一样!只念了一本故事书给我……”语气越显委曲,最後扑了下来搂著父亲,小脸靠在父亲坚硬的胸膛,撒娇道:“爸爸起来啦……陪我玩嘛……” 炎允赫睁开眼,见小儿子一脸的委屈不像装出来的,马上抱著儿子侧过身,往儿子柔软的头发亲吻,“好──爸爸陪你啊,不过你得先陪爸爸睡一下。” “一下噢。”炎育旗眨著隐约有些泪光的眼睛。 “就一下,来,闭上眼睛──”炎允赫把手掌轻轻盖在儿子脸上遮住儿子视线,移开手掌後儿子就闭上了眼睛。见儿子的眼皮微微在发颤,炎允赫便开始轻哼摇篮曲,没多久就成功把儿子哄睡。 “爸爸真能干啊。” 叶雅转过头给丈夫一个温和的微笑,她从跟著儿子进来直到刚才为止都在房间某个角落的书桌谨慎批改大儿子重做的试卷。 炎允赫看一看时锺,放低声量对妻子道:“要不是午觉时间,我不可能哄得了。” “嗯。”叶雅轻轻一笑,转回身继续批改试卷,“以前常常生病,一晚上都哄不了他睡著,现在总算苦尽甘来。” 炎允赫低头凝视儿子安稳的睡脸,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以往照顾生病的儿子虽然很累,但最难受的还是见儿子辛苦的样子时那种锥心的疼。静静躺在儿子身边直到确定儿子已经睡得很熟,炎允赫才慢慢挪下床,走到妻子身後看妻子在做什麽。 “是育陵的。”叶雅主动解释,一边把儿子的成绩单递给丈夫,“考得一塌糊涂,我特地向补习班老师要一份试卷和答案卷,让他重新做一遍。” “噢……”炎允赫依稀察觉到儿子早上有些异样,对妻子的一言一行都露出警戒神态,但彻夜开车的疲倦令他没办法花心思去了解情况,只想著要赶快倒头大睡。 “上课打瞌睡?”看到成绩单上评语,炎允赫皱起眉头。他是不觉得儿子的成绩差得过火,但上课不认真这点就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儿子的补习班学费可不便宜。 叶雅听出丈夫语气中的不满,即把儿子昨天企图藏起成绩单结果没看住弟弟,让弟弟跌到的事娓娓道来,最後再补充一句‘亏你昨天还赞他懂事’。 炎允赫一听小儿子跌倒,急忙回到床边细看儿子额头,检查了确定没事才回到妻子身边,神情多了分严肃,问妻子道:“罚过了吗?” “只稍微罚了藏成绩单和没看好小旗的错。”叶雅轻轻叹口气,续道, “他还闹脾气不肯认错,多打几下才愿意道歉。” 知道儿子昨天挨过打了,炎允赫心里有点难受,不过亦觉得儿子这次的确需要一些教训。“我去说说他。”每次都由妻子当坏人也太显得自己不尽责,炎允赫这麽想。 叶雅对丈夫的反应有些意外,她原本只是要丈夫认同自己处罚儿子是应该的,“要说就凶一点,不然他记不住。”她对转身出房的丈夫提醒道。 炎育陵此时正在饭厅写英文卷子,过了大半天屁股已不怎麽痛,坐在硬木椅子上也没问题。写完这份试卷他就完成了所有科目,渐渐开始担心母亲批改完试卷後的事。由於思绪绷得太紧,他完全没发现父亲坐在了自己对面,直到写完考卷抬起头才吓了一跳。 “英文啊……”炎允赫把儿子的试卷拿过来大略看一遍,对试题的难度感到惊讶,想要责备儿子的念头也有点动摇。换做是自己铁定考零分啊!他这麽想。 “爸爸,我要拿给妈咪。”炎育陵跳下椅子走到父亲面前。 炎允赫放下试卷,一手拉住儿子手臂,另一手则盖在儿子屁股上柔声问:“被妈咪打了吗?疼不疼?” 炎育陵怔了怔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7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7 ,红著脸低下头小声回答:“不疼……爸爸,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还没骂就到歉,这怎麽忍心再骂?炎允赫苦恼地抓了抓头,决定还是得做些父亲该做的事,他松开儿子手臂,俯下身严肃地对儿子道:“育陵,妈咪送你上补习班是希望你比其他人都学得快、学得多,让你更容易应付学校的课业,将来升学年也不至於太难适应,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知道,爸爸,我知道。”炎育陵站得笔直,十指握得紧紧的,父亲很少这麽正经地说教,给予的紧张感意外地犹胜於母亲的厉声责骂。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炎允赫必须不断提醒自己才能忽视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继续训道:“如果尽力了却考得不理想,爸爸不会生气,但是你在课堂上打瞌睡,那还能考多好?” “我……”炎育陵想辩解,但想到母亲随时会下来,要是看见他对父亲顶嘴肯定二话不说抡起皮带就抽,咬了咬唇续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在课堂上打瞌睡。” 炎允赫对儿子的乖巧觉欣慰,但没有收起硬邦邦的表情,双臂环在胸前,沈声接道:“爸爸还要问你,为什麽要把成绩单藏起来?你以前考得不好都会老实告诉妈咪,这次怎麽了?谁教你这麽做的?” “没有人教我……”炎育陵嘟哝,过了一阵子见父亲还瞪著自己不说话,显然是在等自己道歉。“我……”深吸口气,炎育陵大著胆子把心里话说出来:“试题真的很难,班上都没人拿满分,我没有不及格已经很不错,我只是……” “怕挨打?怕就可以隐瞒了吗?”炎允赫打断儿子的话,“育陵,爸爸教过你,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娇,但是不可以不老实。” 顿了顿,他抬起手用食指戮了戮儿子额头续道:“你刚才说什麽?没有不及格已经很不错?别人考得不好,你就可以考得不好吗?妈咪对你的课业有要求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书为什麽要念好?” 炎育陵垂下头不回答,把书念好就可以考取奖学金,将来不需要父母为学费担心,这些话母亲重复了很多次,他听得腻了,没想到这次轮到父亲说。 “你现在把基础打好,将来的路就不会太难走,爸爸希望你以後能进最好的学校,念你最向往的科系,做你最喜欢的工作,过一个没有烦恼的生活。”不知不觉说到了自己心里的缺憾,炎允赫叹了口气,也不管儿子是不是听得懂,语重心长地接下去说,“爸爸以前就是没好好念书,要不是运动比较行根本不可能升学,成绩比上不足比下也不怎麽样,而且又不是什麽名校,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了薪酬高的私人教练职位,还是得听从公司的任意指派,连难得的周末也要临时出差,你以为爸爸不想常常在家陪你们吗?” 见儿子抬起了头,脸上茫然的神情越来越明显,炎允赫马上刹住一出口就很难停止的埋怨,把话题转回儿子身上,“育陵,你不能和别人比较,凡是都得尽力,做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能得过且过。” “得过……且过……”炎育陵歪歪脖子喃喃重复。 “就是觉得自己能这样就很不错了,不去追求更好的成绩。”炎允赫解释。 “哦……”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炎育陵内疚地低下头,及时记起母亲的教导,连忙抬起头面对著父亲道:“我知道爸爸和妈咪都希望我过得好,我会的,我以後不只要自己过得好,我要爸爸和妈咪,还有小旗都过得好。要是再考得不理想,我一定会反省,不会和别人比较,不会隐瞒妈咪,妈咪打我是要我记得教训,我不应该害怕挨打,也不应该得过且过,爸爸,对不起。” 儿子才八岁就能整理出这个结论,一番话还说得诚恳认真,炎允赫甚至感到有点汗颜,差点就要在儿子面前瞠目结舌。 “爸爸,你要罚我吗?” “什麽?”炎允赫终於还是张大了嘴一时合不拢,“你明白就好了,爸爸怎麽舍得罚你?爸爸手劲比你妈咪大多了,要是不小心打坏你,爸爸可要心疼死!” 也对……炎育陵看了看父亲宽厚的手掌,一巴掌就能盖住自己整个屁股了,打下去一定会比母亲打的痛好几倍,不由得庆幸自己做错事都是母亲在罚。 “卷子爸爸帮你拿给妈咪,你另外几份都拿了满分,这份也满分的话屁股就保住了。”炎允赫拍拍儿子脸蛋,抬手指向客厅微笑著道:“写累了吧?去看电视轻松一下。” “谢谢爸爸!”炎育陵兴奋地应声。 儿子咧开嘴灿烂地笑,炎允赫看在眼里,酥在心里,双臂张开紧紧搂著儿子,直到儿子投诉呼吸不了才放手。 把卷子交给妻子後,炎允赫守在一旁看著妻子批改,直到最後一页都没有错,他心里是又自豪又为儿子不需挨打而高兴,怎知到了最後一题,儿子竟写错了一个字,妻子很爽快地打了个大红叉在错字上。 “老婆,这点小错就算了吧!”炎允赫抢过考卷。 “我说过对孩子一定要赏罚分明。”叶雅要把试卷拿回来,丈夫竟抬手把试卷高高举起不让自己拿。 “就这次,我求你,别罚育陵了好不好?”炎允赫努力把恳求的意思用眼神和语气传递给妻子。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麽说了。”叶雅掂起脚还是够不著试卷,心想没有试卷也不打紧,正要放弃抢夺,丈夫竟突然在自己面前跪下,把考卷紧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环住自己大腿。 “老婆──求你啦──” “你……”叶雅因丈夫的举动哭笑不得,往丈夫搂著自己的手臂用力拍打,“别做这麽丢脸的事!育陵要是看见,你这做爸爸的还有没有面子?” “为了儿子面子算什麽?”炎允赫决定死缠到底,低声下气地继续求,“老婆大人,看在你老公工作那麽辛苦的份上也为他的心脏著想吧,你打他儿子,他会心痛得吃不下饭,睡不著觉啊──” 叶雅皱著眉头俯视跪在自己脚下的大男人,忍了又忍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好啦,不打就是了!考卷拿来,我不扣分,就提醒他下次写字小心。” 炎允赫松了口气,站起身把妻子搂进怀里,“老婆大人最可爱了,让老公亲亲……” 叶雅原本担心小儿子会被吵醒,想要拒绝丈夫的吻,但吻功一流的丈夫迫不及待就展开了攻势。“你真是……”只来得及唠叨几个字,即被丈夫温热的唇给封住了嘴。 叶雅张开嘴迎合丈夫,双手环上了丈夫粗壮结实的腰,丈夫的柔情,还有隐隐蕴含的激情,瞬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8 凿陵(H) 作者:乐乐威斯 分卷阅读258 间就填满了她满脑子只有儿子的思绪。 搁在琴室柜子上那把昨天才向父亲借的柔韧藤条,此时也完完全全飘离了脑海。 x 夜晚,小儿子睡了,丈夫也回房去酝酿睡意,叶雅把大儿子叫到琴室,考过了英文单字,再把那份英文试卷拿给儿子。 炎育陵很快就翻到了最後一页,看见那个红叉。 “对不起……妈咪……我……我不小心写错……”他害怕母亲会因为这个小错而执行那百多下惩罚,可自己早前才说过了不会害怕挨打,求情的话说不出口,只能颤著声道歉。 “知道就好。”叶雅从柜子上把藤条取下。 “呃!”炎育陵被这把打人工具吓得呻吟了一声。 “弯下腰,把手按在琴椅上。”叶雅退开一步,用藤条点了点琴椅。 炎育陵猛吞口水,咬著唇的牙关开始微微发颤。这把漆黑色的藤条并不陌生,他记得外公家也有一把,也依稀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在外公家挨过那把藤条的打。 “别让妈咪重复一样的话。”叶雅又往琴椅点了一下。 炎育陵立刻转过身,照著母亲的话弯下腰翘起屁股,不敢说话,闭著眼等待母亲宣布会打多少。 叶雅拉下儿子长裤和内裤,儿子白皙的臀还有几处淤青,左臀下方则看得出还没完全消肿,淤血的颜色也比较深。把藤条贴到儿子屁股中央,儿子挺了挺身,细长的腿竟害怕得微微颤抖。 “你爸爸说你有好好反省,重考的成绩妈咪很满意,单字你也背得很好,就这一点点小错误,妈咪不会罚你。”叶雅语气平稳地说,但是藤条依旧停在原处。 炎育陵搞不懂母亲说不罚却又用藤条威胁自己的用意是什麽?正踌躇该怎麽问,母亲便给了答案。 “原本你少一分妈咪罚你一下,可是你这次考得太差,妈咪决定以後少一分就罚五下,而且都是用藤条,你最好记住了。” 炎育陵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他虽然不太记得藤条的痛感,但也知道藤条怎麽样都不会轻过手和尺。 “起来吧。”叶雅垂下藤条。 炎育陵忙拉上裤子站直身转过来面对母亲。 “把妈咪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叶雅晃了晃藤条,让藤条敲打琴椅。 “以後考试少一分就打五下藤条。”炎育陵立刻答话。 “嗯。”叶雅直盯著儿子,不到三秒儿子就害怕得低下头。 “明天得上课,快去睡觉。”话音刚落,儿子便大声应‘是’,一溜烟就冲出琴室。 叶雅举起藤条细看,在空中晃了一下,寂静中制造出分外响亮的破空声。 这麽打,会非常痛吧? 会的。 头突然一阵抽痛,叶雅把藤条随地一扔,快步离开琴室,吞了两颗止痛药便立即回房,钻进被窝,躲进丈夫温暖的体温。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