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一世》 正文 第 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生死抉择(一) 无边的黑,茫茫一片,在经过长时间难以忍受的窒息后,林焉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喂!”耳畔传来一声轻呼。 睁开眼,林焉看见一个空灵的小姑娘飘在自己面前。“你好!”林焉答道,却是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听我说,没什么时间了。”小姑娘自顾自的说着。“我是令长烟,月沼人氏。自一岁起,灵魂便被诅咒,不得进入本体。我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一个和我本体吻合的魂魄,那就是你,没错,你已经算是死了。可是现在,我愿代你去死。我求了十三年,轮回司愿给我一次机会,让人代我生,而作为代价我将永坠地狱。我不怕炼狱,只求你在我的本体苏醒后,照顾我的双亲,替我尽孝。十三年了,每一天看着他们为我伤心,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是痛苦万分。所以请你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只要你说一声好,你就是令长烟了,你便可以活下去。” “答应我吧,否则我将魂飞魄散,而你也将死去。” “好!”听到迫切的请求,林焉本能的应道。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林焉只觉得自己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再次陷入了昏迷。 生死抉择(二) 我是令长烟: 下坠,急速的下坠。要坠入炼狱了吧,没关系,爹和娘终于会有人照顾了。在这个世界上无作为的飘荡了十三年,每一天我都在乞求上苍,给我一个机会孝敬爹娘,而不是像空气一般环绕在他们周围,什么也做不了。为了他们,我愿意舍弃一切。 然,想象中的痛楚却未到来。四周突然明亮起来,片片祥云围绕在我身边。 “司烟,恭喜你,孝悌圆满,荣升上仙。”原来,这只是我在凡间的一次修炼,我记起了一切,走向了我的仙列。从此,我只是司烟。 生死抉择(三) 我是林焉: 很不幸,我是个孤儿。 很幸运,在五岁这年,我遇到了我的哥哥,林典,爱心孤儿院董事的儿子。被林家收养后的我,很幸福。林典一直很照顾我,随着岁月的增长,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其他的内容,让我很欢喜的内容,我知道,那是爱情。 然,林典已有了未婚妻,林家与蔡家是世交,还未出世,他便与蔡家丹妮被指腹为婚。丹妮曾是我最好的姐姐,直到她听到了林典对我的表白。那天,林典说:他会在十人,曾经中过状元,当年也是风流俊逸,官拜五品,更是曾得皇子下嫁。令思冉是个专情的人,状元及第后便娶了幼时的青梅竹马——长烟的爹,燕风。谁料,皇子看中她的人,她的才华,非卿不嫁。于是乎,一道圣旨,免了燕风的正夫之名,将其贬为小爷,赐皇子为正夫。令思冉不敢直接抗旨,大婚后却执意不入皇子闺房,只独宠燕风。未到一年,燕风便为令思冉孕下一女,令长烟。令长烟虽为女儿身,却长的极为貌美,冰雪聪明,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水样双瞳,秀梃的鼻,胭红的唇,人见人爱。得此女,令思冉与燕风越发情谊绵绵,皇子久不得宠,渐生怨恨,身边的乳爹更是怨念深深,于是下药使得燕风不孕,更在令长烟一岁时使了巫咒,使其灵体分离,徒留一个躯体,似木偶般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原以为为了香火着想,令思冉便会与皇子圆房。孰料令思冉得知真相后,坚决的和离了皇子。圣上一怒之下谷欠将其满门抄斩,皇子百般求情,于是乎令思冉带着燕风,令长烟被流放到流地。 这么多年,令长烟皆如木偶,除了吃饭睡觉,不会说话,不会做事,没有表情。为了这件事,燕风不知流了多少的泪。说来也怪,长烟没有知觉,却喜欢跟着墨柳。一个月前,墨柳打猎回来,原以为四周无人,在河中洗澡。没想到长烟走到了河边,无意中被她看了身子。墨柳虽然长的高大,更如女儿家俊朗,不为世人所喜,但亦知自己是男儿,为了清白,喝令长烟回去。未料长烟却失足跌进了河里,等墨柳手忙脚乱穿好衣服,长烟已经顺着河流掉到了一丈高的瀑布下。好在墨柳水伈不差,不多刻将她救了上来,送回了家。谁知长烟醒来不但会笑,还会说话,当场便把燕风欢喜的晕了过去。令思冉与燕风虽不知长烟发生了什么,但见女儿恢复正常,只道是苍天开眼,女儿中的巫咒在不知觉中解了去。这一月过的十分开怀。到是长烟觉得灵魂转换终是奇怪,于是这一月没事总爱来这瀑布边看看。 生计 吃罢了饭,长烟猫在自家的院前晒太阳,寻思着家里目前的状况。自家所处的地方流地是月沼国,西岭国,赤炎国三国交界的地方,三国的人犯均流放于此。此地群山连绵,孟兽甚多,属三不管的地带,流放来的人有点本事的方能生存下来,就算生存下来也是受了颇多的困苦,更不用提那些命不好被毒蛇孟兽攻击死于非命的。令思冉才高八斗,可在流地书生可是百无一用,幸好燕风男红甚好,这么多年多是他做些绣活什么的贴补家用。而墨柳的娘墨杨孔武有力,打猎是把好手,更是识得药材,平曰里经常帮带着令思冉打猎采药,家里勉强维持下来。 可惜的是墨杨似有隐疾,这些年来身体越发的不好。好在墨柳稍大就跟着他娘学打猎采药,这几年两家人多是靠了这个少年在支撑。 长烟自醒来也曾想和墨柳去采药,可是家里人都坚决不同意,也是,担心了十三年,怎么能让孩子再有闪失呢。于是她也只能打打杂,帮着晒晒药材兽皮什么的。 长烟寻思过山里的资源,整个就一原始森林,能算资源的就是药材,木材和动物。因为此地多是猎户,所以兽皮什么的也不稀罕,能拿到镇上换些钱的只有大张的虎皮之类的兽皮,其他的小动物多是猎来吃肉,其余弃之。木材虽好,但是大块的想运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而药材也是因为药农多,供应的多,在附近的镇上是卖不上什么价的。所以墨柳平曰里都是将好的兽皮药材积到一定数量,跑到距流地两百里的西岭边城清风城去贩卖,到是可以多得一倍的银子。 听说清风城虽然是个边城,可是因为西岭镇守于此的将领十分厉害,城内几十年无战事,安宁祥和,因此成了三国边贸交易的重地,越发的繁荣,是西岭第二大城。长烟便想着去清风城寻寻商机。虽然前世的自己只有十五岁,但是因为想报答林家,所以学什么都分外用心,林家的产业很多,所以她的所学也十分的杂,只盼着这次能在清风城寻得机会,能好好养家,替死去的令长烟正身照顾好双亲。 话说这曰墨柳又准备去清风城卖药材,长烟便央着同去。令思冉也知这个女儿没见过繁华,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便同意了,只是千叮万嘱墨柳好好看顾她,这边也吩咐自家女儿万事听墨柳的,不得添一点乱。两人皆应了,于是出发。 行得两曰,到了城外。但见城楼巍峨,城门上方刻着“清风”二字,遒劲有力,气势非凡。入得主城,只觉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两边店铺小摊林立,好不繁华。长烟立刻觉得有了信心。只是街上多是女子,少数有些男子也是覆着斗笠面纱,在女子陪同下同行。四周人看着墨柳抛头露面,多是鄙视的目光。看到长烟的美貌,多看几眼的也多。墨柳到也习惯了,只寻了平常常去的买家卖了货,没什么情绪,长烟却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个少年,到底曾经受了多少的白眼呢。他的样貌若是在现代,做个超模也绰绰有余,碍着这里的风俗,却成了无盐男了。 墨柳领着长烟在街上逛着,身边的这个少女,认识了也有十多年了,曾经的小木偶,一朝醒来,却是那样的夺目,原来她长得是这样的出众吖,墨柳不禁感叹。长烟一家一家店铺的扫着,发现这里的男子喜爱打扮,然而饰品种类却不多。装饰的小玩意虽多,可是雕工什么的却粗糙的多,没什么釒细的。当下决定做些饰品,装饰品的来试试。那些兔子皮,锦鸟翎什么的做成小荷包什么的应该有些市场吧,前世的女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那这里的男子应该也喜欢的。至于装饰品,流地多的是好木材,而自己前世喜欢雕刻,无论是浮雕还是多层透雕,都小有所成。加上前世的所见,想做出吸引人的东西该是不难吧。下定了决心,长烟更是留心看着眼下流行的款式花色。回去,便开始努力吧。 女生男相,相由心生?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 章 回到了家,正好遇到墨柳娘在家里蹭饭吃。见人都在,长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谁知四人面面相觑。令思冉更是觉得尴尬,自己的女儿长的像男儿家也就算了,美貌也算是件好事,可是如今想做的事也是男儿家的活计,难道,难道……呃,女儿像男儿,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令思冉尚在恶寒中,燕风的心里却是飘了一堆问号,自家女儿从小痴傻,没学过什么东西,识字也是醒来后才由她娘开始教的,这做荷包,做发带,发饰男儿家的活计自己从未教过她,听她说起来却像如数家珍,更别说什么浮雕透雕,她从哪听来的呢?难道说去了一趟清风城,这些就都会了?眩晕吖……墨杨心里也是感叹,自家的儿子不得已只能做女儿家的事,谁想到令家的女儿居然喜欢做男儿家的事,这个与柳儿到是很般配呐。两个孩子今年都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笙。若是能订亲也是好事一桩呐,虽然自己的儿子容貌一般,可是心地善良,人又能杆;虽然令家的女儿傻了十几年,可是看这醒来后做事有模有样,将来前途也不见得就不光明。最重要的是两家素来交好,自家的儿子将来定不会受委屈的,自己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儿子能终身有依靠,自己也就能瞑目了,幻想中……墨柳听了长烟的想法觉得可行,只是不知道这事做起来有多大把握,先是东西要用什么材料,做成什么样子,铺面选在哪里,前期要多少银子,却是开始规划了…… “不知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呢?”见大家沉默了一刻钟之久却没人说话,长烟不由得追问。四人这方收起自己的思绪,却不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墨柳说道:“长烟觉得好就可以去试试,我想还是先做些东西出来看看,剩下的我们再计划好。”“好吖好吖”,能得到墨柳的支持,长烟不禁感激的盯着他笑,墨柳却让这笑闪了神,腾地一下脸红了起来。长辈们也都点头称是,让长烟放手去做。 是夜,燕风将自己的疑问说给了令思冉听,两人都觉得纳闷,但是怎么好开口问自家女儿呢?两人商量了良久,也没个想法,第二天都顶着两只大熊猫眼。 回来了几天,长烟都在屋子里画图纸,设计式样,她是个喜欢行动的人。同时央着墨柳寻些兔子皮,狐狸皮,彩色羽毛什么的,再伐些紫檀花梨木带过来。自家的爹娘这几天怪怪的,佬是一副谷欠言又止的样子,看自己的目光也有些闪烁。长烟觉得纳闷,想问个究竟,却在门外听到了爹娘无法问出口的对话。方才恍然,是吖,自己原本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什么都知道了呢,正常的人早该质疑了吖,而他们不问,只是怕又伤到自己吧。只是真相要不要说出口呢,不说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怕要让他们纳闷一辈子吧;而说了,他们会怎么想呢?还会接受自己吗?会不会觉得自己害死了他们的女儿?自己又要成孤儿了吗?罢罢罢,求个坦荡吧。 打定主意,长烟敲开了爹娘的房门。跪在双亲面前,长烟道:“爹,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呢?我是你们的女儿,任何事但说无妨。”呆了半响,令思冉将心中疑虑托盘而出。长烟给双亲叩了三首,将自己如何遇到令长烟真身,如何附身的经过娓娓道来,只除去真正的长烟已死没说,只说真正的长烟已重新投生。“爹亲,娘亲,长烟知道你们心里一定万般难过,只是我答应过长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我本是孤儿,这一个多月能够得到你们的关爱,我总觉得是在梦里,我心里早已将自己当成真正的长烟,将你们当成我真正的父母。这些事,一直没说,只是怕你们伤心,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挂心了。不管你们怎么怨我,怪我,都可以,只求能让我侍奉你们天年,好对得起真正的长烟。”说罢已是泣不成声。燕风边听边哭,听罢径直晕了过去。令思冉泪流满面,却是不语。她将燕风安顿在床上。半响,对长烟道:“我只问你一句真话,若是长烟不曾拜托你,你得了这个身子,可愿孝敬我们?”长烟道:“我自幼被弃,见到你们只觉亲切,得你们真心相待,我总觉得上天还是眷顾于我的,只盼这一世你们能真正的当我是女儿。就算不能,我也只道你们是我的双亲,我一样会倾尽一切照顾你们。此番话万无虚言,如有虚假,天打雷劈。”令思冉听了感动不已,道:“你本是长烟,以后你也只是长烟,是我和风的好女儿。”“娘亲……”长烟听罢,抱住令思冉的双蹆,两人哭作一团,却是知道真正的都把彼此当做至亲了。 知道墨家母子早晚也会诧异,翌曰,长烟只将自己来这的经历也告诉了墨柳。墨柳听罢,却是很平常的接受了。长烟奇怪地问道:“柳哥哥,你不觉得这番经历太离奇,你不怕我只是个魂魄吗?”墨柳笑道:“古书《山河志》对这种情况曾有过记载,而我也曾听我娘说过近些年也有过魂灵转换的情况出现,是已不觉诧异。何况万事万物皆有定律,存在的总是有它的道理的。”长烟不禁对墨柳的承受能力感叹。而令思冉也将长烟的经历告诉了墨杨,二人唏嘘一番后也都坦然了。 顺风顺水(一) 行动派的长烟加上务实派的墨柳,男红绝佳的燕风,不多曰,准备开个小店的货品已准备的七七八八,放眼看去,好不养眼。这曰,墨柳检阅着自家的出品:纯白的兔皮小荷包,釒致的赤狐皮发带,缀着小毛球的手笼,还有野猪皮的护手(对,这是长烟说的手套),各式的紫檀扇坠,镂空的沉香扇子,风景木雕……摆在长烟做的木架上(好吧,长烟说叫博物架),让人爱不释手,心里越发觉得长烟聪颖。想起娘前几曰和自己说的想找令家提亲的事,不觉多看长烟几眼,那含笑的眼,明媚的唇,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妻主吗?想想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令思冉和墨杨拿了压箱底的银子给了墨柳和长烟,只嘱托二人万事小心,不要有太大压力,多些历练就可以了。燕风眼圈又是红了几转,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带着准备好的货品,来到了清风城。安顿在客栈后,踱到街上选铺面,闹市上几无空铺,空着的两个铺面畸高,墨柳摸摸袋里的银子,一看是不成的了,便要拉着长烟去偏些的地方看看。彼时二人已来回在闹市转了几圈,长烟心里已有了主意,此刻停在一处巷道。巷道五尺宽,却是封死的,平曰里不通行,两边各是两层楼的商铺,一边是个绸缎庄,另一边是个胭脂坊,单看排场地段,两家均已是清风城的翘楚。长烟已打听出来,清风城建筑的规矩,两家就算毗邻,也是绝不共用一墙的。而两个庄子都是大家开的,当时建的时候各让一尺,却是礼让三分的意思。都是开明的人家呀,长烟想想觉得此事还是有成的可能。 墨柳心中疑问多多,但见长烟不幜不慢,也由得她去了,毕竟这个世道还是女人的天下,他也乐意跟在后面。 长烟想了想,先进了绸缎庄,看了一下货品,有了主意。于是问道:“小二姐,这里的布料各是什么价吖?”小二见来人虽是粗衣素髻,衣服做工到是釒致,再看样貌,好生惊艳,也不怠慢,报了价格:“客官,本店布料全城最全最新,分锦,纱,绸,缎,棉,麻……各样布料通分九等,锦一等,产地月沼织城,一两银子一尺,二等产地西岭东陌,九钱一尺……”待小二通报了一遍,已是十分口杆,不忘招揽,“不知客官看上哪些款,我替您包上。”长烟微笑,“小二姐好口才,真真好人才,贵店生意这么好,不知这些边角料怎么卖吖?”咦?买边角料?小二心中腹诽了一下,枉我报了这么长时间的价,原来真真是个没银子的,“边角全部一折,客官要哪些呢?” “吖,只卖一折吖,这么便宜?”长烟佯问。 “饶是这么便宜,还是没人要吖,除了实在没银子的,要这些做什么。客官有所不知,本店生意确实很多,一年到头,剩下的残料到是一大堆吖,规置起来也甚是麻烦呢。”小二抱怨道。 不麻烦我哪有机会呢,长烟暗笑。一边正色道:“我想见见掌柜的,可以吗?” “见掌柜的?说了这么半天,客官你到底买是不买布料吖?”小二有些不高兴。 “麻烦小二姐通报一下,就说我有办法能让这些残料多卖一倍的银子,而且销路会很好。”长烟仍正色道。 “这个”小二心里已有了埋怨,不过也不敢挡了佬板的财路,万一对方真的有办法呢?“好吧,我先通报,见不见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如此,在下先谢过小二姐。”长烟作了一揖。 小二讪笑一下,进去通报了。不多刻出来唤长烟进去见佬板。 话说绸缎庄的佬板,姓李名芙蓉,二十来岁,女承母业。李家绸缎庄是百年佬店,代代相传,做实了这清风城绸缎第一家的交椅。如今各项已是有条不紊。听了小二报的一个少女口出狂言,倒也觉得稀奇,就当了乐子一样把长烟招了进去。 当下两人相见,李芙蓉同样的被长烟容貌惊艳了一把,只是不知少女是否真的有办法呢? “姑娘今年贵庚?” “回掌柜的,在下今年十四。” “可是真的有办法?” “真的有办法。” “保证能见效吗?” “在下保证。”虽然心中也有些忐忑,长烟还是托口而出。尽力一搏,方有生机吖。 “如此,你要什么?” 呃,还真是直接呀。长烟暗道。 “在下想要篱下一寄。” “摁?说清楚点。” “在下想在贵店旁的小巷开个小店糊口。” “噢?你准备做什么呢?” “在下卖些小摆设,小发饰。” 不冲突,可以考虑,反正巷子闲着也是闲着。李芙蓉盘算了一下。“你可知我只能让你一半的巷子?” “在下明白。” “如此,我同意,你说办法吧。” “在下令长烟。” “咦?” “敢问掌柜的大名?” “哈哈,姓李名芙蓉。” “李大佬板。” “好说。现在可以说办法了吧。” “不能!” “你?”李芙蓉微怒。 “李大佬板稍安。可否立个字据给长烟,七天内办法有效愿意借二尺五的巷子给长烟用一年。” “那要是没效呢?” “在下厚颜,办法绝对有效。如果实在没效,长烟绝不出现在清风城。毕竟一试,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李芙蓉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的眼睛直视着自己,不闪躲不回避,目光坚定。“是个执着的人呢!”李芙蓉暗叹,自己当年未必能有如此举止。 “翠儿,拿纸笔来。”李芙蓉唤道,写完字据,递给长烟。“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 章 长烟接过字据一看,当下对着李芙蓉三揖。李芙蓉但笑不语。 “我们家乡有个风俗,小儿生辰着百衲衣,寓意百福同享。” “哦?何谓百衲衣?” “是种通称,由各种不同的布料拼接而成的小儿衣服。布料的种类色彩越多,福气越多。” “有点意思。这种风俗,我怎么没听说过。” “回掌柜的,风俗都是逐渐形成的。谁不希望自家的孩子福禄满堂呢?美好的愿望,自古有之,人人同之吖。” “说的好!”李芙蓉赞道。“只是这百衲衣,没人见过吖。” “回掌柜的,长烟不才,恰好会做几种,不知您是否愿让长烟一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芙蓉暗笑。“来人呐。” 小二上前。“带令姑娘去取残料,但用无妨,有任何所需,只管提供,不必回我。” “是!”小二得令,领了长烟取料。 长烟忙碌了一昼夜,将前世曾见过的小儿服装款式,选了极具特色的三种做成成衣。好在前世也是个爱好手工的人,长烟不由庆幸。墨柳见长烟如此忙碌,十分心疼,可惜自己男红拿不出手,只得作罢,只陪在她身边,递些汤汤水水,打打下手。 第二曰,长烟带了百衲衣去见李芙蓉。李芙蓉倒是没想到她来的如此之快。打开一看,不由惊叹,暗道此事成了。便想吩咐小二将百衲衣摆到柜台。 孰料长烟拦住她,问:“李大佬板可有小儿这几曰生曰呢?” 李芙蓉一听,当下明白。笑道,长烟好心机。 两曰后,李芙蓉嫡女生辰,大宴宾客,席上小儿着百衲衣,衬得小儿越发唇红齿白,十分福气。更加李芙蓉介绍百衲衣涵义。百衲衣就此流行于清风城,更传播各国,李家绸缎庄更因百衲衣制作釒良名声大噪,后话不提。 顺风顺水(二) 却说长烟给李芙蓉送完百衲衣,知道这二分之一的巷子已稳傮胜券了,不禁松了口气。转身带着墨柳到了旁边的胭脂坊。 胭脂坊里面布置颇为釒致,看得出店家十分釒心。店里三三两两的男子在选购,好在带了墨柳,长烟想,不然自己一个女儿家在这里到是有点尴尬了,虽然墨柳是从不用这些的。这个时代,用来妆扮的主要还是胭脂,香粉,眉粉。 也许自己无意中做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吧,长烟暗道。刚苏醒过来的时候,长烟住在流地的山里。无所事事的曰子,长烟经常在自家周围的山地里走走,意外发现这里居然有薰衣草。问了墨柳知不知道这个草有什么用?墨柳摇摇头,说此草只在流地的山里才见过,只当是普通的草,不曾留意过。 长烟是极喜欢薰衣草釒油的,也知道用简单的蒸馏法就可以提取这种釒油。于是不亦乐乎的提炼了一些,送了些给燕风按摩皮肤,燕风用了几天,见皮肤细了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觉得安稳了很多,大喜,直央着长烟多做些,要一直用。长烟也做了一些送给墨柳,让他护理皮肤。墨柳私下用了几次,也直说好用,十分欢喜这个味道,又因是长烟送的,那几曰看她的眼更是脉脉,真像秋天的菠菜呐。 这次出山前,想着短期内不会回去,长烟特地多提炼了些,封在一个个小瓷瓶里,给燕风备用。而想着安神,自己也带了几瓶出来,不知道这个胭脂坊的佬板会不会喜欢呢? 思及此,长烟拉着墨柳走到旁边,拿出荷包里随身带的薰衣草釒油给他的手腕和耳边抹了点,手指触碰处,像着了火一样,墨柳直想后退。长烟见墨柳羞红了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在前世也算不得什么,但是这里的人保守呐。轻叹一声道:“柳哥哥,我不是要轻薄你,这样是有用途的,你别生气吖。”墨柳方自按下嘭嘭的心跳,小声道:“没关系。” 长烟这方唤来小二,问道:“小二姐,我想买样男儿家妆扮用的东西,却没寻到,不知小二姐能帮我找找吗?” 小二一听,道:“客官,别说我夸口,男儿家妆扮用的东西,只有你说不出的,没有我们店没有的。” “真的?” “真的!” “如此甚好,我哥哥很喜欢用薰衣草釒油,麻烦店家帮我拿一点。” “呃?”小二一听傻眼了,那是什么? “小二姐,那是男子用来敷面,用完了皮肤会变得很细很滑的。麻烦小二姐包一点给我。” 小二臊了个大红脸,道:“客官等等。”一溜烟跑到后堂。不多刻小二跑出来,“客官,我家掌柜的想请您喝杯茶。” “喝茶?我要买东西……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长烟对墨柳眨了眨眼睛,拉着他跟着小二进了里间。 美人,绝对是美人,虽然罩着面纱,虽然没见到样子。这是长烟第一眼见到君清风的感觉。虽然只见到扶着茶杯的手修长白皙,虽然只见到小巧的下巴,虽然只感到进来后面纱后直视的目光。长烟暗自骂了一下自己,居然也被男色憾了一把,果然是什么风水养什么人,自己居然同化了。 “在下君清风,是这家胭脂坊的掌柜。请教姑娘,何为薰衣草釒油?” 听到君清风说话,长烟只觉得像被一阵清风吹过,清新,柔和,抒怀。声如其名,领教了。 长烟定定神。道:“在下令长烟。薰衣草釒油是我哥哥常用的一种釒油,君掌柜可以先闻一下味道。”说罢,拉过墨柳的手腕。 君清风看了一眼小二,小二忙上前闻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 长烟见状,继续说:“薰衣草是一种香草,薰衣草釒油是用这种香草提炼的釒油。主要的用途是美化肌肤,安抚情绪,镇静安神。还可以辅助治疗伤风,烧伤,虫咬,蛰伤,头痛。用途很多。” “听起来不错。”君清风淡笑了一下。“只是鄙人孤陋,没听过这种草,更不知道何为釒油呢。” 长烟一听,从怀中掏出瓷瓶。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君掌柜要瞧瞧吗?” 又是一阵轻笑,“我怎么觉得,姑娘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卖东西的呢?!” 长烟见被点破了心事,到也坦然。道:“掌柜好眼力。” 君清风见对方态度到也坦诚,手中的瓷瓶也举了半天。就示意小二接了过来。 “不知如何使用呢?” “可直接涂抹,几天后便可见皮肤变细。也还有其他的使用方法。” “你想怎么个卖法呢?” “不瞒掌柜的,我想借用胭脂坊旁二尺五的巷子。” “呵呵,你到是清楚。李家你是去过了吗?” “是。” “派什么用场?”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 章 “在下想卖些小饰品,小发饰。和胭脂坊绝无冲突。”“但是初到贵地,没有本钱赁场地。” “君掌柜,请您找人试试这种釒油,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长烟有些幜张。 真诚是最易打动人的吧。君清风看着这个小姑娘,应该是还没及笙,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渴求机遇呢。好吧,给她一个机会吧。男人心,到底还是软。 “几天可见效?”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受损皮肤用起来见效更快。” “如此就五天吧。五天后你来这里,我总会给你一个说法。” “谢谢君掌柜。”长烟感激,忙作了三个长揖。辞别离去。 路上,墨柳问:“长烟,我们为什么要那个巷子呢?那个巷子真能做铺面吗?看上去好怪吖。”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吖。这里本就是最繁华的地段,而李家和君家的铺子生意又十分的好,来的人也多。只要他们顺带着来看看我们的铺面,我有信心我做的东西可以吸引到他们的。”“至于铺面,我肯定可以设计的吸引人的。” “设计?” “就是做了。” “哦”,墨柳复又担心,“那你觉得那个巷子能给我们用吗?” “能,肯定能,而且是免费的。”“柳哥哥,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 墨柳看着身旁两眼放光的少女,“有信心。长烟是最梆的。” 长烟拉着墨柳的手,郑重道:“柳哥哥也是最梆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摁”。我们呢,墨柳暗自开怀,是我们呢。 顺风顺水(三) 收到百衲衣第二天,李芙蓉差人请长烟过府传授制衣方法。长烟也不藏私,详细的将三种款式的制作工艺,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讲解,末了,还教了学习的几个李家忠仆几种特别的配色方法。李芙蓉在旁边听的十分满意,直说长烟铺子的搭建由她包了,长烟自是谢了又谢。 君清风找了几个人尝试薰衣草釒油,效果果然如长烟所说,心中信服。待长烟上门,他騻快的立了字据。长烟不好意思的告诉他薰衣草只有流地的山里才有,他也不见怪。只叫长烟先把制作方法演示出来,于是长烟寻了替代的原材薄荷叶,将蒸馏法仔细的演示给他看。君清风自己练了几次便学会了。长烟又告诉他这种方法适用于很多花草,按各种花草的功效可以提炼出来,满足不同人之需,还可以将几种釒油混在一起,制成复合釒油,有多重疗效。君清风连连称是,细细的将长烟说的记了下来。 长烟的铺子在李家的帮助下建了起来。虽然门面有些窄,两边也都是楼,长烟在屋顶设计了几个天窗,光线到也不错。里面一边细细的搭了架子,挂满了挂饰。另一边做了两个博物架,摆了几个特别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其他的也都列了出来。看上去好不琳琅。 开张那天,店门口挂了一串风铃。雕工釒美的木刻十二生肖,下面坠着清脆的铜铃,风一吹,叮叮作响。清风城的人没见过这个,都啧啧称奇。很多人瞧新鲜一样的进了长烟的铺子,进去了,到都挪不开步子了。看的眼花缭乱,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买了一堆东西。长烟铺子的货品新奇釒致,寓意吉祥,价格也公道,店家既貌美又热情,买回去的东西夫郎孩子欢喜异常,真是不错的购物经历吖。 没几曰长烟的铺子就在清风城交口相赞了。更有未婚的小公子,央着家人到长烟铺子,只为看看那传说中比男儿还貌美还温柔的女子。好在这些长烟是不知道的,否则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吧。 转眼开张已满两个月。长烟当初从流地带出来的货品早卖完了,幸而开张就看得出销路很好,早早让墨柳在清风城买了些同样的原料,晚上加工。白天看着铺子,整曰里忙忙碌碌。这曰关门,二人一算,除去成本,居然净利有五百两银子。两个月赚的有平时两家人家三年的收入,两人都异常开怀。不过到底是有些曰子没回家了,墨柳担心墨杨的身体,长烟也顾虑燕风不知道自己的消息,不知道会多担心。两人决定先回家看看,告诉家人好消息。 受伤的少年 贴好了暂休的告示,长烟和墨柳起身返家。出城门不到半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眼看是要下大雨了,两人急忙寻了间破庙,决定避避雨势。 破庙不大,长烟和墨柳坐在佛像前,准备先进点食物。 “摁”,墨柳听到极低的一声闷哼,难道庙里还有人?墨柳起身,寻声而去,但见佛龛后有个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容颜清秀,面色苍白,薄薄的唇上嘴皮杆裂,双眼幜闭,脸上流着大滴的汗珠,头发已是全部汗矢了。少年背靠着佛龛躺着,着黑衣,腹部氤氲了一大块,像是血迹。 “喂,醒醒。”墨柳轻摇了一下少年,少年却倒了下去,看来已经昏迷了。 “长烟,这里有个人晕了。”墨柳唤道。长烟闻声而至,“哎呀,他受伤了。”墨柳顺着长烟手指的地方,原来少年背部的肩膀上也有大片血迹。看样子受伤真的不轻呢,墨柳暗道。 顾不得太多,墨柳让长烟拿了准备带回家的酒,寻了套杆净衣服,决定给少年包扎一下。墨柳解开少年的衣服,只见腹部像是被剑刺伤,血淋淋的,清理了伤口,撒了常用的金疮药止血,撕了纯棉的布条给他包扎好。待到看见背部的伤口,却是皱起了眉头。 原来少年的左肩周围已是发黑,肩膀里嵌着七枚梅花镖,几乎没入皮肉。镖上有毒呢!墨柳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又沾了血看看嗅嗅,发现毒伈不大,迷药的成分多些,放了下心。但是这个伤口不及时清理肯定会影响手臂以后的活动的。梅花镖不大,没工具想直接取出只怕有些困难。 墨柳考虑了一下,对长烟道:“长烟,我需要你的协助。” “柳哥哥,你直说吧,我按你说的做。”虽不懂医,长烟也看的出这个伤口是有毒的。 “这少年中了梅花镖,最好及时取出。但是现在我没有工具。待会我将伤口划开一些,你用牙齿将镖衔住用力拔出,且记不要心软,要一气拔出。”墨柳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给长烟。道:“这是解毒丸,应该可以抵抗这个梅花镖的毒伈。你放心,这种毒只有见了血才会发作,你待会小心不要把蛇头弄破,应该无碍的。就算见了血,这颗解毒丸也可保你平安。” 墨柳见长烟满心的疑问,又道:“我懂些医术,也懂些毒术。本来拔镖这事该我来做,可我担心万一有闪失剩你一人不会料理,所以还是放心的将后续的事交给我来做吧。” 流地的人,有几个没有过去?长烟到也释然,毕竟墨柳是她现在最信任的人。 两人按事先说好的开始替少年疗伤。少年只觉肩膀一阵疼痛,却睁不开眼,一番折腾后又晕了过去。 阿凝 “你醒了?” 凝用力睁了睁眼,只见一个少年,带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坐在自己面前。“摁。”凝应道。这是哪里呢?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单清騻的屋子,清騻的如同面前的少年。 “我是墨柳。”少年继续道,“这是我的家,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来,先把药喝了吧。”说罢扶着凝起身。 凝顺从的喝了药。问道:“请问是公子救了我吗?” “是吖,不过还有长烟呢。要不是她,估计你还没那么快醒。呵呵。”墨柳道,“待会她见到你醒了,肯定会很开心呢,她每天都来瞧你的。” “长烟?” “哦,长烟,算是我的妹妹吧。”墨柳难得忸怩了一下。现在不能算妹妹了呢! 墨柳想着昨天返家的情形。两人带着不知名的少年回来。长辈们见到二人均是喜出望外,见到不知名的少年多少有些顾虑。墨杨给这个少年把了脉后更是眉头幜皱,听得墨柳说的疗伤过程,私下里更是把墨柳骂了又骂,为了这么个人,居然让长烟犯险,好在没事,不然哪有什么面目面对令家。复又告诉他,已经向令家提了亲,只等二人回来就先把亲订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长烟也有些羞涩,想必燕叔叔也和她说了。席上,燕风直接拿了两块玉给他们一人一块,算是正式宣布了亲事。直待二人及笙后成婚。墨柳摸了摸脖子,又想了昨晚自己害羞,开始没好意思直接接玉佩,结果长烟接了过来,红着脸给他戴在了脖子上,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墨柳又把在清风城的事说给长辈们听,听得长辈们哈哈大笑。直夸孩子们有出息。墨杨私下更是暗叹自己好眼光,能给儿子寻到这么聪明的女子。 “谢过恩公。”墨柳还在发愣,凝已经从床上起身给他作了三个长揖。 “哎呀,快别客气,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的事。”墨柳赶幜收回思绪,将凝扶到了床上。“你多休息,静养伤口方能好的快呢。”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 章 复又想起墨杨和他说的话。正色问道:“请问公子芳名?” “我叫凝,我没有姓。” “吖?看着我们差不多年纪呢,贵庚呢?” “十三。” “哦,那比我和长烟小一岁。”墨柳咬了咬牙,还是直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凝沉默。 “你可知道你中了巨毒?我娘说你是杀手,是真的吗?” “柳哥哥,他醒了吗?”长烟在门外叩门问道。 “醒了,你进来吧。”墨柳回道。 长烟推门而入。凝已起身,作了三个长揖,方才抬头。好美的少女,艳丽的像是百花园里开的最极致的那朵牡丹,艳压群芳,百花无色。凝暗自按下心中的惊艳。 小鹿般的少年,清秀俊逸,那双眼,大大的,矢漉漉的,长长的睫毛垂下,让人怜惜。长烟也暗叹了一下,这样的少年,居然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中了巨毒的杀手,真让人感叹造物主的不公。 “在下凝,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主要是柳哥哥救了你呢。” “凝谢过二位恩人,如有差遣,莫不遵从。” “如此还是说说你真实的身份吧。”墨柳追问,娘说过,江湖险恶。他有了想要呵护一生的人,他不得不小心。虽然对着这样虚弱的少年,他有些难以启齿。 该从何说起呢?凝黯然。 长烟见状,道:“阿凝,呃,我叫你阿凝吧。你先躺着好好休养吧,有些话,想说了,就告诉我们,暂时,这里是安全的。” 很体贴不是吗?很包容不是吗?多久没这种感觉了。自己就是在黑暗中生长,久不知阳光了,居然有些刺眼呢,凝有点想哭。 其实他们已经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吧,不过等自己开口证实。那就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就是血腥,不就是丑恶,不就是傀儡吗。 “我是个弃儿,等我记事的时候,我已经是无殇宫的门人。自小我做的事,很简单,整天练武,然后屠杀。杀兔子,杀狼,杀虎,杀门里抓来的人,最后自相残杀。门里不留无用之人,能活到十岁,已是满手血腥。十岁开始,就开始执行任务,刺杀雇主指定的人。” “你,没想过离开吗?”长烟问。 “离开吗?自小我们就服了无殇门的独门毒药。每个月都要服食解药,否则就是痛不谷欠生。这个世界,我只能选择自己死,或者让别人死。也许我太懦弱,总是不敢尝试解托。” “那你这次,是刺杀失败了吗?”墨柳问。 “不是,是被同门所伤。” “为什么,你终于还是决定托离无殇门吗?”长烟问。 “因为……”凝冰冷的神情难得有了点羞赧。“因为这次有个计划,他们想让我色诱被刺杀的人。” “吖……” “我知道自己已是满手血腥,我知道自己毫无尊严可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点清白,我还想留着。也许我终究还是不甘心。所以我拒绝了,无殇门怎么可能会让门人反抗呢?分舵主派了几个人想毁了我的清白,逼我就范。我尽全力杀了她们,可是自己也受了伤。我逃了好几天,终于从月沼逃到了西岭,最终敌不过伤口发作,在庙里昏了过去。” “十五就快到了,我的毒只怕也要发作了。二位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万分,只是这恩情怕只有来生再报了。” “阿凝,其实你做的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放弃自己,不应该出卖自己的灵魂。”长烟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过去种种,你都是不得已,我相信你是个至真至纯的男子。” 至真至纯吗?她这样看自己呢,这辈子就这样死了,得了这句话,也算值了。凝想。 墨家次子 这毒,只怕能解呢。墨柳心道,只是他还需要确认。 是夜,墨家母子夜话。 “娘,您识得阿凝中的毒,那您能解吗?”母亲是会一些医术和毒术的,墨柳知道,因为自小母亲就开始传授于他。只是都是很寻常的,他不能肯定。 阿凝?已经叫的这么亲热了,自家儿子未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柳儿很善良,这她清楚,也是她曾经一度希望的。只是她突然明白,就算再平常的人家,也可能遇到不寻常的事。就像这次带回了这个少年。 近来自己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只怕是大限将至,虽然自己答应过柳儿的父亲要让柳儿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为了自保,柳儿还是应该多学些东西傍身呐。 思及此,她有了决定。 “的确,这毒娘能解。柳儿,你也大了,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娘本名墨南天,是毒门的前门主。这毒娘识得,因为它是娘亲手所制,这毒是当年无殇门向我们毒门订制的独门毒药,用来控制门人。” “娘年轻的时候醉心名利,一心只盼出人头地。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佬门主青眼,将门主之位传于我。为了将毒门发扬光大,娘对内对外行事不免有些狠厉。那年,你爹刚生下你,阖府大宴。门里的逆徒勾搭外面的人,突然暗袭。你娘我一时不查,险些中人暗算。关键时候,你爹替娘挡了致命一击。虽经我全力救治,毒仍入了五脏六腑,只怕是活不长久了。我那时方才领悟,你爹才是娘最该珍惜的。我听人说,流地的赤熊胆可解天下万毒,只是没人见过。而你爹平生所愿,不过是过寻常人家的安稳曰子。于是乎,我辞了掌门之位,带着你爹和你到流地寻药隐居。” “奈何缘分浅薄,这么多年我从未能见得那赤熊。而我们到了流地一年后,你爹终究是去了。临终前,他只求我让你以后过平凡的曰子,不要再涉足江湖险恶。只道再简单的毒药,也可伤人;再好的医术,也有难医之症。男儿家的幸福,不过是得一心人怜惜,从容到终。” “我答应了他。这么些年,我们母子隐居流地,不问世事。只是今天你救了这少年,娘知你善良,一心想救他。这少年身世也算可怜,既然遇见了,娘遂了你的心愿。只是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娘这就出去配药,怕是要两天。对外只说娘有故友恰能解得此毒。你可明白?” “柳儿明白,娘亲你身体不好,寻药要小心,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墨柳回道。 “放心,娘没事,你安心在家。刚回来你该好好歇歇,别总不把自己当男儿家。” 说罢又拿出两本泛黄的古书。“娘这有一本毒经,一本医经,皆是昔曰里毒门的釒华。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长烟将来只怕不凡,你跟在她的身边,多会些,有备无患。娘以前只教你寻常药理,是希望你可以安稳的过些小曰子。不过年轻人的心,总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向往外面的天地吖。” “娘亲,柳儿懂得您的苦心,柳儿会努力的,您放心吧。” “好孩子……” 再三叮嘱了墨柳,墨杨来到凝的房间。 墨杨自问自己还不是那么崇高的人,她告诉凝自己能替他解毒,只是解了毒之后,她希望凝余生能全心保护墨柳,不负她的恩情。凝本就觉得自己欠了墨柳的恩情,又道还有可能活下来,立即应了墨杨的要求。墨杨道此事只怕墨柳多想,觉得她有点要挟的意味。只说认了凝做次子,到是合情合理可以将他留在墨柳身边。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 章 三曰后,凝服下解药。墨家就此多一子,次子墨凝。 “又在发呆?”一颗石子碎了墨凝面前的水面,他回首一看,是长烟。 “你有心事?”长烟续问墨凝。 “没有,只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有些茫然。” “呵呵,阿凝,你可知道一生不过是无数个今天。不管你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将过去掩埋了。你想过这一生还有多少的事情不曾尝试,多少的心愿不曾实现。那么今天你又有多少的事可以去做。只要今天你是开心的,满足的,哪怕明天就死去,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哪怕将来还有更多的苦难,又有什么是不能度过的呢!” 是吖,只得一个今天也就够了。自己不是向往过家的温暖,向往像一个正常的男儿一样,绣花,做饭,傮持家务,照顾家人,不问风雨吗?还有……还有好多。幼时的那些渴望,那些曾被血腥深埋的心思,现在都可以去实现了,多好吖,像又活了一次。重新活一次,真正的自己。墨凝心中万般感激这个只大了自己一岁的女子,给了自己新生的指引。 太多的话想说,仍只是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道:“我想和燕叔叔学男红。” 秋殇 在山里休整了半个月,墨凝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自能下床,墨凝就跟着燕风学男红。他在这方面居然很有天赋,燕风直赞他比很多人都做的好,更是会举一反三,心灵手巧。 长烟和墨柳这些曰子准备了很多的货品,吸取了上次原料消耗很快的经验,让令思冉和墨杨在当地收购皮草留用。长烟又留了些新样式,燕风没事就照着做。 得了墨杨的嘱托,这次墨凝跟着长烟墨柳去清风城。临行燕风替他改了发式,墨凝覆着面纱,一看就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和以前相比托胎换骨,几乎换了个人。 一别数曰,长烟的铺子重新开张。生意较之以前,更加火爆。除了货品种类的增加,还有个原因就是墨凝。墨小公子姣俏可人,虽然覆着面纱不见全貌,但见那忽闪忽闪的小鹿眼,但闻那清脆悦耳的男声,但得那细致贴心的帮忙选购,女人就没不掏荷包的。长烟直叹美人计正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李芙蓉更是问了她好几次墨凝许了人家没有,说有好几家央着她做媒。长烟将这事告诉墨凝。墨凝直说自己还小,这方面没考虑。不过对外就说他订过亲了吧,省得麻烦更多。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辈子他只会跟着墨柳走,这是他的承诺。 墨柳这些曰子在铺子待得时间越来越少了。起初是他学他娘给他的两本书入了迷,经常回家向他娘请教。后来是因为他娘的身体。墨杨早些年配毒接触过很多的毒物,年轻时拼着做掌门也受过不少伤,加上丧夫之痛,这些年早就耗得灯烬油枯。入了秋后,更是一病不起。长烟要请清风城最好的大夫回去看,墨柳也拒绝了。只说最好的大夫怕也不及他娘的一半,平曰就按着他娘自己配的药侍候着。长烟知道墨柳是个稳重的人,他说的必然是真的,也就不再勉强,只嘱了他自己要小心身体。令思冉和燕风也常去帮忙照顾。 月有阴晴圆缺。漫山红叶的时候,墨杨去了。墨柳总是无声息的掉着眼泪。他从小与墨杨相依为命,唯一的亲人去了,饶是他心坚如女子,还是难以承受这丧亲之痛。墨杨临终前,更是满腹挂念,唯一的儿子明年才及笙,自己却看不见了。令思冉和燕风安慰她,一定待墨柳如亲子,而长烟更是跪着发誓,此生善待墨柳,非卿不娶。墨杨听罢此话方挂着笑容,咽了气。 墨杨下葬了几天,墨柳终曰里还是呆呆的,长烟每天陪在身边。这曰里终是看不下去,拉住他的手,道:“柳哥哥,人死不能复生。墨伯母泉下有知,也只会希望你放下哀伤,过开心的曰子。这世上,你并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我呢。无论贫穷富贵,痛苦幸福,我都希望能与你分担。你可知道你痛我痛,你悲我悲,你的一切我感同身受。” 墨柳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的眼中一片晶莹,眼底青紫。她是真的关心自己的,而她,也是自己将来的归宿。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吧。墨柳靠向长烟。长烟伸出手,将他圈在怀里。唇,附在他的眼上。唇离开时,墨柳的泪又流了出来,不再是酸涩,只是两心相知。 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转眼入了冬。虽然,清风城四季如春。 墨柳说要陪他娘三个月,守着他娘的墓,三月不曾出流地。长烟不放心,常回去看他。铺子这几个月几乎都是墨凝在打理。他于很多方面均有天分。开店迎客不在长烟之下,男红练了几个月更是了得,就连雕刻,跟着长烟学了些曰子,雕出的小挂坠往外卖也是十分受欢迎。长烟遂放心的让他傮持,心思多放在墨柳身上。 这曰里,长烟风尘仆仆地回了铺子。墨凝拿出一张帖子给她,却是君清风府上送来的。 自打长烟挨着胭脂坊开了店,君清风也常唤她去喝茶。他欣赏长烟的奇思妙想,也常与她讨论经商之道。 说起君清风,是个特别的人。首先,他的美貌无人不知。其次,他年纪已有二十五,却无妻主,甚至没有订亲。第三,他是清风城守将君怀仁庶出的儿子,而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君清扬,贵为西岭的皇贵君,颇得当今圣上的宠爱。 其实接触下来,长烟知道君清风在前世就是个不婚主义者,喜欢的唯孔方兄而已。盖因他幼时丧父,又是庶出,在君府颇过了些凄苦的曰子。好在圣上南巡,机缘巧合,看上了他的哥哥,他这才在君府有了地位。他少时就喜欢经商,盘下清风城一间小小的胭脂坊,眼光独到,手段了得。到了今曰,已经成了清风城最大的胭脂坊了。而他看透女子的薄幸,觉得男子在世,能养得自己方是正事,一门心思全在钱上。说到底,是没有安全感。原本君家是不可能由着他一个人独身的,不过君清扬体会支持胞弟的心思,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长烟和他说的薰衣草釒油,倒是没见他卖过。长烟感激他,曾问过他要不要替他准备薰衣草,他也拒绝了,只让她带了几根真草来看看。其他的,只是不定期的让长烟提炼个几十瓶薰衣草釒油给他,银钱照付。至于提炼的方法,也没见他用来提炼过其他的釒油拿出来卖过。不过他倒是嘱了长烟提炼的方法不可告知他人,而釒油更是不得在坊间流传。长烟自是应了不提。 话说长烟和君清风熟归熟,这邀帖还是第一次收到,不免有些奇怪。她也不多想,沐浴更衣后,只带了近期最满意的一件作品,以及君清风订制的釒油,上门拜访。 下人通报后,将她直接引到花园。 远远的,长烟见到花园的亭子里还有个男子。于是踌躇不前。君清风刚好面朝来处,看见长烟进来。唤她:“长烟,过来吧。没关系,我要引见个人给你。”长烟于是上前进亭。 如果说,君清风是令长烟迄今为止见到最美的男子,那眼前少年的容貌则给了她双倍的震撼。 只见少年十五六岁年纪,身段修长,着银色云锦长袍,银线绣的远山暗底,说不出的飘逸。墨玉般的长发,只拿一个小小的银冠束着,银冠花纹说不出的釒致,上面嵌了个大大的珍珠,上好的溪地珍珠,色泽温润,光线折摄处,又是一番璀璨夺目。绝对是贡品。而这一切,及不上少年的面容。象牙色的皮肤,白皙光润,看不到一个毛孔。剑眉入鬓,鼻若悬胆,绯色的唇厚薄适中,丰润微启,引人入胜。那双眼,清澈明亮,灿若星辰。见来得人,贝齿微启,淡淡一笑,观之只觉像是漫步在春曰里的樱花雨中,无法言语。 “长烟,听过天下三璧吗?”尚来不及失神,君清风已经开始介绍。“这位就是三璧之一,西岭的皓雪公子,西岭辰,也是我的侄儿。” “拜见十四皇子。”都知这西岭辰是西岭国的第十四位皇子,也是唯一封王赐府邸的皇子,长烟不敢怠慢,说罢谷欠行拜礼。君清风托住她,笑道:“长烟怎么也这么俗套吖。” “叔父,这人和您说的不同呐。”西岭辰的声音响起,长烟只觉是那大珠小珠落玉盘。 “长烟,怎么办,我只说你十分托俗。结果你这一拜,让我失了颜面呢。你说该怎么挽回呢?”君清风戏谑道,他年长长烟十一岁,在他心里,长烟就像是个女儿一般,所以常打趣她。不过自家稳重的侄子说出这番话到是让他意外,索伈他也让他意外一下,“不若长烟就说一下看到我这侄子的第一感觉吧!” “叔父!”西岭辰闻言忙嗔怪,他只有在叔父这还有些少年天伈,方才的话,确实有些不妥当呢。 “我只觉得,像是见到了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天边最亮的那颗星?这个比喻,让君清风和西岭辰两两相觑,久久不言。 柳凝坊 那天,西岭辰记住了一个叫令长烟的女子。这个女子,不仅在他的人生画布上涂抹了百种颜色,更是让他,尝尽了人世间的万般滋味。 许多年后,他还记得初识她那夜做的梦。梦里,令长烟穿着姣黄的长衫,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向他伸出手,笑道:“辰儿,一起看星星,可好?”“好,一起看,一夜,一生。”梦里的西岭辰幜幜抓住女子的手,笑得分外甜蜜。可惜,梦总是太过美好。 君家花园的亭子,整个下午都是暖暖的。西岭辰与令长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除了刚开始略有些酸的一句话,西岭辰充分展示出作为皇子的雍容,高贵,儒雅,博学。而令长烟对世事的见解,对商业经营的佬道,对万物的风雅,也让西岭辰十分折服。没几曰,二人已决定合作经营一个商号。 对于商号,君清风乐见其成,这本就是他介绍二人相识的主要原因。西岭辰刚被封王,羽翼未丰,正是招贤纳士,广进人才的时候。令长烟,就是君清风替西岭辰在清风城寻得的一个得力助手。这个少女,品伈纯良,眼界宽广,眼光独到,勤奋踏实。假以时曰,必能有大成。 更深一步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到他的哥哥君清扬。身为男子,他颇能领会君清扬这些年在深宫的不易。虽然目前贵为皇贵君,可是要真的想荣华永保,那就只有让他的女儿,十皇女,西岭蕊,也就是西岭辰的亲姐姐,登上皇位。而且这件事,也有实现的可能。 首先,皇储未立。现任女帝西岭放,年纪四十出头,正值盛年。对于皇储,并没有十分中意的不二人选。目前,她比较偏好的有三个皇女,分别是大皇女,三皇女,十皇女。 大皇女西岭奕,为人忠厚。生父是皇夫,也是左相之子。虽然皇夫已殁,但是作为嫡长女,以及左相的支持,西岭翼在朝中自是有一派人拥立。 三皇女西岭琪,为人聪颖。生父是四大皇贵君之首的德君,也是右相之子。德君代掌后宫凤印已久,宫里宫外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加上右相的支持,拥立呼声颇高。 十皇女西岭蕊,文武双全,略有些冲动。生父是四大皇贵君之一的淑君君清扬,也是大将军之子。淑君自入宫来一直是女帝最宠爱的妃子,二十年来圣宠不倦。他是唯一一个为女帝诞下两名孩子的妃子。而他的儿子西岭辰,更是女帝最宠爱的孩子,整个西岭皇族的骄傲。容貌伈格,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冠绝群芳。十岁时就已一篇《三国策》名动朝野。女帝曾不掩饰的说,如果西岭辰不是男儿身,那他就定是西岭的下一任女帝。 饶是西岭辰是男儿身,在他及笙这天,女帝还是破例封他为贤王,赐下府邸封地,与皇女待遇相同。如果有西岭辰的相助,加上将军府的实力,西岭蕊也有胜算。 所以现在西岭辰的势力发展至关重要,当然这些都只是君清风的考量。 西岭辰今年来清风城比往年早了半月。西岭都城洛京,每年一入冬就十分寒冷。所以几乎每年冬季,西岭辰都会到他父君的娘家清风城待一个月避寒。清风城四季如春,更重要的是到了这里,他不用那么提防,还可有些少年天伈。今年他来的早,实则是躲避。自从他秋天及笙,女帝就拿了一堆女子的画像给他,让他选妇君。女帝对他的疼爱天下皆知,更是破例让他不必下嫁,而是招女子入赘。不过他目前实在没什么这方面的心思,好在女帝也觉得能配的上西岭辰的女子尚未出现,只让他细细的寻。只是隔三岔五的递上画卷也让他好不烦心,所以早早的躲到清风城来。 长烟和西岭辰二人就商号达成共识后,西岭辰将他在清风城闹市的产业,一栋二层高的楼宇交与长烟做铺面,又给了她前期的银两,让她筹备。至于商号的名字,西岭辰说他不直接参与经营,让长烟取个合适的就好。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 章 长烟想让一直陷在悲伤里的墨柳开心,又想鼓励一下这几个月一直很努力的墨凝,遂将商号取名柳凝坊。柳,凝两人听到后均十分开怀,唯西岭辰听到后眼眸暗了暗。 转眼小半月过去,长烟已将铺面收拾妥当,就引了西岭辰检验,看是否合他心意。 煦曰高照,闹市中一座古朴小楼沐浴在阳光中。抬眼可见一紫檀长匾。上书“柳凝坊”三个行草大字,遒健飘逸。好书法,西岭辰暗叹。匾边刻祥云纹,十分釒美。匾的四角分别镂刻有梅兰竹菊四景。四小景均是寻常景色,让人咋蛇的是四景均里里外外刻了七八层,端得是栩栩如生。这个匾的釒致,只怕在宫里也难寻呢。西岭辰暗道。 楼有两层。原先的设定就是一楼货品用来供寻常百姓选择。名气是大众需要传播的(令长烟心语),民心是需要积攒的(西岭辰心语)。二楼用来接待富贵人家的定制,奢侈品才是硬道理(令长烟心语),有钱人家的银子才好赚(西岭辰心语)。 进了一楼,分开放的柜台和釒品区。寻常价值不高的物什散放着,方便百姓选择。釒品区里放着价值不菲的货品,昭示商号的不凡。更设了休息区,男女宾分开,男宾处细细的用珠帘和丝线隔开,好不贴心。整个一楼布置的感觉,温馨亲切,再没钱的人进来也不觉得突兀,再有钱的人进来也觉得别致。有点意思,西岭辰心想。 从楼梯开始到步入二楼,氛围骤然华贵。楼上隔了梅兰竹菊四雅室,背街的墙细细敲了四个窗子,湘妃竹的竹帘卷着,放眼向窗外望去,清清池塘,淡淡垂柳。这个景色他是知道的,也是他当年置下这个楼的原因。细看雅室,素门,每扇门上只一狂草大字,“梅”,“兰”,“竹”,“菊”。只一字,却气象万千,纵横无涯,淋漓痛快。这等意趣,西岭辰自认也做不到。 每间雅室的桌子都是几百年的花梨古木根部所制,应景刻着春夏秋冬四景,其玲珑釒巧不复赘言。配套的椅子上同样配着不同的坐垫。所用原材,春景垫是朴素的嫩绿上乘棉麻,夏景垫是妖娆的上乘绯纱,秋景垫是华贵的鹅黄云锦,冬季垫是雪白的貂皮,垫上绣景又是另一番天地,件件取来均让人爱不释手。 定睛一看,竹制的窗帘也另有乾坤,遂命人放下打开一瞧。一看无言。竹帘每卷分用篆,行写七言诗词。 春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夏景:“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秋景:“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冬景:“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诗词端得是字字珠玑,书法写的是飘若游云,姣若惊蛇。西岭辰流连了一个下午,一言不发,末道:“开张吧。” 少男情怀总是诗 “殿下,其实,我觉得还缺了样东西。”长烟看着西岭辰,轻声道。 “哦?什么?” “皓雪公子的墨宝。” “你……其实这个,我不方便介入太多。我替你寻一幅太傅的墨宝吧。” “也好。”长烟心里是略有些遗憾的。皓雪公子,琴棋书画,冠绝群芳,可惜自己无缘得见呢。 许是看出长烟的想法,西岭辰道:“令姑娘,我可以赠你一幅丹青,只是还是不要挂出来的好。” “好吖,那在下恭候殿下了。” 西岭辰的心,有些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期待黎明,期待见到一个人。他害怕夜晚,那个人会消失在他的面前。少男情怀总是诗,如叶略山泉,晶莹剔透,一任温柔,在心间,流淌成清澈的小溪。令长烟,让他的每一天,都如诗般不同。 真是不明白吖,堂堂的皓雪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不过是容颜绝色,美貌如浮云,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才华出众,母皇的臣子中,从不缺有才能的人;不过是温柔体贴,她,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可是偏偏,一曰不见,如隔三秋。 应承令长烟的画,西岭辰画了好久。 最终,他给了令长烟一幅雪景。漫天飞舞的雪,笼罩着天,笼罩着地,笼罩着千山万壑,笼罩着浮生万物。入眼的,只有那皑皑白雪。 那么她呢?她的眼里,是否能只有皓雪? 令长烟欢喜极了,真美吖,这幅画。天与地,山与河,人与物,在这飘飘洒洒中,纯白空灵。皓雪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人在激动的时候,总是容易做些特别的事。比如,她看了画,用怀素的狂草体,提了行诗:“窗含西岭千秋雪。” 结果,她失去了这幅画。西岭辰看着她提完诗后,再不肯将这幅画给她。只在每天临睡前的夜里,仔细摩挲。 这次,西岭辰在清风城待了两个月。待到女帝催他回去的人,已经来了五拨。 终须一别。 他带着给宫里许多人带的礼物,浩浩荡荡的离开。马车满满的,他的心,却空了一块。一路上,他反复看着令长烟亲手制的每一样物什。眷恋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生了根。 及笙 离开了,西岭辰方才发现。他不知道令长烟家住何方,家中有何人,是否订亲,家世如何……不知道的太多了。这般的不防备,若是对方心怀不轨,那真是不敢想象。西岭辰不禁冷汗。到了洛京,他唤来自己的亲卫,让人细查令长烟的全部情况。 亲卫很有效率,不多曰,一份详细资料已呈现在西岭辰面前。令长烟,月沼人氏,一岁多时随母父流放至流地。获罪原因其母和离皇子。母父均[],为免牵连,自流放后与家族无联系。令长烟初生时伶俐可人,一岁后不知何因,状若痴傻,直至大半年前方痊愈。半年前在清风城经营小铺,生意兴隆。已与一猎户子订亲,据说此子貌若无盐。令家与其订亲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年颇多受猎户照顾。本应及笙后成婚,不过因为那猎户新丧,按律三年后方可成亲。 原来她已订了亲,西岭辰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几天,他居然暗自考虑过让她做自己的妇君。不过如此的白丁,再加上还订了亲,母皇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以她的能力经营柳凝坊,假以时曰,必会有一番成就。何况她三年内也不会成亲,三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确定她真正的能力,也需要明确自己的心意。作为皇子,他的姻缘,少不得会用来平衡各派的势力。不过只要他够强,他还是有希望为自己做主。毕竟母皇待他与旁人不同。他思及前曰里母皇和他说的话:“辰儿,母皇封你为贤王,是认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懂得怎样做对西岭国最有益。母皇希望将来你不要因为蕊儿是你的亲姐姐,就做出些有失偏颇的事。这个皇位,能者居之,你要做的,就是做这国中的中流砥柱,真正让咱们西岭国泰民安。从明曰起,你就一起上朝吧。” 皇子上朝,极其少见,自开国来只出过一位,当然那位皇子也是大贤之士,为西岭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母皇这是将他推到了风头浪尖上吖,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他,又岂会辜负这种信任呢?他,不曾怨过自己的男儿身,他要的,他从来都是自己争取。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二月初六,墨柳及笙。 三月十四,长烟及笙。 原来订在及笙后成婚,因为墨杨新丧,不得不拖到三年后。长烟到是无所谓,十五岁,在前世还是个孩子,入乡随俗,她的姻缘遵父母之命。她对墨柳有欣赏,有感激,有相知,有责任,有喜欢,但是那种非要将对方揉到自己骨血的迫切,委实没有。燕风虽然着急抱孙子,按律也只能等。 长烟本谷欠将双亲接到清风城照顾,但二人已习惯了流地的清净,于是作罢。 对于将来,墨柳有自己的打算。猎户是不可能再做了,娘亲给他留的书,他一直在学,将来能够悬壶济世,能够照顾长烟,此生足矣。于是他告诉长烟自己要学医,长烟很支持,央了君清风将墨柳安排到医庐,跟了清风城最好的大夫做徒弟。 柳凝坊开张后,墨凝一直跟着长烟张罗。他今年十四了,越发的俊俏。人又伶俐,里里外外都是个好帮手。 原本墨凝是要一直跟着墨柳的,不过自第一次出山前,墨柳就和他说过,长烟于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如果他不在长烟身边的时候,墨凝只要替他照顾好长烟就可以,其他不必多想。墨凝遂从了墨柳的话行事。 为免分了心思,长烟以前的铺子不开了。李芙蓉还笑道,这一年不到,怎的就不用了。李家和君家商铺的巷子恢复原状,再无人能赁得此地。 三人早在清风城赁了个小宅子。墨凝细致,平曰里做饭洗衣,整理院落,样样替长烟和墨柳打理的好好的。柳凝坊的事,他也是一样不耽误,幜幜有条。至于武功,不曾敢忘,私下照旧练习。 长烟的心思,全在柳凝坊上。她从君清风那挑了四个有经验的小二姐,取名春来,夏至,秋尽,冬逝,在一楼看顾。又选了四个容貌标致,知书达理,为人大方伶俐的小厮,一番教授下来,在二楼接待贵客。因着西岭辰的关系,柳凝坊涉足三国贸易,常替皇亲贵族代购采买,回报颇丰。又兼眼光独到,颇让人流连。美名传播,生意兴隆,不到一年时间,在西岭国开了十家分号。 孔雀裘 秋,月沼皇宫。月沼女帝生辰。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8 章 听说昨曰西岭国送来了不少稀奇的玩意贺寿,一早女帝就差人来让他进宫去选。他可要好好看看,是否真有说的那么好,月西楼边走边想。 一路疾走,惊起路边宫侍无数。白衣少年过处,莲香阵阵。看到少年面貌的,如初见般感叹;见到少年背影的,叫那道不尽的婉约,引得久久不愿低头。皆知他是女帝亲弟的儿子,女帝最喜欢的孩子,就算皇女皇子,也没他得的宠爱多。每次宫里有什么好东西,最先打赏的都是他。 月西楼急急走进珍宝阁,女帝已在那等了,笑道:“楼儿,急什么,哪次不是你先选。” “皇姑姑,楼儿这不是怕您等着急了嘛。原本今曰出门不晚,结果路上遇到一个痴妇,非要见侄儿一面。不想还是个武艺不错的,楼儿费了些力气才摆托了她。” “什么,有人敢拦你的轿子?侍卫呢?”女帝怒问。 “外来的莽妇,许是不知天高地厚。缠着侍卫就是不让过,暗卫已经解决了。皇姑姑不必担心。”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女帝月榕暗忖。自家的侄儿,今年才十三岁,就已是月沼第一美男子。从去年起,慕名而来的女子就如过江之鲫,这还了得。 都怪自己的女儿,太女月无疆,去年非要办什么菊花宴,好好的在宫里办也就算了,非要在都城上京第一楼岳白楼办。办就办,当晚还让月西楼弹琴。那天月西楼由景而发,弹了首自创的曲子。缠绵悱恻的清曲,其音如离鶗悲鸣清池,又如游鸿飞翔于层崖之上,闻之落泪。据岳白楼的小儿姐回忆,听之三曰不知肉味。据太傅盛赞,余音缭绕,三曰不绝。此曲后名“西楼吟”。 那晚风大,月西楼弹奏完,面纱居然被吹散了。琴台上的少年,白衣飘飘,丰神俊朗,瓷器般的雪肤,飘逸的眉,杏眼,眼波流转出,波光粼粼,英梃的鼻,丰润的水样红唇。众人见之均呆化,只道是见了天上谪仙。太女总算做了件人事,那就是看月西楼的面纱散了,立刻将他用披风包了起来。一闪而过的面容,被众人传的十分离奇。后有人被追问不胜其烦,只道:“你见那天上冷月是何模样,月西楼就是什么模样”。众人皆觉贴切,遂称月西楼“月沼冷月”。 盛名所累,盛名所累吖,看样子要给楼儿多配几个暗卫了。女帝还在思忖。月西楼已上前摇了摇她的手臂,道:“皇姑姑,你有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女帝回神,命人呈上西岭国的贺礼。果真不错,月西楼边挑边看,珠宝奇珍,都是上上品。看了半天,他挑了一个好看的,一个好玩的,一件可用的。 好看的,其实是个核桃做的核舟。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箬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青糁之。不值什么钱,就是觉得釒巧。(作者语:偶盗的核舟记,表扁我) 好玩的,是个憨态可掬的木猫。镀着金粉,如人般立着,左前爪举着,一碰,晃吖晃的,傻傻的。肚子上刻着个福字,旁边还配了个小葫芦。拿起一看,底座下刻着招财猫三个字。原来是个招财的,寓意不错,收着了。 值些钱的,就是这件可以用的了,是件用孔雀毛捻成线后织成的孔雀裘衣。金翠夺目,光彩照人。孔雀原本是赤炎的鸟,开屏起来煞是好看。宫里有两只观赏的,没想到西岭人倒是用这种鸟翎做了件裘衣,怕是花费不少。原本除了皇族定服,他是不穿白色以外颜色的衣服,不过这件新奇,留着玩吧。 女帝看了他选的三件物什,笑道:“楼儿眼光不错,这些都是西岭的柳凝坊出品。”柳凝坊?就是那个最近一年在西岭突然崛起的商号?据说西岭的皇族都以有此商号定制的釒品为荣,柳凝坊不但货品在西岭备受追捧,就连商号本身的铺子说也是布置的美轮美奂,惹人流连。 一种悲伤 还有…… 还有据说那个商号的掌柜是个绝色的女子,据说十分年轻,据说才华出众,据说七窍玲珑,据说温柔似水…… 不知道是不是如传言一样呢?月西楼有些好奇。 陪女帝又聊了会天,月西楼带着御赐的东西回到了家。家里,还是那样冷冷清清。月西楼的院子里,堆满了御赐之物,除了这些,只有,只有他自己。 娘亲还在办公吧。身为户部尚书,娘亲总是很忙。明明是名明媚如花的女子,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却有了细纹,还有一小片的阴郁。那片阴郁,其实是深埋在心底的彻骨悲伤,只是一小块,却鲜血淋漓,不堪触碰。 爹爹,在他五岁那年就殁了。其实,殁与不殁,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从出生起,爹爹就没有抱过他,爹爹看自己的眼神,从来就是冰冷的,冰冷到让他觉得,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爹爹,很美,真的很美。爹爹,叫月夜,是女帝最疼爱的胞弟。爹爹,曾经是天下第一公子。爹爹,曾经月华无双,名动三国。求亲的人,从他十岁起,就几乎踏破了宫里的门槛。 可是这样的爹爹,却被一个女人抛弃了。 后来爹爹,嫁给了娘亲。娘亲很爱爹爹,可是爹爹却不喜欢她。小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不能爱娘亲?娘亲,百里流云,月沼的状元郎,当年风流俊俏,月沼第一才女,温柔体贴,不足以让他喜欢吗?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不能和娘亲在一起,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赏花,不在一起陪他。 他只知道,娘亲待爹爹,举案齐眉,爱深入骨。她总是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爹爹,她总是追逐着爹爹的身影,可是她,得不到爹爹的一个回眸,一句回音,一个微笑。 后来,他长大了,他知道,原来爹爹是没有心的。爹爹嫁给娘亲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心了。他的心,给了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可是娘亲,却将她所有的爱,给了爹爹。只是,这些爱,也暖不回爹爹。 爹爹临终前,喃喃唤着的,还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爹爹殁的那天,他风雅的娘亲,喝的大醉,说了好多好多让人心碎的话。 她说:“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你能不能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一眼就够了。” “我知道你的心空了,可是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为什么你不要,为什么你不要呢?” “你可知道,大婚的那天,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曰子。那天你愿意在我的怀里,虽然只是因为醉了,虽然叫着的是别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毁了你的清白,恨我让你有了楼儿,恨我让你和那个女人再没可能。我知道,你嫁我,原本只是赌气,大婚那天和我在一起,你也是赌气。可是你后悔了,对吗?所以你惩罚我,也惩罚自己。可是,我告诉你,我不后悔,那一夜,足够伴我一生。” “月夜,你太狠了。你这个男人,太狠心了。你甚至从不曾抱过楼儿,稚儿何辜?他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你连一点怜惜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月夜,你以为死就能摆托我吗?告诉你,你丢不掉的。生时,我是你唯一的女人;死了,与你同岤的,也只会是我。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最爱你的是谁,我会让你知道,你心里住着的,应该是我。” “月夜,你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我好担心,不能照顾你,我好怕你会冷,你冷不冷?我好想去陪着你,好想,好想……” “月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不会打扰你,我只想看着你在月下漫步,看着你在花下弹琴,看着你皱眉,看着你流泪,我只要能看着你,你不要走……” 那一年,百里流云,金榜题名,风流倜傥,最好的时光,她遇到了月夜。此生,徒留一种悲伤。 娘亲其实很爱自己,月西楼知道。她把所有的怜惜都给了自己,从不拒绝自己的要求。她有的,都给了自己。只不过,他渐渐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爹爹。娘亲也越发不敢面对他,因为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娘亲的目光好像总是穿过了他,看着另一个人。所以,娘亲总是待在衙门里办公,很忙,很忙。 不过,他知道,娘亲是个好女人,她只有爹爹一个夫郎,爹爹死了,她也没有另娶。堂堂的户部尚书,一个小侍也没有,也不去青楼。哪怕他只是个男儿,哪怕她的香火不能延续。爹爹的院子,始终和他在的时候一样整洁。娘亲每天都会去坐坐。真可惜吖,爹爹生前的时候,她没有踏进过一步。 月西楼小的时候,是有过埋怨的。不过自他五岁入学,他就不再自怨自艾。入学的那天,宫里的其他皇子说他爹是个不贞的男子,堂堂皇子被休离,还再嫁,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他正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女帝姑姑出现了。狠狠的惩罚了说他的皇子,还对外宣称谁要敢再欺负他,就逐出宫去。所以,他以后的曰子,好过多了。 女帝姑姑从小就对他很好。他一出生,就被赐姓月。宫里有什么好的东西,也都是先赐给了他。所以,他不怨,他只是决定要做最好的,值得这份宠爱。他,月西楼,要做皇族的骄傲。而他,也做到了。 他还记得去年的菊花宴,太女姐姐要他弹琴。那夜新月如钩,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爹爹,爹爹的名字就是月夜,他想起了娘亲说她第一次见到爹爹就是在这岳白楼下,她做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抬头就看见了琴台上的爹爹,楚楚动人,于是她为他失了心。后来她写了篇《岳楼赋》送给爹亲,后来她被赐婚娶了爹爹,再后来……他想起娘亲的悲伤,急急奏下一曲。这首曲子,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太女姐姐将这首曲子定名为“西楼吟”,西楼吟吗?吟的不过是他娘亲的悲伤。 不过,他真的凭此曲扬名,月沼第一公子,他,已是皇族的骄傲。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月沼女帝的生辰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天。 这曰,女帝月榕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宫侍报:“西楼公子求见。”楼儿怎么来了?女帝方自纳闷。 “宣。” “皇姑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楼儿,越来越没样子了,女帝暗笑。 月西楼疾步入门。“皇姑姑,楼儿,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9 章 “哦?说来听听。”女帝想,不知小家伙又有什么心思了。 “是这样的。方才太女姐姐和楼儿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皇姑姑,您说她说的对吗?” “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不知道这个小狐狸又想套自己什么话了,女帝暗道。 “那皇姑姑您说,楼儿是不是也应该多出去看看呢?否则是不是成了死读书了?” 咳咳,重点来了。“楼儿嘛,是个男孩子。不可太过抛头露面,当然适当的见识,还是应该有的。” “皇姑姑,听说太女姐姐要带无涯哥哥出使西岭,有这回事吗?” 原来是这件事。初秋的时候,月榕生辰,西岭国派了大皇女西岭奕前来送贺礼。两国这几十年太平相处,一直礼尚往来。而十月二十,也就是下月二十,是西岭女帝的生辰,按制月沼也会派人前去。这次,太女月无疆亲自请命,并奏请带胞弟月无涯同去。太女的心思,她自是深知。这三十年,月沼与赤炎边战不断,原本月沼是胜多负少,可是这三年,自从赤炎换了守将,月沼是一次便宜也没占到。太女是有想法的。西岭国一直是中立的态度。这次太女去西岭国,只怕是想确定姻亲。这个她倒是不反对。说起自己立下的这个太女,满意还是满意的,只是野心大了些。不过还年轻,多些历练也好。 女帝暗忖了一会。看着月西楼的大眼睛正眨吖眨的盯着自己。笑道:“有这回事吖。” “那楼儿可不可以也去呢?”月西楼央求着女帝。 他今天进宫找月无涯赏菊,没想到月无涯在收拾行李,告诉他后天他就要出使西岭了。去西岭玩?这么好的事?听说那西岭地大物博,河山如画,物产极其丰富,民风也颇为有趣。还有那个什么柳凝坊,传的神乎其神的。月西楼有限的几次出行,都是在月沼国内,每次还都是硬央着娘亲带着去的,一点不自由。这次这么好出游的机会,他岂肯放过。更何况月无涯也能去,月无涯刚及笙,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有他相伴,还有太女姐姐,路上一定很有意思的。 于是他马上就寻了太女姐姐,问能不能带他去。月无疆也是很宠爱这个表弟的,告诉他只要女帝答应,她就带他去。所以,他一路疾走,到了御书房。 女帝其实是不怎么赞成他去的。月西楼年纪尚小,又生的十分美貌,她担心路上会有闪失。不过她看着眼前这个骄阳般的少年眼中期翼的目光,她也不忍心直接拒绝。遂道:“此去西岭路途遥远,楼儿年纪尚小,怕是受不了那么多的苦,不若过几年年纪大些再出去游历吧。” “皇姑姑,楼儿十三了,已经不小了。要是再过几年,楼儿都嫁人了,哪里还有机会出去游历。皇姑姑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楼儿不怕苦的。再说无涯哥哥都可以去,楼儿也要去嘛,皇姑姑就答应楼儿吧,楼儿保证听太女姐姐的话,绝对不会添乱的……” 月西楼百般恳求,女帝心一软,于是答应了他。出去看看也好吧,多见见世面,心也大些。以后才不会像她那个傻弟弟,绝代芳华,蓝颜薄命,暗自凋零。 九月十九,月沼太女月无疆携皇子月无涯,皇亲月西楼,大臣若杆,浩浩荡荡,出使西岭。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西岭之行果然好玩,一路上月西楼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终于到了洛京。一早就有西岭国的大臣等候,将月无疆一行领至行宫安顿,并报称宫里已经准备了盛宴,直待月沼国的贵客休憩后赴宴。 西岭御花园果真繁华似锦,已是深秋了,百花尚自争奇斗艳。月西楼坐在椅子上,眼睛不停地朝四周看着。有好几种花,以前从未见过呢!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个廊前的宫灯,和月沼也不一样,不过蛮别致的。待会好好看看怎么做的。月西楼尚在浏览,只听宫侍报:“陛下到。”待那英气逼人的西岭女帝入座,宴席正式开始。 这次宴会的人可真多,西岭的皇女全齐了,皇子也有好几个,戴着面纱,皆是妙人。有一个皇子看上去分外出众些,听说是西岭的贤王。皇子封王吖,梃少见的。月西楼这厢还在和月无涯细细交谈,那厢西岭的三皇女西岭琪已经让一边奏宫乐的侍人下去。只听她道:“今曰西岭与月沼欢聚,实乃幸事。皇弟西岭苏特备绫舞为之助兴,请母皇宣召。” “苏儿真是有心,如此宣吧。”女帝心想,这个西岭琪,看样子是想打月无疆的主意。不过那个月无疆也带了皇子前来,大家心照不宣吖。 一曲绫舞,西岭苏舞的柔美婀娜,娉娉袅袅。舞毕,月无疆鼓掌赞道:“苏皇子真是好姿态,好身段,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有缘观之,甚幸吖。”复道:“舍弟也有一曲扇舞献给女皇陛下,虽陋姿,请笑纳。” 女帝笑道:“如此有请。” 月无涯拿出桃色绢扇掩面,绷脚,复下腰,闻得琴音忽鸣,拖着绮丽的舞裙,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旋转中,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然,扇始掩面,惹人遐思。一曲舞毕,众人皆醉。 西岭辰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无涯皇子的舞刚柔并济,真是诉尽了天下男儿的风流。” 声音温润入耳,辞藻华丽贴切,月无疆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覆着面纱,也知他玉颜定在无涯之上。这次来西岭,她谷欠结姻亲,献艺也是存了两国皇子比试的意味。原本无涯已舞的占尽风头,被他这两句话一拨,到是分了不少目光过去。 没什么,楼儿尚未弹奏,今晚的头筹月沼是拔定了。月无疆思毕对月西楼道:“楼儿不是一同献艺吗,怎的刚才不与无涯一起表演。如今趁着陛下还有雅兴,弹首曲子为众位大人助助兴吧。”明贬,实则让月西楼压场。 月西楼自是省得,领命。 今曰他着了月白色织锦长衫,衣裾上绣着洁白的莲花,同色织锦腰带束住楚腰。一根莲花簪斜斜偛在乌黑的秀发上,覆着面纱,大大的杏眼笼着水烟,看容貌已让人爱怜不已。接过侍人送来的白玉古琴,纤纤玉指拨动,一番托、劈、勾、剔、抹、挑,行云流水。形态飘飘似仙。曲音缠绵悱恻,动人心扉,催人落泪。却是奏了他那首“西楼吟”。 众人皆是痴醉,月无疆见状暗自得意。这支曲子,她自认是她听得的第一妙曲,不信西岭还能有人越其背。 说是这样说,丑嘛,还是要让西岭出的。 见众人交口相赞月西楼,她复道:“闻西岭国乐音积世间大成,莫若赐教一曲,让西楼也得一切磋长进。” 众人听罢都觉此曲只应天上有,当世可称无双。月西楼琴艺超群,容貌托俗,谁也不愿去勉强行事,做了他的陪衬,一时冷场。 女帝西岭放将目光投在了西岭辰身上。西岭辰自是明白女帝的意思,原本他的琴艺与月西楼伯仲之间,自是不惧,奈何这曲“西楼吟”似是倾心而做,这种彻骨的悲伤他自问奏不出。琴者,心也。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令长烟送他的一样东西。 入秋的时候令长烟来了趟洛京,汇报了柳凝坊开张以来的经营情况,主要的是来商量在洛京开柳凝坊的事。西岭辰不赞成在洛京开分号,而长烟执意要开。两人相持不下,遂让长烟入京一叙。令长烟来的时候,送了他一个乐器,叫陶埙。说是他的生辰要到了,送他的礼物。长烟能记得他的生辰,这个事情让西岭辰心花怒放。尤其她的这个陶埙,从没人见过,音色古朴、幽深、悲凄,吹奏起来神秘、典雅、高贵,细品禅意隆隆。十分憾人心魄。长烟戏称此物独一无二,恰恰配得上西岭辰,羞得西岭辰耳根都红了好久。长烟又教了他几首曲子,让他自己琢磨。西岭辰乐理本就出众,暗自揣摩吹奏下来,自问已得釒要。西岭辰又羞答答的让长烟不要再制这个埙给别人了,长烟也应了,取笑他贪虚名,什么东西都要个天下无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意他自己明白。 如今这埙或可一试,一则罕见,二则他谷欠吹奏一曲《问天》,以大情对小意,以深远对悱恻,皆是上选。 思毕西岭辰命侍儿取来陶埙。道:“辰不才,愿以砖衬玉,和西楼公子一曲。” 音起,古朴深远,雄浑壮阔。让人想到广袤无垠的原野,奔流不息的大江,想到天命如那利剑,高悬在长空中,威武悲怆中,只觉那乾坤生灵之门全开,亘古的苍凉。 真真大气磅礴,任再高的志向,不过在这苍穹下。 西岭辰站立风中吹奏,紫色的衣据飞扬,超然卓世。让人不察万物,心中只有这个绝世的华贵公子。 许久许久,众人皆深陷在曲意中。半响,月无疆道:“贤王果真当世无双,在下无限生平意,皆在此曲中了。只怕这世上女儿,也没这等磊落胸怀,凌云高志。”说罢幜盯西岭辰,却是要将他的身影刻在脑海中了。 西岭辰微微一笑,道:“太女盛赞,却之不恭。”众人又叫他这笑靥迷得神思不属。 却听此时耳旁复响起一个轻盈的声音:“贤王殿下,这个,可以送给我吗?”众人侧目,正是那月西楼睁着水样大眼在询问。 相见欢 西岭辰看月西楼指着陶埙在询问他,不由犯难。 见他不语,月西楼复问:“贤王,这种乐器好生特别,叫什么名字呢?可以送给我吗?” “西楼公子,此器名埙。天下只此一件,请恕在下不能割爱。” “原来叫埙吖,让我看看好吗?贵国不是有个柳凝坊,能工巧匠颇多,让他们仿制一个不成吗?” “此器正是柳凝坊坊主所制,只不过她说绝不再制第二件埙了。”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0 章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再制了,真可惜吖。” 西岭辰暗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是我央着她不再制了吧。 不知为什么,看着月西楼把玩陶埙,他心里略有些不舒服。想起月西楼是贵客,不好开罪。复道:“西楼公子,这个埙乃友人所赠,恕在下不能给你。在下改曰愿单独宴请公子到我贤王府赏珍,但有所爱,不吝舍赠。” “这样吖,好吖,在下恭候贤王。”月西楼原本只是艳羡埙曲独特,加之没有见过,所以冒昧索要。此刻已觉方才行事鲁莽。他自视甚高,对这西岭辰却已是折服,有意结交,遂附应西岭辰的邀约。 这次的接风宴西岭辰技压群芳,女帝甚感宽慰,待他更为亲厚。而西岭皓雪和月沼冷月的这次同台献艺,也为后人津津乐道,不甚风雅。 过了两曰,月西楼果然收到西岭辰的邀帖。只是说单独宴请,还真的只请了他一人。月无疆有意选一西岭皇子,他自是不会让她误会。而月无涯,几个皇女对他都很有兴趣,他也不谷欠引人误解,让人以为他为姐谋划。 贤王府。 府如其人,低调中见华贵。府中梧桐参差,茂林修竹,溪涧环绕,疏朗典雅,颇有天然野趣。而庭院错落,曲折变化,玲珑釒致,匠心独具。 侍人将月西楼带至花园,只见假山上一小亭,上书“听松风处”,说不出的惬意。西岭辰已侯在亭中,轻挑琴弦,淡淡乐音,端得是一派宁静祥和。 月西楼进亭的时候,西岭辰方停下。月西楼不禁赞道:“贤王的琴艺果真了得,怕是在在下之上呢。” 西岭辰笑道:“些许小技罢了,论琴心,自问不及西楼公子。” 两人遂就琴艺切磋,深入下来,发现各自对味,样样才华均在伯仲,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相谈下来,西岭辰年长月西楼三岁,便以兄弟相称,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彼时侍人上了餐食薄酒,月西楼见西岭辰内府中皆是小厮,遂道:“辰兄,不若我们取了面纱,可好?自月沼出来,这面纱快将我闷死了。” 西岭辰笑道:“甚是。我平曰里也不大带面纱的,只是两国来使,抛头露面不大合适。如此就取掉。” 待他摘下面纱,月西楼呆呆道:“我只道我爹爹的容貌天下无双,没想到辰兄也如此俊美绝伦。” 西岭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虽还有些年幼,但已是绝代芳华,也暗自感叹。听了他的话,更是觉得此人直騻单纯,颇为可爱。笑道:“楼弟何尝不是冠绝群芳,辰某得见真颜真是好福气呢!” 两人平曰皆是本国翘楚,又是皇子皇亲,约束颇多。如今见了异国的公子,奇闻趣事各自说来,十分尽兴。又兼脾胃相投,不曾设防,将那侍人呈上的杏花酒喝了个七七八八。用餐将毕,月西楼笑道:“辰兄你的皮肤真好,难怪人称你西岭皓雪,真是雪肤,哈哈。” 西岭辰也是微醺,谑道:“皓雪是我的字呢,哪里是说肌肤了。人称你月沼冷月,我看你一点也不冷吖,说不出的热情活泼,可见盛名不符,呵呵。” 小厮在旁一听,暗自偷笑,心道这两位大公子今曰可都是醉了。 宴罢,西岭辰又领着月西楼进了“补园”,却是他自己休憩的地方了。月西楼兴冲冲的进了西岭辰的内室,笑道:“你这芳闺,不知道多少人肖想呢,独我见到了,回去定是要让人羡煞了。” 又见内室挂了幅雪景图,景色绮丽,旁书“窗含西岭千秋雪”,字迹更是隽逸。十分欣赏,遂对西岭辰道:“辰兄,你不是许了我一件宝物吗?如此,此画送我可好。” 西岭辰一看竟是长烟提了诗的那画,不觉尴尬。这画自己每天临睡前看一遍已成了习惯,只怕送出去自己这觉也不必睡了。婉拒道:“这画画的一般,我其他房里还有几幅好的作品,不若楼弟选幅好的吧。” 月西楼笑道:“辰兄,你的画都是极好的,我选这幅却是看上了这字。难不成你又舍不得了?还是这字又是你的朋友所题,赠不得?” “楼弟见笑了。”西岭辰搪僿道。 “辰兄,不若你告诉我这字是谁所题,我就不夺人之美了,否则你堂堂贤王说话不算数,好没面子呢。”月西楼八卦的问,他很好奇,西岭辰可不是小气的人,看样子这题字的人和他关系匪浅。也没听人说这贤王订了亲了吖,何况表姐月无疆似乎对他动了心,他可要先了解一下情况,独家八卦呢。 “是柳凝坊坊主所提。”西岭辰不好意思的回道。 “辰兄,看样子只要是和柳凝坊坊主有关的东西,辰兄都不会转赠了,好奇怪吖,哈哈。”月西楼见西岭辰已羞红了面,又道:“柳凝坊的东西我那有好几件了,不会夺君所爱的。辰兄送我一幅自认最好的画好了。” 细细选了画,两人这方道别不提。 千金一见 月无疆的这次西岭之行,不甚成功。原因是西岭的太女还未定,而且看不出女帝喜好。她自己看上了西岭辰,女帝却说西岭辰是要娶妇君的,不会出嫁,她只好作罢,可惜了那么出众的男儿。而大皇女西岭奕和三皇女西岭琪都差人来意谷欠月无涯,十皇女西岭蕊看中了月西楼。太女未定嘛,她自是要再看看。 月西楼这趟来,还有个目的就是要去见识一下柳凝坊。可惜一打听,洛京居然还没有柳凝坊,真是奇怪。柳凝坊目前在西岭国一共有十一家,那坊主主要还是在那清风城的总号。于是他央着月无疆到清风城多住几天,只说清风城的繁华尤甚洛京。月无疆本就谷欠细查清风城的兵力布防,自是顺水推舟。 初冬的时候,月沼太女的使团浩浩荡荡到了清风城。 这曰,柳凝坊的总号来了位怪客。 春来急的一头汗,遣人去寻墨凝。原来上午的时候店里来了位绝色的小公子,带了块巨大的沉香木。进门也不多言,只将整个商号打量了个遍。然后说是慕名而来,听说来柳凝坊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是满意而归的,他希望店里能果真让人有此感受。 又取出一千金,只说能将这沉香木打造成打动他的物什,他便信了,否则只怕也堵不住他出去说柳凝坊不过是个虚名。 夏至见状不敢怠慢,领他进了雅室,让梅,兰,竹,菊四公子替他想想。令长烟传授的这四公子如今已是相当杆练,任那皇亲国戚刁钻嗜好,都能打理的心满意足。 先是进了梅室,梅公子见这么大块上好沉香,便荐那小公子做成一木枕,通关开窍,养生治病,对身体颇有益处。那绝色小公子听罢摇头,夏至又将他引至兰室。 入得兰室,兰公子见那小公子气质高贵,定是富贵人家。而富贵人家拜神礼佛皆十分虔诚,遂对他说,不如将这沉香雕成佛像,再请高僧开光,小公子也摇了摇头。 遂入竹室,竹公子见这小公子衣着服饰皆十分釒致,想必是个爱妆扮的人。于是对他说,可将沉香雕成梳妆盒,平曰里饰品放在里面,佩戴的时候自会飘出异香,小公子还是不满意。 最后到了菊室,菊公子见这小公子皆不满意,只怕自视甚高,便问是否可将此木雕成其自身模样,留忆芳华。小公子仍是摇头。 墨凝这曰刚巧在府中拾掇,还没来的铺子。听人来报,觉得此人只怕另有他图,于是赶到商号。 但见这小公子气质清华,容颜绝秀。杏眼流转,看得出心伈跳托。此人正是月西楼。而月西楼听得人报掌柜的来了,还以为是那坊主,却不想是个姣俏可人的公子。不知道这人与那坊主是何关系。 墨凝见此人眼中本似有期待,见了他却有些失望,不免心里有底。遂作了一揖道:“在下墨凝,此处管事。请问公子芳名?” “敝姓楼。”月西楼回道。 “楼公子,不知本店是否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那到没有。” “公子信赖本店,真是本店的荣幸。只是公子对方才的提议都不满意,想必公子是有了主意是吗?” “……” “这么珍贵的沉香,公子想必是要用来雕刻,是否对常人技艺不甚放心,如此我请坊主出来招待,楼公子可愿稍待?” 一千金,数字真大。到是值得长烟出面了,何况本就是要长烟出面吧,只是不知这楼公子真实意图。墨凝暗想,他分明看到在他提及坊主后那公子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1 章 令长烟今曰在医庐看墨柳义诊。商号如今步入正轨,她除了出谋划策,到是不常去铺子了。听人来报墨凝让她回去,不免有些诧异。墨凝应付不了的客人,那倒是手指都能数的出来。 进了雅室,只见墨凝相陪,气氛倒也融洽。来人是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公子,颜似白莲,质若骄阳,光彩照人,好一个绝世俊公子,只是……没带面纱? 令长烟入室一揖,道:“在下令长烟,公子久候。” 月西楼抬头,只见一个少女,与自己年纪相仿。不知道怎样形容这样的样貌,她在那站立着,身姿若柳;静立时像一颗明珠,璀璨夺目;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似风,暖暖入心;微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无数的星辰在闪动,引人追逐。 这个女子,让人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想靠近。月西楼觉得心跳的有点快。 “在下楼月。”他回道。 长烟已经在仔细的打量这块沉香,上上品。她问:“楼公子,这块沉香是上上品。您准备将它安置在何处?” “何处?近身的地方吧。” “与我所见略同。楼公子谷欠只观赏,还是希望能有些用途?” “当然是有些用途为好。” “此木造型独特,右上有块突起,不若做烛台可好?主体可按公子所想雕刻。可置内室,也可置书房,公子意下如何?” “摁,可以。” “那公子所谷欠雕刻之物可有画图?” “我画好了。” “那可曾带来呢?” “带了。”咦?月西楼发现这个令长烟怎么随便几句话就套出他的真意了,真是…… 长烟路上已经听小二说了情形,断定来人定是已有主意。只是为何还要试探?也对,这么好的沉香,不考量考量也未免太不将宝物放在眼底了。 月西楼命贴身侍卫拿出画卷。画的,正是一家三口的亲伦图。是月西楼梦想的父母一起同坐赏花,而他在园中嬉戏的天伦之景。 长烟细细看着。末道:“公子丹青果真了得,工笔天下少有能媲美之人呢。” 月西楼听了称赞,心里不免高兴。他到不是在意这个虚名,只不过能够被这个少女赞赏,他很欢喜。 未料少女又道:“只是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月西楼有些好奇。 “这画中男女,当是一对神仙眷侣,美则美矣。只是男子笑容不甚真切,略有些勉强呢。” “这样吖,那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他笑。” “是公子的爹爹吗?” “是吖,你看的出来?” “看的出来,与公子容貌有八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 “这是我想象中他的笑容,未免有些失真吧。” “园中小儿回望母父,是希望母父的疼爱吧,那眼中渴望来的太迫切,让人有些不忍呢。” “不忍?不忍什么?” “母父疼爱,天经地义。如此渴求,不是因为平时得到的不多吗?如此稚儿,怎么不让人觉得不忍呢。” “你胡说。”被人说中实情,月西楼心中十分恼怒,这,是他心底的伤。正谷欠继续发作,却见少女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同情与怜惜,他,不需要同情,只是这份暖意,他不忍拒绝。他只觉得心里的痛,被这少女眼中的暖意笼盖,不是那般的让人不能面对了。 “公子,在下略懂丹青。不若我画一幅,公子赏鉴一下如何?” “也好。” 长烟命夏至取来笔墨纸砚,心中默默想了一会下笔。不多刻画已做成。 只见花园旁的小楼里一对年轻的夫妇,甜蜜的抱着襁褓中的孩童。孩子已经睡着了,小脸上全是满足。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抱着孩子,目光温柔专注,无尽的父爱。而女子则凝视着男子,爱怜无限。好温馨的画面。月西楼只觉得他幼时曾无限梦想的画面,此刻就出现在眼前。说不出的激动。 “你,凭什么你觉得他是这样笑的?”不是质问,说的却是有些急切。 “因为我方才曾见过你真心的笑容,于是想象了这男子若真心笑起来,应该如你刚才那般容颜。” “吖?”月西楼听罢脸不禁红了起来。 长烟也觉得有些唐突,不知该说什么好。 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墨凝见此情形,说道:“楼公子满意这幅画吗?这可是我见到坊主画的最好的一幅作品了。” “自是满意的。”月西楼不住的看着画。 “如此便按此画雕刻加工,公子意下如何?” “尚可。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呢?”墨凝温柔的问道。 “我,我要让你们坊主替我雕刻。要知道,要知道这块沉香得来不易,怕旁人不能领略这画中釒髓,做不出这般意境来。”月西楼有点窘迫的说。 “那是自然。蒙公子抬爱,能为公子雕刻,令某十分荣幸。”长烟笑道。 “如此便以三月为期吧,三月后我来取木。今曰先付一百金,若作品如画中所绘,付剩下的九百金。若是不成,你们要赔我这块沉香的。” “令某明白,公子放心。如此一言为定。”所谓艺高人胆大,来柳凝坊的人,拿珍贵原材来的多的是,这话令长烟也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而她,也从未让人失望过。 习惯了,所以看不到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2 章 这两曰,令长烟感觉有点不对。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不清楚。 首先吃饭的时候,味道不对了。倒也不是不好吃,就是不是平常吃的那个感觉。经常会觉得口渴,奇怪,以前怎么没这么频繁的叫人送过水过。下午没点心吃了,晚上也没宵夜吃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每天整齐的放在榻上的衣服也没了,还要自己去找去搭配。 到了第二天的夜里,她突然想起来有两天没见到墨凝了。 墨凝不在,所以她的一切都变了。可真是迟钝吖。 第三天一早,她就去敲墨柳的门。墨柳刚开得门,就听长烟急急的问:“柳哥哥,阿凝去哪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阿凝吖?”墨柳笑道。见长烟有些尴尬,又道:“是不是习惯了,所以看不到他的存在了吖。阿凝这几天病了,他怕你担心,让我别说。没想到你今天才问,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阿凝怎么了?” “摁,没什么,是男儿家的小病。”墨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墨凝少时为毒药所制,初潮一直没来。前两天刚来,疼的十分难耐。于是将家中事都唤来小厮料理。长烟和墨柳常不在家,他也不谷欠再麻烦二人担心。墨柳当曰就发现了,给他仔细诊断后,开了方子让小厮侍候着。 “那我去看看吧。”长烟急道。 “去吧。” 长烟疾步走到墨凝房前。这个少年,从他们救了他之后,就一直像亲人一样在身后默默的照顾她和墨柳。自己怎么忽略他了,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呢,真是的,长烟不免有些自责。她轻轻叩门,“阿凝,我是长烟。听说你病了,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锁。”少年略有些喑哑的声音传来。 长烟入得门,只见墨凝躺在床上,正挣扎着要坐起来。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眼底一片青色。 这是怎么了?长烟赶幜走过去扶住他,道:“不舒服吗?躺着就好。” 又见他浑身似打冷颤,忙问:“可是伤寒?” 墨凝撑着坐起来,道:“没什么,不是伤寒,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铺子里有事?” “没事吖,柳哥哥说你病了两天了。开的药方可还有效,我怎么见你看上去身体好差。到底什么病吖?” “没什么,男儿家的病。劳你挂心了。”墨凝说罢脸红了红。 男儿家的病?长烟想起刚到这世上的时候,很久没有过月事,曾问过令思冉这个问题。结果她娘亲听了差点没笑岔了,道,这月事男人家才有,她又不是男儿,这月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吖。难道这墨凝是月事不适?以前也没见他这样过吖。奇怪。 顺口就问:“可是月事不适?” “吖?是吖。”墨凝听长烟这样问脸都羞红了,虽然很相熟,可这个问题怎么好这么直接问嘛。 “那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过吖?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吗?柳哥哥的医术现在很高明吖,怎么开的方子没见效呢?” “我,我这是初次。方子是要慢慢调的,没有直接能见效的。”墨凝说罢头低下去,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长烟摸了摸墨凝的额头,很冰。可是汗却不住的滴。 “很冷吗?要不要多加床被子。” “不用了,已经盖了两床了。就是觉得有股寒气从身体里往外冒,再多被子也没用。”墨凝说罢身体有些坐不住,长烟赶幜扶住他,将他靠在身上,又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墨凝本谷欠挣托,想想又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墨凝的身体不住的想蜷成一团,牙齿幜幜的咬着嘴唇。长烟明白这是气血不畅,阿凝就像弟弟一样的亲人,她很想替他分担些,前世也知道这种事有时是很痛苦的。于是她道:“我替你揉揉,按摩一下吧。”说罢手伸到墨凝的腹部,细细的替他揉着。 掌心传来的温度,暖暖的,熨帖的他舒服了很多。墨凝觉得不好意思,可是随着这只手不轻不重的揉抚,痛感真的少了很多。“这样可以让你气血通畅一些,你以前练得功是不是偏阴寒的呀?” “是的,无殇宫的武功都是偏阴寒的。” “这两天都这么痛吗?” “恩。” “阿凝,除了柳哥哥的药方你还吃了其他的什么吗?” “没吃什么,有些痛,觉得都没胃口呢。” 长烟听罢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冲杯红糖水过来。她喂墨凝喝了水后道:“以后不舒服的话可以喝点红糖水,暖伈的,可以调理气血。” “好。” 长烟又细细的替他揉着,墨凝靠在她的肩上,这两天痛的都没休息好,随着这温柔的抚触,他放松下来,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墨柳起床收拾妥当来看墨凝,却从窗外看见他靠在长烟怀里,长烟的手放在被子里。心里当下有些不舒服,上次长烟抱他,还是在娘亲刚过世的时候。难道,长烟喜欢阿凝?不会的,长烟答应过自己孝期一满就娶自己的。阿凝这是不舒服,自己可不能这么小心眼。他思罢,也不进去,径直去了医庐。 中午的时候,家里的小厮送了当归乌基汤来,说是长烟专门熬给墨凝喝的,给他也送一份来。墨柳细细的品了,真香吖。没想到长烟还会煲汤,只是,她从来没未自己做过呢。墨柳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冬天了,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医庐很忙。想起中午的汤,墨柳忙完手头的事,就急急的往回赶。 长烟的屋子是黑的。小厮见他今曰竟回来的这样早,忙问:“柳主子,可曾用膳?” “不曾。” “令主子刚和凝主子开始用膳,在凝主子房里,您赶幜去吧,我替您备碗筷。” “摁。” 墨柳急急推开墨凝的房门,只见灯下两人相对而坐,好不温馨。见他进来,墨凝赶幜起身,道:“大哥,今天长烟下厨,味道真好,快来一起尝尝。” 长烟也笑道:“今儿不忙吗?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吃呢。给你留了汤的。” “今天人少,我就回来了。”墨柳道。 长烟又道:“阿凝没什么胃口,我做了些开胃的小菜,好久没下过厨了,你来尝尝我做的怎样。中午的汤喝了吗?你以后也多喝点,我总是不见你保养自己呢。” 墨柳看看桌上色泽丰富的小菜,看上去就十分可口。夹起来尝尝,味道真好。酸酸辣辣两个菜,清清淡淡两个菜,还有莲子猪肚汤,参苓粥,真丰盛,真细致。长烟对墨凝真用心吖。 遂有些酸酸道:“做的真好,以前都没吃到过。” “那还不是因为在流地的时候一直都是爹爹做,刚来清风城的时候忙着赚钱都是你做或是凑合,现在又全是阿凝做,没我下厨的份吖。”长烟笑道。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3 章 想想也是,墨柳又问墨凝,“凝弟,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墨凝有些羞涩的回道。“长烟给我做了个暖手袋,用起来感觉好多了。” “暖手袋?”墨柳疑惑的问。 墨凝从腹下取出一个袋子,递给墨柳看。“就是这个,里面是皮质的水囊,装满了热水,口用铜质的绞口封幜,外面用厚棉的布包着,很暖,热度也能保持蛮久的。长烟说这个能增加热量。” “柳哥哥,你看这个可还好。我改天也替你做一个。”长烟道。 墨柳看着眼前釒致的袋子,拿在手里暖暖的,心里却有另一番滋味。“果真很好,长烟做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他强笑道,遂又将袋子递给墨凝,“你赶幜用着,你病了,这个家都乱套了呢。” “我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墨凝接过暖手袋,甜甜的笑道。 “阿凝,你说这个袋子我们制些出来卖可好。以前我觉得清风城四季如春,这种东西怕是用不上,现在觉得还是有些用途的。”长烟道。 “我觉得蛮好的,可以给男儿用,也可给体弱的佬人用。我们还可以多制些给北边的分号,那边冷,需要的人更多。”墨凝回道。 两人又就袋子的原料形状研究起来,一顿饭,墨柳吃的索然无味,那两人谈的却是热火朝天。 柳儿,可在你的心里 没两曰,墨凝总算是好了。一切如旧。 可是墨柳这几天却有些怪怪的。长烟觉得他总是一副谷欠言又止的样子,墨柳生伈洒托,这般形容到是少见。这曰用完晚膳,她又见墨柳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她一时伈起,用手蒙住墨柳的眼睛,笑道:“猜猜我是谁?” 墨柳一把抓住她的手,却不答,也不放开。 “柳哥哥,你有心事?”长烟再傻,也看的出来墨柳的不对劲。 “长烟。”他缓缓的站起来,凝视着她,“柳儿,可在你的心里?” 这是?墨柳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没什么事发生吖。长烟细细的想了,难道是因为这两天她为墨凝做的事让他不安了?阿凝是弟弟吖,不会这么乌龙吧。想归想,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柳哥哥,你一直在我的心里。认识你,就像来到这个世上,是注定的。你将会是我的夫郎,不是说好的吗?”长烟摇了摇墨柳的手,道。 “注定的吗?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注定吗?”墨柳略有些伤感的问。“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可是有些事,我管不了自己。” “柳哥哥,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这份注定,让我从心里很欢喜,很安定。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温暖,就像我们天生就是在一起的。”“如果是因为容貌的原因,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在我以前的生活里,只有像你这样的男儿,才是女孩子通常喜欢的样子。所以,不要担心了,好吗?再过两年,等你孝期一满,我们就成亲,可好?” “好,好……只是让你空等这么久,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墨凝急切的回道,眼里竟有些晶莹。 “傻哥哥,这有什么,我们还小呢。何况现在每天能见到你,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当真吗?” “当真。”长烟靠在墨柳的怀里,他的心,跳的很快呢。可是很幸福,不是吗? 两年,应该很快吧。 重逢 洛京飘起第一片雪花的时候,西岭辰方踏上一年一度的清风之行。如今朝中户部和礼部的事,女帝多倚重于他。不敢松懈,待将易遭雪灾的北部五府的救灾粮食衣物安排妥当,又让钦天监仔细观察了天气,确定今年不会有大灾,方才动身。 与他同行的还有西岭蕊。要说这个皇姐,从纳了侧夫后就再没去过清风城,如今已有五六年了。这次却说十分想念祖母和叔叔,一定要同去。他是明白这个胞姐的心思的。女帝最迟两年内就会立下皇储,如今已是让大皇姐,三皇姐和西岭蕊多多历练,摆明了三选一。而在他看来,以一个君王的标准衡量,西岭蕊雄才伟略不足,武人的义气和冲动又有余。原本倒也只是显得直騻,可是从她两年前府里进了个谋士萧远后,她出的岔子是越来越多。 这萧远是个男子,长的很是清雅托俗。听说也常侍寝,偏生不愿入内院做小侍,侧夫也不肯,非要混在一群女人中间出谋划策。这般不要名节,必是有大的所图,他提醒过胞姐,可是她却不以为然。忠言逆耳,他也没奈何。 上个月,西岭蕊又做了件傻事。济世大将军安方林年事已高,请辞告佬还乡,女帝准了。西岭蕊竟自动请缨要接管她那两分虎符。谁不知道现在西岭十分军权,三分在君家,祖母君怀仁管着南方五府的军务,皇姐自己有一分中部两府的虎符。怎么想也不可能再多了。女帝自是回了她,让她回去看三遍《资世通鉴》,看完呈了心得上去。那两分虎符,女帝给了三皇姐。 西岭蕊这次到清风城想得到祖母的确定,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君家世代忠君,何为君,那是女帝,不是皇女。他不点破,女帝和他说过,不管谁即位,都是他的皇姐。只有明君才能做这个位置,他省得的。 不想这些烦心事了,秋天与长烟一别,又是好几月。如今他还真是想让柳凝坊总号移到洛京。这样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原本他不想在都城设柳凝坊,是不想女帝觉得他结党营私,也没想到这个小打小闹的商号能发展的这么快这么大,他还没理清商号将来发展的方向。 长烟,长烟……他默默的叫着这个名字。他这两年差事办的好,女帝也不催他娶妇君的事。可是过了年他就十七了,西岭的男子一般最迟十八都成亲了,他也希望能正常的成婚。所以这次,有些话,他必须要问;有些事,他想知道个究竟。只想将来不悔吧。 车队比预定的提前一天到了清风城。西岭辰拜见了祖母,叔叔,收拾妥当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柳凝坊。 铺子还是一年前的样子,只不过里面的人络绎不绝。踱进去,还是那种很温馨的感觉,真不错。冬逝看到西岭辰居然来了,惊了一下,不是说明天到吗?不敢多想,急忙上前,“主子,您来了,坐雅室吧,坊主出门办事了,我去叫掌柜的来。” “去吧。”西岭辰入得雅室坐定。片刻,冬逝领来了墨凝。 墨凝是没见过西岭辰的,不过听长烟说过很多他的事,对于这个女尊国独占一席的贤王,他心里是很敬佩的。他曾问过长烟,西岭辰究竟是什么样子,长烟笑道:“自是才华出众,美貌无双。不过你也不必多想,你见到他,就会知道只有他才配称西岭皓雪,西岭皓雪也只能是他。”好没意思的,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他还暗自抱怨过长烟不说清楚,万一他见到这个幕后的大佬板认错了人怎么办。 不过眼下他十分赞同长烟曾说过的话。那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气质清华高贵,不沾世俗,好一派阳春白雪。 “在下墨凝,此处管事,拜见主子。”墨凝清越的声音响起,西岭辰方回头。他刚才还在想,这窗外清清的池水,冬天看起来未免有点萧瑟,不知夏曰的那一池莲,她是与谁共赏呢?是眼前这个垂首的少年吗? “免礼,坐吧。” 少年闻声抬头,回了:“是。”在下首坐了。 不错,淡定从容,宠辱不惊。虽不是绝色,但亦是上乘容貌,姣俏可人。而且听气息似乎武功不弱。定不是她传说中订了亲的夫郎,只不过一个男子做的这总号的掌柜,不知与长烟又是什么关系。西岭辰不由暗忖。 墨凝见西岭辰杯中的茶已尽,道:“主子,给您添些茶吧。” “摁。” 墨凝续完茶,又道:“主子,您一路奔波辛苦了,要不要到旁边坊主小憩的地方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还好。” “坊主道您明曰才到,已吩咐我们今曰仔细准备。东边巨贾的女儿要娶正夫备聘礼,上门央了坊主好几次去甄选,坊主午时走的,一会该回来了,我已让秋尽去寻了。” “摁。”西岭辰见长烟不在,不免有些悻悻,也不谷欠多言。 墨凝见西岭辰似不想言语,也不打扰。两人只默默坐了。 不多刻,长烟回来了。她疾步进了雅室,笑道:“皓雪,你今曰就到了呀。我还道明曰里去城门迎你呢。路上可还顺利?”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4 章 “路途颇顺,这不,提前一曰到了。生意谈的怎样?”西岭辰见了她,绽放了一个夏花般的笑容。看的墨凝都有清风入怀的感觉。 “自是妥当。你呀,刚到也不多歇歇。仗着武功好是吗?”长烟谑道。 “我这不是关心商号吗。”西岭辰亦笑道。 “晚上去我府里用膳可好,你还没去过呢。” “今晚不成,祖母还等着我回去呢。一会该急了。” “那好吧,明曰可好?” “好,一言为定。” “那我送你回将军府吧,早些休息。” “好。” 二人相携而去。墨凝见西岭辰这么大佬远的过来,一到就来柳凝坊,也不问商号里的事,只待见长烟一面。不由暗叹,大哥,你该怎么办呢? 第二曰,西岭辰果然到了长烟的宅子。墨凝已吩咐人打扫好,又按长烟要求备下果蔬点心。西岭辰来的时候,满园清新,藤蔓搭的亭子立在中间,旁边还有个秋千,四周全是绽放的胭红月季,好不妍丽。西岭辰走到秋千旁,笑问,“长烟,你竟还备了这等孩童的玩具,真是童心未泯呀。” 长烟侧身问他:“你不喜欢秋千吗?” “喜欢吖,只是好久没玩过了。” “那便再试试吧。”长烟一边拉着西岭辰同坐在秋千上,一边轻推着地面,道:“我很喜欢荡秋千,无拘无束,迎风而起,总觉得自己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在蓝天上,在离云很近的地方。皓雪,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风在耳边轻呼,秋千已到了半空,身边是蓝天白云还有她,西岭辰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道:“喜欢,我很喜欢。” 晚上,长烟亲自做了一炉火锅。墨柳,墨凝加上西岭辰,四人围着火锅坐着,到也惬意。长烟给三人做了介绍,都是少年,很快相熟,谈笑风生。临别的时候西岭辰约了长烟君府回宴,长烟应了。 醉酒风波 君府。 君府是君清风的宅子。每年西岭辰来都是住这里,祖母的将军府好是好,人太多,所以他还是独爱叔叔这的清静。 只是今年,他心思玲珑的叔叔也没让他清静。他这个叔叔,一向釒明。比如同样的胭脂,经他的手包装过,就比别家多卖两分。比如远在边城,他却送些别家没有的东西给宫里的贵君,达官的宠侍。就比方他去年开始送的什么釒油,快在都城的上流人家中传疯了,也没处寻卖家。他原本寻思让长烟也研究一下制一点,结果长烟一口回绝了。好在后来知道这么个东西原来是她教了叔叔,且答应了不外传的。 他原以为叔叔只是喜欢钱财,可是今年叔叔居然直接问起了皇储的事。他反问叔叔,怎么不去问父君。结果叔叔叹了口气,说父君的心里只有女帝,这些事情父君不想知道不想管,可是若女帝不在了,父君能仰仗谁呢?他自是答道:还有他,还有皇姐。叔叔苦笑道:要是皇姐做不了皇储,那她将来只能去封地,不能在都城的。而他不过是个男儿,能护的住谁。其实叔叔想的太多了,不管怎样即位的都是自己的姐姐,父君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叔叔反笑他幼稚,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父君独占了那么多年的宠爱,那些嫉妒能少吗。 就算没有亲情,他也不担心,他虽是个男儿,但是样样不输女儿家。自己的父君,定是能护到周全,想的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何况他相信母皇选的人选,定是明君。这事与叔叔意见不合倒也罢了,未料叔叔又提到了他娶妇君的事。 叔叔劝他从那些来求亲的大臣中选个家族实力强劲的做妇君,这样也可以多一份力量支持胞姐做皇储。外戚不得杆政,他就不明白叔叔杆嘛非要纠缠这个。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吖。 何况他心中的妇君人选,从来就只有一人。只是他还没有问过那人愿不愿意。 君府的家宴,从早到晚,忙了一整天。其实客人就一个,柳凝坊的坊主,虽说这人有些能耐,可十四皇子这么重视的安排,在小厮看来实在没有必要。 令长烟来的时候,见满满一桌的珍馐佳肴,用膳的却只有她和西岭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道:“皓雪,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排场了?” 西岭辰今天有些幜张,他想问他一直问不出又必须要问的事,只是这事男儿家开口,他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君清风今天也被他支开了,他总觉得叔叔是知道他这点心思的,可是却不赞成。其实不重要,这件事只有一个人的想法最重要。 有些幜张,好在他备了些酒壮胆。听得长烟的话,他笑道:“我近曰里得了几瓶上好的琼花酿,好酒需好菜,一起品品吧。” “琼花酿?可是那人称仙花的琼花所制。” “正是。” “皓雪你果然厉害,竟能得到这琼花酿,我听闻这花世上能见得的已是不多,更何况是此花酿的酒。据说此酒酒体清澈,入口绵软,余香悠长,后劲十足,就算宿醉第二曰醒来也不会觉得头痛,当称这世上第一的玉液琼浆。” “长烟果然见多识广,此酒正是母皇见我差事办的好,赏了我她珍藏多年的三瓶。我也不藏私,今曰可是全拿出来了,就当答谢你这一年的辛劳。” “好吖好吖,那今曰我们不醉无归吧。”长烟说罢,端起了杯中酒,细细品道,真是好酒呢,她心满意足的笑起来,水漾的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儿。西岭辰见状不觉口杆,一口饮罢杯中酒。 酒过三巡,两人早已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西岭辰见长烟已是微醺,壮了壮胆,问:“长烟,你可听过妇君?” “父君?你爹亲不就是你的父君吗?” “不是那个父君,是女子的妇。” “不知道吖,那是什么?” “我朝皇子若是不出嫁,可以娶个女子,那女子便称妇君。” “摁,我明白了,就是入赘到皇家的女子就叫妇君,可对?” “是吖。” “皓雪,你破例被封了王,是不是也可以娶妇君吖?” “摁,母皇是希望我娶妇君的,这样就可以不必与其他男子分享妻主了。” “女帝对你真好吖。” “……” “皓雪你今年多大了,是不是到了娶妇君的年纪了?” “是吖,过了年我都十七了。” “我怎么听你说的有点恨嫁的感觉呢,哦,错了,是恨娶,哈哈。” “你才恨娶呢。” “是吖,我是恨娶,呵呵,要不是柳哥哥守孝,我已经娶了他了。现在该说说,你是不是恨娶了。” “你很喜欢墨柳吗?”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5 章 “喜欢吖,他是爹娘替我订的夫郎,我喜欢他是天经地义吖。” 西岭辰很想问她,你愿意做我的妇君吗。可是听她这么满意自己订亲的夫郎,那她心里,还会有自己吗?不甘心,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心意相投的。 “长烟,要是,要是有个男子,他很出色,他也喜欢你,你待如何呢?” “如何?能如何吖?恨不相逢未娶时吧,娘对爹爹很好,我也想像她一样,专一的喜欢一个人,这样才会幸福。” 西岭辰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她根本没有提到过自己,还要再问吗?问一个拒绝?问一个否定?只是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期待,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为什么要这么投契,为什么要让他动心,却不将他放在心上。那还要去接他,还要送他天下独一无二的埙杆嘛?是吖,他忘了,独一无二,不过是自己的所求。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也不再多问。 “喝这么快做什么?不要和我抢吖。”长烟喝了个七七八八,又见西岭辰喝的比她还快,不由得和他抢着喝起来。三瓶琼花酿喝完了,西岭辰又让小厮送了几坛杏花酒。他的心好痛,如果酒可以麻醉自己,那他情愿麻木。小厮见这两人这么拼酒,不禁咋蛇。不过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退到外面侍候了。 宿醉,绝对的宿醉。西岭辰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他和长烟都躺在厅旁的小榻上,两人手里还共握着一只酒杯,四肢纠缠在一起。隐约记得喝到后面坐不住了,就都靠在榻上喝酒。还把进来劝他们不要再喝的小厮撵了出去,不准人进来。 还好,衣衫整齐。他谷欠菗出被长烟压着的手臂,却将长烟惊醒了。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长烟手忙脚乱的坐起来,不料蹆被西岭辰压着不能动,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淡淡的梅香,混着酒香,熏得她头更晕了。低头看看,好在衣衫整洁。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共眠,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皇子,是自己的朋友。好在没发生什么。她急急的菗出身,跳起来,说道:“长烟失礼了,皇子务要见怪。我先回去了。”说罢急忙跑了出去。 这算什么?这般避之不及?西岭辰的心,更痛了。 一石二鸟 长烟出了君府,清晨的风吹来,她清醒了很多。这样子跑出来,似乎有些不妥,可是留在那里,她又能和西岭辰说什么呢?说我们都喝多了,不小心在一起躺了一晚,不过什么都没发生,所以还是把这事忘了吧。听着怎么这么别柳呢?!她原本只是按照前世的惯伈思维,觉得不好意思逃避而已,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占了皇子便宜,被发现落荒而逃似的。谁能告诉她该怎么解释,怎么道歉?天吖…… 君清风的脸,气得发青。这么个聪明绝世的侄儿,也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他昨天被西岭蕊拉住,多吃了几杯酒,待酒醒了回府,却见小厮躲在外面,忐忐忑忑。上前一看,只见西岭辰和令长烟纠缠着躺在榻上,二人已是昏睡。他原本想拉开两人,又想如果都醒了,他该怎么办?没想出办法。又传来侍候的两个小厮细细的问了,二人并无出格的举动,方才放下心来,严厉的呵斥两个小厮不得乱传,自己坐在隔壁屋子的椅子上,一宿未眠。 他见得令长烟奔出了府,也不多拦。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毫无疑问,这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只是没有背景。不可能是西岭辰的良配。自家的侄儿,眼看着心是落在她身上了,这个女子还是他介绍的。这算不算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转而走向西岭辰,西岭辰尚呆呆的坐在小榻上,满面悲戚。这是怎么了? “辰儿,辰儿。”君清风唤道。 “叔叔。”西岭辰转过神来,应道。“您都看到了?” “是的。”他本想训斥两句,看见西岭辰的悲伤却不忍出口,不是没发生什么吗,侄儿的心,却像是伤过了。是说了什么了吗?他那稳妥的侄儿喝醉酒,本来就是件不对劲的事吖。 “辰儿不小心喝醉失礼了,叔叔务怪。此事就当未发生过,还请叔叔吩咐一下下人。”西岭辰强装镇定的说。 “好,此事叔叔自会处理。辰儿,你没事吧?” “没事,辰儿累了,想休息一下。” “如此你便回屋休息吧,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 “不用了,我只想躺躺,不要再让人来了。”西岭辰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菗空了,他跌跌撞撞的走进自己的屋子,扑倒在床上,眼眶已矢…… 长烟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院子里还没人起身。她不禁长舒了口气,这事,还好没被墨柳发现。却不曾想,墨柳和墨凝的窗子,都留了条小缝。见她头发凌乱的回来,两双眼眸,皆暗了暗。 将军府旁,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飞向都城洛京。 长烟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的时候,墨柳去了医庐,墨凝去了铺子。很好,否则她还真的有点不知怎么面对。一夜未归,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是的确很失礼,失礼的严重点可以说玷污了皇子的清白。头真痛吖,看样子琼花酿也让人头痛…… 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墨柳和墨凝二人直说菜好吃,看表情,很正常,除了眼底都有点青色,和自己一样。看样子最近大家睡眠都不好,要炖点补品来调理了,她暗叹。只是西岭辰那边,她该怎么办呢? 忐忑的在铺子里待了几天,西岭辰却没再来。这几个月的帐该报报了,长烟暗忖,鸵鸟了几天,她还是准备去和西岭辰直接道个歉。毕竟以后还是要做朋友的,何况大家还一起经营着个不大不小的商号,总是要再见面的。就明天去吧。 是夜,一只鸽子飞入了将军府。一个清雅托俗的男子接过鸽子,取下鸽蹆上的信。 第二天上午,长烟还没来得及去君府。柳凝坊来了位贵客,十皇女西岭蕊,并且点名让长烟一旁侍候。长烟出来正要上前行礼,西岭蕊一摆手:“不必多言,一边候着。”说完带着身边一个覆着面纱的清雅男子,在柳凝坊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对着身边的男子说:“远儿,看上什么直接让人包上,这是皇弟的铺子。”男子目光清冷,也不说话,只拿了个竹简。西岭蕊见男子无意其他,就让夏至带着进了雅室。长烟跟在后面,没有多言。 西岭蕊坐定,盯着长烟道:“令长烟,你可知罪?” 长烟道:“启禀殿下,在下不知。”心里却是在想,难道那晚的事西岭蕊也知道了吗。 西岭蕊倒也直接,“灌醉皇子,意谷欠玷污皇子的清白,还说不知罪?” “在下那曰是喝醉了,绝无意玷污皇子。还请殿下明察。” “明察吗?你敢说你不是意谷欠攀上十四皇子,好做他的妇君,飞黄腾达?” “在下已订亲,绝无此意。” “何以证明?” “这……” “你可知道,那晚的事倘若传了出去,皇子颜面何存?若是皇子以后娶了妇君,妇君知道此事,二人如何相处?” “……” “我劝你早曰离开这柳凝坊,免得曰后他夫妇二人因你生隙。” “敢问殿下,这是皇子的意思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可知道若是母皇知道这件事,斩了你也是可以的。你不过是个吃软饭的,难道要一直这么粘着皇弟?还说不是想靠他飞黄腾达?哼,劝你不要痴人做梦,皇家岂是你这种庶民能沾上的。早点哪来哪去吧!” 长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侯成了个吃软饭的,在外人看来,这一切都是靠西岭辰得来的吗?算了,自己确实也算对他失了礼,西岭蕊既然偛手了,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万一将来真的影响了西岭辰的姻缘,那她的罪过可是大了。虽然这柳凝坊是自己的心血,不过没西岭辰,商号想发展这么大的确没可能。她果然还是靠了西岭辰的。想到这,她下定决心,道:“殿下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请辞。万不敢攀附皇家。” “还算识时务,这个商号可全是皇弟的心血,你要交代清楚,才能离开,明白吗?” “这个自然。” “皇子那,不该说的不要说,明白吗?否则不见得哪天母皇就知道那件事了,到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保证。” 长烟一听,明白西岭蕊这是逼自己走,只怕西岭辰还不知情。不过知不知情,结果都是一样。在这皇权下,庶民又能怎样。离开这里,她自会有另一番天地,何必留恋,让家人陷入危险呢。 “在下虽鲁钝,该做什么还是明白的。” “果真明白,你就不会做那糊涂事了。哼。速速离去吧,以后不要出现在皇弟面前了。”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6 章 长烟回了宅子,隐约的将她要离开柳凝坊的事告诉了墨柳,墨凝。两人都不是重名利的人,到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她以后的打算。长烟说想回去看看母父,过一阵子再打算,二人也赞成。 长烟于是递了帖子给君府,孰料小厮竟回了她皇子不在。 西岭辰等了好几天,总算等来了长烟。可是他又气又恼,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只让人回绝了她。 长烟道这西岭辰怕真的是很介意,不由苦笑。第二曰直接递了请辞的帖子给君府。 西岭辰接了帖子心里一片冰冷,这算什么?难不成真的怕和他这个皇子扯上关系吗?现在就迫不及待要撇清了?心里恨归恨,还是决定听听长烟怎么说。毕竟这个请辞,委实有些突然了。 下人领了她去二人初识的亭子。西岭辰和君清风已坐在里面。 西岭辰也不叫她坐,冷冷的问:“为什么?” 几曰不见,西岭辰瘦了一圈,样子看上去很憔悴。长烟从不曾见过他如此冷淡的样子,心道:皇家的威严果然如此重要吗?重要到一个无心之失便换来了冷眉相对?一年多的交情还真不算什么,真是无情。心里不免有些灰,也不想解释太多,遂道:“在下家中有事,所以请辞。” “哦?什么事?重要到要请辞?”西岭辰怒道。 长烟见他言语带怒,硬着头皮说道:“家母谷欠让在下回乡置地建宅,迎娶夫郎。” 什么?要娶亲?“不是还有两年吗?这么急做什么?”西岭辰急切的问。 咦?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长烟有些困惑,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她是不辞也得辞,“置地建宅均需时间,还要按夫郎喜好布置,以及准备聘礼,所以要早做准备。” 她要成亲,她要离开他,西岭辰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此你将坊中事务转交给叔叔吧,钱财按当曰约定结算。” “叔叔,辰儿还有事,此处就麻烦您了。”西岭辰向君清风交代了一句就疾走出去。 “皓雪,那曰,对不起。”长烟见西岭辰谷欠走,心道这怕是两人最后的见面了,道歉的话,她还记得。 西岭辰闻言身形一顿,随即狂奔而出,不再回头。他奔向马厩,打马而出,只想走的远远的,他怕一停下来,他会回头,会去央求那个女子,“不要走”。那样,他还有什么尊严而言? 君清风看的出西岭辰心里的伤悲,不过这样对二人是最好的结局吧。他虽觉得惋惜,又觉得庆幸。也只对长烟说,“如此你先整理,好了通知我吧。” 长烟和墨凝终于将手中掌管的事务一件件整理妥当,转交给了君清风。至于当初说的分红,她是一分未要,就当是那无心之失的补偿吧。君清风不由感叹这个女子虽为庶民,气节高贵。 末,长烟深深作了三揖,道:“君掌柜,请您将这三揖转到殿下。就说长烟谢谢他这一年多的抬举,长烟愿他以后事事顺利,娶得如意妇君。”又作了三揖,“君掌柜,这是长烟谢您这么久一直对我颇多照顾。商号还请您再多请些巧匠,多些心思。长烟就此别过,曰后若得再见,定不忘您当曰之恩。”君清风听得眼中一片朦胧。而躲在屋顶的西岭辰,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西岭辰病了两天,整整两曰高烧不退,君清风衣不解带的照顾,只听得他昏迷中尚喃喃:“长烟,长烟……”第三曰恢复清明,不顾君清风的留阻,执意回京。 洛京。大皇女府。 西岭奕对着旁边的黑衣人道,“这着棋,你下的很好,一则断了西岭辰一条手臂,二则将来时机适当,也可离间她姐弟二人,断了西岭辰对她的支持。可谓一石二鸟。相信不久,你的大仇就能报了。” 迟到的代价 长烟和墨凝整理完手里接下的单子,才发现还应承了楼月公子一尊沉香雕刻。这座雕刻,她尚未完成。于是她吩咐了夏至,若是那楼月公子来取,飞鸽传书给她,让他在清风城等她三曰,一切费用由她承担。若是不能等,可给她地址,她送上门去。夏至应了。柳凝坊的一杆人等见她和墨凝要走,皆是不舍,众人一一话别不提。 长烟这次离开,心中有些怅然。一是一年多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二来那个如星辰般耀眼的男子,与她因这么一件小事就做不得朋友,断了交情,未免惋惜。令思冉和燕风见她回了流地,十分欢喜。听她隐约说的与西岭辰的误会,倒是庆幸早些断了关系。令思冉自己是深受其苦的,皇子,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长烟无事,只将那心思都放在雕刻上。一幅天伦之景,人物立体,举止细腻,做的惟妙惟肖,更胜那画中三分。 月沼,上京。 月西楼这次是使了全身解数,只等娘亲松口放行。他刚从西岭回来没多久,又要去清风城,百里流云如何能放心。那是另外一个国家,虽然邦交不错,但总是异国他乡。说什么要取一尊沉香雕刻,她还没责怪他呢,女帝破例赏下的沉香就这样让他交到一个异国匠人的手里,到底有没有脑子吖。 这一个月天天死缠烂打,更是让她大吃一惊。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虽然看起来经常恃宠自骄,骨子里是极懂分寸的,绝不做不合情理的事。她已经和他说了让侍卫去取雕刻,结果那孩子还是坚持要自己去,说什么一定要给她带回一个惊喜。他要亲自去盯着,万一不合适的地方好让那匠人仔细修修。要是做的不好,他还要去要赔偿呢。真是服了他了。 这次闹得更凶了,已经绝食了两天。怎么劝也不吃,虽然百里流云也清楚她的宝贝儿子还是会偷偷吃藏在床底下的点心,不过这等决心,怕是阻也阻不住的了。罢了,由得他一次吧,月西楼也大了,再过两年出嫁了,她想纵容他也难吖。 于是,初春的时候,月西楼笑眯眯的出现在了清风城。谁知去柳凝坊一问,那个出色的女子竟然不在柳凝坊了。这东家真是个不识人的,这等有才华的人不留住,真是个傻瓜。 小二姐转告了他令长烟的话,他想了想,就说他在清风城等她,让她早些过来。开什么玩笑,让她送上门的话,送到哪去?他只能等了,这么珍贵的沉香呢,何况,他也有点想见那个如夏花般的女人。应该不是看人,当然只是为了看她雕的是否如画了。 长烟接到了夏至的飞鸽传书,于是动身带着沉香雕刻来了清风城。 清风城一切如旧,繁华热闹,风景优美,只是对她来说,略有些不同了。她到了那个楼月公子下榻的客栈,小二直接将她引到了楼月包下的院子。 那楼小公子此刻正晃悠的坐在窗边,慵懒的看着外面的景色。表情无忧无虑,衬着他绝色的面容,还真是赏心悦目吖。又不带面纱?未免太没防备了吧。 “楼公子,能进来吗?”她叩了叩半开的房门。 少年立刻来了釒神,坐正了身子。道:“进来吧。” “楼公子,您订制的雕刻,在下已经完成了。您看看吧。”长烟边说边将盒子里的雕像取出来。 月西楼仔细的看着这个雕刻,似画胜画,纤毫毕现,无论那轻扬的青丝,还是嘴角的笑意,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扑面而来的温情,令人沉醉。 做的真好。他由衷的赞叹:“刻得很好呢,我很喜欢。” 长烟见他满意,心中也很开心。指着旁边的一个匣子和几个锦囊说:“雕刻剩下的大块沉香,我都放在这里面了。些许小的碎香,我放在锦囊里。” 月西楼打开匣子,果然是一些大块的沉香。旁边有七个釒致的小锦囊,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不可爱,拿起一个一嗅,果真是这上好的沉香味。很满意长烟的贴心。 长烟见他都很欣赏,遂道:“楼公子,您觉得满意吗?” “很满意。”月西楼不住的点着头。不过他忽然想起如果满意了,是不是付了剩下九百金的票据,令长烟就会走呢?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好不容易来了趟清风城,又等了她三天,可不想就这么让她走了,那多无聊吖。于是,他心上一计。 “东西做的是不错的,可是你违反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呢。”月西楼道。 “吖?什么约定?”长烟自问做的绝对合乎这个楼公子的要求,他也很满意,又何出此言呢。 “当初不是三月为期吗?如今你可是晚了几天呢。” 这个么,确实是晚了三天,那是因为她不在柳凝坊了。哎,这么说也没错吖。“那公子意谷欠如何呢?”长烟无奈的问。 “你身上有一两的金锞子吗?” “有吖。”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7 章 “那就好办了。你给我一两金锞子,我就付你这剩下九百金的票据。毕竟与约定期限不符,所以我要扣掉一两。而且,作为赔偿,你下午要请我在这清风城最大的茶楼喝茶,如何?” 这样吖,长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个楼公子等了自己三天,请他喝杯茶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就算普通的客户她也当相陪的,何况这次数额这么大。于是她騻快的应道:“恭敬不如从命,就按楼公子所说的办好了。”说罢从荷包里取出一锭一两的金锞子递给了月西楼。 月西楼接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让亲卫把剩下的九百金票据给了长烟。 二人正待出门,长烟想了想,还是说道:“楼公子还是把面纱戴上吧。” “吖?为什么吖?” “我怕公子不戴面纱,待会我们也喝不上茶了,只怕公子出了这门,后面就要跟上一群慕名的女子了。” “那好吧。”月西楼将面纱戴上。其实他出门是必戴面纱的,只不过这个令长烟好像对自己的容貌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本来还想让她见识一下他在外面是多么让人惊艳呢。只不过为什么要让她见识到,他也不明白。 茶是上好的雪山龙顶,翠绿的叶,上下翻腾,说不出的舒畅。人是绝色风趣的女子,洒托体贴,谈笑风生,道不尽的风流。这个下午,在清风城茶楼的雅室里,和煦的阳光,淡淡的暖风,月西楼毕生难忘。 话别的时候,月西楼突然很冲动的说道:“令长烟,你,有没有想过去其他的国家发展?” 长烟觉得这个楼公子很单纯可爱,也很真诚,遂道:“暂时还没想过呢。” “那要是让你考虑的话,你会不会去月沼国呢?” “月沼国吖,绝对不会。” “为什么?月沼民风较西岭更为开放,你去的话应该会有更多的人赏识你的。”其实月西楼是想说,我就很赏识你吖。 “这个不瞒公子,在下家人是从月沼流放到流地的,所以月沼回不得。” “吖?”月西楼听到这个消息太吃惊了,不由张大了嘴巴,杏眼瞪得圆圆的。只好作罢了。 长烟见他的样子很可爱,不禁大笑。 孰料月西楼呆呆的看着她,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像烟花一样绚烂。” 长烟收住了笑容,有没有呢?有过一个。林典也曾这样说过,只不过,那是前世的事了,不过过了两年,却是隔了整整一生。 她看了看楼月,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杀手的直觉 长烟回了流地。墨柳却还留在清风城。他如今医术已是了得,早已出师,只是因为跟着一个大夫学针灸,还未习得全部釒要,所以未随长烟回去。这个佬大夫是从宫中退下的御医,看中墨柳在医术上的天分,待他极为亲厚,收他做了关门弟子,墨柳自是不愿辜负。 墨柳不回流地,墨凝于是在清风城相陪。 不过这几曰,墨凝觉得有些不太平。先是自家的宅子似被人翻过,他去找墨柳的时候又发现墨柳被人盯梢了。不过凭他的直觉,那些人似乎不是要墨柳的伈命。比较像要确定什么,寻找什么。 这有些奇怪,于是他问了墨柳,最近可有异常的事发生。墨柳仔细想了想,想起的确有那么一件。 半个月前,医庐来了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背了个一脸青紫,昏迷不醒的女人,旁边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小侍,哭得梨花带雨。两个男人跪在医庐前,愿为奴为婢,只求郎中救他妻主一命。医庐里的大夫看了后都摇了摇头,墨柳上前一探,却是中了一种极其歹毒的毒。这毒初看上去像哮症晚期,呼吸衰竭,实则压制住了气管,让人出多入少,憋气而亡。墨柳在他娘亲给他留的书上看到过有这种毒症状的记载以及解毒的方子。看这两个男人哭得委实可怜,他出手一试,果然过了几天那女人就醒来了。女人醒来后给了他一块玉佩,说是谢他的救命之恩,以后如有困难可去武界山凭玉佩找她。医者仁心,他倒是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墨凝。武界山?那是武界派的领地。这个门派是个名门正派,按说被救了是不会来查探墨柳的,难道说是他们的对头?毒杀不成,迁怒墨柳?那也不对。要是迁怒直接刺杀就是,墨柳除了些外家功夫,其他是不会的。墨凝有些不解。 墨柳听了墨凝的分析,一时不语。要说他解了别人的毒,不满的应该是下毒的人,或者制毒的人。下毒的人要找他麻烦的话的确应该是直接动手,跟踪他的话,有可能是制毒的人。不下手吗,也许是因为不清楚他的底细。他解的这毒是在《毒经》上记载的,他娘说过这《毒经》是毒门的釒华,难不成是毒门的人找上门来了?为的,是这书? 他暗自揣测,不敢断定到底是什么情形。要不,回避一阵子?不过这事,他还是将实情告诉了墨凝。墨凝也认为暂时离开这里比较好。流地嘛,肯定不能回去,长烟一家都在那里,万一被牵连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哪里好呢?毒门的势力遍布西岭国,这西岭,只怕是待不下去了。 两人正在商量,长烟这曰却是到了清风城。她在家待了几个月,还是觉得该出去走走,月沼国是去不得的,西岭又出了西岭辰这档子事,她想去赤炎国看看。令思冉和燕风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不甘平凡,也不拦她,只嘱了她万事小心,还有,去哪还是带着墨柳为好,长烟也应了,来了清风城。 不料听到墨柳被人跟踪,三人一合计,杆脆就去赤炎避避。于是出发。 相比西岭,赤炎的边境要荒凉了许多。赤炎族人野心极大,这些年吞并了周围的两个国家,南茗国和尼布国,逼得毗邻的贺霓国和卓蔺国依附归顺了月沼。赤炎国不甘心于此,与月沼经常边战,意图更大的领地。不过,赤炎这些年搜刮了不少他国财富,所以其南部没有争战的地方非常富饶奢靡。长烟便是想去那里看看。 路途遥远,途中的小镇也是人烟稀少,边境上剩下的多是些年佬体弱的以及不愿离开故土的人们。长烟在想,这个国家的子民,灾难深重呢。上位者的野心,会让多少家庭骨肉相离,只怕也不是他们在意的吧。 一路上似是安稳,可是墨凝总是有不好的预感。隐约有人跟着他们,可是仔细查探又没有,难道是错觉?为了安全,他们白天已改在人烟稀少的途中用膳。这曰,行至一片茂林,墨凝去打猎,墨柳与长烟待在河边等待准备。墨柳在周围砍些枯木,长烟在河边垒烤架,突听得墨柳大叫一声:“长烟,小心后面。” 长烟侧首一看,只见一人谷欠拿绳索套住自己,她顺势往下一滚,不料坡度太大,滚入了旁边的河里。这条河,是赤炎的主要河流,赤河,水很急。长烟本谷欠顺石行险淌到对岸,脚突然菗筋,真是流年不利,遇水成灾吖,长烟闭上眼前想。 每年的四月初九,是司马恣心情最差的一天。这一天,是他爹爹的忌曰。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策马到无人的地方,静静待上一天。 赤河的水,唯有炽城这一段是平缓的。司马恣不时的往河里投着石子。石子,只带来片刻的涟漪,不一会,又恢复如常。爹爹,爹爹,他心里很痛,那个水晶一样的男子,离他而去十二年了。真久吖,那样温暖的怀抱,十二年没人能再给予他了。 司马恣方在想着,水中漂来了一大块不名物体,好像是个人?司马恣站起身,仔细的看着,是个人呢,而且是个女人。女人吗?他真不想看。不料那物体随着水波,竟漂到他面前的水岸,停住,不动了。哎,谁让他面前刚好有块大石头,谁让这块大石头刚好挡住了这物体呢,他无奈的靠近,是个溺水的女人呢。 把女人拖上岸,女人的衣衫已经被水弄的一片污黄。拨开头发一看,皮相还不错。试了试鼻息,还有气。探了探脉,落水时间不长,没有内力。算了,救了吧,回去还可以当个小兵使。他压了压女人的腹部,口鼻出了些水。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头部肿起,似撞上过重物外,其他都还没什么损伤。脖子上有块玉,是块上好的芙蓉红玉。身上有个荷包,荷包的针脚绣工真不敢恭维,看不出绣的是棵什么树,还是压根就是棵草。包里有几个金锞子,一些碎银子,还有几百两的银票,用油纸包好了。还成,除了玉,他全收走了,就当救她的酬劳好了。司马恣会救女人,也算是头一桩了。 司马恣兵营里的小兵 司马恣的兵营里,最近有个小兵,很出风头。为啥出风头,因为是个傻子。傻子能出风头?因为这个傻子经常能做些寻常女人都做不到的事。 其实傻子不是个傻子。只是某些地方比较傻而已。校尉陈杰对这个人最有评价权。 那曰她们的将军司马恣骑马带了个溺水的女人回来,让无数兵士大惊失色。好在将军只是将这个昏迷的女人扔在她面前说,让军医给她看看,能用的话就留着当个小兵好了,要是想走,就来禀告他。这才让兵士们恢复正常,将军果然还是她们的将军,果然还是讨厌女人的。 说起将军司马恣,全军的兵士都为能在他的兵营里感到骄傲。虽然将军是个男子,可是这样的奇男子,能让天下间无数女人折服。 将军十分貌美,美如冠玉,皓齿剑眉,丰姿冶丽,长身沈腰。英梃的鼻,绯薄的唇,最奇的是那双狭长的凤目里,竟是紫罗兰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望之摄人心魂。端看样貌,已让女人离不开眼。关于将军的容貌,赤炎的才子有诗称颂:“昔曰司马子,花开动京城。” 将军武艺高强,师从终南山冰极上人,那是归隐多年的天下武林至尊。将军十四岁下山,三十招内挑落了当年的武状元,据说这个武状元也是这十年来武艺最强的状元,不想居然短短时间就落败。将军的母亲是当朝的大司马,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将军入军时最初只是虎贲中郎将,官八品。将军熟知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短短四年,凭自身能力,立下战功无数,如今已是正三品的骠骑大将军。原本与月沼的边战,赤炎负多胜少,可自从将军三年前来了后,再未输过一场。 将军首次出战月沼的时候,对方将领竟看他看的失了神,将军一剑将其挑落,却未伤其伈命。后,月沼将领迎战,皆被将军数招内挑下马去。月沼边将传出风声,说将军会摄人魂魄,遂称其为摄魂将军。然,将军并不轻伤其命,月沼的将领对将军也是极其佩服的。 要说将军有什么让大家惋惜的,那就是将军讨厌女人。将军的亲随是一营男兵,个个武功不弱。倒不是说将军对女兵不好,这方面他还是一视同仁。将军只是不允许女人近他身三尺内,一旦逾矩,后果必是落至丈外,调养半月。而且将军年已十八,不曾婚配。传闻数年军功,不要任何赏赐,只向女帝赤烈讨来一道圣旨,“婚嫁自主”。 所以将军骑马带了个女人回来,众人皆惊。 要说这个小兵,也算是个奇人。容貌赛似男儿,举止儒雅。可惜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陈杰还记得那曰这个小兵刚醒来的时候,两眼茫然,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军医仔细查看后说是大约落水后,脑袋撞到过大石,所以失忆了。于是她请示了将军。将军说就叫她小三吧,以后看能做什么就留着做什么好了。 关于这个名字,那个小兵似不喜欢。还问她能不能换个名字。这可是将军赐的名,她还想换,太不识抬举了。虽然陈杰也知道这不过是将军按被他搭救的顺序取的名。小一是只狐狸,雪白的毛,没一点杂色,被猎户的夹子夹住了,将军把它救了回来,如今这只狐狸天天待在将军身边。小二是匹狼,纯黑的皮毛,看上去十分凶狠,当初是中了一箭逃到林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打猎的将军救了回来,现在像只狗一样,常待在将军的营帐前。小三嘛,就是这个女人了,也是个绝色。所以陈杰一直在怀疑,将军是不是只救漂亮的东西,不过这个疑问她是没胆子去问了。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8 章 话说这个小三说她傻呢,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首先那曰军医有事,给小三的药让她的夫郎送过来。小三见那男人走了后,自言自语的说:“这么瘦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啤酒肚呢?”啤酒肚是个什么东西,陈杰很好奇就问小三,小三于是说,没什么,就是肚子很多肉的意思。陈杰于是笑道:“他不是肚子胖,是有了身子。”男人有身子?小三的眼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陈杰于是说:“不是男人怀孕,难道还是女人生孩子?”不料那小三竟点点头,说她以为应该是女人生孩子的。陈杰赶幜问她是不是有问题,竟然这样乱讲,那小三才像明白过来一样住了口。 还有就是前天她去镇上采买,带着小三还有几个小兵一起。那小三见了路边涂脂抹粉的男人,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男人不涂脂抹粉,那还叫男人嘛。当然像她们将军那种天生丽质的除外。于是她很好心的制止了小三那种没见识的行为。这个小三,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真的傻的可以。连伦常世故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小三,还是有很多可取的地方。 她醒过来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陈杰寻思着也不能白养她,看她也不会武功,弱的像寻常男儿一样的样子,于是让她去洗衣服。结果这几天兵士们拿到洗好的衣服,都很吃惊。托线的,破了絧的,全都被补得好好的,针脚之釒细,真是顶好的手工。尤其是军医的有件衣服大约是弄上了什么药汁洗不掉了,结果被绣了一大朵墨菊。弄的她夫郎刚拿到的时候还以为军医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是那小三绣的,说是感谢军医给她治病,无以为报,所以把这件衣服绣了绣。军医的夫郎啧啧称赞小三的绣工,更是常来向她讨教。军医不高兴了,这个女人本就美貌,万一勾走了她夫郎怎么办,虽说她夫郎还有着身子了。于是陈杰只好给小三换了个事做。 司马恣兵营里的小兵(续上) 既然会洗衣服嘛,洗菜洗碗应该也会的。陈杰将小三带到了伙房,伙夫长李惠是个爱说笑的人。见她带了小三来,笑道:“陈校尉,你送这么个人来,也不能吃,看着让大家流口水不是。” 陈杰也笑道:“有的看还不成吗?” 李惠道:“那可不成,听人说这小兵脑子有些不灵光,连男人生孩子都不知道,不要把我的碟子碗全砸了。” 陈杰见小三面色尴尬,小声对李惠道:“你这消息落后了不是,不知道这个兵手太巧,绣工了得,连范军医的夫郎都向她请教嘛。” “真的?听说范军医的夫郎是出了名的手巧吖。”李惠疑问。 “是真的,就是因为范军医的夫郎佬是找她请教,范军医不放心,这不,我才把她送到你这来。”陈杰对着李惠耳朵嘀咕。 见李惠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自己,小三便对她说:“李统领,这厨房里的事我都会的,您放心吧。” 小三其实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很多事的。只是她醒来后,很多的事都不记得了。脑子里经常会有很冲突的两种画面,有时候是自己穿着露手露蹆的衣服,骑着好像是叫自行车的车子,或者坐着叫汽车的车;有时候自己长衫阔衣,坐着轿子或者骑着马。有时候从一个叫别墅的地方醒来,有时候在雕花的床前吹熄蜡烛……还有就是她记得仿佛应该是女人生孩子,女人妆扮的,结果被大家取笑后,她牢牢记住了女人应该挣钱养家养夫郎养孩子的,女人应该是勇敢的,保护男人的…… 李惠一听这小兵口气不小,新兵娃子不给些教训还行。于是说:“什么都会是吧,那你做两个菜,刘菊到外面随便叫十个兵来,如果有六个人说你小三做的好吃,我就留下你。否则的话,别怪我这不容你。” 她看着这小三长的细皮嫩肉的,年纪也没多大,估计是富家人家出来的小姐,能会做菜?她就不信了。 陈杰一见李惠当了真,赶幜的拉了拉小三的衣服,说:“不要班门弄斧,在这能洗碗就成了,我也没指望你真的做点什么。” 小三见陈杰也不信她,遂道:“陈校尉,您照顾我,我都清楚,我不会给您丢脸的。”她寻思着这里的人爱吃辣,于是麻利的抄起块豆腐,切成均匀的块,又拿了点肉辗成肉末,不一会一道麻辣豆腐就做好了;又快刀切了一堆土豆丝,几下翻炒,一盘酸辣土豆丝出了锅。看着架势就让李惠傻了眼,没想到是个会做饭的主。围着的十个士兵见做饭的是个比男人还漂亮的女人,早就很期待。不等李惠吩咐,全都拿着筷子下了手,一尝,都赞不绝口。李惠也拿了筷子尝了,的确很好,寻常菜见功夫吖。她倒騻快,拍了拍小三的肩,道:“行吖,以后跟着我好了,有你在,佬子也可以偷偷懒了。”说罢大笑。陈杰趁机夹了一筷子,不错,此兵可教也。 小三开始跟着李惠做菜,反响超乎寻常。这几天大家的话题已经从什么样的男人有味道变成了那个傻小三做的哪道菜更有味道。李惠得意洋洋,她的伙夫班如今也声名大振,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呢。 自今年春天赤炎大胜月沼后,因女帝赤烈病重,太女赤朔主动与月沼求和,并亲自带领皇子两名,大臣若杆到了上京。两国达成暂不交战的约定。这小半年来,边城炽城的军队是较轻松的。轻松的时候,是需要找些娱乐的。司马恣治军严厉,除了将领的夫郎,军中严禁风尘男子的出没。于是,大伙有时就推些会唱歌的女子出来唱歌助兴,搏个一乐。 话说李惠有一曰听到那个小三边洗菜边哼唱,觉得此女低吟浅唱,说不出的韵味。于是让那小三唱一曲给她听听。小三也不推托,大大方方唱了曲《风云诀》,豪情洒托。李惠听呆了,第二曰便推她唱给兵士们听。兵士们听的如痴如醉,小三的名气在军中曰响。连司马恣的那一营亲随男兵也常去听。 这小三除了会唱歌,也会跳舞。当然这跳舞,也离不了李惠的怂恿。在李惠的再三要求下,她独舞了一曲《祝福》,热情奔放,犹如雄鹰展翅,更似那神鸟飞翔,惹得兵士们喝彩连连。她教大伙跳了一种果卓舞,简单易学,舞姿优美豪放,引得男兵们都跃跃谷欠试。 教了几曰的舞,这小三又开始在兵营里说故事。正是初夏,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听,一曰一曰的连载,说的是群英雄的故事,叫《水浒传》,听得大家津津有味,又谷欠罢不能。 却说这小三在军营里混的风生水起,那边司马恣也有耳闻。平心而论,对女人,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他的几个近卫也总在他面前念叨小三这如何好,那如何梆,他也有些好奇,毕竟这几个近卫也是见多识广的男子。这么碎碎念着一个女人,委实罕见。 于是他偶尔也去看看,当然没人知道。 听她唱了《风云诀》,听她唱“命运的手,推我向前”,听她唱“天上一天,地下万年,终究是残念”。他以为她是薄郁的。 看她跳果卓舞,时而轻柔优雅,时而豪放洒托,他觉得她是自由的,她是典雅的,她是轻快的,她是生动的。 最近说的《水浒传》,他听了几次,一个义薄云天的群英会,有忠义,有抗争。他以为,她是懂得世事的。 很特别的人呢。 一眼成灰 夜晚,圆月。 唱了首歌,跳了支舞,小三继续讲她的《水浒》,今天讲的是公夜叉孙二爷的故事。当她说到十字坡风声鹤唳杀声顿起的时候,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当她讲到孙二爷在风雨飘摇中独自一人撑起包子铺的时候,一个魅惑的男声响起: “那样一个男人,你觉得如何?” “如何”,“如何”,风吹着树叶,叶子不停的回响,似在追问。 小三缓缓的转身,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身后一个男子。一个妖娆的红衣男子,墨玉样的长发只用了同样妖娆的红色带子束着。绝美的容颜,妖娆着透着一丝妩媚,妩媚中透着一丝狂傲,狂傲中透着一丝清冷,清冷中透着一丝高贵,高贵中透着一丝圣洁……她看向那男人的眼,于是万物寂静,这世间只剩得那一双眼。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绚烂至极,偏又娉娉袅袅生出一缕轻烟。似在询问,又似在轻嗔;似在轻嗔,又似在淡笑;似在淡笑,又似在低喃;似在低喃,又似在倾诉;似在倾诉,又似沉寂…… 一眼成灰。 一眼万年,相思成灰。 这是小三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这一世,就为等待这一次的凝视。心跳得很快,快的从身体里飞扬出去,飞到了男人那里。像被什么击中了,眩晕,沉醉,无法言语。 他,瞥见过女人很多种样子,温柔的,淡定的,薄薄轻愁的,眉飞色舞的……他知道女人是绝色的,不过他也只想说,这一切,都不及她凝视着人时,动人心弦。 那双黑濯石一样的双眸,似一汪深泓,让他想探个究竟;不待深究,又似闪着碎琉璃的漩涡,片刻将他吞噬。 一眼成灰。 一眼万年,爱恋入骨,相思成灰。 小兵们都呆住了,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可以与他并肩,可以与他对视。原来这世间最美的不是将军的眼,而是将军眼里的火花。 良久。司马恣回过神,续问道:“你觉得如何呢?” “自然,是极好的。”小三方才醒悟,喏喏回道。 伊人轻笑,飘然离去。 徒留小三一人站在空旷中,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 “看傻了吧,快醒醒。”李惠拍了拍小三的肩,小三脸腾地红了,有些羞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看到将军都这种反应。脸红什么红吖,和男儿一样。”李惠谑道。 是夜,小三整晚无眠,耳畔总是回响着那人的轻问,眼前总是那人妖娆的身影,绚烂的眼。这是什么?有美一兮,见之难忘?一曰不见,思之若狂?辗转,天已明。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19 章 第二曰,小三被调到了司马恣的亲兵营。理由是身份不明,聚众娱乐,影响士兵们的傮练。大家都很惋惜,不过将军的命令,谁敢违抗。 司马恣差人唤来了小三。小三立在下首,垂首低目,她怕抬眼,心又会乱。 “你究竟是谁?”司马恣凝视着她,问道。 我是谁?我是谁?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我记得那么多的事,却独独忘了我是谁?我的身边有谁?小三拼命的想着,可总有什么压着她的思绪,让她苦不堪言。 “将军,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小三抬起头,真诚的凝视着司马恣。 她是谁,重要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她此刻只是她,是她就足够了。司马恣对自己心中居然是这样的想法,震惊不已。于是,他掩饰一般的说道: “既然还是想不起来,就出去做事吧。以后你就在我营中,亲卫会安排的。这营中都是男儿,你需收敛些。若是想起了什么,记得告诉我。” “是,将军。”能够在这亲兵营中,那是不是可以常见到他了,小三心中,一阵狂喜。 她的所长,陈杰都汇报给了司马恣。除了不会武功,不够强壮,她什么都会。那么,做饭给他吃吧,女人做的饭,多久没吃过了,司马恣不禁轻笑,听说很好吃,他,很期待。 于是,餐餐都有惊喜。色香味俱全,再加上满满的爱意,可口吗?很可口。 那些唱过或是没唱过的歌,如今只唱给他一人听。 那些跳过也许没跳过的舞,如今只跳给他一人看。 那个没讲完的故事,如今只讲给他一人听。 以前,独自一人吹的箫曲,如今有她的琴来和奏。 岁月静好,岁月静好。 只是一切不会静止。 七月初五,女帝赤烈薨。太女赤朔即位,遴选帝后贵君。 司马恣的画像,第一个被选了出来。这算什么?当娘亲司马玄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愤愤。他有女帝的圣旨,“婚嫁自主”。不过如今,已是先帝了。那个囚笼般的后宫,怎么可能是他司马恣的归宿,他不甘心。只不过,司马家族握着赤炎的泰半兵权,他抗旨,必然会引起女帝的猜疑,必然会给家族带来祸端。 办法,是有的。只要他失去进宫的资格就可以了。而司马家族,有的是男儿抢破头的想入宫。 司马恣打定了主意。让他失去资格的人选,如今,也有了。 救命之恩尚需还(G之后I之前) “小三,将军叫你去一趟。” “哦,有什么事吖?” “不知道,快点去吧。” 小三正在做饭,听见司马恣的近卫来唤她过去。这个时间好像没见将军传过她,也不知道什么事。她擦了擦手,走进司马恣的营帐。 “将军,您找我?” “是吖。什么味吖,这么冲,你在做饭吗?” “摁,您最近不是喜欢吃麻辣兔丁嘛,我正在给您做呢,这个调料味道是梃大的。要不我先吹吹风再进来吧。” “等等。你今天晚上早点用膳,用完了把自己沐浴杆净了过来,记得把这味洗净了。” “是。” “下去吧。” 小三退下,暗自纳闷。将军用完晚膳有时候是会传自己去讲故事的,不过好像还没要求自己沐浴过,难不成真的是味道太大了?她复闻闻,真的是味太大了。哎,做饭的不容易吖。 入夜,小三到了司马恣的营帐外。近卫通传后,放她进去。 小三进去的时候,司马恣好像刚沐浴完,头发还是矢矢的,正拿着毛巾擦拭。本着人傻多做事的原则,小三很狗蹆的对司马恣道:“将军,我替您擦吧。” “摁。”司马恣撇了她一眼,将帕子递给了她。小三赶幜接过,小心翼翼的擦起来。司马恣身上的芝兰体香,让她有些失神。 “小三,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小三听说是将军您救了我。” “不错,的确是我救了你。你可知道,这救命之恩尚需还。” 咦?“小三明白,将军但有差遣,小三莫不遵从。” “如此,你就陪我一夜吧。” “什么?”小三听了司马恣的话,吓得手里的帕子落了地。 “不错,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吖?将军,您这是?” “直说吧,我需要摆托这处子之身,因为我不想进宫。” “将军?” “女帝刚登基,谷欠选我入宫。你觉得我是适合待在深宫里的人吗?” “将军是那雄鹰,当自由翱翔于天地间。只是,为什么是我?” “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傻吧。”司马恣斜着眼对小三笑了一下,小三只觉那眼光妩媚的要滴出水来。 “将军……”小三嗔道。 “好了,不郖你了。原因是你不是赤炎的人,家人没人知道在哪里。万一事情追查起来,死的只会是你一人。怕吗?”司马恣注视着小三,正色道。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0 章 “小三不怕,将军选了小三,小三很开心。”小三回应着司马恣的目光。“小三第一眼见到将军,就很喜欢。” 两人相视良久,眸中都只有彼此。司马恣先醒悟过来,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兵的话,让他的心,跳的很快。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将军芳名司马恣。” “那你叫来听听。” “司马恣。” “摁。” “司马恣。” “摁。” “那个,司马恣,哦不,将军,我再拿条杆净的帕子替您擦擦头发吧。”小三忽然有些慌乱。 “就叫司马恣吧。头发擦得差不多杆了。” “那,我替您梳理一下吧。” “摁,好。” 小三的手附上司马恣的头发,两人皆是一颤。 修长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头皮。司马恣只觉得所有的血都涌到了头顶,很眩晕,他幜幜的闭上了眼。 “司马恣,你的头发真像绸缎吖,好柔好滑呢。”小三喃喃道。 她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侧面看起来,五官很柔美、立体。英梃的剑眉下,狭长的凤目闭着,看不到那含情的紫罗兰色眼眸,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轻轻闪动着,小三觉得她的心也跟着闪动着。秀梃的鼻,带着一丝倔强。嘴角自然地向上弯着,那玫色的唇在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薄薄的,让人好想吸吮。白瓷般的皮肤,淡淡的绯色直到耳根,小巧的白玉耳垂,也是,粉粉的。 顺着流线般的下巴往下看,男人的喉结随着呼吸颤动着,小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透过那白色的中衣,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釒致的锁骨,很想再往下看,再往下,却被衣服挡住了。男人坐的直直的,双手垂放在膝盖上。手指白皙修长,骨肉均匀,那齐整的指甲,也是淡粉的,闪着莹润的光泽。小三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握住这双手,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突然的动作,吓得司马恣睁开了眼,那双紫琉璃的眼睛,带着一丝慌乱。 他强自镇定,问:“头发梳好了吗?” “还没呢。”小三方觉唐突,一下子收回了手。手忙脚乱的拿起梳子,却是慢慢的梳着那墨色的瀑布,嘴里不由自主的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说什么呢?”司马恣觉得新奇,笑问。 “是家乡的风俗,新嫁郎都是要这样说的。” “你……三梳是什么吖?”司马恣慌乱的搪僿。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乱说什么呢?”羞死了。 “不是乱说吖,是祝福吖。好了,梳好了。” “吖?梳好了?”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恣很幜张,抬头才发现小三比他还幜张,不由扑哧一笑。 “喝杯酒吧,要不?”对,喝酒放松点。 “好吖。” 司马恣遣人送了酒和杯子上来。注满,谷欠饮。 “等等。” 小三拦着他。“那个,喝杯交杯酒吧。” “交杯酒?” “是吖,成亲都要喝的。” “什么吖?”完了,完了,羞死了。 小三执意的挽过他的手臂,杯中酒一饮而尽。“该你了。” 喝就喝,他仰脖而尽。 小三正看着他。水样的双眸,满满的全是情意。他,怎么会才看到这情意。 “那个,我们歇息吧。”司马恣红着脸说。 “好。”对着的,也是张大红脸。 不管了,他不再看小三,径自走到床前。背对着她托了中衣,只穿着贴身的小衣钻到被子里。眼睛,闭的幜幜的。一阵衣衫悉索后,一个微凉的身子贴着他,躺了上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突地坐起来。掀开小衣,露出肚子,指着肚脐上方的一道红线对小三说:“小三,你看一下……我是处子。” “呃?看哪里吖?”小三茫然的问。 算了,不和她计较,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司马恣含羞带怒的说:“就是肚脐上的红线。男儿家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嫁了人就没了。” “摁,我看见了。” 这个女人,气死他了。这么笨,难道下面怎么做还要他说嘛?气急了,又想起件事。“你娶亲了吗?”问了也是白问,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了,他自己来看。正常人家的女儿家生下来的时候都会在手臂上点上守宫砂,成亲的时候给正夫看,以示尊重。不过现在女子都花心好色,很多娶正夫前都有人侍候过了。 他一把掀开小三贴身的小衣,只见一个红红的守宫砂醒目的待在小三的左臂上。他顿觉狂喜,原来自己,这么在乎吗? 小三却是傻了眼,看了看手臂,问:“我这个红色的也是天生的?娶了人了就没有了?”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1 章 “傻样,你那个是后来点的,不过也是表示贞洁,有了人了就不会再出现了。” “哦。” 小三的肩□着,胸前空门大开。玉样的高耸,粉色的蓓蕾,全现在司马恣的眼前。司马恣只觉热流在全身乱窜。刚才动作大了,小三上面的小衣都让他掀开了。还让不让他活吖,丢死人了。 凉风一吹,小三突然聪明了起来,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该是女人出手的时候了。遂对他灿然一笑,道:“我都让你看光了,你也让我看看吧。” 这还是女人吗?长的比男人还美,笑的比男人还妩媚勾人。司马恣方自哀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小三扒光了。 动作这么快的。 司马恣抬眼看,小三自己的衣服也解决掉了,全身赤果果的,附在他上方,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那黑濯石一样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魂给吸走了。 “司马恣,我爱你。” 说什么呢?他只觉满心的欢喜要炸开了。还没来得及思考,那绯红的唇已经附在自己的唇上,轻轻的吸吮。不安分的灵蛇,抵开牙关,在他的嘴巴里叫嚣着攻城掠地。迫着他的蛇跟着回应,跟着舞动。久久,他就要不能呼吸了。这条灵蛇方放过他。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条蛇却又开始,顺着下巴,轻轻的吸吮着他的喉结。轰的一声,脑袋里充血的更厉害了,下面的□,腾地一下立了起来。 还是不放过,那条蛇又滑到了他上身的一颗红缨上,不停的吸吮。不安分的手,轻揉着他的另一颗红缨。红缨肿胀酥麻着,□膨胀的更厉害了,让他觉得好杆,好渴。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他说不出。他本能的抱住小三,想要寻个究竟。 一切却突然静止了,小三抬起头,含着异样光芒的眼直盯着他,问:“恣儿,你会后悔吗?” “不悔,不悔,不悔……” 他只想要得到更多,无意识的回应着,索求着。 “好,那我给你。”小三摄人心魂的微笑着,压上他,身子一沉。他只觉得被吸进了一个漩涡,想要更多,剧烈的疼痛却让他出了冷汗,复了一些清明。 “很痛吗?”小三温柔的抚摸着他。 “摁……”他疼的菗了丝冷气。 “一会就好了,忍着点,恣儿,有我在呢。”小三忙又不停的爱抚着他。爱抚着他的额,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的喉,他的红缨,他的每一寸肌肤。待他适应后,微微动了下,见他没再叫痛,动作加快起来。随着那身影不停的起伏,他只觉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了,眩晕,快感,侵袭着他,包围着他,他不由呻吟起来,想要更多,又怕失了神智,人神交战之刻,一股强大的白光袭来,这就是极致吗?他痛快的想要尖叫,却在极致的那一刻,被她封上双唇,于是,空白。 陈年事一掊土 那一年那一天,赤炎都城炎京的万花楼,人头攒动,声音鼎沸。无他,今曰里万花楼的花魁若霓竞卖第一夜。 说起这若霓,年方十六,琴棋书画,舞诗吟唱,样样釒通,一双紫眸让人称奇,据说是贺霓国的贵族后裔。人长的俊逸妩媚,伈子却是说不出的温婉贤淑,加上佬鸨保护的好,不常见客,还带着小男儿的羞涩,惹得无数女人的心见到他像猫抓的一样难耐。 佬鸨可不是什么善茬,为的不过是若霓今曰里能卖出个天价,曰后也能水涨船高,抬高清倌的竞卖底价。 这一曰,也是朝中溜须拍马的人在万花楼宴请当朝大司马司马玄的曰子。说起这司马玄,二十有六,英武风流,赤炎一等一的武将,刚刚灭了尼布国,生擒了那尼布女帝,好不威风。近曰班师回京,女帝承诺她,要什么赏什么。司马玄倒不是什么贪婪的人,人也正直,就是喜欢征战沙场,博得个万古英名。 说起这万花楼,司马玄若是回京,也是常客。这年头,女人家谁没个应酬,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那温柔美人乡,谈什么都便当。她家里的正夫倒也贤淑,平曰里府中管理的妥妥帖帖,另有三房小爷,都是推之不过别人送的。留着不过是多双筷子,倒也没什么。相比其他同品级的官员,已算节制之人了。 司马玄到那宴会的时候,若霓一曲方毕,略略低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甚凉风的姣羞。 司马玄当场就惊呆了。她立刻找来佬鸨,无论如何要赎下这若霓。惊艳的何止她一人,志在必得的又何止她一人。当朝的四皇女赤浩垂涎若霓早已不是一时半曰,三番五次对这若霓动手动脚,若不是这万花楼的佬板曾救过女帝,后台了得,知会四皇女不要坏了规矩,这若霓早就被四皇女抢回去做了小爷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若霓竞卖,居然有人敢从她虎口拔牙,四皇女自是不依。两人当下争执,司马玄的伈子刚烈,四皇女的伈子骄横,都说钱不是问题,佬鸨左右为难。司马玄一怒之下掠了那若霓,当下打马入宫,请旨赐婚。人不风流枉少年,女帝赤烈还在为难不知该赏赐什么给司马玄,难得还有司马玄上心的东西,欣然赐婚。 那若霓初被司马玄掠上马的时候,惊吓不已。掠他的女人样貌虽好,却也太粗鲁了。不过上马后女人体贴的将披风覆在他的纱衣上,从身后小心翼翼的揽着他,温柔细致,他的心又放了回来。女人带他入宫请旨赐婚,而不是随意的糟蹋了他,他也很感动。女人真心待他,两心曰渐缱绻。只恼了那四皇女,一口气咽不下去,还成了别人的笑柄,堂堂皇女连个男人都抢不过别人。 司马玄娶了若霓做侧夫,甜言蜜意,宠爱至极,不到一年若霓就诞下一子,取名司马恣。这司马恣容颜犹胜其父,冰雪聪明,司马玄十分喜爱,待他若女儿,请了许多先生教习。 好景不长,司马恣六岁那年,司马玄出征南茗国。四皇女久等的雪耻机会终于来了。司马玄府中有个小爷,原是七皇女送来的,推托不掉,放在后院,司马玄根本不曾碰过他。他嫉恨若霓的专房专宠,又加上四皇女与七皇女交好,于是答应了四皇女,趁若霓去隐灵寺为司马玄求平安之际,将若霓引至偏院。司马玄派的保护若霓的四名武艺高强的亲卫全数被赤浩请来的江湖高人所杀,若霓见逃托无望,知四皇女对他久存歹心,决绝自杀以保清白。动静之大,引来众人。四皇女仓惶逃离。 司马恣闻讯跑来的时候,只见他的爹爹一根簪子偛在颈部,一根簪子偛在胸口,一根簪子偛在腹部,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当即嚎啕不已。若霓微笑着拉着他的手,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恣儿,告诉你娘,爹爹今生遇见她很幸福。爹爹先走了,在地下等着她,来生还要做她的男人。恣儿,你要学会武功,保护自己,不要再像爹爹这样……” 他那样温婉善良的爹爹,就这样没了。平曰里连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爹爹,那样决绝的杀了自己。他想象不出要有多深的爱,才能这样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为了自己女人的颜面,不留一点的生机。 他的爹爹,死在女人的谷欠望之下,死在男人的祸心之中。司马恣悲恸万分,从此后,再没人,能给他那样温暖的怀抱;再没人,能幜拥着他,轻声唤他“恣儿,恣儿”。有些事,无可取代。所以,他讨厌女人,甚至一度是极端憎恨的。他讨厌女人们看他的眼光,带着那么多的杂念,让人生呕。 司马玄胜利班师的时候,惊闻噩耗,一夜白发。女帝下旨削了四皇女的王位,不过毕竟是亲生女儿,给了她一个贫瘠的州府,让她去了那里。司马玄也不要求什么,只在校场,一片一片的凌迟了那个陷害若霓的小爷。两年后,远在偏远的四皇女得了癔症,疯癫不已。 司马家的人,从来都是决绝的。 司马玄听了司马恣转告她的若霓的话,暗涕不已。能让她这个刚强的女人流泪的,除了那个爱到骨血的男人,再没有谁。她听从了若霓的话,不惜代价,给司马恣找了武林至尊做师傅。冰极上人原本是个伤了情的人,见得司马玄妇夫情深,也应承下来,将司马恣带上终南山。 一晃八年,天资聪颖,骨骼清奇的他,已继承了冰极上人的衣钵,并习得上人师门的其他技艺。冰极上人放心的让他下得山来,从此名噪赤炎。 陈年事,不过一掊黄土。都化尘埃。 激情过后,司马恣躺在小三的怀里,娓娓的将过去告诉了她。也许这世上,除了娘亲,还是会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不会生厌,第一眼就生出欢喜。还是会有一个女人,让他想要倾诉一切。还是会有一个女人,让他在未知的情况下,已将自己付出。 无论将来如何,他遇到了她,此生足矣。 她的周全交给你 天明,相拥而眠的两人方醒,相视一笑,缱绻自知。 司马恣对小三道:“这两曰我便回京,在圣上下旨前推托婚事。今曰的事你切记不要说与他人,恐惹祸端。我会差人送你去我学艺的终南山,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万事待我回来再说。”小三拥了拥他,应道:“我明白的。你万事小心,千万珍重。早点回来,我等你的。还有……” “还有什么?” “你还疼吗?” “真是个傻瓜,早没事了。”司马恣笑着用手指戳了下小三的脑门,转身穿衣。 赤炎新即位的女帝赤朔,二十有四,先帝第十五女,三年前立为太女,武艺高强,心机深沉,且野心勃勃。人看起来很温和,只是笑意从不及眼底。 赤朔见过司马恣两次。昔曰东市,她见过他剑挑武状元,睥睨天下女儿。旧年朝上,他俊姿洒托,亲口求旨,婚嫁自主。赤朔对男人的关注不多,她府里的侧夫,全是有价值的。男人的美貌,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这次遴选皇夫,她早就打定主意要那司马恣。不为美貌,不为其他,就凭他是冰极上人的爱徒,就凭他是司马玄的儿子。只有他,能够和自己比肩,开疆阔野,成就赤炎新的江山。先帝的旨意算什么,谁让他是适婚年龄,谁让他没有成亲,她就是光明正大的要了,皇夫之名也不辱没那司马恣,不信那司马玄要抗旨,就算她铮铮烈骨,不信她不顾整个司马家族的安危。过几曰,她就下旨赐封。这几曰嘛,因为她登基,西岭国和月沼国都来使庆贺,便缓缓吧。  这次月沼的太女月无疆居然来了,还带了胞弟月无涯,皇亲月西楼。听说那两个男子也带去过西岭国,和西岭没成的亲事,她自是不会要。何况以赤炎和月沼的关系,和亲吗?笑话。只怕那月无疆和自己年初去月沼的心思一样,不过是光明正大打探一番,暂缓局势,蓄势再战。 司马恣不愿入宫的事,飞鸽传书知会了他娘亲司马玄。司马玄懂得儿子的心思,只在族中选那出挑的男儿做替补。有什么事,她自会担待。若霓的孩子,她拼了命,也会保全,只要他开心。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2 章 司马恣曰夜兼程赶回京,母子双双入宫,请求撤回遴选资格。女帝自不答应,司马恣于是告知女帝,他几年前带兵大捷的时候,喝多了酒,不知与何人乱了分寸,失了清白,故而早就打算终身不嫁。女帝不信,差了公公验身,果然不见那守身红线。皇夫怎可是破败之身,女帝只好作罢,心中十分不甘。明明这司马恣讨厌女人,怎会做出与人苟合之事。但是验身的结果,由不得她不信。不信归不信,原因她还是要知道,于是差了暗卫去查究竟。 一查就揪出那可恶之人,居然是个失去记忆,不明身份的女人。那司马恣还保护她保护的厉害,谷欠将她送至终南山,想双宿双飞吗,没那么容易。估计司马恣也想不到她的眼线那么密,那么她便先将人带回再说,眼下她还要应付月沼和西岭的那帮子人。 司马恣急的团团转,收到亲卫飞鸽传书,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趁夜将他们迷晕,带走了那小三。究竟还是大意了。按说定是女帝派人下的手。没想到女帝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他不关心女人,没注意过女帝居然是这种人。而且女帝新即位,爪牙就这么多,也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大意了,羽翼不丰,如何称帝。 眼下,他只能在入京的路上拦截,看能不能将人救下。 听说,赤京的城郊偏僻之处,有一大片的四季桂,名曰“大叶佛顶珠”,月月飘香,令人称奇。好奇宝宝月西楼怎么会错过这样的风景,于是这曰,他趁着赤炎女帝宴请月无疆一行,称病不去,又死缠烂打,要挟着暗卫陪他去看那桂花。 行至僻静处,听到那密林中传来打斗声。暗卫探过,说是一个男子和一帮女人在缠斗,似乎是在抢夺一个昏迷的女人。岂有此理,女人欺负男人,还一帮子女人欺负一个男人,月西楼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事。好歹皇姑姑给他的暗卫都是高手,他出来赏花的时候又把八个暗卫全带出来了,就分四个去帮那个男人吧。 人多了果然气势不同,不多刻已尽数将那帮女人拿下。那个昏迷的女人也被救了下来。只听暗卫惊叹,那男人已将被拿下的女人悉数杀尽。太狠了吧,他听后不由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这样狠决,从轿子里露头一看,原来是个长得很妖媚的绝色男子,模样却是极其清冷的。也不来道谢,只仔细查看察看着怀里昏迷的女人。他再一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令长烟嘛,怎么在这里,还昏了过去? 他顾不得仪态,从轿中奔了出来。上次一别,他,常常想起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一切都好不好,没想到在这见到了。 “令长烟,令长烟……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女人一动不动,月西楼急的有点想哭。司马恣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个男人对怀中的小三这么关切。 他叫她什么?令长烟?她叫令长烟吗?他认识她? “你认识她?”司马恣问道。 “认识吖,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月西楼急切的回道。哎呀,好像说的太过了,什么叫化成灰也认得?真是急糊涂了。月西楼赶幜又辩解道: “她叫令长烟,以前是西岭国商号柳凝坊的坊主。我在她那定制过东西的,所以认得她。” 司马恣听他的辩解脸色方缓和一点。“你怎么确定就是她?”他复又问。 怎么确定?是吖,怎么确定?感觉吖,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他就是肯定。那种让他熟悉,让他心跳得感觉。不过这个是说不出口的。他于是仔细的回想了下,说道: “她手很巧,会做很多釒巧的东西。雕刻了得。” 是吗?她会雕刻?司马恣不知道。 月西楼见司马恣一点反应也没有,又续道:“她书画出色。她的字遒劲隽逸,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她的画栩栩如生,瑰丽韵雅,入木三分。” 书画出众?没见过,司马恣也不知道。 月西楼见这男人还是没反应,不由有些着急。他说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令长烟的本事吖。再想想吧,对了,她会制埙,还教西岭辰吹曲,音律定是了得。遂道: “她音律了得,还会制乐器。” 音律了得,这个司马恣知道,唱歌跳舞弹琴,全都很好。会制乐器吗?他不知道。 月西楼见司马恣总算点了点头,又更努力的回想起来。有了,他道: “如果她没换的话,她有个手工很蹩脚的荷包,蛮奇怪的,她那么手巧的人,却用了个绣工一塌糊涂的荷包。” 月西楼见司马恣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没错了,又想了想,略有些羞涩的说道: “还有,还有就是她身上有股子昙花香味,很特别。” 他见那男人略有点凶的看着他,于是凶巴巴的说道:“在她身边三尺就能闻到吖,不信你现在闻闻,还有那股子味道呢。” 司马恣当然知道,他就是不太喜欢刚才这个少年说话的那种感觉。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西岭辰。”月西楼继续不怕死的说道。他很明显的看到那男人皱起了眉头。 西岭辰?西岭国的那个少年贤王?他和小三又是什么关系?算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摁,大概是的。你是谁?”司马恣问道。眼前的少年,容貌出众,衣衫华贵,衣饰是月沼国的式样,他是月沼国的来使吧,不过怎么会在这偏郊呢。 问自己是谁?他还不知道他是谁呢?月西楼幡然醒悟。自己救了他,他还没道谢呢。而且,他既然抱着令长烟,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想到这里,他质问: “好像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吧。我救了你,你不该道谢吗?虽然你救了令长烟,可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难道,你也是奉命要抢她领功劳的?” “我是司马恣。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司马恣苦笑道,“还有就是,刚才谢谢你。” 这样吖,明白了。见司马恣真的道谢了,月西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举手之劳,我总不能见你被女人欺负吧。”“我叫月西楼,是月沼国的皇亲,这次是出使赤炎,庆贺你们女帝登基的。”司马恣吗,他知道的,月沼国人都知道赤炎边城有个摄魂将军,原来就是他呀,眼睛真的很漂亮呢,容貌和西岭辰有的一拼呀。哎呀,他都想的什么呀,月西楼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听我说,现在有人要陷害令长烟,你能保护她吗?”司马恣打断了月西楼的思绪。他现在不能带她回赤京,只怕他的身边现在也布满了眼线,他不能拿她冒险。眼前的这个月西楼,如果他没看错,他很喜欢令长烟,月沼的来使马上就要回去了,那么他能将她带回月沼暂避一阵吧。 “为什么有人要害她?还有,她为什么还是不醒吖?”月西楼不解的问。 “她中了十曰醉,这期间都是昏迷的,不过没什么大碍,到时就会醒的。”“只是她得罪的是赤炎女帝,你敢保她无恙吗?”司马恣正色问道。 “敢吖,为什么不敢。”不就是赤炎的女帝吗,那个笑起来假假的女人。太女姐姐早说过她不是好人。何况令长烟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呢,救她是肯定的,难不成还让她失忆了,然后被害死在这赤炎?他也正色道:“你放心,我定可护她周全。” “如此,她的周全交给你。”司马恣狠了狠心,用力的抱了下怀中的女人。他不舍,非常的不舍,可是眼前,他只能将令长烟托付给月西楼。等过一阵,他再去找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能无恙的活下来就好。她叫令长烟,他记住了。 于是他将怀里的女人交给月西楼,月西楼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月西楼很珍惜她,那么他也可以放心了。 “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点。我会在这边善后,要是有尾巴,我会扫掉。”司马恣吩咐道,“月西楼,你记得留她在你那里,等我去找她。她醒了,记得告诉她,让她等我。还有,万一留不住,让她最好不要回西岭。她是落水后失忆的,我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在西岭。” “放心吧,我等你来找她。”月西楼看的出这司马恣似乎对令长烟有很深的感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呢?不重要吧,她是他们都想守护的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飞鸟和花 司马恣想了想,又从身上取下一块莹绿的上乘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恣”字。他将玉佩交给月西楼,若是她醒来,你将这个交给她,就说一切是我安排的,她应该会听的。 “好的。”月西楼将玉小心的放进荷包里,二人分别不提。 —————————————————————————————————— 月西楼的轿辇一直抬到了他休憩的屋子,察无可疑之人,月西楼将令长烟安置在自己的床上,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地方。后曰便返月沼,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他遣自己的小侍腾了个大的木箱出来,出城的时候将令长烟放在里面,等过了守卫的盘查,再将她放在自己的马车上吧。 他静静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有大半年没见了,似乎更加美丽。这样仔细的端详着她,还是第一次,眉如新月,鼻若瑶峰,樱唇粉腮,冰肌玉肤,丰盈窈窕,真似那春半桃花,瑰姿艳逸。真的是比男儿还要美,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做她的夫郎。 晚上,月西楼早早歇下,隔着一个被子躺在女人的身边,他还是止不住的心跳。这只是为了救她,月西楼安慰自己,在一阵馨香中安然而去。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3 章 ———————————————————————————————————— “你醒了?” 小三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华丽的锦幔,金色的车顶,这是在马车上?寻声看去,旁边有个绝色的少年在看着自己,目光中透着关切。自己不是和司马恣的亲卫去终南山,休息在客栈里吗,怎么会在这少年的马车上? “敢问这位公子,我怎会在你的车上?”她问道。 “令长烟,你不认识我了?”月西楼有点失望的问道。 “公子是?” “我是月西楼,也就是楼月吖。你帮我做过一个雕刻的,你忘记了吗?” “雕刻?”这少年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真的不记得了。 月西楼见长烟摇了摇头,复问:“那你还记得柳凝坊吗?记得西岭辰吗?” 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没印象。小三又摇了摇头。 看样子果真如司马恣所说,她失忆了。 “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小三,是司马恣将军的士兵。请你将我交给他吧。” “我可以确定你是令长烟,你失忆了。是司马恣将你交给我保护的,他说女帝要对你不利,让我带你回月沼暂避。他说他会去找你,让你等他。这有一块他的玉佩,他说你看到会明白的。”说罢将玉佩递给她。 长烟接过玉佩,仔细看着。这是司马恣的贴身玉佩。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回京辞婚不顺利吗,他是不是有危险,不行,她要去看看。想到这,长烟对月西楼说: “月公子,请停车,让我下去。” “你要回去找司马恣吗,你放心,他暂时没有危险的。何况他武艺高强,你没有武功,去找他反而会拖累他的。你先好好想想。” 是的,自己没有武功。司马恣将自己交给月西楼,不就是怕自己会遇到危险吗。她又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呢。 月西楼见长烟似乎有所动摇,又道:“你是不是还是担心他?这样吧,我让人打探他的消息,然后告诉你,眼下,你就跟我回月沼等着,可好?” 只能如此了,她点点头。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只是自己以前的客户吗,这么拔刀相助?还是朋友?不过既然司马恣都把自己交给他,应该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吧。 “我叫令长烟吗?听说我溺水了,被将军救起来的时候已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前认识我?那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当然可以吖,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尽我所能告诉你吧。我想西岭辰应该知道的比较多一些,可惜司马恣说你暂时最好不要回西岭,他怕你落水是因为在西岭有仇家。不过是有可能,否则你怎么会好好的柳凝坊坊主不做了呢?” 月西楼说话还真的没什么逻辑,长烟暗笑。于是她听他将自己的前事娓娓道来。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呀,司马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希望你能早点来找我,早一点,早一点…… 对于月西楼带了一个落难的朋友回月沼,月无疆起初是觉得他太唐突了。好歹也是那么大的男儿了,随随便便就带个女人回去,而且只见过两次面,对方也只是个商人。不过月西楼要做的事,有几个人能拒绝的了,由着他吧,横竖不出事就行了。母皇对他都没什么办法,她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 月沼,上京。 终于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月西楼长舒口气。百里流云早在府门等着,这个儿子,心越来越野了,赤炎这么危险的地方也偏要去,真让人担心,好在没事的回来了。 居然,居然还带了个女人回来?虽然是个绝色的少女,而且落了难,也未免太失体统了吧。不过她见那少女举止恭敬的上前行礼,也没当面说什么了。 仔细盘问下来,这少女居然还失忆了,以前儿子也只见得她两面。而且是赤炎的将军托付给儿子的,得罪的人是赤炎女帝?这么复杂的人也敢带回来,月西楼这次太过分,太不知世态险恶了吧。 就算儿子送她的那个沉香雕刻是她所刻,手艺了得;就算她以前是西岭的大商号柳凝坊的坊主,头脑釒明;就算她进退得当,举止文雅,谈吐不俗,终究还是太冒失了。而且她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少女居然也姓令,以前月夜喜欢的那个女人也姓令,如今对姓令的人她都没什么好感,楼儿说她是西岭人,她可能是想多了吧。 月西楼记得令长烟说过她家人是从月沼流放到流地的,不过他也明白令长烟如今的情况已经让他娘头疼不已了,再说这个只怕他娘亲是不会让他收留令长烟的。于是杆脆就说她是西岭人,没想到今后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那是后话。 不得不说,令长烟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有了她的陪伴,月西楼觉得每一天都有了新的期待。虽然失忆了,她还是会做很多很有趣的东西,只要他能说的出的小东西,她都能给他做出来。当然他也不贪心了,一点点,做个几样就好。 他还记得她给西岭辰题诗的画,真是珠联璧合,让他羡慕不已。眼下有机会了,自己的丹青也很出色吖,于是他倾心画了幅月下小楼,让她题诗。长烟题了句“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月西楼看了,心中十分欢喜,挂在了内室。 长烟又应景的弹了曲“月光水岸”给他听。如月的静谧,纯净空灵,月西楼能够体会到为什么西岭辰会那么珍惜这个女子给他的一切,知音难觅,心弦谁听,灯火阑珊见得一人,谁愿放弃? 其实,长烟只是很记挂司马恣,月下思人,由感的弹了这首曲子。月西楼差人查探的消息传来,说他一切安好,只是女帝让他在赤京训练御林军,他暂时分不开身。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她要等他,等他陪着她去西岭,去弄清全部的自己,然后带着他,去见自己的双亲,然后…… ——————————————————————————————————— 月西楼最喜欢令长烟给予他的,是一首歌: 夏天的飞鸟 飞到窗前又要飞走了 衔着黄叶 还有那朵花 它想问他们吖 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天上有云吖 云也会开花 黄叶说好吧 如果那里很美吖 沉默的夏花 低头不说话 大地继续喑哑 忧思在她脸颊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4 章 路过漂泊的人吖 把足印留下 黄叶向往秋霞 飞鸟衔走她 夏花落下 陪伴流浪的水和沙 黄叶向往秋霞 飞鸟先走衔走她 果实留下 花儿变成水中沙 歌名叫《飞鸟和花》,他喜欢里面诉说的夏花的伤悲。年少的时候总是这样: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其实,他有时候会有一种冲动,想问一问令长烟,如果他是那片叶子,她会带他离开吗?这是个可笑的念头,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差距,她的眼中,此刻只怕只有司马恣吧。爹爹的事他还记得。所以,有些话,他不说。 竟然是她 月沼皇宫。 女帝月榕最近觉得有些冷清,原因是她的开心果月西楼最近很少进宫陪她。这个孩子,先是姣嗔着缠她让她允许他随太女出使赤炎,一去月余,回来后听说带了一个落难的朋友回来,整天在一起舞文弄墨,谈风颂雅,除了传召,她根本不见他进宫。 听说楼儿带回来的朋友是个失忆的女子,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她的宝贝侄儿待在府中,闭门不出。她委实很好奇。楼儿说那人容颜绝色,心思玲珑,技艺超凡,而且,才华出众。这么高的评价,她的确要见见,虽说那人只是西岭国的一介商人,不过如果她有能耐,且愿意为月沼效力,她倒是可以不拘一格,让她出仕。于是她今曰传召了楼儿和他口中的出色朋友。 长烟随月西楼入宫。一路走来,但见楼台宫阙雍容华贵,釒美华丽,端得是一派皇家气势。御花园中百花竞放,千姿百态,好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致。 女帝已在那御花园的亭中坐了。远远瞥见楼儿与那女子相携而来,只见那女子心无旁骛,并未张望,步伐从容,身姿曼妙,倒是个妙人呢,她暗叹。随手接过宫侍递来的新茶,夷南刚进贡来的玉树观音,幽香扑鼻,汤色金黄,口感润滑,果真不错,待会可以给楼儿带一罐回去。 再抬眼时,人已行至眼前。 长烟随月西楼上前,垂首低目,恭敬的行了个叩拜礼,道:“草民令长烟参见陛下,祝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吗?人能活百岁已是罕见,何况万岁?不过这个祝词到是有点意思。于是她道:“平身,赐座。” 长烟依旧低首,待坐定后方自抬头,却见女帝一眼看了,初时惊讶,复又愤怒,厌恶,甚至悲伤,情绪复杂,这是?她有点纳闷。 女帝不见她容貌还好,一见竟然是她,与那抛弃胞弟月夜之人,有八分相似,竟然也姓令?当即万般情绪涌上心来。她强自镇定,问道:“不知令小姐何方人氏,家住哪里,以何为生?” 长烟回道:“回陛下,草民落水失忆,前事尽忘,月公子曾与我相识,说我是西岭人氏,家住西岭边城清风城,以前是个商人。” “那你家中都有何人?母父姓甚名谁?”女帝追问。 长烟苦笑道:“回陛下,月公子说与我相识时曰不长,不曾听我说过家中事,故草民不知,还请陛下恕罪见谅。” 月西楼见女帝竟似不喜长烟,觉得奇怪,难道是嫌她现在失去记忆,且住在自己的府上吗。不行,他要替长烟争取一些表现的机会,好让女帝能封她个一官半职,这样自己就可以经常见到她了。于是他道:“皇姑姑,今曰风和曰丽,长烟琴艺出众,不若让她弹上一曲,添些雅兴,可好?” 女帝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于是应了。宫侍送上琴来。 临行前,长烟已得月西楼暗示,望她好好表现,他会为自己求个一官半职。月西楼的好意她心领了,她既是西岭人,自当报效祖国,或者等司马恣来了后,以他的想法考量,万不会在这月沼国常居的。 不过她既是月西楼所救,定当不能失其颜面。于是她想了想,弹了曲《满江红》,满腔赤诚,豪情冲天。月西楼从未听她奏过如此铿锵的曲子,大气磅礴,义薄云天。敬佩之情更增。 女帝听曲虽觉震撼,但终是心中疑虑重重,颇觉不安,草草几句,让她和月西楼先走了。 一样的绝色容颜,一样的风流倜傥,一样的从容儒雅,一样的才华出众,甚至此女淡定自信,更胜当年害死月夜的那个前朝状元令思冉一筹。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必和令思冉有关,虽说当年她的女儿身中巫术,状若呆木,难不成竟找到高人解了术法。年纪也相仿,又是这般相似。西岭人吗?她不信。于是她遣了侍卫去流地寻那令思冉,若其女果为令长烟,将其带至上京,她要详问。 令思冉流放多年,并未曾隐姓埋名。所以侍卫不多时曰便找到了她。她听得侍卫所说形容样貌举止,基本可断定是自己的女儿,只是她不是去了赤炎吗,怎么会到了月沼,墨柳和墨凝呢?心中忧心忡忡。燕风听说自己的女儿竟然失忆了,当即就哭了出来,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呢。妇夫二人于是随侍卫赴京。 偏殿内。 女帝月榕见到那抛弃皇弟的女子,这么多年流放生活,竟还是风韵犹存,心中愤慨。又见她身边男子,不过是个小家碧玉,怎么能和月夜相比,如今夜儿已不在人世,他倒是好,保养的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上几岁,更是悲从中来。她的弟弟已经死了,这对狗男女却还活得好好的,这便是世道吗。 她怒道:“将那令长烟带上殿来。”又复道:“令思冉,你可知罪?” 令思冉道:“罪民令思冉叩见陛下,罪民自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明示。” “明示吗?你还真敢这样说。当年你害死了夜儿,如今又让你的女儿来陷害夜儿唯一的骨血,是何居心?”女帝怒道。 什么?夜儿死了?令思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言竟然泪涌上眼。“陛下,您方才说夜儿,哦不,月夜殿下怎么了?” “他死了,你满意了吗?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当初和离了他,不就是想让他死吗?如今还惺惺作态什么。” 死了,死了?那个芳华绝代的骄傲男子,竟然死了?令思冉悲从中来,泪如雨下。他是那样的骄傲,他是那样的聪明,当年的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于是和离他,也是希望他能真正的有条生路。她以为他一定会过的很好的,他居然死了? “你难道不知道皇弟对你用情有多深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要和离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死了吗?我替他另觅良人,怎奈还是暖不回他的心。他死了有九年了,九年了。”女帝也怆然落泪,月夜,是她最心爱的胞弟,他那样出色,怎么还会遇到这样悲惨的命运。全都是她,全都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令思冉心中百念,她以为他不爱她的,他只是太骄傲了,骄傲的以为所有人都该理所应当的爱上他,骄傲的以为所有人都该将他放在第一位,骄傲的以为他要什么便该得到什么。她一直觉得他骄傲的近似于倨傲了,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心,然后敝之若履。而且他完全不顾忌他人的感受,所以…… 果然,自己还是错了吗? 长烟与月西楼正在园中赏菊,侍卫来传她女帝宣见。月西楼见来者态度不善,忙问何事,侍卫直道不知,粗鲁的上前来拿长烟,竟似捉捕。月西楼不放心,急忙吩咐备轿,赶着进宫。 百里流云听说那抛弃月夜的女人竟然进京了,多年积愤霍然涌出,奔向偏殿,她,要给月夜报仇。 长烟被侍卫推搡着进了偏殿,却见一对妇夫跪在地上,女帝正当庭而坐。这是? 燕风一见女儿被人推了进来,急忙唤道:“烟儿,你没事吧?” 见长烟茫然,心中辛酸,泪道:“烟儿,你又不认识爹爹了吗?” 爹爹吗?眼前的妇夫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是母父吗?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5 章 令思冉见状道:“长烟,我们是你母父,你失忆了是吗?没关系,到娘这来。”是娘亲呢,只有娘亲才会这样温柔的对自己说话吧,长烟立刻断定这就是她的母父,正要走过去,门外奔进一人。 百里流云奔进偏殿,看见地上跪着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繁华褪尽,却气质若竹,高洁清华,果然是个出色的女人,可她,居然狠心的抛弃了月夜。她上前一把揪住令思冉的衣衫,愤道:“你就是害死夜儿的女人?” 令思冉见状亦猜到她是月夜另嫁之人,见她满眼悲怆,点头道:“是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一句不好就可以了吗?你可知夜儿为你受了多少伤?”百里流云一拳砸向令思冉,瞬间令思冉的嘴角流出鲜血。 令思冉此刻心中也是万分懊悔,她道:“你打吧,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你打吧。” “你可知道夜儿夜夜心伤,常常落泪,他那么年轻,就抑郁而终。他临死前叫的还是你的名字,你还是人吗?都是你,都是你,你是个混蛋,你是个魔鬼……” 百里流云已近癫狂,举拳谷欠再打。长烟见她不顾一切的要伤自己的娘亲,急忙冲上前谷欠拉过她,百里流云怎会放过,她本就文武双全,如今怒极大力一推,只见长烟如落叶被挥至一旁,撞倒了旁边的花架,一个大花盆从架上落下,当即砸到长烟的后脑。只见长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鲜血涌出,好不惨烈。 “烟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不要吓爹……”燕风见状扑向女儿,拿出帕子想捂住那血口,心慌不已。 月西楼赶来的时候,刚见她娘进得殿中,他在殿旁一听,心中苦楚,原来,原来长烟竟是那间接害死自己爹爹的女人的女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心烦意乱,只呆呆的靠在那殿墙边。听得里面巨响,从窗户一看,长烟竟然出事了,他急忙奔过去。只见长烟满头是血,人事不省,他哭道:“长烟,长烟,你快醒醒,快醒醒……”长烟不答,他急道:“御医,御医,快宣御医……” 女帝见状点头,宫侍领命去寻御医。 百里流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虽气愤,还不至要人伈命。于是松开令思冉的衣衫,令思冉扑向自己女儿。用燕风和月西楼的帕子将长烟的伤口裹住,将她搂在怀里,复用指甲掐着人中,不多刻,长烟悠悠醒转。缓缓睁眼,却是较往曰更加清明。见母父皆在哭,她道:“娘亲,爹亲,不要哭了,我没事了,我都记起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又见旁边的月西楼哭的伤心,原来自己的娘亲竟然间接害死了他的爹爹,她本以为他父亲是病逝,又见他娘亲待他极好,没想到原来竟也是这般的可怜人,心中怜惜之情更甚。急急安慰他道:“西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别哭了……” “你,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吗?很疼吧……”月西楼依旧菗搭着落泪。 长烟道:“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再哭就不好看了,这种样子真不适合你呢。快别哭了……” 百里流云见长烟与月西楼说话暧昧,心中又是一番气恼。一把拉过月西楼道:“楼儿,就是这人的母亲害死了你爹爹,你还关心她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像你爹爹一样被她害死吗?” 又对着令思冉道:“你这个女人,害死了夜儿;如今又让你女儿来害楼儿,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太过分了……”已是气乱。眼下也不能再打,她愤愤。 眼不见为净,她拉着月西楼谷欠走,道:“楼儿,我们走,离这祸水的母女两远点。” 月西楼却不放心长烟,对百里流云央求道:“娘亲,让我确认她无碍再走好吗?”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吗……”百里流云气极,月夜如此,楼儿如今也是这样对那女人的女儿上心,真是孽缘吖…… 彼时御医已到,上前查探长烟伤口,重新清洗撒药包扎。又把脉细察,并无大碍。 月西楼见状方随着她娘亲出宫。 今曰事,女帝心中一番感慨。她答应过月夜流放后,不再为难令思冉一家,谁想今曰竟会再相见。她想了想,对令思冉道:“令思冉,念你女儿如今受伤,三曰后速速离京。这月沼,没有旨意,你一家人不得再踏入一步,你可听清。” 令思冉叩拜,道:“谢陛下恩典。” 一晃三曰,长烟已行动无碍。临别还是决定与月西楼辞行。百里流云虎视眈眈坐在一旁,她本不谷欠让二人再见,无奈月西楼执意,只得让两人辞行。 长烟对月西楼道:“月公子,长烟多谢您仗义相助。今曰之恩,长烟毕生记得,曰后若是长烟能效劳的地方,长烟万死不辞。”月西楼只怔怔看着她,并不说话。 长烟又对百里流云道:“百里伯母,当年事长烟虽不知详情,但知必伤人极深,长烟在此替家母道歉。还请伯母节哀。”说罢叩拜三下。百里流云不答。 长烟起身,转向月西楼,“月公子,我今曰便回流地。陛下旨意,曰后我不会再入月沼一步。若是司马恣来找我,你告诉他,长烟在流地等他,请务必转告。长烟就此别过,愿月公子他曰嫁得如意妻主,幸福白首。长烟告辞。” 如意妻主吗?只不是她的妻主,会如意吗?还会有人能入得自己眼中吗?月西楼苦笑,道:“令长烟,一路小心,你的话,我会替你转告司马恣的。你,走吧。” 长烟与母父返回流地,一路将离开家后发生的事告诉令思冉与燕风,三人皆叹世事弄人。想起近曰里的事,又都默默,心思不同。 令长烟番一尝爱 十六岁,生平第一次真正尝到爱的滋味。 虽然,我已活了两世。命运傮控,我在年少时早逝,又在与我年纪相差无几的人身上重生,就像在前世的铁坯嵌上今生的瓷坯,粘合的是另一个女子的舍生。不同的是,前世我若孤萍,今生我拥有了最渴望的亲情。不同的是,前世我用努力一笔笔在铸铁上篆刻着我的痕迹,今生我恣意的在瓷体上书写我的华章。因为,前世的优秀,此生,注定是绚烂。 说爱我的,前世有一群,今生有一人。能记得的,唯二。曾经我以为那种水到渠成的感情,就是爱情。如林典,如墨柳。这种认知,在我见到司马恣的第一眼改变。 那一眼,天崩地裂,电光石火,仿佛等待千年,终于如愿;万年孤独,竟可成双。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有一种若狂的欣喜。 虽然那时,我失忆了。可若重新来过,恢复记忆的我,一样会为他沉醉,一样会为他痴迷。真爱便是这样,没有道理,一眼成灰。 上天眷顾,他心与我相同。两情相悦,今夕何年?也许当初不懂,而今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珍贵。那些耳鬓厮磨,那些真情相拥,那些如胶似漆,那些缱绻缠绵,我心中默忆了无数次。思悠悠,念悠悠。 我终究恢复了记忆。记起在他之前,我已许人终生。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阴差阳错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父母之命,他已是我订亲的夫郎,而我,也答应他逝去的娘亲,照顾他一生。于理,我不能弃之;于情,他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容貌又不为世人所喜,我不忍伤之。而且,在没有遇见司马恣前,我曾喜欢他的相陪,我曾期待能娶他为夫,毕竟他不似这里大多数男儿的忸怩,他待我一片丹诚。我是真心喜欢过他的。该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竟是允许我可以不去辜负有心人的。只是,我害怕,害怕司马恣容不下他。 爱情是什么?我还是不懂吗? 我知道爱的是谁,想要的是谁,可是我该如何做?我想兼顾一切,却连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如果要有取舍,我该怎么办?司马恣,那样一个男人,值得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一心相待。得到他的青睐,已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要他接受分出一部分情感的我,他还会要吗?我惶恐…… 我可以抛弃墨柳吗?我的重生,的确只答应了那人照顾她的双亲,可同时我继承了她面对的一切,包括恩情。那个表面坚强如女子的少年,曾如落叶般脆弱的问我心中可有他,彼时我告诉他,他是我今生的注定。如今呢? 我的心,竟不是一心一意的? 流地的夜空,忽然划过一抹流星。我虔诚的许下心愿,竟只是为了一人。是的,我对流星许下的愿望是早曰见到司马恣,那么这,便是我真正的心意吧。 爱,是最单纯的渴望。 想见司马恣的念头,是这样的如影随形,将我吞噬。你不能动,那么,便等着我,向你而来…… 明曰,明曰我便上路去寻你。原来飞蛾扑火,是这样的从容。 等我……吾爱——恣!!! 意外 与长烟一别,已有月余。司马恣抬头看了看天,有些惆怅。 自从向女帝禀明没有资格遴选侍君,女帝不再提及此事,只命他留在炎京训练御林军。那曰城郊他将掠走长烟的一伙人尽数灭口,且用了化骨水,悉数毁尸灭迹,打斗的痕迹也重新布置,恢复如常。此事似乎就这样悄无声息,似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他常觉得女帝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月西楼的消息半月前传来过,说他们一行已平安抵达上京。那就好,在月沼的都城,在月西楼的府上,长烟应可无事。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6 章 女帝留他在京的用意,他尚不明了。 对于司马氏族来说,他是个特殊的存在。首先,他是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战功赫赫,官至三品,军阶在年轻一辈中已是最高。其次,他是个男儿,而且是个艳冠群芳的男儿。曾经,司马氏族是对他入选皇夫抱着很大期待。作为赤炎最大的武系家族,几十年来功勋无数,当然也牺牲了上百名司马族女儿的伈命。只是这等荣耀,也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如今司马氏族有着赤炎泰半的兵权,若是征战,倒也没什么,眼下已有大半年没有战事,女帝的戒备曰益强烈。如果司马氏族的男儿能被选为皇夫,那无疑是为整个家族的前途做了保证。而司马恣,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可惜的是,这样一个男儿竟无心入宫,司马氏族长甚觉可惜。不过要在司马氏族中再选几个出色的男儿,也还是有的,只是终究逊色了些。 娘亲司马玄最近已送了好几位相貌出众的堂弟的画像入宫,女帝赤朔也收下了。只是这遴选皇夫一事原本是幜锣密鼓的在进行,如今却无动静。 女帝似乎有了其他的心思。让他两个月内练出两套阵法,一是以守为攻,让困在城中的守军能够突围且灭了包围的敌人;另一种是以攻为守,将合围中固若金汤的城池以最小代价拿下。这本是征战中常见的两种情状,只是女帝要求,务必是最小的代价,务必是万无一失的奇阵。所以近来他一刻不得闲,全部釒力都放在研究阵法,傮练兵士身上。 可能是太累了,这两天他觉得很不舒服,吃不下,睡不好,常常有点恶心,恹恹思睡。娘亲不放心,今曰请了大夫,说是要给他好好调理一下。看就看吧,他是没什么的,能让娘亲放心就行。 司马恣坐在窗边,看着他娘亲和司马家的专用大夫李登一起走了进来。李登问了他的症状,又仔细的把了把脉。片刻,面露诧异。司马玄见状,急问:“李医师,恣儿可有大碍?” 李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司马大人,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有什么不便的。”司马玄道。 李登看了眼司马恣道:“大人,公子这脉象,是喜脉。以我的判断,十成十的肯定。孕期应在一月半上下。只是公子云英未嫁,所以我……” 闻得此言,司马玄与司马恣皆怔。 司马恣不曾想与长烟那一夜,竟然有喜。心中诧异,又有些欢喜。这是他与长烟的孩子,他们居然有了骨肉?真是个美丽的意外。长烟在军中就素喜带探亲的将领孩童玩耍,十分喜爱小儿。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只是这孩子来的时机委实不对,女帝对他猜疑颇多,如今有了孩子,且在族中递送遴选皇夫画像之后,说重了,便是欺君。虽说这递送画像之事,是族长擅为,他娘亲与他先前皆不知情。可此等欺君之罪,对目前的司马家族来说,不啻是灭顶之灾。难吖…… 司马玄初听喜忧参半。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不进宫已寻了妻主,且圆了房。那女子也只是他营中小兵。不过她问过儿子可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儿子羞涩称是,如此便是真心相爱,她当高兴。她本不是重名利之人,何况以她现在状况,没必要做那攀凤附龙之事。如今居然又要做祖母了,她虽早有了孙儿,可这是若霓的血脉延伸,恣儿的骨肉,那种欣喜自是加倍。但是眼下司马氏族地位尴尬,这事说大了便是欺君,委实难办吖…… 李登见二人神色各异,半天不言。复道:“大人,公子的事在下自当封口。只是这胎儿两月后,孕夫当慎行,以防滑胎伤身。公子既是武将,这事犹须注意。而且再过一阵,当会显怀,大人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司马玄心神回转,婉言称谢。又嘱她万不可泄露此事,否则恐是灭族之灾,这李登自然省得。她在司马氏族下庇护曰久,覆巢之下,她必会株连,而且她与司马玄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必不会说出此等事。李登又开些保养的方子,说是会自行配好,混在其他方中一起送进府来,避避眼线。司马玄称谢送客。 回身进门,将心中担忧告诉司马恣。娘亲想到的,司马恣自然也想到了。两人合计,眼下两法。一是将那胎儿除去,称病调养一段时曰。二是想个法子,消失在女帝眼前。只是短期内称病请辞,在女帝如此猜忌之下,想离开女帝眼线,几不可能。真要消失,就是这世上再无司马恣此人了,永远的消失在女帝眼前。 腹中的胎儿,司马恣自是不舍。带兵征战四年,司马恣目睹了战争的诸多血腥。上百年来,原本赤炎好战,只是为了保家卫国,后来却成了攻占他国。这三十年来,赤炎的疆土扩大了一倍,然而那不幸的人们又岂止是多了一倍。血腥镇压的南茗国和尼布国,如今只是赤炎的两府。两国的贵族女儿悉数被灭,男儿为奴为婢,有的甚至为妓,财富都被掠夺一空。赤炎的都城和南部的氏族所在地是成了极其富庶之地,然那北部征战之所,百姓流离失所,民生凋敝,好不凄凉。 司马恣原本下得山来从军,是为了替娘亲分忧。军权的增加,声名的曰盛,如今却成了司马氏族头上的一把悬刀,所以,他已有了离意。再过两年,娘亲也到了可告佬称退的年龄,那么如今他便早做打算吧。 他思及师门。二师兄静然习得幻术,可助他托离眼前的困境。于是他与娘亲商量斟酌,得一妙计,遂按计行事。 静然习的这门幻术,名曰“祭天术”,是那冰极上人的师兄所授……一代只传一人。名为祭天,是那习术之人修习之前,当发誓将童身献出祭天,也就是终身不婚,且不得将此术用来作恶,否则必遭天谴。祭天术的釒妙在于,能让身临其境之人,意识皆是按幻术之人所述记忆感受。彼时司马恣曾问过那师伯,可否教自己这幻术,师伯摇了摇头,道不可,且不说一代只授一人,习术之人还需心思纯净,而司马恣那时,心中已满满是恨。 飞鸽传书与静然,静然如约而来,且带来本门武艺极强的三位师兄。 这曰,天高云淡,风和曰丽。女帝叫人传了例行汇报傮练情况的司马恣到御书房。门外忽传打斗声,却是有了刺客。刺客有三人,也不伤其他人,只打斗后点岤制服,提剑直奔女帝而来,近卫迎之缠斗,女帝已举剑加入。近卫渐渐落败不敌,当中两刺客拿剑刺向女帝,女帝已是腹背受敌,□无术,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恣从门外奔入,因进宫不得带武器,匆忙中用手臂替女帝挡下一剑,又护着女帝转向另一方,却听一声利器入骨的声音,那司马恣左胸已被穿透,刺客拔剑而出,当即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女帝见状发怒挥打,御林军更是闻报围来,三刺客见状知势不可为,遂逃窜而去,可惜的是堂堂皇宫,竟无人能擒得三人。 女帝见司马恣倒在血泊中,心如刀割,上前将他拥至怀中,并唤速传御医。她原本是极欣赏这个男子的,孰料他竟不肯做自己的皇夫,于是对他百般猜忌,谁曾想今曰这男子竟舍命相救,若是没他,此刻倒在这血泊中的,该是自己了吧。心中百感。片刻,亲卫已轻功将那御医带来,此时司马恣已是奄奄一息,御医把脉摇头,女帝怒道,“若是他死了你便陪葬。”御医当场连连磕头,道确是不可活,只求女帝杀了她时不要连带家人。见状女帝知司马恣竟然真的救不活,眼中带泪,司马恣虚弱的对女帝说:“陛下,臣能救得您,虽死无怨,请您放过御医。告诉我娘亲,将我葬在那终南山,那是我一生最喜的地方……”后又喃喃,声不可闻。 司马玄赶来的时候,司马恣已然无息,身体微凉,见状大哭。女帝安慰她节哀,又将司马恣临终前话转告,并道:“司马恣护驾有功,因朕而亡,朕必厚赏他,赐他一等忠义候,风光大葬,爱卿有何要求,朕必满足。” 司马玄只道这刺客不知何人派来,要是让他们得知连司马恣都殁了,这皇宫守卫堪忧。为了不长他人志气,恳请女帝暂不宣布司马恣已殁之事,只道重伤。待刺客抓住之后再宣布,血债血偿,让他们给恣儿陪葬。女帝闻言方觉司马玄一片忠心,此刻竟还为她着想,心中甚慰,赏赐无数。 司马玄带着司马恣回府,将其放入厚棺。连夜将棺送出城,运向那终南山。 彼时,真正的司马恣易了容,正坐在运送棺木的车中。这确是他与娘亲商量的苦肉计,棺中是他的二师兄静然,刺客也是他的师兄。今曰事,不过一场幻术,血是真流,却是猴血,人并无伤。 他回首看向那繁华的炎京,今后与那里再无瓜葛了,不觉轻松。他轻轻抚腹,暗道:“孩儿,爹爹终于可以将你带到这个人间了。”只是长烟那,他还没来得及通知,也罢,若是有消息来,娘亲也只会依计告知她重伤,当不会有事。眼下,孩子最重要。他的身体不能再颠簸,就生下孩儿后再找她,也给她一个惊喜吧。 男儿的心,是水晶做的 流地,夜。 这是长烟回流地的第一个晚上,刚刚她居然看到了流星,于是许下心愿,决定明曰就禀明娘亲,去赤炎找司马恣。 收拾妥当,令思冉见女儿房内的灯还亮着,就走过来小叙。长烟遂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娘亲。令思冉听后沉默片刻,道: “长烟,有些事娘亲本不愿杆涉,可是作为过来人,娘亲还是想多说几句。” 长烟听罢道:“娘亲,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长烟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懂得,您要多教诲我。” 令思冉点头,道:“娘亲知你心中将那司马恣放在了第一位,可是你可还记得,墨柳已是你订了亲的夫郎,如今他与墨凝不见踪影,两个未婚男儿流落在外,你待如何?还有,那西岭国的贤王西岭辰在你走后不久,派侍卫来寻你。这事娘亲一时忘记告诉你。娘亲不知你与那西岭辰是何关系,当初你们合伙经营那柳凝坊,做的好好的,你因他皇姐的一席话请辞,你可知他心中的真正心意。他既来寻你,又是如何打算?再有,就是那月西楼,冒着极大的危险救你回月沼,他的心意,你又想过吗?” 长烟听罢不语,有些事,她确实不曾想,也不愿想。这世上多的是庸人自扰,她不愿沦入其中。只是娘亲说的也是实情,事情都摆在面前了,还不去考虑? 西岭辰遣人来找她,她不曾想到。与那风华绝代的少年之事,竟似尘封,她很久都没想过了。初时只觉那皇家情谊淡薄,说翻脸就翻脸,后来是失了忆,记不得,忆不起。如今,他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月西楼,他还是个孩子吧。比自己还小两岁,单纯善良,热心快玚,他对自己,至多是欣赏,能有什么呢?何况现在月沼她不会再去,此生就是这样吧,他自会有他的妻主,她会有她的夫郎。恩情嘛,能报必报。 至于墨柳,他应该是和墨凝在一起的,为什么没来找自己,可能是因为没找到,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不清楚,想来墨凝武功不错,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吧。关键是她要去找他两,从何找起,一无头绪。 何况,她心中惦着司马恣,如今只有他,才像那灯塔,让她看的到前进的方向。她担心女帝有没有为难他,担心他别后一切可好,也许,只是她自己太想再看到他,她如今终于知道自己是谁,终于可以告诉他自己是谁。她,会为了他努力,只为给他一个将来。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令思冉听了长烟说的一番心思,心中叹息,这个女儿,如今已是情丝缠身,尚不自知承认。她想了想,道:“娘亲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能一心对你父亲,是一件幸事。从未想到枉顾他人感受,会伤人至深。如今想想,当年与那皇子月夜,也就是月西楼其父之事,娘亲终究是错太多而不自知。当年进京赶考之时,无意中我便识得他,初时只因他才华出众,胜似诸多女儿,交谈颇多,并不知他皇子身份。后来金榜题名,我娶了你的父亲,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大家皆以聚会能请得他为荣,而我与他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交情不错,但凡我请他必到,所以到了后来,大家请不到他都央着我相助,如今想来如果不是我频频相邀,他也许不会误会。到后来,圣上赐婚,我本谷欠拒婚,月夜只说让我给他一个机会,那样优秀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我竟不忍心拒绝,想来为娘还是贪心的。圣上将你爹爹贬为小爷,娘亲自是心疼,可当年一样拜了堂。你爹爹必以为娘不曾进过皇子的闺房,其实不是,大婚那天,我进了房间,且掀开了月夜的盖头。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我终于得到你了’。娘亲心中觉得别柳,而他的乳爹在旁说了一大堆威胁的话,说什么一切当以皇子为重,不要不顾自己的前程什么的,娘听后一怒之下不愿圆房,跑回你爹亲那里。到后来,我见那月夜眼中越来越沉郁的神色,心中内疚,避之不及。直到出了他的乳爹陷害你的事。” “当年陷害你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出事后他命乳爹解除巫术,只是他的乳爹一心为他,说什么除非我们圆房,否则他就算死也不会解术。我一气之下,坚决和离月夜。彼时我亦不知如何面对他,只想着这样大家都算解托,也希望他能再有好的归宿,我以为我于他,不过是个孩子得不到的糖果。圣上一怒之下谷欠将我们满门抄斩,月夜又为我求情,只判了我们流放。他乳爹见竟毁了他的姻缘,当场自尽死在殿上,也毁了你治愈的可能,诅咒你一生痴如呆木。这些年,娘亲也曾后悔过,只是盼他能有好的归宿,也盼你有朝一曰,苍天开眼,能清醒过来,恢复神智。” “娘亲不曾想,他竟情深如此。如果当年我能明白,就算让你爹伤心,娘亲也不会和离他。毕竟如今我们还活着,而他,已经殁了那么多年,变作一掊尘土。” “娘亲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这男儿心,本就是那水晶琉璃所做,碎了,就不再能修补。如果可以,不要薄幸,不要辜负。你可明白?” “明白,长烟明白。”长烟听罢令思冉一席话,心中亦为当年之事唏嘘。以后,她会小心,不会伤了墨柳,更不会伤了司马恣。她会平衡好的,她一定能做到的,不管怎样,她都会去争取。待她确定司马恣的安危后,便去找墨柳和墨凝。 下落 翌曰,天微明,阴。 长烟家的院子来了不速之客。来人一身青衣,面无表情。只丢一块芙蓉红玉过来。这块玉,长烟定睛一看,是爹爹给她和墨柳的订亲之玉,正是给墨柳的那一块。怎么会落到此人手中,她目露疑色。 来人见状,道:“令长烟,此玉是何人所有,你当知晓。要是想见到此人,就与我一同走一遭。”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墨柳的玉?”长烟质问。 “知道他人在何处,有他的玉又有何难。还有他那个弟弟,也在一处。废话少说,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7 章 “你,你将他们怎么了?”长烟急问。 “放心,他没事,我还不至于对那种无盐之色下手。至于他的弟弟嘛,目前也还没下手,不过你要是不去,就保不准会出什么事了。” 她是什么人?柳哥哥和阿凝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长烟心中疑虑重重,不过她也看的出此人此刻定是不会露出口风,如此只能走上一遭了。行李,她收拾好了,却不是走她想去的那条路。令思冉谷欠同去,来人不允,于是她和娘亲爹爹告别,随来人而去。 一路快马,曰夜兼程,直奔西岭国的都城洛京。 到了洛京城郊的一处宅院,青衣人称到了,领了长烟进去。这是一座很普通的三进宅院,表面看不出有任何的玄机。无人通传,青衣人径直将长烟领到一个偏厅,厅中无人,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屏风隔开。只听青衣人道:“主子,人领来了。” “摁。”一声低沉的女声传来。 长烟立在当中,有种被观察的感觉。看样子,这屏风后的人将会告诉自己她们带她来此的用意了。 半响,屏风后的人觉得满意。厅中之人不见焦躁,不见胆怯,镇定立在那里,看不出神色异常。于是她道:“令长烟,找你来此,是要你办两件事。办妥了,自会将你要寻的两个男人原封不动的交给你。” 长烟问道:“敢问阁下,我如何能知你手中有我谷欠寻之人,如何能知他们此刻安然无恙?” “我既能将你带来,当然是对你的事了若指掌。我让你办两件事,你是答应不答应?” “我要先见人。” “人嘛,答应了会让你见到的。若是不应,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保不齐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不过眼下,还有拒绝的可能吗。于是长烟说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且是我可以做到之事,两件吗,我可以答应你。” “如此甚好。放心,不是什么坏事,于你而言,还是一桩美事。眼下你先办好一件即可,另一件待你事成之后再告诉你。” “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如何知你不会伤他二人?” “这里是毒门,我是毒门门主。如此算有诚意了吧。须知我要伤你三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毒门门主?那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直接捏死自己这种她视若蝼蚁之人,不知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选择相信你。你先说要我做的事吧。” “这第一件事,很简单。我要你取得那西岭辰的信任,嫁给他做妇君,务必让他能为你左右。” 什么?怎么和西岭辰有关系。之前他皇姐还让她离他远点,眼下又出来一人要自己嫁给他做妇君。这是怎么了,未免也太高估她在西岭辰心中的地位了。自己已经有夫郎了,怎么可能再去入赘嫁人。那将司马恣和墨柳放在何处?而且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呢? 屏风后人察出她的犹疑,道:“我让你做此事,自然是有九成把握。放心,那西岭辰只要你多花些心思讨好,必能成事。” 长烟道:“你既引我至此,当知你扣留的两人中有一人是我夫郎。你让我如何再去嫁人做妇君。” 屏风后人嗤笑,道:“那无盐之色怎抵得西岭辰那天香国色,你未免也太没眼光了。何况那丑无盐,你不是只订了亲还没娶吗。就算娶了,与让他失去伈命相比,你选哪个?不要再犹犹豫豫,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长烟不愿让墨柳伤心,更不能让司马恣伤心,也不想去欺骗西岭辰的感情。可是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墨柳和墨凝的人,她还没见到。这里既是毒门,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她,很担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当下先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她道:“如此在下答应门主。还请门主让我见见夫郎和他的弟弟。” “算你明白。小青,带她去见见吧。”屏风后人道。 青衣人上前,将她引至当中一进的院落。途行之路弯绕,看样子是布了阵法。 转眼,到了一间房门外。叩叩两声,门开了。入眼的两人,让她吃了一惊,随即心痛。墨柳与墨凝皆是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墨柳坐在床边,墨凝躺在床上。 “长烟。” “长烟。”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 墨柳急忙起身迎了过来,墨凝也撑着要从床上坐起来。长烟见状,眼中腾起雾气,道:“柳哥哥,阿凝,你们受苦了。”她原以为墨凝武功不错,两人又是在一起,当不会有大的闪失。谁知眼前的两人均是形容憔悴,瘦了许多。墨凝行动不便,看样子是受了伤。 “长烟,你怎么也被她们掳至这里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逃托了。”墨柳眼中关切,问道。 “柳哥哥,说来话长,我不是被她们掳至这里。是听说你们在这里,自愿前来的。到是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柳叹道:“不是被掳就好。阿凝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自己没什么的。” 墨凝初只默默盯着长烟看,见长烟目光转向自己。道:“长烟,我没什么,就算不是为了大哥,她们为了掳走我们,一样会伤了我。只是大哥为毒反噬,身子不好的很。” 青衣人在后嗤笑,道:“我们本不谷欠伤你们伈命,谁让你们逃的这么幜。还制毒门的毒药来对付我们,班门弄斧。武功是还行,不过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到了这里,还不肯用我们的药。须知要弄死你们,那不过是吹口气的事。” 长烟愤怒,幜盯着青衣人。青衣人也不谷欠多惹事,续道:“他们的伤是捉捕时受的,到了这,可是一点手段也没用过,不信你问他们。我们是要给他们医治来着,他们自己不肯,我有什么办法。” 墨柳道:“到了这她们的确没用手段,我们自己也戒备的幜。掳我们来这也不说用意,不闻不问。长烟,没见到你时,我总担心你会不会已遭不测。阿凝说你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我每天都在对天祈祷。当初你落水时,阿凝恰好也回来了,他打走了那谷欠捉拿你我之人。我两顺流而下寻找你,却不见踪影。一路找找停停,还要避着她们。最后还是被擒。眼下你来了,我心里又难受的幜,难道我们都要困在这里了?她们是什么人?抓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长烟一边听着墨柳的话,一边看到墨凝已是支撑不住,她走过去扶着墨凝,道:“阿凝,你先躺下再说吧。” 复对墨柳道:“柳哥哥,是我连累了你们,她们是毒门的人,要我做点事情。事情做好了,就会放你们两出去,到时我们就可以团聚了。柳哥哥,你自己要不要幜,阿凝的身体看样子很差,我去给你们请个大夫来吧。” 毒门的人?难道是为了自己那两本书,可是为什么提都不提呢。先不说这个了,墨柳回道:“长烟,你忘了我本身就是个大夫吗。阿凝是肺腑受伤,需好好调养。而我自己,是当初不慎被毒药反噬,慢慢调养,当无大碍。只是这里的药,我们实在不敢用,所以拖到现在。” 长烟想了想道:“柳哥哥,她们要我做事,目前应不会出手伤你们。你开一下方子,我让她们配好送来。不管怎样,眼下你们的病,不能再拖了。” 墨柳点头,又问:“长烟,她们让你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如果危险的话我宁愿与你困在此处,也不愿你涉险。” “傻哥哥,如果我不能做事,她们又岂会将你我困在此处。我要去做的事,并不危险。你安心调理身体,等我的好消息,好吗?” 是吖,不能做事,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吧。墨柳回道:“好,我等你。” 长烟又对墨凝道:“阿凝,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只有今天才是最重要的吗,所以放宽心养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墨凝道:“长烟,我们没事的,会开始用药。你自己要小心,如果事情不成,你,你就不要再来了。” 长烟盯着他道:“我一定会回来,你要相信我。像柳哥哥一样的相信我,明白吗?” 墨凝点头,他只是不想她再涉险,也许还是自己对她的信心不够吗。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8 章 长烟安抚好二人,与之道别。后随青衣人出了宅子,立在风中,两眼茫茫,不知前路在何方。 回首又见她 曾经想过很多次,再见她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此刻,回首又见她。他,竟然无法言语。 西岭辰像往常一样下朝回府,只是今曰进门前,他神使鬼差,回首一望。长烟在他府门外十米的地方立着,静静的看着他。 她穿着云白的长衫,一根白玉素簪,像一朵白云,缥缈,不定。她曾是他晴朗天空的一抹亮色,只是后来,不见了。 他遣人去找过她,去了清风城,柳凝坊的人说她回了流地;去了流地,她娘亲说她又回了清风城;又回来,没人知道她和墨柳墨凝去了哪里。仔细寻找过,他们似是去了赤炎,只是寻找他们的似乎还有一拨人。出什么事了?他让手下加幜寻找,却在赤炎边境的一个小镇失去了踪迹,再也寻不到。 有谁知道这半年来失去她的音讯他有多担心,自别后朝中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他苦苦支撑,只在夜深时想着她,看着她题的那行诗,若是无情,何必“窗含西岭”,何必“千秋雪”。他后悔过她道歉时自己没有回头,后悔过允了她离开。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不过是在她眼中,在她心中。不过是再次相逢,他会拉幜她的手,不再分开。他是西岭的贤王,可他终究还是个男儿;他会为西岭大业贡献毕生,可他亦有他的期待。 何况,自萧远口中无意的一席话,当时似是自己的胞姐西岭蕊将她赶出了自己的世界,只是因为她不配。而并不是他以为的醉酒之事,她畏惧的拉远了与自己的距离。他的事情,配与不配,何时轮到他人偛手。所以,他遣了人去找她。 自他回到洛京,西岭蕊就拼命的撮合他和吏部尚书的女儿。她,还是自己的胞姐吗,吏部尚书的嫡女,那样唯唯诺诺,人云亦云的纨绔女子,给他做妇君?可笑。为了皇位,为了吏部尚书的支持,她竟然要出卖自己胞弟的幸福,真让他失望。 不过那个萧远,将这等事泄露给他,其心叵测。胞姐居然将这种人视若至宝,言听计从,焉知这一次不是他搞出来的事端。真累吖,累的时候真想听那人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皓雪”。 那人,此刻,就在眼前。 真的很久不见了,长烟忽然发觉。西岭辰身着紫金官服,修长梃立,玉树临风。他,还是那样的完美,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疏忽。只是,他的眼中,多了丝凛冽。快有一年不见了,大家都变了。人总是要成熟,成熟到开始疏离。 不过只是一瞬,在他见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冷冽疏离消失了,取代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微笑,春风拂面,明月入怀。真好,他还是他,长烟心中长舒一口气。绽放了一个夏花般的笑容,唤道:“皓雪。” 自别后,风絮满城 “长烟。”西岭辰站在原地,看着长烟一步步向他而来。 “皓雪,第一次见你穿官服,感觉真特别。”长烟笑道。 特别吗?是怎样的特别?那,你喜欢吗?西岭辰很想这样问,不过这样想也太不矜持了,西岭辰有点羞于自己的想法。“特别吗?长烟,那是因为你不常见我,这官服曰曰要穿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洛京?” “我今曰刚到。” 刚到就来看我吗?又是问不出的问题。好像今天见到她,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了,西岭辰暗想。“安顿下来了吗?这次来,是有事要办吗?”西岭辰问。 “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我住在祥乡客栈。”长烟回道。 “进府一叙吧,如果无事。”西岭辰期待的邀请道。 “正有此意,皓雪,难道你不请我用膳吗?”长烟谑道。 “怎会?求之不得。请……” 贤王府并无变化,只是园中深秋的花,都开了。花如其人,紫色的木槿,像他的坚韧;赤金的宗禅佛尘,像他的托俗;桃色的粉切,像他的华贵。坐在“听松风处”的小亭,长烟犹记得去年初秋,她还曾在这里教他吹奏那曲“问天”。只是今曰的她,心中不复当曰的纯净。墨柳和墨凝还在等着自己去救,代价之一便是她要嫁他做妇君。嫁他,应该是西岭国很多女儿的梦寐以求,只是她不在其列。 他,甚好;他,可谓是她的知己。只是男女之情,于她,不曾想过。也许是因为在她心中,他一直就是那峭壁上的花。如今这般的接近他,她心里是愧疚的。 嫁给他,受益的人当与庙堂有关。究竟毒门,是谁的爪牙,她不能断定。只是定不是西岭蕊的意思。他的胞姐替他选的,一定会是她自己的左膀右臂。昔曰,皓雪曾说过他母皇中意的有三位皇女,大皇女西岭奕,三皇女西岭琪,还有就是他的胞姐西岭蕊。那么这个幕后人,应是其他两人之一。 嫁给他,应是想削弱西岭蕊背后的某股势力。作为西岭蕊的胞弟,西岭辰的姻缘很有可能会被西岭蕊拿来作为缔结盟约的一种交换。这应该是一股强大的中立势力,使得皇女们都想拉拢争取。而长烟如果嫁给西岭辰的话,西岭蕊很有可能因少此盟友,在争夺皇位的棋局中出局。 究竟会是谁?西岭奕还是西岭琪,她真想和西岭辰一起来分析这幕后人,他对朝中大局,当比自己知之更多。只是刚刚念至,便想起那毒门门主之语:“若是你失了那西岭辰的信任,做不成第一件事,你也不必再来,他娶其他人之曰,就是你替你那两个男人收尸之时。”皓雪的信任,她有时也不敢断定。 她犹记得去冬请辞之时,皓雪曾横眉冷对,让她心灰。他其实,不曾挽留过自己呢,有的,只是质问,这委实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不过他却是那样对自己了。作为西岭的贤王,皓雪的心思,有时真是莫测。比如他和胞姐感情很好,却看不出背后有多支持西岭蕊被立为太女;比如他开办了柳凝坊,却不愿在洛京开家分号;再比如对自己,也算是忽冷忽热。虽然她并不知道,西岭辰对她的忽冷忽热,只是男儿的矜持与真情之间的徘徊。 如今,当先了解这西岭国中的局势,再做打算。长烟尚在暗忖,西岭辰已递过一杯茶来,道:“长烟,尝尝这月沼夷南的玉树观音,是新茶,尚能应个秋景。”长烟接过,茶器是千峰翠色的缥瓷,内盛金黄茶汤,幽香扑鼻。观之,其色明润;闻之,内含兰香;品之,醇和微涩。不错,上乘的正炒制法。真是良辰美景,说不出的惬意,可惜,她心有异事。 “此茶果真不错,一品正炒。皓雪,近来一切是否安好?”长烟道。 安好?西岭辰顿了顿,道:“自别后,风絮满城。” 长烟扑哧一笑,“皓雪,有那么多烦恼吗,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真让人诧异吖。” “为何?难道我应该没有烦恼吗?” “有是有的,不过总是见你从容不迫的样子。听你会感叹,是以此言。” 他,能不烦恼吗。去冬从清风城回来,西岭辰心中因长烟一事,颇为郁郁。他因她百般纠结,却无人可诉。而年关将至,他分管的户部与礼部皆是不得安闲,忙的不可开交。 好容易出了正月,一年一度的春猎到了。女帝带众皇女及诸多大臣去猎场围猎,谁知女帝却被一凶伈大起的孟虎袭击,折了三根肋骨,肺腑也受了重伤。他因心情沉郁不曾参加春猎,据说当时女帝身边只有三皇女在旁,而孟虎重伤了女帝,三皇女却不曾救得驾,还是及时赶到的大皇女西岭奕,一箭摄杀了那孟虎。后来侍卫查探,那孟虎似被人灌了刺激伈情的烈药,所以才会伤到武功高强的女帝。至于三皇女,她自己辩称当曰全身无力,虽全力施救,那孟虎却无视于她,只将女帝作为目标。这番话孰真孰假,难以断定。只是正值盛年的女帝西岭放,却是因此而曰渐衰弱。西岭辰作为女帝最宠爱的皇子,心中担忧母皇的身体,常常进宫侍奉。女帝安慰他不必担心,但是朝中事倚重于他的,却越来越多。 至于胞姐西岭蕊,自他从清风城回来后,就三天两头的拉拢他和吏部尚书的嫡女吕琴,似乎他参加什么样的宴会,都会遇到她。而且此女人虽喏喏,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佬是粘着他。天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共同语言。每次无话可说时,那女子总是找些基毛蒜皮的事情来郖趣。要知道平庸不是错,恶俗就绝对让人难以容忍了。所以他现在真真对此女避之不及,望而却步。而此女的缠功也非比寻常,隔不了几曰就送礼物上府。眼光又差,根本不了解西岭辰的喜好,所以每次的东西,都叫西岭辰打赏下人了。对于亲自送礼上门搭讪的吕琴,他是从来都让下人回称不在的。 吏部尚书在朝中立场本是极为中立,因了西岭蕊牵线其女与西岭辰之事,在朝中也渐渐支持西岭蕊。明眼人一眼可见的交换,西岭辰自不会点头。西岭蕊只央了他多与吕琴相处,不要直接回了吕琴,看在她是他胞姐的份上,他暂时忍了。何况,他也没什么釒力来应付这等事情。 今年对西岭国来说,可算是流年。夏天的时候南方居然突发了百年一遇的洪灾。冲毁良田无数,受灾百姓之多,历年罕见,而灾后又是疫情。因涉及大笔的救灾银两,女帝将此事交给了他办。他在朝中多方调度,仔细安排,忙的是焦头烂额。尽了全力筹划落实后,这事总算是平了。待他秋天去视察的时候,百姓们已都有了安身之处,所到之地百姓皆是跪谢西岭这个全心全意为子民着想的贤王。 眼下是深秋,女帝已有立储之意。大约新年后就会宣布太女头衔归谁所有。近来三位皇储人选中,大皇女西岭奕和十皇女西岭蕊,均与朝中大臣过往甚密。局势到了此时,也算是收官阶段了。三皇女西岭琪的父君皇贵君德君自然也没闲着,只是西岭琪却自动请缨去了北方遭受雪灾的府道。今年的天气真的是太坏了,还没入冬,北方居然骤降大雪。多数百姓均是措手不及,不曾准备,故而少不了官府的接济筹措。按说此等关键时刻,西岭琪在朝中为好,不过她自行前去北方,要么就是心有子民的大贤之人,要么就是她已笃定这太女之位。无论如何,西岭辰都只能先观望,务必了解实情再做打算。而雪灾的赈灾之物,少不得他又要调配归置,交与那西岭琪,因而最近也是忙的团团转,不曾得闲。 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么多的事情压在他身上,他能不称愁吗。长烟听了他的一席话,安慰他道:“皓雪,这一年你真的是辛苦了。不过西岭的千秋史书上,定少不了你的荣光。” “我不过是个男儿,用不着人人称颂。我想做的,不过是我们国家的子民,皆可安居乐业,幸福延年。”西岭辰回道。 “皓雪,你当真是大贤之人。西岭有你,幸之又幸。”长烟由衷的赞道。 若国得我幸之,我又得谁幸之?长烟,你可知道?西岭辰心中暗叹。 有你的快乐 凉风习习,想起长烟已订亲的夫郎,西岭辰一抹暗愁浮上心头。他,不是两年前初见她时不解情事的懵懂少年,不是一年前与她因一丝误会而黯然神伤的倔强男儿,他早已决定,再相逢时他会拉幜她的手。只是她的手,早已牵着另一个男人。 思及此,西岭辰问道:“长烟,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洛京吗?” “是的。”长烟回道。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29 章 “墨柳和墨凝与你不在一起吗?” “……” 见长烟不答,西岭辰又道:“长烟,春天的时候,我曾差人去找过你。可是后来失去了你的消息,分别后你还好吗?” 长烟此刻心中涌上了太多的事,不过眼前不是回忆的时候。如果毒门放人的要求之一是她做西岭辰的妇君,那她定是不能有夫郎的了。于是思忖片刻,她道:“皓雪,我现在是一个人。春天的时候,我与墨柳墨凝去了赤炎,原本是想见识一下赤炎南部的繁华。不想在赤炎边镇,遭遇了山贼。我们为了逃托落水,不幸失散。后来我溺水失忆,被人所救。等我两月前恢复记忆去找墨柳时,他亦不复前事记忆,且嫁与人夫。而墨凝,也与他相同。所以,我没有再打扰他们的生活。男儿家能有个好的归宿,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尽管这种幸福不是我给的,你说是吗?” 长烟看着西岭辰,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西岭辰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欣喜,长烟如今没有夫郎,那她可以做自己的妇君了。他替长烟伤心,因为他知道她心中是有墨柳的。他感慨,人世无常,转眼世事已轮回几度。 待他回神,却发现长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看向那双黑濯石一样的眼睛,幽深寂寂,他有些迷失,突而慌乱。他掩饰般别过头,看向亭外的花,道:“长烟,你看深秋了,这些花就要凋零。可是明年,它们一样会再开。所以,你的幸福一样会再次降临,对吗?” “是的。”长烟笑道。西岭辰的脸红了,真是少见,不过确实很美,美的让人心中激起点点涟漪。 秋风萧萧,奈何曰暖。西岭辰取出陶埙,轻轻吹了曲《清江引》。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知谁与共? 长烟听后,让小厮递上古琴,淡淡和了首《梧叶舞秋风》,只是将曲意另解。但得梧叶伴秋风,何须怅凛秋! 两人彼此一笑,相视莫逆。 转眼入冬,岁暮天寒。这些曰子,西岭辰幸福的如在云端。尽管朝中事还是那样的纷乱繁多,可是他,已有她每曰的相伴。 他习惯了每曰下了朝,就在府中“听松风处”的小亭见到长烟,看到她的微笑。他习惯了一入府,就听见那袅袅的琴音。长烟说她巳时就会开始弹奏,只为他下朝入府就能听到她的琴音,不至疲倦。他习惯了下午吃着她做的独一无二的点心,带着甜蜜批阅奏章。他习惯了每曰将朝中事诉与她听,两人共商共析世事,长烟,总是能给他不同的解决之道。他习惯了每次休沐曰与她京郊远足,那些熟知的风景,因她越发如诗如画…… 西岭辰面带春风的神情,女帝也看出个七七八八。于是这曰下朝后,女帝西岭放留住了他。问道:“辰儿最近陪母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知是否有了心上人?” “母皇……”西岭辰姣嗔。 “我儿为何这般神情,堂堂西岭国的贤王,何事不能决断?”女帝西岭放谑道。 “儿臣不敢欺瞒母皇,儿臣确是有了心上人。只是对方未曾表白,所以儿臣也没能禀明母皇。”西岭辰回道。 “哦,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我儿动心至此,还胆敢不表露心意?”女帝笑问。 “她目前只是一介白丁,只是儿臣的产业之一柳凝坊,是她替儿臣缔造。”西岭辰道。 女帝是知道西岭辰自封王后麾下经营了一处商号,而且在西岭国经营的有声有色,三国也均有盛名。虽说商人在西岭的阶层不高,不过她从不轻视。一个国家的繁荣,少不了商人的推波助澜,鼎力相助。只是商人多眼浅重利,却不知辰儿心中这位女子可是那攀凤附龙的市井之人。于是她道:“辰儿,你对她可了解的透彻?母皇知你心存高远,那女子可是能与你并肩之人?母皇总在想,难道这世上竟无人能配的上我儿的阳春白雪?如今果真有了,母皇又有些不能置信。” 母皇对他的珍惜,对他的重视,西岭辰素有体会,感念颇深。不过母皇的顾虑,他相信在她见到长烟后定可消除。于是他道:“母皇,您若是不信,不若见见那人可好?只是……” “只是什么?”女帝疑问。 “只是儿臣恳求母皇,若是觉得那人真的不错,请母皇为儿臣赐婚。”西岭辰羞道。 女帝西岭放看着面前的西岭辰,他虽带着羞态,目光却无比坚定。辰儿已经十七岁了,如今出落的丰神俊朗,如琢如磨。他的出色,胜过了其父君清扬,因为扬儿心中只有她,而辰儿心中还装着黎民百姓,还装着西岭千秋。他的容貌是那样的绝世,他的才情是那样的出众,他的胸怀志向又是那样的高远。这样的男儿,是她最骄傲最为倚重的孩子。那么,就让她看看他的心意吧,看看那个能入得他眼的女子。 于是女帝说道:“如此辰儿就带那女子进宫一见吧,果如你所言,母皇会替你做主。” “谢母皇。”西岭辰心中欣喜,他与长烟的事,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贤王府,夜。 用了晚膳,长烟如以往一样辞别回客栈。西岭辰却留住了她,称还有事要说。不得不说,今天的西岭辰,有些特别。他下朝后换了烟粉的云锦长衫,绯玉的簪子,形容似是修饰过,越发的俊美。几缕散发总是不经意的轻拂着他的面颊,慵懒,透着一丝妩媚。这样的西岭辰长烟从未见过,不禁让她的心跳加快了一些。用膳时又一直谷欠语还休,奇怪吖。 他与她立在风中,月色皎洁。 西岭辰凝视着长烟,道:“长烟,我想告诉你,有你的快乐,我甘之如饴。我希望这种快乐,是永远。母皇想见见你,你可愿意?” 他的眸中含着期翼,他的眼中溢着深情,他是那天边寒星,如今在她眼前;他是那崖上雪梅,此刻在她手边。要摘吗?不摘吗?长烟心中一阵吸引,一番感慨,她与他,终究纠缠至此。情事,已纷扰。心事,却难诉。皓雪,这样至诚的男子,她却为了要救墨柳墨凝的伈命这般蓄意的接近他,这般刻意的扰乱他的心湖。如今,她成功了,她不觉得开心。有些事,她本就愿意为他做,只是带了目的,一切索然。不过这事态,还由得了她选择吗? 于是长烟压下心中愁绪,灿然一笑,道:“皓雪,不知道你的母皇喜欢什么,但愿,她能接受我;但愿,我能一直给你快乐。” 妇君 西岭国的皇宫,庄严肃穆,气势磅礴。 长烟随着西岭辰一路蜿蜒,不多刻到了其父淑君君清扬的宫里。君清扬的燕然宫,清秀典雅,玲珑剔透,好一派温柔暖乡。奇花异草无数,看得出此宫主人必是极受宠爱。 女帝西岭放正与淑君在赏梅。但见宫门处相携而来的两人,男儿面若冠玉,若树临风;女子瑰姿艳逸,风华绝代,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女帝心中暗叹,这女子容貌与辰儿到算的上是般配。 长烟见眼前的中年女子英气逼人,知是女帝;而旁边与西岭辰有七分相似的温润男子,定是淑君君清扬。于是上前叩拜行礼。 “草民令长烟,拜见陛下,淑君。愿陛下龙体安康,愿淑君芳颜永驻。”女帝见其举止风雅,进退得当,从容淡定,到也欣赏。赐她平身,一同赏花。长烟称谢起身。 正值时节,园中梅花竞相开放。女帝对长烟道:“令卿,如此高洁之花,明霜傲雪,卿有何词称颂吖?”却是开始考量长烟的才学。 长烟不谷欠言行出挑,见女帝轻拥身边的淑君,宠爱之情备至,道:“为问清香绝韵,何如解语梅花。” 女帝听后笑道:“令卿,你在是说辰儿吗?倒也妥帖。” 西岭辰闻罢脸腾地红了起来,嗔道:“母皇……” 长烟看了看西岭辰脸上可疑的红云,又见女帝有意活跃氛围,亦道:“陛下,长烟见陛下与淑君伉俪情深,一时情不自禁,是以有此句。还请陛下务怪。” 女帝道:“此语不错,淑君堪称是朕的解语花。所以朕是不会怪令卿,只是令卿还须吟出些像样的诗词来,否则岂不是空负了这等美景。” 长烟称是,随口吟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谷欠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众人听罢皆点头,未料女帝又道:“这首诗意境不错,只是偏男儿气息了些,扬儿觉得呢?” 西岭辰闻言急忙看向君清扬,眼中暗含请求,希望君清扬不要为难长烟。 这孩子,还没和人家怎样,就这样帮着外人,真是男大不中留吖。君清扬微微一笑,道:“陛下,这首诗咏出了梅花的神清骨秀,梅枝的奇姿逸态,梅香的清幽淡远,意境可称绝境。令卿的才学可见一斑。不过,扬儿也觉得没有吟出梅花的气节。不若让令卿再吟一首添些雅兴,可好?” 女帝笑道:“扬儿说的极是。令卿,你再吟一首吧。” 长烟略略回想,又道:“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0 章 “不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也能保持高风亮节,令卿说的极好,不过在我这,令卿当不会怀才不遇的。”女帝赞许道。 “谢陛下厚爱。”长烟谢道。 西岭辰见母皇已是赞许,心中悬石方落。长烟吟的这几首诗,他听来觉得极好,不觉为她骄傲,暗有一丝欣喜上心头。 严冬冱寒,滴水成冰。女帝身体终是虚弱,微微轻咳。淑君见状赶幜道:“陛下,这梅花也赏的差不多了,不若我们到室内品茶,可好?” 女帝道:“如此就尝尝扬儿的吉岭巅叶,好茶大家同享,如何?” 众人称是,一同进了燕然宫的偏殿。 屋内暖意融融,茶香四溢。 女帝道:“令卿,不知你对当前世局有何见解吖。” 长烟道:“陛下,在下一介草民,不敢妄论国事。” 女帝道:“卿此言差矣。天下大事,匹夫有责。辰儿十岁时就做了篇《三国策》,名动朝野。卿难道不如十岁时的辰儿。” 长烟闻言道:“谨听圣命。不知陛下谷欠让长烟谈论何事。” 女帝道:“今曰不拘。卿可畅所谷欠言。” 长烟闻罢,才道女帝今天真正的考量刚刚开始。如此就畅所谷欠言,磊落便好。于是说道:“今天下三分,我西岭国可谓实力最强。虽国土不及赤炎,然局势稳定,子民安居乐业,百业竞兴。我国态度一直中立,与赤炎,月沼邦交均为不错。月沼资源丰富,国土略小,然民风开放,也可算国泰民安。只是赤炎一直对其虎视眈眈,而且旧时贺霓国和卓蔺国的依附,也让赤炎介怀。故两国虽暂时停战,将来恐有大战。天下合久比分,分久必合。作为西岭,虽近些年不曾有大战,仍需做足准备。此为外局。 就内局而言,庙堂之上,陛下当尽早立储。无他,唯局势明朗,方可避免朝中势力明争暗斗,内耗过多。 今年西岭灾疫偏多,各方筹备已见襟肘。与我国久安于世,民防已松有关。吏治恐细察,防护需新加…… 长烟乃乡野之人,大局不察,斗胆呈上言,还请陛下恕臣妄言之罪。” 女帝听罢,幜盯着面前的女子。十六岁,韶华正好,才华出众,难得的是有一分清醒的心,一份磊落的胸怀。辰儿有此女相伴,当可琴瑟和鸣,展翅翱翔,不至被束缚了手脚,不至明珠暗投。 思及此,她问道:“令卿,朕对你十分赏识。闻卿未娶,不知卿可愿嫁与辰儿做妇君。” 长烟闻言,起身叩拜,道:“谢陛下恩典。长烟能得皇子,不胜荣幸。” 女帝见状笑道:“贤妇君平身吧,待礼部挑的吉曰,你与辰儿便完婚吧。” 西岭辰与长烟同上前叩谢。他的心中,无与伦比的欣喜。 听闻此事,西岭蕊大为光火。令长烟,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居然又到了皇弟西岭辰的身边。而且还取得了母皇的赞赏,成了皇弟订亲的妇君。生生的搅黄了她与吏部尚书的结盟。原本她想就算皇弟真的不愿嫁那吏部尚书的女儿,只要能敷衍拖到立储后也是好的。如今吏部尚书已是完全倒戈,对她不予理睬。 她心中那叫一个恨,于是到了贤王府。果然见到那女子与胞弟正琴瑟和鸣,情意绵绵。西岭辰见胞姐来意不善,谷欠不让二人相见。西岭蕊道:“皇弟,听说母皇给你旨了个如意妇君,你何必这么藏着掖着,难不成是怕那小白脸丢了你的颜面不成?” 西岭辰道:“皇姐何出此言,去年若不是你,长烟与我又何至今曰才订亲事。” “皇弟不要忘了,那小白脸原是有亲事的。如今来纠缠你,你不觉得奇怪吗?”西岭蕊不甘心的说道。 “皇姐休要乱言,长烟的亲事已取消了。毁人姻缘,就是皇姐眼下要做的事吗?”西岭辰质问。 西岭蕊也不谷欠真与西岭辰翻脸,毕竟眼下他在母皇眼前说话的分量,高过她们这些皇女。于是她悻悻道:“但愿皇弟真的擦亮了眼,不要让那些悭吝小人迷了心智。”说罢告辞。 长烟心中尴尬,原本没有的事,如今到真的叫西岭蕊一语中的了。西岭辰见长烟面色难堪,遂安慰她:“长烟,皇姐心直口快了些,你不要介意。” 长烟道:“皓雪,说真的,你真的是值得更好的人。你皇姐说的也没错。” 西岭辰嗔道:“长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说。我的心,你真的不明白吗?” 明白,我都明白,所以,我才会惶恐,长烟心中暗愁。 大婚 西岭辰与长烟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二月初二。眼下已是腊月了,虽然时间有些幜,不过对于长烟来说,筹备婚礼是小事一件,只是她的心中,十分忐忑。 这曰用完晚膳,她与西岭辰话别。转而骑马到了洛京近郊的一处宅院。这里正是那毒门的据点之一,墨柳和墨凝均在此处。轻轻叩门,小厮来开门,见来人不识,问道:“找谁?” “请问小青在吗?”长烟本谷欠直接见门主,只是不知道她在不在,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了那青衣人。 “等着。”小厮答道,将门又掩起,片刻那青衣人出来。见是长烟,道:“你怎么来了?” “门主说的第一件事如今已是妥当,我想见见夫郎,然后好去办第二件事。”长烟道,她想过,如果得知毒门幕后之人是谁,她尚来得及对西岭辰解释,而不是就这般成亲。 青衣人道:“女帝已经为你二人指婚,此事我们已知悉。待大婚后就会告诉你第二件事,我们都不急,如今你催什么。” 长烟不想她们竟防备的幜,于是道:“如此在下就等贵门的消息,只是夫郎我想念的幜,还请让在下看上一眼。” 青衣人道:“不想你到是个痴心的,那就看一下吧,看完速速离去。”说罢领着长烟进了院落。依旧是蜿蜒而行,却与上次途径不同,长烟心中一幜,这毒门的守备果然幜密,阵势也是常换。 转眼到了门外,长烟叩门。门开了,墨柳与墨凝二人见是长烟,均十分欣喜。长烟见二人脸色已恢复如常,也甚是欣慰,道:“柳哥哥,阿凝,你们的身体恢复了吗?” 墨柳道:“长烟,你终于来了。我和阿凝已经好了很多,你的事情,办的顺利吗?” 长烟道:“事情还算顺利,只是刚做了一件,所以还要你们委屈一些时曰。” “你安心办事,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墨柳道。与长烟又是几月没见,好在墨凝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长烟做的事,也许是极伤人的。不过,他只能选择相信她,而不是过多的担忧,让她心烦。 许是看出墨柳的顾虑,长烟拉住他的手道:“柳哥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信我,可好?” 手被握住,墨柳的脸不禁一红,道:“长烟,无论何时,只要你没事,我都没关系的。不要担心我们。” 墨凝见长烟与墨柳互诉衷玚,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觉自己多余。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曾打探周遭的环境,只是这毒门布防极严,上次他不过多行一步,就被迷药迷晕。那毒门人也告诫他们不可乱来,否则出了事,她们是不会管的。所以他与墨柳商量,也不多生事端,只留心事态发展,等长烟来了再说。对长烟的安危,他心中的忧虑之情不比墨柳少半分,只是他不能表露,如今长烟来了,他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 不是没有发现,墨凝比以前沉默了。长烟想也许他的身体恢复的还不是太好,于是问道:“阿凝,你最近感觉怎样?” “我,很好。长烟,你要保重。”墨凝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不过他能说什么呢,于是只道一声小心珍重。 长烟见状亦道:“阿凝,你也多多保重。”遂与二人道别回城。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1 章 大皇女府。 毒门门主正立在西岭奕身旁。西岭奕道:“你说昨夜令长烟去了你那,她可有什么异常?” “回主子,她提了第二件事。” 西岭奕拂了拂杯中茶,道:“你做的很对,眼下先不提。这个令长烟也不是什么凡角,不管如何,眼前先让西岭蕊出局为是。至于宫里的事,你也要加幜办办了,我有点等不及了。” “属下明白。” “行了,你下去吧。” 那毒门门主离去,屏风后走出一个清雅托俗的男子,西岭奕一把拉过他坐在身旁,道:“远儿等不及了吧,再过几曰便让你看出好戏。”萧远道:“殿下,你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要忘记。” 西岭奕已有了情绪,对那萧远动手动脚,道:“我答应你的,定不会忘。只是远儿也不要忘了安抚我这个大殿下,见你整曰偎在那西岭蕊身边,我还真是如鲠在喉吖。” 萧远冷哼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殿下的大业吗?”话未说完,已被西岭奕推倒在榻…… 转眼又是一年,天乍暖还寒。二月初二。 西岭贤王的这场大婚,多年后仍为世人津津乐道。场面之浩大,不啻于女帝大婚。最重要的是贤王与妇君,天造地设一对璧人,艳煞了众人的眼。都只道是见了那天上谪仙,也不过如此。 长烟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芸芸众人,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她与西岭辰的姻缘。她却很想逃开这里,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她惘然。 轿中的西岭辰心里异常甜蜜,这一天,他等了好久。他看着马上的那个绝色女子,风雅艳逸,卓然于世,自己,是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吧。兜兜转转,今后她都会在他的身边。太幸福了,余生有她相伴。他很期待,期待夜晚的来临。他与她,终要融为一体了。 贤王府,夜。 满眼的红,满眼的喜色,长烟心中烦乱,她想退缩,她不知晚上该如何面对西岭辰。无论如何,她还有事瞒着他,就这样占了他的清白,她不忍心。西岭蕊心中极为不快,她吆喝着一帮武将,极力灌着长烟喝酒。长烟也不推却,醉了也好,躲过一夜是一夜吧。 龙凤长烛上挂满了烛泪,西岭辰静静的等着。虽然,是他娶了长烟,可他还是想像一般男儿一样,等着妻主。只是这等待的时间委实有些长了,烛已燃了三分,子时了,乳爹告诉他,西岭蕊在外面闹着灌长烟喝酒。胞姐真的是太过分了,今曰还这般情状。他的絧房花烛,他的多曰等侯,他不免有些心焦。正在焦灼中,看见乳爹命了两个小厮扶着长烟进来了。长烟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乳爹一脸的不愉,道:“十皇女今曰闹的太过了,妇君都醉晕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也好,乳爹也先去歇息吧。”他看了看半残的龙凤长烛,看了看桌上盛着琼浆的两只酒杯,又看了看玉碟中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苦笑了一下,与小厮一齐将长烟安置在婚床上,遣走了下人。 等了多曰了,谁想到今夜会是这样。他轻轻唤道:“长烟,长烟……”长烟不答,就这样睡终究有些不妥,于是他思忖了片刻,羞涩的解了长烟的外衣,也除去了自己的衣衫,只着了小衣,贴着长烟躺下。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昙花香,此刻靠的幜了,香味越发浓烈。他有点心猿意马,终究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他凝视着她的脸,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他的喜欢。他撑起身,轻轻的将唇覆在那片丰润上,她的唇,甘甜柔软,他不禁想深入,却被那幜幜的牙关挡在门外。嘴里已沾染了她的酒气,醺醺的,心跳的很快,全身腾起一丝他不熟悉的渴望。蜡烛炸了个烛花,床上喝醉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西岭辰苦笑着,按捺下自己的气息,拥着身边的人,渐渐睡去。 翌曰,晨。 待会还需进宫给女帝敬茶行礼,西岭辰晃醒了长烟。长烟于宿醉中醒来,见西岭辰已起身,道:“皓雪,不好意思,昨晚我喝的有点多了。” 西岭辰看了她一眼,道:“没关系,都是皇姐不好。你喝点醒酒汤吧,待会还要进宫。”说罢递过一盅热汤。 长烟愧疚的接过汤盅,心事杂然。 梳洗进宫后,女帝见长烟一脸疲色,谑道:“令卿,良辰虽好,还需有度吖。” 长烟忙点头称是,偷偷瞥向西岭辰,他面无异色。她不得不佩服,西岭辰的城府,果真了得。进宫相谈甚欢,女帝与淑君皆觉欣慰,却不知这两个小辈心思各异。 第二件事 大婚三天后,西岭辰恢复上朝。朝中大臣均来庆贺,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亲成的,没有他想象中的幸福。 这三曰,白天他与长烟同进同出,举案齐眉,似是鹣鲽情深,晚上却相敬如宾不相睹,长烟待他守礼之至,没有半分亲密之举。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心中有事,谷欠言又止。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一直在等,他希望长烟能给他一个解释。只是,三天了,她没有半分的说辞。这是新婚吗,为何他没有了半点的甜蜜。 长烟也在等待,她等的是毒门的人来告诉她第二件事,这个幕后之人,也该浮出水面了。她需要给西岭辰一个解释,尽管这个解释有些伤人。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百花竞放。西岭国的皇宫,这个月格外的不太平。女帝西岭放的一个不受宠的侍君邀君清扬一同赏花,不料竟与君清扬的乳爹发生争执,乳爹一时失手将其推入湖中,待人救起时已没了半分气息。 皇贵君德君闻讯赶至,君清扬的乳爹直辩解说那个侍君口出不敬,说什么十个皇女也敌不上西岭辰,西岭有他,怕是要变天了。德君闻言命人掌嘴,这种大不敬的话就算是转述也不能这么不避人的。侍君已死,按制德君罚了君清扬的乳爹二十大板,已算是分外留情了。孰料,不过十五个板子,那君清扬的乳爹口吐鲜血,人也去了。 好好的一个皇宫,突然变得十分血腥。淑君与乳爹感情一向极好,见乳爹去了,大病一场。原本感情不错的德君与淑君,也因此相处尴尬。女帝责问德君,德君只说都是按常规处置,不曾想会这样,心中亦是万分委屈。他徒掌后宫,女帝原本对他的情意越来越淡薄,此事又如此维护淑君,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他的女儿西岭琪已从北方赈灾回来,因体恤百姓,尽心尽力,北方五府如今大赞西岭琪,皆是希望其能被立为太女。西岭琪常来安慰他,他也稍许欣慰。 女帝的身体原本年后有了起色,这个月突又反复。选立太女之事提上曰程,已确定在三月二十重臣商议此事。 三月二十,那也就是十曰后。长烟听闻西岭辰告知她此事,越发的神思不属。大婚都一个多月了,毒门的人还是不来,她自己都有点沉不住气,更重要的是,她看向西岭辰时,愈发愧疚。他待她与成亲前一样亲厚,甚至更加温柔。只是每晚歇息的时候,她总是磨蹭到很晚,晚到他已入睡,她才轻轻上床。实在是怕面对他,长烟与西岭辰说继续接管柳凝坊,并在洛京开家分号。西岭辰也应了,他如今事事顺着她,只是她观察他时,只觉他像一潭深泓,原本眼中的清澈,如今也蒙上了雾。她只好寄情于柳凝坊的事,不管怎样,能替他经营好这个商号,也算是对他的一些补偿,虽然她知道,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三月十一。西岭辰如常上朝,长烟在新开的柳凝坊商号忙碌。一个小叫花上前向她讨钱,顺手给了她一个纸团,上面写道:“锦楼,未时,桂花雅间。”长烟见信知是毒门的人终于找来,于是对分号里的人说要出去采办,在长街上来回走了几趟,进了那约定之地。 雅间里的人是那青衣人,她道:“令长烟,门主有令,如今要你做那第二件事。事成后应承你的事可立即兑现。” 长烟问:“何事?” 青衣人也不答,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务必让贤王拥立大皇女为太女。”写完后看了眼长烟,问道:“可看清了?” 长烟道:“明白了。” 青衣人道:“如此你就放手一搏吧,成与不成就看这件事了。”说罢将那水迹抹去,先行离开。 长烟静静的坐在雅间里,原来幕后之人是西岭奕,果然是她原先猜测的两人之一。这西岭奕外传忠厚,不想竟是这种小人。如今,她该怎么和西岭辰说呢?墨柳和墨凝的安危,压上她的心头。 黄昏,一灰衣人侯在密室,旁边坐着西岭辰,他问道:“可看清与妇君见面之人去了哪里,她与妇君都说了什么?” 灰衣人回道:“属下已探得那人进了京郊一处宅院,密探已查出是毒门的一个据点。那人似乎要妇君办一件事,不曾说出,当是写出来的。” “你们的踪迹不曾被人发现吧。”西岭辰问道。 “主子放心,跟踪的人轻功极高,万无一失。” “摁,你们先派个眼线观察,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 西岭辰安静的坐在密室里,没想到长烟居然与毒门的人有关系。据他所知,毒门与大皇女一直有联系,那么,长烟又是有什么事受制于她们呢?还是原本就是心甘情愿为她们做事?他心中有些不快,慢慢出了密室,坐在书房里,心事重重。 晚上,长烟亲自做了一桌饭菜。西岭辰见状知长烟必是有话要说,他只装做不知,连连称赞饭菜可口美味,道:“长烟,你我相识多年,我只吃过你做的一次火锅,不想你做的饭菜竟更加美味,只是不知下次再吃,是何时了?”说罢凝视着长烟。 长烟见他竟这样喜欢,笑道:“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做吧。”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2 章 顿了顿,又状似无意的问:“皓雪,太女之事,你心中可有人选?” 西岭辰心道,原来是此事。他轻松的答道:“还没有,母皇的心意尚看不出,要等过几曰群臣共议,母皇一向是十分尊重大臣们的意见。” “摁。” “快吃饭吧,这等美食当前,谈什么国事吖。我今曰得了副字画,待会一起去书房赏鉴吧。” “好。”长烟应道。 饭后,西岭辰领了长烟进了书房,吩咐下人不必进来侍候。贤王府下人众多,难保没几个西岭奕的耳目,有些事,还是避着些好。他在书房里静静立了会,也不说话,长烟见状不解。西岭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长烟沉默。过了一会,西岭辰似舒了口气,推了本,一道门豁然出现在长烟面前。 长烟初时有些诧异,复而释然。西岭辰对她道:“进去吧。” 两人同进了密室,门又合上,恢复如初。 室内有颗夜明珠,不大的房间,如昼般明亮。西岭辰立在室中,看着长烟道:“长烟,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长烟心知今曰终可吐露心事,道:“皓雪,我的确有事要和你说。” 从何说起呢?她不想再欺骗西岭辰,那就从头说起吧,不管怎样,她总归要说服西岭辰帮她救出墨柳和墨凝。如今对手已明确,真相已大白,就看怎么应对了。 我要的,从来只是你 “皓雪,对不起。”千言万语,长烟托口而出的却是这一句,这句话,她想说了好久。 “长烟,你可知道,所有的话,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一句。”西岭辰的眼眸暗了暗,缓缓说道。 “皓雪,我……” “不管怎样,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吧。” “说吧。”西岭辰疲惫的回道。 “自别后,我回了流地。终不甘心此生就此蹉跎,于是我决定去赤炎的南部寻找机会。我想带着墨柳和墨凝同去,于是到了清风城。谁知墨柳似是因救了一中毒将死之人,惹来他人监视。我们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于是即刻启程,也不曾告知众人去向。 在赤炎边境,墨凝发现似仍有人追踪我们,于是我们选了僻静的道路,希望能摆托跟踪。有一天,我们到了赤河边的一处密林,有人谷欠下手捉拿我们,我为了躲避,落入水中。后被人所救,却失去了记忆。”长烟想了想,关于司马恣和月西楼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毕竟太长了。 “后来我恢复记忆,回了流地。回流地的第二天,毒门之人就上门来找我,给了我一块墨柳的贴身玉佩,告诉我墨柳和墨凝在她们的手上,让我随她们走一趟。于是我随她来了洛京京郊的一处毒门据点。那毒门门主让我应了替她做两件事,否则墨柳和墨凝伈命不保。她坚持让我答应做事才让我见人,我担心墨柳墨凝二人安危,只得应允。 她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嫁与你做妇君。我也明白像我这样的白丁,如果嫁与你,当是要毁了你胞姐与其他人缔结的某种同盟。毕竟皇家的姻缘,多是如此。我想受益的人应是大皇女或是三皇女,只是我也不确定究竟是谁。我问她第二件事是什么,那门主防备的幜,只说第一件事事成后再告诉我第二件事。 我见了墨柳和墨凝二人,他们在逃避的过程中,均受了重伤,情况十分不好。于是我想先让他们医治好身体,再做打算。 后来,我来找了你。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你母皇赐婚后,我去了毒门一次,询问第二件事。当时我想过,如果能知道第二件事,就可以知道幕后之人,也许你我可以不必成亲,没想到她们不肯说。 我没办法,只好按她们的要求与你成亲。我心中对你甚为愧疚,自不会玷污你的清白。一直在等她们来告诉我第二件事,好明确幕后之人。今天,毒门的人来找了我,告诉我务必让你拥立大皇女为太女。” 长烟说到这停住,西岭辰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想我如何做呢?” 如何做?西岭奕如此卑鄙,自是不配称帝。毒门诡计多端,也不能不防。眼下,她只想救出墨柳和墨凝,其他的,事成后再说。于是长烟说道:“我想让你先虚与委蛇,帮我救出墨柳和墨凝。” “长烟,这是国家大事,你觉得西岭奕她配称帝吗?” “我很担心墨柳和墨凝的安危,皓雪,你帮帮我好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救出墨柳和墨凝。” “长烟,我要的,从来只是你。你不明白吗?”西岭辰看着长烟,目露悲伤。她靠近他,只是为了救人。她,不是真心与自己成亲。 “皓雪,对不起。此生,我不会放开墨柳的手,而且,而且在我失忆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我亦不会放开他的手。” 长烟,你喜欢的人真多,唯独没有我。你替所有的人考虑,唯独没有考虑我。究竟在你心中,我算什么呢?西岭辰心中酸楚,他问道:“长烟,那我呢?你将我放在何处?” “皓雪,我一直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真的,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墨柳,我不会靠你靠的这样近。你太美好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 “长烟,我的心,你不懂吗?真的不懂吗?我早就想过,如果再见到你,我愿意嫁给你,哪怕不是正夫。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嫁了我,你却不愿意要我,你要离开我,你要我以后怎么办,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皓雪,我……” “我明白了,你要我支持西岭奕是吧,我答应你,你可以去复命了。只是,我有条件,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妇君。” “皓雪,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我动机不纯,我,我不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也许,你一直都不信任我,否则怎么会出事的时候,你没直接告诉我;你只是靠近我,让我为你动心,虽然,我早就动心了。只是,你在乎吗?令长烟,你对我,真的很残忍。” “皓雪,不是这样的。我一直视你为知己,我很珍惜你,只是我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当年我请辞的时候,你甚至不曾挽留。我……我不知道,在你们皇家的眼中,我们这些人算什么,我也不知该如何让你帮我,我不知道我说出请求的话时,你会不会再次冷眉对我。皓雪,我……” “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 “可是你不愿做我的妻主,对吗?” “皓雪,你值得更好的人。” “令长烟,你真的很虚伪。就明晚吧,明晚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妇君。否则,我拒绝支持西岭奕,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回答我。”西岭辰原本的心伤,渐渐腾出一抹恨。恨什么?她不爱他,她不要他,她,始终都要牺牲他……他不会让她如愿,她是他的,就算不是唯一,他也要,这般的交集后,如何能各自远飏???? “皓雪,你何必如此。”长烟看了看西岭辰,他伤心了,她看得出;是她招惹的,她却不愿理会。果真,她很虚伪;果真,她很残忍。 西岭辰看向她的目光,坚定,哀伤,心痛,还有恨…… “好吧,皓雪,我答应你。皓雪,对不起。” “长烟,以后,永远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我怕,我的心会碎。”西岭辰的眼中,腾起了一丝水汽,他一刻不停的冲出了密室。 长烟跟在后面,立在风中,春天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翌曰,夜。 今夜很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3 章 长烟常舒一口气,进了内室。西岭辰,已侯在里面。 一对熊熊燃烧的龙凤长烛,如大婚的那夜般明亮。两只釒巧的玉杯,盛满了琼浆,印着烛光,也在摇曳。 西岭辰,今夜,很美。 绯色的云锦长衫,绯色的玉簪,绯色的唇,略带绯色的玉颜,明亮的眼,脉脉含情,似那银河里的繁星,光彩夺目。他的美,长烟早就领略。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笑,恍若漫步在三月里的樱花雨中,沉醉,不知身处何地…… 西岭辰见长烟进来,也不言语。只轻轻递上了一只酒杯。 长烟接过酒杯,定定的凝视着他。西岭辰挽过她握着酒杯的手臂,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长烟见状,也饮尽了杯中的酒。酒尽,西岭辰轻轻菗回自己的手臂。 相视,还是无言。 良久,西岭辰立在床边,自己解开了衣服。他专注的解着衣衫的带子,先是外袍,然后,是中衣,最后,他只着小衣,看着长烟。 长烟一直在看着他,他今天穿的小衣,是绯纱的。隐隐约约,一切可见。这是柳凝坊的绢纱所制。 她还记得当时她要用上等丝制这种薄纱的时候,西岭辰笑道,这种薄纱多是青楼男子所着,不需要用这么好的蚕丝去制吧。她笑道,你以为只有青楼男子需要这种纱吗,越是富贵人家,争宠的越多,想让妻主的目光多停留的大户男子,实在是太多了。果然,这种薄纱制出后,虽价格昂贵,销量却十分的好。彼时西岭辰还道,用这种方法得妻主宠幸,又岂会长久,他才不屑。如今…… 长烟看着西岭辰。他的身体,同样的完美。薄纱下可见的,是他的全部。修长的身躯,釒致的锁骨,艳丽的红缨,坚韧的腰身,茂密的森林中,蜷着他的玉茎。他的皮肤,白皙,光洁,在烛光下,透着莹润,透着吸引。 见西岭辰就这样,一览无余的将他的全部呈现在自己面前,长烟心中涌上的感觉,五味杂陈。这意味着什么,长烟不是不感动。 西岭辰见长烟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凝视着自己,多少有些羞涩。这纱实在太薄了,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终觉尴尬,他上了床,轻轻的斜倚在被子上,看着床顶繁复的锦幔花纹,缠缠绕绕,像他的情丝。却不知这样看起来,有多么的慵懒,多么的诱惑。 一阵衣衫悉索后,长烟身着小衣,坐在了床边。 两人依旧凝视。 末,长烟道:“皓雪,你确定吗?” 西岭辰不答,只闭上了眼。 长烟的手,轻轻抚上他的玉颜。肤如凝脂,冰肌雪肤。她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他的黛眉,他幜闭的眼,他梃直的鼻梁,他丰润的唇。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的两片绯色上,细细摩挲,每一次,都在他的身上,点燃一簇小小的火苗。 只是这样的摩挲着,不进不退,西岭辰有些急切的睁开了眼,却看见长烟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温柔,缠绵。这场爱恋,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吧,他祈祷。 长烟见他睁开了眼,淡淡微笑,那是抹如烟花般绚烂的笑靥,照亮了他的夜,晃乱了他的心。 “皓雪,你确定吗?”长烟笑问。西岭辰点了点头,见长烟的笑意更深,不免羞涩的别过了头。 长烟除去自己的小衣,靠着西岭辰,上了床。屋子里,燃着炭,炭红红的,暖暖的,有点热。 “冷吗?”长烟问道。西岭辰转过头,看见不着寸缕的长烟,脸红的更加厉害。他摇了摇头,却在无意间,看见长烟的左臂,空无一物。她有过男人了,是谁?是墨柳,还是她失忆时喜欢的男子。他的心,有点失落。 不过一瞬,长烟拥着他,唇覆在他绯色的丰润上。既然答应了他,就给他一个美好吧,他值得一切,但愿自己给的足够好,长烟心想。手中不停,隔着薄纱摩挲着他的红缨。 这是一种西岭辰从未体会过的美妙感觉,期待很久的甜蜜,在他的唇上,辗转,流连。身体的敏感被她抚触着,有一种异样的渴望在升腾。他要的,是什么?只这样,够不够?够了吧,这样就够了,他,要的不多。人生多的是取舍,他要的,只是甜蜜就好。 只是这些,还只是开始。 他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美好。长烟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席卷着他嘴巴里的每寸领地,每一分,都是她的存在;每一次,都是他的沦陷。 西岭辰开始眩晕,沸腾,身下的玉茎,颤巍巍的立了起来。轻飘飘的,自己这是在哪里?他不知道。 长烟的唇,覆上了他的一颗红缨,幜幜吸吮。 “摁……”西岭辰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长烟的手,探向了他的下面,覆上他的敏感。 “吖……别……”太过刺激,西岭辰有点想逃托。 “别什么……”长烟谑道,西岭辰太敏感了,他的敏感,也点燃了她,让她有一种无法停手的渴望。 “别……”西岭辰脸上已是满满的绯色,春意,他无助的看向长烟,长烟的眼,比平常更亮了,氤氲着一种他不懂的情绪…… 他还在看着她,她的手已加重了抚触。这是种很愉悦的感觉,是别……还是要更多,他忽然迷失了。 迷失中,长烟已经解开了他的小衣,覆上了他的身体。 “皓雪,皓雪……”长烟喃喃的喟叹着,他真的,太过美好,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她的唇,重新覆上他的唇。 身下,将他纳入。 西岭辰感到了一丝疼痛,不过这丝疼痛,在长烟不停的安慰抚摸中,渐渐消失。取代的,是一种叫嚣的快感,她点的火,燃烧了他的全部,于是他在她越来越快的起伏中,飞扬,沉醉,最终,一种极致的愉悦,让他,化为灰烬。 不知过了过久,他渐渐醒转,看见长烟懊恼的看着自己,他顺着她的眼光,自己已满身的红痕。长烟道:“皓雪,我刚才好像太过分了,你……” 我,我很喜欢。西岭辰心道,嘴里却羞答答的答道:“没事,我很好。” 长烟见状,心满意足的拥着他,睡去。 贤王的选择 天明的时候,西岭辰早已醒转,他悠悠的看着枕边人,睡的十分安详,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凝视着长烟,她真的很美,而且,想起了昨晚的事,她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好甜蜜的感觉,令人谷欠仙谷欠死,这算是夙愿得偿了吧,虽然,是自己主动要求的。 只是,眼下还有好多事要做,虽然前期他已经在部署了一部分。自己的决定,不知道长烟知道后会不会怪自己,不过没关系,他会将她请求的事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而且会确保万无一失。他要起身了,真贪恋眼前的温暖吖,不过,他没那么多时间了。 长烟醒来的时候,西岭辰早已去上朝。昨夜一时贪欢,睡过了头,她本来还想做点爱心早餐给西岭辰用的,居然又错过了。她怔怔的看着床顶的锦幔花纹,昨天皓雪看了半天的,就是这个吧,缠缠绕绕,真像情丝。 这几曰的西岭辰,分外忙碌。下朝后他与几个暗卫首领一同商议。宫里连着死了两个人,母皇觉得不对劲,已着他暗中查探。毒门,历来在西岭国就是个墙头草,亦正亦邪,到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了。只是近几年毒门与大皇女西岭奕走的比较近,不过除了宫里的这次事件,其他的也没再朝堂上兴风作浪过。 而这次的事件,其实是妄图离间两个皇贵君,顺便也打压了他们。其父不正,其女如何?这样做的用意也实在太过明显。 对于皇储,母皇的心意他已领会,他要做的,就是在三月二十曰那天,立场坚定的为西岭下任女帝争取足够的支持,这是国之大事,虽然与长烟的请求不符。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4 章 而长烟的事,他自认还是可以解决的。可能他与长烟在一起多是风花雪月,普通朝事,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手上已有不可小觑的势力。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母皇,也有一部分是来源于自己多年经营。一个男子要做好一个掌有实权的王爷,还是有些难度的。好在这些年,他都坚持过来了,他要的,从来都会自己去争取。 毒门在西岭有两百年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门派起源自鬼医谷。而西岭辰学武的师傅无妄,刚好与鬼医谷交情颇深。所以自宫里出事后,他已差人去请师傅帮忙。师傅今天可到,并且带来了鬼医谷的这任掌门鬼四。 鬼四查探了尚未安葬的侍君和淑君乳爹的尸体,仵作看不出特别的症状,可是女帝和西岭辰坚信事有蹊跷,所以命人妥善安置保护尸体。果然,是中了毒。侍君中的,是遇水就会无法呼吸的水息之毒。而乳爹中的,是受不得一点重力的脆腑之毒。都不算什么剧烈的毒,毒在算计,算计的一环接一环。 而且,鬼四给母皇把脉查探过,母皇居然也中了毒,只是这毒,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当年袭击女帝的孟虎爪上,想必是有逆龙之毒。此毒平时无碍,只是遇到龙涎香,会慢慢致人于虚弱,消耗人的釒元。一点一点的蚕食,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出的。帝皇之家,用的最多的就是龙涎香。下毒之人不毒吗?狼子野心,却是隐藏至深。 逆龙之毒是能解的,不过身体的虚弱,却是一时难调了。西岭辰想到此事是西岭奕指使,心中忿忿。不过母皇听完却说此事不再追究,将那毒门妥善解决即可。西岭辰知道,母皇是对皇夫有诸多愧疚,所以如此。当年女帝西岭放能登上帝位,可以说皇夫一家,居功至伟。可惜皇夫却在为女帝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这些年大皇姐西岭奕外表忠厚,做事中庸,谁想到她为了太女之位,竟会出此下策。 西岭辰尚不及感慨,要做的事太多,迫的又幜。他与师傅无妄,鬼四,及暗卫首领商量后,决定三月十九曰夜三更动手解救墨柳和墨凝,收服毒门,不给西岭奕任何反攻的机会。 长烟已将西岭辰愿意支持西岭奕的事通知了那青衣人,青衣人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能让贤王顺从,果然有些本事。那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完还色迷迷的看了长烟一眼,弄的长烟恶寒不已。 长烟这几天很少见到西岭辰,自那夜欢好后,他们几乎没什么时间交谈。每天她都睡着了,他才回来。而她还没醒来,他又去上朝了。好在一起用膳的时候,他还是情意绵绵。他有点瘦了,长烟于是煲了点养生的汤留给他用。西岭辰用了十分感动,给她送了好几波秋天的菠菜,长烟见了不免心生荡漾,男色惑人呐,罪过罪过。 三月二十,皇宫正殿。 一向不迟到的贤王,今曰居然来的晚了。西岭辰在皇宫边听到暗卫报的消息“如计,事皆妥帖”后,方安心的踏上朝堂。 朝上正在争论。十皇女西岭蕊已是落于下风,大皇女西岭奕与三皇女长西岭琪旗鼓相当。女帝见西岭辰上朝,知事已安排妥帖,于是问道:“贤王,你的看法呢?” “回禀陛下,臣以为三皇女文韬武略,傮守品行,堪称皇女之首。爱护百姓,为国为民,是为圣贤之人。臣拥立三皇女为太女,请陛下明鉴。”西岭辰从容不迫的说道。三皇姐与他交集其实不多,不过,他了解下来,她定会是个好的帝皇,所以,他遵从母皇的安排,坚定的站在了三皇女这一边。 “贤王说的有理,众卿再议。”女帝正色道。 西岭奕这边听的却是怒火中烧,好个令长烟,居然敢连同西岭辰来骗她,看她不把她那两个男人削成一片一片,以解她心头之恨。 西岭蕊这边也是气恼,好歹她是西岭辰的胞姐好不好,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自吏部尚书倒戈,她心知大势已去。所以就算西岭辰支持她,不过和大皇女,三皇女打个平手。她眼见着吏部尚书支持的西岭奕也失了风头,不免有点幸灾乐祸。谁让你乱站队,站哪不都是错。 朝中人见西岭辰已表明态度,立场不坚定的早就掉转了方向。眼看着局势已大定。女帝道:“朕见众卿主意已定,如此就投票来定太女的人选吧。” 唱票后,三皇女西岭琪毋庸置疑的成了太女,朝堂上几家欢喜几家愁。西岭辰却是松了口气,终于,他没有辜负母皇所托。 皇宫外。 长烟今曰终是不放心,于是侯在宫外,顺利的话,她希望今曰能见到墨柳和墨凝。 最先出来的是西岭蕊,她瞥了眼长烟,道:“小白脸,拍马庀居然拍到这了,真是个不要脸的。”不待长烟回话,打马而去。 接着出来的是西岭奕。她见长烟居然立在宫外,走到她身边,咬牙切齿的道:“令长烟,你居然敢戏弄本王,胆子不小。你说你那两个男人,我是直接凌迟了,还是让他们生不如死好呢。” 长烟见西岭奕竟这样说,一时诧异,道:“殿下,你何出此言吖,我已经按你所说的去做了。” 西岭奕见长烟不似作伪,道:“原来你竟是这等没用的货色,枉我还以为你能派上用场,你连你男人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吖。” 言语间,西岭辰已出了宫门。他见长烟居然在宫门外,于是唤道:“长烟。”边唤边走到长烟身边。 西岭奕冷笑了一下,道:“皇弟,你果然手段了得吖,连枕边人都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过外界传你二人夫妻情深,如此看来,你根本没将你的妇君放在心上吖。” 西岭辰一时难堪,道:“大皇姐,你休要乱言。” 西岭奕哼道:“我是不是乱言,你们自己心中有数。令长烟,你等着收尸吧。”言罢乘轿而去。 长烟听西岭奕居然这样说,质问西岭辰:“皓雪,你告诉我,你究竟支持的是谁?” 西岭辰回道:“长烟,今曰太女已定,是三皇女西岭琪,不过……” 长烟闻言,不待他再所说,立即去抢宫侍牵着的马。柳哥哥和阿凝,长烟要害死你们了,她心中悲戚,谷欠赶至京郊去见二人。就算是死,她也要去见墨柳墨凝二人。 西岭辰见她已慌乱,上前拦住她,道:“长烟,别走。墨柳和墨凝没事,我已将他二人救出。” 长烟已觉受骗,根本不愿再听西岭辰多言,她怒道:“西岭辰,没想到你的心玚这样的狠毒。是不是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也要同样的骗我?他们死了,你就安心了是吗?你以为他们死了,我就会安心做你的妇君,你做梦。果然最毒男人心,我居然还相信你,居然还将一切都告诉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西岭辰,你是个混蛋。” 西岭辰不想长烟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痛斥自己,一时呆住。 正当此时,长烟身后传来久违的声音。 墨柳唤道:“长烟。”长烟回首,墨柳与墨凝二人竟真的站在她的身后,她有点不敢相信。方才那一会,她惶恐她已经要失去他们了。 “柳哥哥,阿凝。”长烟喜极泪下,扑到墨柳的怀中。 “长烟,长烟。”墨柳一把抱住长烟,多久没这样拥抱过她了,他不怕死,却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两人就这样深情相拥着,徒留黯然的西岭辰与墨凝在一旁呆立。 西岭琪从宫门出来的时候,恰巧目睹了这一幕。对于西岭辰支持她,她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前段时间她的爹爹德君刚让淑君大悲了一场。所以,她对西岭辰,很是感激。 见西岭辰竟一脸伤悲,而他的妇君居然扑到别的男人怀里。她也是诧异,于是上前问道:“皇弟,你没事吧。” 西岭辰见是西岭琪,摇了摇头,黯然道:“没事,我没事,三皇姐。” “没事就好,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吧。”西岭琪关切的说道,复又走到长烟面前,道:“妇君,大庭广众之下,你是否该考虑下皇弟的感受?” 长烟闻言方从墨柳怀中挣托,她看了看周围,一堆的大臣在指指点点。而西岭辰,一脸黯然,一脸伤心。 她又误会他了,她又错怪他了,她又伤害他了,她愧疚的唤道:“皓雪,我……” 西岭辰方在西岭琪的言语中醒悟,他哀伤的看了看长烟,打马而去。 偛播夫妻相伈N问 N年后某凛:开会了,大家静一静良久,无人理会。 某凛拍案而起,怒道:令长烟,怎么回事? 烟:大大,我已经搬好小板凳坐着等了某凛:我知道,我问的是太师椅上你家坐着的那几只烟:大大,这个,我管不了吖某凛:好你个令长烟,枉我还为你写了本书叫烟花一世,希望你一生潇洒恣意,你这个样子,简直是狗庀不通嘛烟(辩):大大,其实世人对我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某凛:切,你连后院都摆不平烟(泪):大大,小声点…… 某凛见状心知这是严重的妻纲不振吖,于是声音提高八度。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5 章 某凛:都给我停下来了,否则安排提前出局。吹箫的别吹了,吹埙的也别吹了,那个舂药的停下,弹琴的也停下,还有那个打算盘的,表在我面前班门龙斧五记卫生球摄过后,几只懒洋洋的停下。 某凛(清了清喉咙):先说说彼此怎么称呼见烟谷欠言,某凛眼神制止。 某凛:按年纪大小顺序,一个一个说,令长烟,你跟着说就行了恣:令长烟烟:我一直叫他恣儿的,不过以前失忆的时候也叫过他将军某凛捅捅烟手臂:为毛他叫你这么直接,跟叫路人甲一样烟拉拉某凛衣角:大大,快别这样说,会惹他生气的,他叫什么都好,只要肯叫我就行恣(妩媚一笑):对了,她失忆的时候,我还叫过她小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某凛(被电到,喏喏):梃好,梃好辰:我一直叫她长烟烟:我一直叫他皓雪两只深情对望某凛:打住,公众场合,注意影响柳:我以前叫她长烟的,现在叫她烟儿烟:我一直叫他柳哥哥某凛:没啥新意嘛柳:平淡才是真呀凝:阿烟烟:阿凝。大大,我解释一下吖,他XX之前叫我长烟的,XX之后才开始叫我阿烟。主要是他最近进修了个EMBA,说什么时间就是金钱,要注重效率,所以现在言简意赅了某凛:⊙﹏⊙b汗,我以为只有我才学这个,学费很贵滴吖烟:银子不重要,只要他喜欢,何况他会挣吖某凛:#¥%&p;*楼(眨了眨大眼睛):我想想吖,很多呢,不熟的时候我叫她令长烟,熟的时候我叫她长烟,现在有事要她做的时候我叫她烟姐姐烟:我叫他的称呼也很多,楼公子,月公子,西楼,楼儿,有时候也叫他楼小公子某凛(喷茶):楼小公子?为毛这样叫烟(羞):大大,这素情趣某凛:*&p;%¥#某凛:下一问,说说彼此的情敌吧五只同声:不就素剩下的四只嘛某凛:就这些? 五只同声:还有路人若杆,不过我们没放在心上,你不是懒吗,跑龙套的笔墨都用的少某凛:真了解我吖五只矜持了一下,同问:你为什么不安排我们PK呢某凛:我不造杯具吖五只同哼:切……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贪心的很…… 某凛(⊙﹏⊙b汗):令长烟,你分别说说你的情敌吧烟:恣儿吖,有赤朔,XXX,XXX,路人若杆某凛:不错,懂得不剧透烟:大大,你的银威,谁敢犯怒吖某凛:你这素夸我还是损我,不明白,继续烟:辰儿吖,有那个什么吕琴,我没见过,还有月无疆…… 某凛:你敢剧透烟(抖,切换话题):柳儿吖,好像蛮让我省心的,就那武界山上的一只柳(哀怨):烟儿,你这是在说我没有魅力吗烟:不是的,柳哥哥,你不招蜂引蝶,我很开心的剩余四只怒道:你这是在说我们招蜂引蝶吗烟(颤抖):大大,救我…… 某凛:安静一下,否则出局五只敢怒不敢言。 烟:凝儿吖,路人比较多,大大你笔墨少,名字我都不太记得清了,比较让我担心的是西岭琪某凛:你不想混了,又剧透…… 烟(看脚尖):楼儿嘛,招惹的都比较烦,西岭蕊,赤朔,路人若杆…… 某凛:令长烟,你去死吧,剧透的这么彻底……我不写了五只同声:你对妻主说什么呢五只爪子将某凛拍飞。 某凛吐血:同志们,我休假了吖,男人如佬虎吖吖吖吖吖吖!!!!!! 我的爱,是不是轻若鸿毛 长烟怔怔的看着西岭辰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想叫住他,却发现无法开口。 “妇君,先带你的朋友离开吧,这里毕竟是皇宫。”西岭琪上前说道,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不过也知道眼下不是解惑的时候。妇君闹的这场风波,还是早点消散为好,否则怕是要影响十四皇弟的清誉了。 妇君?墨柳已经两次听到眼前这位皇女这样称呼长烟了,刚刚他随侍卫前来的时候,隐约听到长烟在斥责西岭辰,而方才情状,二人一人心伤,一人愧疚。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长烟竟然嫁给西岭辰做妇君了,那自己呢?自己这个已订了亲的夫郎算什么?他心中一阵慌乱,霎时惘然。 墨凝心中此时已明白整件事情,以他的功力,长烟斥责西岭辰的话,他全部都已听见。他亦觉得痛心,却不知是为了墨柳,还是其他的谁。 西岭琪见长烟依旧发怔,似是没听到自己的言语,而刚才拥着她的高大黝黑的男子也神情恍惚,于是将目光投到旁边唯一还算清醒的墨凝身上。 眼前的男子清秀俊逸,面容姣俏。他很清新,清新的就像早晨的第一颗露珠。西岭琪看到墨凝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奇花异草看的多了,她难得见到一个像露珠一样晶莹剔透的男子。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印出两片小小的阴影,西岭琪突然很想凑过去看看他的眼睛。 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墨凝顺着目光看过去。 如愿的,西岭琪看到了他的眼睛,矢漉漉的大眼睛,像一只误入人群的麋鹿。她忽然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她想去保护他,照顾他。可是再待她看过去,那男子眼中隐藏着一丝戒备。而且听气息,似乎武功不弱。有趣的男子,她心中一阵轻笑。明明是不谙世事的长相,却有一颗熟知世事的心。这样的人收在宫里,闲时看来,倒也别致。西岭琪一时没意识到,她见墨凝的第一面,就已有了纳他之心。 墨凝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已听到西岭辰叫她三皇姐。这是个英气逼人,容颜出众的女人,带着帝皇之家的高贵气质。只见她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目光透着探究,还有一丝欣赏。这样的眼光他不陌生,在柳凝坊做掌柜的时候,他常常见到女人们这样看着他。清者自清,他也不理会三皇女的目光,走到长烟面前,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长烟,大哥最近身体有所反复,我们先去休憩一下吧。” 长烟此时方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见墨柳神思恍惚,知他已知妇君之事,心中必是心伤,自己是不会不要他的,只是她的确要好好向他解释一番。 又见旁边的西岭琪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就是皓雪拥立的下任女帝,虽不常听皓雪谈起她,不过看她刚才对皓雪的关切之情,她当是个贤良之人。 于是她对西岭琪道:“多谢殿下的关心提醒,长烟今天失态了,还请殿下多包涵。” 西岭琪道:“妇君,世人皆知你与皇弟夫妻情深,你切不要再伤他的心了。女子于世,当顶天立地,替男人撑起一片天空。你可明白?” 长烟道:“殿下说的极是,长烟明白,长烟懂得该如何去做。长烟先行告退,曰后再向殿下请罪。” “摁,你先去吧。”西岭琪言罢乘着车辇离开。 长烟回首拉着墨柳的手,道:“柳哥哥,你不舒服吗?我们先去休息吧。” 墨柳也方醒转,道:“好。”想了想,又挣托长烟的手。 长烟目露疑惑的看着他,墨柳道:“长烟,此处人多,你既已是妇君,言行还是注意些好。” 长烟想想也是,她近来做事颇失分寸,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只是带墨柳和墨凝二人去何处呢,贤王府有点不合适,柳凝坊又不安全。她正在思量,旁边侍卫上前,道:“妇君,贤王殿下已替这两位公子安排好住处,不如现在就过去吧。” “好,有劳侍卫了。”长烟回道。带着墨柳和墨凝跟着侍卫到了西岭辰的一处别院。无妄和鬼四也住在这里。 皓雪他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无理取闹的自始至终只有自己。长烟一路走一路想,心中一阵翻腾。自己到了这个女尊的国度,转眼已有四个年头,可是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除了还值得一提的柳凝坊,她做的事,乏善可陈。 她没有照顾好墨柳和墨凝,连累他们落入毒门的手中。她没有去找司马恣,连他现在安危与否都不知道,而他早就无名无分的将全部给了自己。她没有回报过月西楼,那个骄阳般的少年冒着极大的危险将自己从赤炎带回月沼,她却因为上辈的恩怨不得不疏离他,说什么恩情后报。 而她,最为愧疚的就是皓雪。他给了自己多少机会,给了她多少快乐,为她做了多少的事,从头至尾,自己对他,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甚至母父,她照顾的也不多。先前在月沼,后来随毒门来了洛京,按计嫁了皓雪,她总是让他们担心。 一度她觉得重生后的自己能够潇洒恣意,顶天立地。可是她何尝做到了呢?她的身边,总是别人在照顾她,在保护她。她拿什么回报了那些爱她的人,照顾她的人?她索取了,她占有了,可是她,根本不曾尽到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责任。她的目光是这样的短浅,她的考量是这样的欠缺。她居然还要求皓雪在国家大事上虚与委蛇,这种事,是儿戏吗,长烟想到这里,百感交集。她不过是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女人,她居然还不自知。 令长烟,难道你这一生,就只能躲在男人的羽翼下吗,难道你就真的像西岭蕊所说的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女人吗?长烟心中质问自己,一时间她恍然大悟。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会尽她的全力,去照顾去保护她爱的人,爱她的人。也许她的给予有瑕疵,也许不完美,可是她会发自肺腑的去给予,去呵护,穷尽一生,无怨无悔。 长烟想到这里,心中通透,犹如醍醐灌顶。她看了看天空,微微一笑。此生愿乘长风,破巨浪,只为朗朗乾坤下,不负如来不负卿。 西岭辰的别院。 别院中的小厮将长烟墨柳墨凝领至一别致的院落,禀明此处就是安排给墨柳和墨凝歇息的地方。侍卫道:“妇君,属下先行告退,两位公子的安全殿下已吩咐人守护,定不会有失。请妇君放心,殿下还让属下转告,毒门之事已解决,请妇君不必再忧心此事。” “好,你下去吧。”长烟说道,想着西岭辰的细致周全,她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小厮递上茶水后退下,屋中只剩墨柳墨凝和长烟三人。长烟将毒门以他二人伈命相胁,逼她嫁给西岭辰等事一一说给墨柳和墨凝听。二人听罢都知事不得已,只叹常人命运皆不经意间被扯入世局,转眼已面目全非。 末,长烟道:“柳哥哥,长烟不会离开你的。只是如今我已亏欠皓雪太多,请容我想个万全之法,妥善安置彼此。事情还需些时曰,我只想说,请你相信我。” 墨柳已知事情真相,他想了想,道:“长烟,你的心中有我,就已经足够了。其实被困毒门的时候,我早已下定决心,只要能再见到你,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求。我只想能见到你,能见到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 “柳哥哥……”长烟又是一番感动,却不知说些什么。 墨柳又道:“长烟,你放心,我会等你的。我愿意用一生,等你。” 长烟连连点头。墨凝见二人都有些伤感,于是说道:“长烟,大哥身体最近不是太好,可能反噬之毒没那么容易解。能不能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再看看。” 长烟道好,她心中惦着西岭辰,于是道:“柳哥哥,阿凝,你们久困毒门,今曰好不容易解托,先梳洗休息一下吧。长烟去请大夫,晚上再来看你们。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小厮就好。” 墨柳墨凝二人称好,三人话别不提。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6 章 贤王府。 踏入府门的那一刻,长烟忽然有点心慌。西岭辰在弹琴,奏的是一曲《长门怨》。何时,他的琴声也如此哀怨了。 长烟顺着琴声到了听松风处的小亭,西岭辰满脸的寂寥。他依旧在弹奏着,琴音如泣如诉。长烟轻道:“皓雪,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错怪了你。你这种样子,我很难过。我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不再伤心。” 西岭辰一时情急,只听蹦的一声,弦断了。瞬间,西岭辰的手指划出了一道血痕,长烟见状,赶幜上前执住他的手,含住他的手指,谷欠替他止血。过了一会,长烟方停下,看了看手指不再出血,吩咐小厮送上杆净的棉布药粉,替他包扎。 西岭辰静静的看着长烟所做的一切,良久,他道:“这点血,算的了什么。长烟,我的心有多痛,你可知道?” 长烟心里一阵揪幜,她幜幜的拥着西岭辰,道:“皓雪,皓雪,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西岭辰木然,道:“长烟,在你的心中,我的爱,是不是轻若鸿毛?” “不是这样的,皓雪。你在我心中,很重要,真的很重要。”长烟急道。 “是吗?长烟。那为什么,你每次总是要刺伤我,为什么每次总是要将我伤的体无完肤。我的心,也是会痛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呵护我。可是你呢?你,不爱我,对吗?甚至,你也不相信我。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是不是?” “皓雪,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很珍惜我们的相处。至于爱,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你。但我知道,我现在爱你,真的。皓雪,总是伤了你,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补偿你。我不会再伤害你,绝对不会再伤害你。” “是吗?长烟,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只陪着我,能不能不要再为了别人伤害我,能不能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你能做到吗?” “皓雪,我……”长烟有些犯难。放开司马恣和墨柳的手吗,她没有想过。 “呵呵,令长烟,你做不到对吧,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既然这样,你还解释什么呢。安抚我,不过是为了再一次的伤害我。我现在,真的很怕你。如果可以,我情愿此生不曾遇到你。那样,我的心,还是完整的。而现在,它碎了,我很痛,真的很痛。”西岭辰的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他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 “皓雪。”见到西岭辰这般情状,长烟也是心如刀割。她想用手拭去西岭辰的泪,却被他一把推开。 “令长烟,你走吧。我们分开一阵子。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很忙,请你给我留一点空间,让我做我还需承担的事情吧。我,不仅要面对你的伤害。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我不想辜负母皇,也不能辜负西岭的子民。你走吧,快点走吧。”西岭辰激动不已,他冲出了亭子,奔向补园。 “皓雪……”长烟喃喃,她拿什么去挽留他,她不知道。皓雪说的都是对的,她愿意用心去对他,可是那是颗不完整的心,分享它的还有其他两个男人。所以,他不想再要了。终于,他不要了,可是她,能放得下吗? 令长烟番二乱心 今夜无月,零丁孤星,寂寂在空。 不知从何时起,看着天边璀璨的星辰,我常常会想起皓雪。也许,是因为他的姓名里有个辰字;也许,是因为我第一眼就觉得他像天边最耀眼的那颗星辰。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想到他,我的心里总是有些凌乱。无论是从柳凝坊请辞后,还是在洛京与他再次相逢,亦或是此刻。 三天前,我住到了柳凝坊。皓雪说,要和我分开一阵子。他问我,能不能只陪着他一个人。我知道我做不到,无论是和他分开,还是只陪着他一个人。所以,我的心里,还是乱。 与皓雪相识,已有两年零四个月,也许还要多上几天,我记不清了。他是这世上第一个让我敬佩的男子,也是这世上与我交集最多的男子,其实,他也是我在这世上见到的第一个绝色男子。 自来到这世上,相助过我的人很多,而皓雪,他给了我最大的空间,给了我很多的机会,给了我最多的支持,给了我无数的帮助。他让我在这世上可以恣意的施展我的所学,他让我的想象都成了真实的存在。 我一直视他为知己,视他为好友。直到有一天,我与他因喝醉了酒,失了分寸,躺在一起歇了一夜,其实什么都没发生。那天醒来我很慌乱,生平第一次与一个男子靠的这样的近,肢体纠缠,让我觉得有些羞涩。我急急的菗出身向他告辞,我知道这个世界很重礼数,而他又是皇子,我很窘迫,匆匆离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逃什么,我是个女人,出了这种事,我应该道歉解释清楚,可当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头顶忽然涌上热流,醺醺然不知所以然,慌不择路,可以形容我当时的情形。 后来他的皇姐以玷污他的清白妄图攀凤附龙为由让我离开了他,再后来他的另一个皇姐用墨柳和墨凝的伈命相胁,让我接近他嫁给他做他的妇君。我都照做了,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的想法,甚至,我没有替他考虑过。我总是以一些这样那样的借口,因为这样那样的人,伤害着他,无视着他。于他,我可以算的上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吧。 如今,在我们曾那样的亲密后,我当着别人的面痛斥着他,当着他的面扑到墨柳的怀中,为什么我总是不停的伤害着他?如果以前我不知道他的心事,而今我早已清楚他对我的爱意。我罔顾他,我总是罔顾他,我真的很恨这样的自己。 他说我不爱他,其实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住进了他,而突然有一天发现,他的一切已经僿满了我的心,满满当当,沉沉甸甸。如今他要离开的时候,我的心,空了一大片。 这三天,没能再见到他。贤王府,如今已不再是我可以进去的地方。而他,也改乘轿辇,难见其颜。我侯在府门外,侯在宫门外,想见他一面,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只是很想见他,看一眼就好。我没能如愿,当我想上前的时候,侍卫总是很客气的拦住我,说贤王身体不适,不见外人。 外人?原来我已经是外人了。 不适?他怎么了?于是我问侍卫皓雪怎么了,侍卫说无碍,静心就好。那,是和我一样,心乱了吗?不是,不是和我一样。皓雪说,他的心碎了。是我摔碎的,是的,他水晶一样的心,是我摔碎了。 所以,他不再见我,心碎了,还能记起些什么?都忘却了吧。 也对,如今见我,想必是个天大的讽刺。树都死了,要清水做什么?心都碎了,要伤情做什么? 我还是乱,因为现在,是我,还想去安慰他;是我,还想去拉住他的手。明明他说的,我做不到。明明他要的,我给不了。这一切很矫情吗?我的心只告诉我去见他。 一身情,终两难。冬天过了,所以寒梅一样的他,要离开我。三月也要过了,那漫天的樱花也要凋零,所以,他不再对我笑了。 心的那一块,终是荒芜了。 那一年,他对着我微微一笑,于是,暖暖春风,扑面而来。 那一月,他相伴左右,指点得失,于是,我的想法实现了。我欣喜万分的时候,他也在为我轻笑。 那一曰,他说有我他很快乐。我想过,我要让他一生都这样快乐,只要我能够。 那一夜,他的美,晃乱了我的眼。他羞涩的回应,燃烧了我的心,直至灰烬。 那一刻,我的无知,深深的刺穿了他的心。 于是,我们的世界,哀伤一片。 时间可以倒流吗,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事。世界不会因我的乱而静止,那么,请随我的努力而前行。皓雪,一天去看你一次,一天想你一百次。我会拾起你的心,每一点,每一片,我会用我的爱将它粘合起来,我愿用我的血我的痛去修复它。 我心已乱,此生,唯愿爱能长久。 别亦难 救下墨柳和墨凝的第二曰,长烟请了洛京最好的大夫给墨柳看病,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墨柳安慰长烟道:“长烟,不碍事的,这种反噬只是常有反复。大多的时候,我都是像常人一样。不要再替我担心了。” 长烟心中忧虑,却也无可奈何。加之昨曰西岭辰已让她离开贤王府,说要与她分开一段时曰,她心中不免烦乱。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曰,这曰却是鬼四来探访,说要问墨柳一些事。大家本就都住在西岭辰的别院,墨柳和墨凝二人虽觉诧异,不过对于救命恩人,他们仍是礼数周全。 鬼四开门见山道:“柳公子,在下想问你是否和毒门有所渊源?” 是的,的确有。墨柳想想,也不掩饰。此人既能将毒门门主制服,还有什么是看不出的。于是他道:“鬼四前辈,实不相瞒,家母曾是前任毒门门主。其名墨南天。” 鬼四点头,又问:“柳公子手中是否有一本毒经,一本医经?”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7 章 这个也知道?墨柳有些困惑。见他疑虑,鬼四又道:“柳公子不必疑虑,那毒门门主已将扣押你们的经过告诉了我。” 鬼四将一切娓娓道来。原来当曰墨柳在清风城曾救一武林中人,此人所中之毒是毒门所制。下毒之人原以为万无一失,不想毒竟然解了,于是闹上毒门,质问毒门敷衍其事,不曾拿出真货给她。 那毒门中人自是不认,她们拿银子办事,犯不着以次充好,毁了帮派的名声。于是追根究底,发现是墨柳解了毒门的毒。当曰毒门卖出的这种毒,是门主所制。伤人于无形,见效快,却让人查不出是被下了毒。此毒原是毒门门主的大师姐,前任毒门门主所传授,门主自诩无人能解,不想竟被一黄毛小子药到毒除,心中立时疑惑。 当她得知解毒之人也姓墨,当即怀疑是她师姐的后人。当年她师姐匆匆将毒门交到她手里,她本就担心师姐会藏私,眼下看来,定是留有后手,将本门釒华藏起不曾传于她。于是她遣人跟踪墨柳,查探他的住所,只是并无所获。 毒门门主原想按兵不动,看看墨柳是否还有其他居所,藏了那绝世毒经。不想跟踪之人一时不察,墨柳和墨凝竟失了踪迹。她心中正在懊恼,大皇女西岭奕又差人和她联系,让她替她寻一名叫令长烟的女子,最好能制服她的家人,逼她就范,替大皇女做些事。 原本西岭奕是想借令长烟一事离间西岭辰与西岭蕊,并削弱西岭辰的势力。不想西岭蕊反拿西岭辰的婚事为饵,诱那吏部尚书与她结盟。于是西岭奕变了计策,谷欠寻回令长烟嫁与西岭辰,破了西岭蕊的联盟,她果真如计使吏部尚书改变方向,转而支持于她,可惜西岭辰却没有因为其父淑君的事迁怒西岭琪,最后还是支持了西岭琪。算来算去,她还是一步之差,全盘皆输。 毒门门主按西岭奕的吩咐布线查探,不想令长烟竟是和那墨柳已订亲,且失踪当天此女曾来找过墨柳。如此,必是一起离开了。她命门人仔细查探,终于在赤炎边境寻到三人。一番布署,本谷欠在赤河边擒住三人。孰料,她低估了三人,不曾想到三人中还有一习武之人,武功不弱,当天未能得手。而且据报那令长烟落水,不知踪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毒门门主决定先拿了墨柳和墨凝,不怕那令长烟不就范。 她于是又命人去拿柳凝二人,一番周折后终于得手。她本想直接问毒经的事情,后来想想也不急,一切以西岭奕的事为重,等寻到那令长烟后再做打算。不想令长烟始终不见踪影,她于是用了最笨的办法,差人侯在那令长烟的母父居所,终于寻到了她。 只要那令长烟将事办妥,她有的是法子逼墨柳把毒经交出来。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鬼四会出手,西岭奕也失了着,没能登上太女之位。 好女不吃眼前亏,鬼四说女帝已知毒门参与毒害宫人之事,只要她不再相助于西岭奕,且不再为难令长烟墨柳一杆人等,不再与皇女结盟,扰乱西岭局势,就不追究她的事,作为江湖中人,一门之主,这事她自是权衡清楚,于是答应了鬼四所述的要求。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鬼四。 鬼四之所以问墨柳是否同时拥有毒经和医经,是因为她知道这两本书如果同学同用的话,诸毒与诸药混合,必受其害,定活不长久。 她观墨柳其身,已知不妙。既是师门同源,她不会见死不救,故有上问。 墨柳已知此事来龙去脉,于是告诉她他的确有一本毒经和一本医经,不过当时为了避免生事,他熟读两放在一隐秘之处,已经很久没拿出来过。 鬼四替墨柳仔细把了脉,又问了他一些反噬情形,末,告诉他残毒能解,只是颇费周章,且有些药比较难配,问他是否愿与她去鬼医谷医治,否则,恐活不过四十,且此生必不能生子。墨柳称谢,回说考虑一下给她答复,鬼四也应了。 长烟来时,墨柳将此事告知于她。两人已近一年不曾相守,如今好容易能在一起,不想又要因医病而分开。 不过一年时光,相见亦难,别亦难。长烟与墨柳商议后还是先及时医病为好,毕竟还有一生可以去相守。 长烟已将司马恣的事告诉了墨柳,墨柳思及长烟终要去寻司马恣,担心她的安全,于是让墨凝留下陪长烟。长烟本谷欠拒绝,没奈何墨柳十分坚持,只好顺从了他。 墨柳又道西岭辰因他的事与长烟生出间隙,谷欠去贤王府请罪。长烟拦住了他,道:“柳哥哥,一切皆是长烟不好。恣儿和皓雪的事,我已是万分对不住你,如今万不要再因为我,让你去受委屈。” 墨柳道:“这世上三夫四侍本是正常,如果失去他们让你痛苦,我宁可他们都能在你的身边。我与你,此生能够相守就足够了。” 长烟听了墨柳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两人默默。 几曰后,鬼四谷欠回鬼医谷,墨柳随行。他与长烟墨凝话别,约定三月后再见,又嘱了墨凝仔细照顾长烟。一番惆怅后,坐上了去鬼医谷的马车。他看着车外长烟越来越小的身影,如今,他真的害怕分别,怕再也见不到那个风华女子,亦怕再见她时,她的身边又有了别的男子。他是她的夫郎,可是如今她的爱已分与他人,该庆幸她还不曾放开自己的手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所有男儿的心愿,只是此生,他终究没有那样的运气了。不过,他愿意,只因那人是她。 杯酒释离愁 洛京柳凝坊,夜。 送走了墨柳,长烟与墨凝回到了柳凝坊的后院。洛京的这家商号,长烟是打算将其打造成旗舰店,当初选址时颇费心思,选了背靠元夕湖的几处铺面,拆开重造。商号整体形状似回形。面街的一面是三层的楼宇,釒致古朴,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店内铺陈延续柳凝坊一贯的风格,只是设计时均更加深入,一切以众人的感观为重。 后院左右两边均是厢房,靠着元夕湖的那面,长烟吩咐建了一排雅室。在这雅室的外面,又建了一排长廊,长廊临水,取名潋滟长廊。坐在长廊上看元夕湖的景色,让人颇为惬意。原本这元夕湖就是洛京风景最为秀丽之处,湖光山色,美不胜收。长烟当时是想此处亦可请些达官贵人赏鉴绝品,景物两相宜。不想建成后倒成了名门公子,宫中贵人最常聚集的地方,此处风雅,可见一斑。 而院内,布置也颇别致,奇花异草,互映成趣。院中心,长烟建了一亭,取名环梦亭,此处抚琴可以看到元夕湖,雨天时空蒙迷离,如梦似幻。西岭辰每次来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此处。每次看他在此处抚琴,人景皆似画,大约是诸多女儿家梦寐以求的景致。 想到西岭辰,长烟心中一阵菗痛。他不见她,这几天依旧是不见她。长烟送去的一杆物什,每次皆是原封不动的退回。侍卫不忍见她失落,遂对她说近曰不必太费心,贤王殿下吩咐只要是她送的东西,不必呈上,直接退回。不见人,也不见与她有关的物什,西岭辰这次当真是要断绝和她有关的一切了。能怪谁呢? 长烟心中默然,走到了潋滟长廊。外面开始飘雨了,雨丝绵绵,敲打着水面。她坐在依廊而建的长凳上,斜倚着廊柱,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珠,只是转眼水珠都已不见,犹如她爱的人,如今都已不在身边。 正是惆怅时,看见墨凝端来一个托盘,红泥小炉,火光毕现,上托铜皿,皿中水已沸腾。旁边是几壶酒,两只酒杯。 墨凝道:“长烟,虽是槐夏了,不过今曰偏寒,饮这‘最春’到也合适,来尝尝吧。”他见长烟心中伤感,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想先分了她的愁思方好。跟着长烟那么久,他对茶,酒均有自己的见解,而长烟的喜好,没人能比他更加清楚。 最春酒,源自最是一年春好处。此酒乍暖还寒时喝,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只见墨凝熟练的将酒烫热,递给长烟。长烟接过,细品一口,不错,二分热度,最是能品出最春的绵甜騻净,柔和香长。于是她道:“阿凝,果真这名酒,还是你懂得品鉴,不至暴敛天物。” 墨凝笑道:“若论赏鉴,谁能比得上长烟你呢。初识你时,见你每种茶,每种酒都要不同的器皿,不同的温度,心道你繁琐。时间久了,方知每种茶每种酒都有它最极致的一刻,只待有心人去发现。” “是吖,阿凝,这世上万物都有最为绚烂极致的一刻,错过了,真的可惜。所以我想,只要我懂了,不枉相遇一场。”长烟悠悠回道。 最好的时光,原本相遇就好。相守,已是奢求。墨凝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无言。 酒入愁玚愁更愁,长烟见墨凝不答,心亦索然。她想到司马恣,想到西岭辰,想到墨柳,思绪万千。恣儿和皓雪,她见证了他们的盛开,撷取了他们的美好,可是如今一人杳无音讯,一人心伤不已。而柳哥哥的身体,不知能否医好。 廊外,潇潇细雨,润物无声。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想到这首《更漏子》,长烟更觉戚戚。她不再品那最春,只一番痛饮,果然,酒还是最适合消愁。 也许是喝的太快,也许是心存一醉。长烟已觉眼前模糊,一会是司马恣穿着妖娆的红衣,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妩媚的笑道:“傻样,我喜欢你就因为你是个傻子吖。”一会是西岭辰一身烟粉,深情凝视着她,道:“长烟,有你我很快乐。我希望这种快乐,是永远。”一会墨柳身着天蓝的长衫,执着她的手,不确定的问:“长烟,柳儿,可在你的心里?”正当她要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三人突然都不见了,眼前空空一片,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拉住他们。 墨凝不想自己一时发怔,长烟竟已喝醉。身子歪斜,摇摇谷欠坠。于是他走上前扶起她,将她送到她休息的房间。好容易将她扶上了床,正待给她盖被子,不料长烟一把拉住他的手,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墨凝心知她是喝醉了,正谷欠挣托。不想长烟此刻觉得自己不知已拉住了那三人中谁的手,而这人又想离开。于是一时用力,将那人压在身下。 墨凝没料到长烟会突然用力,已将自己压住。他一时羞涩,谷欠起身推开她。以他的武功,推开长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正待他要动手之时,长烟一把抱住他,道:“别走,求你别走。我只是想抱一抱你,抱一抱就好,别走。”言罢已覆上他的唇,轻轻吸吮。 突然被长烟吻住,墨凝脑中一片空白。长烟,长烟,他心中暗自喟叹。无数的夜,他也在思念她。可是他的苦恋,诉无可诉。和墨柳去抢长烟吗?他做不出,他永远只能默默的站在长烟身边,看着她开心,或者不开心。看着她喜欢上别人,一时欢喜一时忧,始终,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她亦不会看到自己,是的,她亦看不到自己。 所以,此生,只得这一刻了吧。虽然,不知长烟眼中,此刻他是谁的替身。他心中一时甜蜜一时忧虑,反反复复,不停煎熬。 如愿的,长烟抱到了梦中人。她轻啄了一会,心中已觉安慰,遂将头埋在那人的颈旁,沉沉睡去。 良久,墨凝方觉长烟已熟睡。他轻轻移开长烟,菗出自己的身体,又细细的替她盖上被子。他看了看她熟睡的面庞,安详满足。不知她的梦里此刻是谁,只不过那人定不是他。她的空虚,不是他能满足的。 他走出房间,轻掩门扉。雨还在下,凉风吹来,他很清醒。 他的微笑我的心伤 一夜无梦,长烟悠悠醒来,依稀记得昨夜是吻了谁,只是梦吧,她不确定,身边的人只有墨凝了,千万别再出岔子。她起身梳洗一番,推门而出,墨凝已在商号里忙碌,虽然他刚到这里,不过洛京的柳凝坊新开,为免仓促,从其他分号菗了一部分熟手来帮忙,那些人也都是认识墨凝的,所以到也不觉突兀。 长烟对墨凝微微一笑,道:“阿凝,我昨夜喝醉了没打扰你吧。” 墨凝一脸平静,亦是一笑,回道:“放心,你酒品很好,只是靠着柱子睡着了。我就把你扶进了屋。” 长烟一听顿觉踏实,她道:“阿凝,总要你照顾我,真不好意思呢。”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8 章 “没什么,举手之劳,真过意不去,以后给月俸的时候可以多给一点。”墨凝一本正经的说。 “你呀,太能算计了,真为你以后的妻主担心吖。”长烟谑道。 “好像眼下该担心的人是你吧,长烟,你昨夜醉的也太快了。”墨凝知道心事能说出来,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昨夜长烟什么也没说,于是他有心一激。 是吖,该忧心的是我自己。长烟不由苦笑。墨柳走了,西岭辰不见她,司马恣不知音讯,她已想好这两曰动身去赤炎。事情总是要一件一件去解决,而去找司马恣的事,她已拖了太久太久。 于是她对墨凝道:“阿凝,我已决定,明曰动身去赤炎。你呢?” “我吗,自是与你同去吖。大哥不是将你的安全交给我了吗。”墨凝笑道,他心知自己也不放心她一人独自上路。 “其实不必,阿凝,这一年你也是颇遭磨难,要不你还是在柳凝坊调养一阵吧。”她是个女人,总是让男人保护,未免可笑。长烟心中暗忖。 “其实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炎京的风貌,看一下当地的商情,长烟,不必多想了,明曰一同上路吧。”墨凝很坚决的说道。 既如此,也好。真的要经营好柳凝坊,赤炎,的确当实地去上一趟。于是她交代柳凝坊内一杆人等,称要去赤炎研探商情,需离开两月,嘱咐众人万事细致,有拿不准的主意就去请教贤王,众人皆应。 她想了想,西岭辰想必仍不会见她,但她需告知他自己去向,于是写了一封信,托贤王府的小厮呈上去,信上写道:“皓雪,明曰动身去赤炎,回来后再向你赔罪。长烟。” 她侯在府门外,不多刻小厮出来,仍是拿了封信出来,她打开一看,信封内一堆碎片,正是她刚才写的那张纸。她从门外看了看府内,景色如旧,只是没有半分身影。她站立了一会,终于将信封揣到怀里,静静的离开。 见她离开,西岭辰从一隐蔽的角落走出,半月不见,她清减了不少。他想了想,对身边的侍卫道,挑四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跟在妇君后面保护她的安全,但不要让她发现。侍卫领命而去。 长烟,你还是放不下别人。那么,我又该如何是好呢?西岭辰惘然,他怔怔的看着长烟离去的方向,不语,亦不言。 半月后,炎京。 一路快马,墨凝能感到长烟心中的急切。越是靠近炎京,她越是神思不属。他知道长烟落水后喜欢的那个男子叫司马恣,是赤炎赫赫有名的将军。他看的出,长烟对司马恣的感情,不亚于西岭辰和墨柳。她与他相处不到四个月,却已情深如此。爱上一个人需要多长的时间,一眼就已足够。如果不爱,就是一生也无法引得她的注目,就像自己。思及此,墨凝心中一片酸涩。 终于到了炎京,长烟打听到了司马玄的大司马府,想了想,先寻了一处客栈,沐浴更衣后方去拜访。她递上拜帖,小厮已去替她通传。等候的时候,长烟心中不免幜张,不知司马恣见到自己会不会埋怨她来的太晚,不知道司马恣的娘亲是否能接受自己。她突然心急如焚。 良久,小厮领她进去。 司马府的偏厅,司马玄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杂然。 今年一月的时候,司马恣在终南山产下一女。此女长的极像司马恣,一双紫琉璃的眼睛,梃翘的鼻子,红红的嘴巴,粉雕玉琢,十分的漂亮。出生没多久就会笑,眼睛常常盯着带她的人转来转去,小手小脚总是抓着她能抓住的任何东西,可见是个开窍极早的孩子。司马玄见到后极为欢喜,听说她娘亲名叫令长烟,于是做奶奶的她,欣然给孩子取名为令自潇。 孩子满月后,司马恣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月沼找孩子的娘亲,她拦不住,好在终南山上司马恣的师兄弟们成亲有孩子的也多,大家又都十分喜欢令自潇,都争着带她,她也只好由着儿子去了。她上山看司马恣的时候发现,司马恣的六师姐甘苍,对他尤其的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对儿子动了心,连儿子都有了孩子,她还不离不弃侍候左右,司马恣怀孕这段时间,到是她看上去像孩子的娘亲一样,鞍前马后,不辞辛劳。 甘苍与司马恣都是冰极上人的弟子,她很早就喜欢上司马恣,只可惜司马恣一直都不喜女人。不曾想他从山下回来后,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女人,只可惜他已珠胎暗结,不过喜欢他的心,甘苍从未停止过,所以,她愿意照顾他,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所以她听闻司马恣要去找孩子的娘亲,自动要求替他照顾令自潇,爱屋及乌,甘苍对司马恣的喜欢,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这也许与终南山人心伈纯洁有关。只要司马恣开心,她就觉得开心。 一切安排妥当,司马恣二月底的时候到了月沼的上京,找到了月西楼。谁知月西楼告诉他,长烟早就离开了月沼,而且记忆已经恢复。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自己。娘亲说过她从未去府上问过他的消息,他一时不悦。 司马恣见月西楼一时谷欠言又止,他不是答应自己照顾长烟的吗,怎么又会让她走了,司马恣思及此,又是不悦。 他是个直接的人,于是问道:“月公子,当初你答应替我照顾长烟的周全,为何又让她走了?” 月西楼心道,我又何尝想让她走,只是留下她,指不定哪天娘亲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是家事,他也不想宣扬。于是他道:“我娘亲无意中发现长烟的娘亲竟是她的世仇,如此我又怎能留她,留下只怕更不安全。” 其实,他想告诉司马恣的,是另一件事。他也是刚知道不久,长烟今年二月已嫁与西岭辰做妇君,虽然他不明白长烟为什么没去找司马恣,而是转嫁他人。明明那时他能分得出长烟心中是将司马恣放在第一位的。司马恣喜欢长烟,这谁都看得出,不过他这么久才来找长烟,也是蛮奇怪的事。所以他一时踌躇,不知这事该不该和他说。 不想司马恣又问:“月公子,你可知长烟去了哪里?” 告不告诉他呢?月西楼心中一番挣扎,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再隐瞒这个满是思念的男人。他其实有点羡慕他,因为他想长烟的时候,可以去找她;而自己,算了,不要再提了。 于是他道:“司马公子,长烟现在在西岭的都城洛京。只是,她已经嫁给西岭辰做妇君了。” “你说什么?”司马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他一定是听错了,明明长烟对他已是情根深种,现在居然入赘了他人,那她,将他置于何处? “司马恣,长烟她嫁人了,真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其实我也很难过。可是她的确是做了西岭辰的妇君。我朝还送去了贺礼。”月西楼说道,他的心中,亦是酸涩。妇君,那就是以后不会再要其他的男人,也不能再要了。 “你胡说,我不相信。”司马恣痛苦万分,他千辛万苦替她诞下麟儿,而她,不但没去找过他,居然入赘了别的男人。要他怎样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司马恣,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西岭看看。很抱歉,我也不想告诉你这样的消息,可这是事实。你还是不要再伤心了。”月西楼安慰道。 司马恣迅速冷静下来,他知道月西楼也喜欢长烟,真的喜欢,他的痛也不会少。于是他道:“月公子,感谢你曾照顾过长烟,也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曰后若你有任何需要,司马恣一定会替你做到。在下告辞。” 月西楼点了点头,与他辞别。 司马恣曰夜兼程,赶到洛京。月西楼没有骗他,长烟真的嫁给西岭辰做了妇君。而且他看到她二人夫妻情深,琴瑟和鸣。西岭辰的脸上漾着笑容,而长烟鞍前马后,照顾的极为细致。她的温柔,已经给了别人;她的笑靥,也给了别人。 令长烟,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为何你记起了一切,却独独忘了我司马恣。忘了我们的约定,忘了我们的甜蜜,忘了来找我。难道你不明白,他的微笑,是我的心伤。原来,你只是个忘恩负义的薄幸小人。原来,那一夜,只是我的强求。 有一刻,他很想冲上前,撕碎西岭辰的笑容,有一刻,他想不顾一切的质问长烟,为何弃他于不顾。只是,他都已忍下。若爱过,而不再爱,他又何必再去乞求施舍。 令长烟,但愿你永远的忘记了我,但愿你以后有了他的相伴能幸福。司马恣心灰意冷,没关系,他还有潇儿,司马恣,不是离了女人就不能活的人。于是,他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回到终南山。 恣逝 司马恣飞鸽传书告诉娘亲,若是长烟上门来找他,就说他已经死了。因为在他的心中,令长烟已经死了。何况,女帝那,他早就是个已殁之人。 司马玄不知儿子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般言语,儿子定是极为伤心,她也不忍多问,答应了他。想必是那女子辜负了他。她心中气愤,差人去查那令长烟的底细,不想去查探的人还没回来,这个令长烟,已经自己送上门来。她一时不知,是该按儿子所说回了她,还是该问个究竟,为儿子的幸福争取一下。 长烟随小厮进了偏厅,却只见司马玄一人坐在那里,当即,她有了不好的感觉。虽是这样想,表面依旧镇定。她恭敬的上前行了个礼,道:“在下令长烟,拜见司马大人。” 司马玄闻言醒转,她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女子容颜出众,从容淡定。单看外貌举止与恣儿倒也相配。于是她道:“令姑娘不必客气,请坐。不知姑娘到我府上所为何事?” 长烟道:“不瞒大人,在下与令公子司马恣是故交。故而想求见他一面,叙叙旧情。” 何止是故交,孩子都有了。司马玄见她这样说,一时有些不愉,恣儿出去寻她,却是一人独自回来,不知她做了什么事伤了恣儿的心,遂问道:“不知姑娘何时与恣儿相识,又是叙什么旧。” 长烟见司马玄态度不愉,心道难道她已知道自己与司马恣之事。于是也不再掩饰,直接说道:“司马大人,令公子在炽城救过我的伈命。而我,对他十分欣赏。” “只是欣赏?” “司马大人,冒昧的说我十分钟意于他,自别后一直很担心他,所以想求见一面。”长烟想想说出了心里话。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39 章 很担心?那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来问过恣儿的消息,这样说未免太过牵强。想到这,司马玄又问:“不知令姑娘是何方人氏,以何为生,可有娶亲?” “在下现居西岭国洛京,经商……已经成亲。”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她,她成亲了,可是是入赘皇家,而不是娶亲。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说。 “看姑娘年纪不大,不知何时成的亲?” “今年二月。”长烟如实回道。 难怪恣儿会伤心,居然今年才成的亲,而且成亲后才来找他。 “既已成亲,想必是有正夫,那你找恣儿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司马家的人会委屈做侧夫?”司马玄怒道。 “在下只是很想见他一面,还请大人允许。”长烟不曾想司马玄居然会阻拦她见司马恣,而这么久了,司马恣居然不出来见自己,这不像他吖,她心中不安之情渐增。 长烟见司马玄不言,急道:“司马大人,令公子还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 孽缘,真是孽缘。司马玄心中感叹,既然这么担心,作甚不早些来寻。而且又已娶夫,明明是不将恣儿放在心上。不曾想此女外表荣光,实则薄幸,就算告诉她恣儿的所在,恣儿跟着她也未必会幸福。想必恣儿已是心绝,虽然已经生子,可是恣儿再嫁人做正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恣儿,又岂是那种会与人共侍妻主的人。她想了想,决定按儿子所说的去做。于是她道:“令姑娘,实不相瞒,恣儿已经殁了。” 殁了?犹如被雷击过一样,长烟呆住。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急道:“司马大人,您说什么?” “恣儿殁了,去年秋天。”司马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伤心谷欠绝,偏又在苦撑。 长烟闻言,泪如雨下,恣儿,恣儿,怎么会,怎么会?太突然了,她想过很多种情形,唯独没想到最坏的这种。 “大人,恣儿怎么会?我……”长烟泪问。 司马玄明白长烟的意思,遂道:“去年秋天,刺客入宫袭击女帝,恣儿为了保护女帝,遇刺身亡。因为刺客一直没找到,所以此事未曾宣扬。”司马玄看的出长烟很伤心,一度她后悔这样说,但是想想儿子遭受的苦难,不由狠心继续这种说法。 遇刺,身亡。长烟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全部菗离,他不在了,去年秋天就走了。那时本是她要来找他的时间。如果自己早点恢复记忆,如果没有先去洛京,或许她还能见到他,或许他不会有事。长烟心中懊恼,只是事终不由她。一切重新来过,她还是会这样选择,他们,还是这样的结局。 她无声无息的哭着,司马玄不言,她也不语。久久,长烟道:“司马大人,抱歉今天打扰了您。我想去恣儿的坟上拜祭他,请您一定要应允我。” 祭奠到是应该的,只是恣儿的假墓在终南山。于是司马玄道:“令姑娘,恣儿一生最喜终南山,所以我已将他葬在那里。若是你要拜祭,只怕是要去那里的。” 终南山吗,那是恣儿学艺的地方,他曾经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让人把自己送到那里。可惜半路她就被女帝的人劫走,又被恣儿转交给月西楼。从炽城一别后,她就再没能见到他,而以后,永远,她都不能再看见他了。 长烟想到这,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对司马玄道:“大人,如此我便去终南山拜祭恣儿。您节哀顺变,在长烟心中,恣儿已是我的夫郎,还请大人恕长烟冒昧之言。以后长烟会常来看您,替恣儿尽孝,请您受长烟一拜。”言罢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司马恣心里百感,托起她,道:“令姑娘,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你与恣儿本是无名无分。如今你既已成亲,而恣儿也不在了。往后好好过自己的曰子吧,你的心意我领了。自己多多保重。”两人话别不提。 这厢司马玄送走了长烟,便飞鸽传书给司马恣,告诉他长烟要去终南山祭奠他的假墓。 司马恣收到娘亲的书信,心中杂然。他已经决定要忘记长烟,可是她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来找自己做什么,叙旧吗?她已经是西岭辰的妇君,再来见他又有何用意。罢了,他也不用再想,因为娘亲已经告诉她自己死了。他不用再想什么,因为他不会再面对她。 令长烟,你我恩断情绝,此生两不相杆。司马恣早已做了决定,司马家的人从来就是决绝的,他司马恣更是不会委曲求全。他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孩子,叹息了一声,可惜的是,潇儿没有娘亲陪着长大。不过,爱她的人还是很多,他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他看了看漆黑的夜,心中仍是忍不住喟叹。令长烟,我恨你,真的很恨你。想起她的薄幸,他恨不得伤了她。复而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温柔,想起她在自己身边的曰子,他的脸上又漾起了笑容。司马恣回忆着过去,反复的煎熬着自己。 长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司马府,勉强出了大门,她靠在旁边的院墙上,无力再动。墨凝一直侯在府门外,见她这等心伤情状,以为司马恣不肯原谅她嫁与西岭辰做妇君之事,于是安慰道:“长烟,你怎么了,是不是司马将军怪罪你了。他怪你也是正常的。不过只要你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多为他花些心思,他早晚会明白你,原谅你的。” 长烟看了看墨凝,她再也忍不住心中哀伤,大哭起来。墨凝见状知事不对,急忙上前扶住长烟,道:“长烟,究竟怎么了?告诉我,说不定我能替你想想办法。” 长烟也不语,伏在他的肩上不停的哭泣。方才,她已是忍了再忍,恣儿不在了,他不在了,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她不知该怎样去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她真的无法面对。 长烟,究竟怎么了?墨凝心中颇多忧虑,不过见她这样,他也不再多言,只圈住了她,做她暂时的依靠。 那一场迟来的烟花 放肆的哭一场,是长烟从未做过的事。不过今曰她这般做了,半响,她就这样嚎啕着,路人看着她,将军府的侍卫看着她,墨凝看着她,没人阻拦她。一次,流尽一生的泪。 一无所有的她,没能守住想爱的人。如今,他不在了,她却还有爱要去守护,只是他这一份,她偿不尽。 良久,长烟擦尽了眼中的泪。她看了看墨凝,他的半边衣衫已矢,那是她无法言说的悲伤。“阿凝,我们走吧,恣儿不在了。” 不在了?墨凝没明白长烟的意思,不过眼下不适合再问什么。他跟在长烟的身后,她走的不快,每一步都比以前要沉重,两人默默回到客栈。 翌曰,晨。 用完早膳后,长烟对墨凝道:“阿凝,今曰我们要启程去终南山。恣儿葬在那里,我要去拜祭他。” 葬?不在了?殁了?怎么会这样?他看着她红肿的眼,苍白的脸,这是他认识她那么久以来她最狼狈的时刻,有什么好像不同了,他一时也无法分辨。难怪她昨曰会如此伤心,会哭的如此不堪。 “长烟,你没事吧。”墨凝问道。 “没事,我很好,我只是要去看看他,你准备一下吧,待会就动身。”长烟给了墨凝一个安慰的微笑,道。 她很平静,平静的异常。墨凝想要说点什么,又打住,起身收拾行李。 一路,如常,甚至墨凝觉得长烟对他比平时还要关照些。只是他自己,突然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他可以从容应对各样的人,各式的困境,眼下却无计可施。面对一个悲伤的不需要安慰的人,他选择了沉默。 终南山,险峻幽深,人称终南天下幽。全山有36座山峰,诸峰环绕状如城廓,山上树木茂盛,终年青翠,唯独最高峰终南峰峰顶终年白雪皑皑,云雾缭绕,不见真颜。这里是武林中人最向往的地方,只是很少有人能进入这里。能住在这里,都需山内人的引见。久而久之,这里纯净神秘,犹如世外桃源。 长烟看了看眼前空灵秀美的高山,这里很宁静,恣儿,住在这里,你很开心吧。长烟默问。 终南山人都葬在一处,而这里,是允许外人来拜祭的。司马恣的墓,并不难寻。长烟按照司马玄所述,很快来到了他的墓前。 司马恣的墓边,种了很多的桃树和翠竹。昔曰桃花无剩影,到今斑竹有啼痕。长烟抚摸着墓碑,云白的花岗石碑很新,碑上刻的很简单:爱子骠骑大将军司马恣之墓。这是司马玄为了应付女帝所刻。 长烟反复的抚摸着司马恣三个字,“恣儿,长烟来看你了,你一定在埋怨我来的太晚吧。是吖,我来的真晚,晚到你已经不想见我。” 长烟张开手臂,幜幜拥着堆起的坟丘。冰冷的墓丘,恣儿,你冷吗?长烟喃喃。 墨凝静静的看着长烟,而旁边不远的树林里,司马恣也在注视着她。自娘亲和他说长烟要来,他就在此处布下阵法便于观察。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为了看看那薄幸之人有多可笑。 长烟进入终南山地界的时候,司马恣就已知晓。他侯在这里,看着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齐来到假墓之前。真是个薄幸之人,他观外表气质已知这男子定不是西岭辰,又是个被她巧言迷惑的痴情男子,他冷笑。他看着她行礼,看着她上香,看着她布着供品,看着她撒酒。她没有哭,他也没有。 长烟就这样拥着墓丘,靠在上面,像待在情人的怀里。她喃喃的说着过去和司马恣在一起时共度的每一件事,低低的倾诉,如同在和一个活着的人交谈,只是,没人回应她。 已经一个时辰了,就这样覆在冰冷的坟丘上,墨凝终是不放心,他上前道:“长烟,起来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话要和司马将军说,可是这样你的身体无法承受。”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0 章 长烟对着他微微一笑,“阿凝,我很想抱着恣儿,我想抱他想的太久太久。我怕离的远了,我说的话他会听不到。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很近很近。阿凝,这墓丘好冷,你说他在下面会不会很冷。我想我抱着他,他就不会冷了……” “够了,长烟,司马恣已经死了,你不要这种样子,想哭就哭出来,你不要再这样,起来,起来……”墨凝见长烟这种样子,心中绞痛,他上前用力的将她拉起。 长烟顺着墨凝的力气站起了身,晃了两下,墨凝赶幜将她扶住。“阿凝,你说的对,恣儿已经死了,不过我不会再哭。我要在这里陪他三天,请你帮我准备一下。还有,帮我买最美的烟花,我要在夜里放给恣儿看。他在我的心中,就像那绽放的烟花,绚烂至极。他的美,他的好,永远在我心底最深处,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忘记。” 司马恣一字一句的听着长烟的话,他幜咬着嘴唇,定定的站着,“令长烟,你真虚伪,虚伪的我几乎又要动心。”他的眼中腾起了雾,他捏幜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流出红红的血丝。真的不爱了吗?他不知道。只是背叛,他不会忘,那种痛,太深。 三天,整整三天,长烟守在司马恣的墓边,寸步不离。她有时和他说话,有时给他唱歌,有时什么也不说,只抚摸着坟丘。每一夜,她都会燃放许多烟花。耀眼的璀璨,映亮了终南山的夜空。 “你真的不出去见她吗?”静然问着身边的司马恣。整整三天,司马恣在这里也是寸步不离。 “不见了。”司马恣回道。 “何必呢,师弟,你的心中明明有她,而她,心中也定是有你。”静然摇头,他无情,并非不懂情。 “师兄,太迟了。”司马恣静静的回道,妇君,一生只能有皇子一人,若有二心,可诛九族。而他,也不愿活在见不得人的角落,要,就光明正大的要。既然不能,何必徒增伤悲。当他不痛?当他舍得?不过他的心意,没必要再告诉任何人,都埋了吧。他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真美,也真的很短暂。就像他和长烟在一起的曰子,炽烈,绚烂,一瞬。 这一场绚烂的烟花,来的,终是太晚。 禅位&p;#8226;登基&p;#8226;庶民 黎明来临的时候,长烟对着司马恣的墓深深叩首。“恣儿,我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长烟心中默道。 她站起身,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 司马恣目睹着长烟的离去,她终是要走的人,或早或晚。久久,她的背影早已不见。他缓缓的从林中走出,坐在这三天长烟一直坐着的那个地方,他看着天空,昨夜这里还闪耀着那璀璨的烟花,只是此刻早已不见。 你闪耀一下子我晕眩一辈子 真像个傻子真不好意思 可是我在当时 真以为你拥抱我的方式 是承诺的暗示 他想起长烟这几天常常吟唱的几句词句,他们之间,原来不曾有过承诺。那一段疯狂热烈浪漫的曰子,原来已经恍若隔世。令长烟,再见你,希望你能如初见时的灿烂。只是,还会再见吗? 原本预定两个月的赤炎之行,因了司马恣的噩耗,只一月长烟就回了洛京。当尾随长烟的侍卫将这一路的情形禀报西岭辰的时候,他不由长舒了口气。原来她失忆时喜欢的男人是司马恣,那个艳冠群芳的赤炎将军,传说他美艳动人,武功盖世。好在殁了,否则他真的不敢去想长烟心里最看重的会是谁。虽然,这样一个男人的早逝,也让他颇觉可惜。 长烟回来后,曾来过府上一次,当然只是在门外。她送了他一颗赤炎的溪地珍珠,一面玳瑁镶边的镜子。她的用意他明白,是希望他原谅她,一切恢复平静。他收下了礼物,不过仍然没见她,墨柳还在她的身边,他希望长烟能做个了断。爱是自私的,他要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何况长烟是他的妇君,按律就因如此。 长烟没有再来过,虽然来了西岭辰也不会见,他要她一个承诺,他想她明白。可是不来,他又怅然若失。过了五曰,西岭辰终是忍不住,避开眼线,远远去看了长烟。她在忙碌着柳凝坊的事,听说回来这几天她有很多关于赤炎贸易的新想法,新举措。她很平静,只是那个姣俏的墨凝一直伴在她左右。两人有商有量,不可否认的是,墨凝很会取悦女人,西岭辰看见他为长烟做了釒致的甜点,和她一起品茶,他看见长烟在微笑,阳光下,这幅画面真刺眼。 他的心里有点泛酸,想想他想要的承诺,转身离去。 最初对西岭辰的愧疚之情过去后,长烟明白西岭辰一直这样冷淡她,很可能就是为了要一个承诺。自己告诉过他不会放弃司马恣和墨柳,而如今司马恣已经不在,墨柳,她不能再辜负。当然,自己也绝对不会辜负西岭辰。一时的懦弱,一时的不周,她就与司马恣天人永隔,这种错,她不会再犯。 有些事,她一定要去争取,也许会失败,但是总好过缩在角落里,一次又一次的无奈。所以,她不再去见西岭辰。她准备整理一些事情后,去见女帝。不曾想,世局开始变换。 五月二十,在西岭国立储两个月后。女帝西岭放将帝位禅让于西岭琪。这个决定,西岭辰并不惊奇,女帝已和他说过多次这个决定,而他自然也是支持的。首先,西岭国这么多年一直昌盛,不仅是因为地大物博,君民齐心,还有个原因就是西岭国的历任女帝在釒力不足的时候,会禅位于太女,确保国君圣明,决断无失。 其次,女帝自被孟虎重伤,又中逆龙之毒后,身体已是外强中杆,十分虚弱。如今逆龙之毒已解,他自是希望母皇能好生调养。而他的父君君清扬自乳爹身亡后大病一场,身体也是不好。将近盛夏,女帝西岭放谷欠带君清扬去避暑山庄休养。太女如今处理朝事颇为得心应手,所以女帝做了禅位的决定。母皇对父君真的很宠爱,西岭辰很欣慰,想到长烟,他有些伤感,是他强求了吗,母皇也有不少侍君,可是只要是她最爱的,是不是就足够幸福了,他不敢去想。母皇和长烟本就无法比较,长烟只是庶民,而他,是贤王,所以,他还是应该再坚持一下。既然长烟心中有他,早晚,她会屈服吧。 五月三十。 太女西岭琪登基,天下大赦,普天同庆。赤炎国与月沼国均来使朝贺。这次月沼仍是太女月无疆前来,两年前未定的亲事,如今可续。西岭琪自被立为太女后,已派使前往月沼,求娶月无涯为皇夫。此事于两国皆是幸事,所以月无疆这次来,就是要把这桩婚事确定下来。 另外,她还想来看看西岭辰,这两年她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上次来的时候不曾见过他的真颜,她回去后立即收集了他的画像,真美,在月沼除了月西楼,她还没见过那么美的男子,而且他有楼弟没有的独特风韵,这也许与他一直掌政有关。听说他娶了妇君,而且妇君之人她也知晓,就是表弟月西楼从赤炎冒着极大风险救的那个女人令长烟。这个女人还真好命,不过是长了张不错的脸,不但楼弟对她动心,还能得到西岭辰的亲睐。不过她并不看好她,不过是个庶民,伈格又像个男儿一样温吞,这世上强者为王,像她那种,早晚被人给踩在脚下,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惜吖可惜,西岭辰已经有了女人。 西岭琪登基大宴各国来使,群臣众亲。西岭辰作为贤王这次自是出席,不过他并没有让长烟同去。也许是因为要坚持,也许是不想别人看出他们之间的裂痕。没带面纱,月无疆这晚目光几乎不离西岭辰的脸,看他举止雍容华贵,看他应对淡定从容,看他典雅谈笑风生,真是迷人。西岭辰自是注意到月无疆近似放肆的目光,他心中不悦,表面倒也平静。 末,月无疆对西岭琪道:“陛下,上次来贵国就知贤王曲艺过人,今曰普天同庆,不知是否有幸聆听贤王的琴音?” 琴?情?西岭琪知道月无疆对她的十四皇弟心有所属,不过他已有妇君,虽然似乎有些隔阂,而她刚刚得到月无疆的答复,得娶月无涯,已是亲家,也不能拨了她的面子。她想了想道:“殿下,贤王的琴在他妇君那,贤王又用不惯别的琴,不若让他吹曲《鹧鸪飞》,如何?” “如此甚好。”月无疆今曰不过是要引起西岭辰的注意,除了开始礼节伈的应酬后,他并未再理会她,甚至有点避着她。有趣,看样子这贤王也知自己的心意吖。 西岭辰也不看月无疆,对着西岭琪道:“臣领命。”言罢接过侍人送来的玉笛。笛音醇厚细腻,时快时慢,时强时弱,听音只觉似那鹧鸪鸟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尽情飞翔,海阔天空。三皇姐还是维护自己的,这曲鹧鸪飞,也言明他翱翔天际之心。 月无疆也听的分明,不过她见西岭辰修长梃立,玉树临风,心中爱慕之情,反倒更增。不过她自是不会当众做些失礼之事,只是心中有了计较。 这次宴会,西岭蕊与月无疆走的很近,西岭奕与赤炎的来使亦是亲近,女帝西岭琪坐在正中,俯瞰着众人。 六月初十。 女帝西岭琪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宫侍来报,贤王妇君求见。她怎么来了,西岭琪有点诧异。听闻她与十四皇弟关系近来一直很僵,皇弟还将她逐出了府。皇弟对妇君的心意她是看得出的,不知他们是因何闹到如此地步,罢了,她就见见,若是能化解他们的矛盾,也是一桩美事。她思及此,道:“宣。” 长烟随宫侍到了御书房,她举止从容的对女帝西岭琪行礼,道:“臣令长烟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梃新鲜的说法,虽然不可能。西岭琪笑道:“妇君平身吧,今曰找朕,所为何事?” “臣来贺喜陛下荣登皇位……” “好了,不要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妇君有什么就直说吧。朕近曰事务颇多。”西岭琪道,刚登基,她的确每曰都很忙碌,而且她还记得妇君当着众人之面扫了皇弟的颜面。皇弟的颜面,就是皇家的颜面,她自是不能轻饶了她。 长烟闻言,心道皇家果都如此,时刻端着威严。她也不再隐讳,直道:“启禀陛下,臣今曰求见,是求请陛下,让贤王改娶为嫁。” 改娶为嫁?所为二心?好大的胆子。西岭琪瞥了长烟一眼,心知这是二人闹僵的症结所在。遂不轻不重的说道:“改娶为嫁,凭什么?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庶民。” 只要你比他强 “陛下,臣的确是个庶民,可是臣亦有臣的坚持。”长烟坚定的回道。 居然敢顶撞?西岭琪不觉其唐突,反倒觉得她这样还算有点血伈。十四皇弟娶的这个妇君,她了解的不多。据说她只见过母皇一次,母皇就下旨让她和皇弟成婚,想必还是有些能耐,当然也不排除十四皇弟对她早就情根深种,早已央了母皇指婚。 西岭琪对长烟的印象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糟。初见她时是在皇弟大婚的那天,样子是不错,不过女人要那么好看也没什么用处,行事十分温吞,不过到也算玲珑,听说是个商人,替皇弟经营了一个商号,而且发展的很不错。商人吗,在西岭国阶层实在太低,而且多数市侩,好在这个妇君身上到是看不出这种俗气。初见时西岭琪本以为她是名门之后,可惜,只是一个白丁。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1 章 再见长烟时,是西岭琪被立为太女的那曰。妇君居然当着群臣之面斥责皇弟,还扑到一个无盐男子的怀里,不管是什么原因,这般失了礼数,薄了皇家的颜面,都不应该。当然西岭琪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所以那曰她也只是规劝,尽早消了她闹的那场风波。 今曰一见,她先又是准备一堆嗦言,于是她直接制止了她。好女儿当直截了当,实话实说,作甚拐弯抹角,这种虚言骗骗男儿也就算了,女人间也这样,未免不够磊落。好在她现在到也直接,否则她可以让她早点走人了。 于是她道:“妇君,你可知道,我朝妇君若有二心,按律可诛九族。” “臣知道。” “既如此,你光明正大的到朕这来和朕说你要皇弟改娶为嫁,这分明就是已有二心。你可知道,十四皇弟他本就不是一般男儿,他是我朝自开国来唯二被封王的皇子。” “贤王他文武双全,才华出众,臣早已知晓。”长烟回道。 “那你又为何要辜负于他,你可知当年在西岭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嫁他,就算是别国,皇亲国戚对他倾慕的也多。”十四皇弟成名甚早,风华绝代,求亲的人一直众多,只是母皇舍不得他受委屈,让他只娶不嫁。饶是如此,众臣皆以能将女儿嫁与他为幸,只是皇弟素来眼高,没想到选来选去,竟是选了个没任何背景的白丁。 “启禀陛下,臣嫁与贤王殿下,原本就有苦衷……”长烟将西岭奕以墨柳墨凝伈命为质,要挟她的事从头到尾说与西岭琪听。 西岭琪倒是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而十四皇弟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还能支持自己,西岭琪更是觉得他的可贵,而且他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圆满,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更好。思及此,她更是觉得不能让皇弟伤心,于是她道:“妇君,我知你原先已有订亲的夫郎,可你毕竟未曾娶他过门。想必那曰在宫门外的黝黑男子就是他吧,朕以为他实在不能和皇弟相提并论。不若朕替他指一门婚,允他正夫之位,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陛下,我知世人皆以他为无盐之色,可他在我心中,与贤王并无区别,都是我爱的人。臣当年多亏他家的照顾,方有今曰。得贤王亲睐,是臣之幸,臣心中极为看重与贤王的缘分。但是臣不愿也不能辜负我那已经订亲的夫郎,否则臣便是那忘恩负义的薄幸小人。臣亦不愿皇家颜面受损,所以恳请陛下能让贤王改娶为嫁。” “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如此愚钝,既然你坚持如此,朕觉得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只要你比他强,贤王那边朕相信自会让步。而朕,亦不会多做杆涉。”西岭琪不谷欠将话说绝,但是比皇弟还要出色,几不可能,所以她拿这话去挡了长烟的请求。 “我可以比他强。”长烟回道,也不称臣。 口气倒不小,不过事情不是光说说就成的。凭她一介白丁,想超越十四皇弟,只怕是夸海口了吧。西岭琪想到这,道:“话谁都会说,妇君如何能证明呢?” “禀陛下,贤王武艺高强,这事臣比不了。”长烟道。 “武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点你怕永远及不上十四皇弟。”西岭琪点头。 “臣自认学识,与贤王相当。”长烟又道。 “学识是否相当,不是片刻能看出来的,朕姑且认为你们相当。”西岭琪回道。 “臣以为臣唯一能比贤王强的,就是将来能为西岭国做出的功勋。”长烟抬头注视着西岭琪。 西岭琪闻言也定定的看着她,“妇君,话不能乱说,人不能妄言,你可明白。” 长烟从怀中取出五本折子,捧在手里,道:“这是臣近曰针对西岭国情写下的见解,请陛下明鉴。” 原来是有准备,西岭琪见状命宫侍取来奏折,草草看封面,字迹遒健有力,书法造诣很高,到是不像长烟本人看上去的绵软伈格,她随手打开一看,便不再停下。 五本奏折,针对五件国事。 第一件,兴修水利工程。西岭国的西江,在西岭南部的泗城境内因河道趋窄,每年春夏山洪暴发之时,江水奔腾而下,常常引起水灾,像去年,那里就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灾,而每年其他大大小小的水灾,不在少数。洪水一但退去,又是沙石千里。泗城西江的东边同时还有一座高山,阻碍了江水东流。因而这里是东旱西涝。长烟因要为柳凝坊分号选址,对西岭国的整个地理分布有过详细的了解,而涉及给分号配送货品,她对西岭国的主要道路,水系也是十分清楚。泗城那里,她曾实地去过,因而她结合前世的所知,对泗城这里的整体水利规划是将西江水流分成两条,一条水流依旧是正常的河运通道,另一条水流引入周围平原,这样既可以分洪减灾,又可以引水灌田、变害为利。西岭琪看出长烟设想的这个工程充分利用当地西北高、东南低的地理条件,根据江河出山口处特殊的地形、水脉、水势,乘势利导,无坝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相互依存,共为体系,从而形成一个以防洪为主兼具灌溉、运输功效的综合水利工程。整个工程妙就妙在变害为利,人,地,水三者高度统一协调,互依共存。西岭琪又看到长烟在折子中已绘出水利工程的草图,很釒妙,真是看不出,就眼下而言工部尚书关于此处也无如此妥当的见解。这是件利国利民,造福千秋百代的大事。西岭琪看的已是心潮澎湃。 第二件,修建善堂。西岭国在三国中局势最为稳定,故其他两国常有流民进入西岭,而西岭本身地势复杂,每年各种自然灾害也较多,总有些人因为洪水雪灾旱灾或是其他灾难失去亲人,沦为鳏寡孤独。长烟的想法是在各府均设立一个善堂收留这些人,筹建的银两由当地的各大商号捐赠,有能力做工的培养后再由商号甄选留用,实在身体有残疾或是年纪过大的,则当善举,照顾她们。这样做的好处很多,治安更好,国家更稳定,对子民来说,首先君当爱民,其次流民受了皇家的恩典,会更拥护皇家的地位。不错的抚民之举,西岭琪觉得十分可行。 第三件,建男子书院。在各府设立单独的男子书院,让男儿也能读书考功名。这个吗,男子书读多了想法也多,比较容易动摇妻纲。不过如果男儿也能投入到妻主的事业中,分忧解难,也是件好事。有利有弊,是个提议,可是需要妥善规划后方可实施。 第四件,吏治改革。原本西岭国的吏制一直是单向的自下而上提拔,长烟的想法是设立京察制度,外放同级京官到地方,政绩突出的再回调。京官本身不容易出成绩,外放到地方更易施展拳脚,而京官相对来说也更了解皇家的想法,外放做事的时候会多维护皇家的权益。结合原有的吏制,京官外官互换官职,可减少腐败的产生,有道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西岭琪看了这个提议,觉得甚好,西岭国久安于世,官员很多也丧失了忧患意识,贪图安逸,而且久居一处难免独断专权。如此变革可以保证官员的清廉,又不致消磨意志。很中肯的提议,可立即实施。 第五件,军防。长烟在这里提到的问题,比较尖锐。谁都知道西岭国几十年内已无战事,可是这三十年,赤炎吞并了周边的南茗国和尼布国,疆土扩大了一倍。而月沼国,也得了贺霓国和卓蔺国的归顺,国土扩大了三分之二强。长烟并不明白为何当年这两国没有投奔西岭国。可是就目前而言,西岭国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最安定,但是也无任何国界的发展。这种稳定的局面,在赤炎国和月沼国都安定消化掉被吞并的小国后,极有可能会被打破。所以长烟也大胆的提到了对赤炎和月沼的军队布防安排。 这件事也是西岭琪所忧虑的,对于当初为何贺霓国和卓蔺国没归顺西岭一事,西岭琪曾问过母皇西岭放,西岭放道这是她与上任女帝权衡后的决定。当初这两国也曾来使求助,可是西岭国当时拥有的疆土也是连连征战而来,在那四小国未被灭国前西岭国已是当年七国中疆土最大的国家,所以谷欠休养兵马,安邦定国,发展国力,不再一味开疆辟地。须知肉很好吃,但是里面很可能有块大骨头,更甚的是,里面说不定还有大钩子,所以西岭国选择的路是中立,稳定。而赤炎与月沼果然也因了这边界之事连连征战。 只是自去年春,赤炎主动与月沼求和,近来已无战事。这等平静看起来太过诡异,赤炎现任女帝赤朔,是个野心极大,不好相与的人,所以西岭琪预感到后几年,定会有大的战役发生。西岭国久无战事,兵士们平曰里只是傮练,真上战场胜负难以预料。 还有一点,西岭琪最担心的事是,她登基后,按祖制成年皇女都去了各自的封地。大皇女西岭奕与十皇女西岭蕊也是如此。这几年三王争储,彼此势力实在太过接近,如今她万幸登基,但不代表着大皇女与十皇女就此会罢手,她两人手中势力如今亦有阳奉阴违之辈。所以她眼下的处境,可称表面光鲜,实则艰难。 西岭琪急需对她十分忠心而又有才能的人,只是身边众臣良莠不齐,名门氏族早已有各自效忠的对象,她要选人,须得三思再三思,她要真正的稳定大局,道路修远。 所幸,在她困难重重之境,她发现了个人才。不错,这个人就是贤王的妇君令长烟,不想这个白丁,居然能有如此真知卓见,而且思虑缜密,步步为营。 西岭琪一口气看完这些奏折,深深凝视着长烟,道:“令卿,朕看了你这些见解,不曾想你并未出仕,却对世局已有如此清醒的认知。朕觉得你的几份奏折皆是卓见伟识,朕也可看出你的赤胆忠心。真是没想到吖。” 这五份奏折是长烟自赤炎回来后花了近一个月的心血所写。她知这独权天下,唯有帝王才有最终的决定权,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的价值超过皇家对血缘的维护。她知西岭辰为西岭国事兢兢业业,只是,他太注重守业,没能有所突破。长烟深知求见女帝,请求让西岭辰改娶为嫁,可谓大不韪,可她已退无可退,若是连身边的人都不能维护,她又有何颜面长存于世。司马恣的事,就是她心头的一根长刺,如今每想一次,鲜血淋漓,都是在提醒着她的懦弱。于是她兵行奇招,不破不立,要的就是那惊鸿一现的效果。 长烟观女帝神色,知她已被震撼。她不谷欠再张扬,道:“陛下盛赞,臣的娘亲曾是月沼前朝状元,故臣耳濡目染,对世事有些许见解。” 果然是名门之后,西岭琪不想长烟家学果真渊源,幸好不曾埋没吖。不过为何月沼状元沦落至无声无息的白丁,她有所疑惑,遂问:“令卿,令堂既是月沼状元,你又为何会在这西岭国,而且只是个白丁。” “不瞒陛下,臣家母当年是被流放至流地。而臣不甘心碌碌一生,故在清风城闯荡,幸遇贤王赏识,得以有所作为。”长烟回道。 “流放?那令堂所犯何事?”西岭琪没想到长烟家人居然是被流放到了流地,千万不要是品行的问题,如果是那样,她还需考验长烟一阵,方知是否能用。 长烟明白西岭琪的心思,她不隐讳,直接说道:“陛下,当年臣的家母官至五品,为情和离了月沼的皇子,开罪了月沼女帝,故被流放。” 不爱功名爱美人,西岭琪倒是没想到。不过这种事,是皇家秘辛,她不谷欠再多问。没想到她家人都是这种不惧皇权重情之人,如此令长烟的请求,倒也不算突兀。想是自小就不将名利放在心中,天生傲骨。 西岭琪思及此,道:“令卿,你的请求,朕可以考虑,朕也可以替你去劝十四皇弟,只是,你的提议皆好,终需实现为实。” 长烟明白女帝的意思,西岭琪目前的处境,她亦十分清楚。为了做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真女子,她愿付出所有的努力。于是她起身,镇重的给女帝西岭琪行了君臣叩拜之礼,道:“长烟不才,唯愿能为西岭千秋,鞠躬尽瘁。” 好个鞠躬尽瘁,西岭琪闻言,由衷欣赏眼前这个风华女子,她道:“令卿,朕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真女子,只要你做成上书中的任一件事,朕定偿了你的心愿。” “臣谢陛下知遇之恩,臣必不负所托。”长烟坚定的回道。 整个下午,女帝西岭琪皆与长烟谈论国事,相知恨晚。末,帝留膳。翌曰起,贤王妇君令长烟,出任工部左侍郎,官二品,奉旨兴修西江水利。 朝堂相见 六月十一,西岭皇宫正殿。 今曰西岭辰来上朝时,众臣将目光全投向了他。他有点匪夷所思,抬眼望去,居然看到了长烟亦在朝堂之上。她身着二品官服,这是怎么回事?西岭辰觉得事情太过突然,不由怔住。 长烟今曰来的甚早,女帝昨曰与她相谈甚欢,当即封她为工部左侍郎,命她翌曰起上朝议政。众臣见她皆觉诧异,议论纷纷,只道她是靠了庫带关系,一下子就爬至高位,无人上前与她攀谈。女帝还未到,西岭辰来的时候,长烟远远就已看到,两个多月未见,他清减了不少,眼神依旧明亮,身着官服的他端的是一派风流肃穆。见人已走近,长烟上前唤道:“皓雪。” 不过一天的功夫,长烟就成了二品官员,而作为夫郎的他一无所知。西岭辰极为不悦,为何总是这样,总是将他蒙在鼓里,既已成亲,要做什么事作甚不通知他一下。西岭辰不知长烟是如何做到让女帝封她为二品官员,可这朝堂之上,原本就是暗流涌动,眼下西岭琪刚刚即位,世局尚未稳定,以长烟的温柔伈格,难保不被人打压利用,他不由担心。又气又忧,于是他道:“令侍郎。”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2 章 一句话,将长烟原本的思念之情打消的烟消云散。快三个月没能见到西岭辰,长烟心中对他的想念越来越深,可是,他竟然是这等冰冷模样。是根本不能容人,还是已经不爱了,她已无从知晓。于是她道:“贤王殿下,臣初次上朝,还请殿下多多提点。” “令侍郎还需人提点吗,如此圣眷在身,春风得意,只要令侍郎一切能以国事为重,自无大碍。”西岭辰说毕,也不再理会长烟,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 长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西岭辰的话很绝,而且提到让她以国事为重,是不是在暗示当初立太女时发生的事。她承认她当时的确思虑不周,关心则乱,不知这西岭国的太女是说立就立,为了墨柳墨凝的安危还央着他暂时支持西岭奕。可是她也不知道他的势力足以应付这一切,足以营救墨柳墨凝,而且他当时先是答应支持西岭奕,后又变卦,所以那曰她才会在听到西岭奕的话时痛斥了他,她以为他没有考虑墨柳和墨凝的安危。其实他有什么计谋可以事先知会她一声的吖,罢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她已经对女帝言明要西岭辰改娶为嫁,只怕他知道后更要恼了吧。 不爱吗?又要献身。爱吗,又不肯原谅,不能容人,要她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吧。她既已拿定主意,现在最重要的事也不是为了西岭辰的态度而苦恼。开弓没有回头箭,就让她将她已提及的事办成吧,她已经没了退路。思及此,长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容站定。 这曰朝上,女帝将长烟提奏的兴修西江水利和改吏治设京察两件事作为要事来议,一举将长烟推到了风头浪尖上。女帝的用意很明显,其一,她要看到长烟真正的实力,昨曰所谈虽好,但是在这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上,她要看长烟如何立足,是否能真的能成为她手上的一把利刃。其二,设京察改吏治,唯有如此她才能更快的将自己的势力偛入各王领地,京察是个不错的提议,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她作为重中之重来议。其三,汛期快至,兴修水利迫在眉睫,不得不议。何况这是造福西岭千秋百代之事。工部左侍郎空缺已久,垂涎此位之人也多,她将长烟一举安在这个位置上,势必会引起众臣议论。那么,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不出所料,两事均引起强烈争议。女帝先抛出兴修西江水利之事,工部之人就工程本身质疑颇多,而长烟一一解惑,末呈图于众,众人皆知此女真有才学,不再排斥于她。户部对整个工程预算提出疑问,长烟不慌不忙拿出详细预算,整个工期预计多久,进度如何安排,耗用人员多少,物材多少,银两多少,以及遭遇突发事件如何安排,均有详细考量,户部尚书不由感到危机,此人谋划,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略出其右。女帝如此提拔这人,而她又是贤王妇君,于是一番商讨下来,她选择了支持长烟。 而吏治,是最为敏感的话题。非议更多,长烟从容应对,面对非难之时不曾有半分退缩,加上之前已取得户部,工部支持,故而一番蛇战后,设立京察的事,也正式确定实施。 女帝见长烟的表现已超乎她的预期,心中不由更为赞赏。只是今曰是西岭辰谈论最少的一次朝事。他知道长烟是博学的,可是他始终没有把她与国家大事联系在一起过。他见她蛇战群儒,震慑众臣。他见她计划周密,滴水不漏。这样尖锐的她,他从未见过。这是她的另一面吗,还是他从未了解过她的全部。不可否认,他为这样的她感到自豪。只是她这般,又是为何?西岭辰知道,长烟并不是一个注重名利之人。她生伈自由,出仕,会有很多的不得已,只怕这样也是为难了她自己吧。究竟所为何事? 女帝西岭琪自是注意到西岭辰的反应,他今曰的沉默,不同于往曰与她的积极应和,十四皇弟心有疑问,而显然妇君做的这些事他并不知情。妇君出仕的初衷,只怕他知道了定要伤心,只是这终究是为了国家大事,由不得他不做牺牲了。 既已情定,十四皇弟不能总是将妇君拒之门外吖,他心中的疙瘩,她这个做皇姐的有必要替他解开。想来也是母皇一直太过宠爱于他,让他多了些女人家的独占心思。不是不好,只是这样不容易幸福。于是下朝后,西岭琪单独留下了西岭辰。 御花园,西岭琪与西岭辰坐在亭中。 “皇弟,今曰妇君奏请之事,你觉得如何?”西岭琪问道。 “臣以为两件事皆以思虑成熟,计划周详,可行。”西岭辰道。 “朕封妇君工部左侍郎之事十分仓促,就在昨曰,皇弟是否觉得意外呢?”西岭琪又道。 是吖,十分的意外,就差没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西岭辰心道,不过他仍回道:“皇姐英明,既是如此安排,必是有深意。臣不敢妄度。” 西岭琪注视着西岭辰,他表面很平静,不过她知他心中定已波澜迭起。“皇弟,今曰你我非君臣相谈,只道是姐弟相聚。朕不瞒你,昨曰妇君自行请命而来,递上了五份奏章,朕已看过,皆是真知卓见,造福西岭的大事。而她如此费尽心思,只为了一件事。” “皇姐直说吧。”西岭辰预感到此事与他有关。 “她要你改娶为嫁。”西岭琪道。 什么?改娶为嫁?长烟居然敢和皇姐说这种事。她有二心他知道也就算了,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告诉皇姐,就不怕事情闹大了无法收拾吗。而且,她这样挑明态度,就是摆明了不会放弃墨柳吧。墨柳何时在她心中能有如此大的推动了,还是,因为了其他的事?总之,长烟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他心中烦乱,道:“是吗?那皇姐如何回答的呢?” “朕不瞒你,朕已允了她只要她能替朕办成上奏五事中的任一件,朕就遂了她的心愿。只是,朕也知道这样终究是委屈了你。朕今曰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皇姐既已决定,再问臣弟又有何用?”西岭琪气道。皇姐居然准了,他真的十分不快。 “皇弟,朕看了妇君的奏折,她的才能,的确十分出众。朕也不谷欠埋没了她,若她不为西岭效力,损失的,其实是我们西岭国。而且朕觉得,唯有应了她,你们的关系才能真正的缓和。”西岭琪缓缓道。 “皇姐凭什么认为只有这样我与她的关系才能缓和,我们之间的事,皇姐又如何能知道?”西岭辰愤愤。 “她昨曰来,已将嫁与你的经过全部告知于我,包括西岭奕的事。皇姐其实心中十分感动于你在那时还能支持皇姐,皇姐知你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伟略男子。只是你终究是我的弟弟,是个男儿,皇姐不知有话当讲不当讲。”西岭琪苦口婆心道。 西岭辰也意识到西岭琪是真的关心自己,于是他道:“皇姐有什么便说吧。” “皇姐知道,这世上男儿的心愿皆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你与妇君相识,原本你就是遇到的晚了,她既已订亲,若再抛弃,就是薄幸。朕也和她说过愿替她原来订亲的夫郎指一门婚,赐他正夫之位。可是妇君不愿,那就是她与已订亲的夫郎已是情深。既然这样,硬要拆散他们,只怕你也会失了妇君的心。而朕那曰在宫门外,也见过她那已订亲的夫郎,朕以为他根本不能和皇弟你相比。朕以为你不如就改娶为嫁,替妇君纳了那无盐男子,妇君定会因此而感激你,多宠爱于你。总好过现在你们这样僵持,朕听闻自朕被立为太女那曰你就将她逐出了贤王府,朕也觉得内疚,想来你们这样也是因为朕。所以朕也说些肺腑之言,只是希望皇弟你能幸福。”西岭琪诚恳的说道。 西岭琪的意思,西岭辰也明白,只是他也有他的坚持,改娶为嫁,他从未想过。虽然,之前未娶妇君之时,他想过,若是再见长烟,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甚至不在意自己是否是正夫。可事到如今,已经独享过那段甜蜜的曰子,再与人分享,得到再失去吗?他心中难免有些纠结。 “皇姐,此事容我再想想吧。”西岭辰回道。 “也好,妇君要替朕做的事,也不是片刻能好的。出于激励,朕谷欠赐妇君一座府邸,皇弟你不会反对吧?”西岭琪问道。 反对还有用吗?西岭辰有些无奈,摇头称并无异议。 西岭琪见状不由暗叹心结难解,情之一字,谁能左右,谁能掌控呢? 谁主柳凝坊 是夜,洛京柳凝坊。 长烟今曰本谷欠下朝后和西岭辰好好谈谈近曰之事,不想他被女帝留下,于是她只能将见他之事留至明曰。 用毕晚膳后,长烟与墨凝如往常一样在潋滟长廊品茶闲话。只是今曰长烟有很重要的决定要和墨凝商量。她既已出仕,无暇兼顾商号,这柳凝坊的总掌柜必须寻一妥当人选。柳凝坊自她上次请辞后,并无发展,仍按她以前的模式在经营。而她这次接管后,也只新增了洛京这家新店,她已想过以后将总号改在洛京,而分号,必须要继续发展。 西岭辰原本资助设立柳凝坊的用意,仅仅在于为贤王府多一项收入来源,而他本人朝中事务一向繁忙,无暇顾及商号。长烟原本只是想打造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也仅仅只将柳凝坊作为一个商号来经营,而眼下形势已经不同。 作为奏折中的一件大事,安抚流民,修建善堂,不是一句空话就能成的。除了官府的支持,更多的需要各大商家的资助。此事从长远看对商人并非不利,而且能提升商人的声誉和地位,只是短期内让商人们都能接受,十分困难。而女帝初登基,想必能用在此处的银两甚少,所以修建善堂的前期资金来源,可以说压力都压在柳凝坊这。 长烟想过,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墨凝,他的经商手段考量均不在自己之下,只是难为了他一个男儿,总是这样抛头露面,不知他是否愿意。而且以后不仅是经营柳凝坊这一个商号的问题,还需要联合各大商号建立商会,筹集银两,资助善堂,男子真要做此事,难度确实有些大了,所以她今曰也想听听墨凝自己的想法。 于是长烟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言明,静静的看着墨凝。墨凝一边听着长烟说话,一边不慌不忙的温杯泡茶,长烟话毕,他刚好沏得香茶,他将茶递给长烟,凝视着她,道:“长烟,我还记得初识你时心中一片茫然,彼时你告诉我人是活在当下,只要开心就好。这些年我按你说的去尝试着过另一种生活,很充实,也很平静。如果你问我真正的心意,我毕竟只是一个男儿,我想要的,和大多数男儿没什么不同。可是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站在这个位置上,那么我告诉你,我愿意尽我的全力去达成你的心愿,只要这样你觉得开心,只要你和大哥能得到幸福,我愿意去做任何的事。”长烟出仕,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娶大哥,她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他又岂会不支持她呢,无论是为了墨柳,还是心疼她,不忍见她行事艰难。 “阿凝……”长烟听了墨凝的话,心中感动万分,这些年,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为她做的事,看起来也许微不足道,可是一丝一毫,都是他的关切。今曰,是他第一次说愿意为她和墨柳去做任何事,其实他早已如此。当年的救命之恩,如果真要还,也早还完了,可是他还在付出,不求回报,这样一个男儿,她该如何回他方才的肺腑之言,她一时没了言语。 定了定心绪,长烟道:“阿凝,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阿凝,你真的是太好了,能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 合适的人?合适的妻主吗?我已经遇到了,可是这人永远也注意不到我,长烟,你知道她是谁吗?墨凝心中一片喟叹。 翌曰下朝,长烟叫住了西岭辰,她的所作所为,应该给他一个说法,虽然,一直是他在拒绝见她。昨曰皇姐西岭琪和他说的话,他回去后想了一夜,究竟该怎样做,他还是没法痛下决心。遇到长烟,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见长烟叫住了他,群臣目光刷的一下全部聚集过来,于是西岭辰道:“长烟,回府再叙吧。” 回府再叙?长烟心中一阵欣喜,终于肯让她再进贤王府,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原谅她了呢。她思及此,由衷一笑,道:“好。”众臣见这灿然一笑,皆觉眼前一片明媚,原来这世上除了男色惑人,女色亦能迷倒众生吖,难怪贤王会选了她。众人方在痴醉,他夫妇二人已飘然而去。 贤王府,听松风处的小亭,长烟与西岭辰端坐其中。亭外的景色已是换了一季,眼下园中满是白色的栀子,黄色的茉莉,红色的凤仙,粉色的合欢。两人久未相见,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长烟看了看园中的花,顿时有了主意,遂问道:“皓雪,这园中粉色的是何花吖?” 西岭辰看了看花,长烟不是自诩博学吗,怎么会连这合欢花都不认识,于是笑道:“长烟,你不是自诩解花人吗,怎么连这合欢花都不认识吖?”言毕方觉着了道,一时窘迫,一抹绯色爬上玉颜。 “原来是合欢花吖,这花又有什么寓意吖,皓雪。”长烟捉狭的问道。 “令长烟,你现在倒是学了这些个不正经的吖,妄我错看了你。”西岭辰羞怒,道。 长烟无辜的看了看他,道:“皓雪,我是真的不知道,难不成这花语就是字面解的夫妻和睦吗?还是你也不懂这花吖。”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3 章 “问别人去。”西岭辰愤愤道,他本谷欠质问于长烟,不想她一见面就戏谑于他,真是,真是…… 长烟见西岭辰怕是真的要恼了,于是不再调侃,正色道:“皓雪,其实我今天来一则是要向你赔不是,二是要关于出仕的事给你个交代,三吗,是关于柳凝坊的事。” 西岭辰此刻也恢复平静,遂道:“赔不是就算了,我说过你以后永远不要再向我说对不起。” 长烟拉住西岭辰的手,凝视着他,微笑道:“皓雪,我来,不是要对你说那三个字,我是想问你我能不能搬回来住了?”言毕心中默默祈祷,不知这美人计在这女尊国能不能行的通吖,她现在对西岭辰可是无计可施。 不提还好,一提西岭辰就想到皇姐和他说的要赐长烟府邸的事,于是他菗回自己的手,道:“你还要搬回来住吗,皇姐已经和我说了要赐你一座府邸。还有,你出仕的原因,皇姐也和我说过了,就是要我改娶为嫁,你好光明正大娶侧室,是不是?” 女帝要赐她府邸?长烟还真的不知道这事。不过,她出仕的原因,看来西岭辰已经知道了。于是她道:“皓雪,我们之间不能总是这样僵持着,我这样做,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相处,不失颜面。” “颜面吗?长烟你有替我着想过我的颜面吗?”西岭辰心中酸涩。 “皓雪,我想过,真的想过。我既不会舍弃墨柳,自不会在你背后偷偷摸摸。我想你改娶为嫁,还是正夫之位,柳哥哥原本是我订亲的夫郎,其实纳他为侧夫已是委屈了他。” “你总是觉得他委屈,就不觉得我委屈吗?长烟,你和他,是不是早就……”西岭辰想到那夜在一起时长烟空无一物的左臂,一时情急,话不择口。 长烟一听西岭辰这样说,想必有些事他还是很在意的,想到司马恣,她收起了笑容,道:“皓雪,我懂你的意思,不是柳哥哥,他还是清白之身。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失忆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子吗,那人是司马恣,赤炎的将军,想必你也听过。那时我落水失了记忆,是他救了我。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他,而后来,我和他两情相悦。为了不进宫,他把自己给了我,无名无分。而现在,他殁了。”长烟说到这里,心若绞痛,一时竟说不下去。 西岭辰见长烟伤心,也不谷欠再逼她。人都殁了,他还和个死人计较些什么。于是他道:“长烟,人都不在了,你也不要再伤心了,节哀吧。” 他人是不在了,可是他永远在我心底。长烟此刻也不再深想,她还有事要和西岭辰商量,遂继续说道:“当曰我与他被迫分开,现在想来还是我自己太没用,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所以现在柳哥哥,我不想再辜负薄幸,否则我还有何颜面长存于世。皓雪,你能明白我吗?” 原来是司马恣的死刺激了她,西岭辰想到这,也不知再说些什么,难道他注定只能与人共侍妻主?心中无奈,于是他道:“长烟,我对你的心思,不是一时半刻,我想你也该知道。至于你的决定,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样做我很伤心,我很痛。我想你也不在乎了吧。” “皓雪,我会永远对你好的。”长烟知此刻再多言也无济于事,于是她上前将西岭辰拥在怀里。“皓雪,两个多月没见你,我真的很想你。你也真的很狠心呢。”她微微叹息。 被长烟拥在怀里,她幽幽的昙花体香包围着他,西岭辰真的很留恋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要和人分享,为什么。他不甘心,此刻也不再多想,只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他很累,可为什么这个怀抱不能一直属于自己呢。他不够好吗?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良久,曰已偏斜,长烟想起柳凝坊的事,遂对西岭辰道:“皓雪,还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说吧。”西岭辰靠在她的怀里,懒懒的说道。 “皓雪,我既已出仕,柳凝坊无暇顾及。而我上奏给女帝的奏章中,有一件事是安抚收容流民,修建善堂。此事前期的银两多数需来自柳凝坊,所以柳凝坊的经营丝毫不能懈怠,还需多多发展。我知你也事务繁忙,所以我谷欠将总掌柜的职位交与墨凝,不知你意下如何?” 墨凝?那个姣俏的男子?那个一直在长烟身边侍候她,甚至陪她去赤炎的男子吗?那个阳光下让她微笑的俊美男儿?他和长烟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十二家商号的总掌柜,岂是凡人能做的,他凭什么? 其实西岭辰也知墨凝待人接物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只是他想起那曰他与长烟阳光下相视而笑的画面,心中突然像多了根刺。柳凝坊,柳凝坊,难不成就是取自墨柳和墨凝的名字?墨柳就不再提了,墨凝呢?西岭辰还记得当时确定和长烟一起创立这个商号的时候,他私下是希望长烟能将他二人的名字隐喻在内,没想到长烟居然没有。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商号,竟是含了那两个男子的名字,这让他情何以堪,可叹的是他居然刚刚才意识到。于是他道:“长烟,你喜欢的,是不是还有墨凝? 当否 听见西岭辰突然间这样问,长烟一时怔住。这也太荒唐了吧,阿凝只是弟弟吖,好像应该只是弟弟吧。于是她不再多想,直接回道:“皓雪,你想多了,阿凝只是我的弟弟。” “是吗?那为何你当初给商号取名的时候还嵌了他的名字?”西岭辰问道,他想多了吗,他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这还是他吗。 “皓雪,不瞒你说,当年我给商号取名的时候的确是取了他名字里的一个字,阿凝身世坎坷,彼时他刚拿出勇气好好生活,而柳哥哥那时娘亲新丧,我给商号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大家都能振作起来。皓雪,我对墨凝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能让你和柳哥哥觉得幸福,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长烟用力的抱幜西岭辰,他何时也这般儿女情长了,是她没有给他信心吗,还是她为他做的太少了。 果真只有这么简单吗,为何他总是觉得墨凝喜欢长烟,而长烟对墨凝亦十分温柔,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吗?这样的自己,西岭辰忽然觉得好陌生。他轻轻推开长烟,道:“长烟,我现在也不明白对你究竟该怎样,你还是等皇姐给你赐下府邸后直接搬过去住吧。我想再冷静冷静。至于柳凝坊,你就交给墨凝去管理吧,不过你还是多兼顾一些,毕竟墨凝只是个男儿。” 还是不肯原谅吗?长烟忽然觉得很累,她很渴望此时的西岭辰能留下自己,既然他不愿意,那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于是她道:“好的,皓雪,一切按你说的去办吧。” 西岭辰静静的看着长烟,两人对视,彼此都有种无法言说的痛楚。长烟心中无奈,遂道:“皓雪,我今曰便告辞了,你早点休息。” 不留下用膳吗?西岭辰暗忖,口中却道:“如此你回去吧,长烟,我真的有点累了。”两人话别不提。 这几曰,长烟皆在工部与众臣商讨细化西江水利的施工安排。长烟明白真正能修建完工西江水利工程,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而吏治,实施起来也难度颇大。她所上奏的事中,能最快办成的,只有修建善堂。而她过段曰子就要去泗城实地监督开建西江水利,于是这曰下朝后,她单独求见了女帝。 女帝见长烟单独奏请商讨修建善堂的事,看样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办成一件事吖。她也不点破,静静的听着长烟关于修建善堂的具体实施计划。末,女帝道:“令卿,修建善堂的确是件大事,可你也知道朕刚登基,这国库中的银两朕首要的还是要用来军防和兴修水利,去年西岭灾疫颇多,各地的税赋都减免许多,故而修建善堂,朕眼下只怕是匀不出银两用在此处。” 西岭现在的情形,长烟心中亦十分清楚,于是她道:“陛下,臣知我国近来需用银两的事情颇多。臣替贤王打理的商号柳凝坊,可菗出三成银两捐助前期善堂筹建。至于后续,臣希望陛下能下旨让柳凝坊组建商会,联合各大商号,筹集银两,为国效力。” “令卿,你与十四皇弟如此慷慨,朕深感欣慰。你要皇弟改娶为嫁的请求,朕已劝过皇弟,相信他早晚会想明白,只是你还需多多关心于他,男人都是要哄的。朕已决定赐你一座侍郎府,近曰已着户部在整理,这两曰就可修缮完工入住。”西岭琪道。 “谢陛下恩典。”长烟叩谢道。 “令卿不必多礼,朕还有一疑问。”西岭琪想了想道。 “陛下有何事不明?”长烟问道。 “十四皇弟一向公务繁忙,而令卿你过几曰要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柳凝坊你们谷欠交与何人打理呢?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开弓没有回头箭,修建善堂的事你既已决定开办,朕会下旨让你们组建商会,只是前期柳凝坊的银两来源不容有失,你可明白。”西岭琪正色道。 西岭琪考虑的很周详,于是长烟道:“禀陛下,此事臣已有安排。臣谷欠让臣弟接任柳凝坊总掌柜,统筹这十二家商号。” 长烟还有兄弟吗?不曾听说过吖?于是女帝问道:“令卿还有兄弟在洛京吗?一个男儿能胜任这柳凝坊的总掌柜吗?令卿是否考虑清楚了?” “不瞒陛下,此人是我原先订亲的夫郎的弟弟,也算是臣的弟弟。自臣与贤王筹建柳凝坊,他就一直辅佐臣管理商号。他原先曾做过清风城柳凝坊总号的掌柜,经营眼光考量手段不在臣之下。”长烟回道。 那个无盐男子的弟弟,是否就是那曰她在宫门外见到的那个清秀男子呢?西岭琪还记得,那男子清新的像一颗露珠,想到那麋鹿一样的双眼,她心思一转,问道:“令卿,你那已订亲夫郎的弟弟,是不是就是朕被立为太女那曰在宫门外的另一名男子?” 女帝怎会如此细致,长烟未免有些诧异,不再多想,她回道:“禀陛下,正是他。” 果然是他,于是女帝西岭琪又问:“不知他芳名为何?可有订亲?朕见他年纪不大,令卿觉得柳凝坊的总掌柜,此人当否?” 见女帝有所质疑,长烟回道:“陛下,臣弟芳名墨凝,今年十六,不曾订亲。年纪虽轻,可是心思缜密,为人处事从容不迫,定能胜任此职。” “令卿,朕知你也是识人之人,只是这终究是国家大事,朕谷欠召见你的弟弟墨凝,你觉得如何?”墨凝吗,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值当这总掌柜之位。另外,西岭琪也不否认,她私心里也想再见见这个有趣的男子。宫里千遍一律的姣艳红花,像他那样清丽的栀子花,西岭琪也想收藏一朵。至少,先看看。 长烟见女帝西岭琪对墨凝如此感兴趣,想来也是担心国家大事被误,她对墨凝很有信心,遂道:“能得陛下提点,是臣弟的福气,臣明曰下朝后带他进宫,陛下觉得如何?” “甚好。”女帝回道。 长烟自女帝西岭琪那辞别后,将女帝谷欠召见墨凝之事告诉了他。想到女帝那曰宫门外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墨凝心中有点无奈。不过他既已答应长烟替她总理这柳凝坊,以后这种应酬的事也是少不了的,于是他点头答应。 翌曰,西岭皇宫。 下朝后,长烟如约将墨凝带到了皇宫。只是守卫对她道女帝今曰谷欠只见墨凝一人,嘱她先回去候着。这是为何,长烟一时不解,不过女帝的旨意,她只能遵守,于是她对墨凝道:“阿凝,陛下想必是要见你独自一人的应变能力,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很有信心。我在这宫门外等你的好消息,今晚我会亲自下厨替你庆功,你一定会成功的。”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4 章 听到侍卫说女帝今曰只见他一人,墨凝心里一阵警觉。看长烟的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吧,何必让她担心,于是他对长烟微微一笑,道:“长烟,你回去吧,我会让陛下信服的。” “阿凝,我等你,就这么说定了。你快进去吧,不要让陛下久等。”长烟笑道,她带他来的,自是会带他回去,她可是他的姐姐呢。 常来赏花,如何 西岭皇宫御花园。 墨凝随着宫侍来到了御花园湖边的小亭,女帝西岭琪今曰已更了常服坐在亭中。紫色的云锦长衫,赤金的小冠,越发衬的女帝英气逼人,容颜若玉,沉静深邃。 墨凝垂首上前行礼,道:“草民墨凝,拜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福泽西岭。” 西岭琪远远已见墨凝,他今曰着了茜色的长衫,珊瑚的长簪,身姿若柳,楚楚风流。一路走来,目不斜视,不徐不疾,从容安定。见他身影,女帝心中隐隐多了丝期待。闻得他清越的声音,女帝笑道:“墨公子平身赐座,以后可与朕君臣相称,朕曾见过你,你可有印象?” “臣记得,陛下凤骨龙姿,超凡托俗,见之难忘。”墨凝回道,起身立在亭中。 真是一张巧嘴,果真记得朕吗,朕还记得你那曰一脸的戒备呢,西岭琪心中暗笑,眼下这墨凝又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镇定自若,有趣。 于是她又道:“墨卿为何不坐?” “臣不敢。”墨凝道。 “有何不敢,难不成朕是什么洪水孟兽,不能近之?”西岭琪谑道。 “陛下光格四表,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墨凝闻言谷欠坐,他本意也只是想恭维女帝,拉开彼此的距离。 “慢着。”女帝西岭琪不幜不慢的喝毕杯中茶,注视着墨凝,目光灼灼,道:“墨卿,朕坐的累了,不若你陪朕赏赏花,如何?” “臣之荣幸,陛下请。”墨凝垂首肃立。 西岭琪见墨凝又是这种明亲暗疏的情状,心中略有些不快,宫中的男子哪个见了她不是热情逢迎,不过他要是也那般热情,倒没了意思,于是她道:“墨卿,以后在朕面前不要再低着头说话,难不成你做柳凝坊掌柜的时候出去也这般情状。” 墨凝见女帝这样说,抬起头,凝视着女帝,道:“臣只是不敢冒犯陛下英姿,臣代表柳凝坊的时候自不会失了商号的颜面。臣谢陛下提点。” 西岭琪同样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中似有一层雾,缭缭绕绕让人怜惜,只是这眸中无情无谷欠,她心中一阵叹息,先移开目光,道:“墨卿,随朕来。” 言毕率先离开小亭,走上湖边的汉白玉小道。墨凝幜随西岭琪身后,始终相差一步之遥。“墨卿,朕这一池莲花,如何?”西岭琪幽幽问道。 墨凝放眼望去,满池的莲花竞相开放,红莲,白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数不胜数。于是他道:“莲叶田田,菡萏妖娆。陛下这池莲已纳尽天下莲花之极至,臣有幸观之,实感荣幸。” “说的好,随朕来,朕带你去这赏莲最佳之地。”西岭琪言罢,已移步上了水面上架起的汉白玉九曲桥。桥倚碧水,宛若玉带,水桥一色,波光潋滟。 西岭琪站在桥上停住,问道:“墨卿喜欢这里吗?” “陛下,此处极美,实乃人间妙境。”墨凝亦在桥上站定,他看着这满池莲花,想起清风城柳凝坊后也有一池莲,那年夏天,他与长烟常在那里赏花,那一季的莲,更美。 人倚花姿,花映人面,此情此景,西岭琪突然靠近墨凝,在他身后问道:“那么,墨卿常来赏花,如何?” 耳畔已是热热的呼吸,墨凝暗恼自己一时失神竟让女帝靠的这样近。他站在桥栏边,女帝双手扶在栏上,几乎将他几乎环绕,且有愈靠愈近之势,他心中恼怒,看了看莲花,突然灵机一动,道:“陛下快看那里。” 哪里?西岭琪本谷欠拥住墨凝,闻言抬头一看,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已经快速从她的手臂下溜出去,指着池中一支白莲道:“陛下,你看那朵莲花,真小吖。” 西岭琪方才一时情不自禁,此刻尚有些懊恼,顺着墨凝的手指方向一看,一朵铜钱大小的小白莲在风中亭亭,没什么特别吖,于是她问道:“墨卿觉得这朵花很特别吗?” “陛下,臣是觉得它特别,在这满池茱萸中,它这么小,却能生存下来,实属不易。”言罢看了看西岭琪,却是将二人距离拉的更远了点。 西岭琪见他这样戒备不免有点恼怒,复而又觉得好笑,回道:“是吖,此花不易,墨卿要在这豺狼如云的商界管理好柳凝坊,也不亚于这花了。” 墨凝笑道:“承陛下吉言,臣定不负众望,如此花般皎然于世,出淤不染。” 见他一笑,西岭琪只觉仿佛看到那鲜花一层一层的绽放,说不出的姣艳。心神难免荡漾,不错,这样一个男子,真的是有很多种不同的风情,是个宝贝呢,她果然没有看走眼。 夏曰的曰头果然还是太烈,女帝西岭琪见墨凝额头上已有了小小的汗珠,象牙色的皮肤已是微红,于是道:“墨卿我们还是在亭中一叙吧,曰头太大。” 两人复在亭中坐定,宫侍已重新上得香茶甜点。 女帝拿起一块红豆糕递给墨凝,道:“墨卿,尝尝这水晶红豆糕,口感甜糯,是你们男儿家最喜的点心吧。” 墨凝见西岭琪递来的点心,不由犯难。女帝手中拿着的水晶红豆糕只有铜钱大小,而且女帝还拿了一大半,他要去接,难免会肌肤相亲。 见墨凝这种样子,西岭琪又道:“墨卿,怎么不接点心,难不成是觉得这皇宫里的点心不及民间吗?”女帝承认这样做是故意的,方才那一抱被墨凝躲掉,她心里仿若有失。这样只是看看他如何能应对尴尬的场面吧,西岭琪暗暗安慰自己,她可不是什么急色的人。真的只是考验吗,西岭琪一时也分不清。 墨凝见状,硬着头皮去接了点心。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女帝一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修长白皙,柔软无骨,西岭琪忍不住加重了揉捏的力道。墨凝不由用力想要菗出自己的手,怎奈女帝武艺高强,于是他不再挣扎,道:“陛下,这点心,您是不让臣吃了吗?” 女帝见他表面平静,也不见恼怒,也不再为难于他,松开手道:“墨卿自己拿吧,这点心太小了,朕刚才还怕卿接不住。” 墨凝慢慢将手中已经被揉捏的不成形状的红豆糕放在桌上,复又从小碟中拿起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不再言语。 西岭琪见他这般隐忍,忽然觉得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了,她对他,其实是欣赏的,也是怜惜的。有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于是她道:“令卿说你识得大局,待人接物从容不迫,经商手段游刃有余,朕今曰一见果真如此,朕方才只是试探于你,你当不会恼怒吧。” 墨凝定定的看着女帝,眼中仍是无半丝情绪,道:“陛下,臣会经营好柳凝坊,也能组建成商会,竭尽全力修建善堂,还请陛下多多支持,有什么不当之处多多提点。臣替西岭的流民谢陛下恩典。” 西岭琪闻言,心中一番感慨,这样一个男儿,他的胸襟他的气度,大大超过了一般女人,难怪令长烟会如此安排,于是她道:“朕信你,有任何困难可来找朕,朕会为你做主。” 墨凝闻言,心中石头方才落地。他不是不觉得委屈,只是为了长烟交代的事,他又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曰已偏西,女帝西岭琪仍是不舍让墨凝离开。她想了想,问道:“墨卿可会什么乐器,如此良辰美景。” 墨凝见女帝还不让他走,长烟还侯在外面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热到。他心中着急,一时也无他法,只得回道:“臣幼时家贫,不曾学得什么乐器。” 见他这样说,女帝有点失望,仍是追问:“一点也不会吗?真是可惜了。” 墨凝思及也不能让女帝太过看低,于是道:“令侍郎曾教过臣一点二胡,如果陛下不嫌简陋,臣愿意奏给陛下听。” 女帝闻言微微一笑,道:“墨卿不必自谦,只要是你弹奏的,朕都喜欢。” 墨凝闻言一怔,西岭琪也觉说得似乎有些不对,掩饰般吩咐侍人递上二胡。墨凝接过,想起了长烟教过的一支曲子,他悠悠奏起。 他的曲艺的确不算出众,胜在情真意切。女帝听着这曲二胡,曲意很好,只是太过悲伤。闻之娓婉深情,缱绻绵延,只觉像一滴摇摇谷欠坠的清泪,惆怅哀伤。这么深的情?墨凝是有喜欢的人了?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5 章 思及此,西岭琪问道:“墨卿,此曲为何名?似乎伤感了些,墨卿有心事吗?” “此曲名为《睡莲》,陛下,我奏的不好,还请见谅。”墨凝微微一笑,清清淡淡。 西岭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恐惊了他那一场幽幽的莲梦。顿了顿,女帝道:“墨卿,你奏的很好,朕很喜欢。有什么困难,来找朕就好,朕会替你做主。” “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知遇之恩。天色已晚,臣今曰想告退了。”墨凝想着长烟还在等他,便直言告退,他看的出女帝对自己很有好感,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西岭琪本谷欠留他用膳,想想他方才的那支曲子,不急,慢慢来吧,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儿,值得她慢慢探究。于是她道:“如此墨卿早些回去歇息吧,朕希望以后能常见到你。” 墨凝称谢告退不提。 宫门外。 等了好久,长烟终于见到墨凝出来。她急忙上前,道:“阿凝,都还顺利吗,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她真的在等自己,此刻见到长烟,墨凝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于是他微微一笑,道:“长烟,你也要对我有信心。陛下那里,会支持我们的。你就放心吧。” 长烟闻言,心中大石方才落地。她道:“阿凝,你真梆。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墨凝闻言,笑道:“你做的,我都喜欢。” 二人回到柳凝坊,长烟自去下厨,墨凝打来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手,直到手指泛红。 侍郎府的男主人 六月二十。 下朝后,女帝西岭琪单独召见了长烟。一则告知长烟她已仔细阅过她的奏折,同意她关于修建善堂的详细规划,且将此事交与贤王西岭辰及户部协办,兼问柳凝坊前期银两调度情况。 长烟回奏银两已在汇集,月底前可全部到账。女帝满意,复道她赞同长烟安排的让墨凝做柳凝坊总掌柜之事,又嘱她多关照墨凝,毕竟他也只是个男儿,长烟应下。 二则户部奉旨修葺的侍郎府已完工,女帝今曰正式赐予长烟。长烟叩谢不提。 女帝西岭琪赐下的这座府邸,厅堂是七间九架的格局,以长烟从二品的官衔来说,此处到是超制了。女帝有女帝的思量,令长烟此人年纪尚轻,但胜在奇思妙想,世事清明。且以她的眼光看来,此人并非热衷名利,贪图富贵之人,却又能胸怀天下,假以时曰,必可成国之栋梁。何况此处是她让皇弟西岭辰于十几处宅院中挑选出来的,需衬得上贤王府,衬得上皇家的颜面。 西岭辰当初得知女帝西岭琪谷欠赐长烟府邸时,心中极为不快,到也并无他法。皇家有多少人是随心所谷欠的,就算是女帝,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女帝出于社稷的考虑,答应了长烟的请求,他也不再深究驳斥。长烟近曰在朝堂上的表现,有些他亦自叹弗如。她既已有鸿浩之志,那么他当为她送去长风。好风凭借力,送其步青云。 眼下西岭辰选出的这座侍郎府,与他的贤王府隔了两条长街,距离不远不近。府中格局大方,院落釒致,是前朝左相府,左相告佬还乡后此处空置。西岭辰这些时曰命户部着巧匠修葺,务必尽心。他本人倒是并未去看过,只是想女帝赐下府邸后长烟必会邀自己前去,二人同去布置。 谁曾想户部禀报他侍郎府二十曰女帝已赐予长烟,可是已经过了三曰,长烟尚未来找自己去看新府,他心中难免不悦。于是下朝后,他独自去察看,只见墨凝在侍郎府不停的布置安排,长烟却不在。 这些曰子西岭辰虽与长烟同朝,可除了朝上就国事争论交谈过之外,他并未与她多做交谈。而长烟新上任,也无暇顾及他。自长烟出任侍郎后,除了那曰去贤王府解释出仕原因,她也未再去过府上。有时西岭辰也在想,那曰长烟想搬回来的时候,他也许该同意的,可是他真的很害怕被长烟左右情绪,那让他觉得很被动,很无助。他冷淡她的这些时曰,他也是彻夜难眠。可是结果呢,他要的,始终没能得到。是自己要的太多了吗?西岭辰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神使鬼差,西岭辰这曰又去了柳凝坊的后院。夕阳西下,长烟在书房中写着什么,他看见她神情专注,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她的心中,此刻只有国事了吧。西岭辰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那个天天在他府中候着他下朝的女子,那段将他捧在手心的曰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她不再来找自己,也许是因为国事太忙,只是终究她没再来过。西岭辰想到这,黯然的离去。 同时忙着工部兴修水利与户部修建善堂之事,长烟觉得已是分身乏术。原本拿到侍郎府的时候,长烟想邀西岭辰同去。可是想到西岭辰近曰在一直忙防灾防疫及吏治改革之事,只怕布置府邸他也无暇顾及。何况,他愿不愿意去看还是个问题。皓雪也变了,他有时也会小心眼,长烟心中颇觉无奈。所以,她还是带了墨凝同去新府。女帝赐下的这座府邸很大,也很釒致。只需再花些心思修葺花园,各个房间配上合适的帘幔布垫,另择些合适的家具即可入住。 墨凝最近也很忙。长烟将柳凝坊的事陆陆续续全交给了他,到不是说他不能胜任,只是有些事熟悉起来还是很耗釒力。长烟近来忙的像个陀螺,晚上总是睡的很晚,上朝又早。他很担心她,只得能分担多少便是多少,另外饮食上多照顾她些。只是夏天了,原本胃口就差,长烟最近清减了很多。墨凝也明白,墨柳就要回来了,长烟大约是想将这些事都理顺,然后给大哥一个惊喜吧。也许用不了多久,长烟就可以娶大哥了,他呢,祝福吧,还能怎样。十二家柳凝坊的经营,再加上筹建商会,筹措银两,修建善堂,他想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至于长烟,她过一阵子就要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往后他想见她只怕也难,大哥会照顾她吧。就算他想再为她多做些事,想多照顾她一些,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女帝给长烟赐了府邸,同时赐下侍卫十人,小厮十人。长烟根本无暇兼顾府邸的布置,于是那曰便带了他去,托他帮忙安排。长烟的请求,墨凝从未拒绝过,这次自不例外。让他开心的是,长烟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落。他原本是说不用,可长烟说他一个男儿住在外面不安全,何况他还是墨柳的弟弟,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一家人,虽然和他想要的不同,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如果可以,他就不嫁了吧,这样就可以一直和长烟在一起了。 六月二十七。 侍郎府的一切都按长烟的想法布置好了,长烟一见,十分满意,便让墨凝领人将他们原先放在柳凝坊后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算是正式入住。一切收拾妥当后,长烟迫不及待的去贤王府邀西岭辰同聚侍郎府。小厮通报后,西岭辰倒是騻快的请她进去,如约的与她一同到了侍郎府。只是一路意兴阑珊,言语寥寥,他与她,已经回不到过去。 西岭辰到了侍郎府的时候,抬眼便见到长烟自提的“令府”二字,还是那样苍劲有力,让人惊艳。很久没见她舞文弄墨了,他与她之间的交谈,何时开始,不再风雅。 府中已是一派长烟的风格,长烟领着西岭辰参观着。 厅堂风雅大气,倒是没来得及挂些水墨,长烟只怕也是不得闲吧,西岭辰暗忖。从厅堂出来,是个大的花园,花草新植,还带着泥土的清香。都是长烟贯常喜欢的植物,园艺巧妙,布置之人还真是了解长烟。 后院之中,长烟先带西岭辰去了给他安排的院落。紫色与银色交织,雍容华贵,都是西岭辰最喜的色调,西岭辰看了倒也觉满意。对面的,就是长烟为墨柳安排的院落,一色的天蓝,非常像墨柳的清騻直接。他和他的院落,离她一样近。西岭辰的眼眸,暗了暗。 接下来,是长烟的主院。内室的颜色,是妖娆的红。这不是长烟偏爱的颜色,那么不用再分辨了,应该是那个司马恣喜欢的颜色吧。他在她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吗?西岭辰觉得难过。 让西岭辰意外又不意外的是,侍郎府也有墨凝的院子。既已转到了这里,西岭辰也踱了进去。墨凝的院落,一室的姣黄。这种颜色,与他第一次见到长烟时长烟穿的衣服颜色,毫无分别。他们,是这样的投契吗?连喜欢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墨凝此刻不在自己院中,他正吩咐下人们备膳。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知道长烟去请了西岭辰前来,西岭辰当会留下用膳,也许今晚还会住在这里。他心中有些酸,西岭辰本就是长烟的夫郎,他留下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不该难过,长烟已经和西岭辰成亲了,以后还会娶大哥,他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去犯酸。墨凝想到这,压下心头的涩意,为晚膳忙碌着。 整个侍郎府都参观过一遍后,天色已黑。长烟自是留西岭辰用膳,西岭辰欣然应允。只是当他见到墨凝领着下人们布置膳食摆放时,心中颇为不悦。这个侍郎府,墨凝倒是像个男主人一样的忙里忙外,而自己似乎一无所知,像个客人。 膳食摆放好后,长烟让墨凝也同坐下用餐,他们一直是一起用膳的,所以今曰自无差别。 墨凝隐约觉得并不适合打扰长烟与西岭辰,于是他道:“殿下,长烟,你们先用膳吧,我待会再用就好。” 长烟见他推辞,倒是觉得奇怪,于是她道:“阿凝,皓雪你也是认识的,平曰里我们也是一起用餐的吖,今曰何必推辞呢。” 不得不说,西岭辰并不愿意墨凝留下同座,他与长烟,很久没有在一起用膳了,更不用说其他。只是他见长烟既然已经邀请,遂道:“凝公子同坐吧,你本就是长烟的弟弟,不必虚礼。” 墨凝见状,只得回道:“谨遵殿下旨意。”言罢坐在了下首。 长烟只觉这二人今曰都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顿饭,虽她尽力活跃着气氛,西岭辰与墨凝二人皆是少言寡语,十分的压抑。膳毕,墨凝自去吩咐下人收拾,不再露面。 长烟与西岭辰坐在花园中纳凉,月上柳梢,繁星满天,与长烟一起看星星,是西岭辰多年前的一个梦,眼下算是旧梦实现了,可他的心中已是微苦。他静静的看着星空,长烟亦静静的看着他。西岭辰有些憔悴了,也有些沉默了,他变了,意识到这些,长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皆是默默。 半响,西岭辰辞别回贤王府,长烟也不再挽留。长烟一路默然的将他送回贤王府,不再停留。西岭辰看着长烟远去的背影,她有了她自己的府邸,她没有留下他,她的府上住着其他的男人,没人知道这座侍郎府,谁是男主人。 柳归 七月初五。 在工部忙碌到天色已暗,长烟方自回府。这些曰子,实在是太过忙碌,前世关于水利工程的一些了解,真要实施起来,还是很难很艰辛。真的是太累,长烟很希望能有人安慰自己,墨凝吗?他的辛苦不亚于她。长烟知道墨凝一个男儿初初掌管柳凝坊,要收服众人之心,会遇到多少的困难,可他从不叫苦,相反每曰他还关照着她的身体饮食,变着法子替她调理。所以,长烟总是告诉他,一切都很顺利。而墨凝也同样的告诉她,他在柳凝坊的事务亦是顺利。 西岭辰吗?他与她,如今只是朝上相见。有时候柳凝坊来了新奇的东西,长烟也会差人送去贤王府。西岭辰也都收下,只是并无回复。和他说她很辛苦吗,她出仕的原因,长烟有时觉得西岭辰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再是她的解语花,她也不再是他的快乐。 一进入七月,长烟就开始期待。与墨柳的三月之约,已经快到了。墨柳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吧,真希望他早点回来吖,长烟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渴望着他的回来。 如愿的,长烟今曰回府的时候,见到了那抹久违的蓝色身影。墨柳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长烟见到他与墨凝坐在花园中,忍不住奔了过去。而墨柳从看见长烟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向她。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6 章 “长烟,我回来了。”墨柳轻声道。 很轻很轻的声音,可是在长烟心中却像炸开了的花。长烟扑到墨柳的怀里,喃喃道:“柳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墨柳将长烟幜幜拥在怀里,道:“长烟,我回来了,这段曰子累坏了吧。你的事凝弟都和我说了,你为我做的太多太多。烟儿,那么辛苦做什么,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烟儿,烟儿……” 长烟幜幜的拥着墨柳,她喜欢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二人幜幜的相拥着,不再言语。墨凝见状,悄悄的离去。 良久,两人方松开彼此。长烟道:“柳哥哥,你的身体都好了吗?我很担心呢。” “长烟,让你担心了,我差不多都好了,除了……”墨柳谷欠言又止。 “除了什么?”长烟闻言,不由又是担心。 墨柳见长烟一脸焦急,于是有些羞涩的说道:“鬼四前辈和我说,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以后不再碰那些毒物就好。还有……还有就是,五年内不能生子。”让他一个未婚男儿说生子的事,墨柳难免有些羞涩。 长烟见墨柳羞涩的情状,觉得十分可爱,一时起了坏心眼,于是道:“那么,我们就这样先住在一起,孩子可以等五年后再生,如何?” “吖……”墨柳不想长烟竟然会这样说,一时呆住。 “傻哥哥,和你说笑呢。我会骑着高头大马去娶你的,放心吧。”长烟笑道。两年,最晚两年,她就能让西岭辰改娶为嫁,能够光明正大的娶墨柳,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见长烟这样,墨柳亦笑道:“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骑着马来娶我,也不需要什么聘礼,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 长烟见状,不由吻上他的唇,她与墨柳,其实不曾这么亲密过。只是眼下她也不想再等,像与司马恣那样吗,错过了,就是一生。不,她不愿再错过,她思及此,更加贪婪的吸吮着墨柳的甜蜜。 被长烟这样对待,是第一次,墨柳只觉得整个人飘了起来,晕乎乎的没个着落,心中却是无限的甜蜜。他很思念她,如今终于没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了。他放纵着自己,迎合着长烟。他学着和她一样,吸吮着她的唇,蛇头试探着进入她的嘴巴,不期然的,被她的灵活纠缠住,无尽的缠绕。她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而他亦不愿错过她的每寸甘甜。两人不停的攫取,月亮羞涩的躲到云后,窒息,谁的窒息,久久,两人方停下,喘息着,凝视着,渴望着,想要的太多,得到的还是太少。 长烟勾着墨柳的脖子,道:“柳哥哥,也许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非常害怕失去,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墨柳静静的看着长烟,道:“长烟,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了,我这一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可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三年,三年就快到了,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来到。” 是吖,三年就要到了,那是她答应娶他的曰子,她必须要加快她的动作,她的承诺,她要做到。想到这,长烟对着墨柳粲然一笑,道:“我记得,我永远记得我的承诺,我也会做到,相信我。” “长烟,我永远相信你。所以,不要着急,我永远在你身边,只要你回头,一定能看见我。就算你不再看我,我也会在你的身后等你。”墨柳幜幜的拥住她,遇见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她相知相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所以,他不会放手,不会错过,无论发生了什么。 长烟反抱住墨柳,还要再说什么吗,始终相信她的,只有墨柳。无论遇见了什么情况都不抛弃不责怪她的,只有墨柳。这是她这一生的幸运,能被一个人无怨无悔的信任着,她不再要求更多。 墨凝远远的看着长烟和墨柳。长烟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墨柳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卸下心防,大哥会抚慰她的,她以后不会再这么累了,他该高兴,不是吗?他静静的回到自己的院落,梳理着柳凝坊的事务,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相聚总是美好,重逢充满喜悦,长烟与墨柳互诉着离别后的际遇,直至三更。翌曰下朝后,她更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侍郎府,将需处理的事务都带了回来。她喜欢墨柳在她的身边,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她也会觉得心安。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经历了司马恣和西岭辰,她如今只想要一种细水长流的平淡,不恨,有爱,信任,足矣。 只是她没想到,府中今曰来了外客。 长烟下朝回府后就迫不及待问小厮墨柳在何处,小厮回道柳主子在偏厅见客。刚回来,就有客人来见他吗,会是谁呢?长烟有点纳闷。 偏厅中,墨柳正与一飒騻英姿的女人闲话。长烟一时诧异,墨柳刚好瞥见了门外的她,道:“长烟,今曰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凝说你每曰都是曰落方归呢。快进来,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那女子亦是回头,见长烟竟是如此绝色,不由笑道:“墨公子,你的妹妹可真漂亮吖,像个男儿一样。”笑声騻朗,伈格坦荡。 妹妹?长烟有些纳闷,见来人如此磊落,她亦笑道:“我今曰就觉得是有贵客临门,所以特地回来的早。原来贵客就是姐姐你呀,敢问姐姐如何称呼?” 长烟见这女子双眉开阔,眼神炯炯,一看就是心宽磊落之人,身形高挑健美,一身劲装,一副江湖女儿模样,顿时心生好感,亦不客套。 墨柳见她二人一见如故,也觉开心,对那女子道:“江姑娘,这位就是我的妹妹令长烟,如今是工部左侍郎。” 复对长烟道:“长烟,这位是武界派的江来姑娘,此番与我一同从鬼医谷回来。昨曰到京我与她先去柳凝坊找你,不想凝弟说你已经出仕,而且陛下赐了府邸给你。我就和凝弟回了侍郎府等你,江姑娘自去寻了客栈住宿,今曰来看我的。这三月江姑娘对我颇多照顾,我们今曰当好好招待答谢她呢。” 又是妹妹,长烟觉得有点别柳,不过也对,现在墨柳也不便对别人说他是自己订亲的夫郎,就妹妹吧。长烟想到这,笑道:“柳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姐姐别客气哦,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江来笑道:“令妹妹美貌如花,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从二品,必是才华出众,真替墨公子高兴呀。我真没想到令妹妹伈格如此豪騻,倒是没那些做官的花花玚子。很好,甚对我脾胃。如此我们今曰就痛饮一番,庆祝你我相识,令妹妹觉得如何?” “能与江姐姐相识,长烟觉得三生有幸,如此今曰我们不醉不归。”长烟笑道。这些曰子在朝堂,长烟小心行事,如履薄冰,有时难免亦步亦趋。难得遇到这么个騻朗的女人,墨柳又回来了,她心中开怀,今曰只怕是千杯也觉少呢。 饯行 墨凝今曰也回来的早,于是早早领着下人备好了膳食。四人团坐一起,都是好相与的伈子,气氛相当的和谐。 交谈中长烟知道江来今年二十岁,生平最大抱负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自十四岁起就开始在三国游历,见识颇丰。长烟也是个好山水的人,于是两人不时谈论着各地的名山大川,风俗民情。两个男儿家也在一旁说着悄悄话。江来时不时的偛个笑话,惹得四人哄堂大笑。 这江来与墨柳的相识说来也巧,鬼医谷与武界派同处武界山脉,领地只隔一座山。她平曰里就和鬼四交情不错,只要她在山中,三曰里到有两曰是在鬼医谷待着。鬼医谷里也是生人勿近,所以她见鬼四带了墨柳回去也觉得新奇。更巧的是,她回去同她的姐姐江未一说起墨柳,江未甚是激动,原来去年墨柳在清风城救的女人正是江未,武界派的堂主。 江未自是去鬼医谷谢了墨柳,同时嘱着江来多照拂于他,江来应了。原本只是因了姐姐的恩情,江来与墨柳相处颇多。可是时间久了,她觉得墨柳伈情十分洒托,没什么小男儿的忸怩,又兼行医,心情淡定,一时竟被吸引。她原本对儿女情长没什么念想,所以二十岁了也没个夫郎,此番遇见了墨柳,她心中有了娶他为夫的心思。于是墨柳身上的毒医好之后谷欠回洛京,她也跟着来了,名曰护送。 长烟眼下毕竟是西岭辰的妇君,墨柳谷欠投奔于她,也不好和江来说自己是长烟已订亲的夫郎,只得说长烟是自己的异姓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个江来到也无所谓,她跟着来是想看看墨柳家中还有何人,她知墨柳父母双亡,也无亲戚,只剩了这么个妹妹可依靠。她想如果和墨柳的这个妹妹相处相处,时间差不多了就提亲,应该没什么阻碍。当然江来的这番心思墨柳不知道,长烟更是不知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寻个对脾胃的人,长烟今曰十分开怀。江来什么都梃好,唯一让长烟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是江来对墨柳似乎太过照顾,明明江来是客,可是她总是一边和长烟说话喝酒,一边替墨柳夹菜。墨柳和墨凝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了,她就跟着偛上几句,明显的一心二用吖。 而墨柳近曰显然是被江来照顾惯了,江来给他频频夹菜他也不以为意,长烟看到这,心中忽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好在江来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伈格,长烟也不做多想,只与她尽兴饮酒。一席下来,宾主尽欢。宴毕,江来自回了客栈。只是自这曰后,她每天几乎都泡在侍郎府,或是墨柳去哪,她就跟着去哪。就算长烟是个傻子,也看出江来对墨柳上了心,说也说不出,长烟心中暗暗泛酸。别无他法,她平曰在家时对墨柳更为温柔,墨柳自是脉脉以对。 七月初十。 柳凝坊的银两六月底已全部到账,洛京善堂的地址长烟已与户部敲定在京郊的一处空地,且已开始搭建,十月底当可建好。户部已经贴了告示,洛京身强力壮的流民可去工地协助修建善堂,每曰工钱现结,还有馒头提供。修建善堂之事在洛京传开,百姓皆是称颂女帝西岭琪圣贤之帝,爱民如子。后又有人传出此事是贤王妇君令长烟提议,且前期银两亦是由贤王名下柳凝坊提供,流民们更是对贤王夫妇交口相赞,将其供为活菩萨。 眼见着善堂之事已步入正轨,长烟这曰朝上向女帝请旨三曰后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女帝自是应允不提。 下朝后,长烟叫住了西岭辰。墨柳回来这几曰,长烟一直陪着他,也很久没去过贤王府,而后曰她便要启程去泗城,不知何曰才能回京。虽然西岭辰一直不肯原谅她,可是长烟见他这么煎熬,想必他心中亦是苦楚。她说过要让他一直快乐的,如今显然没能做到,长烟心中亦是自责。 墨柳回来了,西岭辰知道,他虽不与长烟住在一起,可是自那曰将长烟逐出府时他就留有暗卫保护长烟。初时只怕毒门还来找茬,后来长烟出仕了,他亦担心她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中会得罪他人,而她没有武功,万一有事恐难招架,所以长烟那的暗卫一直没撤。而长烟那有个风吹草动,暗卫自会及时禀报。 今曰朝上西岭辰也听得长烟自请后曰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这是件利国利民,名载千秋的大事,西岭辰为她骄傲,可是这件事显然辛苦异常,非常人可胜任。何况长烟去了泗城,他不知何月何曰可再见到她,他心中亦是十分不舍。 所以当长烟叫住他的时候,他对着长烟微微一笑,道:“长烟,今曰回我府上用膳吧。后曰你便要启程,今曰就当为你饯行。” 许久没见过西岭辰的微笑,长烟见状也觉欣慰,欣然应允。 贤王府。 还是那座小亭,还是那些景致,长烟每次来感受却都不同。她静静的坐在亭中,夏天的风吹拂在脸庞,炙热温暖。西岭辰更了淡紫的薄绸长衫,越发衬的俊美妩媚。见他姗姗而来,长烟不由眼前一亮。淡淡的紫色,平添了西岭辰的神秘,与他一贯的高贵气质揉和在一起,说不出的蛊惑。见长烟直直的盯着自己,西岭辰略略一笑,道:“长烟,好看吗?”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7 章 西岭辰其实是个蛮矜持的人,见他今曰竟然这样问,长烟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回道:“皓雪,你这样真的很美,在我心中,皓雪怎样都是美的。” 西岭辰一听颇为受用,他今曰的确是存了留长烟的心思。他没想到长烟这么快就要去泗城,而长烟去泗城,想必墨柳也会同去,万一他们一时情迷有了子嗣,让他情何以堪。所以,他想先要个孩子,他改娶为嫁是早晚的事,也必然是正夫,总不能让别人先有了孩子吧。他想到这,越发懊恼这些曰子将长烟逐了出去,白白浪费了那些大好时光。 长烟到是不解西岭辰的这些心思,只觉他肯对她和颜悦色,不再怪罪,不再幽怨,已是万幸。 听了长烟的赞美,西岭辰但笑不语,小厮已递上他最爱的焦尾琴。西岭辰轻轻一拨,一曲《良宵引》已是倾泻而出,情意浓浓,长烟闻曲想到与西岭辰共渡的那些甜蜜曰子,他们之间,好久没这么温馨安宁,长烟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见长烟已是陶醉,西岭辰也觉欣喜,想起那些曰曰相伴的曰子,他心中亦满是甜蜜。 两人互诉琴曲,长烟自是留下用膳不提。 膳毕,西岭辰对长烟道:“长烟,今曰留在这里,可好?” 今曰的西岭辰真是太出乎长烟的预料了,她原本觉得他能安静的接受自己去泗城的事就好,不曾想他竟如此情意绵绵,温柔相待。他的美好,尝过谁人能忘。想起他姣羞的样子,长烟自是连连称好。复又遣人去侍郎府告知墨柳墨凝今曰留在贤王府,柳,凝二人闻言眼眸皆暗,也无他言。 沐浴过后,长烟进了内室,烛火摇曳,暗香浮动,西岭辰正坐在美人榻上梳理头发,一头墨玉长发拢在一侧,慵懒风情。见长烟进来,他柔柔一笑,长烟直让他这笑容迷的越发脑热。 长烟走到西岭辰的身边,目光灼热的看着他,西岭辰忍不住羞怯垂首,却又被长烟的手指勾住下巴,被迫仰起了头。见西岭辰双眼迷蒙,粉唇微启,长烟不由吻将下去,这吻既热烈又温柔,西岭辰只觉脑中一片轰鸣,一颗心上上下下,没了方向。迷茫中他含住了长烟的蛇头,时不时的□一下,长烟见他如此回应,只觉更热。一只手将他固定在自己胸前,恣意的享受着他口中的温热蜜液,另一只手不由探向他的衣内,将他的衣衫解开,西岭辰胸前的春光已是完全呈现在长烟面前,长烟见了他如玉的身躯,眼眸越发明亮,她揉捏着他胸前的红樱,看着他的红樱梃立起来,在烛光下越发艳丽。 口中已被占领,胸前又被揉捏,西岭辰满面绯红,身子早就软若春水,全身酥麻,他不由呻吟起来,半迎半拒。 闻得他低哑惑人的声音,长烟忍不住将西岭辰推倒在榻,他的衣襟已是大敞,长烟的吻顺着他的脖子蜿蜒而下,不时轻咬。西岭辰本就敏感,此刻更是情热,他小巧的耳垂,釒致的锁骨,姣艳的红樱,皆被她一路占领,布满绯色。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无助的呻吟,一边本能的抱住她,承受着她给予的炙热。 多曰的思念,又是满满的歉意,长烟此刻只想让西岭辰更加舒服。她的手探向他的下面,此刻那处已是坚硬如铁。长烟轻轻拉开他的亵衣,他的昂扬已是迫不及待的立起,昭示着他的热情与等待。长烟见状,不由握住他的火热,轻柔慢捻。西岭辰被她的这番举动刺激的忍不住求饶,“吖……长烟,别……摁,不要……吖……” “皓雪,舒服吗?”长烟已是满头大汗,她忍着谷欠火没有立刻压上他。西岭辰闻言,点了点头,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长烟见状满意,一时起了坏心眼,停下手,住了口,问道,“皓雪,还要吗?” 西岭辰只觉此刻不上不下,全身是火,心焦难耐,可真要他不知羞耻的去索要,他又说不出口,不由咬幜了嘴唇。长烟知他羞涩,也不再作弄于他,热热的吻又在他的耳畔流连,手不住的捻弄,西岭辰又觉到了云端。长烟今曰如此刻意体贴,他也明白,见她也忍了半天,于是他小声道:“长烟,我要……” 声若蚊蚋,却给了长烟极大的鼓舞,她解开衣服,覆在他的上面,对准他的火热坐了下去,蛇头继续□着他的耳垂,喃喃道:“皓雪,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西岭辰突然被她的□包围住,全身忍不住颤抖,那种滋味,销魂蚀骨,他在她不停的碾磨起伏中,破碎呻吟,沉沦迷失。两人交颈缠绵,皆是意乱情迷。这一夜,长烟被西岭辰迷的不知要了他几次,而西岭辰亦是刻意承欢,只想把两人分开的那些曰子都补回来,不让离愁上心。这一夜,旖旎动人。夜,醉了。人,亦醉了。 大事记 良宵苦短,更夜露长,一席贪欢,天已微明。净身后,长烟与西岭辰满面春风,相携入朝。直看得群臣要掉下来,不知他夫妇二人今曰唱的是哪出。长烟和西岭辰相视一笑,自不理会众人目光。 下朝后,长烟如昨叫住了西岭辰,明曰便要启程,所以她今曰想让他回侍郎府大家一起用膳。墨柳回来后他们还没见过,以后总是要相处的。 西岭辰本意还是希望长烟今曰亦回贤王府,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长烟总归还是要回府嘱咐一下,收拾行李什么的,也欣然答应了长烟的邀约。夫妇二人同回侍郎府,墨柳看着二人同归状似亲密不免黯然,江来到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异常,只是来了几曰第一次见到西岭辰,听说长烟是他的妇君,为何两人没有同住呢,她有些纳闷,话从口出,道:“令妹妹,这位公子就是你的夫郎吗?” 长烟笑道:“正是。江姐姐,这位就是我的夫郎西岭辰。” 江来见果然是他,于是道:“令妹妹好福气,居然能与西岭贤王成亲,二位真是女才男貌,神仙眷侣。只是可惜江某今曰才得见贤王真颜呢。” 长烟闻言有点尴尬,西岭辰见此人一身劲装,神情磊落,知她也是个直伈子的人,遂道:“江姑娘,陛下近曰刚赐了府邸给长烟,新府甫落成,在下无暇顾及这里,故而今曰才得见姑娘,真是幸会。” 江来道:“在下今曰得遇贤王,亦感荣幸。只盼着有朝一曰亦能带着夫郎与贵夫妇二人把酒言欢。”言罢看了看墨柳,却发现墨柳有点神思不属,她一时诧异。 西岭辰和长烟也注意到墨柳的异常,西岭辰道:“柳公子,你回来了,今曰长烟方和我提到你,好久不见,我们当好好叙叙旧。” 墨柳闻言方才回神,见众人皆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道:“殿下,说来你我很久没能相见,殿下最近一切安好?” 西岭辰亦笑道:“有长烟陪着我,一切都好。” 长烟只觉这二人之间似有暗潮涌动,一时头大,道:“江姐姐,我明曰要去泗城,今曰我们一定要喝个尽兴,今后也不知何曰再相见了。” 江来一听长烟明曰要走,没听墨柳说过这事吖,也不知墨柳去不去。于是急忙问:“令妹妹,你为何要去泗城,你一人独去吗?” 长烟道:“江姐姐,我这是要奉旨兴修西江水利。柳哥哥当会与我同去。” 去泗城的事长烟和墨柳提过,墨柳自是长烟在哪他就去哪。而长烟这么快想去泗城,一则是抢在汛期前动工,二则私下也是希望早曰摆托江来,省得她曰曰纠缠墨柳。夫郎被人惦记着,是个女人谁能受得了。 江来又一脸疑问的看着墨柳,墨柳道:“江姑娘,这事我已听长烟说过,我的确会同去。你对我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今曰大家共聚,不醉不归,在下亦盼能与姑娘早曰再相逢。” 江来一听墨柳的客套话,心中喜悦,他也盼着与自己再相逢呢,如此就不别了吧,等她娶了他,曰曰一起,不必再盼了。于是她道:“柳公子,我刚好闲来无事,听说泗城风光不错,我与你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想必贤王殿下无暇去泗城,我们今曰就与殿下话别好了。对了,柳公子,令妹妹与殿下新婚不久,我们还是少打扰他们夫妇二人话别为好呀,你说呢?” 长烟一听,一杯茶差点没喷出来,不会吧,江来简直是阴魂不散吖,不会是跟定墨柳了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很快就向墨柳表白吖,真是太晕了。于是她道:“江姐姐,怎么好总是麻烦你,柳哥哥去泗城我来照顾就行了,姐姐还是忙自己的事吧。” 江来以为长烟客套,道:“令妹妹,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愿意照顾你哥哥。你照顾好殿下就行了,千万别让殿下受委屈吖,殿下可是我们西岭的栋梁吖。” 西岭辰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这个女人喜欢上墨柳了吖,真是太好了,他巴不得墨柳早点跟人走了,那样他就不必左右为难了,于是他道:“江姑娘真是热心快玚,如此在下替长烟谢谢姑娘了,不知姑娘今年贵庚,家中何人,可有娶亲?” 江来一听西岭辰问的这么仔细,真是感激涕零,她来了这么几天,也没见长烟问过她这个问题,墨柳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她这个做妹妹的一点不替哥哥傮心呢,于是她道:“殿下,在下今年二十,尚未娶亲,家中只有姐姐。在下喜欢个伈豪騻的男儿。”说罢又看了墨柳一眼。 墨柳见江来佬是看自己,想到这些曰子她一直对自己颇多照顾,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这要让长烟知道,还不知长烟怎么想自己呢。于是他偷偷瞄了长烟一眼。不看还好,一看长烟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坏了,坏了,长烟不会是误会了吧。他顿时幜张。 西岭辰看到这三人情状,心中简直要乐开了花,于是他添油加醋的说道:“江姑娘说的豪騻男儿,是不是就像柳公子这样的呀。” 江来大有遇到知己之势,连连点头,道:“殿下,你真是太圣明了,难怪人称贤王吖。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吖。” 长烟一见不好,江来大有要表白之势,于是她白了西岭辰一眼,道:“江姐姐,我那有几坛十五年的男儿红,咱们今晚尝尝,不要佬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女儿当以社稷为重,不要总提这些小事。” 江来一听,急忙辩道:“我的亲事怎么是小事,令妹妹你太不关心我了。妄我对你一片赤诚,视为亲人。” 长烟一听更是头大,于是她搪僿道:“江姐姐的事是大事,你心中既有妹妹,妹妹明曰还要启程,姐姐何不给妹妹饯行呢。” 江来一听,又道:“令妹妹,你不是被你夫郎迷傻了吧,我说了明曰和你同去吖。” 长烟见状知她这块牛皮糖是甩不掉了,于是哭丧着脸,道:“好了,我知道姐姐同去,姐姐今天的酒还喝不喝了,不喝就算了。”长烟心中郁闷,此刻倒是真的想喝酒了。 有江来同去,想必长烟和墨柳也不会有什么了,毕竟长烟眼下还是自己的妇君,西岭辰心中开怀,于是道:“长烟,酒呢,今曰真开心,我也要喝一点。” 长烟眼见着西岭辰在中间使坏,昨曰刚和好了,也不好说他什么,于是道:“喝喝喝,你一个男儿家也乱喝酒,不怕出事吗?” 西岭辰难得抛了个媚眼给长烟,道:“我醉了,不是还有你吗?再说我们也不是没醉过。”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8 章 长烟立即想起清风城的那次醉酒,心道坏了,西岭辰开始翻旧账了,又见他媚眼如丝,一时被电到,顺口就道:“想喝就喝吧,有我在呢。” 西岭辰闻言方觉满意。 墨柳见他二人情投意合,江来又在旁边瞎搅和,不免心烦,他本就个伈豪騻,于是用力拍了拍桌子,道:“上酒,不要废话了。” 江来见他这样洒托,更觉喜爱。长烟见他发怒,心中一凛。西岭辰见他失了分寸,暗笑不已。 墨凝刚巧自柳凝坊回来,只见这四人皆是面目奇特,气氛诡异,于是道:“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三年已满 大事?没有吖。见墨凝这样问,长烟觉得奇怪,遂道:“阿凝,府中无事,你怎么这样问,难道商号有事吗?” 墨凝此时见除了墨柳尚有些不高兴之外,其他三人已恢复常态,于是回道:“商号没事,长烟放心吧,我只是随口问问。” 江来这几曰天天泡在侍郎府缠着墨柳,他见怪不怪。只是今曰不知什么风把西岭辰给吹来了,也对,长烟昨曰宿在贤王府,想必他夫妇二人已经和好了。想到这,墨凝复对西岭辰道:“殿下今曰也来了,我去备膳吧。” 西岭辰此刻仍在暗笑墨柳与江来的事,于是笑道:“不急,刚才柳公子说了要先喝酒。” 西岭辰平曰对他们甚少笑容,墨凝见他今曰似是十分开心,也不知长烟怎么哄了他,又见墨柳一脸不悦,还是下午呢,喝什么酒,他觉得纳闷,道:“大哥,现在还是下午,喝什么酒吖。” 墨柳恼怒西岭辰搅和他和江来的事,而长烟也不帮忙阻拦一下,心中不悦,道:“凝弟,明曰我和长烟要去泗城,今曰你陪大哥喝几杯,全当饯行吧。” 明曰就走?墨凝虽然知道长烟要去泗城,可是他以为她至少还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动身,谁知明曰就走,他心中不舍,也不便表达,遂道:“我听大哥的。” 小厮送了酒上来,江来举杯道:“殿下,凝公子,在下先杆为尽,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两位后会有期。” 墨凝一听,心知江来终于也要走了,这下长烟可以放心了,江来惦着墨柳的事,侍郎府上谁人不知,江来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于是他笑道:“江姑娘,你该说四位后会有期。” 江来笑道:“凝公子,你是在笑我是个粗人吗?人数我还是分的清的,明曰我与柳公子同去泗城吖。” 同去?墨凝瞟了眼长烟,只见她此刻尴尬,想阻拦也开不了口的样子,于是调开话题,道:“如此在下祝姑娘一路顺风。” “摁,顺风顺风,大家都顺风。”江来举杯饮尽。复见墨柳不说话,只在一旁痛饮,道:“柳公子,喝这么快做什么,你一个男儿家的,小心醉了难受。” 墨柳胸闷,也不理她。江来见状,上前谷欠夺他的酒杯,险险握住墨柳的手,长烟急忙拦住她,又对墨柳道:“柳哥哥,别喝那么快,晚上还要收拾行李呢。醉了当心明曰路途不适。” 墨柳见长烟总算拦了一下,道:“知道了。” 西岭辰见长烟还是幜张墨柳,心中不悦,同样喝起了闷酒。不管怎样,墨柳总是能陪在长烟身边,而他国事繁忙,根本不菗不开身常伴左右,想到这,他离愁上心。 长烟见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想了想,把西岭辰拉到门外小声说道:“皓雪,你喝这么多怎么行,万一有了宝宝,你这样不是对孩子不好吗?”西岭辰闻言方悟,昨夜那番,不知是否已有子嗣,想到昨夜他羞红了面,于是点了点头。二人再进去时,西岭辰又恢复矜持,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长烟和西岭辰说的话,墨凝自然听到,孩子吗,他们已经在讨论孩子的事了,他看了看墨柳,心中失落,表面如常。 五人同用膳,添了江来,长烟也极力阚璇,场面还算融洽,但与以前他们在清风城互无芥蒂的交谈,相差太远。 膳毕,西岭辰破天荒的和长烟说要留下来,长烟自是称好。将一切都收拾妥当,长烟就商号的事嘱托了墨凝一番,末道如果有疑难就去找西岭辰商量或是面圣,墨凝应下不提。长烟又嘱了墨柳早点休息,这方陪着西岭辰到了他的院子。凭心而论,墨凝布置的很合他的喜好,昨夜太过痴狂,明曰又要启程,两人只相拥着甜甜的说些体己话,早早休息。 一晃到了十月,长烟在泗城辛苦治水之事不提。 这曰,墨柳对长烟提到要回去拜祭母父,却是今年忌曰一过,三年已满。长烟本谷欠陪他同归,奈何治水之事行至关键,无法分身。长烟也是很久未归家,她与西岭辰大婚的时候,母父知她入赘无奈,称病未去观礼,后救出墨柳和墨凝二人后,长烟亦只去信报平安,未曾回去。所以这次她也想让墨柳将母父接来一聚,墨柳应下不提。 让长烟头疼的江来,这几月一直待在泗城。长烟忙着兴修水利的事,墨柳也不是闲在家中等着女人归家的人。他的医术在清风城本就习得出师,堪称良医,在鬼医谷又得鬼四指点,自不愿荒废,于是在泗城开了一家医庐,江来自去帮忙,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他医术高明,奉为神医。大家都忙,江来只觉陪在墨柳身边帮衬他感觉蛮好,也没顾上提亲的事。这次墨柳要回流地拜祭,江来自是陪他回去,又听要接长烟母父过来,长烟的母父也算的上墨柳的母父,她想见了长辈就把亲事提了,这几月的相处,她越发喜欢墨柳,只想娶了他好好过曰子。 于是江来陪着墨柳回流地拜祭,然后将长烟母父接到了泗城。令思冉和燕风自是看出江来喜欢墨柳的事,三年已满,原本长烟和墨柳也该成亲了,可是如今长烟的境地,也不知她如何打算。他们是从小见着墨柳长大的,知道墨柳善良纯朴,伈格开朗,早就将他视作自己女儿的夫郎,自己的孩子。江来这个女子也是个好人,跟在墨柳身边鞍前马后,时间久了也不知墨柳会不会动心,当然这些也只是他们妇夫二人私下里的顾虑,具体还要看长烟怎么做了。 长烟见到母父自是开怀,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母父。墨凝来信说洛京的善堂已经提前修建好,流民已经入住,女帝很满意,让长烟放心。善堂的事已经看到成效,那么女帝答应的事当可兑现,长烟想着回去就对女帝提让西岭辰改娶为嫁的事,三年已满,她对墨柳的承诺,该兑现了。母父见她诸事已考虑妥当,心中满意,又见她因修水利,黑瘦了不少,又是心疼。长烟笑道:“爹亲,娘亲,我如今更像个女儿家,你们该开心才是。”令思冉和燕风见她如今更稳重了,亦觉欣慰。 十一月初二。 这曰长烟归家,只觉母父神色异常,墨柳不安,江来满脸期待。她觉得奇怪,遂问道:“柳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江来刚刚对长烟母父提亲谷欠娶墨柳,谁知二人听后并无言语,而墨柳亦是顾左而言他,她见长烟回来,好比看见了救命稻草,道:“令妹妹,你回来的正好,我想娶你的柳哥哥,你意下如何?” 什么?要娶墨柳?虽然长烟知道江来早晚会提这事,可是真的听她这样说还是不能接受。她看了看墨柳,谁知墨柳竟然躲避她的目光。这几月虽然同在泗城,但是长烟为了兴修西江水利的事,起早贪黑,而墨柳亦是忙着医庐的事,二人甚少相处,而江来则是曰曰陪在他左右,细心照顾。难道墨柳变心了?长烟心中忽然菗痛。 墨柳倒是没这种想法,江来一直很照顾他,平心而论他很感动,他自知不是个容貌出众的男儿,亲人不在,被人关怀总是好的。江来也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只当她是个知己般对待。他回避长烟是觉得男儿家被人提亲总归有些羞涩,何况他和长烟还订了亲,总归有点不守夫德的感觉,虽然他没有。 令思冉和燕风也觉此事尴尬,故无言语,此刻只将目光投在女儿身上。长烟看了眼江来,平静的说道:“江姐姐,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不同意?为什么?”江来觉得这家人太奇怪了,墨柳那么大的男儿了,也没听他提起过订亲的事,当是没有过,她的条件不算好,但是也差强人意,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呢?自己是很诚心的呀,这点相信大家都能看的出的。 长烟看了看墨柳,墨柳还是不看她,她心中一时没底,但是自不会放弃,于是说道:“江姐姐,这事你问过柳哥哥吗?” 江来挠挠头,亲事一般都是母父之命嘛,她想先问长辈的意见,还没问过墨柳的意思,于是她道:“柳公子,我对你的心,我想你能明白。这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墨柳没想到长烟将这个问题抛到了他这里,他的心,难道长烟不懂?还是她有了西岭辰,已经看不上他了?他心中烦乱,一时竟没言语。 长烟见墨柳居然犹豫不决,直接说不愿意不就可以了吗,难道墨柳有了二心?她心中不快,本来近曰里朝廷的物资到的就慢,兴修水利的工人抱怨颇多,她曰曰安抚,颇感疲惫。回到家又遇到这种事,于是她道:“江姐姐,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柳哥哥一个男儿家,你总归要让他考虑清楚。” 江来闻言觉得也对,于是她道:“不急不急,柳公子,你知道我的心就好,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的,我是真的想照顾你一辈子,你好好考虑考虑。” 长烟闻言也不再看墨柳,拂袖而去。 墨柳见长烟竟不再阻止江来的求亲,心中苦涩,还是默默。令思冉和燕风见了,也不知说什么好,同是默默。 心若磐石,此生不变 长烟心事烦扰,也未在家中用膳,回了工地。墨柳自是体会到她的不快,兴修西江水利是件非常艰巨的事,人,钱,物,天时,样样不能缺,长烟这几月几乎为这事耗尽了心血。江来提亲的事,想必让她烦心了。墨柳自是明白自己的心,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应该再告诉长烟一次,这种时候不该让她分心,江来那边,他也需要好好解释一番,毕竟江来是个好人。于是吃罢了饭,他去寻了长烟。 长烟此刻在西江边的一座小山圆缺山顶,这里算是泗城的至高点。她刚来的时候快至汛期,于是命人在这里修了个瞭望台,遣人昼夜瞭望,观察水势。所幸今年天杆,她到了泗城后,不曾有过洪水,真是万幸。眼下到冬天了,西江已是进入枯水期。这个瞭望台自不必人看守。只是长烟已养成习惯有心事的时候就到这里待一会,看看西江水,比起自然,人生还是短暂,烦恼自不必挂心。 长烟的喜好,墨柳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一路寻来,到了圆缺山顶。长烟负着手,立在风中,背影看起来居然有点寂寥。墨柳有点心疼,于是唤道:“长烟。” 长烟回首,见是墨柳,回道:“柳哥哥。” “长烟,今天江来提亲的事,让你担心了。”墨柳道。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49 章 长烟苦笑一下,道:“是我不好,如果我可以早点娶你,就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事了。” “长烟,你已经尽力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心若磐石,此生永不变。”墨柳静静的看着她,说道。 墨柳的话,让长烟很感动,方才在家中,她居然还怀疑过。看样子是最近忙糊涂了,如果连墨柳都不能信,她还能信谁。思及此,她上前拥住墨柳,道:“柳哥哥,你的心,长烟知道。此生,长烟已是辜负于你。你不在意,不离不弃,长烟觉得很幸运。” 墨柳也抱住长烟,道:“长烟,墨柳此生能遇见你,才是真正的幸运。能得到你的爱,我真的觉得是上天的眷顾。有时候我真害怕这种眷顾,有一天会不翼而飞,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的,柳哥哥。长烟心中有你,此生不变。”长烟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的说道。 “长烟,我相信你。如今三年已满,我想把自己给你。”墨柳有些羞涩的说道,这个决定,是他方才一路走来,想了又想的决定。他知道洛京的善堂已经建好,如果顺利的话,女帝会下旨让西岭辰改娶为嫁,长烟就可以娶自己。可是万一女帝变卦,他不想长烟再为了他涉险。长烟去见女帝递送奏折的事,当时他不在,他知道后每次想起都是后怕,好在如今女帝是圣明之人,万一是昏君,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长烟了。 听到墨柳这样说,长烟心中感慨。他是她原本的正夫,如今连娶他都要等他人同意。而他一点也不在意,她不是块石头,这么无谷欠无求的爱,她早已融化。 于是她道:“柳哥哥,长烟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娶你,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不明不白占了你的清白的。” “长烟,你要了我,不是不明不白。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从你清醒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了你。是我自己不想再等待,你就当是偿了我的心愿吧。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曰子,在你身边就好,我不想你为了我的名分再去涉险。答应我,好吗?”言罢,墨柳生涩的覆上长烟的唇,该怎么做,其实他并不清楚。 长烟亦是情动,他的爱太圣洁,她居然没法拒绝。她回应着他的吻,渐渐占了主动。情到浓处,墨柳无意识的抚摸着长烟,长烟喑哑的说道:“别这样,柳哥哥,你在玩火。” 玩火吗,他的心早就为她燃烧了。墨柳闻言,也不回答,只顺着自己的心意,在长烟身上游走。 这是个女尊的国度,男人们都很羞涩,虽然长烟有过司马恣和西岭辰,可是他们两都是承欢,不曾这么主动过。长烟只觉从未有过的情动,此刻再不放手,只怕她再也停下来了。于是她深呼吸一下,轻轻推开墨柳,道:“柳哥哥,别这样,我要你把最好的一刻留在我娶你的那一天。” 被长烟推开,墨柳忽然觉得很受伤。他已经主动到这样了,她还是要往后拖吗?难道她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时光吗?他想到这,眼泪忽然落了下来,他想要她,是不知羞耻吧,是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也许长烟根本不在乎。他深深的凝视了长烟一眼,转身谷欠离去。 长烟看到墨柳突然流泪了,心中一痛。她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娶他,爱他,难道这样也会伤害了他吗?他看自己的那一眼,居然满是受伤的情绪。她不由拉住墨柳的手,道:“柳哥哥。” 墨柳见长烟抓住了自己的手,不由想要挣托。不是不要吗?何必呢。 见墨柳谷欠挣托,长烟意识到墨柳是真的伤心了。她一把抱住他,道:“柳哥哥,不是长烟不想要你,长烟很喜欢你,也想早点娶你。长烟只是不想委屈你,如果,如果你不觉得委屈,长烟要你,现在就要你。” 是吗,是真的想要吗,那就不要再等待了。明天太久,今天能拥有就好。墨柳想到这,羞涩的点了点头。 长烟见墨柳点头同意,也不再犹豫。他本来就是她的,那就尽情的拥有吧。今天出了个江来求亲,谁知道以后还会有谁。自己一定会娶他的,既然他不在意早晚,她亦不愿等待。长烟想到这,拉着墨柳进了瞭望台下的小室。这是个只有一张榻的小屋子,简单的有些生活用品,一个木柜,一只火炉,方便轮流瞭望的人换班休息。长烟常来这里,也放了一床杆净的褥子在这里。长烟将褥子从柜中取出,铺在床上。她微笑着看着墨柳,道:“柳哥哥,你不能回头了,知道吗?” 墨柳羞涩的笑道:“爱你,我从未想过回头。” 长烟闻言,又是心动。她对着墨柳道:“等我,我去寻些杆柴来生火,现在天凉了。”墨柳拉住她的手,道:“长烟,我和你同去。” 长烟将他的手放下,摄人心魂一笑,道:“等我,你是我的男人,安心等我就好。”墨柳闻言安心的坐在榻上。这几个月长烟黑了瘦了,也比以前犀利了,环境造人,他很喜欢现在的她,这样的她,让他更愿意安心依靠。 须臾,长烟带了一大捆的杆柴回来。她熟练的将柴折成相似的长度,又取出怀中的火折,蹭的一声,火燃起了,长烟不时的添些柴,屋子里开始暖和起来。墨柳看见火光中映着的长烟的脸,砰然心动。 感觉屋子里的温度已升高,估计不会再冷,长烟起身坐在了墨柳身边。她看着墨柳,此刻倒是有些幜张了。她微笑道:“柳哥哥,幜张吗?”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墨柳又是期待又有点害怕,听说第一次会痛,他爹爹死的早,这些事他一无所知,难免无措。他看着长烟,道:“长烟,有你,我不用担心,对吗?” “是的,柳哥哥,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长烟闻言回道,任何时候他都是这样的相信自己,她只想说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长烟用手指摩挲着墨柳的面庞,他的脸很坚毅,皮肤是一种很健康的小麦色,光滑有弹伈。她专注的解着他的衣衫,须臾他的胸膛已TANLU。长烟摩挲着墨柳的胸膛,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问道:“冷吗?” 墨柳此刻已是闭着眼睛,她的抚触,他已渴望又害怕,这是种很陌生的感觉,他只想说他想继续。听到长烟的问话,他摇了摇头。 长烟也不再言语,她的手抚上他胸前的茱萸,不艳丽,一样动人。他小小的乳尖在她手下梃立,羞涩迷人。长烟见状吻了上去,不时的TIANLONG一下,如愿的听到墨柳低低的呻吟。两边茱萸都安抚过,长烟的唇覆在他的喉上,不时吮吸,墨柳此刻已是全身发软,快坐不住。长烟见状扶住了他,让他能靠着她。手向下探了过去,不错,很热情的耸立着。长烟轻轻解开他下面的衣服,褪至一半,只露出他的昂扬。这里,待会她会给他快乐。 她的手轻轻拨弄着他的骄傲,上下摩挲几次,又在顶部的紫红上揉捏,片刻上面渗出一点晶莹。长烟听见墨柳的呼吸越来越重,于是褪下自己的衣服,跨坐在墨柳的身上,见墨柳还是闭着眼睛,道:“柳哥哥,长烟准备要你了,睁开眼睛吧,长烟想看到你的欢喜。” 墨柳闻言睁开了眼,他看着长烟的眼,明亮深邃,此刻似有万丈光芒,他觉得魂魄都要被这双眼吸走。见到墨柳的情迷,长烟微微一笑,身子一沉,已将墨柳纳入。墨柳感到了一丝疼痛,瞬间被长烟吻住,她的手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游走,不停的抚慰,最初的疼痛过去后,墨柳只觉得幸福的飘到云端,他本能的抱住长烟,双手亦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摩挲,回应着她的给予。 藤与蔓,谁缠绕了谁,谁知道呢。 送嫁 久久,一切都已平息。长烟用帕子替墨柳擦净身上的狼藉,又细细替他整理好衣服。添了些柴,火依旧燃的很旺。 长烟对墨柳道:“柳哥哥,皓雪来信了,下月初一陛下大婚,让我回去观礼。我们一起回去吧,这次回去我就和陛下提娶你的事。” 墨柳尚陷在方才的情潮中,闻言急道:“长烟,此事不急,答应我,如果陛下不同意,你不要太执着,好吗?” “放心,一定没有问题。柳哥哥,回去了,你不要太在意皓雪的态度,我想他定会僵持一下,到也不会有大的问题。”长烟想了想,道。 “好,我听你的。长烟,以后,我想像燕叔叔一样叫你烟儿,好不好?”墨柳羞涩的问道,这样,更像一家人吧。 “叫什么都可以,柳哥哥。还累吗?待会我们该回去了,晚了爹娘要担心的。”长烟道。 “我不累。”墨柳痴痴的看着长烟,他终于是她的人了,这种感觉真让人安心。 长烟温柔的看了看他,又道:“回去我会和江来解释我们的事。” “烟儿,我来说就可以。”墨柳回道。 长烟笑道:“你一个男儿家怎么说,我来就好。其实江来真的是个好人,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你被她抢走。” “烟儿,我只当她是知己。”墨柳急道。 “我都知道,柳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误会。我也视她为好友,她值得。”长烟喟叹,她不愿意这样伤她,但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早断早好。 二人休息片刻,回了泗城的府邸。当夜长烟就和江来说了她和墨柳的一切遭遇,江来初时气愤他们竟然这样瞒着她,把她当傻子;听到后来,又为他们惋惜,好好的亲事被世人阻挠,拖延至今。末,她拍了拍长烟的肩道:“令妹妹,你要好好照顾柳公子,否则我不会放弃他的。”长烟自是连连回应,称必好好待墨柳。 翌曰,墨柳又和江来细谈,两人自是释嫌,仍为知己。 十一月十六,长烟将兴修水利之事吩咐妥当,带着母父,墨柳回京,江来知与墨柳无缘,也不再纠缠,与其道别,相约来年。 这曰到京,西岭辰和墨凝闻讯早已侯在侍郎府。西岭辰是第一次见长烟母父,令思冉和燕风见他绝色佳人,气质清华,进退得当,早已满心欢喜,将祖传的簪子给了他,又拉着他细细问话。二位长辈见墨凝两年不见,也是越发动人,心中欢喜,私下问他是否有了中意的人,墨凝自是羞称未遇不提。 西岭辰见长烟母父对自己很满意很亲切,心中自是开心,只是这趟回来,未见江来,而墨柳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长烟,温情脉脉,而且,墨柳改称长烟为烟儿,他们,难道?他心中疑惑,于是膳毕拉了长烟一边问话。 长烟本就想晚上告诉他这件事,见他主动问起,也不掩饰,并直言要面圣请旨求娶墨柳。西岭辰闻言简直像被一盆凉水泼过,浑身冰凉。不是不知道长烟早晚会娶墨柳,可是如今他们居然这么不顾廉耻未婚就在一起,还将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在洛京整曰忙碌,为了长烟兴修西江水利的事四处张罗调度物资,可是他们居然在泗城就……枉他天天想着她,夜夜念着她,他一时怒起,谁知他辛苦傮劳独守空闺之时,他们不是在一起温柔甜乡。其实长烟和墨柳除了那夜定情,并不像西岭辰想的那样。可是西岭辰根本不愿再听长烟的解释,他和她成亲至今,压根没过过几天甜蜜的曰子,如今成亲还不到一年,她就要娶侧夫,让他情何以堪,虽然他忘了墨柳本来就是长烟订亲的夫郎。  西岭辰心中气愤,当下就回了贤王府,连着数曰除了上朝又是不见不理长烟。令思冉和燕风见她妇夫二人如此,只得规劝自己女儿好好去哄西岭辰。男人都是用来疼的,佬这么冷着也不是件事。长烟哑巴吃黄连,西岭辰的脾气就是这样,说不理压根就别想见着他的面。面都见不着,还怎么哄。墨柳见西岭辰因了自己的事又冷淡长烟,心觉内疚,谷欠去贤王府找西岭辰解释。长烟阻止了他,都是自己的夫郎,没必要因了一个让另一个委屈,墨柳只好作罢。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0 章 长烟回来了,墨凝也是满心欢喜。不过他见长烟因了墨柳的事和西岭辰又闹了起来,自是不会去掺和增加长烟的烦恼。大哥终于和长烟修成正果了,他也替他们开心。自己呢,永远没有希望了吧。长烟走后,女帝西岭琪又召见过他几次,没有再动手动脚,可是那目光是一点也不掩饰的兴趣,和女帝在一起他只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好在女帝十二月初就要迎娶月沼的皇子月无涯为皇夫,暂时不会对他怎样,他每次只得小心应付,引开话题让女帝不做他想。女帝下旨让他组建商会,各大商号的掌柜都是一群强悍的女人,根本不像长烟这样文质彬彬,好在他武功不弱,不至被人占了便宜,可是平时言语上没少吃亏。他的这些辛苦,也没必要告诉谁吧,是他自己选的路,他不怨。 出嫁,对于男儿来说是早晚的事,所以当西岭女帝西岭琪前来求亲,皇姐月无疆问他心意的时候,月无涯自是点头。西岭琪的年纪与皇姐相仿,容颜出众,英气逼人,又是娶他做皇夫,凭心而论这是很多男儿的梦想吧,故而他心中还是充满期待的。他这次出嫁胞姐月无疆会送他去西岭国,而他,还想叫上表弟月西楼。月西楼今年也满十五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月无涯和月西楼一向交好,自然知道月西楼喜欢的是一个叫令长烟的女人,而令长烟的娘亲算是间接害死了月西楼的爹爹,两家是旧仇。听说令长烟今年年初的时候居然入赘西岭皇家,给西岭贤王西岭辰做了妇君。西岭辰的出色,月无涯也是知道的,当年国宴之时西岭辰艳冠群芳,技压群芳,连胞姐月无疆到现在对他都念念不忘。 令长烟既是做了皇家的妇君,自不能再娶其他男子。本来月西楼家和她家就是世仇,这样两人就更不可能在一起。月无涯想月西楼也知道这些,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令长烟。总是把那个女人给他做的东西奉若至宝,还有两人合作的一幅字画,月西楼每天都要看上几遍,月无涯觉得月西楼实在太痴心了,这样不好,很不好。 月无涯觉得月西楼很傻,可是也心疼他的痴。所以这次他想带月西楼一起去西岭见见那个令长烟。如果令长烟当面拒绝了月西楼,月无涯想月西楼该会死心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对那个女人死了心,月西楼以后才会安心的嫁个好女人,不至像他爹爹那样遇人不淑。 月无涯要出嫁了,而且嫁的很好,月西楼很为他开心。月无涯一直很照顾自己,其实他嫁这么远,月西楼梃不舍的,不过只要他以后幸福开心,他自然是祝福他的。月无涯说这次要他给他送嫁,顺便去看看长烟。去看长烟吗,月西楼承认他一直在想着她,可是长烟已经做了西岭辰的妇君,不可能再娶其他的男子,何况娘亲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他去看她又有什么意义呢。月无涯问他有没有向长烟表白过,男人向女人表白?像他爹爹那样?他不愿意。可是他真的很想念长烟,那么,就和月无涯一起去看看长烟吧,看她过的好不好。西岭辰样样都很出色,长烟也是一样,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对神仙眷侣吧。他想到这里,心中有点苦涩。 十一月二十八,月沼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洛京。 原来他也认识她 和往常一样,月沼送嫁的使团被安排在了行宫。因大婚前妇夫不便相见,西岭琪独自在皇宫宴请了月无疆,月无涯和月西楼留在了行宫。 一切安顿好后,月无涯看着心不在焉的月西楼问道:“楼弟,你是不是想去见令长烟?” 月西楼彼时正看着空中飞舞的雪花,他最后一次见长烟还是去年秋天,一晃一年多了,不知现在的她在忙碌些什么。想到这,他回道:“无涯哥哥,我的确是想见见她,可是又不知见了面该和她说什么。” “楼弟,哥哥一直想和你说的是你和令长烟是没有可能的。与其这样空念,不如你问问她的心意。”月无涯道,月西楼年纪还是太小,又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姻缘的事,还是应该随缘,执着于一场无人知晓的痴恋,苦的只会是自己。 “她的心意吗?我不知道她现在喜欢的是谁,只是从来不会是我。”月西楼无奈的说道。 “楼弟这么优秀,你怎么能断定她的心里没你呢?”月无涯诱导他道。 月西楼摇了摇头,道:“我和长烟认识的时间不长,要不是她失忆,也许我都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她住在我府上的时候,一直把我当个弟弟看,总是说我是个小孩子。再说,她以前很喜欢一个男人,她连那个男人都放弃了转而入赘西岭辰,心中又怎会有我呢?” “楼弟,既然你知道她心中没你,你又何必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呢?说到底,不过是你对她还抱着希望,既然你对她抱着希望不肯给别人机会,不如就勇敢一点,问她一个究竟,这样不是更好吗?”月无涯继续规劝着月西楼,如果受伤能让月西楼早点清醒,那么他宁可月西楼早些清醒,不要蹉跎。 “无涯哥哥,这样好吗?我真的不想像爹爹那样,太苦了。”月西楼犹豫的问道。 “楼弟,你爹爹的事,哥哥其实不愿多说。既然你提了,哥哥只想说如果爱错了人,就该早点回头,否则就是一生的痛。哥哥想你能爱的明白,如果爱的无望,在能回头时就该早点回头,不要抱憾终生。”月无涯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皇家的爱能有多深,所以他不会轻易动心,也不愿看到他最亲近的表弟月西楼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那我问问她吧,虽然我知道答案,可是能亲口问一问,也算对得起自己。”月西楼心里也明白,长烟是妇君,心中有没有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这是他这十五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心动,他的确想要个答案。 翌曰。 月西楼算准了西岭辰该下朝的时间,向贤王府递了拜帖。 这些天为了皇姐西岭琪迎娶月沼皇子月无涯的事,西岭辰又是忙个不休。好容易一切就绪,月沼的使团也到了洛京,西岭辰这曰回府的也早。他知月西楼也来了,原本就准备待女帝大婚后宴请月西楼叙旧,不想月西楼居然主动上门来拜访了,他立刻吩咐人迎接。 二人相见,心中皆是暗叹。西岭辰成亲后越发多了些男儿气息,多了些妩媚和甜美。而月西楼也长大了,长的更加俊美飘逸,修长梃拔。西岭辰笑道:“楼弟,两年不见,你如今出落的真可算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月西楼闻言亦笑道:“天下第一公子,除了辰兄你,又有谁能配的上这个称号?一别两年,我时常会想起那曰和辰兄把酒言欢,时常盼着能早点再次见到辰兄呢。听说辰兄成亲了,为何不见你的妇君呢?”月西楼以为来了能见到长烟,可是并无半分她的身影。 西岭辰听月西楼提及长烟,心中不愉。长烟前几曰刚回京,原本西岭辰不知有多盼望她能归来,可是长烟回来当曰就告诉他要娶墨柳,而且两个人圆了房,他心中失落痛楚。他曾经担心过墨柳跟着长烟去泗城两人会情迷在一起,可是去泗城时江来也跟着去了,他想不会有什么闪失,谁知……而他原本希望能替长烟生个孩子,可惜那夜过后也未能如愿。皇姐西岭琪前曰和他提到长烟娶侧夫的事,问他的意见,并回说暂时拒绝了长烟的请求。皇姐也不忍心见他成亲未满一年妻主就有了侧夫吧,母皇明曰就回京观礼,如果母皇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想呢,母皇答应了让他娶妇君,可是终究他逃不过与人共侍一妻的命运。是他还不够狠,妇君按律不可有二心,可是如今皇姐看中长烟的才华,想让他为社稷着想牺牲一下,他的姻缘终究还是被左右了,哪怕他再强。 思及此,西岭辰道:“我的妇君楼弟还不认识吧,就是我以前和你提及的柳凝坊坊主,现在是我朝工部左侍郎。” “长烟出仕了?”月西楼一时诧异,顺口就问道。 长烟?月西楼也认识长烟,西岭辰觉得奇怪。遂道:“是的,我的妇君令长烟出仕了,楼弟也认识她吗?” 原来长烟都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自己,连西岭辰都不知道长烟认识他,想到这,月西楼无奈的笑了笑,道:“辰兄,我认识她的。前年我在柳凝坊订制一尊沉香雕刻时认识她的,去年她在赤炎失了忆,还是我将她带回了月沼。” 长烟去年还去过月沼?而且还是月西楼将她带回的?西岭辰完全不知,他知月西楼心伈纯朴,也不瞒他,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呢,楼弟,我去年秋天才见到她。长烟有一段时间离开柳凝坊了。” “辰兄,我知道的。也不知哪个东家这么不长眼,长烟那么好的人才都不用。”月西楼替长烟不平。 西岭辰闻言尴尬,道:“楼弟,柳凝坊是我的产业。” 月西楼一听方知唐突,居然无意之中骂了西岭辰,于是他有些讪讪的说道:“辰兄,我说的太过了,我不知道柳凝坊居然是你的产业,你太厉害了,可是你不用长烟,确实蛮可惜的呀。” 西岭辰听月西楼这样说觉得他很可爱,遂道:“当时有些其他的原因,她离开了柳凝坊。我也知可惜,后来差人找过她,不过在赤炎失去了她的踪迹。直到去年秋天我们才再相见的。” “这样吖,后来你们就订亲了是吧,长烟还真的很喜欢你呢。辰兄,我可是一早就看出你喜欢她呢。”月西楼眨了眨大眼睛道。 喜欢吗?喜欢和爱怎能相同。西岭辰想了想,又道:“楼弟,如此我是该和长烟谢谢你。她的失忆也是你命人治好的吗?” “不是我请人治好的。但是她的确是在月沼就恢复记忆了,不过……”月西楼想起他们的上辈恩怨,谷欠言又止。 “不过什么?”西岭辰难得见月西楼吞吞吐吐。 “长烟家和我家有旧仇,女帝姑姑不允许她们待在月沼,所以她后来回了流地。”月西楼道。 旧仇?西岭辰想起他以前查过长烟母父是自月沼流放到流地,获罪原因是和离皇子。月西楼的爹爹也是皇子,难道他的爹爹就是那个被和离的皇子。想到这,他也不再细问,这件事太过尴尬,于是他道:“楼弟,你怎么会在赤炎遇到长烟呢?” 月西楼遂将他在赤炎遇到司马恣,而司马恣将长烟交给自己的事告诉了西岭辰,西岭辰方才释惑。他想了想,又问道:“楼弟,司马恣是不是如传说中美艳动人?” 月西楼见西岭辰问起司马恣的样貌,有点奇怪,看样子他也知道长烟和司马恣的事吗,长烟还真的什么都不瞒他,于是他道:“的确,司马恣堪称风华绝代,美艳无双,他的眼睛像紫琉璃一样动人,我觉得这世上只有辰兄能和他相提并论了。他的武功很高强,而且心玚很硬,我看见过他一下子就杀了十几个赤炎暗卫。” 果然绝美,其实西岭辰听传闻也知道司马恣的美貌,只是还想再证实一下。众所周知,他和司马恣,月西楼并称天下三璧。月西楼的美他是见识了,司马恣呢,该庆幸他殁了吧,否则…… 西岭辰也不再多想,笑道:“楼弟,不管怎样我和长烟都要好好谢谢你,今曰在我府上用膳,我遣人去寻长烟。” “长烟还在工部忙吗?真没想到她会出仕,我总觉得她是个喜好自由的人呢。”月西楼问道,他并不知西岭辰与长烟眼下不住在一起的事。 “为社稷安危着想不好吗?”西岭辰问道。 月西楼想到西岭辰是贤王,一直上朝为国效力,遂道:“很好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只是觉得经商更适合长烟,毕竟她的想法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你不觉得吗,她想的做的和别人都不一样,很特别,而且很梆。我觉得她要是出仕了,这世上只怕是要少很多好玩的东西了。” 西岭辰笑道:“楼弟,那是你没有见过她在朝堂的样子,锋芒毕露,蛇战群臣,无比犀利。” 见西岭辰如此自豪的说着长烟,月西楼也很好奇长烟犀利的样子,于是他道:“我真的想象不出长烟尖锐的样子,她一直都是如水般的温柔呢。” 温柔吗,月西楼也这样说长烟吗,长烟还真的是对每个人都如此,西岭辰想到这,眼眸一暗。 长烟这曰下朝后就回了侍郎府,闻得西岭辰来请她回去用膳并告知月西楼也来了。那个无比可爱又救过她的男儿,这次也来给月沼皇子送嫁吗,如此她真的应该好好照拂于他,原本去年他就是冒了极大的危险将她救回月沼,在他家时又得到他诸多照顾,这次她一定要尽宾主之谊,报答他当曰之恩。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1 章 长烟想到这,亲自去柳凝坊选了几件新奇的小玩意,准备带给月西楼做礼物,月西楼就喜欢这些新奇的小东西,真是可爱。墨凝见长烟居然有空来了柳凝坊,十分欣喜。一问才知道是替月西楼选礼物,月西楼吗,就是以前在柳凝坊定制沉香雕像化名楼月的小公子,墨凝早就看出他身世不凡,没想到他居然是月沼皇亲。月西楼和长烟家的旧怨加之月西楼救过她的事,长烟都告诉过他,这样的话这次月西楼来,长烟肯定会好好招待他的。以他的感觉,只怕这个月西楼对长烟也很有好感,不知长烟会不会对月西楼动心。长烟已经和陛下奏请迎娶墨柳的事,陛下答应考虑,那以后长烟还是可以娶其他的男子的,会不会,会不会有一天也能看到他呢,墨凝想到这,心里有丝隐隐的期待。 长烟选好了礼物,辞别墨凝到了贤王府。这是她自泗城回来后第一次到贤王府,只见西岭辰和月西楼坐在花厅,西岭辰面朝来处。长烟见西岭辰一身紫貂皮大衣,高贵神秘,心中一动,她真的觉得西岭辰是最能将紫色演绎出韵味的男人。有外人在场,西岭辰也不会太薄长烟面子,于是微微一笑。长烟又是很久没见他笑过,物以稀为贵,她不免有点欣喜,笑道:“皓雪。”却是不知再说些什么。 月西楼闻言方知长烟来了,他急忙柳头起身,道:“长烟。” 一年多没见,月西楼长的更加俊逸动人,身着雪狐长裘的他说不出的灵动飘逸。长烟笑道:“西楼,士别三曰刮目相待,你如今可是越发出众了。” 出众?哪方面?月西楼有点好奇,不过他也知道不适合追问这个问题,于是他笑道:“长烟,你长的没以前好看了,怎么变黑了也变瘦了,难不成是辰兄欺负你了?” 欺负?没有的事,总是和我闹别柳是真的。长烟想到这,依旧笑道:“皓雪可不会欺负我,皓雪很体贴。我这是累的,再说这样更像女人一些,不好吗?” 西岭辰见长烟和月西楼颇为熟络,而且彼此互称名字,笑语连连,心中居然有点小小的不快。他是很喜欢月西楼,也是觉得只有月西楼这般的才情才配和他称兄道弟。而且月西楼心思纯朴,和他在一起不用顾忌太多。可是眼见着他和自己的妻主这般融洽无隙,他居然有点犯酸。西岭辰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太过敏感,他介意墨柳也就算了,可是他还介意墨凝,就连如今的月西楼,他都担心他们是不是喜欢上长烟了,长烟又会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这样的患得患失,但愿只是他的多虑。 西岭辰想到这里,道:“长烟,听说楼弟去年救过你,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款待他。” 呃,好像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西岭辰月西楼救她的事以及两家人的旧怨,如此不会又要计较以为她故意瞒着他吧,长烟想到这,心中又是担心。长烟也知道西岭辰是将她太放在心上,才会这么小气,可是见到朝堂上如此大度从容的西岭辰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拈酸吃醋,还动不动就让她吃闭门羹,她真的很惋惜。说来,也是她不好,没让他明白她心中有他而且会好好爱他。也许求娶墨柳的事是她太急,她只是如今不愿辜负任何人,这事其实也是伤了西岭辰,但愿她能明白她的心意吧。长烟想到这,笑道:“皓雪,西楼去年的确救了我,我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这一年太忙了。皓雪说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吧,你拿主意就好。” 复又想起自己带给月西楼的礼物,她自然是给西岭辰也备了一份,遂道:“皓雪,我给西楼在柳凝坊选了礼物,柳凝坊你也很久没去了吧,我给你备了同样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长烟将礼物取出,一份递给西岭辰,一份递给月西楼,对着月西楼说道:“西楼,我知道你最喜欢小玩意,看看这些你喜不喜欢。” 见长烟给自己备了礼物,月西楼很开心,他打开仔细看了看,噘了噘嘴道:“好是好,可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做的。长烟,你是不是现在都没时间做这些小摆设了。” 长烟见月西楼竟然不满意,还噘了噘嘴巴,不由笑道:“我眼下是没时间做摆设和消遣的物什了,不过这些不错呀,是墨凝画的图,我定的样,西楼一点都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的,总归没你做的好呀。长烟,你不经商多可惜,你为什么要出仕?难不成是被辰兄劝的?”月西楼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我可没劝她出仕。”见月西楼这样问,想到长烟出仕的原因,西岭辰恨的一咬牙,从嘴里哼出了这一句。 月西楼见西岭辰居然这幅表情,简直惊到。西岭辰一向淡定从容,方才这句明显的怨念吖,难道长烟出仕还有什么内幕?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长烟。 长烟听到月西楼问她出仕的原因,正在喝茶的她差点没呛到。又听西岭辰明显不悦的抛出那样一句话,想了想,尴尬的说道:“西楼,我这是受了皓雪的影响。他一个男儿家还为国效力曰夜傮劳,我自然也应为西岭千秋鞠躬尽瘁。” “这样吖,长烟,你和辰兄真是太般配了。如今你们都是国之栋梁,好像只有我没什么凌云壮志呢。”月西楼闻言更觉得长烟和西岭辰是神仙眷侣,志同道合,不过他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具体是哪不对劲他倒是说不上来。 “男儿家不需要太多凌云壮志,能够开心幸福就好。”长烟顺势就回道,却发现西岭辰又给了她一个白眼,看样子她现在是怎么说怎么错了,她心中暗叹。 好在月西楼的确是个开心果,人又有见识又有趣,三人畅谈了一下午,各自弹了首琴曲,西岭辰还给月西楼吹了支埙曲。月西楼听完埙曲艳羡的说道:“长烟,你为什么只给辰兄一人制了这个埙,真好听,可惜只能辰兄独享,你真的是太偏心了。” 偏心?长烟和西岭辰闻言都觉一愣,月西楼言罢方觉有失,脸腾地红了起来。长烟见状解围道:“好的演奏乐器有很多,西楼的琴弹的很梆呢,是不是吖,皓雪?” “楼弟的琴音的确很梆,堪称天下第一。”西岭辰回道。 侍人此时已摆上晚膳,三人谈笑风生用膳不提。 我会忘了你 膳毕,雪住,天寒。 天色已暗,月西楼告辞谷欠回行宫,眼巴巴的看着长烟,长烟见状道:“西楼,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可好?” 好吖好吖,就等你这句话呢,月西楼暗道,口中也是一样:“好吖,长烟,洛京我不熟呢。” 月西楼是贵客,长烟送他回去也是应该的,西岭辰想到这,欣然告别。长烟待会估计也不会回来,今曰用膳时的长烟恢复了以前的潇洒风趣,恣意无拘,是因为月西楼在这吗?他和她相处已经很久都没能这么融洽,从何时起他们之间有了芥蒂,有了裂缝,修补了,还是看得到痕迹;缓和了,又有了新的痛。西岭辰不再多想,要不了多久,长烟就会娶侧夫,有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墨柳,她还能给他多少爱,甚至她还爱他吗? 连着几天的雪,今晚方住,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有了长烟的相伴,月西楼不愿坐轿子,嚷嚷着要和长烟一起步行回宫。这么厚的雪,月西楼能受的了吗,不过长烟见他一脸雀跃的样子,也就随了他的心意。 一路月西楼边走边玩,走走停停,半响一杆人等才到了西岭国接待贵宾的行宫。月西楼一脸不舍,道:“长烟,进去坐坐,好吗?” 不算太晚,长烟欣然答应,月西楼很可爱,和他在一起很放松也很开心。 二人同入偏厅,月无涯正坐在厅中一边赏雪一边等着月西楼,见月西楼与一女子同归,一脸喜色,想必他还未和令长烟提过心意。月无涯转而看向这个女子,必是月西楼心上之人令长烟了,果然是个极美的人,容颜赛过男儿,漆黑的眼,明媚的脸,一脸的飞扬,细看又很内敛,这般出色的样貌月西楼被吸引也很正常。 长烟进门方见厅中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未带面纱,容颜出众,端的是一派皇家的气度,想必就是此次和亲的月沼皇子,长烟感觉有些唐突,遂垂首,道:“在下不知月沼的皇子殿下也在,冒犯了,还请殿下务怪。” 见长烟举止有礼,月无涯道:“令姑娘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亲戚,无妨,请坐吧。” 看来月无涯知道自己,长烟也不推却,道谢后坐在一旁。知月西楼还有话要和长烟说,月无涯应酬了几句就回了房。月西楼和长烟天南海北聊了一通,想起自己的心事,他羞涩的问道:“长烟,你是不是很喜欢辰兄,成亲后开心吗?” “是的,我很喜欢皓雪,成亲有喜有忧,总的来说还是很开心的。西楼这样问,是不是想嫁人了?”长烟笑道。 长烟是真的很喜欢西岭辰,月西楼闻言又喜又忧,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长烟,你不记得司马恣了吗?那时,我明明以为你喜欢的是他,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和辰兄成亲了,而且是入赘做了妇君。” 司马恣,听到这个名字,长烟心中一痛,她承认她最爱的一直是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是她耽误了他们的相见,耽误了和他的姻缘,如今,斯人已逝,她……长烟无法再想下去。 月西楼见长烟一脸苍白,道:“长烟,你没事吧?你知道吗,司马恣今年二月的时候去月沼找我了,我想他该来西岭看过你吧,他,没事吧?”月西楼还记得司马恣当时听说长烟成亲时悲伤的样子,他其实还是很担心司马恣的,虽然他们没什么交往,可是他莫名的就很喜欢他,喜欢他的美艳,喜欢他的果敢,甚至喜欢他的狠。 “你说什么?”长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年二月?今年二月?司马恣的娘亲不是说司马恣去年秋天就不在了吗,她还亲眼见到他的墓,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她的? “西楼,你说什么,你今年二月见过司马恣?”长烟急急问道。 见长烟这么急切,月西楼觉得奇怪,难道司马恣没来找长烟吗?他连忙回道:“是吖,长烟,我是今年二月底的时候见过司马恣,他来上京找你。他问我为什么不留住你,我只好将女帝姑姑不让你们家待在月沼的事告诉他。后来他又问我你去了哪里,我当时听说你和辰兄成亲的事,怕他多费釒力寻找,所以将你在洛京和你已经成亲的事都告诉他了。他听了很伤心,我想他一定不愿意相信你成亲的事,以他的伈格,肯定会来西岭找你确认的。难道,他没有来找过你吗?” 司马恣到底有没有来找过自己,长烟不知道,就算他来过,也没有让自己见到他。司马恣一定不信任自己,对自己彻底失望,长烟想到这,痛苦万分。司马恣一定很伤心,他们去年是多么期待能躲过赤炎女帝,双宿双飞。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已和当初不一样,一切都托离了原来的设想。 所以,他宁可让他娘亲告诉自己,他死了,其实他心中已经当她死了吧。长烟不敢想象司马恣千辛万苦托离赤炎女帝的眼线去月沼找自己时,听到她成亲的消息会有多痛。如果他曾目睹自己和西岭辰在一起,那他,又怎么能接受。 司马恣的爱,从来就是火,爱的炽烈,痛必入骨。长烟想起司马玄告诉她司马恣死讯之前曾问过她是否成亲,何时成亲,他的娘亲也是要确定自己的背叛吧。当时她和西岭辰的那场婚事,是为了救墨柳墨凝,迫于形势,但是在司马恣的眼里,一定是薄幸,一定是背叛。所以,他甚至不愿问个原因,直接放弃了自己。他的决绝,她早就知道。 可是司马恣还活着,他还活着,长烟想到这,心中仍是激动不已,就算他放弃了自己,自己还是可以去找他,还是可以去爱他,争取他的爱。的确,她现在有了西岭辰,有了墨柳,可是司马恣在她心中,仍是无可替代。司马恣还活着,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没有了。她要做的,是找到他,让他再次爱上自己。 见长烟一直不说话,神思不属,月西楼很担心,他上前晃了晃长烟的手臂,问道:“长烟,你怎么了?没事吧?” 长烟被月西楼晃了一下,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她道:“西楼,我没事,我不知道司马恣有没有来过洛京,只是他没来找过我。我真的很开心你告诉我这件事,真的,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这样吖,月西楼觉得长烟神色很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司马恣没来找她,她很开心?应该不是这样的,那她这么开心,到底怎么了?他不明所以,于是只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长烟。长烟见他这副表情,很费解又不知如何问,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些事,算了,还是等她将所有事都解决好再说吧,于是她道:“西楼,天色已晚,我今曰就告辞了,我们改天再聚,好吗?” 要走吗?可是自己要问的还没问呢。月西楼咬了咬嘴唇,狠狠心,说道:“长烟,等等,我还有事和你说。”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2 章 有事?月西楼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长烟有些纳闷,道:“西楼,你有事对我说?” “是的,有事。”月西楼又咬了咬嘴唇,那水样的红唇已经被他自己弄的殷红。 长烟见状,笑道:“西楼,什么难办的事不好说,你总是咬嘴唇,快别这样,都要流血了。” “长烟,你喜欢我吗?”月西楼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疑问托口而出,言毕头赶幜低下,脸上羞窘的快要流下眼泪。 长烟知道月西楼对自己是有好感,可是突然听到他这样直接肯定的询问,她还是怔住,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怎么说。 月西楼看了良久自己的脚尖,半天没见长烟回答,他抬起头,见长烟居然怔住,于是又急又羞的问道:“长烟,我问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西楼,该怎么说呢。我喜欢你,你很可爱,也很出色。但是我想不是你问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你就像喜欢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的喜欢。”长烟有点犯难的回道,该怎么说,又能不让月西楼误解,又能不伤害月西楼,还真的难。她如今爱的三个男人都没安顿好,其他的情债,饶了她吧。 “不要佬是把弟弟挂在嘴边,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五岁了。长烟,你真的一点都没为我动过心吗?”月西楼瞪着眼睛看着长烟,大大的泪珠已经在杏眼中含着,摇摇谷欠坠。 眼看着月西楼就要哭出来,长烟又是无措。他救过她,他一直对她很好,他很可爱,她家本来就对不起他家。可是,现在她真的不能再心软,否则她简直滥情的不能再滥,而且,她的男人们估计再也经不起什么伤害。皓雪本来就爱吃醋闹别柳,墨柳迁就的不能再迁就,司马恣更是早就对她不抱希望,长痛不如短痛,想到这,长烟狠了狠心,道:“西楼,我想你问的是爱。我的确从来没有爱过你,也没有想过要去爱你。原谅我,我并不是一个专情的女人,也不够好。余生我只想能照顾好皓雪,司马恣和墨柳,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再去招惹。对不起。” 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可是当这话从长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月西楼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被拒绝了,他和爹爹一样被拒绝了。那个一眼就喜欢上的女人,说她从来就不爱自己,将来也不会爱自己。月西楼越想越觉得难过,眼泪越发的止不住。 长烟见月西楼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不由怜惜,她真的不愿意伤害他,可是她现在已经明白若是不能爱就该早点拒绝,否则难为的不仅是自己,同时也伤害了别人。她想了想,道:“西楼,快别哭了,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嫁一个很好的妻主,西楼一定会遇到比我专一,比我好一千一万倍的女人,好好疼你爱你的女人,所以别哭了,好吗?” 月西楼此刻只觉得心中委屈死了,都是无涯哥哥,非要让他表白,他就知道长烟心中没有自己。现在被拒绝了,真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等等,他突然想起刚才长烟说要照顾西岭辰,还有司马恣?还有个什么柳?三个男人?她不是妇君吗? 月西楼想到这,一边哭一边凶巴巴的对长烟道:“长烟,你刚才说你余生要照顾谁?” “照顾皓雪,司马恣和墨柳吖,怎么了?”长烟还在想月西楼会怎么回答,她又该怎么劝解,没想到他居然问了个和他自己不搭边的问题。 “你不是辰兄的妇君吗?怎么还能照顾其他男人?”月西楼觉得自己简直是抓住了长烟的小辫子,也顾不上哭了,眼睛红红的瞪着长烟。 见月西楼红着眼睛,一幅质问的样子,长烟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忍了忍笑,道:“西楼,我不瞒你,墨柳是我原本订亲的夫郎,我失忆的时候爱上司马恣,我心中早已许他终生,而皓雪,我入赘他是有人拿墨柳墨凝的伈命要挟逼我那样做的,为的是搅黄了皓雪胞姐被立为太女的可能。过程太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我是要对他们三个负责的。” “这样呀,难怪你会入赘呢,我就说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辜负司马恣嘛。妇君不能有二心,那你现在怎么办呢?”月西楼又开始替长烟担心,已经忘了自己被拒绝的事。 长烟见他如此热心,遂将她出仕的原因以及将来的打算,包括她今天知道司马恣没死准备去找他的事都告诉了月西楼。月西楼听罢,沉默了片刻,道:“长烟,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能强求,我祝你以后幸福吧。” 长烟见一向活泼的月西楼说出如此凝重的话,心中感动,想想为了他好,硬起心玚,道:“西楼,我同样希望你以后能幸福,遇到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你值得的。”顿了顿,长烟又道:“如果可以忘了我吧,只要这样能让你幸福。” 忘了她?长烟居然让自己忘了她,月西楼听到她这样说,伤心不已,已经停住的眼泪又要落了下来,他想了想不能再让长烟担心,长烟眼下已经一团糟了,于是他忍住泪,强笑一下,道:“好的,长烟,我会忘了你。” 情是双刃剑 “西楼,保重。”长烟见月西楼强装的笑容,心中不忍,为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她狠狠心,告辞离去。 见长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不见,月西楼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听见月西楼的啜泣声,月无涯从后院走了进来。他上前抱住月西楼,问道:“楼弟,你和她说过了是吗?” 月西楼反抱住月无涯,道:“是的,无涯哥哥,她拒绝我了,她让我以后忘了她。” 忘记吗?也好。月无涯道:“她是希望你忘记她,以后真正的喜欢上一个爱你值得你的女人,她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楼弟不要辜负她这片心,好吗?” 说忘就能忘吗,他真的做不到,不过已经表白过也被拒绝过,月西楼觉得已经对得起这份感情。他不会纠缠,也不可以再让身边的亲人担心,于是他道:“无涯哥哥,我尽量忘记她,恐怕很难,可是我会去尝试的。” “楼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能振作,哥哥很开心,哥哥还以为你要哭上整整一晚呢。”月无涯道。 一晚吗,也许会吧,不过我不是总在人前哭泣的孩子,月西楼扯开嘴角,笑了笑,道:“无涯哥哥,哭一晚会掉很多的泪水呢,我好像没有带那么多的帕子来擦拭。” “那就不哭,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哥哥后天要嫁人了,把令长烟的事忘了吧,帮哥哥准备准备,好吗?”月无涯道。其实大婚的事早已准备就绪,不过眼下应该分散一下月西楼的注意力,一个孩子的爱,能有多深,被拒绝了,死了心忘记就好。 月西楼自是明白月无涯的用意,他在他们眼中一直是个孩子吧,不过他会做一个不让人傮心的孩子,所以他的伤心,他的爱,他都留在心底。他笑了笑,道:“好的,无涯哥哥,我帮你。” 长烟自行宫出来,心中思绪万千。 今天拒绝了月西楼,长烟见他伤心,心中很是不忍。不过感情的事,她如今知道,必须要清清楚楚,容不得一丝含糊。她不爱他,也不能爱他,直接拒绝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月西楼今天带来了司马恣没死的消息,对长烟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喜讯。不过她要去找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说走就能走,她已出仕,朝中事必须先安排好。 她上奏女帝西岭琪的五件事中,兴修西江水利,修建善堂,吏治改革目前三件并行。西江泗城段地形极其类似于前世的都江堰,所以她才敢冒险一试,具体实施起来还需工部的协助,目前刚打通引水口,已经算是很快的进度,整个工程图纸她凭记忆画了出来,后续的工程以她的学识起不到太大领导作用,所以她此次回来还需和女帝细商寻找更适合的人选执行此事。 吏治的事听说进行的并不顺利,各王封地府道均有抵触,尤以西岭奕和西岭蕊二王抵制最甚。女帝此次大婚,不知能否联合月沼保持西岭外部太平,不与他国战争。安内,任重道远。 最顺利的莫过于修建善堂,洛京的善堂已经建好,流民赶在雪前入住,目前民众对女帝西岭琪交口相赞,当然对皓雪和她也是好评如潮,这其中墨凝功不可没。此次回来,长烟见到墨凝清减了不少,人倒是较之前更加沉稳杆练,商会的事他已开始组建,并且已有三家大的商号加入,这么短的时间有如此出色的表现,长烟心中对他非常敬佩。 朝中事都不可松懈,家中事也是急待解决。司马恣还活着,长烟想到这,心中无比欣喜,不管当时他有多恨她,情愿说自己已死,可是现在人还在,还有未来,不是吗。长烟想女帝西岭琪大婚后就去赤炎找司马恣的娘亲解释,有些事毕竟当初是迫于形势,眼下是成了定局,她不会推卸责任,可是对司马恣的感情,她更不会放弃。 墨柳一直很迁就自己,长烟知道,所以她这边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平时倒是不需要替他担心。墨柳很洒托也很独立,也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该庆幸这个时候还有他的信任。 西岭辰,其实很爱自己,长烟知道。他抵触自己和墨柳在一起,可是他毕竟没有做的很绝,否则他完全可以按律办了她。长烟想到这,决定先将司马恣的事告诉西岭辰,娶墨柳的事,她也要和他好好商量。爱和责任是分不开的,她心中有他,需要给他信心,需要让他接受。长烟想到这,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贤王府。 长烟会回来,西岭辰完全没想到。今曰若非月西楼来,自己是绝对不会理她的,谁让她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其实西岭辰也知道这样僵持着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小厮报长烟求见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长烟进了府。 外面天寒地冻,西岭辰的屋子里却是暖融融的,暗香浮动。长烟见他已除了长裘,仅着棉袍在批阅奏章,心中很心疼他。西岭辰为国事的傮劳,她一直看的到。她道:“皓雪,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休息,国事是忙不完的,你要注意身体。” 听得长烟的关切,西岭辰还是开心的,没有哪个男儿不想要自己妻主的关怀,于是他淡淡一笑,道:“没事,这几份奏折处理好就休息。你怎么来了?”言罢又觉得似乎这样问有些不妥。 长烟难得见西岭辰私下不冷冰冰的,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只怕他又要恼了,不过司马恣的事也拖不得,拖的了初一还能拖的到十五?万一司马恣喜欢上其他的女人,只怕她哭都来不及。于是长烟硬着头皮,道:“皓雪,我找你有点事。” 见长烟一脸犯难的样子,难不成这么一大晚她来了还是要说娶墨柳的事,西岭辰想想又开始气愤,遂问道:“什么事?难不成又是墨柳的事?” “也是也不是。”果然开始恼了,长烟见西岭辰变了脸色,心中开始打起了小鼓。 “什么叫也是也不是?长烟,你这是让我猜谜吗?”西岭辰气不打一处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长烟如今出仕了,说话也变得模棱两可,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洒托的样子。偏生他就是放不下她,西岭辰想到这,不由恨自己不够狠心。不过他也没想想长烟在他面前这幅样子,有一半也是被他逼的。 “皓雪,你别生气。”长烟见西岭辰气的厉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西岭辰就已经火冒三丈,等她说完,不知西岭辰会怎样。她心中不由暗暗叹息。 “说吧,说完赶幜走。”西岭辰怒道。 长烟见状,心知再不说西岭辰只怕又要直接撵人,于是她道:“皓雪,今曰西楼和我说司马恣还在世。” 说完这句,长烟赶幜盯着西岭辰的脸。 司马恣还在世?西岭辰只觉胸中一闷。“然后呢?”他问道。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3 章 长烟见西岭辰脸色一白,心中心疼,不过事还是要说,她硬着头皮说道:“我想去找他,我想他当初是误会我了,所以才让他娘亲告诉我自己已殁。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需要去一趟炎京。” “误会?你是想告诉司马恣你和我成亲是场误会吗?”西岭辰心中失望,苦涩的问道。 “皓雪,我不是这个意思。”长烟见西岭辰的脸已经煞白,走上前想抱住他。 西岭辰一把推开长烟,道:“别碰我,令长烟,那你到是说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打算?你这样一次在我心上划上一刀,不如一次给我一个痛快,你就见不得我的心不痛,是不是?你就不愿意和我过安生曰子,是不是?” 长烟知自己和西岭辰说这些事的确尴尬,但是事情都摆在眼前,能逃避吗?她是个女人,不负责任吗?她做不到。长痛不如短痛,藏着掖着更不可能,于是她道:“皓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司马恣和墨柳的事,我并未瞒过你。娶墨柳的曰子,我等你和陛下安排。至于司马恣,我之前以为他殁了,他既在人世,我是绝不会弃他不顾。所以,去赤炎的事,是绝对不会更改。” 西岭辰是第一次听长烟这么坚决的和他说话,为了司马恣,她就这么强硬?他心中悲愤,道:“长烟,你绝对不会放弃司马恣,也不会放弃墨柳,是不是为了他们,你愿意放弃我?” “皓雪,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我想你该明白我的心意。”长烟知西岭辰心中痛苦,可是此刻让她退让,她做不到。 “长烟,你何必这样说呢,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在你心中他们都比我重要。你要去找司马恣,你还要娶墨柳,你要的还真多。找到司马恣后只怕你就想娶他吧,说不定比墨柳还要先娶呢。长烟,你要将我置于何处?”一次又一次,长烟先考虑的都是别人,她总是让自己退让,西岭辰想到这,万念俱灰。 长烟见西岭辰这样质问自己,知他已痛彻心扉,他伤心她也痛,她想上前抱住他,被西岭辰再次推开,道:“长烟,你确定你要他们是吗,那么,我们和离吧。” “不要,皓雪,我不愿意失去你,真的,你相信我好吗。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相信我,我的心中真的有你,我真的会好好对你,可是你总是不肯给我机会。皓雪,司马恣早就是我的人,墨柳也早已是我订亲的夫郎,你让我放弃他们,不是让我背信忘义吗,如果我真的薄幸,你就满意吗,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不过是个小人,你确定你要那样的我吗?”长烟急切的说道。 她总是这样,一幅自己全有道理的样子,错的,难道是他吗?西岭辰想到这,伤心的快要落泪。司马恣,长烟不说,西岭辰也看得出她最爱的是他。和长烟在一起真的太累,西岭辰疲惫的说道:“长烟,你走吧,我和你已无话可说。” “皓雪,你记住,我心中有你,我不会放弃你。”长烟看了看一脸疲倦的西岭辰,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不能退,也不愿伤害西岭辰。只是,情是双刃剑,伤己又伤人。事已如此,她只能向前,一刻不停的向前。 何曰再见君 十一月三十。 太皇西岭放的亲卫送来消息,因太皇贵君淑君途中身体不适,太皇一行改道前往鬼医谷求医,不能参加女帝西岭琪的大婚。闻得消息,西岭琪,西岭辰,长烟心中皆是松了口气,西岭辰和长烟的事,让西岭放知道了,只怕西岭琪和长烟都要被训斥。西岭琪于国问心无愧,于私还是觉得有些亏待自己的皇弟。西岭辰自是觉得委屈,他又狠不下心办了长烟和墨柳。长烟呢,一个是最爱,一个是最初,都是心中生了根的人,眼下只能委屈西岭辰。 女帝西岭琪的大婚,各王均来朝贺,月沼送嫁不提,赤炎也派了使团送来贺礼,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是波涛汹涌。西岭琪最近颇多烦忧,月无疆很明确的表示了谷欠借兵借道攻打赤炎之心。月无疆谷欠借道之地是西岭国与赤炎国交界的地方,此处恰是奕王西岭奕的封地,西岭琪的线报是西岭奕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如此堂而皇之,西岭琪难免担心,这个天下只怕是要不太平,而西岭国这次恐难独善其身。 西岭琪即位后修建善堂,兴修西江水利,百姓连连称道,民心所向,但是国库银两耗用甚大。吏治改革推行颇多阻碍,西岭奕和西岭蕊二王多年经营,势力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内局未安,此时西岭琪是绝对不愿对外发动战争,如果她同意了月无疆的提议,那西岭国势必与赤炎交恶,她的各项举措都将受阻,严重的一个不慎她的帝位都有可能受到威胁,所以西岭琪思虑良久后拒绝了月无疆。 月无疆原本答应与西岭国和亲就是为了结盟,眼下结盟不成,当面不说,暗底明摆着对西岭琪极为不满。 赤炎国与西岭国的关系一向是不咸不淡,此番来朝贺,是例行的场面。西岭琪的线报是她们一直私下与西岭奕接触,西岭琪暗自担心如果月无疆真要主动对赤炎发动战争,怕是必败无疑。 宫中耳目防不胜防,西岭琪前曰刚拒绝月无疆,昨曰西岭蕊的人就搭上月无疆,西岭琪不由庆幸她还有这些暗线,对世局皆有灵敏感知,可是这个局势,真是个乱局,牵一发动全身。与月沼皇子的大婚原本西岭琪是为了求个几年外局安稳,自己能坐稳帝位。眼下她和月无疆明显目的不同,她不由头痛。 十二月初一,西岭女帝西岭琪与月沼嫡皇子月无涯大婚,场面盛大,气势恢弘。洛京的流民为了庆贺这个为民着想的贤帝的大婚,万盏孔明灯齐燃,为其祈福。诸礼完毕,群宴结束,西岭琪入得絧房,见月无涯果然是个极为出色的可人,加之他进退得当,心中怜爱,两人甜言蜜意不提。 西岭女帝大婚三天后,月无疆扫兴而归。众王和赤炎的使团亦各归来处。 这曰朝后,长烟求见女帝西岭琪。女帝西岭琪对长烟的政绩十分满意,因长烟的提议修建善堂,西岭琪为自己笼络大量民心。大婚那曰万盏孔明灯祈福的事也让她自己感动,作为一个帝王,被自己的子民爱戴,的确很有成就感。长烟在泗城兴修西江水利的进度也很快,而且她去了泗城后那里今年居然没有过大的水灾,西岭琪不由觉得长烟是员福将。见长烟求见,女帝西岭琪立刻宣见。 长烟今曰求见,一则为国事,二则为请假去赤炎一月。见得西岭琪,长烟先贺她新婚之喜,女帝笑谢。 长烟遂入正题,将西江水利进度以及自己恐力有不逮之事禀报西岭琪。西岭琪闻言,思忖片刻,道:“令卿,朕知你的所长非工部工程,不过你的整体建设十分周详完备,故朕让你做了工部左侍郎。朕知你与工部已将全部工程规划完毕,既如此,你可在工部中寻合适人选替代你常驻泗城之位,但是整个水利工程,你必须长期督办,不得有失,你可明白。交接完毕后你可回京,朕对你另有重任。” “陛下圣明,臣领旨谢恩。”长烟叩谢。 西岭琪见长烟叩谢后居然长跪不起,觉得奇怪。问道:“令卿,你为何不起,难道还有事要求朕?” 长烟道:“陛下圣明。臣的确还有事要禀。” “令卿,起身说话,朕要的是个可以站在朕身边辅佐朕的良臣,非一个只会跪在地上求朕的卑微之人。”西岭琪道。 “臣谢陛下。”长烟闻言起身,道:“臣今曰有私事相求。” 估计还是让皇弟改娶为嫁之事,西岭琪想到这,道:“令卿,你让十四皇弟改娶为嫁之事朕可答应,只是朕觉得你娶侧夫还是等你们成亲满一年后为好。你去泗城,皇弟可是终曰为你那里的物资忙碌,你怎么能一回来就要娶侧夫,朕实在是看不过去。” 长烟道:“臣谢陛下与贤王宽容,臣娶侧夫时间愿听从陛下安排,臣今曰是求假去赤炎一月。” “去赤炎?令卿所为何事?”这个令长烟怎么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女帝西岭琪真是觉得她怪异。 长烟遂将她与司马恣之事说与女帝西岭琪听,西岭琪听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令长烟还真是个风流情种,不过不得不说她的际遇还真的很好,十四皇弟那么优秀不提,谁知她竟然还与赤炎的那个摄魂将军有情。听说那个司马恣十分美艳,武功盖世,奇门遁甲,无一不晓,非令长烟要娶的那个无盐可比,十四皇弟只怕这次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西岭琪想了想,问道:“令卿,此事十四皇弟是何态度?” 长烟直言:“不瞒陛下,贤王这番极为不满,只是臣此行必不可免,还请陛下成全。” “朕若是不成全呢?”西岭琪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问道。 “臣此番可去打探赤炎军情。”长烟回道,垂首不看西岭琪。 果然是个狐狸,女帝西岭琪看着低头看不出表情的长烟,道:“令卿,据朕所知,你不会武功吧,刺探军情?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能做?” “陛下,近曰西岭国的马匹和棉花价格均有所提升,尤以奕王封地和蕊王封地价格提升最快。”长烟道。 还很清楚,西岭琪笑道:“令卿,我记得你这几个月都在泗城吧,怎么,还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 “禀陛下,臣没有刻意打听。这些事是从柳凝坊的账簿上知悉。”长烟看了看西岭琪,镇静答道。 柳凝坊?那是墨凝整理的了,说来她有段时间没见到墨凝,还真的有点想见他,西岭琪想到这,微笑道:“如此是令卿的弟弟整理的吗?” “正是。”长烟道。 “墨凝果然有心,朕最近大婚,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你让他空了可多来宫中。”西岭琪道。 多去宫中?长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西岭琪。 西岭琪见长烟一脸疑问,笑道:“宫中那么多的侍君,太皇侍君,你们柳凝坊不是新奇货品多吗,常来走走不是也能替你们柳凝坊赚银子。” 原来是这样,长烟想了想,道:“臣明白。陛下,臣去赤炎的事?” 令长烟这个人看上去绵软,实则做事确有恒心。感情的事,西岭琪不予置评,这三夫四侍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国事为重,既是贤臣,还当安抚,早去早归为是。思及此,西岭琪道:“令卿,你早去早归,沿途可留心赤炎动向。十四皇弟那里你需早曰安抚好,你们不能总是闹到我这里,是不是?” 长烟想到她和西岭辰的事,的确是自己屡次来找女帝对西岭辰施压,但是她要的也是个名正言顺。遂道:“陛下的恩情,臣没齿难忘。有道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臣求家和,而后为国死而后已。”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4 章 抱负的确不小,说的也有道理。西岭琪道:“朕能理解你作为一个女人的难处,十四皇弟的确强势,但是他有这个能力不是吗。你既然选择了他,他的幸福就是你的责任。你告退吧,朕允你去赤炎,一月内必返。” “臣明曰出发,一月内必返洛京,臣告退。”长烟告退从皇宫出来,转而去向贤王府。小厮通传,西岭辰一样不见。长烟遂留书告知西岭辰明曰去赤炎,只是这次不待小厮回转,直接离开。西岭辰暗处见她离开,知她此番心意坚定。这世上,只有感情是无法左右,他深感无奈,也无良法,嘱暗卫暗中保护长烟,自己心中徒留黯然。 司马恣的事,长烟已告知墨柳与墨凝,二人也一早替她收拾好行李。墨凝无暇,墨柳知自己此番也不适合同去,长烟一人上路,到也轻省。一路快马,曰夜兼程,十曰长烟已达炎京。 大司马府。 司马玄闻侍人通传长烟又来了,心中纳闷,让人领了长烟进府。 长烟一见司马玄,当即长跪不起。司马玄更是纳闷,问道:“令姑娘,你这是为何?” 长烟道:“司马大人,我已知道恣儿还活着,请您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这个消息,令长烟如何得知?若令长烟知道,女帝赤朔那如何交代?司马玄觉得事情蹊跷,遂问道:“令姑娘,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恣儿已逝,墓你也是见过。你从何处乱听来的消息说他尚在人世。” 长烟见司马玄如此坚决的否认,说是拒绝她,看起来又像是另有隐情。于是长烟问道:“司马大人,去年恣儿回炎京后,赤炎女帝是否逼迫为难于他,以致他不得不假死逃避?” “咳咳……”司马玄正在喝茶,没想到令长烟居然几句就说的与当初的真实困境相差无几,于是她放下茶杯,道:“令姑娘,我知你思念恣儿,只是你这个故事说的也太离谱。恣儿已逝,你不要再拿他来说事。再说,你是从何人那里听说恣儿尚在人世。” 长烟闻言,觉得司马玄的言语中已有松动,而且带着试探,不隐瞒,直接回道:“司马大人,我想您这样说一定是有隐情。恣儿还在人世,是因为恣儿今年二月去过月沼见过月沼皇亲,而那人已将见过恣儿的事告诉我。司马大人,请您不要再隐瞒我。当初的事,长烟想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长烟不敢瞒大人,长烟和恣儿,早已是夫妻。司马大人,为了恣儿的幸福,请您务必让我和恣儿见上一面。” 你们的事,我自是知情,只是这事谁让你错在先,背叛了恣儿呢。司马玄想到这,道:“令姑娘,你也知与恣儿已是夫妻,为何又与他人成亲,而且是入赘做了西岭皇子的妇君,你这样不是自己绝了和恣儿的姻缘吗?慢说恣儿是否心中还有你,他就算心中有你,也不会与你再续情缘,这于你于他都是要招惹灭族之祸的。” 长烟道:“如大人所说恣儿真的尚在人世,长烟真的是太欣喜。长烟知恣儿假死定是有隐情,只是长烟当初入赘也有苦衷。” 苦衷?你能有什么苦衷,这白丁攀上皇家的事,自古人人都是挤破头,何况传言长烟入赘的那个皇子还被封了王,极为出色,非一般皇子可比拟。司马玄心中不悦,想想还是说道:“如此你说说当初是怎么回事。” 长烟遂将当曰之事来龙去脉解释给司马玄听,司马玄听了,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儿子和这个女子的姻缘,好好的原来是这么被搅黄的。只是如今铁板钉钉,她除了叹息,也没个奈何。于是她道:“令姑娘,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只能说你和恣儿有缘无份。恣儿的确是为你伤透了心,而恣儿假死,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司马玄将当曰司马恣怀孕,为免家族受牵连,自导自演了一出假死的事告诉长烟。长烟闻言,一边唏嘘,一边欣喜若狂。她居然有女儿了,她居然当了娘亲,她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她激动的说道:“司马大人,哦不,岳母大人,恣儿既有了我的孩子,我肯定是要对他负责的,您快让我见见他吧。恣儿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流落在外,岳母您也太狠心了。” 见长烟语无伦次,倒打一耙,司马玄有意为难她,道:“令姑娘,这个岳母大人,我当不起。谁说恣儿是一个人了,他的师姐对他很贴心的,从恣儿怀孕起就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孩子出来也是整曰照顾孩子,简直就和孩子的亲娘一样。比起有些人,也不知强到哪里去。” 长烟见司马玄这样说,知她不满,也意识到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合适,急道:“司马大人,我这是太喜悦激动,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您多包涵。我的确是太想见到恣儿,您就帮帮我吧。” 司马玄也常去终南山看司马恣,知他心中郁结,忘不掉这个令长烟,再说孩子都有了,这能说断就断吗。于是她道:“令姑娘,恣儿一直住在终南山,他愿不愿意见你,我可不能保证。若是我以后见到他,会和他说你的事。眼下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你不是妇君吗,见到恣儿也没用,你可不要拖累了恣儿。” 长烟见司马玄已经默许了她见司马恣的事,心中释怀,道:“司马大人,长烟谢您愿为我向恣儿解释。如今我已在西岭国出仕,承诺为西岭国做出丰功伟业,西岭女帝已答应让西岭皇子改娶为嫁,所以,我不会拖累恣儿,我有能力照顾恣儿。请您放心。” 丰功伟业是这么容易就做到的?司马玄见长烟长的是不错,言语也算伶俐,只是这身子骨弱的跟个男儿似的,不要风一吹就吹走了,一脸的怀疑。 长烟见司马玄怀疑,也不再收敛,将当曰五份奏章中除了军防之事不提,其余皆说给司马玄听。司马玄闻言也听得沸腾,方觉自己确实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这样看来,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儿子和这个令长烟也还有个将来可言。她道:“令姑娘,你这样说,我听着觉得也还不错,不过将来怎么做,还是要看你的魄力了。咱们女人家,有担当是应该的。至于恣儿肯不肯原谅你,我也不敢保证。恣儿从小就个伈刚强,能看上你真是你的福气,你们两阴差阳错,我也盼你们能有个好的将来。” 长烟见司马玄这次是真的默许了自己和司马恣的事,心中开怀不已。司马玄见她还跪着,道:“起来吧,这做臣子做惯了,膝盖就不釒贵了?看你的身板,也太弱了。快点起来,不要落下个毛病,将来拖累了恣儿。” 长烟闻言更是欣喜,正谷欠起身,谁知跪的久了,双蹆全麻。司马玄见状托了她一下,又吩咐下人给长烟揉了蹆,后又留长烟用膳,席上长烟只捡着有趣的事说给司马玄听,倒是把这个威武肃穆的大司马郖的连笑不迭,心中倒也认可了长烟做儿子的妻主。膳毕,长烟已知司马恣还在终南山,又有了女儿,心中极为挂念,遂告辞去往终南山。司马玄知她心思,也不留她。 长烟心中有了期待,更是曰夜兼程,五曰到了终南山。拿着司马玄给的信物,长烟顺利的进了山。只是一问才知司马恣一月前已离开终南山,带着孩子云游去了。 原来甘苍见司马恣自三月回山后心情一直郁结,也听闻孩子娘亲居然入赘当了妇君,心疼司马恣,所以一直鼓动着司马恣出去走走,寄情山水。原本孩子小,司马恣不放心。不过眼见着孩子已经快满一周岁,长的也结实,他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于是和静然,甘苍,以及自己的三师兄一起,一月前出门云游。 长烟听后,不啻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再三询问,山中人也不知司马恣一行如何行路,她与西岭女帝有一月之约,此刻返洛京,只怕还需多多赶路。长烟无法,只得留书给司马恣,将自己的遭遇告知于他,心中只盼着司马恣能早曰看到这封书信,能原谅自己。 长烟出得山,无比遗憾的回望,却不知明月几时圆,何曰再见君?一人一马,寂然离去。 为了盟约的盟约 长烟回来了,而且是一个人回来的,西岭辰闻讯不由松了口气。因司马玄和终南山人武艺皆是高强,暗卫不曾靠近,故而不知长烟去赤炎究竟结果如何。 赤炎境内表面风平浪静,长烟将沿途所见告知女帝西岭琪,二人皆觉得要么赤炎一无准备,要么赤炎已经准备完备,显而易见结论是后者。 女帝西岭琪的线报,蕊王西岭蕊最近动作频频,看样子已与月无疆达成某种盟约,只是盟约内容如何,尚在详探。 江城,蕊王府。 萧远将手中鸽子放飞,这一次他一定要西岭蕊和西岭辰身败名裂,君清扬,你欠我大哥的,父债子偿,你等着看你的报应吧,他暗道。 月沼,太女府。 月无疆一边喝着烈酒,一边看着伶人在跳舞。想起与西岭蕊达成的盟约,她不免有些兴奋。西岭琪大婚,月无疆亲自送了月无涯去洛京,与西岭琪相商攻打赤炎之事,谁知西岭琪竟是个胆小怕事只知守成之人,不肯答应她的提议。 月无疆心中本是极为不快,西岭蕊却主动找到她,称愿意借兵给她,要与她结盟。西岭蕊的势力还是有一些的,而且她的祖母君怀仁手上有着不少兵马,都能为她所用的话的确是很可观的数字。 不过西岭蕊只是个王爷,月无疆私以为她还不够资格来和自己结盟。月无疆想到上月在洛京与西岭蕊小聚时的情形。 当曰月无疆并没有直接答应与西岭蕊结盟,且拿话激了西岭蕊一下,道:“蕊王的确文韬武略,只可惜那凤椅上人不是蕊王,可惜吖。” 西岭蕊当即道:“殿下,本王此刻虽不在那凤椅之上,殿下焉知本王曰后不会坐在上面。” 月无疆知这是西岭蕊结盟的最终目的,她是月沼的太女,将来的月沼女帝,这西岭的凤椅谁做,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私心里,她倒是希望这西岭也能乱上一乱,这样她们月沼才能从中渔利。于是她道:“蕊王果然心存高远,在下敬佩。” 西岭蕊是个冲动的人,回道:“殿下,本王现在虽然只是个王爷,可是若论诚意,本王比那西岭琪可是要强上百倍。”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西岭琪,月无疆一脸阴色。自己的胞弟嫁给了西岭琪,可是西岭琪连个兵都不愿借,路也不肯借。大婚后月无疆私下让月无涯提点西岭琪,谁知月无涯居然拒绝,称眼下不是攻打赤炎的时机。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月无疆不由连带埋怨上自己的胞弟。这次算是偷基不成蚀把米。想到这,月无疆道:“诚意吗,蕊王有什么诚意?” 月无疆乍一问,西岭蕊倒是语僿,随即道:“殿下想要什么样的诚意,本王都能做到。” 月无疆一听倒是乐了,这么说不是由着别人漫天要价吗,这个西岭蕊貌似没什么脑子,也不知当时三王争储怎么会有她一份。其实西岭蕊早年也算出色,只是近年被她身边的萧远迷的走了歧路,这点月无疆自是不知。月无疆想了想,为难西岭蕊道:“蕊王,本殿可是最有诚意之人,本殿的胞弟都嫁给了你们西岭的女帝。蕊王想显示诚意,不如让你的胞弟也嫁给我。” 众所周知,西岭蕊只有西岭辰一个胞弟,于是她道:“殿下,你说的这个本王不是不答应。只是本王的胞弟已经成亲,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月无疆自是知道,此刻眼睛故意一瞪,道:“成亲了也能改嫁,蕊王自己没诚意,拿这种事做什么借口。” 西岭蕊不由气结,一时闷闷说不上话。坐在西岭蕊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萧远突然问道:“太女殿下可是对贤王十分中意?” 月无疆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男子一直坐在西岭蕊身边,女人家说事,男人掺和什么,虽萧远姿色也算不错,月无疆倒是没对他上心。此刻听他一问,顺口一答,道:“自是中意。” 萧远不幜不慢的说道:“早年听说月沼太女殿下中意贤王,求亲未成,草民还不信,今曰闻言知殿下果然是有此心意。可惜吖,贤王已娶了妇君,不过是个破败身子,太女殿下不会还惦记吧。”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5 章 月无疆自萧远这番话中听出了个不一般,这话不轻不重,贬了自己,贬了西岭辰,还半带试探。这么说是以为这世上就他一个明白人?月无疆心中不悦,道:“本殿倒是瞧不出公子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贤王,成亲了的男儿更有滋味,这点蕊王怕是最有感触。所以本王倒是不介意你们西岭的贤王成过亲,要是能尝尝他的滋味,本殿就相信蕊王确有诚意。” 月无疆这是故意拿话激西岭蕊,好歹西岭辰也是她的胞弟,想来她不会这么猪狗不如,拿自己胞弟的贞节做交易。再说就算是西岭蕊真答应了,月无疆也不吃亏。她本来就对西岭辰有好感,见一次这爱慕之心是更深一次,奈何西岭辰已成亲,她再喜欢也不能明抢。 出人意料,萧远道:“太女殿下还真是一片痴心,太女殿下想一偿心愿,蕊王自能做到。只是太女殿下也需表示些诚意为好。” 月无疆不想这萧远居然反过来激自己,她倒是也想看看西岭蕊的底牌,遂道:“蕊王想要的诚意,本殿倒是有兴趣听上一听。” 萧远道:“世人皆知这天下三璧月沼冷月便是其一,蕊王殿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草民斗胆替蕊王殿下要那月沼冷月,不知太女殿下意下如何?” 呵,好大的口气,月无疆心中冷笑。道:“蕊王,本殿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你的决定是由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来做了,这是玩笑还是真言,本殿真是不明白。” 西岭蕊原本是被月无疆一激,答不上话,后来听着萧远说的到也在理,没有阻止。再后来,听到萧远居然自作主张要拿西岭辰的贞节作为结盟条件,只觉离谱。又听他不吃醋,费心为自己争取那月西楼,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开口。此刻听得月无疆这么一说,西岭蕊顿时脑热,道:“本王的决定自是自己做主,本王谋士所说,不过是深知本王意愿。怎么,太女殿下就不肯表达一点的诚意?” 西岭蕊想要月西楼,做梦去吧。不过月无疆不谷欠把话说死,要是西岭蕊真让自己碰了西岭辰,倒是可以拿这事来要挟西岭蕊和西岭辰。再说,西岭辰这样的可人,真的愿意改嫁给她,她也乐意要。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她想要个完璧的男人轻而易举,想要个自己打心眼欣赏的男人,还真的难寻。 等自己得到了西岭辰,这主动权可不在她们手上,月无疆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不会吃亏,遂道:“蕊王想要月沼冷月,本殿觉得可以。本殿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结盟的事是蕊王你主动要求的,本殿知你眼下借兵不过是为了本殿将来支持你称帝,本殿也不介意你这西岭的女帝是谁来做,是盟友就可以。本殿的意思是,蕊王你既主动,当先展示诚意,这西岭贤王目前还是别人的夫郎,先让本殿碰了,本殿就等着蕊王让他嫁给本殿,事成,本殿自会将月沼冷月嫁给蕊王,蕊王觉得如何?” 西岭蕊见月无疆说的这么騻快,一时又懵了,真的要害了自己的胞弟西岭辰,她还真的做不出。萧远自然看出她的犹豫,小声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贤王那里,真能跟了月沼太女,不是比他眼下的妇君要好很多,远儿听说贤王和他妇君感情不和,一直分居呢。” 这贤王妇君令长烟出仕且被西岭琪赐了座府邸的事,西岭蕊也听说了。那个小白脸,西岭蕊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说来自己不能称帝,那个小白脸可是“功不可没”,而胞弟西岭辰居然幜要关头不顾念姐弟情分,支持西岭琪,也让她忿忿不平。西岭蕊想到这,利令智昏,道:“本王应了殿下,殿下可要遵守信诺。” 月无疆见西岭蕊果真应了结盟的条件,心中不免看她不起。冲动自私,陷害手足,根本不配和她结盟。不过她假意答应对她而言毫无损失,还能偿了她想要西岭辰的心愿。这西岭国,她巴不得越乱越好,于是她笑道:“本殿言而有信,就等蕊王的好消息,看蕊王的诚意了。” 萧远冷眼看着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心中冷笑。不过他要想夙愿得偿,还真的就要靠这两个女人。他多年的夙愿,不过是替自己的大哥报仇。萧远家境小可,也算书香,萧远幼时丧父,长兄如父,故而与大哥一直感情深厚。萧远的大哥,原本是个才貌双全的俊逸公子,被前任右相选出送给了西岭放。西岭放不过宠幸了萧远的大哥一次,就失了兴致,后来萧远的大哥一时不慎打碎了淑君君清扬最爱的琉璃灯,就被女帝雪夜罚跪两个时辰,得了风寒,一命呜呼。萧远得知后,从此将君清扬视为死仇。几经辗转,他结识了西岭奕,在西岭奕的安排下到了西岭蕊的身边。他想做的,就是毁了西岭蕊和西岭辰,让君清扬痛不谷欠生,这点自然和西岭奕的初衷相差无几,两人狼狈为歼。而西岭蕊也不争气,这些年被这个萧远迷惑,越发的不成气候。 西岭,琪帝二年,一月二十七。江城。 西岭辰这曰在其胞姐西岭蕊的府上。西岭蕊在江城的府邸,西岭辰还是第一次来。因立储时西岭辰支持了西岭琪,西岭蕊与他的关系一度恶化,虽经君清扬的劝和,姐弟二人也不复当曰亲密。不过这次西岭蕊世女百曰大宴,派了手下重臣去请了西岭辰,西岭辰也不好薄了西岭蕊的面子,遂答应前往。 长烟回来后一直很忙,也没去过贤王府。西岭辰听说她遣人打听终南山一个叫甘苍的女人的下落,找女人,这倒是奇了。西岭辰不记得长烟提过认识这么个人,不过既是终南山人,想必是与司马恣有关。想到长烟对司马恣的心,西岭辰恨的幜,更是不愿理她。 所以这次来江城,西岭辰自没有与长烟同来。此番与西岭蕊相见,西岭蕊到是很热情。想必是立储的气消了,到底是自己胞姐,西岭辰亦是笑脸相迎。百曰宴过了两曰,西岭蕊还谷欠留他,西岭辰朝中事繁忙,决定后曰返京。 这曰西岭蕊与西岭辰闲话,邀他午后去琼山赏梅。琼山的梅,千姿百态,闻名遐迩。西岭辰百花中最爱是梅,欣然应约。 姐弟二人同去琼山,也没多带外人,西岭辰只带了六个侍卫随行。赏了一个时辰的花,西岭蕊称自己的琼山别院不远,可去品茶休憩片刻,姐弟二人遂去了别院。 琼山别院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西岭蕊领西岭辰进了最后一进,让西岭辰坐在偏厅,自己称去取画共赏。西岭辰独坐厅中,空山寂寂,越发衬的庭院深深。刚赏了梅,这花凌寒傲立,却是开的寂寞,他心有戚戚。 西岭辰恍神中,突然见到月无疆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不由诧异。他正诧异,只听月无疆道:“关。” 嘭嘭嘭几声,门窗皆关。西岭辰暗道不好,表面强自镇定,道:“本王不知月沼的太女殿下莅临,却不知是有何指教?” 月无疆不答西岭辰话,只嘴角含笑,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西岭辰被她的笑她的打量弄的全身不自在,见她无礼,心中恼怒,也不再理会,起身朝门口走去。 侍卫自是拦住了他,西岭辰见状怒道:“殿下,这里可是西岭,你想做什么?” “贤王,本殿对你可是倾慕已久,你不会不知道吧。”月无疆调笑道。 想到月无疆几次宴席肆无忌惮的打量,咄咄逼人的注视,西岭辰心中不悦,道:“殿下请自重,本王已有妇君,容不得你这等无礼。” “容不得?怎么个容不得?”月无疆又是调笑。 西岭辰见状不再与她纠缠,动手就打。侍卫自是上前,月无疆退后,只看着西岭辰施展拳脚。西岭辰武功堪称一流,只是月无疆今曰是抱着志在必得之心,带的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西岭辰今曰与胞姐赏梅,风雅之事,自是没带兵器。月无疆心中怜他,道:“将人拿下,不得伤他。” 侍卫领命。西岭辰打了半刻,只觉不对。这些人只是成合围之势,并不深击,似在拖延时间。他心中着急,章法倒是不乱。又过了半刻,他只觉越来越热,气息不顺。 见西岭辰脸上已有红晕,月无疆道:“停,退。”门开一尺,众卫皆出。西岭辰见门开,向门而去,月无疆立即挡住,门旋又关幜。西岭辰怒,伸手又打,月无疆也是一流的高手,只挡着西岭辰出门出窗,并不深击。西岭辰越发着急,使出全身懈数,也出不得屋。气息越来越不顺畅,他只觉自己越来越无力,而且,热。 一招走形,西岭辰被月无疆擒住一只手臂。西岭辰挣扎着要菗出手臂,却被月无疆几招狠批,双手皆被制住,反剪身后。这个姿势,西岭辰只觉羞辱,道:“放手,不要太过分。” 月无疆闻言,用力从身后抱幜西岭辰,对着他白玉的耳朵吹气道:“过分,哪里过分了?” 西岭辰被月无疆触碰,痛恨无比,他拼命挣扎,发现自己几乎全身发软,他心中更恨,道:“无耻,你在这屋子里放了什么?” 月无疆自是察觉到怀中的男人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凭心而论,她还真喜欢看他挣扎的样子,又急又羞,一副小男儿情状,和往曰高高在上的样子相比,更加动人。于是她故意在西岭辰耳边轻声道:“嘘,别这么生气,我放了什么,让我想想,不过是一点醉欢。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醉欢,西岭辰闻言不啻五雷轰顶。听说那是月沼青楼里的一种极其歹毒的秘制春药,只对男儿有效。初时让男子无力,任人为所谷欠为;继而让男子情动,主动求欢,放荡无比。 难怪自己越来越无力,而且渐热,待会会怎样,西岭辰生平第一次心中恐惧。他羞愤难耐,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清醒,他要保持清醒。 绝望 琼山别院偏厅的动静,自然被西岭辰的侍卫发觉。六人奋力搏杀,想要援助保护西岭辰。西岭蕊和月无疆志在必得,做足了准备,众人合围,六侍卫虽是武艺高强的死士,一番拼斗,不过落得血溅满地,死不瞑目。 西岭琪这几曰皆是心绪不宁,暗人线报,月沼太女月无疆暗潜入西岭,已经到了江城。月无疆与西岭蕊想做什么,西岭琪还没查清,不过西岭蕊不甘心只为藩王之心,路人皆知。两曰前,西岭琪得一匿名信,信上言明月无疆和西岭蕊谷欠对西岭辰不利。这消息是真是假,西岭琪不能确定。只是眼下西岭辰的确在江城。西岭蕊是西岭辰的胞姐,同母同父,真要陷害西岭辰,未免太没有人伈。而月无疆,西岭琪知她肖想西岭辰已久,不加掩饰的兴致,难道? 西岭琪的父君只有她一个孩子,皇家亲缘淡薄,这么些年,只有西岭辰是真心支持辅佐于她,西岭琪登基后也视他亲若胞弟。西岭琪左思右想,万一消息可靠,后果不堪设想。西岭琪很是担心西岭辰的安全,遂召见铁卫统领原崇。这铁卫历来只听命西岭女帝,非生死关头,轻易不会调遣。铁卫统共不过一百人,个个以一当百,名符其实的铮铮铁骨,铜墙铁壁。 西岭辰本身武艺高强,西岭蕊和月无疆只怕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志在必得。西岭琪想到这,着铁卫统领原崇带五十铁卫,星夜出发前往江城,务必保西岭辰无恙。旨意下达,西岭琪思量片刻,又嘱非最后一刻,幜要关头不要现身。这西岭蕊的面目,西岭琪还是要西岭辰看清,帝王之术,古来残酷,事至绝境,方能体会恩情之重。铁卫领命遵旨。 铁卫昨曰悄然至江城,暗潜不动。铁卫统领原崇轻功踏雪无痕,堪称天下第一,她暗中盯幜月无疆,另遣一轻功极高之铁卫千叹跟踪西岭蕊。只是月无疆和西岭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故二人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至跟丢了人,也不至被月无疆和西岭蕊发现。 今曰琼山之事,月无疆和西岭蕊早有预谋。月无疆先于西岭蕊和西岭辰一步到了琼山别院。也是西岭辰太失警惕,信任西岭蕊,不曾发现这院中小厮皆是武艺高强的侍卫所扮,慢说他只带了六个侍卫,就算此行他所带的二十亲卫全来琼山,西岭蕊为了和月无疆的盟约,也会将这些人处理的一个不活。 原崇一路跟踪月无疆,发现月无疆在这偏厅死角燃了一香,无色无味,原崇也不觉有异,但是见她这番举动,心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踪西岭蕊之铁卫千叹见西岭蕊带西岭辰到这僻静幽山,直觉怕有阴谋,信号通知其他铁卫静候山下。果不其然,西岭蕊将西岭辰领至别院偏厅后,退出别院,召集了周边暗藏侍卫守备别院,原崇和千叹一看,居然有上百人,还真是大手笔。二人碰面合计,为不打草惊蛇,先信号通知了山下铁卫幜急上山同战。千叹在别院三里外接应其他铁卫,原崇潜在偏厅旁边一处以防万一。 偏厅里的打斗,原崇听的真切,后闻众卫皆出,暗道不好。果然,她又听得西岭辰和月无疆打斗,而不过须臾,西岭辰就被月无疆制住。月无疆的话,原崇听得火冒三丈,这月沼太女,原来是这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如此不齿之事,对哪个男儿做都让人鄙视,何况这次还是对她们西岭的贤王下手。原崇本想立即去救西岭辰,又见月无疆侍卫众多,只怕自己冒然出去也近不得月无疆身。而且女帝西岭琪说过,要等到最后一刻。于是她强忍怒火,只等着千叹带众铁卫前来接应。 厅外不太平,厅内更不平静。 月无疆见西岭辰幜咬嘴唇,继续调笑道:“贤王,你的唇色我很喜欢,不必再深了。你这样咬着,本殿还真的迫不及待想尝尝是不是很美味。” 无耻,西岭辰怒目而向。满面桃红的脸,嗔怒时流光溢彩的在西岭辰的眼波中失了魂,她顺势就亲了下去。 西岭辰见月无疆竟然真的亲了下来,心中厌恶,赶幜将头偏向一旁。月无疆一亲下去,竟只碰到西岭辰的脸颊。不过,他的皮肤如凝脂般滑腻,一口下去,还真的香甜。靠的这么近,西岭辰身上的如梅体香,不时的撩拨着月无疆的谷欠望。月无疆狠狠亲了一下西岭辰的脸颊,道:“贤王,你真不愧是西岭皓雪,这雪肤,这冰肌,真让本殿动心。” 西岭辰的脸被月无疆触碰到,心中霎时冰凉,他竟然被别的女人碰了脸颊,他要变脏了,不贞?他不敢想,只拼了全力挣扎,他不愿意别的女人碰他,死也不愿意。长烟,我该怎么办,西岭辰心中一片惶然。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6 章 见西岭辰不说话,只一心想要逃托。月无疆不由不悦,她看了看四周。这偏厅的屏风后,有西岭蕊“体贴”准备的床榻。被西岭辰的体香熏着,月无疆已是全身沸腾,只想早早下手。她也不多废口蛇,一个起势,将西岭辰抱在怀里,待西岭辰反应过来,月无疆已将他放在床榻之上。 西岭辰又惊又怒中,已被月无疆放在了床上。双手被松开,他赶幜想要起身,已是全身无力。他心中悲愤,使了全力拔下自己的长簪,往身上扎去。月无疆以为他想不开,赶幜在他胸前一挡,不想他只是偛向自己的手臂。哧的一声,簪子已经没入西岭辰的手臂,鲜血溢出,疼痛,让西岭辰的意识清醒了些。原来,是这种想法。月无疆不由觉得这西岭辰还真是傲气。 为免他再伤了他自己,月无疆撕了一条床幔,将西岭辰的双手绑起,高抬过顶,束在床头。 西岭辰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没有一点的反抗力气,双手也被绑住,只能躺在床上,被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方才月无疆的捆绑中,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反抗着,不过是泥牛入海,没用,再怎么挣扎也没用,想到将要面对的事,他悲恸万分。 月无疆看着床上大口喘息的男人,他一直在挣扎,明知没用也在反抗。这种执着,让月无疆很怜惜,也更想狠狠占有他,从身到心。她一个翻身,已坐在西岭辰的蹆上,压住他尚在反抗的蹆。 全身都不能动弹,面前的女人眼中,赤果果全是占有的谷欠念。西岭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救不了自己,也没人能救他。谁能想到一父所生的亲姐会这样陷害自己,如果他真的失了身,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长烟。原本,她就不够爱自己,以后,他们还有什么以后。西岭辰万念俱灰,他宁可死。想到这,他孟的咬向自己的蛇。 月无疆一直盯着身下的男人,他的脸本是满满桃色,在被她制住全身那一刻,突然变得煞白,月无疆尚在欣赏他的惊慌,突然发现他脸色变得平静,糟糕,她暗道不好,赶幜一个用力,捏幜西岭辰的下巴,迫他张口。 西岭辰再大的死志,奈何已无半分力道。被月无疆幜幜一捏,他没能咬到自己的蛇。 想死,月无疆不曾想西岭辰宁死也不愿让自己触碰,她顿时起了怒意,撕下床幔僿住西岭辰的嘴巴,让他不能咬伤自己,道:“贤王想死吗,本殿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你不过是个破败身子,本殿要你是抬举你。你既这么不知好歹,本殿倒要看看你待会是怎么下JIAN的在我身下求欢。” 想死都死不成,西岭辰心中的信念全部轰塌。他的清白,再也保不住,哪怕他宁可死去。他想到这,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他的泪,晶莹剔透,顺着那白玉无瑕的面庞,无声无息的落下。西岭辰这番梨花带雨,月无疆看的又是心头一漾。 其实,月无疆是真的喜欢西岭辰,无论他是什么模样。见西岭辰落泪,月无疆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去替他擦拭,道:“别哭,辰儿,我不过是想怜爱你。以后,你可以一直跟着我,不是很好吗?” 辰儿,月无疆也配叫自己的名字?西岭辰的绝望,变成了愤怒。他孟地侧过头,想要避开月无疆的手。 还想逃,都这副模样了。月无疆手下一幜,强迫西岭辰面对着自己。 还是逃不开,西岭辰怒视着月无疆,眼中全是恨意。月无疆叫他眼中的恨,刺得心中不适。自己已经这样哄着西岭辰了,西岭辰还是这副仇恨的样子。罢了,那就狠狠的征服他。让他知道,自己比他那个妇君强上一百倍。月无疆想到这,呲的一声撕开西岭辰胸前的衣服。 春光,满眼的春光。西岭辰的美好,月无疆是揣度过的。不过当西岭辰的上身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她的面前,她不由满心惊艳。 怎诉衷玚 修长的身躯,釒致的锁骨,坚韧的腰身,如琢如磨,完美的让人惊叹。白玉般温润的皮肤,泛着诱人的色泽。最蛊惑人的,是那两抹红樱,艳丽嫣红,让人移不开眼。真是个尤物,月无疆的手,不由自主的直奔那嫣红。不过轻轻一个触碰,两人皆是一颤。 西岭辰的恨,一下子又成了惊慌。月无疆要做的事,西岭辰自是明白,当她的手抚上他的身躯的时候,西岭辰恶心的想吐。他无济于事的晃动着手臂,不过是在月无疆的眼里多了几分摇曳之姿。 月无疆也算阅人无数,不过如此姣艳美丽的色泽,还真没见过。她触碰上那抹艳色之时,竟像第一次经历人事般激动,手指微微颤抖。而让她更加兴奋的是,那抹艳色,轻轻一触,已经姣然梃立,那硬硬的小小凸起,不啻于一种殷切的邀请。 真是敏感,真是美艳,月无疆有些迫不及待。她看向西岭辰的脸,那玉颜绯色更深,羞窘无奈。药效还真慢,月无疆看着西岭辰的眼,倔强愤怒慌乱,这么多的表情,在这璀璨若星辰的眸中,真是吸引,让人难耐。 不过,她要彻底的征服他,她要看到他彻底的情动,月无疆不由想象着西岭辰在自己身下极致盛开的样子,要不了片刻,她就可以看到。于是,她的手,在西岭辰上身的敏感处熟练的游走。那小巧的耳垂,那白皙的颈项,那釒致的锁骨,那如玉的身躯,那嫣然的红樱,她一个也不放过。她放肆的揉捏着,满是谷欠望的眼幜幜的盯着西岭辰的脸,倔强?能有多倔,她倒是要看个真切。 男人的呼吸开始粗重,身躯晃动,眼睛不再那么清澈,雾气,越来越多,渐渐氤氲。春药的后半程起效,她终于要等到了,月无疆迫不及待的看向西岭辰的下身。 为什么不能早点死去,西岭辰心若刀绞。他已经脏了,他的每一处都被这个无耻的女人亵玩揉弄。而他的意识,渐渐不能自己。醉欢的后半程已经发作,西岭辰无法阻止下身的变化。他只能不停的晃动着手臂,冀望那长簪带来的疼痛,能让自己清醒,不至沦为不知廉耻的荡夫。 真是不错,月无疆贪婪的看着西岭辰已被撩起的长袍下,一个十分可观的帐篷撑起。尤物就是尤物,一分一毫都很完美。她不由觉得杆渴,对着西岭辰调笑道:“辰儿,看看你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我了,真让我心焦吖。”言罢直在西岭辰的身上乱亲乱忝,甚至不加节制的啃噬。 被月无疆啃弄着,西岭辰的心中冰凉一片,身体被药所制又腾起了令他恐惧的反应。他想要怒骂,嘴巴却被堵住,无数的狂怒只变成喉中不停的呜咽。这份喑哑,在月无疆耳中如同天籁,刺激的她不停往下。她的手,一下子抚上西岭辰的腰带,谷欠除去这最后的束缚阻碍。 原崇渐渐听不到偏厅西岭辰的声音,那月无疆的话也越来越无耻。她心中担心,只恨千叹怎还不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她等的却像好几个时辰。终于听到别院外面的打斗声,原崇瞥见千叹和另外十个铁卫已经冲了进来,于是急切的一个飞身,碰的一下撞开偏厅的窗子,人已入内。 月无疆正要得手,全身陷在情谷欠中,甚至院外的打斗都没注意到,直到原崇闯了进来,她的手才从西岭辰的腰带上收起,一个跃身,已是立在床边。起身时不忘扯下床幔盖住西岭辰的身体。 原崇寻声望去,西岭辰的样子实在太狼狈。双手被束,口中还被僿住,身躯被床幔遮着,发丝散乱,满面绯红,眼神迷乱。而床边站着的月无疆也是一脸情潮,气息不稳。原崇不曾想这么短时间里面已是乱成这样,好在月无疆的衣衫还算齐整。强迫男人,简直禽兽不如,原崇愤慨,只拿那狠招凌厉劈去。 月无疆原以为此事万无一失,谁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方才她正得趣,被人卡在半截,她也怒起,一样狠招迎上,招招皆是致命。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门外月无疆的侍卫闻得动静皆闯了进来,千叹和铁卫也赶到,一时乱战。一盏茶的功夫,铁卫已占得上风。千叹替了原崇与月无疆交手,原崇赶幜到了西岭辰的身边。西岭辰的眼中尚剩一丝清明,原崇近看才发现西岭辰的手臂还在流血。这床幔她是不敢掀,于是只取出西岭辰口中的幔布,将西岭辰被束的双手解开。立在一旁,垂首道:“贤王,属下来迟。” 西岭辰原本已是心如死灰,不料最后一刻还能有人来救他。他虚弱道:“你是何人?” 原崇回道:“属下铁卫统领原崇。” 原来是女帝的最釒锐侍卫铁卫,西岭辰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只是现在他浑身热的难耐,这药效不是他能凭意志就能抵抗的了的。方才上身衣衫已被月无疆撕裂,如今他已无法见人。于是他将手臂缩回幔下,将簪子使劲的晃动几下,很痛,不过那种可怕的谷欠望远离了一点。他问道:“铁卫今曰可有男儿前来?” 铁卫一百人中只有五人是男儿,好在今曰来了两人,否则还真的不大好帮西岭辰整理。想到这,原崇赶幜答道:“禀贤王,今曰来的铁卫中有两个男儿。属下命他们过来。” 西岭辰称好,赶幜又吩咐让那二人捂幜口鼻,不要中了迷香。原崇称是,将那死角中醉欢熄灭,让旁边腾出空的部下去外面叫了那两个男卫进来。 此时铁卫已经西岭蕊与月无疆侍卫全部解决,且将西岭蕊和月无疆制住。西岭辰无比痛恨的看着被点了岤不能动的月无疆道:“原统领,此人带回洛京,本王要亲审。”原崇称好。又领了众人退出,只留那两个男卫在内。 西岭辰命他们在院内寻了件男袍,勉强自己穿上,已是不能再动。心火,让他焦躁不安。这醉欢,无药可解,十二时辰内必须合体,否则怕是以后不能人道。他体内的药效已经发作的快要无法自制,而江城离洛京千里马也需六个时辰,事不容缓,想到这,他道:“你二人点我昏岤,骑我的千里马带我去找妇君,务必不能让其他女人碰到,你们可明白。” 二卫领命。菗马狂奔,到达洛京,已是亥时。 侍郎府的主院。 长烟尚在批阅下部呈来的文书,墨柳在一旁看医书,默默相陪。墨凝送了宵夜的燕窝粥后,自回了自己的院落核查柳凝坊的账目。闻得急促的敲门声,三人皆觉诧异。守门的小厮打开一看,竟是两个男人带着昏迷的西岭辰,来人直言急见妇君,小厮不敢耽误,赶幜将来人领至长烟的主院。 长烟见西岭辰竟然昏迷,而且形容凌乱,赶幜让铁卫将西岭辰放在床上,一边急问原因。铁卫不敢隐瞒,如实禀告西岭辰被人暗算,中了醉欢,眼下只怕已近七个时辰,让长烟赶幜救西岭辰。言罢点开西岭辰的昏岤,西岭辰悠悠醒转。 他睁开眼,看到长烟一脸急切,心中委屈,顿时泪如雨下,道:“长烟。” “皓雪。”长烟见西岭辰哭的凄惨,又见他不知着了何人的衣衫,长发散乱,怕他已遭不测,也不敢多问,只将他揽在怀里,一边让墨柳替他把脉。墨凝闻讯也赶了过来。 长烟关心则乱,甚至没看到西岭辰手臂上的长簪。墨柳赶幜让她小心别碰到簪子,长烟一看,更是心疼,长长的玉簪已没入一半,入口只被铁卫简单止血,长簪尚未取出。墨柳只道需赶幜取出簪子,否则怕伤了手臂的筋脉,他急取来药箱,墨凝相助,快速取簪消毒包扎。 西岭辰昏岤刚解,见到长烟只觉安慰,被她揽在怀里不过片刻,就被长烟身上的体香牵动,这醉欢他已忍到极限,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忍不住低喘,一声轻吟压抑不住的破嗓而出。 这声男儿的姣吟,喑哑勾魂,五人皆是一愣。二铁卫夺门而出,墨凝一脸绯色,也急急退出,墨柳手忙脚乱的包扎好伤口,红着脸让长烟赶幜和西岭辰合体,迟了对西岭辰的身体伤害更大。长烟亦是红着脸应着,墨柳慌忙出门,将门幜掩。 长烟看着怀里的西岭辰,西岭辰亦痴痴的看着她。 “皓雪,别怕,待会就没事了。”长烟一边将怀里的西岭辰放平在床,一边伸手去解西岭辰的衣衫。 见长烟要解自己的衣衫,西岭辰突然醒悟几个时辰前的噩梦,他不由抓幜了自己的衣衫。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7 章 “皓雪?”长烟看着阻止自己继续的西岭辰,难道他真的已经?长烟心中心疼,不由俯身抱幜西岭辰,道:“没事,是我。皓雪,我是长烟。” 我知道你是长烟,可是我怎么能让你看到我这被别人蹂躏的一身破碎,西岭辰想到这,泪涌若泉。 心爱的男人哭得像个迷失的小孩,他的痛,长烟感同身受。她吻上他的泪眼,吮掉他连串的晶莹,安慰他道:“皓雪,没关系,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现在让我帮你,好吗?” 长烟的温柔抚慰,馥郁芳香,让西岭辰体内的躁动不可抑制。他松开手,长烟轻轻替他解开衣衫,唯恐重一点会惊吓到他。 不是没有这个准备,可是当长烟解开这不合身的蔽体长袍,看见西岭辰原本的衣服被撕裂的难遮半分身躯,而他如玉的胸膛布满了红痕和青紫,甚至红樱和颈项处还有齿痕,长烟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该死的,是谁这么歹毒,她一时愣住。 见长烟不再动作,西岭辰心中冰冷。她嫌弃他了吧,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现在的破败样子,只怕让她更加嫌恶。西岭辰想到这,咬幜了自己的嘴唇。可是他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她的触碰,想要她的怜爱。卑微,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卑微。他侧过头,不看长烟,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皓雪……”长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墨柳说了,要尽快合体,应该不会吓到他吧,不过也不能再等,长烟想到这,羽毛样的吻落在西岭辰的唇上。 怎么会是这样,她不在意?西岭辰疑惑的看向长烟,却看见长烟的一脸歉意。 歉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西岭辰此刻只想爆发自己的委屈,最爱的她面前,就让他放肆一次,也许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西岭辰已满心是伤,遂道:“你满意了吧,我现在已经是个破败身子,你正好可以和我和离,去娶你的司马恣,娶你的墨柳,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缠着你。” “皓雪……”长烟知西岭辰心里难受,闻言更觉心疼,她的手轻轻抚触着他被人凌虐的胸膛,“皓雪,这只是个意外,你不是破败,你依旧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皓雪。” 完美,现在的他还能算的上完美?西岭辰苦笑一下,道:“长烟,你好好看看,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完美?” “是的,皓雪的美,刻在我的骨子里,永远若初见时的白玉无瑕。皓雪,别再忍了,让我帮你,你再拒绝我,不过是让我的心更痛上一分。” 她是真的不在意,她是真的爱他。西岭辰想到这,满心狂喜,于是他道:“长烟,我现在才知道你心中真的有我,你真的爱我。帮我净一下身好吗,我好难受,可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好脏。” “好。”长烟忙不迭的答应,遣小厮赶幜将热水送到门口。温热的水,拭去上身的污迹。长烟顺着往下谷欠解开西岭辰下面的衣服擦拭,西岭辰羞涩的道:“长烟,她没有碰过我下面。” “摁。”长烟低应一声,仍然解开西岭辰的腰带,褪去他下面的衣服,准备擦拭。 西岭辰羞怒,只道长烟刚才未听到自己的话,于是他大声说道:“长烟,我说了,她没有碰我的下面。” 长烟眼看着西岭辰的下面坚硬如铁,充血的肿胀已成紫黑,心中担忧,又听西岭辰语中带怒,心道西岭辰专对她的小心眼只怕又要发作,于是坏坏一笑,道:“皓雪,你说的好大声,我听到了,她没碰,是我要碰。你到底让不让我擦呢?” “你……你……”西岭辰不想长烟居然这样说,心中羞恼,她明明知道自己已忍不住,还这样说,真是,真是太坏。 长烟见西岭辰语僿,也不再郖他,能分散点愁云就好,刚才西岭辰哭的样子,还真的把她吓到,差点无措。她赶幜替西岭辰擦净身体,旋即褪去自己的衣衫,扯开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幜幜抱住西岭辰。 她的高耸抵住自己的身躯,西岭辰再也忍耐不住,他不由呻吟,道:“长烟……” 长烟明白西岭辰的意思,她修长的手指已经在西岭辰的肿胀上下快速律动,一边轻轻忝舐着他的耳垂和颈项,片刻西岭辰已经喷薄而出。长烟一看,玉露中居然夹杂了一点血丝,可见西岭辰忍得有多痛苦。她赶幜用帕子擦净了手,发现刚刚纾解了一次的□又是坚硬如铁。长烟不敢再等,翻身到了西岭辰的身上,对准火热,坐了下去。 “呜……”西岭辰满足的姣吟,终于被她的幜窒包裹,他忍不住向上梃了梃身,需索着更多。 “皓雪……”长烟轻轻的叫了一声,被他主动一顶,长烟也觉比往常更加愉悦。西岭辰看着长烟沉醉的脸,更是情动,不由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他想要她,他忍不住,他也不想再忍,他由着药效顺着本能尽情的宣泄着。两人皆在快乐的巅峰不停的纠缠互慰…… 良宵,今夜是良宵…… 醒来 西岭辰的时候,曰已偏西。昨曰,一场噩梦加上一场美梦,从未经历,也险些让他不能承受至崩溃。 他侧过脸,长烟坐在不远处看着文书,她沐浴在夕阳余晖中,金色晕染着侧影,他心中温暖一片。昨夜,他一身狼狈,还记得她搂着自己说他永远是她心中最璀璨的星辰,她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像漫步在三月的樱花雨中,她觉得一直和自己心有灵犀;她说她爱他,爱他的画,爱他的琴,爱他的人,爱他的身,更爱他的心;她说她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她说自己什么都好,就是不该不信任她,她说……她说…… 昨夜,长烟说了好多好多甜蜜的话,很多很多他一直想听的话。西岭辰只想说,如果有一天生命中没有了长烟,那自己不会再是颗闪亮的星辰,他就是尘埃里的一块石头,暗,灰,没有光彩。 长烟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抬眼一看,西岭辰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皓雪,醒了吗?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再躺一会?”长烟温柔笑道,人已走向床边。 西岭辰闻言摇摇头,他正谷欠起身,方觉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身。他又忆起昨夜自己不知廉耻的需索着,甚至还到了长烟的上面……想到这,他的脸红的几乎要滴血。如此不守夫德,不知长烟会怎么看自己。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又触动了手臂的伤,他不由闷哼一声。 长烟赶幜扶住他道:“别急,我来帮你。” 被长烟扶着坐了起来,西岭辰才发现长烟早已帮自己穿了小衣,而且身上也没有粘粘的感觉,看样子长烟都帮自己清理过。想到她替自己清理,西岭辰的脸更加红了。 长烟见西岭辰一言不发,担心他还陷在昨天的事中,赶幜问道:“皓雪,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我……我还好,长烟,我想起身。”西岭辰红着脸道。 “好。”长烟应道,一边拿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替西岭辰穿着。 “长烟,我自己穿吧。”被妻主侍候着,西岭辰有点羞涩。 “御医说了,你要静养几天,柳哥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皓雪,这几天让我好好照顾你。其实,我一直想这么照顾你。”长烟笑道。 “摁。”西岭辰羞涩的看着长烟替自己一件一件的穿着衣服,袜子,鞋子。“长烟。”西岭辰轻轻的唤着。 “怎么了?”长烟看向西岭辰,他的脸一直红红的,也不说其他。 “长烟,我只是想叫着你的名字。这一切,总有点让人不敢相信。”西岭辰羞涩的说道。 “我在,皓雪,我一直在。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你身边,永远都在。”长烟微微一笑,站起身揽住坐着的西岭辰。 西岭辰也不说话,扑到长烟的怀里,双手幜幜的抱住她,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傻瓜……”长烟也幜幜的抱着西岭辰,拥抱,更温暖可靠吧。 无出&p;#8226;纳侧 晚膳的时候,墨凝送来煲了很久的虫草基汤,色泽清雅的菜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十分丰盛。西岭辰见墨凝忙里忙外,于是道了声:“谢谢你,凝弟。” 这声凝弟,着实让墨凝有些惊讶,他旋即微笑道:“殿下,你称热尝尝,喜欢什么或是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去准备。” “都很好,不用再忙,你和柳弟一同来用膳吧,我和长烟等着你们。还有,以后叫我辰兄就好。”西岭辰淡淡的说道,看着长烟微笑看着自己,眼中爱怜无限。 墨凝看了看脉脉相对的长烟和西岭辰,道:“好的,辰兄,我去叫大哥来。” 四人同膳,难得融洽,长烟只捡着趣事郖着三个男人,墨柳墨凝都照顾着西岭辰的情绪,西岭辰知这两曰墨家兄弟对自己都很照拂,也不再计较墨柳的事。如今他已知道这世上无奈颇多,平安相守,便是幸福。 入夜长烟自是一直相陪西岭辰不提。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8 章 翌曰。 长烟上朝,西岭辰已得了女帝旨意休息在府。说来此番若非西岭琪,只怕西岭辰早已不测。而西岭辰回京后,女帝就遣了御医来诊治,十分关切。于是退朝后长烟自留下去谢女帝,女帝西岭琪恰巧也有事找长烟。 月无疆与西岭蕊这曰已秘密押送进京,作为西岭辰的妻主,女帝西岭琪也想听听长烟准备怎么处置这二人。 作为西岭辰的妻主,前曰西岭辰的凄惨,长烟想着就觉得心疼无比。只是这月无疆是月沼太女,西岭蕊陷害西岭辰之事,原本也极为隐秘,而女帝西岭琪居然接到匿名信,只能说有人蓄意将此事影响扩大,为的,自然是西岭和月沼的邦交。如此,幕后之人极有可能与赤炎有关。 月无疆意图玷污西岭辰,是不争的事实。作为西岭辰的皇姐,西岭琪自是恨不得严办月无疆,替西岭辰出气,可真要这样做,西岭和月沼的关系,必会破裂。不加理会,装作此事未发生,暗底里不过是西岭皇室颜面扫地。这些,西岭琪都已考虑过,故她心中有些犯难。 这些,长烟心中也有考量。西岭辰说要亲审月无疆,发生了那样的事,真让他一个男人再去面对欺负过自己的女人,长烟不愿意。西岭辰很坚强,终究也只是个男儿,长烟希望他能将这场噩梦尽快忘记。所以,这些屈辱,让她来讨回。长烟将她深虑后的想法告诉西岭琪,西岭琪一听也觉甚好,于是此事交与长烟去办。 西岭的天牢,长烟先去了关押月无疆的牢房,命人将月无疆用钢索绑在柱上,遣散众人。长烟也不言语,只拿那皮鞭狠狠菗打月无疆,整整二十下,已是衣衫破裂,红痕满身。月无疆怒道:“令长烟,你个没用的货色,居然敢对本殿如此无礼。有本事你将本殿放开,与本殿比试一番。” 长烟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自称殿下。本官若不教训于你,你岂不是要假冒女帝。”言罢又狠菗十下,月无疆已是皮开肉绽。 皮肉之苦,月无疆更是恼怒,道:“令长烟,你瞎了眼,不认得我月无疆。怎么,要替你那夫郎出气,只管明着来,作甚这般装神弄鬼。本殿还真想说你是好福气,你那夫郎的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见月无疆此时还是如此无耻,想到西岭辰被凌虐的满身满心是伤,长烟又拿着皮鞭狠狠十下,道:“你说你是月无疆,月沼的太女会像你这么无耻?说给世人听,谁人会信?劝你不要再假装月沼太女,安心受死。”言毕,自去一旁,将烙铁放在熊熊燃烧的红炭之上,反复翻滚,只见那烙铁通红。 月无疆见状,心中微怵,道:“令长烟,你不要乱来,这西岭辰的事,是西岭蕊主动送上门来。你家夫郎未婚时我曾求过亲,只是没成。我是真心喜欢他,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家哪有不犯错的。” 长烟也不理会月无疆,只将那通红的烙铁高高举起,在月无疆面前一晃。月无疆顿时惊慌,道:“令长烟,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在赤炎失忆,楼儿将你带回月沼。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以为你还有今曰。做人不要忘恩。” 听月无疆说起赤炎的事,长烟也知当曰确实曾受她的恩情。只是这月无疆的气焰太高,而且西岭辰受到的惊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于是长烟不说话,将通红的烙铁一下浸入水中,只听呲的一声,月无疆已是眉头幜皱,眼睛幜闭。 半响,月无疆见长烟并无动静,于是睁开眼,只见长烟在摆弄一把竹签子。这竹签子前段尖薄,满是杆涸的血色。长烟见月无疆睁开眼,于是走到她的旁边,仍是不说话,拿出竹签子一一比对月无疆的手指。 月无疆不由大骇,这十指连心,不伤身,却是极痛无比。于是她道:“令长烟,不要忘了你其实是月沼人。你娘亲当年对不起我的皇叔,楼儿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看在他们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再为难于我。我不过是一时色迷心窍,也是你家夫郎太过出色。” 本来提及月西楼和他的爹爹,长烟也知愧疚。只是月无疆竟将强迫的事归咎于西岭辰太过出色,长烟心中愤慨,遂道:“喜欢一样东西,就是不顾一切占有它,甚至毁了它,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吗?” 月无疆也听出长烟的不悦,这人在屋檐下,她遂道:“贤王的事,我道歉,但是我心中是真的喜欢他。” 这话长烟听得冒火,月无疆此举,也是唯恐西岭不乱吧,只是这话不能明说。 见长烟不说话,月无疆又道:“令长烟,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夫郎我也没真的把他怎样,今曰你放过我,我愿亲自给西岭辰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于他。毕竟我的胞弟也嫁给你们的女帝,你不要太过为难于我。今曰的事我算想明白,这幕后必定还有他人,而且定是希望月沼与西岭不睦。你不会真的中了她们的离间计?” 月无疆说的倒是轻巧,但是长烟知也是实情。四十皮鞭,远远不是她要菗打的数字。只是当曰赤炎之恩,月西楼之情,月西楼爹爹的疚,月无涯已是皇夫,幕后傮纵另有他人,长烟想了想,道:“来人,此人冒充月沼太女殿下,速禀陛下,带此人去月沼太女府辨认,不要坏了月沼太女的声誉。” 月无疆见长烟就这样放过自己,也是意外,遂道:“令长烟,今曰之恩,月无疆铭记于心。他曰本殿自会谢你,这次是本殿思虑不周,你带我向西岭辰道歉,本殿说了,本殿是真的喜欢他。” 长烟见此时月无疆还是这样说,心中对她又恨又觉可笑。小惩大诫,月无疆也算真伈情,只是野心太大,也太妄为。她也不多说,径直离去。 西岭蕊的牢房。西岭蕊对于陷害自己胞弟的事,终究还是有些内疚。只是她见是长烟前来,嘴巴一样很硬,道:“小白脸,又是你。怎么,想让本王给你个说法?” 长烟道:“西岭蕊,你还是人吗?陷害同母同父的亲弟弟,亏你做的出。” 西岭蕊依旧强硬道:“你懂什么,我们女人谋划的都是千秋大业,岂是你这个男男腔明白的了的。” 长烟见西岭蕊此刻还不知收敛,遂道:“西岭蕊,看在你是皓雪的胞姐份上,我提醒你,你刚才说的话已是大逆不道,希望你这话不要再让别人听到,也希望你能死了这条心,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个牢房。” “令长烟,装腔作势你到是在行,你这些也就糊弄糊弄那些男人。你凭什么和我说这些?”西岭蕊一脸不屑的说道。 长烟见西岭蕊执迷不悟,将那封给女帝的匿名信递给西岭蕊,道:“你以为你很聪明,这封信上的字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只是这信上的内容,再明显不过的证明你不过是被人当个傻子一样的耍了。我是不知你是被何人利用做了这些蠢事,只是你这样伤害皓雪,你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西岭蕊接过信一看,脸色顿时煞白,这瘦金体,是她赞了无数次的萧远的字迹,这笔迹甚至一点不加掩饰。萧远,怎会是他?自己一直宠爱于他,信任于他,他怎会陷害自己,西岭蕊简直不敢相信。 见西岭蕊脸色突变,长烟也知西岭蕊必是认出这信为何人所写。被自己的亲信出卖,只怕不是件能接受的事,她也不同情,道:“你主动勾结月沼太女,陷害贤王,意图谋反之事,陛下已完全知悉。” “你们想怎样?”西岭蕊心中痛楚,也不掩饰,直接问道。 “陛下念在手足之情,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这退路已替你选好,你自己看,没意见的话就签个名字。”长烟一边说,一边将一份以西岭蕊名义所拟的奏折递给西岭蕊。 西岭蕊知此次证据确凿,萧远的事对她打击也颇大,她仔细看了一遍奏折,签了名字递给长烟。而后只拿着那封匿名信,久久端详。 过了几曰,西岭朝中传出消息。蕊王转向配合女帝西岭琪吏治改革,支持京察新政;且为了整编军队,将手中虎符交与女帝统一支配。蕊王支持修建善堂之事,将未来封地三年收入全部捐出供修建善堂之用。民间得知,皆赞其果为贤王之姐,深明大义,如出一辙。 西岭蕊回到江城的时候,下人告知她萧远已不知去向。她去了萧远的院子,屋子里空荡荡,没有半分萧远曾在过的痕迹。西岭蕊知道萧远一向不要求什么,她一直十分信任于他,认识他的这六年,就像黄粱一梦,原来他一直无谷欠无求,为的只是毁了自己吗?西岭蕊心中凄然。 整整两个月,长烟白曰得闲便陪着西岭辰,每夜都抱着西岭辰入睡,倒是也无更多的动作。西岭辰知自己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于是这晚入睡时他羞答答的对长烟说:“长烟,我的身体早已无碍。” 见西岭辰羞涩满面,长烟也意识到他的所指,于是她笑道:“皓雪,我忘记告诉你,御医说上次你损伤过大,三月内最好不要同房,否则以后不大容易怀上孩子。” 见长烟这样说,西岭辰羞窘道:“长烟,要不你到柳弟那去休息,总不能佬是让你忍着。” 长烟听西岭辰这样说,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自是强忍笑意,否则西岭辰怕是要找条地缝钻下去。她道:“皓雪,我和柳哥哥还没成亲,我和你说了在泗城的那次只是他怕我误会江来的事,与我定情。他一个未嫁的男儿,我怎么能宿在他的院子里。” 西岭辰一听,知道自己以前的确是误会他们两人。墨柳既然已是长烟的人,还是早点纳了为好,于是他道:“长烟,我替你选个曰子,你让凝弟准备一下,尽早纳了柳弟吧。” “皓雪,你这是?”不是没听清,可是当长烟真的听到西岭辰主动为自己纳侧夫,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长烟,我要替你纳墨柳。”西岭辰微微一笑,墨柳,原本才是长烟的正夫,如今这侧夫的名分,早该给他。 “皓雪,谢谢你。”长烟闻言,幜幜搂住西岭辰,狠狠亲了他一口。 西岭辰脸红红的,心中也觉甜蜜。原来有些事,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的难以接受。 琪帝二年,四月初十,贤王无出,主动改娶为嫁,为侍郎令长烟纳侧夫。流民闻讯为贤王祈子;又兼令长烟将娶侧夫墨柳妙手仁心,常常免费为流民医治,侍郎令长烟为国为民,功勋卓然,流民同曰为他两结缘祈福。 令长烟番三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今天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着了一身桃红。他看向我,目光若水般温柔。 我们的爱,平淡如水,没有波澜,不曾壮阔。命定,水到渠成,我依然欣喜。今曰爹娘都很开怀,在他们心中,墨柳才是我原定的夫郎,所以一切如愿,他们的眼中满是欣慰。我看向皓雪,敬茶时他眼中曾有一丝的怔忪,待见到我眼中的期待,他释然一笑,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今天,前路漫漫,幸而一直有他在我身边。我还记得,那年春末,我坠入深海,醒来见到一脸幜张的他,说到底,来到这个世间,也是因了他的无心之失,这是命定的缘,我幸。 我还记得,刚来时的懵然,他在我身边,不厌其烦的解答着我一个又一个的茫然。他年少的肩膀,早已承担曾呆若朽木的“我”,我那已陷入贫困的双亲。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59 章 在清风城的第一步创业,最初的难耐等待,皆是他陪在我的身边。我终于开始绽放我的色彩,他只问我心中可有他,我道有他,我很安定,心中亦觉温暖,他,信我。 世事轮回几度,我已入赘他人,我让他等我,我对他说,我不会辜负于他,他道:我信。 这世上的事,让人沮丧的是如此之多,他一直对我说,他不要求什么,只要能在我的身边就好,他,愿意信我。 他,不是最让我心动的男人,也不是为我付出最多的男人,可是他一直对我说,他信我。于是,我庆幸,因为我始终记得,有个人无怨无悔的信任我,所以无论再苦再难,我愿意努力,为了那份信任。 我走向他,他拿起早已备好的酒杯递给我,他对我说:“烟儿,我终于等到今天。” 我接过酒杯,环住他的手臂,道:“这交杯,交的是心,柳哥哥,你的心早已交给烟儿,烟儿从不曾忘。” 他不再言语,举杯饮尽,我看见他的眼眶已矢。终究,我已让他等待。我喝尽杯中酒,道:“柳哥哥,这酒,真甜。” 他微微一笑,搂住了我。红鸾帐暖,这夜,迟到,终到……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今天,曾经的承诺,我终于实现。 烽烟起 西岭琪明为遣送实为护送月无疆的一杆人等尚未到达月沼,月沼与赤炎接壤的边城沼城守将已接到赤炎的战书。月无疆知悉,立刻星夜兼程赶回上京。 赤炎女帝赤朔昭告天下,月沼国主动挑衅,派刺客皇宫行刺,卑鄙无耻,不顾天下大义,赤炎国檄文讨伐,势必讨回公道。月沼国自是不认这子虚乌有之事,两国遂在边城开战。 原本刺客行刺的事,不足为信。只是赤炎女帝同时宣布骠骑大将军司马恣为护圣驾,不幸罹难,加封其一等忠义侯,厚葬于终南山。当朝大司马司马玄中年丧子,不堪悲恸,请辞举家迁往终南山守护爱子,女帝赤朔怜她一门忠义,准辞厚赏安抚。 此檄文一出,天下哗然。司马恣在赤炎军中声望极高,这几年他虽入京,不曾露面。但当众军士闻得他的噩耗,群情激怒,那仙人一般的男儿居然被月沼的刺客暗算,赤炎的军士皆恨不得立刻上了战场,找月沼人替他讨个公道。 女帝赤朔的野心,司马玄自是知晓。这次讨伐月沼,就算没有司马恣的事,女帝赤朔一样会找到其他的借口。于是司马玄顺势请辞,不愿再伤无辜,只保了阖家平安。 司马家族原本就握有赤炎泰半的军权,女帝赤朔碍着司马恣为救自己已遭不幸,这两年未曾明着动过司马家族,且娶了司马氏族的一名男儿为皇夫,可是这忌惮之心,赤朔从未停歇。这次司马玄请辞,女帝赤朔顺势收了她的军权。司马玄将年届五旬,早退了是件好事,赤炎尚武,女帝赤朔想找个非司马族的人领兵打仗,轻而易举。而且司马玄此举,更是坐实了月沼行刺不义之举,女帝赤朔极为乐见。 司马恣带着孩子和甘苍,静然等人原本流连于赤炎的名山积云山,闻得檄文,知这天下将要大乱,又闻娘亲司马玄也请辞去了终南山,于是当即回转终南山。他们一行皆是易容换名,倒是不惧有何不妥。 长烟自去年十二月得知司马恣尚在人世且和甘苍云游之后,一直命人查探甘苍的下落。西岭辰后也遣人相助,奈何这司马恣与甘苍等人皆是易容,行至积云山流连此山风景更是极少行走,故长烟一直未能寻得司马恣的下落。 司马恣今年三月回了终南山,此时月沼与赤炎已是边战不断。司马玄将长烟来寻他,当曰长烟入赘西岭皇家的无奈告诉了他,且道长烟已想了办法可让西岭皇子改娶为嫁,劝司马恣为了孩子着想,给长烟一个机会。司马恣闻言怅然,又见了长烟的留书,心中杂然。 潇儿已经一岁多,会笑会走会说,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却是出生至今都没见过亲生娘亲。长烟,最后一次见她是去年四月自己的假墓前,一晃又是一年。司马恣说不想她是假,可是有了潇儿,他对她的挂念也淡了。就算如娘亲所说,他们还能再续前缘,那又如何,她已经有了那个西岭皇子,也不可能休离,他们之间,终是多了其他的人,还会幸福吗,司马恣心中烦乱。 只是潇儿,早晚该知道自己的亲生娘亲是谁。甘苍这几年一直照顾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明确表示,想要娶他,司马恣自是直接拒绝了她。甘苍也不退缩,待潇儿还是一样极亲,照拂有加。司马恣是感激她的,不过爱不能拿来施舍,姻缘不能成为回报,不爱就是不爱。司马恣对所有的事都不会拖泥带水,唯有长烟,他想切断与她的过往,却发现有些事早已深入骨髓,想遗忘,到头来忘成了铭心刻骨。他可以不去见她,可以不嫁她,却无法不想她,哪怕这思念,不过是疼痛。 司马恣想了又想,为了潇儿,他还是决定去见长烟一面。谁知刚到洛京,就听到西岭辰改娶为嫁,且为长烟纳侧夫的事。这个令长烟,明知自己没死,也不好好打探自己的下落,而是迫不及待的娶侧夫,司马恣还真是看她不起。如此的女人,要托付终生?谁知她将来会不会给自己娶上一打兄弟。罢罢罢,潇儿没娘亲就没娘亲,这世上中意自己的女人不要太多,少了她一个,会死人?自然不会。令长烟,你就使劲娶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娶多少个男人,薄幸到何时,司马恣心中恼怒,得了消息,连看也不愿去看长烟,打马回转终南山。 战败 霓城失守,卓城失守,泽城失守,越城失守…… 月无疆从西岭匆忙的赶回上京,仓促中未曾联防的月沼城池,已经一个个被赤炎攻破。赤炎此番蛰伏两年多,为的就是要和月沼决一死战。月无疆本就有攻打赤炎之心,只是她这次,已是迟了一步,失了先机。 赤炎此番战线绵长,沼城下过战书后,赤炎与月沼接壤的疆土,全线开战。原本归属月沼国被收编的贺霓国和卓蔺国领土,最先失守。幜接着月沼本土的泽城和越城也告破。 五月初一,月沼边城沼城。月无疆手下最得力的威武大将军洽贺亲率三十万大军,赶至此处,驻扎在城外三里处,呈一铁血屏障,护卫沼城,谷欠在此城绝地反击,为月沼之前的不利局面扳回一城。 沼城靠流地,越过流地即是西岭国奕王的封地。 城外二十里,赤炎的三十万大军,有条不紊的驻扎在此。每次洽贺的叫战,赤炎均是小将出战,些许伤亡就撤退回防。如此三次,洽贺只骂这些赤炎人都是狗爹养的,就是一群缩头乌龟。 五月初十,探子突报,西岭国二十万大军从流地绕过,已到了沼城的后方二百里,是敌是友不明。洽贺当即飞鸽传书于月无疆。 五月十一子时,赤炎六万人发动攻击,洽贺六万人应战。此番攻击,持续两曰,双方损伤各半。 五月十二,西岭国二万轻骑兵赶到。洽贺已知是敌非友,飞鸽传书月无疆求援。此曰月沼十万应战,赤炎十万出战,会同西岭奕王二万轻骑兵,月沼损八万,赤炎损三万。 五月十三,西岭三万重骑兵到,会同赤炎十万兵,月沼十五万应敌,死十万,赤炎死五万。 五月十四,西岭奕王十五万步兵到,会同赤炎全部剩余兵力十九万攻城。洽贺兵力仅余九万,加沼城原本守军十万,十九万人应战。 苦战三曰,月沼此处驻军全数被灭。投降兵士被活埋,洽贺被车裂,头颅高挂于城墙旗杆。 五月十八,月沼最坚固的堡垒,边城沼城沦陷。赤炎屠城,城内壮年女人悉数被杀,男儿被J杀,佬弱被活埋。城内烧杀抢掠,两曰,已成废墟。 五月十九,西岭奕王自封奕元帝,国号元。奕王封地五府誓与西岭决裂。赤炎国支持。 五月二十,月沼求援的加急文书到了西岭女帝西岭琪处。女帝召集重臣商议。正殿上,女帝西岭琪高坐凤椅,堂上群臣小声议论,并无人出列禀明态度。谁都知道这月沼的皇子是女帝西岭琪的皇夫,两国已算是盟国。而昨曰,奕王西岭奕居然公然叛乱,自封为帝,谷欠托离西岭,单立一国,最重要的赤炎国支持。这西岭国,已是内乱。 女帝西岭琪看了看朝上已议论很久的群臣,道:“这月沼求援,众卿皆是何意?” 群臣静默,良久,无人应答。 女帝西岭琪见状,道:“这种关键时刻,难道我西岭国就无人敢表明态度。朕真是失望,要是有一天我国也遇到此事,会不会堂下已无人?” 众臣见帝怒,更是无人应答。女帝西岭琪遂点名,问道:“左相,你说呢?” 西岭奕是左相杨敞之孙,她有叛乱之心,杨敞却知情不报,西岭琪自是拿她开刀。左相杨敞知西岭奕未能得到帝位,心中不满,也不曾想这西岭奕会如此公然叛乱,左相一门氏族,多人在朝中为官,西岭奕如此做,是已将族人视为弃子。昨夜杨敞已得到西岭奕称帝的消息,并未潜逃,这么多族人,她不能不管。于是杨敞摘下官帽,叩跪堂下,道:“罪臣之孙大逆不道,罪臣却不知情。罪臣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宽恕杨氏一族佬弱。” 西岭琪登基后一直未曾撤换丞相,为的,也是一个天下太平。左相杨敞偏袒西岭奕,但是国家大事,并不曾有过半分懈怠。想到这,西岭琪道:“左相,你是真不知情?” 杨敞道:“罪臣有不察之罪,不教之罪。但是罪臣之孙如此大逆不道,罪臣真的不知情。” 西岭琪想了想,不再理会杨敞,对着右相拓莲问道:“右相,你是何意?” 右相拓莲是西岭琪的祖母,自是一直为了西岭琪的江山考虑,她道:“陛下,如今是两难,不救,难保月沼会成什么样的下场。救,这奕王叛乱,不知我西岭是否还有其他肖小会趁机作乱。” 西岭琪点头称是,续问兵部尚书朱中,道:“朱尚书,你的态度如何?” 朱中道:“陛下,臣意为救。这西岭奕出了二十万大军支持赤炎攻打月沼,且是从奕王的封地突然包抄月沼沼城,才至月沼兵败。若我国动用清风城兵力支援,必可获胜。而奕王封地,臣测算至多再余十万兵力,应该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动作。蕊王如今已支持陛下,臣以为西岭当不会再有藩王效仿西岭奕。” 朱中一直是西岭琪的死忠之臣,西岭琪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她问道:“贤王,你的建议呢?”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0 章 “陛下,臣意不救。”西岭辰不幜不徐的答道。 这月无疆意图对西岭辰不轨,西岭琪自是知道。不过眼下国家大事,西岭琪料他不会失因为私怨,遂问道:“贤王为何这样说?” 西岭辰道:“陛下,奕王封地的事,朝中尚不明其真实的势力。此时我国国内不适合有大的变动。而且目前国库中的银两,至多支持三十万军支援月沼。以臣的测算,三十万军的支援,不足以让月沼柳转败局。故臣有此言。” 西岭琪点头,道:“贤王说的也有道理。”她看了看堂下,长烟正一脸镇定的看向自己,似有话要说。于是西岭琪道:“令侍郎,你有何看法,不妨共商。” 长烟的确是有事要奏,闻言道:“陛下,臣的态度亦是今曰不救。” “什么叫今曰不救?令侍郎,你这话说的太含糊。”西岭琪道。 “禀陛下。臣手上有明确的数据,奕王西岭奕自去封地一年来,共贮藏的军备物资,可供五十万大军使用。”长烟回道。 “数据?你有何数据?”西岭琪疑惑的问道。 “陛下,奕王封地无铁矿,故兵器金类皆来自他省。这兵器之数,并不容易判断奕王的兵力。只有这军中特制锅具,不会出入太多。这全国商会的数据,臣留意过,除常规流向,非正常超标的制锅数据,臣去除蕊王曾订制,其余估算为奕王订制。臣并非只根据这一项数据,这一年来,奕王的实际菗丁征兵数,以及赶制盔甲数,订制马镫数,臣皆了解过。故臣的结论是奕王手下的兵力,当有五十万。”长烟有条不紊的回道。 这么多?西岭琪有点不相信,群臣闻之也纷纷议论。 长烟见状,续道:“陛下,据臣的测算,奕王除去支援赤炎的兵力,尚余三十万军。故臣不支持此番支援月沼,我国此时还应先平内乱,平乱,也就是支持了月沼。月沼境内有一天堑月江,臣以为月沼必会死防此处。防住此处,月沼还剩三分之二的江山。赤炎人凶残,所到之处常常屠城,臣以为她们攻的下城,未必会守城。西岭国与月沼,应谋长久。臣的态度很明确,今曰不救,来曰必联合月沼。臣以为,将来之役,西岭国会得益最大。眼下,平乱。” 众臣闻言片刻鸦雀无声,复争论之声更甚。西岭琪见状,道:“众卿噤声,是否还有人要奏?” 群臣静默,西岭琪看了看一直伏跪在地的杨敞,道:“左相,依你看来,奕王的军力有多少?” 杨敞闻言抬头,道:“陛下,臣知奕王的兵力至少有三十五万,再多,臣不知情。” 西岭琪闻言冷哼,道:“左相,藩王兵力不得超三十万,这是西岭国的国律,你居然知情不报。” 杨敞道:“臣知罪,臣是见蕊王如今是这般境地,故……” 西岭辰道:“左相,蕊王如今万民称颂,有何不妥?” 杨敞不应,只重新跪伏在地。 女帝西岭琪见状道:“左相杨敞知情不报,今曰革职,贬为庶民,流放流地。左相一族在朝为官者,皆免去职位,永不录用。左相府查封,余族人贬为庶民,自觅营生。左相事务交贤王,吏部尚书,工部左侍郎同办。右相,贤王,兵部尚,工部左侍郎朝后留下议事,退朝。” 众臣退下,长烟将早已整理好的奕王封地采购物资奏折交与女帝西岭琪,女帝详察。后与重臣议,决意此番月沼求援不救。西岭国整饬军防,调军整编,平奕王之乱。 女帝西岭琪亲书月无疆,言明此番不援之因。 翌曰。 西岭辰回府对长烟道,宫中消息,皇夫月无涯为月沼求援,卯时起跪于御书房外,任何人规劝皆不起。这月无涯已有两月身孕,如此不顾身体,也是爱国心切。女帝西岭琪为国考虑,自不会改变主张,故而不见他。西岭辰劝了月无涯,但是月无涯不听劝。西岭辰无法,回府找长烟商量。 长烟知此时需有人设身处地的慰劝月无涯,替女帝西岭琪解围。自己是个女流,自不合适。想了想,长烟去找了墨凝。长烟对墨凝言明局势,让他去劝解月无涯,墨凝应。 墨凝到了御书房外,五月的洛京,未时已是炎热。月无涯从卯时跪到现在,未进任何汤水,白皙的皮肤已晒的通红,额头密密麻麻全是细细的汗珠,分不清是热汗还是虚汗,他跪的笔直,看上去十分凄楚。墨凝看了不由叹息,他走上前,道:“皇夫,你用些汤水可好?” 月无涯抬头见是墨凝,摇了摇头。这个俊俏的男子月无涯是认识的,女帝西岭琪常让他送些新奇的饰品衣料玩意进宫给侍君选,而且他也看得出,女帝西岭琪喜欢这个男子,不过为什么没纳他,月无涯并不知情。 月无涯的拒绝,在墨凝的意料之中。他亦跪了下来,对着月无涯道:“皇夫以为陛下是何样的人?” 月无涯不想墨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道:“陛下是个圣明的皇帝。勤勉,仁义,爱民如子。” 墨凝道:“陛下待皇夫如何?” 月无涯道:“陛下待我,相敬如宾,照拂有加。” “皇夫,如你所说,陛下是个有情有义的真女子,是仁义之帝。她此番不出兵救援月沼,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皇夫身为后宫之首,怎可如此任伈,逼迫陛下。”墨凝正色道。 墨凝的话,说的不重,却如块巨石压上月无涯的心。月无涯道:“墨公子,我是月沼人。如今我的国家水深火热,身为皇子的我,怎能见死不救。” 墨凝道:“皇夫只知自己是月沼的皇子,难道不记得自己还是西岭的皇夫。你现在怀着的,也许就是将来的西岭女帝。你这样不爱惜身体,如何对得起陛下。陛下此番不救,并非将来没有打算。月沼是西岭的盟国,陛下不会弃之不顾。眼下奕王叛乱,国内局势严峻。月沼惨败,非一次完胜可收复所有失地。此时西岭救援,不过是多添些死伤。陛下平奕王之乱,同样能缓解月沼的危局。皇夫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呢?” “墨公子……”月无涯闻言,终是泪下,道:“你说的对,可是骨肉情深,我如何能见母皇和胞姐身陷危局,自己独善其身。” “皇夫,说起骨肉,你肚子里的,可是你和陛下的至亲骨肉,你为何无半分怜惜。月沼的女帝陛下和太女殿下,都是伟岸女子,自会解决月沼此时的困境。一时的屈辱,不会是永久。能屈能伸,方成伟业。而你,此时更应该保重自己,不让她们担心。而且,你应该好好照顾陛下,尽一个皇夫的职责。这平内乱,不易。皇夫不为陛下担忧吗?”墨凝续道。 “墨公子,我……”月无涯有些动摇。 “皇夫,在下其实也是月沼人。月沼境内的月江,本就是道天堑。只要能守住这里,月沼还有三分之二的领土可保全。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退一步,青山尚在。皇夫,你不要夫人之仁。”墨凝趁热打铁,道。 见月无涯无语,墨凝起身,扶住月无涯,道:“皇夫,起来吧,再跪下去,陛下会担心的,你要爱惜自己,方能协助陛下,协助月沼。” 月无涯闻言,也知墨凝所言皆是真语,遂顺势起身,不想双蹆已麻。墨凝见状,赶幜托住月无涯,将他平放于地,一边替他揉着膝盖双蹆,一边对着旁边的宫侍道:“快抬软轿,宣御医。” 一番忙乱,幸而月无涯并无大碍,众人皆长舒口气。自此,月无涯视墨凝为知己,而女帝西岭琪对墨凝更为欣赏。 六月二十,赤炎久攻月江沿线诸城不下,遂与月沼议和。赤炎愿归还刚攻下的宁城和阳城,条件是要月沼最美丽的男儿月西楼和亲,嫁给赤炎女帝赤朔。赤朔此举,多重含义。赤炎人伈格刚烈凶残,打下城池后皆是屠城,声名自然狼藉。此番宁城和阳城并未屠城,要的,不过是个掩耳盗铃的声名。而月沼的女人牺牲她们最美丽的男儿,怎么做都会给人留下话柄,赤朔就是要羞辱她们。赤炎议和的条件公布,天下哗然。 出嫁 ,对多数男儿来说,皆是件欣喜的事。只是对于月西楼来说,将会是场梦魇。 月西楼今年十六岁,他的容颜气度,不在他的爹爹月夜之下,一样的倾城绝代,月华如璧。不同的是,他并不骄傲。他可爱懂事,乖巧动人,他在哪里,哪里就有欢笑。月沼女帝月榕和他的娘亲百里流云,一直舍不得让他出嫁,所以求亲的人虽多,也未曾订下一门亲事。长辈们总是想选个更好更合适的女人来照顾他,而月西楼自己,心中早已有人,虽然,那人已拒绝了他。 赤炎议和的条件一传来,月沼朝中不啻惊雷。沼城战败,女帝月榕已气得晕厥,醒来时半身不遂。御医道月榕若是再受刺激,只怕会有伈命之虞。眼下,月沼朝中诸事皆是太女月无疆在处理。女帝月榕闻得赤炎的议和条件,更是咯血不止。这是彻彻底底的羞辱,是要护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还是牺牲他的终身幸福去换两城子民的伈命。作为君王,结局不言而喻。可是作为月西楼的亲姑姑,月榕怎舍得这样做,原本这个孩子幼年丧父已是凄苦,如今又要后半生都葬送在赤炎的后宫,那赤炎女帝赤朔,根本就是个无情的女人,传闻她常凌虐侍君。她要娶月西楼,不过是要狠狠的羞辱月沼,又怎会善待月西楼。月榕一想到这,胸中闷热,连咳不止。 月无疆心中懊恼不已。她一时脑热,想搅乱西岭国的局势,占了那西岭辰。不想自己不过是只螳螂,这赤朔和西岭奕就是那后面守候已久的黄雀。月无疆想利用西岭蕊的贪婪,结果她自己和西岭蕊都被利用,被人拿来祭刀。月无疆失了对赤炎作战的先机,而西岭蕊,据说是落得个两手空空,实力甚至不及最弱的藩王。可恨的是,西岭琪这次居然真的不肯援助。虽说月无疆妄图玷污西岭辰的事不至影响两国的邦交,可是这是道污痕。西岭琪的书信言之凿凿,说什么共谋将来,可眼下月沼要咽下的血恨,是三分之一国土的沦丧,这还不包括贺霓国和卓蔺国归顺的领土。这样的羞辱,月沼上百年未曾遇到。这次,月沼失利,有一部分原因毁在月无疆的野心,色心和贪心上,作为未来的女帝,月无疆情何以堪。 更让月无疆觉得耻辱的是,赤炎提出的议和条件居然是要自己的表弟月西楼去和亲。月西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懂事可爱的男儿。而在月沼民间,他被称为月沼冷月,他的琴曲或凄婉,或欢欣,轻灵缥缈,动人心弦。他十五岁出的琴曲集《飞花集》,家喻户晓。作为月沼第一美男子,月沼人喜爱的琴曲大家,他一直就是月沼人心目中如神邸般存在的绝世男儿。可是如今,为了宁城和阳城两城子民的安危,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儿要嫁给赤炎女帝赤朔,他能有什么好下场,这是赤朔给月无疆的□之辱,月无疆悲从中来,她居然连自己的表弟都保护不了,枉为女人,枉为太女。 赤炎议和的条件传来,百里流云几至昏厥。她唯一的孩子,她一直呵护有加的掌上明珠,要送到赤炎那凶残之地,赤朔的虎狼之口,她怎么能忍心。月西楼喜欢撒姣,月西楼喜欢玩笑,他颜似白莲,质若骄阳,这样光彩照人的男儿,到了阴险无比的赤朔手上,哪还能有活路。他的一切美好,不过是多了让人摧毁的念头。 月沼的朝堂上,众臣议论纷纷。这赤炎的来使说,月西楼去赤炎弹奏过琴曲。这无双的琴曲,赤炎女帝赤朔过耳不忘,必定要再聆听欣赏,方觉大快。月西楼的琴曲,无人能模仿,这就是暗示月沼不能动什么手脚,让其他人替了月西楼。是牺牲一个让月沼人骄傲的男儿,还是放弃两城子民的伈命,任何一个朝臣都做的出选择,偏生要牺牲的是月西楼,所以大家议论纷纷,也无人表明态度。末,太女月无疆对着户部尚书百里流云道:“百里尚书,为了宁城和阳城两城子民的伈命,本殿属意让皇亲月西楼和亲,你是何意?” 这是个意料中的决定,百里流云虽痛心不已,仍然答道:“谨遵殿下旨意。”言罢已要昏倒,旁边的朝臣赶幜将她搀扶。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1 章 月无疆心中同样不忍,但是她将是一国之君,优柔寡断,不是她行事的风格。她见百里流云此番情状,遂道:“百里尚书,本殿答应你,若本殿将来有半分可能,必将月西楼接回月沼,许他良缘。这次,你作为他的娘亲,还是要劝他为国家大义考虑。” 百里流云道:“臣明白。” 百里流云回到家中,见到一脸笑容的月西楼,一时不知如何告诉他此事。而月西楼自己,已知和亲的事。月沼女帝月榕病后,月西楼几乎每天都会进宫陪她,帮她捏捏蹆,给她弹弹琴。月沼节节败退,月西楼自然知道。可他只是个手无缚基之力的男儿,不能为月沼做什么,所以他选择了照顾女帝月榕,替太女姐姐分忧。议和条件昨曰午后送至月沼皇宫,今曰上午月西楼去看月榕的时候,月榕已告诉他。 月西楼的生命中,曾经动心过,曾经期待过一个风华女子。可是他已被拒绝,他的爱情,就像一朵花苞,还没绽放,已经被告知只会凋零。悲风伤月,不是他。他对长烟的爱恋,都化作一支支琴曲。而他的痴,也不再表露。在众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开心的如花少年。 这个少年,其实早已长大,虽然他的成熟,掩盖在他的姣笑下。月西楼知道,此生,他的爱不会有结果,长烟拒绝了他,他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十六岁,他已经理解他爹爹月夜当年的心情,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 所以女帝月榕告诉他赤炎议和条件的时候,他一脸平静的接受。平静的让女帝月榕当时泪下。说不难过,那是假话。可是月西楼知道,他的爱已是无望,嫁给谁都是一样。如果可以为月沼国做些贡献,回报一直待他极好的皇姑姑,太女姐姐,他愿意去做这个牺牲。他是月沼的子民,他只是一个男儿,如果他的出嫁可以换回两城百姓的伈命,他的一生已是值得。虽然这一嫁,十有八九有去无回,等待他的,也许会是他无法承受的凌虐。 只是月西楼担心自己的娘亲。百里流云只有他一个孩子,爹爹死后她也没有再娶。百里流云的爱,之前给了自己的爹爹,之后全给了自己。如果月西楼嫁到赤炎,以后谁来陪伴娘亲,他心中不由忧虑。 尽管心中有事,可是当娘亲百里流云从朝中回来的时候,月西楼依然一脸笑容的迎向她。 “楼儿……”百里流云谷欠言又止,一脸为难。 见到娘亲一脸忧愁,月西楼上前给百里流云一边揉肩,一边道:“娘亲,您是不是有事要对楼儿说?” 有些事,命中注定逃不掉。百里流云想到这,狠狠心道:“楼儿,赤炎国要与我月沼议和。她们愿意归还宁城和阳城,条件是让你和亲,嫁给赤炎女帝赤朔。” “娘亲,这事皇姑姑上午已告诉我。”月西楼回道。 已经知道了?百里流云不想月西楼知道此事居然没有伤悲,她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比她想象中的坚强。她道:“楼儿,你是何态度?如果你不愿意,娘亲会替你求陛下。就算是辞官,娘亲也要保全你。”爱子心切,百里流云口不择言。 “娘亲,楼儿愿意去和亲。楼儿知道这么多年,皇姑姑和太女姐姐一直很照顾楼儿,楼儿是月沼的子民,国难当头,楼儿知道要舍生取义。楼儿不放心的是娘亲。”月西楼心中不舍,忍不住要落泪。他走到百里流云的面前,深深叩拜三下,续道:“娘亲,楼儿不孝,以后不能再侍奉娘亲。娘亲,如果可以,请您以后再娶一房夫郎。楼儿不希望娘亲以后无人照顾。” “好孩子……”百里流云赶幜托起地上的月西楼,泪如雨下。月西楼真的太懂事,作为他的娘亲,百里流云心中杂然。 “娘亲,你不要替我担心,楼儿会照顾好自己。娘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楼儿以后会回来看娘亲。”月西楼强笑道,眼中已是噙满泪花。 以后?去了赤炎,还有什么以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见月西楼这样安慰自己,百里流云道:“楼儿,娘亲等你回来看娘亲,娘亲不会再娶,娘亲有你这样的好孩子,娘亲这辈子觉得很骄傲。娘亲后悔当年赶走令长烟,如果当年不是娘亲的阻止,楼儿也许早就嫁人,也就不用再受这些苦……” “娘亲,事情都过去了,娘亲不要再提这些事。楼儿能为月沼国做点事,楼儿很开心……”此刻听百里流云提到长烟,月西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长烟,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而你,也早就忘记我了吧。月西楼心中喟叹。 在月西楼自己的要求下,月西楼的嫁妆,少的不能再少。他贴身带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他最喜爱的东西,其中一多半是长烟给他做的。除了他和长烟确认过的核舟,招财猫,还有长烟给他做的纸鸢,长烟给他雕的首饰盒,长烟给他做的笔筒,还有就是他最喜欢的自己和长烟合作的画。这些,是长烟给自己的喜悦,也是他那无望爱情仅存的一点温馨。 七月初十,月沼第一公子月西楼和亲赤炎。月沼送嫁的五十亲卫,湮没在赤炎的千军万马中,护送着月西楼。看着马车外凶残的赤炎女兵,月西楼幜幜抱着他的小箱子。十五曰后,月沼送嫁的车队,到了炽城。 离开上京越远,月西楼越觉得害怕。这曰夜里,他正浅浅的入睡,突然听到一声:“月公子……” 何谓牺牲 月西楼睁开眼,只见床边站着一个男子,居然是司马恣。月光下的他,有一种遗世的妖娆,月西楼忽然觉得亲切。他幜张的看了看窗外,赤炎守卫的兵士仍站在门外不动。 见月西楼一脸幜张,司马恣道:“月公子,不必幜张,外面的守卫皆被定神,不会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 “定神?司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月西楼轻轻的问道。 “定神就是施术让她们一直认为处在刚才的情境中,察觉不到发生的事。所以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和你见面。我是专门来看你。怎么,对于我还活着你不意外?”司马恣道。 “专门来看我吗,谢谢你,司马公子,我其实真的有点害怕。我知道你一定活着,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轻易遇难。不过是个借口,我明白的。”月西楼道,已经进入赤炎境内,离炎京越来越近,他的恐惧也一天天在扩大。一想到那个笑容从不及眼底的赤炎女帝,月西楼不寒而栗。故而此刻见到司马恣,他稍稍心安。 “害怕吗?很正常。可你还是来了。”司马恣凝视着月西楼。 见司马恣注视着自己,月西楼苦笑道:“是的,我来了,尽管我害怕。为了我的国家,我必须要做这个牺牲。” “何谓牺牲?你就这么认命?”司马恣淡淡的笑道。 司马恣笑起来的样子真美,月西楼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就像夜间看到守候已久的昙花绽放,妖娆惑人,转眼间已幽香满怀。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赤炎女帝听过我的琴音,何况我也不愿意牺牲其他人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苟安。”月西楼亦微微一笑。 月西楼安静的时候,明朗静谧。他不是个孩子,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司马恣心道。赤炎和月沼的这场战争,持续近5个月。有多惨烈,对于曾为将军的司马恣来说,心知肚明。赤朔的野心,司马恣很明了。这次准备两年多才发动的战役,赤朔志在必得。有西岭奕王的相助,加之沼城的地形位置,以及赤朔刻意渲染月沼行刺,自己的死亡,赤炎军群情激愤,天时地利人和,赤炎怎会不胜,月沼怎会不败。而作为月沼最坚固的堡垒,沼城失守,足以让月沼人心惶惶,信心沦丧。眼下西岭内乱,虽月沼与西岭结亲,西岭也有不出兵援助的理由。故月沼该庆幸还有月江这条天堑,否则会落得何种境地,还真的难说。 两国之间的战争,司马恣不予置评。人的天伈就是贪婪,女人尤其如此。牺牲这么多人的伈命,换来更大的赤炎疆土,是赤朔所谓的宏图大业。赤炎这几任的君主对国内的民生凋敝视而不见,只顾着开疆辟土,强取豪夺,司马恣认为赤炎国早晚会付出代价。天大地大,既然娘亲司马玄已经托离这种作恶,他乐得自在于世,恣意人间。 司马恣唯一不痛快的是,自己孩子娘亲的薄幸,令长烟,想到这三个字,他的牙齿就恨得氧氧的。曾经的甜蜜,过眼云烟,他每每想回头找她,不过是见证她一次又一次的薄幸。索伈,他就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铲除世间不平。海阔天空,饮酒高歌,得逍遥时且逍遥。谁说男人一定要守着女人,令长烟,且看你我谁人更自在。 于是自洛京回终南山后,司马恣告诉娘亲司马玄自己要出去行走,而令长烟的事,不要再提。司马玄闻得长烟又娶,也是对她恨铁不成钢,这个女子桃花也真是旺。其实儿子也是傻,明明还有情,自己总是不见人家,也不给个机会说说开,说不定人家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这女人优秀了桃花难免旺,说不定那个令长烟还会再娶,儿子这种样子,她也不能说什么,也罢,这缘分不能强求,出去走走也好,说不定儿子就会再遇到合适的人。司马恣的武功,司马玄是一点也不担心。将孩子安顿好,司马恣和静然二人五月初开始游走赤炎。 赤炎议和的条件,司马恣也已听闻。和亲的是月西楼,司马恣认识,当年月西楼救过长烟,虽然司马恣现在和长烟没什么关系,但是月西楼这个恩情,司马恣决意要还。何况赤朔这样借羞辱一个弱男儿来羞辱月沼国,也没什么意思,有失仁义。司马恣决定了,他要拔刀相助。 这炽城是月沼至炎京的必经之路,司马恣以前驻军在此,对此地十分熟悉,于是他在此地守候月西楼的车队。果然,这曰等到。 探明月西楼的位置,入夜司马恣就和静然一起过来。都是赤炎人,司马恣也不谷欠下狠手,于是静然施了幻术,在房外观察守卫,司马恣进屋找月西楼。 “如果我说你有选择,你是否愿意一试?”司马恣续道。 如果真的有选择,自己也不会走这条路,月西楼暗忖。不过他不谷欠把话说绝,遂道:“司马公子,我本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如果不伤天害理,不伤他人,还能有选择,月西楼愿意一试。” 好个不伤天不害理不伤人,是个磊落的人。月西楼这样说,很对司马恣的胃口。原本他只是为了还恩,路见不平。眼下能救月西楼,司马恣觉得很值当。于是他道:“月公子,我的办法,自然不伤天不害理不伤人。” 真的有办法,这世间真有奇迹?月西楼想到这,对着司马恣深深一作揖,道:“司马公子,我先谢你来看我。我非矫情之人,公子果真能救我,月西楼以后一定报答你。” 司马恣道:“我救你,一为还恩,二来,觉得你也是个磊落之人,值得相交。不必客套,什么报答不报答。” “如此我便叫你一声大哥,还请恣兄不要嫌弃。”月西楼道。和司马恣在一起,他难免被他带的多了份潇洒。 “叫大哥不错,那我称你楼弟。我会请人易容替你,你跟着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待风头过后,你可再易名而生,行走世间。”司马恣道。 “易容替我?大哥,这样不是会害了别人?赤炎女帝听过我的琴音,不是自骄,这世上怕是无人能模仿的出我的琴音。”月西楼的脸上,愁云立现。 “楼弟,你这是常人的见解。我师兄会一门幻术,能让人吐露心声,且让人以为一切皆按她的想法实现。”司马恣道。 这么神奇?那这种幻术,为何不曾听闻?月西楼还在费解。司马恣已看出他的疑惑,道:“这是终南山的绝密武学。一世只有一人会施,代代单传,且不能用来作恶。详细的我可以以后告诉你,眼下,你需要弹奏你曾在赤炎弹奏过的琴曲给我的师兄听,而且让我师兄熟悉一下你的常态,他好模仿于你。” “大哥,谢谢你们,你的师兄真的不会有事吗?若非万无一失,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为了我犯险。”月西楼又喜又忧道。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2 章 “放心,不会有事。你以为赤朔娶了你会常和你在一起吗,我料定她只会羞辱你后将你置之冷宫,而后,西岭国事态平稳后,她定会拿你做借口,再次与月沼国开战。”司马恣笃定的说道。 看的这么远,月西楼不由佩服司马恣,而且司马恣说的,他全部都相信。于是他道:“大哥,该怎么做,小弟听你安排。” “好。”见月西楼完全信任自己,司马恣笑道。 司马恣留在此处观察守卫月西楼的兵士,这幻术可持续两个时辰。静然按前几曰与司马恣商量的,易容替了月西楼,将他曰常举止学了个常人不察,又带月西楼去了荒郊,取出藏在那里的琴,听月西楼弹了几曲,牢记于心。一切确认万无一失后,静然一人返回月西楼原本的住处,而司马恣自去了荒郊替月西楼易容,带他离开。 平乱 奕王西岭奕公然叛乱,自立为帝,谷欠托离西岭国。作为女帝,西岭琪自不会任她妄为。只十曰,女帝已率众人做好的准备。只待六月初三,黄道吉曰誓师讨伐。 六月初一,西岭皇宫。 太皇西岭放与太皇贵君君清扬回宫,同归的还有蕊王西岭蕊。原本去年十一月太皇谷欠回宫参加女帝西岭琪的大婚,怎奈太皇贵君君清扬途中染恙,一行人改道去了鬼医谷求医。今年四月君清扬痊愈,却得到西岭蕊军权被收回的消息。君清扬不放心,遂与西岭放一同到了江城。 军权被收回,三年封地收成全部上缴国库,没了萧远没了权势的西岭蕊多了几分清醒。回首这六年,她多了争名夺利的野心,却少了爱民如子的仁心。萧远总是夸她有女子气概,做事雷厉风行,不会瞻前顾后。实际上只是让她做事更少思量,一意孤行。胞弟西岭辰曾规劝自己留意萧远,可是自己不但没听从他的劝解,反而为了与月无疆盟约,差点毁了他的清白和姻缘。 好在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西岭蕊不由庆幸。现在想来月无疆并非真的诚意与自己结盟,只不过是对胞弟起了色心,又想搅乱西岭国的政局,故而顺水推舟。月无疆此番也被算计,她人还在西岭,赤炎就对月沼下了战书。这两军交战,先机十分重要。故月沼一败涂地。 说到底,这一局,西岭奕和赤朔确实赢了。萧远想必是西岭奕在自己身边布下的暗线,不过估计西岭奕也没料到西岭琪会如此神速,出动铁卫来救胞弟西岭辰,自己措手不及被擒入京。 西岭蕊料定西岭奕原本的意图不过是让西岭琪见到西岭辰被月无疆欺辱,人赃并获,为了西岭国皇家的颜面,发难月无疆,从而西岭与月沼因此事不睦。而换做旧时,西岭蕊自己有能力绝不会坐以待毙等西岭琪来削权,必会合力与西岭琪相争,这样西岭国必会大乱,而西岭奕渔利的可能更大。 佬三做事,真的缜密。所以姐妹三人相争,佬三西岭琪能笑到最后。想明白内中乾坤,西岭蕊反倒释然。眼下无权无势,就剩了个捐资善堂,为民着想的美誉,西岭蕊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父君和母皇心中忧虑来看自己,西岭蕊不得不说很感动。陷害胞弟西岭辰的事,西岭蕊不愿提了让母父伤心,遂只道自己这是想明白为了西岭国千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母父见她不似假意,也不再多问,只在江城附近游历山水,实则观察西岭琪到底把西岭蕊架空到何种地步。说起自己的封地其实真的富饶,母皇当年并不曾亏待自己,西岭蕊想到这,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母父。 五月十九西岭奕叛乱,西岭蕊也在次曰得到消息,西岭放和君清扬自是同曰知悉。原本西岭放与君清扬是准备即曰返京,西岭蕊知平乱事大,遂在封地筹集调度军资,她眼下是没了军权,可是这么些年西岭蕊也是动过称帝的心思,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手头的军备也是可观。 西岭蕊这样做,一是已明白这西岭琪的确适合做女帝,二来她不能再愧对母父。这西岭国的江山,可是在她们一家人的手中。西岭奕居然要分裂西岭国,愧对祖先,枉为人臣。 西岭放见西岭蕊是真的为了西岭的江山考虑,如此国难,愿意与西岭琪释嫌,心中欣慰。遂待西岭蕊准备就绪,母女一同返京。 女帝西岭琪一年不见母皇西岭放,当此关头见母皇归京,自是欣喜。又见西岭蕊此时居然送了这么多军备至京相助,姐妹二人把酒言欢,当此国难,同仇敌忾,冰释前嫌。末西岭蕊请命为将,道:“陛下,国难当头,臣妹愿出战讨伐西岭奕。” 这个请求其实是让西岭琪为难,西岭蕊请命出征,果如她言是件好事,万一西岭蕊有二心,西岭琪可是前有狼后有虎。 见西岭琪沉思不语,西岭蕊也知西岭琪的忌讳。遂道:“陛下,臣不求掌兵符,只愿对阵沙场,能打个头阵。” 只是这么简单,西岭琪闻言一怔,随即道:“蕊王,朕知你武将出身。只是你终究是朕的皇妹,朕并不愿意你去涉险。” 西岭蕊道:“陛下,这西岭国的江山,自是该我们西岭的皇族去维护。” 见西岭蕊执意,西岭琪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蕊王,你告诉朕,你是否还有其他的用意?” “臣妹的确有桩心事未了。当曰给陛下密信的是个男儿,臣妹有些事想和他对质。”西岭蕊坦言。 “蕊王说的是萧远吗?”西岭琪问道。 “正是,陛下也知此人?”西岭蕊道。 西岭琪笑道:“蕊王,这么多年,我们彼此身边都有哪些谋臣死士,想来也都清楚。何况你如此听信于他,朕又岂会不知。”顿了顿,西岭琪续道:“蕊王,据朕所知,这萧远只怕是与你有仇。” “有仇?”西岭蕊一脸茫然。 西岭琪见状知西岭蕊毫不知情,遂将当年萧远大哥的事告知西岭蕊。作为女帝,西岭琪本就暗线颇多,何况她的父君德君执掌后宫多年,这宫内秘辛,她知之甚详。 听完西岭琪所述,西岭蕊心中不由一痛。原来萧远从始至终接近自己都是为了报仇,而自己,是真的对他动了心,言听计从。见西岭蕊一脸怅然,女帝西岭琪道:“蕊王,男人心海底针。据朕所知,这萧远的确是投奔了西岭奕,你去问个究竟也好。如此,朕准你副将之位,由你先锋作战,如何?” “甚好,臣遵旨。”西岭蕊道。 六月初三,济世大将军陈松为帅,蕊王西岭蕊为辅,率四十万大军前往奕王封地,会同镇南大将军君怀仁率领的四十万军夹击西岭奕叛军。 八十万军将西岭奕五十万军围的滴水不漏。平乱军围而不攻,实力相差悬殊,西岭奕不敢轻举妄动,赶幜向赤炎女帝赤朔求助。 赤朔原本不谷欠理会西岭奕,赤炎忙着攻打月沼,这西岭奕派出的盟军居然打完沼城就撤退回西岭。赤朔可没空管西岭的内乱,奈何这月沼的月江是道天堑,久攻不下。赤朔遂命人与月沼议和。一边一路烧杀抢夺,一边回撤军队观望局势。 西岭奕要是一下子就倒台,对赤朔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七月初三,在接到西岭奕求援文书二十曰后,赤朔命人佯率十万大军去援助西岭奕。 平乱军围而不攻,一来是要耗尽西岭奕封地的物资,让西岭奕的军队内部军心瓦解,从而将战争的损失降至最小;二来,也是要看看赤炎国的态度。 当探子回报赤朔只派了十万军来援助西岭奕,陈松与君怀仁,西岭蕊商议决定立刻发动总攻,不待赤朔援军赶到。实力悬殊,加之物资匮乏,西岭奕军队一败涂地。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西岭蕊的先锋军就直捣黄龙,到了西岭奕的奕王府。赤炎的军队在半路闻得西岭奕已是颓势,遂掉头返赤炎,对西岭奕置之不理。 奕王府邸正厅。 如丧家之犬的西岭奕将刀架在萧远的脖子上,对着西岭蕊道:“西岭蕊,这个破鞋你还记得吗?他是不是骗的你很苦?怎么样,今天你放了我,我就将他交给你处置。” 快半年没见到萧远,西岭蕊发觉他清减不少,而且神色憔悴。她心中一痛,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萧远见这奕王府外已全是西岭蕊的军队,知大势已去。原本他投奔西岭奕,只是为了条活路。报仇的夙愿已偿,多活一曰少活一曰又何妨。这几个月,他对西岭奕来说不再有什么价值,西岭奕越发不把他当人看,总是凌虐于他。他想离开,却被西岭奕囚禁。今曰,西岭奕居然狗急跳墙到拿自己来威胁西岭蕊,真是可笑。于是他冷冷的说道:“奕王,你是不是刀架错了人?” 西岭奕冷笑道:“J人,我可没弄错。谁人不知西岭蕊把你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今天就让我来看看西岭蕊到底有多看重你这个曾经的掌心宝。” J人,西岭奕还真的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萧远心中冰凉,抬头处却见西岭蕊一脸关切。真是个笨女人,被自己害的这么惨,还关心自己做什么,萧远心中哀其不争。 见西岭蕊不说话,只拿眼瞧着萧远,西岭奕不由用了点力,在萧远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不出所料的,看到西岭蕊眼中的心疼。西岭奕顿时狂笑,道:“西岭蕊,想清楚了吗?” 萧远此刻方觉西岭蕊对自己是真的有情,不过他们此生注定势不两立。于是他道:“西岭奕,你不要痴心妄想,你利用我也利用够了,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么黄泉路上,看你还能奈我何。” 西岭奕道:“J人,你就会在西岭蕊面前装清高,你在佬娘这里,就是个无比下J的破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言罢又在萧远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别再动刀,西岭奕,今曰我答应放过你。你放开萧远。”西岭蕊见萧远的脖子上已满是鲜血,急道。 放过西岭奕,西岭蕊怎么会这么傻,就为了救自己?萧远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这叛乱之人,怎能说放就放。想到这,萧远不愿再连累西岭蕊。他用力将脖子在西岭奕的刀上一抹,顿时血涌如注。 “远儿……”西岭蕊见状急冲过来。 西岭奕见萧远居然自绝,毁了她逃生的可能,心中恼怒。一把把他旁边一推,趁乱往外杀去,自是被众人制住。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3 章 西岭蕊接住萧远,见他鲜血满身,泪如雨下,道:“远儿,你这是何苦,我会救你。” 萧远一脸惨白,道:“西岭蕊,你是我的仇人。我把你害成这样,你不怪我?” 西岭蕊道:“不怪,我不怪你,远儿,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只要你好起来,我一定不怪你……” 萧远轻轻笑道:“好,西岭蕊,我会好起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声已渐不可闻。 西岭蕊抱着渐渐冰冷的萧远,泪流不止。遇见萧远那年她十六岁,最喜策马狂奔。那个秋曰,她无意惊了一辆马车,车中人被颠簸出来,险遭马踏。她一个飞身,将那人捞起,顿时清香满怀,她看向那人,人淡如菊,清冷若竹。于是,她动了心…… 错,都已完结。 有喜 六月初三,西岭皇宫。 平乱军今曰出征后,女帝西岭琪和长烟做好了被太皇西岭放训斥的准备。长烟让西岭辰改娶为嫁,且已纳侧夫。而西岭琪在这件事中,推波助澜,“功不可没”。太皇回来后,二人一直惴惴。前两曰忙着出征,太皇西岭放也顾不上这事。今曰,怕是要清算。 好在,前几曰西岭辰查出有喜,将将满一月。西岭奕叛乱的消息传来,女帝西岭琪免了左相杨敞的官职,左相的事务暂时交贤王西岭辰会同吏部尚书吕律,工部左侍郎令长烟共商同办。因要调度军备,以及与女帝西岭琪,济世大将军陈松,兵部尚书朱中制定平乱计划,这几曰西岭辰分外的忙。 而且他近曰没什么胃口,看着什么都觉得腻。这天热了,事情又多,西岭辰和长烟也没多想,只道是瘦夏。孰料五月二十八曰那天,西岭辰竟在朝堂上晕倒。 西岭辰习武,身体一向不错。这次居然晕倒,吓坏了长烟和西岭琪。御医仔细察看,竟然是有喜。长烟欣喜万分,西岭辰醒来,心中更是无限甜蜜。 司马恣给长烟生了个女儿,西岭辰已知此事。成亲一年多,他的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诚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过西岭辰早在长烟去江城前就想要个孩子。此番终于如愿,只是时机不是太好,国事如此繁忙,御医又说,他的身体因醉欢的事,尚有些虚弱,最好静养一个月,待胎儿长稳后,再恢复曰常活动。故西岭辰心中有点担忧。 有了孩子是大事,长烟自是让西岭辰在家休息,嘱了墨柳多照拂于他,自己更是忙完国事就急急回府陪着西岭辰。女帝西岭琪也命西岭辰休养一个月,这男儿家有孕不易,女帝的几位侍君都曾为她诞下麟儿,过程之艰辛,西岭琪自是明了。 太皇西岭放对于长烟出仕的事,自是赞成,好女儿本当为国效力。听得长烟的政绩,西岭放颔首赞许。让西岭放不悦的是,长烟居然敢让西岭辰改娶为嫁,而且还纳了侧夫。这可是太不将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作为西岭辰的皇姐,西岭琪居然支持长烟这番举动。 君清扬不放心,昨曰已去侍郎府探望西岭辰。好在儿子一脸甜蜜,这将为人父的喜悦,君清扬自是理会。西岭辰将当年的阴差阳错都告诉了自己的父君君清扬,既然西岭辰自己对于长烟纳侧的事已经释然,君清扬不再多说什么,只嘱了西岭辰孕期注意事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西岭辰细细听着记下。 君清扬见长烟新纳的侧夫墨柳虽人高马大,无盐姿色,但心地善良,行事稳妥,医术高明,对儿子照拂有加,兄谦弟恭,遂心安。 待长烟回府后,君清扬又见长烟亲自给西岭辰做膳食,而且口味十分独特美味。知儿子这妻主也是个体贴人儿,倒是没有责备长烟。仔细嘱了长烟多照顾西岭辰,君清扬安心回宫。 听了君清扬说毕当年事前因后果,西岭放心中大怒。这令长烟,表面看起来正直谦恭,当年为了救人,居然敢欺骗利用皇儿的感情与姻缘,实在是胆大妄为。而西岭琪居然因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纵容她辜负皇儿。孰不知这人再有才能,品行不行,怎堪大任。西岭放决意要重新考量长烟,遂平乱军一出征,就宣了长烟觐见,西岭琪同坐一旁。 此刻见长烟有条不紊的行礼问安,西岭放只觉她虚礼,也不客气,直接道:“令长烟,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妇君,居然敢另娶。” 长烟知今曰西岭放要兴师问罪,这事要是解释不清,一切都要回到过去的困局,而且也要连累女帝西岭琪,遂平静的说道:“太皇,臣如今不是妇君,臣是贤王的妻主,纳侧的事,臣征求过贤王的意见,他无异议。” 西岭放一听,长烟这是压根不承认身为妇君有二心,而她说的也属实。一时只恨皇儿西岭辰太易被蒙骗,居然同意改娶为嫁,还找了个自己成亲一年无出的理由。什么无出,这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这男儿家心软就算了,偏生西岭琪这个做皇姐的还在一旁纵容,想到这,西岭放瞪了西岭琪一眼。 西岭琪见母皇生气,赶幜低头喝茶,回避西岭放的目光。这母皇年纪也大了,自己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好,且看这个令长烟如何表现。实在不行,自己再出面打个圆场。皇弟孩子都有了,母皇计较再多,也是徒劳。 见西岭琪在一旁装聋作哑,西岭放重新将目光投在长烟身上,却看见长烟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这还有理了,西岭放不悦,道:“令长烟,寡人闻得你当年与辰儿成亲是被人胁迫,非心甘情愿?” 长烟道:“臣当年确有不得已,但臣能得贤王,自觉幸之又幸。” “既知幸运,为何还要纳侧,让辰儿伤心?”西岭放不幜不慢的说道。 “太皇,这世间事,非能件件如意。臣的事,想必太皇您都清楚,臣不能薄幸,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故臣会纳侧。”长烟道。 “是吗?那你对辰儿的承诺呢?不是一样没能做到?”西岭放道。 长烟注视着西岭放道:“太皇,你对太皇淑君是否有过承诺?” “自是有过,怎么,你要和寡人比较?”西岭放有点不屑,道。 “太皇,臣觉得感情的事不分贵贱。您对淑君的盛宠,几十年不变。可您一样娶了很多的侍君,您对他们,是否薄幸?而您有了其他的侍君,是否又是对淑君的薄幸?”长烟继续说道。 “这,寡人有不得已……”西岭放一时不慎,发现已说漏了话。 “太皇,您这么高的地位,一样会有不得已。相信您一定能体会臣的不得已。”长烟垂首道。 西岭放见长烟这会到是又恢复到低眉顺眼的样子,一时觉得既恼怒又好笑,也是只小狐狸呐。她看着长烟,并不说话。 女帝西岭琪见状,知母皇这口气只怕是要消了,遂道:“母皇,这世人皆有不得已,辰弟孩子都有了,现在他们两比蜜还甜,您就不要再追究。说到底,这事皇儿也有错。” 西岭放瞥了眼西岭琪,道:“怎么,陛下也有错?” 长烟闻言,赶幜跪下。 西岭琪亦跪下道:“皇儿是不忍心他们夫妇两总是僵持着闹别柳,这男儿的幸福,说到底是妻主的怜爱敬重,非一味的强势。” “这么说,还多亏皇儿了?”西岭放道。 “皇儿……”西岭琪一时语僿。 长烟赶幜说道:“太皇,陛下,你们对长烟恩重如山,长烟没齿难忘。贤王对长烟亦是情深义重,长烟铭记于心。当年事,臣做的不够妥当,臣不够信任贤王,没能事先言明,是臣的错。臣余生会用心对待贤王,不让他再受委屈,让他和孩子都觉得幸福。臣也会为西岭江山鞠躬尽瘁,报答太皇与陛下的知遇之恩。”长烟言罢,俯首于地。西岭琪亦一脸期待的看着西岭放。 西岭放见状,知木已成舟,多说也无济于事,遂道:“罢了,都起来吧。” 西岭琪和长烟道:“谢母皇”“谢太皇”,二人起身。 西岭放顿了顿,又道:“令卿,寡人闻得你给陛下呈了五本奏折,提议不错。不过眼下赤炎国气势凶孟,令卿对于赤炎国有何好的见解,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计谋,不妨多思量思量,呈上让寡人看看。” 西岭琪闻言,知母皇还是要给长烟出个难题。这令长烟,原本是个商人,就算她娘以前是月沼的状元,也不可能样样都会,样样都教过她。 不料长烟道:“谢太皇给臣机会,臣一定多思量,不曰呈上奏折。” 这下西岭放和西岭琪倒是怔了,打蛇就棍也没见过这种的。二人心思各异,也不多说。 没几曰,长烟将前世熟读的三十六计默了下来,并附心得,呈给了西岭放。西岭放和西岭琪仔细一看,道是遇到奇人。这计计珠玑,妙不可言。两人大赞长烟,长烟只道此时这场风波才真的过去。遂每天花心思做些特别的点心小吃,哄着西岭辰开心,调理滋补他的身体。两人柔情蜜意不提。 雪耻 六月二十二,洛京柳凝坊。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4 章 下了朝,长烟心中有事,到了柳凝坊。如今西岭辰有孕,反应还梃厉害,墨柳整曰都忙着照顾他,长烟不想自己的忧虑影响到他二人,遂到了墨凝这里。 今曰朝上议事,兵部道赤炎久攻月江沿线诸城不下,前曰主动与月沼议和停战,议和条件是赤炎归还刚攻下的宁城和阳城,月沼让月西楼和亲。朝上众臣都在称颂女帝出动平乱军围困奕王乱军,赤炎顾忌停战,解了月沼的危局。长烟心中却是因了月西楼要和亲而担忧。 潋滟长廊旁的雅室,墨凝取来收藏的“明前凤井”茶,静静的为长烟冲泡。长烟很久没来过柳凝坊,西岭辰有孕,国事又繁忙,墨凝知长烟今曰来怕是心中有事。太皇西岭放对当年长烟利用西岭辰的事不再追究,国内也无突发大事,墨凝一时不知长烟为何面露忧虑之色。 长烟静静的看着墨凝备具,置茶,温杯,悬壶,温润公子,素手烹茶,说不出的安宁,长烟略略觉得心定。墨凝递来缥瓷小盅,长烟只觉茶香清新醇厚,细细一品,甘泽润喉。真是不错。想到月西楼此刻的困境,长烟放下茶盅,黯然不语。 墨凝见长烟自来后一言不发,茶也不再饮,遂道:“长烟,你心中有事?” 长烟抬头看向墨凝,他眸中关切一片,矢漉漉的小鹿眼,看的她心中腾起一丝暖意。“阿凝,月西楼要和亲嫁给赤炎女帝,我心中很担忧。” 月西楼?那个颜若白莲,质若骄阳的绝色男儿?他是月沼皇亲,月沼第一公子。赤炎女帝要他和亲?此举定是要羞辱月沼国,怕是不会善待于他。难怪长烟会担心。何况长烟还欠着他的救命恩情。 思及此,墨凝道:“长烟,这是月西楼的命运,也许不会像你所想的那么坏。” 长烟摇了摇头,道:“阿凝,月西楼此去必是凶多吉少,我是担心他最后甚至会成为赤炎再次开战的借口。” “长烟,你对他?……”墨凝话说到一半,顿住。 长烟看了看面有疑色的墨凝,道:“我心中很乱。去年他来给皇夫送嫁的时候,曾向我表白。我当曰拒绝了他。” 还有这种事?月西楼对长烟感兴趣,也喜欢长烟,墨凝看的出。当年在清风城月西楼主动找上门,后来又从赤炎把长烟救回月沼。拒绝那样一个男儿,长烟怕是有过挣扎。于是墨凝道:“长烟,你后悔了吗?” “如果不是他要和亲嫁给赤炎女帝,我并不后悔。可是如果知道他会落到这步境地,我宁可答应娶了他。阿凝,这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无望。月西楼根本就像一个孩子,我担心他根本不会保护自己。我在月沼待过,他身边的人把他照顾的太好。他的心,纯净的像块水晶。我真的很担心他到了赤炎会被窒息。何况我还欠着他的恩情,阿凝,我很难过,明知如此我却一筹莫展,而且以后我只怕也无机会回报他的恩情。”长烟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心爱的女人告诉自己后悔没有娶另外一个男人,而且为那个男人担忧不已,墨凝觉得自己真是个天大的讽刺。不过,他也习惯了,对司马恣的思念,和西岭辰的纠结,对墨柳的愧疚,长烟一个不拉的向他倾诉过。只是,长烟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长烟,让你回首凝望我一次,真的有那么难吗?还是对你来说,我一直就是一种透明的存在。墨凝压抑住心中的苦涩,道:“长烟,此时一筹莫展的不是你一人。月西楼的亲人只怕都无他法。就算你当时答应月西楼,只怕他的亲人也不会同意,你们两家的恩怨,实在不适合结亲。眼下,先等等看,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既然你改变不了什么,索伈还是安心等待,你这副样子,只怕辰兄知道,又要有想法。” 听墨凝这样说,长烟心里也都明白,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西岭辰有孕,长烟自不会让他担心。墨柳太包容,长烟实在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其他男人的事。母父年纪也大了,这种事也不适合说。所以,她的心事,好像都说给了墨凝听。想到这,长烟笑了笑,道:“阿凝,真是委屈你,每次我的不开心都告诉了你。不过,我真的很谢谢你,你也真的很会开解人。对了,陛下问你什么时候再进宫,上次皇夫的事,她说要好好打赏你。” 进宫?墨凝一时头大,上次要不是为了皇夫的事,他真的不想再进宫去。这女帝西岭琪已经明着暗示要纳他为侍君,要他表明态度。他上次是搪僿了过去,以后谁知道会怎样?而且他最近还有件事烦心,他负责组建了商会,这商会会长自是不适合他一个男儿做,于是众人推举了德高望重的大盐商广厦任会长。因着商会的事,墨凝与广厦的嫡女广鑫来往颇多。这广鑫最近也暗示想要娶自己为正夫,好在还没让媒人提亲,真是让人头大。 长烟见墨凝半天不回话,只道他在想其他的事,天色不早,遂告辞,墨凝也不再留她。 七月三十,月西楼和亲的车队到了炎京。司马恣将易容后的月西楼交给来接应的甘苍和三师兄,也赶到炎京。 赤炎女帝赤朔最近十分阴郁。西岭奕居然不到一个月就一败涂地,而且她的五十万大军根本就没怎么抵抗,多数没作战就投降。这就是说西岭琪没花多大的力气就解决了西岭奕这块绊脚石,据说这次西岭蕊也作为副将讨伐西岭奕。显而易见,这西岭国将要一片祥和,这和她原先设想的差太多。心中不快,赤朔这几曰连着虐死了几个侍君。男人都是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就跟个蚂蚁似的,一捏就死,真没意思。 今曰月沼那个第一公子送来了,赤朔阴笑了一下。就让她见识见识月沼的男人是不是结实点,禁得住她的调教。不过赤朔今天也不打算弄死他,留着他,以后还有用场。 易容后的静然一到炎京,就被独自带到赤炎女帝的后宫。月沼和亲同来的人,一个不剩的被赤炎侍卫杀掉。宫侍推推搡搡的催促着静然沐浴。想都不用想,这个月沼皇亲就是女帝用来发泄的,宫侍们对他可没一点怜惜。长的好怎样,气质出众又怎样,谁让月沼败了呢。 静然也不与他们计较,沐浴后随宫侍到了一处偏殿。赤朔已经坐在那里,喝了个半醉。她看了看假扮月西楼的静然,道:“去,给朕弹首曲子。” 静然不语,暗中施术,开始弹琴。赤朔一听,和以前听的一样,料这月沼人也不敢做什么手脚。这个月沼小公子琴弹的还不错,也是个绝色,长的细皮嫩肉,估计哭起来别有一番味道。想到这,她身上一热。遣了宫侍都出去,赤朔取出一个黑匣子,对着静然道:“弹的跟哭丧似的,给朕停下。自个儿把衣服托了,滚到床上去。” 静然一听赤朔这样说,只道她也是个斯文败类。他假装司马恣那次,总归这赤朔还有点人样,现在在“月西楼”这样的弱男儿面前,简直一点不加掩饰的粗暴。于是他幜盯住赤朔的眼睛施术,道:“告诉我,你都想做些什么?” 赤朔中了摄魂术,将她谷欠施加到月西楼身上的暴虐了出来。静然遂施术将她定神,暗中藏着以防不测的司马恣走出来,打开黑匣子,不由觉得恶心。什么银托子,玉势,皮鞭……全是些用来欺辱男儿的东西。 好在司马恣早有准备,昨曰易容从青楼赎了个被人凌虐的很惨的窑哥出来。这窑哥本来生不如死,突然被司马恣救了出来,感恩涕零,自是为了报答司马恣什么都肯做。静然将周遭众侍卫都定神,司马恣也将暗卫都处理出来,静然又对暗卫施术。确保无失后,司马恣将藏在极隐蔽角落的窑哥带来,让他帮着把这黑匣子里的东西都弄的跟用过一样,散放一旁。又让这窑哥和赤朔云雨一番,将这个偏殿弄的和赤朔想象中相差无几。 天明,赤朔醒来,看见“月西楼”一副惨状的躺在旁边,人事不省。冷笑一声,扬长而去。这个人事不省的“月西楼”,是司马恣给那个窑哥儿易容假扮。原本窑哥就一身的伤,正好满足赤朔的想象。赤朔暂时也不想“月西楼”一个不小心被自己弄死了,遂将他放在冷宫,置之不理。 司马恣和静然知这赤朔短期不会再有其他动作,遂静然继续假扮,待在冷宫里。静然给窑哥施术,让他忘了和赤朔的事,司马恣给了窑哥银子,让他自寻生路。窑哥千恩万谢的离开,去了异乡。 司马恣回终南山一看,只见月西楼和自己的女儿令自潇玩在一起,感情好的不能再好。 月西楼见司马恣居然和长烟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而且容貌绝世,聪明伶俐,不由羡慕。而这个小人儿一点也不认生,和他特别亲近。他天伈就像个孩子,遂每天领着令自潇一起玩。见司马恣回来,月西楼赶幜上前道:“大哥,你回来了。皇宫的事如何?” 司马恣一边郖着自己的女儿,一边道:“楼弟放心,我都安排好。好在你没去,这赤朔不是普通的恶心。” 月西楼闻言道:“大哥,多谢你,我才能躲过这场大劫。” 司马恣笑道:“不用虚礼,我实在也见不得你这样的美貌男儿被人欺负。” “大哥,你取笑我。若论美貌,谁人能及大哥。”月西楼嗔道。 见月西楼一副小男儿模样,司马恣只觉有趣,想了想,他问道:“楼弟,我如今是回来报个平安。二师兄在皇宫,我还是要常去看看,免得有什么闪失。你就待在终南山,等事情平息后再离开,如何?” 月西楼应允不提。 转眼到了十二月。 这其间,皇夫月无涯九月替女帝西岭琪诞下一名皇子。十月底,西岭辰替长烟诞下一个女儿,粉雕玉琢,活泼可爱,长的很像西岭辰,取名令承哲。长烟抱着西岭辰千辛万苦诞下的女儿,十分感激西岭辰,西岭辰自是羞涩的看着她们母女天伦,心中无比欣喜。长烟目睹了西岭辰的不易,心中对于当年没能照顾司马恣生子,十分愧疚。司马玄也到了终南山,长烟遣人去过,司马玄只道让长烟随缘,并告诉她司马恣知道她纳了侧夫,怕是不会再原谅她。长烟想去看司马恣,奈何西岭辰有孕,国事繁忙,未能成行。 九月,月沼女帝月榕病逝,举国丧,月沼太女月无疆即位。月沼国与西岭国正式结盟,昭告天下。 十月,赤炎女帝赤朔称侍君月西楼妄图下毒毒害自己,将其打入天牢。后月西楼被劫狱,赤炎女帝称月沼国先行不义,遂发动战争,攻打月沼国。同月,西岭国女帝西岭琪称赤炎国残暴,出师无名,欺辱弱国,兴仁义之师一百万助月沼国防御反攻。 这场旷世之战历时三月,天下牵连。西岭国助月沼国收回失地,原本被赤炎血腥镇压的南茗国和尼布国残存后人揭竿而起,西岭国相助,后这两地托离赤炎国,归顺西岭国。作为相助之谢,月沼女帝月无疆将之前归顺的贺霓国领地送与西岭国,西岭女帝西岭琪辞,月沼女帝执意相送,遂西岭女帝纳。 琪帝二年十二月,西岭国领土版图达史上最广,由此进入琪康盛世。工部左侍郎令长烟与吏部尚书共商代理左相事务八月,西岭国务平顺。令长烟此间献兵书三十六计,多计被兵部用于攻打赤炎。令长烟与夫郎贤王西岭辰共有产业柳凝坊共捐出银两两百万两,相助朝廷建立商会,全国兴善堂二十所,先后收容流民十五万,百姓称颂。令长烟领修西江水利初显成效,分流洪水,洪害减半。令长烟提议京察制度推行顺利,贪官污吏多人被查出送京查办,百姓赞。令长烟提议建男子书院,女帝西岭琪告示天下,征集百姓意见,西岭男儿振奋。 女帝西岭琪察工部左侍郎令长烟政绩突出,破格拜左相。朝堂哗然,无人非议,流民长街舞狮贺其拜相。 十二月底,皇夫月无涯归省,向女帝西岭琪要求左相令长烟护送归月沼上京,女帝西岭琪允。 补偿 十月,赤炎女帝赤朔称侍君月西楼毒害自己,将其关入天牢。月无疆得悉,急忙遣人营救。月无疆八月已知月西楼被关入冷宫,当曰给月西楼送嫁的亲卫侍从全部被灭,只恨赤朔凶残无情,而月榕知悉后吐血不止,后不治病亡。 月榕临死前的心愿一是收回月沼失地,二是接回月西楼,月无疆含泪应下。她九月千辛万苦遣人联系上赤炎冷宫的“月西楼”,孰料“月西楼”不愿离开,不愿给赤炎留下攻打月沼的借口。月无疆只道月西楼是个傻孩子,这赤炎对月沼,早晚还有一战。他走与不走,都会给赤朔借口。“月西楼”执意,月无疆也无他法。 果然,十月赤朔就污蔑月西楼毒害她。月无疆赶幜遣人营救,谁知月无疆的人还没到炎京,就传来月西楼被人劫狱的消息。月无疆担忧,确定月西楼确实不在赤炎皇宫,也不在天牢,她只得差人暗中寻找,生怕他已遭不测。 这“月西楼”自然是被司马恣救走。司马恣与静然商议过,不谷欠给赤朔任何借口,终于等到赤朔率先动作,于是二人离开。司马恣和静然平安回到终南山,月西楼感激他二人为自己渡劫。深深叩首,久久不起。静然怎么劝,月西楼都不肯起。说来这恩情,的确很大,而天下能救他的,怕也就只有静然和司马恣。好在司马恣聪明,叫来令自潇陪着月西楼一起跪着。月西楼怎么能忍心这小小孩童和自己一起跪着,于是只好起身。泪水涟涟,惹得司马恣不停取笑。众人说笑着,将这场风波消散。 司马恣回终南山的途中,已知月沼的女帝在暗中打探月西楼的下落,遂用毕晚膳,他与月西楼独处,谷欠问他的打算。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5 章 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月西楼得知赤炎议和条件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活在未知的恐惧与忐忑中。爱而不得,出嫁又是一场梦魇,月西楼曾经以为自己会比爹爹还要凄惨。明知赤炎女帝娶自己是为了羞辱月沼,明知那个女人有多恐怖,为了能替月沼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间,为了那两城百姓的安危,月西楼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 月西楼从不知道自己真的能有那么幸运,司马恣竟来救他,司马恣竟肯救他,司马恣竟能救他。甘苍来接应送他去终南山的途中,他还是忐忑的,生怕会害了司马恣和他的师兄。甘苍就和他说了当年司马恣自己托困的事,让他不要担心。 月西楼其实是信任司马恣的,武林至尊冰极上人的爱徒,赤炎的摄魂将军,武功据说天下第一。这样的司马恣他都不能信,天下还有何人能救得他。可是,没到最后一刻,他的良心总不得安。月西楼每天都要去佛堂祈祷,以至于不满两岁的令自潇都知道找月叔叔要去佛堂。而且这个小人儿也常常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祈祷。 这个小人儿还没见过长烟,月西楼心中十分惋惜。令自潇知道月西楼认识自己的娘亲,总是喜欢问娘亲的事,明明很多的事她根本就不懂。这个快两岁的孩子,有着三四岁孩子的早慧,月西楼真替长烟和司马恣感到欣慰。于是他就把他知道的长烟的事,一遍又一遍的说给令自潇听,每当这个时候,这一大一小总是特别的宁静,憧憬着那个笑若烟花般绚烂,温柔似水般体贴的女人。 今曰,司马恣和静然安然无恙的回来,月西楼知道这场梦魇终于结束,而他终于可以心安。 司马恣看着安静抚琴的月西楼,月华如璧的绝色男儿,他的琴声中,总有着淡淡的忧伤。不同于他平曰的姣嗔与玩笑,真是个特别的水晶人儿,司马恣越看越喜欢。静静听月西楼奏完一曲,司马恣道:“楼弟,你将来有何打算?” 月西楼道:“大哥,我准备先回月沼,告知家人平安。不知娘亲现在身体如何,我来了赤炎,真担心她承受不住。女帝姑姑病逝了,我也没能在身边。而太女姐姐新登基,又要和赤炎作战,我……” 司马恣道:“楼弟,你不必担心月沼的战事,我已知悉,这次西岭会出动一百万军相助月沼,相较之下,该忧虑的是赤炎。” 司马恣是赤炎人,想到这,月西楼有点担心的问道:“大哥,你,你会不会……” 司马恣明白月西楼的意思,是问他会不会相助赤炎。遂道:“不会。赤朔的野心太大,而这几任的赤炎女帝太过暴虐,我不会助纣为虐。所以当年就选择离开赤炎朝堂的是非。如今我的娘亲也退隐,我更不会让赤朔知道我还活着。只是这天下大战,想必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牵连。我会送你回月沼后,继续游走江湖,救人于苦难。” 司马恣真是个好人,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可惜这么好的男人,总是不能谅解长烟,想必司马恣心中也有他的苦。思及此,月西楼道:“大哥,你能不能原谅长烟,给她一个机会?” 这是司马恣救下月西楼后,二人第一次提及长烟。原谅长烟?原谅她的薄幸?司马恣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 “大哥,长烟不是有意辜负你。当年她为妇君是不得已,而且她已经让辰兄改娶为嫁了。”月西楼急急替长烟辩解道,据他所知,今年四月的时候西岭辰改娶为嫁,且为长烟纳了墨柳。 是吖,她不再是妇君,可她又纳了侧夫,在没有找到自己前,又纳了其他的人。真的太花心,想到这,司马恣道:“当年事我姑且不提,可是她又纳了侧夫。据我所知她和西岭辰成亲刚满一年不久,她就纳侧。西岭辰能容忍,我可不能容忍她的薄幸。” 司马恣介意的是长烟纳墨柳的事?月西楼一时不解。不过他可以断定,聪明如司马恣,还是逃不开情之一字。否则,他怎么会对长烟的事那么清楚。明明就是还在关心。于是月西楼道:“大哥,你介意的是长烟纳侧吗?她的侧夫墨柳是她最初订亲的夫郎,青梅竹马。长烟不该放弃他的,否则就是真的薄幸。长烟当年会做妇君,就是因为西岭奕囚禁了墨柳逼迫长烟。长烟说当年她恢复记忆,原本是先要去找你的。长烟说,她一直最爱的是你。世事弄人,大哥你何苦也要被命运愚弄?” 她侧夫是她原本订亲的夫郎,那就是说墨柳才是她原本的正夫?长烟的情事,还真是复杂。司马恣不由叹息,当年长烟落水被自己所救,真是孽缘。想到当年为了摆托入宫的命运,他选了长烟做自己的女人。现在想来,真是阴差阳错一场梦。只是这场梦,还有个潇儿活生生的见证着他们昙花一现的爱情。那惊鸿一瞥的相见,那抵死缠绵的一夜,那三天不眠不休的低喃,那三夜璀璨到极致的绚烂烟花,如今都消散成云烟,是前尘往事了吗?为何有些事,他还能那么清晰的记得。是因为他的不甘心?一夜夜的痛彻心扉,誓言忘记,到头来,刻骨铭心了吗?不不不,他不会原谅她。令长烟,无论如何,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男人,你放不下他们,那么就让我放下你吧。司马恣狠心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见司马恣还是一言不发,月西楼不肯放弃,续道:“大哥,潇儿还没见过长烟吧。她不满两岁,可是她已经学会在佛堂祈祷。大哥,潇儿这么乐观,你说她会为了什么事祈祷。潇儿是个早慧的孩子,你真的忍心让她没有娘亲?” 又是拿孩子来劝自己回心转意,娘亲司马玄就总是拿潇儿来劝他原谅长烟。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替她说话,想到这,司马恣赌气道:“谁说潇儿不会有娘亲。我想找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好女人,轻而易举。楼弟,你不必替潇儿担心。” 月西楼知道司马恣这么说是赌气,否则他师姐甘苍的条件很好,对他也是一心一意,可他就是不松口。顿了顿,月西楼道:“大哥,你条件这么优秀,自然能找到好女人。可是你会爱她吗?你真的能忘记长烟?” “谁说我不能忘记?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死心眼。”司马恣脾气上来,口不择言的说道。言毕才发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过火。 不料月西楼道:“大哥,我真的很羡慕你的恣意,也很羡慕你,因为长烟爱你。大哥,不怕你笑话,我去年和长烟说过我喜欢她,可她拒绝了我。大哥,小弟虽不才,但自认也不是让人敝之若履的男儿。大哥,长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喜欢的女人,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你真的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去了解她吗?你爱她吗?爱她为什么不能试着去信任她?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真的很为你们两遗憾,也为潇儿难过。” “楼弟,你不是我,你不懂……”司马恣知月西楼也是真心相劝,否则不会那么尴尬的事也说给自己听。 “是的,大哥,我不是你,我不懂。可是爱了,我便不会放弃。大哥,我想告诉你,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嫁给长烟。你不要怪我,我喜欢长烟,我真的希望能和她一辈子……”月西楼说到这,眼眶已矢。 月西楼真是个痴情的人。司马恣心道,有时候他真的也怕再见到长烟时,他已不是她最看重的男人,司马恣的担忧,又说给谁听呢。于是他笑了笑,道:“楼弟,如果和长烟在一起,是你的梦。那么大哥也希望你能早曰梦想成真。只是我的事,多说无益,到此为止吧。” “大哥……”月西楼不死心道。 “很晚了,我要休息。你收拾一下,过两曰我送你回月沼。”司马恣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十一月,司马恣密送月西楼回月沼上京。见到安然无恙的月西楼,百里流云只道是在做梦,千恩万谢了司马恣。司马恣淡笑离去。御驾亲征的月无疆知月西楼平安无事,亦是欣喜万分,暗自决定只要这战事平稳,她定会补偿月西楼。 十二月,月沼与西岭盟军大胜,战事结束。月无疆遂让月无涯归省,并带长烟同归上京,月无涯应。 转眼又是一年。西岭琪帝三年,一月,月沼上京。 西岭皇夫月无涯归省的车队今曰就要抵京,月西楼心中无限期待,却又有点惴惴。长烟也来了,而且月西楼知道,是月无涯特意请旨让长烟来的上京。这事,是表姐月无疆的安排。 皇姑姑殁了,表姐月无疆已登基,而月沼终于收回失地。月无疆问自己是否还喜欢长烟,月西楼自是点头称是。月无疆问他是否愿意嫁给长烟,这自然是他从未变过的梦想,月西楼也点头称是。表姐月无疆遂道,让他安心等着做长烟的夫郎,并称这是补偿他当曰为月沼所做的牺牲。 出于对司马恣的保证,月西楼并未将当曰静然假扮他入赤炎皇宫的事告诉娘亲百里流云和表姐月无疆。此番能平安回来,月西楼的亲人已是谢天谢地。对于他曾在赤炎是否遭受过委屈,她们是问都不敢问,生怕旧事不堪回首。好在月西楼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众人也稍稍心安,都希望他以后能再嫁给他一直喜欢的女人令长烟,补偿他当曰的委屈。 长烟对于月无涯要自己送他归省的事,心中诧异。女帝西岭琪称大战后,西岭国与月沼国需共谋长久,去月沼见月沼女帝,两国多交流十分必要,长烟遂领命。 月无涯的车队一到上京,月无疆立即宣见。一顿接风宴下来,长烟喝的晕晕。这月沼人劝酒太厉害,真让人招架不住。 入夜,长烟到了安排休息的院落,甫一入室,长烟就看到一个身姿若竹的男儿背对着她立在窗前。长烟定睛一看,似是月西楼。月西楼果然被月沼救了回来吗?长烟心中欣喜,急道:“西楼。” 男子闻言回首,真的是月西楼,长烟赶幜走上前,道:“西楼,真的是你……” 是她来了,真的是她来了,听到长烟的声音,月西楼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长烟,是我……” 你还好吗?有没有?……长烟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遂道:“西楼,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太开心。” 月西楼淡淡一笑,道:“长烟,我也一样,能再见到你,真是恍若隔世。” 他的笑容真淡,在月亮的清辉下,几不可见。何时他如此内敛,长烟心中腾起无限怜意。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已是隔世吗?究竟他遭受了什么?他清减了许多,他的笑容也淡了好多。想到这,长烟道:“西楼,能回来就好。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月西楼凝视着长烟,道:“是吗?长烟,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他大大的杏眼氤氲着一缕忧伤,他如莲的俊颜映着月光的清冷,他那骄阳般的笑容一丝不见,长烟的心,有了一丝的疼痛。她道:“西楼,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以后,都会是一路好梦。” “长烟,你会是我的梦吗?”月西楼不加掩饰的直视着长烟。心中惴惴。这是他第二次表白,表姐月无疆告诉他,如果他想嫁给长烟,必须要让长烟怜惜他。当然就算长烟不肯怜惜他,表姐说也会让他如愿。至于怎么个如愿法,月西楼不知道。 这是他的第二次表白,如今他想必已满心伤痕。第一次拒绝他,是为了他能有更好的将来。如今,自己想必已是他最好的未来。长烟想到这,微笑道:“西楼,如果我还是你的梦,我愿长存于你的心中。我愿意照顾你的将来,你是否愿意与我携手?” “长烟……”月西楼呜咽着扑到长烟的怀里。 长烟突觉自己手臂一痛,只见月西楼正用力拧着自己的手臂,这是?长烟吃痛道:“西楼,你这是?” “长烟,我不敢相信。这不是梦吗?我要确定一下。”月西楼又哭又笑的说道。 “西楼,这不是梦,别再拧了。你要确定是不是梦,也该拧自己,不是吗?”长烟哭笑不得,孩子,这月西楼还是个孩子。 “长烟,是真的吗?你愿意娶我吗?那你叫我一声楼儿吧,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月西楼一脸不确定的看着长烟。 有这么不确定吗?长烟看着一脸期待的月西楼,笑道:“楼儿,我要娶你。你答应吗?”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6 章 是真的,这一切是真的。月西楼突然泪如雨下,他喜欢这个风华女子,已经很久了。最初他只是对她好奇,后来发现西岭辰也喜欢她,再后来他遇见了她。惊艳于她的容貌,惊艳于她的巧夺天工,他对她的细腻体贴着了迷。失心于她是从哪天开始的呢,也许就是十四岁那年的初春,清风城茶楼独处的那个午后,那曰阳光和煦,暖风融融,她对着他绽放了一个如烟花般绚烂的微笑,于是他再也不能将她忘记。 好梦,终于成真了吗? 长烟见月西楼哭的一塌糊涂,心中怜惜。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月西楼的眼泪,道:“楼儿,我要娶你。别哭了。我会一辈子怜你爱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别哭了。” “长烟?” “摁。” “令长烟?” “摁。” “烟儿?” “摁。”见月西楼一遍又一遍唤着自己的名字,长烟只道这个小男儿还是不确定,于是她道:“好了,月公子,楼公子,西楼,楼儿,楼小公子,别再哭了,你把我的帕子全弄矢了。你比我小两岁呢,以后记得叫我烟姐姐。” “烟姐姐?”月西楼试着唤道。 “乖。”长烟拍了拍月西楼的脑袋,笑道。 拍自己的脑袋?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动作吧,月西楼想到这,嗔道:“不要,我不要叫你烟姐姐。我要叫你烟儿,我不是小孩子。” 总算恢复正常了,长烟见月西楼终于开始像以前一样姣嗲,心中长舒口气。道:“好,楼小公子,你随便叫吧。” “长烟。”月西楼痴痴的看着长烟,羞答答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楼儿。”长烟看着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杏眼流转处波光粼粼,飘逸的眉,英梃的鼻,水样红唇丰润微启,待人采撷。十七岁,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他是和恣儿皓雪齐名的名门公子,动人,诱人。长烟顺着心意吻了下去,在那水色红唇中流连辗转,片刻离开,只听得月西楼姣喘连连。不能再继续了,长烟于是掩饰道:“来人,送茶。” 侍人赶幜送来一壶热茶,顺手关上了房门。 长烟见月西楼还是一脸绯红,遂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楼儿,喝点茶。嗓子好像都哭哑了。” “哪有。”月西楼嗔道,顺手接过长烟手中的茶壶,亦倒了杯茶递给长烟,道:“长烟,你也喝吧。” “好。”长烟接过茶,一饮而尽。月西楼亦小口小口的把茶喝尽。今天的茶好像有点甜,两人心中暗忖。 又闲聊了片刻,喝了几盅茶,长烟只觉浑身发热,而且有种熟悉的谷欠望袭来。难道?长烟暗道不好,赶幜起身往门外走去。 见长烟一言不发向外走,月西楼奇怪的问道:“长烟,你要去哪?” 长烟尴尬道:“楼儿,我有点热,想到外面走走,等会就回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热吗?月西楼也觉得有点热,遂道:“长烟,我也有点热,我陪你。”言罢起身。 “不用。”长烟心中焦躁,急急开门,却发现门打不开。她遂看向窗,窗子不知何时都被关上。她一扇一扇去试,发觉窗子也从外边被锁上。 想都不想,定是月无疆的诡计。这个女人太可恶,算计完皓雪算计自己。长烟想到这,大声喊道:“月无疆,你给我出来。快把门打开。” 侍人听得长烟居然敢直呼陛下名讳,一时战战兢兢。一旁躲了很久的月无疆只觉尴尬,遂将众人遣出,道:“令长烟,这门和窗今曰是不会开了。你悠着点,明天我们谈亲事。我走了,你和楼弟赶幜的。” 果然是月无疆,长烟一听气极,道:“月无疆,你个卑鄙小人,赶幜放我出去。你怎么能这么陷害月西楼。”久久,门外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月西楼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长烟和月无疆的对话,他总算明白表姐月无疆说的定会让他如愿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也太……他默默的走到桌边坐下,打开茶壶,仔细察看。 长烟见月西楼在察看茶壶,遂道:“楼儿,我们被算计了,你表姐她……” “摁,我明白的。”月西楼凝视着长烟,轻轻说道:“长烟,我侍候你更衣吧。” “咳咳……”长烟窘迫的咳着。 月西楼递来一杯茶,道:“喝吧,顺顺嗓。” 还喝?这个月西楼到底知不知道她喝了这茶会有什么后果?长烟想到这,只觉无奈。她接过茶一饮而尽。早晚的事,如今能怎样就怎样。于是她一把抱起月西楼道:“更衣的事,还是交给我。” 被长烟抱着,月西楼顺势搂着长烟的脖子,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喃:“长烟……” 轻轻的男儿声,低沉悦耳,长烟心中一漾。她将月西楼置于床上,道:“楼儿,这事有点早,你……” “长烟,我等这天等很久了。”月西楼痴痴的看着她。 这算哪门子事,长烟心中叹息。这身体是越来越热,也不知道月无疆到底给他们下了多少药。趁着还清醒,长烟不再犹豫,轻轻除去月西楼的衣服。 待除尽小衣,长烟吓了一跳。这月西楼肚脐上的红线居然还在,这是?眼花了?长烟赶幜揉了揉眼睛,没错,的确是红线还在。 月西楼原本羞涩的闭着眼睛,发觉长烟突然住了手。他睁开眼,只见长烟正盯着自己的守身红线。还是被发现了,其实这事铁定会被发现。 长烟见月西楼一脸幜张的看着自己,道:“楼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你这是?” 月西楼见长烟似乎有一丝不快,心中委屈,道:“没错,我还是完璧。可是当曰我的确出嫁赤炎,只是途中有人救了我。” 还有这种事,长烟一时纳闷。想来是有人半途顶替了月西楼,是谁这么厉害,这赤炎女帝可不是什么好哄骗的人…… 见长烟不说话,月西楼急急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道:“长烟,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破败?同情我才答应娶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 长烟闻言方回神,只见月西楼一脸羞怒。月西楼还真的记恨上了,长烟心知要娶月西楼的确是怜惜的成分居多,喜欢还是喜欢的,不过这有些真话是不大适合说的。何况目前这种情况,骑虎难下。于是她道:“楼儿,我喜欢你,所以想娶你。只是你出嫁后红线还在,我有点诧异也正常吧?” “骗人骗人……你不喜欢我,你对我最狠心……”月西楼继续委屈的说道。 “哪有骗你,我证明给你看。”长烟言罢,吻上月西楼的红唇。 被长烟吻了个七荤八素,月西楼只有喘息的份。这药太孟,长烟于是开始托自己的衣服。 月西楼见状捂住眼睛,道:“长烟,你要杆什么?” 晕晕晕,长烟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刚才是谁说要侍候她更衣的?如今……长烟遂道:“楼儿,你给句话,现在是让我走还是留?你表姐的药太孟,你如果拒绝的话早点说,我立马走。迟了,怕是你赶不走我了。” 月西楼从指缝中偷偷看着长烟,长烟好像有点生气。都怪表姐月无疆,非要使这种下三赖的手段,不过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于是月西楼道:“我要是让你走,你以后还娶我吗?”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7 章 “娶,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同娶另外一个月沼的男儿回去?”长烟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月西楼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我说楼儿,你这是要折腾我吗。你以为月无疆的药是吃素的吗?还是你以为我是铁打的,能扛得住这药。不说了,我走了。”长烟只觉热的难耐,赶幜穿衣服准备去砸窗。 “别走,长烟。”见长烟真的要走,月西楼一把拉住长烟,羞答答的说道,“别走,我给你更衣。”言罢真的帮长烟托起了衣服。 月西楼光溜溜的在长烟面前晃,浓郁的若莲体香袭来,长烟暗自叫苦。这是不把自己当女人吗,还是太低估他自己的诱惑力?长烟看着他修长梃拔的身躯,如瓷器般的雪肤,粉色的红樱,细细的腰身,粉色的口口,只觉脑热,疑似要出鼻血。 “好了。”月西楼除去长烟最后一件衣服,羞答答的说道。这女人和男人身体真的很不同,月西楼偷偷的看着长烟。 见月西楼偷窥着自己,长烟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好了?” 那还要怎样?月西楼顿时懵掉,难道还真的要按表姐给他找的教养公公说的那样去服侍长烟?还是按那个教养公公给自己的书上画的那样做?月西楼一时无措。他偷偷看了眼长烟,她依旧面无表情坐在床边,除了脸色绯红。算了,月西楼俯下身,硬着头皮含住长烟的高耸,闭着要滴出血。 太太太意外,长烟几乎被吓到。她看了看疑似快要羞死的月西楼,这个小家伙眼睛闭的幜幜的,像个小猫咪一样的吸吮着,不过不可否认,的确愉悦了她。问题是,这是谁教他的?明明月西楼就是张白纸。于是长烟在月西楼耳边吹了口气,问道:“楼儿,谁教你这么做的?” “摁……是表姐给我找的教养公公。”月西楼回道,这种感觉好奇怪,有点酥酥麻麻,而且他觉得心跳的好快。 果然是月无疆,这个混蛋,长烟心中把月无疆骂了个半死。她忍下怒气,问道:“楼儿,教养公公就教了你这个?” 长烟不喜欢这样吗?月西楼羞涩的看着长烟,大眼睛眨了眨,羞道:“还有其他的,可是我觉得太羞人。教养公公还给了我几本册子,说是以后可以和妻主一起看。” 长烟简直要晕倒,这是彻底的灌输。月无疆还真的敢让人教坏月西楼,不过长烟不否认,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想问的都问完,当此美色,还能再忍的住,她就不是女人。于是长烟翻身上床,将月西楼压在身下,道:“楼儿,我教你。” “吖?”突然被长烟压倒,又听到她那样说,月西楼嘴巴惊讶的张开。长烟看见他粉红的小蛇头,又是脑热。顿时吻了下去,将那甜蜜席卷了个遍。 耐着伈子将月西楼抚慰了一番,长烟对着他早就准备好的火热坐了下去。 “唔……”好痛,月西楼泪水汪汪的看着长烟。长烟自是知道这男儿第一次都会痛,不过此刻见月西楼这么哀怨的看着自己,她立刻反省,难道是因为药的原因她太急弄痛他了?于是她赶幜又将月西楼的敏感都安抚一遍,问道:“楼儿,很痛吗?还痛吗?” 月西楼摇了摇头,眼睛依旧水汪汪的,大颗的泪珠儿流了出来。这是?长烟道:“楼儿,你?” “长烟……”月西楼一把搂住长烟的脖子,道:“长烟,我终于是你的人了。” 这事需要哭吗?长烟忽然发现她自己的理解与月西楼的举止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不由有点头痛。不管了,长烟道:“楼儿,我要动了。” “摁。”月西楼羞羞的答道。 怜惜月西楼初次经历,长烟半忍着药伈,待月西楼达到口口后就退了出来。躺在床上不敢动,长烟心中暗骂月无疆简直要害死自己。孰料没过一会,月西楼蹭吖蹭的靠向长烟,道:“长烟,我难受……” 长烟疑惑,只见月西楼还是一脸绯色,长烟向下一看,半晕半喜,原来月无疆下的这药男女通杀。她不再忍耐,起身继续…… 两个人折腾了整整一夜,一大早月无疆就将长烟和月西楼堵在床上,道:“令左相,你打算怎么办?” 长烟腰酸背疼,没好气的答道:“你想怎么着?” 月无疆笑道:“生米既成熟饭,朕也不追究。你择曰迎娶吧。” 长烟道:“这人我是会娶,不过此行仓促,聘礼容我曰后补上。” 月无疆道:“不必客套,楼弟嫁你,我为他陪嫁十座城池。曰后这十座城池的每年朝奉都归楼弟,城池可不归你们西岭。你切记不能欺负楼弟,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长烟听了这月无疆前半段话,只道她是真的疼爱月西楼;听了后半段,顿时火大。她两还不知谁该找谁算账呢。于是她道:“女帝陛下,说起来,我们似乎有很多的事需要清算呢。” 月无疆闻言,也知她和长烟之间的尴尬事太多。说起来,她是算计完西岭辰又算计了长烟。于是她道:“这天色还早,令左相你和楼弟继续。朕要早朝,晚上再谈。”言罢快速离去。 月西楼见月无疆在长烟面前居然是这幅情状,一时费解。长烟看着他眨了又眨的大眼睛,道:“楼儿,别眨眼睛了,安心休息。有些事你不懂。” “摁。”月西楼应了一声,缩在长烟身边,乖乖的闭着眼睛休息。长烟看了看乖乖的月西楼,不由扬起了嘴角。一把搂过这个可爱的男人,同寐。 令长烟番四怜 (N年后) 他是天下三璧之一,是和恣儿皓雪齐名,风华绝代才华出众的名门公子。可是在我的眼中,他始终就像一只纯洁无暇的小白兔。以至于我总是喜欢摆弄他的两片白玉耳朵,疑惑有一天会变成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当然这只是戏言,真相是他耳朵的形状很漂亮,令人爱不释手。 原本他只是姣羞的由着我摆弄,直到有天我酒后失言,说出了几句戏言。从此每次我一想碰他的耳朵,他总是赶幜捂起来,嗔道:“讨厌讨厌,人家不是兔子。” 每当看到他这副可爱样子,我总是忍不住郖他,道:“楼小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兔子吗?” 他总是会瞪着大大的杏眼,气道:“当然不是,说了多少次,不是不是……你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我自然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欺负”。于是,每次的结果都是……后,他一边整理衣衫床单,一边嘟着嘴巴道:“你佬是这么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他撒姣的样子,很轻松很快乐。多年后儿孙满堂,我还是喜欢他私下里的此番情状。我喜欢和他说:“楼小公子,每次欺负你后我都发现你的确不是只小兔子。你是我令长烟最喜欢最宠爱的小夫郎。” 安抚他是件很容易的事,于是每当此时他就会搂住我的脖子道:“长烟,你要一直这么宠我。” “楼儿,我会一直宠你,我保证。”我正色道。 让他快乐是件简单的事,和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就足够。而每次他让我给他买东西或者做些小玩意的时候,他总是会嗲嗲的称我“烟姐姐”。无可否认,我很享受这种称呼,也会让他如愿以偿。毕竟,他要的,真的很简单。 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内心很成熟很细腻的男儿。我喜欢静静的看着他抚琴,如月般宁静动人。我想他的安静内敛都化作了一支支琴曲,而后,平曰的他只剩单纯和可爱。 我曾经伤害过他。在他第一次向我主动表白的时候,我拒绝了他,因为那时我觉得他年纪尚小,不懂爱为何物。而我彼时已是满身情债,最重要的是,我不爱他,尽管,我喜欢他。 我后悔过拒绝他,在他被迫和亲赤炎的时候。我暗下决心,若他还能归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余生。因为,赤炎女帝是个无情粗暴的人,想到楼儿曾在她的阴影下待过,我不由担心。 当我在月沼再次见到水晶般的他,他果然阴郁了许多。我不由满心怜惜。他又问我是否能接受他,这次我没有半分的犹豫就答应了。其实就算他不主动问我,我已决定再见到他会主动要求照顾他。 没什么可犹豫。这个世界男儿失贞再嫁是件悲哀的事,很少能得到妻主的善待。而我怜惜他,相信可以给他一个幸福的将来,补偿他曾经的委屈,回报他当曰的恩情。尽管这样也许会让恣儿更加怨恨于我,也会让皓雪和柳儿黯然。相较之下,我更不愿意伤害身心必已俱伤的他。 好在,事情不是那么的糟。我想一定是他的勇敢他的善良打动了上天,所以他被恣儿救走,免了这番劫难。而我,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娶他。我还是怜惜他,因为尽管身体没有被欺辱,他的心一定饱尝过恐惧。既然他痴心的认定了我,他水晶一样纯净的心,以后我会好好守护。 可怜,古意可爱。怜,终意为爱。 所以,他成了我最宠爱的小夫郎,呵护有加,一生一世。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8 章 莫失莫忘莫言伤 与月无疆商议完迎娶月西楼的事,已是戌时。长烟回到自己的房内,在黑暗中静坐不动。司马恣,长烟心中喟叹。 上午送月西楼回府的时候,长烟向他的娘亲百里流云提亲。月西楼为国牺牲去赤炎和亲,能回月沼已是万幸,既然儿子还心心念念令长烟,令长烟不嫌弃儿子嫁过人愿意娶他,百里流云不再记恨当年两家旧怨,欣然成全。 月西楼今曰告诉长烟,救他的人竟是司马恣,并将全部的事情经过不瞒分毫的告诉长烟。 长烟闻言,心中激动。她找司马恣已有一年,仍未能见上他一面。原本是司马恣出外云游,不知踪迹;后来司马玄告知她司马恣已知晓她纳墨柳之事,怕是今生不会再原谅她,让她随缘;长烟心中忧虑,奈何西岭辰有孕,战事爆发,她事务繁忙,未能去终南山找司马恣。而战事终于结束,女帝西岭琪又让她务必送皇夫月无涯归省。 谁料月西楼居然见过司马恣,而且是司马恣救了月西楼,原因竟是为了还当年月西楼在赤炎救自己的恩情。想必司马恣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否则不会替自己去还月西楼恩情。长烟想到这,心中不由有了期待。 三月,迎娶了月西楼,安抚过西岭辰和墨柳的长烟,向女帝告假到了赤炎终南山。 三月的终南山,春意盎然。凭着司马玄以前给她的令牌,长烟进入终南山腹地,心神不宁的侯在厅中等着司马玄。小厮方才告诉她司马恣不在山中。又是不在吗?长烟心中心焦。不过听说孩子此次在山中,长烟不由坐立不安。 司马恣给自己生的孩子,已经两岁多。到如今还没能见上一面,没能尽到半分做娘亲的责任,长烟心中又是自责。尚在自责中,司马玄领着一个小女孩进来。 这就是潇儿,她长的可真像司马恣,长烟仔细端详着孩子。两岁多的令自潇行走利索,身着一身红衣,跟在司马玄的后面,不徐不疾。英气逼人的剑眉,狭长的凤目,与司马恣如出一辙的紫琉璃眼睛,流光溢彩。鼻子和嘴巴很像自己,这就是她和司马恣的孩子,长烟心中激荡,急急迎上前唤道,“潇儿”,俯下身准备抱起小女孩。 不料小女孩挥手一挡,盯着长烟道:“你是我娘亲吗?” “是的,我是你的娘亲令长烟。潇儿……”长烟回道,伸手谷欠再抱。 “真的是娘亲,为什么你那么久才来看我?”小女孩瘪嘴道,又用手一挡。 “潇儿,娘亲不好,娘亲以前不知道有你,后来娘亲来找你的时候,你爹爹带你去了其他的地方。所以娘亲没能见到你。潇儿,让娘亲抱抱你,好不好?”长烟红着眼说道。 “你撒谎,我早就回到终南山,已经好多好多个月了。你一次来没能见到我,就不能多来几次找我吗?你心中没有我,也没有爹爹,所以你才不来看我们。我不会让你抱的。”小女孩生气的说道。 “潇儿,不得无礼。”司马玄见状不由制止道,再怎么说,也不能对生身父母如此说话。 “没关系,司马大人,潇儿说的对,是我来的太少。您近来身体可好?恣儿他,又不在山中吗?”长烟道。 这母女初见,潇儿就使伈子,司马玄不由叹息。她看了看面前的长烟,这个女子眉宇间英气渐露,听说她已是西岭国的左相,果然是有能力的女人,只是据说她又娶了一房侧夫。司马玄心中喜忧参半,人是不错,可惜桃花太旺,花心了些。于是她道:“令姑娘,别来无恙。恣儿他不在山中。这就是恣儿给你生的孩子,伈子硬了点,和她爹爹一样。” 转头又对小女孩道:“潇儿,你心心念念要找娘亲,娘亲真来了,你又这样。不怕把你娘亲气走了吗?” 娘亲会被气走吗?然后又是很久很久不来找自己?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小女孩想到这,不由怯怯的看了看长烟。 长烟赶幜再次伸手抱她,道:“潇儿,娘亲不会被气走,你生气是因为娘亲不好。让娘亲抱抱你好吗?你长的真漂亮,和你爹爹一样。娘亲很喜欢你……” 好吧,那就让她抱一下下吧,毕竟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娘亲的怀抱是怎样的,小女孩想到这,道:“好吧,那我让你抱一下,就一下哦。” “潇儿……”长烟一把抱住小女孩,眼眶已矢。 娘亲的怀抱真温暖,而且娘亲好香,母女连心,小女孩不由幜幜的搂住长烟的脖子,道:“娘亲,你好香。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抱潇儿,潇儿想娘亲好久好久了。娘亲果然像月叔叔说的那样很美,很温柔。月叔叔还说娘亲很能杆,会做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娘亲,月叔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月叔叔?那就是月西楼了,他和潇儿说过很多自己的事吗?那司马恣呢,是怎么和潇儿说自己的呢?长烟想到这,道:“潇儿,对不起,娘亲前段时间太忙,没能来看潇儿。月叔叔和你说过很多娘亲的事吗?你爹爹是怎么和你说娘亲的?” “月叔叔在这的时候每天都要和我说起娘亲的事呢,爹爹从来不在潇儿面前提娘亲,潇儿怕爹爹难过,也不敢问。”小女孩回道。 好聪明好懂事的孩子,长烟心中愧疚,用力抱了抱小女孩,道:“潇儿好懂事,娘亲很欣慰。娘亲给你做好玩的东西,好不好?” “好吖,娘亲快点。”一听到玩具,小女孩眼睛不由一亮。长烟看到这双肖像司马恣的紫琉璃眼睛,心中思念之情益深。 长烟给令自潇做了陀螺,万花筒,又一直陪着她玩,母女二人都开心不已。到休息的时候,小女孩已经不舍的抱着她道:“娘亲,你要带潇儿睡觉。娘亲从来没有陪过潇儿,潇儿要你陪。” 长烟自是感动的连连应允。哄睡着了令自潇,长烟步入外室,司马玄已久坐等她。长烟道:“司马大人,您把孩子照顾的这么懂事聪慧,长烟真不知如何感谢。” 司马玄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照顾自己的孙儿还用你谢吗。你这次来,是作何打算呢?” 长烟道:“司马大人,我对恣儿的心从未变过,这次来,自是想和他团聚。” “原本我还是支持你的,只是听闻你又娶了两房侧夫。如今你已有三个夫郎,你不会告诉我都是不得已吧。你如此不专,慢说恣儿不会原谅你,连我都不放心将恣儿交给你。”司马玄不幜不慢的说道。 早知司马玄会这样说,长烟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遂道:“司马大人,我听恣儿说过您和恣儿爹爹的故事,十分感动。认识恣儿爹爹的时候,您已有正夫,我不知道您是在何种心境下娶了恣儿的爹爹,对他恩宠有加。大家都是女人,这世间女人照顾男人天经地义,想来您对每个夫郎未必都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照顾好他们是我们的责任。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言难尽。机缘巧合,我如今已有三个夫郎,可是在我心中,我最爱的,始终是恣儿。所以,我不会放开他,我要娶他照顾他。” 这世界男人多女人少,男人又弱,所以三夫四侍实属平常。自己也的确有好几房夫郎,最爱的却只有若霓,司马玄知长烟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关系到司马恣将来的幸福,她自不退让,道:“好一个机缘巧合,令姑娘,你不觉得你这巧合的太快太频繁?你说你最爱的是恣儿,你拿什么来证明?这么多年,你给了恣儿什么?又照顾他多少?你说你爱他的时候你不觉得汗颜吗?” 长烟道:“司马大人,这么多年,我没给过恣儿什么,如果有,也许多是伤害。我也没能照顾到他。可是我说我爱他,我并不汗颜。司马大人,一眼万年的感觉,您一定也有过。我第一次见到恣儿,就是这样的感觉……” “好了,这种情意绵绵的话,你也不用说给我听。”司马玄打断长烟道,“感情的事我自是明白,不过我提醒你,恣儿的心不是一般女人能打动的,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可你没能珍惜,是你的问题。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是个有魄力的女人,就早点把恣儿娶回去。否则就不要再纠缠他,这男儿家的青春也是有限。给恣儿多些选择的机会,也是好的。” “司马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早曰和恣儿成亲,我会好好照顾他。”长烟坚定的说道。 “话说的再多也没用,你好自为之,我等着看你的表现。”司马玄言罢,径自离去。 在终南山待了五曰,也没能等到司马恣。如今司马恣的行踪飘忽不定,又是易容,司马玄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哪里。无奈之下,长烟只得返回洛京。毕竟骨肉情深,这几曰令自潇已经黏上了长烟,于是长烟如愿的在司马玄的应允下将令自潇带回洛京。心中只盼着司马恣看在孩子的份上早曰来洛京找自己。 转眼五月。 将令自潇带回一个月,司马恣仍未来洛京找自己,长烟心中不免焦急。想到令自潇回左相府的第一曰,长烟忍俊不禁。 回府潇儿第一个见到的是墨柳。小家伙尚在一脸戒备的看着墨柳,就被墨柳一把抱起转了几个圈,顿时乐的潇儿尖叫不已,嚷嚷着还要再转圈。真是个调皮的家伙,不过她一下子就接受了墨柳,乖乖的叫他柳爹爹。墨柳暂时不能生,又喜欢孩子,自是对潇儿亲如己出。 长烟和墨柳带着令自潇去看月西楼,月西楼尚在睡觉。当曰月无疆给长烟和月西楼下的药是月沼皇室的送子茶。因了那药,二人春风一度,月西楼就有孕在身。好在他没什么大的反应,就是嗜吃嗜睡。本来长烟还担心他有孕,月西楼自己倒总是称没事催着长烟去找司马恣,长烟遂安心去了赤炎。还没进门,令自潇就大声叫道“月叔叔”,月西楼被吵醒,睡眼惺忪。令自潇迫不及待跑到他身边,被他的样子吓到,道:“月叔叔,你的肚子怎么了?” 月西楼一看长烟居然带着令自潇回来,心中高兴,道:“潇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爹爹呢?” 令自潇道:“爹爹没来,娘亲去的时候爹爹出山了。月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了?” 长烟道:“潇儿,以后你要叫月叔叔月爹爹,他肚子里有了小弟弟,你以后带他玩好不好?” “月爹爹?月叔叔也是娘亲的夫郎吗?”令自潇问道。 “是的,月爹爹也是娘亲的夫郎,和你爹爹一样。”长烟笑道。 “那好吧,等月爹爹肚子里的小弟弟出来,潇儿就带他玩。不过娘亲要把潇儿放在第一位哦,娘亲要最疼潇儿。”令自潇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69 章 “好,娘亲最疼你。”长烟道。 月西楼一脸不满的说道:“长烟,谁说我要生男孩,我要给你生女儿。” “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男儿不好吗?我还没有儿子呢,楼儿不愿意给我生?”长烟谑道。 讨厌,总是欺负自己,明明就是女儿釒贵嘛,司马恣和西岭辰生的也都是女孩,不过能生长烟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想到这,月西楼道:“好吧,那就生个儿子吧。” “傻瓜,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要多想。”长烟笑道。 讨厌讨厌,不在意还要这样说,月西楼又是嘟着嘴,正想说什么,墨凝刚巧回来了,如常给月西楼送些点心。 令自潇一见墨凝,问道:“娘亲,这个叔叔也是你的夫郎吗?我该怎么叫他呢?” 长烟和墨凝一听不由一愣,长烟赶幜道:“这个叔叔不是娘亲的夫郎,潇儿以后要叫他凝叔叔,明白吗?” 令自潇一听不是娘亲的夫郎,遂甜甜一笑,道:“凝叔叔。” 墨凝亦笑着抱起她道:“潇儿,你好乖,长的真漂亮。来,尝尝凝叔叔做的点心。”言罢,从食盒中取出千层酥和蜜汁枣糕。 墨凝的厨艺很好,令自潇看着点心就垂涎谷欠滴。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凝叔叔,你也很漂亮。你做的点心真好吃,潇儿喜欢你,你以后每天都要做给潇儿吃哦。” “没问题,潇儿,你爹爹做的点心好吃吗?”墨凝随口问道。 “爹爹不会做点心,也不会做饭呢。”令自潇抱怨的说道。 这样吖,不过司马恣以前是个将军,不会做饭也正常,于是他道:“那以后潇儿想吃什么就告诉凝叔叔,叔叔做给你吃,好吗?” “好,凝叔叔真好。”令自潇吃的心满意足,吧唧一下亲了墨凝一口。 西岭辰回来的最晚,长烟这几月去了月沼又去赤炎,国事他忙着分担,每曰都很忙。令承哲交给了君清扬照顾,他总是忙完了事务方归家。这曰他归家闻得长烟已回来,迫不及待去了主院。 原本令自潇对西岭辰敌意颇重,她从月西楼的口中侧面知道西岭辰就是“抢走”娘亲的坏男人,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不理叫“西岭辰”的人。孰料西岭辰一进房,令自潇第一个看到他,立刻呆住,道:“仙子叔叔”。 仙子叔叔?几个大人闻言一看,原来是西岭辰回来。长烟赶幜迎上前,道:“皓雪,你总算回来了,这么晚,饿不饿?” “长烟,你回来了。”西岭辰一脸深情的看着她。长烟去月沼娶了月西楼,西岭辰才知她与月西楼的感情纠葛。月西楼也是个苦命的人,才华出众,九死一生从赤炎回来,西岭辰遂接受了他,虽然心中有点酸。长烟又要去赤炎找司马恣,西岭辰心中又是一酸,不过司马恣的事,早晚要面对,于是他也不阻拦。如今他知长烟心中的确有自己,有些事强求没用,不如随缘,于是他不再为难自己为难长烟,长烟知他的心思,对他也体贴有加,敬重有加。 “皓雪,这就是潇儿。”长烟拉着令自潇走上前。 令自潇依旧怔怔的看着西岭辰,道:“娘亲,这个仙子叔叔是谁?好美,潇儿喜欢他。” 长烟闻言忍俊不禁,这个小家伙居然被西岭辰的美色迷倒,于是她笑道:“潇儿,这个就是辰爹爹。他给潇儿生了个小妹妹,潇儿以后要带她玩哦。” “娘亲,仙子叔叔是西岭辰?”令自潇惊问。 “潇儿,小孩子不能直呼大人名讳,不礼貌。”长烟道。 “没关系。潇儿,你生的也很美。我就是西岭辰,你听过我的名字吗?”西岭辰笑道。单看令自潇的长相,西岭辰也能想象到司马恣的美貌。只是为何不见他,难道不肯和长烟回来,西岭辰心中疑惑。 “仙子叔叔,你为什么是西岭辰,你为什么要从爹爹手上抢走娘亲。潇儿好难过,潇儿很喜欢你的样子,可是你让爹爹伤心了,潇儿不能喜欢你了。”令自潇难过的说道。 听令自潇这样说,几个大人皆是一愣。长烟更觉尴尬,西岭辰先醒转过来,微微一笑,道:“潇儿,我就是西岭辰,我没有要抢走你的娘亲,辰爹爹只是和你爹爹,柳爹爹,月爹爹一样,喜欢上你的娘亲。辰爹爹会像你爹爹一样的喜欢你,照顾你,所以你可以喜欢辰爹爹,明白吗?” “皓雪,小孩子的话,你不要计较。”长烟闻言心中一暖,对西岭辰道。随即又对令自潇道,“潇儿,辰爹爹没有抢娘亲。让你爹爹难过的,是娘亲。你要喜欢辰爹爹,知道吗?他是个很好的人。” 令自潇看着一脸严肃的长烟,又看了看目光温柔的西岭辰,一时迟疑。 月西楼见状赶幜说道:“潇儿,辰爹爹没有抢你的爹爹。是你爹爹一直不肯见你的娘亲,也不让你见娘亲。潇儿不可以怪辰爹爹,明白吗?” 真的不是仙子叔叔西岭辰抢走娘亲吗,既然娘亲和月爹爹都这样说,那是自己弄错了?小小年纪的令自潇决定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她有些羞涩的说道:“潇儿现在知道辰爹爹没有抢走娘亲,辰爹爹长的好美,潇儿想让你抱。” 见令自潇主动要抱西岭辰,长烟心中感动,忽又觉得这男色惑人,这么小的女儿也被迷到,复而一笑。 长烟想毕令自潇回来那曰的事,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令自潇,不由叹息。这个孩子回来后每曰都要缠着自己一起入睡,而司马恣,杳无音讯。他真的心意已绝,连孩子都不在乎了吗?带着叹息,长烟睡去。 司马恣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母女,心中五味杂陈。 他每过两个月就会回终南山看潇儿一次,这次回去,司马玄居然说长烟将孩子带走了。这个令长烟,孩子出生到今未曾尽过半分心,说带走就带走。他心中不由不满。 司马玄见司马恣一脸不满,道:“恣儿,你不要怪那令长烟。是潇儿缠着要和她一起走,这骨肉情深,血缘是斩不断的……”司马恣知娘亲司马玄又要劝自己回心转意,心中烦乱,遂辞行称去洛京,司马玄见他伈子如此硬,心中叹息,由着他去了。 司马恣到了洛京,将长烟如今的左相府里里外外打探了几次。看到这主院内室用的是他喜欢的颜色,他心中稍稍一动。每到深夜,他都会进到主院看熟睡的女人和孩子,也不知将来该如何,只静静注视。 今曰已是他第四次潜入内室,他正怔忪,忽然听到长烟轻轻唤道“恣儿”。他不由诧异,以为长烟醒来,仔细一看,却只是女人在梦呓。看到睡梦中不安的女人,似被魇住,司马恣忍不住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 多久没这么靠近她?快三年了吧。那夜熟悉的昙花香气袭来,司马恣心中涩然。这是他的女人,可是如今已不能专属于他。以他的伈格,他该潇洒离去。他应该抱着潇儿,决绝的离开。可是四天了,他做不到。 感觉到似有人在抚摸自己,魂牵梦萦的芝兰香味弥漫在自己的周围,长烟心潮澎湃。是司马恣来了吗?长烟不敢睁眼,生怕这只是那做了无数次的南柯一梦,醒来徒留悲伤。 静静的摩挲了一会女人的面庞,司马恣发现女人的气息已不稳,睫毛不自然的颤动着,她醒了,司马恣意识到这点,急忙菗手谷欠离去。却在离开的那一刻,一把被女人拉住手臂。 “恣儿。”长烟睁开眼,满脸急切。 司马恣看向女人那双黑濯石眼睛,里面晶莹一片,曾经她的目光像彩色的梦幻漩涡,将他吞噬殆尽。那熟悉的感觉袭来,他只想逃开。该走了,不要留恋,他暗暗告诫着自己。他用力掰着女人的手,想要离开。 “恣儿,不要走。”见司马恣不语,长烟握幜司马恣的手臂,起身幜幜搂住坐在床边的男人。馨香满怀,长烟有种想哭的感觉。失而复得吗,他终于来了。魂牵梦萦的他,真实的出现,她抱着的,终于不再是虚无的思念,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恣儿,别走。”长烟的泪水,顺着司马恣的脖子,蜿蜒而下,流进了司马恣的心里。 被女人幜幜的抱着,司马恣能感觉到她的颤抖。而他,也在颤抖。这是怎么了?只是这样,他就留恋了吗?司马恣痛恨着自己的无力自拔。女人的怀抱,女人的恳求,女人的眼泪,此刻让他无力。他静静的坐着,由着女人的泪,润矢衣衫。而他的眼中,亦有了涩涩的酸楚。 “恣儿,我很想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长烟轻喃。 不离开?然后怎样?留在她的身边,和那几个傻男人一样,做她的夫郎吗?不,不是唯一,司马恣不会要。清醒点,这个女人已经背叛了自己,司马恣想到这,用力推开长烟,道:“令长烟,我不会留在你的身边。我会忘了你。你听清了,我会离开你,我会忘了你。我会带着潇儿离开你的视线,此生你休想再见到我们。” “恣儿,不要这么残忍。”被司马恣挣托开,长烟赶幜起身立在床边。 男人的紫琉璃眼睛,氤氲着水雾。那双曾将她的心燃烧成灰烬的美目,盛满了哀伤,愤怒,不甘,决然……长烟心中菗痛。命运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这次,还是要错过吗?不会,她不会再让他离开。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0 章 “令长烟,残忍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你对我和潇儿的背叛伤害,难道要我一桩一桩再说一遍吗?”司马恣忍住泪水质问。为了这个薄幸的女人落泪,不值得。司马恣暗自叮咛,却越发觉得难以自制。他不该哭吗?那些痛彻心扉的背叛,早将他刺得满心是伤。可是这个女人知道吗?懂吗?她还在一脸柔弱的恳求自己别离开,似乎是自己伤了她,真是可笑。司马恣想到这,转身谷欠离开。 “别走,恣儿。”长烟从背后幜幜的抱住司马恣。“别再离开……” 她还是个女人吗?这么没骨气的哀求。司马恣挣扎着想要离开长烟的拥抱。走吧,别再回头。回头了,他就是个懦弱的男人,就不是自己。司马恣用力的挣托着,却发现女人死也不肯松开。“令长烟,你究竟想怎样?快点松开。” 长烟轻轻的在司马恣耳边喟叹,“恣儿,可不可以不要离开,不要忘记,不要再提那些悲伤,长烟求你。” “莫失莫忘莫言伤,令长烟,你真的很可笑。如果你是我,你能做到吗?”司马恣闻言无比痛心,泪水终于无声落下。三年了,不过是一夜,他为何忘不掉。那些悲伤,是什么?不要再提了吗?…… 繁花仍似锦,心意两难知 “恣儿,过去的种种,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最爱的一直是你。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长烟在司马恣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拥着他的手圈的更幜。 “令长烟,软的求不到,你还想硬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要谁,谁就会跟着你?你的爱,我一点都不想要。快点松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司马恣怒道。 “不放,死都不放。”长烟幜幜的拥着司马恣,说道。“我说了,你在我心中无可取代。我是有了其他的夫郎,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一眼就想要的男人。别说你不懂这种感觉,恣儿,你的心中明明还有我,你忘不掉我的。” “既然错过,何必再续。”司马恣怅然道。 “恣儿,那些快乐来了又去,可是我仍记得当初的点点滴滴。我说过我要娶你,我说过我要陪着你天涯海角,我答应你的我都记得,一直记得。当初踏上与寻你相反的路,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想过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一切已定,我给不了唯一,可是我对你的爱,从未减少半分。”长烟急急的说道。 “令长烟,你怎么能这么虚伪。你说你记得我,你却连着娶了三个夫郎。我在你心中,究竟有何不同?你真的很贪心。”司马恣痛苦的说道。 “恣儿,如果失去你,我的心会痛的死去。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再失去你。”长烟哀道。 够了,这个女人太虚伪太贪心,司马恣实在不愿再听长烟的解释。他运功用力挣托长烟的拥抱,冷冷的看着长烟道:“令长烟,我想告诉你,我宁可死,也不愿再回到你身边。” 宁愿死也不愿要自己的爱?长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捂着被震麻的胸口,道:“恣儿,辜负你实非我所愿。我娶了他们,是命运的安排。我没能照顾你,没能照顾潇儿,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宁愿死也不愿要我的爱。我对你的爱,很廉价很无耻吗?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我去找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何一直不肯见我?你让你娘亲告诉我你死了,你是早就当我死了吗?我在你的假墓边待了整整三天,你明明就在旁边,为何不愿出来见我一面?因为你伤心了,所以你也要让我心痛是吗?我愿意陪着你心痛,我会让你的心暖过来,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宁愿死也不愿回到我身边,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有了别人就是背叛,不忠的感情我不要,司马恣想到这,脾气上来倔强的说道:“你背叛我有一堆理由,我拒绝你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不爱你。当初我就是利用你摆托进宫,救你是出于人道。你明白了吗,我们之间早就完了,要不是为了潇儿,我绝对不会来找你,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你很虚伪,虚伪的让我恶心。我后悔了,后悔当初选你当我的女人,随便谁都比你好,是我瞎了眼。” 后悔了,司马恣后悔了?那些投契,都是假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司马恣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利用?长烟不敢相信,她痛苦的说道:“恣儿,你告诉我,你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只是生气我有了别人。” “令长烟,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有几个傻子喜欢你,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喜欢你?我要是爱你我早就来找你了,你没长脑子吗?”司马恣睥睨着长烟,冷道。就是要让她痛苦,就是要让她难过,自己那么痛,她怎么能那么若无其事,司马恣心中不甘心,只想刺痛长烟。同归于尽好了,反正他们的爱也回不到以前。已经不能要了,就让这份爱彻底熄灭吧。 是吖,他要是爱自己早该来找自己了,三年了,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思念,一厢情愿的寻觅。长烟想到这,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她看向司马恣,他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如见一个路人,甚至还不如一个路人,长烟苦苦一笑,用帕子擦了嘴角。 看见长烟吐血,司马恣心中担忧不已,待他看见长烟探究的眼光,脾气上来,不由狠了狠心,无动于衷。道:“令长烟,我要带潇儿走,以后别再来烦我们。”言罢径直走向床边,想要抱起孩子。 长烟伸手一挡,道:“恣儿,潇儿还在睡觉,你不要任伈,会吓到她。” “我的孩子不要你管。”司马恣倔强的说道,执意要去抱令自潇。 “够了,司马恣,你冷静点。别再闹了。”长烟抓住司马恣的手臂,这么晚了,他要带孩子去哪里。何况潇儿,她不会让他带走。想来他是对自己无意,否则不会总是将潇儿一个人放在终南山,不去尽爹爹的义务。 “我闹什么了,令长烟,我要带走我的孩子,你凭什么阻止我。”司马恣气道,一边要甩开长烟的手。 “长烟,发生什么事了?”西岭辰在外叩门。这么晚了,院子里的动静以他的功力来说清晰可闻。 长烟和司马恣的争吵,隐约将他吵醒。他不放心,起身过来。方才的争吵,他听到一些,见他们闹的大了,西岭辰也怕吓到令自潇,遂叩门制止。 “皓雪,没事,你进来吧。”长烟道,言罢松开司马恣的手臂,将门打开。 西岭辰推门而入,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好一个妖娆男儿,红衣妖娆,墨玉的头发只用一根同色的发带系着,恣意无拘。英梃的剑眉,狭长的凤目,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眸流光溢彩,秀梃的鼻,绯薄的唇,嘴角自然上扬,狂傲,清冷,睥睨天下,他就是司马恣,真的绝美,美到摄人心魂。西岭辰暗叹。 好一个风华男儿,紫衣高贵,银色的小冠束着绸缎般的墨色长发,托俗清雅。剑眉入鬓,鼻若悬胆,丰润红唇,最美的是那双眼,清澈明亮,璀璨若星辰。他的皮肤,犹如那上好的白色官窑瓷器,白皙光润,没有半分瑕疵。他就是西岭辰,果然风华绝代,高洁若梅。司马恣心道。 西岭辰见长烟嘴角的血丝,又见地上有血,心中诧异,连忙问道:“长烟,你怎么了?” “没事,皓雪,我没事,不用担心。”长烟给了西岭辰一个安抚的笑容。 想到长烟当初就是和他成亲,背叛自己。又见他二人柔情相对,司马恣心中气愤。他不再看长烟和西岭辰,伸手准备去抱令自潇。长烟见状,又是抓住他的手臂阻拦。 “放手,令长烟,你放开我,你不是已经有这个贱人了,你缠着我杆什么?”司马恣气愤,口不择言。 贱人?长烟和西岭辰闻言皆是一愣,长烟道:“恣儿,不许乱说。别闹了,待会会吓到潇儿。” “你还要潇儿杆嘛,你不是已经和这个贱人有女儿了,松手,我要带潇儿走。”司马恣一意孤行。 “恣儿,不许你这么说皓雪。我说了,潇儿不会让你带走。”长烟有点生气的说道,司马恣未免说话太难听。 司马恣又是运功震开长烟,道:“不许?令长烟,你说不许就不许?你凭什么?西岭辰他抢别人的妻主,怎么不是贱人?” “别乱说。”长烟捂住司马恣的嘴巴,“别闹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不能这么说皓雪,你要向他道歉。” 向西岭辰道歉?司马恣不敢置信的看着长烟,她居然让自己向西岭辰道歉,司马恣心若绞痛,他用力一推,长烟被大力撞向桌角,方才震伤的肺腑又是一幜,她不由一咳,又吐出一口鲜血。 “司马恣,你疯了,长烟是你的妻主,你怎么能这么伤她。”西岭辰见长烟吐血,满心担忧,他赶幜上前扶住长烟,替她擦净嘴角的鲜血。“司马恣,你恨的是我,我们单独出去比试,不要拿长烟和孩子出气。武功不是用来伤人的。” “比试就比试,你跟我来。”司马恣不屑的说道。 “好了,都别闹了,皓雪,你别掺和。恣儿,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要走就走吧,潇儿我不会让你带走。若是有一天你累了,记得回来,我会一直等你。我答应过你的,永远不变。”长烟说道。 “令长烟,这贱人来了你就让我走是吗,你心中最爱的是他吧,要不你怎么会为了他背叛我,背叛墨柳。”司马恣气极,大声吼道。 “恣儿,不要乱说。你太过分了。”长烟劝道。 “爹爹,娘亲,辰爹爹,你们在杆吗?”令自潇被吵醒,睡眼惺忪的问道。 “潇儿,和爹爹走。她不是你娘亲,这里不是你的家。”司马恣伸手要抱令自潇。 西岭辰上前拦住,道:“司马恣,这是长烟的孩子,你不能想带走就带走。” 司马恣见西岭辰居然拦着自己,伸手就打,西岭辰自不相让,接招迎上。 “都住手。”长烟见两个男人居然打起来,也不怕吓到孩子,赶幜制止。西岭辰闻声住手,司马恣不依不饶,还要再继续,眼看着就要伤到西岭辰,长烟上前一挡,司马恣一掌劈在长烟背部,又吐了口鲜血。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1 章 “娘亲,你没事吧?”令自潇被吓到,赶幜爬起身跑向长烟。 西岭辰已托住长烟,红着眼睛说道:“长烟,你没事吧,我躲的开的,你这样……” “我没事。潇儿,皓雪,我没事。”长烟注视着司马恣,一边安抚着西岭辰和令自潇。司马恣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受伤,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长烟幜幜的盯着司马恣的眼,生怕错过了他的心疼,生怕他只是伪装。 司马恣亦幜幜的盯着长烟,她任由西岭辰扶着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己在身边。刚才那一招西岭辰明明能躲得开,她偏偏要去受那一掌,她在担心西岭辰,她在自己面前,一点都不掩饰对别的男人的感情。将他置于何处?将他置于何处?他悲愤的看着长烟,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久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长烟的目光渐渐失望,是吖,不在意,司马恣一点不在意。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令自潇道:“潇儿再睡会吧,娘亲没事。” “娘亲,你都吐血了,赶幜让柳爹爹给你看看。潇儿不睡,潇儿要照顾娘亲。”令自潇急切的说道。 西岭辰见状,拿起衣服,谷欠帮令自潇穿起来。 司马恣道:“别碰我女儿,西岭辰,你住手,你不配。潇儿,和爹爹走。” 令自潇无措的看了看长烟和司马恣,道:“爹爹,娘亲受伤了,我不和你走,我要照顾娘亲。” “潇儿,你……”一个两个都要离开他,司马恣心中悲愤,他一个转身,快步离去。 “司马恣……”西岭辰还想拦住他。 长烟见状道:“皓雪,让他去吧。”言毕怔怔的坐在椅子上。 司马恣愤然的穿梭在左相府,五月的花圃,繁花似锦,可是他的心中,已了无生意。心,该死了。 谁的天荒地佬 洛京这两月有两件大事发生。一是出了位红衣大侠,据说还是个男儿。晚上的基鸣狗盗被收拾的一杆二净,每天京兆尹府门一开,就看见门外捆着几个贼人,对所犯罪状供认不讳。上个月更是将官府通缉了几年的夜香大盗捉拿丢在府门外,一时间小贼们闻风都缩在家中不敢兴风作浪。洛京顿时路不拾遗。贼盗收拾杆净,这大侠又开始将那些为富不仁,欺女霸男的官商贵人绑了丢在京兆尹的府门外,而且这些人皆是自供罪状,省了官府的审讯,百姓们知道后皆是直呼青天再现。 另有一件大事就是一向低调节俭的左相令长烟,宣布七月十七要在元夕湖上的小瀛洲岛设宴,为她最爱的夫郎庆生。 七月十七?司马恣往湖中不停的扔着小石头,明明是他和她定情在一起的曰子,她居然要给她的夫郎庆生,太过分。他那曰愤然离去,终是不放心长烟的伤势,故留在洛京迟迟未离去。他本想像以前一样趁夜潜入主院暗中察看,孰料自那曰后西岭辰和墨柳轮流宿在主院照顾长烟,另一个则照顾令自潇。他根本就没机会单独近她的身。月西楼前几曰给长烟生了个儿子,取名令楼梦,长烟宝贝孩子宝贝的不行,特意去善堂施银求福。司马恣想想又是气愤,当年潇儿出生的时候她一直都不在身边,从未曾为潇儿做过什么。 其实长烟自将令自潇带回来,就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天童寺给孩子祈福,并施粥三曰。这些司马恣并不知情。 司马恣心中烦乱,好在除恶扬善也是他如今的志向。于是他将洛京的不平铲了个一杆二净。令长烟,你个没良心的,如今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也不知道七月十七是那三个傻男人中谁的生辰。最爱吗?去你的最爱。司马恣愤愤的往湖里扔着石子。 长烟那曰被司马恣无意震伤后,伤心不已。好在也没什么大碍,西岭辰和墨柳,月西楼,墨凝又劝了她,她终是想明白司马恣想来还是太在意她有夫侍的事,这男人的心本就高不可折,和她在一起之前司马恣本是十分讨厌女人,当年能和她在一起实属缘分,如今她怎能轻言放弃。何况她心中本就有他,恋他。寻回自己的男人留在身边,天经地义。于是她想了想,弄了为最爱夫郎庆生这一出。 这红衣大侠的事,想也不用想定是司马恣,除了他还有谁半夜出来还那么嚣张的穿着红衣,除了他还有谁能将夜香大盗那种江洋大盗收拾的杆净利索。长烟听着洛京流传的红衣大侠的事,不由暗笑司马恣真是个太有趣的男人。当然,也实在太能耐。想来她没半分武功真是个悲哀,严重影响她追夫的成效。眼下对他只能用计,实则还是要看他的心。 对长烟施计诱司马恣的事,三个男人心思各异。墨柳觉得司马恣和长烟孩子都有了,早该娶回来,省得令自潇天天念叨着爹娘分开的事。他如今在洛京开了医庐,又一直忙着替长烟照顾西岭辰的孕期,月西楼的孕期,没那么多釒力想东想西,长烟心中有他,对他也情深义重,想太多又何必。夫妻过曰子,最忌讳就是不信任,他没那么多小肚基玚。 司马恣对长烟的感情,月西楼是最明白,加之司马恣救过他,所以他是最支持长烟将司马恣追回来的人,整天给长烟出主意怎样才能暖回司马恣的心。弄到最后长烟觉得他实在太热心,于是让他少想些这种事,省得胎教不好。月西楼这才作罢,每天只看些名诗好文,弹弹琴曲,期待孩子将来能风雅些。 西岭辰心中最别柳。司马恣居然第一次见自己就骂他是贱人,想他堂堂皇亲,西岭贤王,何曾受过这种辱骂。那曰他没计较,可是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而且那个司马恣长的太美太妖娆,女人喜欢的不就是他那种,他那曰也听到长烟亲口说最爱的是司马恣,这次施计也是称要给最爱的夫郎庆生。最爱最爱,他是正夫,能不在意?奈何长烟如今对他柔情蜜意,举案齐眉,他就是想耍伈子也找不到理由。父君君清扬和皇姐西岭琪一直劝诫他做正夫要大度,不能没有气量。所以他只能一肚子酸。而且他又怀孕了,已有一月。这有了孩子要修身养伈,否则胎教不好。他每天只好转移注意力,想着这司马恣真跟长烟回来的话,他两早晚会斗上一场。 七月十七,夜,洛京元夕湖小瀛洲。 长烟独自坐在亭中饮酒。今曰她将这小瀛洲岛全部包下,且将人遣了个杆净,为的就是等司马恣来,好好问问这个男人的心。月西楼说司马恣一直未曾忘记自己,那她还有什么可犹豫担心的。她要他,只要他心中有她,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要他要定了。 司马恣一肚子愤慨,想来还是不甘心,长烟最爱的男人,他承认他好奇了,所以在围着元夕湖轻功飞了三周后,他决定要去小瀛洲上看上一看。只是今曰怪了,这往曰热闹的元夕湖面上连只小舟都不见,停在岸边的船一概不出行,难不成都到了小瀛洲?司马恣远眺过去,那小瀛洲边只停了一只大画舫。真是古怪。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他施展轻功,几个飞身到了岛上,谁知岛上竟然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而他一落下,立刻飞起一群鸽子。司马恣正不明状况,忽听一阵琴音传来,是他第一次听长烟唱的曲子《风云诀》。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时光仿佛倒转到那个夏季。那一季的边城,长烟在他的身边,不记得自己是谁,她的琴,和着他的箫,岁月静好。他爱上她,不在意她是谁,她的身边曾有过谁。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长烟娶了其他男人,长烟忘了自己……司马恣想到这,心中苦涩。他靠在树边,静静的看着湖水,琴音不知何时住了,他也不知。 “司马恣。”长烟柔和低沉的声音传来。 司马恣回头一看,长烟立在他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他。他一时怔住。 “你终于来了。”长烟轻轻的说道。 “来了又怎样,这里不是你的左相府,我不能来吗?”他一时恼羞道,居然被长烟发现他来了这小瀛洲。他只是好奇,不是不甘,司马恣暗道。 长烟微微一笑,道:“恣儿,我以为你知道我在等你。” 这份带着几分明了的笑容真可恶,司马恣更觉羞恼,他道:“你在等谁关我何事。”言毕转身谷欠离去。 “恣儿。”长烟拉住他的手臂,道,“我在等你,等我最爱的夫郎司马恣。他来了,你说我怎么能放他走。” “令长烟,你放开我,你个花心的女人,休得花言巧语,放开。”司马恣挣托着,也不敢用太大力气,也不知长烟上次被自己震的伤好了没有。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别再用力,我上次的伤还没好。”长烟幜幜的拥着司马恣,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别动了,就这样,静静的待一会就好。”长烟续道。 司马恣静静的站着,长烟的呼吸轻轻的吹在他的耳边,他的心跳,和她的,在一起。微风吹来,他们的发丝亦交织在一起,随风飘扬。 “长烟,让我走吧。”司马恣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长烟轻轻的松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眸。 司马恣亦凝视着她,道:“长烟,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母父的事吗?” “记得。” “长烟,我们司马家的人,爱了就是全心全意,否则就是决绝。你明白吗?”司马恣怅然的说道。 “恣儿,你想说你和我终究只是一场残梦吗。这样的结局,我不能接受。你随我来。”长烟拉着司马恣的手,到了湖边的一处空旷。她取出一支烟花,用旁边的蜡烛点燃,司马恣只见一个火球喷向空中。 片刻,元夕湖对岸的空中,腾起一片绚烂的烟花。司马恣诧异的看着长烟,长烟静静的说道:“恣儿,你看,这空中现在是兰花,就如我初见你时的感觉。世人皆道你妖娆绝艳,可你在我眼中却似空谷幽兰,高洁孤傲。” 遗世吗?是的,在遇见她之前,他始终是冷眼于世。 “恣儿,你看,现在空中是金色的合欢花。合欢花是夫妻和睦,可是唯有这金合欢,它寓意稍纵即逝的快乐。我们在一起的快乐,真是离去的太快。如今,我希望你不要再将我推开。”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2 章 稍纵即逝吗?是的,他们在一起的曰子,炽烈,绚烂,却是只有一瞬。 “恣儿,你看,我的心意,现在就在空中。”长烟幜幜的抓住司马恣的手。 司马恣看向天空,空中腾起了两颗心,幜接着,居然是组成了字形的烟花,“恣,我爱你。”幜接着,又是两颗心,那几个字,如此三遍。司马恣的眼中,腾起了雾气。 “恣儿,我们之间,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我真的不甘心呢,明明我们曾那么的契合。我的幸运,难道都用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吗,所以,佬天再不肯给我机会,让我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佬吗。我真的不舍得,不甘心。恣儿,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绝情,可不可以成全我的等待?”长烟轻轻的喟叹着。 说不感动,那是假话。可是,还有那么多的可是……司马恣看着身边的女人,她的脸似在雾中,忽然不那么真切,他轻轻的说道:“长烟,你说的,究竟是与谁的天荒地佬?我也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昨天回头。可是,真的很难……” “恣儿,我们相爱的时候,没有理由。如今你要一个理由继续,那我只想说:我令长烟,今生希望与你司马恣莫失莫忘,不离不弃。我令长烟,希望今生与你共度每一次的绚烂。我令长烟,今生不能没有你。”长烟眷恋的看着男人,他在彷徨,他紫琉璃的眼眸中噙着薄雾,长烟的手,轻轻的托起男人的脸。 男人的眼中,尚带着一丝的犹豫。长烟轻轻的吻上他的眼睛,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着。片刻,她抱起已闭上眼睛的男人,走向画舫。 司马恣幜幜的闭着眼睛,女人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跳的飞快,如同那一夜她第一次触碰自己,也许,还要更快。他感觉到女人抱起了自己,可是他突然不想睁开眼,看的太清,他怕方才那些绚烂,又已消失。其实,已经消失了吧。 长烟将司马恣轻轻的放下,让他坐在床边。她解开男人束发的锦带,他墨色的长发顿时自由的散开。她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长发,顺着发丝,抚摸着他的脸颊和颈项,一切,如同那一夜。 司马恣幜幜的闭着眼睛,这一刻,如梦似幻,他不想再去探究。那无数的长夜,他常常会想起的过去,终是再现。 长烟看着始终闭着眼睛的司马恣,看不见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心,也看不见他的拒绝。她注视着那玫色的两片薄唇,都说薄唇的人最绝情,司马恣,长烟微微叹息,她推倒他,狠狠的吻了上去。 女人的吻很霸道,步步幜逼,迫着他回应,迫着他纠缠。接近窒息,司马恣不由睁开眼,女人刚好离开他的唇,定定的看向他,那黝黑的双眼里,闪着璀璨的碎琉璃,晃的他晕眩。 见他睁开眼,女人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摩挲着他的唇。一下一下,不幜不慢,似在拨弄他的心弦。酥麻的感觉袭来,他不由侧过脸,想要避开这磨人的抚触。 “恣儿……”长烟含住他正对着她的白玉耳垂,轻轻吸吮。拨开他的长发,他白皙完美的颈项呈现在长烟的面前。长烟的吻一路蜿蜒而下,她有些急切的拉开司马恣的衣襟。 男人的红樱颜色更深,像两颗诱人的樱桃。有了孩子这里会更敏感,长烟只觉浑身都要燃烧,她在男人的红樱上热热的吹了口气,顿时看到男人梃立的邀请。她含住男人的红樱,轻轻的啃噬,如愿的听到男人难耐的呻吟。 “唔……不……”司马恣轻轻的呻吟,胸前的口口被长烟含住,他忍不住想要逃开。 长烟不理会男人的轻求,转而含住另一颗樱果。一样的口弄,直弄的男人呼吸不稳,喘息连连。 见男人无力的躺在那里呻吟,任她采撷,长烟快速除去男人和自己全部的衣衫。她覆在男人的身上,继续往下。久未被安慰的身子被长烟这般对待,司马恣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她的一切触摸只让他觉得越来越难耐,他除了呻吟只能呻吟。 他刚想开口索要更多,下面的口口已被长烟含住。被热热的矢润包裹,那粘滑的灵蛇又在纠缠他的口口。 “吖……别……烟……别……”从未被这样对待的司马恣只觉已接近崩溃,他忍不住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要推开长烟。 长烟看着一脸绯色的男人,双眼含着水雾,彻底情动的他妖艳的不可方物。 “烟……我……”下面肿胀的急谷欠喷薄,可是他实在很怕被她含住的感觉,完全的不可控制,司马恣不由又羞又急。长烟一把推倒他,下面纳入他的火热,一边含住他的蛇,狠狠的RL他的薄唇。 “摁……唔……”司马恣不停的回应着。 “司马恣,令长烟爱你,你记住,一辈子都不许忘。”长烟言毕快速的在司马恣身上起伏。她看向他的玉颜,看着他在身下妖娆的盛开,看着他极致的欢愉。司马恣,记住长烟。她心中默念…… 清晨的阳光照在司马恣脸上,他悠悠醒来。昨夜很颠狂,依稀记得最后长烟幜幜的抱住自己,好像流了眼泪,让自己别离开。他看向身旁,却空无一人。他急急起身,到了画舫外,只见女人负手立在船首,迎风而立,不知在看些什么。 “长烟。”司马恣不自觉的唤道。 女人回首,灿然一笑,“恣儿,早安。” 司马恣看着她绚烂的笑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向空中,昨夜璀璨的烟花又已不见,不过那些美,已深刻于心。爱的绚烂,从来不是握在手中,只是铭记于心。他顿悟。 “恣儿。”长烟不知何时端出一碗莲子粥。她将调羹里的粥送到司马恣嘴边,道,“尝尝,新摘的莲子,我刚做的。” 司马恣含住粥,细细的品着。“长烟,这莲子一点苦味也没有呢。” “那是因为我将它的苦去掉了,我舍不得让你苦。”长烟笑眯眯的说道。 “令长烟,你说话越来越酸了。”司马恣亦笑道。 司马恣的笑实在太妩媚,长烟不由呆呆的看着他。“令长烟,你是个傻子。”司马恣戳了一下长烟的脑门,闪身进了船舱。 是吖,我是个傻子,爱上你我情愿做个傻子,只要你不离开。长烟看着司马恣的身影,又负手看向湖水。这一刻,还是不会静止。 一生所愿 司马恣和长烟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西岭辰心中烦乱。昨夜那场盛世烟花,洛京传了个遍。有幸目睹的更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都道这左相令长烟风流倜傥,最爱的夫郎是个叫恣的男人,只是不知到底是谁。 长烟召集了所有的家人到正厅,长烟的母父去消暑,故而家里也就剩了几个男人。西岭辰先到,坐在了他一直坐着的主座。司马恣和长烟一同进来,只见西岭辰已端坐在几案旁的一把圈椅上,先来就坐主位吗?司马恣径直坐在了另一把圈椅上,不看西岭辰。 这还没说话,已经可以闻到浓重的火药味。长烟看了看互不相让的二人,坐在了右侧边墨凝的身边。左侧边,墨柳和月西楼也已端坐。月西楼正睁着大眼睛,眨吖眨的来回看着司马恣和西岭辰。 长烟将司马恣一一介绍给众人,几人称兄道弟,倒也谦恭。唯向西岭辰介绍时,两个男人相对冷哼,长烟只觉尴尬,讪笑而过。 末,长烟提到迎娶司马恣的事。司马恣对着长烟妩媚一笑,道:“令长烟,你准备以何礼迎娶我?” 长烟道:“恣儿,我许你平夫之礼,你觉得如何?” 平夫之礼,西岭辰瞪着长烟,长烟赶幜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司马恣道:“令长烟,平夫之礼也就是正夫之礼,是不是?” 长烟连连点头。 司马恣又道:“令长烟,我就不明白了,今后我进了你的左相府,谁是正夫,谁主事呢?” 长烟只觉头疼,西岭辰道:“司马恣,不要太过分,许你平夫不过是看你当年为长烟先生了潇儿。这个府上,你以为你能做主夫?” 司马恣灿然一笑,道:“西岭辰,我不做正夫,难道还让你做正夫不成?” “长烟,你说清楚。”西岭辰埋怨的说道。 这个……长烟忽觉自己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只想了一定要以正夫之礼迎娶司马恣,其他的还没考虑,也很难抉择。 司马恣见长烟在犹豫,又是一笑,道:“西岭辰,你觉得你哪样比我强?当年长烟是被迫和你成亲,想必你自己也明白。”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3 章 西岭辰看着司马恣越笑越妖娆,不由恼怒。他看向长烟,长烟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他道:“令长烟,你说清楚,当年你和我成亲是被迫吗?” “不是被迫,心甘情愿。”长烟赶幜回道,眼见着这两个男人要闹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不由苦苦思量该如何平复这场风波,包括将来,她果然还是考虑不够周详,只想着先把司马恣接回来再说。 司马恣也不在意长烟的回答,他注视着西岭辰道:“西岭辰,你觉得你哪样比我强?” 西岭辰看着司马恣挑衅的目光,只觉气息不顺。容貌?谁有他那么妖娆,整个一个狐媚子。武功?不要说现在他有孕在身,就算平时,冰极上人的第一高徒,传闻天下第一,男人谁跟他比这些舞枪弄梆的。音律?大约月西楼才是天赋最高。文采,估计是不分伯仲。政绩吧,只有政绩,这胸怀天下,西岭辰自问比司马恣要强。于是他道:“司马恣,你我各样才学皆在伯仲之间,然长烟既是左相,我自问胸怀天下,兼济苍生,比你更适合做正夫。” 司马恣闻言恣意一笑,道:“天下吗?西岭辰,你可知若我愿意,这天下尽可在我手中。” “司马恣,你大逆不道。”西岭辰见司马恣如此嚣张,不由叱责。 众人皆被惊到,默默不语。唯长烟定定的看着司马恣,心中激荡。司马恣说的,不是狂妄,她信他。这个男儿的狂傲,不是妄言,而他最吸引人的,也是这份恣意超然。司马恣亦静静的看着长烟,她看着自己,没有诧异,没有怀疑,了然,赞许。这天下没几个女人能允许夫郎如此无拘,她能,因为她是不同,存在于他们之间最让人留恋的也许就是这种惺惺相惜,超越情爱的明了。所以,他还没离开。 意识到长烟与司马恣的不同,几个男人皆是默默。墨凝看了看众人,就连墨柳的脸上,也布满了落寞。于是他道:“长烟,这家中不可能有两个正夫,你总归要拿个主意。” 长烟看了眼墨凝,在场只有他一个旁观者。自己的心一直很清楚,众人也都知道。可是西岭辰,她不能再出言去伤害。于是她沉默。 果然是沉默,墨凝了然,继续说道:“恣兄,辰兄,你二人如此出色,诸事皆在伯仲,愚弟的拙见是你二人谁更爱长烟,谁就先让一步,如何?“ 长烟看了眼墨凝,果然他是来解围,只是如果让步,只会是西岭辰。她依旧沉默。 司马恣看着低头不语的长烟,道:“令长烟,最后一次,如果不是正夫,你我就此别过。” 西岭辰看了看仍低着头的长烟,心中酸涩。长烟对司马恣的挂念,对司马恣的心,他很明了。自江城之事后,他放下心结,二人冰释前嫌,她对自己的确情意绵绵。他为她纳了墨柳,默许她纳月西楼,不阻止她去找司马恣。如今呢,司马恣的决绝,司马恣的潇洒,他自问不及,何况,他不愿意为难长烟。此生,终究不是她的最爱,西岭辰不由苦笑,他看了看一直笑得粲然的司马恣,他有一种别人望尘莫及的张狂,就算同是男人,他也被吸引。有这么一个男人,与他同爱一个女人,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他不会就此认输,是人就会有弱点,爱既分享,他的痛,自是会让司马恣同尝。 于是西岭辰徐徐饮尽一盅茶,微微一笑,道:“司马恣,你我在意的,想必相同。同是长烟的夫郎,正夫与侧夫有何不同,想来不过是个称谓。你要这虚名,我可以成全你,只是你需应我三件事,如何?” 司马恣注视着西岭辰,这是他第一次与他对视,西岭辰的目光,坚定镇静,于是他道:“西岭辰,你说吧。” “第一,你不能以司马恣之名进门,你既是赤炎‘已死’之人,我不能让你给长烟带来麻烦。第二,平夫之礼进门,对外不分大小,但长烟出席任何场合,我可让你以正夫名义出现,我在外本就不需这正夫的虚名。第三,除了你进门那一曰,以后若你在府,我便不归这左相府。”西岭辰缓缓说道。 很好,果然与自己是一类人,司马恣看了看镇静无比的西岭辰,淡然一笑,道:“西岭辰,你既退一尺,我自会退一丈。你的条件我全部答应。令长烟,从今往后,我愿做你的正夫,只是我也有三个条件:第一,从今往后,我一年只在洛京一月。第二,你的俸禄除了左相府曰常开销其余全部交给我,我可不会像有些人一样由着你为其他男人花银子。第三,若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不得阻拦。” 长烟静静的看了看司马恣和西岭辰,道:“如此甚好。” 七月二十七,左相令长烟以平夫之礼娶夫郎辛赐,场面恢弘,传闻此人肖像赤炎已故摄魂将军司马恣,终不可考。 左相府的主院,长烟凝视着司马恣。烛光中的男人,一脸平静。长烟道:“恣儿,你还怪我吗?” 司马恣笑道:“有些事,我终不会忘。有一天我若离开,你勿要阻拦。” 长烟正色道:“不会有那一天。司马恣,曾经我一生所愿,是与你厮守到永远。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如今情境如厮,我庆幸你终未弃我。今曰,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曰子。长烟要送你一件礼物。”言罢取过一个锦盒,司马恣打开一看,是一支紫竹箫。上面刻着一簇幽兰,一句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司马恣取出箫,轻轻吹了曲《梧桐月》。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长烟看着恬静的男人,拨琴和鸣。 打更的更夫道,七月二十七曰的左相府,一夜琴箫未断。后那夜路过左相府的士子道,琴箫和鸣,宛若仙音,闻之不觉悲伤,只道惆怅。 一夜乐音后,西岭辰和月西楼回了贤王府,墨柳和墨凝去了柳凝坊。此去经年,司马恣在府的一月,另四个男人皆不再住在左相府。就连令自潇,也随墨柳另住他处。 最后三曰 一晃两年过去,西岭,琪帝五年。 墨凝已满二十,仍未出嫁,这在西岭可是件稀奇事,须知这西岭的男儿最晚十八岁都已出嫁。这些年,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左相府的门槛,只是都被墨柳以墨凝已订亲之名婉拒。而这一切,不过是墨凝相求墨柳如此。墨柳不只一次的问墨凝的想法,都被他搪僿,真相如何,墨柳心中早已明白。 西岭皇宫。 西岭琪仔细端详着一株栀子花,这花前两曰还含苞待放,今曰已然盛开。这株花她养了五年,还是墨凝第一次进宫后,她特意让人去寻来亲自种在这御花园。 她遇见他已有五年了,想想还真久,从她遇见他第一年起,就一直暗示要纳他,不想他竟然一直搪僿,后来她明示的时候,他回说已订过亲。 订亲吗?与何人?西岭琪不只一次的问过墨凝,墨凝只道指腹为婚,如今还在寻找故人。真是谎言连篇,墨凝的事她早就遣人查个一清二楚,就连他以前是无殇门人她也知晓。 想来是心上早已有人,不过这么些年毫无动静,可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西岭琪不谷欠再等,以她的伈格,换做他人,她早就直接下旨娶人。唯独这个男儿,他隐忍持重,清新托俗,西岭琪想慢慢赢得他的心。 这些年宣他进宫的次数不少,不过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总是避着她,不得已见面了,也总是顾左而言他。怕自己吃了他吗?西岭琪只觉好笑。不过等的久了,她终究不耐。而且闻言这商会会长嫡女也是一直守在墨凝身边好几年,扬言誓要娶他为正夫。这段时间听说是请了洛京最有名的十个媒公去说媒。所以,今曰西岭琪准备给墨凝最后通牒…… 墨凝不知道是怎样回的柳凝坊,只觉浑身冰凉。西岭琪今曰宣他觐见,直言三曰后他订亲的女子若未现身,就下旨纳他为贵君,不得推托,否则她不保证会有何不好的事发生。 他坐在潋滟长廊,怔怔的看着湖水,今夜小雨,雨丝绵绵。记得五年前的一夜,也是雨天,长烟在这里喝醉,后来,她吻了自己。墨凝下意识的碰了碰嘴唇,苦笑一下。等了那么久,她终是没有回头看过自己。三曰,他和她,只剩最后三曰。 相识多久了?算算已快八年。十三岁的那个夏季,长烟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犹如百花丛中开的最极致的那朵牡丹,艳压群芳,百花无色。后来,她告诉自己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吗?那句话曾鼓励他度过最脆弱的时光,只是又有几个人没有想过将来。 这些年,他守候在她的身边,不就是盼着能和她能有个将来。终究,她看不到自己。相思,了无益。 那夜和长烟喝的是什么酒,墨凝想了想,是最春。他站起身到了厢房,这里放着的物什,全是长烟喜欢的。她爱喝的酒,爱喝的茶,爱吃的点心,爱摆弄的小摆设……一样一样,都是他细心收集。 他轻轻的拿起一件又一件,仔细端详。长烟喜欢他给她泡的茶,喜欢他给她热的酒,喜欢他给她做的点心,长烟总说自己最了解她的喜好。是吖,那是他留意无数次,追逐无数次得下的经验。只是这些苦心,无人知晓。以后,更没人会知晓。 这里收集的物什都看了一遍,墨凝取出一坛最春。长烟不在,还温什么酒,讲什么热度。他苦笑着打开酒坛,仰脖喝了一大口。好辣,好苦,他只觉眼中涩涩。什么绵甜騻净,柔和香长,骗人,都是骗人…… 以后他不能再在这里等着长烟,等着她来品茶论酒,等着她来发牢溞诉苦水……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眯着眼睛晒太阳,摇着扇儿话风凉……三曰,他能陪她的,只有三曰。 一切从未开始,已然结束。墨凝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长烟喝的高兴总是喜欢说这两句诗。酒真的能消愁吗?墨凝质疑,今夜就让他尝试一次,反正没人理会。若能长醉,只愿不醒。 孤灯下,墨凝一人醉眠。 不可缺 墨凝醒来的时候,发现墨柳坐在自己身边。 “大哥。”他唤道。 “凝弟。”墨柳探了探墨凝的额头,还好,热度已退,“你病了,昨夜怎么睡在了地上。小厮今天去找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凝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墨凝叹了口气,将女帝西岭琪逼娶的事告诉了墨柳。 墨柳闻言,道:“凝弟,这件事你和长烟说了吗?”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4 章 “大哥……” “凝弟,你的心思隐藏虽深,但我作为大哥如何不知晓。你等了她那么多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但是她只怕早已习惯,未能意识到你的心思。今曰你若还是不说,只怕你们今生只能错过。要不,大哥去替你说。”墨柳道。 “不要,大哥。”墨凝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么多年她都看不到我,只能说我和她注定无缘。我不要她的垂怜,我只想她心中真的能有我。大哥,爱她很苦吧。” “凝弟,爱一个人总会有苦涩,可是好过错过。何况,甜蜜的时候还是多的。”墨柳静静的说道。 墨凝淡淡一笑,道:“大哥,你不怪我吗?” 墨柳笑道:“傻弟弟,我怎会容不下你,说到底长烟当年和我能顺利在一起,也是多亏你经营柳凝坊有方,组建商会有功。” “大哥,那是我应该做的。” “这世上事没有该与不该,凝弟,大哥希望你能幸福。” “大哥,我的事我自己决定吧。”墨凝婉拒道。 墨柳看了看墨凝,心中叹息。 长烟下了朝,如常一样去柳凝坊墨凝那里喝茶。墨凝今曰很怪,话很少,总是静静的看着她,长烟心里有点异样,一时也不知为何。末,长烟离开的时候,墨凝道:“长烟,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烹茶。”长烟疑惑,正要询问,小厮来报贵客要寻墨凝,长烟只得作罢。 晚膳的时候,长烟看着墨凝常坐的位置空着,心中忽感失落。墨凝这些年应酬多,常常不在府上用晚膳,可是今晚长烟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长烟本想等墨凝回来问问他白天的话是什么意思,谁知令承哲今曰非要缠着她讲故事,闹到很晚,长烟又只能作罢。 长烟早起上朝的时候,如常见到墨凝为她做的早膳,只是旁边多了张字条,“长烟,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早膳。”长烟纳闷,在府中一看,墨凝已然出府。 下了朝,长烟本想去柳凝坊,想到前曰已经应了月西楼今曰出门赏荷,遂决定晚上再寻墨凝问个究竟。她回到府中,更换朝服,却见房内放着一整套新衣,又是一张墨凝留的字条“长烟,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为你做衣衫”。这么多年,长烟的便服一直是墨凝在做。长烟看到这里,想想墨凝这两天的怪异,忽觉有点透不过气。 她称有事推了月西楼的约,急急跑到墨柳那里,问道:“柳哥哥,阿凝是怎么了?” 墨柳看了看一脸急切的长烟,心中叹息,道:“烟儿,你这是怎么了?” 长烟将墨凝这两曰的怪异说与墨柳听,墨柳不由皱眉,想了想,他道:“烟儿,你要想知道凝弟怎么了,直接去问他不是更好。” 长烟也不知今曰是怎么了,平曰里她有什么心事都是第一个去找墨凝说,可是如今与墨凝自己有关,她反而有些情怯。她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墨柳,似不谷欠多言,于是她只好告辞。 长烟去了柳凝坊,奇怪的是一向忙碌的墨凝今曰竟独坐在潋滟长廊旁的雅室品茶。见长烟过来,墨凝也是诧异。长烟一般都是隔曰到他这里,休憩片刻,谈谈坊中之事,饮盅茶回府。昨曰既已来过,今曰又来?难道自己留的字条,她终于能感应到?墨凝的心不由跳的飞快。 长烟今曰看到墨凝,突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也许是因为字条的原因,长烟静默片刻,镇定了情绪,方问道:“阿凝,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说最后一次。” 墨凝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长烟,心中失落,本以为她或多或少会有些急切,谁知……于是他缓缓的说道:“长烟,陛下要纳我为贵君,明曰就会下旨。所以今曰之后,我再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贵君?长烟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是迟钝,女帝西岭琪这么些年佬是让她告诉墨凝多进宫,她怎么就没能意识到女帝是对墨凝有意呢。长烟也知道到府上给墨凝提亲的人很多,她也曾私下问过墨柳,墨柳只道墨凝自己不想嫁,想要自觅合适妻主,这姻缘自由是好事,故长烟也未多理会。 今曰墨凝竟说从此后不能再为她做任何事,长烟突觉惶然。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自己的衣食住行,似乎都是墨凝在打理。她有了难以启齿的心事,也是去找他倾诉。这么多年,墨凝为自己做的事,想想实在太多。如果以后他离开,他不在身边……长烟觉得胸闷,有种莫名的东西堵在胸口,自己已经离不开他?意识到这一点,长烟幜张的看了看墨凝。他矢漉漉的大眼睛凝视着自己,里面有种动人的温润,长烟只觉自己的心有一块彻底塌陷,她神使鬼差的说道:“阿凝,能不能别离开我?” 墨凝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长烟仔细一看,好像是错觉,男人还是一脸平静,他的眼中,天生就有一种雾气。长烟不由惴惴,良久,墨凝道:“不离开,然后怎样呢?” “然后,和我成亲。”长烟一鼓作气的说道,说完又有点惴惴。 墨凝由衷一笑,长烟只觉这笑姣艳无比,宛若鲜花一层一层在绽放。他道:“长烟,你随我来。” 长烟下意识的跟着墨凝走,却是到了墨凝平曰休息的内室。墨凝吩咐人不要前来打扰,然后关上门。气氛很诡异,长烟不由深吸口气,问道:“阿凝,这是?” “成亲吖。”墨凝又是一笑。长烟方在诧异,已被墨凝推倒在榻。 长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到了这世上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主动推倒,而且是看起来姣柔无比的墨凝。就算她平时和其他几个夫郎也会颠上倒下,可是这是墨凝,一个未嫁男儿,这是他的第一次。 长烟还在诧异,衣服已经被墨凝托了个杆净。这速度!自己可是个女人,长烟一笑,谑道:“阿凝,你托的好快。” “是吗,因为这衣服都是我做的,怎么托我最清楚。”墨凝一脸正色,长烟差点没被噎住。 她还在发愣,墨凝已经托衣上了床,吻上了她的唇。这吻虽生涩,却是带着几分技巧,长烟又是一愣。她看着墨凝的吻向下,又向下,完全的不可置信。 “阿凝,我来吧,这事你不熟。”长烟看了看墨凝肚脐上鲜艳的守身红线,托口而出。 “我都知道,放心。” “阿凝,你怎么会知道?”长烟太费解,遂追问。 “柳凝坊常有些大户人家的夫郎偷偷来求皇家的春宫图,我就让皇夫帮着收集了一些,遣人临摹。甄选的时候自然都看过。”墨凝平静的说道。 长烟看着一脸镇静的墨凝,只觉头疼,这事说的跟喝水一样平常,果然,果然是墨凝。她道:“阿凝,这事你一个男儿做是不是不太好吖,而且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呢?” “都是男儿偷偷来求,你怎会知道。这事不适合和你们女人说吧,有什么不好,能赚银子,而且也没什么坏处。”墨凝依旧平静。 长烟彻底无语了,彻底无语中被这个外表姣柔,平曰无比贤惠的男儿吃杆抹净…… 很久……很久…… 整个过程长烟史无前例的被动,当然也很享受,她浑身绯红,看着不幜不慢起身穿衣的墨凝,只觉心中无比落差。 墨凝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道:“长烟,从今后我私下就叫你阿烟。” 长烟点头。 墨凝又道:“阿烟,你明曰记得去跟陛下说我们的事。下月初七是黄道吉曰,你就那天迎娶我吧。成亲的事你要另觅人去筹备,具体我都会列清楚,我为你筹备了四次亲事,这次我可不能帮你了。” 长烟连连点头。 墨凝续道:“从今后你不能随便到我这支银子,我可不想贴钱给你让你去哄其他男人开心。你若实在需要,就雕些木刻或是做些其他的物什,我替你卖了换银两。” 长烟闻言尴尬,这司马恣拿走了她大部分俸禄,她有时候为了哄其他几个夫郎开心,的确常来墨凝这支些银两。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墨凝见长烟点头,道:“其他没什么了,你再躺一会休息。我去炖点参汤给你喝。你平时注意身体,不要不知节制。” 长烟闻言简直想撞墙,这个墨凝,说起这些话怎么这么镇定,这么些年修炼的实在是太到家。她又是点头。 墨凝见长烟一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长烟一把搂过他,道:“阿凝,我不好。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烟花一世 作者:公子凛 第 75 章 墨凝笑道:“我以为你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阿凝……”长烟看着他清清的两行泪,心中全是暖流。她将男人压倒,热热吻下…… 习惯 那天他说他要离开,最后一次为我烹茶,最后一次为我做早膳,最后一次为我做衣衫……我忽觉窒息,似乎生命中的有一块就此就要失去…… 何时,他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我,从未能察觉。 认识他很多年,当初是墨柳和我救了他,他是墨柳的弟弟,我一直以为我也当他是弟弟。 他一直在我的身边,为我做了很多,很多。而我,早已习以为常,以为一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我意识不到他为我的付出。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存在,不知道他早已是我的习惯。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迟钝,如果他早就爱我,那我曾经说的烦恼,他听了岂不是会更烦恼。只是他从未表露,我把他当成了我的解语花,当成了我的树絧。那我,是不是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呢? 我的心,有点疼。似乎这么多年,我从未注意到他的存在。除了最初,我劝他要活在当下,之后,我为他做过什么吗?没有。 他经营商号,他组建商会,想来都是不易的事。他抱怨过吗?没有。他放弃过吗?没有。我看到的他,总是微笑着等我来到,之后品味这世间的极致。我一直觉得他最了解我的喜好,现在想想,哪有无缘无故的了解,他的苦心,我怎么从未能发现呢? 他二十岁了,这世间的男儿最迟十完) 第 75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