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谋》 正文 第一章,剌客 “晚来一陈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李清照的一首《丑奴儿》前半首,刚好应了此情此景。
幕晨雪对着菱花铜镜梳理着满头的秀发,那日车祸再睁眼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看着铜镜中模糊不清却完全陌生的脸庞,她早已经认命,因为从确定自己灵魂穿越那一刻起,她已不再是前世那个幕晨雪了。虽不知穿越重生是好是坏,可唯一令她欣慰的是这副身子长的很是清秀,而更重要的是这副身体没有残疾。这对于活了二十二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幕晨雪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五天了,她为什么会穿来这里,这里又是个怎样的世界?她仍一无所知。毕竟她的到来并未保留着原主之前的记忆。只是以病重失忆为借口从原主娘亲身边的乳娘那里多少打听到了一些。 原主也叫幕晨雪,父亲在******府任从六品主簿,亲娘出嫁前是程府的庶女,当年作为嫡姐的陪嫁跟着一起入府成了媵妾。这原主自然从出生起就被烙印上了庶女的名鉴。也许是原主过于争强好胜,也许是心有不甘,竟然嫌弃自己生母的出身,认贼作母,天天巴结着嫡母,甚至三不五时的就跟着嫡母一起打压羞辱生母。好在这程姨娘心地良善,对嫡姐的刁难万般忍让,对嫌弃自己出身的女儿更是百般呵护,这才在原主生病时日夜不辍的加以照抚。让幕晨雪的灵魂,在穿越之后能有所依归。 “幕晨雪,你我虽名字相同,可境遇却大大不同。如今我即代你重生,自不会向你那般轻贱致亲。弄得亲弟成了仇人,亲娘成了怨怼!如果你重生去了现代,到了那个喊着人人平等,却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了身为二奶的母亲,没有了重男轻女的父亲,只希望你有勇气能过好每一天!”幕晨雪对着镜子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甚至院中传来“咚咚!”两声都未引起她的注意。翻墙而入的二人四下里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对着身前的少年压着声耳语了几句,“四少爷,属下看这院子应该是哪个府邸的后院。这会儿已近午时,各府的奴才们多数都在前院忙着,应该暂时不会有人过来,至少暂时是安全的。要不您先在这里躲躲,等王妃派来的那些死士退去再回府不迟!” “也罢,先寻个屋子躲躲吧!”总不能这般杵在院子中。而且这些年这样的事南宫书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打亲娘去世,父亲在生辰宴上夸赞了他两句,他就再没过过一天安心舒意的日子。 许是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回过神的幕晨雪,她还以为是娘亲在前院请完安提前回来了,忙起身推门想将人迎进来,却被眼前完全陌生的两个男子给吓了一跳。好在她前世是个哑巴,就算是天塌了,也不会因此惊叫出声。 其实就算她叫出声了又能如何,这后院在整个幕府的最后面,原就是最挨着后罩房起的一排倒座房。住的都是府里的下等奴才、车夫,甚至府上拉脚的牲口,棚车都堆养在此处。后来因程姨娘被安排来了此处,因着毕竟是老爷身边的女眷,为了防人口实,这才做了面木质的围墙,勉强算是将院子东西两半区分开来。可西院里茅厕时不时的还会飘来一股子粪屎味,特别是夏天,挥都挥不去。 所以,就算是她这会儿大叫出声,幕府也不会有人过来看上一眼的。因这里就是众所周知的冷院,最不受人待见之所在。 推门而入的二人也是大吃一惊,满院随处可见的荒草,掉漆的窗门屋舍中竟然会住着一位姑娘。这还亏得前世的幕晨雪贪慕虚荣,这才有几件像样的衣裳,不然只怕这南宫书墨直接把她当丫鬟看了。 惊醒过来的幕晨雪想出声质问这二人,却不料中年男子一个健步上前,匕首直抵幕晨雪咽喉,“别出声,我们无意伤人,借贵地避祸,片刻即走!” 幕晨雪原本就没想过要大叫,作为一个现代人,杀人未必会,可逃命的本事还是学到了不少。而且从这二人的衣着上就可以看的出,这站在一旁的少年才是主子,这中年人应该是他的侍卫,“你可以将刀收起来了,我不会喊叫!”幕晨雪不是个喜欢多话之人,给了二人一句,即冷眼看着他们。 幕晨雪的话引得南宫书墨二人都是一愣,他们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即便是天天提心吊胆谨防他人暗害的他们,都不会像这位姑娘一般,面对剌客而面不改色还一脸的镇定。当然在南宫书墨眼中,可不认为自己像个剌客,不过非请而入,终归是他理亏。 抬手示意风五将匕首收了起来,“这位姑娘,是在下失礼在先,多有得罪!危难之际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倒累了姑娘的闺名!” “人既然都已经进门了,这些客套话还是免了吧!”幕晨雪前世因身带残疾而有些自惭形秽,所以不习惯和人打交道,不然也不会选了每天对着动植物的农业大学。 “这!”南宫书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呛,而且是个看上去10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摸了摸自认为英俊潇洒的脸庞,心里想着,莫非这姑娘视力不好,不然怎的对他全无感觉。 “已近午时,我娘亲快回来了,只怕你们也躲不了太长时间,还是快想法子早些离开吧!”看南宫书墨一脸唯小人女子难养的嘴脸,幕晨雪直接给了他一计白眼,推开窗看了一眼屋外那棵大枣树下的投影,冷冷的说道。 “多有打扰,此番是在下唐突,此恩不言谢,还望姑娘多加包涵!告辞!”南宫书墨看的出这位姑娘并不是有意赶人,怕是她的娘亲真的要回来了。而且与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同在一屋,这说出去可是要毁人清誉的。 而就在他行礼欲要离开时,腰上的玉佩反着太阳光闪了一下,“等等!”幕晨雪突然出声将欲要转身的南宫书墨给拦了下来。 20/20449/8340607.html 正文 第二章,真实的假身份 拦下南宫书墨的幕晨雪紧盯着对方腰间的玉佩又看了两眼,这才说道,“既然这位少爷说小女子有恩于你,那我理应求份回报,这样你我之间才好两不相欠,就算是将来走在路上,也全当是陌生人互不招呼互不相认的好!” 幕晨雪这么急的向人讨恩还债,只因她不忍原主的亲娘和亲弟,过的堪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她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一个如被圈禁的深闺女子就算是有满肚子的主意,满脑子的抱负也是无从施展无处着力。而眼前这个人的突然到来,倒给了她一线希望。 “不知姑娘求何回报?”南宫书墨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当然没有逃过幕晨雪的眼睛,可她不在乎,只要能让娘亲过上好日子,能让弟弟吃饱穿暖,就算是被人骂她恩将仇报都无所谓,更何况还是这人先有求于她的。 “一个身份!”幕晨雪这四字一出,南宫书墨甚至直接不屑的笑出了声,“哈,这位姑娘可是看中了本少爷,想让我许你一个身份,可依本少爷来看,姑娘这出身,只怕当个媵妾都难!”南宫书墨原还以为这位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来和那些一心想要攀高门嫁高户的女子一样。他脸上的鄙视藏都藏不住,甚至连他身后的风五都是一脸嫌弃的别过脸,再不想看幕晨雪一眼。 而幕晨雪却被南宫书墨说的一愣,半天没回过神,她根本没有想过要给人当什么妾室,更别说是和这么一个会翻墙而入的陌生人有什么理不断的瓜葛,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才开口,“这位少爷是有多自恋我一介小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不知,可却由不得你误会于我,污我清誉!” 前一刻还是南宫书墨一脸鄙夷的看向幕晨雪,后一刻就换成幕晨雪一脸不屑的望向南宫书墨。 “哦,看来是在下误会了姑娘,那不知姑娘所求的是什么身份?”南宫书墨看了一眼风五,心里觉得这小女子当真有趣的很。从一开始的意外,到误会产生的鄙视,再到这会儿的好奇,南宫书墨没有注意到,他一向坚毅的心志,竟被幕晨雪所撩动。 “一个真实的假身份!”幕晨雪想了一下,斟酌再三,这才缓缓道出。 “哦?何为真实的假身份,姑娘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南宫书墨不解的看向一脸认真的幕晨雪,他已可以确定,刚才是他误会了这个小女子,可他仍无法理解,这个所谓的“真实的假身份”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在官府造了册盖有官印查有可依的真实商贾身份,可这个身份背后之人却是我这个小女子!”幕晨雪想经商都快想疯了,可她一没本钱,二没商贾的身份,这三天她想过各种可能,如果不是这人意外闯入,她这个古代小女子,只怕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还真是一个‘真实的假身份’,可姑娘怎知我能办成此事?”南宫书墨越来越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女子,会想着偷偷经商来解自己眼下的困境。 “这位少爷虽穿的不过是件平织的素锦,腰上系的更是最为普通的素罗汗巾,可垂于腰间的玉佩,质地细密温润状如凝脂,一看就是和田产的上品羊脂暖玉,你既然能配带得起如此玉佩出身定是不凡,这件事于我这样的小女子自是难如登天,可就算您的身家背景不是一品恭亲出身,哪怕是个六品县令家的公子,这样的事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要人性命的大事!”幕晨雪满心的期待,甚至讲话时眼睛都在放光。 “若我不愿呢?”南宫书墨竟然起了逗逗这个小女子的心思,这事于他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句话就能办成的。 幕晨雪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一口回绝了她,失望的别过头,望向窗外,甚至几个呼吸间都没有再发一言,“既然这位少爷不愿,只当我今日未提起此事,请自便罢!”看着幕晨雪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甚至还下了逐客令,南宫书墨没来由得心里一痛,甚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姑娘可知,这商贾之户可不是光有户簿即可成事的?需有房舍铺席用以经营,再去官府登记,然后列入“市籍”,这才能算是有了“商籍”的身份!”这些事幕晨雪这个现代人哪里会明白,现代社会光有身份证就够了,又哪里会去分什么,士农工商军奴妓这些。 “我久居闺阁之中,这些事自是不得而知的!”幕晨雪想了一下,转身来到闷户橱前,打开妆奁将里面所有的首饰全都倒了出来,“这些你看可够买一个铺面?”她只来了五天,对于外面的物价完全没有概念。而且她这些还都是小女儿家的小首饰,看的出并不值几个银钱。 可幕晨雪并不知,她这一举动,却让南宫书墨脸上一红,更为之前误会她而觉得愧疚。 风五也收起了脸上的轻慢,他看的出这位姑娘是真的不知铺面的价格,“这位姑娘,外面的铺面就算是一般的也要200两银子一间,您这些只怕?”还没等风五说完,南宫书墨忙示意他不要多嘴,不过区区200两,就算是2000两,他也打算为这个宁愿自食其力,也不愿靠男人眷养的小女子出一份力的。 “这么多!”幕晨雪彻底囧了,就算是她对银子的重量没什么概念,可也知自己的这些个东西,怕是连二、三两银子都没有。 “那,那算了吧!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尽早离去吧!”没有请求,没有要挟,甚至连个求助的眼神都没有,南宫书墨看着眼前这抹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小身影,竟起了为她撑起一片天,将她保护起来的冲动。 幕晨雪虽已经认命的当一个古人,可骨子里现代人独立自主的性格仍左右着她,也正是因为这份特别,才让这二人间多了些扯不清理还乱的姻缘。 20/20449/8340608.html 正文 第三章,疑难杂症 幕晨雪的态度莫名的引起了南宫书墨的保护欲,甚至冲动的随口而出,“这银子,在下可以待为垫付!”可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当。正想解释就听幕晨雪先开了口。 “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虽借了屋舍让你们避祸,可也没施恩到可以用200两银子相抵的地步,不是对等交换,我心内难安有愧,还是算了吧!”幕晨雪前世行善举做善事,可到头来却正值芳华之年香消玉殒。如今她只想拿她应该拿的,得她应该得的。只求公平二字而已。 “那这铺面就当是在下买来借与姑娘经营可好,到时收益我们三七分!”南宫书墨这话倒是让幕晨雪本已暗淡的双眼又亮了起来。 “好,不过收益不能按三七算,这铺子是你买的,我不过是经营而已,所以收益就按五五分吧!”既然要公平,那就公平到底,她不想占这人便宜,是不想和他过于牵扯不清。 “好!”南宫书墨根本不觉得幕晨雪这么个小女子会赚什么钱,反正铺子是自己的,不赚也赔不了。 “请恕在下堂突,敢问姑娘芳名!”两人要合伙做生意,总不能少爷姑娘的相称。而且南宫书墨打从心底里想知道这小女子的名讳。 “小女子姓幕,草头幕,名晨雪,晨曦之雪!”好在幕晨雪不是真古人,对于自报家门这种小事,全没在意。 “在下……!”南宫书墨刚要报上名字,就被幕晨雪给打断了。 “你入府避祸,这名讳不说也罢!可若以后见面你我仍以少爷姑娘相称多少又有疏离不便之处!”这件事于幕晨雪根本没有损失,就算不知对方姓名也没什么关系。 南宫书墨这会儿还在为自己的孟浪暗惊不已,他差一点儿就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人前了。不过心里对幕晨雪的好奇也更深了一分。风五守在门口,也在为主子刚才之举捏了一把冷汗。虽说他也看的出此女不是什么坏人,可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幕姑娘心细如尘,其实倒无需如此麻烦,看年纪在下应该比姑娘略大几岁,不如以后我们以兄妹相称如何?”南宫书墨也不知怎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他只怕幕晨雪会拒绝她。 “兄长有礼!”其实南宫书墨还真是多虑了,幕晨雪一个现代人,对于称呼根本就不在意。而且平白就多出一位有钱的兄长,叫声哥哥也不吃亏。屈膝行了一个半蹲礼,这就算是将人认了下来。 可礼还未行完,就见南宫书墨手抚胸口,脸色白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倒去,不过也只是一瞬,甚至幕晨雪都未来得及反应,南宫书墨的脸上又挂上了微笑,稳住了身形,就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人虽未倒,幕晨雪也就未伸手去扶,不过仍关切的问了一句,“兄长可是身子不适?”医者见了病人,难免会有同情之心。幕晨雪前世为了治身疾曾拜过一位老中医为师,虽未考取中医师资格证书,算不得是个称职的医者,可毕竟得到了老中医真传,救死扶伤的精神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这么些年也早已习惯了!”南宫书墨无所谓的摇了一下头,自从五岁那年母亲去逝后,他就有了心疼的毛病,不知求过多少名医,吃过多少汤药,都不见起色。不过这心痛也不甚严重,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成了习惯。 “如兄长信得过我,可否让我把个脉?”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财神爷,要是因为急症不医而死,那幕晨雪还不得悔死。 “哦,雪妹还会看诊把脉?”南宫书墨觉得此女谈吐不凡,却又处处透着神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因此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所以这声“雪妹”竟然脱口而出。也亏得幕晨雪的身子里装着个现代灵魂,不然还不将南宫书墨当成登徒子给打了出去。 “不敢辱没了家师,虽算不得高明,但也不会给人胡乱开药!”幕晨雪以为南宫书墨是信不过她,想也知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子,说出来的话自然少了几分可信度。 “好,那就有劳雪妹了!”其实这南宫书墨虽出身高贵,可行为举止却放荡不羁有侠士之风骨,对于男女大防也不如家中兄长那般小心在意。而且幕晨雪一介女子都落落大方不介意这些小节,若是他扭捏做做,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风五和自家主子想的不同,当初主子得了此病,他不知寻了多少名医都未能确诊治愈,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女子又怎能医治得了。可还不等他出声阻止,主子就已经坐了下来。他也只好退守在门边,以防有人闯入惊扰了二人。 幕晨雪也大方落座,如玉笋芽般的手指轻搭在南宫书墨的腕寸之间,甚至连块手巾都没用。一边把脉一边端详其气色。二人虽都心中坦荡,可南宫书墨从未与一女子如此亲近,面上不由得一红,将视线悄悄移开少许侧过头去不敢直视。 人人都知这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幕晨雪不想知道此人太多秘密,自是有些问题是问不得的,只能从其它三处着手。脉象强而有力,并无什么隐疾。只隐约间有些许阻塞之感,但一瞬即逝,如不细查,定会以为是种错觉。 “兄长除了心痛之外,可还有其它不适之感?” “这倒没有,只是每隔上一个时辰就会痛上一次且转瞬即逝,不过痛了这些年,这规律早已成了习惯!” 幕晨雪眉头紧锁,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把到的脉,因为此脉象前世她可是当故事从老中医那里听到过,就连老中医自己都没有把到过。完全是一代一代口耳相传下来的传奇。 南宫书墨虽然别过了头,可余光仍一直在注意着幕晨雪的表情。他原本是和风五想的一样,并不相信幕晨雪可以医治得了他的绝症。可看着幕晨雪凝眉起身并没有像其它大夫那般两手无措,不知怎的心中竟陌名的有了一丝期待。 20/20449/8340609.html 正文 第四章,治病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见幕晨雪凝眉起身,南宫书墨心中竟多少有些期待,“雪妹有什么话旦说无妨,这病不知看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就算是雪妹无法医治也无需介怀!”南宫书墨将心中的期待隐去,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也是不想给幕晨雪压力。 “不敢有瞒兄长,这脉象我只听师傅提到过一次,却从未把到过,所以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所以要不要医治,还要看兄长的意思!”幕晨雪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是不希望南宫书墨医治的,毕竟一成的把握,对于以稳健筑称的中医来说,根本不值得一试。 可她的话听在南宫书墨的耳中仿若天籁之音,救命之咒般。以前从未有过一位大夫断言过此病可医,别说是一成,就是半成的把握都没有过,毕竟没有人识得此病,自是不敢胡乱用药。 “雪妹如若有法可医,但试无妨!”幕晨雪从南宫书墨的眼神中,读出他隐藏在心中的那份期待。只怕此病并非他说的那般轻松无碍,心有异物,随血游动,哪里是忍忍就能好的。只怕这些年他所受的罪,未必会比她这个穿越而来的聋哑人士少。 “主子万万不可!药怎可乱吃?万一伤了根本,到时只怕追悔莫急!”风五一边劝着自家主子,一边有些不满的瞪了幕晨雪一眼,觉得她没有把握还敢提医治之法,这不是白白给了自家主子希望。万一要是用错了药,真的伤了主子的身子,就算是此女用命相抵也于事无补。 幕晨雪也很无辜,医者诊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治不治的可还要看病人的意思。这侍卫不去找自家主子晦气,却跑来瞪她。可也知此人是一心为着自家主子,单就这份忠心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叹了口气,并未和风五计较,而是转头看向了南宫书墨,“医这病不用吃药的,可却需要放些血,而且我没有把握,如果兄长不愿,师傅曾说过,这病几年内应该并不会危及性命,不治亦可!” “如果不知其法,不治也就罢了,如今有法可医,为何不治,雪妹也说了,只能保几年内无余,若是几年之后呢,难不成要束手待毙吗?雪妹只管试着医治成败为兄都不会有所怨怼!”南宫书墨也不知为什么会如此相信这个倔强的小女子,可他愿意尝试愿意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赌一把。 风五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哪有什么病是不用吃药就能治好的,本就对幕晨雪的医术不甚相信,如今更是平添了几分怀疑。甚至有想拉着主子尽速离开的冲动。 幕晨雪先是低头想了一下,再抬头时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犹豫不决,满满的都是坚定。既然病人愿意相信她这个医生,她自然也要拿出全部的本事为其医治,就算是最终结果差强人意,可至少她问心无愧。 其实幕晨雪肯为南宫书墨治病,还有些原因,一是因此人是她目前所能找到唯一于她有助之人。二是她并不讨厌他。只这两点就已足够。她支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世界,还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说不怕那是假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怕,事情就一股脑儿的找上了门,如今看着备受嫡母折磨的娘亲,廋骨嶙峋的胞弟,她这个有着现代灵魂的22岁新女性,总不能坐吃等死,好在这一世她是个健全之人。再怎么也不会比前世差。 而且这病就算是治不好,也不会危及生命,所以她宁愿一试。成了这人就欠下她一个人情,若不成她也没什么损失。 好在这病并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不过是一把消毒过的小刀,一块磁石就可以了。“兄长先将衣衫退尽!”幕晨雪说这话时,自然是以医生的身份,所以并未觉出什么不妥。可南宫书墨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哪好意思在一个女子面前坦胸露背的,这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 “兄长还是快着些,看这时辰娘亲和胞弟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撞见了终归不好!”南宫书墨咬了咬牙,这才利落的将衣衫退尽,可羞染绯红的双颊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风五更是觉得自家主子被人占了便宜,可主子自己都不介意,他一个下人又能如何,只好别过头不去瞧看。 时间紧迫,幕晨雪也故不得照顾这古代小男人的情绪,而是一手按住其脉门,一手将磁石贴于胸前顺着静脉缓慢游走。她的动作很慢,而且时不时的还要停顿一下。如果在南宫书墨的血液这中真有她怀疑的那个东西,那这就是唯一救他之法,一路游走至左手中指指尖之处。 将磁石按于左手中指之上,这才将消过毒的小刀拿了起来,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直接从指尖射出,这一刀割的有些深,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已呼痛出声,毕竟是十指连心。可南宫书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起这么些年的折磨,指尖上的这点儿痛反倒微不足道了。 幕晨雪并没有让南宫书墨流太多的血,看上去差不多有个左右,就将磁石直接往伤口处推动。一边推一边紧压脉门感受着脉动中细微的变化。 直到脉动中细微的阻塞之感完全消失,幕晨雪看了一眼磁石,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冒险一试,没想到老天待她倒是不薄,竟然让她蒙对了。“好了!兄长可以先将衣衫穿起来了!” “好了?”南宫书墨觉得身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本来这心痛的毛病每个时辰才一次,这会儿时辰未到,到底会不会再犯根本无从得知。半信半疑的将衣衫穿了起来。 “是,兄长且看!”幕晨雪将磁石递给南宫书墨,将磁石上附着的东西指给他看。“这磁石之上是不是有一个比头发还细,比绒毛还软的东西,而且如果不仔细看,只怕根本看不到!” 经幕晨雪这么一说,连守在门口处的风五也忍不住凑了上来。“主子,还真的有东西,可这是什么?”两个见过世面的大男人都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0/20449/8340610.html 正文 第五章,人皮面具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南宫书墨和风五都不知附着在磁石石上的这个东西叫什么,带着疑问一起看向了幕晨雪。 幕晨雪并没有隐瞒,病人有对自己疾病的知情权,这是老中医教她的。“这东西叫‘牛芒锋’,兄长可听说过‘牛芒针’?” 南宫书墨自小习武,当然知道“牛芒针”,那是一种暗器,可会使的人并不多,遂点了点头,“听说过,一些习武之人,会将其暗藏于指尖,举手投足间即可以发射而出,伤敌于无形!” “这‘牛芒锋’也是一种暗器,因其中含有铁沙的成份,所以用磁石即可以将东西排出。但它并不是由人手直接射出的,而是依靠着一种辅助暗器喷发,至于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师祖见过,所以才一代一代的将这种医治之法口耳相传的传了下来!”幕晨雪此刻感觉特别幸运。幸运当年她为了医治疾患而选学的中医。幸运的觉得这种传奇之事竟然让自己碰上了。更幸运的就是她真的治好了这人。 “暗器!”这两个字一经说出,南宫书墨和风五的脸色骤然而变,身上的肃杀之气竟将幕晨雪逼退了一步,若不是知道这二人无意伤害于她,只怕她早已夺门而出,逃命去了。 风五呼吸急促,像是听到了什么罪大恶极,有违天和之事一样,“主子,属下记得,您这心疼的毛病是从大姑娘过逝时才开始的,难不成当年她就已动手?”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暗器,那就不会无原无故的出现在自家主子的身上,甚至折磨了主子这么多年。要是让大姑娘知道,不知怎个心疼法。 “且慢!”见这二人过于激动,说话全没顾忌到幕晨雪这个外人,她忙出声打断。“兄长的私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这秘密知道的多了,人命可就短了!毕竟以我现在的困境,早已是自身难保!”幕晨雪的适时出声,如醍醐灌顶,将二人的怒火暂时压制了下来。 不能怪幕晨雪有些小人行径,她可是好不容易重生活了下来,可不想被刚见面的人连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聆听这世界上的声音,舍不得这么早就去向阎王爷报道。 冷静下来的南宫书墨朝风五点了一下头,风五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他们是时候要离开了,如今有了这个东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有了个大致的方向。 “雪妹,此物我暂时带走了。此恩我定会铭记于心!我母家姓风,不如你以后就唤我风大哥吧!”南宫这个姓氏太过于敏感,而且南宫书墨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姓氏,所以将娘亲的姓氏告诉了幕晨雪。 “好!风大哥!”幕晨雪才不管这人叫什么呢,反正只要这人愿意给她帮忙就好。而且从这人进门到现在,她可是一连换了三次称呼,显见二人的关系已不再是一般的陌生人了。 “雪妹的事我三天内必会办成,告辞!”南宫书墨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好,劳风大哥费心了!”幕晨雪看着二人翻墙而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虽说这幕府后院,平日里连个粗使的下人都不会踏足一步,可难保不会有个一万万一的。如今这二人神秘的来,未让人发觉就安全离开,想着即将到手的铺面,幕晨雪竟然有种想仰天长笑的冲动,可转瞬又紧张了起来。 看了看已高悬于头顶的太阳,算了算时辰怕是午时将尽,往常这个时候娘亲早从上房立过规矩回来了,怎的今日这般的迟,难不成那个嫡母又使什么花招刁难娘亲了不成?而且就连下了家学去正院上房用饭的胞弟这会儿也见人。 正犹豫要不要出院去看一下时,就听到院外传来说话之声。“程姨娘,您可真是身娇肉贵,这才抄了这么会子佛经就累晕了,夫人可是念着你也是从程府出来的,这才想着拉把您一把,将给老爷抄经祈福这种事交到了您的手上,可你看看,你这身子这般的弱,只怕抄出的经文也是弱不经风的,哪里还敢供在佛前,到时别没的再折了老爷的福份!” 幕晨雪站在院中,不用出院也知这说话的是嫡母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锦红,自她生病那会儿,这锦红就来过一次,说话也是这般的尖酸刻薄。其实还真是幕晨雪误会这锦红了,这人素来以嘴巴贱见长,至少幕府中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幕晨雪冷着一张脸去开院门,痛心难过的表情在开院门的一刹那,全换成了谄媚巴结,就好像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一样,“哟,我说是谁来了呢,怎的刮起一阵的香风,原来是锦红姐姐啊!” “见过五姑娘,奴婢不过府上一奴才,可不敢当五姑娘如此称呼!”锦红虽是向幕晨雪行礼,可头不低,腿不弯一看就没把这个庶出不受人待见的五姑娘当回事。 “锦红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母亲身边的大红人呢,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只是这院子里脏乱的很,也不敢劳您入院,恐污了姐姐的眼呢!”幕晨雪用余光看了亲娘程姨娘一眼,见她步履艰难,整个身子都靠乳娘撑着这才勉强可以行走。心里痛的一紧,可面儿上却一点儿都没显。 “锦红姐姐,我这一病就是数日未能去正院给母亲请安,你今日过来可是母亲想见我了?”幕晨雪装出一脸期待的样子,巴结做做的让人反胃。 锦红撇了一下嘴,这才不屑的接过话,“这后院也不知是什么风水,五姑娘一身的病气不说,就连程姨娘也病歪歪的,别没的将这晦气传给了夫人。五姑娘还是将病养好了再去给夫人请安吧!奴婢今儿过来不过是送程姨娘罢了!”说完就装出要走的样子。 “也是的,也是的!”幕晨雪一脸的惋惜,好像没去正院给当家夫人捧臭脚,是多么遗憾的大事一样。一脸怒气的转身瞪向程姨娘,“我说姨娘,母亲好容易给了你这么一个机会,你可到好,一点儿苦都吃不得,要知道母亲为着一府人忙碌,也没见身子弱成你这个样子!” 可只有程姨娘和扶着她的乳娘看的见,幕晨雪话说的像剜肉的刀,可眼中写着满满的心痛和担心。锦红此番前来就是要看这一出的,如今见这五姑娘还是当初那个任由夫人当枪使的傻大姐,这才放心的扭着屁股走了回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0/20449/8340611.html 正文 第六章,“难念的经” 送走了锦红关上院门,幕晨雪忙帮着乳娘将程姨娘扶进屋,“江妈,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伤着了?” “五小姐别担心,姨娘是跪的久了,双脚无力罢了!不碍的!”江妈看着一脸心痛的五小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当初五小姐不认生母,天天巴结着嫡母,不知做了多少让姨娘伤心的事。可也不知怎的,小姐这回大病一场,就像换了个人,不仅知道心痛生母,甚至连九少爷都照顾有加。 “五姐儿,为娘没事,歇歇就好!”程姨娘眼中多少也有些泛泪,女儿不但认了她,甚至这几日还处处照顾着她。当初大夫人将五姐儿抱了去,等送回来时五姐早已不愿认她了。说不伤心又怎么可能,可孩子还小,她总想着只要她多关心照顾着总会好的。当真是老天有眼,女儿这病了一遭,人果然变了。 “怎会没事的?”幕晨雪忙将娘亲的亵裤拉了起来,膝盖处红肿一片,甚至隐隐间还透着紫黑之气。 “江妈,去打桶井水,这伤不能直接热敷,不然会越肿越大,到时连路都走不了了!”后院里没有冰,只能打井水将就一下。 “唉!”江妈一叠声应着出了屋子去打水。幕晨雪起身去准备些草药,这还是她生病的时候程姨娘托江妈从外面买回来的,药里有一味药略有止血化瘀之效。每到这种时候,幕晨雪就恨不能马上带着娘亲弟弟离开幕府,她就不信凭自己一身的本事会活不下去。也恨老天干麻不让她重生在一个贫苦的农家,哪怕是极品一大堆,哪怕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只要出入自由,也比这如坐牢般的日子要好的多。 “娘,九弟怎的还没回来?”幕晨雪想说些话分散程姨娘的注意力,毕竟腿肿成这样,定是钻心的痛。 “九哥儿字写的不好,被夫子罚了,只怕这会子连饭还没吃呢!”儿子被罚当娘的哪有不心痛的,可读书这种事,她一个内院妇人根本不能干涉,更何况当初还是她求着大夫人让九哥儿进了家学启蒙。 “那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八哥儿的字更差,也没见他挨过罚,九哥儿才六岁,难道还让他写的比大儒们还好不成!”这个家除了娘亲和九弟,就没有一个好人。连她那个便宜父亲都算在内。至少她生病的这些日子,空闲了这些日子,却连父亲长的是圆是扁都还不知道呢。这人就没来过后院,更别说是见上一面了。 接过江妈打来的井水,幕晨雪小心的为娘亲冷敷,动作轻柔又缓慢,就怕弄痛了娘亲。程姨娘看着这样的女儿,泪水哪里还能止得住,江妈也在一旁跟着抹泪。 “可是女儿力气大了弄痛了娘亲?”幕晨雪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的还把娘亲给痛哭了。 “不痛,真的一点儿都不痛!娘的好女儿,你总算回来了!”听程姨娘这么一说,幕晨雪才知这软弱的娘亲是被她给感动了。也不知原主是有多不孝,她只做了这么点子事,就能把人感动成这样。心中对原主多少也有了些怨气。 幕晨雪这边上演着母慈子孝。而出了幕府的南宫书墨和风五,一路往药铺走去,“少爷,属下刚才已经看过了,主子刚才为避祸所进的府第,是庆王府从六品主簿幕大人的府上,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那幕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善待庶子,甚至将庶女都揽在身边亲自照抚,为此还博了不小的贤名。怎的幕姑娘的日子会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传闻终归是不可信的。我那嫡母庆王妃,不也是贤名远播,可这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我们自己明白,外人又从何能得知!”南宫书墨和幕晨雪虽遭遇不尽相同,可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就算是幕晨雪没有为他治好心痛之症,他也会出手帮她一把的。更何况如今二人的关系早已不同。 “也是!庆王妃长的慈眉善目的,可却心如蛇蝎。属下觉得那‘牛芒锋’怕就是出自她之手。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那证据早已石沉大海难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风五虽没有证据,可这个世上,想要了主子命的只有这么一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想加害主子。 “水过留痕雁过留声,我们只要细心查证,就一定会有所收获。怕只怕到时查出真是她所为,只怕兄长那里……?嗨!算了,眼下毕竟还没有证据,当年娘亲的死,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她的头上,只怕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如今有了这‘牛芒锋’的线索,我相信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南宫书墨抚了抚胸口处的那块磁石,他在此时遇见幕晨雪,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发了善心,也许是娘亲在天保佑给了他暗示。 “若真是如此,属下愿当死士,让所有愧对风大小姐的人血债血偿!”主子顾念兄弟情,不好出手,可风五对庆王府根本就没什么好感,自愿充当死士为南宫书墨的娘亲报仇。 “风叔,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侍卫,私下里你是我习武从艺的师傅。这么些年要是没有你,只怕我连一天都活不下去。风家当年救你的那点子恩慧,到今时今日你早就还清了,以后万不可再为我涉险!”风五本是江湖中人,当年遇难正是风家老爷子出手相救的。风五感念其恩,竟甘愿成为护院家丁。后来为精进武艺而出外游历,所以在风家落败时,这才没能救出风大小姐。眼见其成为了庆王侧妃。 为此他自责了多年,直到风大小姐去世,其子南宫书墨招人暗害,他这才起了杀心,历经总总后这才能以侍卫的身份留在其身边。 “这救命之恩,哪里是能还的清的。风五这条命早就已是风家的了!”南宫书墨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可每每听到仍会心有触动。一个外人尚知恩义康耻,和自己有着血亲之人,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然他又何需装成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废人。 二人快步走回医馆,死士早已被风六带着侍卫引开,风五推着坐在木轮椅上的南宫书墨,这才大摇大摆的从医馆的正门走了出去,坐上马车往庆王府而去。 20/20449/8340612.html 正文 第七章,九弟 幕府后院内幕晨雪将娘亲的腿简单医治了一下,紫黑之气这才散尽,江妈煮了点儿吃的,这才见胞弟幕府九少爷幕辰峰,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娘,五姐,江妈,我回来了!” “诶呦,我的九少爷诶!您可慢着点儿啊,别跑摔喽!”江妈拦着幕辰峰不让他再跑,这九少爷可是程姨娘的命根子,要是真有个什么损伤,只怕会比要了她性命更加令其伤心。 “江妈,男孩子跑跑壮实,没关系的!”幕晨雪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看九弟一头的汗,忙拿块汗巾给他。 “五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都饿扁了!”幕辰峰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可却未失了童真,这才是幕晨雪最欣慰的。 想着这个便宜娘亲虽羸弱,可却把孩子教育的很好。当然她这个身子的原主除外。 “看你急的,今儿是江妈煮的饭,你吃还是不吃?” “吃,怎的不吃?我打小吃到现在了,江妈煮的也一样好吃!” “九少爷今儿嘴怎的这般的甜,可是抹了蜜的?”江妈与幕府其他的奴才不同,她并非奴籍,早在程姨娘入幕府时就为她赎了身,还了她自由。可她放不下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小姐,而且自己的儿子也早就娶了媳妇,家里也有田有地的,这才又跟着小姐来了幕府。可却并不住在幕府,而是早上来,赶在外院落锁前再行离去。也亏得江妈每天出入时不时的从府外买些粮菜的,不然只怕这程姨娘早就饿死在这后院之中了。 大夫人不待见程姨娘,府上的奴才们自然也是逢高踩低,特别是灶房的几个管事,这些人都是大夫人的陪房,仗着大夫人的宠,从没把这些姨娘们放在眼中。所以后院时常断粮断菜。可程姨娘的月例就没给足过。至于当初那个幕晨雪,每个月的月例都用来巴结那些正院的下人了。而九少爷幕辰峰打从出生起,就从没见过什么是月例。 所以江妈把程姨娘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养着,几个人没有主仆之别,反而多了份亲情之义。 幕辰峰连扒了几口饭,这才转头去看幕晨雪,像是有话想和她商量,可又不知怎么开口。 “九弟,当初是五姐做的不对不好,往后五姐会对九弟更好的,所以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 “五姐,你还会生病吗?”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会有病痛灾祸!”幕晨雪不明白幕辰峰想表达什么,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想五姐生病,万一五姐又变回以前的样子娘亲一定又会伤心了!”幕晨雪听的一愣,细想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个亲弟是怕她又变回以前不认亲娘,不顾亲弟的那个姐姐。 “五姐就算是生病也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真的吗?”幕辰峰的眼中透着只属于孩童的真挚,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幕晨雪当然不会讲出什么让他失望的话来。 “是,五姐以后会对娘亲好,对九弟好,对江妈好!” “好,不过五姐要对娘亲最好才行,我可不想再看娘亲晚上躲起来偷偷的抹泪了!”幕辰峰像是安心了一样,又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虽说这些事不是现在的幕晨雪做的,可她既然占了这个身子,就要为这身的原主负责,“娘亲,之前都是女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没事,没事,五姐儿年纪还小,分不清黑白辩不明事非也是正常,如今这不都好了吗!好了!”程姨娘看着如此懂事的一双儿女,眼里含着泪笑着。 “可不是的,姨娘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喽!也不枉担心了这些年的!”江妈也在一旁跟着抹泪。 “好了,咱都不提以前了,只看以后,以后咱们要把日子越过越好!九弟也要努力读书,将来先考秀才,再考举人,再来个一甲头名壮元郎。到时为娘亲挣个‘诰命’当当!”幕晨雪这话听的程姨娘笑意容容。可她知道这都是女儿在安慰自己,就算儿子将来当了官挣了“诰命”,那也是给嫡母的,轮也轮不到她这个媵妾。可她还是心里暖暖的。 一提到读书的事儿,幕辰峰原本还在扒饭的手却停了下来,低着头紧皱了一下眉。他反应如此不正常,自然引起了一桌人的注意。 “九弟是不愿读书考取功名吗?”虽说人不是非读书才会有出息的,可这里是古代,以庶子的身份要想在家族中得到重视,唯有出仕一条路。 幕辰峰轻摇了一下头,闷了片刻,这才抬头看向幕晨雪,“五姐,我不想去家学了!”幕辰峰这话惊得程姨娘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幕晨雪拉着,只怕这会儿责备的话就说出口了。当初为了能让儿子进家学,她甚至给大夫人跪了二个时辰,可如今儿子竟然说他不想学了。那她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为什么?”幕晨雪淡定的看着这个弟弟。她对他虽然了解的不多,可也知这个弟弟喜欢读书,不然不会每天从家学回来,都要练字看书到深夜的。 “几个庶兄打打闹闹的吵的厉害,而且夫子只教八哥,根本不管我,八哥听不懂,夫子会一遍一遍的解释,可我听不懂,夫子就只会骂我笨,不是读书的料!”家学的夫子大多如此,对于嫡子的教育自是和庶子不同,而幕府家学尤为严重,想来这夫子也是得了大夫人的银子,故意为难这个庶出的九少爷的。 “那九弟以后也不想读书了吗?”幕晨雪知道,就算是换个夫子,只要大夫人当家一天,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我喜欢读书,只是不想在家学里读了。我想去县学。听说那里的夫子还给农家娃儿教书呢,想来不会如家学夫子这般!”程姨娘听着儿子并不是不想读书,只是不想在家学里读了,这才安下心,又坐回到椅子上。 20/20449/8340613.html 正文 第八章,幕府 “九哥儿,这事儿只怕老爷他未必会答应,官宦人家子弟,哪有上县学里读书的,在那儿读书的多为商户或平民之子!”程姨娘这话倒让幕晨雪有些吃惊,在她所学到的知识中,县学不就是给人读书的地方吗?怎的有些身份的还不能去了? “哦!”幕辰峰一脸的失望,他很想读书,看来以后只能忍着被夫子责骂而继续留在家学了。 看着弟弟难过,幕晨雪没来由得跟着心痛。“九弟,五姐答应你,一定让你去县学读书,可眼下时机未到,你可愿忍耐些时日?要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夫子有意刁难,那你就把他当成一种磨炼可好?” “好!五姐昨儿说过的,天欲降大任者,都会先苦后甜!”幕晨雪欣慰的抚了抚弟弟的头,这个弟弟当真聪慧,昨儿她才将《孟子,告子下》一篇讲给他听,今儿就会活学活用了。 “九弟这般乖巧懂事,五姐一定帮你好好谋划一番,让你能尽早去县学读书。这些日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或是问姨娘,至于夫子那里不招惹也就是了!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给个六岁的小孩子启蒙自是难不倒幕晨雪的。可除了这件事,她最着急的还是银子。虽说那个神秘的风大哥答应了她,可也要防着人家反悔或不作为。所以求人不如求己,要解她们眼前的困境还要再谋它图。 “五姐最好了!”看着扑进自己怀中,脸上都笑开了花儿的弟弟,幕晨雪心里也跟着高兴。原来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相互关心,相互依赖,相互信任。她真的好珍惜。 程姨娘倒是注意到了女儿话中有话,“你身子才好些的,有些事能忍就忍吧!娘没什么好求的,只求你和九哥儿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好!” “娘,您忍了这些年,还没忍够吗?您看看九弟,要不是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只怕比府中同龄的奴才还要瘦上几分,如果这就是您忍耐换来的清贫日子,女儿实难苟同!”人可以软弱,她也不在乎自己受些委屈,可如果是以致亲之人受辱受苦为代价,那她幕晨雪忍不了。 “她是当家主母,不忍又能如何?”程姨娘性子绵软,这些年早已忍成了习惯。更何况庶女出身的她又给人当了妾氏,哪怕是个良妾,可仍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她习惯低头,习惯屈膝。 “不能忍不想忍,那就只有拼尽全力反抗。可娘亲不用替女儿担心,我不会明刀明枪的去找她算账,而是要那个该对我们负责,而又无视我们的人负起他应尽的责任。”幕晨雪指的并不是嫡母,而是原主的生父,幕府的当家男人,幕谦。 幕府其实在平头百姓看来是官宦人家,可一个王府里任职的从六品主簿,就是见了同级的朝廷官员都要低人一等,先打千儿行礼。所以说白了就是个表面光的府第。 而这幕谦为人极好面子,府中除正妻外,还养着好几位妾侍通房,儿子女儿的更是一大堆,可单靠他那点子俸禄又哪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的人。少不得大夫人程氏每个月的要拿自己的体己银子帮着丈夫养这些女人孩子,所以这女人的心又怎能不抱怨,这气自然全撒在了不待见之人的身上。当然程姨娘首当其冲,成了出气筒撒气包。 “江妈!”送走了下午还要上家学的幕辰峰,看着程姨娘睡下,幕晨雪又拉着江妈聊起了家常,她心中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如今正“噼啪”的击的乱响。 “五小姐怎的不歇着,这病才见好的,还得多将养些时日才好!”江妈一边拿春被给五小姐掩了掩腿,一边从线篓子里拿出东西绣着。 “江妈,那天你说娘亲在程府时就和大夫人不睦,可是有着什么原因?” “嗨,还能因个啥,左不过是大夫人小心眼,见不得姨娘好!”江妈一想起这些事,就为程姨娘不值,在程府时虽说嫡姐常有刁难,可老爷对小姐好,对姨娘照顾,这日子总算不那般的难过,可如今姨娘竟然还要靠做绣活才能吃上热呼饭,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好在五小姐转了性,姨娘心里也能少了些遗憾。 “江妈,你知我这一病的,不好的事儿全想不起来了,还得劳您再和我细细说说!”这江妈一心把五小姐当孙女痛着,倒是没因着这事起疑,就着前几天的话,将幕、程两府的事都细细讲了一遍。 幕晨雪足听了有一个时辰,直到程姨娘屋里传出了声音,江妈这才住了口去帮着姨娘穿衣净面。 幕晨雪人坐在床上,想着刚才江妈的那些话,活脱脱的就是一部宅斗大戏。程府原是书香世家,可传到程老爷这一代,考到了三十多岁还只得了个秀才的功名,家道中落,程府的嫡小姐自然也只能许一个同是秀才出身的幕谦。 好在这幕谦比他那个岳丈强了那么一点儿点儿,最后考上了一个同进士,捐了一个王府从六品主簿的官职。而程大小姐当初认为自己嫁的不好,也不想自己最讨厌的妹妹嫁的好,竟然求着他爹将妹妹以媵妾的身份,随着自己进了幕府。 这幕谦能一举娶得两个美人,自是不会反对。而这程氏姐妹一刚一柔刚进府时,都很得宠,大夫人程氏当然对这个妹子更是看不顺眼了。这才有了以后的处处刁难,事事难为。 至于这幕府,除了住着幕谦一家人,还有两户外人,虽未与幕府诸人同住,却是同吃在一处。一户是幕谦的胞弟,幕晨雪的亲叔一家,好在这一家简单,只有二叔二婶和堂哥三个人。而另一户是程大夫人的母亲的弟弟的女儿,如今已是个寡妇。领着自己生的庶子,也赖在幕府混吃混喝。 程大夫人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好将人赶出去。而幕谦这人没什么来钱的门路,平日里还要靠夫人的体己银子,所以对夫人娘家人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二人倒是厚着脸一住就是一年多,甚至日子过的比幕晨雪还好。 总之说白了就是一本烂到骨子里的糊涂账。 20/20449/8340614.html 正文 第九章,墙外的求救声 按照一般人家晨昏定省的时辰,都是早上卯时起床后即去省视问安,亥时人定就寝。幕府反而在这规矩上却松些,也是大夫人不愿让姨娘们有机会得见老爷,所以将早上请安的时辰延后,而将晚上请安的时辰提前,所以程姨娘歇过午觉,略做些准备,就要去正院上房请安了。 “姨娘,今儿过午这天就阴的厉害,这会子又刮起了西北风,天头冷不说,您这腿还肿着呢,要不今儿向大夫人告个罪,就别去请安了!”江妈一边儿帮程姨娘梳头,一边儿劝着,她是真不愿程姨娘托着个病身子,还要去正院上房看大夫人的脸色立规矩。 “去吧,这要是不去,指不定明儿出什么幺蛾子呢!到时再累了九哥儿和五姐儿可怎么好!”为了儿子女儿,就算是让她即刻去死都无所谓。 “嗨!”江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了,大夫人怎的总是揪着以前的事放不下的!” “若是家父得知,当年的那点子疼爱,会给女儿一生带来不幸,不知心里会是个什么想头?”程姨娘常会忆起当初在家的日子,她虽然是庶出,可父亲疼爱姨娘,对她自然爱屋及乌。可正是因此,她如今才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天天被嫡姐欺压。 江妈扶着梳妆好的程姨娘出了后院往正院上房而去,却没注意到幕晨雪的窗户开着一条缝,两人的话早被她听了去。可她也知,现在还不是和大夫人摊牌的时候,毕竟幕谦这个爹太不靠谱,而这是古代。一个嫡出的身份就能压死人。虽说媵妾是上了族谱盖了官印的良妾,可妾就是妾,不顺嫡妻就是罪。 幕晨雪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只得加了件衣服,跑到院子里来吹风,这会儿的凉风倒是可以让发热的头脑尽快冷静下来。 人才站稳没一刻钟,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女人呼喊的声音,“娘,您在吗?娘!” 幕晨雪初还不以为意,可这女人却一直喊着,哪怕无人应答仍不肯放弃,她好奇心起,搬来张破梯子架在了墙头爬了上去。好在她体重轻,不然这破木梯子还真禁不住她。 院墙外一个女人看上去20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织罗着补丁的粗棉布衣,头上连个银簪子都没有,而是用根木簪子随意绾着个髻。 女人一见幕晨雪,先是行了一礼,“您是幕府的五小姐吧?”虽说是疑问,可眼中却带着肯定。 幕晨雪没想这人竟然认得她,可她对这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当然也不敢乱开口,只是点了下头回答了声,“是!” “五小姐,小妇人夫家姓佟,是江妈的儿媳,佟郎他今儿扛活时被砸断了腿,家里实在没银子医治,这才不得以求到了府上,还请五小姐行个好儿,给婆婆带句话!”女人急的眼中含泪,她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刚才她去幕府正门找人,可幕府的门房硬是将她赶了出来,根本不给她传话。 她也是实在没法子,这才想到婆婆说程姨娘被迁来了后院,也许她隔着墙叫上两声,婆婆兴许能听得见,却不想把五小姐给惊动了。这五小姐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她没少听婆婆说,所以心中难名有些绝望。 “江妈陪着姨娘去了上房,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想法子!”幕晨雪并不怀疑这妇人的话,毕竟除了江妈的家人,只怕没人会相信幕府的五小姐会住在这种下人呆的地方。 下了梯子,先是进了程姨娘的屋子,可看了一圈,这屋子里全是些笨重的家什,这些东西虽也能卖钱,可翻不出墙去。而程姨娘的首饰她是不敢动的,只得又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自己的首饰全拿了出来,只留下三十文铜钱,剩下的全用块布包了起来,这才又爬上了墙头。 佟氏在墙外面早已不抱什么希望,可她记得婆婆这些日子回来的时候说,五小姐和从前大不同了,所以心中抱着那么一点点儿的残念,这才没抬脚走人。这会儿见五小姐又爬了上来,心下难免有些激动。 “佟婶子,娘亲不在,银子这会儿拿不到手,这是我的一点儿首饰,银的直接拿去绞了就是,至于玉的那些,拿去当铺,全做成死当,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去赎,死当还能多换些银钱。不够的等江妈回来咱们再一起想法子!”说完将布包直接丢给了江妈的儿媳。 “这怎么使得!”佟氏哪里敢拿小姐的东西出去当,连连摇头想将东西再扔回院子里。 “佟婶子也知,我和九哥儿都是府里不受待见的,这些也不过是些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就算是当了,也没人会记得的不打紧。再说了佟舅是娘亲的奶兄,但就这份亲情也不能由着佟舅落下什么病根的,您还是快拿着去给佟舅瞧伤吧,别在这儿耽搁了!” 佟氏见五小姐说的诚心,她心里实在是惦记丈夫,也就不再多说,给幕晨雪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拿着东西跑远了。 幕晨雪下了墙头,这才细细回想着佟氏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当初程姨娘给江妈赎身的时候是给了银子的,江妈还给儿子置了几亩地一间小院的,怎的如今却要扛活赚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思虑再三,见想不通也就不费那脑子了,等江妈回来一问便知。 也许是大夫人上午教训过了程姨娘,也许是她今儿心情还算好,程姨娘晚上去请安时,大夫人竟然没有难为她,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叫她回了后院。 人才进院子就让幕晨雪扶着进了屋,“江妈,刚才您儿媳找了来,说是佟舅扛活儿时砸伤了腿,要您早些回家看看呢!”幕晨雪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江妈看。 江妈初听时吓了一跳,可转眼就恢复如常,“她倒也是的,跑幕府上来闹腾,吓着五小姐了吧,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的,老奴先去灶房里烧火煮饭,等姐儿和哥儿吃了再回也不迟的!”江妈嘴上说的轻松,可紧握的双拳,颤抖的双腿还是出卖了她。 “江妈,都这会子了,你还不愿和我们说句实话吗?您是不是把田地卖了?全用来贴补了?”幕晨雪这话说的江妈再也撑不住了,哭着坐在了地上。程姨娘吃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是将江妈扶了起来,安置在杌子上,这才在她边儿上坐了问话。 20/20449/8340615.html 正文 第十章,忠仆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看着无力坐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乳娘,程姨娘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先将人扶起来坐好,这才一脸不忍的问道,“可是之前五姐儿病着时候的事,那会子你说不用担心药钱,说你这几年多少还攒下些私房。我那会儿子就疑心,这些年你处处贴补着我们娘三个,又怎能攒下那些银钱的,原来是把地给卖了,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嘴上虽是抱怨,可却紧拉着江妈的手跟着哭个不停。 “娘,眼下要紧的是佟舅的身子,你要是哭伤了身子,江妈还怎能回去照顾佟舅。有什么要紧的话儿都等明儿再说吧!姨娘手里可还有银子?都先给江妈拿上,再怎样也得把伤先看了!”幕晨雪知道这会子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先给伤者治伤才是大事。她心里急,恨不得自己出府去给人医伤,至少还能省了看病的银钱。 “对,对,看我这糊涂的!”程姨娘忙拿帕子试了泪,起身翻着自己的妆奁。她哪里有什么现银,不过手里还有几件银首饰罢了。 “姨娘和五小姐心善,老奴都知道。可就算是再不继的,也不能拿姨娘的首饰去给老奴那不争气的儿子治伤啊!别说只是些皮外伤,就是死了也是万万不能拿主子的东西去添补啊!”看着一片真心待她的程姨娘和五小姐,江妈哭的更伤心了。 “江妈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待我亲生女儿般,就是待五姐儿和九哥儿也跟亲孙子没什么两样的,奶兄他为着五姐儿能看病吃药的,连地都卖了,要不也不会伤了腿还没钱医治。若是我今儿不管,那可真是丧了良心。再说,这些个东西也算不了什么,不过都是些个身外之物罢了,用得其所那才不枉它们在我手上走上一遭不是!”程姨娘是真心拿江妈当亲娘敬着的。 “姨娘,这东西就是给了老奴,也出不了幕府的,只怕让门房当家贼拿了,到时姨娘连这些个东西怕是都要保不住的!”江妈每次进出门房,门房都会仔细翻看她手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包起来也有一小包了,身上根本藏不住的。 “这可怎么好的?”程姨娘也犯了愁,门房那边她又说不上话,只能站着干着急跟着抹泪。 幕晨雪倒是冷静的多,“这会儿也不早了,江妈还是早些回去,这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她已经将自己的首饰传了出去,至少也能换个二、三两的银子,看病抓上二、三副药,撑个两三天的,怎么也够了。至于以后的事,她总是还得另想主意才成。 江妈也惦记自己的儿子,想了想这才点头应了,程姨娘虽没将所有的银首饰都给江妈,可也将手上的银镯子拿布包了硬是塞给了江妈,“这会子我心里头乱,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这镯子你先拿去,怎么样也得先把奶兄的伤看了!” “是啊,江妈也别推了,还是先回家看看要紧,有什么等明儿回来了咱们再商量着!”幕晨雪也跟着劝,江妈这才将东西仔细揣进里怀里,抹了把脸出了幕府。 等江妈一走,程姨娘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哭倒在了床上,“都是我害了乳娘!如今还连累了奶兄,若是奶兄的腿真落了残疾,我可拿什么还这份情啊!”幕晨雪怕她哭伤了身子,紧着劝了两句,程姨娘也是太伤心哭的狠了些,虽被女儿劝着,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江妈出了幕府一路小跑着从东坊回到西坊靠近城墙处租住的小院,见院门留着条缝,就知儿子儿媳已回来了,忙推了门进去,就见儿媳正在灶房里忙着煎药,也没细问就进了屋。见儿子的腿上缠着厚厚的一圈布,心下一紧,抖着声问,“儿啊,这腿伤的可重?” “娘,您回来了!”江妈的儿子叫佟江,当初江妈进程府给程家庶小姐当乳娘时他才不到一岁,是佟家老太太一手将他拉把大的,不过佟老爹也算是有良心,知道佟家一家子能活,全靠着江妈的月例,所以给儿子取名的时候用了江妈的姓。好在佟父病逝的时候佟江已长大成人,江妈这才能一直留在程姨娘身边。 “娘,儿子不碍的,虽伤了骨头可却没断。大夫说了,‘好好儿养上三个月,不会落下什么毛病’!”佟江对幕府没什么感情,可对这个奶妹程氏还是多少有些情份在的,毕竟吃着同一个娘的奶长大的,而且当初程氏出嫁的时候还还了江妈的身契,这可是莫大的恩情了,所以五小姐生病,江妈说要卖地,他也没觉得怎样。 “怎的这般不小心的,大夫可还说了什么?”江妈絮絮叨叨的问了一气,这才安心,正巧儿媳妇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忙就手接过,亲自喂儿子喝药。 “娘,还是儿媳来吧,您走的急,不如上炕歇会儿!”佟氏对这个婆婆可是当亲娘敬着的,一是因着婆婆是个见过世面大宅门里出来的。二是家里往后的日子可还得指着这个婆婆呢。三来江妈向来与人为善,对这个儿媳也是不错的。 “累倒是不累,我看着那灶头上还有着两副药,你这哪来的药钱,药铺如今也能赊账了不成?”知道儿子不会落下残疾,江妈这才安心,脑子也没那么乱,心里明白过来,自然想的也就多了。 佟氏一听江妈问起,也不敢坐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娘,都是儿媳的错,娘要打要罚儿媳都甘愿的!” “这是怎的了?赶紧起来说话,这会子地上可凉的紧呢!”江妈将药碗递给儿子,这才扶起儿媳。 “错不错的先不论,无论什么事,都不准瞒着,先把话说明白了!”佟氏原以为幕府五小姐会把赠首饰救急之事告诉婆婆的,可看着婆婆一脸的疑惑,就知人家五小姐根本什么都没说。可既然这错她已经认了,这事儿婆婆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由她说出来还好些。这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了出来。 “啥,你说是五小姐让你拿首饰去当的?”江妈心里愧疚的难受,虽说如今五小姐变了,对身边的人也比从前宽厚,可却没想到五小姐竟然瞒着所有人,就将自己全部的首饰给拿了出来,还吩咐着一定要做成死当。这恩她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不过这东西当已经当了,现在怕是拿也拿不回了,而且银子已经花光,江妈想着等明儿见了五小姐多磕几个头,以后好好伺候程姨娘来报恩。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20/20449/8340616.html 正文 第十一章,管事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这一天事情接二连三而至,幕晨雪一时间感觉身心俱疲,可眼下江妈已出府回家,晚饭就只能她和程姨娘来准备。可程姨娘腿还肿着呢,只得自己来下厨。好在这些事前世都是做惯了的,晚上随意弄了个四菜一汤,等九弟下了家学三人简单吃了一些,也没多说什么就各自回房去歇着了。 做了一夜的梦,天蒙蒙亮时幕晨雪就醒了,早饭煮了些粥,蒸了两样点心。这才叫九弟幕辰峰起床,吃了早饭目送九弟去了家学,这才端着一盆温水进了程姨娘的屋子。 “娘亲昨儿晚可是睡的不好,眼下都有黑青了!”幕晨雪一边儿拧着巾帕,一边儿关切的问着。 程姨娘昨儿夜里几乎就没怎么睡,直到月亮西沉时分才迷了一会,听得院子里有了声响就起了身,可却没有出屋门,怕儿子见了她这副憔悴的模样担心。这会儿被女儿问起,想着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也不用再瞒着她。 “嗯,想到江妈跟了为娘这些年,光吃苦一点儿福都没享的,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泛堵!夜里自然是睡不安稳的!” “娘~!”幕晨雪接过程姨娘净过面的巾帕放在一边,这才挽起她的手坐在床边,“娘亲别担心,以前我们日子是苦了些,可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程姨娘一想到大夫人对她的态度心里就一阵阵发冷,可看着女儿小意哄劝着自己,又不好把心情摆在脸上让女儿担心,只得跟着点了点头。 幕晨雪又怎能体会不到娘亲心里的苦,只是她这会儿什么都做不了,自然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说服力。 两人正聊着,就听见院门响了一下,知道是江妈一早过来,忙去给她开门。 江妈昨儿晚也几乎一夜未睡,一是惦记着儿子腿上的伤,二是儿子的伤虽治了,可不到三两的银钱,也只抓了三副药,那还是药铺的掌柜听说佟家有人在幕府上当差,这才半买半送的给了三副药,不然这些银钱最多不过抓一副药。可这三副药也才三天的量,大夫说了,这药少说也得吃上一个月才能停。这以后的药还没个着落,她又怎能不愁难以入眠。 第二天心里虽急,可还惦记着程姨娘、五小姐和九少爷,所以早早的就进了幕府,却在大门处遇见了幕府的总管。 “给刘管事道安了!”江妈扶了一礼,这刘总管可是幕府所有下人中最得老爷心的人,就是大夫人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的。 “江妈昨儿倒是走的早,可是家中有什么事?”幕府上无论大事小情,都逃不过这刘管事的眼。下头人巴结,他倒成了府里眼睛最亮之人。 “家里倒是没什么事,是姨娘想着这些日子老奴辛苦,这才放老奴早回家一刻半刻的!”看刘管事一边同她讲话,一边吩咐人备车,就多嘴问了一句,“今儿是哪位主子用车?” “大夫人要带着姨娘和小姐们去庙里进香为老爷祈福!”刘管事说了一句,想着这事只怕没有程姨娘和五小姐的份儿,可二人终归是府里的半个主子,这才又接了一句,“想来大夫人是心疼五小姐大病初愈,这才让程姨娘留下来照顾五小姐!”这话虽假,可听着至少不会让人难受。 江妈心里又哪会不明白,只得跟着连连点头,还扶了一礼算是谢大夫人体恤,这才告声退下直接往后院而去。 守门的门子一脸不耐烦的瞪了江妈一眼,讨好的往刘管事身边凑了一步,“刘管事,那程姨娘不爱大夫人待见,您又何必和那江婆子客气!” “程姨娘再如何的那也是主子,由不得咱们这些做下人的置喙。而且就算是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程姨娘可是生了五小姐和九少爷,谁知以后哪个主子会有出息,你们这些人把招子都放亮些,别有事没事揪着人家不放,得过且过自己自在也与人方便不是!” “还是刘管事看的通透,您老常跟在老爷身边,自然是比小的们看的明白,这往后还得劳您多提点个一二的,俺们这些个下人才好在主子面前办事不是!”两个奴才在门口闲聊拍马,江妈已穿过游廊角门进了后院。 一见幕晨雪二话不说先跪下磕头,“江妈妈这是做什么,这会子太阳才露脸,地上凉的紧,快起来!有什么进了屋儿再说!”幕晨雪哪肯让江妈真给自己磕头,一把将人扶了起来进了屋子。 江妈这才将昨儿的事儿学给程姨娘,程姨娘昨儿只顾着伤心了,没想到女儿竟然拿出自己的首饰早将人安顿好了。心里一喜一忧,想着这些首饰虽不起眼,可要是大夫人问起,总要寻个理由回,不然只怕这小事也能闹成大事。 看程姨娘紧触着眉头,就知她在担心什么,“娘亲不用担心夫人那边,我那些个首饰左不过二三两的银子,只怕夫人早就不记得了。再说以前我花钱大手大脚的,就算是绞了赏了正房的那些下人也是有可能的。”幕晨雪这话倒是安抚住了程姨娘。 江妈这才想起在外院门口时听到的事,“夫人怕是吃了早饭就要带着小姐们去庙里进香了,姨娘是这会子去请安,还是按平日的时辰过去?” “还是按平日的时辰吧,既然大夫人没叫人来传话,我去了她不在也就算了,若是提前再撞见了老爷,只不定她要说些什么难听的呢!不过她不在的倒好,乳娘不如等大夫人走了就先回家照顾奶兄吧,我这里不用去正院,也就没什么事忙了!” “家里有儿媳妇照应着,用不着我这老婆子,老奴还是留下来。这院子里虽没什么活计,可洗个衣裳煮个饭的也少不了人。总不能这些活儿全推给五小姐,这手要是磨糙了,可难养得回来!”江妈和程姨娘又絮叨了两句,见姨娘不再坚持让她回家,这才去打水打算把院子洒扫一遍。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直坐在一旁的幕晨雪心里却有所动,大夫人不在家,那可是她离府出去想办法的最好时机。心里有了盘算,自然对前院也关心了起来,时不时的到院门边去听个声。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20/20449/8340617.html 正文 第十二章,跟踪 幕府的下人不多,大小主子出门,除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和门房,所有下人都要跟着出门去充门面。二房和表亲那边自然也要一同前往的。等众人离府,幕府一下子就像被人掏空了,剩下的下人都猫起来躲懒去了,不过倒比平日安静的多。 幕晨雪叫来江妈只说自己要出府,吓得江妈连话都不会说了,“五小姐可使不得,这要是让大夫人知道您偷溜出府少不得又要上家法跪祠堂的!” “江妈,大夫人这会儿不在,府里也没个主事的,这后院又没什么人来,只要您晚些告诉姨娘,我出去看看就回!”幕晨雪可不敢告诉江妈她是想出城去采药,这没有钱也有没有钱的法子。 “老奴可不敢答应小姐这事儿,要不您还是再问问姨娘的意思吧!”这事儿要是告诉程姨娘只怕她就走不成了。 “江妈,我求求你了,我整日整日的被困在这后院,实在是憋得慌,这出了府我也不会走的太远,只在街上看个两眼就回!”为了能出府,幕晨雪只得拿出撒娇耍赖的功夫逼江妈就犯。 “这街上可不比家里,万一要是遇到拍花子的坏人可怎的好,小姐和九哥儿那可都是姨娘的命根子啊,别说是丢了,哪怕是伤了被人欺负了那可都跟要了姨娘的命一样!”江妈说什么也不能同意五小姐自己出府的。 幕晨雪见江妈这里说不通,只好又寻了个借口,“那我到前院花园子里走走这总行吧!这后院呆久了,实在是太憋屈了!”江妈想着反正没出府,这会儿前院又没人就没拦着。 幕晨雪等江妈进了屋,忙回屋把偷来的小厮的衣裤换上,找了张旧床单将种花用的铲子打成个包,顺着梯子就上了墙。 昨天上墙头的时候她就有注意,这墙差不多有一层楼高,只要跳下去落地时注意些是不会扭伤的。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纵身一跃而下。 她这里跳的自在,落地时还顺势滚了一圈这才稳住身形,可却把来给幕晨雪送信儿的南宫书墨吓了一跳,他人才走到巷子口,就见幕府后院墙处有个小厮背着个包袱跳了出来,初见时还以为是哪个下人偷了主子的东西想跑路,等细看了才发现竟然是换了装的幕晨雪。忙往暗处隐去身形,想看看她为何要变装出府。 “主子,幕小姐这是要去哪儿?”风五紧随其后,也看的一头雾水。 “先跟着别多话!”两人一路尾随,眼见着幕晨雪奔着北城门而去。刚出巷子口的时候幕晨雪就打听了,这幕府所在正是幽州广阳郡治所蓟县,而离城最近的法缘寺在城南,为了不碰到大夫人他们,她直奔北城门。 出了城见门外停着几辆驴车,想来是以拉脚赚钱为营生的,寻了对祖孙就靠了上去,至少这二人看上去比那些膀大腰圆的车夫来的让人安心。 “老伯,我想去离城最近的山里采些药材,这一来一回的要多少银钱?” “离城北最近的山来回也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您就给十文钱吧!”这老伯带着孙子在这儿等了三天了,都没人愿意雇佣他们,好容易来了个生意,也不敢多要,就怕给人要跑了。旁边拉脚的车把式一听这话,嘴里不屑的“嗤!”了一声,根本没往前凑。 幕晨雪将身上的三十文钱又紧了紧,这才一点头爬上了驴车。车把式忙把小孙子抱上车,说了句“小哥儿,坐稳了!”一挥鞭子朝北走去。 “主子,可还要跟?”这驴车再慢也比走的快,他们这会儿没骑马,这要是跟去还不知要走多远。 “跟去看看!”原以为幕晨雪不过是耐不住府中寂寞,这才偷溜出府玩儿的,却不想她竟然一口气就跑出了城。若没什么大事,万不会如此的。 “是!”风五武功不低,跟着辆驴车倒是没什么。而南宫书墨的功夫虽不及风五,可这也算不得什么累死人的事。两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倒也没引起幕晨雪的注意。毕竟这会儿出了城,倒比城内安全的多。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车把式聊了起来。 走了有近一个时辰这才到山脚下,幕晨雪先付了五文的车钱,请人等着,她则背着布包直奔大山而去,“爷爷,这还没回城呢,小哥哥怎的就把车钱给了?”小孙子一脸不解的问着。 “这小哥儿是个心实的,这年头心实的人可不多见了啊!”车把式也没跟小孙子细解释,毕竟孩子太小说多了他也听不明白。 幕晨雪进了山先可着那些化瘀止血生肌的草药挖,顺便挖了些去惊散热的草药。可山口处的草药真是少的可怜,挖了好有快一个时辰,也只挖到了一小把,只得再往深处走。 走了有二刻钟,就见一棵大树上系着一条红绳,想到车把式的话,知道从这里再往深走可能会遇到老虎一类的猛兽,可如果不走,只这些药怕连一副都凑不足,只好将手里的铲子又紧了紧,这才硬着胆子进了林子深处。 “不好,主子再往里走怕会有危险,要不要出声提醒幕小姐一句!”风五一脸的担心,对于这个救了主子一命的恩人,风五可是打从心底里敬着的。其实那天他虽亲眼见到了暗器“牛芒锋”,可仍不相信主子的心痛之症就这样好了。 直等到一个时辰后,南宫书墨再没出现心痛之症时,他才肯相信。所以眼下对于幕晨雪的安危自然也就格外的重视。 “跟着去暗中保护,看她这样像是在采药,许是家里有人病了或是伤了,以她的处境自是没钱抓药的。不过她这胆子倒是不小,要知这未出阁的小姐私自翻墙外出,要是让人拿住了,只怕这名声也就毁了!”南宫书墨这话说的轻松,可紧握着的拳仍出卖了他心底里的那一份惦念紧张。“等回城去打听一下,看看幕小姐身边是否有人病了?” “是!”风五紧跟在后面点头。如今除了南宫书墨这个主子,在他心里可是把幕晨雪当主子敬着的。 进了林子深处,有了树木的掩护,两人自然可以跟的更近一些。也是想着有个万一,好能及时出手相救。 20/20449/8340618.html 正文 第十三章,暗中相救 幕晨雪一心进山寻药,还要提防四周的猛兽,哪里会留心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人。正低头挖的起劲儿,就听见树丛之间传来像是人说话的鸟叫之声。 幕晨雪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听着,“王敢哥哥!”最后这一声最是明显,幕晨雪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老中医说过,棒槌鸟的叫声就是这样的,而有棒槌鸟的地方就有野山参。不过她刚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想起老中医还说过,有野参的地方就会有蛇。她可不相信以这副身子可以斗得过毒蛇巨蟒,万一野山参没找到,却中了毒或是被蛇吞了,思及此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不管了,这活着也没比死了强多少,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活的机会,总不会那般小气没等她活够就把命收了吧!”心里打定主意,又四下里寻了一下,见正好有野决明草就抓了一把在自己的脚踝处系上些,剩下的揣进怀里,这才寻着鸟叫声而去。这野决明草又称蛇灭门,是驱蛇的草药。不过到底有多灵幕晨雪也不敢保证,反正想着有总比没有强。 幕晨雪一边拿树枝敲打着探路,一边往林子深处寻去。而南宫书墨紧随其后,且越走越担心,“风叔,你想办法绕到前面,只怕再往里走要有危险的!” “好!”风五一个纵身向旁边跃了过去,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林木阴影之间。南宫书墨心里暗自着急,可他虽然跟幕晨雪相处的时间不长,也知这小女子独立的很,只怕他现在将人拦下,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意的。 棒槌鸟的叫声越来越近,等幕晨雪走近时,它像是被脚步声惊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幕晨雪在鸟停过的树下仔细的翻找着,并未见人参花,而人参叶初见就和一般的杂草没什么两样,只怕她要无功而返了。正犹豫要不要回头时,就听见草丛中传来“沙沙!”声。 惊得幕晨雪一连往后退了数步,这才举着铲子寻声望去。“短尾蝮蛇”这种蛇幕晨雪在照片上见过,是最常见的毒蛇,蛇背为浅褐色,有两行深棕色圆斑,左右交错,圆斑中央色浅,外侧常开放呈马啼形,眼后有一呈色眉纹,其上缘镶以黄白色边。尾后段为黄白色,尾尖为黑色。 这蛇虽算不得长,可毒性却很强,而且具有功击性,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它吃饱了,竟然并没有对幕晨雪发起攻击,而是往一旁游走而去。 有蛇就还有希望,等草丛中的沙沙声渐远,幕晨雪这才上前几步直接在蛇出没过的地方挖了起来。她哪里会想到,这蛇也很有灵性,刚才不过是假意游走,等幕晨雪放松警惕时,又悄悄的游了回来。不过蛇它再有灵性,也不会想到幕晨雪身后会跟着护花使者,这蛇才一露头就被南宫书墨一支飞镖给钉在了地上。 而幕晨雪自挥舞着小铲专心的挖着,一番蛇口脱险她竟全不知情。南宫书墨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今儿若不是我好奇跟来,只怕雪妹就要喂蛇了!”可这话也只在心里打了个转儿,并没有讲出来。 挖了几处,到真让幕晨雪挖到了,不过是株二甲子参,也就是三年参。这野山参,十年为参,五十年为宝。而这三年的参,只怕最多也不过能换个二三十两的银子。不过这也总比没有强。 看了看时辰,再不回去,只怕程姨娘就要出府寻人了,只得将参揣好,又看了一眼身上没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往山下走去。 入山口车把式等的有些心急,倒不是怕人跑了,而是怕这小哥儿不知轻重进了深山,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好。正等的心焦,就见人走了出来,忙上前询问。 幕晨雪只说要寻的药没寻着,这才耽误了功夫,车把式也不疑有它,赶着车就回了城。 “爷爷,今儿赚了十文钱,是不是还得给把头五文啊?”小孙子每天跟着爷爷拉脚,很是讨厌那个只拿钱不干活的把头。 “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车把式不好意思的看了幕晨雪一眼,这说把头的坏话,万一传到他耳中,只怕他这个活计转眼就没得做了。家里能动的都出门寻个营生,他这也是年纪大了,除了赶车别的也做不了。要是再没了这个营生,这日子只怕更苦了。 幕晨雪对这孩子多少有些同情,从身上摸出五文钱递给车把式,“老伯,这钱您先收着,等到了城门处我再给您十文钱,就算是被把头收了五文钱,您这一趟也不至于白干!” “这可怎么使得,小哥儿是个心善的,老头子心里明白,可这说好的价钱哪能坐地起价,这没信用的事儿俺可不能干!”车把式连连推让,怎么都不肯说。 “也不是白给老伯的,一是让你等了这几个时辰,耽误了你的活汁。二是以后我若是再出城,少不得还要麻烦您呢!而且您这小孙子这般懂事,我看着喜欢,这钱您只管收着就是!”幕晨雪也没和车把式再推让,直接把铜钱往小孙子怀里一放。 车把式少不得又讲了些客套话,这车也赶的比平时快了一分。出了山之后,南宫书墨倒没再继续尾随,而是在山口处等了一会儿风五。 城门在即,幕晨雪跳下车,当着众车把式的面儿将十文钱数给了祖孙俩,这才背着包袱进了城。至于这祖孙二人以后会如何,都再与她无关。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怀里的人参卖了,换成银子,将眼前的难关渡了过去。 离幕家后院不远就有一间药铺,也不管价格公不公道,这会儿也没时间让她细打听,看着时辰,只怕大夫人那边也快回城了。就直接将参卖了二十五两银子。揣着二十两的银票和五个一两的小银锭,这才进了巷子往幕府后院跑去。可人还没等爬梯翻墙,就听墙里传来阵阵的啜泣之声。 20/20449/8340619.html 正文 第十四章,大夫人 从城外紧赶慢赶回到城内的幕晨雪,人还没等翻墙入府,就听见后院传来啜泣声,“姨娘您可别哭坏了身子,五小姐怕是这些日子在后院憋闷的有些狠了,这才跑出了府,看这时辰,应该就快回来了!”这说话的正是江妈,想来那哭着的应该就是姨娘程氏。 “这要是出了事的可怎么好!刚才前院传出动静,想见是大夫人就要回府了,要是那会子五姐儿再不回来,可是要出大事的!”程姨娘一上午都没见到女儿,原以为女儿是趁着大夫人不在家去前院玩了。可让江妈去寻了一圈,这才发现女儿根本没在府中。 江妈这才敢把五小姐早上同她说的话讲了出来,两人一商量,就联想到五小姐一准儿是出府去玩了,心里哪能不急,甚至午后江妈还寻了个借口出府连着找了几条街,可都没见着人,程姨娘这才急的哭了起来。 幕晨雪哪能见亲娘哭而不管,忙朝院里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也亏得后院这会子没有什么人,不然她这一声只怕要惊动不少人了。 喊了一声,便忙将事先预备好的木头抵住墙角,人顺着砖缝往上爬。院里也听到了声响,程姨娘忙收了泪和江妈一起将梯子扶好,等着女儿翻墙入府。 只是这人才爬到一半,就听巷子口外传来车马声,前院也传来了人声,看来是大夫人已经进府了。幕晨雪不敢犹豫,手脚并用一起使劲,总算赶在车夫赶车进后巷前翻进了院子。 三人也不敢多说话,憋着气压着声直接回了屋子。幕晨雪等江妈关了屋门,直接给程姨娘跪了下来,“女儿让娘亲担心了,还请娘亲责罚!”没有什么解释,只是一心的认错。不是幕晨雪不想解释。只是程姨娘气的不轻,只怕这一解释起来,没个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明白。 “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个儿的身子,竟敢私自偷跑出府。要知女儿家名节最是要紧,这事儿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别说是嫁个好人家,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人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你,你,你可让为娘说你什么好!”程姨娘一开始还骂的凶,可看着女儿穿着小厮的衣服,一脸一身的土,显然在外面也是吃了苦的,心下一软,这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姨娘快别哭了,再哭伤了身的。等下还要去正院给大夫人请安呢!好在小姐平安回来了,又没叫人发现。若是让大夫人瞧见您哭肿着一双眼,难免要起疑的!”江妈这么一说,程姨娘也不敢再哭了,忙拿着巾帕抹了把脸,又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这才叫幕晨雪起身。 “娘亲,女儿知道错了,可事出有因,等您去上房请安回来,咱们再细说!”程氏也知这会儿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女儿还穿着小厮的衣服呢,得马上换了才好。幕晨雪这才得以回到自己屋中,先把衣裳换了,这才找了个匣子将银票和银子装了起来,连着换下来的衣服一起藏进床底最深处。 她这里才准备好,就听前院有人来传话,让五小姐和程姨娘这会儿过上房去请安。幕晨雪将身上的衣裙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又照了照铜镜,确定脸上头上都没什么问题这才出屋跟着程姨娘、江妈一起去了正院上房。 自打幕晨雪病好,这还是第一次进正院上房。其实幕府算不得大,正院也不像那些带着前后花园,雕梁画栋的三进大院。就连上房外也不过是垒了个假山装点着几处花坛的小院子罢了。幕晨雪一路走来除了几个下人,并未见其他人。这也让她安心不少,毕竟这会儿她人还没认全呢,万一见了认不出总会引人起疑的。而且她对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好寸步不离的跟在程姨娘身后,只怕自己走错一步,让人瞧了出来。 锦红站在正院上房门外,见程姨娘带着五小姐来请安,也不帮着打帘,只随意行了个礼就别过了头和一旁的小丫鬟聊天。江妈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作派,也不多话帮着程姨娘和五小姐打了帘进了上房。 上房布置的很是简单,并没见什么黄花梨木、紫檀等名贵家什,不过是几件漆器木质桌、椅、杌、榻罢了。大夫人程氏居中而坐,虽今年不过33岁的年纪。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操劳过度”,身材有些臃肿,看上去倒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扑着厚厚的脂粉也难掩一脸的疲惫,可那双略带着算计的眼神,却处处透着几分奸诈。身上穿着一件酡红联珠小团花纹织锦缎做成的襦裙,身上并未像程姨娘这般着了比甲。并只在衣襟裙摆处绣着几朵牡丹花,头上的金簪即未点翠也未镶玉,只是打成牡丹花的样式,通身看上去更显老气。 幕晨雪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夫人会一直看程姨娘这个庶妹不顺眼了。程姨娘虽独居后院,成日里为着生计操心,气色也不好,可看上去却像个未入三十的小娘子一般清秀。女人都是如此,特别是和自己共用一个男人的女人,当然是会看程姨娘处处碍眼事事刁难了。 而且她还看出幕府的日子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好,至少从这些摆设和大夫人的穿戴上就可见一般。 幕晨雪自打出了后院,就在脸上带了张面具,装出一副兴奋难掩的表情,特别是进了上房,几步走到大夫人面前,还没等程姨娘行礼,她先跪了下来,“女儿给母亲请安!女儿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多谢母亲体恤,这才免了晨昏定省,可女儿未及在母亲身前尽孝,心内着实难安!” 大夫人程氏看着如此巴结着自己的庶女,脸上不由得有些小得意的看了程姨娘一眼,心想着“就算这个庶妹掏肝掏肺的又如何,她的女儿还不是巴着自己这个嫡母。” 程姨娘像是没看到女儿有意巴结嫡母一样,紧跟在后行了一礼。大夫人程氏见二人都跪了下来,也不好让病才好的庶女一直跪着,就让二人都起了身。幕晨雪心里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要是让程姨娘先请安,只怕大夫人少不得要刁难个一二,这样也省得程姨娘跪在冷地上,毕竟腿上的伤还未痊愈呢。 20/20449/8340620.html 正文 第十五章,借口 幕晨雪装出一副母慈女孝的嘴脸,应付着幕府当家女主人大夫人程氏。 “女儿今日虽未出后院,可也听说母亲带着姐妹和姨娘们去庙里上香为父亲祈福,这一路可多有辛苦劳累?”一边儿说一边儿想上前为程氏捶捏几下。却被站在一旁的锦翠给拦了下来。 “五小姐虽大好了,可毕竟大病初愈,还是小心着些别过了病气给夫人!”锦翠一边说,一边自己上去给夫人捶腿。 “不要更好,你以为我稀罕!”不过这些都是幕晨雪心里的os。嘴上却连连附和着锦翠的话,“是,是,还是锦翠姐姐常在母亲身边伺候,最知母亲心意的!”她也不过是个做个样子,可没想着真的去服侍这个嫡母,所以一句话没说完,就退了下去。 “怎不见四姐姐她们?好些日子没见,想念的紧!”这幕府的四小姐是当家嫡母所生,以前的幕晨雪就常围着这嫡姐转,这会儿问起来,倒是自然的很。 “出府了一整天,你四姐也是累着了,等过些日子你大好了再去看她吧!”大夫人不愿这个庶女一直缠着自己的女儿,可也不愿庶女们太过独立有个性,像是这样不远不近的最好。 “是!四姐姐能为父亲祈福,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我整日里病着!”这话说的多少有些酸气,幕晨雪越是这般大夫人的脸色越是好看,连带着也就不想刁难程姨娘了。有什么比被自己女儿嫌弃不待见更能伤人的。 这请安也就算请过了,大夫人紧了紧眉头,一挥手这才让程姨娘和幕晨雪退了下去。等人出了屋子,这才看向锦翠,“这五姐儿倒是和未病时没什么差别,看来程姨娘又白忙了一场!”这话说的不无得意之色。 “五小姐以前养在夫人名下,自然是看不上程姨娘的!”锦翠当然是捡好听的说了。 而出了正院回到后院的幕晨雪却早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一手挽着程姨娘进了屋子。 “娘亲可会怪女儿!”她今日的态度应该和以前并无不同,很怕程姨娘会误会于她。 “你一心为娘,我又怎会怪责于你。大夫人看不明白,难道娘还不知道吗!”看程姨娘心里明白,幕晨雪这才安心。 “今儿你因何出府,这会子没有外人,你跟娘说说?”程姨娘心里记挂着此事,刚才请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娘也知我们手头没有银子,佟舅的腿伤了都没钱抓药,总要想个法子。以前女儿在大夫人那儿,她虽不教女儿识字读书,可又不愿担苛待庶女的名头,就给了女儿一本医书让女儿用来认字。所以女儿多少识得些药材药性的,这才想着手头没银子,不如自己去采药,即不需要银钱,还能解燃眉之急!”这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她在大夫人那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程姨娘并不是完全清楚。而且以后程姨娘也不会去问。 可幕晨雪话还没说完,程姨娘就坐不住了,“五姐儿,你跟娘说,你可是出城了?”程氏虽不懂药,可也知城里没处采药,那草药多在深山老林之中。 “是去了山边,但并未往里进!”看程姨娘一脸的后怕担忧,幕晨雪原想和盘托出的话反而不敢讲了。只得避重就轻的讲了一句。 “我的五小姐诶,您这要是有个好歹的,老奴就是拿命都还不上这份情哦!”江妈一听五小姐私偷出府完全是为着自己的儿子,哪里还能忍得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幕晨雪的腿一个劲儿的哭。 “江妈妈,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地上凉的很!”幕晨雪连忙将江妈扶了起来,她不过是做了一件理该如此之事,根本没想着要人答谢。 “是啊,乳娘!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的!”程姨娘心里也不好受,女儿出府虽是为着救人,可终归不妥,可她又不能再多有责备,毕竟自己手里没有银子,女儿这般也全是为着自己的乳娘。 江妈也不敢哭的太大声,虽说这后院不常来人,可也要防个万一的,所以程姨娘拉她,就顺势起了身,可仍不停的用帕子拭着眼角,泪水流个不停。 “娘亲,江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我还挖到了山参,虽说年份浅了些,可也换了二十两银子!”一说到银子,江妈和程姨娘都止了哭。两人互看了一眼,不敢相信的一起看向幕晨雪。 幕晨雪回自己屋子将银票取了出来,拿给江妈,“江妈妈,等下回家顺便去药铺给佟舅舅好好抓上几副药,加上之前的怎么也够一个月的。若是不好,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江妈哪里肯接,这可是小姐拿自己闺誉和性命换来的,连连摇头推拒。 “乳娘,这银子也算不得多的,你就拿着吧。若是你没有把田地卖了,只怕五姐儿也撑不到这会儿!”程姨娘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直接塞进了江妈的怀里。 “姨娘和五小姐心慈,可这银子还是留着给五小姐和九少爷做几身新衣,买些好吃的吧!”江妈说着就要把怀里的银票再掏出来。 “江妈,这新衣服是要做,但不是现在,不然定要引起大夫人的猜疑。而且我还有着别的盘算,这银票江妈只管拿去使就是了!不出这个月我定会再赚一笔的!”幕晨雪这话倒吓了程姨娘一跳,以为她还要偷溜出府,忙出声来劝。 “姨娘别担心,这次不用出府!”程姨娘一听不用出府多少有些安心,可女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倒看不懂了。以前女儿跟自己不亲,她反而觉得女儿的心思很好猜度。可如今女儿和自己亲近了,反而多了一层解不开的隔阂。 “江妈,这银票收好可千万别被人看见,不然只怕非福即祸!”幕晨雪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 “老奴明白!”江妈点头应下,将银票又往怀里揣了揣这才去准备晚饭。吃了饭揣着银票出府回了自己家。不过银票的由来并未和家里人细说,只说是程姨娘给的。家里人也很高兴,特别是江妈的儿媳,这下丈夫的腿有钱医治了。 外面的事幕晨雪是不知了,吃过晚饭,陪着程姨娘和九弟又聊了会儿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可人才进门就被人捂了嘴。 20/20449/8340621.html 正文 第十六章,夜下私会 安抚过娘亲,幕晨雪这才感觉浑身无力,向娘亲道了晚安,就回自己屋去休息。她这一天可也是从早忙到晚。 可人刚进屋,就被人从后面捂了嘴,不由得心下大惊。可这会儿屋里没点灯,也不知这人意欲何为。在没确定来人身份目的之前,她并没有反抗或是意图挣脱。可紧接着下一秒,人就安心放松了下来。 来人伏在她耳边压着声唤了一句,“雪妹!”随即则把手松开,将她的身子略微扶正些,这才后退了一步。 “风大哥!”幕晨雪借着朦胧的月光,这才得以把来人看个大概。正是昨天闯入的年轻男子。虽然换了衣服,也看不太清样貌,可她能感觉得出。她的听力一向高于常人,前世如此,今世依然。 “深夜来访,还望雪妹误怪。实在是白天事多,贵府人来送往的也多有不便!”南宫书墨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非要入夜来这一趟,他原想着明天白天再过来的,可风五打听到幕小姐出府完全是为着一个老奴仆的儿子,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在意,所以不管不顾的大晚上就跑到了幕府。 “无妨,我这里白天反而不便!”其实晚上更好,没有人打扰,又不用担心会被娘亲或是胞弟发现。而且一想到这人也许已将事情办成了,幕晨雪心里多少还有些兴奋。哪会想到他此刻前来,可实打实的算是夜下私会,别说是传出去,就是不传出去,将来她也嫁不得别人了。 “雪妹不怪责为兄就好!”从怀中摸出一个匣子递给幕晨雪,“昨日所托,已尽数办妥!”幕晨雪将匣子接到手中,先走到桌边将烛台点燃。南宫书墨往被光处又隐了隐身形,只怕身形会映照在窗户上,引人怀疑。 “这就是户簿?”幕晨雪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古代的户簿,和现代的差不多,并不是一张薄薄的纸,而是一本加盖了官印的册子。上面写着姓名,出身等。 而铺面地契却只是一张盖了官印的纸,南宫书墨见幕晨雪拿着地契详看,这才出声,“铺面在东市边,离东坊这里很近,门面不大,可好在后面有个小院,即可以安置伙计,又可以做为仓储之用。雪妹可想好这铺面要做些什么了吗?” “嗯,想好了,做点心!”其实幕晨雪也想过用这铺面经营些别的东西,可她没有那么多的本钱,而点心却不同,原料都只是些五谷杂粮等,算不得贵,而民以食为天,吃的东西往往周转的要比其它的东西都要快些。 “没想到雪妹不仅精通医术,厨艺也颇为了得!”这做点心要是没有一两样拿手的,只怕生意也不会好做。可南宫书墨觉得以幕晨雪的稳妥,如没把握断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穷苦日子过的久了,总要把自己添饱了吧!”幕晨雪心里多少还有些小兴奋,她前世为了能讨好老中医,除了认真学习医术之外,逢年过节的可是没少做点心当节礼孝敬。 “这是什么?”幕晨雪一边说着,一边翻看匣子中的东西,除了还有一串钥匙之外,竟然在地契下还压着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抬头不解的看向南宫书墨。对于天降之财,幕晨雪格外警觉。毕竟这钱债好还,情债难偿。她不愿欠下太多的人情债。 “雪妹别误会!我只是想着这开铺子也要成本的,买人进货,铺面装修,这些都需要银钱。这钱只是暂时借与雪妹周转,若是铺子经营起来,你再还我也不迟!”两人虽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南宫书墨了解幕晨雪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愿施恩不愿欠账。 幕晨雪也明白,指着她手里的这五两银子,只怕铺面一时半刻的还开不起来。至于她下一步的盘算能不能成,能成功换回多少银子也没个定数,这些银钱倒是借的适宜。 “谢谢风大哥!也不怕你笑话。如今我这手里还真的没有开铺所需的银钱,这银子就当是我借的,我给你打张借据!”也不等南宫书墨反对,就铺了纸张写起了借据。 “雪妹,先不说之前你借屋之情,旦就之后你为我医病的这份恩也不是三百两银子能偿还的,这借据不打也罢,我自信得过你!”能得幕晨雪的墨宝,南宫书墨虽欢喜。可如果是张借据,他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一事归一事,施恩求报非君子所为。那日为风大哥医治,我本无把握,不过勉力一试罢了,这成了是风大哥的运气,不成于我无甚损伤,所以这恩当不得数!”一句话讲完,这借据也写好了,将墨迹吹干,这才递给南宫书墨。 南宫书墨略一犹豫,这才将借据接过,也不细看,直接揣进了怀中。顺手从怀中又摸出一块玉牌递给了幕晨雪,“雪妹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需人相助,可持此玉牌到四方当铺去寻钱掌柜的,他自会鼎力相助!” 这南宫书墨有着太多的秘密,幕晨雪并不想与这人过度深交,她看的出这玉牌像是缺失了一半,这种接头暗号似的物件她理当回避。可眼下她无依无靠,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江妈儿子的事若是再发生一次,她可真不知自己还会不会如此好运能助其一臂之力。犹豫再三,这才先服身行礼才将玉牌接了过来, “风大哥三番五次出手相帮,我心内感激!可也知自己能力微薄,怕是无以为报!” “雪妹何必如此客气,你与我有着救命之恩!我做这些也只是还情于恩,非雪妹挟恩以报,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南宫书墨知道幕晨雪是不想欠他人情,所以讲的自然一派轻松,不想给她负担。要知他送出的这块玉牌可是关系着他最为隐秘之事。这间当铺,是他暗中辛苦经营这些年的暗桩。如果不是对幕晨雪绝对的信任,又怎可能将此信物交托。 见南宫书墨一脸的真诚不似做作,幕晨雪这才点头寻了根打络子用的线绳,将玉牌串好系于脖颈之间。南宫书墨虽说的轻松,可幕晨雪多少也能猜到此物必定不凡,她此举不过是告诉南宫书墨,这东西她会妥善安置,绝不会丢失。 南宫书墨原还想再叮嘱两句,可见幕晨雪竟然将玉牌直接系于颈间,就知他已无需再多说什么。倒是两人才见了两次,竟已然有了默契。 20/20449/8340622.html 正文 第十七章,请安 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觉得手上的这些东西太过碍眼,万一要是被人发现,只怕解释不清事小,连累了娘亲和胞弟可就得不偿失了。将床下的银子也寻了出来一起装进匣子中,找了块已松动的地砖,将东西一起埋进了地下。直忙过了子时,这才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床歇下。至于那套偷来的小厮衣裤,早在江妈出府前就已悄悄的放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幕府的门房才起身,江妈就急巴巴的进了府。“乳娘,今儿怎的来这么早!天儿还没大亮,这会子怕是九哥儿都还没起呢!”程姨娘一边看着帮自己打水净面的江妈,一边闲聊了起来。 江妈昨儿一下子得了20两银子,儿子的腿就算是保全能够治愈了,心里更是对这大小主子感恩待德,所以一大早的就进府来伺候,也是想让自己的良心上能好过些。 “这会子已春末时分,天亮的也比那冬日里头早些。五小姐连早饭都做得了,哪里还早。老奴想,不如以后老奴也住在这后院,也省得五小姐一大早的起来受累,要是再把手做糙了,可是难养得回来?将来嫁进婆家,免不了要被夫君嫌弃的!”江妈这话并不是有意做做,是一心为着小姐着想。 “嗨!”程姨娘叹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这孩子自打病好了,倒是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原想着一早起来给九哥儿准备早饭的,偏她不让,说什么都要自己来。我想着八成是为以前对九哥儿不好,借着做早饭和哥儿亲近亲近,这才没拦着她,经乳娘这么一说,这往后还真不能让五姐儿跟着受累了!”这些事原来就是程姨娘在做的,也就是自打幕晨雪病好之后,这才交给了她,一是想着让她也能学些,二是让儿女能有机会更亲近些。 程姨娘把净过面的巾帕递给江妈,这才又接着说,“乳娘若是早晚不出入幕府,对我们娘仨多少还是有些不便利的,只怕这后院明天就得断粮断菜饥不果腹了!” “要老奴说,这都怪老爷,若是他能来后院看看的,怎么也不至于让小姐少爷跟着吃这苦的!”江妈也知姨娘讲的是事实,她要是不出府,只怕这幕府再不会有人记得,这后院还住着三位主子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见用过饭的九少爷幕辰峰过来请安,因着家学开的早,所以他起的比程姨娘还要早上二刻钟。送走了九少爷,幕晨雪陪着娘亲和江妈吃过早饭这才一起去正院上房给大夫人请安。 说是请安,可少不得要在脸上带上面具,讲一些违心的奉承话。幽州不比京城所在的司州,眼见都已三月初,迎春挂头草木繁苏,可春风抚面仍会感觉露寒风凉。 出了后院幕晨雪也不敢再扶着程姨娘的手臂,而是将位置让给了江妈,她自己则往前走了几步。在下人们看来,是五小姐不待见程姨娘,这才连和她并排走上两步都不愿。实则是幕晨雪借用身体来帮着程姨娘挡风。 今儿请安人来的倒是全,可这些人幕晨雪没有几个是认识的,这会儿又是在正院,只得装出清冷高傲的模样,向众人略失一礼话都没说一句就进了上房。 “这五姐儿的性子是越来越摸不透了,大病了一场连人都不叫了!”也不知是谁背后嘀咕了一句。好在原来的幕晨雪可能也是个不好相与的,所以虽招来些恶言,却并未有人起疑。 等一众人先后进了屋落了座,幕晨雪这回倒可以分得清了。 大夫人仍居中而坐,穿的比昨天略明亮些,通身枣红色蕃莲纹织锦缎做成的襦裙,也许是早起天凉,外面还罩了一件衣襟上绣着碎花的绛紫色褙子。只是头上的金簪却和昨天的相同,可见这样的首饰在幕府这样的人家,也算是充得起场面之物。 大夫人左手边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听其和大夫人谈话,幕晨雪已知此人是幕谦的胞弟,幕府二爷幕和的夫人,良氏。 这良氏年纪和程氏相仿,可看上去却年轻的多。因其善妒,娘家出身又比毫无官职的二老爷要高,所以不允许二老爷纳妾,只准收通房,且不允通房生子,所以二老爷一支只得一嫡子幕煜,比幕府嫡长子小一岁,今年14。 良氏更被人说成是妒妇,所以少有人与之来往。可这过日子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单看良氏一脸的幸福就知日子过的比幕府当家女主人还滋润几分。 大夫人右手边也坐着一位妇人,穿戴上颇为素淡,脸上更是脂粉未施。虽挂着笑,可眼中透着一股子凄然惨淡。这人应该就是带着儿子曹扬铭,寄居在幕府,大夫人舅老爷家的女儿方氏。 自古名言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幕晨雪可从未指望过这二人能帮着她说上几句公道话,只要这二人不落井下石,那就是天大的恩慧了。所以幕晨雪自打进门,不过须臾之间就将这二人打量了个清楚。 而站在她身前一身茜色锦缎襦裙加身的女孩儿,不用细说也知是其嫡姐,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幕府的掌上名珠,四姐儿幕雨。 几位姨娘跟着小姐们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只朝四姐儿挥了挥手,幕雨一礼尚未服完就被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锦翠给扶了起来。 “娘的好女儿,昨儿不是说累的慌,今儿怎的起的这般早,也不多睡一会儿!”大夫人就像是没看见屋里还跪着一地的人,拉着女儿竟聊起了家常。 几个庶出的女儿和姨娘们见大夫人没叫起,也不敢善动。别人都未动,幕晨雪自然也不好先起身,只得跟着一起跪着。不过心里早把大夫人骂了个遍。更想起了《还珠格格》电视剧里的那个“跪得容易”,等回去之后她也得做上两个,不然这时不时的就要下跪,还真是折磨人。 而在大夫人心中,自是觉得这些人都没法和自己的女儿比,可却不曾想过,她此举不是爱护女儿,而是为女儿招了满屋子的嫉恨。 20/20449/8340623.html 正文 第十八章,一群女人戏一台 起身之后的幕雨,几步走到大夫人身边,撒娇的偎在母亲怀中聊了两句,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姐妹,“母亲,姐妹们都还拘着礼呢!” “看我这糊涂的,行了你们也起来吧!”这表面上看是大夫人将这人情卖给了自己的女儿,可谁心里都明白,这就是让她的女儿压众人一头的意思。不过这些人都是幕府中人,心里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挂在脸上。 一众庶女姨娘得了吩咐,这才敢一一起身。“四小姐身量纤柔,这过了年也是12岁的大姑娘了,夫人看着自是欢喜的很!”说话这人看上去年纪和大夫人差不多,身边站着一个和幕晨雪穿戴差不多的女孩儿,只是身量比四姐儿幕雨还高些。应该是幕谦的侍妾之一许氏和其庶出的女儿,14岁的二姐儿幕兰芳。 因许氏打小就伺候幕谦,早在幕谦15岁及冠时就被抬做通房,后来有了二姐儿又被抬做姨娘,所以几个侍妾之中,只她还敢在大夫人面前说上几句话。 这许氏开了口,幕晨雪身后的几人也跟着附合,“可不是,这茜红的襦裙也就四小姐能穿出韵味来!”这捧臭脚的身边又无儿女在旁的应该就是钟氏。这人原是大夫人程氏的陪嫁,大夫人有孕时才被抬为姨娘,可却膝下无子,不知是大夫人不允她生,还是生不出来。 站在钟氏身边的女人看上去很是年轻,像是20刚出头的样子,扬柳细腰无风自摆,一脸的妆容画的更是妩媚,就算不看她身边的女孩儿也多少能猜到几分,这人是舞姬出身的马氏。是幕谦的同僚为了巴结他送上门的妾。好在这马氏比钟氏还好些,13岁入府后,不久就给幕谦生了个女儿,如今已经13岁的三姐儿幕兰婷。 幕府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个原养在大夫人名下的七姐儿,因其母是趁大夫人有孕的时候私自爬床的贱婢,生下女儿后即被大夫人发卖了。而七姐儿身子弱,还没养过周岁就去了。 “今儿丁姨娘和六姐儿怎么没来请安?”大夫人并不接这些姨娘的话,左不过天天都是如此,也懒得应付这些人。 “六姐儿昨儿出门受了些凉,夜里有些发热,丁姨娘昨守了一夜,今儿一早虽热度退了,可也不敢出门,怕再着了风。这才不能来给夫人请安!特让妾氏代她告个罪,还请夫人体谅!”钟氏因自己没有孩子,又住在丁氏隔壁,所以才会代为传话。 “这六姐儿今年也有九岁了吧,身子倒是娇贵。四姐儿昨儿也累的不轻,可也没见就病倒了!”方氏和儿子全仗着大夫人才能在幕府里求存,自然是一心帮着大夫人说话的。 “算了,小孩子难免有个病痛的。五姐儿不也是病了一场,这两天才见好些!”这一屋子的人,幕晨雪原只想当个透明的小白,却不想这会儿又让大夫人拿出来当枪使。心里难免不痛快。 “女儿身子不继,虽得母亲眷顾,却还是病倒了!昨儿也未能去庙里为父亲祈福,现在想来还心中有愧,都是女儿不孝!”幕晨雪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她这病可不是在后院的时候得的,那是跟在大夫人身边,因其疏于照顾这才着了风寒。 可一屋子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还都以为她是没能出门在闹别扭呢。 幕晨雪越是如此,大夫人越是高兴,这庶出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的脾气才能衬出自己女儿的与众不同呢。 这安也请了,人也认了,幕晨雪多少有些坐不住,心里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就听大夫人发了话,让众人回各屋去歇着。一是她要和女儿讲几句体己话儿,二是还要主持府里的中馈供膳等诸事。 幕晨雪心下一喜,可面儿上却不敢露,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上房。可人还没等抬步离开,就被身边的人给拦了下来。 “五妹妹身子如今也大好了,不如与二姐姐和我一起去看六妹妹可好?六妹妹自小就不喜欢吃药,还不知这会病的如何了?”这拦下她的是三姐儿幕兰婷,她要演上一出姐妹情深,可幕晨雪却没想着奉陪。 “三姐姐说的是呢,可我这身子也才好,只怕身上还带着病气,要是再过给了六妹妹加重了病情,那可不成了我的罪过。还是再过些日子等我这身病气退了的再去给六妹妹赔个不是!”说完也不等幕兰婷反应,自顾自的往后院走去。 “牛气什么,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以为巴着嫡姐儿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不成!”幕兰婷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拉着二姐儿往丁姨娘的屋子而去。 幕晨雪回了后院,这才敢和程姨娘说话,“娘,同是庶出的姐妹,为什么我的名字和其她的人不同?”二姐儿、三姐儿和六姐儿的名字中都带个兰字,只有她没有。 “你和九哥儿的名字,都是你外祖父给取的!”至于别的话程姨娘也不愿当着孩子的面儿多说,总不能告诉他们,因父亲不喜,所以连个名字都懒得为儿女起吧。 “我倒觉得外祖父这名字娶的好,比什么兰啊,花儿的好听多了!”幕晨雪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毕竟前世她就叫这个名字。又和娘亲聊了两句,见太阳已经升至头顶,这才把昨儿采的草药翻了出来晾晒。顺便给程氏熬些去瘀活血的膏药用来治腿伤。 江妈一边和程氏在屋里做着绣活儿,一边注意着屋外幕晨雪的动向,只怕她在一时情急,偷溜出府。 “姨娘,五小姐如今也已十岁了,是不是求求老爷让她跟着四小姐一起去上闺学?老奴昨儿离府的时候听外院刘管事说起,王府的闺学三月初一就开始授课了,总不能把五小姐成天圈在院子里,等到出嫁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只怕要被夫家嫌弃的!” “我又怎会不为五姐儿想呢,可老爷根本不进后院,如今我更是连老爷的人影儿都见不着。若是去求大夫人,只怕她是不会应的!”程姨娘也不想耽误了女儿,可她只是个妾,大夫人处处刁难,她又能如何。 20/20449/8340624.html 正文 第十九章,算计 江妈向程姨娘提起让五小姐幕晨雪上闺学的事情。可两人都知这事儿若不是老爷开口,单指着大夫人是一定不会允准的。 幕晨雪并不知道程姨娘正计划着让她去上学,她这会儿正忙着手里的药材,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把店铺开起来。毕竟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守法公民,还没做过买卖人口的事情呢。而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专利保密一说,就只能拿捏住店铺里的伙计掌柜这样才能不泄露商业机密。 想来想去最好的掌柜就是江妈的儿子,可自己的铺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总要寻个理由,不然江妈一定会起疑,到时她没法子解释。 这掌柜的有了,店里还需要伙计,需要重新布置装修一下,这些事都得掌柜的去帮着她办。她这会儿被程姨娘和江妈看的紧紧的,别说是偷溜出府,就是消失个一刻半刻的都要引人怀疑。 忙了一个上午,这才把采来的药村收拾妥当,这些药材她可没打算卖去药铺,幕府除非是嫡出的哥儿姐儿生病,大夫人才会请医抓药,像是她们这种被遗弃在后院自生自灭的,可全指着这些药材保命呢。 中午陪着幕辰峰用饭,他又提起去县学的事,“九弟,还有半个月就是父亲的生辰,你想去县学的事要等到父亲的生辰宴之后才有办法,所以这些日子还得再忍着些。记住!千万别和八哥儿起什么冲突,引得大夫人不快到时又要被罚!” “嗯!”幕辰峰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心里装不住事儿,好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过的久了,性子多少也磨练了些,不然这事儿要是放在八哥儿身上,只怕早就大吵大闹了起来。 “娘,以前父亲过生辰的时候,大夫人可有宴客?”虽说这吃饭讲究食不言,可这后院只她们母子三人,幕晨雪也就没了那么多的忌讳。而且她生病健忘的毛病,程姨娘也见怪不怪了。 “不是整寿大夫人通常是不会宴客的,最多是全家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罢了!不过下个月大少爷要参加学政大人主持的院试,想来应该会借着老爷的生辰,大宴宾客,为大少爷科举铺铺路!”这参加院试之前,还得先经过县试和府试,通过者方可参加院试。而院试合格者方可取得生员资格,才能被称为“秀才”。 幕府的大少爷幕鹏今年二月才满15岁行过冠礼。想着等院试一过正好议亲。这有了功名,议亲也容易些,而且这议了亲,再等个三年参加乡试,介时考个举人刚好可以成亲。当然这些都是幕谦和大夫人程氏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这科举和高考差不多,能不能过的还不一定呢。 幕晨雪一边听心里一边算计,这生辰宴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也让她那个便宜爹知道知道,幕府中除了几位嫡出的儿女,他还有好些庶出的子女呢。光知道生不知道养可是大罪。不过这些事她可没想过告诉程姨娘,一是怕她跟着担惊受怕。二是怕她对幕谦还有着情份会反对阻止。 “娘,九弟和我连件新衣裳都没有,前儿我在娘这里看到几匹略有些退色的织锦缎,您拿这些布给我和九弟做身衣裳可好?” “嗨,那布还是九哥出生那会儿老爷赏的,我一直没舍得用,这些年搁下来,就算是再细心保养,可颜色也早大不如前了。只怕做出的新衣,穿着也和旧的没什么两样!”程姨娘不是不想给儿女们裁制新衣,只是后院连匹像样儿一点儿的布料都没有,每思及此,心里不免难过。 “虽说颜色退了些,花纹也不是当下时兴的样子,可总算是新衣,父亲生辰我们也不好穿着旧衣去给父亲贺寿不是!”这衣服可是战袍,当然必须得做。 程姨娘看着女儿一脸的殷切,也不好抚了女儿的心意,就点头应下了。幕晨雪这才继续低头吃饭。她倒是没有留意,九哥儿幕辰峰紧皱着眉正偷偷的看着她。 后院里各人心事重重的用着午饭,正院上房大夫人也正在和老爷幕谦商议,“老爷,鹏儿才行过冠礼,今年下场可有把握?”大夫人一想到儿子要下场应考,心里多少有些难安。 “我这些日子考过鹏儿功课,又与夫子商议过,鹏儿年纪虽轻,可二月份的县试,五场考下来,倒也学的扎实,参加府试和院试问题不大。只是这一考就得连考三场,我倒是有些担心鹏儿的身子。这些日子夫人多费费心,好好给鹏儿补补,别到时功课没问题,身子却撑不下来岂不可惜!”幕谦也是经过科举的,这里面的苦他可是深有体会。 “那是自然,老爷只管放心,鹏儿是幕府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替老爷顶门立户的,这身子骨儿自然是顶顶要紧之事!”大夫人又怎会亏了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儿子还是长子长孙,是她以后的依靠。 “宴客的请帖夫人可都有写好?这几日也该给各府送过去了。特别是学政大人那里!虽说学政大人这会儿未必会亲至,可这帖子该送还得送!” “妾身一月前就已经把帖子写好了,老爷再帮着看看,要没什么问题等明儿一早就给各府送过去!”大夫人一挥手,身边的丫鬟锦红从旁边拿过一个匣子递了上来。 “家有贤妻,为夫自是心安的很!”幕谦扶了扶夫人的手,这才接过匣子。虽说对这个妻子他没有多少爱意,可却很是敬重。所以这样的甜言蜜语倒是时常都会讲上那么两句。 大夫人身边的乳娘、丫鬟个儿个儿抿着嘴偷笑,她们这也是为主子高兴,老爷能如此依重夫人,就算是宿在上房的日子少些,也不怕被人分了宠夺了位。 幕谦的生辰宴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前院幕家二老爷和寄居在幕府的方氏,也正商量着这事儿。 20/20449/8340625.html 正文 第二十章,兄弟情 幕府老爷幕谦想借着自己的生辰宴为儿子科举铺铺路。前院的幕家二老爷幕和和夫人良氏也是一脸的欢喜。 他们的儿子幕煜明年也该及冠了,到时少不得也得下场应考,能借着幕老爷的生辰宴先为儿子探探路二人自是满心的欢喜,这礼备的也更心甘情愿一些。 可寄住在幕府的方氏此刻却是两手无措的翻找着箱笼。她儿子曹扬铭明年也该下场了,可她当初是被夫家撵出来的,手里连点子像样儿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是用来充当贺礼。可这礼不送还不行,为了儿子她就算是当首饰卖身家也得把这礼凑足不可。 “方太太,您这是找什么呢?不如奴婢帮您找吧!”锦霞原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自打方氏来了幕府后,因着身边没有伺候丫鬟,这才把锦霞指了来。原以为这方氏住不了多久就要离开的,所以当初被指来时她也没觉得什么,可这眼看着方氏住了有快一年都不肯离开,心里多少也不是个滋味。 这做下人的,谁不愿跟着当家的主母,逢年过节的能得些个赏钱。有哪个愿意跑去伺候一个被逐出府的远亲,而且还是个没有什么钱又爱摆谱教训人的主子。 “幕老爷生辰,我这一时三刻的还真想不到送些什么好?你去前院打听一下,看看二夫人那里备的什么礼?”方氏不愿丫鬟看出她的窘迫,随意寻了个借口,将锦霞打发了出去。 锦霞正愁没借口出门呢,方氏的话正和她心意,自然点头应着转身就出了东厢房。要说这东厢原来是姨娘程氏的屋子,自打这方氏来了之后,大夫人就寻了个借口将她打发去了后院。 其实就是幕府的内院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就连二老爷一家,都是住在外院的。好在这一家子人口简单女眷不多,也只二夫人和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良氏年纪辈份又摆在那里,平日里又多在内院活动,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乱说些什么。 内外院都在忙着备礼,反而是幕晨雪住的后院表面上是一片安宁,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不送礼也是正常。可她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只怕到时会让幕府的当家老爷大吃一惊。 幕府这边阖府都在忙碌着,而在城郊的一处幽静庭院内,南宫书墨却是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出了王府,二弟倒有如此闲情逸致,为兄看着身子倒是比在王府中大有起色,可见要大好了!”庆王府嫡长子,郡王爷南宫勋提着个食盒穿过别院的桃林几步走进凉亭之中。 庆王爷母妃虽出身不高,可样貌出众,庆王爷及其子女倒是都遗传了其优点,如果将南宫书墨比作那天山雪莲,通身透着熬雪之骨。那南宫勋就是那空谷幽兰,虽不像其弟经历风雨,却独立百花之中而不入俗流。 “兄长来了!”南宫书墨双手支着身下的木榻想撑起上身,欲要给南宫勋行礼。 “你我是亲兄弟,我来只是不放心你的身子,你又何必非要拘着这些俗礼,生分了不说,反倒显得为兄来的不合时宜了!”南宫勋快走几步上前,将南宫书墨又按回木榻之上,这才转身将带来的食盒放在石桌之上。只是他并未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南宫书墨本有些病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痛苦的愧疚。 他们是有着同一血缘的亲兄弟,是本该除了父母之外最为亲近之人,可到头来却不能以诚相待,甚至要以虚情假意来维系着兄弟之情,南宫勋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南宫书墨不知,就像是他的心事从未以真面目示于兄长之前一样。 南宫书墨并不是真的病了,只是为了躲开庆王妃的暗害,并利于自己行事这才称病移居别院。只是这些事南宫勋到底知道多少,亦或是从不知情,对于这些南宫书墨从未深究过。一是他很珍惜这份兄弟之情,二是他怕知道了真相难以承受。 “弟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为父亲分忧,还要劳兄长百忙之中记挂,这心中着实难安!”这些话南宫书墨几乎每次见了南宫勋都会讲上一遍,这谎话讲的多了,有时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才是真实的。 “二弟又何必再说这些,父亲和我都只牵挂着你的身体,至于王府诸事,有管事、府官、侍卫诸人,又哪里真劳为兄操心!”南宫勋是真的打从心底里痛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他生来就是嫡子,未来的庆王爷,嫡庶尊卑就像是横在他们兄弟间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让本该亲近的两人相处起来却像是陌生人般。 南宫书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初母亲离世,如果不是兄长报信,只怕他在年幼之时就已遭毒手,可也正是因为欠着这份恩情,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报仇之路上最大的障碍。 南宫勋看着侧过头静静赏花的弟弟,背影中透着的只有孤寂,胸中一荡像是产生了某种共鸣。也不再多说,坐在石桌边从食盒中拿出几样南宫书墨最喜欢的点心,又亲手烹了一壶清茶,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风五在桃树间远远的望去,倒像是在看着一副画。主子心中的痛只有他真的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愿在此时去打扰他们,未来如何无人可知,那就让这一刻的美好能多停留一刻,也许将来也能少些遗憾。 在外人眼中,庆王爷的儿子,哪怕是媵妾出身的庶子也好过平常百姓人家的嫡子,可只有生活在其间的人才能体会,什么叫水深火热,什么叫阴谋诡计。如果让南宫书墨选择出身,只怕他宁愿当一白丁百姓之子,也不愿入王府候门。 时间如流水过隙,无论是城郊的别院,还是幕府宅第。不论人心如何浮动,万事万物如何异变,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多停留一刻。在如水的时间面前,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个片段罢了。 20/20449/8340626.html 正文 第二十一章,发难 幕府老爷幕谦的生辰宴如约而至,前来道贺的多是品阶差不多的同僚或其官阶略低的下属。而幕谦诚意邀请的学政大人却只着人备了份薄礼,提前一天送进了幕府。 所以一大早,幕谦就阴着一张脸,幕府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喘的忙上忙下准备接待宾客。 虽然幕谦心里面不太高兴,大夫人想到儿子多少也有些遗憾,但这会子她这个当家女主人却不能显露分毫。只得掩了心情,更是一大早就吩咐各院,准时到上房给老爷请安贺寿。 幕晨雪和幕辰峰穿上程姨娘亲手缝制的新衣裳,退了颜色又过了时兴的布料,即便是新缝制的也没有比旧衣裳好出多少。程姨娘满心的不安,而幕晨雪却不以为意,这样的效果完美到刚刚好。 紧了紧弟弟的手,一起往上房去请安。“九弟,昨儿晚交待的事可记清了?” “五姐放心,都记着呢!只是我担心这样会不会惹父亲生气,反而给姨娘招祸。心里有些怕!”小孩子对父亲总是有着憧憬的,幕晨雪如果不是穿来的,只怕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九弟可愿相信于我!”幕辰峰的年纪毕竟只有六岁,有些事就算是幕晨雪讲的清道的明,他也未必能真的理解。但幕晨雪相信,只要是为着姨娘好,就算是胞弟不理解,也会舍身去做。其实她多少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毕竟她和那些算计她们的人一样,甚至比她们更卑鄙的,利用亲情而逼迫善良天真的弟弟就范。 “我自是相信五姐!”不论幕晨雪以前是如何对待他的,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幕辰峰相信五姐是真心的为着姨娘和他好。所以就算是忤逆生父,他也愿意任由亲姐的摆布。 “好,五姐绝不会害你和娘亲。如果父亲真的恼羞成怒,五姐必一力承担!”幕晨雪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于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人都来的轻。而且她始终相信,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就绝不会轻易的让她去死。 江妈扶着程姨娘走在幕晨雪姐弟身后,看着低头细语的两个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母爱和怜惜。 “乳娘,今儿老爷生辰,应该心情甚好,九哥儿想去县学的事不如趁着这会子提一下,也许老爷会应的?”程姨娘能坚持活着,完全是为了这对儿女。如果没有这对儿女,只怕她早就生无可恋了。 江妈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姨娘还是别提了!昨儿晚上老奴离府时,正好遇到学政大人府上的管事来送贺礼,想来今儿是不会进府恭贺了,虽说来的也有老爷的上级,可学政大人不能来,老爷这会儿的心情可未必会好!”这事儿本来江妈一早进府时就想告诉程姨娘,可大夫人派人来传话,就把这事耽搁了。这会子刚好提起。 程姨娘也觉得江妈说的在理,只好把满心的期待按下。也亏得江妈适时的提醒,不然只怕程姨娘的一番好意要坏了幕晨雪的计划。 进了上房,各院的人早就已经到了,大部分的人幕晨雪都已认得,只两个人她还是初见,一是站在方氏身后的表哥曹扬铭,一是站在二夫人良氏身后的堂兄幕煜。也不知幕煜和原主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幕晨雪只感觉自打她进了门,这个堂兄就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她。目光中并没有和别人一样的轻践,而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心痛。让幕晨雪不得不多打量他几眼,可也不敢多看,怕被别人瞧见了,再传出什么闲话。 而表哥曹扬铭投来的目光中可就没那么友善了。不只有着与别人一样的鄙视,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子仇视。至于为什么幕晨雪此刻并不打算深究,只将他划为不可靠近的危险人物列表当中。对他起了提防之心。 至于原主的父亲,就算是幕晨雪没见过他,也能一眼认得出,那个高高端坐于上,装出一脸谦和的中年大叔,那个和大夫人低头细语,装好丈夫的男人,就是那个只生不养不负责任的亲爹。 幕晨雪姐弟和程姨娘是最后进的屋,看的出幕府其他人都已请过安落了座。幕晨雪故意提高了声音,拉着幕辰峰给幕谦和大夫人行礼请安。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幕辰峰跟着胞姐跪了下去。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做,不出错,这是姐姐昨儿晚叮嘱过的。 大夫人连头都未回,一心的应着老爷幕谦的话,只抿着嘴“嗯!”了一声。倒是幕晨雪银铃般的声音引起了幕谦的注意,转过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子女儿一眼。 可这一眼,却看的他怒火中烧,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程姨娘,你安的什么心,今儿是老爷我的生辰,你却让五姐儿和九哥儿穿着两身旧衣裳出来见客,难不成是打算在众宾客面前打我的脸不成!”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和大吼吓了一跳,这才细细打理起幕晨雪的穿戴,别说头上连个银饰都没有,就是衣裳也是退了色的,明显连平时穿的都不如。 大夫人心里也是一惊,她是想给姨娘和庶子女难堪,可却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家老爷的脸面,原以为程姨娘再不计的也不会让儿女们穿的太差,没想到竟是这般就出来请安待客。 程姨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甚至连为自己分辨一句都没有,眼中含着泪只顾低着头。幕晨雪心里叹了口气,这女人被男人欺负的久了,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得跪着上前,轻拉住父亲的长衫衣摆,带着哭腔低着头恳求。 “父亲不要生气,女儿和九哥儿这衣裳是姨娘新做的,还是女儿亲自去姨娘的库房里挑捡的布料,虽说样子旧了些,可也算是姨娘私库里最好的布料了。姨娘还说这布是当初生九哥儿的时候父亲赏的,姨娘一直没舍得用,父亲要是不喜欢,女儿这就去换了!”幕晨雪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她强抢了姨娘最珍视的布料,实则就是在告诉幕谦一个事实,程姨娘和幕辰峰过的可是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好戏即将上演,敬请期待,明天继续! 20/20449/8340627.html 正文 第22章,舌战 幕晨雪紧拉着父亲幕谦的衣摆,带着哭腔装成为自己辩解。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有些险有些急。好在大夫人还在震惊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意思。可幕谦却注意到了。 自己府中的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夫人明着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暗地里打压庶子女和姨娘们。可内院之事他既然交给了夫人,而且外面也没传出什么闲言碎语的,他也就不愿多插手。可今日不同,侧过头看向夫人,脸上明显怒气未退,眼中迸发出的全都是怨怪和责备。 大夫人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的夫君,此时不由得心下更慌,想出声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被幕晨雪从中打断了。 “父亲!父亲!请您不要责备母亲!”幕晨雪一开始是硬装出的哭腔,这会儿倒也能挤出几滴眼泪,倒显得更逼真了些。“母亲没日没夜的为着府上诸人操劳,许是底下的人疏忽一时忘记了!请父亲千万不要责怪母亲!” 幕晨雪这话倒是给了大夫人一个台阶,毕竟就算这事大夫人认了,幕谦也不会因着这种事就将大夫人休了,所以幕晨雪也不能把人逼的太恨了,不然只怕程姨娘和九哥儿要倒大霉的。当然在大夫人身边的方氏和良氏也站出来帮着说话。 “是啊!这府院大了,难保没有那奴大欺主的奴才。大夫人主持着府上中馈,那也是贤名远播的!”良氏这话正说到点子上,大夫人本对这个弟妹没什么好感和亲近之意,这会儿倒是心中多了一丝的感谢。 方氏不便多说什么,可也跟着在一旁点头应声。 这话幕谦是听进去了,可心里仍有气,倒不便对着夫人发,反而又将矛头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程姨娘,“下人疏忽,你这当主子的就不会提醒个一二,再说了五姐儿和九哥儿按着府里的规矩都是有月例的,难道你连姐儿和哥儿的月例也贪了不成?” “父亲,什么是月例?儿子从没拿过月例!”幕谦这话一落,幕晨雪忙暗地里拉了拉幕辰峰的衣袖,到他出场的时候了。幕辰峰倒也机灵,这话问的天真,答的机巧。堂堂幕府的少爷,都长到六岁了,竟然连月例都没见过。就算是幕谦想替夫人遮掩,也遮不住了。 “你,你说什么?”幕谦一指跪在地上的儿子,甚至往他身前近了一步,若不是幕晨雪挡在那里,只怕已将儿子直接给抓起来问话了。 “九弟不得胡说!”幕晨雪装出心急欲为大夫人遮掩的样子,却将自己的身子往一边又侧了侧,让幕谦能更仔细的看到自己的儿子。 幕辰峰一开始多少还有些胆怯,可这话一出口,人反而冷静了下来,想着姐姐的叮嘱,甚至还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我没有胡说!五姐前些日子生病才回的后院,又哪里知道这些。父亲!儿子的这身衣裳真的是姨娘新做的,儿子从没穿过这么好的新衣,喜欢的紧呢!”幕晨雪真想为自己的这个弟弟点个赞,小孩子表达的虽不够完全,但坚毅的态度,事实的陈述,足可以狠狠的在大夫人的脸上刮上一掌了。 果然大夫人气得满脸通红,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幕谦和幕晨雪挡在幕辰峰身前,让她近不得其身,也是她在府中一向强硬惯了,心里想着,“老爷,我才是府里的嫡夫人,您总不会因着庶子的几句话就责备于我这个当家主母吧!”可她忘了女人最大的武器是以柔克钢,这会儿她摆出一脸怒恨的看向自己的夫君,反而像是做实了庶子的控述。 这一闹开,程姨娘本还胆战心惊的有些不知所措,可看到大夫人起身,这才开始为儿子女儿担心,想帮着说几句话,可她一个姨娘,平日里被大夫人欺压的狠了些,这会儿就是有一肚子的话也不知要如何说。 而一旁的姨娘和庶女们心里都在暗自窃喜,她们也都是受害者,虽面子上未显露一分,可心里早乐开了花儿。不过见大夫人起身,这些人也不敢再坐着了,都跟在程姨娘的身后跪了下去,嘴里求着让老爷消消气。 “老爷,奴婢自知出身微贱,本不该多嘴。可自打奴婢跟着夫人一起从程府陪嫁而来,这些年帮着夫人主理着府中诸事,深知今儿这事儿一准儿是内院管事的疏漏,您请消消气,这客人马上就要进府门了,还是先给五小姐和九少爷换身衣裳宴客才是要紧!”大夫人身边的乳娘算是心里最明白的了。这事儿就算是为夫人推脱也得把眼前的事先解决了,只要撑过了今天,等明儿老爷再查,一晚的时间足够她们做些手脚想出应对之策。 幕晨雪对大夫人身边的这位乳娘倒是多看了一眼,这人只怕比大夫人还要难应付。只怕过了今日,她的努力就将化为泡影,绝不能给她们翻身的机会。 幕晨雪的头发不过是用丝绳轻轻的挽了起来,原就故意挽得有些松。这会儿又是行礼,又是跪求的倒更加的散乱。她怕幕谦看不真切,又往九哥儿身边靠了靠,这才出声,“今儿是父亲的生辰宴,是女儿不孝惹得父亲生气了!女儿这就向姐姐和八哥儿借身衣裳给九哥儿和自己换上,还请父亲切莫气伤了身子!” 依着她和九哥儿的身量,府中能借给他们衣裳的只有四姐儿和八哥儿,可这二人都是嫡出,又怎会愿将自己的衣裳借给庶出的妹妹和弟弟。四姐儿倒还能忍着不说话,可八哥儿已经不耐烦的大声吵着反对。 “我不要借衣裳给他,不过是个贱人生的孽子,凭什么穿本少爷的衣裳!活该他住狗窝吃不饱没衣裳穿!”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多是跟着大人学话,大夫人平日里就把“贱人”、“孽子”这样的词挂在嘴上,八哥儿听的多了,这会子心里烦燥,又娇惯的久了,就不管不顾的嚷出了口。 他这话一出口,幕晨雪差点儿没喷笑出声,忙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才将心底里的笑意强压了下去。这八哥儿还真帮忙,她原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话,这会儿全都不用说了,因为证据确凿,效果已经足够。 20/20449/8340628.html 正文 第23章,步步紧逼 幕晨雪借着父亲幕谦的生辰宴之际,突然对大夫人发难,直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大夫人身边的乳娘虽想尽办法为其开脱,可其子八少爷娇养成性,竟不愿将自己的衣裳借与庶弟,甚至口出恶言,当着众人的面儿责辱庶弟。 直气得幕谦举手就要掌刮这个忤逆的不孝子,被大夫人出手拦了下来。这会儿的大夫人哪里还能想到自己的身份,也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来,“老爷,八哥儿是您嫡子,是您最疼的小儿子啊!您怎舍得当着众人的面儿罚他!” 八哥儿从没见父亲如此凶狠过,吓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真是慈母多败儿!堂堂幕府的少爷,遇事竟行那等子泼妇之举,成何体统!” 幕谦也不是真的想出手打这个儿子,毕竟痛爱了这些年,只不过是想吓吓他罢了。这会儿见八哥儿坐在地上哭闹,反而九哥儿一脸镇定的跪在一旁,两相一比较,反觉得九哥儿的性子更好些,将来也许会有大出息。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跪了一屋子的人,而且宴客的时辰将近。 “嗨!”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将跪在身边的夫人扶了起来。幕晨雪一直暗中观察着父亲,见他眉眼间本已有所松动,下一刻却又将大夫人扶了起来,就知自己下的药还不够猛,看来还得再努力一下。 借着大夫人起身之际,反而去扶一边的八哥儿,一边扶一边儿的安慰,“八弟快别哭了!父亲只是一时之气。今儿可是父亲生辰,可哭不得的!”还掏出巾帕欲要帮其拭泪。 “走开!”八哥儿虽哭的伤心,可眼见母亲像以往一样护着自己,父亲的态度也不如起初那般狠厉,想着自己正是因着庶姐庶弟才会遭父亲呵斥,当然会看幕晨雪不顺眼。可幕晨雪的表现看在屋内众人的眼中,不过是她想借机巴结嫡子讨好大夫人而已。 幕晨雪借着八哥儿这一推,就势倒在地上,头发也全散了开来。幕谦刚有些缓和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大夫人也惊出了一身的汗,她平日太溺爱这个幼子,如今才发现自己的溺爱只怕是害了这个儿子。可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刚起身的大夫人忙扑向幼子,紧拉了他一把,“老爷,八哥儿只怕是被吓坏了,不是存心想要惹老爷生气!还请老爷念其年幼不懂事,原谅他这一回吧!” 幕晨雪见这会子差不多了,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拉了拉九哥儿的衣袖在他耳边叮嘱了一句,“帮八哥儿求情!”也算是给大夫人他们最后一击。 幕辰峰不解的看了姐姐一眼,犹豫了一下,仍按照吩咐,朝幕谦跪行了一步,“父亲,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不要八哥的衣裳,只求您别生气了!”孝顺的九哥儿,自私的八哥儿,这不比不知,一比之下高低立见。 幕谦瞪了一眼八哥儿,又在九哥儿的肩上拍了一下,这才一挥手让众人起身,等人都站起来,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却再未看大夫人一眼。 幕晨雪也跟着起身,她这一起身,过肩的长发直接垂在了脸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五姐儿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新布做衣裳,难道连点子首饰都没有一件不成?”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总算是注意到她了,幕晨雪暗自叹了口气,下棋讲究洞察全局,讲究先手后手,她今日步步为营,事事紧逼,总算是没有白费。 不过刚起身的幕晨雪,只得又就势跪了下去,“回父亲话,女儿前些日子生病,怕传染给母亲就搬去了后院,没成想这病来的凶狠了些,女儿无力侍奉母亲已是不孝,又怎能再让母亲为女儿的事劳心伤神,所以就把首饰剪了,让江妈帮着出府抓了些药!” 幕晨雪这话听起来像是孝心一片,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这是在为大夫人开脱。只有幕晨雪心里明白,大夫人的位置摆在那里,不是她一介庶女轻易就能撼动的,她今日的目的也不是想一次就将大夫人赶下台,她要的是改善娘亲和胞弟的生活,要的是银子。 “哼!”前有庶子庶女无新布裁衣,后见女儿连看病都要剪了首饰抓药,幕谦又哪里会不明白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些什么。不过这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总不能因着这事真的发难自己的嫡妻。 “罢了,既然内院管事做事不谨慎,帮不上夫人的忙,还是早些遣出府的好。以后程姨娘和五姐儿、九哥儿的月例就走外院的账。至于之前欠下的月例,等生辰宴后,让刘管事按账给程姨娘、五姐儿和九哥儿补上就是!”幕谦这番话也算是够狠够绝,虽未当众夺了大夫人的权,可内院的账就此被分成了两份,这可比夺权更加的令大夫人颜面扫地。 大夫人气得脸色泛白,如今不止失了一个内院的管事,甚至以后再没机会拿这些事来刁难程姨娘。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她苛待庶子也是事实,令她无力狡辩。只得将满腹的怒火强压了下来,只拿眼睛狠狠的瞪着程姨娘母子。 幕晨雪根本不怕,而幕辰峰这会儿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并未看向大夫人。只有程姨娘,被吓得双腿打颤,如果不是江妈在一旁扶着,只怕已跌坐在地上了。 “去四姐儿和八哥儿的屋里寻两身开春新做的衣裳出来给九哥儿和五姐儿换上。再给五姐儿把头发挽好,我记得四姐儿那里有一对珊瑚的珠花,这些日子也没见她戴,想来是平时用不上的,就送给五姐儿吧!这一大早的就闹得我头痛!” 父亲语气强硬,四姐儿和八哥儿也知此时再不是多话的时候,眼见着母亲都闭了嘴,就算是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忍着。 事情虽不算是完全按照幕晨雪所想的发展,可总算是没有脱轨,结局也不错,幕晨雪虽不愿穿四姐儿的衣裳,可也知这会儿她无法拒绝。和九哥儿一起向父亲谢过一礼,又向母亲程氏行了一礼,这才拉着程姨娘进了侧间儿去换衣裳。 离开前,余光正扫到堂兄幕煜担忧的眼神,“看来这个堂兄当真与别人不同,只怕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大夫人今儿虽失了颜面,可幕府的下人们仍不会跟着去帮庶少爷、小姐,也只有程姨娘身边的江妈紧护在一旁。程姨娘吓得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等进了侧间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抖着嘴看向女儿。 20/20449/8340629.html 正文 第24章,疑心 幕晨雪和幕辰峰姐弟,突然对大夫人发难,吓得程姨娘连路都不会走了。被江妈搀着进了侧间,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抖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娘亲的反应本就在幕晨雪的意料之内,所以压着声安慰着,“娘亲,女儿知道今儿这般是凶险了一些,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只怕烂死在后院儿都无人知,女儿反正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就算是再苦也无所谓,可您总不能让九哥儿也跟着咱们一起受苦不是,您放心今儿出了这事儿,大夫人一时三刻的绝不会对我们发难,至于以后女儿定会想法子让九哥儿去县学,这出了幕府,大夫人不过一介内院妇人,总不会将脸面丢到府外头去!”古代重男轻女,虽说这个便宜娘亲对她这个女儿不错,但绝好不过儿子,所以幕晨雪直接搬出九哥儿当挡箭牌。 幕辰峰站在一旁听着,姐姐今儿的所言所行他全看在眼里,为大夫人求情他虽不喜也不理解,可就结果来看,倒是和姐姐昨晚预料的如出一辙,不由得对这个姐姐又敬佩了几分。 自然也帮着劝说,“是啊!娘亲安心,儿子已不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稚童,而且以后儿子行为处事自会处处留心,不会让大夫人有机会借故责难于我们!”看着坚定的的女儿,坚强的儿子,程姨娘还能说什么。心里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总之她绝不会让大夫人伤了自己儿女就是了!”心里有了定数,人也没有之前那般惧怕。和江妈一起帮着儿女换了衣裳,这才出去宴客。 席间大夫人强颜欢笑,看的幕晨雪心里暗乐,可面儿上却是一步一屈。她身边本就没有下人跟着服持,这会儿更是连端茶倒水这种粗活都抢着干,低着头装出一副犯了大错,惊恐惧怕之态。 乳娘一边儿陪在大夫人身边,一边儿细心观察着五小姐,今儿这事儿她总觉得有些蹊跷,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差错,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与五小姐怕是脱不开干系。 幕晨雪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边委屈求全,不日却换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宴席结束,各人回院,外院刘管事一早就得了老爷的吩咐,当晚就将内院的账查了一遍,按照幕府的规矩,嫡长子每月月例五两,嫡次子和嫡女每月月例三两,每季衣裳四套。庶子月例二两,庶女和姨娘是一两,每季衣裳两套。所以这一算下来,这些年光欠九少爷的月例就有一百四十四两,这还不算四季衣裳等物饰。就连程姨娘的也欠了有六十两,倒是五小姐欠的最少,只有十两而已。 幕谦听着管事报账,眉头是越拧越紧,“夫人当真是糊涂!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了府,岂不让同僚笑话!治家不严,教导无方的帽子虽然算不得什么大过错,可老爷我的官途多少还是要受些影响的!” “回老爷,夫人许是一时犯了糊涂,而且程姨娘胆子小,九少爷和五小姐又几乎从未出过府,府中之事自是不会传到外面的!”刘管事是家生子,自小就伺候幕谦,对这个老爷是再了解不过了。老爷最是好面子,只怕大夫人此举是触了老爷的逆鳞。可大夫人就是再有错,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置评,所以这该帮着劝说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的。 “你又知道什么,官场之上,哪个不是在外光鲜,老爷我这从六品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可也有不少人盯着呢,虽说这些不过是些内院妇人间争风吃醋的小事,可若是有心人想借此来作什么文章,只怕到时以讹传讹,这小事就能传成大事!”幕谦算不得会当官的,可能守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不是庸碌无为之人,不然早让人踢下去了。 “你今儿就把银子给程姨娘送去,让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今儿这事儿断不可传到府外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幕谦也不过是让身边的管事去跑一趟而已。其实在他心中,自己的官声名节才是最重要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刘管事到账房支了银子,直接送去了后院。 幕晨雪才不管送银子来的是谁呢,总之这银子到手了就行。后院是欢天喜地,只差没放炮竹庆祝。内院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大夫人看着哭闹不止的儿子,阴着一张脸的女儿,本就心烦,这会儿更是气得头痛。 “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乱说话,我也不会送了套衣裳还饶上一副珠花!”四姐儿幕雨越看这个弟弟心里越烦。 “行了,你也别说他了,八哥儿不过是个孩子,坏就坏在九哥儿身上,竟然敢当着你父亲的面儿告状,看来这些日子让他在家学吃的苦头还不够!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程氏那个贱人生下这个孽种!”大夫人气的恨了,当着儿女的面儿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乳娘紧张的示意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出去盯着些,这隔墙有耳,虽说内院不会有人将这话传出去,可也得提防一二。“夫人,可依老奴看,今儿这事只怕不是九少爷一个孩子能想的出来的!” 经乳娘这一提醒,大夫人这才冷静下来,想了一下转头去问乳娘,“依你看,难不成是程氏指使的?” “程姨娘的性子,夫人难道还不知吗,早在程府时,她就从不敢忤逆过夫人,这些年了,就算是心里再不愿,只怕也没那等脾性了!” “不是程氏,那会是谁?”大夫人不解的看向乳娘,这后院总共就四个人,江妈也不过是个下人,又老实巴交惯了,要是早能出这主意,也不会让程姨娘被她压着这些年了。 “老奴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此事怕与五小姐脱不开干系?” “五姐儿?”大夫人更不解了,五姐儿自小就养在她院里,若是真有这个心思,这些年不可能连个蛛丝马迹都不露。 “五小姐自打上次病好之后,虽然态度和之前并无差别,可老奴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所以今儿这事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证!” “若真是她,只怕这些年咱们是养了个白眼狼!”大夫人未全信,但心里却存了疑。 “夫人不如再等等,要是五小姐将今儿借走的衣裳首饰还了,那今儿这事儿只怕是话赶话的,纯粹是个巧合罢了,可若是五小姐不来还,只怕是存了想和四小姐比肩的心思!” 20/20449/8340630.html 正文 第二十五章,释疑 生辰宴过后,大夫人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对于幕晨雪姐弟之举多少产生了些怀疑,可毕竟没有实证,而且一向被自己拿捏住的人突然反咬了自己一口,她打从心底里不愿承认。 回到后院的幕晨雪先是安抚住了程姨娘,这才端着从四姐儿、八哥儿那儿借来的衣裳首饰往内院上房而去。 刚才整理这些的时候,九哥儿还一脸的不高兴,也难怪的,九哥儿还是个孩子,难得穿这么好的衣裳,不过好在九哥儿很听话,虽心里不愿,仍将衣裳换了下来。 “五姐,这衣裳就是还给八哥,只怕他也不会再穿上身了!”生辰宴的时候,八哥儿一脸的怒气,甚至几次故意让身边的小厮冲撞于他。甚至讲出一些难听刺耳的话,如果不是姐姐一早交待过让他忍耐,只怕宴席上两人就吵了起来。 “九弟别担心,这衣裳姐姐怎么拿去的,自然还要怎么拿回来,而且等刘管事将月例银子送来,我们就可以自己买布做新衣裳,到时一定给九弟多做两套!”幕晨雪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她喜欢这个弟弟,虽然心里上两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毕竟是难得的亲情,她打从心底里珍惜。 “我,我不要什么新衣裳,只想能早些离开家学去县学读书!”幕辰峰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单纯的让人觉得心疼。 “五姐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为你实现,只是这会儿时机还未到,你再忍忍!不过若是家学真的不想去,就不去吧!寻个借口称病也就是了!” “不,虽说家学的夫子不愿教导于我,可我仍想跟着一起学,不然进了县学只怕要跟不上的,到时岂不惹人笑话!”幕辰峰年纪虽小可也有了竞争意识。幕晨雪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九弟长大了!”安抚过了弟弟,幕晨雪这才拿着东西往上房而去。 “夫人,五小姐来了!”大夫人身边的锦红一边儿帮幕晨雪打着门帘,一边儿禀报。 “嗯!”大夫人和早上一样高坐在上,头上的首饰都没换,只换了衣裳,可见这会儿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幕晨雪只扫了一眼,就低着头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进屋没走几步就跪了下来。 “今儿早女儿一时说错话,惹得父亲生气错怪了母亲,都是女儿不孝。这衣裳是四姐和八弟之物,女儿和九弟实在不配用,原打算洗干净了再送过来的,可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再将衣裳洗坏了,所以宴席过后一刻都没敢耽搁!”幕晨雪这番话算是将所有的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你尚算是个知道分寸的!九哥儿怎的没过来请安?”大夫人这会儿仍是一肚子的火,虽说五姐儿将衣裳首饰送回,可仍无法令她释怀。 “九哥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会子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在屋子里直哭。姨娘深知教子无方,实在没脸来见母亲,所以正和九哥儿一起在屋里罚跪呢!”幕晨雪没让二人来上房,就是怕大夫人会将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她早做好了自己挨罚被骂的准备,可却不想让自己最在乎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受罚被辱。 “她倒会取巧,以为不来请安这事儿就算完了不成!”幕晨雪这番话虽令大夫人怒气略减,可却未能平息已被点燃的怒火。 大夫人本想再责难几句的,可却被坐在一旁的四姐儿给打断了,“母亲,女儿的衣裳多的是,才不要穿别人穿过的,这衣裳就送给五妹吧!”四姐儿和幕晨雪同年,说穿了也还是个孩子,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被人强拿来送人,心里自是不喜的,可看着低声下气做低服小的妹妹,面子上得了痛快,心里自然没那般计较。 “四小姐不愧是嫡出的小姐,就是有容人之量!”刚才大夫人有意要发难五小姐,乳娘心里着急,毕竟早上老爷就对夫人此举多有不满,这天还没黑要是再生出什么事端,只怕会让夫妻生了嫌隙。可她只是个下人,有些话心里明白却说不得。正好四小姐插话,她忙跟了一句,这才拿眼神示意夫人不要此时生事。 大夫人被女儿这么一搅乱,心里也没那般气了,将女儿招至身边百般疼爱的轻抚了两下,“不过两件衣裳罢了,既然四姐儿说送你,你就拿着吧!” “明儿开了库房,再寻两匹上好的布料,让锦翠她们给你多做上两身春装!”这前一句是说给幕晨雪听的,后一句自然是安抚四姐儿的。 “女儿多谢母亲!”四姐儿撒娇的往大夫人身上靠了靠,眼睛还不忘带着几分炫耀的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庶妹。幕晨雪自打进了屋就一直跪着,这会儿也顺势给大夫人行礼,当然也不忘谢了谢这个怀着小心思的嫡姐。至于四姐投来的眼神,则直接被她屏蔽了。 大夫人心里的疑惑虽未尽逝,可累了一天,也不愿再多看庶女的脸一眼,一挥手这才让幕晨雪起身退下。 只被罚跪了一会儿,就能平安离开上房,幕晨雪不由得心下一松,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五堂妹!”来人正是堂兄幕煜。 “见过堂兄,不知堂兄可是寻我有事!”幕晨雪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行了一礼。这个堂兄这会儿拦住她,不知所谓何事? “没,没什么事儿!我,我只是担心今儿这事吓着了你,怕大伯母会责罚你,所以不放心的来看看!”这堂兄如果不是真心的关心于她,这话听着可就让人起疑了。 “九弟年纪还小,一时不甚说错话罢了,母亲宽容,自不会与小孩子多有计较!堂兄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吧,九哥儿还在后院罚跪,我也不好在内院久留,就先告辞了!”幕晨雪并没有接对方的话,她才出了上房没多远,自不会给自己招祸,扶了一礼直接转身离去。 幕煜愣了一下,再想叫人时,幕晨雪已经走开了,只得叹子口气,又看了幕晨雪的背影两眼,这才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往外院而去。他才离开,假山后跟着走出一人,正是方氏的儿子曹扬名,朝幕晨雪离开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这才紧走了几步,跟着幕煜的身后往外院而去。 幕府诸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起今天发生的事,之后两天闹出的传闻,才叫亲者快,仇者痛! 20/20449/8340631.html 正文 第二十六章,传闻 ******府位于蓟县县城最中心的位置,虽说整个幽州府地贫人稀,比不得京城所在的司州,可毕竟是一州之治所,蓟县的繁荣倒是不输于其他藩王所在之城池。 庆王府怡然居书房内一青衫男子正低着头伏案于桌前,身后一黑衣持剑侍卫紧护在旁。 男子似是写了很久,略感疲惫的轻揉着太阳穴,闭着双眼轻舒一口气靠坐于椅背之上。“快近午时了,郡王爷不如先吃些茶点歇息片刻!”侍卫身形不动,但话语中透着满满的关心。 “流云今儿倒是比平日话还多些!隐雾你觉得呢?”郡王爷南宫勋起身步到窗前,此时已近春末夏初之际,怡然居内已初现花红柳绿之态。 “回主子话,流云一向沉默,怕也只有在主子身边,才会开口罢了!”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这屋内看上去只有两人,暗中却还隐着侍卫高手。 “这倒也是!”南宫勋嘴角挑了一挑,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闻丝未动的贴身侍卫流云。 “既然难得流云开口,就将近来各府的动向汇报一下吧!”本来每隔上个三日,就会有专门的下人来将各处探知的消息承报,今儿南宫勋突然让流云汇报,多少有些逗弄之意。 这南宫勋说起来也不过才20岁,可自打出生起就顶着庆王世子的头衔,满十五岁更是加官进爵成了郡王,所以在外人看来,其性子沉稳阴冷,也只有在信任之人面前,才会多少流露出一些本性。 “回主子,城内各府一切正常!”这些事流云倒也不是不清楚,可他一向话少惯了,所以想了一下,也不过挤出一句话罢了。 藏于暗中的隐雾,憋着笑险些憋出内伤,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南宫勋都被流云给逗乐了,“哈哈哈!流云倒是长本事了,竟也会开起玩笑了!” 流云动了动嘴唇,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红着脸将头侧向一边。 南宫勋还有些意由未尽,“流云,这城内最近可有什么话题,或是哪府传出了什么趣闻?” “各府一切如旧,只王府从六品主薄幕大人的府上,前些日子办了生辰宴,传出些内院之事!”南宫勋一向只问时事,从不过问各府后院之事,今儿也是为着逗弄自己的侍卫,好在这些事主子虽不怎么过问,可身为侍卫,还是多有耳闻的。 “我记得这幕夫人颇有些贤名,以前母亲宴客时,好像还有提起过。说来听听吧,全当解闷了!”南宫勋直接坐在窗前的紫檀木榻之上,半躺半卧的倒像是在听书。 流云紧了紧眉,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今儿讲了这么多,怕是连一个月的话都要说尽了,可主子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好将听来之事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开口,“幕大人生辰宴上,竟然差使府中庶少爷、庶小姐当下人,甚至还传出幕夫人苛扣庶子的月例。不过这些事并未经证实,属下认为只是些街井传闻罢了!” “无风不起浪,只怕这幕夫人也只是会做些表面功夫的无知妇人罢了!”这样的人哪府都有,南宫勋自己虽是嫡出,可因为庶弟的事,内心深处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之流。 “只怕那幕大人这会儿要头痛了,只是不知这被苛待的是幕府何人?”南宫勋不过一时兴起这才聊到了幕谦,所以随便问了一句。 “听说是幕府媵妾所生的五小姐幕晨雪和九少爷幕辰峰!”这些事流云是不知的,隐雾只好在暗中出声。 “媵妾!”南宫勋不由自主的念着这两个字,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流云看了看隐雾所在之处,两人目光交汇,再没敢出声。南宫勋哪里会料到,他第一次听到却并未在意的这个名字,往后会成为令他魂动之人。 同在庆王府内的雪梅居内,南宫书墨也正在听风五的汇报,比起南宫勋像听书般对幕府不甚在意,他可是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风叔,你说幕府一连发生这么多事,都是幕小姐所为,可是真的?”南宫书墨嘴上虽问,可心里明白,以他对幕晨雪的了解,这事只怕非其莫属。 “依主子吩咐,属下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幕府,保护幕小姐安全,所以幕府这些事,确都和幕小姐有关。但外间的传闻想来已出乎幕小姐所料!”正如风五所言,幕晨雪当真没想到生辰宴上她做低服小的举动,竟然会引来外间如此传闻。 “这传闻也不知是帮了幕小姐,还是害了她?”南宫书墨一脸的担忧。 “这就要看幕小姐如何处之,这事儿说小也不过是内院妇人间的争风吃醋,可那幕大人很爱面子,怕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风五也担心,可他和主子都是外男,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去管到幕府内院的家务事。 “让人暗中盯紧些,若幕小姐真的受了罚,及时来报!” “主子,您才回王府,庆王妃这些日子又盯的紧,您若是此时出府,只怕会打草惊蛇,万一露了形迹,之前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风五也不是不担心,可就算是主子的恩人,也不能与主子的安危相比。 “风叔,你了解我,幕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别说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去探望,以我如今的处境,只怕连救她脱离苦海都力有不殆!”说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南宫书墨狠狠的捏着拳头。不论古代现代,男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都是与生俱来的。 “大小姐的仇还没报,主子应以自身安危为重!”风五了解自己的主子,所以只劝了一句,就领命退了下去。 南宫书墨转头望向窗外,此刻虽不能伴于伊人之旁,可心早已飞去,独留思念的空壳在这冰冷的庆王府之内。 庆王府发生的事,幕晨雪是不可能知道的,她这会儿正和九哥儿一起跪在外院书房,父亲幕谦一脸怒容的高坐于上。府外的传闻对爱面子的幕谦来说,比要了他性命还更让他难堪。 幕晨雪也没料到会是如此,今儿一早听江妈说起,这才忙着想好应对之策,领着九哥儿进了外院书房,打着领罚的旗号,行权益之计。 20/20449/8340632.html 正文 第二十七章,认错 幕府一场生辰宴闹出不少传闻,虽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好面子的幕府当家老爷幕谦,可是气得大发雷霆。幕晨雪得到消息时,父亲正要派管家来后院传程姨娘一行去前院问罪。 刘管事人还没出前院院门,就见五小姐拉着九少爷进了院子,“五小姐来的正巧,老爷刚要派奴才去后院请人呢!” “有劳刘管事了,我也是方才听江妈说起,这才知外面传了不少的闲话,怕父亲一时气坏了身子,那可是为人子女的不孝了!”幕晨雪这会儿进前院,就算刘管事再粗心,也知是所为何事,而后院能得消息,也必是常出入幕府的江妈传的话。这些不是秘密,幕辰雪也根本没想有所隐瞒。 不过刘管事还是吃惊不小,在他印象中五小姐以前虽常跟在大夫人身边,可却从没如此说过话,不卑不抗,甚至让他有种肃然起敬之感。这感觉在幕府嫡出的少爷小姐身上都很少能见到。更别说是一向不受人待见的庶小姐,心下存了疑,不由得又偷看了五小姐两眼。 幕晨雪也知,自己此刻的行为处事,怕是和以前有天壤之别,可这人于她有利用价值,她不想向此人示弱。而且她觉得虽然刘管事掌管着整个幕府,但平时只是呆在外院,她年纪又小,两人应该没有过多的接触。可这会儿被刘管事偷窥才知,只怕这幕府真正明白的就是这位管事了。对他也更多了一分盘算的心思,以免露出什么马脚。 由着刘管事将二人带进了书房,幕晨雪没等幕谦先开口,就拉着幕辰峰直接跪了下去。 “女儿不孝若得父亲生气了!”幕晨雪磕了一个头,这才又接着说,“刚才听人提起,这才知府外传出了些闲言碎语惹得父亲生气。姨娘本也想着来上院请罪的,可前些日子陪着九哥儿罚跪伤了腿,这会儿行动不便,这才不能前来,还请父亲误怪!”反正幕府不会给个姨娘请医看病,也没人会真的到后院去看个究竟,所以幕晨雪这谎说的倒是顺口。 幕辰峰跟着姐姐行礼,却是闭口不言,出后院之前姐姐叮嘱过,“少说不错!”。 幕谦本是一肚子的火,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又听说程姨娘被罚了跪,心里的气倒弱了三分,可仍阴着一张脸,并未叫两个孩子起身。 幕晨雪见幕谦眉色间略有松动,忙跪行了一步,这才接着说,“其实早先姨娘是打算要给女儿和九哥儿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的,可父亲也知,后院屋漏房少,根本无处安置。而且女儿不用上闺学,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一些洒扫浆洗的活计倒也难不倒我,又何苦让母亲再多为女儿等操心!” 幕晨雪一番说词初听上去是一心为着大夫人着想,是全了孝道,可已经起了疑心的刘管事还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虽未抬头去看,可心里对这个五小姐再没了一丝的轻慢之意。甚至心底深处竟想起了一个声音,“只怕这幕府要变天了!” “却不想九哥儿也到了出门宴客的年纪,是女儿欠思虑惹父亲生气了!” 其实幕谦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根本不是个姨娘可以做主的,女儿一心将错揽上身,恐是为了维护嫡母的颜面,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几句话就能让父亲的脸色一变再变,幕辰峰本来心里还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维护嫡母。他可是一心想着要将这些错误全推给嫡母的。也算是将这些年的气好好发泄一番。可如今姐姐把错揽上身,父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比他们初进门时缓和了不少,甚至一摆手叫两人起来回话。 揽错上身不过是为了让父亲不至于直接向她们发难,可不是幕晨雪的目的,见父亲脸色已缓,这才又接着说,“父亲,刚才来时姨娘叮嘱过女儿,说内院的奴才如今都领着差使,实再不好劳夫人为这些小事分心,而且九哥儿和姨娘才补了月例,想着用这些银子在后院加盖两间屋舍,再请刘管事帮着买上两个奴才,这奴才就和江妈一样月例由后院自己出,这样即解决了问题,也是向外人召示父亲和母亲的爱子之情。想来那些个闲话也就不功自破了!” 幕晨雪原是打算用这些银子经商的,可这传闻一起,大夫人身边的乳娘又对自己起了疑,这银子只怕在她们手里未必留得住,那不如就做个人情,也让自己能住的舒服一些。 几天前幕谦一时气愤补给后院有二百多两银子,过后心里难免会有些痛,这会儿听女儿这么说,倒觉得用这些给出去的银子,能全了自己的名声,倒很是值得。心里一松,倒是想亲自去看看一年多未见的姨娘程氏,更是怀念起了当初程氏的小意温柔。这些可都是大夫人没有的。 “程氏不亏是程府出来的小姐,倒是个实大体的,既然她有这份心,这起屋盖房的事就交给刘管事督办吧!等屋子盖好了,再从人伢子处买两个奴才就是了!” 刘管事眼见一脸怒气的老爷才不过片刻的时辰,脸上竟有了笑意,再也忍不住对五小姐的好奇,又偷偷打量了几眼。 “父亲,这奴才的年纪也不用太大,最好能是一对姐弟,九哥儿去家学出府身边跟着个小厮的正好。而且后院有江妈帮着调教,江妈以前就说起过,这年纪小的奴才,价钱也能便宜些!”幕晨雪手里的银子可不多,要盖房买奴才,还要给奴才月例,她这会儿还没有经济来源,当然要省着花。而且她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程氏身边的江妈倒也算是个稳妥的,就依着你吧!”这事儿就算是解决了,幕谦手头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一挥手让两人退了下去。 幕晨雪出了书房门,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门口不远处等了一会儿,见刘管事退了出来,这才朝他扶了一礼,“后院一下子添了这些个烦心事,让刘管事费心了,姨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代她向管事行礼道声谢!” “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过一个下人,可万万不敢受小姐的礼!”刘管事对这个五小姐早没了轻慢的心思,哪里还敢受她的礼。 “打从我记事起,刘管事就帮着父亲打理着整个幕府,论这忠心可不输我们这些个做儿女的孝道,就算是姨娘不叮嘱,这礼也是当行的!”幕晨雪可不只是嘴上说说,当真给刘管事行了一个大礼。九少爷是有样儿学样儿的也跟着行礼。 刘管事忙侧身让开,哪敢真的受礼,倒是给幕晨雪回了个大礼这才回话,“奴才能打小就伺候老爷,那是奴才天大的福份。以后五小姐有什么只管吩咐,奴才必当尽心竭力!”幕晨雪心里一笑,这人果然一点就透,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20/20449/8340633.html 正文 第二十八章,争吵 幕晨雪先一步带着幕辰峰去外院向父亲请罪,虽用了些心计,可总算是有惊无险。不但将事情圆满解决,还为姨娘程氏和九哥儿多争取到了不少的福利。 甚至意外的收服了幕府总管,不过对于刘管事,幕晨雪不可能完全相信此人会这般轻易的就为她所用,不过眼下只要是能利用的她都要妥善利用起来,放着资源浪费,可不是她一贯所为。 这刘管事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通,幕晨雪也不再假意奉承,将心中盘算细斟酌一番这才和盘托出,“眼下还真有件事想和刘管事商量一下,这后院盖房起屋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手艺工匠,姨娘和我身为女眷总会有所不便,而且这点子小事,实不好让母亲操心,只不知刘管事可有什么好法子?” 刘管事觉得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这工匠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丁,后院虽比冷院,可再外人看来,这姨娘、小姐的可都算得上是幕府的主子,总不好天天和一群粗汉子混在一起,那样只怕就不只是些传闻,而是给自家老爷的官帽染上了绿色。 可他说到根儿上也不过是幕府的一个奴才,怎么可能当得了主子的主。可看五小姐话里的意思,拿主意事小,表衷心才是真,只好硬着头皮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奴才不才,出不得什么好主意,五小姐要是信得过奴才,奴才心里倒是有一想头?” “刘管事客气,旦说无妨!”幕晨雪见刘管事已明白其心意,点着头等着他回话。 “奴才这就请示老爷,先寻人伢子给五小姐和九少爷买两个奴才,等工匠们进府,就让这两个奴才和江妈一起守着屋门,只是九少爷身边的小厮倒是可以先安置在前院,可五小姐身边的丫鬟,只怕还要委屈五小姐到屋舍落成了!” “刘管事不亏是父亲的心腹,思虑果然周详,可这早晚进内院晨昏定省的总是免不了,就算是带着帷帽,只怕有那登徒浪子之辈,到时可要如何是好?”幕晨雪这话说的好像满腹担忧,可眼神清亮,根本就是心中已有了主意。 刘管事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五小姐的船是好上难下,看来他想两头不得罪,怕是要难!” 只得硬着头皮回话,“五小姐的意思,奴才明白,等下请示老爷时,一定把这不便之处向老爷解释清楚!”话虽说的么棱两可,可听在幕晨雪的耳中,和保证没什么两样。 “有劳刘管事,您这一言半语的可是胜过我这没用的小姐长篇大论,这前院事忙,我和九少爷就不多打扰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行了一礼,拉着幕辰峰回了后院。 直到五小姐和九少爷出了前院,刘管事仍跟作梦一般回不过神。幕府虽算不得什么名门世家,人丁不旺,可身为一府管事,他也算是人精了。可今日之事,总觉得被人算计了一二,这感觉令他脊背发凉,甚至一时不间不敢往深处去想,只怕想的越明白,死的越快。 不管这刘管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第二天一大早,前院就来人传话,免了后院姨娘程氏和五小姐、九少爷的晨昏定省。甚至尚未过午,人伢子就带着甄选好的奴才们进了幕府供其挑选。 自打生辰宴后,大夫人是卯着劲儿的想方设法的找程姨娘麻烦。可今儿一直等到请安的时晨都过了,也没见人。这一问才知,竟然是老爷发了话,免了后院人等的请安。甚至还要给后院加盖屋舍买奴买丁。 大夫人哪里还能坐得住,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前院儿兴师问罪去了,可幕谦公务在身,一早就出了府,直等到入夜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 大夫人憋了一天,早气得火冒三丈,见人进了屋,质问的话冲口而出,“老爷心里可还有妾身这个当家主母?”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幕谦一向高高在上惯了,被自己的夫人质问,心下自是不喜,可毕竟夫妻这么些年,就算没有情也还有义在,所以心下再不喜,话也没有说的太绝。 “老爷一向不过问内院之事,不知今儿听了哪些小人的撺掇,竟然没与妾身商量就免了后院人等的请安。可知您这一句免安,坏了府里的规矩不说,让妾身这当家主母的颜面何存,往后还如何管教妾氏下人?” “这幕府内院虽是夫人执掌,可若论当家之人,夫人不觉得应该是为夫吗?何为府规?老爷我的话就是府规!夫人要颜面,若不是夫人不顾为夫的颜面,如今也不会闹出如此多事端!”幕谦喝了些酒,俗话说这酒壮熊人胆,借着酒劲儿,他这话可就说的有些重了。 大夫人身边的乳娘手心都撰出汗了,眼见着老爷就要和夫人吵了起来,若二人生了嫌隙,只怕要让姨娘们趁虚而入了。 “老爷这是要跟妾身讲规矩了?”大夫人气得声音都发颤了。只不过她习惯凡事压人一头,早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这里是幕府,她就算是当家主母,也只是幕谦的夫人罢了。这夫人今日可以姓程,明日说不定就要改姓了。 乳娘不停的拿眼神示意,甚至用手偷拉大夫人的衣袖,可大夫人却不管不顾的竟然真的和老爷吵了起来。 “我今儿醉了,既然夫人身子不适,为夫就歇在马氏的屋里,夫人也早些歇了吧!”幕谦这话一出口,乳娘就知一切已晚,只怕就算此刻夫人低头服软,也挽不回老爷的心了。 大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搁下一句话就转身出了上房,整个人都傻了,老爷竟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连句安慰之语都没有,甚至直接歇在了姨娘的屋里,那她算什么,她这么些年为了幕府从早忙到晚的又算什么。 其实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夫妻拌嘴吵架罢了,也没程氏想的那么严重,只不过她从没和老爷红过脸,这才想的多了些。 幕府本就不大,内院的事还没等过夜,就已传开了。可人人都装聋作哑,这时候哪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当枪使。幕晨雪虽在后院消息不甚灵通,可第二天一早还是从江妈的口中听到了一二。只她这会儿正忙着自己的事情,哪里还会在乎大夫人程氏是不是受了委屈。 20/20449/8340634.html 正文 第二十九章.试探 幕府内院风波不断,可也只是惊动了府内诸人,外面的人自是无从得知细节。而后院的幕晨雪等人次日一早得了吩咐,自是不用此时进内院去请安,倒免了大夫人借题发挥。 大夫人哭了大半夜,乳娘从旁是劝了又劝,安抚再三这才略睡了一个多时辰,可第二天仍肿着一双眼睛无法见客,也就免了各院的请安。不过二老爷的夫人良氏,和远亲方氏,过了午还是进了上房,当然三人聊了些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刘管事一大早就请来了盖房的工头儿商量盖房的事,幕晨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图纸画了出来,她本意是盖三间房,可眼下院子根本不够大,这会子倒是难住了工头儿。刘管事也觉得五小姐这要求有些过,拿着图纸来和她商量。 “五小姐,奴才有事想和五小姐商量!”经过昨天的事,刘管事觉得这后院只怕非程姨娘做主,所以有事直接来找幕晨雪。 “这工匠们出入需要经过内院抄手游廊,各院的主子出入实有不便,可否从这后院的隔壁上开上一道门,让工匠们经下人院的后门进出?” “刘管事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事想与管事商量呢!”幕晨雪也有着自己的心思,“隔壁上开门实在是多有不便,下人院里多是男丁,白天还好说,可入了夜的,要是再传出什么闲话,失的可是幕府的颜面!” 刘管事也想到这些,可昨儿夫人才和老爷吵了一架,要是因着工匠们出入,再冲撞了嫡小姐,只怕他也要跟着受罚。 幕晨雪直等到刘管事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刘管事,不如在这后院墙角之处开个角门,工匠们出入即不经过前院,也不用我们与下人共用一个门,惹出什么闲话,你看这样可好?”虽说她这主意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可也要看时机,刘管事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得了这主意,自然会觉得好。 见管事应了,幕晨雪心里暗喜,可面儿上却不露分毫。刘管事还有事情,将图纸摊开放在幕晨雪面前的桌案之上,这才开口,“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这图纸也不知是谁画来送与小姐的?怕是此人没进过幕府的后院,这处地方有限,可盖不下三间正房?”刘管事想借着问询的空儿,顺便打听一下,五小姐这图纸是打哪儿来的,这纸上又是暖炕,又是暖壁的,他可从没想过,这些是五小姐自己画的。想着五小姐这些日子的变化,难不成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不成? 幕晨雪并未直接接话,而是摆出一副商量的口气,“刘管事跟在父亲身边年头最久,对府里的规矩也是最了解,只不知幕府是否有这样的规矩,这下人的院子可以和主人的一样大?” “回五小姐话,别说是幕府,只怕整个县城也没有哪府哪第的下人可以和主子住一样的院子的!”这刘管事也不会轻易就上当,将一府之事讲的好像是一城的事一样。 “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没有管事见识广博,既然刘管事也觉得我这话有理,那不如将那木隔墙拆了,将这院子扩一扩如何?”幕晨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刘管事这会儿总算是听出味儿了,又看了看图纸,心下已然明白,五小姐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难怪纸上画的比实际院落还要大上一间屋子。 “昨儿下人院里的车夫还来报说靠近隔墙的屋子常年失修漏雨,早已住不得人,趁着这会子拆了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奴才做不得主,这事儿还得请示老爷!” “这是自然,多谢刘管事成全!”幕晨雪可不认为她那个父亲会反对此事,只看这管事要如何陈述。这说话也是讲技巧的。 刘管事心里直叹气,他话里有话的想打听五小姐背后之人,却不成想自己又被算计了。本想再多打听两句,可看五小姐端着茶,根本连眼睛都不抬,就知问不出什么了,只得拿着图纸退了出来,直奔外院。 幕晨雪也没成想事情会这般顺利,幕谦有公务在身,急着出府,没等刘管事将事情讲完,搁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就算是应了。刘管事只得领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自己顶了差使。 这盖屋子不容易,拆屋子倒是快的很,至于那道木隔墙,直接劈成了木条当柴烧。工匠人手充足,只一天的功夫,用盖屋子用的砖石,直接垒起了一道与屋顶同高的新墙。这下后院比之前可大上了不止一间屋的面积。 刘管事出面办的这事,下人院的几个车夫以为是老爷授意的,所以根本不敢有什么异议。不过几人多少也看出来,这程姨娘和庶小姐、少爷是要翻身了。幕府的下人们也都听了风,对几人的态度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盛气凌人,不过仍冷冷淡淡的不甚亲近。 午时未到,刘管事带着人伢子直接走新开的角门进了后院,“程姨娘,老爷想给五小姐和九少爷买两个奴才,这人已经带来了,还请程姨娘和五小姐过目。”九少爷去了家学,自是无法来选人。 幕晨雪先是看了一脸谄媚的人伢子,不过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妇人,这才去看她身后的几人,三男三女,年纪都不大,看上去最大的也就十三四的样子。 女儿两天之内办了这么多事,程姨娘这会儿还浑浑噩噩的不知所措,又哪里真的能替女儿拿什么主意,江妈倒是比程姨娘镇定些,“姨娘,既然是选五小姐身边的丫鬟,不如让小姐自己选吧!至于九少爷身边的小厮,五小姐最知九少爷心意,也一并交给五小姐办就是了!” 刘管事听了江妈这话,心里总算是全明白了,这后院早就变天了,真正做主的正是平日围着大夫人嫡小姐团团转的庶小姐,只是他想不明白,五小姐怎么会突然就变了。这府里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人和事? 只是幕晨雪没有给他仔细斟酌的机会,从六人之中直接指出了两人,人伢子不由得心下大喜,这对兄妹可是个大麻烦,这幕府的小姐还是太嫩了些,看不出这二人的不好。可她做惯了这门生意,反正只要这些主子喜欢,她只管卖就是了。 “你们可是兄妹?”这六人只这二人年纪最小,站的也最近,幕晨雪还注意到男孩子站的比女孩子靠前半步,明显是在保护着她。二人长相又很相似,所以才会有此猜测。 果见男孩子低着头嗯了一声,并不多话,女孩子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人伢子见这二人如此不会来事,气的牙根痛,刚要斥责就被幕晨雪打断了,“无妨,这不会回话可以慢慢教!”示意刘管事付钱。 刘管事多少有些犹豫,五小姐许是没看出,他可是看的出来,这男孩子脸色泛白,只怕身上有伤或是有病,想提醒五小姐一声,可连着两天被人算计,心里多少有些不平,所以张了张嘴,并未发一言,付了银钱,将剩下的人送出了幕府。 20/20449/8340635.html 正文 第30章,收服 刘管事欲言又止的态度,又怎能逃得过幕晨雪的眼睛。前世她身有残疾,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口不能言的她最善于观人于微。更何况她只是利用这刘管事,并没有真心以待,所以倒也不介意他对自己的有所隐瞒。 而且这男孩子身上有病有伤她虽未对其把脉,可观其色也多少能猜出一二。这一点也许在刘管事看来是幕晨雪年纪轻看走了眼,其实正是幕晨雪想要收服这对兄妹的条件之一。 等人都走了,只剩这对兄妹站在屋子一角,幕晨雪这才朝二人招了招手,“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亲人?之前在哪府当过差,可有伺候过别的主子?” 这女孩子听了幕晨雪这话,倒把头低得更深了些,倒是那男孩子,把头微抬了一分,小声回着话,“回小姐,奴才叫六子,妹子叫福子,今年十二了,爹娘都死了,叔伯家没粮养就把我们卖了。之前被卖去了城里的一大户人家干些个粗活,没,没伺候过什么主子!” 男孩子说到最后一句,刚抬起的头却又低了下去,甚至脚尖朝女孩子所在的地方挪了一下,幕晨雪一直细心观察,只怕这男孩子所言非实。 “你们听好了,在我这里当差,最重要的有三点,一是忠心,要知道我和九少爷才是你们的主子。二是诚实,绝不能对主子说谎。三是信任,我信任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幕晨雪说这话时一反常态的落了脸色,话听上去冷冰冰的带着股威势。 “我再问你们一遍,以前可伺候过别的主子?”幕晨雪别的都没问,只重复问了这一个问题,吓得男孩子退了一步,直接跪在了地上。女孩子甚至捂着嘴哭了起来。 江妈和程姨娘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这会儿倒有几分不忍起来,可也知驯服奴才要恩威并重,所以她们也只冷眼旁观,并未替二人求情。 男孩子羞愧的胀红着一张脸,将头压的快与地面齐平。幕晨雪端坐于椅子之上,也不急着出声,只怕这二人还有什么隐情,如果他们相信她,愿意对她敞开心扉,那这二人她要了,如果不能,她也绝不会留。 男孩子倒也没想太久,硬着头皮颤着声将事情讲了出来。原来他们之前被卖去的那户人家的老爷有恋童癖,买些小丫头进府只为了暖床,男孩子一心护妹,即便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未屈服半分,原主就将被打得半死的二人又卖给了人伢子,女孩子伤的倒不重,养了几天也看不出什么了,可男孩子几乎去了半条命,要不是人伢子怕人死了没钱赚,这才给找了个铃医简单看了看,不然这会儿只怕连门都出不了。 幕晨雪让那六子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眼中的不甘和愤恨,“你可怨?” 六子打从进门起就低着头,未敢看幕晨雪一眼,这会儿抬了头才发现,原来主子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孩,可身上的威势竟然比将他打得半死的老爷还要冷上三分。让他心头一颤,而且心里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可主子刚才的话他还记得,对主子要诚实,“爹娘死的早,奴才知道自己和妹子,早晚都是要给人当奴才的,所以不怨。可奴才恨,恨那个想糟蹋福子的老爷!” 幕晨雪要的是这二人的忠心,诚信,见这男孩子并没让自己失望,不由得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跪在后面的女孩子,“福子,若六子没有做错事,却要替主子受罚被打,你心里可会怨?” 六子回头看了一眼妹妹,为她捏了把汗,妹妹自小就被欺负,胆子小不敢说话,可他看的出,这主子年纪不大,也不像坏人,可却严历的很,要是福子不小心回错了话,只怕他们兄妹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刚想替妹妹回话,就见小姐朝他一摆手,禁止他出声,“福子,你抬起头回话!” 福子因想起之前的事正在伤心,这会儿被问,更是不知所措,可主子等着她回话,不回是不行的,憋了半天,这才把头抬了起来,“回主子,奴婢就哥哥一个亲人了,他伤了病了奴婢心里都会痛。可奴婢知道,哥哥能替主子挨罚,那是主子信任他,奴婢心里不敢有怨!” “还算是个明理的!你们就先跟着江妈下去洗洗,再换两身儿衣裳,等吃了东西,我再给六子治伤!”这二人禀性不错,幕晨雪很是满意的将二人留了下来。等江妈带人出去,程姨娘这才拉过女儿。 “五姐儿真是长大了,娘看着这气势可不输四姐儿的!” “娘,女儿这也是有样儿学样儿,虽说在大夫人那里没上什么闺学,学什么礼乐诗书的,可这种事倒是看了不少。”幕晨雪怕程姨娘起疑,就利用了一下大夫人。 “嗨,五姐儿将来要是能给人家当主母,姨娘也就安心了,只怕…!”程姨娘这话才出口,就自卑了起来,都是因为她,五姐儿这般灵利聪慧,要是能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将来自然能折个良人,可偏偏就投生到她这个媵妾的肚子里,这么一想,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都说这女人是水做的,这程姨娘只怕是水神投胎,特别的爱哭。幕晨雪只得小意哄了哄,看娘亲收了泪,这才去给六子看伤。 “虽说是药不对证,总算对伤情有所缓解,没让伤势再恶化,你们才进府,这几日也不用你们应差,就跟着江妈学规矩,也顺便把身子好好养养!”司徒嫣一边儿将药递给江妈,一边儿吩咐。她十岁了,六子也十二了,江妈说什么也不让幕晨雪亲自给六子上药。 “只是你们的名字,可是父母给起的?”六子没想到主子真的来给他看伤敷药,刚才江妈还拿了白面儿馒头来给他们,心想着主子虽然看上去严厉,可是待人以诚,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只怕是做奴才最大的福气了。 这心里想通了,再回话也不结巴了,“回小姐,这名字是原来的老爷给取的。奴才原叫方狗子。”穷人家起赖名好养活,幕晨雪点了下头。 “既然名字不是你们父母给取的,换一个吧,六子、福子虽叫着顺口,可想来你们自己也是不喜的!六子以后就叫方砚,福子以后就叫芳华,名字中都带有方字,也算是对你们爹娘的一点儿念想吧!”当了奴才,只怕再没机会给爹娘扫墓了。幕晨雪虽然没有体会过父母的痛爱,可正因此,才更为珍惜他们所拥有过最美好的回忆。 “谢小姐赐名!”方砚、芳华没想到,他们终有一日还能姓方,打从心底里对幕晨雪这个主子更为敬重。 幕晨雪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她所做的这些都是有目的的,既能收服这二人,又能让他们开心,也算是一举两得。 20/20449/8340636.html 正文 第三十一章,多事 恩威并重,幕晨雪为新买来的奴才治伤、赐名多管齐下,一天的功夫就收服了方砚和芳华兄妹。 午时过后,九少爷幕辰峰下了家学回来,幕晨雪还特意带他去见了方砚。可幕辰峰并未见心喜之色,反而眉头紧皱。 “五姐,这方砚看上去倒还老实,可我一个人惯了,不想有人跟着!”幕辰峰从小除了江妈之外,就没被奴才们伺候过,感觉很不舒服。 “九弟可知,这从小在身边的伴读、小厮,长大了就会成为自己的帮手,就像父亲身边的刘管事,大哥身边的石青。难道九弟想一辈子留在幕府,靠嫡兄吃饭不成?” “不,等我长大了,考取了功名,一定自谋生路、自立门户,到时接娘亲五姐同住!”幕晨雪欣慰的笑了一下,这个弟弟当真是可造之材。就算是不为原主着想,她也想护着他。 笑着摸了摸幕辰峰的头发,“所以啊,这方砚可是你将来府中的管事,外能打理铺面,内能掌管账册,你说是要留下他,还是不留呢?”幕辰峰想了想这才明白贴身奴才的用处,一展笑颜点头算是应了。 幕晨雪仍有些不放心,又多叮嘱了两句,“九弟,这贴身的奴才,需要调教。你可以付出真情,但不可以付出真心!并且恩威并施方能令其臣服为己所用!你年纪还小,这些话也许眼下还不能尽懂,可五姐仍希望你时时记着,等相处的久了,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幕辰峰还真的是有听没懂,可也知五姐一心为自己着想,所以把这些话牢牢的记住,一生都未忘记。 幕府后院,事情层出不穷。夜半时分,庆王府雪梅居内,南宫书墨刚换上衣行衣准备出门。 “主子才回王府,庆王妃这些日子可是派出了不少的眼线,您若此时出门,万一露了行藏,之前的一切只怕会前功尽弃,不如属下替主子去一趟幕府,定保幕小姐无恙!”风五满脸担忧压着声提醒,主子的脾性他最清楚,可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得住的。 屋内并未燃烛火,南宫书墨轻起窗棱,借着月光往院里扫了一眼,“子时已过,正是王府守备和王妃眼线最为松懈之时。而且我去去就回,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风叔无需担心!”南宫书墨可是忍了很久,今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每天都有手下人将幕小姐的事承报。可他未亲眼确认,心下仍是难安。 风五见主子主意已定,多说也是无益,只好先出门为主子探路。二人摸黑夜行,直奔幕府后院。 幕晨雪这会儿早睡了,她这些日子劳心劳力,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南宫书墨摸黑进屋也未能将她惊醒。 南宫书墨小心翼翼的靠近幕晨雪的床榻,女子的幽香之气扑面而来,令他心神摇曳心跳加速。借着月光虽只能窥得伊人轮廓,却仍能感觉到满足。“雪妹,只怪我无能救你于水火之中,好在雪妹聪慧机敏,这才不过月余,就能改善困境,倒比我这个兄长还更善于处世为人!” 所谓关心则乱,南宫书墨是太在意幕晨雪,这才没有留意到,如果幕晨雪早这般聪慧,又怎会过十年如一日被嫡母欺压的日子。恋爱中的男女都是一样的,只能看见对方的长处,却不愿去认真面对其不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恋爱痴傻症候群,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虽说夜深人静,倒是不用担心幕府会有人发现其行踪,可南宫书墨仍不敢久留,为幕晨雪掩了掩被角,这才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两眼,匆匆离去。 第二日暮晨雪晨起时,这才发觉屋中残留着一股子檀香,可问过奴婢芳华和程姨娘、江妈,都说没有人进过她的屋子。心想着不论来者何人,既然并未伤害于她,应该是友非敌,手头又有好些事急着处理,只得将这事先记在心中按下不理。 方砚休息了一天,身上感觉病痛见轻,坚持要服伺九少爷幕辰峰去家学,幕晨雪为其把了把脉,这才点头答应。等送走了九少爷,幕晨雪这才将江妈请到自己房中。 “江妈,佟舅的腿伤可好些了?”江妈的儿子这伤也养了有一个多月了,幕晨雪都有些快等不及了。 “每日药食不断,按小姐说的,又是外敷又是内补的,连大夫都说再有一月就能好全了。现在下地走动已是无妨,只是不能干重活!”江妈一想起这事,就为自家小姐心痛,要不是小姐偷溜出府采药,只怕自己儿子的腿要落个残疾。 幕晨雪问起这事,可不是让江妈内疚的,她如今正是用人之迹。“江妈,我有事想请佟舅帮忙,可否请他今儿入夜之后来幕府后院角门一见?” “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他一个奴才,哪里还用得着小姐如此客气!”在江妈的眼中,自己的儿子虽脱了奴籍,可在小姐这儿,仍是奴才的身份。 “人家当娘的都不愿自己儿子当奴才,江妈倒好,佟舅早脱了奴籍,您还一口一个奴才的,反倒让我汗颜!” “他的身份是姨娘给的,他那条腿是小姐救的,能当小姐的奴才,那是他的福份!”江妈在这事儿上特别认死理儿。幕晨雪也知这奴性不是一两天改得掉的,自是不会多与其争辩。 晚上用过晚饭,见天色已暗,安顿好了娘亲和亲弟,幕晨雪这才悄无声息的开了角门,这角门的钥匙本是放在刘管事那里的,今儿她使了些手段,这才暂时将钥匙骗到了手,可也只这一天,明儿一早就要还的。 开了角门,见门外阴影处正站着一人,光线太暗看不太清面貌,“来者可是佟舅?” “是,奴才佟江见过五小姐!”五小姐一口一个舅舅的叫着,佟江得了娘亲的叮嘱,哪里敢真的应下。 时间紧迫,幕晨雪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唇舌,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袱递给佟江,“佟舅只管听着,我时间不多,无法详细解释!” “五小姐只管吩咐就是,佟江一定将事情办妥!” “好!”幕晨雪一指包袱,这才压着声将自己的事简略说明。 20/20449/8340637.html 正文 第三十二章,被阴 幕晨雪找来江妈的儿子佟江帮忙,“佟舅,这包袱里有间铺子的房契、装修图纸和三百两银子,你寻工匠按图纸将铺面好好整修一番。再买四个老实不多话,又签了死契的奴才,等人买好了,你让江妈传个话,详情我们再约时间细谈。” “五小姐,奴才本不该多嘴,可担心您年纪小,只怕这事是被人骗了或被人利用?要不还是和程姨娘商量过再行决定吧?”幕府的五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佟江一家更清楚了。而程姨娘手头的铺面,这些年早就卖光了。五小姐怎会平白多出一间铺面来。甚至一想到这不明不白来的三百两银子,其来路更令他担忧,只怕五小姐年纪小,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由不自知,万一传了出去,可是要坏了名声的。 “佟舅放心,铺面、银钱都来的名正言顺,只是眼下还不能让娘亲和江妈知道,免得她们会胡思乱想白担心!”幕晨雪没时间解释,但坚定的语气,多少能让佟江感觉到安心。而且小姐不说,他也不好用强硬问,只得听命行事。 见佟江虽存疑却不再细问,幕晨雪这才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佟江,“这钥匙是这角门的,只有一把,佟舅能不能想办法在今夜多配上一把,明儿一早请江妈偷带进府。有了这个,以后我们往来也能方便些!” “这个倒是不难,奴才识得一锁匠,明儿一准儿能办成!只是小姐要的人,只怕奴才还要再挑选几天,总要老实可靠的才行!” “佟舅看着办就是,这铺面开起来,我可是要请佟舅来当掌柜的!” “奴才没当过掌柜的,万不敢应小姐这差使!”佟江一是怕自己做不好,这赔了银钱事小,再搭进一个铺面,只怕让他还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二是这铺面的来利让他放不下心。 “这些事以后再说,快宵禁了,佟舅回去时一路小心!”有些事并非当下就能决断解释清楚的,幕晨雪也不急,左右又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摸进了角门。佟江也不敢久留,看着五小姐安全落了锁,这才将包袱往怀里紧了紧,带着满腹狐疑往家中而去。 这二人离开幕府后院外不过须臾,自对面屋顶东西两个暗影处闪过两个人影,行动诡秘,身段轻盈,直奔县城中心而去。 在幕晨雪看来,自己所为不犯法,不伤人,于他人无害,自不会引起府外之人注意。其实就算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只怕也会挺而走险,毕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后院忙的热火朝天,内院上房大夫人也没闲着,已有了“童生”资格的幕府嫡长子幕鹏院试在即,眼看着再有七日即是开考之期,大夫人和老爷幕谦自那日大吵之后,一直冷战至今,这日却一反常态的命身边的丫鬟去请幕谦,只说有要事相商。 幕谦心想着即然夫人派人前来,可见是已经服软,他也愿做这顺水人情,毕竟夫妻总这么冷着,也不是个办法。 进了内院上房,见夫人着了件茜红的春衫,脸上还略施了脂粉,烛火摇曳间,倒也凭添了几分徐娘半老之姿。 “咳!”轻咳一声,这才扶着夫人程氏的手落坐,“这些日子后院嘈杂,倒累得夫人白日里不得休息!”幕谦说这话多少也算是为之前两人的争吵铺了个台阶。 大夫人哪里是真的消了气,可这些日子,眼见老爷连她的院门都不进,心里难免慌张。而且身边乳娘不断劝说,想着膝下儿女,就是装她也得装出个贤妻之态来,不然这嫡母之位不保,自己的儿女就要认别的女人为娘了。 “妾身这里倒是无妨,可后院叮叮当当的,只怕影响了鹏儿用功,这眼看院试再即,府里破土动工的也不知对鹏儿院试是否会有所影响,妾身每思及此是日夜担心寝食难安!”幕晨雪兵贵神速,趁着大夫人没有反应过来,这才得了先手。如今大夫人冷静下来,这麻烦自然接踵而至。 信佛信道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大夫人这步棋下得恰到好处,为官之人就没有不迷信的,幕谦只略想了一下即跟着点头,“夫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后院暂停工期,等鹏儿院试过了再建不迟!” 大夫人憋了这些日子,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刚还装出一脸笑意,这会儿倒是存了几分真心。 幕晨雪当晚就得了消息,躲进屋里捏着拳头朝桌面就是一拳,“还是大意了,这古代女人不能经商,又没什么消遣,成日里想的就是如何让别人不舒坦。”而她内里还是个现代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计划,虽也防着大夫人亲到后院来找茬,可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来,就把麻烦直接送上门了。 想着刚才自己挂着一脸假笑的送走来传话的刘管事,不由得抬手挥向了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早点儿清醒过来。却被一旁的丫鬟芳华给拦了下来,“五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脸上若是落了疤可怎好?这屋子老爷只说缓建,又不是不建了?” “今儿可以缓,明儿就可以拆,只怕这屋子入了冬也未必能建的成?”幕晨雪可不认为大夫人挑了事,只是为图个痛快,必是还有后手的。 芳华入府不久,对幕府诸事都还不了解,只知道自家小姐不受宠,可小姐待自己和哥哥都是及好的,所以就算是她每日打地铺,仍一心伺候从未有过半句怨言。这会儿见五小姐满面愁容,自己又帮不上忙,自责的脸色胀红,囧迫不堪。 幕晨雪满腹心事,倒没有注意到芳华的不同,她越早破了大夫人此局,事情越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不然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幕府之中就没有一人能为她说上一言半语的,每思及此,倒有些恨起原主。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正心烦意乱之际,院门口却传来人语声,方砚轻叩屋门传话,“五小姐,二老爷的公子求见!” 20/20449/8340638.html 正文 第三十三章,关心 冷静下来的大夫人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过程姨娘及其儿女,后院扩好了院子建起了隔墙,新屋刚打了地基就被幕府当家以嫡子科举为由,勒令停工。 幕晨雪虽处处提防,可毕竟还是不习惯这种不算计人就不能过日子的生活,眼见盛夏将至,若是三伏天儿之前仍不能将新屋建好,这个夏天必定难以煎熬。而且此时不破了大夫人之局,接下来新屋是否还能如期动工,更是无法预期。 正在幕晨雪一愁莫展之际,小厮方砚前来传话,二老爷的儿子幕煜有事求见。 “请堂兄进屋吧,院子里乱得很,没个下脚的地方!”虽说男女大防要守,可后院眼下确有诸多不便之处,好在幕晨雪身边也有丫鬟在,只要不关上屋门,想来也传不出什么闲话。 幕煜早就想来后院看望这个堂妹,只是一直没得闲,这些日子跟在大堂哥幕鹏的身边跟着夫子问学,又被母亲良氏拘着,今儿要不是夫子请假提前一个时辰散了家学,幕鹏又出门会客未归,只怕这会儿还不得空儿呢。 “见过五堂妹!”幕煜见到幕晨雪脸上难掩喜色,先施一礼,这才落坐。 幕晨雪哪里会真的受他的礼,扶了一扶算是还礼,请坐看茶后这才问起幕煜此来目的,“眼看要吃晚饭了,堂哥怎的这会子过来?二叔母寻不到人只怕要着急的?” “父亲和母亲出门会客,尚未回府!五堂妹病好了这些日子,我早就想来看看的,只是,只是不得空儿的!”幕煜面露腼腆,话越说越小声,倒像及了做错事的孩子。 “我一切都好,堂哥也知,父亲不但补了后院的月例,还为我们买奴建屋,这日子比以前过的舒心!”幕晨雪虽不喜欢算计揣度别人的想法,也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可两次相处下来,仍看的出这个堂兄对她是有些意思的。 “五堂妹过的好就好!刚才往后院来时,听丫鬟们说大伯母怕动工破土影响大堂哥科举,已下令停工,五堂妹也无需难过,过不了半月的就能继续开工了。”这幕煜看上去憨厚,心思倒是细腻,竟能看出幕晨雪正为停工犯愁。 “只怕是停工容易复工难!”别人以诚意相待,幕晨雪倒是少了几分顾忌。 “这!”幕煜在这幕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很少进内院,可也知大夫人的为人。他们一家也是寄人篱下靠大伯养着的。也许正是因此才会对幕晨雪的遭遇多了几分同情相惜。 幕晨雪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闲聊了两句,就没了声音。对于内院的这些事,幕煜没经历过,自然是力不从心,“五堂妹也别心急,若有我力所能及之处,但说无妨!” 幕晨雪正在想着心事,听幕煜突然这么说,脑中灵光一闪,刚还困顿于危局之中无法自救,这会儿倒是有了主意。 “敢问堂哥这蓟县之内可有专门给人批字纳吉之处?或是闻名遐尔,有得道成仙之道观?”所谓以毒功毒,既然大夫人以风水攻之,幕谦又极其迷信,那她就以此为矛出招以对。 幕煜想不出堂妹为何有此一问,但这些事他还是知晓的,“县城内各府算命批字多是去霞云观,都说那里的道长神机妙算灵的很!” “上个月母亲曾去佛寺为兄长祈福,只不知可有打算去霞云观批命?” “前些天我才听母亲说,大伯和大伯母打算明日去霞云观,五堂妹不一同前往吗?” “我和九哥儿也想为大哥祈福,只怕母亲那里是不喜的!”得了这个确切的消息,幕晨雪阴郁的脸上马上挂上了笑容。幕煜一脸的遗憾,以前五堂妹住在大伯母处,他三不五时进内院请安时,还能见上一面,可自打五堂妹搬来后院,他怎么也寻不到机会,原想着明天能一起出游,心里多少还有些期盼,可看五堂妹竟然不知此事,可见大伯母根本没打算带上后院之人。 明天幕谦也会同往,大夫人自是不会让程姨娘和其儿女再有露脸的机会。幕煜单纯想不到这一层,可幕晨雪心里明白。 “时辰也不早了,我这里只有清茶淡水,可没什么好饭菜招呼堂兄!”幕晨雪还有事要安排,急着送客。幕煜也知他不便在后院久留,只得起身行礼离开。 送走了幕煜,幕晨雪找来江妈,请她给其子带话,约角门外相见。 这些日子江妈常常带话出府,原还有几分好奇,可都被幕晨雪寻着借口搪塞了过去,今儿大夫人使计刁难,江妈明白小姐这是又有了主意,只是心里不踏实有些担心,“五小姐,大夫人也没说这屋子不建了,要不我们再多等几日?” “我明白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这事儿若放在一般人身上,许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对于处处受人欺压的我们来说,只怕没什么比这更大的事了。江妈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娘亲、弟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幕晨雪这些日子所为,许下这样的承诺,反而没什么安慰的效果,好在江妈听命行事惯了,心中虽担心不已,可还是帮小姐传了话。 佟江赶在宵禁之前来了幕府角门,幕晨雪只吩咐让他明儿一早备上一套少年衣装,再雇辆棚车等在巷口,其他的倒也没多吩咐。 “五小姐,您可是要出城?”有了前车之鉴佟江多少能猜到五小姐这是又要乔装出城。之前为着这事,他娘可是没少念道,若他帮着五小姐出城让他娘知道,只怕非打折他的腿不可。 “佟舅放心,这次我一定劝服娘亲,不会偷跑出去的!”上次程姨娘差点儿吓病了,幕晨雪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佟江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腿是保住了,可带着五小姐出城责任重大,只怕他还要多做些安排。 送走佟江,幕晨雪回院站在程姨娘屋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要想说服程姨娘,只怕不比去见大夫人轻松,正踌躇之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捂着嘴差点儿大叫出声。 20/20449/8340639.html 正文 第三十四章,劝服 为了能解大夫人布的局,幕晨雪在幕煜的提醒下想到了自救之法,可府外却没有能助她一臂之力之人。她只得自己想办法出府。可站在娘亲程氏屋前,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毕竟她此举在娘亲眼中实在是离经叛道,绝非大家闺秀可为之。 正踌躇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险些叫出声,等回身看清来人,这才安心,“九弟!这会儿不在房里温书,怎的跑出来了,可是晚饭没吃饱,想吃些点心?” 幕辰峰并不是寻常人家,倍受父母关爱的富家公子,晚饭时他就看出五姐满腹心事,见她这会儿又站在娘亲屋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心里更加确定。“五姐,我虽小姐姐几岁,可这几个月跟在五姐身边,也学到了很多。我自知年纪小,有些事看不透想不明,可弟弟仍想助姐姐一臂之力。五姐有什么不好对娘亲说的,我去说。有什么不能办的事,我去办。只要是为了娘亲好,为了五姐好,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九弟真是长大了!”幕晨雪微笑着摸了摸幕辰峰的头发,又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大夫人使计劝服了父亲,我心中有一计可化解此困境,可明日必须出府行事。娘亲那里只怕是万万不允的!九弟可有办法?” 死马当活马医吧,幕晨雪想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许幕辰峰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五姐又要出府?这个只怕很难!”上次五姐偷溜出府,幕辰峰也是过后才知,那会儿娘亲没少叮嘱,万不能学五姐这般。如今五姐又要出府,虽说是为着想办法,可娘亲那里只怕劝不听。 “大夫人明儿和父亲带着府中诸人一起去霞云观为大哥算命,五姐可是也想跟去?” “跟去上香倒不至于,只是想跟去想办法而已!”幕辰峰心思倒也细腻,虽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可多少仍能猜到一些。 “那我代姐姐去求娘亲,只是事成与否,尚不得而知,若是不成,五姐是否仍坚持出府?”幕辰峰最怕五姐不告而别。 “是!”幕晨雪有自己的坚持,她好不容易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不试一下就放弃心有不甘。 “我明白了,九弟一定竭尽全力!”看着幕辰峰小小的身影,坚定的走进娘亲的屋子,幕晨雪感觉这个弟弟像是一下子高大了许多,也可靠了许多。人总是在逆境中才会快速成长。这样的幕辰峰一定比幕府嫡出的两位少爷要有出息。不过幕晨雪也明白,光有坚持空有报复,在这古代是不行的,还要有相应的权利金钱支撑。她会成为幕辰峰的盾,为他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幕晨雪在自己的屋中等了有二刻多钟,仍不见幕辰峰从娘亲的屋中出来,就知事情必是不顺利,刚要动身想自己去说服娘亲,就见程氏拉着儿子从屋中走出,奔着她的屋子而来。 “娘亲!”幕晨雪走到门口,将程氏扶进屋坐好,这才看向九弟。见他眼眶泛红,刚刚一定是哭过的。 “五姐儿,娘问你!明日出府,你是否能保自己安全?”程姨娘声音中略显颤抖,可见她是下了决心,却又还在后怕。 “能!女儿就算是为了娘亲,为了九弟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幕晨雪不会什么武功倒是真,除了幕府中人,她没什么仇人,没有人会寻她的晦气。也是因为上次成功的偷溜出府,有了这样的经历,她胆子才更大了些。 “娘再问你,明日是否非要出府,后院的事若不出府可有办法解决?”娘亲的问话让幕晨雪心里暖暖的,程氏没有一味的想着自己和儿子,而是先想到了女儿的安全。得了肯定的回答,这才想到诸人的困境。 “是,女儿愚钝,眼下只能想到这一个法子,所以明日出府势在必行!” “嗨,你们姐弟两个性子一样的倔,刚才九哥儿哭着求我,如今你态度又如此坚持,只怕就算是我反对,你也会趁为娘不注意偷跑出去。左不过都要担心,不如我允了你就是,万一有个什么,责任也全在我这个没用的娘,要是为娘能强硬一些,怎么也不会让你跟着吃这些个苦的!” “娘,我不觉得苦,能守着最亲的人,能为最亲的人付出是一种幸福!”没有尝过孤独滋味的人,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感受到亲情的可贵。幕晨雪正是因为在乎她们,所以才心甘情愿的为她们着想。 “好吧!天儿也不早了,你明儿还要出府,早些歇了吧!九哥儿也回屋吧!”程姨娘又看了女儿两眼,这才叹了口气,回自己的屋。这一夜她几乎连眼都没合,反复的问着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万一若真有个万一,她是否有勇气坚强的活下去。可是一切都只是未知数,没人能给她答案。 幕晨雪送九弟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他换了衣裳睡下,这才起身,“五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五姐保证!”幕晨雪没有回头,也没有问幕辰峰到底是如何劝的娘亲。只是将脊背挺的笔直。有时行动比言语更能让人安定。幕辰峰点了一下头,这才合眼睡下。 回到自己屋中,幕晨雪坐在桌前,将灯芯挑高些,让屋里更亮些,她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既然出手反击,力求一击即中,她可没有时间做无用功。 庆王府雪梅居书房,南宫书墨正在和风五商量,“风叔,幕小姐明儿真的要出府去霞云观?” “是,手下的人偷听了幕小姐的谈话,确是这么说的。好像是因为幕夫人挑唆幕大人迫使其勒令后院停工。幕小姐出府只怕是为了解决此事!” “之前和幕小姐说过,若有什么麻烦,可求助于四方当铺的掌柜给我带话,怎的她如此见外!”喜欢的女人过于独立自主,南宫书墨反而有力无处使,心下难免烦燥。 “幕小姐这万事不求人的性子倒是和主子有些像呢!”风五反而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主子。太过软弱的女人,只怕进了王府也不过是白搭一条性命罢了,于主子无助。 “是啊,这性子只怕受苦的是她自己!”南宫书墨真不愿幕晨雪经历他所受的苦,“去准备一下吧,明儿我们也出府!” 20/20449/8340640.html 正文 第三十五章,霞云观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幕府后院下人房处即传来栓马套车的声音,幕晨雪隔着间壁墙仔细听着。今儿一早大夫人就命身边的丫鬟来后院传话,严令再三不许程姨娘及其子女出后院。其实就是想借机再羞辱程姨娘一番。 幕晨雪装出一脸惋惜的将满心欢喜的锦红送出了后院,大夫人那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自是一脸的得意,高高兴兴的跟着幕谦出府。除了程姨娘外,就连二老爷一家和方氏母子也一并跟着。浩浩荡荡的好不热闹。 佟江一大早就等在了幕府后院巷子口,他得了娘亲的吩咐,今儿一定护五小姐万全。幕晨雪一直等院子里没了声息,这才换了衣裳从角门溜了出去。 程姨娘和江妈战战兢兢的守在院子里,“乳娘,五姐儿虽保证不会有什么差池,可我这心怎么也定不下来,这要是有个万一的,只怕我也就跟着去了!” “姨娘快别这么说的,五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奴已再三叮嘱佟子,一定把五小姐平安送回府!”江妈昨儿已经从儿子那里打听到五小姐要出府,今儿一早提前半个时辰入府,想劝劝的,可进了府才知,程姨娘已经点头应了,她只好跟着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的才好。 今天府里的家学停课,幕辰峰倒难得赖了会儿床,等起来时才知姐姐已经离府有一会儿了,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他也想跟着出去一是保护姐姐安全,二是到外面见识一番,他如今已六岁,可出府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一个男孩子,又是在好动的年纪,在府里闷的久了,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打从九少爷出生,就是江妈帮着照顾的,又怎会看不出九少爷的小心思,“多亏得九少爷没出府,不然只怕姨娘要急病喽!”幕辰峰的心事被人看穿,不由得脸上一红,扒了两口饭,再不肯多吃,直接回屋温书去了。 幕晨雪离了府,上了马车吩咐佟江直奔“霞云观”,“佟舅可知,那霞云观的道长人品如何?” “奴才只听说那清云真人是修仙之人,人品如何不知,不过风评倒是及好的!”佟江很少去霞云观,就算去了,像他这样的身份,也是见不着真人道长的,最多能见见一般的小道士罢了。 “去了再说吧!”幕晨雪主意已定,可心中却没有多少把握,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如今对这清云真人,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心里自然有些着急。 马车一路朝“霞云观”而去。这是幕晨雪第二次出城,比起佟江一路小心谨慎的,她倒是轻挑车帘,欣赏起了车外风光。 南宫书墨一早就乔装易容的骑着马跟在后面,“风叔,‘霞云观’那边可都打点好了?” “主子放心,我们的人一早就派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进道观蹲守!” “但愿一切顺遂!”平时的南宫书墨冷静异常,就算是自己遇险,也从未如此紧张过。虽嘴上不愿承认,可心里明白,只怕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女子,早已超出他的负荷。在他心中刻画出了无法抹灭的痕迹。 幕晨雪轻车简骑,虽比幕府诸人晚出府有近一刻多钟,却早一刻进了“霞云观”。佟江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到了,回城时再小心些,等平安将人送回幕府,就算是功得圆满了。 “佟舅,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守着车小心别让幕府的人瞧见!”佟江只来过幕府两次,可难保不会有那记性好的下人,将他认了出来。 “是!”佟江虽心里有些犹豫,可想着道观中多是修行之人,小姐又换了男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既然小姐做此安排,许是有着什么原因,他只要依命行事就是了。 霞云观建在半山之上,整体布局虽算不得辉宏磅礴,可殿宇绚丽,景色幽雅,倒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之感。过了牌楼,进了山门,灵宫殿、玉皇殿、七真殿等殿阁山房少说也有二、三十处。灵芝、仙鹤、八卦、八仙等图案随处可见。碑记、碑刻更是屹立成林,看的幕晨雪眉头深锁,嘴里直泛苦。 道教修行讲究“清静无为、离境坐忘”若这清云真人,真是一心修行之人,只怕她今日要无功而反了。 寻了个小道士请其代为传话,片刻的功夫,幕晨雪就被请进了一处山房之中,院中花木整洁,屋内清香缭绕,幕晨雪差点儿就绝望了,可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屋中竟然摆着不少的金器。看来这清云真人只怕未必就如外间所言是个一心修仙之人。 “真人,就是这位施主有丹方想要进献!”小道士带着幕晨雪行礼,禀明来意即退了出去。 幕晨雪先行一礼,“见过清云真人!”这才上下打量起此人。一身道袍,头带紫阳巾并未着冠,下颚处一缕山羊胡子,不细看倒还有几分飘然物外之感,可那双透着算计的单凤眼,算是出卖了他。幕晨雪暗松一口气,看来今日此行,未必会无功而返。 “听我那徒儿说,施主小小年纪就一心向道,难得的很啊!只不知施主这丹方由何而来?”一句话就问起了丹方,这清云真人倒是贪心的很。 幕晨雪心内暗喜,脸上却一派认真,“不敢有瞒真人,小可原是南方人士,祖父年过半百之后,一心修道成仙,散尽家财这才觅得此丹方!” “既是如此贵重之物,不知施主为何要将此丹方进献于本真人?”这清云真人虽动心,可也知平白而来的好处,必有蹊跷。 “真人无需担忧,小可虽随祖父修行,可家中只得我一子,俗事尘缘未了,只怕此生与仙无缘。祖父如今已驾鹤西去,这丹方若只放在小可手中,倒不如将其进献给真人,泽被苍生救人于危,倒是一件功德!”幕晨雪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到清云真人面前。 清云小心接过,看了一眼,不过是张普通的宣纸,不由得有些失望。可打开细看,整个身子像是被雷击一样,颤抖个不停。 20/20449/8340641.html 正文 第三十六章,借丹成事 幕晨雪以献丹方为名求见清云真人,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好在这清云真人并非真心修仙之人,眼中贪婪之色尽显。 其实所谓的丹方,不过是幕晨雪从前世所习《黄帝内经》中选出,固本培元养精蓄锐的药方,再加入老中医口耳相传的偏方而得,说白了就是大补之药罢了。 这清云真人不知是见识浅薄,还是幕晨雪的丹方中所用药材堪称名贵,竟视若珍宝的兴奋莫名,“施主这丹方并非原方,应是手抄之物!只不知此丹可有名字?” “正是,原方是祖父的遗物,父亲虽不向道,可却及孝顺,将其视为传家宝。小可只得将丹方抄录,还望真人体谅!至于这名字,祖父倒是提到过,说是叫‘长生丹’。只可惜祖父得此丹时年过半百,多年奔波身体早就煎熬成疾,可服了此方,仍活过百岁,方才驾鹤西归!所以小可也拿不准这丹方的成效如何?”幕晨雪可不会把话说满了,不过看这真人也不过40岁左右,如果保养得益,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她早就离开幕府,寻自己的幸福去了,根本不怕谎话被猜穿。 “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万事万物有始即有终,施主先祖以高寿之龄入道成仙,已是大成之境!”清云真人虽有贫念,可也不是那不学无术之人,讲些粗浅的道理还难不倒他。 幕晨雪当然也会跟着附和,“真人果然见识非凡,小可敬服!”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见刚离开的小道士有事来报。 “禀师傅,幕大人携夫人欲为其子应考求签,特请师傅能亲自为其解签!” “庆王府的幕大人!”看来这幕府诸人倒是这霞云观的常客,清云真人面露两难之色,虽说幕晨雪不是什么贵客,但只此一方就足以让他无法得罪。而幕大人官职不高,可民不与官斗,让人等的久了也不好。 “清云真人,小可与那幕大人府上的一位小少爷有着数面之缘,原想着这些日子入府探望的,却不想府上正在为其修建院落,倒不好前去打扰!”幕晨雪像是随意的在说着,可心里紧张的很,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即不能说的太露骨,又要让这清云真人明白。斟酌再三这才继续往下说。 “可如今却被这科考一事耽搁至今,可叹我入伏之后就要离开幽州,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而幕府府规森严,他以庶子身份,又不得离府见客,只怕我与他是无缘再相见了!” 清云真人听的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着幕晨雪的表情,见其一脸的惋惜,眼神中并未见闪烁不定,倒不像是在讲假话,这才一捻颚下的山羊胡须,笑了起来,“这事倒不难办,此事交于本真人就是!” 幕晨雪一脸惊喜,起身连连向清云真人道谢,倒让清云放下了心中的存疑,只当是两家小儿竹马之交深厚随口一说。他送个顺水人情,又不损失什么。 “既然真人有客要见,小可家中还有事,也不便久留,就先行告辞了!”清云亲自将人送出山房,这才命徒弟将幕大人请来。 幕晨雪并未在暗中打探,怕自己露了行藏,反而坏了事。低着头快步出了霞云观直接坐着马车回城。 霞云观山门处,南宫书墨目送着幕晨雪的车驾远去,“主子不回城?”风五以为主子会亲护幕小姐回府的,可如今却在霞云观停了下来,只派手下人暗中相护。 “风叔,幕小姐懂医一事已然是迷团重重,如今对药理丹方又有涉猎,若无高人指点,以她之处境又怎会如此。我只是好奇幕小姐口中的师傅会是何人?至于那个杜撰来的祖父,也只有清云那种贪婪小人才会相信!”如果之前南宫书墨是因情所乱,这才不愿深究,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若真有此人,只怕也是在暗中维护着幕小姐。属下只是想不明白,除非幕小姐于此人有大恩?不然这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风五想的比南宫书墨要深。 “是啊,不为名利,不求回报,这样的人除了风叔外,只怕早已绝迹!”南宫书墨这话说的风五心头一热。 “属下原也只是报恩,当不得主子如此夸赞!” “风叔,想办法将那丹方抄录一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丹方?难不成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之灵药!”主仆二人心里早已明白,不用再多说什么。风五得了命令,又折回霞云观之内。 幕晨雪午时刚至,就已平安回到幕府,比上次偷跑出去还早了几个时辰。程姨娘和江妈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能放下。 “女儿幸不辱命,平安归来,娘亲可以安心了!”幕晨雪拉着程姨娘的手进了屋,接过江妈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将出府的经过略讲了一下,细节并未详提,只说事情办的尚算顺利,至于成败与否,还要等大夫人回府方知。 幕辰峰听说姐姐回来了,高兴的哪里还能坐的住,拉着幕晨雪问东问西的打听个不停。 “九弟别急,等你去了县学,天天都可以出府,到时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能见识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正该活蹦乱跳到处玩耍的时候,却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成日与诗书为伴,也亏得幕辰峰能耐得住性子,不然只怕一早就被关出病了。 “五姐,县学的事晚些再向父亲提吧,后院如今事多,若是再生出事端,只怕大夫人那里又要使什么诡计!”这话哪像是出自六岁稚童之口。幕晨雪爱怜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姐姐答应过你的,九弟只要相信我就好!” “五姐,你真好!”幕辰峰红着脸扑进幕晨雪的怀中,这些日子后院发生了太多事,他早不存要去县学的念头,不想给娘亲惹麻烦,不想看姐姐受罚。可姐姐竟然时时将他的事放在心上,这会儿他早不记得当初五姐对他的不好,满脑子都是姐姐关爱的眼神,疼惜的爱抚。 幕晨雪搂着幕辰峰,她的付出有了回报,这个热热小小的身体,全身心的依靠着她,这就是亲情,她很享受这份幸福。 20/20449/8340642.html 正文 第三十七章,脱困 幕晨雪回府后一直等到申时初,内院才传出人语吵杂之声。甚至能隐约听到大夫人训斥下人的声音。 没得大夫人命令,幕晨雪还不能出去打听消息,只能守在后院耐心等待。好在她并没有等太长时间,隔墙外下人房处即传来车夫议论之声,“老魏头,大夫人为大少爷求的可是下签?还是这次科举会有什么意外?怎的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刚才大夫人训斥下人的声音几个车夫也听到了。 “这倒也不是!”老魏头年纪并不大,不过四十出头,可长的很老气,所以府上人都如此称呼他。此人至10岁起,就在幕府当车夫,如今也有三十年了,所以幕谦或是程氏出府,坐的都是他的车。消息自然也比别人灵通。 “我听老爷的意思,应该是求了支好签,只是解签的时候,那位霞云观的清云真人提到了府中破土动工,竟然说什么不破不利,是极好的兆头。老爷怪大夫人乱说话,竟然停了后院的工期,影响了幕府的运势什么的,具体的我也没听的太清,总之这些日子你们也小心些,少说多做省得被大夫人纠出错处,无妄受罚!” 之后的话幕晨雪没有细听,因为她想要的效果已然达到,高兴的回屋等着刘管事上门。果然没用一个时辰,刘管事就亲自来后院传话,说老爷下了令,他已经和工匠们商量过,明儿会继续开工,让程姨娘等人早做准备,白天不要出门。 “五姐,你真利害!”幕辰峰双眼闪着崇拜的光,看着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姐,他甚至有种感觉,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姐姐都能解决的很漂亮,办的很妥当。他再也不用怕大夫人,怕八哥儿了。 “姐姐能做的不过是些小事,等九弟长大了,姐姐还需要你来保护的哦!”被人崇拜,幕晨雪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后院诸人欢天喜地,幕晨雪特意做了一桌好吃的来庆祝。而内院上房却是阴沉沉的,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垫脚蹑手的,只怕被大夫人听见什么声响,又要被骂被罚。 大夫人阴着一张脸正在和乳娘商量,“这清云真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灵,怎会知府内正在修建屋舍,还说是什么不破不利的好兆头。惹得老爷因着停工一事,又对我起了怨怼的心思。这才回府,就去丁氏那个贱人那里,连饭都不留下来吃!可恨!”大夫人气得狠了,随手将茶杯丢了出去。 乳娘一边命身边的丫鬟,把地上的碎瓷扫了,免得被老爷看到又生出什么事端,一边安慰着夫人,“那清云真人并未来过府里,想来这好兆头必是确有其事。夫人只想着一切是为着大少爷好,心气自然就平了。又何必和老爷争执一时的,让那岂子小人平白的得了便宜!” 大夫人心里明白,可女人没有不嫉妒的,大夫人看程姨娘是一百个不顺眼,一想到最碍眼的人不但有银子花,甚至还要有新屋子住了,就算心里再明白,可仍怒气难平。 “这建屋子的事,只怕我是再说不上话了,老爷直接吩咐了刘管事。可我胸口憋着气不出不快,乳娘可有什么好主意?”大夫人将老爷对她的不满全怪罚在了程姨娘身上,却不想她所遇到的这些事,都是因自己嫉妒而起。只一心的想着不能让姨娘庶子们顺心。 “夫人伺候老爷这么多年,就算老奴不说,夫人也早就摸清老爷的脾气,这事还得夫人先服个软,老爷自然就会留在上房!至于程姨娘那里,这建屋的事夫人不管也罢,那九少爷不是还在家学吗?那夫子这些年拿了夫人那么多好处,还不是只要夫人一句话的事!”在大夫人的乳娘看来,只有大夫人生的嫡子嫡女才是府中的少爷小姐,庶出的和奴才们没什么分别,所以建议大夫人去调教九少爷,这样更能让程姨娘痛心难过。 “这倒也是,老爷生辰宴时就是九哥儿多话,想来也是在家学没学好,夫子罚的太轻了!”大夫人眼露凶光,很赞成乳娘的提议。 幕辰峰在自己屋里温书,莫名的身上一冷,还以为是外面变天了,哪里会想到已是着人惦记上了。 他是没有想到,可幕晨雪却想到了,之前大夫人突然发难,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亡羊补牢,可也对大夫人多了提防。命芳华叫来方砚,“方砚,明儿家学复课,你陪九少爷去时且记,处处留心夫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回来时禀告于我知!” “是,奴才记下了!”方砚虽入府时间不长,可后院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这位五小姐年纪比自己的妹妹还小,可处事果断、心思细腻,连大夫人故意刁难都能化险为夷。别说是九少爷崇拜五小姐,比起程姨娘,他也从内心对五小姐佩服。 幕晨雪虽提防着大夫人对幕辰峰出手,可事情总是会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诡计与谋略,进攻与防守,这样不安定的日子将会伴随幕晨雪一生。只是她这会儿还不自知罢了。 南宫书墨揣着风五抄来的丹方回到庆王府,“风叔,这丹方你可寻大夫看过?” “回主子,大夫说从没看过这样的药方,看不出是治什么病的,不过其中几味名贵药材倒是有固本培元之效。而且千金难求甚至及为难寻。属下认为以幕小姐的为人,就算是权宜之计不得以拿出的方子,应该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才是!” “以幕小姐的为人当是如此,可这方子连大夫都看不出,倒是不得不查了!”南宫书墨又把方子仔细看了一遍,这才交给风五。 “属下会寻名医,并打听方子的来处,主子为何不向幕小姐打听一下其师承来历呢?” “当初她没说,只怕我问了她也不会如实相告,我不想逼她对我撒谎!”南宫书墨早将幕晨雪视为重要的人,虽不愿她对自己有所隐瞒,可更不愿她对自己说谎。他这一生几乎都活在欺骗和谎言当中,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欺骗自己。 “主子!”风五想再劝两句,见主子闭上着眼已陷入沉思,只得行礼退了出去。 20/20449/8340643.html 正文 第三十八章,重罚 幕府后院工匠们复工后干的是热火朝天,幕晨雪虽然对新屋落成有着期待,但并没有挂在脸上,反而是弟弟幕辰峰每日都会跑去看上几遍,整日里挂着兴奋的笑容,连去家学的路上都是一蹦一跳的。 以往在家学,只有八少爷幕学爱开玩笑说些闲话,连夫子得了空儿也会应和个几声。可这几日大夫人心里烦闷,连着八少爷的话也少了起来,而大少爷科举在即,夫子忙着那边,对于八少爷和九少爷的功课自然就松懈了下来。 二老爷的儿子幕煜一向是陪着大少爷幕鹏的,这几日却趁着休息的空儿,反而来寻九少爷幕辰峰聊些家常,问些后院的趣事。 看着坐在一旁聊的起劲的二人,幕学越看越不顺眼,刺人的话冲口而出,“妾侍住的院子修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下人房,有什么好得意的!‘顺才’你说本少爷说的可对?”顺才是八少爷的贴身小厮,自然是顺着八少爷的话接。 “八少爷说的正是,奴才还听说那院子里头一股子屎臭味,别说是各位主子,就是奴才这样的下人都不敢进”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顺才平日里跟在八少爷身边狐假虎威惯了,根本没把庶出的九少爷放在眼中。像是这样的话,他以前也没少说,却不想今日话音才落,就被人从旁推了一把。 “你不过是个奴才,竟然敢编排主子的不是,快向九少爷道歉领罚!”这说话的人正是九少爷新买不久的贴身小厮方砚。虽说九少爷不受府中主子的待见,可在方砚的心中,主子就是主子,由不得下人说三道四。 “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我的事!下人的奴才,连狗都不如!”顺才的年纪比方砚小,可在府中多年吃的好,身材上倒是和方砚差不多,一拳挥出竟直接打在方砚的左脸上。 这边两个奴才扭打在了一起,八少爷一脸得意的看着骑在方砚身上的顺才,大叫着,“打的好!给本少爷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另一边幕辰峰已经吓呆了,心里虽明白方砚这是在维护他,可他没打过架,更是从来没敢和八哥争过什么。所以眼看着顺才欺负方砚,只能干着急。 还是幕煜看不下去,命身边的小厮绀青将二人硬分了开来。两个奴才竟敢在主子修学之处大闹了起来,这受罚的可不单单只是奴才,夫子原是得了大夫人的吩咐,要好好教训九少爷的,本来还愁找不着机会,这下机会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等幕晨雪中午得了消息,幕辰峰已经在家学跪着抄了一个多时辰的字了。这还是幕煜看不下去,命绀青偷偷给不能出屋的幕晨雪送了信儿。 幕晨雪知道这事原只要处罚闹事的两个奴才就好了,如今幕辰峰却跟着受罚,可见是大夫人的受意,想了想换了身儿衣裳直奔外院。 外院书房,幕谦正阴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刘管家站在门边,低着头心里直叹气。事情他已听绀青说了,这本就是八少爷和奴才顺才的不是,可刚才大夫人已命人给老爷递了话,只怕这事非黑白是要颠倒过来了。 “成何体统,区区两个奴才竟敢大闹家学,若不严惩,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刘管事!每人赏二十板子,扣半年月例!”幕谦心里也明白这事儿是八哥儿不对,可却提都不提,甚至九哥儿还在家学跪着抄书,也未想着去为其说情。既然夫人递了话,这个面子他总是要给的。 刘管事得了命令,只得上前欲将二人拉下去,就听书房外传来人声,“父亲可在,五姐儿有事求见!” 幕谦原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可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上次的事也是女儿出的主意,这会儿明知女儿前来是为九哥儿求情的,却不好不见,只得一挥手让刘管事将人领进来。 “女儿给父亲请安,这些日子按照吩咐不得离院,很久都未能给父亲请安,还望父亲不罚!”幕晨雪一边行礼,一边看了一眼方砚,见他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才放心。 “后院事多,你出出进进的也多有不便,既然免了请安,你也早些回去陪着程姨娘吧!”幕晨雪才进门,就要被冷着一张脸的父亲赶回后院。对于这样的父亲,她可真是爱不起来。 “请父亲容禀!”幕晨雪跪了下来,并未被幕谦的冷言冷语吓退。 “九哥儿管教不严,这才纵容下人大闹家学,你若是为他求情,不开口也罢!”幕谦一句话就将女儿的来意给堵了回去。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刘管事偷偷的看了五小姐一眼,想着这事儿只怕五小姐再聪明,也只得认命闭嘴溜回后院。 幕晨雪原就没打算直接为弟弟求情,可听幕谦这话,多少为幕辰峰还到不值,“父亲,女儿并非为九哥儿求情,只是觉得兄长科举在即,九哥儿身边的下人竟在此时大闹家学,这事父亲断不可轻罚!” 她这话一出,连幕谦都听愣了,女儿就算再不喜欢程姨娘,可也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借题发挥惩罚自己的亲弟。而一旁的刘管事更是听的心里一惊,只是他看不到五小姐的表情,猜不透五小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跪在地上的方砚原以为五小姐是来为九少爷求情的,心里一松,可听这话他倒有些糊涂了,抖着身子偷偷打量了五小姐一眼。而顺才倒是低着头一脸的得意,这个五小姐就是个傻子,平日里围着嫡出的四小姐打转,这会儿又怎能不趁着机会巴结。 趁着一屋子的人都没想通,幕晨雪心里暗笑着接着说,“父亲向来治家以严,待人以善,九哥儿平日里虽甚少得见父亲,可却时时以父亲为榜样。只是这些年,九哥儿从没管教过下人,平日里也只能向姨娘学学,这才出了今日之事。可错就是错,女儿以为九哥儿这般在家学,不仅会打扰到兄长的课业,还会带坏了八哥儿。不如就先停了九哥儿的家学,以儆效尤!” 在读书人家里,“停学”这样的处罚可比罚抄书写字要重的多,幕谦心里是不愿的,可一想到大儿子,倒觉得女儿说的很是在理。 “罢了,停就停吧!刘管事,你去和夫子说一声,让九哥儿回院闭门思过,这些日子不用去家学了!”幕晨雪暗暗吐了一口气,至少弟弟不用再跪罚了。又看了一眼被吓傻在一旁的方砚,朝他轻点了一下头,即起身告辞离去。 20/20449/8340644.html 正文 第三十九章,误解 幕府奴才大闹家学,连累主子幕辰峰受罚。幕晨雪不但未替其求情,甚至还请求父亲幕谦加重了处罚,停学后被关进后院闭门思过。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幕府。下人们多议论五小姐这是想借着九少爷之事讨好嫡母爬回上房。 除了后院诸人,就连幕煜对幕晨雪此举也不甚谅解。虽嘴上未说什么,可心里存了芥蒂。 别人如何想,幕晨雪并不介意,回到后院先为幕辰峰检查了一下双腿,确定并没有大碍,这才安心为他倒了杯茶,对坐详谈,“九弟可有怪五姐未在父亲面前替你求情?” “九弟年纪虽小,有些事看不明白,可也知五姐这是在为着我好!若没有五姐,只怕我这会儿还跪在家学罚写呢!”府内的闲言碎语幕辰峰就是不想听,也会有人特意来告诉他的。可他心底的感觉却和别人所言不同。 幕晨雪略感心慰,只要自己在乎的人不误会自己,就算是被满府之人嫌弃又有何妨,“那九哥儿可知,五姐为何没替方砚求情?” “这个弟弟知道,五姐常说,有功要赏,有错当罚,是治下之道!”这件事幕辰峰心里更是明白,“可五姐,方砚他也是为了维护我才打了顺才,父亲罚的太重了!”他心里不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幕辰峰并未将方砚完全当成一个奴才,倒是像多了一个玩伴。 “父亲罚的是重了些,可也无可厚非!”幕晨雪看弟弟眼中透着一丝哀伤,已猜出他心中所想,“九弟也说方砚是为了维护主子,可他有维护到吗?”幕晨雪走到九哥儿身边坐了下来,轻搂着他的肩,“他今日受罚,是因他鲁莽行事,动手之前完全没想到后果。不但没帮到自己的主子,还害得主子被罚。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敢再让他留在九弟身边了!” “五姐,可方砚比我大不了几岁,进府前又才受罚伤了身,将养了这些日子才好些,只怕这二十板子,他身子会受不住!”幕辰峰虽听明白姐姐的意思,可他自幼受娘亲影响心地善良,看不得他人被打受伤。 “别担心,五姐已拜托刘管事手下留情!想来不会伤的太重。等方砚回来,九弟带上这瓶伤药和江妈一起去为他医伤可好?”方砚是幕辰峰的贴身奴才,幕晨雪并不想让他领自己的恩。主仆的情份也是需要用心去经营的。 程姨娘虽不明白女儿此举意欲何为,可她了解五姐儿不会去害自己的亲弟,所以并没有多问。几人在后院安静的等着方砚回来。内院大夫人那里早就得了信儿,听说九少爷被罚停学,大夫人难得露出了几分喜色。倒是身边的乳娘露出几丝犹疑,五小姐做出这种事,她倒不意外,可以前就算是再不喜程姨娘,也从未拿九少爷出过气,这般一反常态,让人不由得引起遐思。 而前院刘管事正命下人押着方砚和顺才在行家法,可他也是左右为难,顺才是八少爷的奴才,虽是要打二十板子,可下手却重不得。而五小姐离开前也拿了五两银子给他,请他手下留情。可见这方砚也很得主子的意。 对五小姐不为九少爷求情一事,刘管事虽想不明白,可看着五小姐几句话,九少爷就不用再被罚跪,只怕五小姐心里还有着别的打算。虽说大夫人执掌内院,可眼见着后院诸人过的越来越好,以他的精明自也不会对方砚痛下杀手。这家法最后也只是走了个过场。 可二十板子下来,虽未打得二人皮开肉绽,可也是肿胀紫红一片不利于行。方砚被抬回内院,幕晨雪让芳华跟着江妈去照顾,“哥哥那里有九少爷和江妈照顾,还有五小姐给的伤药,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姨娘和小姐身边总不能没人端茶倒水!”芳华一直跟着五小姐,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五小姐嘴上虽未替哥哥求情,可却拿了五两银子给刘管事,还拿了伤药给江妈,她虽担心可也知,主子就算是不闻不问,她也不能有所怨言,更何况主子还这般照顾哥哥,她能做的就是忠心以伺、以死相报。 “这些事我们自己做惯了,江妈给方砚医伤后也不便久留,九少爷又年少只怕照顾不周。你只管去就是,这也是主子的命令!”幕晨雪等一下还要带着幕辰峰去前院,倒不便带着芳华。 “是!”芳华心感激的行过一礼,这才退了下去。幕晨雪进了灶房,做了两样点心,看看时辰已近未时末,忙叫来幕辰峰叮嘱一番,“九弟同我一起去前院,一定要记得姐姐刚才的嘱咐!” “五姐,我才做错了事,这会儿去寻父亲,只怕他还在气头上!”幕辰峰心里有些怕。 “五姐也知缓个三天最好,但也怕夜长梦多,兵行险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幕晨雪原是想再等个三天再去前院,可细一思量,又担心大夫人会再耍什么阴招伤到幕辰峰。 幕晨雪见幕辰峰虽害怕却仍相信着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微笑,这才拉着弟弟直奔前院。 “刘管事,九哥儿自知做错了事,惹得父亲生气,央着姨娘做了两样点心,给父亲消气,不知这会儿父亲可在书房?”幕晨雪提着食盒拉着幕辰峰欲要给刘管事行礼。 刘管事哪里敢站着受礼,忙先施礼回话,“奴才可不敢受五小姐和九少爷的礼。老爷在的,奴才这就进去传话!” 幕谦正在书房里看书,女儿的话他也听到了,心里虽不喜,可仍命刘管事将人带进来。 “我不是严命九哥儿闭门思过,怎的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出来了!”听父亲略带责备的口气,吓得幕辰峰直发抖。 幕晨雪拉着幕辰峰跪下行礼,用手轻捏了捏弟弟的手背给他打气。幕辰峰侧头看了一眼姐姐坚定的神情,这才冷静下来,抬起头看向父亲。 20/20449/8340645.html 正文 第四十章,因祸得福 幕府奴才大闹家学,幕辰峰本受罚停学在后院闭门思过,可申时未过,幕晨雪就提着点心,带着幕辰峰又来到外院书房请罪。 幕谦冷着一张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双儿女。幕晨雪给了弟弟一个鼓励的眼神,幕辰峰这才压下心中的畏惧,壮着胆子按照姐姐教的向父亲请罪,“父亲,儿子不孝惹您生气了!儿子在家学只恐耽误了兄长和八哥的学业,所以请父亲罚儿子去县学读书吧!” 但凡有些身家的官宦子女,没有几个会去县学读书的,毕竟那里多是商贾平民之子。而这些人自持身份,即便是庶子出身,也自觉比那些人高出一等,这个惩罚可比停学来的还要重。 “你能知错就好,且回后院闭门思过吧!等鹏儿科举结束再复课就是,县学那里终究不是我们这种门第身份之人该去的!”幕谦觉得儿子能知错,甚至要求更重的惩罚,可见是心存悔意,而这事本就不全是九哥儿的错,罚他去县学委实太重了些。将脸上的阴冷收起了几分,一抬手欲打发儿女们离开。 幕辰峰见父亲不肯,心里有些着急,转头去看姐姐。幕晨雪明白弟弟还小,能将自己的意思讲明白已经不容易了,不能强逼他。对着幕辰峰笑了一下,这才看向父亲,“父亲,姨娘得知您因九哥儿之事动了大气,担心您的身子,特意做了两样补身养气的点心!”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幕晨雪先将食盒递了上去,幕谦也不好让女儿这样举着,挥手让刘管事接下,这才看向女儿,“告诉程氏,她的心意我领了。让她多督促九哥儿,好在程府也是书香门第,慈母多败儿的道理她应该明白!” “是!女儿谨尊父亲教诲!可女儿想,九哥儿这些日子常因小事被夫子责罚,长此这般只恐耽误了八哥儿的课业,只怕到时惊动了母亲,跟着一起生气。不如就依九哥儿所请,罚他去县学,这样父亲和母亲都不用再为八哥儿担心了!”这就是幕晨雪此来的目的,幕辰峰如果继续留在家学,只会被大夫人所误,不如依他所想,去县学读书,也许将来会更有出息。 “只是这般罚的未免太重了些!”幕谦这下子又扮起了慈父,恨得幕晨雪紧咬了两次牙,这才没露出讥讽之色,强压胃里的不适继续劝说。 “《孝经》有云,‘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严父。’父亲这般是为着八哥和九哥两个儿子好,也是体量着母亲的辛劳。若父亲仍觉得罚的重了,不如亲自带九哥儿去拜访县学的夫子,这样夫子对九哥儿也能多加照顾一些!”幕晨雪几次提到大夫人,就是在提醒幕谦。 果然幕谦虽仍有些犹豫,可眼神已有所松动。他只担心这罚庶子去县学,只怕被外人听了去,会说三道四。可一想到女儿刚才的话,想到爱拈酸吃醋的夫人,想来这样的决定夫人心里必是欢喜的,又见儿子并未因此事而记恨嫡子,还能一心为着嫡母嫡兄着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吧,既然是九哥儿顾念父母之孝、兄弟之情所请之,那为父也不好驳了他一片真心。刘管事去备车吧,这会子县学还未散学,我先带九哥儿去看看,若九哥儿不习惯那也就算了。把程姨娘做的两样点心也带上,介时送与那夫子!”幕辰峰高兴的差点儿笑出了声,幕晨雪忙用身子将弟弟掩了起来,等刘管事退了出去,两人这才起身。 趁着备车的空儿,幕谦对儿子又耳提面命的交待了一番,幕晨雪只站在一旁听着,她还有些话要交代幕辰峰,所以并没有立刻离去。等刘管事回来,幕谦已经换好了衣裳,背着手出了书房。 幕晨雪总算等到了机会,一拉弟弟的手,压着声叮嘱了一句,“九弟不可喜形于色,且记乐极生悲!夫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会的不可乱说!放心的跟着父亲,姐姐等你回来!” 几步的路,幕晨雪就是有满肚子的话也来不及多说,只能挑重要的叮嘱两句,目送着幕辰峰出了府。 刘管事走在最后面,老爷虽未看出什么,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想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对这个庶出的五小姐再不敢有一丝的轻视。“看来幕府是要变天了!”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低着头跟着幕辰峰走了。 回到后院,幕晨雪直接去见了娘亲程氏,“娘亲,父亲已经答应让九哥儿去县学读书了,这会子正带着九哥儿去县学见夫子呢!” “老爷他不是刚罚了九哥儿闭门思过,怎的一个下午还不到就改了主意?”儿子被停学,程姨娘心里怎会不难过,可这才多大一会儿,儿子就能上县学读书了。女儿忙了一下午,到底都做了什么?程氏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幕晨雪将刚才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程氏听到最后,眼里又起了泪,“五姐儿,你跟为娘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也不全是!方砚大闹家学,并非女儿受意,女儿只是借着此事成全了九哥儿的心思。”幕晨雪坦然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她是有很多秘密,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相信就算是自己行为反常,程姨娘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妖孽。所以该让程氏知道的事,她就不会再有所隐瞒。 “姨娘,看您这又哭了。五小姐这般老奴看着心里欢喜的很。这能将坏事变成好事,就是四小姐只怕也是做不到的。还是咱们五小姐聪慧!”在江妈的眼里当然是自己的孩子最好。看着五小姐一天天的长大,不仅明辨事非孝顺娘亲,甚至还能主持大局保护至亲,她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也是的,你看看我,就是眼窝子浅。这事儿要是能这般过去,九哥儿倒是因祸得福了!”程姨娘心里仍不踏实,可江妈说的也在理,看着女儿变得越来越坚强,甚至能保护弟弟,她就算这一刻死了,也不会再为儿子担心了。 幕晨雪又和程姨娘聊了两句,这才去看方砚。有些道理她要让方砚明白。 20/20449/8340646.html 正文 第41章,作茧自缚 幕辰峰受罚,不但未见沮丧,甚至还请求父亲免其在家学读书,而自求去县学。事发突然,所以一时间并未在幕府内传开,只外院刘管事一人知晓。 而幕晨雪趁父亲带弟弟去县学拜师之际,亲自去探望奴才方砚,是想着借此机会提点一番。 后院新建屋舍尚未竣工,方砚原都只住在外院,因着今日挨罚受伤,外院无人照料,这才搬进了后院,暂时住进了幕辰峰的屋子由芳华照料。 “五小姐!”幕晨雪推门而入,芳华忙起身行礼。方砚身上痛的利害,所以并未睡着,听声也要起身行礼。 “行了,你身上有伤,行礼也不在这一时!”幕晨雪走近床边坐在芳华的位子上,先给方砚把了个脉。 “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幕晨雪这话是说给芳华听的,好让她能放心。 “是,刘管事将奴才抬回后院时,已经告诉奴才,全因五小姐为奴才求了情,这才能捡了条命。可奴才心里有愧,一时鲁莽连累了九少爷跟着受罚,就算是被刘管事打死,奴才也不敢有一句怨言!”在外院书房时,五小姐并未替九少爷和他求过情,被打了之后他才知,五小姐不是没求情,只是没有当着老爷的面儿,可见是他想多了,误会了五小姐。 “方砚,你能明白就好。这个教训要谨记,我和九少爷在外人看来,是幕府的少爷、小姐是主子,可这些日子你们也看的出,我们的日子过的是如履薄冰,顺才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和芳华跟着我们那就是下人的奴才。” 幕晨雪停了一下,接过芳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这么说,并不代表我们自贱,而是当下事实,所以我们要想摆脱这样的困境,就要步步经营,小心行事!你护主心切,出自一片忠心,这是好事。可用的不当,就会反被其累!”这些话在方砚入府时,她只是略提了提,毕竟耳听为虚,有了切身之痛,才能心领神会。好在这件事如今已圆满解决,方砚也得了教训,想来日后行事会格外小心。 “是,奴才必铭记于心,时刻警醒,再不敢忘!”五小姐平日里总是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方砚能感觉的出,主子是面冷心热之人,待下人也是及好的。他听芳华说起,顺才回八少爷处,到现在连伤药都没敷。所以自己的主子虽不受待见,可能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做奴才的福气。 “奴婢也会谨记,处处留心时时提防!”五小姐这话虽是说与哥哥听的,可她明白自己以后也要小心,不然像哥哥这般连累了主子,就是奴才的罪过了。 “你们能明白也不枉我来此一趟。姨娘和我那里有江妈呢,芳华只管安心留下照料方砚就好!这几日就先歇在后院,九少爷回来让他住我的屋子,我搬去与姨娘同住,等身子好些能下地了,再回外院就是!”幕晨雪交待完,也不等二人推拒,就起身出去了。 “妹子,咱们能跟着五小姐和九少爷这样的主子,只怕是爹娘在天显灵了!”方砚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芳华更是拿帕子掩了掩眼角,点头应着,“嗯!往后我会小心伺候,断不会让五小姐这样的人受半分委屈!”兄妹两个又感叹了一会儿,许是吃下的药有了效果,方砚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幕谦领着儿子去拜见县学的夫子,寒暄客套自然是少不了的。等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内院上房大夫人已经备好了晚饭,正打算命锦翠去外院请老爷来用饭。 “夫人今儿备的什么,这还没进院就闻到了香气!”因着后院之事,夫妻二人一直闹着别扭,幕谦想着今儿这事,正和了夫人的心意,他给夫人颜面,想来夫人也不会再冷着一张脸。所以满面春风的进了上房。 大夫人以为老爷是遇到了什么顺心的事,这才面露喜色,反正九哥儿被停学闭门思过,她总算出了口恶气,也迎合着老爷的话,脸上堆出一丝笑意。 “瞧老爷说的,不过是几味家常菜罢了,想来老爷是因着九哥儿的事儿,只怕午饭进的不香,这会儿子才觉得饿罢了!”大夫人虽解了心气,可仍不忘踩程姨娘母子一脚。 “外院的事,倒劳夫人跟着操心,是为夫的疏失。好在九哥儿那孩子顾念兄弟情份,又一片孝心,竟自请去县学读书。往后这家学只有鹏儿几个孩子倒是清静了!”幕谦一脸的得意,根本没注意到大夫人听的脸都绿了。 “老爷,难不成您准了九哥儿所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都没听下人们说起。 “刚才我已带九哥儿去拜见了县学的夫子,那夫子学问人品倒是不错,九哥儿虽顽劣,可跟着严师就算将来不能有所大成,自少也不会败家辱门,为夫于愿足已!” “老爷,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和妾身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了主。九哥儿虽未养在妾身名下,可说到底也是您的儿子,您这么做至妾身于何处,往后妾身还如何管教儿女?”在大夫人眼里,这哪里是什么严惩,分明就是奖赏。若真让九哥儿去了县学,万一将来成就高过八哥儿,让八哥儿如何自处。 幕谦以为自己做的这些都是为讨夫人开心,可到头来不但未得一句好话,还若来一肚子怨言,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直接丢了出去,“外院之事难道老爷我还做不得主,夫人难道是想当我的家不成!” 老爷动了真气,大夫人身边的乳娘忙拉着大夫人跪下赔罪,“妾身不敢!”一屋子的奴才连大气都不敢喘,都跟着跪了下来。连这些下人都能感觉得到,最近老爷和夫人经常因后院诸人争吵不休。 幕谦这下气的不轻,竟然未叫大夫人起身,只“哼!”了一声,连饭都没吃一口,径直扶袖而去。 大夫人直接哭倒在了乳娘的身上,泣不成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老爷如今一心为着后院那个贱人和她所生的贱种,眼里只怕早没了我们母子,只怕这往后内院就要换人当家做主了!”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奴看老爷这般可全是为讨夫人开心的,那县学里多是些寒门学子,又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夫人只管顺着老爷的心意说话也就是了,又何苦为难了自己!”这次大夫人是真的伤了心,就算身边乳娘劝着,仍痛哭不止。 这事儿传到幕晨雪耳中,已是第二日送幕辰峰出府去县学之时,不过她也只是听听罢了,她没有存过害人之心,令得幕谦夫妻失和,只因大夫人作茧自缚罢了。 20/20449/8340647.html 正文 第四十二章,道理 幕辰峰第二日起即开始去县学读书,奴才方砚不顾身上伤势坚持陪同。结果五小姐幕晨雪一句话,方砚只得乖乖留在后院养伤,“你这样的伤,就算是陪在九少爷身边,也帮不上忙,反而成了主子的累赘!” 府中奴才都各司其职,实在挪不出人陪同九少爷去县学,还是刘管事出了主意,可这事老爷不管,他只得来和五小姐商量。 “让刘管事费心了,若能由车夫护着九少爷去县学,再好不过了。只怕是耽误了父亲、母亲出府,不如让车夫送九少爷去了县学后,即回府应差,最多十天半个月的,方砚身上的伤也就好全了,到时就不好再劳动几人了!”幕晨雪也不放心幕晨峰一个人出府,只怕大夫人会对弟弟不利。有人相护最好不过。 “五小姐思虑周详,奴才原也是这般想的,既然五小姐同意,那奴才即刻让老魏过来送九少爷!”刘管事说完即起身欲要离开。 “这倒也不必如此麻烦,我会送九哥儿去二门处,你让魏车夫等在那里就好,内院多是女眷,若出出进进的再撞见了,终归不好!”幕晨雪是不想落什么口实给大夫人,免得她又寻借口找后院的麻烦。 “是!”府中其他人也许仍被这庶出的五小姐蒙在鼓里,可刘管事早就已经看清了,五小姐比府中嫡出的四小姐更为聪慧坚韧,甚至行事作风更甚当家主母大夫人。他可不会把五小姐只当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小女孩儿来看待。 送走了九少爷幕辰峰,她又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这会子倒是闲了下来,可却被娘亲抓去屋里跟着学起了刺绣。幕晨雪虽聪明也好学,可术业有专攻,她拿针治病不在话下,可让她拿针穿线,在布匹丝绢上练习刺绣,可真是把她给难住了。 程姨娘其实早就有心教女儿这些,原是女儿养在大夫人身边和自己不亲,之后后院又是诸事烦扰,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得了空儿,毕竟女儿已经十岁了,不能跟着四姐儿一起去闺学已属遗憾。总不能等女儿出嫁之时才来后悔,所以女儿家该学的女工、女红,就由她这个做娘的来教就好。 幕晨雪绣了一个时辰,坐的腰酸背痛,可连朵花儿都没绣好。江妈看的直叹气,“五小姐多么伶俐的一个人,全让大夫人给耽误了!”在江妈眼中,这些日子后院什么烦心事都没有,反而处处称着心意透着喜气,所以平日里不敢宣之于口的怨怼之言,倒是难得从她嘴里溜了出来。 “好在也不晚,五姐儿还没过十岁生辰,练上个五年再出嫁,就算是不能绣出什么锦绣河山,缝缝补补,能绣个荷包、绢帕什么的也不会落了婆婆的埋怨!”程姨娘想着不求女儿的夫家大富大贵,只要日子能过的去就好。总之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女儿嫁进豪门贵府为妾。 “也是的,咱们五小姐可是有着一手好厨艺,想来学这些也必是快的很!”幕晨雪被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弄得一脸的无奈,如果她能静下心来,学上个三五年就算不大成,但至少不会比同龄人差。可她心事太重,要做的事太多,静不下心来,所以根本坐不住,与其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着,不如回自己屋里去谋划铺面的事。 佟江前几日就传来话,说是事情已经办妥,这几日若不是因着府里出了事,她早溜出去看看了。 “娘亲,昨儿因着九哥儿的事,女儿整晚都没睡好,这会儿倒是有些困了!”女儿这样一说,程姨娘哪还会劝其留下继续学习,忙让芳华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歇息。 “可累死我了!”幕晨雪一进屋,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在她看来,这世上最累的工作就是绣娘。一想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幕晨雪就脊背泛凉。 “行了,芳华你去照顾方砚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事还不能让芳华知道,而且方砚也到了上药吃药的时辰。芳华领命退下。 幕晨雪这才开始伏案于桌前,写起了点心方子,以及店规。这些才是耽误之急,比起绣花那种不务正业之事来,这些她做起来可得心应手多了。 晚上车夫老魏去接幕辰峰回府,幕晨雪一早就等在二门处,看着一脸兴奋不能自抑的弟弟,就知这一天他必过的很是开心。“有什么话回后院再说!”可这会儿二门出出进进的都是大夫人的眼线,幕晨雪拉着弟弟,小声提醒他,直到进了后院,幕辰峰才笑出了声。 “五姐,夫子今儿夸我聪明了!”只被夫子夸赞一句,就高兴成这样,幕辰峰就算是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九弟学的开心,又肯用功甚好。可要谨记不得骄傲自满,不然难成大器!更要记得待人以诚!九弟今儿可有结识同窗?”幕晨峰虽是庶出,只怕在县学里,身份也是高人一等。幕晨雪最担心的就是他会被人排挤。 “嗯~!”一说起这事,幕辰峰多少有些犹豫,今儿课休之时,他主动去结识同窗,可大家都躲着他,甚至有些人连话都不和他说。 幕晨雪看弟弟一脸的犹豫,就知自己担心之事怕是八九不离十,拉着他站在程姨娘屋前,并未急着进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九弟只要以诚相待,日子久了自然就能结识到好友良朋,不过五姐要提醒九弟一句,做事做人以诚相待,可却不能托付真心!这其中的拿捏不易,九弟如今年纪尚小,这些话只管记在心里就是,等慢慢长大了自然就能体会了!” “五姐,我真的会交到朋友吗?”幕辰峰对于玩伴、朋友的渴望,怕是幕晨雪所不能体会的。 “会的!”姐弟两个又聊了两句,就见娘亲开门迎了出来,儿子去了县学,程氏担心了一整天,这会儿听见儿子的声音,哪里还能坐的住。幕辰峰也是一白天未见娘亲,亲热的很。幕晨雪知母子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她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是去灶房看看的好。 20/20449/8340648.html 正文 第四十三章,准备 幕辰峰去县学的事大夫人虽有心从中使些手段,可离长子幕鹏科举之日没剩几天了,她又一心照顾儿子,只得忍气将心中的不满压下。这倒让幕晨雪有了喘息的机会,忙起了铺面里的事。 请江妈传了话,约佟江在角门处相见,“佟舅,打从今儿起,你就是‘一品’点心铺的掌柜,这是店规先让几个伙计背熟了,这里还有几样点心方子,再有两日即是院试,那天我会寻个借口偷溜出府,去铺子里亲自教他们制作的方法!” “是,奴才记下了!”幕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佟江早就听娘亲说起,没想到五小姐不但改了性子,甚至行为处事上更是较以前大不同,他虽仍有所怀疑,可心底里已站在了五小姐这边,所以五小姐如今吩咐什么,他都会照作甚至瞒着自己的娘亲。 总算是等到了院试这天,一大早幕府就为大少爷幕鹏开了祠堂,给祖先上了香,乞求先祖们保佑,大夫人更是将各庙各观求来的灵符,一股脑儿的都给儿子装在了车上,这些东西虽不能带进考场,可大夫人想着,能离儿子近些,许会更灵验些。 吃过早饭,大夫人将儿子送出门,老爷幕谦亲自送儿子去考场,可她仍不放心,又叮嘱再三,直到人影消失在巷口这才回内院。 “夫人尽管放心,家学的夫子和老爷都说大少爷此番必中,夫人这般担心,再累坏了身子可怎好?”这样的话,乳娘这几日天天说,时时说,可大夫人仍坐立不安,甚至晚上连觉都睡不稳妥。 “鹏儿是府中嫡长子,老爷当然更看重于他,可这科举三场,如过独木之桥,我听老爷说,今年应考之人又较往年还多些,我这心里怎么都无法踏实!”大夫人端着茶杯,虽感觉喉咙干涩,可却一点儿也不想喝。心里慌乱难安。 “要不夫人去小佛堂为大少爷祈福吧!夫人如此虔诚,一定会感动菩萨的!” “甚好,府里的事儿就先交给乳娘了,有什么难办之处,再来请示于我就好!”大夫人实在没心情料理府中杂事,反正这些事乳娘也不是第一天待她执掌,她自是放心的很。 “夫人,后院那边可还要老奴多留意?”别的事乳娘都可以办,唯有后院的事,还是请示夫人一下唯好。 “鹏儿院试这几日还是算了,让她们且得意几天,等鹏儿一举夺第再说!”这就是人心,大夫人虽觉得自己所作并无错处,可仍担心菩萨会怪罪她心狠而不保佑她的儿子,所以这才放过了程姨娘母子。 乳娘松了口气,她如今也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愿总是和这些姨娘们较劲,平日里也是碍于大夫人的命令,不得不为之,这样最好,只要处理好府中诸事,她也乐得清静。 幕晨雪之所以今天偷溜出府,就是算准了大夫人不会在此时来找她们的麻烦,而有了上次出府的经验,这回程姨娘也未多加劝阻,只提醒她小心,早些回来。 幕晨雪这边才一出府,南宫书墨在王府即得到了消息,“幕小姐又偷溜出府?不知这次所为何事?” “回主子,幕小姐的铺面已整修完毕,掌柜、奴才们也都买好了。属下认为,幕小姐是趁着今儿城中有院试之空儿,想去店铺里看看吧!主子不用担心,有手下人暗中保护,幕小姐又没出城,应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这几日庆王妃的眼线又多了些,这会儿我到是不便离府探望,若露了行藏反而会连累了幕小姐。你叮嘱手下人,若是有事发生,哪怕行迹败露,也一定要护幕小姐万全!”其实这事儿还得怪庆王爷,他这几日也不知是怎的了,没事儿就在王妃面前提到这个二儿子,惹得庆王妃心里不快,这才赠派了不少的眼线监视于他。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风五退了出去,南宫书墨这才从书柜的暗格之中拿出一幅肖像画,画中之人赫然就是淡笑不语的幕晨雪,一脸的稚气,眉宇间却透出一股不服输的英气,栩栩如生,足可见这作画之人,是将其神髓刻进了脑海深处。这才能得此佳作。 “雪妹,不知你我何日才能不再顾忌他人,不再被仇恨世俗所累!”南宫书墨睹物思人,没有幕晨雪的日日夜夜,他都是靠着这幅画像撑过来的。甚至连风五都不知主子还藏着这东西。 出府后的幕晨雪,隐藏身形快步进了点心铺,佟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早就等在店中,“掌柜佟江,给主子请安!”“奴才给主子请安!”几个奴才跟着一起跪下行礼。 换了男装的幕晨雪并不是第一次见这几人,对于主子的年纪,这几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单就主子做生意的头脑和见识,就足以令这几人臣服。 “起来吧!店规你们可都背下来了?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店铺要想财源广进,妥善经营,你们要时刻谨记店规,不得有违!”幕晨雪先是一番震慑,这才命几人分工合作,教他们制作点心。 要说这点心并不难作,只要按照步骤,一学就会。所以方子的保密由为重要。新买来的四个奴才,幕晨雪保留四人姓氏,只分别给他们取了名字,“权忠、刘义、张信、李仁”。这四人卖身为奴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随祖姓,对主子的大恩时刻未敢忘记。 龙的传人最讲究的就是认祖归宗,幕晨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施以小恩小惠,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是良善之人,虽算计于人,却决不加害于人,这就是她的原则,她的底线。当然前题是这些人不会伤害她所在乎的人。 “权忠、刘义,你们二人跟我学这‘月亮糕’的作法。张信、李仁你们学‘樱花酥’的作法,记得未经我的允许,不得私相授受,若方子外泄,二人连坐决不留情!” “是,奴才们记下了!”主子年纪不大,平时说话淡淡的,可这一严肃起来足以令四人不寒而栗。 20/20449/8340649.html 正文 第四十四章,借名开张 交待过四个伙计,幕晨雪又看向佟江,“佟掌柜,点心铺先只做这两样点心,每块售价三十文。等下将从竹器铺订做的装篮拿来给我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院试第三日即正式开店贩售。这一开始的一个月,除订购外,铺面里每日只做两百块,每样各一百块!”幕晨雪一边说,佟江一边儿拿笔记着,可眉头却越皱越紧。 “主子,三十文一块的点心,是不是有点儿太贵了,虽说主子做的点心很是新奇,可这城内老字号点心铺里最贵的点心也不过才二十文,咱这新开的铺面,只怕还没吆喝就吓跑了客人!”佟江这掌柜的也不是白当的,早就将城内各点心铺所卖售的点心打听了个清楚。 “物有所值,客人们喜欢,有所需求就不会觉得贵。而且这县城里能天天吃得起点心的,也不会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与其和老字号拼价格,不如粗点细做,争官富贵客!”幕晨雪打从一开始就想走高端路线,一是这样的贵人喜欢尝鲜,二是她有把握自己的点心花样繁多,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佟江没有从商的经验,心里担心怕主子赔了营生是小,再失了钱财,那程姨娘几人在幕府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还有,下个月就是五月初五端午佳节,这个月还有几件事要交待给你!”幕晨雪又吩咐了几件要紧之事,这才起身去看之前酿制用来制作点心馅料的百花酱。 “主子,奴才按您吩咐的,早些日子就向周围村庄分类收够制馅料用的鲜花,一斤一个铜板。如今制馅料用的鲜花已经足够用!”幕晨雪一边听佟江汇报,一边将百花酱一一打开查看一番,确定品质没有问题,这才起身回府。 佟江将五小姐送回幕府,这才赶着车,带上东西直奔县城最大的酒楼“香满楼”。 这“香满楼”背后的东家是******府的郡王爷,幕晨雪想开店做生意,总要想法子靠上一棵大树,不然只怕生意红火起来,找茬闹事的即会接踵而至。 佟江长这么大都没进过酒楼,就是打门前过,都要低着头,这回要和“香满楼”做生意,他可是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来的。好在一应需要准备的东西,五小姐都已准备妥当。他只要按照五小姐教的去说,成与不成还得看“香满楼”的掌柜愿否与他们合作。 科举第三日,“一品”点心铺如期开张,幕晨雪一早就换了衣裳来到铺子里,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个生意,又是第一天开张,心里多少有些期待和不安。 准备了二个时辰,点心一屉接着一屉的出锅,可客人是问的多,买的少。佟江和四个伙计心里都有些急,只怕这些点心卖不出去,等放到明天,就没那么新鲜了。 “主子,都这个时辰了,也没见客人们上门,这点心要是卖不出去可怎好?不如少做些吧!” “给‘香满楼’的可有送过去?”幕晨雪并未回答佟江,而是反问了一句。 “一早就送过去了!掌柜的、帐房先生和灶头尝过都赞不绝口!”佟江一想起当初进“香满楼”的事,这会儿还会怕的腿肚子转筋。 “那就好,时辰不到不用心急!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果然临近午时,就见一男孩子快步从街的另一头跑过来,人还没等进点心铺就嚷了起来,“‘香满楼’贵客,订点心一份!” 这叫卖之声还没停,又有一男孩子紧随其后而来,喊的和之前的男孩儿一样,只是多要了一份。一时间点心铺门口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香满楼”的招牌在这蓟县县城内,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里的客人能从这点心铺订点心,可想而知,这点心必是极品。 这有了名楼效应,来问来买的客人也跟着多了起来,一时间忙的佟江手忙脚乱的。 幕晨雪坐在柜台后的隔间内,透过格窗看着外面源源不断的客人,这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香满楼’内,掌柜的正端着一盘盘点心,敲着二楼各雅间的门,“贵客,今儿有新样儿的点心,您是否要尝尝?” “李掌柜,今儿吹的什么风,你们‘香满楼’也免费送起了点心?”不少客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可吃了这么多回,还没遇到过这好事儿。 “这些日子天头越来越热,不少的客人都有些厌食,可仍照顾着‘香满楼’的生意,东家也是心里过意不去。前些日子无意间从‘一品’点心铺吃到了这两样儿点心,觉得味道很是不错,就想着送一些来给贵客们品尝,也算全了一份心意!”这李掌柜可是一张巧嘴,本来不过是一桩生意,倒让客人们觉得像是欠了这东家似的。 “郡王爷想的就是周全!”二楼可不是些普通的客人,对“香满楼”背后的东家自是知之甚详。来照顾这儿的生意,也不全是因着这儿的东西好吃,多半是看在******府的面子罢了。 “不过这点心铺的东家倒是真敢夸口,‘一品’点心,若是不好吃,看我不砸了他的招牌!”贵人们也不过是说些玩笑话,不过仍有不少人心里存了疑,想着这点心铺背后的东家,怕是和******府有些瓜葛,不然郡王爷断不会出手相帮。 “二弟,看来为兄是比不得这些生意人了。那日‘一品’点心铺来人商量合作的事,掌柜的试吃觉得甚好,这才推荐到了我这儿,原想着既不用自己动手,又能得两个凉菜方子,本是好事,可如今看来,这点心铺的东家连我这身份都算计进去了!”庆王爷和庆王妃去进香。郡王爷南宫勋难得有空儿,就约了“大病初愈”的二弟南宫书墨来自家酒楼吃饭散心。却不想遇到这事儿,一脸的无奈。 南宫书墨强压心中的震惊,这点心铺是化了名的幕晨雪开的,他可是知道的,当初可没想着一个内院小姐,竟然会做生意,如今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幕晨雪。对她的好奇已经从心中溢了出来,压都压不住了。 20/20449/8340650.html 正文 第四十五章,好奇 ******府郡王爷南宫勋约了弟弟南宫书墨来自家酒楼“香满楼”用饭,正巧遇到一品点心铺借势开张。 南宫勋自小就跟着父亲,对于行军打仗、经商理财并不陌生,可仍被“一品”点心铺东家的经商手段所折服。既然当初是他允了对方进行合作,如今虽被人利用,但好在名声并未有所损失,虽心中略有些不快,倒也未多深究。 “弟弟倒觉得这点心铺的东家非比寻常。我看那在酒楼旁等着传话的男孩儿,虽束着头发穿的像个伙计,可肤色黝黑,脸手带伤,脚步比一般的孩童轻快,一看就是城里的乞丐,这东家竟然好生聪明,不但利用了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可是为自己做足了宣传!”南宫书墨看出兄长虽未深究,可心中存了不喜,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暗替幕晨雪解释。 “哦,这我倒未注意,还是二弟细心!”南宫勋心里的不喜,被弟弟这么一说,倒变成了好奇,一回头朝门旁把守的侍卫交待了一句,“叫李掌柜将那传话跑腿的男孩儿叫上来一个,我有话要问!” “是!”侍卫领命出去,不一会儿李掌柜领着一个男孩儿进了雅间。 “给主子请安!”李掌柜跪下行礼,那男孩儿本就吓得腿软,这会儿见李掌柜跪了下去,忙跟着做,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别怕,我只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起来回话!”南宫勋面色虽冷,可说出来的话却并未见冷厉,甚至还带着一股子亲切。而南宫书墨只管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并未急于开口。 南宫勋见那男孩儿身上不再发抖,这才出声相询,“你可是那‘一品’点心铺的伙计?” “回大人的话,小的不是伙计!”男孩儿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 “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如何识得那‘一品’点心铺的东家,都一一详细说来听听!”南宫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等着男孩儿回话。 “是!小的今年12了,爹娘早死,平日里就和几个小子住在城西的一座破土地公庙里。小的不认识那点心铺的东家,是那掌柜的前些日子找到了俺们,许了一套衣裳和一天二张饼子,而且每跑一趟,还可以得一文铜钱,只要求俺们来回传话时,多在大街上嚷嚷就行。自打爹娘死后,俺就没见过铜钱,有了这俺们几个再不用饿肚子,还有新衣掌穿,就答应了!” “嗯!”男孩儿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虽有些语无论次,但还是听的明白。南宫勋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吩咐李掌柜给些赏钱,这才将人带了下去。 “二弟所言不错,为兄倒真想会会这点心铺的东家,只可惜听李掌柜说,连那日合作相商,对方都未现身,只怕就算我等寻了去,人家也是闭而不见的!如此神神秘秘的,反引得为兄好奇!” “许是他有什么难处,不然量也不会错过与兄长这棵大树相交的机会!” 南宫勋不由得看了弟弟一眼,平日这个弟弟从不会如此多话,他有种感觉,弟弟好像认识此人,并且在帮他说话,可当初谈合作的时候他就查过,对方并无什么背景。不然也不会让他借了势。 南宫书墨话一出口,就知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忙拿了块点心送到嘴边掩饰心中慌乱。二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坐着马车回府。刚一进府,南宫书墨就借身子疲累,需要休息为由回了自己院子。不过片刻后,雪梅居一处暗门即被人推开。一道黑影离府而去。 点心铺的口碑这就算是打了出去,再加上东西新奇,一时间是好评如潮,佟江和四个伙计在店里忙的脚不沾地,心里却乐开了花儿。对五小姐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再无一丝的怀疑。 幕晨雪看了看时辰,是该回府的时候了,不然被人发现了,以后可再难出来。正要起身离去,就见一个穿着藏青色粗棉布带着个斗笠的男人进得店来,拉过佟江小声说了一句,就见佟江惊得后退了一步,急忙跑进隔间里来请示。 “五小姐,这人知您身份,别的没多说,只是请求见您一面!奴才看他面生的很,五小姐还是不见的好,这会儿后门没人注意,要不您从后门出去!” “这人即知我身份,我又如何能逃得掉,带他进来吧!”幕晨雪一脸的淡定,佟江这才多少安心些。 “五小姐,奴才就守在门外,若是有事您大叫一声就行!” “不用,若他来者不善,就不会等在外面,这会儿早撞进来了,你只管去忙吧,我自会应付!”得了吩咐,佟江虽有些担心,可他早已对这位五小姐臣服,自是不会再多说什么。 领着来人进了隔间,佟江即退了出去,来人忙将斗笠拿了下来,“雪妹,是我!” “是风大哥啊,可吓了我一跳!”幕晨雪嘴上是惊惧万分,可南宫书墨却未从其脸上看出一分,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失落。女人太强势,男人就显得无用了。更何况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今儿雪妹新店开张,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也得来恭贺一番!”南宫书墨将心中小小的不适掩了下去,就近坐在幕晨雪的对面。 “风大哥这说的可不对,这铺面可是我们合伙经营的,而且前几天我已请四方当铺的掌柜给风大哥传了话的!”幕晨雪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不愿欠任何人情。所以公私她一向分的最是清楚明白。 “信我已经收到了,只是前几日有些私事忙的脱不开身,好在今儿得了空儿!”这铺面南宫书墨只是出了银钱,可没出半点儿子力,对于幕晨雪一心想分他一半的利,他是怎么都不愿收的。 “风大哥有事只管去忙,我这儿不过是开个张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生意还算不错,用不上几个月就能将本钱收回!”亲兄弟明算账,幕晨雪想的只有这些。 “不急,不急!”南宫书墨一脸的尴尬,他可不是来催债的。寻了个话头儿,将这事掩了过去,“依着雪妹的性子,应该最不屑与权贵之人为伍,为何会寻上‘香满楼’?雪妹可知,那酒楼是庆王府的买卖!” 20/20449/8340651.html 正文 第四十六章.调查 南宫书墨以为自己虽未和幕晨雪朝夕相对,可对她应该还算是了解,却怎么都想不通,幕晨雪竟然会寻“香满楼”作靠山。 “这也没什么,越是不喜欢,越是可以利用!”幕晨雪说起这些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对于自己与古人不同的想法,虽离经叛道,可她却没有打算对南宫书墨有所隐瞒。 这样的说法,南宫书墨是有听没懂,如果是他,对自己不喜讨厌之人,只会敬而远之,绝不会与之为伍。“为兄愚钝,雪妹这番话实令人费解,可否为我解释一番!” “风大哥是君子,自然是远小人亲贤能。可我只是个小女子,圣贤有云,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我这些也不过是些个小人行径罢了!”幕晨雪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风大哥身边可有最亲最信任之人?” “有!”南宫书墨第一反应就是风五,脑海中当然也掠过幕晨雪的身影,心虚的略侧了一下头,不敢直视于她。 “那风大哥可会去利用自己在意之人?”对于南宫书墨行为上的异样,幕晨雪并未多想。 “不会!在我心中其人亦师亦友!是我最尊敬最想要维护之人!”南宫书墨一边回答幕晨雪的问话,心里一边盘算,多少有些明白其话中之意。 “这就是了,我也不会,所以对于无关紧要之人,对于自己不喜欢或是痛恨之人,才更要利用他们。这样不论成败,都不会让自己心痛。而且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一旦落败,到时就不会因此连累了在乎的人而让自己后悔一生!”幕晨雪不是好人,她并不怕南宫书墨会误会于她,这是她要走的路,她的选择,对方愿意接受这样的她,愿意与之成为朋友,就算这人有一肚子的秘密,她也会认同。可如果不愿,她也不会强求。现在的她最想要的就是,给娘亲和弟弟幸福,所以她手段尽出,看重银钱,哪怕在外人眼中她是个奸商也无所谓。 “不瞒雪妹,我虽自小师从贤者,却从没有听过如此言论,雪妹见解果然与凡俗之理不同,不知师承何人,为兄渴求一拜!”风五以前就提过这样的建议,但南宫书墨觉得这样是对幕晨雪不尊重不信任。可今日他是出自真心,对这样的能人异士,他是真的有拜求会面的想法。 “我在幕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风大哥早已打听清楚,又怎可能有什么贤能之人会认我为徒。不过是小时候意外遇到过一位医者,跟着学了些保命的手段罢了!”有些事还不到说的时候,幕晨雪淡笑一下,这才接着说,“风大哥是办大事,有大智慧之人。而我不过一介小女子,看的是眼前利益,行的是小人手段,为的不过是最亲之人能活的幸福,可当不得风大哥如此夸赞!” 这些话说完,幕晨雪松了一口气,虽说她与南宫书墨并不熟识,可也将其视为朋友,若此人真因此而疏远于她,难免会有些遗憾。好在听其话中之意,不但未有半分轻视,甚至话里还透着一丝赞许。看来这人倒不是那墨守成规的老夫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离开回府。 “主子,您故意放出点心铺背后有着香满楼撑腰的风声,属下担心会引庆王妃出手!”风五跟着南宫书墨进了雪梅居的书房,压着声提醒。 “不会的,她眼中的敌人只有我这个庶子,想的不过是她当家主母之位,对于经商之事从不上心,我现在担心的倒是兄长,没想到兄长会对幕小姐有了好奇之心!”比起庆王爷对长子的了解,南宫书墨才是******府最了解南宫勋之人,兄长看上去对所有的事都是冷冷淡淡的,可骨子里却有着对新奇事物的好奇之心。一旦让他动了心,必会揪出真相方才会善罢甘休。 “多派两人守在点心铺那里,若兄长那边有所动作,第一时间回报!”风五接了命令,忙下去布置。 怡然居书房内,南宫勋已经听过手下人回报,县衙那边只记录着点心铺的东家叫穆辰,二十岁年纪,并无其他家人。 “流云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明显是个假身份,看来这‘一品’点心铺倒是有不少的秘密,值得一查!”南宫勋起身步到窗前,看向窗外。 “请郡王爷恕罪,属下已多番查找,县衙主簿对于此人也并无什么印象,手下之人回报其并无其它住处,可从店铺修善,到今日开张,这人都未在点心铺出现过!”流云自小就跟随郡王爷,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看了一眼隐雾所在的方向。 流云在明,隐雾在暗,是南宫勋的左右手,对于流云探查的手段,隐雾从未有过怀疑,见流云满是失落的眼神看向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受,“禀郡王爷,流云做事一向谨慎,属下想这点心铺的东家只怕出身非富即贵!”这一点南宫勋和流云都有想到,可幽州是******的藩地,他们实在想不出,有哪家哪户会富贵过王府。 “流云,你亲自带人去查府内之人,除了父亲、母亲和二少爷那里不用查之外,别处都要细细查证!”南宫勋觉得这穆辰也许正是王府中人化名而来。 “是!”未得主子允准,流云哪敢对王府诸人下手,这下倒可以细细查证一番,绝不负主子信任。 幕晨雪是使了些手段,不过也只是为店铺进行宣传罢了,哪里会想到一间小小的点心铺,却招来这么多贵人的好奇和惦记。 幕鹏三日科考结束,一出考场就晕了过去。大夫人在内院听儿子是被下人们抬回府的,急的直接将儿子抬进了上房,亲自照顾。经大夫诊脉,确诊为饮食不调,身体疲累而已,休息一下即无大碍。不过仍开了些滋补的方子,大夫人忙令手下奴婢去药铺抓药。 幕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当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后院。不过幕晨雪入夜时分仍得了消息,为了不落大夫人口实,忙扶着程姨娘,带着九弟来内院上房,以探病为由看望幕鹏。 20/20449/8340652.html 正文 第四十七章,探病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科举如白蜡明经,不知有多少人落第心伤。幕鹏院试出来,还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江妈今儿比平日早出府一个时辰,等到幕晨雪得了消息,已经是掌灯时分,幕辰峰下了县学没来得用晚饭,就被幕晨雪拉着换了衣裳准备去内院。 “九弟,刚听说兄长一出考场就身体不适晕了过去,身为他的兄弟,我们理应前去探望!”幕晨雪一边给幕辰峰找衣裳一边儿劝了起来。她们与大夫人不睦,又久居后院,若没事谁也不愿去内院。可这晕倒的是幕府未来的当家,她们若不去探望,只怕父亲那里不好交待,大夫人更会寻借口刁难。 “可大哥在上房!我,我不愿见大夫人!”幕辰峰也在为兄长担心,毕竟比起八哥儿的跋扈,大哥对他虽冷淡,却从未说过轻视之言。可一想到大夫人的嘴脸,幕辰峰心里就打怵。 “不怕的,五姐和娘亲会陪着九弟!”有了姐姐的保证,幕辰峰这才点头。幕晨雪又交待了几句,由芳华提着灯笼,三人这才往内院上房而去。 上房这会儿聚满了人,二老爷一家和方氏母子也候在上房。幕谦居中而坐,姨娘们领着孩子按位份坐于两侧。倒是未见大夫人和其身边乳娘,只有锦翠、锦红站在一旁伺候。 “儿子/女儿,给父亲请安!见过二叔,叔母!方姨母!”幕辰峰姐弟依次给众人行礼请安。幕谦这才一挥手让三人坐了下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虽然请了大夫,确认儿子只是因疲累不支才晕了过去,可幕谦仍是一脸的忧心,只冷冷的看了九哥儿一眼随意问了一句。 幕辰峰见父亲问起,忙起身回话,“回父亲,儿子下了县学才知大哥被人抬回府,心下担心未得父亲允准即来探望,还请父亲责罚!”这些话是幕晨雪刚才教的,幕辰峰年纪虽小,可记性却很好,说的一字不差。 “你们兄弟情深,何罪之有。鹏儿他不过是疲累,身子倒是不打紧,你安心在县学读书,无需挂怀!”儿子们能和睦相处,幕谦难得露出一丝欣慰之情。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幕辰峰应了一句,即坐了下来。幕晨雪眼观鼻,鼻观心,直接在椅子上坐起了禅。这种时候根本没她什么事,她也无心强出头,只想低调做人。 可就偏有人见不得她好似的,方氏看了一眼程姨娘,一脸的嫉妒,“大夫人可真是劳碌命,日日夜夜在小佛堂为大少爷祈福不说,听说食不知味寝不能安,这些日子身子可是消瘦了不少呢!今儿又被大少爷吓了一下,这会儿连精神都有些不济了!可还守在大少爷床前,亲自照顾着。倒是程姨娘,躲在后院修自己的院子,盖自己的屋子,面色红润好不惬意。我看着连这身段都比前些日子丰腴了不少!”方氏这是暗指程姨娘不给大夫人请安,而只顾自己在后院舒舒服服过顺心日子。 程姨娘这些日子是过的舒心,又吃补的好,气色当然与之前不同,而且女儿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女儿,她心里没有牵挂,人也年轻了起来。幕谦并未注意程姨娘,被方氏这么一说,倒是多看了两眼,心里竟起了一丝的悸动,可一想到后院满院的屎臭味,刚起的一点儿心思,就被压了下去。 “女儿一直严守父亲慈命,未得允准,后院诸人不得私自出院,今儿若不是担心兄长,又有九弟陪着,也不敢来上房叨扰父亲、母亲休息。却没想这后院之事,倒劳方姨母费心了,真是罪过!女儿来之前还再想,兄长这会子即歇在内院,不如后院先停工个几天,免得打扰了兄长养病!只是这事儿姨娘也做不得主,还请父亲示下!”这内院的当家主母是大夫人,她方氏一个寄住在府的客人,倒是管起了内院之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且幕晨雪又搬出了幕谦,噎的方氏一时间没敢再出声。 “那倒也不用如此!”霞云观清云真人的话还言犹在耳,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子,也不能让他坏了幕府的风水,在幕谦的心中,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听刘管事说,屋舍已经快上梁封顶,不用砸墙砍树的,也弄不出什么大动静!” 幕晨雪起身谢过父亲,这才又坐了下来。方氏气的脸色胀红,儿子曹扬铭更是狠狠的瞪了幕晨雪两眼。倒是幕煜一脸惊疑的望了过来。之前九哥儿的事,他一直未想通,直到九哥儿自请去了县学,他这才明白。今儿又见一向看程姨娘不顺眼的五姐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帮姨娘说话,让他不由得对这个堂妹有了另一种心思。 几位姨娘各自也都有了别样的心思,五姐儿这些日子根本不出后院,她们没机会见到,可仍能感觉到五姐儿行为举止与之前大不相同。 幕晨雪生意上了轨道,弟弟读书也已有了着落,后院的月例如今都由外院管着,她也是时候转变态度,不再装孙子假做人。不过这里毕竟还是幕府,她的态度也不能过于强硬,只要做到暧昧不清混淆视听即可。 大夫人虽在后面寝室照顾着儿子,可前面的事还是有人报与她知,“乳娘,之前我们就怀疑五姐儿使了什么手段,看她今日竟护着那贱人,只怕是被我们料中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倒也不尽然!”乳娘觉得只一句话就判人忠奸有些说不过去,还是要再多观察观察。“夫人只管照顾大少爷就是,这事儿交给老奴吧!” 一想到儿子,大夫人一脸的担忧,大夫说儿子只是睡着了,可这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连眼睛都没睁过,她这心里是越来越不踏实。 “那院试当真累人不浅,鹏儿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未见醒!让厨下将补药温着,可别凉了,等大少爷醒了好喝!”上房的事不过都只是走个过场,幕鹏又没什么大病,各人又坐了一会儿,幕谦即下令让各自回去休息。 20/20449/8340653.html 正文 第四十八章,相邀 幕鹏这一睡直睡到了次日清晨方才醒转,大夫人熬的眼睛都红了,可儿子能平安醒来,她心里欢喜,倒也不觉得累。儿子一醒,幕谦就将其召至书房,命其将答题誊录于纸上。这样的答卷,虽算不得多出众,但他和家学夫子都认为,这样虽不能位列前名,却也不至于名落孙山。 幕谦心里欢喜,大夫人也得了消息,当晚即摆了几桌家宴提前庆祝。因是家宴,程姨娘母子当然也要参加。好在大夫人********都在儿子身上,不愿大喜的日子给儿子添堵,这顿家宴一家人倒是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大夫人早早的就命众人回去休息。今儿难得老爷要歇在上房。程姨娘早已习惯,没觉得有什么,幕晨雪姐弟更是乐得自在。倒是几个姨娘脸上虽不露,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回去后翻来覆去的睡的不安生。 放榜这日一早,刘管事就出门去县衙旁等着,大少爷此番必中,看榜报喜老爷和夫人会给双份赏银的。幕府上下恐怕只有幕晨雪一人对兄长高中与否漠不关心了。 这些日子铺面的生意是越来越好,除了每日贩售的三百块点心外,还接了不少预购的单子,因着人手有限,甚至有些已排到了十日之后。 佟江领着四个伙计忙的脚不沾地,每日数钱数到手软。而幕晨雪却并不满足,心里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如今店里的主要货源还是向各粮铺购置,若是有人蓄意断了她的货源,那可就太被动了。不如自己买地种粮,还能养些牲畜,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只是买地这事,她还得求人帮忙。 幕鹏高中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幕府,将县衙的报喜官送出府,幕谦自然是要广下名帖,设宴庆祝一番的。幕晨雪趁着府中人多混乱之际,给四方当铺的掌柜传了话。当晚南宫书墨即着一身夜行衣只身前来。 “恭喜雪妹兄长高中‘秀才’!”南宫书墨明知幕晨雪请他来必不是因着此事,只是这些日子没见,多少有些尴尬,就想和她开个玩笑,讷于一番罢了。 “多谢,只是风大哥只送来贺言,却未见贺礼,怕是未尽真心吧!”幕晨雪虽有求于人,可毕竟视此人为友,嘴上自是不愿吃亏。而且她也很喜欢和朋友开开玩笑,这样显得两人不陌生。 “受贺之人都未尽真心,我这恭贺之人只是怕真心错付罢了!”南宫书墨这些日子,每天都在脑海中与幕晨雪相会,有时都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幻境,哪个才是真实的。今儿接到幕晨雪传信相邀,就算风五反对他只身前来,可他仍冒着风险,坚持偷溜出府。 “那还真是小妹的错,让风大哥见笑了!”幕晨雪请这人来可不只是为斗嘴取乐的,退让了一步,算是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今日请风大哥前来是有一事相商!”谈起生意,幕晨雪收起脸上的玩笑,认真了很多。 “雪妹旦说无妨,无论什么事,为兄都会尽全力相助!”南宫书墨这话可不只是随便说说,他心里就是这般想的。 “先谢过风大哥鼎力相助!铺面的生意如今已不用多担心,可货源仍要靠城中的粮商,若是哪天粮价起了变动,或是有人暗中使了什么手段,只怕货源难续,到时坏了招牌事小,再吃出什么事端,就是错不在我们,也是有嘴也说不清的!”这些事南宫书墨也不是没想过,他早已暗中安排妥当,幕晨雪担心的事断然不会发生。可这些事他并不打算让幕晨雪知道。 “雪妹所虑甚是,依你所见,可是想要置地?”幕晨雪很高兴这人一点就透忙跟着点头,“正是!我想置上百亩中等良田,自己种粮,再建个农庄,养些牲畜。这样点心铺白天可以做点心,晚上可以卖火勺,节省了成本还能多个进项!”除了这些,幕晨雪还有着别的打算,驴肉除了可以做成火勺,驴皮更可以熬制阿胶,那可是补气养血之物,在药铺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高价药材。 “只一百亩会不会少了些?”南宫书墨觉得这样也好,可百亩地在他看来有些太少了。 “虽说这些日子铺面里赚了些钱,可置百亩田地,建农庄屋舍,已是倾其所有!”幕晨雪可没打算再向南宫书墨借钱,有多少钱就做多少事。之前借钱那是不得已,毕竟那会儿自己什么都没有。 “我!”南宫书墨本想说他可以再借些银钱给幕晨雪,可与其对视一眼,即把这样的想法压了下去,“置地建庄子之事就交给为兄来办,粮铺那边雪妹可以不用过于在意,城里这些商铺的掌柜东家,虽算不得什么行善之人,可也不至于坏了规矩!”所谓行有行规,南宫书墨这话倒是让幕晨雪安心了不少。 “好,那就有劳风大哥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宫书墨偷溜出府,并不敢久留,只得依依惜别。 安全回到王府雪梅居内,风五这才安心,“主子,幕小姐邀您可是有事?” “在你我,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她一介小女子,难办了些!”遂将幕晨雪的意思和风五说了。 “主子,不是属下多嘴,实在是这幕小姐行事,完全不像是闺阁女子所为,别说是她无师无承,就是有名师高人指点,只怕也不会行此等行径!”风五有些担心,怕主子被什么人给利用却仍不自知。 “信人不疑,我虽与幕小姐相处时日不长,可也看的出,她为人光明磊落,绝不逊色于男子。风叔无需为我担心,毕竟我这条命都还是幕小姐救回来的!”一说起这话,风五也不好再多劝说什么,只得自己暗中多加留意,别让主子着了人家的道儿。 置地的事交给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像是卸下了心中大石,内院也没再出什么花招儿,她也乐得自在轻松,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20/20449/8340654.html 正文 第四十九章,田庄 初夏过尽,盛暑将至,眼看就是暑邪之日,幕晨雪翘首以盼的新屋子总算是建好了。三间正房坐北朝南,除中间程氏的屋子没有盘炕,她与弟弟的屋子都是直接去了木床盘上炕铺上凉席, 幕晨雪向江妈打听过,蓟县秋末冬初之际,气温就开始骤降,冬天冷得滴水成冰、哈气成霜。而往年大夫人从没为后院准备过银丝炭,多是程姨娘和江妈自己想办法。而除了这个原因,幕晨雪也怕烧炭二氧化炭中毒,所以力排众议,坚持给两个屋子盘了炕。 而程氏自小就住惯了木床,幕晨雪怕她睡不习惯,所以只有她的屋子,用上了火墙,因是连着两边屋子的火炕,到了冬日即便程氏的屋子里不点炭盆,也不会觉得冷。 除了三间正房,在角门处还建起了一间柴房,刚好把新开的角门遮掩了起来,刘管事原是想将角门再重新堵上的,还是幕晨雪坚持,这才留了下来。 不过直至屋子建好,幕谦也未来过一趟,甚至是大夫人那里,也只派了锦红来看了一眼而已。 “锦红,后院可是真的起了三间正房?可我记得那院子并不大,应该盖不成三间屋子才是?”大夫人程氏怎么都想不通,虽问着锦红,却是看向了身边的乳娘。 “回夫人,后院的院子比之前看着大了不少,奴婢查看过,是往下人院那边阔了一间屋!而且三间正房只有中间的略大了些,旁边的两间都很小。屋里连床都没有,只是盘了两个炕,家什也都是旧物件,看着可是土气的很!”其实锦红说的也是事实,可她并未看的仔细,三间屋子南北都开了窗,冬暖夏凉不说,间隔墙边还种上了枣树和柿子树,虽说刚移植过来的树二年内不会结果,可茂盛的树冠却可以阻挡下人院熏人的气味。 “夫人,依老奴见,老爷虽给程姨娘修了屋院,可只怕也未尽心,不然哪有让五小姐和九少爷住炕屋的道理!”在官宦人家,盘炕的屋子都是给下人住的,又叫通铺。乳娘这话虽是安慰,可大夫人却听进了心里,原还因为后院新屋落成而妒火满腹,这下子倒是舒坦了不少。 “这些日子天头热的人心里烦,老爷又提起要送五姐儿上闺学的事,若不是被我劝着拦了下来,程姨娘还不知怎么个得意呢!今儿一早她来请安,我看着气色可比刚入夏那会儿还要好的,要是老爷见了,只怕魂儿又被勾了去!”后院儿的工期结束,程姨娘母子又和以前一样,晨昏定省的来内院向大夫人请安。 “随她怎么折腾,您可是生了幕府的嫡长子,老爷待大少爷也与别的哥儿不同。只要您是幕府的当家主母,那些人还不是由着您拿捏!” “乳娘总是这般宽我的心,鹏儿倒真是个好孩子,自打放了榜,老爷又为鹏儿请了一位夫子单独授课,倒是比以前还忙,除了早晚,就是连我想见鹏儿一面都很难!”一说到儿子,大夫人一脸有子万事足的幸福,只要幕鹏肯用功,将来能考取个进士,有了官职,那她可就有了依仗。 “大少爷肯用功,那是夫人的福气!”主仆两人聊着体己话,却不知幕晨雪一早请了安,即偷溜出府。田庄早就已经置办妥当,可她到现在还没看到呢,今儿是约了南宫书墨,一起去看庄子。 二人换了装,坐着马车直奔城外,“雪妹,这田庄离县城需大半个时辰的车程,离最近的村庄也要小半个时辰,原是一土豪的田地,可却因家里犯了事,全家连坐,这地才被县衙收了回去!”这些事早在置地时,南宫书墨就告诉过幕晨雪,今儿又提起,也是怕她心里还存着忌讳。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些风水命理之事风大哥无需替我担心。只要田地好,清清静静的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官府强人都不来寻事端就好!”幕晨雪可是听说,那田庄不但有着百亩多的中等良田,甚至青砖灰瓦院落石墙一应俱全。而且也不知南宫书墨使了什么手段,价格更是公道的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也许正是因为幕晨雪,常常语出惊人,又有着不输男儿的志气,他南宫书墨才会对这个还未长成的小女子动了真心。心里反复默念着幕晨雪的这句话,眼中满满的全是爱意。 佟江赶着车,风五骑着马跟在一旁。这次置田买庄的事,幕晨雪并没有再瞒着佟江,甚至将南宫书墨介绍给他认识。不过并没有将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告诉于他,而是撒了个谎,骗说是第一次出城采药时,曾经帮过此人,而结下的缘分。 她并不能随时出府,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多,这些事总要有人替她去做。而以她的身份,只有佟江最可信任。 为了能给自己治疗腿伤,五小姐偷溜出府的事,佟江一直自责不已,所以五小姐寻了这么个借口,他就是心里对南宫书墨主仆存了疑惑,也不敢相问。更何况他看的出南宫书墨和风五身上都带着功夫,想来也不是等闲之人。在他看来,五小姐行为举止有这么大的改变,必和此人有关。可五小姐下了封口令,就算是江妈也不得相告,他只能暗中留心,别让五小姐被人算计了才好。 田庄比幕晨雪想象的还要大,庄子是三进的院子。百亩田地紧临主河旁的支渠,水源充足。而且离凤栖山不过隔着二十来亩荒地,和一小片树林,左右没有别的人家。 “雪妹亲眼看过,这回可以放心了!”当初置地时,幕晨雪就坚持想来亲眼看看,倒不是她对南宫书墨不信任,而是她从来都只相信,眼见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用听来的。 “风大哥做事,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只是想赶在霜降之前再种上一茬地,这才想着来看看,可对于种地,只怕我也是纸上谈兵,不知种些什么才好?” “种地的事,我也只是听人说,并没有经验。这事儿还得请老把式来看看才能定!”这样的人南宫书墨也为幕晨雪安排好了,一共为她买了三户人家,这会儿已等在庄子上了。 20/20449/8340655.html 正文 第五十章,驭下 点心铺经营已渐上轨道,幕晨雪担心货源问题,遂请南宫书墨帮着又购置了百亩良田。 南宫书墨做事倒是更为妥当,不只买了带着庄子的田地,还为幕晨雪买了三户农户出身的奴才。 “他们三户原是边城人士,又都是庄稼户出身,身上有把子力气,又懂得种地。只是边城这几年,年年干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自卖自身被人伢子拉来了蓟县。我看着人还算老实,就买了下来。若是雪妹看着不合适,到时再换人就是了!”南宫书墨压着声将几人的来历说明,毕竟幕晨雪身着男装,不愿以自面目视人。 而对于南宫书墨的周到,幕晨雪早就从原来的不习惯,到见怪不怪了。将三户人家仔细打量一番,都是三口之家,三个孩子也不过是刚过十岁。幕晨雪偷偷看了南宫书墨一眼,这人的眼光及好,置地之前,她也是这般想的,买这样的人家,孩子可以在城里店铺当伙计,父母在庄子上种地,两相牵制,不怕他们不听话。而且从这三户的面相和行为举止来看,都是老实人,又将死契仔细看了一下,这才放心安置。 “你们三户谁能说说,这地要怎么种,这个时节种些什么才好?”南宫书墨一直看着幕晨雪,见她面露满意之色,不由得笑了。他自己也有几个庄子,对于用人自是清楚的很。而幕晨雪从没买过庄子,想法竟能与他不谋而合。脑海中‘心有灵犀’一词瞬间划过,不由得脸上一红。好在幕晨雪的心思全不在他这里,没有发现。 三户人家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并不是那个穿着华服的少爷,而是跟在少爷身边看上去像是个书僮的十来岁半大小子,可看着一众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甚至随便说句话,都是气势十足,竟也不敢起轻慢的心思,“回主子,奴才以前种过小麦和地瓜,不过后来因为大旱,所以没什么收成!” “你叫什么名字?”幕晨雪看向说话之人,三十岁出头,一身补丁麻衣,面色腊黄,身边的女人瘦瘦小小的,倒是家里的小子,看着精壮的很。她是需要听话忠心之人,可不喜欢那种木纳的,见这人第一次被告主子问话,就能回答的条理清晰,心下很是满意。 “奴才本名叫和全!”和全也是壮着胆子回话。想着这庄子统共才一百来亩地,给他一家都不够种的,如今主子一下子买了三户人家,要是不能在主子面前露个脸,怕主子觉得他一家子没什么大用,再给发卖了。 “嗯,除了和全,你们都没在这个时节种过庄稼吗?”这有人开了口,另外两家人也争着回答,“奴才种过的,可那个东西村里人都不敢吃,说是有毒!可俺们一家子吃了,啥事都没有!”说话的人看上去比和全年纪大些。 “俺也种过大豆!”最后说话这人看上去与和全的年纪差不多,黝黑精瘦。 “嗯,不错!你们两个叫什么?” “回主子话,奴才叫张来旺!”“奴才,奴才叫李田!”比起和全和张来旺,李田最为腼腆。 “嗯,这名字倒也好记,就不用改了。这是佟管事,我事忙不常来庄子上,以后佟管事会帮着我打理庄子,有什么事你们只管问他就是。佟江先带他们下去吧,这人要怎么用,我还要再想想!” 等人都走了,幕晨雪这才和南宫书墨商量了起来,“这三户人家,那和全胆子大些,像个能担事的,风大哥觉得如何?” “为兄也觉得那和全不错,可这三户是一起来的,若只让和全一家主事,只怕会壮了他的胆子!不如将田地分成三份,由三人分别打理,也好让他们相互有个比较,奴才们存了争宠的心思,主子才好管教!”比起驭下治人,幕晨雪还真不如南宫书墨想的周全。 他的意思幕晨雪明白,这和治军不同,不能让奴才们拧成一股绳。否则怕会引得奴大欺主之事。 “就依风大哥的,我还打算养二十头驴,五十只鸡和十头猪。三家的媳妇子,不光打理庄子,也能有别的事做。至于三家的小子,就跟着佟掌柜去店里学习,等以后开了别的铺面,就不愁没有伙计用了!风大哥觉得这样的安排可好?” “甚好!这驭人治下为兄自是当仁不让,可要说经商,为兄甘愿拜雪妹为师!”“一品”点心铺,不过开张数月,只怕早已家喻户晓,他可是打从心底里佩服。 “风大哥如此夸赞,可是想邀功吃点心了!只可惜我急着出门,别说是点心,就是清茶也没得一杯,只能行礼相谢,还请兄长别嫌弃礼薄!”幕晨雪一脸玩味的开起了南宫书墨的玩笑。 “能得雪妹一礼,就是喝南风吃尘厘都无所谓!”一向强势的幕晨雪,只有这个时候,流露出一丝女儿之态,南宫书墨怦然心动之余,更是心喜万分。 “雪妹,这人也安置了,田庄也买了,不如给庄子起个名字吧!”两人玩笑归玩笑,毕竟时间有限,他们都是偷溜出府的,不能在外面久呆。 “名字?”幕晨雪对于起名特别不在行,想了一下自己最喜欢熬雪之梅,这庄子不如以“梅”为名,“‘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就叫‘梅庄’吧!”唐朝崔道融的一首《梅花》,是幕晨雪的最爱。 “听惯了‘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这样的咏梅调,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梅花!”宝剑赠英雄才子爱佳人,南宫书墨虽从不自诩为文人骚客,可对于有真材实学的女子,也是一片倾心。更何况他也是爱梅之人。 “班门弄斧了,让风大哥见笑!”幕晨雪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竟忘了要低调做人。 一通互夸引得两人相视而笑。可毕竟时辰有限,两人不能在外久留,将事情安置妥当,这才由佟江赶着车,风五相护回了县城。 20/20449/8340656.html 正文 第五十一章,山雨欲来 从梅庄回来后,除了每日去内院给大夫人请安时,会受些奚落或训斥,幕晨雪大部分的时间都过的甚为惬意。 每隔个十天,佟江就会带着账册和赚来的银钱,来幕府角门。这日又到了报账的日子,可下晌刚过,天就阴了下来,雷雨阵阵直到快宵禁都未见停。幕晨雪以为佟江不会过来了,刚要准备休息,就听见院外传来联络的声响,忙披了油布衣开了柴房,从角门摸了出去。 “这么大的雨,佟掌柜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幕晨雪以为铺面出了什么大事呢。 “回五小姐,铺面一切正常,没出什么事!梅庄那边已按照小姐吩咐的,让和全他们领着各自的差使,几家人都很用心,田里、牲畜都养的不错!几个小子跟着奴才在铺面里帮忙,学的也很快。奴才今儿来,是想着小姐之前将手里的银子和端午节赚来的,全用来置地买庄子了,只怕这会儿手头紧。府里上上下下的打点,哪儿哪儿都是用钱的地儿,主子也别委屈了自己!”从身上的油布衣里摸出个包,递给幕晨雪。 “在这府里打点,那还不如去喂狗,就是给个几十两,怕是也落不下一句好话,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给。不过你来的倒也及时,我正想和你商量,你帮我留意着,在城里寻间院子,也用不着太大,只要离幕府远些,二进的小院就成。再寻两间铺面,等我手头松乏些就定下来!”人有了钱就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梅庄”虽好,可离县城有些远,若哪天她们母子被撵出幕府,弟弟上县学就有些不方便了。而且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又看她不顺眼,让她穿去了别的地方,她总要为娘亲和弟弟留下些可以傍身的东西。 “五小姐,点心铺才开始做三月有余,您就急着做别的生意,只怕会引人注意!”幕晨雪想要低调做人的想法,早已告诉了佟江。所以今儿见小姐突然又要开新生意,不免有些担心。 “倒也不是做什么生意!只是先买着,租出去也能多个进项!”关于自己的转变,可是幕晨雪最大的秘密,她可没打算告诉佟江。 “是,奴才明儿就去伢行,让他们留意着,若有好的铺面,再来回小姐话!”幕晨雪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进了后院。佟江也回了自己的家。 庆王府怡然居内,郡王爷南宫勋正在听流云奏报,“回郡王爷,县衙主簿那边儿来了消息,说是前些日子,那穆青在城外又买了座田庄!只是这次他本人仍未出现,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出面办的!这是那人的画像!那主簿还以为主子看重此人,竟然以低价将庄子卖给了穆青,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幕晨雪原以为是南宫书墨动了手脚,哪里会想到,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下的误会,这才让她占了个大便宜。 “一个替身罢了,这人倒是神秘!”南宫勋难得笑出了声,想着,“这人倒是好命的很,不过因他一时好奇,竟又让他得了便宜。”一开始他只是对“一品”点心铺的东家好奇,在他想来,此人应该是王府中人,可流云将王府上上下下几乎查了个遍,竟然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属下得了消息后,就派人暗中去庄子上盯着了,除了‘一品’点心铺的佟掌柜常出出入入,并未见有其他人等。而庄子上的那些下人虽是新买来的,可嘴严的很。属下打听到,这些人的儿子,全都在城内点心铺里帮忙,想来他们也没胆子出卖主子!” “懂得牵制、利用,看来是我小瞧了他!”南宫勋想了一下,这才看向流云,“可派人去查过那掌柜的家人?” “回郡王爷,查过了!佟江早年丧父,家中只有一母一妻一子,母亲在王府从六品主簿幕大人的府上,给个侍妾当老妈子!”在流云看来,佟江不过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 “幕府?”南宫勋心中却并不这么认为,佟江若真有能耐当上一铺掌柜,又怎会让母亲去幕府给个姨娘当奴婢,那不是且等着没什么好下场。 “可派人暗中盯着那佟掌柜?” “属下失职,之前派人跟过,那佟掌柜除了去粮铺进货,每日回家外,并未与外人有过接触,所以眼下只在点心铺设了眼线!”幕晨雪能躲过一劫,不过只是个巧合罢了。那段日子幕府盖房修屋的,佟江不方便出入,这才没被流云发现。 “郡王爷,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对个小小的商人如此上心?”主子这般,连隐雾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人很有经商的头脑,若能为我所用,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心力!”王府的田庄铺面多如硕鼠,如今都是******的心腹打理着,以后若由他来打理,总要有可用之人才好,不然只怕非被这些刁钻的老奴欺瞒了去。 “属下明白!”流云原本只是听命行事,经主子这么一说方才明白,主子是要收为己用,那他更要用心早日查出此人真面目。 雪梅居内,南宫书墨也正在和风五商量,“王府各处前些日子常有人暗中打探,可是王妃又使了什么手段?” “回主子,这回并不是王妃,而是郡王爷!” “是兄长,可打探到所为何事?” “郡王爷那里的消息,比庆王爷那里还要难打探到。好在这些暗中之人,并未对雪梅居出手,郡王爷应该并未怀疑主子!”对于庆王府内的风波,风五从不敢兴趣,他在意的只有主子的安危。 “全府都派人打探,却唯独对我们不理不睬,只怕未必是好事,多派些人盯着,免得事到临头再被打个措手不及!”南宫书墨自小就为了保命和至亲仇敌周旋,所以疑心很重,对任何事都不会轻言相信。不过这个毛病在幕晨雪身上,倒是从未发作过。 “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呢,主子只管放心!” 幕晨雪原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却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她的危机这才开始而已。 20/20449/8340657.html 正文 第五十二章,惊动 幕晨雪开了铺面、置了田庄,原以为一切顺利。府内除了大夫人程氏时不时的刻意刁难外,应该不会再有人记起她们来了。却不想一间小小的点心铺,一处不起眼的田庄,竟然能引起庆王府郡王爷南宫勋的注意。好在她行事低调,南宫勋的手下又未尽全力查证,这才让她暂时躲过了一劫。 夏末秋初之际,又到了佟江来幕府报账的时辰,幕晨雪换了衣裳,从后院柴房的角门溜出了府,直接上了马车。 “小姐,这是这十天的账册和银钱,田庄那边儿和往常一样一切正常。只是有件事,奴才总感觉怪怪的!”自打上次来过幕府后,佟江总感觉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不放。可他暗中观察过,并未见什么可疑之人。 今儿来幕府,他还刻意多绕了好几条街,直到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没那般强烈了,这才敢来向五小姐回报。 “仔细说来听听!别落下任何细节!”幕晨雪第一反应就是她的铺面生意太好,被有心人盯上了,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若不只是盯着她的铺面,甚至时时的跟踪佟江,那这事儿可就不是想的那般简单了。 佟江也只是有一种感觉,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毕竟他身不带武功,更不会飞檐走壁什么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怕真是有人盯上了咱们。这样,从明儿起,每个月我会寻个机会去铺子里查账,你暂时不要来幕府,免得暴露了我的身份,到时让人拿捏住,只怕这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五小姐,您出府一趟不易,若是让大夫人瞧出什么端倪,只怕不只您会受罚,更会连累了程姨娘和九少爷跟着受罚!”佟江可不只是担心主子,更担心自己的娘亲,给姨娘当奴婢,可不是那么舒坦的。 “我会小心寻找时机,若真出了什么事,也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任何人!”佟江在担心什么,幕晨雪心里明白,可她更在意自己被陌生人给盯上了,如今是她在明,敌人在暗,而她又无力揪出此人,与其坐以待弊,不如积极应对,毕竟她易容变装后,看上去就像是哪府的一个小厮,这样的装扮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幕晨雪坚持,佟江身为奴才,只得领命回去。可幕晨雪还是晚了一步,佟江这里刚离开不久,庆王府怡然居和雪梅居就各得了线报。 “主子,查出来了,郡王爷派人查的竟是幕小姐的点心铺,今儿佟江去幕府报账,只怕已露了行藏!”风五的回报惊的南宫书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风叔此话可当真!” “是!”风五也知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所以仔细查实过,这才来敢禀报。 “兄长怎会对间铺面如此上心?”南宫书墨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之前被人利用,所以才不甘心,想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可这些疑问,他总不能去问南宫勋本人。 “今儿夜里必须寻个机会去幕府一趟,将此事告知幕小姐,提醒她早做准备!”若不是尚未宵禁,只怕南宫书墨这会儿就溜出府去报信儿了。 “万万不可!”风五却一反常态的反对,“主子一直对幕小姐隐瞒真实身份,若真的将此事告知,以幕小姐的聪慧,必会引起猜疑!”蓟县虽不能与京城相比,可却是庆王府的封地,南宫书墨竟能将眼线布到庆王府里,这身份只怕是要呼之欲出,幕晨雪就是不用脑袋去猜,也能想出个大概来。 “这!”若以前南宫书墨隐瞒身份,是因为不信任她人,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两人早就不再是陌生人,甚至比至亲还要可靠。可越是这个时候,南宫书墨反而越不想让幕晨雪知道,他不愿自己的身份成为两人之间的屏障,而让他们的情谊出现裂痕或芥蒂。 风五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自然猜得到他心中所想,“主子,这事儿倒也不急,据手下人回报,他发现有另一伙人跟踪那姓佟的掌柜,为了提醒他故意露出了些蛛丝马迹,已然惊动了对方。想来幕小姐那里应该已经得了消息,总会有应对之策的。您不妨多留意郡王爷那里,这样您和幕小姐一明一暗,也许可化解此次危机!” “也好,我先去兄长那里打探一下。风叔去把我新寻来的那块老坑端方砚拿来!”这个东西他原是要送给父亲的,可眼下这事儿更为急手。 “是!”东西再贵,也要它用的有价值。既然主子认为这个时候用最合适,风五也不会刻意劝阻。 而在怡然居呢,流云已将所查之事禀告给了郡王爷南宫勋,“幕府?之前说那佟掌柜的母亲在幕府当差,他与人偷会在幕府后院,也许只是巧合?”对于幕谦为人,南宫勋虽接触不多,可是见过几面。以这人沽名钓誉的性格,断养不出如此杰出的人才。 “属下原也是这么认为,可眼线回报,他跟踪时发现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另一股人在暗中保护着那佟江和幕府。而且那人还故意露了杀气行藏,只怕那姓佟的已将此事报给他幕后的主子!”手下人虽未看清幕晨雪的样貌,可流云从线索中,还是推测出点心铺背后之人一定与幕府有关。 “幕府?穆青?音同字不同,说不定真有些什么瓜葛!”对于流云的判断,南宫勋也觉得有些道理。正想下令细查,就听书房外有下人回禀,二少爷南宫书墨求见。 忙让流云站去一旁,起身出了书房,亲自将弟弟的轮椅推了进来,“今儿什么风把二弟给吹来了,虽说天已经黑了,可暑热之气未散,当心身子!” “弟弟今儿刚得了一方好砚台,急着想让兄长帮着鉴赏,倒忘了这会儿暑热未散,好在这些日子药石未断,身子倒没感觉有什么不适!”接过南宫勋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大口,这才放下。 “能让二弟如此急不可奈的砚台,想来必是名品,连我都有些好奇了!”接过砚台仔细端祥了起来。 也许南宫勋从未对这个弟弟有所怀疑,所以并未瞧出什么。可站在一旁的流云,和隐于暗处的隐雾二人却都存了疑,二少爷以前就算是得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也从未在这个时辰来寻郡王爷,今儿他们才查到了幕府,二少爷就登门了,这中间难不成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的。可郡王爷对这个弟弟特别不同,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可不敢妄言。 20/20449/8340658.html 正文 第五十三章,话中话 幕晨雪置田种地、开铺经商,意外引起了庆王府郡王南宫勋的注意。南宫书墨为了试探兄长心意,带着一块上等端砚来怡然居探查。 以南宫勋的身份,平时对奇珍异宝从不上心,却唯独对这文房四宝有所偏爱。兄弟二人鉴赏评论,转眼就是半个多时辰。南宫书墨不敢过于心急,固而一直未寻到试探时机。 “看我这都有些忘乎所以了,二弟来了许久,竟只上了杯清茶。流云,将我今儿从外面买的点心,给二少爷端一些过来!”南宫书墨身子一直不大好,南宫勋也是许久未能和他这般亲近,这会儿两人相谈甚欢,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心里高兴,竟也不急着劝弟弟回去休息。 “兄长这里就是清茶淡水,那也必是佳品!”南宫书墨总算寻到了机会,话峰一转,“兄长院子里不是有小厨房吗?怎么还从外面买点心,莫不是新换的厨娘做的点心不合兄长心意?” “让二弟见笑,并不是厨娘做的点心不好,只是外面卖的口味花样都更为新奇些!”南宫勋将茶杯端起又放下,这才接着说,“之前与‘香满楼’合作过的那间‘一品’点心铺,二弟可还记得?” “记得!那般新奇贩售的点子,我是自愧不如,想忘都难!”提到点心铺,南宫书墨心里紧张,脸上却轻轻淡淡的,不敢露出一丝端倪。 “这点心正是出自那‘一品’点心铺,等会儿流云端了来,二弟可得多吃两块!” “不过是块点心,竟然能让一向薄淡如水的兄长,也有了口腹之欲,弟弟是真的好奇的很!”两人正说着,就见流云托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一碟碟晶莹剔透的点心,用赏心悦目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点心光是用看的就已让人大饱眼福,难怪入得了兄长的眼,只是不知这点心可有名头?”一品点心铺,每个月都有新品推出,而南宫书墨就没有没吃过的。可他装残已久,更是深居王府,在南宫勋看来是甚少出门,自是不能露了痕迹。 “这点心叫莲花水晶糕,闻之清淡入口凉滑,二弟也知为兄一向不喜甜食,唯此点心还能佐茶!”南宫勋亲手为南宫书墨端了一块。 “多谢兄长!”南宫书墨忙行礼伸手接过。 “这么多年了,二弟还是如此生分,你我可是亲兄弟,这些小事又何足言谢!”南宫勋也为自己端了一块,就着茶吃了起来。对于弟弟的态度他早已习惯,可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难过。 “嗯,果然如兄长所说,这点心是入口即融留有余香!”兄长待他如兄弟,可南宫书墨了解自己的身份,只要有庆王妃在的一天,他们终究无法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那般亲热,所以也不接话,直接将话又拉回到点心上。 流云进屋放下点心后,又退去了一旁,不过与之前不同,直接站在了隐雾藏身之泮,“可看出了什么?”两人屏气隐声,用细如蚊蝇之音传话。 “并无所获!”流云刚才出门前,暗示过隐雾,留意二少爷的举动。两个侍卫的小动作,倒并未引起兄弟二人的注意。 “自打暑邪之日,热气日日汇聚难散。不如等过了荷花宴之后,二弟到别庄那里避避暑,庄子依山傍水,去年冬为兄在哪里又存了不少的冰,倒比城内还凉爽些!”邦宵之声渐渐传来,可暑气却未退,南宫勋担心弟弟的身子,由衷的劝到。 “又让兄长为我费心了。只是我这身子,恐力有不怠,无法参加王妃举办的荷花宴了!”往年他都是不屑参加的,毕竟这宴席是王妃办的。所以总会寻了借口避往他处。 “只怕今年二弟是躲不过了,父亲前几日还提起要为二弟择一良缘呢!”南宫书墨已到了及冠之年,本来早就可以议亲了,庆王妃一直以二子身子不适为由一拖再拖,可今年是无可再拖,这才应了庆王爷之命,借荷花宴为二子择妻。 “兄长说笑了,我这身子今日不知明日事,还是不要耽误了人家一生!”南宫书墨心中已有人了,别说是庆王妃从没安过什么好心,就算是她对自己不错,他也不愿娶幕晨雪以外的任何女人。 自打这个弟弟不良于行开始,屋中连个奴婢都不留,只让风五和风六伺候着,可男子又怎比得了女子的细心,不管母亲是如何想的。南宫勋是真心关心这个弟弟的。 “父亲这些年遍寻名医。依为兄所见,二弟这身子用不了多少时日必能痊愈!”提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南宫书墨原还有一丝笑意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 “时辰不早了,弟实不便再打扰兄长休息!”自从风侧妃去世,二弟和父亲越来越疏远,如今更是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南宫勋了解父亲,虽对二弟不像自己这般依重,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又怎会全无关心。可这对父子偏都倔强的很,谁也不肯先低头,这些年他不知从中做了多少事,可二人的关系仍是不见起色。原想借着为二弟择妻之事,缓和一下关系,看来只怕又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空忙一场。 “罢了,为兄送你回去!”南宫勋叹了口气,就算他心里急,可也不能强压着弟弟去父亲那里。 “兄长留步,风五就在门外。若我真劳兄长亲送,只怕明儿这王府就再无我容身之处了!”也不等南宫勋再说什么,南宫书墨叫来风五,直接出了怡然居。 “郡王爷放心,属下已安排侍卫一路送二少爷回雪梅居!”流云见主子心里难过,忙从旁劝说。这二少爷不来则已,每回来主子都要受一次伤。可偏偏主子就像是亏欠了这个弟弟一样的宠着。 “他,从未变过!”南宫勋站在书房门口,一直等到南宫书墨走远,灯烛之火消失,这才抬头望向夜空。 回到雪梅居的南宫书墨喝了一杯冰水,这才冷静下来,“风叔,依兄长所言,应该尚未查出点心铺就是幕小姐所开,不过我注意到了流云的异样,所以并未敢过于试探,这事应还有转机!”两人又秘意了二个时辰,这才各自歇下。而对于荷花宴之事,他是提都未提。 20/20449/8340659.html 正文 第五十四章,挑事儿 南宫书墨为帮幕晨雪隐瞒身份,而去试探兄长南宫勋。却因查觉到侍卫流云的细微变化,不得不谨言慎行,固并无太大收获。只是从兄长的支言片语中推断,幕府虽已引起南宫勋的注意,可幕晨雪的身份并未暴露。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叔,既然兄长那里对幕小姐之事尚未完全知情,那暂时就先不要给幕小姐传信儿了,也免得惊忧了她,跟着白紧张一场!”南宫书墨虽也为幕晨雪担心,可更多的还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两人相处时毫无阻隔,若知道盯上她的是******府的人,只怕会吓到她事小,两人间多了芥蒂生分,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这样也好!属下刚才已经命手下多派人暗中保护幕小姐,如果非不得已,封口灭迹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风五心中只有少主,哪怕是对少主还算不错的南宫勋,他也从未看进眼里。至于庆王府的这些人的生死,那就更是与他无关。 “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此下策。毕竟那些人都是兄长的手下,我这会儿还不愿伤了兄弟间的情份!”南宫书墨心中暗自叹气,这样的兄弟情份,就如人走悬崖、命系钢索随时都有可能崩裂,可即便如此,他和南宫勋想的一样,哪怕是多维系一天,百年之后回忆起来,也能少一分遗憾。 昨晚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幕晨雪,次日一早,她就起来给娘亲弟弟准备早饭,幕辰峰因要去县学,所以幕谦免了他早上的请安。看着弟弟用过早饭,她这才和娘亲往内院上房去给大夫人请安。 人还没进内院,就听见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说话之声,轻轻的拉一下娘亲的衣袖,压着声提醒,“娘,内院只怕是又有什么喜事,反正也伦不到我们,咱们只管进屋请安,少说少错等请过安,我们就回去继续过舒心日子去!” “娘都听你的!”女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程姨娘并未细加过问,可江妈多少还是对她透露了一些。毕竟佟江常常出入,程姨娘又居后院不出,不可能每次都避得过她,好在程姨娘信得过江妈和奶兄。 其实程姨娘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这些日子以来,不光能按时拿到三人的月例,更多的是衣食住行都在发生着改变。这些都多亏了女儿的筹划。女儿能有出息,程姨娘是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女儿并没有忘记孝敬于她帮衬兄弟,忧的是毕竟这事儿是瞒着老爷和大夫人,万一传出什么,只怕女儿的名节不保。可她明白,女儿做这些不是为着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她和九哥儿,所以就算是担忧,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帮不上忙总不能再拖后腿。所以行为处事处处小心,对大夫人的态度更是忍到都可以颁发一枚忍者奖了。 幕晨雪见程姨娘明白自己的意思,朝江妈点了一下头,这才快走了两步和程姨娘拉开些距离。这些日子在上房,她或多或少都有帮到程姨娘,可态度上仍给人一种对程姨娘不冷不热的样子用以迷惑大夫人。 其实不过是因她还要继续住在幕府,寄人篱下就不得不低头。可也不想做的过于明显,既然这些日子大夫人并未因她偏帮之事而有意刁难,那她也乐得给大夫人几分颜面,让自己过的舒坦些。 进了上房,幕晨雪先行请安,“女儿给母亲请安!见过二叔母!方姨母!各位姐妹!” “五姐儿今儿来的倒是晚,只怕是听了什么风儿,为了勾眉画眼换新衣,竟连给大夫人请安都迟了!”以前的幕晨雪就是大夫人养的一条狗,见了程姨娘就乱咬。如今这位子倒是让方氏给顶了,不过因着上次之事,方氏每每将矛头指向了她。 “瞧方姨母说的,甥女可是受母亲之命,酉初方可来内院请安,是断然不敢错过时辰的。而且昨儿个女儿来请安时,母亲还送了一本《女训》让女儿每天都读上一遍,女儿记得那《女训》里有一句话,‘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所以勾眉画眼的女儿是没学过也不会,不过洁面净心,女儿倒还做得来!”这前一句是说给方氏听的,后一句则是在提醒大夫人,“管好你的狗,别放出来乱咬人!” “五姐儿不得无礼,方姨母身为长辈,肯对你指教一二,那是你的福分!身为晚辈,理应恭听方是敬孝之心!”大夫人这是摆明了帮方氏说话,屋里其她人自然看大夫人眼色行事,少不得也要应和个两句。 可这些人的话,幕晨雪是有听没记,根本没放心上,“是,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幕晨雪恭身聆听,可却只是对着大夫人行礼,由始至终未看方氏一眼。 大夫人虽不喜程姨娘的儿女,可也同样不待见一心想占她便宜的穷亲戚,所以对庶女打压方式,也只当没看见。程姨娘提心吊胆的跟着女儿请安行礼,这会儿见大夫人并未多加责难,才略感安心。 “四妹妹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吧?单看这花色,比那凉风还让人清爽,连我坐在一旁,都跟着沾光!”三姐儿幕兰婷一脸艳羡的看着四姐儿身上这身淡粉的新衣。句句听着都带着一股子酸气。 “庆王妃于王府内举办荷花宴,广邀城中名门嫡女,母亲也是想着不能给幕府的姐妹们蒙尘,这才拿自己的私房给我添了这身衣裳。都怪我少不经事,今儿才刚从绣纺拿回来,就想穿来先给母亲看看,倒让三姐姐见笑,拿我打趣!”四姐儿是大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知道哪句话一出口就能将这些庶姐妹踩在脚下。 “大嫂就是有福气!只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这么些年只得了煜儿一个儿子,看着花朵儿般的四姐儿,只有眼馋的份儿了!”良氏也是一肚子酸溜溜的,自己的丈夫不争气,身边也没有女儿可以让她出去拉关系串门子。而且大夫人掌着中馈,给她们的月例又不少一分。所以平日里也只能在嘴上酸酸罢了。 20/20449/8340660.html 正文 第五十五章,躺枪 庆王爷想为二子南宫书墨觅选良人,而庆王妃则一心要为嫡子郡王爷南宫勋择选继室,今年的荷花宴受邀之各府女眷,无不欢喜雀跃,而家中尚有待嫁之女者,府中夫人们更是倾其所有。一时间可是忙坏了蓟县城内所有的绣纺、头面、首饰铺。 这样的消息幕府上下自然也已知晓。大夫人直接拿出自己的陪嫁,给四姐儿添置衣裳首饰,羡煞了所有人,也为女儿引来无数嫉妒的眼神。 本来这样的消息于幕晨雪根本从没放在心上。可今日来上房请安,方氏话里带刀言语带刺,一顿挑衅讥讽,竟也想借着这事儿拉她入局。不过可惜,幕晨雪从未把方氏这种人放在心上瞧进眼中,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就将她晾在了一边。 大夫人对于这样的争斗是乐见其成。其实以庆王府的地位,就算是郡王爷求娶继室,也是轮不到幕府的。大夫人心里明知那只不过是镜花缘水中月一场白日梦而已,可私心作祟,只要郡王妃的位置一天没有定数,她宁愿继续为女儿做这样的梦。毕竟在她眼中,女人就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 而且除了女儿,大夫人还想借着这样的机会,为儿子相看。毕竟这样的机会时分的难得。 至于那个身有残疾,王府庶出的二少爷,能不能活过二十岁,都无人知晓。但凡好人家的女儿,万万不会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可就是有那些想借着姻亲往上爬的人。这些人穷其一生,只怕也不会体会幕晨雪骨子里的那份清高与坚持。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男人们还可以出门寻花问柳找个乐子,而女人们能做的就剩勾心斗角了。而这样的生活,是幕晨雪所不耻的,可她如今是寄人篱下,所以就算心里厌恶到了极点,仍正襟危坐,陪着看着这一屋子的女人,在那里唱戏。 好在三姐儿话里有话,挑了个话儿头,只是未能在四姐儿那里讨得一点儿便宜。正聊的起劲儿,就听屋外传来奴婢的声音,“夫人,刘管事来报。老爷已经回府,正准备往内院而来!” 几位姨娘都知大夫人不喜她们与老爷见面,忙都起身准备告辞。就见大夫人挥了一下手,将几人行礼的动作拦了下来,“难得老爷今天回来的早,既然你们都在,就请了安再各自回去休息吧!”这话听上去是让几人留下,可重点却是在提醒姨娘们,请了安就不要多有留恋,赶紧回去。 马姨娘撇了一下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也不敢真的顶撞大夫人。只得跟着所有人又都坐了回去。大夫人心里暗骂,“一群不要脸的下贱之人,只懂得使些个狐媚手段,看着就让人恶心。”她心里是不愿让老爷与这些人见面的,可要搏贤名作良妻,就只得给老爷面子。而且这会儿良氏和方氏还在,总不能连她们也撵了出去。 幕谦回府连衣裳都未换,满面笑意直接进了后院,“夫人这里可是有什么喜事,今儿倒是聚得齐?”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妾身这里哪来的喜事,倒是老爷春风满面的,可是外面有什么好事?也说与我们姐妹听个新鲜!”亲手将锦翠手中的茶杯接过递给老爷。 “夫人慧眼,今儿在王府听了一消息,说是因那王府二少爷体弱多病,又身带隐疾,所以这次荷花宴不光邀请各府嫡女,就是庶出的女儿也是有份参加的!三姐儿年纪正当,刚好可以跟四姐儿一起去。只是日子有些紧,怕是来不及做新衣了,倒是可以戴一套像样儿些的首饰压压身!”幕谦这话一出口,除了三姐儿自己,一屋子人都吃惊的合不拢嘴。 刚才还一脸喜气的大夫人,这会儿强装出脸,甚至狠狠的瞪了马姨娘一眼。其实马姨娘也很吃惊。她虽是舞姬出身,可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去给一个将死的庶子当妻。 幕晨雪对这个父亲本就不喜,如今更是对他厌恶至及。竟然真有这种冷血的父亲,拿女儿的幸福,去换取自己的富贵荣华。 大夫人心里再恨,可既然老爷发了话,她就算不愿,可仍点头应下。只是话还未说,就听良氏在一旁笑着接话,“大嫂,这三姐儿要是能去,五姐儿年纪和四姐儿相当,要不也让五姐儿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也好!” 幕晨雪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这种吃不饱,还要活受罪的宴席,别说是让她装模做样的跟去,就是白给钱,她都不想去。可程姨娘心里却是一喜,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带着女儿参加这样的宴席,女儿也到了出去见识的年纪,心里一动,不由得看向了老爷,心里想着,“只要老爷点心,夫人那里就算不愿,也会同意的。” 幕谦看了一眼五姐儿,要不是经历过之前的几件事,对于这个女儿,他几乎就没什么印象,想想竟然真的点头了。“弟妹说的对,五姐儿年纪和四姐儿相当,虽说没能进闺学,可也是到了出门见客的年纪。不过记得紧跟在四姐儿身边,别出什么岔子给府上抹黑召祸!” 大夫人想要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被硬生生的挤了回去,这会儿脸上连笑意都不装了,狠狠的剜了程姨娘一眼,这才转向一旁,“老爷,以三姐儿的年纪,添些首饰倒也罢了,五姐儿才刚过十岁生辰,还不到议亲的年纪,此次出去即是见见世面,妾身想着也就不用再置办首饰衣裳了!” “一切依夫人的意思!”自己的夫人,幕谦又如何不了解,既然夫人依了他的意,他也要给夫人留些颜面。 幕晨雪彻底无语了,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思呢,“父亲,女儿从未参加过宴席,这次又是庆王妃举办的荷花宴,女儿担心举止失当,只怕会连累了母亲和二位姐姐,不如等下次有这样的机会时,再请母亲带女儿前往!”如果说刚才幕谦的话,引得众人吃惊,那么幕晨雪的话足以吓住了所有人。 她们都以为,依着五姐儿的性子,只怕会高兴的跳起来,可人家不但没高兴,甚至还婉拒这样的美事。三姐儿更是像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五姐儿。倒是方氏最会曲解人意,“五姐儿这是怕没新衣穿,宁愿违背父亲的心意,也要顾全自己的颜面!” “父亲爱女心切,母亲更是处处为女儿着想。女儿只恨自己不能近身亲近,又怎敢忤逆父母之命。只是女儿甚少出门,心中难免害怕,倒是让方姨母费心了!”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她只是不想受无妄之灾。可心她中所想,不足为外人道,只得装出胆小怕事的样子,希望父亲能允了她之所请。 可她越是如此,幕谦越是觉得女儿大了,就应该出门去见识一番。不然以后还如何为幕府为他这个父亲效力。“五姐儿不用怕,有四姐儿从旁提醒,只是要记得一点,处处留心,持礼以动,想来出不了什么大错!” “是!女儿必当谨记!”幕晨雪心中暗叹自己流年不利,想低调过自己的日子都做不到,也许只有她早些离开幕府,才能过自己的日子。若是让大夫人知她心中所想,只怕就不是生气吃惊,而是要请道士来为她驱魔压惊了。 程姨娘低着头,眼中泛着泪。除了四姐儿,老爷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同龄的女儿。心中不知该欢喜还是伤悲。 上房的事儿说来话长,不过一个时辰,就已散去。幕晨雪陪着程姨娘回到后院,本想安慰娘亲几句,却见娘亲开了库房,拉着江妈翻找起来。 “娘,您这是要找什么?”幕晨雪想来帮忙。 “夫人那里是不能指望的,新首饰是来不及打了,不过娘亲和江妈两人,怎么也要为五姐儿做身儿新衣,这可是你第一次出门做客!”刚还为女儿能出门见客而满心欢喜的程姨娘,这会儿却心里紧张,怕女儿行差踏错做出什么有损名声之事。 20/20449/8340661.html 正文 第五十六章,慌乱 庆王府办荷花宴,幕晨雪从未想过会和她有什么关联。却因为良氏的一句话,父亲幕谦竟允她跟着大夫人一起,陪三姐儿、四姐儿一同前往。 程姨娘低着头,心喜的眼中泛泪。“除了四姐儿,老爷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同龄的女儿。”可是一想到女儿的将来,想到大夫人的态度,心中又开始患得患失,不知是该欢喜还是伤悲的好。 上房发生的事儿,说来话长可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已散去。幕晨雪陪着程姨娘回到后院,本想和娘亲商量着要如何拒绝此事,却见娘亲开了库房,拉着江妈翻找起来。 “娘,您这是再找什么呢?” “夫人那里是不能指望的,新首饰也来不及打了,不过娘亲和江妈怎么也要赶在荷花宴前,为五姐儿赶制一身儿新衣裙,这可是你第一次出门做客,要给各府的夫人留个好印象,将来才能觅得佳缘!”刚还为女儿能出门见客而满心欢喜的程姨娘,这会儿却心里紧张担心的手都在打颤,万一女儿要是行差踏错,做出什么有损名声之事,只怕这一辈子也只能如她这般做一名媵妾。 “娘,您前些日子给女儿新做的那身夏裳就很好,一色天青蓝配以白色细碎的梨花,不会过于抢眼,看着清雅淡然。而且以女儿的年纪,这样的穿戴去坐席,也不会失了礼数,就别麻烦了!熬夜缝衣裳,很伤眼睛的!”自从后院的日子好了起来,程姨娘隔三差五的就会让江妈帮着买些上好的绸缎,一有空儿就会给儿子、女儿缝制衣裳。像是一口气,要将这些年的亏欠全都赶制回来一样。 只不过幕晨雪去内院请安,从来不穿新衣裳,也是不想召大夫人更多的嫉恨。所以大夫人才误以为五姐儿没有新衣,虽说这样带出门,多少会引来别人议论,可狡辩为自己开脱的说词,她早就想好了。甚至心中所想更为恶毒,一句“任性妄为”就会毁掉五姐儿一生的幸福。 “那件太素淡了,而且前几****还穿过一次,算不得新衣!”程姨娘在这种事上特别坚持,头也不回继续翻找着布匹面料。 “娘,女儿是跟着四姐儿一起出门,若穿的比嫡姐还召眼,只怕反而失了礼数。而且大夫人为着四姐儿费了不少心思,若是被我们比了下去,只怕后院灾祸分钟即至。不过是坐个席,又何必让九哥儿也跟着受连累!”这种时候能让娘亲回心转意的,恐怕只有搬出幕辰峰做挡箭牌。 “嗨!”程姨娘停下手中动作,一脸心疼的拉过女儿,“都是为娘害了你们姐弟,若你能托生在夫人的肚子里,也不会连穿件儿新衣,都要看人脸色!” “娘,我才不要当大夫人的女儿呢,我有娘亲的疼爱,有九哥儿的关心,如今又睡的美,吃的好,穿的暖,我已经很满足了!”人生观的不同,注定程姨娘和幕晨雪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好在两人都很为彼此着想,都盼着对方幸福。这条鸿沟才不会令得二人关系疏远。 “五小姐如此懂事,是姨娘的福气,依老奴看,这衣裳不做也罢,只是这首饰虽来不及赶制新的,可至少也要再添置个两件,那梨花衣裙上尚缺一对相称的压裙!”江妈强隐去眼中的酸涩,五小姐处处为娘亲弟弟着想,却唯独委屈了自己。 “对,对!江妈,你今儿早些回去,给五姐儿添置几件像样儿些的首饰!”有了决定,程姨娘赶紧拉着江妈回屋,从九哥儿的月例银中拿出五两银子给了江妈。她自己的月例全用来买布给子女做衣裳了。 “娘,这银子是九哥儿的,我不能要。我自己有!”将程姨娘劝住,从身上摸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了江妈。好在程姨娘对女儿的财大气粗早已习以为常。这些日子后院的吃穿用度,幕晨雪没少拿私房钱贴补。一开始程姨娘还会过问个几句,每每都让幕晨雪解释了过去。所以日子久了,渐渐的也就不再问了。 “五小姐可有中意的花样儿,老奴也好有个依凭,免得五小姐不喜,白花银钱!”江妈想着五小姐一向很有主意,怕自己选的小姐不喜欢。 “颜色不要太艳丽,款式不要太华丽,无需厚重高贵,清淡雅致些的就好!”如果要幕晨雪去选,只怕会以新奇为主。 衣裳首饰之事就算定了下来,幕晨雪见娘亲一心想着送她去坐席,只得将不愿的心思掩下,江妈出门前拿了一封信,让她转交给佟江。她想见一见风大哥,打听一下庆王府的事,好做到心中有数。毕竟男人们常在外走动,而此人又处处透着神秘。 宵禁的更邦之声方歇,幕晨雪就听到窗外传来人声,“是风大哥吗?请进!”吃过晚饭,幕晨雪就打发芳华去伺候程姨娘了,所以这会儿屋里只有她一人。 来人正是南宫书墨,“瞧雪妹面色灵动,喜气逼人,可是好事将近?”两人见面,南宫书墨总喜欢开个小玩笑,这样倒也少了几分久见一次的尴尬。 幕晨雪递过茶杯,苦笑了一下,“风大哥年纪轻轻就有老花了,你看我印堂泛黑,分明就是大难临头之相,哪里来的喜事!” “雪妹可是遇到什么难为之事,你我即是兄妹,旦说无妨!”南宫书墨被这话吓了一跳,以为幕晨雪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这次还真的要有劳风大哥了。家父要我参加庆王府的荷花宴,我推拒不掉。那庆王府于他人许是富贵显赫之府第,于我如狼窝虎穴,只怕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之所。所以既然躲不掉,总要做到知己知彼,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大哥常在外走动,想来是去过那庆王府的,虽说男子不得入内院,可小妹还是希望风大哥能将王府的事告知一二,让我能有所准备!” 南宫书墨自己都不想去参加这荷花宴,往年也未见庆王妃请过各府的庶子庶女,所以根本没想过,幕晨雪竟然也在受邀之列,不免为她担心。 “雪妹所言不错,只怕世人眼中尊荣显赫的庆王府,不过也只是表面儿光鲜罢了。不过雪妹倒也无需担心,你即为客,庆王妃就算是一品诰命加身,为了颜面礼数,也不会难为于你。不过那里毕竟是王府,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的!”南宫书墨挑些能说的,都一一解释告知。 “多谢风大哥!有了这些,想来只要再多上几分忍让,平安过关倒也不难!” “若是让那庆王妃知道雪妹视其府第如豺狼虎穴之所在,不知会有何感想?”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与世俗之人完全不同。 “她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只想过舒心的日子。倒是因着这些小事,累风大哥特意前来,小妹这里多谢鼎力相助!”幕晨雪起身行谢礼。 南宫书墨哪会受她的礼,忙出手相扶,“你我即是朋友,又是兄妹,万不可如此!”无意间双手相握,一时间两人都停了动作,相望无语。 20/20449/8376553.html 正文 第五十七章,安排 庆王府荷花宴,幕晨雪是避无可避,只得托佟江给四海当铺送信儿。南宫书墨宵禁后即翻墙而来。意外得知幕小姐也要参加荷花宴。将王府诸事一一告知。分别时两人互礼,不小心有了肌肤之亲。 “啊,是在下失礼了!”南宫书墨慌忙松手退后一步,红着脸不敢看向幕晨雪。 “风大哥不必在意!”幕晨雪心里年龄毕竟不是十岁的小女孩,对于南宫书墨透出的情意也不是全然不知,所以心跳加速脸上竟也泛起红晕。“咳!”以手掩口咳了一声,这才看向一旁,“夜已深,小妹就不留风大哥吃茶略坐了!” “哦,是不早了!王府之事,雪妹无需担心!早些休息吧!”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坐在床边发起呆。她现在只想要一段无关风月只为真心般的情意,是不是这样的要求,仍过于奢侈了。“算了,想那么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叹了口气,这才叫来芳华准备就寝。 而回到王府的南宫书墨,虽一路急走,心境却仍未能平静下来。“主子,幕小姐请您前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风五见主子面有异色,担心的问道。 “啊!”被风五问起,南宫书墨这才从慌乱之中回过神。“风叔,幕小姐受邀参加府内荷花宴,你看派何人从旁跟随相护为好?” “主子,属下觉得庆王妃是在有所图谋。以幕小姐庶出的身份,理应不在受邀之列!”南宫书墨是关心则乱,风五倒是看的更为清楚。 “她心中想的不过是为兄长择一良缘。而受邀入府的这些庶出女子,不过是用来羞辱于我罢了!依父亲的心思,就算我是庶出,也断不会允许王妃择一庶出之女为我结发之妻的。幕小姐此次倒是受我所累,被王妃利用罢了!”冷静下来的南宫书墨,经风五提醒,大概猜出了庆王妃阴暗的心思。 “王府设宴,向来都是宴无佳宴,席无好席。我们还是要为幕小姐早做准备。只是我手下没有女侍,进不得内院,这倒是个大问题?”南宫书墨不习惯拿女人当挡箭牌,更不愿女人近身,所以养的死士、侍卫都是男人。 “属下倒是想到一人,四海当铺的掌柜有一女儿,因自小不喜女红,跟着她爹玩刀弄枪的,所以打小脸上就落了道伤疤,如今年芳二八却仍尚未婚配,之前那掌柜的还向我说起此事,想着让女儿来主子身边当个使唤丫头。那会儿主子尚未与幕小姐相识,属下就没提此事。这会儿想来,此人倒是可以一用!”风五与四海当铺的掌柜是旧识,早在他进风府之前就有些交情。 “也好,明儿想办法将其偷带进府让我见见,只要人品、武功没问题,以后就让她跟在幕小姐身边!”这事儿倒是提醒了南宫书墨,即使是他能派侍卫暗中保护幕晨雪,可侍卫终归是男人,有些地方进不得,也进不去。以前他是一个人,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可以后则不同,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他还是要早做些准备的好。 城中各府繁乱纷承,却乱中有绪。只有幕晨雪一副老神在在的打着算盘看着账本,衣裳首饰自有娘亲和江妈打理。她只要当好衣架子随传随到就行。 “芳华,去把方砚叫来!这些日子忙的连九哥儿的功课都没来得及细问?”幕晨雪这姐姐可不是白当的,对于弟弟的栽培她可比娘亲还上心。毕竟这是古代,女子不能顶门立户,所以就算她再有能力,富贾天下。如无男子撑腰,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一会儿,芳华领着方砚入内,“给五小姐请安!”方砚站在门边行礼,不敢再往里一步。 “方砚,你先起身!县学的夫子这些日子都教了什么?可有人欺负九少爷!” “回五小姐,夫子常夸九少爷聪明好学。开蒙的几本书都已学完,明儿夫子打算开始教少爷《小学》。九少爷待人一向和气,虽仍有人时不时的冷言冷语,但也交了不少的朋友!”方砚自打跟着幕辰峰去县学,也跟着学了很多。别的奴才送主子进了县学,不是偷溜出去闲晃,就是躲在哪里耍钱玩闹,只有方砚站在窗外偷听偷学。这都是五小姐吩咐的,她要的是可以帮到九少爷的助手,不是个只会惟命是从的奴才。 “夫子有心了,九哥儿只要恒心以持,未来不可限量。明儿去县学前,先来内院拿些点心给夫子带去,感谢夫子这些日子尽心教导!”幕晨雪又想了一下,隔着屏风看向方砚,“自打入夏,为了后院能少些蚊蝇,累你帮着打扫下人院的茅房,辛苦了!自下个月起,每月给你加一百文月例!” “奴才能为主子们做事,是奴才的福气,不敢领赏!”方砚心里是真心的佩服五小姐,一心的伺候九少爷,所以对于五小姐的吩咐,从未存过别的心思。若主子因着这些事赏赐于他,他是怎么也不敢接的。 “也不全是因着你多做了事,是赏你这些日子尽心照顾九少爷,在我这里做事,有功就赏有错则罚,且记莫忘!”现代人多劳多得的原则,在古代却成了一种奢侈。可幕晨雪并不打算将事情言明,毕竟这里是古代,若方砚过于离经叛道,只怕会连累了幕辰峰。这也算是一种入乡随俗。 “是,奴才一定谨记!”方砚行礼退下,幕晨雪本还要再交待芳华几句,就见江妈挑帘走了进来。“五小姐,姨娘有事请五小姐过去!” 程姨娘心里记挂荷花宴之事,担心女儿从未出府见客,怕失了礼数召来祸端坏了名声。“五姐儿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已经可以跟着大夫人出门见客。只是大夫人心里只有四姐儿,怕是无暇照顾到你。你要处处留心跟紧四姐儿和三姐儿,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女孩子名声可是顶顶要紧的!”程姨娘拉着女儿的手,一脸的担忧。 “娘亲放心,女儿虽未出门见过客,可也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礼数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可也不会落人话柄,引来事端!”这话幕晨雪昨晚就已讲过,可娘亲仍是满心忧愁。 “好,我的五姐儿是真的长大了!”程姨娘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中又泛起了水雾。幕晨雪只得好言相劝,用过午膳陪着娘亲歇下,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20/20449/8447246.html 正文 第五十八章,初入王府 庆王府位于蓟县县城中心位置,灰墙乌瓦圈出的王府,张显着皇权的威严与肃穆。 幕谦和嫡长子幕鹏骑着马走在大夫人所乘坐的马车前面,大夫人领着三个女儿坐在车内,后面跟着奴婢乘坐的青布马车。 一路之上幕晨雪都闭着双眼,她实不愿面对大夫人眼中快要燃起的怒火。程氏一心想让女儿容姿趋步,有出於众,所以不仅对两个庶出的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几乎倾其所有私房,为四姐儿幕雨赶制首饰新衣。十岁的四姐儿头上镶金嵌珠,衣衫裙摆也多以金线勾边描花。以大夫人的眼光,是即雍容又华贵。可早上出门时,却发现不只三姐儿幕兰婷一身新做的衣裳,就连一向旧衣烂衫的五姐儿,也换上了新衣。虽说都不如四姐儿的华贵惹眼,可却少了几分红花绿叶之别。 特别是五姐儿身上的压裙首饰,虽没有一件是金器所造,可白银嵌珠,翠石流苏的搭配,反而更衬五姐儿这般青涩年纪的身份。这一对比,倒显得四姐儿,珠光宝器甚显老成。越看心里越是气,本想着在车上若五姐儿乱动乱看,没了规矩刚好可以借机教训她一番,甚至将她赶下车撵回府。可五姐儿自打上了车,不动不看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竟如老僧坐定般。反而是三姐儿时不时的挑帘看向外面,大夫人心气难平只得迁怒于三姐儿。 “这般的没有规矩,平日里只顾着跟马姨娘调嗓练姿的,连个规矩都没学好,这会儿子出门作客,岂不是要丢尽幕府的脸面!”马姨娘是舞姬出身,最自豪的就是自己身姿轻盈,得老爷欢心。如今大夫人说起,羞得三姐儿满脸通红,再不敢抬头。 “五姐儿你可是头一回出府作客,更要谨言慎行,要是怕失了分寸,不如趁早回府的好,这出门在外的,丢的可不是程姨娘的脸面,而是老爷和我的颜面!” “母亲的话,女儿必当谨记不忘,出门在外,女儿与两位姐姐代表的是整个幕府的家教规矩,女儿一定跟在四姐身边多学多看,少说少动,绝不会给父亲、母亲脸上蒙尘惹祸!”幕晨雪也想借着大夫人的话打道回府,反正这宴席她也不想参加。可又怕这样回去,大夫人再借机传出什么一言半语不利于她的话,惹得娘亲伤心难过。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大夫人的刁难。 “哼!能记得最好!别嘴上说的好听,到时真出了什么差错,小心家法伺候!”五姐儿没犯错,大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嘀咕一句,又拉着四姐儿去一旁说话。三姐儿却朝幕晨雪这边靠了靠。平日里二人并不亲近,这会子一起出门,反而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也许这就叫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吧! “庆王府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奴才的声音。幕谦下马走近,压着声在车窗外叮嘱,“有劳夫人多提点一下五姐儿,她是头回出门,这里又是王府,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千万别失了礼数!” “老爷放心,妾身醒得,这出门在外,即便是庶出的女儿,代表的也是幕府的颜面!”有了大夫人这句话,幕谦这才安心领着儿子从正门进了王府。而马车继续向东,从角门直入二门,这才停下。改乘五府的软轿入内。 幕晨雪和三姐儿一顶轿子,少了大夫人在身边,幕晨雪这才将轿帘挑起,细细打量起******府。从二门进来,可见石栏、翼楼,远处屋顶的绿琉璃瓦、脊安吻兽等更是形态各异,雕工传神。就连侧院回廊上的筒瓦,也比幕府的要好。 三姐儿看的如痴如醉,“五妹妹,这王府如那画般,看的真让人移不开眼!” “嗯!”再好的屋舍,再富丽堂皇的景致,都非自己之物,幕晨雪有讶异却并无艳羡。软轿走了足有二刻钟这才停了下来。“二位幕小姐有请!王妃将荷花宴设在府内听澜轩,请二位在此下轿移步前往!” 幕府只是从六品官眷,所以软轿不能抬进听澜轩内,大夫人程氏只得领着三个女儿步行入内。王府内品阶规制森严,程氏也只得听命行事。让身边的锦红给了赏钱,拉着四姐儿朝院内走去。 三姐儿紧跟在后,很怕大夫人忘了自己。出门前马姨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好好表现,好能让各府的夫人相中,觅得一良缘。幕晨雪倒是一派淡然,朝送客的管事婆子虚行一礼,这才抬步朝内走去。 管事婆子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这才领着下人们退下。这幕夫人虽强势,可看后下轿的这位小姐,倒比幕夫人嫡出的女儿还大气得体的多。不过王府的这些下人,也不会因此事多嘴,毕竟这样的人她们见的多了。 进了听澜轩,幕晨雪处处留心打量,园中成片的荷花风姿各异的长在湖心桥两侧,湖中碧波荡漾,湖心绿瓦红柱的八角凉亭中几名戏子,正哼着开场小戏,湖心桥两端各有一楼,女眷被带到了桥西的听澜轩。而男客们则在桥东的微雨阁。 幕晨雪很意外,这里的环境更像是风大哥所说的王府后花园,“他竟对王府如此了解,也不知其身份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她心中的小猜疑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奴婢二人是王府的二等丫鬟宝娟和三等丫鬟宝如,给幕夫人和三位小姐请安!”庆王妃最重脸面,凡入王府之客,都会有一位或二位丫鬟随伺。 “二位姑娘请起!”王府里的丫鬟,哪怕只是个二等丫鬟也是程氏得罪不起的。忙命锦红将人扶了起来打赏一番,这才跟着二人入内去见庆王妃。 20/20449/8536891.html 正文 正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20/20449/8831129.html 正文 第五十九章,手帕 幕晨雪初入王府,表面一脸的镇定泰然,可心里难免会紧张胆怯。前世她因是个孤儿又身带残疾,固而不太善于与人交际,因此更善于察言观色、揣度人心。所以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以后,行为处事尚算周全。 可这里是王府,官大一阶压死人,更何况幕谦只是王府内小小的从六品主簿。今日往来之宾客,全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幕晨雪就算不怕这些人,可也怕她们背后的权势威慑。 程氏母女四人,由两个丫鬟领着进了听澜轩,二等丫鬟宝娟即行礼退回去接客,只留三等丫鬟宝如领着程氏母女入席伺奉。 听澜轩内分品阶位份,已经坐着几位女客,高位之上并不见庆王妃身影。想来这女主角都是姗姗来迟的。 王妃不在,大夫人程氏走到近上首位的一位夫人身前,恭身行礼,“见过田夫人!黄夫人!”四姐儿站在大夫人身后跟着一起请安。幕晨雪和三姐儿也不敢怠慢。 “幕夫人倒是多礼见外的很呢!今儿是庆王妃做东,你我皆是来客,可是受不得幕夫人如此大礼!”田夫人四十多岁年纪,体态丰腴,一头赤金的头面,衬着通身的华服。四姐儿压着声提醒着幕晨雪,“田夫人的夫君是正四品的谘议参军事,黄夫人的夫君是王府师友,官居从五品!” 幕雨自幼即随母亲出门见客,这会儿向初出府见客的五妹介绍这些,不过是在炫耀罢了。 “多谢四姐姐提点!”幕晨雪全不在意幕雨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些夫人小姐的她都不认识,有人愿意给她当免费导游,她可是乐得很呢。而且从幕雨的介绍来看,只怕位份更高的夫人们还没到。不然王妃也不会避而不出。 幕兰婷也竖着耳朵在一旁细听,她也是头一次来王府做客。比起幕晨雪,她怕的连话都不敢说,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扶着,只怕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幕夫人快别多礼了,田夫人这张利嘴可是没人说的过她!”看的出田、黄两位夫人的关系更为亲近些。 程氏也不再拘着礼,就势起身将身后的幕雨拉到身边,“这是小女幕雨,来见过二位夫人。你们也别呆站着,一起过来!”程氏特意只将幕雨介绍给二位夫人,田、黄二位夫人也是久居上位之人,这些事自是看的明白,幕雨身后的两个女孩儿,八成是姨娘所出。【ㄨ】这样的儿女她们自己也是不喜的,所以只看了幕雨一眼,夸赞了两句。 行过礼,程氏这才带着三个女儿入席,同席的还有几位夫人,程氏一一打着招呼,四姐儿也很是称职,向幕晨雪介绍着同席的每一位夫人,“从六品录事、参军、文学等大人的夫人及其女儿们!” 这一席席一桌桌的可都是按位就品布置的,同桌之人的位份品阶也都相同。幕晨雪正小心打量着四周,就见大夫人程氏突然转过身,“看这时辰,祭酒夫人也该到了,这桌儿只怕坐不下,四姐儿留下,三姐儿和五姐儿去门边的那一席吧!” 王府设宴,又怎会不够坐,大夫人这样只不过是想踩着庶女而抬举自己的女儿罢了。幕晨雪朝门边看了一眼,那里坐着几个年纪和三姐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从穿戴上大概能猜的出都是各府庶出的女儿。与其坐在大夫人身边,时不时的被她刺上两句,还不如坐的远些,这些人与她出身相同,也许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忙起身向各位夫人抚礼,这才由芳华扶着往门边走去。三姐儿一脸的不情愿,可这会儿哪里由得她,只得跟着五姐儿一起离席。 幕雨脸上一闪而过的讥笑并未逃过幕晨雪的眼睛,可她淡然无波的笑脸,反显得幕雨处事不够大气稳重。 “幕夫人家的女儿个个都有沉鱼落雁之姿,真是羡煞我等!” “何夫人过誉了,小女不过蒲柳之姿罢了,怎及何夫人的女儿,才华横溢有蓟县第一才女之称!”女人们聚在一起不过就是互相攀比,相互吹捧。幕晨雪远远的听来,竟替这些人感到可怜。与同席的女孩儿点头互礼,落座后也不多话。 幕兰婷趁宝如走开,忙拉了一下幕晨雪的衣袖,“五妹妹可知母亲为何独留四姐儿,而将你我支开?父亲担心你我,让我们进了王府紧跟着四妹妹的!” “母亲刚才不是说了吗?祭酒大人的夫人快到了,那一桌只怕坐不下,我们是晚辈,坐哪里还不都一样!”幕兰婷想拿她当枪使,可惜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幕晨雪,只能让三姐儿失望了。 幕兰婷见幕晨雪装傻充愣,哼了一声,看向一边不再与她说话。宝如离开不过片刻即回,趁着四下里没人注意而向幕晨雪行了一礼,“幕五小姐,荷花宴还要半个多时辰方开,太傅、司马等大人还未到,王妃只怕还要半个时辰才会入席,园中荷花开的正当时,不如去园中坐坐!”宝如这话是提醒幕晨雪,来的客人位份都不高,要等太傅夫人来,王妃才会入席。 同桌这么多位小姐,而宝如却只向幕晨雪说起这些,不由得引起她的警惕,“多谢宝如姑娘,只我初次离府作客,不懂得什么规矩,还是安稳于坐等着就好,宝如姑娘不妨去问问别家小姐吧!” “幕五小姐莫担心,奴婢并无恶意!”宝如压着声俯于幕晨雪耳边细语,并将一手帕塞进幕晨雪手中。 幕晨雪看了一眼四周,见三姐儿正和旁边的一女孩儿小声聊天,宝如此举并未引起别人注意,这才低头将手帕打开。这一看当下即起身跟着宝如离开。 20/20449/8831130.html 正文 第六十章,守护 庆王府三等丫鬟宝如,趁着四下里没人注意,给幕晨雪塞了一条巾帕,引幕晨雪离席。二人一起出了听澜轩往湖边而去。 “幕五小姐,此处开阔四下里没有人,正是说话之所在!”宝如将幕晨雪带至湖边一处开阔之地,四下里打量确定没有人,这才停步说话。 “芳华,你去那边守着,若有人来,高声提醒于我!”等芳华领命离开,幕晨雪这才看向宝如,“你是何人?”随手将那块巾帕展开,指着上面的“风”字问道。如果她所料不错,此人想必和风大哥有关。 “回幕小姐话,奴婢宝如原是四海当铺掌柜之女,前几天受主子之命,混进王府当差。幕小姐但有吩咐,尽管对奴婢说,奴婢一定会护您周全!” 幕晨雪这下有些蒙了,“这风大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在几天之内将眼线安插于王府之内,而且还能让此人跟在自己身边?”心中难免会多想。 “宝如,你家主子可还有交待什么?”幕晨雪心里虽有疑惑,可这会儿不是追究探寻的时候。 “回幕小姐,主子没有什么交待,只让奴婢转告,万事安心,一切都有主子在!” 幕晨雪听的心里一热,可马上冷静了下来,从字面上来讲,风大哥也参加了这次荷花宴。他不是被人追杀,怎会大白天的就在外行走,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想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通。叹了口气,转向宝如,“代我谢过你家主子,我一向隐忍惯了,如今又有你从旁提醒,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她二人在湖边窍窍私语,对面微雨阁内,郡王爷南宫勋已在招呼客人,二少爷南宫书墨也难得出席。 “二弟,今儿看着气色倒好,只是这会儿尚未开席,若感觉疲累,不如先回去歇歇,等开席了我再派人去叫你!”南宫勋只关心自己弟弟的身体,倒不在乎如此是否失礼于人前。 “这几日吃了副新药,身子倒是松乏轻快了许多,有劳兄长担心,反正我不良于行,出席也不过是坐在这里喝茶,倒也累不着的!兄长只管去招呼客人!看这时辰,太傅等几位大人应该快到了!”南宫勋看了看弟弟的面色,又叮嘱了风五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主子,您看那湖边,宝如那丫头应该已向幕小姐表明了身份!”风五一指湖对面,从微雨阁正好可以瞧见幕晨雪二人。 “嗯,我这步棋走的太险,只怕会引得幕小姐怀疑!”南宫书墨原是想直接将宝如送给幕晨雪。可以幕晨雪在幕府的地位,又哪里能养两个丫鬟在身边,所以只得将人安排进了王府。好在庆王妃因着荷花宴之事,王府内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并没引起府中任何人的怀疑。 “主子这也是不得已,就算幕小姐猜到了什么,想来也不会怪主子的!”风五的话虽未能令南宫书墨释怀,可至少不再愁眉不展。望着远处那抹小小的身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南宫勋忙着待客,没有注意到弟弟的不同,可流云本就对二少爷起了疑心,虽紧跟在郡王爷身边,眼睛却时不时的会看向南宫书墨。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二少爷,脸上竟然也会露出笑意。眼神不由跟着朝湖对面望去,可惜只看到了两个渐行已远的背影。 再次回到听澜轩的幕晨雪,因着有了风大哥的承诺和宝如的守护,心中的忐忑荡然无存,人也比初入王府之时放松了很多。 “五妹妹放心,母亲并没注意到你突然离席!”三姐儿幕兰婷这话明显是有讨好之意, 幕晨雪微笑一下,“多谢三姐,是五妹礼数不周,初入王府,心里紧张,连肚子也不争气!看三姐和那位姐姐聊的开心,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姐?” “几位姐姐是正七品功曹参军事和户曹参军事家的小姐!”幕兰婷介绍起这些人,头不由自主的抬高了一分。幕廉是从六品,比这些人的父亲高出了一级,所以同为庶女说话也硬气一些。 “看年纪几位姐姐和三姐年纪相仿,想来你们一定有不少的话题。五妹年纪小,只管喝茶吃点心,就不打扰三姐了!”也不等幕兰婷再说什么,幕晨雪已将脸转向了一边。 “哼!”这个妹妹在家里待人就冷冷淡淡的,出了门还是一样。罢了反正她也不想妹妹和这些人结好。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她还想独占的久些。参军事家的几位小姐也看出幕府的几位姐妹关系并不好。其实哪家都一样,嫡出的姐妹间关系自然是亲近的,而庶出的姐妹之间少不得要相互争宠,不过是面子上的情份罢了。 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见庆王妃姗姗来迟,“让诸位夫人久候,真是失礼了!”明显的一句客套话,早来的几位夫人,忙起身离席,嘴上跟着应和,“庆王妃贵人事忙,我等也是刚到而已!”“是啊!妾身可是一心想着王府的点心,这才巴巴的早来了一会儿,王妃可莫要笑话妾身嘴馋!” “瞧田夫人说的,虽说田大人一向勤俭刻功,可也不至于连块点心都不许田夫人吃吧!” “让王妃和各位夫人见笑了,我府里的厨娘哪能和王府的比,妾身可是听说王府的厨娘原是宫中的御厨,专给皇上做点心的,这不回京、不进宫的哪里是能随随便便就吃得到的!今儿咱们可是跟着王妃沾光了!” “田夫人一张利嘴,别说是从我这里讨两块点心了,就是将那厨娘讨了去,怕也不足为奇!”庆王妃的一句玩笑话,引得一屋子女眷跟着痴笑不止。 几位夫人围着王妃谈笑不止,幕晨雪注意到大夫人程氏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想来平日里和这些人的交情也不深。庆王妃刚坐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太傅、司马大人到了。庆王妃忙命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出去接二位夫人、小姐们入内。 这一刻幕晨雪深切体会到了权势的重要,身份地位的重要。她原只是想着经商赚钱过自己的日子,可如今看来,没有权势,就是赚了银钱,只怕也保不住。可她一介女子,要如何才能有权有势,难道真的要去依附于男人吗?这和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不符。她不想看男人脸色过日子。 宝如注意到,自打庆王妃入席,幕小姐就不如之前那般自在。主子让她保护幕小姐,她原是不喜的。毕竟她一心是想像父亲那样为主子效力。可今儿见了幕五小姐,她这才觉得此人与别家的小姐都不同。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桀骜和镇定,不仅和其年龄不符,甚至和主子的气势倒有几分相似。 20/20449/8893857.html 正文 第六十一章,引人注意 &nb &nb庆王府荷花宴,******夫妇姗姗来迟,不过是在彰显其地位、身份。(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傅、司马几位大人到府这才出来待客。 &nb王妃身边贴身一等大丫鬟出二门外将几位夫人迎进听澜轩,连庆王妃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虚走几步将行礼的几位夫人扶了起来。双方见面自然少不了行礼客套。幕晨雪虽坐的远,可同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也只得跟着行礼。不过心里却把这万恶的旧社会骂了个遍。 &nb好在这些人入了席,荷花宴也就算正式开始了。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茶话会。除了一些点心、水果、茶水,连点子菜肴酒水都没有。庆王妃和几位上位夫人离的远,幕晨雪行过礼后倒不用过于拘束。坐下后只管吃点心、喝茶。倒是三姐儿幕兰婷,时不时的朝上位那里伸着脖子,想要探听个一二。 &nb“五妹妹,你说母亲会不会带四妹妹去给王妃请安?”幕兰婷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庆王妃是不会正眼看她的。可她心中仍存了妄想。认不清现实一心做着白日梦。对于这样的人,幕晨雪连同情票都不会给。 &nb“三姐姐倒会取笑于我,我可是第一次出府,这种事哪里有三姐姐清楚!”与这些带有一定目的性的古代女人说话,幕晨雪已经掌握了些窍门。话到嘴边留半句,么棱两可最实用。 &nb“我也是初次入王府,哪里清楚这些个!”幕兰婷看了幕晨雪一眼,在家里时,因为幕晨雪成日里呆在后院,除了请安,二人几乎连面儿都不见。今儿出了府她才发现,这个五妹妹与以前当真有所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古代的女人不常出门,而且女人又以无才便是德为价值观,见识短浅看不清人情世故也是正常。 &nb二人正小声说着体己话,就听轩阁外传来议论之声。“什么人这般没有礼数?”庆王妃声音不高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这些在幕晨雪看来,不过是在做戏罢了。这里可是庆王府,有哪个不要命的奴才,会当着众客人的面儿喧哗。只怕一切都是庆王妃着意安排罢了。 &nb果然不一刻,就有人将喧哗之人带了进来,“启禀王妃,奴婢是微雨阁的二等丫鬟,刚才王爷一时兴起,让与会的公子、先生以园景即兴赋诗,来宾多以荷花、夏景为题,只有郡王爷以莲藕入题,剌史、太傅几位大人都夸郡王爷立意新颖、意境深远。奴婢这才一时没忍住,扰了各位夫人小姐的兴致,请王妃责罚!” &nb庆王妃听了也是一脸的笑意,自然不会追究这个丫鬟的过失,而是看向了上位的几位夫人、小姐,“王爷那边倒是好兴致,我可是听说诸位夫人的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如我们也应个景儿,请几位小姐也赋诗一首如何?” &nb“庆王妃说的是,只是小女不才,怕诗句粗俗入不得王妃的眼!”几位夫人来之前即已知今儿王府设宴,是为郡王爷选纳继室的。王妃的提议,不过是在考校小姐们的才艺,嘴上虽自谦,可心里却高兴的很。忙将自己的女儿叫上前来,介绍给王妃认识。 &nb大夫人程氏也借着机会将女儿介绍给了王妃,只是庆王妃并未多看程氏母女一眼。她的儿子即使是纳妾,也不会找一个从六官的女儿,更何况是求娶未来的庆王妃。 &nb奴婢们忙着布置桌椅笔墨,听澜轩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幕晨雪皱着眉看了一眼程氏,见她只关心四姐儿作诗,而身边的三姐儿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往程氏身边靠,趁着无人注意,拉着芳华由宝如带路,悄悄退出了听澜轩。 &nb三人沿着湖边,直走到一假山处这才停了下来,宝如四下里看了一下,感觉无人窥视,这才小声问道,“幕五小姐为何不留下,也赋诗一首!” &nb“宝如可知那些夫人、小姐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nb“奴婢知道,是为郡王爷之事!”这些事主子都已告诉她。 &nb“我即不想入王府,又不想嫁高门,为何要如唱戏般任人点评!”幕晨雪相信南宫书墨的为人,所以对于宝如也并未隐瞒自己的想法。 &nb“小姐就算是不想入王府,可若能在宴席之上一展才华,也许会被哪位夫人相中,得一良缘?”南宫书墨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宝如,只叮嘱她保护好幕晨雪,所以宝如才会想着以幕晨雪的身世,能借此机会得一良缘已属不易。 &nb“宝如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不会刻意讨好别人!”这些离经叛道的思想,幕晨雪就算解释给宝如听,只怕她也不会理解。 &nb想了一下,一指湖中的荷花,“有人以花,有人以景寄思,就算是郡王爷以藕入题,那又如何。在我眼中,荷花再好,不如莲子的药性,湖水再美不如莲藕的食性。我不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所以也不愿为难自己,做些连自己都讨厌的事!” &nb“宝如受教!”宝如多少有些明白主子为何派她来保护幕小姐了,如此与众不同之人,只怕主子心里也存了别的念想。女儿家总是敏感的,宝如虽未谈过恋爱,可第六感告诉她,幕小姐可能就是未来的少主夫人。 &nb主仆三人站在假山前谈着人生,却不想假山后隔墙有耳,郡王爷南宫勋正带着侍卫流云经过此地。 &nb“流云,这幕五小姐,可是主簿幕大人府上的?”南宫勋这些日子正在查点心铺幕后的东家,可线索却到了幕府就断了。这会儿听幕府小姐如此离经叛道之语,不由得对她来了兴趣。 &nb“回郡王爷,正是。幕夫人今天带了三个女儿入府,这位五小姐并非其嫡出,而是府中媵妾所生,年纪最小!”流云早将幕府之事调查清楚。 &nb“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与众不同,看来这幕府背后果然有高人指点相助!”主仆二人屏气隐形低声谈论。连一身功夫的宝如都未能查觉。幕晨雪没有武功,自然无从得知。可两边之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假山之上还潜伏着两人。正是席宴间借着托词,已回院休息的南宫书墨和风五。 20/20449/8960364.html 正文 第六十二章,将计就计 幕晨雪主仆三人离开庆王府听澜轩,本欲寻一无人之处小憩闲聊,却不想隔墙有耳,被南宫勋和南宫书墨给听了去。 席间南宫书墨担心幕晨雪,固而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回了自己的居所,换了衣衫悄悄潜回后花园,刚在一假山处埋伏好,就见宝如带着幕晨雪朝这边而来。本想给宝如一个暗示,却不想兄长南宫勋也因不喜微雨阁内气氛而出来散心途经此处。为了不引起南宫勋和流云的注意,只得隐去身形,暗伏不动。 幕晨雪本不是如此大意之人,实因过于相信宝如的判断,所以这才高谈阔论,讲了些离经叛道的道理。 宝如也才明白,主子为什么让她来保护幕小姐,实因这幕小姐竟然这般的与众不同,而且和主子的气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怕是未来会成为自己的少主夫人也不一定。心里对幕小姐更多了几分敬重。 “五小姐,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不如早些回去吧?免得大夫人那边寻不到人,又要想出什么借口责罚于您!”芳华不知宝如的身份,对小姐突然亲近王府一丫鬟有些不解,心里担心,所以想尽快将小姐带离此地。 “也好,咱回吧!”幕晨雪算了算时辰,差不多有近二柱香的时间,那边也该结束了,这才跟着宝如往听澜轩走去。 她人才离开,假山后的南宫勋和流云即闪身而出,“流云,幕府诸人你可都有细细查过?” “回郡王爷,属下一一查过,这幕五小姐是幕大人身边媵妾程氏所生,听幕府的下人说,原是养在内院幕夫人名下,后因大病了一场,这才被挪去了后院,和亲娘程氏、胞弟住在一起。以前倒未见其有什么不同,可自打病好之后,这五小姐借着幕大人生辰宴的机会,不仅为程氏母子,要回了幕夫人苛扣的月例,甚至让幕大人为其修缮后院,扩建屋舍。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幕五小姐的胞弟幕府的九少爷,却因着幕五小姐一句话,被贬去了县学上学。在幕府内着实掀起不小的风波!”流云早就打听到了这些,开始只认为是内院女人间的斗争,没什么特别的。今儿听了幕五小姐一番话,这才觉得这小女子当真不简单。 “流云,这回只怕你是错估了这位幕府的五小姐,她让自己的胞弟去县学,表面上是假意使了手段,令自己的亲弟不受家族重视,实则只怕是一心为着其弟的将来着想,留在被幕夫人一手掌控的家学,又哪里能学得到真本事。去了县学,幕夫人也是鞭长莫及,她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哪里像个刚满十岁的女孩儿。只怕那点心铺背后的东家,也正是此女背后的高人!”南宫勋虽聪明,也猜到了很多,可固有的思想,仍让他坚持以为幕晨雪的背后是有高人指点的。而这高人应该就是“一品”点心铺幕后的东家。 南宫书墨躲在假山之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兄长的功夫虽不如自己,可流云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他移动半分,大喘一口气,只怕也会暴露了藏身之处。只能提着个心,用眼神和风五交流。 南宫勋想了一下,吩咐流云彻查幕府后院,这才带着人回了微雨阁。南宫书墨一直等人走远,这才直起半个身子,压着声和风五商量,“风叔,幕小姐之事只怕瞒不住了!” “主子先别急,郡王爷只是怀疑幕小姐背后有人指点,并未怀疑到幕小姐身上,咱们不如将计就计!”主子一向冷静,但只要一遇到幕小姐的事,就会方寸大乱。 “将计就计,风叔是说弄一假的高人身份,误导兄长!只怕流云不是那么好骗的!”南宫书墨着急又担心,总有种换得换失之感,所以不敢轻易就出主意下结论。 “郡王爷已先入为主有了错误的认知,流云向来以郡王爷之命行事。主子只管放心将这事交给属下去办就是!”风五信心十足,南宫书墨也觉得很有道理。朝听澜轩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起身回自己的院落。 幕晨雪回到听澜轩,诗斗比试刚刚结束,和她离开时所料一样,剌史和太傅两位大人的千金拔得头筹。这哪里是什么真的比试,不过是在拼爹罢了。三姐儿幕兰婷一脸艳羡的看着四姐儿的方向,刚才席间的几位夫人对幕雨的诗作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幕兰婷比幕雨多上了二年闺学,平时作诗赋对并不比幕雨差,可今日竟然连一展才华的机会都没有。心里又怎能不嫉妒怨恨。 “五妹妹今日频频尿遁,岂知这可是王府赐宴,如此这般失礼事小,丢了幕府的脸面那可就是大事了!”幕兰婷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可撒,见幕晨雪回来,自然将一腔怒火全发在了这个庶妹的身上。 “三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四姐姐的诗作入不得王妃的眼,三姐姐为着自家姐妹着急,要不你去和母亲说说,也允你赋诗一首,给诸位夫人品评鉴赏一下如何?”有些事幕晨雪会忍,有些人她会让,可并不代表她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你胡说什么!我心里才没那么想!而且四妹妹的诗作也是得了几位夫人夸赞的!”幕兰婷被人说中心事,忙急着出声狡辩。 “看三姐姐一脸的怒气,以为是你心有不甘,不成想倒是我想左了,五妹给三姐赔不是了!”幕晨雪虚扶一礼,就将头转向了一边。两人在血缘上虽有着一定的关系,可是内里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没什么可聊的。 幕兰婷连连受挫,对幕晨雪也怀恨在心,可眼下她们还在王府,不能向大夫人告状。恨恨的瞪了幕晨雪一眼,也将头偏向了一侧,去找之前的几个女孩子聊天找安慰。 20/20449/9038444.html 正文 第六十三章,现实的残酷 庆王府荷花宴,让幕晨雪见识到了什么叫趋炎附势,什么叫勋贵权威。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里不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现代社会,而是没有人权,不讲平等,以男人为尊完全陌生的古代社会。 宴后大夫人程氏喜忧参半的领着女儿们回到幕府,今天四姐儿幕雨才华初显,虽说庆王妃并未加以赞赏,可司马大人的夫人,却对幕雨赞不绝口,想来女儿的亲事,很快就会有着落了。 司马大人是从四品,比老爷幕谦高出四级,若能让女儿嫁进司马府,虽比不得王府的权势地位,可将来也会成为儿子幕鹏的助力。而且席间她还借机羞辱了两个庶女,让她们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五姐儿穿的再脱俗,也终究只是四姐儿的陪衬。看着坐在车里闷不知声的两个庶女,心里仅存的一丝不快一下子荡然无存。 只是大夫人不知,幕晨雪不知声并不是因为受辱被羞,而是一想到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就有种脊背泛凉的悲凄之感。当初她被困在后院不得其法而出,觉得自己还不如穿去一农家,凭着自己的本事,怎么也不会比现在过的差。可现在她才觉得,自己能穿到一个小姐身上,当真比一般百姓之身要强。不然只怕活着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想要买地经商。 而三姐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大夫人面前告五姐儿一状,所以二人一路之上都未开口。直等进了幕府,三姐儿也没找到机会,大夫人一句各自回去休息,只拉着四姐儿进了上房。连晚上的请安都免了。三姐儿气的直瞪眼,朝着后院的方向“呸!”了一口,这才不甘不愿的回去找马姨娘商量。 幕晨雪回到后院,程姨娘也正担心的坐立不安,见女儿回来,忙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幕晨雪一遍一遍的讲着此去的经过,可程姨娘还是不放心,“娘,去庆王府参加荷花宴,女儿与三姐儿都不过是四姐儿的陪衬罢了,只要四姐儿不出事,女儿又能有什么事!您只管放心就是!” 程姨娘听女儿这么说,虽心内稍安,可一想到女儿的将来,不由得直叹气,“五姐儿这般聪慧的好孩子,只可惜错托在我的肚子里,不然只怕早已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又何来为着将来担忧不止!” 幕晨雪本来就有些可怜自己穿到了古代,被程氏这么一说,觉得娘亲的处境,比自己还要可怜三分。她至少还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如何能过的更好。可娘亲心里除了怨,剩下的怕只有对儿女的愧疚了。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人生是什么都不知,当真是可怜。 “娘,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有办法让自己和娘亲过上好日子,而且我还有个聪明的弟弟呢,只要九哥儿肯上进,肯读书,未来必不可限量!到时有九哥儿为我们撑腰,看还有谁敢欺负咱们!”一说到儿子程姨娘这才压下心中的愧疚,将女儿搂进怀中,跟着点头。“对,咱们还有九哥儿!” 幕晨雪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去相信“养儿防老”这句话。可现在她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男尊女卑,什么是男人当家。她就算是再努力,最多也只能去给个男人当一个贤内助。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今天听三姐儿她们聊天,她才知这个时代的女人是不可以不结婚的。如果满20仍未出嫁,官府就会派官媒强行婚配。甚至可以不用得到女方父母的同意。所以她今天感觉特别郁闷。她原想着若大夫人随意将她配人,她就离家出走自立门户,可是即便是这种小小的要求,在这个时代也是不可能为之的。而下下之策,就是她将一辈子隐姓埋名,隐藏自己的身份,以“穆青”的身份活下去。 劝了娘亲几句,看看时辰,弟弟幕辰峰快回来了,这才起身回自己的屋子换衣裳,打算亲自下厨给弟弟做两道他爱吃的菜。自打芳华来了之后,她已经很少下厨做菜了,只是偶而会做些点心,给弟弟带去县学。今天心里烦闷,在屋子里静不下来,后院又不大,没处可去,所以想着不如下厨,至少可以让自己忙起来,不用再胡思乱想,乱了心神。 她这边是心乱如麻,庆王府内也不是风平浪静,******今儿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正在王妃处休息,“爱妃,今儿勋儿一首咏藕佳作,是诗压群儒,连几位大人都是赞不绝口!” “可不是,王爷您是没看见,席间不少与客千金,对勋儿的诗作那可都是爱不释手,几位夫人还说要将诗句抄下,回去让女儿们绣成扇面儿呢!”庆王妃一讲到儿子南宫勋,连眼睛都笑弯了。 “勋儿倒是让我们放心,可是书墨,就!夫人今日可有为书墨相看,不知可有哪位夫人愿将女儿嫁与书墨为妻?”一提到南宫书墨,庆王妃刚还一脸的笑意,一下子染上了一层寒霜。 “王爷只想着二子,勋儿发妻早亡,独留了一个女儿,如今勋儿身为郡王,身边却连个可以相扶相持的妻子都没有。王爷真是好不偏心!”庆王妃虽恨透了风侧妃所生之子,可也知再恨,面儿上也不能显露分毫,毕竟南宫书墨虽是庶出,可也是皇亲,是王爷的儿子。 “勋儿乃我庆王府将来继位之人,我怎会不为他想。只是书墨身体一向不好,如今连走路都成了问题,还是尽快为他寻一门亲事,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庆王爷也知王妃不喜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可南宫书墨是风侧妃所出,是他对不起风侧妃,欠了她一个解释,一生的情债。只不过这是庆王爷心里最深的隐秘,就连王妃他也不曾提过一言片语。 只是世事难料,庆王爷终有一天得知了真相,后悔时却已经太晚了。 雪梅居内,风五领着宝如来见主子南宫书墨,“宝如,你可知错?”南宫书墨没想到自己派人跟在幕小姐身边,却仍陷她于危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宝如已从风五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郡王爷已对幕五小姐起了疑心,都因自己一时失察之过。所以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错已铸成,这里已无你立足之地,去风五那里领罚后马上离开王府,先回四海当铺。等候我的安排!记住,这些日子不许出门,若发现有人窥探跟踪,立即告诉你爹!”南宫书墨心里虽气,可也知这事儿不能全怪宝如,可错就是错,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是,属下谨遵主子吩咐!”宝如被罚反而心里好过一些,毕竟主子交待她的事情,她不但没有很好的完成,还让幕小姐隐入了危境,给主子召来了烦忧。 等宝如退了出去,南宫书墨这才换了衣服,打算夜探幕府。 20/20449/9166538.html 正文 第六十四章,秘会 换了夜行衣的南宫书墨,一直等到宵禁更邦之声响起,这才和风五摸黑溜出王府,直奔幕府。却在幕府后院墙外,遇到潜伏着的另一群夜行之人。 “主子,看来郡王爷已经派人监视了幕府,若我们此时进入,只怕会暴露了身份!不如先回去,再想办法给点心铺的佟掌柜送消息,请他转告幕小姐,请其早做提防!”南宫书墨心里急,当初他怕暴露了身份,所以并未给幕晨雪送消息提醒一下。这才使得幕晨雪一时大意,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并不赞同风五所说。 “风叔之前不是说过,要将计就计吗?我觉得此刻正是个好机会。而且若此事不解决,幕小姐就会被困在府中不得而出,只怕会坏了幕小姐的事!”南宫书墨是一心为着幕晨雪着想。而且他更为不愿的是,幕晨雪被一群男人天天监视着。他也做过监视别人的事,监视之人可不会分你在做什么,甚至是洗澡出恭这样私秘之事,也会窥探得清清楚楚。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了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所以南宫书墨坚持今天一定要见幕晨雪一面,将消息送到。 “可是主子,若是这些监视之人中有郡王爷身边的侍卫流云,只怕这事情就不好办了。那流云本就对主子起了疑心,而且又很熟悉您的身形体态,就算您穿了夜行衣,掩去了面容,只怕也是瞒不住的!而以属下的身手,也高不出流云太多!”流云是庆王爷为儿子精挑细选的贴身待卫,师程江湖上有名的宗派大师,武功绝不输风五,只是对敌经验上,两人略有上下罢了。 “这会儿兄长尚未休息,流云应该还在王府服侍,不会来幕府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有劳风叔,将为首之人引开!”若来者是流云,那这些人必会以他马首是瞻。 “这倒不难,逃命的本事,属下自认绝不输流云等人,可主子一人进幕府,不会有什么危险吗?”风五倒不担心自己被流云抓到,反而担心主子暴露了身份。 “他们不过是想追查幕小姐背后之人,不会轻易出手打草惊蛇!”两人又商量了几句,风五这才显了身形先朝幕府后院一跃而下,发觉暗中有人,忙抽身飞逃离开。果然黑暗中飞起两个身影朝风五直追而去。 等人走远,南宫书墨这才几个纵跃进了幕府后院。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幕府,这次流云虽未亲至,可却加派了足够的人手在幕府外监视。所以刚才风五只不过将其中二人引开,尚有一人藏于暗中。南宫书墨也没想着能将所有暗中监视之人引开,只要留下之人不会识破他的身份就好。 幕晨雪今夜早早就打发了芳华,让她去伺候程姨娘。为的就是等南宫书墨入夜前来。在庆王府时,因事多人杂,她来不及多想,可等回府静下心来,她才觉出不妥之处。那个在王府帮她的奴婢宝如,是怎么混进王府的?又是怎么当上三等丫鬟的?风大哥到底是什么人?以前她不愿去想,毕竟双方是合作利用关系。可如今即把对方当朋友待之,有些事就不愿再被瞒在鼓中。 果然宵禁邦更之声响起没有多久,就听到院中有了轻微的响动,窗户被轻叩敲响,幕晨雪忙起身开了房门,将人引了进来,可还没等开口,就见来人摆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窗外屋顶,幕晨雪不由得一惊,难不成隔墙有耳,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监视于她。 先请风大哥坐,这才从柜中摸出纸笔,以笔代口传递消息,“风大哥可知来者何人?为何对我窥探监视?”手上写字,嘴上却说着完全无关痛痒的话,“恩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南宫书墨一脸的愧疚,却也为幕小姐的机敏而心慰,学着她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写,“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来查查账,这些日子铺面的生意可好?” “来人是庆王府郡王爷身边侍卫!” 风大哥话说的很奇怪,写出来的消息更是令幕晨雪吃惊,可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既然危机在侧,总要先避过才是,“是,恩人容禀,铺面上的生意已命掌柜的按恩人的吩咐着力去办,这个月和前几个月的收益大致相同,这是帐本请您过目!”顺手将写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南宫书墨越来越佩服幕晨雪的机智,没想到他什么都不需要多说,幕晨雪就能明白,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他只怕终其一生也不会想明白的,幕晨雪生活的那个年代,虽讲着人人平等,可人与人之间却没有信任,虚情假意才是家常便饭。 “我与那郡王爷素不相识,他怎么会注意到我?”这才是幕晨雪急于想明白的事,她不过一介小女子,没做什么惊天动地之事,怎么会召来郡王的注意,难不成是因当初自己算计于他,借名开铺之事而有所不满? “一两句的解释不清,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将郡王爷的视线引开,雪妹放心,一切有我!”南宫书墨给了幕晨雪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要在府中躲多久?”幕晨雪很感谢南宫书墨出手相助,可她不能这么一直躲下去。 “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南宫书墨想过,这事儿要想让兄长释怀,只怕没有一个月的安排怕是做不来的。 “我明白了!风大哥,你到底是何人?”幕晨雪原本不想问的,可是今日之事让她明白,有些事不是不问,就能躲的过的。 “雪妹,不论我身份为何,我都只是你的风大哥,我会永远守护你!”南宫书墨还是没有勇气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想为幕晨雪召祸。当初与她初见时,他还记得幕晨雪曾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如今他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南宫书墨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不知为什么,此次写来,幕晨雪竟然有一种怦然心动之感。忙侧开一点身子,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安。当然也不会再追问南宫书墨的身份。 南宫书墨全部心神都在注意屋外之人,所以并未察觉到幕晨雪的异样。 20/20449/9166539.html 正文 第六十六章,炫耀 一夜风波不断,次日一早,芳华煮了早饭,幕晨雪陪着娘亲和弟弟用过饭,送九哥儿出府去县学,这才换了身旧衣裳和程姨娘一起往内院上房去给大夫人请安。 人还未进上房,就听到三姐儿幕兰婷告状的声音,“母亲,昨儿在王府,五妹妹时不时的就离席那也就算了。可都是自家姐妹,她却连四姐儿赋诗之时,都未留从旁支持,真叫人寒心!” 程姨娘走在幕晨雪的身后,自然也听到了三姐儿的话,不由得紧张起来,拉了一下女儿的衣襟。幕晨雪侧过头,躲过锦红的视线,给了娘亲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打帘走了进去。 “女儿给母亲请安!”幕晨雪行过礼,大夫人倒也没难为于她,等程姨娘也行过礼,叫二人起身站在一旁,这才开始问话。 “昨儿在庆王府五姐儿可是身子不适?若是这般,为什么不早些说,也省得在人前失了礼数,让各府的夫人看我们幕府的笑话!”昨儿老爷回府后歇在了上房,又因为在庆王府时四姐儿表现出众,所以大夫人今儿一早起来心情甚好,虽说对五姐儿穿了新衣裳去见客而有所不满,可并未讲什么过于尖酸刻薄的话。 “回母亲话,女儿昨日并无什么不适,只是茶水喝多了,有些内急罢了!三姐姐方才之话,女儿刚巧在门外听到,女儿虽未上过闺学,可也觉得这赋诗,最要讲个心境,宴席之上人多混杂,女儿是怕影响了四姐姐的思绪,这才寻了借口由王府的奴婢领着去到园中赏荷。可也不敢走的久了,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就回去了,倒是正巧赶上各位夫人夸奖四姐姐才华横溢,女儿是与有荣焉心里欢喜的很呢!”幕晨雪编这些瞎话,是信手捏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而且投大夫人所好,一脸艳羡的看向四姐儿。 “母亲,瞧五妹妹说的,女儿只是一心想着,不给父亲和母亲丢脸,可经五妹妹这么一说,倒像是女儿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四姐儿差点儿就要把尾巴翘上天了,可嘴里还装出谦虚的样子来,让站在一旁的幕晨雪看的直反胃。 “四姐儿倒也用不着谦虚,能得几位夫人赞许夸奖,那可都是你努力上进,方能得此赞誉,别人就是想求还求不到呢!三姐儿和五姐儿理当以你为荣!”幕晨雪对于大夫人这些话,都听出抗体了。可三姐儿却一脸的嫉恨,“她也能赋诗,是大夫人不肯给她机会。”只是这些话她可不敢当着大夫人的面儿说出口,只得将手里的巾帕拧成了麻花仍不解气。 心不在焉的又听大夫人夸奖了一会儿自己的女儿,几人这才从上房退了出来。回到后院程姨娘拉着女儿的手一脸要哭的表情,吓得幕晨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忙急着为她把脉,“娘,您是哪里痛,别忍着!” “没有,没有,娘身子好着呢。只是看着四姐儿与你年纪相当,可却能赋诗作对的,想到我的五姐儿,如今连闺学都不能上,娘这心里头难受!”程姨娘当初还是程府小姐时,也是上过闺学的,所以女儿不能上闺学,她这心里当然会不好受。 “娘,上不上这闺学,当真很重要吗?女儿觉得就算是不上闺学,女儿也不会比四姐儿差!”笑话,她前世可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只知道读《女戒》、《女训》的古代小女子。 “五姐儿年纪小,这些事当然不知道,你本出身不高,若是再没上过闺学,这身份上可就又低了一层,将来婚姻大事只怕会多有阻碍!”幕晨雪真的很想问问娘亲,“您也上过闺学,可到最后还是轮为给人当妾的下场。”可这些话太伤人了,她问不出口。 “娘若是想让我去,那我就去。只是眼下已近秋初,入了冬闺学也就停课了。女儿想多陪娘些日子。您放心等明年开春,女儿一准儿求父亲允准。您看这样可好?”女儿向来是说到做到,说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如今她们就顿顿都能吃得上肉,季季都有新衣穿。说让九哥儿去县学,如今就真的去了县学。所以女儿做了保证,程姨娘当然相信。安心的拉着江妈去给孩子做换季的衣裳去了。 见程姨娘不再纠结此事,幕晨雪吩咐芳华跟着去帮忙,这才自己回了屋子去理账。人刚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子里有陌生人的气息,手抓着屋门,压着声问道,“什么人?出来!” “幕五小姐莫惊,奴婢宝如,见过小姐!”宝如见只幕晨雪一人进屋,忙从屏枫后走了出来,跪下行礼。 “你怎么会来?可是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幕晨雪一直在为南宫书墨担心,毕竟她这里被人监视着。昨天两人也没来得急细聊,今儿见宝如暗访上门,担心的话冲口而出。 “小姐别担心,主子没事。奴婢是奉了主子之命,来找幕小姐相商,如何能混进幕府当差,好暗中保护幕小姐!”宝如看的出,幕小姐是真心为主子的安危着急。不由得心里一动。这些年主子过的太苦了,能有个知冷知热知心之人关心着主子,就连她们这些奴才,也为主子感到高兴。 “这个只怕很难,幕夫人和昨日同去庆王府的姐妹是见过你的样子的,想易容瞒过一时倒是不难,可要一直瞒下去,只怕不容易!”昨晚南宫书墨才许下了承诺,今日一早就派人来保护她,每思及此,她心里就感觉暖暖的。既然南宫书墨一心为她,她也不愿让宝如为其涉险。 “可奴婢奉命一定要护幕小姐周全,若是不能进府,这可要如何是好?”宝如是一心要保护未来的少主夫人,所以心里一急,脑子反而不灵光了。 “这倒也不急,虽说现在我这里被人监视着,可在府内倒还算安全。你不如先回去,若我想到办法,再派人传话去四海当铺。也请你顺便转告你家主子,我这里不用担心,自有办法应付,请他保重自身多加小心!”又叮嘱了宝如两句,并请她给“一品”点心铺的佟掌柜送封信,这才将宝如送出府。 也许是昨天从幕府得到了消息,也许是宝如穿的是丫鬟的衣裳,反正宝如进出,并未引起府外监视之人的注意。这倒提醒了幕晨雪,也许这些监视之人找的并不是她。可这只是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20/20449/9253716.html 正文 第六十七章,消暑 南宫书墨和风五关起门在密室中商量了一夜,这才有了些眉目。而幕晨雪自打第二日见了宝如后,被南宫书墨的心意所感动,除了原主的娘亲和胞弟外,她也把南宫书墨当成了可以倚重、信赖的朋友。 宝如将书信带给佟江后即将话传进了庆王府。书信上不过是提醒佟江,暂时不要来幕府。连着庄子上的事情,都让他全权负责。若真有什么为难之处,请江妈传信进府即可。这个时候幕晨雪也不好再瞒着江妈。她相信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江妈即便对她有所怀疑,也不会把她当妖怪给拿了就是。 监视之人交给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又不能出府,一时间倒没了事情可做。而后院虽建了新屋,扩了院落,可自打入秋之后,一场雨未下,反比邪暑那几日热的厉害。幕府里虽有个小冰窖,可自打入了秋后,除了老爷幕谦、大夫人程氏和长子幕鹏的屋里还有冰可用,就连二老爷幕和的屋里都没有冰可用了。良氏热的烦燥,一边儿催着身边的丫鬟打扇,一边儿向二老爷抱怨,“二爷,不是我爱挑事儿,您看大嫂这管的是什么家,都是府中的爷,她那边儿一天到晚冰霜不断的,可咱们这屋子热的跟个蒸笼似的,这心可真是歪到家了!” “行了,八哥儿屋里不是也没放冰吗?你就忍忍吧,去年存的冰少,今年又热的邪乎,要是有多的,大嫂也不可能只紧着自己!”幕和本就热的心烦,他们一家子又是寄人篱下的。可妻子不体量也就算了,还数落个不停。 “就你会当老好人,我就是那恶婆娘。八哥儿屋里没冰,那是因为大嫂将八哥儿和四姐儿全接自己屋里去了。我要冰又不是为着自己,还不是想为了二爷您,能过的舒坦些,这都连着好几个晚上了,二爷每每都会被热醒,再这么下去,身子哪里能吃得消!”良氏不甘心,想着自家爷出面,大嫂总不会像对她似的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 “再这么热下去,只怕连大哥屋里的冰也要不够使了,我们就忍忍吧!”幕和倒也不糊涂,自己一家子可都仗着兄长才能住在这县城里。手里的银子,身上的衣裳,桌上的饭食,可全都是兄长给的。总不能因着这么一点子小事,坏了兄弟间的情分。 “二爷能忍,那是念着和大哥的情份,可咱们的煜儿呢,那孩子为了能给二爷争口气,哪天不是读书到深夜。二爷不疼自己的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可看不下去了,都是嫡子,鹏儿有的,为啥煜儿就没有,可怜那孩子起了一身的痱子,夜里头痒的连觉都睡不着。!”良氏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一辈子软弱无能在兄长面前连句硬话都没说过,可却对儿子很是重视。果然幕和听了夫人的话,心里也不好受,想了想这才点头,“行,我去找大哥商量看看,怎么也要给煜儿的屋里放些冰,夜里头也好让孩子能睡上一个囫囵觉!” 为着要冰一事,大房和二房又上演了一场小风波。幕谦倒是待这个弟弟还不错,虽然大夫人凶恨,可最后还是给幕煜的屋里加了冰,虽然每天夜里只有那么一小块,可总比没有强。因着这么点儿小事,程氏和良氏间虽未闹翻,可也存了芥蒂。以后这良氏为着给大夫人添堵,倒是歪打正着的帮了幕晨雪不少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这些烂事都和幕晨雪没什么关系。不管这个家里有没有冰,也都轮不着后院使用。而且她是真的不在乎,有没有冰,她都有法子消暑降温。在门窗上蒙上纱布,在屋里摆上可以降温的植物,并在地上、屋顶、院落里洒水,水气蒸发自然会将热量带走。而且用藤蔓盖住屋顶,早晚都用薄荷水洗澡,同样是无冰可用,后院诸人身上却没有起痱子。 “要冰”风波才过去了不到三天,天黑后不久,芳华刚关了院门,还没等转身回屋,就听到院门被人敲响,忙开门问话,“谁啊?” “五堂妹是否歇了?我是二少爷幕煜,有事请见!”来人正是二爷的儿子。 “是二少爷啊!五小姐还没歇呢,可这会儿子天都黑了,不知二少爷找小姐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是没什么紧要的,不如等明儿白天吧!”五小姐有令,天黑后无论谁来都不见。 “我知这么晚进内院,于规矩不和,只是我有要紧的事,劳芳华去请你家小姐出来一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芳华不过一奴婢,又怎敢抚了主子的意,而且看幕煜这架式,好像不给他传话,他就不打算离开一样。若再耽搁下去,被大夫人知道,只怕小姐又要挨罚了。只得将门拉开,先请幕煜进来,免得站在外面被人看见。将人安置好,这才将院门虚掩,跑去传话。 得了信儿的幕晨雪也很吃惊,这人和自己没什么往来,之前因着九哥儿的事,两人多少还生了嫌隙,也不知他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换了衣裳,这才出屋见客。 “煜堂哥,这么晚了,不知找我有何急事?”幕晨雪这些日子将养的好,虽是夜里,看不太清面容,可幕煜仍能感觉得出,这个小堂妹出落得越发的水灵秀气。 “五堂妹,这些日子热的紧,我才得了些冰,想着你身子一向弱,别再中了暑气,就给你拿来了,虽然不多,可夜里头用着正好!”幕煜说完,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递给幕晨雪。 这可是良氏担着和大夫人闹僵的风险给儿子要的,幕晨雪哪里敢收,这要是收了,只怕明天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忙抬手一推,“煜堂哥,我这里不热,而且我身子虚,热些倒无妨,可耐不住凉,不然只怕真要病了。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一边推一边看向了芳华,“去将灶头上的点心给二少爷端两盘,夜里头读书饿了,也可以惦惦胃!” “五堂妹,这可使不得,你不要我的冰,我怎好要你的点心!”幕煜以前就对这个五堂妹很有好感,倒也不是因为她长的如何漂亮,而是在她的身上,幕煜找至了同病相怜之感。如今五堂妹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两人反而生疏了。 “不过是两盘点心,煜堂哥难不成是嫌弃我手艺不好!”也不等幕煜反对,直接将点心放进了食盒,“天儿也不早了,我就不留煜堂哥喝茶了!”幕晨雪下了逐客令,幕煜只得怏怏不乐的离开。 20/20449/9297753.html 正文 第六十八章,避祸 送幕煜离开,幕晨雪看着芳华关了院门落了锁,又去看了看还在读书练字的弟弟,加了茶水点心,叮嘱他早些休息,这才安心回屋。 芳华一边儿帮五小姐铺床,一边儿问道,“小姐,二少爷来送冰,您为什么不留下些?”芳华觉得很是可惜,虽说大小姐想了不少的招,可白天陪着小姐去大夫人的屋子去请安,这有冰的屋子可是凉爽的很呢。 “芳华是觉得这屋子里太热了?”幕晨雪站在屏枫后宽衣解带,想洗个薄荷浴,给自己降降温。 “奴婢哪里会热,只是听哥哥说,九少爷一晚上总要起来个两三回洗澡降温,就算小姐不用,也可以给九少爷用啊!这些天热的很,九少爷白天要去县学读书,晚上又睡不安宁的,身子都轻减了。程姨娘看着可是心疼呢,这些日子连饭都吃不下了!”这些事幕晨雪也是知道的,可这冰若是八哥儿或是四姐儿送的,她就算不愿也会收下。唯独幕煜不行。 “嗨,你只怕是又忘了我之前叮嘱过的话。你家少爷、小姐在这幕府,可不是什么正经儿的主子。这冰收下是容易了,可只怕祸患也会紧随而至。二叔母是什么人,为了儿子连大夫人都敢顶撞,你觉得她会眼看着自己儿子将冰拿来给我们使用吗?”芳华倒也不是真的忘了,只是这些日子跟着五小姐,日子越过越好不说,大夫人也没再找后院什么麻烦。 “小姐的吩咐奴婢一刻都不敢忘,奴婢就是心痛您和九少爷!”平时小姐就不多话,甚至很少吩咐她做事,有事没事都只让她去陪着程姨娘。而九少爷平日里也处处学着小姐为人处事。可芳华和方砚仍能感觉到主子对他们与一般的奴才不同。两个奴才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关心着主子。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们在这幕府一天,就是身不由己受制于人,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要思量再思量,琢磨再琢磨,不然只怕福祸难料,日子难熬!”幕晨雪泡在浴桶里,竟也感叹起了命运。 “小姐,是奴婢不谨慎,差点儿害了您和九少爷,请小姐责罚!”芳华走到屏枫后,跪在幕晨雪身旁。 “行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起身吧!往后你和方砚多注意些也就是了!”对于古人动不动就下跪这一点,幕晨雪还是不太适应。可她也不会拦着手下的这些奴才。她行为做事已经很出格了,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格格不入才好。不然只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她这边是一夜好梦。回到外院的幕煜却被方氏的儿子曹扬铭给拦了下来,“煜兄,这么晚了怎么从内院而来?” “也没什么!天头热,睡不着,就随便走走!”幕煜不喜欢方氏,虽与曹扬铭学在一处也只是交浅言深,算不得推心置腹的朋友。 “煜兄手里拿着食盒,是不是姨母赏了什么新奇的点心?也让我尝上一块可好?”说着也不等幕煜拒绝,上手就将食盒抢在了手中。入手感觉一片冰凉,就算幕煜不说,他也能猜出几分。 “大伯母早歇下了,这么晚哪会赏什么点心,我只是读书读的有些晚,肚子饿了,就进内院小厨房寻了些吃食罢了!”不等曹扬铭打开食盒,幕煜又将食盒抢了回去。“时辰不早了,曹表弟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幕煜人送外号“木鱼”,可并不代表他真的是鱼木脑袋,也知自己夜会堂妹于礼不合,传出去会坏了幕晨雪的名声。所以无论曹扬铭如何问,他也不会说的。提着食盒,几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曹扬铭恨得牙根痛,他的屋子在外院中是最小的。自打入了夏,他是日日煎熬夜夜难眠。可幕煜有了好东西,却从未想到过送他,反而是送去后院给他最讨厌的那个小贱人。 自打来了幕府,他一直记着娘亲的话,要忍耐要谨慎,要借着幕府的势,将来考取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到时他才能扬眉吐气的带着母亲离开幕府,再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可这一年多相处下来,他对幕煜竟生出一种无法对人言的情义,这也是他为什么特别讨厌幕晨雪的原因。今日这事,他不想再忍了,怎么也要给那小贱人一点儿教训,让她没事勾引自己的心上人。曹扬铭对着后院的方向骂个不停,却不想想自己将这种不伦畸恋,全怪在了别人身上是有多么恶心。 幕府多事,庆王府内也没那么平静。南宫书墨准备布局了这些日子,暗中更是使了不少的手段,怡然居自然依他所想,收集了不少的假情报。 “郡王爷,属下已查出‘一品’点心铺的幕后东家乃是城东穆府之人!”流云追查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有些眉目。这人比他想象的要难查的多。 “城东穆府,可知对方是什么来历?”南宫勋轻促了一下眉头,倒不是他不信任流云,只是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 “回郡王爷,属下查到穆府的当家老爷叫穆青,28岁。因在京中犯了事,年初的时候被穆府放逐到了此地。且此人不过是穆府一庶子,因家中本来就是商贾出身,所以才特别会经商,家底丰厚,手下养了些能人异士!”流云调查的很是细致,可南宫勋凭直觉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这城东穆府中可有女眷?”流云不明白郡王爷为何会有此一问,可他查的仔细,这些事当然也调查清楚了。 “回郡王爷,穆府中没有当家女主人,倒是养着三位侍妾,二个通房。属下还派人混进了穆府,从其书房中搜出不少点心铺的账薄和来往京城的信件!”流云哪里会想到,他所查出的这些,都是南宫书墨布的局,是他和幕晨雪商量之后,特意放的饵。 “之前这人连面儿都不露,派出去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查到,怎的这才一月不到,竟能查出这么多线索?”流云当初也有所怀疑,可他亲自去穆府查过,那些信件账薄也是亲眼所见,这才敢回禀郡王爷。可如今主子心有所疑,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领命继续追查。 20/20449/9386687.html 正文 第六十九章,问责 怡然居发生的一切,南宫书墨虽未亲见,可也能猜出几分,“风叔,兄长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我们还是要多做些准备,万不能让流云他们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只要能撑过这个秋季,等入了冬,让假‘穆青’以回京过年为借口,尽早离开蓟县。等来年再寻个借口,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南宫书墨想着不管兄长如何好奇,也不会因着这种事就派人到京城去调查。所以只要再撑些日子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能解决。 “主子想的周全,幕小姐也闷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风五对主子的心思很是佩服,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论起处事布局,却远不如这个刚过及冠之年的主子。 “倒也不能尽皆释然,以兄长的个性,就算是信以为真,也不会轻易就放手的。这事儿我已和幕小姐商量过。本来依着幕小姐的意思,是打算过了年,再买上两间铺面经营些别的,可这样必会引人注意。所以幕小姐那里已接受了我的意见,将现在的铺面妥善经营暂不开新铺!”兄弟这么多年,虽见面少之又少,可彼此却很了解。毕竟两人都在努力的守护着这份兄弟之情。 “主子,要不是咱们与幕小姐相熟,就连属下也觉得幕小姐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不然她一个官家小姐,怎的无人教就会经商,这说不通啊!”这么多个月相处下来,风五也不是没对幕晨雪起过疑,可他也派人暗中调查过,可越是调查越觉得幕小姐神秘的就像是天外来客一样。 “有的人天生就会当官打仗,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将相之才;有的人天生就过目不忘才高八斗,这样的人即是大圣大贤之能士。我想幕小姐也是这种无师自通的天才!”南宫书墨替幕晨雪解释,多少是在自欺欺人。可他宁愿这样,也不愿去怀疑幕晨雪。 王府两位少主各怀心思,相互斗法,可被牵涉其中的当事人幕府的五小姐幕晨雪,这会儿正被大夫人叫去了内院上房问责。 “五姐儿,昨儿夜里煜哥儿可是去你院子了?虽说你们是堂兄妹,可要知这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是私相授受了。怎么才这些日子,就把这规矩给忘了!”大夫人一脸严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幕晨雪和姨娘程氏。话一出口就是一通责备,身边坐着的方氏一脸的得意。也不等幕晨雪解释,大夫人转身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老爷幕谦,“老爷,自打入了秋,内院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妾身想着五姐儿原就在后院交由程姨娘管教,就没太在意。可您看看,程姨娘自己没规矩也就算了,连五姐儿都疏于照顾,连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守了!” 幕晨雪一头的黑线,大夫人这一张嘴当真是够可以的,不但能颠倒黑白,还能陷人于罪。只是这事儿若只是她被辱受罚,但凡不太过,她忍了也就是了,可是竟然牵扯到了娘亲,那她就绝不能忍,“父亲母亲的教诲,女儿一刻未敢忘记。所以母亲刚才所责,女儿万不敢认。昨天入夜时分,煜堂哥是有来过后院,一是为着看看九哥儿的功课,自打九哥儿进了县学,就甚少和煜堂哥见面了。二是因着这些日子天头太热,我和九哥儿的身子又一向弱的很,煜堂哥进内院来给母亲请安时,并未见到我们,还以为我们又病了,所以身为堂兄,只是想来关心一下我们的身子罢了!”龙有逆鳞触则即死。以前娘亲和弟弟就是幕晨雪的逆鳞,如今还要加上南宫书墨。 幕晨雪将话扯到九哥儿身上,见父亲赞许的点了一下头,这才又接着说,“而且堂兄来时,只是送了份外院小厨房做的点心。而女儿也还了一份点心罢了。女儿只是不明白,这厨房里的点心也算是什么私物吗?” “五姐儿怎学的这般没了规矩,竟然当着长辈的面儿就为自己狡辩!”大夫人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庶女,只是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有些忙,所以才没特意去寻什么机会,本想着等入了冬,没什么事了,再来找程姨娘母子的麻烦。不想方氏这会儿就送了她一个机会,又怎可能轻易放过。 “女儿并非是在为自己解释,只是怕煜堂哥的一片好意,被人误解了!女儿常听二叔和叔母说起父母为了这个家,是如何如何的辛劳,所以想来煜堂哥这么做,也是想替父亲分忧,替母亲解劳而已。这份情义就连身为人子的我们都未能做到,可煜堂哥却做到了。若是这般被人误会了,那让二叔一家情何以堪!”不论是谁没事找事,想让她难过,幕晨雪都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大夫人,她一口咬定是大夫人疏于照顾。幕煜中是一心为大人分忧罢了。所以将事情越闹越大,甚至连二叔一家也全给拉了进来。 二老爷幕和和良氏一家这会儿并不在上房,可之前要冰一事,幕晨雪看的出,幕谦这个哥哥对幕和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果然事情一讲到自己弟弟身上,幕谦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行了,不过是堂兄弟间相互关心,送了份点心罢了,夫人又何必小题大做难为了五姐儿!” “老爷,您这说的可不对,煜儿可不只是往后院送了一盘子点心那么简单,他是将给他的冰霜,全送去了后院。这事儿要是让弟妹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个闹法呢!”老爷不想再追究,大夫人本也有所动摇,毕竟这事儿,她没亲眼所见,只是听一旁的方氏提起的,见方氏朝她用力的点头,这才有了底气。 这些小动作,又怎逃得过幕晨雪的眼睛,原来找事儿的是这个方氏,这人是不是有病,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找她的麻烦,真是吃饱了撑的。 “竟还有这种事?五姐儿,你怎么说!”要冰一事,良氏大闹内院,幕谦又怎会不知。所以一提起这事,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狠厉。程姨娘一直跪着未出声,倒不是她不愿替女儿解释顶罪。实是女儿小声叮嘱过,无论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让她出声。免得大夫人将矛头转向了她,事情反而难办了。 20/20449/9421413.html 正文 第七十章,禁足 方氏借住幕府,为讨好大夫人,处处刁难着程姨娘母女。可幕晨雪却不甘示弱,多次顶撞方氏,让她当众下不来台。所以方氏一直对程姨娘母女怀恨在心。昨儿从儿子那里听说,二老爷的儿子幕煜偷溜去了后院,将其母良氏从大夫人那里要来的冰,送去了后院给了五姐儿。得了消息的方氏次日一大早,趁着众人进内院给大夫人请安之际,告了幕晨雪一状。 大夫人本就不喜程氏母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还特意留老爷幕谦在内院主持家法。 大夫人明里暗里的指责程姨娘教女无方。幕晨雪自然不会一味退让。而是以亲情孝道,来反驳大夫人的诬蔑。本来幕谦听了女儿的话,也觉得有理,可大夫人一口咬定幕煜将冰送进后院,给了程氏母女,这才让幕谦对女儿发了火,质问起女儿事情的原委。 “父亲容禀,昨晚煜堂哥只送了些点心过来,姨娘和女儿并没有见到什么冰,不知母亲这收冰一说,是打哪儿听来的?”幕晨雪是真的没收什么冰,就算是与人当面对质,她也无所惧怕。 方氏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见五姐儿一脸的淡定,心下不由得一阵惊慌,这事儿她也非亲眼所见,不过是听儿子说的,难道是儿子看错了不成。越想越怕,竟有些坐不住想寻个借口离开。 可幕晨雪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是不打算害人,可也由不得被人害。看向父亲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父亲若是直接去向二叔母或煜堂哥求证,只怕伤了两家的情份。不如将伺候煜堂哥的奴才叫来,父亲一问便知,若是煜堂哥真将冰给了我们,想来昨夜他屋里必是无冰可用,若是没有还请父亲还女儿清白!”幕晨雪本是想和幕煜当面对质的,可又怕他一紧张说错了话,还不如和个奴才对质,更好拿捏些。 “这样也好!夫人就命人将煜儿身边的奴才唤来,若五姐儿真是那般不知轻重的收了煜儿送来的冰,为夫自会以家法责罚于她,可若真冤了她,不如就罚她回去闭门思过个几日,再怎么说入夜会面,就算没有私相授受也是于礼不合失了分寸!”老爷都这么说了,大夫人就算是再不愿,也不能当着儿女的面儿,驳了当家的脸面。只得命锦红去叫人。 幕晨雪心里有气,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听父亲的意思,就算是查出来真冤了她,为了大夫人的颜面,还是要责罚于她。这个家哪还有理可讲。可心中虽气,这个结果,她还能忍能接受。至少没将娘亲和九哥儿牵涉其中。 没一会儿,幕煜身边的小厮急匆匆的进了内院,“奴才给老爷、大夫人请安!给各位小姐请安!” “竹青,我问你,二少爷这些日子睡的可安稳,夜里可还有被热醒?”幕谦也觉得五姐儿所言有理,不能直言不讳的向竹青打听,所以装出一副关心的嘴脸,旁敲侧击的打探。 “回老爷,二少爷屋里自打用了冰,夜里再没被热醒过,睡的很是安稳。二少爷一直记着老爷和大夫人的好,昨儿个夜里还念道着呢,说是今儿下了家学,要进内院来请安呢!”竹青以为是老爷和大夫人关心二少爷,自然要替二少爷讲上几句好话。 只是他的话虽讲的客客气气,可也明明白白的打了大夫人和方氏一个耳光,将二人气了个仰倒不说,还不容她二人说出一个不字来。幕谦听了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若真是做了什么不要脸面的事,就算是罚了程姨娘,可也有损他的脸面。好在女儿还算知道分寸,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又问了问幕煜的功课,这才让竹青回去好好伺候着。 “夫人你看,五姐儿也并未收煜哥儿的东西,不过是两个孩子互送了几盘子点心,这堂兄弟的多亲近亲近也是好事,就不要重罚了吧!”老爷发了话,大夫人就算再想栽赃嫁祸也不敢当着老爷的面儿重罚程姨娘。只得将这口气咽下,不满的看了方氏一眼。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妾身自当照办。可五姐儿毕竟是错了,就罚她在后院闭门思过一月,老爷看这样如何?”大夫人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所以就算是明知五姐儿没错,仍罚她禁足。 “一个月!”幕谦觉得这样的责罚有些过了,可看夫人一脸的怒气,只得点头应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他前院还有些事,没等大夫人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幕晨雪倒是满不在乎,一个月不用来给大夫人请安,她可是乐呵的很呢。谢过父母的教诲,几步出了上房回了后院。 等人都走了,大夫人看向了一脸不自在的方氏,“你说说你,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急三火四的跑来告诉于我,多亏了老爷还顾念着几分情份,不然只怕这次倒是长了那程姨娘的气焰!” “我怎敢骗您呢,想来二少爷是送了冰的,可是五姐儿没收罢了!”方氏刚才就在心里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事情就算明朗了,她也要紧咬五姐儿不放。 “送了没收,那不和没送一样吗?这没有实据,老爷就算有意偏袒于我,也是不会重罚五姐儿的!算了,以后这样的事儿,你多留个心,总要拿到实据,到时我一定给她们些颜色瞧瞧!”大夫人和方氏一心算计如何教训程姨娘母女,可却不知被她们算计之人,此刻却是一脸得意的坐在后院喝茶吃着点心。 20/20449/9479085.html 正文 第七十一章,忧心 幕晨雪回到后院,安慰住了娘亲程氏,叮嘱江妈好生照顾着,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开始过禁足“闭门思过”的日子。 芳华一边儿服伺五小姐更衣,一边儿嘟着一张嘴,满脸怨怒的抱怨起了大夫人,“小姐,是二少爷他自己要来后院的,咱们冰没收着不说,还赔了两盘子点心呢,那可都是小姐您亲手做的,九少爷爱吃的很呢。而且这错又不在您,大夫人怎的不去罚二少爷,却要来寻小姐的不是?” 幕晨雪笑了一下,将脱下来的衣裳放在一旁,坐在妆镜前一边儿梳头发,一边儿和芳华解释,“这事儿无论对错是否在我,大夫人是一定会重罚于我的,想来不过是因为上次咱们去王府,穿戴的都不合其心意,只怕以后大夫人还会寻各种借口,不让我有机会能出席各府的席宴!至于二少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二叔和二叔母在一天,大夫人也不会去碰那个钉子的!”梳过头发,幕晨雪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打算给南宫书墨写信,刚要提笔又放了下来。 “至于那两盘子点心,倒是要委屈你帮着掩饰一二。以后不论是谁问起,都不能说是我做的,可记下了!”将该叮嘱的事交待清楚,幕晨雪让芳华去陪娘亲,这才提笔欲给南宫书墨写信。 五小姐虽不在意,可芳华倒是替小姐感到委屈。进了程姨娘的屋子,脸上仍带着几分怒气。 江妈一眼就发现了芳华的不对,忙小声问她,“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怒气!别让主子见了跟着心里不痛快!” “江妈,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明明是二少爷的错,可大夫人竟只罚小姐!”芳华越想越气,眼里竟起了一层水气。 “别说是你,我自打跟姨娘进了这幕府,哪天不是替主子感到委屈,可五小姐说过,既然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那就要学会忍!今儿这事,连主子都能忍下,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你啊可别犯了糊涂,回头再让人瞧了去,告到大夫人那里,又要给主子召祸的!”芳华很忠心,所以江妈待她就如女儿般疼爱着,处处提点不说,有时还会教她几招,这倒省了幕晨雪不少的口舌。 当天晚上,南宫书墨就从四海当铺那里接到了幕晨雪写的书信,信里倒也没写什么,只是将近况告知。并决定按照之前商量的,暂不让宝如进幕府随侍,也是怕宝如的身份引起流云的怀疑,让他查出什么端倪,反而揭出南宫书墨的身份,坏了大事。 “主子,幕小姐被禁足,倒是不用去各府赴宴,您也可以少操些心!”入秋之后,各府请客做席,宴会不断,主子原还在为幕小姐担心,这下倒好,人被禁于幕府之中,主子也不用动用各府的眼线关系,为幕小姐打点了。 “幕小姐信中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倒是怕她奈不住性子,而自己偷跑出府。要知等到入冬了以后,这城内也要不太平了!”这古代未出阁的小姐,平时连二门都不让出,又哪来的什么乐子,所以哪个不是盼着能去别府做个客,看个戏什么的。怕是只有幕晨雪,把做客当成了受罪。而且今年秋后大旱,收成锐减,老百姓的日子自是不好过,而且越近年关,这鸡鸣狗盗之事也就越多。 “主子未雨绸缪虽好,可这会儿才过立秋,离冬日还有两个月呢!”风五好笑的看了一眼主子。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保护幕小姐了。他可是看的出,幕小姐绝非常人,别说是这样的一些小事,就是天摇地动,只怕也不会惊了她。 “我既已有言在先,会护幕小姐万全,那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哪怕是我明天即会死去,也绝不会失信于人!”南宫书墨恨不能将幕晨雪的一生都安排妥当,两人这才十多日未见,幕小姐就被禁足了,也不知有没有受别的责罚,越想心里越急,要不是兄长派人看的紧,只怕早就溜进幕府亲会佳人。 “主子万不可如此说,属下愿用性命保护于您!”风五不愿听主子说这些,在他眼中任何人的性命,都不抵南宫书墨的命。 雪梅居内主仆二人正在感慨,怡然居南宫勋却在听着隐雾的汇报,“郡王爷,流云这些日子一直派手下人紧盯着幕府,那穆青每逢十五就会去幕府见幕小姐,不过只是聊些铺面生意、田庄收成之事,倒未提起其它!”这些日子过去,就连隐雾都觉得郡王爷有些过于在乎这个穆青。在他和流云看来,此人之前虽有异举,最多也就能算是个谋士。可******府里根本不缺出谋划策之人。 “军士易得,军师难求。这若大的王府,我所要管要理清之事,又何止田庄铺面那么简单,此人心机深沉,又很重情义。这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此人能为我所用,必可助我一臂之力!”南宫勋想的自然要比两个侍卫要深的多。 只可惜,他所要求之人,根本不是那个假“穆青”。这也不能怪南宫勋看走了眼,这事儿换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智比孔明之人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子。 除了王府中的兄弟二人,为着这个小女子神魂颠倒,幕府中也正有一人为幕晨雪坐立不安。 “竹青,你说的可当真,大伯真当着五堂妹的面儿,叫你去问话了?”幕煜下了家学,正准备换了衣裳去请安,就听竹青说起早上之事,吓得拉着他问个不停。 “是啊!二少爷您是没看见,奴才今儿进内院时,大夫人绷着一张脸,程姨娘和五小姐都跪在地上,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一开始奴才还以为自己是受了五小姐的牵连。可后来大老爷也没问什么,就叫奴才回来了!”竹青也不知道事情始末,老爷问话时又含糊不清的,所以他也不知要怎么解释。 20/20449/9542396.html 正文 第七十二章,劝阻 幕煜下了家学才知身边的奴才被大伯叫去问话,而且程姨娘和五堂妹还被罚了跪,担心是因自己一时鲁莽,而连累了五堂妹,忙抓着竹青问个不停,“那大伯可有问起冰的事儿?大伯母可有说些什么?” 只是幕煜偷去后院之事,并没有告诉竹青,所以竹青并不明白二少爷为何会有此一问,“大老爷只是问二少爷的屋里放了冰后,睡的可安稳?又问了您的功课,别的再没问起?大夫人虽未说话。可奴才听说,五小姐还是被罚禁了足,只是奴才没打听到,五小姐是因何事被罚的!”竹青挑些自己认为重要之事,又讲了一遍,以为是自己在大老爷面前说错了话,引二少爷不高兴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你去上房那会儿,屋里除了五堂妹,可还有别人?”听起来五堂妹受罚,好像并不是因为他,可他仍不放心继续追问。 “有的,奴才进去的时候,方夫人也在的!”二少爷问了这么多,竹青多少也能感觉得出,二少爷是有事瞒着他。可主子不说,他也不敢多嘴。 “难道是他?”提起方氏幕煜一下子想起了曹扬铭,那天他进出内院,只遇到了曹扬铭,既然方氏也牵涉其中,那五堂妹被罚,定是与他有关。越想心里越是慌乱,冲出屋就想去内院向大夫人解释。 “我的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啊,那内院这会子可不能去啊!”竹青拦着二少爷不让他走,“五小姐被罚若真与您有关,那您就更不能去了!不然只怕五小姐就不只是被禁足能了事的了!爷您可得想仔细了!”竹青也是个忠奴,主子虽然没告诉他实情,但他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当然要劝着些。 “可是这事却因我而起,若不向大伯母解释清楚,我心内难安!”幕煜这会儿倒真成了“木鱼”,一根筋的不会转弯。好在还有竹青在,“二少爷,五小姐已经受了罚,依着大夫人的性子,就算是您去解释了,也不会解了五小姐的足。只怕会落了口实,让大夫人更加难为五小姐!” “这!”经竹青这么一说,幕煜也有些犹豫,大伯母不待见五堂妹,这是幕府众人皆知之事。这事本就因他而起,若再因此加重责罚,那他以后还有何脸面再见五堂妹。迈出屋的脚又收了回来,坐在桌边有些不知所措。 “二少爷,若您担心五小姐,不如命奴才帮您传个口信,看看五小姐那边是个什么章程?”竹青这话,幕煜倒是听了进去,忙让他俯耳过来,叮嘱一番。 等天黑了之后,竹青趁着饭点儿院中无人之际,偷跑去了后院,“芳华快开门,我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竹青!” 因为程姨娘和五小姐都被禁了足,所以后院早早就关了院门。这会儿有人来访,芳华还以为是大夫人来找茬呢,听是竹青,这才开了院门,可却没敢让他进来,“竹青,你有什么事?” “二少爷有话让奴才当面带给五小姐,还请芳华姐姐行个方便?” “不行,五小姐被禁足,若此时放你进院,只怕小姐又要被罚了!”当着外人,芳华不敢说大夫人的不是,可在这节骨眼儿上,她也不敢放人进院,万一这是大夫人下的套,还不知小姐会怎样呢。 “芳华姐姐,奴才真是二少爷派来的,您就行行好吧!”就算芳华没说,竹青心里也明白,后院之人为何会如此谨慎。 “芳华,什么人?”两人正在争执不下时,正巧幕晨雪出来散步消食。 “五小姐,奴才是二少爷身边的竹青!”竹青见是五小姐,忙抬高了一些声音,可也不敢叫的太大声,万一让人听了去,又要连累五小姐,介时二少爷只怕会真的冲去内院和大夫人理论。 幕晨雪走到院门处,看了一眼竹青,见他目光清明,就知他并非是大夫人派来的,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五小姐,二少爷命奴才来传话!”竹青看了一眼芳华,这些话是说给五小姐一人的。 “无妨,你只管说就是了。后院里没有那背主求荣之人!”幕晨雪这话让芳华心头一热,小姐心里装着无数的秘密,她知道那些她不该问也不配问。可只要小姐信她用她,那她就知足了。 竹青听的也是一楞,他伺候二少爷这么多年,二少爷也从未说过这话,这五小姐当真与一般的主子不同,这才将二少爷的话转述一番。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向幕晨雪道个歉,因他一时鲁莽,而累她受罚。 “回去告诉煜堂哥,我受罚与他无关,这事儿只求他不要再任何人面前再次提起,否则此时虽无关,事后也要有所关联了!那我这罚白受了不说,还要加重责难!”也不等竹青再说什么,命芳华关了院门,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这事儿本就是二少爷引起的,您怎的要忍着不说?”芳华对幕煜没什么好感,要不是因为二少爷做事不谨慎,五小姐就不会被罚了。 “说了又如何,依煜堂哥的性子,过硬不弯的,只怕我们这里才抱怨了一句,那边儿他就会跑去大夫人那里认错。反倒将没有之事做成实证,让大夫人得了口实,再罚我一次!”大夫人是何种人,幕晨雪再清楚不过了,这事儿既然已经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提。否则她怕是真要被罚去跪祠堂了。 “奴婢真替小姐委屈!”芳华又嘟囔了一句,这才出屋去做事。 幕晨雪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脑中竟然浮现出南宫书墨的身影。那个只见过几面,就愿处处维护她的男人,“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往事追忆两茫茫,她终究还是独自一人。 20/20449/9592537.html 正文 第七十三章,好奇 竹青受命传话进后院,给五小姐幕晨雪,可却并未换来五小姐对二少爷的谅解。[?[? [ 听了竹青转述的话,幕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事儿终究是我累了五堂妹,只怕她心中已怨怪于我。本来自打五堂妹病好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以后见面,怕是要更为疏远了!” 见二少爷心情不好,竹青又劝了两句,心想着只要主子不再去内院,消沉个两日倒也无妨。就没放在心上。 可却不想幕煜虽未进后院去向大夫人坦白,却跑去质问方氏的儿子曹扬铭,“平日里我敬曹兄学识为人,却不想曹兄竟然会行小人行径,真是让我失望!” “煜兄何出此言?”曹扬铭没想到幕煜得知此事,竟然真的会跑来质问于他,心里那个气,可脸上却装的很无辜。 曹煜记得五堂妹的话,“至此之后,这事再不说与任何人知。”他也是一时气不过,这才跑来质问于人,可却不敢再将此事提起,只得含糊其词,“曹兄心知肚明,又何必我言明,倒伤了彼此的和气!”撂了句狠话,也不听曹扬铭强辩即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恶!”曹扬铭一拳打在桌子上。他对幕煜有着别样的心思,被喜欢的人误会,对幕晨雪的恨就更深了一层。可他却没想过,此事本就是他嫉妒在先,告状在后,如今事却将责任全归罪于她人。 五小姐和程姨娘被罚禁足在幕府根本算不上事,这么些年后院之人可是没少受罚。只有得了消息的九少爷幕辰峰心里气不过,“大夫人有意刁难也就罢了。怎么连父亲也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娘亲和五姐禁足!” “九弟又何必动气,你我在这府上本就是不受重视之人。好在如今只是被罚禁足,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娘亲和我倒也落得清静。若是罚去跪祠堂,那才叫委屈!”父亲在幕辰峰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幕晨雪多少能猜出几分。倒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身为男孩子的天性。男孩子自出生起,就会多以父辈为榜样,向往着成为那种人而已。 可幕谦不但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还是个人渣。所以幕晨雪常常告诫弟弟,更是寻各种机会,让其能认清现实。 幕辰峰虽早就对父亲不抱希望,可心里仍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是人就都会心存侥幸,幕辰峰也只是凡人一个。而幕晨雪若不是穿来的,只怕也会同弟弟一样,犯常人之错。 自打幕晨雪被禁足,每天入夜之后南宫书墨都会坐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月亮独自饮酒解忧。 风五见主子借酒浇愁,很是担心,“主子,幕小姐只是被禁足,并没受体罚。属下已派‘假穆青’去看过,并将主子的信带到,您身子才好不久,还是少喝些酒!” 南宫书墨也知是自己过于紧张幕小姐,可他也是身不由己,思念之情完全不受控制,“我知风叔为何担心,放心我身体早就好了。少饮些酒倒不妨事。兄长那边并未放弃,还是让那‘假穆青’少去幕府为好!” 其实南宫书墨所料不错,流云早将幕府生的一切禀告给了主子。南宫勋这会儿正和属下计划着对幕府深入调查。“郡王爷,属下查得那幕府的五小姐刚被禁足,‘穆青’即偷溜去幕府探望,只是此人功夫不弱,手下人等不敢过于靠近,所以并未探得两人谈话内容!”事前郡王爷就交待过,不要再打草惊蛇,所以流云才不敢冒进。不过这样倒也给了幕晨雪和南宫书墨联络的机会。 流云禀告完毕,却见郡王爷半天都没出声,看了隐雾一眼,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近了一步问了一句,“郡王爷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若是这‘穆青’不好查,不如从这幕府的五小姐身上着手,也许会将此人调查清楚!”南宫勋本不想将幕府的小姐牵涉其中,毕竟此事若东窗事,只怕这幕五小姐将被家族所不容。可他求才若渴,不愿放过任何机会。 郡王爷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忧,可手下的这些侍卫却并非如此。那流云早就偷溜进过幕晨雪的房间调查过了,只是这幕府的五小姐,也不知是做事谨慎,还是经高人提醒,屋子连一点儿可查的证据都没有,甚至连一封信件、一件信物都没有查到。 “郡王爷明查,属下等早已对幕府上下彻查清楚,只是毫无所获,是属下失职!”流云原以为调查个把个人,又有何难,这些年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穆青”不好查也就算了。连幕府的这位五小姐,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只得在主子面前认罪请罚。 “他们越是如此神秘,越是出乎我等之预料,才越值得招揽!”这么多年了,能让南宫勋看重之人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对手越强,他越有征服的**。这是上位者的通病。 “我倒是想亲自去会会那位幕府的五小姐!流云、隐雾,你们帮我想想,可有什么办法?”倒不是南宫勋不信任流云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好奇使然,他竟然也对幕晨雪有了兴趣。 “眼下这幕小姐刚被禁足,没有机会出府,以郡王爷的身份,又不能去幕大人府上坐客,这事只怕还要从长计议!”主子有意亲试幕小姐,两个侍卫自然要帮着想办法。 “她不出府,我又不能明着过府做客,可是我可以像那‘穆青’一样,来个夜会暗访,你们觉得如何?”南宫勋是什么身份,两个侍卫自然同声反对。 只可惜南宫勋也是个行动派,决定了的事就会去做。不论二人如何劝阻,仍坚持换了夜行衣,偷翻出墙躲过宵禁的差役直奔幕府后院。 他这边人刚一出府,南宫书墨那里就得了消息,哪还敢犹豫,忙换了夜行衣,由风五相护紧随其后,也直奔幕府而去。 20/20449/9654550.html 正文 第七十四章,夜探 郡王爷南宫勋不顾侍卫反对,坚持夜探幕府。二少爷南宫书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忙换了夜行衣紧随其后。 “主子,郡王爷怎会突然夜探幕府,难不成是那‘假穆青’露了行藏,引起他的怀疑?”风五此刻竟也在为幕五小姐担心。 “那倒未必,兄长做事向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只怕是那‘假穆青’做的过于滴水不漏,兄长心急这才想着从幕府下手!”二人不愧是兄弟,南宫书墨早将南宫勋的性子摸透了。 “可事发突然,只怕我们来不及向幕小姐示警!万一让郡王爷找到什么线索,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风五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南宫书墨却有种感觉,既便是事发突然、兄长亲至,幕小姐也未必无法应对。 “我们先跟去看看,若真有个万一,我们再暗中出手将兄长引开就是!”南宫书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他得了消息出府时,比南宫勋晚了一步,所以没有办法将人拦在路上。只得另想办法。 南宫勋一身黑色劲装,头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功夫虽不及流云,可也不弱。带着流云、隐雾两个贴身侍卫穿街走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幕府后院。 “郡王爷,幕府后院只有两间屋子还亮着灯,东次间住的是幕府的九少爷,西次间住的才是幕府的五小姐!”这个时辰幕晨雪通常都在看书或是记账。而幕辰峰自打进了县学之后更加勤奋好学,每每都会看书到深夜。幕晨雪虽多次相劝,可幕辰峰一心要为娘亲、姐姐争气,所以幕晨雪也只能由着他。 南宫勋三人压着身子藏于屋顶之上,正准备跳到院子里,就见幕晨雪的屋门被人推开,一个少女打着个灯笼从里面走出来直奔灶房。 “郡王爷,这人正是幕府的五小姐,要不要属下将人虏了来问话?”流云还是不想让主子冒险,毕竟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有失身份。 “先不要动,看看再说!”二人压着声对话传音,却不想刚走到灶房门口的幕晨雪突然抬头朝他们藏身之处看了过来。只是天太黑,三人又隐藏的太好,幕晨雪并未发现他们。 “这幕小姐有功夫在身?”若不是南宫勋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刚才他真的以为和幕晨雪目光相交露了行藏。 “幕小姐虽聪明,可并不会武功!”这一点流云还是可以保证的。 其实倒不是幕晨雪真的发现了什么,她只是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看了几眼天太黑,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进了灶房给幕辰峰准备点心、茶水。 被这样耽搁一下,南宫书墨也赶了过来,见南宫勋三人还在屋顶,这才略感安心,“风叔,兄长还未能进得幕府,能不能想办法给幕小姐先报个信儿?” “主子,若是想不惊动郡王爷而给幕小姐报信儿,只怕不太可能,要不属下将郡王爷他们三人引开,主子再寻机会给幕小姐报信儿?” “不行,你我只有二人,可兄长他们却有三人,而且功夫不在你我之下,若真打起来,只怕我们的身份会暴露,不但帮不到幕小姐,可能还要连累于他!”南宫书墨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兄长揭露,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连累到幕晨雪。 “先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出手!”南宫书墨叮嘱风五一句,压低身形朝幕府后院又近了几步。可因为流云的功夫并不输他,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 幕晨雪从灶房出来,进了幕辰峰的屋子,叮嘱他不要看的太晚,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休息。可人刚进了屋子,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扫过,人还未等站稳就被人捂了嘴巴。 “别出声,我们没有恶意!”幕晨雪背对着来人,虽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可也知此人并不是风大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对方这才将手松开,可也只退了一步,是怕她突然出声,这样的距离,足够给幕晨雪致命的一击。 得了解脱的幕晨雪并未马上回身去看来人长相,而是几步走到桌案前,这才转身坐下,抬头望上尾随她而入的二人,“二位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嘴上虽淡定,可心里难免紧张,她之所以坐在桌案前,是因为这桌下藏着一把匕首,明知这东西对这二人无用,可这样却能令自己感觉安心。 “小姐莫惊,我二人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想请小姐代为解惑?”这人话说的很客气。幕晨雪虽看不清来人长相,可听声音也知对方年纪应该不大,而且从其目光中可以感受到一种威势。这种感觉她曾经在风大哥的身上感觉到过。不过之后两人渐渐熟了起来,风大哥又以诚相待,这种感觉才渐渐的感觉不到了。 “小女子久居闺阁,又未进闺学,只怕帮不到二位,要让你们失望了!”南宫勋早在幕晨雪有所动作时,就已经很吃惊了,一般的小姐遇到这种事,就算不大叫救命,只怕也会被吓瘫了,可这幕五小姐,不但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淡定自若对答如流。 “只怕小姐自己都不知,你虽掩饰的很好,言谈却早已与寻常女子不同,只怕不是那等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可比的!”南宫勋刚还站在门口,这会儿竟然直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幕晨雪知道她今天是碰到硬茬了,既然无路可退,她反而没有之前那般紧张了,竟然拿起茶壶给来人倒了杯茶,“二位虽是不速之客,可既然来了我的屋子,我又无力请二位出去,只好送上薄茶一杯,也算不失待客之道与二位交个朋友!” 这话一出,不只南宫勋听愣了,甚至连流云和藏于屋门外的隐雾都不由得对幕五小姐刮目相看。 “没想到幕小姐竟是如此知趣之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二人此番前来,是为着一个人!”南宫勋一边问话,一边观察幕晨雪的反应,可惜让他失望了,幕晨雪表情未有丝毫的变化,让他完全摸不透猜不出。 “此人名叫‘穆青’,是‘一品’点心铺的东家,不知幕小姐可认得此人?”南宫勋此话一出,幕晨雪算是彻底的放心了。这二人既然是为着那“假穆青”而来,就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二位既然能夜访幕府,可见是知我与此人关系,我想隐瞒只怕也是瞒不住的,只是此人虽是小女子恩人,可却与我走的并不近,所以对恩人之事,我也是知之甚少,所以是否能帮到二位尚未可知?”幕晨雪在这里和南宫勋打着太极,藏于后窗外的南宫书墨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20/20449/9702038.html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过招 人定时分,屋外早已漆黑如墨,幕晨雪担心弟弟幕辰峰读书太晚,这才去灶房为他准备了些宵夜。可人才回到自己房中打算睡觉。就被两位蒙面黑衣神秘人掩了口鼻堵在了屋中。 好在二人很快便表明来意,竟是为着那“假穆青”而来。幕晨雪心中一松,她早已从南宫书墨那里得了消息,知道自己被庆王府的郡王爷给盯上了。所以多少已猜出对方来自庆王府。可她毕竟不认识南宫勋,所以并未猜出此人正是郡王爷本人,不过仍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来人的问话,而和南宫勋打起了太极。 南宫勋也算是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这幕府五小姐的这些手段。这人根本不打算告诉他穆青的来历,“小姐所言不错,在下既然能寻到这里,自然已将你们的关系打探清楚。也知幕五小姐师承隐士名流,处事圆滑机警诡谲,绝不输男儿之风!” 南宫勋一语即道破了幕晨雪的伪装。古书有云古人多含蓄,遇事善拐弯抹角,少直言不讳。可这人完全是背道而驰,直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她是两世为人,不然只怕这次还真的要栽在此人手里,“二位所言高深莫测,小女子是有听没懂,倒让二位见笑了。只是既然你们已将我二人来历过往打探清楚,又何必来此一问?” “还请幕五小姐不要误会,在下此番前来并非有意为难您与‘穆先生’,实是诚意相邀礼贤纳士,想请‘穆先生’做我府上座上之宾!”南宫勋在未见幕晨雪之前,也曾想过旁敲侧击打探一番。可也不知为什么,自打和这幕府的五小姐谈了两句之后,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此女何等聪慧,若不在此时释出善意,只怕不只会得罪了这幕五小姐,更会令事情有变,使得之前的努力全成为了泡影。 “承您抬爱,只可惜‘穆先生’为人淡薄名利,不愿辅佐勋爵权贵争名逐利,只爱笑傲江湖逍遥一生。只怕要让二位白走这一趟了!”这些话倒都是幕晨雪肺腑之言,毕竟她才是真的“穆青”,而这些话都是她心中所愿。 “依幕五小姐对‘穆先生’的了解,想来您必是‘穆先生’的高足。在下明白‘穆先生’乃世外高人,一心只愿当名侠隐士,可在下仍想请‘穆先生’拨冗一见,还请幕小姐代为传话!”这哪里是什么请求,根本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所下的命令。 幕晨雪皱了一下眉,前世她虽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可职阶高低,亲师辈份,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若此时她再猜不出此人的身份,除非她脑残。 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在对方没有明确表露身份之前,她当然不能主动揭穿他们的身份。想了一下,这才回道,“并非我不愿帮忙,实在是‘穆先生’有过交待,小女子恕难从命。可二位如此诚心,我倒有一法子,不知二位可愿听否?” 幕晨雪本想直接拒绝,可话一出口,就见此人身后之人动了一下,大有她不答应,就要将她强制拿下的意思,话峰一转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还请幕小姐不吝赐教!”南宫勋没有看到流云的动作,他绝非轻易放弃之人,所以只要有一线机会,他都愿尝试。 “二位可将心意写于书信之上,小女子定会代为转达,这样不论‘穆先生’是否愿与二位一见,都会给予回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幕晨雪也是没办法了,若她此时有功夫在身,必会拿下二人,将他们强请出去。可她心智再高,脑力再强,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这也给了她警示,看来她要想办法学些防身的功夫,不然早晚会受制于人。 “这!?”南宫勋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怕幕晨雪不给他传信,而是这样明摆着就是个借口是个托词,就算不看也知“穆先生”只会婉拒推辞,绝不会入庆王府来给他当什么客卿幕僚。可如果端出自己的身份强迫幕小姐答应,又怕得罪了“穆先生”反令他反感误会。这下换他骑虎难下了。 流云见幕小姐不但不承主子的情,还百般推辞,完全没将主子放在眼里,哪里还能忍得住,右手一晃,剑尖直指幕晨雪咽喉。 南宫书墨一直蹲在后窗外偷听,好在他怕被隐雾和流云发现,这才没敢捅破窗纸,而屋里又垂着纱帘遮挡了视线和细微的声音,不然流云这一下,他哪里还能藏得住,必会破窗而入大战一场。 流云剑一出鞘,南宫勋就已察觉,但他并未出声拦阻,一是想试探看看幕小姐周围是否有人相护。二是想借着流云的鲁莽冲动而打破僵局。 可幕晨雪被人拿剑直指要害,不但未显一丝慌乱,甚至还笑了起来,“二位深夜蒙面夜袭,我念其等求贤若渴,不愿与二位计较,甚至开诚布公还奉上清茶,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二位恃强凌弱,欺我一个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罢了,既然我们话不投机,二位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若说之前南宫书墨不了解屋里发生了什么,可听到幕晨雪此话,哪里还能忍得住,起身即要挑窗而入,好在风五一把将人拦了下来,压着声提醒,“主子莫急,以郡王爷的身份,断不会在幕府出手伤害幕小姐的。可是若您的身份被猜穿,到时只怕郡王爷真的会对幕小姐不利好以绝后患!”这些原本是南宫书墨告诉风五的,可情急之下,他竟然全忘记了。好在风五及时提醒,不然只怕大错已然铸成。 而流云和隐雾的心神正巧被幕晨雪的话给震慑住,这才没能及时发现后窗外的南宫书墨。 “请幕小姐多多包涵,是在下驭下无方,让幕小姐受惊了!”南宫勋微行一礼,这才看了流云一眼,示意他将剑收起来。从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看出来,幕晨雪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只怕他想见“穆先生”一面,还要另想办法。 “今夜多有打扰,告辞!”南宫勋竟然并未再多说一字,而是直接开门带着流云翻墙而去。幕晨雪一直等人走了,这才抚了抚胸口,长舒一口气。她可不是穿越小说中那些强悍的女主,没有什么保命的手断。若是此人真的用强,只怕她命休已。 20/20449/9753790.html 正文 第七十六章,后手 南宫勋的突然暗访,虽令幕晨雪和南宫书墨措手不及。可好在幕晨雪足够机智,并未给南宫勋任何可乘之机。最后南宫勋只得带着流云离开。 幕晨雪提着一颗受惊的心,将不速之客送走,大气还没来得急喘上一口,就见后窗被人轻轻挑开,一个人影一闪而入,动作轻灵,连点儿声音都没出就直接隐于了背光之处。 也许是刚被人吓了一跳,也许是幕晨雪已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正是一直藏于后窗外的南宫书墨。所以并未大叫出声,而是收起脸上的惊恐,挂上了一抹安心的微笑。 可就在幕晨雪欲要起身行礼叫出来人姓名的时候,却见南宫书墨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朝屋顶指了指,明显是在提醒她隔墙有耳。 原来南宫勋并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所以只带走了已露了形迹的流云,而将隐于暗中的侍卫隐雾留了下来,暗示他继续查探这位机智过人的幕府五小姐。 幕晨雪会意的点了一下头,竟直走到桌前,将床、桌两侧的烛火熄灭,独留门边的一枝蜡烛。这样只要屋外之人不偷窥,就不会发现屋内多出一人。可这样屋中一下子晕暗了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又熄了烛火挂着纱帘,南宫书墨不由得脸上一红,心跳加速,甚至不敢从阴影中走出,怕被幕晨雪发现。 幕晨雪坐到桌前,一时也未敢出声,她身上没有武功,不知屋外之人是否还在,所以只能等着南宫书墨先开口。好在南宫书墨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雪妹受惊了!”冷静了下来的南宫书墨,从阴影处走出,也坐到了桌旁,俯着身如蚊虫细语般和幕晨雪聊了起来。 “来人可是庆王府的郡王爷和其侍卫?”幕晨雪看南宫书墨这般,就知屋外之人还在,也学着她将身体靠近些,这才敢发问。 “是!”两人长话短说,毕竟屋外还藏着一隐患,不是让他们互相安慰的时候。 “屋外之人何时才会离开?对我可有威胁!”幕晨雪可不喜欢白天晚上的被人盯着。 “此人只未监视!明早之前必会离开!”屋外之人是南宫勋的贴身侍卫隐雾,这隐雾自打当了南宫勋的贴身侍卫后,从未离开过南宫勋半步。所以南宫书墨猜测隐雾明日天亮之前必会回到兄长身边。 “风大哥深夜前来,可有急事?”了解了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一时半刻的不会有性命危险,幕晨雪这才放心。 “得知雪妹有危险,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南宫书墨说的随意,可幕晨雪却心中一暖。她并未问南宫书墨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也许是因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也许是没有问的必要。如果南宫书墨此刻握住她的手,就会发现她满手是汗,手心冰凉,全身的血液全跑到心脏去了,不然刚刚那一出,只怕就要被吓破胆了。 “多谢!”两个字虽不足以道出幕晨雪的心情,可也足以让南宫书墨释怀。毕竟他将此突发之变,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认为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险些陷幕小姐于危难之境。 二人又聊了两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引起隐雾的怀疑。幕晨雪正打算送南宫书墨离开,就听见屋门被人轻轻推开,芳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在南宫书墨反应快,一个转身藏于了屏枫之后。 “小姐,您还没睡怎么就把蜡烛熄了!”五小姐有个习惯,只要入了夜,屋里必点上大量的烛火,之前芳华问过,五小姐只说自己怕黑。可今儿五小姐如此反常,这才好奇一问。 幕晨雪心里一紧,怕芳华所言引起屋外之人的警惕,“天儿也不早了,刚去给九哥儿送了些点心,正打算上床歇了。想着今儿让你去陪娘亲不会回来了,我就自己把烛火熄了!” 芳华也是刚刚伺候了程姨就寝,不放心小姐,想着来看看,所以也未多想,一边儿给小姐铺床,一边儿和幕晨雪商量,“小姐,程姨娘这会儿已经睡了,要不晚上我留在小姐这里伺候吧?”在芳华的心中,五小姐才是她正经主子。程姨娘虽是小姐的娘亲,可她只是受命伺候而已。 “我睡觉不喜欢屋里有人,入夜之后娘亲的眼睛又难以视物,你要代我多尽心伺候着!”幕晨雪屋里可还藏着一大活人呢,怎么可能允芳华留下。 “奴婢听江妈说过,程姨娘的眼睛都是这些年没白天没晚上的做绣活给累的。连江妈的眼睛也大不如前了!”江妈和芳华的关系好,所以这些话幕晨雪听来也不会多想。 “是啊,这些年娘亲为了我和九哥儿,牺牲的太多了!”幕晨雪也很感慨,可她心里还装着事,所以不太愿接芳华的话。芳华以为是小姐累了,忙行了礼道了安回去伺候程姨娘了。 芳华离开后,南宫书墨并未急着从后窗离开,反而是走到门边竖耳倾听。芳华的到来虽令屋中二人虚惊一场,可却间接证实了幕晨雪的屋中并无外人,足以让藏于屋顶的隐雾少了一份窥视之心。 又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南宫书墨这才轻挑后窗行礼离开。幕晨雪一直又等了二柱香的时间,这才上炕准备就寝。可因为刚刚被吓了一跳,人虽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庆王府的郡王爷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寻她开心,可她却没那个雅兴陪他唱戏。这次让他碰了个软钉子,若能就此罢手还好,怕就怕这人久居高位,早已不习惯被人拒绝,遭人冷遇。而幕晨雪此举,只怕会激起郡王爷的兴趣,那可就遭了。 20/20449/9809163.html 正文 第七十七章,危局 幕晨雪的担心并不多余,回府后的南宫勋换好常服,正坐在桌案前和流云商量着,“此行虽不算是一无所获,可却也进展缓慢,不过倒让我见识到了那位幕府五小姐的泼辣果敢,小小年纪就能临危不乱已是难得,而笑谈之间竟能做到滴水不漏,连点儿破绽都未留下,就算是背后有着高人指点,只怕也是其经历坎坷性格使然!” “那是郡王爷心善,不愿与她计较,若依着属下,定要将她绑回府牢,随便一个刑具加身她必召!”这个方法多是主子身边的侍卫冷雪常常使用,以前的流云是从不屑如此的,今天也是被幕晨雪给气到了,这才口无遮拦。好在南宫勋深知流云本性,并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我只为求贤,她不过一介弱小女子,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南宫勋回了一句,即陷入深思不语。 流云想了想,自己为着这姓穆的,最近连话都多说了不少。可心中存疑放不下,只得求主子明示,“郡王爷,那幕府五小姐不是建议您留信给‘穆先生’,您未何只字未留,就带着属下离开了?万一隐雾那边也是一无所获,那这条线索不是又断了?” “留信留字又能如何,最后只能收到婉拒辞言罢了。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也许这‘穆先生’正如幕五小姐所言,是位隐士高人,而经商也许只是为帮这幕小姐一把,并不为利为名,所以就算我们许以权利金银以礼敬之,此人也未必会为我们所用。倒是可惜了!”南宫勋有些气馁,若此人真如幕晨雪所言,只怕他说什么做什么到头来仍会是一场空。 “若此人不能为郡王爷所用,属下就送他一程,让他给阎王爷当谋士去!”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尽早除去。若换作别人,流云也许不会做此想,但这个“穆先生”利用了主子在先,三番五次拒绝在后,为了主子的颜面,此人也断然留不得。 古代上位者要比现代人更心狠手辣,所以流云这话,南宫勋并未表示反对,只是叹了口气,感到一丝惋惜。 而南宫书墨出了幕晨雪的屋子,和风五商量了一下,在隐雾未离开幕府前,留其保护幕小姐,他则去了一趟四海当铺,命掌柜的给假穆青传话做了些新的部署。 回府后将风六叫了进来。除了风五,王府内只有此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也算是可以信任之人,“风六,这些日子风五要忙着处理幕小姐的事,你带着人近身伺候着,记得非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放进雪梅居!” “是,属下遵命!”幕小姐的事风六也已有所耳闻,可他没想到主子对这幕小姐竟如此重视,连贴身侍卫都派了出去。看来以后若他接了命令保护幕小姐,也要尽心尽力方可。 隐雾回到庆王府时已近天明时分,“禀郡王爷,您离开幕府后,那幕五小姐就熄灯就寝,府中并无人出入,也未传出任何消息。不过属下倒是发现幕府后院有一角门,虽掩在柴房之内,可属下仔细看过,门锁上并无灰尘,地上有推拉留下的痕迹,应该常有人使用!” “那幕小姐与‘穆先生’联系,总不能每次都是高来高去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武艺高强,想来这暗门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传信之用。怕只怕‘穆先生’得了消息,他们暂时不会有所联系,让手下人盯紧了,幕小姐一定会给‘穆先生’传信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打草惊虫的原因!”南宫勋如果知道幕晨雪就是假穆青只怕就不会做此想了。幕晨雪自己又怎会给自己传什么消息。更何况暗中还有南宫书墨相帮。 雪梅居内,风五也在向主子汇报,“主子,隐雾已发现暗门所在,属下认为要尽早将消息传给幕小姐,免得她在禁足期内使用此门,而露了形藏!” “不错,而且我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你即刻派人传话给假穆青,不用等到冬日,让他明日就与幕小姐见上一面后,即刻起程回京!”南宫书墨不想再等了,也是怕夜长梦多。若是兄长一时兴起,将人强虏进府,一切将会前功尽弃也就算了,可能还会连累了幕小姐。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郡王爷已查出那假穆青府第之所在,为何还要去找幕小姐?”亏得风五足够冷静,想的够仔细。 南宫书墨这才静下心来,将事情前前后后的又想了一遍,“兄长做事为人一向禀持着谦恭有礼,不失大家风范,而且那假穆青又神出鬼没的不常在府,只怕他是想先礼后兵也未可知!”这些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毕竟就算两兄弟再互相了解,也不可能成为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若真如此,只怕那假穆青分分钟都可能遇到危险,属下这就去传话,也好让他尽早离开!”这假穆青在主子的心中也许并不如幕小姐来得重要,可那也是风五得力手下之一,主子要护的人他要保,可自己手下的性命他也不愿轻易舍弃。 庆王府内不知有多少人为着幕晨雪在忙,而她躺在炕上,也是一夜未能入睡,将自己来到这里的每一天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哪里行事过于急燥,哪里做事不够小心,哪里容易被人拿了把柄,这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睡不着。平日里少了几分自省,这会儿只能让自己落于被动之中。 “终还是我大意了,嗨,前路茫茫,前程无依,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过多久,可我却因为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几块田地的收成就沾沾自喜,忘了自己时刻都在危险之中,从未有一刻离开过。这府里的人要防,府外的人更要防,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将来如果我真的出嫁了,会过上怎样的日子,也许我不结婚,出家当尼姑云游天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经此一事,竟让幕晨雪动了出家的念头。反正她有一个假身份,可以继续经商。甚至想到就这样云游四海渡过余生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可这样的心思在脑海中才一闪过,南宫书墨的身影就挡在了面前。 “那他呢,他又会如何?会去娶别的女子为妻,会用一生去守护别人,会在她耳边许下一生相护的承诺吗?”一想及此心里不由得一紧,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原来这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原来自己在这古代异世也有了放不下的人。可是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幕晨雪惊了,也茫然了,她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看不到那未知的将来。 20/20449/9848838.html 正文 第七十八章,安然若素 这一夜终究是个不眠之夜,第二天幕晨雪刚送胞弟出后院去县学读书,就被翻墙潜入幕府的假穆青给堵在了屋中,好在这会儿程姨娘才起,江妈和芳华都在那边伺候着,屋中并没有别人。将来意简单说明后,人并未在幕府久留,直接出府骑着马上了城外驿道直奔京城而去。 一夜未眠的南宫勋刚欲要小憩一下,就见流云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禀郡王爷,今儿一早有人蒙面潜进幕府见了幕五小姐,可出了幕府后并未留在城内,而是直接快马往南上了驿道,属下派人暗中尾随,却在出城五里后,被一群不明身份之人给拦了下来,双方虽有交手,但并无损伤。只是被这些人耽搁这么一下,回过神时人已不知去向。属下办事不利,请郡王爷责罚!”流云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主子交待的事他三番五次无功而返,眼下真没脸面再见主子。 “你先起来吧!看来还是我们大意了,只怕那幕府外藏着穆先生的暗桩,不过我不解的是,既然这穆先生早已注意到幕府小姐被人监视,这次又怎会心急离开?”南宫勋百思不得其解。他已一昼夜未合眼,这会儿脑子运转自然不如清醒之时。 “郡王爷,许是那幕五小姐向穆先生说了什么,这才逼得穆先生不得不离开?”流云觉得此事应该和幕晨雪脱不了关系,想着不如将人虏来一问便知。 “那倒也未必,穆先生不只是幕五小姐的恩人,还是她的师傅。以辈份论,幕小姐应该劝不动穆先生。怕只怕这穆先生一心为着幕小姐着想,这才不得已而离开,只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流云之前查过,人即是从京城而来,那不妨往京城方向一路打探一下,也许在他未入京前能将其拦下。告诉手下人,若寻得此人,一定要以礼敬之,不可怠慢!”南宫勋想了一下,这穆青待幕府的五小姐倒是视如己出,也许昨夜那幕府的五小姐并未有所隐瞒,她是真的无法替穆先生做主。 “我原只是想打草惊惊蛇,让穆先生能早些现身,却不想竟把人给逼走了!既然穆先生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这幕五小姐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隐雾,传我命令,将幕府和点心铺外的监视之人全数撤回,再留在那里也是无用!”因为穆青的突然离开,南宫勋对幕府的监视也松懈了下来,不再全天候进行监视。这正称了南宫书墨和幕晨雪的心意。 幕晨雪接到宝如的传话,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快得了自由。给南宫书墨写信详问了一番,这才放心。第二天就易容偷溜出府去了一趟田庄,自打买下这庄子之后,她还是第二次去呢。上一次去的时候只是去看了看,那时庄子可还什么都没建起来呢。 而南宫书墨却并未如幕晨雪这般轻松。一是以他对兄长的了解,南宫勋禀性执着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二是他很在乎幕晨雪,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风叔,那假穆青是否已安全离开,今儿那边传来消息,兄长已命人往京城追击而去!” “主子放心,人早在十里长亭处就转了道儿,现已一路往北而去。属下还派了几人相护,不会让郡王爷发现的!”风五对自己的安排很自信,他出身江湖,对于领兵打仗未必能比得过南宫勋,可论起逃命的本事,决对比流云要强。 果然流云先后派了两拨人去追,都无功而反。甚至最早出发的人一直追到京城,连人影都没见着。而在京中详细调查了一番才知,穆府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穆青的人被放幽州。可这些消息传回庆王府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再说得了自由的幕晨雪,由佟江赶着车,一路朝城外田庄而去。“佟掌柜,田庄今年的收成如何?”这会儿虽未到收割的时假,可从地里的出息,大概也能猜到个几分。 “回五小姐,今年下种晚了,出息并不好,可也不是全无收获。明年开春就下种,收成一定较今年丰厚!”佟江讲这些倒不是怕五小姐责怪,这些日子他对这位冷面小姐已多少有了了解。讲这些不过是让五小姐心里有个准备,毕竟五小姐投了不少银钱在庄子上,出息不好是要赔本的。 “种地不在一朝一夕,地也得靠养,只要手下人肯尽心就好!庄子上的牲畜如何?”幕晨雪也不指着庄子上一下子就能出多少粮出多少银钱,而且她可是农业大学的学生,知道这种地不是嘴上说说就能种得好的。而且今年她也有心试试自己买来的奴才,所以并未过多的参与。而且明年只要没有天灾人祸,一定会是个丰收年。这些都是她的计划,只是并没有合盘托出告诉佟江。 “这个小姐放心,猪鸡驴羊都养的甚好!那母鸡已开始产蛋,猪也长的肥壮,等过年的时候正好杀了吃肉。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五小姐养那么多驴子是打算做什么?那牲口除了拉脚磨磨,别的也没啥大用,吃的还多,光是草料一天就要四百多斤!”幕晨雪在庄子上养了二十头驴子,光是草料也是比不小的开销。 “不是有句俗话吗,‘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等时候到了,用这驴肉做成火勺,到时点心铺白天卖点心,早晚卖火勺,又多了一个进项。而且那驴皮可以入药做成阿胶,那可是大补之物,药铺里的收购价就是三十两,若是成色好的,价格只会更高。而且就算不拿去卖,用来给娘亲和九弟补身也好!将来九弟要是考取个功名,请客送礼的也全指着它充门面呢!”幕晨雪可从没指望过那个不着调的父亲,所以早早就为幕辰峰打算。经商建庄是唯一来钱的方法,而且不用她亲力亲为就可以办成的。 佟江算是彻底的服了,没想到五小姐想的这么长远,看来他只要一心跟着主子,想来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幕晨雪又问了问铺子里后买来的几个小伙计是否得力,庄子上的奴才是否本分。佟江都一一回了,她这才放心的闭了眼,打算在到田庄前小歇一下。事情想的多了,就有些劳心伤神。 去了一趟田庄,幕晨雪这才不再担心。之前因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坐听下人奏报,总感觉缺了什么。回来后又接到了南宫书墨的书信,知道郡王爷那边已全然歇了监视她的心思,她做事可以不必有所顾忌,总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安然度日了。 20/20449/9892635.html 正文 第七十九章,杂事 入秋不久,幕晨雪受幕煜所累,被大夫人罚于后院禁足。正在百般无聊之际,却险被庆王府的郡王爷虏获圈禁,好在南宫书墨暗中出手相助,这才得以化险为夷。 可也因为假穆青提早离开蓟县县城,幕晨雪少了可以为其掩饰的假身份,不能再购置新的铺面进行经营。可为了能多赚些银钱,只能在点心铺的经营和田庄的耕种畜牧上另想办法。 而南宫书墨这些日子也甚少与幕晨雪联系。为了帮幕晨雪隐藏身份,他可是动用了不少的暗桩、侍卫,甚至有些人已经在流云等人的面前出现过。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以后都不能在自己的身边出现,所以还要重新布局。 “主子,郡王爷已经派人去往京城,只怕这假穆青的身份瞒不了太久!”原以为南宫勋只是一时兴起,这才想将这假穆青收为己用,所以当初他们才会捏造了一个假身份。却不想南宫勋竟如此认真,甚至屡试不爽之下,竟派人往京城而去。 “查就查吧,来往京城最快也要二个月,二个月后年关将近,是王府上下最忙的时候,只怕兄长想继续追查,也是有心无力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早做堤防,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南宫书墨一边看着各地送来的秘信,一边和风五商量。 “属下在王府的时日不算浅,这还是第一次见郡王爷对一个幕僚如此上心,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风五觉得郡王爷有些不可理喻。 “若不是当初幕小姐利用了兄长,兄长也不会对她的事如此上心,万事有因就有果!”不得不说南宫书墨对南宫勋的了解,要比一般人深的多。这南宫勋正是因为此原因,才会纠着这个假穆青不放。 雪梅居内主仆二人小心谋划谨慎处事。而怡然居内,南宫勋因为迟迟未等到消息,又因为庆王爷交待了些事情命他去做,这才将假穆青的事情暂时搁置。 而幕晨雪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除了被人监视的那段日子不得其门而出,其它的日子,倒是没少偷溜出府。如今她出府有宝如的护卫,到是比以前更安全了。而点心铺除了换季新上了几样点心,甚至早晚还做起了小买卖,真的卖起了豆汁、驴肉火勺。 自打铺子里多了早晚这两个进项,佟江也比之前更忙了。甚至很少有机会再去田庄那边,这会儿看着坐在账房算账的五小姐,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幕晨雪看出了佟江的不自在,这才问了几句。 “五小姐,奴才原就没当过管事掌柜的,如今一个人要看着店铺又要打理田庄,实在是有些吃力。万一要是有什么疏漏,只怕会坏了小姐的事再失了银钱!这些日子奴才一直观察着田庄的几人,那张来旺人本份老实,而且是个种地的老把式,儿子在铺子里也很用心,小姐不如就让他将田庄先管起来!”佟江忙了这些日子,多少感觉有些吃力,倒也不是真的忙不过来,只是前些日子被庆王府之事给吓到了。 “这样也好,不过这人毕竟是才买来不久,还得劳你隔三差五的去庄子上看看,打从今儿起,那张来旺就是庄子上的管事,月例加500文,而佟舅以后就当大管事,月例加一两!”除了佟江,幕晨雪还没办法相信别人。 虽说庄子上多了个管事,而小姐的产业也并不多,可佟江相信,以五小姐的聪慧,将来的铺面只会越来越多,到时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大管事。而且五小姐并没有因他力有不及而不信任他,他是打从心底里感激。 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幕晨雪是过的风声水起。大夫人还以为自己得尝所愿打压了程姨娘母女,高兴的带着四姐儿去参加着各府的赏花宴。程姨娘看着每天出府的女儿,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江妈,你说五姐儿不急着进闺学也就罢了,可这成日里的往外跑,要是真让大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好!”这当娘的就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 “五小姐是处处为着姨娘和九少爷。而且这些日子老奴天天听江儿念叨五小姐的好,虽不知五小姐在外面忙些什么,可老奴相信五小姐心里有成算呢,姨娘倒不用为五小姐担心,老奴看九少爷这些日子倒是轻减了,不知是热的还是有什么心事?五小姐这些日子忙,所以也没注意到九少爷瘦了!”程姨娘的两个孩子就像是江妈自己的孙子、孙女一样,所以九少爷稍有变化,就被江妈发现了。 “瞧我这当娘的,连儿子有了心事儿都没看出来!倒让江妈跟着费心!”程姨娘也并非只关心女儿,而是儿子白天都呆在县学,晚上回来也只是吃饭的时候能见上一面就回屋读书了,这才没有及时发现。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只是老奴也试着问了九少爷,可九少爷却什么都不肯说!”这才是江妈担心的,不怕九少爷有心事,怕就怕他在县学里吃了亏,却不敢和家里人说。 “九哥儿也长大了,多了心思。那就等五姐儿回来让她去问。自从五姐儿送九哥儿去了县学,这九哥儿对五姐儿的话倒是言听计从的,一定能打听清楚!”孩子大了心思也就多了,程姨娘多少有些失落。 晚上幕辰峰回府吃过晚饭,刚回自己屋子打算读书练字,就见姐姐端着水果托盘走了进来,“五姐,我刚吃饱,这肚子还撑着呢!”给姐姐让了坐,两人这才聊了起来。 幕晨雪将果盘放在桌案旁,看了看弟弟的功课,“这些日子九哥在县学过的如何?夫子可有用心?可有交到同窗好友?姐姐好奇的很,不如九弟给五姐讲讲可好?”幕晨雪并没有直接寻问,而是先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下。毕竟人人都有秘密,而且幕晨雪并没有将幕辰峰当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看,所以如果九哥儿真的不愿说,她也不想强求。 “夫子对我很好,讲的也仔细,同窗也没向刚入学那会儿排斥我。姐姐有什么话不如直说?”这幕辰峰跟着幕晨雪久了,见识早与同龄的孩子有所不同。 “好,那五姐就直说了,九哥儿这些日子轻减了,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愿意说与五姐听听,也许我可以为你解惑?”既然话已说开,那她也没必要再试探,反而让弟弟不自在。 “是!”幕晨雪还以为弟弟不愿说,所以问的时候尽量不伤其自尊,可却没想到幕辰峰直接就回答了,甚至将心中疑惑和盘托出。 20/20449/9940203.html 正文 第八十章,教弟 九哥儿幕辰峰进县学读书时日虽不长,可却心事重重的。幕晨雪近日为着自己的事烦忧,所以并未及时发现。好在江妈一直关心着二人,将九哥儿的事告诉了程姨娘。 幕晨雪这才试探着找九弟谈心,好在这幕辰峰如今对这个五姐很是信任,这才将心中的烦忧尽皆道出。 “五姐,自打你病好之后,后院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娘亲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刘总管那里更是每个月按时将月例送来。虽然如此,可我这心里头仍感觉不踏实。要是万一哪天大夫人又寻了什么借口或有意刁难咱们,再请父亲断了我们的月例,那这日子会不会又和以前一样了?我,我,不想再让娘亲吃苦,不想让姐姐变回以前的那个样子,我怕!”幕辰峰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这些日子虽过的不错,也能按时领到月例,可因其从不过问后院的衣食采买,所以对于花了多少银钱,存了多少积蓄全然不知,心中难免忧思过甚。 “那九弟觉得我们要怎么办才能不中大夫人的计,或是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保住如今的好日子?”幕晨雪经营铺面的事,连娘亲程氏都不知道,自然没有告诉弟弟。不过弟弟能自己为着一家人的将来谋算,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也为其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担心,而感到心痛。 不过既然他们生在这样的人家,总不能把自己养成傻白甜,所以幕晨雪并没有直接为幕辰峰出主意,而是尊尊善诱启发九弟自己思考。 “这?”这个问题正是幕辰峰一直想不明白的,他毕竟经历的太少了,而且县学的夫子也不会教导他要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生存。不过看五姐相问,幕辰峰还是努力的想要回答,“五姐,以前听江妈说起,娘亲嫁进幕府时,手里还有着几间铺面的,那时大夫人虽也处处刁难,可日子倒也过的不拮据。我想如果娘亲的铺子还在,是不是就不用再怕大夫人了,而且五姐也就不会再变回以前那样。可我问过夫子,这城里的铺面,最便宜的也要二百两,而我一个月的月例才二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娘亲攒出个铺面!” 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好一个至亲的弟弟,幕晨雪欣慰的看着幕辰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九弟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亲了。放心,不论以后咱们有没有钱,姐姐都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至于铺面,九弟可想过不靠父亲,咱们可以自己赚钱!” “真的吗?我也可以赚钱,可我一没功名,二没银钱,要怎么做才能赚到钱?”听了姐姐的保证,幕辰峰打从心底里高兴。又听姐姐说他也可以赚钱,更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拉着幕晨雪摇个不停。 “九弟是每天辰中时分去县学上课,申中时分下课。离酉末天黑足有一个半的时辰,而父亲说过九弟只要天黑前回家就好。那九弟就可以利用这一个半的时辰去书铺里抄书赚钱,只是不知九弟的字如今练的如何?这抄书虽不讲究颜筋柳骨雄强圆厚,可至少也要横轻竖重方正茂密,九弟可做得到吗?”幕晨雪笑看着弟弟,九哥儿的字练的好不好,她当然清楚,而她如此说,就是要让九哥儿自己做决定。一个人有想法是好,但也要有足够的勇气将想法付诸行动,不然只能是嘴上谈兵华而不实。 幕辰峰并没想很久,即抬头坚定的看向姐姐幕晨雪,“五姐,九弟的字虽不如大哥,可从四岁开蒙至今,不光家学的夫子日日逼我,甚至大夫人也是想尽各种原由罚我练字,所以我愿意去书铺一试!” 幕晨雪点了点头,她是穿来的,比同龄人成熟是必然的,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能够认清自己,不自负不骄傲,真的很难得。 “好,那九哥儿明天开始就可以去书铺试一试,我会让方砚陪着你,不过要找一处离家近的书铺,天黑前一定要赶回家。不然大夫人又要找茬罚你了。这以后要是遇了事的,也别闷在心里,如果不想和娘亲商量,就来找姐姐,五姐可不想看九弟又把自己愁瘦了!”幕晨雪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起身去了娘亲的屋子,想着娘亲没得到信儿,必会为九哥儿的事而担心的无法入睡。 进了程氏的屋子,将九哥儿的心事简单说了,至于九哥儿要去书铺抄书的事儿,却是只字未提,也是怕娘亲反对。 其实幕晨雪不只对娘亲有所隐瞒,就是对弟弟也未合盘托出,有些事是要自己亲身经历过,方知其真意的。而幕晨雪想让弟弟自己去领悟去学习。 果然第二天,幕辰峰晚了一个多时辰回府,好在天还没黑,所以程氏虽有担心,却并未追究,以为九哥儿是跑哪里去玩儿了,只叮嘱他出门要小心坏人。 可幕晨雪却看出弟弟今天回来并不开心,将人叫到自己屋子一问方知,原来九哥儿是嫌弃抄书累,又赚不了几个钱。本来他也想过要放弃,可昨天刚向姐姐下了保证,而别的事他又不会做,所以虽心里不喜,可还是将活儿接了下来。 “九弟,你可知城里那些给人扛活儿赚钱的力把,从早干到晚,一天可以赚多少银钱?”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幕辰峰虽比同龄孩子成熟,可毕竟出身官宦之家,理解不了那些食不饱腹,衣不遮体的寻常百姓是如何生存的。而这些也正是幕晨雪想让弟弟明白的道理。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自己有多少能力,就能赚多少银钱。 “这个不知?”幕辰峰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问他这些。 “这些人不读书不识字,只有一身的蛮力,所以从早干到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只能赚十文钱。而九弟只用了一个时辰,抄了一本薄册就赚了十文钱,可你却仍觉得少!”幕晨雪一直盯着弟弟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心中所想。 “这?”听了这些之后,幕辰峰果然有所动摇。 20/20449/9990170.html 正文 第八十一章,解禁 幕晨雪教导弟弟,虽继续给他讲着道理,但也怕他妄自菲薄失了信心,看轻了自己而不再努力。 “九弟年纪还小,所读所学尚浅也是受了年龄所限。所以眼下只能靠抄书赚钱。可只要肯努力跟着夫子钝学累功,年纪长些阅历自然不同。到时入朝为官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银钱。而且这十文钱是你靠着自己的双手赚来的,即没有靠父母,也没有靠兄弟。就只这一点,五姐也为你感到骄傲自豪!”幕辰峰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鼓励的神色,心里也为之震动。想着确是这个理儿,这银钱虽少,可却是自己努力所得,虽不能替娘亲分忧,可日积月累怎么说也可以帮娘亲减轻些负担。这想通了也愿意放下心中的不快。 “夫子以前曾讲过,学习就要积水成渊积沙成塔。我想这和姐姐说的是一个道理!”幕辰峰抱住姐姐的手臂感觉这一刻自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不少。有了姐姐的肯定和支持,他眼中也再没有了迷茫。而是笑着起身朝姐姐行了一礼,这才回屋去继续读书练字。而幕晨雪也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被禁足的日子转瞬即逝。这一个月幕晨雪加紧铺面经营和田庄的管理,时日虽短可成效斐然。 南宫勋虽暂时放过了幕晨雪,可侍卫流云,仍隔三差五会将点心铺的情况汇报给主子。好在点心铺只是扩大经营,而南宫勋又实在是太忙,所以并未引起其注意。 南宫书墨为了能不引起兄长对幕府的过多关注,这一个月几乎未和幕晨雪有过接触,也只从风五那里打听着幕小姐的消息。 这天,天不亮幕晨雪就起了,一是为弟弟准备早饭,二是自打今儿起,她又要去内院给大夫人请安,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好在大夫人这些日子带着四姐儿出门坐席,心里得意倒是没有为难程姨娘母女,只假意让程姨娘对五姐儿严加管教,以后不要再行差踏错,坏了府中的规矩。 今儿幕晨雪倒没见到那个处处和她作对的方氏,出内院时和大夫人身边的锦红打听才知,方氏这会儿正病着,大夫人虽也给请了医生,可养了已有半个月了,仍不见起色。 其实这方氏不是身体上得了什么病,而是心病,眼看着儿子年纪一天大过一天,当初是想着赖在幕府,能跟着幕老爷沾沾光,可也不知怎么了,自打入秋之后,各府宴请幕谦都只带着儿子幕鹏和侄儿幕煜,而独把曹扬铭留在家中。看着儿子一天天郁郁寡欢,又不愿和她这个娘亲说,这才郁结难舒而得了这心病。 可这日子还得过,她如今是有家归不得,手里又没剩多少银钱用以度日,虽然娘家父亲每月都按时寄些银钱给她,可也是杯水车薪,看着手里的银子私房一天比一天少,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方有穷尽。 这些幕晨雪多多少少能猜到几分,可事不关己她才懒得理会,向锦红打听也不过是防小人暗害而已。回到内院,正赶上刘管事来送月例,又向他打听了一下兄长幕鹏的近况。这可是幕府未来的当家人,虽说不能和这人论什么交情,可至少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回五小姐话,大少爷这些日子跟着老爷出入各府忙着做客,虽未耽误课业,可也有近十来天未能进得家学!”这些事府里人尽皆知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五小姐向他打听,自然无需隐瞒。 “兄长如今也是秀才公了,父亲自然多有依重。不知父亲近日可有问起九哥儿的功课?”打听幕鹏的事不过是其次,幕晨雪还想知道胞弟在父亲心中是个什么位置。 “这?”刘管事有些犹豫,老爷从未提起过九少爷,就是今天他来内院送月例向老爷请示,老爷也未多问一声。可五小姐问起,他又不能据实以回,斟酌再三这才回话,“回五小姐,老爷近日公务繁忙,府上事又多,虽没在奴才面前多有提起,想来心里是牵挂着九少爷的!” 这些话幕晨雪哪里又听不出其弦外之音,这刘管事倒也圆滑,笑着送上两包点心,这才命芳华将刘管事送出后院。好在这些事并未让程姨娘听见,不然只不定心里要如何难受呢。 芳华送刘管事出了后院,这才回来伺候五小姐,“小姐,当初老爷下令免了九少爷的晨昏定省,奴婢还替九少爷高兴来着,如今想来倒替九少爷担心了。老爷见天儿的见不着少爷,九少爷如今连在老爷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长此下去可怎么好?”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这个家以后都是兄长的,九哥儿就算再如何出息,在父亲眼中也是嫡子更为重要!这样也好,免得九哥儿心里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念想,留下什么不该有的欲望,反而扰了他求学向上的心志!”幕辰峰刚下了决心,想为娘亲做些事。幕晨雪今儿向刘管事打听,也是不想他有借口半途而废。 “就小姐想的开,这事儿要搁在四小姐身上,只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呢!奴才真替九少爷委屈!”这芳华倒也知轻重,这些话也就只在五小姐这里说说,平时伺候程姨娘时是只字不提。所以幕晨雪并未过于责备于她,只是笑了一下,继续手里的事情。 连着三天进内院去请安虽说都很顺利,可这好日子不长,第四日时,因幕谦起的有些晚,程姨娘和幕晨雪来请安时正巧碰到。而幕谦也不知是看到了女儿才心有愧疚,还是想在女儿面前,表明自己慈父的立场,竟然又和大夫人商量着允三姐儿和五姐儿跟着四姐儿一起出府坐客。 大夫人刚还雨过天晴的脸上一瞬间阴云密布,幕晨雪低着头把这个便宜父亲骂了个便,“这人就不能当她是透明的,老在那儿摆什么父亲的姿态,这下好了,她这好日子又到头了!”可想归想为了程姨娘这些话她也不能宣之于口,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三姐儿一起行着谢礼。 20/20449/10039776.html 正文 第八十二章,慈母 幕晨雪被解除禁足后,担心大夫人会再寻借口有意刁难找茬,为了不给娘亲召祸,所以谨小慎微的过着日子。可就算她再小心,仍未能躲过假慈父的意外命令,几天之后要和三姐儿一起跟随大夫人陪着四姐儿去各府做客。 父亲随便的一句话,自然引来了大夫人的不满,等幕谦离府后,大夫人则冷着一张脸将程姨娘母女留了下来,“上回在庆王府,五姐儿不好好的听戏吟诗,总是一副坐立不安不守规矩的样子。这回可是老爷眷顾,我这里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可五姐儿出门在外,代表的可是幕府一府荣辱,若是再如上次那般失了分寸,可别怪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念母女亲情,家法伺候!”那会儿三姐儿可是告了五姐儿一状,只是那会儿大夫人心情好,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倒是翻出来,夹枪带棒的掂对幕晨雪。 幕晨雪这会儿是一肚子的怨恨,若不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刚才她一定想尽办法婉拒父亲。可如今看着面露欣喜的娘亲,只得压抑着自己的心意,向大夫人行礼保证,“是,女儿一定时刻紧记母亲的教诲!” 大夫人被老爷突然的决定弄得心神不宁怒气难消,所以絮絮叨叨的又讲了有近小半个时辰,这才放程姨娘母女回后院。 回到后院后程姨娘拉着女儿的手高兴的直抹眼泪,“老爷心里还是记着咱们五姐儿的。江妈,快去库房把前些日买的那匹水粉缠枝锦缎找出来,趁着还有几日,给五姐赶身儿新衣,这去做客衣裳穿的得体,也省得让人轻看了去!” “娘,您别忙了,前些日子您才给女儿做了件湖绿的新衣,女儿觉得那件就很好!”幕晨雪这会儿还在生幕谦的气,哪有那个心情看母亲为自己忙碌。 “那件颜色暗了些,水粉的才能趁出咱们五姐儿的好气色。嗨,都是为娘的没用,五姐儿若是能穿茜红色的衣裳出门,一定更好看!”为了不引起大夫人的嫉妒报复,程姨娘很少给女儿做茜红色的衣裳。她自己就更不敢穿红带金的。 “娘,那件湖绿的不好,您不是还给女儿做了一件天青色的吗?颜色鲜亮也不错的!” “不好,不好!那件上面绣了朵荷花,刚入秋那会儿穿还行,这会儿不应景儿了。五姐儿放心,为娘不累,到时娘给你绣上几朵芙蓉花。正所谓‘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到时五姐儿穿上一定好看!”幕晨雪是彻底服了这个柔弱娘亲独有的这份坚持,这个女人眼中只有儿女,不论自己多么委屈,多么辛苦只要能看到儿女们好,她从不抱怨一句。 也不等女儿再说什么,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拉着江妈去了库房。幕晨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天因为有江妈在,所以芳华为得吩咐,自然是要伺候五小姐的。“小姐,姨娘也是一心为着小姐,而且小姐的衣裳又不多,平时去给大夫人请安都只穿的旧衣,偶然穿件新衣出府去做客的,也是为了全幕府的颜面,就算再多做个一件两件的,大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芳华还有一句只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这用的又不是大夫人私库里的东西,她管得着吗!”只是这话她是只敢想,却不敢说。 “话是这么说,可娘亲以前做绣活儿伤了眼睛,就是江妈的眼睛也不好,我不愿她们为着这些小事操劳。虽说父亲没说何日允我出府,可想来这秋日将尽,总不会等到冬初时分,娘亲这般赶活儿,万一再累伤了身,这好事可就成了坏事儿!”其实要不是怕穿旧衣太惹眼,她宁愿穿居家常服出门。而且她是打从心底里对这种做做的事情很是排斥。 “也是呢,可这是老爷的吩咐,小姐又不能不去。要不小姐再去劝劝姨娘?”芳华觉得小姐看事情总有着她的道理,有时她虽不理解,可事后总能证明小姐的判断是对的。 “算了,只怕劝了也是无用。芳华打今儿起,你跟着娘亲,帮着分分线裁裁布的也好,记得要多提醒娘亲休息,千万不能让她累着。若是娘亲不听劝,要第一时间让我知晓!”有些人看着柔弱,可一旦倔强起来,往往比一般人更为固执。这程氏就是这种人。 芳华领命退了下去,幕晨雪这才将佟江昨儿晚送来的账本又翻了出来,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誊抄一遍。这事儿既然已成既定事实,以她的性子就不会再去纠结。 晚上弟弟幕辰峰听到此事,还一脸的艳羡,父亲总以年纪小为借口,从不带他出门,要不是如今他去了县学,只怕天天都只能被困在这四方院落之中,看着天上的鸟儿飞过,听着院墙外摊贩货郎的叫卖之声虚以度日。 “九哥儿只要用功读书,他日父亲带着八哥儿出府做客时,必会带九哥儿同往!”幕晨雪哪里想到,自己只不过一时的安慰之语,没出三日就已成真。这次去司徒大人的府上做客,幕谦不只带上了长子幕鹏和侄儿幕煜,就连八哥儿和九哥儿也一并带了去。 不过也因着只将曹扬铭独留在家中,本就心病怏怏的方氏,更是气得直接卧倒在了床上起不来身。若不是大夫人还顾念着娘家的脸面为其请医用药,只怕这次就撑不下去了。不过这些都只是后话。这会儿幕晨雪可是拉着九哥儿一起坐在马车上往司徒大人的府第而去。 这马车上除了幕晨雪姐弟,还坐着三姐儿,而大夫人车里自然是坐着四姐儿和八哥儿。“五姐,我有些怕!”幕辰峰第一次出门做客,难免害怕紧张。甚至手心冰凉还微微冒汗。 “九哥儿胆子真小。哪比得了八哥儿,刚才我看八哥儿跳着上了母亲的马车!”自打上次从庆王府回来,三姐儿就一直记恨着幕晨雪,可之后府里连着发生了不少的事,幕晨雪又被禁了足,所以她也没找着机会报复。这会儿出门几人同车,自然要寻幕晨雪姐弟的晦气。 20/20449/10088448.html 正文 第八十三章,挑事儿 这幕府的三小姐娘亲马氏,虽出身没有程氏高,可同为庶出,平日里却很是瞧不起幕晨雪这个庶妹。也是因着以前的幕晨雪处事张扬、狐假虎威日久。如今虽骨子里换了个灵魂,可两人从不亲近,所以幕兰婷是寻着各种机会向幕晨雪姐弟找茬。 可幕晨雪却只当没听见没看见,转头鼓励的看向弟弟,“九弟刚去县学见夫子的时候,心中可存有怯意?” “不怕的!”去县学的事是五姐瞒着所有人有意安排为之,所以幕辰峰当着三姐儿的面儿只含糊了一句。可又怕五姐没听明白,忙加了一句,“而且夫子待学生很好!”说了这一句,幕辰峰突然停顿了一下,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幕晨雪感觉幕辰峰手上的温度慢慢回暖,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是啊!虽说我们是去司徒大人的府上做客,可这说白了也不过是去和一位陌生的长者见个面喝杯茶而已,这么一想,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而且进了府,九弟只要紧跟在父亲和兄长的身边,记得夫子所教为人待客皆以礼敬之,也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姐姐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遇事冷静切急用忍’!” 这八个字听着不难,可真要做到又何止那么简单。可幕晨雪再担心也不能代替胞弟,毕竟男女不同席。而这次她并没有想请南宫书墨帮忙。有些事情总要经历过,见识过方知自己的不足和人性的可怕。反正有她在,怎么也不会让弟弟吃亏受罚就是了。 一路上倒还顺畅,毕竟司徒大人办的茶花宴,不向庆王府那般带有双重目的。所以只邀请了相熟相识的一些人家,这也是幕谦为何会带着尚在总角之年的两个幼子登门拜访。 马车到了司徒府,就见车帘被人从外面挑起,竟然是幕煜来接九哥儿进府。因着之前禁足之事,两人相见难免有些尴尬。还是幕晨雪见不得这“木鱼”闷不吭声,将九哥儿的手交到堂兄手上,并施以一礼,“这进了府,可就有劳二堂兄多照顾一下九哥儿了,他这头一回出门,心里难免紧张!” 见堂妹并未因之前的事,而对自己不理不睬,幕煜心中一喜,抬起头先将九哥儿扶了下来,这才回话,“五堂妹放心,我自当尽心照顾九堂弟!” “多谢!”二人互施一礼,这才放了车帘将马车直驶入府内二门,这才下车改乘小轿。 “二堂兄倒是跟五妹妹亲厚,难怪之前宁愿自己热着,也要将冰送给五妹妹!”之前被幕晨雪无视了一路,幕兰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又让她逮到机会,又怎可能放过。 幕晨雪觉得她这三姐当真是可怜,13岁的年纪,每天不知求学上进,却整天盯着别人找茬,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她当然无法理解,毕竟马姨娘是贱妾出身,为求上位为求能在府中争得一席之地,可谓是无所不用其及。三姐儿是见天儿看着自己的娘亲,做着争宠构陷的这些龌龊事,耳濡目染下又怎能学的好。 可她也不愿被此等小人诬蔑,由芳华扶着一边儿下了马车上轿,一边儿回着三姐儿的话,“瞧三姐说的,二堂兄身为家中兄长,自是关心弟妹们的生活,顾念父母的承养之恩,而且当初父亲还为着这夸赞堂兄情深厚谊孝感天承!” “就算你再巧言吝啬,可若不是你乱了规矩,母亲也不会罚你禁足!”一说到幕晨雪被罚,幕兰婷是一脸的得意,甚至也不管是在他府做客身边还有外人,竟然发开了音量,一心想着让幕晨雪出丑。 “若三姐儿不顾幕府的颜面,想和五妹在司徒大人的府上论理明事,还是先问过母亲的好。五妹可不想陪着三姐被罚!”这会儿若是在幕府,如果幕晨雪心情好,也许会和幕兰婷理论一番。可这会儿是在外做客,幕谦那么好面子,她可不想被“猪友”拖累。 一提到大夫人,幕兰婷忙用手掩住了嘴,朝前面看了一眼,见大夫人也正瞪向她,许是刚才三姐儿放开了些声音,引起了大夫人的注意。忙低下头挤进了小轿中,再不敢多说一言。 坐在轿中的幕晨雪侧过头,也未再多言,毕竟她从未当幕兰婷是姐妹,而且本性就不是多事之人。 这次不像是去庆王府,小轿并未走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司徒府的一位奴婢等在轿边,等人都下了轿,这才上前行礼,带客人入内。 幕晨雪前脚刚进司徒大人的府第,后脚南宫书墨就已变装易容赶到。虽然幕晨雪没有给他送信,可南宫书墨明里暗里不知派了多少人保护她,所以就算幕晨雪什么都不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南宫书墨的监控保护之中。 风五自然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幕小姐不过是进司徒大人的府上做客,府中有着我们的人暗中保护,您又何必亲往。万一要是被郡王爷发现了,只怕再想隐瞒就难了!”风五更为担心的是怕庆王妃知道此事,郡王爷虽顾念兄弟情,可那庆王妃是其生母,就算郡王爷对同父异母的二弟再有情,也不可能坐壁上观,见弟弟报复母亲。 风五的这些南宫书墨也不是不明白,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兄长今天是代表父亲来司徒大人府上做客的,只会在外院吃茶喝酒。我们在内院小心行事不被人发现就好!”南宫书墨也知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可幕小姐的事,哪怕只是件小事,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理。两人翻墙而入,先去见了手下暗桩,这才小心隐藏起来,只等着见机行事。 这些事幕晨雪都不知道,也是南宫书墨有意隐瞒。其实如果她知道,也只会因南宫书墨的体贴而心动,这样事事以她为先的男子,只怕想不心动也难。(未完待续。) 20/20449/10192633.html 正文 第八十四章,三陪 幕府一家人出门去司徒柳大人府上做客。一路上三姐儿幕兰婷几次想要寻幕晨雪姐弟的晦气,都被她一一挡了回去。好在这会儿下了小轿进了花园,三姐儿急不可耐的凑到四姐儿的身边,想着跟嫡妹沾沾光,也好让各府的夫人能多看自己一眼。如今她已是13岁,可连上门求娶议亲的人家都没有。 其实若是马姨娘的出身再高些,哪怕是个贵妾,这三姐儿的婚事儿也不会这般难办。但凡是有些头脸的人家,也不会求娶个戏子的女儿进门。其实若是这三姐儿肯认命,去给人做妾,以她的长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怪就怪这马氏母女心气儿太高,以贱命之躯争非份之想。 其实若是这二人肯凭真本事、真性情去为自己争取些利益,幕晨雪对这样的人倒也不讨厌,毕竟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可这对母女只想踩着别人往上爬,这是犯了她的忌讳,所以不但看不惯,甚至对二人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既然幕兰婷愿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幕晨雪也落得耳根清静,故意落后了几步,和大夫人拉开些距离。这司徒府将茶花宴设在了内花园的花阁之内。闻着满园的花香,幕晨雪的心情都跟着变得舒意了些。花园中秋菊、茶花交相辉映,红黄叠翠倒为这深秋时节凭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进了花阁,大夫人领着三个女儿先向柳夫人行礼。幕晨雪微低着头,用余光将整个花阁看了个仔细。在坐之人她几乎都在庆王府的荷花宴上见过,可能叫出名字的只有二位,一位是正四品谘议参军事的夫人姓田,一位是位居从五品王府师友的夫人姓黄。看来这二人不只关系匪浅甚至脸面甚广。再看她二人坐的位置,竟然紧临柳氏的位子,比起被安排在略远些的大夫人程氏来说,这三人的关系更为亲厚些。 而这次因着只请了些相熟的人家,所以小姐们的坐位倒为分什么嫡庶,只按官阶高低简单的分了一下主次。对于这些幕晨雪倒不在意,反正就算是跟着四姐儿同坐一桌,她也没快意几分。 倒是四姐儿一脸的不喜。自己一个嫡出之女,却要跟两个庶姐同席。看着平日里相亲的姐妹,都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气得将手中的巾帕绞成了绳,可脸上却要装着几分笑意。看的幕晨雪不得不对四姐儿多了几分佩服。若自己不是穿来的,只怕定力心机还不如这四姐儿呢。 三姐儿坐在四姐儿身边,光顾着兴奋了,眼里哪还能看到这些。见四妹不理她,竟去寻同席嫡出的几位小姐打起了招呼聊起了闲话。甚至连对方的冷言冷脸都不在乎,只顾自己高兴。 四姐儿看着三姐儿这样,感觉是即丢脸又气恼,实在忍不住,偷偷的拉了一下三姐在桌下的衣袖压着声提醒,“三姐,言多必失,不如喝茶吧!” 这四姐儿还真的是一片好心,真心提醒,可看在三姐儿眼中竟像是四姐儿心生嫉妒一般。三姐儿脸上虽未露,可眼神中却透出了几许得意,看的一旁端着茶杯的幕晨雪直摇头。大夫人为了突显自己女儿的端庄贤淑,把几个庶女教养的飞扬跋扈也就算了。如今更是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她也只能替父亲惋惜,就这样的儿女祸起萧墙也只是早晚的事。至于能否保全脸面,她反正不在乎。 这边的三姐儿虽未看出四姐儿的冤怒,可坐在临桌的大夫人却把一切看在眼中,趁着几位夫人在和柳夫人聊天的空儿,狠狠瞪了三姐儿一眼,这才让她收起了眼中的得意,低着头饮茶。 幕晨雪她们坐了差不多一刻钟,客人们就到齐了。之前庆王府办的荷花宴,虽只是以荷花做的点心为主,可人家是位高权重,没有人会说什么。而这柳府是以花会友,除了茶水点心,倒也上了几道应景儿的珍馐佳酿。虽说这些个东西也吃不饱,可至少不会挨饿。只怕这一府的客人,只有幕晨雪是这般想的。同桌的几位小姐,除了吃些点心外,对桌上的菜肴可是一口未动。幕晨雪初还有些不解,这主人家上了菜,若是客人一口不吃,岂不是枉费了主人家的一片心意。可她看柳夫人一脸笑意,倒像是这样才是正常的,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里一琢磨这才明白。 其实这古代女子活的特别累,在家要被父母兄弟管着,这出了门的更要装矜持装贤淑,而且笑不能露齿行不能显足。这吃东西也更是讲究多多,所以为了不在人前犯错,她们宁愿饿着,也不愿在人前失礼,坏了名声。 幕晨雪本来对这些事就不在意,可四姐儿不吃,她也不敢吃,毕竟大夫人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她们这一桌,她可不想给大夫人什么借口,惩罚她和娘亲。 不过点心才入口还未等入胃,就听上位席座间传来了一个声音,“柳夫人,之前咱们去庆王府,庆王妃以诗点题,倒给那场荷花宴添了几分风雅之气!柳夫人府上虽未有待娶之郎,可咱们不妨也效仿一二,图个热闹的可好?” “我本想着请各位夫人来府上赏花小聚,可没想着难为几位夫人的千金,就田夫人偏爱个热闹,一刻也闲不下来!”柳夫人其实也有此意,这古代做席请客,为的就是能给这些小姐们有个一展才艺的地方。也让各府各院的夫人顺便给自己的儿子挑个可心中意的儿媳妇。 “柳夫人说的是,田夫人就跟那树上的鸟儿,一刻都闲不住!”黄夫人与田夫人是闺密,相互挖苦取乐,自然不会伤了和气。 “你可别说我,我们啊,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看着两位夫人斗嘴,旁边的人自然是跟着陪笑。 幕晨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倒不由得也跟着笑了,没想到这古代女人看上去像是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可这陪聊、陪笑、陪坐的三(陪)工作,倒是做的比现代人还精辟。反正这吟诗作对也好,画画抚琴也罢,都和她无关。她只有六岁,哪府议亲,哪府嫁女的,她都不在乎。 她是不在乎了,可三姐儿却是眼前一亮。虽然刚被大夫人瞪了一眼,心有余悸不知所措。可田夫人的话就像一剂强心针,让她又活了过来找到了目标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柳夫人,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柳夫人能允她一同参加。” 几位夫人又商量了一番,甚至连大夫人程氏也笑语从旁应合了几句,最后也不知是哪位夫人起了个头儿,竟然让在座的小姐们效仿儒士贤者玩起了“飞花令”。(未完待续。) 20/20449/10192634.html 正文 第八十五章,飞花令 柳府茶花宴,幕晨雪本来只想安静的当个“聋哑吃客”,却不想这些无聊的夫人们一心只想着让自己的女儿表现一番,甚至更有甚者,让小姐们玩起了“飞花令”。 要说这“飞花令”,幕晨雪虽未玩过,可也不是全然不知。 “飞花令“就是一种“行酒令”,又称“雅令”,是筵宴上助兴取乐饮酒的一种游戏。而掷骰、抽签、划拳、猜数等,则属于“通令”,一般男人们多玩“通令”。而女人们比较矜持,所以饮酒助兴多以“雅令”为主。 而“飞花”一词则出自一句诗,“春城无处不飞花”。行“飞花令”时选用诗和词,也可用曲,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会超过七个字,且要求句句有花。而更高难一些的,这花字要依序出现在每一句的不同位置。这些小姐年纪都不大,虽多有上得闺学,可若让她们依序对诗,只怕用不了几句,就有人会败下阵来。到时失了小姐们的颜面,可就不好了。所以柳夫人只提了一个要求,每一句有花就好字数不限。刚还有些紧张的几位小姐,听闻此言这才略感安心,朝各自的母亲微一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应对。 女儿们胸有成竹,夫人们自然心里欢喜,倒有那起哄的拱着柳夫人为“令官”,先出题。 “我看你们就是没安什么好心,这是想看我出丑啊!我可不上这个当。既然这主意是田夫人出的,这“令官”自然要由田夫人来当!”柳夫人嘴上虽这么说,可幕晨雪仍看出其眼中的跃跃欲试。好在这田夫人也是个人精,哪里会接这话,忙连连摆手推脱,最后众夫人自然是拱着柳夫人当了这“令官”给各位小姐出题。 “既然几位夫人都不愿出丑,那我只好豁出这张老脸,倚老卖老一回了。就以这茶花为题,出上一句‘花深嫌少态。’,请诸位小姐接着往下接吧!”要说这柳夫人也是出自官宦之家,这样的行酒令年轻时候也没少玩,又怎能被几位夫人难住,其实田夫人也是深知柳夫人多才,不然哪敢真的让她当众出丑。 不过柳夫人这一手,不仅以茶花为题,更是首字就带上了“花”字。就连幕晨雪对她也是高看了一眼。要知这题能应景儿已经不易,若再能扣题更是难上加难。 “柳夫人还说咱们姐妹没安好心,可你们看看,这一句才一出口,可就把咱们全比了下去。还好我刚才没冒那个头儿,不然只不定这脸就丢到那关外头去了!”田夫人最善长的就是奉迎之语,一边拍着心口一边将话讲了个圆满。说的柳夫人眼眉之间都带上了些许的笑意。虽说这好话、好人全让田夫人做了,可几位夫人早已习惯,自然一起跟着附和。 “行了,行了!你们也跟着田夫人讷于起哄不成。不过也别只顾着夸我,我这可全是为了抛砖引玉。我看今儿人也不多,不如让所有小姐都来对上一对,这行‘雅令’人多了才热闹不是!”柳夫人这话倒是让在座所有的庶女心中都有些小悸动,可也多了一份担心,只怕自己对不好,名声不保事小,若是失了府里的颜面,只怕回去后要受嫡母的责难。 可人就是如此,往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这些庶女们终究敌不过心中那份想要炫耀才华的小心思,毕竟她们等这个机会,也是等了很久的。特别是三姐儿幕兰婷,更是高兴的差点儿就笑出了声,连矜持含蓄都忘了。要不是大夫人在背后盯着,她甚至会更为得意。 可这个提议对于满座的小姐都能算得上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可却难坏了幕晨雪。她倒不是怕对诗,而是若是今儿她对了出来,大夫人一定会有所怀疑,甚至回府之后只怕会变本加厉的难为程姨娘。可若是她对不出来,就是失了幕府的颜面,到时回府一样要受罚,这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而且若之前没有尿遁一事,今儿她至少可以寻此借口。可大夫人出府前还特意因此事,对她耳提面命一番,这个法子自然是不可再用。 芳华倒是一脸得意的站在五小姐身后,虽说她入府时间不长,可五小姐文采如何,她从方砚那里也是略有耳闻,毕竟九少爷的功课都是五小姐在盯在看的。 幕晨雪在这里为难的直想尿遁,而藏于花阁外暗处的南宫书墨也是一脸的焦急。他知道以幕小姐的个性,根本不会去想玩什么“飞花令”。可他一时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甚至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要找人泼幕小姐一身茶水,这样自然不用在坐着行令对诗。 可心里明白,这样的想法根本不能付之于行,毕竟被人溅了一身茶水,无论对错,幕小姐在诸位夫人眼中,都要担一个行事不小心之过。所以越想越气,气自己无能为力,更气自己笨拙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其实也是南宫书墨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所谓的爱之深忧之慎。 幕晨雪百般思量,既然对与不对都是错,那么如何将惩罚减至最低就是重中之重。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幕兰婷,灵机一动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三姐儿也是进了闺学的,虽然学的并不好,可如果三姐能答的出,那她也跟着答就是了。若是连三姐儿都答不出的,那她不会也是正常。而且有三姐儿表现于前,她回答得出大夫人也不会过于在意。 其实细想一下,这个方法并不是最好的,可眼下救急,在不能离席的情况下也算是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南宫书墨因担心幕小姐,所以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眉眼间已不再有忧色,就知幕小姐已找到了解决之法,这才安心藏于暗处静观其变。 刚才主子一心想要急于出手,风五心里也跟着着急,好在主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这才将手放了下来。刚才若是主子冲动为之,他可是打算冒大不违也要全力阻止的。“主子要不要让暗桩给幕小姐送个信儿,也好能安其心?” “不必了,我们先看着吧,若是到了不得不用之时,再想办法就是!”南宫书墨不想让幕小姐知道自己暗随而来,是怕她有所误会。而风五有此一问,也不过是想安主子的心,见主子并无冲动之意,也乐得不暴露身份。(未完待续。) 20/20449/10240491.html 正文 第八十六章,才疏 有了主意,幕晨雪虽不能完全释然,可也不再忧心。一边品着名茶,一边儿将自己会的有关花的诗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一过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会的还真不少。若是真的认真起来,只怕不会输给在座的任何一位小姐。 柳夫人出了题,按照座位主次,小姐们依次行起了酒令,而轮到四姐儿幕雨的时候,她还不屑的看了三姐和五妹一眼。她年纪虽不大,可府中只有她一个嫡女,所以从小就跟着母亲出府做客。这样的事虽不多,可比起从未经历过的二人自然要胸有成竹的多。 四姐儿将心中早想好的诗句高声吟了出来,几位夫人马上夸赞她小小年纪,就对仗工整,难能可贵的很。 而轮到三姐儿的时候,三姐儿也是一脸的得意,她刚才早就想好了,对的也很顺。不过因她出身不好,所以几位夫人都只是略一点头,并未置评。而到幕晨雪时,大夫人竟然有些紧张,怕这个不学无术的庶女第一轮就败下阵来,那可是太丢脸了。就算回去后她有借口对其严惩,可脸面丢了想再找回来就难了。 好在幕晨雪只是略一沉吟,竟然也对了出来,“‘花重锦官城’!”幕晨雪刚有细数过,轮到她的时候,正好是第十五人,而之前的小姐都是以七字诗为题,所以花字应该在第一个字。对出后也不看别人是否能理解她的用意,只用余光扫了大夫人一眼,见她脸上虽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就知大夫人还未有所怀疑。 因是第一轮,自然没有人会对不出,可在座少说也有十多位的小姐,一人一句的就是十几句的诗词,这轮到第二轮时,就有不少的小姐面露难色,甚至想的要比第一轮时间长很多。可也都一一对了出来。而到三姐儿的时候,幕晨雪这才注意到幕兰婷额上已湛出有汗,连身子都有几分颤抖,想来是想不出来,眼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她是越紧张,越是对不出来,眼看着就要急哭了。 其实并不是幕兰婷没想出,而是她想到的刚让四姐儿对了,一着急这才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幕晨雪看了一眼大夫人,见大夫人脸上露出些许怒色,就知三姐儿上了闺学仍对不出,显然是促了大夫人的晦头。不过她才不管大夫人喜不喜呢,既然三姐儿对不出,那她年纪比三姐还小,甚至一天闺学都没上,对不出才是自然的。一起身朝着各位夫人先行了一礼,“雪儿才疏学浅,比不得几位姐姐,我认罚!”一抬手将杯中茶水饮了个干净。她这般自认不足,反比幕兰婷对不出还不愿承认更得几位夫人中意。 甚至田夫人还夸了幕晨雪几句,说她小小年纪,就知进退。引得大夫人和幕兰婷一顿白眼。就连四姐儿的脸上也带了薄怒。 接下来又对了一轮,因着有幕兰婷和幕晨雪姐妹先败下阵来,剩下的人反而没了那份紧张,少了顾及这“飞花令”才更像行酒令。 幕晨雪又坐了一会儿,见众人玩的开心没注意到自己,则和四姐儿说了一声,寻了个借口由芳华扶着到花园里去透气。 才走到一小片梅林边,芳华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扶着五小姐一边儿问,“小姐刚才为什么只对了一句,就声称才疏!”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小姐是可以当女夫子教九少爷读书的,又怎会对不出。“小姐,您也真是的,三小姐对不出,您也跟着示弱。您看四小姐那得意的样子,奴婢看着就生气!” “不得乱说,这里可不是家里!”紧张的朝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三姐可是念了闺学的,要是我这个被圈在后院的小姐,比上了闺学的姐妹会的还多,你想想大夫人可会放过娘亲?” “啊!”被小姐这么一说,芳华倒有些后怕起来,拍着胸口压着声问,“只是这般也太委屈小姐了!” “我平生无所鸿愿,只希望护得亲人一生安享太平,逍遥清平一世!”幕晨雪哪里会想到,她这不经意的一语,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郡王爷南宫勋喜爱茶花,所以这次是受柳府公子相邀进内花园来赏一株名为“壮元红”的十大名贵茶花。虽然比不得他种的“十八学士”可也别有一番风韵。 而来到花园内就听说内院的小姐们正在行“飞花令”,顺便听了两句,虽声律对仗工整,可诗意不足,所以略听了几句就要退出来。人都走到门口了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幕府五小姐在行令,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好在这柳公子对郡王爷此举没有什么怀疑,只以为是郡王爷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行令。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不但以花为题,甚至竟然还注意到了字的顺序,若非偶然只怕这幕五小姐的学问尤在众位小姐之上!”只是这些话都只是在心里略一斟酌并未宣之于口。见幕晨雪从花阁里退了出来,随意寻了个借口先将柳公子支开,自己则尾随幕晨雪而去。 而隐于暗中的南宫书墨却将一切看在眼中,若不是风五拦着,急的差点儿蹦了出来露了行迹。“主子,那可是郡王爷,只怕您这一出去,就让他认了出来。万万不可啊!” “那有何关系,万一兄长做出什么事来,失的可是幕小姐的名节!”南宫书墨一脸的焦急,哪里是风五一句话就能劝得住的。 “主子别担心,郡王爷身份贵重,万不会在柳府出手的!”风五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安慰的意思。 可却劝住了南宫书墨,他略一沉吟这才又隐了身形,紧跟在后而去。 南宫勋一路跟着幕五小姐来到梅林,他有功夫在身,所以幕晨雪一时没有查觉,这才随口一说。却引起了南宫勋更大的兴趣。 这些话他以前就听幕五小姐说过,不过那次是在幕府,幕五小姐假借“穆先生”之名,没想到这些话原来都是幕小姐心中所想,只怕当初他是被这人给骗了。心中存了疑虑,自然越想破绽越多。 所以猛的从花树后走了出来,想要向幕五小姐问个清楚。(未完待续。) 20/20449/10284114.html 正文 第八十七章,强硬 柳府做客,幕晨雪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引起了郡王爷南宫勋的怀疑,甚至不顾身份,直接从树后走了出来,想要向其证明心中所疑。 “啊!”突然有陌生人出现,而且还是位男子,幕晨雪倒还好,可芳华却吓得大叫了一声。好在她们所在的位置,离花阁较远,这才没有惊动柳府中人。 “芳华,莫怕!堂堂柳府,绝不会有那等不顾主人家颜面的登徒子,跑出来冲撞了客人!”幕晨雪一语双关,并非是在安慰芳华,而是在提醒来人,你我都是柳府的客人,就算郡王爷可以自持身份,无所顾及做些什么出格之事。可也别想着托她下水。 那夜幕晨雪于家中被袭之后,她将来人言行举止,前前后后仔细思量了一番,而且南宫书墨虽并未言来人身份,可她多少还是有所怀疑。而今天只看来人直接能出现在柳府后院如入无人之境,已可以认定此人身份确自己心中所想。 好在对于身份这种事,她并不在意,虽有担心,却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 南宫勋早已习惯了这小女子的冷静睿智和伶牙利齿。所以幕晨雪话虽说的不中听,可他却没有与其计较。 看了看四周,见这会儿并无人经过,这才向幕晨雪虚行一礼,“幕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我都是柳府的客人,这里又是女眷出入的内院,只怕是有所不便!”这南宫勋既然不想表明身份,幕晨雪也乐得装聋作哑,为自己剩去麻烦。可心里仍把南宫勋骂了个半死,“混蛋个球!你仗着身份,可以为所欲为,没人敢诟病!我可只是小庶女一枚,若真顺了你的心思,怕是连明天都活不过,就让满城的谣言给淹了,你个md!……。” 心里的os也不敢yy太长时间。一拉还呆愣在自己身前的芳华,转身就要回花阁。可南宫勋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幕晨雪离开,一个侧身又将她堵在了花径之上。那架式大有欲对幕晨雪用强的意思,只要幕晨雪敢摇头,就会直接出手将人绑了。 “看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举止有度,却不想也会做这等强人所难之事!”幕晨雪掩饰的很好,其实刚才南宫勋突然出现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的。虽没有芳华那般惊惧,可也吃惊了一下。而她不愿示弱于人前,所以硬撑着让自己呼吸平稳,只想尽速离开这事非之地。免得被人发现,再构陷她一个勾搭攀附权贵的污名。 “幕小姐年纪轻轻,倒是快人快语实乃性情中人。看来是受了‘穆先生’的影响颇深!且在下并非要强人所难,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拦下幕小姐,只因心中存疑,非幕小姐所不能解,还请幕小姐勉为其难不吝赐教!”南宫勋是铁了心的要弄明白一些事,所以态度竟比那晚二人初见时更为强硬。 幕晨雪也看出来,她若是不依,只怕这人不会放自己离开。想了一下,刚要点头,就见远处走来一个柳府的奴婢。好在南宫勋也不愿幕晨雪因自己而被人诟病,所以忙将身形隐于梅树之后。 而来人急步走到幕晨雪身边,这才住足微行一礼,“幕五小姐,小姐们已行过花令,我们夫人担心小姐迷了路,请奴婢出来寻您回去!” “有劳姐姐,我这就随你回去!”这人可来的太是时候了,趁着郡王爷将路让开,正是她脱身的好机会。忙拉着芳华紧走了几步。等走的远些,确定郡王爷不会再追来了,这才放慢了脚步。好在这个奴婢不是什么多嘴之人,对幕晨雪的失礼,完全不以为意。 南宫勋捏了捏拳,这么好的机会,却这样错过了,只能等有机会再夜探幕府,向幕小姐求教了。 幕晨雪哪里会想到,帮她的这个奴婢只是假借了柳夫人的名头。实则是南宫书墨在柳府的暗桩。兄长前脚尾随幕小姐离开,南宫书墨后脚就在想办法了。甚至情及之下,恨不能自己冲出去,将幕小姐保护起来。还是风五突然想到了这个主意,这才即没有暴露身份,又替幕晨雪解了围。而且以南宫勋的身份,就算知道一切并非柳夫人受意,也不会去找人对质。 一直等到南宫勋退出内院花园,南宫书墨这才略感安心。可等回到花阁暗处时,思想之下又开始紧张起来。今儿兄长未能得尝所愿,只怕会再探幕府,到时他又要如何应对?越想越恨不得能将幕小姐给藏起来,这样无论幕晨雪做了什么,也不会引起别人窥视。 其实若论心机也许幕晨雪并不输南宫勋,可她先是被这人吓了一跳,后又被他步步紧逼,这才乱了分寸,差点儿就应了此人所请。 而回到外院的南宫勋甚至未在柳府久留,直接告辞回了庆王府。 “流云可知,你家主子今儿在柳府内院,着实见识到了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只怕那一夜,我们都被那幕五小姐给骗了!可我就是想不通,若真是如此,此女恐怕非妖即仙,内里早不是以前的那个幕府的五小姐了!” 流云有些听不明白,主子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倒像是在怀疑幕府的那位五小姐。可主子今儿是去柳府做客,男女不同席的,主子怎会有此一说,忙恭身向主子打听。 南宫勋将自己所听所见一一讲给流云和隐雾听,两人这才明白主子的意思。可明白归明白,他们和主子想的一样,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主子既然有了怀疑,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帮着想办法,“郡王爷,要不属下带些黑狗血去幕府试试,若那幕五小姐真是什么妖邪之物,必让她现出原形!”流云说完这些,连自己都觉得好笑。藏在暗中的隐雾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而南宫勋也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了流云一眼。 “亏你想的出来,若那幕小姐是个人,被你一桶狗血淋下去,还不得吓出病来!”这方法根本行不通。其实这些日子没有“穆先生”的消息,南宫勋多少都有些要放弃了。可却因今日之事,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其实就是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此人如此执着。(未完待续。) 20/20449/10332081.html 正文 第八十八章,栽赃 庆王府内几人集思广义。再说回柳府,小姐们行过“飞花令”,时辰也就不早了。各位夫人陆续带着女儿告辞离开。大夫人程氏今儿因两个庶女才疏学浅,行令对诗第二轮就败下阵来,而丢尽了颜面,所以更不敢久留于此。见有人离开,忙带了女儿来向柳夫人辞行。 其实在柳府内院花阁之内发生之事,本不会这么快就传进在外院做客的幕谦耳中。可大夫人一心想着借此机会惩罚姨娘和庶女们,所以人才一进府,就向老爷告了一状。 幕谦气得连衣裳都没换,就将儿女们全叫进了上房之中。可因为这些都是内院之事,他就算再气,为了顾全大夫人的颜面,所以只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任由大夫人发落。 “三姐儿,你给我跪下!”大夫人得了老爷撑腰,更是有恃无恐,冷着一张脸带上十二分的怒气,看向三姐儿。今儿她可是丢尽了脸面,倒也不全是因为三姐儿才疏,而是这三姐儿才一进柳府就在二门处大声吵嚷,等坐下后更是不知节制,甚至四姐儿提醒过,还舔着脸跟几位嫡小姐攀交论情。之后和小姐们一起玩起飞花令也就算了,却第二轮就败下阵来,败也就败了,还死撑着不肯认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全是犯了大夫人的忌讳。 可这三姐儿倒好,直到这会儿还不知自己错在哪儿。刚才回来日的路上,竟在车上教训起了五姐儿,连自己几斤几两重都不知。如此行径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各府的夫人,会以为她幕府的女儿,都是些个无才不懂得谦虚之人,要是累坏了四姐儿名声,将来哪还有好人家愿娶四姐儿过门,越想越气,甚至直接上前给了三姐儿一嘴巴。 马姨娘也跟着跪在一旁,甚至连护女儿一下都不敢。只知道跟着三姐儿一起抹眼泪。要说这三姐儿可比自己的亲娘气性大,这被打了一巴掌,倒让她惊醒了几分,想着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这顿罚的。可她虽然有错在先,可三个姐妹出门,却只有自己受罚,心里不甘不愿。自然也就不会只让自己难受而看着别人舒服。既然她与五姐儿同为庶女,又都没有答出题目。这罚自然也要两人一起受。四下里又看了一眼,见一屋子的兄弟姐妹,却没有一人愿意出面为她求情。心里更是怨怼。抬着头看向大夫人,下定决心一定要拉五姐儿垫背。 “母亲,女儿才疏学浅,是女儿技不如人。可五妹妹也有错。是她不守规矩在先,在司徒大人府门前就和二堂兄眉来眼去的,女儿也是怕五妹妹这般让人瞧见,会坏了府上姐妹们的名声,这才没忍住提点了两句。而且五妹妹,连飞花令是什么都不知,要说丢脸,也是五妹妹更丢脸些!”三姐儿避重就轻,就是为了能在父亲面前颠倒是非,来个恶人先告状,死咬着五姐儿不放。 果然一提到五姐儿,大夫人也不管事非对错,让幕晨雪和程姨娘也跟着跪了下来。三姐儿被罚幕辰峰和幕煜等人都只是在一旁看着。可这会儿幕晨雪被三姐儿冤枉,而且事情还因自己而起,连着程姨娘都要跟着一起受罚,幕煜哪里还能看的下去。一脸心急的就要上前帮着堂妹解释。而幕辰峰见娘亲和姐姐被罚,更是跟着跪了下来。只是被姐姐拉了一把,这才没有出声为二人求情。 幕煜心里急,可还没等他动,就被母亲良氏给拦了下来。这良氏看大夫人生气,心中多少还有几分快意。可自己眼中的宝贝儿子,却被个姨娘所生的庶女给惦记上了,哪里还顾得上看热闹,这五姐儿真是不要脸,竟然敢勾引她的儿子。见大夫人气的一时没来得及出声,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刚要上前也骂上几句。却见跪在地上的五姐儿先开了口。 “父亲母亲容禀!”也不等大夫人叫没叫自己开口,幕晨雪直接将事情始末真相一一道出,也是怕大夫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借机冤枉于她。 “之前的事,父亲早有论断。甚至还曾夸赞过二堂兄之孝义,如今这孝承心意、兄弟之情,却被三姐儿曲解的如此不堪,五姐儿受罚被冤事小,可看着堂兄无辜被牵连,心中实在不忍!……。”幕晨雪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见父亲和大夫人并未出声打断自己,忙接着往下说,“而且女儿只出府做客过一次,又从未进过闺学,不知何为‘飞花令’,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席间,女儿为了能不给父亲丢脸,也是尽了全力想出了一句。这还是因着平日里姨娘念得多了,女儿无意间记下的。还求父亲不要因女儿不知之罪而责罚姨娘!” 今儿哪怕是她自己受罚,她也不会任人拿捏,更何况此事还牵连到了程姨娘,所以既然这些人不想让她好过,她就算被冤枉,也要拉这些人垫背,而把娘亲从这里摘出来。 果然这番话一出口,就看幕谦眉头拧到了一处,女儿在外丢人,本来就是当家夫人教导无方。而且五姐儿说的也并没有错。当初他想让五姐儿跟着四姐儿一起去闺学,是大夫人嫉妒不让。不然又何来今日之事。 怒瞪了夫人一眼,即便是心里再有不满,可却未当着儿女的面儿责难于自己的夫人,毕竟大夫人是当家主母,总要为其留几分颜面。他虽未直接责难,可大夫人还是被这一眼怒瞪给吓了一跳。刚才还是自己颐指气使的教训着姨娘和庶女们,怎的这五姐儿两句话,老爷竟然对自己存了不满的心思。 幕晨雪将幕谦的神情全看在眼中,心里小yy了一下,“不是我想多事,是你们没事找事,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其实只要三姐儿不攀咬于她,大夫人不冤枉她和娘亲。她也不会反咬这些人一口。 一屋子的人,都以为五姐儿是在为自己开脱,可只有她心里明白,这一番话可不只将大夫人和三姐儿的丑行暴露,甚至连二叔母良氏也算计在内。 果然良氏第一个坐不住了,以为三姐儿这是要坏自己儿子的名声,怕大老爷真请出家法责罚自己的儿子。所以指着三姐儿,非让大夫人给她个说法。其实大夫人根本没有想罚幕煜的意思,她只是想借机打压惩治几个姨娘和庶女而已。也是良氏爱子心切,没反应过来,这才中了幕晨雪的计,以为大夫人是真的想要罚自己的儿子,下自己的面子。这才没忍住,帮着幕晨雪一起唱戏。(未完待续。) 20/20449/10363037.html 正文 第八十九章,因祸得福 大夫人一心只想借题发挥惩罚姨娘和庶女们,却不想良氏从中跳了出来,气势汹汹的非让她给个说法。? 火然?文? ??? ???.?r?a?n ?e?n?`o?r?g而且老爷因五姐儿的两句话,就对她心生不满。所以急怒功心之下,反而有些乱了方寸,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解决。 良氏见大夫人半天不说话,哪里还能忍得住,起身一指马姨娘,“要我说啊,这事儿全怪马姨娘,一个戏子出身的下九流之人,眼里心里想的自然都是那起子龌龊心思,却拿来教导三姐儿,作践起我的煜儿,大伯要是今儿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那马氏没完!”平日里这马氏仗着自己年轻身量好,没少在大老爷面前吹枕边风,甚至见到她这个二夫人,也没什么规矩。所以就算是这会儿她心里明白,幕晨雪拿她当了枪使,也会不顾一切的,给马氏点儿颜色瞧瞧。 这良氏倒也不笨,知道大老爷看重自家老爷这个弟弟,所以话也不冲着大夫人去了,而是直接冲着大老爷讨说法。毕竟这尚未行及笄礼的孩子做错了事,自然要做娘的来承担。 马氏这会儿哭的都快断气了,可上面是当家的主母,旁边的是老爷的弟妹。哪个她都惹不起。而五姐儿一句话,把错全归在了大夫人和自己的女儿身上,她一时又想不到如何才能拉程姨娘垫背,所以除了哭着求老爷开恩,什么都做不了。 被自己的弟妹逼到了头上,幕谦也是一肚子的火,又狠瞪了夫人一眼,这才看向三姐儿,“当初为父送你进闺学,想着我幕府的女儿,就算出身不高,可至少才学上不能输于她人。可你看看你,这么多年算是白学了,就连谦虚得体都做不到。只怕女夫子教的学问,全进了狗肚子里去了!打从明儿个起,这闺学你也别去了,免得让女夫子难做!” 三姐儿怕被罚本还压着声啜泣,可这会儿一听父亲不让她去闺学了,吓得反而没了声音,瞪着一双眼睛,不敢至信的看着上位。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如果连闺学都不上了,将来哪还有人肯要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的娃娃一样,三魂不见了七魄。 而幕谦教训过三姐儿,又看向了跪在一旁的五姐儿和九哥儿,多少有几分不忍。这么多年,这母子三人不知受了夫人多少闲气。想到今儿在柳府外院,九哥儿虽是第一次出门做客,可却礼数周全、谈吐得体,表现的比八哥儿还好,很是给他长脸面,就算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他也不愿难为女儿,停了一下一摆手叫三人起身,“五姐儿年纪小,又未进过闺学,答不出倒也没什么行了。程氏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倒是将五姐儿和九哥儿教的甚好。打从明儿起,就让五姐儿跟着四姐儿一起去上闺学!” 幕谦这话一出口,就见大夫人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未出声反对,可仍看的出其眼中的不满。毕竟夫妻一场,总要顾全夫人的颜面,“夫人管着一府之事,一时不查,这才有所疏漏,怪只能怪三姐儿自己不争气,不求上进。今儿五姐儿的事就这么定下吧,只是她开蒙的有些晚,只怕上了闺学也会跟不上,所以打从今儿起,每天练字读书,不可有一日荒废。至于三姐儿和马氏,夫人只管依家法处置便是!”程姨娘母女就算是他帮着说了情,可却将三姐儿和马氏交给了怒火中烧的夫人。 见老爷如此轻罚五姐儿,明摆着就是有意袒护程氏母女,大夫人气的嘴都白了。可老爷发了话,她就算是再不满,再想迁怒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可再看向三姐儿和马氏的眼神。恨不能将这二人扒皮拆骨,今儿要不是因为这二人,她一定请出家法,让程氏和五姐儿好好尝尝被罚的滋味。 良氏见大老爷发了话,也不再纠缠,反正只要自己的儿子不被罚,别人生死与他何甘。其他人都是明哲保身,这事儿本就与他们无关,更何况这马氏可是与众姨娘分宠之人,本就不得人待见,今儿她被罚,这些人心里可是暗暗的叫好。而兄弟姐妹之间,情份本就淡薄。甚至身为长子的幕鹏,都为替三姐儿求情,别人也只当没看见。也只有八哥儿,像是被父亲和母亲的架式给吓着了,压着声倒在四姐儿的怀里哭个不停。 而幕晨雪不但没因此事受罚,甚至以后还要跟着四姐儿一起上闺学。成了最大的受益人。只是这一切看在别人眼中,她是踩着三姐儿,才得了这好处。所以二姐儿和四姐儿等人,对五姐儿都没什么好脸色。 大夫人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可这会儿老爷已经对她不满,为了自己的地位,只得放过程姨娘母女。而罚三姐儿和马姨娘去跪祠堂抄《女德》、《女戒》,未抄够十遍,连饭都不能吃。甚至除扣了二人半年的月例,之后还要罚禁足三月。这惩罚算是最重的了,若是再重些,就要被除族撵出幕府了。 程姨娘抖着腿,由江妈和芳华搀扶着,这才能自己走进后院。可人才一进院门,就走不动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她的女儿有什么错,为什么大夫人就不能放过女儿。今儿若不是老爷公允,只怕女儿就要受罚了。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越想越伤心,哭的连儿女来劝都止不住。最后还是幕晨雪看不下去,和江妈一起将娘亲架回屋中。 可却未马上安慰娘亲,而是拉过九弟问起今日之事,刚才父亲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悯,可不是冲着她的,而是冲着弟弟的,她可不想这个弟弟对父亲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亲情。 “五姐,父亲今儿夸我小小年纪处变不惊,还赞夫子教导有方!”男孩子能得父亲赏识,心中自然欢喜。幕晨雪看着双眼泛光的弟弟,心里不由得直叹气。血缘亲情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理的清的。只怕以后九弟少不得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也要帮扶幕府的这些人。既然没办法,就只能将对弟弟的伤害降到最低。希望这一府的人渣,别做出什么伤害幕辰峰的事,不然就是下毒杀人,她也在所不惜。 弟弟是劝不住了,她只得去安慰娘亲,“娘,女儿受些委屈不打紧的。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娘亲不是一直盼着让女儿进闺学吗?这回女儿可是因祸得福了呢!”(未完待续。) 20/20449/10398129.html 正文 第九十章,诅咒 三姐儿攀咬五姐儿,却适得其反,不但被罚跪抄书,甚至还被禁足退学。壹?????看书 而回到后院的幕晨雪,见娘亲被吓到,哭的伤心,忙安慰劝解。 果然一提起女儿要去上闺学,程姨娘马上止了哭泣,一边拉起女儿的手,一边搂着儿子,“是啊,我的五姐儿也能进闺学了,这可是好事,娘不哭了!这往后啊,九哥儿在县学,五姐儿去闺学,等将来五姐儿大了,娘亲一定求老爷给你指一门好亲事,将来你们姐弟互为依靠,娘亲便再无所求!”程姨娘本想说,她就算死了也能闭上眼了,可又怕儿女们伤心,所以话到嘴边硬是给改了。 对于娘亲所说的这些,幕晨雪倒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只是这些事离她还有些远,眼下她脑子乱,不愿去想。所以见娘亲高兴,就和弟弟一起跟着点头。幕辰峰见娘亲和姐姐都不再伤心,这才露了笑脸,将在柳府的事,捡些有趣的,说与娘亲听。倒是让幕晨雪得空儿,命芳华打了水,先给程氏净了面,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身体倒是不累,可今儿事情接踵而至,又事发突然,只感觉很是累心。甚至有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发生过了。?? ?壹看书如今回想起来,好像是在雾里看花,看不清理不明。所以此刻她需要绝对的安静,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她这边想着心事,被罚跪在祠堂小黑屋里的三姐儿和马氏,一个哭的几欲昏厥,一个恨得直拿拳头捶地。 “为什么父亲不罚五姐儿,她也是庶出的,今儿这些事儿都是因她而起,为什么父亲只罚我!姨娘,你怎的不替女儿求求父亲,平日里你总说自己多受宠,可你看看今日,父亲不但将咱们交给了大夫人,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给你!”三姐儿只顾着自己心里难受,一叠声的抱怨起了哭倒在旁的马氏。 “你,你,还来怪我,今儿,今儿,要不是你不知检点,我,我,又怎会被你所累!”马氏本来就伤心,这会儿还要被女儿指责,心里更是难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要不是姨娘出身低,我又怎会处处不如五姐儿!”都这会儿了,三姐儿还以为是因为程姨娘是贵妾,而自己的亲娘是个贱妾,父亲这才重罚于她。而把进闺学的名额让给了五姐儿。 “你!娘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 ? ?不然为娘用得着顶着大夫人的压力,看着她的脸色处处小心行事的为你争取这一切,可你倒好,有了事儿你就怪我!”马氏这会儿也不哭了,气得指着女儿的头骂个不停。 这对母女和程姨娘又不同,马氏一心只想拿女儿争宠,而三姐儿心中只有自己,所以平日里不过是相互利用多过母女亲情。如今大难临头,这份情意也就荡然无存了。 “行了,如今都成了这样,姨娘说这些还有何用。要怪也只能怪五姐儿,她一个被冷落在后院之人,如今争宠不算,还想骑到我的头上来了。姨娘成日里和大夫人斗,怎么就没看出她何时存了这等狼子野心!”三姐儿一说起幕晨雪,马氏也觉得这事儿就该怪程姨娘母女。 “对,可这小姐们的事儿,本来就应该你紧盯着些的,怎么又怪起了为娘!”幕晨雪一下子成了她们共同的敌人,倒让她们站在了同一阵线。只是话里话外的,还在相互埋怨。 “五姐儿,你别得意,等我出去一定要你好看!”三姐儿也不再纠结姨娘的出身,而是将矛头全指向了幕晨雪,甚至嘴里诅咒个不停,连着后院所有人都骂了个遍。 马氏也跟着骂,两人狠骂过一阵,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她们骂骂写写的跪在祠堂里受罚。而回到外院的幕煜却被良氏叫进了屋。 “煜儿,你跟为娘说,你对那五姐儿可是动了心?”见母亲一脸的严肃,幕煜也不敢表明心思。 “母亲,儿子如今一没功名,二没身家的,哪里会想这些。就如五堂妹所说,不过是念着九哥儿是第一回出府做客,怕他紧张,这才帮了他一把。偏就被三堂妹说的那般不堪,惹得母亲误会!”儿子从没和自己撒过谎,所以良氏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 “三姐儿那个小蹄子,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却想要来攀咬你。要不是这次你大伯母重罚于她,为娘必要让她好看。不过煜儿,如今我们住在你大伯的府上,虽说是自家亲人,可瓜田李下的咱们还是要避嫌。这往后你也少去内院,毕竟你几个堂妹也都不小了,明年你也及冠了,往后多跟着你大堂哥出去走走,结交些朋友。而且年关将近,明年出了正月,二姐儿出嫁,府里可有的忙了!”良氏絮絮叨叨的又叮嘱了半天,这才放幕煜回去。 得了母亲的吩咐,幕煜就是再担心五堂妹,也不好派人进内院,只得强压心中的担忧,等着机会向五堂妹解释。 而处理了内院之事的幕谦,一刻都未久留,而是直接回了外院。今儿这事也不能全怪三姐儿,大夫人教女无方,他心里明白,所以心里存了怨气,自然不愿再对着夫人的脸。 大夫人气得将桌上的茶壶茶碗摔了个粉碎由不解气,又拿起剪刀对着一件幕谦的衣裳剪个不停,嘴里还不停的骂着程氏母女。奶娘怕大夫人气伤了身,弄伤了手,忙带着锦翠、锦红等人跪在地上安慰,“夫人,您这又是何苦的!错的是三姐儿和马姨娘,为着这起子小人气伤了身子,大少爷、四姐儿和八少爷还不知要怎么个心疼法呢!” 一提起儿女,大夫人这才停了手里的动作,可嘴上却没停,“我哪里是气那个马氏,我是气老爷还念着故情,不然今儿也不会这般护着五姐儿,不但没罚她甚至还允了她去闺学!” 也许夫人在气头上没看明白,可奶娘一直冷眼旁观,今儿这事儿本就没程姨娘母女的责任,可主子在气头儿上,她也只好跟着劝,“夫人在气头上,许是没太注意,可老奴在一旁看的倒是清楚,老爷连个正眼都没给程姨娘。对五姐儿往开一面,许是因着九少爷!” 若这些话让幕晨雪听了去,只怕对这个奶娘更要多加堤防。能如此简单,就一语道出事情的关键,绝非一般人。(未完待续。) 20/20449/10400553.html 正文 第九十一章,举棋不定 大夫人这才冷静下来,“奶娘的意思是,今儿五姐儿没受罚,全因着九哥儿。可我问过八哥儿,今儿九哥儿去柳府,连话都没怎么说,老爷又怎会想起了他!”女儿虽做错了事,丢了大夫人的脸面,可回来的路上,她仍然向八哥儿打听了九哥儿的事。原是想着今儿是九哥儿第一次出门,若是礼数不周,刚好可以借题发挥,连着九哥儿一起罚。可听八哥儿的意思,九哥儿礼数上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只是话太少了些。这才没有一进门,就找九哥儿的茬。 “老奴想着,正是因为九少爷什么都没说,这才没失了礼数。可老爷对几位少爷的情份却更为看重些,刚才许是因着九少爷就跪在五小姐身边,五小姐这才没有被罚!”还好这奶娘是站在大夫人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幕谦怜悯的眼神,不然只怕也不会做此想了。 “九哥儿自打进了县学,虽说行为举止与之前大为不同,不过以前家学的夫子常说九哥儿愚笨,不如八哥儿聪明,就算县学的夫子肯用心,将来的成就也不会高过八哥儿的!”要说这九哥儿虽不常进内院来请安,可言谈举止早与之前大有不同。只是在这做娘的心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儿子最好。而且大夫人只拿九哥儿和八哥儿相比较,也是觉得九哥儿根本不配和自己的大儿子站在一处。可大夫人自己都没觉查,若是换了以前,就算是小儿子她也不会拿来与个庶子比较的,所以一切早在潜移默化间进行着改变。 其实这些事,几个下人倒比大夫人看的清,要论聪明,只怕八少爷还真不如九少爷,可他们是大夫人的奴才,又哪里敢说八少爷的坏话。几人都跟着点头相劝。而四姐儿安抚住了哭闹不止的八哥儿,这才进内室来相劝。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大夫人心里虽憋着一口气,可也不好在女儿面前再数落旁人。可是这口气却堵在了那里,吐不出咽不下的难受,第二天就病倒了。 程姨娘和其她几位姨娘,只得轮番侍疾。大夫人这一病倒是病了有足十天,名贵药材吃了不知多少,这才见好转。可见这怒火伤身妒火伤情,倒是有些根据的。 程姨娘每天被拘在内院上房忙着侍疾,倒是无暇关心儿女,幕晨雪除了照顾弟弟,还要担心哪天那个两次搞突然袭击的大佛哪天又从天降,吓自己一跳倒是小事,万一再杀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乱了方寸,她可没有把握能向上次一样好运,躲过一劫。 可是大佛没盼来,却盼来一位朝思幕想之人,南宫书墨不放心,第二天宵禁之后,就穿着夜行衣夜探幕府。 “恭喜雪妹,柳府一行也算是因祸得福入了闺学,可喜可贺!”南宫书墨能知幕府内外院之事,幕晨雪倒不觉奇怪。毕竟她也知在府里一直有人暗中保护着自己。可她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柳府之事,南宫书墨竟也知道的如此清楚。只是虽有怀疑,却也不多问,这人早已走进她的心,她相信就算自己不问,只要时机对,他会告诉自己的。 “嗨!”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一下,这才给南宫书墨倒了一杯茶,“这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是在身上又套了一层枷锁而已!”她今儿第一天入闺学,女夫子见她只是个从六品官眷家庶出的小姐,和之前的幕兰婷出身一样,虽没多说什么,可面色却冷了几分。 不过这样的人幕晨雪见得多了,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这课堂和战场倒有几分相似,楚河汉界嫡庶尊卑泾渭分明。可每一课的教室都只有一间,而且教琴棋书画的师傅也好,教刺绣的绣娘也罢,也都只有一人,所以这些冷嘲热讽,她也只能受着。 闺学就在庆王府一小跨院内,连别人府上的事南宫书墨都能知道的很清楚,自己府里的事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了解幕晨雪,别看她嘴上说的很是无奈。可今儿在闺学,他可是听说了的。幕小姐是处变不惊,就算是面对女夫子的恶意刁难,都只是淡然一笑轻松化解。若非如此,只怕他早寻了个借口,让那女夫子离开了。 只是幕晨雪如今还不知南宫书墨的身份,所以才会将自己的无奈表现的明显了一些。 “在这蓟县县城之内,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小姐想要入王府闺学占那一席之地,怕也只有雪妹这般,人是进了闺学,却如进了牢笼一般,全没见一丝喜色!”南宫书墨将茶碗端在手中,并未端起而是打趣起了幕晨雪。 “知我者风大哥是也!”这样的打趣,只要两人见面,时不时的就会来上个几句,倒是缓解了两人独处的尴尬。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南宫书墨这才将来意言明,“雪妹,庆王府的人在柳府内发难之事,我已听说,若是那些人再探幕府,不知雪妹有何打算?”南宫书墨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听听幕晨雪的想法,若是依他的意思,是打算在路上假扮剌客劫杀兄长,倒也不是想真的要了其性命,只是欲将兄长的注意力从幕小姐身上移开些,不要揪着人不放。 打打杀杀的事,幕晨雪自然是想不到的。可对这样有出身有地位之人,她倒看的明白,既然是避无可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反正她一介小女子,别的本事没有,装傻充愣她排第二,还没人敢排第一去。 “因为我的事,又让风大哥跟着担忧受惊了!”幕晨雪心里过意不去,以茶代酒敬了南宫书墨一杯。“既然这人总是要见的,我想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大不了就算是被知道了我就是那‘穆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是为求才,总不能连我这个小女子都不放过吧!” “只怕事情没有雪妹想的这般简单!”南宫书墨还不知幕晨雪已猜出南宫勋的身份,所以说话时很是小心,就怕吓到了她。“雪妹如此特别,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庆王府的人真是执意相邀,只怕就算雪妹身为女子,也不会轻易就放手,毕会追查雪妹师承!” 提起师承一事,幕晨雪多少还真是有所顾忌,她哪有什么师傅啊,当初也只是拿个借口搪塞一下南宫书墨罢了。(未完待续。) 20/20449/10436595.html 正文 第九十二章,半夜敲门 南宫书墨夜会幕晨雪,商量如何解决庆王府之事,只是一个想用武力占得先机,一个却只想智取,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什么结果。 甚至南宫书墨还提到了幕晨雪的师承,倒让幕晨雪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解释。毕竟自己来自现代,而且是借尸还魂,这样大的秘密,除非这人愿与她同生共死,有着非一般的交情,否则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她也不会据实以告。 南宫书墨不能久留,最后两人只得将各自的担忧压下,暂时商量了个结果,南宫书墨帮着打听庆王府的事,而幕晨雪入夜之后,少出屋门走动,给对方来个避而不见,希望庆王府的人能知难而退。 可是两人都清楚,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好办法。可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之道,只能勉为其难的用用。 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看了看时辰,已近子时。不放心又去看了看已累倒在床上晕睡过去的娘亲。大夫人病重,姨娘们轮着侍疾,而大夫人本就对程姨娘心存怨恨,自然是百般折磨,千般刁难。好在白天有江妈帮着,晚上有芳华伺候着,程姨娘虽累倒并没有病倒。 这些事,幕晨雪也是下了闺学,进内院请安的时候,听江妈提起的。给娘亲掩了掩被角,把了个脉,确定只是疲累过度并无大碍,若是今晚能休息好,明儿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是想的很好,可人还没等回屋,就听院门被人拍的震山响,芳华忙穿衣去开门,见来人正是大夫人身边的锦红。 这锦红每次来,都不进院门,上房的下人对后院一向没什么好印象,都知道这后院气味难闻。只是这些人不知,自打幕晨雪重新修建了屋院,后院虽算不得鸟语花香,却是再没了之前的臭气熏天。 “芳华,夫人有令,虽说姨娘们是轮着侍疾,可程姨娘身为贵妾,理当做众位姨娘的表率。所以不光这白天要在上房,晚上更应该守在夫人身边端茶倒水。夫人为着一府的人辛苦,总不能病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吧!”锦红在程姨娘这里,竟把自己当主子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芳华,这谁啊,院门敲得震山响,小心别吵了九少爷休息!”白天幕晨雪要上闺学,帮不上娘亲。毕竟程姨娘的身份摆在那里,伺候大夫人是应尽之责。可这大晚上的,幕晨雪可没想过要让娘亲去上房受罪,所以听院门被敲响,也跟着出来看看。 “奴婢见过五小姐!”五小姐虽然和以前大不同,可锦红还是那副嘴脸,既便是自己吵了五小姐休息,也没当回事。“是夫人命奴婢来叫程姨娘去上房侍疾,奴婢出来有一会儿了,五小姐还是让程姨娘快着些,别让夫人等急了!” “啊,母亲可是病得重了,这可怎么好?可去请父亲了?这都宵禁了,只怕要拿了父亲的名剌才能出府去请大夫!”幕晨雪装出一脸的惊慌,抬腿就出了院门,直奔上房,只不过出门前在芳华耳边叮嘱了一句,“不要叫醒娘亲!” 锦红被五小姐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已经走远了,忙连跑带喊的追了上去,“五小姐留步,夫人只命程姨娘去侍疾,并没让五小姐去!” “母亲病重,身为女儿,怎可安睡屋舍。今儿去闺学,女夫子还教了,身为女子上要承父母之恩,下要友爱兄弟姊妹,我虽非母亲亲生,可身为幕府的女儿,总不能看着母亲病重而不闻不问,岂非大不孝也!”幕晨雪故意提到闺学之事,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为了给母亲侍疾,第二天才无法去闺学的。也是想让这些话传到外院,让那个不负责任的便宜父亲知道。虽说不指望这人能帮她说话,可至少要在他心中埋下怨怼的种子。这怨多了,情就淡了。 果然锦红一下子没了主意,五小姐说的句句在理,可这大半夜的,大夫人其实吃了药早就睡了,只是临睡前吩咐,让她们故意这个时辰来后院刁难程姨娘,为的就是让她不得休息,最好是也能累病了才好。 可这些事大夫人是瞒着老爷的,若是让老爷知道,是五小姐守了大夫人一夜而没办法去闺学,只怕大夫人最后不会怎样,她这传话的反而要成了替罪羊,少不得要吃板子的。 “五小姐,没有夫人的命令,您不能去上房的,还是叫程姨娘快准备吧!”锦红也是没了主意,所以只得搬出大夫人,想震住五小姐。 幕晨雪是一心要将事情闹大,所以不论锦红如何叫,脚下却不停,“锦红姐姐,母亲的命令,身为女儿自当听命行事,可我一心挂念母亲,就算母亲怪责,我也要去看上一眼,不然心里怎么都无法安稳!” 被她这么一闹内院已有不少下人跑了出来,甚至连大夫人身边的奶娘也从上房走了出来,“这大晚上的,吵嚷个什么,夫人刚吃了药睡下,要是将夫人吵醒了,看不扒了你们的皮!” 虽说天儿黑,奶娘看不清来人,可刚才在屋里,光听声音已知来的并不是程姨娘,不过她心中也有气,所以心里虽明白,出门仍像训奴婢一样教训起了五小姐。 “田妈妈,锦红姐姐刚才来传话,说母亲突感不适,我担心的很,就跟过来看看,倒是吵了您,还请田妈妈帮着给母亲传个话儿,我看不如去外院请了父亲的名剌,让大夫进府来看看吧,别耽误了病情!”幕晨雪说的是情真意切,急的甚至连眼圈都红了。要不是这会儿天黑,怕是她还要将动静闹的更大些。 不过她这话却并没向奶娘田氏一样压着声,只是和平时一样。不过这大晚上的,四下里寂静无声,仍显得很是突兀。 奶娘田氏也被五小姐的声音吓了一跳,虽说她早已知五小姐的心已不在大夫人这里,可毕竟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也是一路看着五小姐长大的,所以心里虽明白,却仍不愿承认。不过今儿这事儿,她看的明白,五小姐这是一心要帮着程姨娘了。(未完待续。) 20/20449/10438718.html 正文 第九十三章,病里偷闲 被幕晨雪这么一闹,上房的下人们全都跑了出来,大夫人身边的奶娘自然是拦在屋门前,不让五小姐进门。 “这大半夜的,连个月亮都没有,老奴年纪大了,眼花看不清的,倒没看见是五上姐过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奴才不懂规矩吵了夫人休息!”田氏被五小姐的话惊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边行礼边拿话挤兑人。 “五姐儿也知来的不是时候,可锦红姐姐来后院叫人,把门敲的震山响,我这也是担心母亲心急了些。可听田妈妈的意思,母亲早已服药歇下了,看锦翠姐姐也在的,有田妈妈和锦翠姐姐照顾着母亲,我也可以安心了。看样子倒是不用惊动父亲去请大夫过府了!”幕晨雪朝上房又看了一眼,有些依依不舍的这才转身回后院。 “哦!对了,等母亲醒了,田妈妈一定让人给后院送个信儿,我和九哥儿也好放心!”也不等几人做何反应,人已经出了内院,直接回后院去休息了。 田氏等人都走了,这才一指锦红的头,“叫你办点儿事,你可倒好,颐指气使的,把这瘟神给招了来。这下倒好,夫人的差使没办好,看夫人醒了不罚你才怪!” “田妈妈,您老行行好,在夫人面前为奴婢求个情。奴婢怎知五小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会跑出来闹上这么一出!”锦红咬着牙,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奴才,早将五小姐给踹飞了。 “你呀!是让人拿住了!看来今晚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后院了,不然五小姐指不定真跑去外院请了老爷过来,到时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行了!你们也别在院里矗着了,都去歇了吧,夫人病了,府里更不能出什么乱子,扰了夫人养病!”田氏还想多教训下人们两句,可心里挂着夫人,一摆手这才让人都散了,自己则回了上房亲自守在夫人身边伺候。 锦红是一脸的委屈,看锦翠也要进门,忙拉了她跑去一边儿抱怨。 毕竟时辰太晚了,内院的事除了大夫人身边的一些奴婢,当晚并无其他人知晓。可是第二天,这些事还是传遍了整个幕府。幕谦一早才起身,就听刘管事将事情说了,不用想也知发生了什么,紧了紧眉头,却并未多说什么。 早上去内院上房看着夫人吃了药,又安慰两句让她好好休息,这才去王府办差。而幕晨雪因为要上闺学,所以父亲已免了她早上的请安。虽说这上闺学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可不用一大早的就进上房看大夫人脸色,她还是有些高兴的。 昨晚的事,奶娘田氏并没有告诉大夫人,一是觉得夫人虽吃了药,可身子仍不大好,怕她生气忧心,再加重了病情。二是夫人这会儿困累的很,哪有那个力气教训程姨娘母女,不如等夫人病大好了再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又叮嘱了锦翠等人几句,所以程姨娘早上来侍疾的时候,大夫人倒没再过多的刁难。其实程姨娘早已从芳华那里听说了昨晚之事,五姐儿为了能让她好好休息,差点儿大闹了上房,所以早上来的时候,心里还很不安。可看大夫人还和昨天一样,并未提起昨晚之事,这才略感安心。 大夫人才病了二天,方氏也跟着病了。而今儿一早跪饿了两天的马氏和三姐儿,总算是将十遍的《女德》、《女戒》抄完了。两人几乎是被人抬回屋的,自然是要请医用药。 等晚上下了闺学,幕晨雪跟着四姐儿来上房请安,闻着满院的苦药味,熏的人直反胃。原还有些饥肠辘辘,这会儿反倒没了食欲。 请过安,大夫人身体不好,怕过了病气给四姐儿,自然是要放女儿们回自己屋子的。幕晨雪出门前,倒是朝田氏行了一礼,道了声辛苦,这才跟着程姨娘回了后院。 “五小姐这是做给谁看,昨晚不顾夫人的身子,大闹了一场,这会儿又跑来装什么贤孝!”锦红昨晚可是被气的不轻,虽说江妈帮着瞒着,可这事儿大夫人早晚会知道,自己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所以一见五小姐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回头再让夫人听了去,可有你受的!你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开胃的东西,夫人晚饭吃不下,大夫说了,这吃了饭才好用药!”田氏一心照顾夫人,对于锦红的抱怨自然不以为意。在夫人心中,一府的下人都不能和田妈妈比,锦红也明白,所以也不敢再抱怨什么听命去做事。 幕府各屋各院的奴才都在忙着伺候主子们,而且一下子四个主子卧病在床,内院上下自然是忙的一团乱。比起内院来,后院倒是安静得多,母子三人用过了晚饭,幕晨雪给娘亲熬了些补药,这才回屋去写功课。等娘亲睡了,又去给弟弟端了些宵夜,一边练着刺绣一边陪着幕辰峰抄书。没有了大夫人时不时的传唤,幕晨雪姐弟倒过的比平日里更为惬意了。 “姐,也不知大夫人要病的什么时候,刚才吃晚饭的时候,看娘亲累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儿子心疼娘亲,幕晨雪听着心里很是高兴。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那么快大好,不过再有个两三天的应该可以起身了,可以大夫人的脾气,怕是不大好是不会放人的!”幕晨雪给绢帕上的翠竹收了针,这才看向愁眉不展的弟弟。 “九弟别担心,我刚才已经给娘亲熬了补药,又叮嘱了芳华仔细伺候着,白天虽累些,可只要晚上休息好了,不会伤到身子的!”将巾帕递给弟弟,这是她的第一件作品,原是想绣给自己或是娘亲的,可花朵不如竹子好绣,所以先给弟弟绣了个帕子。 “姐姐这绣活儿是越来越好了!”幕辰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总觉得只要是姐姐愿意,这世上就没有她不会的活计。 “那是九弟不嫌弃,我可是天天被闺学里的绣娘师傅责罚!”姐弟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叮嘱弟弟别太晚睡,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是挺舒心的,没有人挑衅,没有人找事。若是连心里暗藏的那份危机都没有那就更好了。(未完待续。) 20/20449/10483618.html 正文 第九十四章,如此执着 只是好景不长,幕晨雪在幕府没等来庆王府的人,却在闺学里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自从那天从柳府回来,郡王爷南宫勋一直想找机会夜探幕府,可白日里父亲有事安排,晚上母亲又每日传唤,所以才没得空闲,让幕晨雪有了几天喘息的机会。 可她进闺学之事,还是被流云查了出来,所以进闺学的第五天,刚用过午饭,就见庆王府的奴婢偷偷来请她。 “幕五小姐,我家主子有事相请,还请幕五小姐不要声张,免得引起旁人注意。请跟奴婢走一趟!”态度强硬,语气更是没有半分的商量。好在她是新入学的,出身不高没有人愿意与她为友,四姐儿更是每天都躲她远远的,这会儿身边没人,只有芳华陪着。 “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这样每天提心吊胆,不如尽早将事情解决,也好安心去做别的事。 不知走了有多远,只感觉穿过了无数个院,跨过了无数道门,这才来到一处小院,院中有些清冷,看的出虽有人打理,却并未住人。 那个传话的奴婢将人带到,也没说什么,径直退了下去,可也不走远,看的出是训练有素。 幕晨雪也将芳华留在了院门处,以防有人突然锁了院门,至少有芳华在,能给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机会。其实做这些不过是求个心安,如今她人在庆王府,别说是她毫无功夫在身,就算是有,双拳难敌四掌,只怕也是逃不出去的。 幕晨雪刚在院中站定,就见小院的屋门被人从里拉开,郡王爷一身锦缎白衣从屋里走了出来。 幕晨雪心里顿时沉了几分,这人穿成这样,显然是想和自己摊牌,不想再隐瞒身份,看来她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难了。四下里看了一眼,没感觉到暗中有人,想着怕是风大哥还不知此事,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担忧,倒也不是怕性命不保,而是担心家中的娘亲和弟弟,想着她们的日子尚未安顿好,而且若是自己在庆王府出事,只怕会连累了娘亲。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郡王爷,幕晨雪百转千回,心里不停的算计,可却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幕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今日请幕五小姐过来,和上次一样,不为别的,只想请小姐为在下解惑!”其实幕晨雪是有些想多了,南宫勋并没有想要了她的性命,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 只要南宫勋未表明身份,幕晨雪就只当不知,甚至并未行礼。她心中多少也有些生气,这人三番五次的纠缠不休,甚至已经打扰到了她的生活,“小女子才疏学浅,只怕力有不殆!” 和之前一样,她是一心的装傻充愣,避重就轻答非所问。不过这些伎俩南宫勋早就领教过,自然不会轻易就被击退,“还有半个时辰,闺学那边就要开始授课,幕五小姐应该不会想引起女夫子的注意吧!” 幕晨雪虽有心里准备,今日必不会如此简单退去,可也不想这人一上来就言语相胁,不留一丝余地。 “这里是庆王府,公子行事有违礼数都不担心,我一被人协迫的弱女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幕晨雪在赌,赌这人并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赌这人还要顾全庆王府的颜面。 “幕小姐这是想与在下赌一把?只可惜,我这人虽不喜欢赌博,却逢赌必赢!”天知道此刻的幕晨雪都有些绝望了,她每走一步,都被人窥得真心,这种感觉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无处可逃无生机可言。 “幕小姐可愿为在下解惑?”见幕晨雪一脸的淡定,只眼神间略过一丝的松动,若是不细看,只怕连南宫勋都会错过。可惜幕晨雪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被人逼的走投无路过,所以心里再强大,也难免会有惧意。 “好吧!既然公子执意如此,有什么话公子只管问吧!”反正问不问的在他,答不答的,答的真实与否却在自己。 “还请幕小姐能据实以告!” “nnd,这人不会读心术吧!”幕晨雪也不想os,可这南宫勋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论她心里想什么,这人都能猜到。 “只要是我知道且能宣之于口的,必会据实以告!”管你会不会读心术,大不了鱼死网破。 “在下之所请,必是幕小姐所知之事!”南宫勋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子,被他如此步步紧逼,仍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若是换了旁人,光是他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就已将人震住了。 幕晨雪心里叹了口气,她步步为营,对方却是紧逼不放,连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给她,又四下里看了一眼,只得认命了。 “穆先生乃幕小姐恩师,可据在下所知,京城穆府之中,并无此人物,不知幕小姐可否将穆先生的真实身份据实以告?”对付向幕晨雪这样的人,与其拐弯抹角的试探,不如单刀直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南宫勋一刻不挫的紧盯着幕晨雪的眼睛,就怕错过那一闪而逝的异样神情。 既然话也说开了,幕晨雪反而不紧张了,硬着头皮回答道,“这个小女子实在是不知,今日若非公子说起,我还以为穆先生乃京城人士。想来穆先生当初救人,只是一时的侠义心肠,不愿图什么回报,这才给了小女子一个假身份。其实就算是知道是假的我又能如何,穆先生即是小女子恩公又是小女子的师傅,我断做不出那等追着恩师的出身问个不停之事!”幕晨雪就是在影射郡王爷,别总是追着人的身份查个不停,没的让人心烦。 对于这样的暗讽,南宫勋只是淡笑一下。这小女子心思虽细密难猜,可终归年纪还小,自是比不得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臣那般难以对付。幕晨雪若是知道南宫勋拿老奸巨滑四个字来衡量过她,不知心里会做何想。(未完待续。) 20/20449/10483619.html 正文 第九十五章,步步紧逼 南宫勋请幕晨雪于王府“冷园”内相会,两人一番言语相斗,表面上是幕晨雪败下阵来,不得不委曲求全,回答郡王爷的问题。 可这第一问,就被幕晨雪三言两语明答暗讽的给糊弄了过去,而且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这一刻的南宫勋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这座小院差不多算是王府的冷院,有一年多没有人住过。如此偏僻,自是不怕有人前来打扰。所以就算是幕晨雪有意拖延,他也并不在意。 “若是幕小姐不愿如实相告,只怕今日要多耽搁小姐几个时辰了!”南宫勋也不急着往下问,若是第一个问题就被搪塞过去,那后面的又岂会还有真话。 “小女子有一事,倒想向公子请教?”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这人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也有一事不明,想要一问究竟。 “幕小姐只管问,在下必知无不言!”南宫勋如此坦率,倒显得幕晨雪小家子气了。可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敢问公子,为何如此执着?不过是为府上求一贤能之士,这满天下能用可用之人,可不单单穆先生一人!”召贤纳士而已,弄得如此不情不愿的,岂不有违初衷。 南宫勋也听出了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瞒幕小姐,庆王府内虽不缺谋士,可能为我所用者却是寥寥数人,而在下是真心仰慕穆先生才学能力,若能得先生相助,自是如虎添翼!”也许只有坐在他这个位子,才能体会的出这其中的无奈和艰辛。要想守住这个在外人看来人人称羡的位子,不花些心力又怎么能成事。不然庆王妃当年也不会要了风侧妃的命。 “可如果恩师不愿,就算不得以受王府权势所迫而入府相助,只怕也是离心离德,不但不能成为公子的助力,可能还会成为您的绊脚石!”幕晨雪这些话倒是全出自真心,她最恨被人胁迫,所以就算今日委曲求全,也不会真心实意为其做事。 这些南宫勋也不是没想过,所以眼下他要的也不多,一是想见穆先生一面,二是要查清在穆先生背后可还有高人隐于其中。不然真的无法解释,幕五小姐的总总与众不同。 “在下早前之请如故,一是想与穆先生面谈,二是请幕小姐据实以告,除了穆先生,幕小姐可还有其他的授业恩师!”果然被南宫书墨猜中了,郡王爷问起了幕晨雪的师承来历。 “不瞒郡王爷,小女子除了拜恩公穆先生为师外,还拜过一位师傅,只是家师有命,未得允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此事。所以至今连幕府之中都无人知晓此事。今日若非公子紧迫不放,小女子也不会违了严师之令,只怕以后若是他老人家得知此事,连面儿都不会让我见了!”说到伤心之处,幕晨雪竟真的难过了起来。一是有几分装模做样,二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半真半假的倒让人一时猜不出真伪。 “是在下唐突了,可在下并无恶意,还请幕小姐见谅!”南宫勋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可这般伤心难过,却隐忍不发反而更能搏人同情。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那便也无需再有什么隐瞒。公子盛情,小女子早已告知穆先生,要不然穆先生也不会决然离去,至今仍是下落不明。足可见先生心意坚定,断不会入王府做事,所以还请公子莫再强人所难。小女子这相代恩人谢公子体谅成全!”幕晨雪还真的给南宫勋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幕五小姐快快请起!”男女有别,南宫勋也不好强拉人起身,而这会儿院内只有幕晨雪的贴身侍婢,可芳华被留在院门处,站的与他们谈话之处有些远,且中间又隔着一棵花树阻了视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幕小姐言之有理,是在下偏执了。不过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怜穆先生之才。既然先生去意已决,在下自是不便再有所打扰。而幕小姐的另一位师傅,又乃隐世高人,想来也不愿入这凡尘俗世之中。今日烦请幕小姐过来,多有失礼之处,还忘幕小姐能不记前仇,他日若有在下能一尽绵薄之力之处,必不会袖手旁观!”若是幕晨雪句句虚以应对,南宫勋倒还想再多问个几句,可这次幕晨雪言语坦诚,甚至下跪以求,倒让他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这事儿是自己理亏在先。只是心里感觉上像是失了一只臂膀,有些不舍罢了。 “小女子代家师和恩公谢公子体恤,若是公子无其它事情相询,那小女子先行告辞!”幕晨雪可没想过要麻烦这人什么事,她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去解决。刚才回答南宫勋问话的时候,幕晨雪也不是没想过拒不承认或借故推诿。可即便是她对南宫勋不够了解,也能从几次接触中感觉得出,这样的人很是执着。若她越是隐瞒,这人就会越放不下,不如就按他的意思给个合理的解释,倒更能令其释怀。这次她赌对了。而南宫勋却赌输了。 幕晨雪行礼后转身带着芳华离开,之前等在院外的奴婢又将幕晨雪带回了闺学之中,这才悄然退去。 幕晨雪这一离开少说也有近一个时辰,四姐儿竟然全无所觉,见她回来,还以为五妹妹是刚刚才离开,所以并未在意。而其她人更是对其视而不见,倒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晚上下了闺学,和四姐儿一起先进内院给大夫人请安,今天大夫人的身子比昨日略好些,自然是要多训斥幕晨雪两句。不过有四姐儿在场,大夫人怕满屋的药气熏了女儿,也不好久留二人,就放她们离开了。 回到内院,幕晨雪先陪着娘亲和弟弟用了晚饭,天还没黑透就借口疲累,先回了屋想一个人静静。 人才进屋,就感觉屋中多了一人。因没点灯,所以看不清来人面貌,所以并未呵斥出声,而是等来人先开口。(未完待续。) 20/20449/10520880.html 正文 第九十六章,多事之冬 来者正是南宫书墨,今儿他有事离府,所以幕晨雪出事的时候,才没能来得及出手相助,让其落入了兄长的手中。而且直到回府之后,这才得知此事。也顾不得身份会否暴露,天还没黑就溜进了幕晨雪的屋子,一直等到了现在。 先将屋中的烛火点燃,看着一脸懊悔自责的南宫书墨,幕晨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雪妹,今日都怪为兄安排护力不当,这才害你受惊。只是不知那郡王爷可有为难于你?”南宫书墨问的小心翼翼,就怕结果是自己所不乐见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本就不关风大哥的事,还请不要过于自责,倒是这事前前后后闹了有好几个月了,累了风大哥不说,还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的。不过我想以后那郡王爷应该不会再紧盯着我不放了!如今我们话已说开言明,就算是我死,也不会出卖授业恩师、救命恩人,想来应该不会再有人因这事来幕府打探!”幕晨雪觉得以郡王爷的身份,既已言明放弃,就应该不会再对她纠缠不清。 至于她是如何劝服郡王爷,如何被人紧逼不放的,幕晨雪并没有细说,她独立惯了,就算当初身带残疾走投无路之时,她也没想过要依靠任何人。 南宫书墨听的出幕小姐话中之意,心上人是真的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揪心的疼痛。 为防有人窥视,所以屋内虽有点灯,却只在门口一处。好在南宫书墨一身武功目力过人,见幕晨雪一脸疲惫不愿多说,知道此时不是细细询问的时候,既然事情能得以顺利解决,总算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且只要以后兄长不再提起此事,幕小姐就不会再因此事有什么危险。 “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想来雪妹也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府外有人暗中相护,若是有事可随时传话与我!”与其说南宫书墨是在心疼幕晨雪,可其实他更气的是自己没有守住对幕晨雪的承诺,关键的时候什么忙都没帮上。 “好!”幕晨雪今天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无论前世今生,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多少灾劫祸事,她都不曾怪责过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运不济。 南宫书墨离开幕府,一路由风五相护回了王府雪梅居,“风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派人告诉我一声?”风叔善自做主,南宫书墨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生气。 今日王府之事,风五虽未提前得知消息,可在幕晨雪被人带进冷园时,他还是知道的。只是那会儿主子人在府外处理着重要的事情,若是得知此事,耽误了事情是小,只怕主子冲动之下,暴露了自己无疾在身的事实,那可就是危及性命的大事了。 到时郡王爷若不念及兄弟之情,而将事情告诉了庆王妃,旦夕之间主子即性命堪忧。所以他一直等到幕小姐平安走出冷园,主子回府这才将事情道出。 “主子若是罚属下未听命令擅专越权,属下认罚!”风五没有解释什么,这件事本就是他做的不对。即使是为了主子的性命着想,可也不能成为他违抗命令的借口。 “风叔,你我相交多年,我又怎会不知,你是一心为我着想。可幕小姐不是别人,就不算她曾救我一命,我也已经当她是朋是友,所以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无论我身处何境地你都不可再瞒我!”若是其他的手下做出此等事情,南宫书墨断然不会再留此人在身边。可这风五不同,除了侍卫的身份,更是自己的师傅。 “是,属下谨记!”主子虽未责罚于他,可风五心里仍不好过。主子心仪幕小姐他是知道的,可就算这幕小姐是可交可信之人,却不足以让主子以性命相护。 雪梅居内主仆各怀心事。怡然居内南宫勋也在和流云、隐雾商量着,“流云,以后不要再派人追查幕小姐了,既然穆先生已离开,如今踪迹全无又无处可寻,想来这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主子,那幕五小姐当真不是妖孽邪物所变?”流云这些日子也查了不少,自打穆先生离开蓟县以后,点心铺的生意不但未见受损,甚至比以往经营的更好了。就连那城外的田庄,他也打听了。这才短短经营了几个月,就已然有了收成。若是幕小姐身后再无高人指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小姐绝非人类。 “流云,你这说法可与平日言行相悖!”这回连隐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反正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妖长啥样儿呢。 “可这些事情,属下是实在想不通!”流云看向郡王爷,今日在冷园内主子和幕小姐谈了什么,只有当他们二人知道。所以流云要想为自己解惑,就只能请教主子。 其实谈话内容,南宫勋大可以告诉流云,没有人比流云和隐雾更忠心的了,可就在他张口欲说之际,脑中一闪而逝的,却是幕晨雪被逼无奈难过失落的眼神。若非受他逼迫,幕小姐也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算了,当初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竟惹出这许多事端,如今想来,还是我过于执着了!”主子突然自责起来,让两个侍卫有些无所适从。 “好了,这些日子让你们跟着我胡闹了一阵,眼见立冬将至,院里府外的事情也渐多了起来,各府该打点的,按照往年的份例都一一备上,特别是给京城送的礼,将礼单先拿给父亲和母亲过目,确定无误再发出去!”收了心的南宫勋,倒也是拿的起放得下之人,竟然真的再没提起此事。 庆王府内算是偃旗息鼓,幕府内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了立冬,大夫人、方氏、三姐儿和马姨娘四个病人,总算是都渐渐的好了起来。特别是方氏,娘家总算是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给她送来了一些年礼和银钱,虽然不多,可至少不再囊中羞涩有存银过年了。 曹扬铭自打和幕煜因送冰一事吵了一架后,感情比之前更见淡薄,甚至幕煜见了他连话都说不上两句,就会托词离开。所以曹扬铭每每看见幕晨雪,总是臭着一张脸,没有放晴的时候。好在两人一个读着家学,一个上着闺学,倒是不常见面。(未完待续。) 20/20449/10521326.html 正文 第九十七章,无关之恨 其实在整个幕府中,最恨幕晨雪的并非那个借住的曹姓表哥,而是三姐儿幕兰婷。看着每天跟着四姐儿一起去闺学上课的五姐儿,三姐儿恨不能把她从马车上拉下来,然后狠狠的教训一番。只是大夫人罚她禁足在屋三月,怕是要等到过节过年,或是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她才能得以出屋。 而被罚了月例的马氏,本来出身就不好,娘家在哪里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又一下子少了半年的月例,甚至连一向疼爱自己的老爷也不来她的屋子了,心里更是悲凉。可等到身子大好开始去上房请安时,看着连一向不讲究穿戴的程姨娘,身上都多了几件新衣,甚至连首饰的花样儿也比以前多,更是嫉妒怨恨的又将几人一一诅咒了一番。 这自打后院生活安定了以后,幕晨雪想着娘亲当初为了养活自己和九哥儿,把值钱的衣裳、首饰都变卖了,这才请人帮着订制了不少,也算代原主弥补对娘亲这么多年的亏欠。只是在马氏眼中程姨娘的变化,其实根本微不足道。程姨娘知道大夫人善妒,所以请安的时候从不穿太好的衣裳戴太好的首饰,可即便如此,马氏还是注意到了程姨娘与往日的不同,可见在她心中,早已将程姨娘恨之入骨。 不过这些对于被刺绣花样子搞得头晕脑涨的幕晨雪来说,眼下根本无力去关注。自打进了闺学,幕晨雪除了早上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这一点外,竟是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她喜欢练字读书,琴艺虽平平,可至少弹的并不难听,就连需要脑力活动的棋艺,她也学的有模有样。可唯有这刺绣,只要一拿针,她就犯困,别人一堂课下来,能绣一朵花,她一堂课下来,连个花边儿都绣不好。自然没少挨绣娘师傅的罚。可这些她又不能和娘亲或是弟弟说,只得强颜欢笑,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甚至还会捡些闺学里有趣的事,说与娘亲解闷。 幕辰峰抄了这些日子的书,每天睡前,都会去书架前晃一晃姐姐送给他那个用竹子做的存钱筒,多少有些明白姐姐所说的“积少成多”的道理。如今他多的不只是存钱筒里的铜钱儿,更多的是从书本中学到的道理和知识。 大夫人病好后就开始忙,所以田氏一直没找到机会将五小姐夜闹上房的事告诉夫人。这倒让程姨娘得了空闲,如今不用天天去侍疾,难得有空儿坐在屋子里和江妈聊起了家常,“奶娘,当初五姐儿建屋子时,非要给我这屋子弄两个火墙,我还说不用,这会儿才知这火墙的好来,屋里不用点炭笼,少了烟灰,却还一点儿都不冷的!” “五小姐最是心疼您了!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江妈自打入了冬,也不家里幕府两头跑了。府里事多,程姨娘每天要去内院请安,都是过了午才能回来休息,眼见要过年了,她也是担心主子累着,大过年的生病,可是要给府里召晦气的,所以成日里守着程姨娘,殷勤照顾着。 主仆俩吃着瓜子喝着茶,直聊到晚饭时辰近了,这才各自去忙。 自打入冬,各府走动越来越频繁,大夫人虽是大病初愈,可她不愿大权旁落,只得强打起精神料理着府中诸事。好在幕谦的官职不高,往来走动的多是同级之人,只是要送的礼就多了,但凡是能攀的上交情的上官,大夫人都会给备上一份年节礼,而且这礼有轻有重,分寸拿捏也由为重要。 幕晨雪一边儿喝茶,一边儿听娘亲和江妈说起备礼之事,越听越觉得这幕府根本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整个府邸都快被掏空了,日子过的也并不好,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而是硬要跟别人拼什么面子,讲什么排场。也难怪大夫人性格如此扭曲,若是换成她有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丈夫,只怕也不会比她好多少。这么一想,倒对大夫人的恨少了一些,同情多了一丝。 “娘亲,咱们过年会回程府吗?”女儿嫁出去讲究初二回门,幕府如今并未有姐儿出嫁,所以初二的时候,大夫人应该会带着她们回娘家程府去给外婆请安。幕晨雪问这些倒不是真的想回程府,既然那个最是疼爱娘亲的外公已经不在了,而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外婆又不是自己的亲外婆。她问起此事,也只是常听娘亲说起自己的亲外婆,毕竟她是后来的,并没有见过此人,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会的,只是往年你和九哥儿都是跟着大夫人回程府的,娘亲的身份低,是不能回程府省亲的!”看着娘亲满眼的落没,幕晨雪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可却将这件事儿放在了心上。 等晚上程姨娘歇下,幕晨雪找来江妈,细细的打听起外婆的事。 “五小姐,老夫人如今早已经不住在程府了。自打老太爷离世,大夫人又强拉你娘做了这幕府的贵妾,老夫人就心灰意冷,用自己的嫁妆建了座庵堂,离开程府带发修行去了!”幕晨雪真没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外婆虽然听着柔弱,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可也有几分气性,不甘愿如此寄人篱下的讨生活过日子。虽说青灯古佛冷清了些,可也比天天看着别人的脸色受着闲气过日子要强。 又和江妈聊了两句,见她眼皮泛沉,忙叫来芳华服伺江妈去休息。而找来九哥儿,姐弟两个商量了有近一个时辰,这才各自去休息。 幕府上上下下的忙了有近一个月,这才把各府的年节礼给备齐了,这还是因大夫人拿了自己的嫁妆贴补才凑够的。也难怪幕谦对大夫人虽是心有怨怼,却只能隐忍。男人无力送礼养家,到头来还要花妻子的嫁妆,对于爱面子的幕谦来说,只怕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难受的了。所以这一个月,他只能强颜欢笑进上房休息。而冷落了几位姨娘。 大夫人这些日子虽忙,可老爷的态度又和以前一样了,让她多少寻到了些慰藉。所以既便是要拿嫁妆贴补,甚至帮着老爷养着姨娘庶子庶女们,心里的缺失疼痛却并不强烈。只是四姐儿多少有些抱怨之词,母亲的嫁妆可是要留给她和大哥、八弟的。如今却要拿出来养着一府之人。 不过因为冬至将至,各府都在准备过节,四姐儿跟着大夫人忙前忙后,这事儿也就没人再提起。(未完待续。) 20/20449/10545783.html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亚岁冬节 亚岁冬节,算是入冬以后最重要的节日,因为自冬至这日起,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回升,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开始,是大吉之日。(? 幕府上下都洋溢着一片喜气,自早上请安后,女眷们就都留在上房,玩起了叶子戏,好等着中午一起吃团圆饺子。幕谦则领着弟弟和儿子们去了外院书房。 这叶子戏四人一桌,二夫人良氏,姨娘钟氏和远亲方氏陪着大夫人坐了一桌。而姨娘许氏、马氏和通房出身的丁氏虽然彼此不睦,可也不愿干坐着,就拉着大夫人身边的奶娘田氏坐了一桌,而唯独孤立了贵妾出身的程姨娘。 这样的场面,正是大夫人所乐见的,心里冷笑一声,正欲要开口叫程姨娘来身边伺候,却见五姐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近前先开了口,“母亲,闺学里的绣娘师傅留了些功课给女儿,可女儿手笨,怎么都做不好,今儿正好过节,姨娘有空,可否请姨娘教教女儿,不然等明儿去了闺学,怕是要挨师傅的手板子了!”幕晨雪这要求也不为过,毕竟大家都在玩,独程姨娘有这个空儿。 大夫人只得点头应了,毕竟老爷很看重女儿们在闺学的表现,而且若是五姐儿总是挨师傅说,对四姐儿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 幕晨雪这才行了礼,谢过大夫人后拉着程姨娘退出了上房回了后院。 等几人进了后院,程姨娘这才一拉女儿的手,“五姐儿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年,娘亲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觉得辛苦!”女儿这般可全是为了她,大夫人的眼神,只怕一屋的人都看见了,她自然也知那里面包含的是什么。 “全府过节,连下人们都躲懒偷闲去了,为何只让娘亲伺候她们!我才不要娘亲站着辛苦呢!”幕晨雪才不管别人看到没有,反正只要她在幕府一天就会护娘亲一天。若是哪天她不在了,也会为母亲安排好一切,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你这般只怕大夫人又要不喜了,等过了节还不知又要故意寻出什么借口来刁难于你!”为了自己却让女儿得罪了大夫人,程氏怎么都是不愿的。可这会儿她们已经回后院了,此时就算赶回去,大夫人只怕也不会欢喜。 只得叮嘱五姐儿,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见女儿点头应了,这才安心一边儿吃着女儿做的点心,一边和江妈三人聊起了家常。三人一直留在后院,直等到午饭时辰近了,这才回了上房。见奴婢们正在忙着收拾桌子布菜,江妈和芳华忙上前去帮忙。 三姐儿一见幕晨雪进门,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大夫人没有叫住程姨娘,心里自然不喜,正巧四姐儿说了个笑话,三姐儿一时没忍住,笑的声音有些大。这大过节的,大夫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教训起了她。 所以这会儿见幕晨雪进来,忙将一肚子的气,全泄到了她身上,“五妹妹这一学可是有二个时辰了吧?不知这花儿绣的如何,不如拿出来,也让母亲帮着长长眼,别等到明儿真的拿到师傅面前去挨手板子!” 对于三姐儿幕兰婷的恶意挑衅,幕晨雪都已经有了抗体免役了,也不看三姐儿,而是先朝着大夫人行了一礼这才起身,“可不正是如三姐姐说的,刚才回了后院,姨娘也是这么教训女儿来着,说这府里绣活儿最好的就是母亲了。可今儿是过节,女儿可不敢劳母亲辛苦,而且女儿手笨,哪里敢在这大过节的时候惹母亲生气!”幕晨雪一边儿说,还真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绣了有九成的绢子,上面朵朵红梅映着瑞雪,虽针角算不得如何出众,可立意新颖构图精美,倒别有一番风韵。 三姐儿以为幕晨雪拉着程姨娘出门,只是为了躲懒偷闲,却不想她真的能拿出一块未绣完的绢子。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倒是大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将话接了过去,“绣的差强人意,还得多加练习!”竟一句好话都没给。其实幕晨雪也不是指望大夫人能夸她,拿出这绢子,只不过是不想给大夫人训斥留下什么借口。毕竟刚才是她强拉程姨娘离开的。 好在这会儿快开饭了,幕谦正好带着弟弟和儿子、侄儿进门,“刚才听刘管事说,你们这儿玩叶子戏了,可有输赢?” “父亲,母亲手气好着呢,您只看这桌上的银瓜子就可知母亲是只赢没输!”四姐儿一叠声的回着话,拉着八哥儿,直接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四姐儿都是大姑娘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幕谦嘴上虽在教训女儿,可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宠溺,看的几个庶女胃里直泛酸水,甚至连坐在一旁的九哥儿,眼里都透着几分羡慕。 好在这父慈女孝的场面并未维持多一会儿,饭菜就已经布置妥当,这会儿天气凉,总不好将东西放冷了再吃,所以奶娘田氏来请示大夫人,一家人这才入席。 因着没有外人,所以男女席座间并未加屏枫相隔,幕晨雪因着年龄最小,倒是正巧坐在了程姨娘身边,而四姐儿自然是紧挨着大夫人,二夫人和方氏次居而坐。这还是幕晨雪来到这个家后,第一次全家人一起用饭。之前不是因为她被禁足,就是因为总总原因而错过了。这么一想,倒是觉得这样的团圆饭偶而吃上一次也不错。至少府上诸人是个什么品性,她也能一一看个仔细。 男席和女席隔的也不远,幕晨雪意外的现,父亲时不时的会偷看自己娘亲一眼。这倒是奇了,程姨娘自打被大夫人撵去了后院,这个父亲可是一次都没来过,更别说是这般偷看了。 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娘亲几眼,这才注意到,许是这些日子后院事少,三人又都按月领着月例,程姨娘是越过越舒心,而幕晨雪又善养生美容,所以程氏看上去倒不像是已过3o的年纪。甚至比心事重重戏子出身的马氏还要更有女人味儿。 而且今天幕晨雪并没有让娘亲带什么饰,而是从后院折了几枝红梅插于间,满头乌丝再配上鲜活的红梅,别说是幕谦要偷看,就是连幕晨雪都觉得今天的娘亲特别的美。 好在大夫人眼里心里想的都是身边的女儿,而没注意到这些。而今儿是过节,就算奶娘田氏看见了,也不会多嘴,免得夫人心里又不痛快。(未完待续。) 20/20449/10546459.html 正文 第九十九章,不速之客 男席那边除了偷看自己妾侍的大老爷,还有人时不时的拿眼睛偷偷的望向幕晨雪。幕煜自打进了门,眼睛就没从五堂妹身上离开过。今天五堂妹穿了一件湖蓝绣着白绒花的衣裙,虽头上只简单梳理了一下,甚至连支花都没戴,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一桌的姐妹,只五堂妹气质最是高雅,甚至比头戴金饰的四堂妹还要奈看。 幕煜的反常,别人都没注意,只有曹扬铭将这一切看进眼中,心中自然不喜,他正好坐在幕煜的身边,就时不时的给他敬酒,或是找他聊上几句。今儿过节,又是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所以幕煜也不愿给这个外姓表弟使脸色,只得虚应着。 对于幕煜的眼神,幕晨雪也并不是全无所觉,可她就算是心中没有人,也不会选自己的堂兄,她可没有古人亲上加亲的说法。 刚入席时,幕晨雪还很庆幸能借此机会多观察一下幕府众人。她不能只顾自己闷头赚钱,而对这些一心想将自己和自己最在乎的人至于死地之人置若罔闻。可吃了没一会儿,她就后悔了。 这团圆饭和出门做客差不多,根本就吃不饱,最多也就是垫垫肚子,大夫人夹了菜,剩下的人才能夹,大夫人不吃了,所有人都要放下筷子。这样的饭,只怕比牢饭还要难以下咽。而这煎熬人的团圆饭吃了却足有一个时辰才散。 也许是大夫人前些日子忙的有些狠了,也许是幕谦喝了些酒有些醉了。总之幕晨雪总算是得了命令,可以回后院休息了。忙拉着娘亲和弟弟,一刻不停的回了后院。 人才进院门,就吩咐江妈锁门,让芳华进小厨房给她们准备吃的,“可饿死我了,九哥儿是不是也没吃饱?” “嗯,父亲和二叔只顾着喝酒,大哥照顾着八哥儿,表哥拉着二堂兄说话,就我年纪最小,所以也不敢多吃。姐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幕辰峰其实还是很喜欢过节的,至少能和父亲多亲近亲近。可他终归还只是个孩子,吃不饱也会闹闹小脾气。 “行,中午这顿我们将就着吃一口,等晚上咱们全家一起吃饺子!”弟弟想吃饺子,今儿又是冬节,正合时令的,她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 等饭菜上桌,几人边吃边聊,就连江妈和芳华也跟着上了桌。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比家宴时更像是在过节。 “五姐,今儿父亲考了我和八哥的功课,虽说我进县学晚了些,可竟然比八哥学的还多些。父亲很是高兴呢!”幕辰峰得父亲夸赞,心里自然欢喜,可幕晨雪想的却不尽然。 “那父亲可有夸八哥?”若是父亲当着众人的面儿只夸了九弟,只怕大夫人那里又要找茬了。 “夸了的!我还听大哥说,如今家学的夫子只教八哥一人,倒是比以前更用心了,所以八哥的进步也很大!”家学有二位夫子,一位就是给八哥儿和九哥儿开蒙的,一位是教导大少爷幕鹏和幕煜的。当然还有蹭学的曹扬铭。 “那就好!”幕晨雪这才松了口气,女儿的担忧程姨娘并未看出来。儿子能得老爷夸赞,她心里欢喜的很,又问了九哥儿,父亲还说了些什么,他又是如何回答的等等。 母子二人难得聊到了一处。幕晨雪在一旁看着,心里竟闪过一丝不安,“看来娘亲心里还是有父亲的,若是将来她提出开府另过,也不知娘亲是否愿意?”思及此反倒觉得前路茫茫,只怕到时事情要不好办了。 简单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几人都感觉有些累,就各自回房去休息,只等晚上请了安后,再回来全家人一起吃团圆饺子,可是等到了晚上,她们刚吃过饺子,正在喝茶消食,却等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正是家宴上偷看程姨娘的老爷幕谦。这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喜欢新鲜刺激。而幕谦妻妾虽不多,可并不是他不看重女色,而是受财力所限。若不然幕府也不会只有这么几位姨娘了。 可既便人数不多,可几个妾侍当年也都是貌美如花,不过这女人一生了孩子,过了三十岁,自然比男人显老些。特别是大夫人,因着成日里的算计操劳,倒比几个妾侍都显老。 而这程姨娘一直受大夫人打压,原就不敢打扮自己。而且自打生了九哥儿之后更是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所以当初被夫人撵去了后院,幕谦也没觉得有多可惜。甚至碍于大夫人的关系,和后院的环境,更是连后院的门都没进过。 今儿家宴,幕谦原也没对程姨娘上心,只是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程氏,一下子就被她头上的红梅花吸引了。等再仔细去看,发觉程氏坐在众妻妾中,竟然毫不逊色,甚至看上去韵味更足,就如那冬日里盛开的红梅一般好看。 所以吃了晚饭,心痒难耐,也顾不得夫人会不会生气,让刘管事打着灯笼,偷偷的来了后院。这一进院才发觉,后院早与以往大不同,再没有了那难闻的臭气,甚至还飘着一股子梅香。虽说院子不大,也没什么假山花坛点缀其间,可生动的雪雕,系着红布的雪人,倒比内院还美上三分。 这雪雕、雪人是前些日子下雪的时候,幕晨雪带着幕辰峰的玩耍之作。当初也没想着会如何,毕竟谁也没想过幕谦会突然来后院。可就是这意外之喜,却给幕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三不五时的就会来后院看看和程姨娘温存一番。 这还是老爷第一次来后院,所以程姨娘和幕辰峰心里虽吃惊,可更多的还是高兴,两个人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就像是在招呼一位久未上门的客人一样。只有幕晨雪暗自发愁,只怕过了今晚,这后院的太平日子也就到头了。只怕之前的种种计划,都没有这突然的变化来得难以应付。 不过人都已经来了,又不能把人请出去,幕晨雪只得吩咐芳华上茶、上点心小心伺候着。(未完待续。) 20/20449/10576343.html 正文 第100章,救母脱困 幕谦的突然到来,不只是吓到了后院众人,甚至幕晨雪还感觉到了阵阵的危机感。可看着心喜的娘亲,高兴的胞弟,就算是自己心里再不愿,也硬着头皮坐在一旁相陪。 而暗中吩咐芳华,去拿两包点心和一小坛子好酒送给刘管事,请他早些回去休息,明儿一早再带着换洗的衣裳过来就好。刘管事也知老爷今晚儿只怕不会回外院了,所以拿着点心和酒高兴的走了。 幕谦进了程姨娘的屋子,倒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家具虽算不得新,可都用花布点缀着,倒给这严严冬日填了一抹温馨。而且屋子里没烧炭笼,却也不觉得冷,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院看着倒比以前清爽,这屋子好像也比老爷的书房还暖和!”幕谦一边儿让程姨娘帮着解披风,一边没话找话的聊了起来。这么多年没进后院,幕谦此刻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过他的这些不适,只怕也只是人在后院时才会有感而发。睡一觉第二天回了内院,只怕就全忘记了。 幕晨雪站在一边儿,一直听着芳华反院门关了,这才心有不甘的抱怨了两句,毕竟她心里有怨有气,所以还是忍不住的小小发作了一下,“全赖父亲眷顾,这才能扩了院子,建了新屋。不然这一入冬,屋子里比那外头还冷个三分的,还真不知要如何召待父亲!” 她不是善男信女,这般也只是意在提醒父亲,不要忘了当初她们的凄惨艰难。 “以前是为父事忙,你母亲又要照顾一府的庶务衣食,难免疏忽了些。好在你姨娘不是个计较的人,往后我必会常来,总不叫你们再委屈了去!”这前一句是在警告女儿,不要抓着以前的事不放。后一句也是在安慰程氏,毕竟今儿他是来寻鱼水之欢的。 “老爷能记着还有九哥儿和五姐儿这两个孩子,妾氏就算独守空房一辈子,也再无所求!”刚才程姨娘只顾着高兴了,倒没注意儿女的心情。这会儿自然要顺着女儿的话说。 “这是自然,都是我的亲骨肉,总不会厚此薄彼了就是!”幕谦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倒是一脸的欣慰。又看了一眼穿戴一新的程氏,比中午时还娇美几分,更是心痒。 “老爷今晚可要留门?”程姨娘虽一直被大夫人压着,又被冷落了这么些年,这内宅里的事儿也是看的清的。如今老爷能来,她就要想办法将人留住,无论如何也要为儿女争一个好前程。 “你这院子里的红梅倒是好看,今儿老爷就留下陪你一起赏梅!”幕谦久未来后院,留下自然而然的要寻个借口。 可幕晨雪听的直翻白眼,大晚上的外面漆黑一片,赏什么梅啊!不过这些话,她只能心里说说,和九哥儿又坐了一会儿,就借口累了,拉着弟弟回屋去休息。 出门前吩咐芳华,“给娘亲准备些茶水点心,再温壶酒,做几样小菜备着!”又叮嘱了两句,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九哥儿年纪虽小,父亲能来后院,他心里是欢喜,可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和五姐的关系更为亲密,姐姐脸上虽没显,可他仍感觉到了姐姐的不喜。好在父亲和母亲都无所觉。 等跟着姐姐一起回屋,这才敢小声询问,“五姐可是不愿父亲来后院看我们?” “那倒也不是,若父亲能常来还好,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怕我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大夫人如此善妒,必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只怕首先吃亏的就是娘亲!”幕谦是幕辰峰的生父,比她这个穿来的要有感情,所以幕晨雪也不愿让弟弟伤心,可也怕弟弟一时高兴,忘了他们的处境。 “可这是幕府,父亲愿意到哪个院子,就到哪个院子,又不是咱们去请的。就算大夫人要怪,也该怪父亲才是!”在幕辰峰的心中,家里最大的就是父亲,就算大夫人管着内院,可父亲才是一家之主。即便这个父亲以前对他们并不好,可孩子总是健忘的,特别是年纪还小的时候。 “话虽这么说,可之前备年节礼的时候,你不是也听娘亲说起过,府里早就被掏空了,是大夫人拿自己的嫁妆贴补的。你觉得这样的父亲还能硬气得起来吗?只怕明儿个一早去请安,娘亲又要在上房立规矩了!”幕晨雪也不光是为了让弟弟面对现实,也是在教导他,男人成家立业,就要持身以正,有所担当。 好在幕辰峰对这个姐姐崇拜的很,所以并未因姐姐瞧不起父亲而生气。而且姐姐说的也是事实,并非蓄意抹黑。 所以一听姐姐如此说,心里也跟着着急,“那怎么办?”他因为要上县学早上不用去内院请安。姐姐因要上闺学,所以父亲也免了姐姐的请安。明天就只有娘亲一个人要去上房,只怕连帮着求情的人都没有。当然那些庶姐姨娘们,他是从不指望的,这些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我再想办法,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幕晨雪也很担心,怕明天等她回来的时候,娘亲已经被罚的起不来床了。 “五姐,我愿代娘亲受罚,只不知大夫人会不会应允?”幕辰峰担心娘亲,哪里肯去睡。 “不行!这事儿我们都不能出头,不然娘亲没救下来,搞不好还要再搭上二个人!”幕晨雪脑子转的飞快,将所有能想的能做的都一一过了一遍。可唯有他们代娘亲受罚这件事,最不能做。不然只会中了大夫人的计,三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看幕辰峰愁的眉头紧锁,坐立难安,幕晨雪只得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九弟放心,明儿天亮之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你只管安心去休息!” “真的!”幕辰峰倒也不是不相信姐姐,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自然是真的!”幕晨雪给了弟弟一个坚定的眼神,幕辰峰这才笑着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未完待续。) 20/20449/10577401.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被锁 送走了幕辰峰,幕晨雪几乎是一夜未睡,她总要在自己出府之前将事情安排妥当,即不能耽误了自己上闺学的时辰,又不能让娘亲受罚。总算是在天光见亮时,想到了一个办法,忙唤来芳华吩咐了下去。 “五小姐,您一个人去闺学,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哪儿成啊?”幕晨雪打算将芳华留下,好能帮帮娘亲。可这芳华一心的伺候她,自是不愿留下。 “平日里闺学也没什么事发生,我又和四姐儿一起,不会有事的!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娘亲,不要忘记我刚才的吩咐,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了娘亲!”芳华知五小姐的性子是说一不二,虽心里担心,可仍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昨晚幕谦搂着程姨娘是一夜好眠,所以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起床后也不吃早饭,穿着昨天脱下来的衣服,一心只想早些赶回外院,免得他偷来后院之事被夫人听了去,回头还要听夫人的埋怨。 这也不能怪幕谦着急。自打程姨娘被赶到后院起,大夫人就找着各种借口,再没让老爷进过后院。之后又因为后院气味难闻,幕谦就更没心思来了。所以屋子里就连可供他换洗的衣裳都没留下一件。其实程姨娘也不是没给老爷做过衣裳,可生活拮据的时候,全拿来换银子吃食了。 不过幕谦一直等到洗漱妥当,也不见刘管事来敲门送衣裳接他回去。“这刘管事是怎么当差的,老爷没有换洗的衣服,他也不知早些送过来!”他人还在程姨娘屋子里,总不能说是怕了大夫人,想早点儿回外院。所以只好发难刘管事。 芳华得了五小姐的吩咐,见老爷问起,忙歇了手里的活计,跪在老爷面前,“老爷莫要怪刘管事,只怕这会儿院门还没开呢,刘管事就是想进,也是进不来的!” “什么院门没开?”幕谦有些不理解,这天都亮了,府里怎么还会有院门没开。 “回老爷,是大夫人下的命令,后院的门天黑就会落锁,过了卯中才会开锁。平日里五小姐跟着四小姐坐车去上闺学,这个时辰开门倒也无妨。只是九少爷没有车马代步,为了能不迟到,每次都要跑着去。这入了冬下了雪,路更是难走,奴婢听九少爷身边的奴才方砚说,九少爷几次都险些摔倒受伤。姨娘担心的不得了,可又不敢为着这事儿去劳烦大夫人!”这些话都是幕晨雪教的。这也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到的法子。将幕谦的视线转移,引起他对大夫人的不满,这样的话若是娘亲被罚,到时也好请父亲出面替娘亲说情。 果然听了芳华所说,幕谦马上阴着一张脸,一摆手对程姨娘身边的江妈说道,“去给老爷叫门,我就不信这府上还有人敢不给我开门!” 江妈虽未得五小姐吩咐,可芳华今儿如此反常,不但话说的句句在理,还头头是道儿的,一看就是五小姐授意的,心里自是欢喜。昨晚儿幕晨雪一夜没睡,江妈几乎也是一夜没合眼,她也怕今早去请安时,姨娘会被大夫人责难。 不一会儿,就听江妈的声音从院门处响了起来,“开门,来人啊!快开门!”江妈只管喊门,并未抬出老爷的名头,看门的婆子自然不知老爷这会儿竟然会在后院。毕竟幕谦昨晚是避过所有人偷来的后院。 “吵什么吵,没看时辰还没到吗?急着去赶死啊!”这婆子得了大夫人的吩咐,自然不把后院这些人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也是难听到了极点。 幕谦在屋里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楚,气得直接推门走了出来,对着外面大吼一声,“开门!”许是他从未在后院出现过,所以这看门的婆子一时倒没听出来是老爷的声音。 “哟,这后院怎么还多出个男人,别不是程姨娘耐不住寂寞,背着老爷偷人了吧!大家都来看看啊!看我不告诉大夫人去,你们顷等着被罚吧!”这婆子还以为自己拿了程姨娘什么把柄,高兴的抬脚就往内院上房跑。也是她太急于邀功,根本没用脑子细想,这事儿只要稍加留意就会想明白,若真是程姨娘偷人,哪里会这般理直气壮的大声呼喝。 可人还没等跑出两步,就被人一脚给踢飞了出去,“瞎了你的狗眼,连老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不赶紧开门!”来人正是刘管事,他也不是故意来晚的,只是大夫人的规矩他知道,所以这才不敢来的太早。可也不敢来的太晚,怕被老爷罚,所以刚巧这个时辰赶了过来。 “啊哟!”被刘管事一脚踹飞的婆子本还想骂上两句的,可一看是刘管事,又听后院里被关的是老爷,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刘管事只得自己从婆子身上摸了钥匙,给老爷开了后院门。“都怪奴才来晚了,请老爷责罚!” “你的事儿等下再说,去把这个婆子给我发卖了。卖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看见她!”撩下一句话,连看都没看那婆子一眼,气冲冲的回了外院。 这事儿还没等幕晨雪出府,就已传遍了整个幕府。 “奶娘,你说的可是真的?老爷昨儿晚真的歇在了后院?”大夫人听了消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有人来报。 “是!”田氏也是一脸的官司,昨儿个过节,晚上她偷喝了两杯,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躲懒,所以这才没有及早得到消息。 “今儿一早,老爷气冲冲的罚了守门的婆子,这才闹得阖府尽知,不然只怕这事儿还不知要瞒多久呢!”田氏也知这时说什么话能为自己开脱,什么话不能乱说会召祸。 “老爷这是要干什么,去后院一趟就来打我的脸。我记得那守门的婆子也是从程府出来的,大小也算是我的陪嫁。老爷怎能连问我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发落了?”大夫人气得手都在抖,这一大早的什么都没吃呢,就气了个胃痛。 “去查,是什么人办的这事儿?问清楚老爷到底为什么将人发卖了?若真是程姨娘那个贱人挑唆的,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大夫人是真的气得狠了,连这种有失身份的话都讲了出来。 田氏只得硬着头皮去找刘管事,这人是刘管事办的,别人只怕也不知个中原委。(未完待续。) 20/20449/10614390.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妒火 冬节第二天,大老爷幕谦一大早的就发落了内院守门的婆子,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大老爷昨晚歇在了程姨娘的院子。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夫人听到时,气得连早饭都吃不下,忙命身边的奶娘去打听消息。 这事儿是刘管事办的,所以田氏只能向刘管事打听。可这一打听才知,根本就是那婆子自己瞎了眼,不小心冲撞了老爷。甚至当着九少爷和五小姐的面儿,说了些不三不四不着调的混话,根本就是自己找死。这问是问清了,可若是据实以告,只怕大夫人的气仍不会平。可若不据实以告,若夫人真闹到老爷那里,也是她这个传话的没办好差事,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面。 又想了一下,这才回了内院上房。“夫人,老奴问过了,此事确是那婆子的不是理该当罚。只是老爷一时气的狠了,这才罚的重了些。夫人万不可为着这样的奴才去和老爷闹,毕竟这里不是程府,他姓幕!”奶娘的话大夫人听进去了,可胸口的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一想到昨晚老爷搂着那个女人睡了一晚,胃里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这么多年大夫人对程姨娘的恨是有增无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老爷对程娘姨娘总是念念不忘的。总算这二年没见老爷进程姨娘的屋子,却不想一个疏忽,这人不但进了屋子,还上了床。这要是万一再弄出个“老来子”,只怕她的地位不保。说不定什么时候老爷就把程姨娘从后院接出来了。 田氏跟了大夫人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才是大夫人的心病,“夫人,依老奴看,只怕老爷昨儿去后院,也是一时兴起。昨儿家宴,程姨娘头上带了几枝红梅,很是惹眼。老奴看到老爷席间倒多有打量程姨娘的头发,只是没想到,老爷会为着几朵红梅就去了后院!” “你啊,糊涂!这么大的事昨儿席间怎的没说,不然也不会让那小蹄子得惩。老爷最是爱花惜花之人,这程氏年轻的时候就最会用这些肮脏手段勾引老爷,这都徐娘半老了,又被她得了势!”大夫人这会儿又想到了从前,对程姨娘的恨就更深了。 “依老奴看,那程姨娘倒也未必就能借此得势,许是老爷一时兴起。想那马姨娘以前还不是见天儿的缠着老爷不放,可真有了事儿,老爷还不是由着夫人发落了她。只要老爷和夫人不离心,倒是不用过于在意那些个小人,免得自己气伤了身子,让大少爷跟着着急!”其实田氏的这些话安慰的成份居多。可偏偏大夫人爱听。 “去叫人把后院的那株红梅砍了,就说天头凉,我这屋里缺少生气,需要以花养人!”眼下大夫人只能拿花出气,毕竟老爷爱去谁的院子就去谁的院子,不用问过她这个夫人。可大夫人也想好了,等程姨娘来请安,非给她好好立立规矩不可。 可还没等这些事过去,下人又有急事来报,老爷吩咐给九少爷配了车马用于上下学,而且下令后院以后不得锁门。大夫人是一忍再忍,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得住,老爷可是昨儿个才夸了九哥儿,今儿就给他配了马车。甚至才去后院住了一晚,就连院门都不让锁了。 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直接跑去了前院,和老爷大吵了一架。这一架直吵了足有一个时辰,直至幕谦出门,两人仍横眉冷对,谁也不肯先低头。 不过因为大夫人去了外院,倒是错过了姨娘们进上房请安的时辰,而且大夫人和大老爷吵了一架,心里委屈哭的伤心,更是连眼睛都哭肿了。所以更不愿让姨娘们瞧了去。 内外院闹了个翻天覆地,后院这会儿也不平静。程姨娘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江妈和芳华一边陪着一边儿劝,“姨娘,五小姐出门前特别吩咐奴婢,您只管看着钟姨娘她们,若是她们去了上房您再去,若是她们没去您也不用去!” “五姐儿也真是的,怎么能一个人就去闺学了!”程姨娘倒也不全是为着自己担心,也在担心女儿,女儿今天出门,连个奴婢都没带,万一有个什么,可怎么好。 “姨娘别担心,五小姐机灵的很,又有四小姐在,出不了事的!”江妈也明白,若真有个什么,只怕四姐儿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可这些话她眼下是只字不敢提,就怕程姨娘一个心急,再急病了。 “嗨!都是我累了五姐儿!”程姨娘有些后悔昨晚为老爷留门了。虽说她挽留老爷全是为了儿女,可眼下看来只怕福祸还不好说呢。 这一天幕府上下所有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就连最喜欢看热闹的良氏,也没在院内走动。而方氏本来是想陪陪大夫人的,可大夫人伤心过度,谁也不想见。方氏自然没有机会献殷勤。 直等到吃过午饭,大夫人的心情这才略好些,可这会儿还不到晚上请安的时辰。田氏寸步不离的陪在大夫人身边,“夫人,您早午饭都没怎么吃,这身子怎么能吃得消。老奴命人燉了盅燕窝,您多少也进些!” “奶娘,我自打十五岁嫁进了幕府,没白天没晚上的为着一府人忙碌。甚至为了老爷的前程,不知填进去了多少嫁妆。可是到头来,却换来了什么?老爷怎能如此绝情,如此对我!”大夫人说到伤心处,又哭了起来。 “夫人的心思,老爷也是明白的。只是夫人遇事过于刚直,少了几分小意温柔。这男人啊哪个不是想在女人面前充个爷装个强的。夫人终是吃亏在这性子上了!”这些体己的话,如今也只有田氏还会对大夫人说说了,换了幕府里的任何人对大夫人都是惧怕多过敬重。 “让我向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一样,我又怎么做的出来。奶娘,我的命好苦啊!”这不劝还好,是越劝越伤心,田氏急得嗓子都干了,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好在今天闺学放的早了一个时辰,四姐儿回府。有了女儿的安慰,大夫人这才收了泪。(未完待续。) 20/20449/10614402.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借势 今儿闺学比平时早下课一个时辰,幕雨和幕晨雪一起坐着马车回府。对于早上发生的事,四姐儿尚不完全知情,只知道父亲昨晚歇在了后院,想到母亲心里必然难过,所以看幕晨雪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友善,甚至还带着一丝的鄙视。 对于四姐儿的目光,幕晨雪倒是全不在意,她只是担心娘亲是否安好。怕大夫人在外院闹的不够凶,反而跑去后院找程姨娘的麻烦。 进府后直接回了后院,见院子里的梅树被砍的只剩下了一截,甚至地上连一朵红梅都找不见,心里一惊,想着大夫人已经来过了,那娘亲是不是已经被罚了。心里着急又紧走了几步进了屋,就见娘亲一脸担忧的坐在屋内,又朝江妈使了个眼色,江妈连连摇头,确定娘亲是真的没事这才放心。 她是不担心了,可程姨娘见女儿回来,忙拉着女儿的手坐下,表情严肃的教训了起来,“五姐儿如今是上了闺学的大姑娘了,以后再怎么样也不能一个人出门。就算没事发生,可终归会让人小瞧了去。而且万一让老爷知道,必是要罚你的!”老爷到底有多爱面子,程姨娘了解的不比大夫人少。 “娘亲别担心,今早发生了这么多事,父亲只怕还在为大夫人的事儿烦心,又哪里能注意到我。到是娘亲,等一下要去上房请安,少不得大夫人还要刁难一二的!”母女两个正聊着,就见芳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按照五小姐的吩咐,一直留心着内院的消息,刚才也是听说四小姐和五小姐回府了,这才从内院赶了回来。 幕晨雪见芳华进门,忙向她打听大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回五小姐话,大夫人这一下午谁也没见,听锦红说一直躲在屋子里哭的伤心。到是四小姐回来后,这才收了声。上房出出进进的都是人,奴才也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四小姐进了上房,这会儿还没出来呢!” “有四姐姐在,大夫人自然不好再哭的。可只怕这口气憋的不轻,一会儿全都要撒在咱们的身上。芳华去外院问问,父亲可是回府了,在哪里做些什么?小心些,别让人瞧了去!”如果幕谦在,那就还不到幕晨雪为娘亲求情的时候。若是父亲不在,就算是背上不孝的罪名顶撞大夫人,她也要护娘亲周全的。 等了有一刻多种的时间,就见芳华跑了回来,“五小姐,老爷刚刚进门,这会儿正往内院上房去呢!” “好!”幕晨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忙拉上娘亲和江妈、芳华一起去上房请安。 只是人还没等进上房,就听见里面传来杯碗落地的声音,还有大夫人隐隐的啜泣之声。只不过还没到两相大肆争吵的地步。这会儿许是各屋都得了消息,知道大老爷回来了。所有妾侍、通房也都赶了过来,想来都想趁着大老爷在的时候来给大夫人请安。免得被大夫人的这一腔怒火给燎着了。 这种时候屋里自然只有田氏守着,锦红和锦翠都只守在门外。见几位小姐和姨娘们一起过来请安,锦翠自然是要通报的。 不过这些人还是站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听到里面传话叫进。 姨娘中程氏位份最高,可幕晨雪在姐妹中年纪最小,平常的时候这些人仗着自己得宠,从未把程姨娘放在眼中,所以程姨娘很自觉的走在了最后面。可今儿锦翠打了帘,却没有人和程姨娘争。想来这些人来此,也是为着看戏的。幕晨雪笑着拍了拍娘亲的手,一马当先的先走了进去。 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进了上房却未见大夫人和四姐儿,只有大老爷阴着一张脸,坐在上首位子。 等人都进了来,自然是要先给大老爷请安行礼的。幕谦这会儿心里正烦,可也不能看着女儿、妾侍们跪了一地,一摆手示意大家起身。除了程姨娘和幕晨雪,其她人到是都站了起来。 “父亲,女儿不孝,回府了才听说母亲今儿身子不舒服,不知这会儿母亲可好些了?可有请大夫进府?”幕晨雪这么一说,刚起身的二姐儿和姨娘们又都跟着跪了下去。 “行了,地上凉,都起来吧!你母亲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这些日子又忙着准备年节礼,怕是旧病未愈又添新愁,这才偶感不适。仔细养养不要过于操心,倒也无大碍!”这可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大夫人明明是气的。可幕晨雪就是要找个台阶给大夫人和父亲,也是不想大夫人揪着这件事,再来折磨自己的娘亲。 “谢父亲!”父亲连续两次叫起,幕晨雪这才起身。二姐儿以前就跟五姐儿不亲厚,这些日子又因着马上要出嫁,所以每天都在屋里绣嫁衣,两人走的更是几乎连面儿都见不着。可就连她都看出来五姐儿与之前很是不同。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幕晨雪原还想着在众人面前装一装的,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已倒戈的事实。可如今事赶着事儿的,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那就所幸不瞒了。她就是变了心,就是要护着自己的娘亲,就是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就算与大夫人反目那又如何。 反正就算大夫人将来给她找个不尽如人意的夫家,她也不怕。不论什么样的日子,她都有把握过的很好,哪怕对方是个人渣,是个败类。大不了让他永远的消失,她守一辈子的寡。 幕晨雪这些话自然有人帮着传进里间,给换衣服的大夫人听。“五妹妹要真的有心,刚才怎的不和我一起来看母亲,这会儿当着父亲的面儿,装起了孝顺。母亲可知,五妹妹今儿上闺学,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带,一定是将那芳华留给了程姨娘,她心里哪里还有母亲在!”四姐儿刚才回府时,见母亲哭的眼睛都肿了,心疼的不行,又听了幕晨雪的话,自然要埋怨上几句的。 “她能安什么好心,不过是一心向着她那个狐媚子娘亲罢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四姐儿刚才说,五姐儿今儿上闺学没带丫鬟,哼!正愁找不着借口,她到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大夫人这心也伤了,泪也流干了,可胸中的怒气一分都没少。听女儿说起五姐儿,既然事情因程姨娘而起,母债女还天经地意。心里一盘算,也不等眼睛消肿,领着女儿从内室走了出来。 “母亲可是想着教训教训五妹妹?”四姐儿看着母亲突然来了精神,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毕竟她虽生五姐儿的气,可父亲和母亲吵架,倒是没五姐儿什么事儿,只怕母亲寻的借口不当,再惹父亲生气。 “这会儿子你父亲的心正偏向程姨娘,母亲就是心中再气,也不能再和你父亲有所争执,不然又要便宜了那些个小人,不过母亲也不能让程姨娘母女好过!”田氏劝了一下午,倒也不全然无用,大夫人还是听进去了一些。(未完待续。) 20/20449/10650245.html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维护 见大夫人和四姐儿走了出来,众人忙起身行礼请安。刚才大夫人出来时,所有人都看到大夫人眼睛还是肿的,可见哭的很是伤心。大夫人先走到老爷身边,扶了一礼,这才走到上位坐了下来。阴冷着一双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这才叫起。 “五姐儿,你跪下!”幕晨雪刚要跟着众人一起起身,却突然听到上位传来大夫人怨恨的声音,忙又跪了下去。见娘亲也要跟着跪,忙用手推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这般心急。 “女儿不孝,未能早一刻来为母亲侍疾,还请母亲责罚!”幕晨雪知道这是大夫人要发难了,好在发难的对象是自己不是娘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而且她先发制人,也算是避重就轻,毕竟这请安的时辰是大夫人自己定的,她是跟着所有人一起来的,如果因为这事被罚,总是难以服众。 一屋子来请安的人,大夫人却只罚五姐儿,看的大老爷紧皱着一双眉,可他刚和夫人吵了一架,这会儿若是出声相帮只怕夫人的这口气难舒难解。可一抬头,正对上程姨娘哀求的眼神,想到昨晚的一夜风流和承诺,又觉得不说点儿什么,又有失颜面,这才转身看了大夫人一眼,“众人都是按照夫人规定的时辰来请安的,就算五姐儿身为女儿不够尽心,可她才下了闺学,倒也没晚太久。这会儿天凉地冷的,就别罚跪了。不如罚她回去抄抄《孝经》,也好能早日明理尽心的!” 幕谦此时就站出来为自己求情,幕晨雪多少还有些意外,在她想来,应该还需要她多努力个一二,这个便宜父亲才会想起她才是。见父亲拿眼角瞟着程姨娘,多少有些明白了。这床第之间和不和谐,当真算的上是一种强有力的手段。 大夫人本就气的不轻,没想到自己罚个有错的庶女,老爷也要出声,又瞪了程姨娘一眼,这才看向大老爷,“老爷说的在理,只是我罚五姐儿,并非因她不孝顺!”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五姐儿,这才接着说,“五姐儿今儿去闺学,竟连个伺候的奴婢都没带,如此有损幕府颜面的事,老爷怎能轻纵于她!” 跪在地上的幕晨雪不由得紧了一下眉,不用看也知这事儿是四姐儿告的状,原想着平时四姐儿从不注意她,没想到今儿到是对她的事儿如此上心。 程姨娘心里头更是着急,老爷最是看重颜面,只怕女儿这次是真的要被罚了。想着跪下帮五姐儿求求情,可女儿再三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所以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担忧,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大夫人是真的很了解自己的丈夫。果然这话一出口,幕谦刚还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五姐儿,可确有此事?”也不再为其求情,而是直接瞪向了五姐儿。 “回父亲、母亲,确有此事!只是女儿并非不带奴婢出门,而是女儿身边只有一个奴婢芳华,今儿一早芳华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女儿只好将她罚跪在于府中!” 芳华讲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错事,没有人比大老爷更清楚的。所以听了女儿的话,幕谦原还黑着的一张脸,竟泛起了一丝羞红,轻咳一声,一脸尴尬的看向夫人,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想着夫人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芳华早上也没说错什么。若夫人紧咬着不放,那他当家的威严何在? 大夫人是一肚子的气,哪还管老爷投来的异样目光,她今儿非要教训一下这个庶女不可,“奴婢有错也是你这主子管教不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小一个贱婢,怎敢如此猖狂。既然你不会管教奴才,那就将芳华的卖身契拿来,以后由田妈妈来管教!” “母亲容禀,当初父亲念女儿和九哥儿没有奴婢伺候,这才命刘管事帮着买了两个奴才,如今这卖身契并不在女儿手中,而是放在了刘管事那里!”这些都是幕晨雪一早就步下的棋,她早就想到芳华和方砚的卖身契她是留不住的。所以当初买下他们时,就将卖身契交给了刘管事。因二人的月例走的是外院的账,所以刘管事也没多说什么就接了。 大老爷见夫人竟然完全不给自己脸面,非要治女儿的罪,而且这事儿又牵扯到了自己最得力的管事,当下就发了怒,“这管教奴才不力是该当罚。那看门的婆子不知跟着的是哪个主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胡言乱语!” 大夫人被老爷一声怒吼一下子给吓惊着了,那婆子是她的陪嫁,若今儿真要因此事罚五姐儿,那她自己也得跟着受罚,可她是一家主母,怎能为个奴才受罚,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若是不罚五姐儿,那她的颜面何在? 大老爷和大夫人为着两个奴才杠了起来,下面的人哪还有敢出声的。芳华跪在五小姐身后一言不发,她相信五小姐不会弃她于不顾,而且就算是今天让她为五小姐挡灾受罚,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幕晨雪明白,只要幕谦还要依仗大夫人一天,那她就没有办法搬倒此人,所以还是要给大夫人一个台阶,将此事化解。 “是女儿不孝,惹父亲、母亲生气劳心。女儿出门没带奴婢,无论原因为何,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认罚。还请父亲、母亲不要为着女儿气伤了身子!”这还是幕晨雪第一次在大老爷和大夫人这里装哭,虽说不过几滴眼泪,却也悲由心生楚楚可怜。 大老爷心慰的看了五姐儿一眼,女儿能如此孝顺,不记前嫌即给夫人留了脸面,又缓和了他与夫人之间的紧张,点了点头,这才一挥手让五姐儿先起身,“五姐儿即认罚,那从今日开始,将《孝经》、《女戒》、《女德》三本书各抄三遍。至于芳华,既然是后院的奴才,还是由五姐儿继续管教着,以后万不可再如此鲁莽免得做错了事连累了自己主子!” 大夫人瞪着眼,看着大老爷,老爷竟然不顾她还在场就插手管起了后院之事,那她又算什么,一扫几位姨娘,见几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心里再也憋不住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如此轻易的就解决。老爷!后院之事理应由我这个当家主母来判罚,还请老爷能将此事交托于我!” 大夫人是真的急红了眼,怒瞪着一双眼,话虽说的像是在商量,可口气强硬,甚至还有几分胁迫的意思。气得幕谦当场就翻脸了。(未完待续。) 20/20449/10651287.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又被惩罚 大夫人是真的气糊涂了,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扫了大老爷的面子,这下幕谦也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若夫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非要罚五姐儿不可,那为夫倒要问问,夫人可知什么是三从四德?可知女人出嫁要从夫之圣训!” “我,我!”大夫人当然知道,只是她太气了,气得连理智都没有了。就算是被大老爷逼问,也一步不肯退。可也知自己理亏,所以憋了半天,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姐儿见父亲真的生母亲的气了,忙跪了下来,二姐儿和几位姨娘也不敢再站着了,都跟着跪了下去。 “请父亲息怒,母亲一心为了儿女们着想,也是想将这幕府上下打理妥当,只是有些急于求成,这才失了分寸,绝非有意为之!”女儿这一跪,大夫人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几个儿女中,除了长子幕鹏,大老爷最是喜欢这个四女儿,而且又见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心头的气也就消了几分。幕晨雪明白,今日绝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所以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而本不打算出声的几位姨娘,这会儿也帮着劝。 大老爷叹了个粗气,这才一摆手先叫四姐儿起身,这才又命其他人也起身。回身看向大夫人,“夫人,你与我结发多年,为着幕府上下不辞辛劳,为夫又岂会不知。只是今日之事,五姐儿是该当罚,可念其年纪轻又是初犯,就看在为夫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如何?”事情总要解决,不能僵在这里。 大老爷能当着众人的面儿服软,大夫人心头的那股气也就又消了几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五姐儿,一摆手这才命其起身。 “一切自然就依老爷所说!不过这抄书领罚的也总要有个时限才好,即不能耽误了去闺学,又不能怠惰拖延!”大夫人一边说,一边看向老爷,见老爷也赞同的点头,这才接着往下说,“三本书各罚抄三遍,那就给你三天时间,也算是充裕了!” 幕晨雪心里冷笑一声,“三天,还很充裕,这分明就是有意刁难!”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明知是大夫人有意为之,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毕竟大老爷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是,多谢父亲、母亲轻罚!”幕晨雪领着芳华又行了一礼这才起身。程姨娘急的满眼是泪,却不敢哭出声。 大夫人又叮嘱了众人几句,这才让人都退了下去。大老爷当晚自然要留在上房,至于夫妻间又聊了些什么,也只有随侍在旁的奶娘田氏才知道了。 回到后院,正好幕辰峰下了县学回来,程姨娘怕儿子替姐姐担心,也不敢再哭,强装笑颜陪儿子吃晚饭。江妈和芳华得了吩咐,自然也是只字未题。可等吃过晚饭,各自回屋去休息,幕辰峰却拿着笔墨来了幕晨雪的屋子。 “五姐,父亲罚你抄书的事儿,我已经听方砚说了!三天就要抄三本书,还是九遍,只怕姐姐连觉都不用睡了,哪还有力气去上闺学!”一边儿说一边儿将纸张铺开,打算帮着姐姐抄书。 “九弟不可,你我二人字迹不同,一定会被发现的。与其让大夫人再多寻一条借口,连你一起惩罚,不如我一个人辛苦些!”幕晨雪一扶弟弟的手,将笔夺了过来。大夫人这样做,想来也是觉得幕晨雪抄不完,到时她就有借口加重惩罚。 “都是我不好,昨天只顾着求姐姐去救娘亲,却不想最后累得姐姐受罚!”幕辰峰有些自责,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还********的求姐姐去帮娘亲。结果害得姐姐被罚,自己不但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以后上下县学还有马车代步。 “姐姐答应你会护着娘亲,就不会失言。而且不过是个抄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娘亲受罚,只不定就像那马氏一样去跪祠堂了。你没见那马氏从祠堂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大病了一场。所以就如父亲说的,抄书算罚的轻的了!”弟弟能替自己心疼,总算没白疼他一场,幕晨雪心里很是安慰,今儿这事儿最后只有自己一人受罚,也算是圆满结局。 “五姐!”幕辰峰看着如此宠爱自己的姐姐,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他记得姐姐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强压着心里的不适,紧紧的抱着姐姐的手臂。 “九哥儿要是怕姐姐抄书无聊,不如把你从书铺里拿回来的书拿过来,我们一起抄,两个人也是个伴!”幕辰峰连忙点头,高兴的跑回自己的屋子去拿书。幕晨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铺纸研磨等着和九哥儿一起抄书。 程姨娘送儿女回屋后,这才敢放声哭了起来。“姨娘可快别哭了,回头让五姐儿和九哥儿听了,还不知要多担心呢!” “都是我不好,昨天就不该给老爷留门!”程姨娘现在真的后悔了。她根本无力为儿女们挣什么前程,只要她还是个侍妾,那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想到儿子的前程,想到女儿的幸福,心里有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而更多的还是心疼。 “姨娘说的哪里话,这里是老爷的家,您是他的贵妾,哪里能由着您的性子!而且老爷才只来了一次,九少爷上学就有车代步了。老爷要是能多来几次,五小姐未来择婿也就不再愁了!”同样是奶娘,程姨娘和江妈的关系更像是母女,而大夫人和田氏只能算是主仆关系。所以江妈劝说的话,自然更掏心贴肺。 “真能有这么好的事儿?万一老爷还来,大夫人再责难五姐儿,让她跟着受苦,可怎么好的?”程姨娘是越想越伤心,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就算是老爷真的再也不来了,只怕那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咱们后院的。而且姨娘再这么哭下去,五小姐那里还哪有心情抄书,这可相当于九本书啊,又只能趁着晚上的时候抄,若是再分了心,抄不完可是要被罚的!”江妈了解程姨娘,只要是为了儿女,程姨娘就算是再伤心,也会忍下去的。 果然程姨娘忙收了声,也不敢再大哭,可眼泪却没止住。芳华端着点心茶水进来,正看到这一幕。(未完待续。) 20/20449/10694897.html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想你 幕晨雪和幕辰峰姐弟一边儿抄着书,一边儿还在担心娘亲。刚才吃晚饭的时候,娘亲怕九哥儿担心,虽强颜欢笑未多说什么,可却进的不香,只吃了两口青菜就停了筷。幕晨雪这会儿只得吩咐芳华,多准备几样点心、茶水给娘亲送了过去。 芳华进门时,正看到程姨娘拿着巾帕在那儿拭泪,放下盘碗,也跟着江妈一起劝了起来,“姨娘,您千万别哭伤了身子,不然五小姐和九少爷还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呢!而且五小姐常跟奴婢说,亲人万安才是最大的福气!” “五姐儿自打病好了以后,事事以我和九哥儿为先,处处加以维护,我原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可这会儿看来,五姐儿是处处委屈着自己来护着我们,只怕以后有的罪受了。而且五姐儿的年纪一天天的见长,将来许配什么样的人家还得看大夫人的意思,只怕这般下去,还不知大夫人会给五姐儿挑个什么样儿的婆家,万一,这要是万一送五姐儿去给人当妾的可怎么好?”这才是程姨娘最担心的,就怕自己的女儿嫁的不好,像自己一样给人当个小妾,哪怕是贵妾又如何,上面有当家的主母,这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姨娘多心了,就算大夫人想,可老爷那么爱面子,必不会让五小姐去给人家当个妾氏的!”依着大夫人的性子,这事儿只怕还真的会是这么个结果,可江妈怕姨娘太过伤心,只得硬着头皮说谎。 “老爷不愿又如何?今儿老爷都已经放了话,大夫人还不是当众就顶撞了老爷!”刚嫁进幕府那会儿,在程姨娘的心中,老爷就是她的天。可这么多年苦难折磨下来,心里早已对老爷失望。可她一个被关在后院的妾氏,除了指望着老爷,又能如何。就像自己的亲娘一样,父亲在世时那般受宠,可父亲一走,还不是由着当家夫人将自己配与别人做了妾氏。 “姨娘别担心,五小姐如此聪明,就算是大夫人有心算计,也不会得逞的!”芳华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这些日子下来,程姨娘也发觉女儿比以前聪明,甚至主意也越来越正了。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我以死相逼,想来老爷总要顾念九哥儿一些的!”程姨娘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哭了一会儿,这才完全收了泪,将伤心难过掩在了心底。江妈和芳华这才可以松口气。 芳华想着小姐那里还需要人伺候,见程姨娘不再哭的伤心,忙备了些点心、茶水,去幕晨雪身边服侍。 三天时间,对于幕晨雪来说,还是有些紧的,至少一天要抄完一本书。所以过了子时,人还未曾休息。倒是幕辰峰,早早就让幕晨雪给劝回去休息了。连芳华都被安排去伺候程姨娘去了。 幕晨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臂,直了直腰,抄的久了有些头晕脑胀的不舒服,想着外面凉快,披了件衣服,推开门想出去吹吹风,就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翻墙而入。若不是她出门,只怕根本无法发现。 也许是被吓习惯了,也许是借着雪光已猜出来人是谁,所以她并未出声呵止。而是将衣服又紧了紧,等来人走近。 “雪妹,这么晚了还没睡?”前几日因为兄长的事,南宫书墨一直自责,所以暗中做了不少的事,这才甚少来幕府探望。今儿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想趁着幕小姐熟睡,来看一眼就好。却不想人才进院,就被幕晨雪给发现了。红着脸不敢靠近。 “这么晚了,风大哥可是有事?先进来说吧,免得惊动了旁人!”外面可不是说话的地儿,幕晨雪忙将门推开,请人进屋。 “好!”南宫书墨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跟在幕晨雪身后进了屋。 幕晨雪将桌上的灯往门口移去,这才给南宫书墨倒了杯茶,“风大哥深夜来此,可是庆王府又有事发生?”南宫书墨以前虽也是夜探幕府与自己见面,可却从未如此晚过,若非有急事,幕晨雪真想不出他此来还有何目的。 “上次之后,那郡王爷应该是已死心,所以近来只忙着府内收礼待客之事,雪妹倒无需再为此事担心!”南宫书墨此来只为一解相思之苦,本就没什么要紧的事。所以一句话说完,不知还要说些什么才好。 幕晨雪又等了一会儿,见南宫书墨仍不出声,只得再次相询,“风大哥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但有我能出力相帮的,还请不要客气!” “没,没有!”南宫书墨被问起,又怕幕晨雪误会了他,一个词说的磕磕巴巴的,倒像是真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风大哥以诚相待认为我友,焉知我不是如此,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直说无妨!”在幕晨雪的印象中,此人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连他都举棋不定之事,想来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怕很难助其成事。不过说出来也好,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会想到办法的。 “雪妹,我,我府中这些日子有些忙,这才很长时间没来看你,所以有些担心,今日漏夜前来,还请雪妹不要见怪!”与其被误会,不如干脆的承认自己就是想见佳人一面。至少说了实话,心中不再怀有愧疚。 幕晨雪被这样的表白,弄得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我很好!没有了府外人的谋算惦记,只府内这些事,倒还应付得过来!多谢风大哥关心!之前风大哥因为‘牛芒锋’以至身体受损,入冬后可有感不适?” 幕晨雪这也是在没话找话,南宫书墨的伤是她治的,这都有大半年了,哪会有什么问题。 这般一问,两人间多少都有些尴尬,不过南宫书墨看的出,幕晨雪是真心的关心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托雪妹的福,早已大好如初!倒是雪妹,这么晚怎么还在抄书?” 幕晨雪被罚是傍晚时分的事,所以南宫书墨还没接到消息,只是看到书案上笔墨未干,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只是遇到了一些小事,等一下就要睡了!”幕晨雪不愿拿内院妇人间的这些小事来烦南宫书墨,毕竟两人还在暧昧期,并没有完全接纳彼此。 南宫书墨也不再多问,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不早了,雪妹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我先告辞了!” 幕晨雪还有几页书没抄完,也就不再挽留,不过却顺手将桌上的点心包了起来,递给了南宫书墨,“外面天冷难行,风大哥却还在为我担心。这些点心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请风大哥不要推辞!” 南宫书墨道谢接过,直接揣进了怀中,并用手轻轻的按了按这才安心离开。幕晨雪又在院落中站了足有一刻钟,这才带着一脸的笑意回了屋。(未完待续。) 20/20449/10694898.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打压 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将最后几页《孝经》抄完,这才洗漱上床休息。 而回到王府雪梅居的南宫书墨,却没急着吃幕晨雪送的点心,而是将风五找了进来,“风叔,幕府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下面的人可有打探清楚?” “回主子,您刚离府,属下就接到手下来报,说幕小姐又被幕夫人罚了!”这样的消息风五不会瞒着主子。以幕小姐庶出的身份,受嫡母的气,也是正常的。 “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南宫书墨紧皱着眉,这个幕夫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苛待庶女,可见心性必如蛇蝎一般。若是想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也许只有让这幕夫人消失。可这些想法不过也只是想一想罢了,毕竟人命关天,而且此事是幕府内院之事,不论他如何在乎幕小姐,若真要是动手,必要和幕小姐商量一下。 “好像是因为幕大人歇在了程姨娘处,幕夫人因妒生恨,这才借故罚了幕小姐!”风五觉得这样的事,哪门哪户都有。而且幕小姐只是被罚抄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此妒妇,那幕大人竟然也会听之任之,他这官只怕是想升都难!”南宫书墨一句话,就封住了幕谦晋升之路,只是这会儿的幕谦正搂着大夫人做着春梦呢。 一夜冷风过后,太阳照常升起,北风依旧呼啸。各府各家的日子也如往日般平静中透着跌宕起伏。 第二天程姨娘按照时辰来内院上房请安,大夫人竟没有过多的苛责。其实这还得多谢大老爷昨晚身体力行之功。三日之后,熬了三晚的幕晨雪借晚上请安的时候,将抄好的三本书交给了大夫人。 “尚算工整,但字迹无形无体,以后还得勤加练习!”这些日子大夫人去参加了一次宴席,所以心情很好,竟然没再纠结此事。幕晨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至于大夫人说她字没形没体,她才不在乎呢。反正这字会写就好,她又不去考什么科举,争什么才女之名。 此事过去数天之后,幕谦又再次进了后院,看着院中被砍掉的梅树,多少对大夫人还是有些怨恨的。 “这红梅树砍便砍了,若是你喜欢,我让刘管事寻株粉梅或白梅种上!”35岁的幕谦正是****熏心的年纪,而且他自觉风流名士,所以不论在哪个姨娘处歇息,都会许些自以为是的承诺。这会儿拉着程姨娘的手,温言软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老爷喜欢就好!”有了前车之鉴程姨娘对老爷留门之事,多少有些排斥。怕再连累了女儿。 看着程姨娘虽坐在自己的怀里,却满面愁容,幕谦也知她在担心什么,一抚程姨娘的脸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如此小心,夫人不会再因这种事为难于你!”一边儿说,一边儿将手伸进程氏的棉衣里揉捏了起来。 “老爷!”程姨娘对于男女之事,倒没有过多的欲望,可这人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几番折腾下来,身子也就软了。不过心里仍记挂着儿女之事。 “老爷,等明年正月一过,二姐儿就要出嫁了,五姐儿也长了一岁,老爷若是有那中意合适的人家,不妨为五姐儿相看相看,也早些递个话儿,毕竟良缘难求不是!”幕谦这会儿正在兴头上,自然是程姨娘说什么都点头答应,甚至一拉一推的,两人衣裳尽退一起倒在了鸳鸯榻上。 对于父亲再次来后院,幕晨雪倒没再如第一次那般紧张,毕竟这次父亲不是偷着来的。 这十一月就在一些琐碎繁事中悄然而过。等进了腊月,闺学就要休学,直至出了正月才会复课。而县学要等到了腊月二十五才会停课,过了正月十五才会复课。 明天就是腊月初一,终于不用再去上闺学,幕晨雪也不知心里是喜是忧,喜的是不用每天听那些小姐含沙射影的污言秽语,忧的是从明儿起,她每天早上又要去给大夫人请安去了。福兮祸兮当真是难料啊! 晚上去上房请安,难得见大夫人脸上挂着笑意,四姐儿挽着大夫人的手臂,好像正在谈什么有趣儿的事。连大老爷也是一脸的笑容,听的津津有味。 等众人行过礼,大夫人这才开口,“明儿是腊月初一,年前还要进佛寺去给菩萨添些香油钱!”一听说要出府去玩,几位姨娘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毕竟这可是难得的出门机会, 看着姨娘们的样子,大夫人心里暗自冷笑一声,话峰一转,“不过这雪天路不好走,八哥儿和九哥儿年纪又小,就不用去了!”先是将八哥儿留了下来,倒不为别的,是担心天冷,把儿子冻病了。 又侧过头看向程姨娘,“程姨娘要照顾九哥儿自然也要留下。三姐儿被禁足,马氏也跟着一起留下吧!”马氏刚还有些兴奋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她有些日子没有出过门了,而且这次出门,老爷必会同往,她还想着如何能挽回老爷的心。只恨大夫人竟然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她。心里虽气,可一想到连程姨娘也不能去,就没那么堵的慌了。 大夫人又看了看许氏和钟氏,“许氏要帮着二姐儿绣嫁妆,也不用去了!”钟氏是大夫人的陪嫁,自然是最明白夫人心意的,见夫人看了过来,忙接了话,“夫人将八少爷留下,府中总要有人照顾,请夫人允准妾氏留下来照顾八少爷!” 大老爷紧了紧眉,只是看了程姨娘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这些日子程姨娘伺候的他很是舒服,幕谦本想着带她一同出门的,没想到大夫人竟然不允,眼看着要过年了,总不好再为着此事争吵,心想着今晚拿些好东西进后院也就是了。 这下幕晨雪算是看明白了,大夫人根本就是谁都不想带。既然如此,她也别去找那个不自在,见大夫人看了过来,忙先表了态,“这能进庙里给菩萨上香,必是那大福之人。只可惜女儿身子一向羸弱,只怕不足以为父亲、母亲接福,不如让女儿也留下来吧!” 大夫人看了一眼五姐儿,心想着,“算这个庶女实相,不然就算跟着她出门,也不会让她好过。” “也罢,你身子一向不好,这次就跟着程姨娘一起留下照顾九哥儿吧!”又看了方氏一眼。此次出门,她只想和老爷好好聚聚,根本谁都不想带。可这是她的远亲,总不好直接抹了人家的面子。(未完待续。) 20/20449/10729889.html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理解 腊月初一,老爷和大夫人要去庙里上香。因着这些日子,夫妻之间不知吵了多少回,所以大夫人为了能和老爷好好聚聚,自然是谁都不想带的。可姨娘和庶女们都已安置妥当,唯有她自己的远亲方氏不知要如何办。 方氏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可她真的很想去庙里上香,为儿子祈福。若是这次不跟着大夫人出门,只怕要等到出了上元节才有机会了。 所以明知大夫人不愿,可仍要坚持跟去。不过她也不想被大夫人误会,脸上硬挤出谄媚讨好的笑意,这才开口,“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倒也想去庙里抄写一部经书给铭儿祈福,有劳大夫人捎带我一程,不知是否方便?”方氏的意思是在告诉大夫人,她跟着去只为了抄经祈福,不会打扰到大夫人的。 大夫人心里虽不愿,可这是自己娘家亲戚,若真的翻了脸,只会让姨娘们看笑话,“也罢,你前些日子也病着,没好好出门去走走,这次便跟着吧!” “多谢大夫人!”方氏扶了一扶,算是行了谢礼。 从上房出来回了后院,幕晨雪心里多少有些意动,大夫人难得出门不在府中,平时别的姨娘和庶姐也不会来后院寻她,那她是不是又有机会可以溜出去了。至少赶在年前,去田庄和铺面里看看,也给下人们发发年节礼,让他们也能好好过个节。 可一想到娘亲担忧的面容,又有些犹豫。只是这事儿要想瞒别人容易,要想瞒过和她住在一起的娘亲,却是很难。再三斟酌之后,这才去了娘亲的屋子。 “娘亲,明儿大夫人出门之后,女儿有事也想出去一趟!”令幕晨雪意外的是,娘亲竟然没有马上出声反对,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五姐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娘亲明白,你是一心为着我和九哥儿着想。只是娘亲有句话,千万别委屈了自己,遇事别强撑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来和娘亲商量!”早在上次的事发生之时,程姨娘就想开了。与其这般让女儿委屈的过日子,不如由着她的性子。反正女儿做事很有分寸,不会轻易给自己召祸。 “谢谢娘亲!女儿一定会注意安全,不会做让娘亲担心的事!”娘亲能和弟弟一样如此的信任自己,幕晨雪真的是很高兴。这样以后她无论是做什么,都不需要再有所顾虑。只要能躲过大夫人的眼睛,能保得住性命就好。 江妈看着这样的程姨娘,会心的笑了。她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回家去住,可隔三差五趁着出府买菜的时候,就会回家去看看。虽然儿子忙的见天儿的不见人影,可却从儿媳妇那里听说,儿子在给五小姐当管事,而且做的很是不错。 这些事回府之后,虽说未全讲给程姨娘听,可多少还是透露了一些。也许正是因为程姨娘对江妈的信任,她才会对女儿如此放心。 不过不管是因为谁,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娘亲能不拘着她,幕晨雪就很高兴了。 等晚上吃过饭,和九哥儿把这事儿一说,九哥儿也有些动心,想跟姐姐一起去看看她经营的铺面。 “九弟明儿个还要去县学,总不会为着这点儿子小事就逃学了吧!”幕晨雪一点弟弟的头。幕辰峰还只是个孩子,贪玩些也是正常的。 “姐姐说的对,那我不去了!”看着幕辰峰能如此懂事,幕晨雪笑意更深。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些日子九弟安心上学,姐姐跟你保证,不出正月一定带你去铺面看看!”幕晨雪早就有这计划,也是怕自己哪天突然又魂穿了,手里的东西总要有人接手。而这些东西放在娘亲手里,还不如放在弟弟手里更安全些。 “真的!”刚还有些沮丧的幕辰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着幕晨雪的手臂摇个不停,“五姐真的会带我出门?” “是啊,你忘了那天咱们商量的,初二那天要给娘亲一个惊喜!”幕晨雪被弟弟摇得有些头晕,无奈的拍了他一下。“到时姐姐一定带你去看看!” “五姐万岁,五姐最好了!”幕辰峰兴奋的大叫着,两姐弟又商量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屋。 芳华一直在旁边伺候,看着五小姐和九少爷如此开心,心里也是暖暖的。都多少日子,两位主子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虽说她只是个下人,可过的日子却比主子还舒心,至少上面有主子为她挡风遮雨的。可主子自己却一心为着家人,承担着大夫人的全部怒火。心里难免替主子感到难过。 幕府上演的这些,当天入夜之前就传进了庆王府。 南宫书墨一边儿处理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听风五的汇报,“风叔,你是说幕小姐很可能会偷溜出府?你可能确定?” “回主子,风五虽不了解幕小姐,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幕小姐怎么都要去看看田庄铺面的。而明天幕老爷会带着夫人出门去庙里上香,幕小姐必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倒也是,依着幕小姐的性子,必会如此。你去告诉宝如,让她明儿一早就等在幕府后门处,等幕小姐出府,寸步不离加以保护!”吩咐了一句,感觉仍有些不放心。 “风叔,等一下!虽说有宝如随护,可我这心里还是不安稳,不如将明天的事情全部取消,你跟我出府暗中保护幕小姐!”与其将自己喜欢的女人交托给她人,不如自己保护,更能安心些。 “主子,明天庆王府要设宴招待贵客,庆王爷早已派人来通知,命您明天必须出席!”主子担心幕小姐,风五能理解,可明天主子必须留在王府,不然只怕庆王爷会派人来寻他。 “这~!”南宫书墨有些犹豫,父亲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他万不能寻借口推辞,不然只怕会惹恼了父亲。让庆王妃寻到机会,在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那样只会让自己的日子更加的如履薄冰。(未完待续。) 20/20449/10729890.html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节前安排 幕晨雪打算趁着父亲和大夫人出门去上香的日子偷溜出府。而得了消息的南宫书墨不放心,想跟去保护,却被风五拦了下来。 “请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多安排些人手,暗中保护幕小姐,断不会让幕小姐受什么伤害!”南宫书墨想了一下,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可自己不能亲自保护心上人,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第二天,幕晨雪早早起身,陪着娘亲和弟弟用过早饭,送弟弟出门后,则换上男子的衣裳,坐等大夫人出门。 程姨娘相信由江妈的儿子保护女儿,女儿必不会出什么意外,可这会儿见女儿换好了衣裳,心里难掩紧张担忧。幕晨雪又安慰了娘亲几句,直等到大夫人的车马离府远去,这才开了隐于后院柴房中的角门,偷溜出府。 昨天江妈已经联系过儿子,所以佟江一早就赶着马车等在幕府后院巷口。幕晨雪出门后,人刚要往巷口而去,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幕小姐!幕五小姐!”好在这个声音不陌生,不然幕晨雪非吓出心脏病不可。 “宝如!怎么是你?这么早的,可是风大哥有什么话?”来人正是南宫书墨的暗卫四海当铺的掌柜之女,宝如。 “回幕小姐话,宝如是奉了主子之命,来保护幕小姐的!”主子有多在乎幕小姐,不用别人说,就连宝如都看的出来。而且宝如对幕晨雪的为人很是敬佩,所以每次见面,都是毕恭毕敬的。 “风大哥有心了!那就有劳宝如相护了!”两人虽不常见面,可幕晨雪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得到南宫书墨对她的关心和在意,让她想不感动都难。而且现下接近年关,城里多少都会有些不太平,身边能多一个人相护,至少就多一重保护。 “车马已等在巷口,我们走吧!”幕晨雪回头看了一眼已落了锁的角门,这才叫上宝如朝巷口而去。 佟江以为五小姐这次出门,只有他相护,却不想小姐身边竟多出一执剑的少女,看年纪不到二十岁,秀眉剑目隐隐中还透着一股子杀气。 “五小姐,这位是您的贴身侍卫吗?”佟江先扶着五小姐上车,这才询问了起来。 “一位朋友怕我今日出府遇到什么意外,将他的侍卫借于我而已。好了,赶紧去田庄,我时辰不多,要赶在大夫人回府前回去!”对于宝如的身份,幕晨雪本不愿多说,可佟江是江妈的儿子,万一佟江向江妈打听,只怕会引得娘亲起疑,到时再追问起风大哥的事,只怕更难解释。还不如现在透露一些给佟江,免去他的疑心。 佟江也知,五小姐如今能有这份家业,背后有高人相帮相助,所以对于这样的解释,倒也觉得合情命理。 一行三人,坐着马车,一路出了蓟县县城往城郊田庄而去。 幕晨雪查看了一下田庄,吩咐他们记得追肥养地,又给这些下人涨了些月例,发了红包,这才回城。 “佟掌柜,田庄的这些人可还安份?”幕晨雪来时的路上并未问这些,也是刚才发觉,买来的这三家,好像不是很亲厚,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三家一起被买进府,如今却只有一家当了田庄的管事,别外两家心里自然有些不自在。不过奴才已经教训过这些人,还罚了他们的月例,要不是五小姐心善,想着让他们好好的过个节,我才不会给这些人发什么红包呢!”佟江说的轻松,可幕晨雪还是从这些话中听出了几许浮躁。 “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别白养着他们,该卖的卖,大不了再多买些人也就是了!”她不能时常出府,所以这些事都要交给佟江,而且她也相信,虽然佟江没当过什么管事,但她愿意给佟江历练的机会,毕竟没有谁是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而且佟江也是除了南宫书墨外,她唯一所能信任的人。 宝如除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保护着幕小姐,当然对于幕小姐经营的手段更是钦佩。所以一听田庄上的人不安份,就替她担心。 “幕小姐,若是庄子上人手不足,宝如愿效犬马之劳!” 幕晨雪本是隔着车帘与佟江讲话,原也没想避讳宝如,却不想宝如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多谢!”别的话别的字,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很多余。宝如一直以奴婢属下自居,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把幕晨雪当成了朋友。因为只有在自己有难时,才会看出朋友的珍贵。往往有些感情,正是在这些小事中,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一切。 宝如话一出口,就知是自己僭越了,本还想低头认错,却不想幕小姐不但没有介意,甚至还很感谢她。让她心头也升起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全身。这样寒冷的冬季,四周透风的马车中,却显得如此温暖。 进了城,又去铺面里看了一下。如今有了早点和晚茶的生意,这几个月的收益翻了不只一番。 给所有下人发了红包,叮嘱他们多加留心,又交待了歇业的日子和开店的日子,这才急匆匆的赶回幕府。 下马车前,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佟江,“佟掌柜这一年为着铺面田庄劳心劳力,这个红包自然要封的大些!” “五小姐,这可使不得!”佟江说什么也不要,当初要是没有小姐仗义疏财,又为他进山采药的,只怕他早瘫在了炕上。而且自打他跟了五小姐,是按时按月的领着月例,如今他虽比不得什么富贵人家,可日子过的舒心,还能攒下不少的银钱。 “让你拿就拿着,这可是命令!”幕晨雪将银子往佟江的怀里一塞,这才加紧脚步,直奔幕府而去。 佟江只得将红包收下,看着小姐进了幕府,这才赶着车离开。 而宝如也收到了一个装有二两银子的红包,只是她不敢留下,最后还是透过父亲将银子上交到了主子那里。(未完待续。) 20/20449/10792807.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谈心 幕晨雪偷溜出府,匆匆忙忙将田庄和铺面的事安排妥当,甚至还给每一个帮她做事之人发了红包。引得一众奴才差点儿把她当菩萨供着。 程姨娘见女儿安全回来,这才放下心,将手中的绣活放在一旁,亲自下厨去给儿女们做菜。 而回到四海当铺的宝如,也不敢将红包里的银子取出,而是交给了她爹,请代为转交给主子。 南宫书墨一直在等幕晨雪的消息,所以虽人在酒桌之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幕晨雪的身边。 今儿庆王爷请客,是请了一位多年的故交好友,此人人面广,甚至与京中多有往来。所以这才坚持让两个儿子坐陪,也是想着能通过好友的介绍,早日为两个儿子寻得良妻。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都到了送客时分,两个儿子对此事却都不甚上心。甚至这个病弱的二儿子,一副疲累样儿,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坐在一旁休息。 庆王爷只得无奈的送客人出府,事后当然要责备儿子们两句,可这强扭的瓜不甜,当老子的已经尽了全力,儿子们自己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这个长子,从小主意就正,如今当了郡王,更是尤胜从前。甚至庆王爷有些怀疑,长子是不是无法忘记自己发妻,这才不愿求娶继室。 至于二儿子,身子病弱,又是庶出,将来能不能有子嗣,尚且不知,所以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王府内二子择妻,王府外寻常百姓人家,也都趁着这个时候成亲,比起春耕秋忙,一年中只有进了冬季,人才能歇上一歇。可即便是年关将近,城中仍有不少为吃饭而愁的农民。 吃晚饭时,幕晨雪和娘亲、九弟讲起此事,二人都跟着叹气,“嗨,今年虽未有什么天灾,可我听夫子说朝廷又加赋了,想来那些靠天吃饭的农民,日子自然过的不容易!” 九哥儿进了县学后,夫子时不时的就会讲起朝堂之事。而且同窗之间也会拿朝政当个话题来讨论。可幕辰峰能有此见解,却并非单从夫子身上学到的,而是从所抄书本中,了解到了这些。当然他们都不敢反对皇上的议政,最多不过是加以评述,想嘴上痛快一下罢了。 可程姨娘却很高兴,儿子真的长大了,竟然连这些事都能知道。幕晨雪一个现代灵魂,对于政令自然有着自己不同的看法,可这些她还不打算现在就讲给幕辰峰听。毕竟有些事还是需要亲身经历过方能有长足的进步。 看着眉眼都透着笑意的娘亲,幕晨雪也跟着夸了幕辰峰两句。比起娘亲的夸赞,幕辰峰更喜欢被姐姐表扬。 “五姐,我今天回府的时候看见曹表哥了,听方砚说这些日子曹表哥经常出门,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幕辰峰被关久了,心里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 “家学的夫子今年要回老家过年,所以打从今儿个起,家学就暂时停课了。曹表哥许是和你一样被关久了,这才趁着这个时候,出府去看看!” “姐,我不是非要出去玩,只是想到处去看看。夫子说过读书万卷,不如步行千里的收获大!而且前几日夫子还有提到游学。五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游学啊?”县学的夫子教的很用心,幕晨雪从弟弟的口中已然了解。 “要想游学,首先得有银钱,不然只怕不出三天,就会被吃住行所困。而且不说是胞读诗书,可也不能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就出门,那样什么都学不到,而且遇到大事,自己根本无力解决,可是会枉送性命的!”幕晨雪将最坏的打算一一讲给弟弟听,就怕他哪天头脑一热,就这样一穷二白的跟着同窗跑去游学。 “五姐别担心,我年纪虽小,可也知什么事可为,什么事现下不可为之!”听弟弟如此说,幕晨雪这才放心。程姨娘一直静静的听女儿教训儿子,好在儿子还算听话,不会做出那等留书离家大不孝的举动,不然只怕她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 入夜前,幕谦和大夫人带着四姐儿一脸笑意的回府,甚至大夫人心里欢喜,连当晚的请安都免了。可姨娘们却都不领大夫人的情。 马氏更是坐在三姐儿的屋子里骂个不停,“好你个大夫人,仗着身份连老爷的话都不听,就是一个妒妇,老爷真该休了她!” “行了,姨娘说这些有什么没,您也帮女儿想想办法,再这么被关下去,我都快被逼疯了!” “不是娘不帮你,可你看看这内院,只要大夫人当这个主母一天,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那大夫人可是敢当众顶撞老爷,老爷不但没问责,甚至晚上还不是歇在了上房!”三姐儿一心只想如何才能早些出屋。所以对于马氏的抱怨是充耳不闻。而马氏只不过是上三姐儿这里寻一时痛快,两人都一心只为自己着想都是如此自私。 二姐儿这会儿也在和娘亲许氏闲聊着,“娘可觉得五姐儿这些日子很是不同?” 许氏自然也早有所觉,可她与程姨娘不亲厚,与五姐儿更是见面无话,所以对于五姐儿的变化虽有所觉,却并不关心。“嗯,是变了些,二姐儿怎会有此一问?” “女儿出了正月就要离府,想着府中连个帮娘亲说话的人都没有。见五姐儿维护程姨娘,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二姐儿是在为许姨娘担心,自己的婚事选的并不好,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能不能帮到娘亲也不知。 “只要二姐儿好好的过日子,娘就是再苦也不会觉得妥屈!”许氏对大夫人的恨其实并不比马氏少。要不是大夫人,她又怎会让女儿嫁一商户出身的人家为妻。 其实二姐儿的未来夫家是经商起家,可二姐儿的夫婿却早已弃商从文,甚至年纪轻轻的就考取了“秀才”。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所以许氏难免会有些失望。 “娘,程家经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女儿以后不用再为银子烦恼了!”二姐儿倒是看的开,只要能进一府当个嫡妻,她就已知足。 “嗨!我苦命的女儿!”许氏抱着二姐儿狠哭了一会儿这才收了泪。母女两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去休息。(未完待续。) 20/20449/10792808.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分红 腊月初一这一天总算是过的无惊无险。幕晨雪出府将铺面、田庄上的事一一安排妥当又仔细盘了账。铺面虽是春日里才开的张,可收益是越来越好。不光赚了钱买了田地建了庄子,甚至还净赚了五百两。 当初南宫书墨帮着幕晨雪办假身买铺面时,还曾借过她三百两银子,加上赚的五百两,除去这些日子的花销,幕晨雪如今手里有近八百两的现银。 坐在屋子里,数着桌上的银子,看着账本上那些越积越多的数目字。眼前的一切,总算是能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以前常听人说“钱不是万能的”,可她却觉得,“没有钱才是万万不能的”。与其向方氏那样靠别人渡日,不如自己赚钱来的更为踏实。 取出五百五十两银子,找了一个匣子将银子连同账册装好,藏于床下。这些一部是当初南宫书墨主动借给她的,一部分是今年的红利,当初买铺面时讲好的,五五分成。虽说南宫书墨从未催促她还钱,可她不愿欠着别人的账,虽说这人是她的朋友。 又取出五十两,藏于房梁之上,这些是用来过年买年货的,府里虽也会发些过年的东西,可总归没有自己买的好。这才又细数了一下剩下的银子,将其放进陶瓮里,埋进柴房的地下。 每到这个时候,幕晨雪都特别怀念前世的手机、银行卡,不占地方还保险,用的时候刷一刷,是即方便又快捷。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这才给守在幕府外的暗卫递了个话儿,请他们的主子,明天入夜后来幕府一趟。 年关将近,南宫书墨这些日子过的也很忙碌,手下人传来消息时,他人刚从城外回来。 “风叔,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去见幕小姐。让假冒我留在府中的人小心些,父亲这些日子为我的事很是上心,庆王妃那里自然是看不顺眼动作频频,让他们千万别露了马脚,有事第一时间送信儿去幕府!”将事情一一交待清楚,风五这才领命退了下去。 等到掌灯时分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南宫书墨这才换上夜行衣,翻墙出了王府直奔幕府而去。 幕晨雪一边儿练字,一边儿静等着南宫书墨的到来。听到后窗处传来细微的响动,这才停笔将窗户打开。因为时辰尚早,程氏和江妈、芳华还未入睡,所以南宫书墨只能走窗户。 “雪妹,近来过的可好?”南宫书墨翻身进屋时,见书案上铺着笔墨纸砚,宣纸上字迹未干,就知幕小姐请她过来,并非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不然她也不会有此等闲情逸致在那里练字。 “托风大哥的福,之前得以平安离府一日,总算是赶在年关前,将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幕晨雪朝南宫书墨服了一服,算是谢他上次请宝如专程相护之情。 “举手之劳!雪妹无需客气!若不是宝如在庆王府时露了身份,倒是可以安排她进幕府,随时保护雪妹的安全!”南宫书墨一直都觉得应该再给幕小姐身边安排几个得力的护卫,可除了宝如,他手里一时半刻的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样已经是很麻烦风大哥了,而且宝如是四海当铺掌柜之女,又哪里好让她进府当一个奴婢!”以幕晨雪的身份,连自己都常被大夫人罚,若是宝如真的进了幕府,只怕日子不会比芳华好过,甚至亲人进府更是难熬。而几番相处下来,她早已视宝如为友,自然不愿看她跟着自己受委屈。 南宫书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幕晨雪一抬手给打断了,这件事还是维持现状最好。她今日请南宫书墨前来,可不是为了宝如的事,将银匣子从床下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风大哥,当初买铺开张,我向你借了三百两银子,再加上今年铺面的营利分红,这里一共是五百五十两和铺面账册,请你过目!” “雪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急着用钱。而且铺面是你一个人经营起来的,我可连个人影都没去,这分红我是怎么都不会要的!”南宫书墨心里有些小别扭,自己喜欢的女人,却非要和自己把账目分的如此清楚,好像两人不是朋友,倒像是生意伙伴。可他不愿这样,他只想一心一意的保护眼前这个小女人,只想看她快乐,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如今她赚了银子,却要和自己对半分,堵的他心里一阵阵的犯疼。 “风大哥,你知我性子,当初我们讲好的,铺面由你出钱买下。而我负责经营,赚来的银子我们对半分,若是你不收,那这铺面我可不敢要了。而且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哪怕我们是相互信任的朋友,也当如此,这样才不会伤了感情!而且如今我手头也有了余银,每个月还可以按时领取月例,日子并不难过!” 古人和现代人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价值观的体现。在古人眼中,彼此是以命相托的朋友,那就不要斤斤计较,甚至是为朋友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所以不论是什么事,都不会分的清清楚楚。可现代人却信奉的是,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只是朋友。而且要想让这样的友谊长存,就不能谈钱,否则必伤感情。 网上曾经胜传过一句话,“你想知道你和朋友的关系如何吗?那就借钱给他吧!”也正是这样的价值观,让南宫书墨心里小小的不自在了一下。 “可是雪妹,你当初救我一命,我送你一间铺面,已经是我赚了!”南宫书墨看幕晨雪如此坚持,只得将往事翻出来又讲了一遍,希望能改变她的想法。 “这原就是两码事,我为风大哥治病,风大哥不是已经帮我弄了一个‘真实的假身份’了吗!所以这银子本就是风大哥就得的,请一定要收下!”和女人讲道理,南宫书墨只怕永远也别想赢。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幕晨雪。 以幕晨雪的态度,若南宫书墨今日不收下银子,只怕以后再没机会来幕府了。又想了一下,南宫书墨只得微一点头,这才将银匣收起。 见南宫书墨总算是将银子收了,幕晨雪这才深出一口长气,她最怕的就是欠别人债,如果能用钱来还,那才是最方便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南宫书墨这才欲起身准备离去。可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却见幕晨雪一伸手,将人挽留了下来。(未完待续。) 20/20449/10792809.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第一份礼物 幕晨雪将一年的账盘好,传话给南宫书墨,请她入夜后前来幕府。南宫书墨心里虽不甘愿拿这些银钱,可拗不过幕晨雪的坚持,最后只得将银子收下。起身欲要离开时,却被拦了下来。 幕晨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针线篓内取出一荷包,递给了南宫书墨,“我知风大哥出身富贵人家,想来府中也是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的。所以年节礼我也就不送什么贵重之物,这是我绣的一个荷包,绣的不好,还请风大哥不要推拒!”这个荷包,幕晨雪早在进闺学时,就开始绣了,中间拆拆绣绣的直到了腊月初一,才算是完成。比起练手的那些,这件已经算是她绣的最好的作品了,可即便这样,跟绣铺里那些绣娘们绣的还是没办法比。 南宫书墨一脸的兴奋,他不在乎幕小姐绣的好与不好,只是这份心意,已是难能可贵。自打娘亲去世,再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绣过东西。他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从绣铺里随随便便买来的。将荷包小心接过,仔细翻看着。荷包上绣着一只搏击苍穹的雄鹰,虽针法不够娴熟,可单这份意境,足以高过所有绣铺中的绣娘。荷包的背面还绣着一句小诗。 “鹰击天风壮,鹏飞海浪春。”幕晨雪借诗喻情,在向南宫书墨表达她的心意,“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希望他能与时俱进,不畏坚险乘势而起。 “谢谢雪妹,我必将这荷包每天带在身上,妥善珍藏!”是啊,这么好的东西,他才舍不得用来装银钱,他要用这个荷包装自己的心。看着南宫书墨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荷包上的图案、文字,幕晨雪不由得脸上一红。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一下,“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算不算借物传情?” 有了这个荷包,两人脸上都浮上一层火烧云,一时间屋子都热了几分,两人呼吸也更重了一些。其实南宫书墨也有东西要送给幕晨雪,不过他是打算除夕或是大年初一时再送过来的。 两人尴尬了一会儿,南宫书墨毕竟是偷溜进府的,所以不能久留,谢过幕晨雪的礼物,这才拿着银匣,一个翻身出了幕府。 “主子,您手上拿的是什么?”风五一边儿护在主子身边,一边好奇的问了一句。主子进幕府一趟,高兴的连嘴角都在往上翘,他可是真的很好奇,幕小姐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主子,让他如此兴奋。 “一匣银子!”南宫书墨并没将荷包的事告诉风五,一是这是他心底的小甜密,不愿与人分享。二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多少对幕小姐闺誉有损。万一不小心传了出去,会给幕小姐召祸。 “主子又不缺银子,怎的区区几百两,就高兴成这个样子?”风五这话倒是提醒了南宫书墨,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忙敛了敛心神,将满腔的幸福压下,脸上这才恢复如初。 见主子不肯再多说,风五也不敢再问,二人一路急赶回了王府。 好在王府内并未发生什么事,庆王妃这些日子虽又对南宫书墨出手,可在王府内,她还是有所收敛的,毕竟万一让庆王爷知道,哪怕是她再受宠,也必会伤了夫妻感情。 怡然居内,南宫勋正在翻着各铺面掌柜,田庄管事送上来的账册,“流云,这些日子京中可有消息传出?” “回主子,皇上自打入冬起龙体欠安,这近了年关,甚至有几日连早朝都免了。可见是病情未见好转。郡王爷可是在担心什么?” “太子与我庆王府虽算不得亲厚,可父亲一向与世无争,想来就算他当政的那天,也不会对我们庆王府出手。父亲这个闲散王爷,到是可以长久的当下去。可安王、肃王他们却未必如此想,咱们虽没有争斗之心,可也不能受其牵连。记得京中那边儿多加派些人手,不论消息大小,一定第一时间传回幽州!”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主子的担心。流云明白,其实在他眼中,无论是太子,还是安王他们,都比不得庆王爷。可庆王爷一直不受庞,而且庆王爷一心只想当个闲王,所以这些下人就算再为主子不平,也不会多说什么。 “隐雾,城内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说来听听!”隐雾很少现身,即便是被主子问话,人依旧藏于暗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城中倒也没发生什么,不过手下人来报,前些日子看见了幕五小姐。属下派人查过,幕小姐此次又是偷溜出府,倒也没去什么地方,只是看了看铺面和庄子!”之前主子一直对这幕五小姐纠缠不休,所以隐雾得了幕小姐的消息,自然要报给主子。 “此女子绝不是那种安于闺阁的小姐,她这性子将来无论嫁进哪个府,只怕都会风波不断!”有一瞬间,南宫勋甚至想到如果幕五小姐嫁进庆王府,会是怎一番光景。可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瞬间,毕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幕小姐的。而二弟对自己的亲事从未上心过,就算二弟上心,可幕五小姐毕竟是庶出,哪怕是嫁给王府的庶子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女子,就如一本本连环的绘本,有着听不完的故事,数不尽的惊奇。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倒也不无聊!”南宫勋这话引得流云和隐雾连连点头,他们只见过幕小姐数面,可对于这样的女子,倒是不讨厌,甚至更为顺眼。 “郡王爷,蓟县的县令大人府上倒是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流云不愿主子总想着幕五小姐,他有种错觉,若是主子想的多了,只怕就不会忽略忘记这样的奇女子了。到时受伤的一定是主子。所以随便找了个话题,又朝暗中的隐雾轻摇了一下头。 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所以这样的默契还是有的。隐雾也跟着附和,“哦,这个我倒是未听说,郡王爷不如让流云讲来听听,让属下也跟着主子乐呵乐呵!” 南宫勋是何种人,手下人的那点子小心思,他又怎会不知。不过也明白这些人都是一心为着他好,所以也顺着隐雾的话,让流云随便讲讲。(未完待续。) 20/20449/10794892.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腊八祭 幕晨雪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送与南宫书墨,算是答谢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助之情。只是她自己尚不完全明白,这里面还包含着她对南宫书墨与旁人不同的好感。 忙过了这些日子,谢过了恩人,巡视过铺面、田庄,幕晨雪算是彻底的闲了下来。除了每天晨昏定省需要看看大夫人的脸色,听听那些无所谓的明嘲暗讽外,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再有二日就是腊月初八,是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吉祥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内院自然会送些过节要用的东西进来。可大夫人主持中馈,这东西只会少不会多,只会差不会好。幕晨雪倒也不指望着这些东西过节,所以请江妈给佟江传了话,按照写好的单子,让他帮着在外面置办起了年货。 江妈看过单子,心中是真的很替程姨娘开心,脸上满满的全是幸福的笑容。“什么事儿让奶娘高兴成这样?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喜事儿?”程姨娘一边儿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儿笑问。 这些日子老爷时不时的就会进后院,所以程姨娘由最初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的接受现实,心里多少已经释然了。而且老爷能来,后院过节的东西,虽算不得好,可也不缺。总好过往年过节,连口粳米饭都吃不上。 “老奴哪有什么喜事儿,不过江儿这些日子跟着五小姐学做生意,倒是赚了不少。老奴这是替姨娘开心!”儿子叮嘱过,外面的事儿,五小姐不希望程姨娘知道的太多,免得她一时心软告诉了大老爷。所以江妈每聊及此,都会一句带过。 “我哪有什么喜事儿?”程姨娘以为江妈是在说她为大老爷留门的事,面儿上一红,有些羞赧。 “怎么没的,姨娘这福气可是大着呢!五小姐传话给江儿,让他帮着置办了好些个年货,这后院可好些日子没这般热闹了!”江妈这话一说,程姨娘这才收起满脸的羞色,而挂上一脸的幸福。 “嗨!五姐儿做点子小买卖的也不容易,不说给自己多攒些嫁妆,反倒全拿出来贴补我和九哥儿了。你看这些个布棉的,可都不是什么便宜货色。再看这些个点心,我听说是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出的!”程姨娘一指身边的锦缎和桌上的点心,嘴里虽替五姐儿不值,可脸上眼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五小姐算是彻底的醒了,当初五小姐被大夫人抱了去,见了您和九哥儿也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老奴看着都心疼。这下好了,大夫人是竹篮打水,白忙活一场!”江妈每说起此事,还有些后怕。当初若不是五小姐大病一场,程姨娘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只怕到这会儿五小姐也不会认程姨娘为娘。 “血浓于水,亘古不变,大夫人她是着相了!只是以前五姐儿倒是常巴着老爷,可自打上回病愈,每每见到老爷,脸上连点子笑意都没有!”老爷每次来后院,五姐儿总会寻些借口,行了礼就回自己的屋子,从不肯多呆一刻。 老爷没看出什么,可程姨娘关心女儿,自然看的明白。“老爷冷落了姨娘这些年,五小姐许是替姨娘心疼吧!”江妈也不知五小姐为何会如此,毕竟现在的五小姐心思多,心中在想些什么,根本猜不出。 主仆两个一边儿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儿吃着点心聊着天,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倒也不无聊。第二天中午,佟江就将置办的东西买齐了,江妈和刘管事一起将东西搬进了后院。因着这些日子老爷常去后院,所以下人们也没多想,以为是老爷心疼程姨娘,所以为她添买的东西。 为着这大夫人又生了好些日子的闷气,甚至想着各种借口想把东西从后院里弄出来。只不过有幕晨雪在,所以每回锦红过来,幕晨雪都只让她把内院分过来的东西拿走一些,而自己添买的,是一分都没让大夫人拿走。 腊八节这日,县学也停课一日。幕晨雪一早就亲自下厨熬了一锅的腊八粥,看着在锅中沉沉浮浮的各种米类、赤色的小豆、软嫩的大枣。心里也跟着泛甜。 等粥出锅,再点上桃仁、杏仁、葵花仁、花生、松子等八样干果,色香味俱全,看的她口水直流。 先盛出一小坛,等九哥儿跟着大老爷祭祀过祖先和神明回来,命方砚赶了车拉着九哥儿去给县学的夫子送去。这才布菜上粥用红泥小炉先温着,等着九哥儿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今儿幕府也是要吃团圆饭的,不过不是早饭,而是晚饭。所以幕晨雪不光做了早上吃的腊八粥,还煮了一锅的八宝饭留着中午配菜。 九哥儿回来时,一脸的笑意,“五姐,夫子说咱们家的腊八粥煮的最香!”学生们都会趁着过节的时候,送些吃食给夫子。而在众学子中,能得夫子的夸赞,幕辰峰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倒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姐姐的手艺自豪。 “夫子喜欢就好。平日里夫子教导的很是尽心,我们就更要尊师重道,常有孝敬才好!”姐弟俩一边儿聊,一边儿净手准备吃饭。 席间程姨娘自然也是要问的,九哥儿在娘亲身边才更像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倒是添了不少的喜气。幕晨雪只管坐在一边儿听,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最想要的,“如果,只是如果!”幕晨雪有时也会如此想想,“如果再有一位慈父,这个家才算是完整的吧!”可她知道,那只能是奢求。 上天待她已不薄,给了她一位慈母,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弟弟,她应该知足了。可这就是人心,没有钱的时候,想的是只要有钱就好了。可有了钱,又在想如果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好了。所以人心总是没有满足的时候。只要能做到“知足”,已是难得了。 江妈和芳华也坐在一旁,大老爷不在,幕晨雪总是会拉着二人同桌的。芳华一脸感激的看着五小姐。进了腊月,她和方砚都涨了月例,这些并没有走外院的明账,而是五小姐拿了自己的私房给的二人。而且不光是这些,就是五小姐亲手煮的腊八粥和八宝饭,也让芳华给外院送去了一些。能跟着这样的主子,芳华和方砚都知道,这是他们的福气。所以死心踏地的伺候着五小姐和九少爷。(未完待续。) 20/20449/10833689.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红尘客栈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腊八节,腊月初九一早,佟江急急忙忙的给幕晨雪送来了消息,说是东市上有家客栈急着脱手。 幕晨雪请四海当铺的掌柜帮着打听了一下,那家客栈的东家倒并非是犯了什么事儿,而是因为长年的经营不善,又遇家中老母病重,这才急着想脱手。 得了消息,幕晨雪忙让佟江带着银子和户簿去把店买下来。好在是急着脱手,所以价钱并不贵,可也花光了幕晨雪手里的全部现银,甚至还拿了不少的首饰填补。这下她又要为银子愁了。 进了腊月,客栈的生意自然清淡了很多,忙了一年到头,所有人都在赶着回家过年。这倒和前世的春运有些像,不过不一样的是没有拥堵的车站,只能看到驿道上背着大包小裹匆忙奔走的脚步。 幕晨雪买了新铺面的事,第一时间传进了庆王府的两个院落,不过郡王爷南宫勋只当是故事听听。而南宫书墨却很上心,命风五将原主的身家仔细打听清楚,做到万无一失。 又看了看书架上那个装银子的匣子,幕小姐新买了铺面,手里必有些捉襟见肘,他是不是应该雪中送炭。反正这些银子,他原就没打算动用,只当是幕小姐寄存在他这里的。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肯收下银子的初衷。 “主子,幕小姐的点心铺生意很是红火,虽说眼下手里没什么现银,可用不上一个月,这手里也就宽裕了!而且依着幕小姐的心性,只怕是不愿主子拿银子帮衬她的!”银子的事儿,风五已从主子那里听说了,当初就连他也不看好幕小姐,毕竟一个从未经商过的庶小姐,头一回做生意,不赔已经很好了。却不想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不只有了营利,甚至主子还拿到了二百五十两的分红。就是他也没把握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一间铺面经营的如此之好。 “罢了,我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雪妹性子执扭,什么事儿都自己抗着,我看着心疼!”幕晨雪的性子其实和南宫书墨很像,不论遇到了什么事儿,都不愿拖累牵连身边的人。 “这银子就先存着吧,不过风叔还是要多派些人手,免得有人趁机捣乱,这东市可不如表面看着的太平!”这客栈的原东家之所以做不起来,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被人打压。东市的店铺很多都有着官家的背景,平民百姓普通商人要想在东市求存,非常不容易。 “主子放心,属下已派人去办了,有四海当铺在背后撑着,想来也不会有人敢打幕小姐的主意!”主子不方便出手,只能让四海当铺来为幕小姐撑腰。好在这会儿郡王爷那边儿对幕小姐的事儿算是彻底的放弃了,他们只要防着外人就好,这样反而做起事来更无所顾忌。 “这样也好,给幕小姐传话,让宝如进客栈里去帮忙,这样有什么事情,四海当铺那边才好有理由出手!”四海当铺无缘无故的出手相帮,总归是落人口实。而且虽说兄长那边对幕小姐不再感兴趣,可南宫书墨心里还是担心,让宝如进店帮忙,无论以后有什么,都来得顺理成章。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等风五领命退下,南宫书墨这才从怀中取出一荷包,赫然就是幕晨雪送给他的那个。 “雪妹虽有经商之才,可这针线上却是差强人意!”这荷包他不知每天要看上多少遍,可每回看身上都不经意的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味道。连眼仁都挂着一层笑意。 入夜时分,幕晨雪就接到了宝如的传话,得知南宫书墨时刻都在关心保护着自己,心里泛起丝丝的甜蜜。若依着她的性子,是不愿宝如帮忙的,可也知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南宫书墨虽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身份,可她知道一个能在王府内安插人手的人,出身必不会低。 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南宫书墨的提议,并把一份写好的客栈规划拿给宝如,请她转交给佟江,让他按照上面写的进行布置经营。 腊月二十五这天,“红尘客栈”开张,可幕晨雪却在内院脱不开身。好在四海当铺的掌柜帮着撑了场面,也是有意告诉东市的所有掌柜,这“红尘客栈”是他罩着的。 而在他们看来,这客栈背后的东家应该就是四海当铺。有了这块金字招牌,这些人也自然歇了想找茬的心思。甚至有不少和四海当铺有生意往来之人,或多或少都会来捧个场,向自己店里的客人推荐个一二。所以客栈虽是在腊月里开张,生意倒也不算冷清。 而但凡是住过“红尘客栈”的客人,就没有不夸其服务好的。甚至对酒水菜品,也是赞不绝口。这更引来了不少人的好奇。可毕竟是要过年了,幕晨雪也不过是赚了个口碑,并未有什么大的进账。 可点心铺那边就不同了,越是近除夕,点心铺的生意就越好,每天光是预订的点心,就已经做不完了。好在田庄那边入了冬就没有什么事了,佟江把庄子上的人都找过来帮忙,总算是在年前狠赚了一笔。让幕晨雪空虚的钱袋子又鼓了起来。 这天晚饭前去内院请安回来,幕晨雪就把自己关进了房中,一是为了理账,二是在准备给娘亲和胞弟的节礼。当然也少不了江妈母子的。凡是在她有难时出手相助之人,她都会记得。她没有能力时,这份情只能欠着。如今她有能力了,这份情义自然是要还的。 幕辰峰在屋里练字,直等到芳华来请,这才停笔净手准备去娘亲的屋里用饭。“芳华,五姐在做什么?” “五小姐这会儿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奴婢也不知小姐在做什么!”芳华虽是幕晨雪的贴身丫鬟,可幕晨雪事必躬亲,很少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倒是成天的跟着江妈一起伺候程姨娘的时候多些。 “我去请五姐一起用饭,你先去忙吧!”幕辰峰出了自己的屋子,直奔幕晨雪的屋子。进门前先敲了几下,听里面传出动静,这才推门打帘而入。 “九弟可是练字累了,这才想起来看姐姐!”幕晨雪刚忙完,正在收着桌上的东西。 “哪有!”幕辰峰被姐姐打趣,脸上不由得一红。“刚才芳华来请,说江妈今天下厨做了几样姐姐爱吃的菜,五姐也快着些,别让娘亲等急了!”姐弟两个有说有笑的一起进了程姨娘的屋子。 数九寒冬一家人围炉而坐,听着屋外瑞雪纷飞,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如此惬意祥和的日子,让幕晨雪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切的一切,更像是风雨前的宁静。将来会如何,无人能预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努力的活下去。(未完待续。) 20/20449/10833690.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收服 新店开张,旧铺客满。整个腊月,幕晨雪过的是顺风顺水。若是没有大夫人时不时的刁难一下,她真的希望日子能这般平稳的过下去。 自打过了小年起,县城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一年到头忙个不停的百姓,但凡是家里日子还能过得下去的,都欢天喜地的盼着过年。而那些终日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却是很怕过年的。 看着别人买粮买肉、裁布做衣的,他们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而且这样的日子,会触动心底最软弱的一面,他们会想家,想爹娘,想以前曾经快乐过的日子。 不过城内土地庙里却有几个小叫花子,进了腊月后,每天都过的很开心。若是有心人仔细些就会发现,这些小叫花正是当初幕晨雪的点心铺开张时雇佣过的。几个人年纪大些的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小的只有五、六岁。 “诚子哥,点心铺的掌柜人真好。当初雇咱们时给了新衣新鞋还给了不少的工钱。这自打进了腊月,每天还会留几张豆渣饼子给咱们。自打爹娘走了以后,我就没吃饱过,倒是这些日子,没怎么饿过肚子!”说话的孩子年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而被他称为“诚子哥”的男孩儿,倒像是这一窝小叫花的头儿。 “那掌柜的哪里能做得了主,我看还是那点心铺的东家心善。往后咱们多帮着吆喝些,也注意着别让什么人寻了店里的晦气,这也算是报恩吧!”人穷志不穷,这诚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能力。但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报答恩人。 “嗯!”几个孩子都跟着点头,“前些日子有家客栈开张,我看到那点心铺的掌柜也跟着忙活,想着这两家店应该是一个东家。只是开张那天,没看到东家的人影儿,倒是见到了那四海当铺的掌柜的!”诚子和几个孩子对佟江的印象很好,却很怕四海当铺的掌柜。 “点心铺的东家那般心善的人,怎么会认识当铺的掌柜?那人凶的很,有次我捡了个东西,想着拿去当铺当了,可人还没等进门呢,就让当铺的伙计给打了出来!”这个世界等级制度分明,身份高低尊卑更是严格。 其实倒也不是佟江心善,而是他跟着幕晨雪这个讲究人人平等的主子久了,这才没有歧视乞丐。不然在他眼中,哪怕自己是个最低等的奴才,也比人人喊打连狗都不如的叫花子要强。 “这都是做生意的,两家的东家认识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那客栈要是点心铺的东家开的,咱们就帮着盯着些。要是那四海当铺的东家开的,咱也别狗拿耗子多管那闲事,到时候费力不讨好,弄不好还得再让人当贼给拿了!”诚子是一心想着要报恩,可这一年多来,跟着这几个小伙伴一起过日子讨生活的,也很有感情。所以不想为着自己的想法而连累了他们。 “诚子哥,要不你去跟那点心铺的东家说说,看能不能给咱们在那铺面里寻个活计,这样咱们以后也就不用饿肚子了?” “狗子哥说的对,诚子哥要是肯去,那掌柜的一定会用的。倒是我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儿,只怕那掌柜的未必会用?”两个大些的孩子说的正热闹,几个小的跟在一旁听的心里也像是长了草,只是一看到自己的小身子,就知没戏。 “那成,明儿我就去试试,管它成不成的!要是真成了,你们放心,我诚子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只是这些孩子不知,当初幕晨雪找到他们的时候,就是存了雇佣他们的心思,只是在等着他们主动提出来。毕竟只有一心想要活下去的人,才会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活计,认真努力的卖命干活。 第二天一大早,点心铺才开门,就见一群小叫花子等在了点心铺的后门。他们穿的太破,怕吓跑了店里的客人,所以很是自觉的等在了后门。 佟江一早带着庄子上的奴才们来点心铺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 “这不是诚子吗?怎的今儿个这么早,这会子可没豆渣饼吃!”五小姐当初吩咐他将豆渣做成饼子分给小叫花子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多注意这些个孩子。所以今天见诚子一早就上门,多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的来意。 “掌柜的心善,咱们跟着您这才能有口饱饭吃。想着快过年了,来给您老磕个头,也算尽一份儿心!”诚子毕竟年纪大些,又当了一年的乞丐,这些话倒是张嘴就来。 佟江只是一笑,倒也没拦着他们,等几人磕过头起身,这才说道,“你们几个倒是知恩的,只是照顾你们可不是我这个掌柜能说了算的,你们这几个头我代东家收下了!” “掌柜的和东家大老爷都是好人,咱们住在那土地公庙,早晚的为您老磕头祈福!”这客套话也说了,佟江还有事忙,见诚子不往下说,装着要走的样子。 诚子这才有些着急,忙几步冲到佟江面前,又跪了下去,“掌柜的您眼明,小叫花子这点子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您。我和狗子他们想在您这里寻个活计,您发发慈悲,收下俺们吧!不论做什么都行,咱们不怕吃苦!” 见诚子跪了下去,几个孩子都跟着跪下磕头,“求掌柜的行行好!”“求掌柜的收下咱们吧!” 佟江心想着,“五小姐算的真准,这几个小叫花子还真的愿意来店里干活!”忙正了脸色,收起了笑容。 “你们可要知道,这来店里干活可不能偷懒,而且来咱们店里干活的都是签了‘死契’的,若是你们不想当奴才,我看还是算了吧!”若是这几个孩子当初真打算把自己卖了,直接找人伢子就行了,也不会宁肯流落街头当个乞丐。 果然这诚子一听说要签“死契”就有些犹豫,当初爹娘死的时候,跟他说过的,就算再苦再累,也不能给人当奴才,不然这一辈子就毁了。 狗子几个倒觉得没什么,当初他们没把自己卖了,那是因为没找到心善的主子。而这段日子跟着点心铺的东家,是即有新衣,又能吃饱的,所以想着这当奴才也没什么不好。倒很是甘愿的。至少在他们看来,在这点心铺干活的人,个个都眉开眼笑的。要是东家人不慈善的,这些下人又怎会如此开心。 狗子正要点头,却见诚子一脸正色,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几个这一年多来,一直跟着诚子讨饭过日子,见他不愿,几个小的也不敢点头。 诚子倒也没纠结太久,抬起头看向佟江,“掌柜的,能不能不签‘死契’,签‘活契’行不行?”这样虽说有违爹娘的遗愿,可现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 20/20449/10875703.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机会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一品点心铺”的后门就迎来了一群小叫花子。一早来开店的佟江倒并不意外。早在五小姐吩咐他将豆渣做成饼子,分给这些小叫花子时,就已经吩咐过,要他多留心这几个孩子,将来必会为她所用。 只是几个孩子中,带头那个名叫诚子的男孩儿,却不愿签“死契”。佟江倒有些为难。这签了“死契”的奴才,还有那吃里爬外的,这要是不签的,万一起了什么歹毒的心思,他又怎么对得起主子的信任。 “诚子,我虚长你几岁,有些事儿自然比你看的明白。这些日子看着你带着这群小子讨饭过日子,再难再苦也没将他们丢下,就知你是个心慈的好孩子。所以有些事我也不瞒你,虽说我是这店里的掌柜,可我也是东家的奴才。给别人当奴才是个什么样儿,我是不知道。可给咱们东家当奴才,就没有不夸东家好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看看。要不是我看你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也不会动了收下你们的心思,要知这城里可有不少人是削了脑尖儿的想进咱们铺子呢!”佟江这话说的倒也不虚,整条街上的伙计都很羡慕他们吃的好,赚的多。 “掌柜的说的这些我信,只是爹娘活着的时候,我发过誓,绝不卖身给人当奴才。若只是签个‘活契’,等将来我赚了银钱,还能为自己赎身,可要是签了‘死契’,他日九泉之下,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爹娘!”诚子眼里含着泪,他也想吃饱饭,也想有衣穿,有个温暖的屋子,不再挨饿受冻。可他不能只顾着让自己活着,就不顾爹娘的遗愿了。 “嗨,你这孩子!”佟江一脸的惋惜,这几个孩子就诚子机灵些,是个经商的料。好好培养加以时日必能帮得上五小姐的忙。可这人不愿签“死契”,他用着不放心,所以只好惋惜的摇了摇头。 “你们几个也不愿签‘死契’吗?”不能招到诚子,佟江也很遗憾,可当初五小姐的意思是将这几个孩子全招进店里的。所以转头去问狗子几人。 狗子心里急,掌柜的明显是想要他们的,他当然愿意,可诚子一直很照顾他们,他不能那么没有良心,“诚子哥,啥也没有命重要。跟着东家能吃饱饭,你还犹豫啥?” 诚子见狗子几个急了,可他有着自己的坚持,一摇头对几人说道,“难得掌柜的愿意收下你们,你们不用顾虑我!” 见诚子这么说,几个小的忙点头跟捣蒜一样,就怕佟江反悔。狗子咬了咬牙,又劝了诚子两句,见他心意已决,只得也跟着一起点头。 “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回去,好好的再想想,这事儿也不急在今天。诚子的事儿呢,我还要问问东家是个什么意思,若是没问题,明儿个一早你们还到这里来,签了‘死契’以后就是东家的奴才了!”佟江很喜欢诚子,所以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多谢掌柜的!”诚子见佟江愿意帮他说话,忙给他磕头。 中午时分,佟江就给江妈传了话,说入夜后会在后院角门处等主子,有要事相商。 吃过晚饭,幕晨雪这才换了衣裳,从角门溜了出去,上了佟江准备好的马车。 “依佟掌柜的意思,那诚子倒是个实诚的孩子!”幕晨雪很喜欢诚子的这份坚持,有原则的人才不容易变质。虽然将来会否成功,无人可以预料。但比起一般人,这样的人机会更大些。 “就依他的意思,不过依他的年纪这‘活契’要签二十年,你也多用用心教导于他,以后让他帮着管客栈的生意。这样的人就算以后赎了身,也必可以为我所用。至于那个叫狗子的,心地倒也不坏,至少知道劝劝兄弟。能提拔一下,就提拔一下吧!不过当掌柜的怕是不行,当个伙计倒还可以。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孩子,能用的你就先用着,不能用的趁早打发了!” 幕晨雪最看不上的就是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这种人,他们这些人,共甘苦易,同享乐难。若是依着前世的自己,这样的人她根本不会用。可这里的世道就是如此,所以在这些人没有犯什么大错之前,能用的她就将就着用用。 又将这些人的月例、待遇等事一一交待清楚,“这些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吩咐田庄的管事,将这些人全安置进田庄先住着。等以后在城里买了院子再说!”虽说之前买客栈的时候,将幕晨雪手里的银子花了个精光。可这一个月,点心铺倒也赚了不少,买个一进的小院还是够的。可她的银钱有限,怕万一再有什么合适的铺面,到时没有银钱买岂不可惜。 佟江见五小姐愿意收下诚子,也替他高兴,又把客栈的账册交给五小姐,这才赶着车离开。 离开幕府后巷,佟江直奔城西土地公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诚子。 “掌柜的,诚子给您磕头!”二十年虽说有些长,可东家人很好,赎身银只收五两,也就是这二十年他可以穿的暖吃的饱,只要二十年内能赚够五两银子,就可以为自己赎身。 狗子站在一边儿是一脸的羡慕,可当初他怕掌柜的不要他,所以没敢提要签“活契”这档子事儿,这会儿再想反悔,怕掌柜的嫌弃他不守信,一个不高兴当真不要他了。 “行了,你这头留着以后给东家磕吧!虽说我帮着你说了话,可真正能做得了主的还是东家。往后你只要肯用心,东家必不会亏待了你!明儿一早,你带着他们来铺面后门等着,我会命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你们也好好换洗一番,店里是做吃食的,脏兮兮的可不成!” 佟江又叮嘱了两句,见诚子几个都一一应了,这才赶着马车离开。而等佟江一走,几个孩子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甚至几个小的更是抱着头哭成了一团。自打爹娘死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也就没了盼头,每天为了能有口吃的不被饿死,甚至和野狗争过食。常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撵的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的乱窜。 如今好了,他们也能有屋子住,有饱饭吃了。虽说是把自己卖了才换来了这些,可总好过被活活冻死饿死要强的多。 比起几个小的,诚子想的最多,东家能用他,他明白一是因着掌柜的帮他说了话,再一个就是东家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必会报恩,会尽心做事,绝不给东家丢脸。怕几个小的得意过了头,忙拉着他们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合衣睡下。(未完待续。) 20/20449/10918625.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辞旧迎新 岁除之日前,佟江帮着五小姐幕晨雪,收服了诚子等几个小乞丐。虽说这些孩子什么都不会,一时半刻的还帮不上店里的忙。可正月里客栈的生意本就不好,倒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训练他们。 诚子几人早已知东家对待下人们很好。可跟着佟掌柜去了田庄后才知,原来东家不只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甚至还特意请人教他们读书识字。而佟掌柜还特意抽出时间教诚子算账记账。喜得几个孩子成日里笑个不停。 而自打进了腊月二十五,大夫人见到姨娘、庶女们也不再冷着一张脸。过年了,不论贫富人家都有个习俗,“过年不责打孩子!”也是为了讨个吉利。虽说大夫人有些不情愿,可看在大老爷的面子上,她也必须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 除夕这天一大早,三姐儿幕兰婷总算是被解了禁足,可以出屋来上房请安。看着一身新衣的二姐儿幕兰芳和五姐儿幕晨雪,她眼里只有嫉妒。被禁足了这些日子,娘亲马姨娘又被罚了半年的月例,大夫人以此为借口,过年了也没给她做新衣,所以三姐儿只能穿去年的旧衣裳。 这对于一向爱美的三姐儿可是不小的打击。再看四姐儿不只穿着新衣,头上还带着新串的红珊瑚头饰,颈项手腕间更是佩戴着白玉的首饰,每一样都是大夫人经心挑选的今年新样子。 嫡出的四姐儿,她是比不了。可一向不爱打扮的五姐儿,今天也穿了件粉红的新衣,上面绣着雪绒花,看上去和秋天时的衣裳样式差不多。可三姐儿还是看出来,幕晨雪的这件衣裳是新做的。 至于配饰,幕晨雪身上倒是没添几样,而是给娘亲程氏添了一些。甚至是九哥儿的腰间也多了一件用羊脂玉打磨的挂饰。样式虽然简单,可若论水种玉质,竟然比八哥儿身上带的还要好上一些。可因为并没有八哥儿的大,倒没引起大夫人的注意。 辞旧迎新的日子,大老爷高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众妻妾儿女,满脸的笑意。而眼光扫到程姨娘时,还特别停了一瞬。程姨娘头上用红宝石打造的红梅发簪格外的醒目。就像当初插于发间的红梅花一样,衬得程姨娘娇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妩媚。 喉头不由得一紧,又怕大夫人看出来会闹,只得端起茶杯遮掩了过去。好在这会儿大夫人和身边的奶娘田氏都在看着下方,没有注意到大老爷的异样。不然程姨娘的这支发簪只怕明天就会从她的头上消失。 给上位的大老爷和大夫人请过安。幕晨雪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八哥儿拿着母亲新送给他的玉佩向九哥儿炫耀,倒是九哥儿,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微点着头,眼里却连一丝的艳羡都没有,让八哥儿好生失望。 少爷们一一行礼请过安,大老爷就带着众男丁去开祠堂祭祖。而女眷们留在上房陪大夫人聊天。二少爷幕煜临出门前,偷偷的看了一眼幕晨雪。今天的五堂妹还是一样那般漂亮。 幕府祭祖,自然没有曹扬铭什么事,可屋里只剩他一个男人,感觉上很是别扭,只得寻了借口回了外院。 方氏看着一脸落没的儿子,心里也在滴血。可她被休离府,回不得娘家,只能厚着脸皮懒在幕府。好在大夫人看在其父的面子上,并没有将其赶出府。可这呆了也足有一年多的时间,大夫人也越来越没有耐心。而大老爷更是冷漠了很多,以前出府,多少还会叫上曹扬铭。可自打入秋以后,就连一家人去庙里进香都没有叫他们同往。只怕这幕府她也要呆不下去了。 每思及此,她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可她一介被休弃的女流之辈,没有了夫家,娘家人又不愿收留她,甚至手里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她不懒在这里,还能去哪儿。离了幕府,儿子的前程也就没了,而且没有银子,只怕用不上几年,母子俩就会被活活饿死。 方氏受着传统教育束缚,总认为只有嫁得好,才会有依靠。而儿子的前程也只能靠着别人的施舍,从没想过要自己想办法去拼搏,去争取。这就是古代的女人,受着三纲五常的束缚,受着封建礼教的制约。 而幕晨雪之所以事事自立,不愿靠任何人,也是因着她前世的经历,一个身有残疾的孤儿,如果不够独立,又怎么可能活到二十多岁,还考上了大学。若说郡王爷南宫勋和二少爷南宫书墨会被幕晨雪吸引,不如说是因为幕晨雪与众不同的性格征服了他们。 如果这个时代的女性都受过和幕晨雪一样的同等教育,只怕幕晨雪的总总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稀为贵。毕竟这样的女性在现世社会多如繁星,根本不足为奇。 祭祀过神明、祖先,离午饭还有些时间,大老爷带着男丁去了外院,下棋品茶聊天。几位姨娘自然要留在上房陪着大夫人玩叶子戏。而小姐们则去了二姐儿幕兰芳的屋子,去看她绣的嫁衣。 二姐儿六岁起就跟着许氏学习刺绣,十岁时又去上了闺学,所以绣活儿倒是几个姐妹中最好的。幕晨雪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嫁衣,大红的锦缎上用金线和五彩绣线,绣着一支展翅欲飞的彩凤。 “二姐,你这绣的真好看!”这声夸赞幕晨雪可是出自真心,至少在她看来,二姐儿的绣功都快赶上绣铺里的绣娘了。 “五妹妹是初学,等过个几年,功夫自不在我之下!”二姐儿只当幕晨雪是客气,所以回答的也比较疏离。 幕晨雪倒不在意,可三姐儿却“呲!”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二姐姐这是没看见,五妹妹的绣活儿哪里能和你的比,母亲前些日子还说五妹妹的绣活差强人意,得勤加练习呢!”这三姐儿不打击幕晨雪,只怕连话都不会说。 二姐儿一脸的尴尬,两个都是她的妹妹,又都是庶出,若是以前马姨娘在父亲面前很吃得开,她倒可以偏向三姐儿一些。可自打入了冬以后,父亲三不五时的就去后院。而却一次都没去马姨娘的屋子,这风向变来变去的,反倒让她为难。(未完待续。) 20/20449/10918626.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一元复始 三姐儿找茬,幕晨雪虽不在意,可四姐儿却看不下去了。她这个嫡出的还没说话呢,哪有庶出的咋呼的份儿,“五妹妹是初学,绣的不好倒也正常。母亲也是恨铁不成钢,话虽说的重些,可也是为着五妹妹好!” “母亲教训的是,我这人向来笨手笨脚的,比不得几位姐姐精细!”若是换了别人,也许不愿意说自己的不是,可幕晨雪不在乎这些,自贬自嘲的本事是她的护身符,也是她的处事原则。 就算是自愧不如那又如何,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开不开心,自不自在的只有自己清楚。像三姐儿这般每天活在嫉妒妄想之中,又怎么会开心。 以前三姐儿跟着四姐儿一起上闺学的时候,虽说四姐儿也看不上她,可却从没当着五姐儿的面儿,这般驳斥于她。心想着定是五姐儿在四姐儿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这才让四姐儿对她有了成见。 若是让幕晨雪知道三姐儿心中所想,只不定就给她一计白眼。“这三姐儿脑补的能力只会害了她自己罢了。” 二姐儿见四姐儿帮着说了话,自然顺着话来,她马上就要出嫁,虽说去了程府给人当了嫡妻,可还是要靠着娘家才能坐稳这个位子。而这个嫡妹她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四姐妹各怀心思,强颜欢笑的闲聊了两句,则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外院书房内,幕谦正一脸笑意的看向最小的儿子九哥儿幕辰峰,“九哥儿自打进了县学后,倒是进步很大。为父问你,你可知‘元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作何解?” “回父亲,孩儿知道!”这一句夫子教过的,幕辰峰一脸的自信。“元旦是一年的开始,春季是四季的开端。讲的是‘一元复始’!” “说的好!”幕谦一脸的欣慰,当初送九哥儿去县学,原是为了惩罚,却不想九哥儿如今学的竟然比八哥儿还要好。刚才的这一句,八哥儿可是没答上来。 嫡长子幕鹏看了幕辰峰一眼,这个弟弟与他接触的不多,特别是在他考了秀才以后,可每次见面,他都能感觉到九弟的进步,甚至如今九弟的学问早已高出八弟。 幕煜一脸与有荣焉的笑着,他对幕辰峰的喜欢,完全来自于爱屋及乌。而曹扬铭对幕辰峰的恨,也是来自于对五姐儿的不满。 “恭喜大哥,这九哥儿将来必将成才,到时和鹏儿一起辅佐兄长,父子齐心,至少可以保幕府百年之兴!”二老爷幕和也是一脸的兴奋。他不喜欢读书,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所以自然愿意自己的侄儿好,这样将来幕煜当官,堂兄弟间也好能有个照应。 “嗯,煜儿也不差,刚才的几个问题答的虽中规中矩了一些,可却很和考官的心意,明年科举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听兄长夸自己的儿子,幕和笑意更浓。 除了曹扬铭外,几个儿子轮番考教了一下,只有八哥儿没回答上来,不过今儿是过年,幕谦倒未多加责备。看了曹扬铭一眼,这才拉着二老爷去一旁下棋,让小辈们自己去找乐子。 “二堂弟之前说喜欢一本散记,我那里刚好得了一本,不如到我屋里坐坐!”以幕鹏的年纪自然不喜欢和八哥儿、九哥儿在一起,所以拉着幕煜去了自己的屋子。 而八哥儿刚才没回答上来父亲的问题,正在生闷气,所以也没叫九哥儿,而是自己回了内院。九哥儿不喜欢曹扬铭,两人对坐无话,也起身回了后院。倒把曹扬铭一个人晾在了大老爷的书房。 这种仰人鼻息、傍人篱壁的日子,曹扬铭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的心还是会痛,胸口憋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忍着泪朝大老爷的方向看了一眼,行了礼起身退了出去,打算躲回自己的房中去****疗伤。 其实曹扬铭所受的这些苦,都是他自找的,他有手有脚,却一心只想靠别人过日子。他会写字会算学,却不想着找活计赚钱赡养母亲,而是甘当一个啃老族。所以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幕晨雪刚回后院,就见九哥儿一跳一蹦的跑了回来,忙将他拉进屋,“天头冷,也不知多穿些的。看你高兴的,刚才在外院,父亲是不是考你功课了?” 五姐的关心让幕辰峰本已笑意盈盈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幸福,“是啊!五姐好聪明,一猜就中!父亲考了我什么是一元复始,呵呵,这个姐姐和夫子都教过的,我一下子就答上来了!”正笑的开心,突然又露出一丝犹豫,“可是八哥没答上来,姐,大夫人会不会又找我们麻烦?” 弟弟越来越会想了,虽说少了几分童真,可有了危险意识,以后再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那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无妨,过年这些日子,大夫人不会为难我们的。而且进了正月,府中要忙的事也跟着多了起来,等到大夫人有空时,只怕这事儿都过去一个月了。到时再想找茬,就得另寻借口了,我们多防着些,别让她抓出错处就好!”听姐姐这么一说,幕辰峰这才放心。 “娘亲还在上房吗?她们玩牌,却要娘亲伺候着,可气!”幕辰峰在为程姨娘报不平。 “今儿过年,我也不好将娘亲带回后院,左不过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吃午饭了,晚上要守岁,下午大夫人会歇个午觉,到时我再拉娘亲回后院就是了!”姐弟两个坐在炕上吃着点心聊天,除了没有娘亲在身旁,倒也很开心。 用过午饭,大夫人果然去休息了,幕晨雪拉着程姨娘回了后院,一家人聚在屋子里也玩起了叶子戏。这个东西幕晨雪和幕辰峰都不会,不过两人学的很快,拉着江妈、芳华一边儿学一边儿玩,说说笑笑的倒比在上房时还热闹。 “五小姐虽说才刚学,玩的也不好,可这手气连老奴看着都眼热!”幕晨雪已经连赢五把了,倒不是她有意的,只是她手气太好。气得幕辰峰坐在一旁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看着儿子一副非赢不可的架式,引得程姨娘和江妈笑个不停。 “娘亲偏心!”幕辰峰一句话,连幕晨雪都给逗乐了。“好好,都是娘亲的错,娘亲这回偏向九哥儿,好不好!”这样一副全家融乐图,看的幕晨雪心中一热。上天待她不薄,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家,虽说这个家还不完整,可已足够安抚她的内心了。(未完待续。) 20/20449/10919965.html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搬石砸脚 大老爷幕谦在外院,随意的考教了儿子和侄儿的功课,几人中只有八哥儿学业不精,没有回答上来。趁着父亲和二叔下棋的空儿,气呼呼的回了内院上房。 虽说八哥儿并未向母亲告状,可大夫人仍很快便知道了,脸上不由得一沉,也没了歇午觉的心思,而是带着几样点心,去了儿子的屋子好好安慰了一番。 四姐儿也从田妈那里听说了此事,倒是不以为意,“母亲也真是的,父亲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考的又不是书本上学的知识。家学的夫子不是常夸八弟聪明吗,母亲就是太过宠爱八弟了!”幕雨的这些话,自然不会当着田妈的面儿说,而是向自己的贴身丫鬟锦兰抱怨两句罢了。 “八少爷年纪小,大夫人偏疼些也是有的。可在奴婢看来,几位少爷、小姐当中,大老爷和大夫人最疼的还是四小姐!”说到父亲的疼爱,四姐儿一脸的得意,用手摸了摸腕间的玉镯,心头一股暖意荡漾。 安抚了儿子,大夫人回了上房,卸下了脸上的伪装,“奶娘,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再不能让九哥儿去县学了,再这么下去,只不定九哥儿的功课就要超过八哥儿了!” 在大夫人眼中,一直都坚信着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可这几个月下来,虽说八哥儿也有着不小的进步,可每回和九哥儿一比,却都差了那么一节。长此以往下去,九哥儿将来的成就许会高过八哥儿,这是大夫人所不乐见的。 “当初九少爷是被罚才去的县学,要不夫人和老爷说说,这罚也罚过了,总不好一直这么罚下去!”奶娘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九哥儿如今学业进步神速,就算是大夫人以此为借口,只怕老爷也不会答应的。可又不能不出个出意,不然她在大夫人身边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这只怕不行吧?”大夫人是气,可还没气到犯了糊涂,眼见九哥儿在县学里学的好好的,寻这么个不疼不痒的借口,只怕老爷是不会应的。“要想让老爷答应,就必须抓住九哥儿的错处,最好是让他在县学里犯个大错,丢了幕府的脸面,这样我也才好说话,将人圈在府中!” 大夫人这话倒是提醒了奶娘,虽说他们是官宦人家,可要想在县学里做什么手脚一时半刻的也找不到妥善之人,不过要想在上下学的路上做些什么,倒是容易的很。 奶娘有了主意,俯身在大夫人身边耳语了两句。“嗯,这主意好,若是九哥儿真能和别人起了争执,再动了手,这可是犯了老爷的大忌。只要到时我再推波助澜一把必能成事。不过县学要等出了正月十五才复课,这段日子倒是便宜了他!” 不过是大老爷随口一问罢了,不过是自己的儿子一时没有回答上来而已,大夫人竟又动了祸害庶子的心思。其心之毒,当真是人神共愤。而幕晨雪虽然提醒了九弟要多小心大夫人,可却没想过这人会将心思动到了幕府之外。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上房偏厅之内吃着团圆饭,席间大夫人倒是掩饰的很好,只在不经意间,投以一个阴冷的目光看向九哥儿。虽说她动作很细微,同桌这么多人,除了幕晨雪,竟无一人查觉。而幕晨雪之所以对大夫人的一举一动如此敏感,也是因为太过在意罢了。 不由得紧了一下眉头,看来今儿上午在外院发生的事儿,还是引起了大夫人的不满,九哥儿只怕要有麻烦了。又看了身边的娘亲一眼,这事儿也得提醒一下娘亲,免得大夫人拿不住九哥儿的错处,反来寻程姨娘的不是。 一顿热闹的团圆饭,众人都吃的眉开眼笑的。只有幕晨雪是味同嚼腊,吃的没滋没味的。大老爷那边停了筷,众人也都不敢再吃,将席面撤了,上了茶水点心,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守岁。 “父亲,这般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请大哥带我们玩‘飞花令’可好?”四姐儿最是耐不住性子,不愿这么干坐着。 “鹏儿觉得意下如何?”大儿子已过及冠之龄,如今又有了秀才的功名,幕谦虽为其父,可也不愿让儿子为难。 “四妹妹有心,我自当相陪!”自己亲妹子的提议,幕鹏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八弟,上午的事儿才过去,若是这会儿八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再出丑,只怕面子上下不来,搞不好会哭闹上一番。 四姐儿只是想在父母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功课,也想着给八弟找回些颜面,并没往深了多想。等话一出口,见母亲一脸的担忧,连大哥也不是很开心,这才知是自己想错了。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八哥儿可是坐的累了,不如跟着田妈妈出去踩岁可好?”大夫人一心想着为儿子解围,若这主意是三姐儿或是五姐儿提的,她还可以训斥个两句,偏偏是自己的女儿提的,只好委屈小儿子,给他寻个借口离席。 八哥儿哪里肯,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学业不精,玩不了“飞花令”,梗着脖子挺着背,说什么也不肯走。 “夫人,不过是孩子们玩个乐呵,我们看着欢喜而已,既然八哥儿不愿出去,你就由着他吧!”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大老爷又怎会不知,不过是觉得这些都只是游戏,又不是真学问,当不得数。 大老爷都这么说了,大夫人只得强装笑颜点头应下,“那这令官就由鹏儿来当吧!”按照身份年纪,幕鹏来当令官正合适,而且幕鹏必不会为难八哥儿。果然幕鹏的要求很是简单,只要诗句中带花字即可。 八哥儿一听信心满满的,这“飞花令”他虽未玩过,可却听四姐说过,而他自启蒙起,也背了不少有关花的诗,除了大哥和二堂哥外,按照身份他排在第三个,这样至少能坚持个几轮。 八哥儿想的倒是简单,可真的比起来的时候才知,自己会的那些,别人也会,只一轮而已,他会的诗句就全让别人说尽了。急得脸上犯红,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 第二轮已经开始,幕鹏信手捏来,随意说了一句,到了幕煜的时候,也是想都未想就说了出来,可到了八哥儿这里,却是停了下来。大夫人急得用手直拧着巾帕。连四姐儿也有些着急。若是八弟第二轮就输了,而九哥儿万一对了出来,那可怎么好。(未完待续。) 20/20449/10951818.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定情信物 四姐儿本来是想为八弟找回颜面,这才提议大家玩起了“飞花令”。却不成想,只一轮下来,八哥儿就已词穷,第二轮硬是一句带花的诗词都想不出来。急得她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担心的看向弟弟。 而幕鹏也紧皱着眉,怕八哥儿输了后会大闹起来,这大年下的,要是八弟真哭闹了起来,可是触了父亲的霉头,只怕这顿罚是跑不了了。 还好八哥儿也知,就算是输,也不能哭,强忍着泪水憋了半天,这才起身认输。 众人的神情,幕晨雪只是一扫而过。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九哥儿,弟弟一脸的自信,足可见这诗他一定是对的出的,可大夫人已动了歪心,若是九弟真对了出来,只怕这祸事转瞬即至。可就算是对不出来,幕晨雪也不敢保证,大夫人就会放九弟一马。两相权衡之下,不如让九弟一展才华,这样至少在父亲那里,能搏一个好印象。儿子有出息,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这个当老子的。 各人心思不同,可却都看向了九哥儿幕辰峰,只见他起身背手,一句“桃花一簇开无主。”脱口就来。这句诗并非县学的夫子所教,而是他在抄书时,记下的,这会儿用来倒正合适。 程姨娘满心欢喜的看着儿子,大夫人的怒视她看到了,可老爷眼中的欣慰,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就算是心里很为儿子担心,可也掩不住满满的自豪。 马氏正愁没机会寻程姨娘的晦气,见大夫人对九哥儿怒目而视,心里一动,讨嫌的话张口就来,“这九哥儿自打去了县学,学问倒是一天天的见长啊!妾氏恭喜老爷,府中又得一才子!”马氏的话音才落,就见大夫人狠瞪了她和程姨娘一眼。 “嗯,九哥儿的这句倒也不错,可是县学里的夫子教的?”被父亲问起,又见马氏出声,幕辰峰下意识的看向了五姐。果然五姐轻点着头,示意他小心回话。 “回父亲的话,夫子尚未教这些,只是闲来时分随口一说的,儿子因为喜欢,就将这句诗记了下来!”幕晨雪看向弟弟,一脸的欣慰。眼前的一切,明明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如今却不能欣然的接受。若是换作八哥儿,只怕早就炫耀起来了。九弟长大了。 “嗯,你倒是诚实!”幕谦也知九哥儿这话不尽不实,可看着夫人一脸的阴郁,若他再问下去,只怕八哥儿还没吵起来,夫人那里已经发怒了。 几人又接着往下接了下去,幕晨雪是本着只要三姐儿接的出她就接,三姐儿要是败下阵来,她也跟着放弃。当初因为“飞花令”,三姐儿失了颜面,这些日子被禁足,倒是背了不少的诗,这会儿倒是连玩了数轮,仍未见败势,反是四姐儿,这一轮想了好久,才想出一句,听上去差强人意不说,若真仔细论起来,只怕四姐儿已败了。 幕晨雪在四姐儿之后接,见四姐儿已见败势,没等三姐儿先败,自己就先认输了。大夫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九哥儿看了姐姐一眼,也不往下接跟着认输。最后还是幕鹏撑到了最后,幕谦大笑着将嫡长子夸赞了一番,还拿出一把银瓜子作为奖励。 闹了这么一出,虽说最后是幕鹏胜出,可八哥儿最差,大夫人的脸色仍不是很好看,只是碍于今天是过年,所以强忍着没有发作。 八哥儿气馁的坐在一边,幕鹏将自己得的银瓜子全都给了弟弟,八哥儿这才有了一丝笑容。四姐儿也很是自责,若不是自己提出玩什么“飞花令”,也不会再伤弟弟一次。 怕母亲生自己的气,小意的围在母亲身边逗她开心。九哥儿趁着四下里没人注意他,朝姐姐身边坐了过去,“五姐面露愁容,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九弟没有做错,只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屋里一屋子的人,幕晨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过年本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可在这样的府第,面对着一群随时都想给自己使坏下绊子的人一起过年,当真是身心俱疲。幕晨雪闭了闭眼,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她也会累,也会厌倦。 总算是熬到了子时,可以回后院去休息,幕晨雪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却不想人才进屋,就感觉到屋中竟然有生人的气息,下意识的朝门边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身前。 等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愣,“风大哥,大年夜的,你怎么会过来?”今儿可是除夕啊,家家都在庆团圆守岁,幕晨雪怎么都没想到,南宫书墨会跑来幕府。 “家中早已没有可让我去守护的人了,又何来的团圆!所以就想着来看看雪妹,不知雪妹过的可好?”南宫书墨将手中的锦盒紧了紧,他不喜欢呆在庆王府,看着父亲和庆王妃一副恩爱的样子,所以早早就已身子不适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在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装病,庆王爷也不疑有它。倒是郡王爷南宫勋,有些担心弟弟,可母亲不允他去弟弟的院子探望,怕沾了病气晦气。不过这倒是给了南宫书墨偷溜出府的机会。 “有什么好不好的,面对一群只想着勾心斗角的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累’!”幕晨雪给南宫书墨倒了杯茶,这才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屋角的烛火,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愿去想。 “这个送给雪妹,当初收了雪妹的一个荷包,这个算是回礼吧!”南宫书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幕晨雪。他不愿看心上人难过,可也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眼下他还无力帮幕晨雪解决幕府的这些琐事。 “多谢!”幕晨雪并没有推拒,不论南宫书墨送的是什么,都是他的一份心意,而且在她心中,也早已视他为友,甚至他们之间已超过了普通的友谊。 打开锦盒,一对雕花玉镯跃入眼帘,看的出雕工精美,上面的龙麟凤羽清晰可见。入手一片温润。在这个没有精工细具的古代,在软玉上雕琢,可比在金银上难得多。可见这对手镯必是价值不凡。 “这~!”幕晨雪有一丝犹豫,这礼物太贵重了,已超出她的心里负荷。可看着南宫书墨一脸的诚意,她又说不出婉拒的话。 “雪妹,我的心意就算是不明说,以雪妹的聪慧必是明白。这对玉镯是先母的遗物,是留给她未来的儿媳的!”南宫书墨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心迹,幕晨雪听的手上一抖,心里更是急跳个不停。(未完待续。) 20/20449/10951824.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信物 身心俱疲的幕晨雪回到后院,却意外的看到带着定情信物来寻她的南宫书墨。心里悸动,连脑子都有些不灵光。 南宫书墨原本并未打算这么早就向幕晨雪表明心迹。可自打幕晨雪买了新铺面,生意越做越好,甚至风五还打听到,有不少人都在打听红尘客栈背后的东家时。他心里竟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就怕哪天还未等到他向心上人表白,心上人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所以这才冒然带着定情信物上门。 幕晨雪一直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所以根本没想过这些事。就算是对南宫书墨很有好感,也从未往想过这么早就将自己定给别人。毕竟感情的寄托是一辈子的事,她到现在连南宫书墨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呢。 “风大哥,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下!”南宫书墨听出幕晨雪话中的婉拒。难免有些失落和伤心,可他不愿就这么放弃。 “雪妹可是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话既然已经说开,南宫书墨也没有什么好再矜持的了。就算是再露骨的话,只要能令幕晨雪答应,他也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我与风大哥不过数面之缘,若只是交友论情,当然没有问题。可若是托负终身,我想尚显急促了一些。毕竟我对风大哥的事一无所知,而你也不够了解我!”幕晨雪用仅有的一思理智,告诫着自己,“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南宫书墨被幕晨雪问的一时语塞,“是啊,雪妹连自己的身份尚不可知,又怎能将自己托负于他,还是他太心急了。可自己的身份真的要告诉雪妹吗?会不会告诉她以后,她就不再理会自己,或疏远自己?”南宫书墨很是犹豫。 幕晨雪倒也没急着催促,两个人交心,贵在诚实以对,可她自己就已经做不到了,又怎能去强求别人。至少就算是她认定了南宫书墨,非到不得已,也不会将自己魂穿的事告诉于他。所以南宫书墨就算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她也不会在意。 等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南宫书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双眼直视幕晨雪,“雪妹,我本姓南宫,名书墨,是庆王府的庶出之子。当初没有将身份告知,是因为我的仇家太过强大,怕自己会连累雪妹。而风姓是我的母姓,我母亲风侧妃早在我六岁那年,就已离世了!” 当初南宫书墨告诉幕晨雪自己的姓氏时,就已经说过,风是母姓,幕晨雪也想到了,他只怕不喜欢自己的父姓,也就是对父亲有着恨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风大哥,竟然是庆王府的庶子,也就是那个人人称为残废病秧子的王府二少爷。 瞪着眼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若非她的灵魂足够强大,只怕这会儿已被听到的事实吓晕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茶,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将与南宫书墨初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终于明白了,“风大哥所谓的仇人,可是庆王妃?”以南宫书墨的身份,能让他装病装残的人,只能来自庆王府。而南宫书墨即便是庶出,也是庆王爷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庆王爷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庶子,也不会有如此深仇大恨,而唯一会对庶子出手的,只能是其嫡母。至于那个郡王爷,幕晨雪虽只见过几面,可她却有种感觉,南宫勋应该不是这种人。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还是要听南宫书墨亲口证实。 “正是,只是我还没有证据证明,当初打入我身体里的暗器出自她之手。甚至这么多年,我也查了这么久,仍无法证实母亲的死与她有关。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提到庆王妃,南宫书墨的身上杀气邹然而起,连幕晨雪都能觉查到一丝窒息之感。 如果说不知道南宫书墨的身份,幕晨雪有些犹豫,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更加犹豫了。豪门大宅深不可测,自己只想清平快乐的过一辈子,有个痛爱自己的相公,生一双可爱的儿女。如果淌进了混水中,到时只怕连点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风大哥,幕晨雪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胸中没有沟壑,没有大志向。只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为夫,过平凡的日子!”庆王府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只是这些话出口,幕晨雪竟然一阵的心痛。就算她的理智不让她承认,可这份心疼仍在提醒她,“她喜欢他。” 好在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她还能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来压抑这份心疼。 “雪妹的担心我知道,我南宫书墨可以对天起誓,一生只爱幕晨雪一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古人信怪力乱神,南宫书墨能发此誓言,足见他对幕晨雪的真心。只是让一个现代人去相信一句不着边际的誓言,当真是有些困难。 南宫书墨见幕晨雪脸上还有些犹豫,急的连礼教身份都不顾了,起身直接单膝跪到了幕晨雪的面前,“雪妹,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知道你不愿被束缚在庆王府那种充满着算计的地方过日子。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自私,自私的想要把你拉进我的生活。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南宫书墨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当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又如梗在喉。毕竟他还是了解幕晨雪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正是因为了解,带着强迫意愿的话他才说不出口。 如果这是现代,男生给女生下跪求婚,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这里是以男人为尊的古代,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下跪,只怕除了南宫书墨,再不会有另一个人会为幕晨雪这么做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幕晨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她认命了,谁让她的心已经为这个男人而悸动,谁让她已身不由主的想要去拉起他的手。这也许就是她的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如果有缘定三生,那么她愿意相信,她和南宫书墨就是那有缘之人。(未完待续。) 20/20449/10982277.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定情 拉起南宫书墨,请他坐好,又给他添了些茶水,这才看向他,“风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南宫书墨以为幕晨雪会拒绝他,所以起身后,并不敢看向幕晨雪,只是低着头像是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 所以当幕晨雪说愿意接受他的礼物时,高兴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甚至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敢,只怕自己会梦醒。 看着僵在那里的南宫书墨,幕晨雪不由得一笑,可又怕南宫书墨会不好意思,忙端茶掩饰。她没有答应南宫书墨什么,因为收下他的定情信物,就足已代表了一切。 轻咳了一声,这才接着往下说,“以风大哥的身份,将来内院之中必不会只有我一人。我只希望风大哥能诚实以对,如果哪天你的心中有了别人,即便是还有我的位置,我也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因为在我的心中,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是容不得别人介入的!” 她不会要求南宫书墨一生只爱她一人,因为她知道,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么难。她只希望在他变心的时候,能还自己自由,至少在她为自己疗伤后,还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去怨恨任何人。 “雪妹,我的誓言终生不变,我南宫书墨一生只爱你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以死谢罪!”南宫书墨怎么可能去爱上别人,有哪个女子能如幕晨雪这般聪慧,又有哪个女子能给他温暖救他一命。就算这些都不论,他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女人的存在。因为那个人只能是幕晨雪。 “岁月婆娑,时光荏苒,我们都还有无数的****夜夜要渡过,世事终难料,我不强求,亦不希望风大哥心里有什么负担!”人生短短数十年,如果再加上意外,说不定今天是活人,明天可能已成死人了。与其让两个人被誓言束缚,生活在痛苦之中,不如早些放弃,至少两个人都能得以解脱。 也许是死过一次,幕晨雪看的比南宫书墨淡然。南宫书墨无法理解幕晨雪心里所想,他只知道有了幕晨雪的肯定,他就多了一份责任。至于誓言,无论幕晨雪信或不信,他都会去遵守。如果哪天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必会自刎于她面前,给她一个解脱。 两个人久坐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话已不用多说了。寅时的更邦之声响过,再有二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南宫书墨知道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可不知为什么,以前他可以走的很潇洒,今天却百般的不舍,甚至一步都不想离开。 “明天是大年初一,庆王府一定有好多事,就算风大哥称病不出,可难保庆王爷不会亲往探视。我们来日方长!”下面的话幕晨雪没有说,可南宫书墨已然明白,起身朝门口走去。 幕晨雪起身相送,人刚走两步,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雪妹,我今天真的好高兴,我知道是自己强求了你,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 幕晨雪并没有推开南宫书墨,只是微一点头,“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因为这如擂鼓般的心跳之声在告诉她,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这个男人在乎她。 “我走了!”南宫书墨轻轻的吻了一下幕晨雪的头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并没有太过开心。原本已经明朗的未来,突然又混沌起来。她原想着大不了带着娘亲胞弟离开幕府。可如今少了幕府这个身份,那她更没有机会和南宫书墨在一起了。进退两难的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而离开幕府的南宫书墨,一路带着笑回到庆王府雪梅居内。 “少主,幕小姐答应您了?”风五一直守在外面,所以屋内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只看少主出来时,脸上笑意渐浓这才有此一问。 “是!”南宫书墨坐在书房内,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反而多了一丝担忧。“风叔,如今我仍是身不由己,自身难保。就这样将雪妹拉进庆王府,对她来说终归还是我强了她!” “少主多虑了,以幕小姐的聪慧,如果她不愿,只怕天王老子也别想强了她去。想来她心中也是有着少主的。而且幕小姐过了这个年才满11岁,离及笄出嫁还有好几年呢,我们小心谋划着,只要在幕小姐进府前,将事情安置妥当,也就谈不上什么委屈了!” “这又谈何容易,我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是一无所获,之前雪妹从我身体中取出的‘牛芒锋’,虽说查出出自唐门之手,可却查不出是何人所用。若是四年之后我们仍一无所获,又该如何?”南宫书墨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查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要放弃了。 “少主别担心,就算到时我们仍一无所获,至少布局了四年,就算是幕小姐进府,少主到时以身体不适为由,择地养病远离庆王府也就是了!”虽说远离庆王府,想要查庆王妃就更难了。可风五了解少主,比起那怎么都查不出的原凶,少主一定更想给幕小姐安定的生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终其一生,我也不会负了雪妹!”再多的人理解体会南宫书墨也只是一种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幕晨雪在他心中的份量,已和母亲一样重要了。甚至早已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 其实南宫书墨不知的是,他早了这一步,当真是做对了。过了这个年,他的情敌就会出现了,而且这个情敌甚至有比他更为雄厚的身家背景,可以给幕晨雪所要的全部。 也许这就是命运,在种种阴差阳错之间,事事早已注定。独坐了一晚的幕晨雪想了很多,多到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天亮时芳华送热水进来时,见小姐还穿着昨天的衣裳坐在那里,吓了一跳。问过才知,小姐身体并没有不适,只是想了一夜的心事。 早上要开祠堂,幕煜和曹扬铭都到了及冠的年纪,又是大年初一,幕府上下都忙了起来。幕晨雪也就没有空闲再去想自己的事。(未完待续。) 20/20449/11013202.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惊喜 除夕夜,南宫书墨带着定情信物突然造访幕府。幕晨雪被其真情打动,虽明知未来困难重重,生死难测,可仍收下了信物,也算是将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下来。 一夜未睡的幕晨雪初一一早,和家里人一起参加了幕煜和曹扬铭的及冠礼。曹扬铭虽不是幕府中人,可因为借住在幕府。大老爷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也允他在幕府祠堂内行礼,总算是给方氏母子留了一丝颜面。 冠礼很是隆重,先是初服,然后加三次冠,摈者、正宾、赞者一位都没少,可见幕谦对幕煜这个侄儿的重视。二老爷幕和和二夫人良氏看着儿子在赞者的赞词下,一一加冠,是一脸的幸福和欣慰。方氏也很开心,儿子总算是长大成人了,只要今年能考取个功名,她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一屋子的人有多少是真心祝福这两个行礼的年轻人的,只怕除了他们的父母,其他人多是来看戏的吧!幕晨雪看了身边的弟弟一眼,幕辰峰两眼放光,显然对于长大成人有着无比的憧憬。 “九弟可有给二堂兄准备礼物?”衬着大家都没注意,幕晨雪压着声问了弟弟一句。 “准备了的,可是只准备了一支狼毫笔,不知二堂兄会不会喜欢?”幕辰峰月例不多,可也是尽了心的,只是担心幕煜会嫌弃。 “二堂兄会喜欢的!”自从上次之事,幕晨雪和幕煜甚少接触,可她能感觉得出,幕煜为人谦恭有礼,行事光明磊落,必不会计较兄弟间的这些小事。而且以幕辰峰的月例,能买一支几两银子的狼毫笔送与他,已经算是及重的礼了。 行过冠礼,幕府设宴款待了来观礼的众宾客。散席后幕辰峰一脸笑容的回到后院。 “五姐,二堂兄果然喜欢我送给他的狼毫笔!”幕晨雪摸了摸弟弟的发包,如果说这个家还能有谁可以给她一丝快乐,那也就只有这个弟弟了。她今天跟着姐妹们一起,也送了礼物给幕煜和曹扬铭,毕竟是堂、表兄妹一场。幕煜欢天喜地的接了,倒是曹扬铭,一脸的不以为意。 对于曹扬铭的态度,幕晨雪根本没放在心上,当初在选礼物时,她私心里就有所偏颇,给幕煜选的是一方价值几十两银子的端砚,而给曹扬铭选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纸扇。 这有私心的又不只她一人,就连二姐儿、三姐儿她们,也都亲疏有别。甚至是大少爷幕鹏和八哥儿也是一样。为着这事儿,方氏是一脸的怨怼,可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倒是良氏一脸的得意,儿子能得众兄弟姐妹的重视,将来互为依靠,就算成就不高,至少能保一家人衣食无缺。 大年初一除了走亲访友相互拜年的需要支应外,幕晨雪倒是闲了下来。这种走过场做脸面的好事儿,大夫人是断不会让庶女们出来的。她也乐得清闲。至于二姐儿和三姐儿是否和她想的一样,她才懒得理会呢。 忙过了初一,大年初二迎婿日,大夫人和大老爷要带着儿女和伴手礼回娘家,因为要博贤名撰声望,所以想着将庶出的儿女都带回去。 二姐儿和三姐儿是满心的欢喜,倒是幕晨雪姐弟,一脸的愁容。一大早幕晨雪去内院上房请安的时候,就推说昨天受了些风,身子不适,怕带着病气上门,失了礼数。大夫人心下一喜,她原就不喜欢庶女们跟着,既然五姐儿自己身子不适,刚好趁了她的心意。这一高兴,借口将九哥儿也一并给留了下来。 别人倒没觉得什么,倒是二姐儿看了幕晨雪一眼,她总觉得这个妹妹好像装着无数的心事,不过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自然不愿再去管府里的闲事。四姐儿和三姐儿倒是一脸的得意,每次回程府,外婆、舅母们都会送她们不少的好东西,五姐儿不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一想到这,二人不由得笑意更浓。 而九哥儿一听说不用去程府,不但没有不喜,甚至差点儿高兴的笑出了声,若不是幕晨雪瞪了他一眼,只怕就让大夫人瞧了去。 等到大夫人出府,幕晨雪命芳华锁了院门,留在府中看着,自己和九哥儿拉着程姨娘从府后角门偷溜而出。 “五姐儿,快放手,这是做什么?要是这事儿让大夫人知道了,就算是过年,也不会放过咱们的!”程姨娘被儿子、女儿硬拉着出了幕府,吓得腿都在抖。 “娘亲别怕,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出府不过几个时辰,很快就会回来的!”也不多向娘亲解释,出府直接上了佟江的马车,一路直奔城外而去。 “奶娘你也不帮着我劝着些,怎的也跟着他们胡闹!”程姨娘是又惊又怕,可一向帮着自己的奶娘,今儿也一反常态的闭口不言只是笑。 “娘亲,如今出都出来了,就别多想了。江妈说娘亲自打入了幕府,除了跟着大夫人出门,还没自己出来过呢,不如就当这次出门,是咱们一家人出来散散心的也好!”幕晨雪也不是想吓到娘亲,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幕辰峰也从旁劝着,有着两个儿女在身边,程姨娘虽仍担心,可也不愿让儿女们失望。 出了城又走了二刻钟,马车这才停了下来。江妈扶着程姨娘下了马车,幕晨雪则扶着弟弟,等众人都下了车,佟江这才从车后搬出不少的箱笼麻袋。 “这是?”看着眼前陌生的庵堂,程姨娘心里有着一丝的紧张。她虽然没有来过这里,可却常听江妈说起。 “娘,我们一家人一起来看外婆!”幕晨雪和幕辰峰一口同声,他们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着在大年初二,能和娘亲一起来看外婆。坐在那个程府里的老太君,可不是他们的外婆,今天既然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那他们要看的自然是自己的亲外婆,程姨娘的亲娘。 程姨娘站在庵堂门口,红着一双泪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自打她嫁进幕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娘亲的面儿。以前日子还能过的去的时候,程姨娘倒是托江妈给娘亲送过一些节礼。后来因为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甚至连娘亲给她的铺面都卖掉之后,她就再也没往庵堂里送过东西了。 幕晨雪站在庵堂门口,左右打量了一下,庵堂不大差不多只有一进小院大小。看娘亲只顾站着流泪,示意佟江去敲门。(未完待续。) 20/20449/11013203.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外婆 大年初二,幕晨雪姐弟策划了一场惊喜,带着娘亲程氏偷溜出府,去城外庵堂看望外婆。 程姨娘双眼含泪,哽咽无语不敢去敲门。这会儿虽出了太阳,可北风刮过,寒意正浓,怕娘亲哭伤了身受了风,幕晨雪只得示意佟江去敲门。好在佟江事先来打听过,老夫人自打进了庵堂后,从未离开过。敲了数声,门内很快传来应门声。 “谁啊!”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的沧桑感,但年纪不大。 “银环,是我!”江妈扶着程姨娘走到门前,出声答道。门内停了一瞬,这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是江妈啊!我还倒是谁呢!”开门的人年纪差不多四十岁上下,一身的灰布海青,僧帽中看的出还盘着头发,显然是带发修行。等看清江妈身边还有个人时,不由得一愣,“这是?” “银环,这是二小姐啊,你不记得了!”银环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当初老夫人带发出家时,是要还了银环的身契,可这银环竟然自己盘了头发,硬是跟着老夫人一起来了庵堂。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忠仆。 “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老夫人,是二小姐来看您了!”银环激动的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转身大叫着朝庵堂内跑去。 “是霞儿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了起来,刚跑进去的银环,搀着一位消瘦的老尼从庵内走出。 “娘!”程姨娘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老尼身前跪了下来,抱着老尼的腿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离开娘亲的时候,娘亲看上去可比现在年轻的多,气色也好的多。这才十几年的光景,娘亲竟然苍老成了这样。 幕晨雪拉着弟弟站在门边,也在偷偷的拭泪。同在一座城内,相距不过几十里地,却整整十多年未曾相见。这就是身为妾氏,身为庶女的悲哀。 江妈也跟着跪在地上哭,还是老夫人最先缓了过来,许是十多年念经理佛的原因,心中少了一丝凡人的七情六欲。将脸上的泪抹去,这才将女儿扶了起来。 “霞儿如今也当娘了,怎的还哭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朝女儿的身后看了一眼,“这是五姐儿和九哥儿吧?”经娘亲提醒,程姨娘这才想起来儿女们还在看着呢,忙将脸上的泪抹了去,朝身后一招手。 “五姐儿、九哥儿快来给外婆请安!”幕晨雪拉着幕辰峰几步上前,跪在了地上,给外婆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这地上凉!”老夫人见了外孙,很是欢喜,伸着双手将幕晨雪姐弟扶了起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 “外婆,娘,咱们进屋去说话吧!”刚才下跪的时候,幕晨雪就感觉到这地上还是太凉了,外婆穿的不多,娘亲又是哭又是跪的,只怕这会儿两人的身子都已凉透了。 “对,对,咱们进屋说话!”老夫人朝着女儿一点头,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外孙先走了进去。 幕晨雪示意佟江将东西搬进来,自己和弟弟搀着老夫人进了庵堂。 说是庵堂,不过只供奉着一尊观音像罢了,地上放着几个蒲团,香炉里青烟飘荡,显得格外冷清。看着眼前的一切,程姨娘的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即已归依我佛,虽是带发出家,可心如止水,这里看着虽冷清些,可却是个养心修性的好地方。霞儿不必为我担心!”几人一边朝内堂走去,一边儿说着话。 程姨娘也知自己不该哭,免得娘亲担忧伤心,可泪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幕晨雪怕娘亲过于激动,再哭伤了身子,拿眼神示意江妈劝着些。 老夫人暗中将一切看在眼中,当初五姐儿被大夫人抱了去,她也担心过五姐儿会不认亲娘,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一拍五姐儿的手背,“五姐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好,好啊!” 外婆话里有话,幕晨雪明白,一点头笑着答道,“常听娘亲念起外婆,五姐儿不孝,这么多年才来给外婆请安!” “不晚,不晚,你们能来,我就高兴!”老夫人又看了九哥儿一眼,这孩子一脸的纯真,女儿将两个孩子教的都很好,往后她再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外婆,娘亲给您带了好些个补品,都是些清淡的素食,您可要多吃些!”幕晨雪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两句,程姨娘这才缓过来些,收了眼泪。 “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到是你们在幕府里过的不容易,能省就省着些!”女儿一连几年没有送过东西,老夫人又怎会不牵挂,早早的就让银环出去打听了。虽说不是全都知晓,可幕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她多半也能猜到一些。女儿日子过的艰难,不然也不会典了首饰,兑了铺面。 她原也是想帮衬些的,可自己将手里的银子全都用来修建庵堂了。而且这庵堂并未对外开放,没有香火供奉,这些年,全指着她的积蓄,所以也花的差不多了。 “娘,去年春那会儿,老爷帮着修建了后院,不只扩建了屋舍,还补齐了月例,女儿如今过的很好!”自己的娘亲是什么人,程姨娘最是清楚,所以有些事无需隐瞒,这样娘亲反而能少些担忧。 “过的好就好啊!”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老夫人并不像现在这般话少,自打老太爷走了以后,女儿被迫给人当了媵妾,老夫人负气搬出程家以后,话就越来越少。今日若不是看到女儿和外孙,平日里除了诵念经文,甚至连句闲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银环更是高兴,给几人上了茶,拉着江妈问个不停。她刚才出去烧水的时候可是看的仔细,二小姐不只拿来好些个补品药材,甚至是粮食果蔬也装了不少。还有好些个青色的细棉布。光是庵堂里的这些人,怕能吃上小半年去。 对于银环的打听,江妈捡些能说的一一应了,也是为着能让老夫人安心。祖孙三代难得相聚,自然有着说不完的体己话儿。江妈和银环聊了一会儿,见五小姐没有要离去的打算,这才去了灶房,打算准备些斋饭吃食。(未完待续。) 20/20449/11013574.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亲情 城外一座小小的庵堂内,幕晨雪姐弟带着娘亲来看外婆。一家人十数年来第一次相聚,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不尽的思念关怀。 银环和江妈简单准备了一些斋菜,一家人围桌而坐,虽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可却吃的很是开心。 “外婆,多吃点儿!”幕晨雪夹了一块蘑菇放到外婆的碗中,外婆真的是太瘦了,这么下去身体早晚会垮的。好在这次她来了,还带了不少的补品,可是就怕外婆虚不受补,这再好的补品,也不如食补来的重要。 “给,外婆!”幕辰峰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给外婆夹菜。老夫人喜得眼睛都在笑,银环却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江妈,你们是不知,自打二小姐不再送东西过来,老夫人就派我去城里问过,得知二小姐被撵去了幕府的后院居住,一下子就急病了。吃了好些日子的药,这才渐好。可自打病愈,老夫人食量也少了好多,每日里不是念经就是理佛,连屋子都很少出。若不是今儿二小姐带着小小姐和小少爷过来,我真怕老夫人坚持不了多少日子了!”银环一直伺候着老夫人,对于老夫人每况愈下的身体最是清楚。 “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以后得了空儿,小小姐就会带二小姐过来的!记得将那些补药给老夫人熬上,养上个把月的,身子总会好起来的!”老夫人一生倔强,就算是皈依我佛,可对于女儿的那份牵挂,却始终未曾放下过。 银环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抽泣了一会儿,就拿着巾帕将脸上的泪抹了去,跟着点头,“是啊,小小姐和小少爷要是能常来,老夫人的身子也会好的快些。只怕幕府那个人,会找麻烦!”大夫人也是出自程府,如果当初不是她坚持,二小姐也不会给人当了媵妾。所以连银环都很恨大夫人。 “小小姐自然有办法的,你放心吧!”有些事还不能告诉银环,所以江妈只能避重就轻的讲上两句。抬头看了看时辰,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大夫人就要回府了。 悄声走到幕晨雪身边,“五小姐,时辰不早了!”幕晨雪也注意到了,只是看着娘亲和外婆开心,不忍离去。可来日方长,若是让大夫人抓了错处,只怕她们再想出府就难了。 只得拉着娘亲和弟弟起身告辞,“外婆,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我们再来看您,咱们一家人一起去踏青!”老夫人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大门外,看着几人上了车,挥着手不肯回屋。 “外婆,我们会再来的!”幕辰峰挑着车帘,对着老夫人说道。程姨娘忍着泪,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不停的挥着手。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完全消失在了驿道上,老夫人这才流下热泪,扶着银环回了屋子。 “霞儿的日子总算是过的好了。就算我明天就走了,也可以安心了!”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二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您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将来看着小小姐成亲,看着小少爷金榜题名!”银环连珠炮似的讲了一大堆的好话。老夫人挂泪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马车上了驿道后,程姨娘这才敢放声大哭,幕晨雪看着哭倒在江妈身上的娘亲,眼里也含了泪,可她并不会哭出来,因为她相信人定胜天,只要有她在,凡是她在乎的人,她都会护着。 幕辰峰小声的劝着娘亲,可到后来自己也哭倒在了娘亲的怀里。见儿子哭的伤心,程姨娘这才收了泪,“九哥儿不哭,娘亲这是高兴的!” “五,五姐,咱们什么时候,还,还来看外婆!”幕辰峰哭的一抽一抽的,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很快的,以后只要大夫人出门不带上咱们,咱们就来庵堂看外婆,好不好?”前世没有体会过亲情为何物的幕晨雪,对于现在自己能抓住、把握住的情义,都很是珍惜。 幕辰峰刚要说好,程姨娘倒是先摇了头,“这回出来,已是不易,哪能每回都偷着跑出来。就算是大夫人不知道,可万一要是让府里其他人得了信儿的,以后五姐儿再想偷跑出来只怕就难了!” 程姨娘一边儿给儿子拭泪,一边儿看向女儿,“而且你们外婆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每年我们能来上个两三回,平日里再托奶娘来送些东西贴补一下也就是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外婆如今在世,我们却不能常见,难道要等到人不在了的时候,再烧纸祭奠不成!”幕晨雪这话说的虽犯了忌讳,可却是她心中所想。 程姨娘也知女儿说的在理,可她的身份只是个妾,没有大夫人的允准,连出府门都不行,总不能每次都偷溜出府。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女儿再难有机会借后角门出府了。 “娘亲虽然不知五姐儿在外面做着什么,可也知必是有正经事要做,那后院的角门如此重要,总不好叫人瞧了去!”娘亲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幕晨雪心中一暖。看来是时候找找大夫人的麻烦了,再这么委屈下去,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而且以前是没见过外婆,娘亲能不能出府都没关系。如今既然知道城外还有亲人在,这能不能有机会出府,可就不是小问题了。 幕辰峰依在娘亲身边,听着对话,心中也有所想,他抄了这些日子的书,除了攒些银钱,还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姐姐刚才的话他明白,所以也跟着点头,“娘,外婆一个人住很孤单的,若是我们能常去看看,外婆必然高兴!” 看着懂事的一双儿女,程姨娘欣慰的笑了。她这个女儿倒不如两个外孙来的贴心。 马车一路疾行,总算是赶在大夫人回府前,回到了幕府的后院。几个人悄悄的从角门溜回府。见后院没有异常,程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幕晨雪还是注意到了芳华眼中的异样,安顿好娘亲后,将人叫进了自己的屋中。(未完待续。) 20/20449/11035894.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靠山 回府后,幕晨雪发现留守的芳华神色有异,安顿好娘亲和弟弟后,这才将人叫进了自己的屋中。 “芳华,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幕晨雪喝了口热茶,这才抬头看向芳华。 “回五小姐话,今儿你们才出府,许姨娘和马姨娘就来了,叫嚷着非要进后院来探望五小姐,还搬出了大夫人,说是大夫人允了她们来探视。奴婢按您交待的回了,说您身子不适,谁都不想见!”芳华一提起今日之事,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她只是个奴婢,无论如何顶撞了主子,就是她的不是。 “小姐已经说不见人了,她们又说想找程姨娘说会儿话,非要让奴婢把门打开。奴婢推说姨娘在照顾五小姐不得空儿。她们站在门外骂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去。奴婢担心这事儿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只不定又会纠着咱们不放。是奴婢嘴笨,只怕会给姨娘和五小姐若了麻烦!”芳华一句话没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 “别人有意找茬,错不在你,你先起来!”幕晨雪先让芳华起身,脑子里不停的转着。两个不省心的姨娘一定会纠着这件事儿告后院一状。好在这会儿还在过年,她倒也不怕大夫人找茬。就算大夫人不在乎,大老爷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可这件事儿,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想了一下,吩咐芳华去多准备一些好吃的,等大老爷回来,让方砚给递个话儿,请大老爷来后院用晚饭。有了大老爷这枚护身符,就算是大夫人,也不会闹到后院来,反正没有人能证明她们出过府。 天黑前,大老爷和大夫人带着儿女们回府,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看来在程府没少得好处就是了。 方砚也很机灵,趁着大老爷去书房的空儿,将话带到了。大夫人那边儿正听着两个妾侍抱怨,这边儿大老爷已经换了衣服进了后院的门。 “我不在府上,这程姨娘倒是好大的架子,哼!锦红去把人叫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难请!”大夫人疾言厉色的吩咐了下去,可还没等锦红出门,锦翠就将人拦了下来。 “夫人,老爷刚去了后院,这会儿叫锦红去叫人,只怕会惊动了老爷!”锦翠的性子和田妈有些像,做事谨慎想的也多些。 “这个贱人,老爷才回府,就巴着不放!”大夫人心中本就有气,将手中的茶杯一摔,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夫人别动气,依老奴看,倒不是程姨娘请老爷过去的。今儿回程府,老奴见那外院书房外种着几株红梅,许是老爷看了那红梅这才想起了程姨娘。而且出府前五小姐还病着,老爷去后院看看,也是人之常情!”田妈倒不是真心的帮着程姨娘说话,只是今儿是大年初二,若是夫人闹了起来,只怕大老爷又要生气。自打上次之后,大老爷虽未多说什么,可进上房的日子越来越少,去后院的时候却越来越多。若是夫人再闹了起来,只怕真的会寒了老爷的心。而且大夫人年后要对九少爷出手,若是此时闹的太僵,以后行事多少会引人猜疑。 “一院的病秧子,老爷也不怕沾了晦气。去后院请老爷过来,就说是要商量年后宴客的事!”大夫人再气,也知奶娘说的在理,可也不愿老爷在后院留宿,寻了个借口想将人请到自己屋子里。 许氏和马氏见大夫人忍了下来,心下还有些不喜,可有田妈在,她们那点子小伎俩自然是行不通的。只能将满肚子的怒气压下,可这愁却记在了心里。 大老爷这会儿正喝着小酒,搂着美人吃着美味,锦红来传话,心中当然是一百一千个不愿。 “去告诉夫人,就说今儿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想了想,又觉得只这样回了夫人,好像不太好,“夫人今儿也累了,用了饭也早些歇了。我明儿一早再进上房和夫人一起用早饭!”加了这么一句,幕谦觉得夫人应该就不会再气了。 男人心中想的和女人永远不同,大夫人又怎会凭大老爷这无足轻重的一句话就消气。她不过是无奈隐忍罢了。夫妻做到他们这般,也当真是可怜。 幕晨雪趁着父亲来后院的空儿,自然要将今日之事解释一番,只说是自己怕过了病气给府里的姨娘们,这才没敢让奴婢开院门。大老爷这会儿心里头高兴,又怎会去在意这些小事,安慰了女儿两句,见女儿强撑着连坐着都累,忙命芳华将人扶下去休息。 “五小姐,您请大老爷过来,只怕大夫人会更生气的!”芳华扶小姐回屋,这才将心中的担心讲了出来。 “我请不请父亲过来,大夫人都是要发怒的。总要给姨娘找一个靠山,至少过了今日,大夫人再想借此事找茬,到时也好请父亲出来评理主持公道!”两相权衡,幕晨雪觉得这样对娘亲的伤害最小。而且她命方砚传话,也是偷偷的,只要父亲自己不说,没人知道是后院派人将父亲请来的。 过年生病是不能请医用药的,所以幕晨雪可以借口多病些日子不用去上房请安。初三府里不会有人上门来拜年,大老爷陪大夫人用过早饭,就去了外院。程姨娘带着九哥儿来请安的时候,大夫人冷着一张脸,可却并未提昨天的事。 早上吃饭的时候,大老爷提到五姐儿还病着,没事的话就少让姨娘们去后院,还免了五姐儿的请安。所以大夫人还没来得及告状,就让大老爷将话堵了回去。虽说大老爷并未帮着程姨娘讲话,而是顾虑着女儿的身体,可大夫人憋着这口气出不得,仍气的不轻。所以程姨娘来的时候,她虽未多讲什么,却迟迟不叫起,由着程姨娘和九哥儿跪在地上。 大夫人有意刁难,程姨娘和九哥儿心里都已有准备。幕辰峰年纪虽小,可却比一般的小孩子能忍,压着心里的不舒服,用姐姐早上教的话回着大夫人。 “五姐姐今日病的起不来身,请儿子代她向母亲请安!”看着九哥儿又行了一礼,大夫人也不好再让庶子拘着礼。 “五姐儿既然还病着,程姨娘这些日子就留在后院多加照顾着,除了早晚来上房请安,其它的时间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少了这些碍眼的人在上房出入,大夫人这口气总算是忍了下来。又交待了几句,这才叫人回去。(未完待续。) 20/20449/11060296.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阴谋 大年初二,幕晨雪姐弟带着娘亲偷溜出府去看住在城外庵堂里的外婆。原以为有惊无险,逃过了大夫人的眼线。却不想好事的许、马两位姨娘,来后院找茬。留守的芳华虽守住了门户,没有放人进后院,可这事儿被两位姨娘添油加醋的告到了大夫人那里。 好在幕晨雪请来了父亲作为挡箭牌,暂时化解了危机,可事情并没有完。初三一早,程姨娘带着九哥儿来上房请安,大夫人虽未追究此事,可还是有意为难了二人。好在幕辰峰按照姐姐教的多说了两句,大夫人这才叫二人起身。 从腊月二十五,直到正月十五,大老爷都不用去王府应职,有了大老爷在府里,大夫人就算是有意刁难程姨娘母子,也不会做的太过。 而自打过了大年初三以后,幕府的一些远亲,凡是能赶到蓟县来拜年的,陆陆续续的也都赶了过来。自初四起,幕府是天天做席宴客,倒比前些日子还要热闹。幕晨雪因为称病,不用到内院去支应,而九哥儿身为庶子,自然是跟在大老爷身边在外院接待客人。 大夫人以五姐儿需要人照顾为由,将程姨娘也留在了后院。这倒是称了幕晨雪的心意,与其让娘亲去内院立规矩,还不如呆在后院来的自在。反正她也没病,娘亲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小姐,奴婢今天去内院看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在帮着大夫人招呼客人,那些客人不住嘴的夸赞二人,三小姐得意的鼻孔都朝了天了!”芳华为自家小姐委屈,这么好的事儿,小姐却偏要躲在后院不出,反让三小姐占尽了便宜。 “不过是一群不求上进,只想来幕府打秋风的亲戚。也就三姐儿喜欢出这风头。你只看四姐儿几乎连面儿都不露,就知这些人根本不重要!”三姐儿连着几个月都没机会出府,难得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自然是要多露脸儿。而这些人又是想从幕府讨得好处的,自然是好话说尽。而四姐儿身为府中嫡出的小姐,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人的,所以也由着庶姐在自己而前出尽了风头。 “小姐今年可就满十一岁了,放在一般的人家,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大夫人不想着这事儿,怎的连小姐自己也不急的!”这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芳华一心为着自家小姐,就连这些事也帮着小姐想着。 “我的事大夫人自然是不急的。不过这倒衬了我的心意,若是这会儿子就议亲,以大夫人对我们的恨意,断不会选什么好人家。还不如再等等的好!”开玩笑,11岁就议亲,这根本就是早恋。而且她早已心许良人,又怎会在乎大夫人为她选的亲事。 “小姐!”过年的这些日子不能动针线,所以幕晨雪难得静下心来看书、练字。芳华见自家小姐一脸的不已为意,心里很是着急。想着这事儿还得去找程姨娘商量,至少大老爷来的时候,让程姨娘吹吹枕边风,早些为小姐把亲事定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等小姐一出嫁,她就将头发盘起来,给小姐当个管事的姑姑,为了报小姐的恩德,这一辈子她都不打算出嫁了。 幕府上下一直忙过了正月初十才安静了下来,幕晨雪养了这些日子,正月十一一早,这才和程姨娘、九哥儿一起来上房给父亲和大夫人请安。 “五姐儿养了这些日子,病可好全了?”幕谦看了一眼女儿,一挥手先叫三人起身。这些日子他常去后院,女儿总是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今儿看上去,倒是精神了一些。 “回父亲的话,姨娘每天照顾着女儿,虽未请医用药,可养了这些日子,也精神了许多!” “既然好了,那这些日子就跟着程姨娘来上房请安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又上了闺学,有空的时候就跟着你母亲学着如何管家!”程姨娘这些日子没少在老爷面前说起女儿的事。所以幕谦这才当着大夫人的面儿说起此事。 大夫人没想到老爷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起此事,按照五姐儿的年纪,是该跟四姐儿一样在自己身边学着管家,可大夫人从不教庶女们这些,就算是二姐儿过了年就要出嫁,她也未在此事上上心。 “老爷能处处为女儿着想,那是五姐儿的福气。可五姐儿年纪还小,身体又才好的,虽说只是学着管家,可每天府里有着不少的琐事要处理,光只是坐着听,也是很累的。不如再等些日子,等五姐儿身子好全了再说吧!”大老爷看了夫人一眼,虽说夫人没有明显的拒绝,可却以女儿身体抱恙为由婉拒了,他也不好再多坚持。略一点头,这事儿就算先过去了。 “这几日天气不错,上元节赏灯,我们一家人倒是可以一起出门去看看!”一年中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节日,深居闺阁中的少女们可以出门,而上元节正是其中之一。这个大夫人就算是不喜也不好阻拦。 “也好,既然五姐儿身子已然大好,那上元节就跟着四姐儿她们一起出去看看吧!”大夫人不允五姐儿跟着学习管理家事,程姨娘本还有些失望,可见大夫人总算是允了女儿上元节跟着一起去赏灯,虽说心里仍不舒服,可至少没有刚才那般伤心。 一屋子的人都很高兴,可只有幕晨雪一脸疑惑的看向大夫人,以她对大夫人的了解,大夫人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允她出门才是。不可能会因为老爷的一句话,就如此听从。 见大夫人望向田妈,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就知这一趟出门只怕没有那么简单,看来她还要多做些准备。至少要保自己和九哥儿平安。 回到后院,程姨娘拉着江妈回了自己的屋子,女儿要出门,她翻找出好些的首饰,打算给女儿好好打扮一番,又将女儿年前新做的衣裳翻了出来,打算在上面加些新的刺绣,这样就算不是新做的衣裳,也能穿出新鲜感来。 看着一脸兴奋忙个不停的娘亲,幕晨雪只得将心中的担忧掩下,只将事情告诉了弟弟。 “姐,你是说上元节,大夫人又会找我们麻烦?”幕辰峰一脸的担忧,刚才他还为能出门而心喜呢。 “是,所以九哥儿记得,那天一定要紧跟在大哥的身边,大哥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离开大哥!”大夫人就算再狠毒,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嫡长子。 姐弟两个又商量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各自去休息。可幕晨雪仍有些担心,趁着入夜时分,请守在外面的暗卫,给四海当铺送了消息,想请宝如正月十五那天在暗中进行保护。(未完待续。) 20/20449/11060297.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失踪 也许是因为大夫人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接下来的这几日,竟然没有再寻程姨娘母子的麻烦。可大夫人越是如此,幕晨雪的心里越是不安。好在上元节前,四海当铺来了消息,那天不只宝如会暗中保护,甚至南宫书墨还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幕辰峰。除了四海当铺的暗中相助,幕晨雪还给佟江送了消息,让他将诚子等几个小叫花也派到了街上,在暗中帮着打探消息。做到万无一失,只等着大夫人出招了。 上元节这天,一家人早早吃了晚饭,天刚见黑就赶着马车上了街。街市上很是热闹,车行到街头就已无法前进,一家人只得下马落车步行前往。 “母亲,今年的上元节比去年还要热闹些!”四姐儿一手挽着大夫人,一边说笑个不停。幕晨雪远远的扶着程姨娘走在后面。刚才下了马车,她就已经发现了宝如和诚子的身影,知道这些人已经安排妥当,这才略感安心。 又提醒九弟紧跟着兄长,这才扶着娘亲走在最后面。程姨娘不疑有它,她有好些日子没有上街看看了,到是觉得什么都很新鲜。看着娘亲一脸的兴奋,幕晨雪就算心里再担心,也不会表现在面儿上。 一行人走走停停看看,大老爷和二老爷见街上人越来越多,也没了赏灯的兴志,走了没多远,就寻了一家体面的茶楼坐了进去,由着孩子们自己去玩。 幕晨雪一直在注意着弟弟,见父亲和二叔不再相陪,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见兄长领着弟弟们一路往另一边走去,而大夫人却带着她们往反方向而去,就知大夫人这是要出手了。忙朝着暗中的宝如打了个眼色,并叫诚子等人跟上。可心里仍感觉很是不安。 幕晨雪的感觉并没有错,大夫人和奶娘田氏原是想着趁幕辰峰上县学的时候再寻机会的,可因为程姨娘三番两次的和自己做对,五姐儿更是明目张胆的就敢忤逆自己的意思,而偏向程姨娘。大夫人这才不愿再等,和田妈商量着,想趁着上元节赏灯人多的时候,找些人将九哥儿绑了卖去外地,断了程姨娘全部的希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而程姨娘和五姐儿没了九哥儿,老爷自然不会再关注后院,到时这二人还不是由着自己拿捏。大夫人一直没有将事情做绝,一是因为五姐儿一直受自己的影响对程姨娘母子不亲。二是因为想着为儿女积德。可这人积怨太久,这些顾虑也就变得淡薄了。 田妈本是不愿大夫人如此做的,怕将来东窗事发,大老爷会休了大夫人,可夫人一意孤行,她一个奴婢也只好听命行事。 幕鹏带着弟弟们离开,除了幕晨雪心里担忧,大夫人和田妈也很紧张,二人也没了逛街赏灯的兴志,找了个借口也寻了家酒楼,要了个雅间坐等消息。四姐儿不愿甘坐着,没一会儿就拉着姐妹们跑了出去。若是换作平时,幕晨雪宁愿陪着娘亲,也不会跟四姐儿一起的,可这会儿她担心九哥儿,这才不得已跟着四姐儿一起出了酒楼,没走几步又借口说肚子不舒服,由芳华陪着先行离开。 “五妹妹真是扫兴!”四姐儿一脸的不喜,可街上可看的可玩的东西太多了,很快就把心中的不快给忘了。二姐儿和三姐儿也看的新鲜,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幕晨雪的异样。 和几人分开,幕晨雪一路朝着九哥儿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才跑了一条街,就看见诚子远远的朝自己招手。 “主子,奴才刚才一路跟着九少爷来了这条街,可因为人太多,不小心跟丢了!”诚子急的差点儿就哭了,主子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把事情搞砸了。 “这条街两边店铺不少,巷弄也多,除了你还有谁在这儿附近?”幕晨雪倒是没有太担心,因为她没有看到宝如的身影,只要九哥儿的身边还有人相护就好。 “狗子他们在街的另一头守着!”诚子将人跟丢了,可也没傻站着甘等着。 “留两个人守着街头、街尾,其他人挨个巷弄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到!”幕晨雪吩咐了一句,就带着芳华进了街铺,挨家找了起来。 她这边忙着找人,一旁的酒楼上几个身影也正盯着她看个不停,“郡王爷,那是幕府的五小姐,看她这样倒不像是在赏灯,好像是在找人?”流云一脸的奇异,每次见这幕五小姐,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派人过去看看,若是她们在寻人,帮着找找!”南宫勋只是闲着无聊,想着当初因为自己的执着,害得幕五小姐受惊,如果今日能帮上些忙,也算是赔了礼数。 “是!”流云转身出去吩咐了一句就转了回来。他是不会亲自去帮着找人的。只是吩咐下去还没有一刻钟,手下的人就来回报。 “郡王爷,幕五小姐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的暗卫,功夫都不弱!”南宫勋早就知这幕五小姐有些神秘,原来以为是穆先生的关系,可自打穆先生离开蓟县后,再没出现过。那幕五小姐身后的这些暗卫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勋想了一下,竟然亲自走出酒楼,远远的跟在幕晨雪的身后。除了南宫勋,南宫书墨也来了这条街,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还不能为外人知,所以一直隐于暗中,未敢与幕晨雪相见。 连寻了有多半条街,仍没有看到幕鹏等人,幕晨雪心中难免有些着急,又走了两间铺面,这才看到幕鹏拿着一支扳指正在和幕煜说着什么,而他们身边只有曹扬铭和八哥儿以及几个小厮,却并未看到九哥儿的身影。 “小姐,九少爷和哥哥都不见了!”芳华远远的也看到了,拉着五小姐的手一紧,就要往大少爷那边冲过去。 “芳华,不要去。就算现在去了,只怕大哥也不知九弟的去向,我们继续找!”大夫人做这些,一定是瞒着自己儿子的,不然幕鹏也不会走的如此悠闲,只怕在他心中,九弟只是一时走散了,又有小厮跟着,所以他才没有急着去寻人。 “小姐,九少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芳华紧张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若是九少爷出了事,那哥哥方砚也不能幸免。 “不会的!”九哥儿身边儿还有宝如,一定不会有事的。幕晨雪像是在催眠一样的安慰着自己,她心里越急,越是冷静,甚至眼中难得的犯起了一股杀意,那是对大夫人的恨。就算是九哥儿没事,这么小的孩子,被这么一吓,心里会不会有了阴影。不管这次九哥儿会不会出事,她都不会放过大夫人的。(未完待续。) 20/20449/11085750.html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谈判 分开不过片刻时间,九少爷幕辰峰和小厮方砚就已不知所踪。幕晨雪带着芳华几乎找遍了整条街市,也没找到人。眼看着就要走到街尾,就见宝如守在一巷弄口朝里面张望。 幕晨雪几步冲到宝如身边,也不敢大声叫她,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宝如这会儿也很急,她眼见着幕辰峰被人抓走,进了这条巷弄,好在这条巷弄是个死胡同,只有左右两间铺面的侧门。所以宝如不敢离开巷口,怕人跑了。 “宝如,我弟弟是不是被人抓了?”幕晨雪了解幕辰峰,既然她已叮嘱让他小心跟在兄长的身边,弟弟就不会乱跑。 “是,对方至少有六个人,配合有素,应该是惯犯!”哪座城镇都有专门以偷人绑人为营生的人贩子,蓟县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些人平时只是抓一些无家可归之人,或是虏劫一些平民,很少会对富贵人家的孩子出手,怕官府找他们麻烦。若不是之前收了人家银子,今天也不会找上幕辰峰。 “知道进了哪家铺面吗?”幕晨雪探头朝巷弄里看了一眼就知弟弟被带进了铺面里。 “左手边的纸扎铺,暗卫来报,人并没有从后门出去,想来这会儿还在里面!”铺面前后都已有人看守,这些人已是插翅难飞。刚才宝如本想直接出手,可对方一直拿刀架着幕辰峰的脖子,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走,去会会他们!”幕晨雪担心弟弟,不愿再等。宝如怕幕小姐会有危险,想着不如自己先进去探一探。 “不用了,他们有人质在手,我们投鼠忌器,与其和他们周旋,不如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幕晨雪倒不怕这些人会杀了幕辰峰,这些人多为求财,很少会伤人性命。 几步冲到纸扎铺侧门,也不敲门,让宝如直接带着她飞进了院里。而芳华则守在门口。这有轻功在身,感觉就是方便。可惜她没那个慧根,学了几个月了,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进了后院,见一辆马车停在院中,几个人正将两个布袋往车上抬。“什么人?”发现有人闯入,几个大汉抽刀直指幕晨雪二人。 等看清来人,才发现竟然是两个小姑娘,几人相互一打眼色,年纪最大的往前站了一步,“女侠来我这小店,不知有何贵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把你们抓的人放了,今日之事,我们只当没有发生过!”幕晨雪没有功夫在身,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刚才她已暗示过宝如,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弟弟幕辰峰。 宝如自是不愿,可又不愿违背了幕小姐的命令,好在暗卫也已翻身上了屋顶,有这几人相助,拿下这六人不在话下。 “女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们可是本份的生意人,女侠若是求财,小店虽经营不善,可这点子孝敬还是给的起的!”一边儿说,一边儿朝怀里摸去。 “别费那个心思了,你怀里的暗器还是收起来的好,别没的掉了脑袋还不自知!”幕晨雪朝对方狠瞪了一眼,吓得对方再没敢有所行动。 “你们也是为了求财,对方给了你们多少,我出双倍,放了你们抓来的孩子!”幕晨雪直接指出来他们抓的是孩子,几人这才知道是原主找上门了,看来他们的行动被人看穿了。 可又不甘心,想着以他们六个大汉对付两个女子是绰绰有余,不如连这二人一并也绑了,卖到烟花之地,到是比绑两个小子赚的多。 “有些人是你们碰不得的,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对方眼中的算计又怎逃得过幕晨雪的眼睛。 南宫勋和流云、隐雾这会儿也上了屋顶,而南宫书墨派出的暗卫也发现了三人,见这三人并未出手,是友是敌也分不清楚,所以他们也只能按兵不动。双方倒是僵持在了屋顶上。 除了院子里的剑拔弩张,南宫书墨这会儿被风五拦在了院外。“少主别冲动,郡王爷就在屋顶上,若是你出去,一定会被郡王爷给认出来的!” “雪妹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他们才确定的关系,就算没有这个原因,他也不会对幕晨雪见死不救。虽说有危险的只是幕辰峰,可在他看来,幕晨雪一定会优先保护弟弟,到时最危险的还是雪妹。 “少主,有郡王爷在,不会让幕小姐出事的,而且屋顶上还有暗卫,宝如又跟着幕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风五怎么都不肯松手,若是少主一个没忍住,这么多年的隐忍全都要付之东流了。 幕晨雪并不知道,这会儿院内院外早已乱成了一片,“你们可想好了?你们抓人无非是想求财,这银子怎么都是赚,你们将人放了,赚的更多。若是不然,我必取尔等性命。别有命赚没命花!”幕晨雪年纪不大,可通身的杀气却不输这六人。 南宫勋一脸奚疑的看着这样的幕五小姐,难道当初他的推想全是错的,以这幕五小姐的胆识,只怕绝非当初他看到的那么简单。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朝流云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留心,别让人伤了幕小姐。 这六人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并未见到暗中之人,所以幕晨雪的样子虽凶,可并未吓退他们。 “二位既然来了,我看也别回去了,不如跟我们走吧!”对方话音刚落,一刀朝拿剑的宝如砍了过来。 “小姐小心!”宝如侧身一避,提剑就刺,二人功夫相差悬殊,不过一招,对方的手臂就被宝如刺出一个血洞。 “啊!”一声惨叫,大汉直接朝地上倒去。 剩下的五人这才知道,这二个小女子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有真本事的。一把将两个布袋提在手中,顺势将人从布袋中拎了出来。赫然正是被堵了嘴的幕辰峰和方砚。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将他们杀了!”五人将幕辰峰护在身前,将刀架在二人脖子上,只要幕晨雪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抹杀。 “哈哈,好笑!你们不是为了钱吗?怎么银子不要,反想着要命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二人我买了,你们出个价!”若是被劫持的是幕晨雪自己,她根本不会和这些人谈什么条件,而因为是幕辰峰,她不愿冒险。(未完待续。) 20/20449/11085751.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被救 怕伤到弟弟幕辰峰,幕晨雪不得已和对方进行了谈判。“二百两,少一文也不行!”他们收了人家一百两银子要把这二人绑了卖掉,如今能卖上二百两,他们只赚不赔。 “不多,这银子我出了!”幕晨雪身上根本没有二百两银子,装着回身摸银子,而给暗中的暗卫和宝如使了个眼色。 五人伸着脖子,紧盯着幕晨雪猛看,幕晨雪从身上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因为叠在了一起,五人也看不清上面的数额。 幕晨雪上前几步,用左手将银票递了过去,就在对方出手来接的一瞬间,右手从腰间摸出一只出鞘的匕首,照着对方麻筋穴就是一刀。她虽力道不够,可这一下,足以让对方吃痛松手。 顺势将弟弟往自己怀里一带,朝一边儿闪躲过去。而随后而至的宝如,照着方砚的方向就是一刀,直接将对方握刀的手给砍了下来。 “啊!”惊叫声连连响起,五人还没等反应,隐于暗处的暗卫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就将六人给按在了地上。 受伤的三人哭叫个不停,另外三人也吓得尿了裤子,连连磕头求饶。“真是对不住了,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只好委屈你们了!”幕晨雪一边儿给弟弟松绑,一边儿笑看着六人。 “五姐!”得救了的幕辰峰一头扎进姐姐的怀中,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刚才在街上,他和方砚紧跟着大哥寸步未敢离,可就在一个转角处,只感觉头后一痛,人就没了知觉,等回过神时,人已经被掩住了嘴巴绑了起来。 “九弟不怕,有姐姐在呢!”幕晨雪一边儿安抚弟弟,一边儿看了方砚一眼,见他只是手脚有些擦伤,这才放心。 方砚得救,先是给幕晨雪跪了下来,“五小姐,奴才没能保护好九少爷,还请五小姐责罚!” “看你手脚上的伤,应该是为了挣脱弄的吧,你已经尽力了,先起来吧!”听了五小姐这话,方砚更是愧疚,若不是他不够小心,九少爷也不会遭这份罪。可五小姐不但没怪他,竟然还出言安慰,能伺候这样的主子,他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会后悔。 幕晨雪又安抚了弟弟一会儿,见幕辰峰不再哭了,这才看向被压在地上的六人,受伤的三人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活不过一刻钟了。另外三人只顾着磕头了。 “说,是什么人叫你们来绑人的?说了我就放过你们!”幕晨雪虽然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可还是想亲耳证实。 “这个小的们也不知,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给了小的们一百两银子,让小的们衬着上元节赏灯将人绑了!”这行有行规,六人虽然已没了退路,可拿了人家银子,总不好将事情做绝了。也是欺负幕晨雪年纪小,想要再骗她一骗。 “既然你们自己不想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没等宝如动手,她将弟弟往旁边一送,手握匕首照着对方的胸口就是一刺。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匕首直接抵到了对方的胸口上,吓得这人大叫不停。 “说!”这样的幕晨雪别说是宝如,就是幕辰峰也没见过,吓得张着嘴不知要说些什么。而南宫勋也是一脸的吃惊,当初他以身份相逼时,只知这个幕五小姐很有个性很倔强,却原来还有着狠厉弑杀的一面。 如果说刚才他是对这小女子好奇,这会儿可就不只是好奇那么简单了。 被吓傻了的绑匪,磕磕巴巴的将人给供了出来,“雇咱们的真的是个妇人,她并没有报姓名,可做咱们这一行的,多少都会留个心眼,所以暗中跟踪了这妇人,见她进了幕府!”反正不能说的也说了,这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后来小的们去打听了一下,这人是幕府大夫人身边的奶娘,姓田。至于为什么要咱们绑幕府的九少爷,小的们也不知,求女侠饶命啊!” 幕辰峰多少也猜出是大夫人命人做的此事,可当真的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人绑了自己,甚至还要将自己给卖了。 “宝如,将他们身上的银子收了,放了他们!”幕晨雪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她并非真的弑杀之人。 “幕小姐,这些人不能放!”宝如不同意,这些人今天敢对幕辰峰出手,说不定哪天就会对幕小姐出手,她绝不会留下后患。 “算了,他们并没真的伤了九弟,我也不愿伤人性命!”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些打手,真正可恨的是大夫人这个幕后元凶。 宝如只好听命行事,可暗中却给暗卫们使了个眼色,这些人是绝对留不得的。他们这些暗卫和幕晨雪不同,一生只做两件事,保护主人,消灭敌人。 幕晨雪刚要转身带着幕辰峰离开,就见宝如朝屋顶一抱拳,“来者何人,既然非敌即友,不如出来一见!”幕晨雪没有发现屋顶上还有别人,可宝如和暗卫们却是知道的。 幕晨雪顺着宝如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屋顶的边缘,却未见一个人影,又看了一眼宝如,见她目光如炬,就知此言非虚。也朝着屋顶一抱拳,“朋友若是不想现身,小女子也不便强求,只是今日之事,还请尊驾不要对外人提起,多谢!”幕晨雪一拉宝如的衣袖,示意她派个人暗中跟着,这才拉着幕辰峰出了院子,朝街市走去。 “宝如,辛苦你们了,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我给你们的辛苦费,拿着给大家分了吧!”这是买弟弟性命的银子,幕晨雪可没打算收下。宝如想了一下,也没争辩。两人又商量了两句,这才各自分开。 “九弟记着,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幕晨雪拉着弟弟一边走,一边叮嘱。 “五姐,咱们不能把那些人交给父亲吗?”幕辰峰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以前他虽然不喜欢大夫人,可看在兄长和八哥儿的面子上,至少没有那么深的恨意。如今他恨不能亲手将这人杀了。 “不能,不论父亲信任与否,姐姐都没办法解释,只凭我一己之力,就能将你救出来!”她背后的这些势力不是自己的,是南宫书墨的,所以她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 幕辰峰虽然不是全然明白,可只要是姐姐认为对的事,他就会照做。因为如果没有姐姐,他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今日之事我们虽有防备,可仍着了人家的道儿,可见我们眼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护自己。九弟记着,在没有能力之前,一定要事事小心!”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街上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085752.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多事 幕晨雪救了弟弟幕辰峰,姐弟两人装成没事的样子,又走回到街市去找兄长幕鹏等人。 幕鹏见九弟回来,也只随口问了一句,幕辰峰按照姐姐教的一一回了,倒是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幕晨雪由芳华陪着回到了酒楼,正巧遇到刚买了东西回来的四姐儿等人。 “五妹妹刚才不是肚子疼吗?怎的没在酒楼里等着,还跑出去乱逛。难不成是不愿与我们一起?”三姐儿是逮到机会,就会刺五姐儿两句。幕晨雪正在为刚才的事后怕,哪里有那个心情和她斗嘴。 随意敷衍了两句,就由芳华扶着进了酒楼。见娘亲好好的坐着喝茶,这才放心跟着坐了下来。大夫人一直紧张的盯着门口。田妈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可眼见几个女儿都已经回来了,田妈却连个影儿都没露。见时辰不早了,也不好留在酒楼里多呆,只得带着人出了酒楼坐着马车先回了幕府。 等到回到了幕府,一问才知,九哥儿好端端的一直跟在长子身边,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心里是又气又急,更多的是不解疑惑。可这事儿万不能与人协商,只得等奶娘回来一问究竟。又等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见田妈急匆匆的从府外跑了回来。 将屋里伺候的奴婢都遣了出去,这才细细追问,“奶娘,九哥儿怎会好端端的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事儿?”大夫人一脸的不甘,她谋划了这么久,甚至还花了一百两的银子,如今竟然没办成事儿。 “回夫人,老奴去那纸扎铺看了,院门锁着,叫了几声,里面根本没人应门,想是这些人到了还是怕了,拿了银子却没办事!”田妈也是一脸的恨意,这些人都是她找的,所以事情没办成,还让大夫人损失了一百两的银子,心里有愧,怕大夫人责难。 “一群畜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么点子道行都没有,废物!”这种事大夫人也不好埋怨田妈,毕竟这是损人阴德的事儿。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夫人也别急,这事儿没人知道,眼见着县学就要开课了,九少爷迟早都是要出府的,总还有机会!”田妈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她就不信弄不死这个庶子。这有了第一次,大夫人也不在乎了,甚至做起来比之前还要狠毒。 幕晨雪回到后院,装成没事的样子,和娘亲闲聊了两句,这才去了厨房给九弟煎了一副压惊的药。看着弟弟喝了,又吩咐芳华给方砚也送去一副,并交待她晚上留在弟弟的房里伺候,若是弟弟发梦受惊,或是高烧胡言,不要惊动别人,第一时间来告诉她。 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这才坐在房里等着南宫书墨。今日的事,她相信南宫书墨一定在暗中保护着她。而且她也想知道,躲在屋顶纵观全局的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果然等了没有一会儿,就听见窗户被人轻轻叩响,忙起身开窗,将人让进了屋。 “风大哥,今日多谢了!”不管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幕晨雪都感谢他挺身相助。 “举手之劳,还好雪妹和九弟没有受伤!”两人关系确定了以后,南宫书墨很自然的将幕辰峰也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总算是有惊无险!”幕晨雪叹了口气,这才问道,“风大哥可知躲在屋顶上的是何人?” “郡王爷,南宫勋!”就因为来人是南宫勋,他才无法现身。兄长本已对幕小姐死心,只怕此事之后,兄长那里必会再派人监视幕府。 “竟然是他!”幕晨雪觉得这人是郡王爷,倒没什么不好,至少她相信,此人不会大嘴巴的将她的事告诉于别人。“风大哥无需多虑,我只是不愿多事,这才一直隐瞒了身份,就算是被郡王爷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依他的身份,总不会来寻我一个小女子的麻烦!” “兄长为人特别执着,若是知道雪妹就是‘穆先生’,虽说不会请雪妹入府当客卿,可也不会轻易的放手!”南宫书墨竟然有一丝的庆幸,今日兄长突然出现,让他有种感觉,若不是除夕那夜,他送来了定情信物,只怕兄长会动些手段将雪妹纳入府中。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告诉幕晨雪。也是男人心里的小小醋意。 “如今想躲是躲不过了,不过郡王爷今天见到了宝如,四海当铺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幕晨雪倒不为自己担心,而是担心起了南宫书墨,这人隐忍了这么多年,如果为了自己而功败垂成,她良心难安。 “这个不会,四海当铺隐藏的很深,背后关系复杂,别说是兄长就是父亲也是查不出的!”这点儿信心南宫书墨还是有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四海当铺的掌柜出面去帮幕晨雪的客栈撑场面了。 “那就好!”幕晨雪对自己的关心,南宫书墨心里暖暖的,刚才因为兄长的一丝小芥蒂,也随着荡然无存。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不早,南宫书墨只得起身告辞。送走了南宫书墨,还没等幕晨雪休息,芳华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幕辰峰虽然吃了药,可因为今天被吓得不轻,怕娘亲担心又不能说,心里憋着一股气,子时未过,人就已经开始发热了。 “芳华,去准备凉水帕子给九少爷敷头降温,我去煎药!”主仆两个没敢惊动程姨娘和江妈,直守了幕辰峰一夜,天大亮时,幕辰峰的热才退了。可因为刚刚病愈,不适合出门,只得让方砚去县学请假。 而对大老爷和大夫人的解释是昨天出门时受了风着了凉,因为昨天出门时间长,幕谦和大夫人都没怀疑。程姨娘第二天得知儿子病了,担心的连早饭都没吃。好在这会儿热度已经退了。 大老爷对庶子倒还算不错,出门后给儿子请了个大夫进府看病。当然这银子是走外院的账,幕晨雪看了药方,确定这个大夫没有问题,这才命方砚去抓药,由江妈煎了,看着弟弟将药服下,这才和芳华回屋去休息。白天有娘亲和江妈照顾着,她也可以安心的补个眠。 她还有好多事要做。虽然她告诉九弟不要再提起此事,可自己却没有打算轻易的就放过大夫人,就算是使些阴损的手段,她也要让大夫人知道,什么叫报应。 幕辰峰只是被吓病了,经过幕晨雪的开解,又用了三天的药,第四天就已经可以出门去县学上课了。大夫人总算是又等到了机会,见九哥儿开始去县学上课,又和奶娘田氏谋划了起来。(未完待续。) 20/20449/11085753.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再探 上元节赏灯,幕辰峰受惊过度,当晚就大病了一场,好在有五姐幕晨雪医治照顾,三天就已痊愈。 幕晨雪救弟脱困时,巧遇郡王爷南宫勋,不过因为她一心要报复大夫人,所以暂时并未将这人放在心上。只是担心因为她的事,会连累了南宫书墨。好在四海当铺隐藏的很深,就算宝如的身份被人查实,也不会连累到背后的南宫书墨。 南宫勋回到庆王府怡然居后,直接吩咐流云,继续追查幕府的五小姐,他也动了再会一会这位小女子的心思。这么多年,都没有哪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就算是当初娶的郡王妃,也只是按照父母的心意,这才将人迎进了门。而幕五小姐的胆识、聪慧,甚至是经商的手段,都令他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对幕晨雪的关注和好感也油然而生。 不过两人身份相差过于悬殊,就算是他再喜欢幕晨雪,也不可能娶其为妻。不过以幕小姐的出身,做个庶妃,还是可以的。也正是因为心底里动了这样的念头,这才让流云继续追查。 幕晨雪此时还不知这些,她这些日子是天天去上房请安,并叮嘱芳华时刻注意内院的动静,特别是大夫人身边的奶娘田氏。又吩咐佟江派诚子等人守在幕府前门。只要田妈出府,必会有人尾随跟踪。之前的事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除了这些,幕晨雪还偷溜出府,去药铺抓了些草药,以前她只想着如何用这些药草救人,如今却要用这些东西来害人。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对不起前世的师傅。草药运用得当就是治病救人的良方,若是存了害人之心,那这良方就会变成害人的毒药。 前世老中医是不会教她如何用这些东西害人的,可又怕她用错了方子害了人,倒也将药食相克相畏之事,详细的解释给她知道。 她这些日子去给大夫人请安,特别观察了一下大夫人的气色面相,气盛身热、面色潮红,又向锦红打听过,这些日子大夫人常常失眠、烦躁不安。这些在中医看来都属实证。 她又让人传出闲话,说人参叶补中带表,生胃津,祛暑气,降虚火,利四肢头目,培补元气,而且这人参叶卖的比人参便宜的多,甚至不足人参价格的百分之一,所以大夫人听了这些,自然是吩咐府上常备这东西,每日食之。 幕晨雪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这人参叶虽好,可别人食得,偏这大夫人吃不得。果然连吃了十天,大夫人就变得心情兴奋、烦躁忧虑、甚至夜不能眠,甚至隐隐间竟然还出现了人格丧失。 大夫人这一病,也没心情再找九哥儿的麻烦。田妈守在大夫人身边,日夜照顾着。一开始请的大夫没有看出症结之所在,眼见几副药下去后,大夫人却越病越重,甚至大白天的就有些精神错乱。幕晨雪知道这是皮质类固醇中枢神经兴奋和刺激症状。 大老爷见夫人越病越重,这才去庆王府,请了王府的府医来府为大夫人医治,这才知是大夫人用错了药,自己把自己给吃出了病。可这人参叶本无毒,一府的人多少都跟着吃了一些,除了大夫人,无一人出事,所以大老爷也没用心去查,只是命人好好照顾夫人。 大夫人自己病的有些糊涂,也没力气查证此事,田妈虽有心却无力,为了能照顾夫人,她连着一个多月没怎么合眼,还没等夫人病愈,她也跟着累病了。 幕府内院忙乱了有近两个月,而幕晨雪趁着这段日子,不仅将幕辰峰给安顿好,甚至田庄、铺面都已安置妥当。 她这边做这些,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幕府之事是一日三报,全都传进了庆王府。 “此女子竟然还懂药理药性?”南宫勋听着流云来报,觉得是时候去幕府再见一见这个当初欺骗了自己的小女子。虽说他还不能确定幕晨雪就是“穆先生”,可心里多少存了疑惑。 “主子,此女子若真通医理,主子还需小心为好,毕竟医毒不分家!”流云对幕五小姐也很好奇,可他不愿主子涉险。 “无妨,若是此女有功夫在身,我倒是怕她一怕,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就算是医毒双修,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入夜后,南宫勋换了夜行衣,带着侍卫流云、隐雾出了王府,直奔幕府。 南宫书墨那里也很快得了消息,紧随兄长身后出了王府。 对于大夫人因自己而病,幕晨雪心里并不好过。身为医者求的是仁心仁术,本着的是治病救人,可她却用这些拿来害人,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和良心。所以这些日子她也是茶饭不思,若不是给自己熬了些补药,只怕她也要倒下了。 这天入夜吃了药,刚要休息,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与芳华和南宫书墨都有所不同,幕晨雪略一沉吟,已经知来人身份。将衣裳换好,这才开了屋门,将人请了进来。 “郡王爷深夜来此,不知所谓为何事?”以前若是南宫勋不自报身份,幕晨雪也会跟着装聋作哑,可既然这人能再找上他,就是有备而来,与其被此人牵着走,不如先下手为强。 “看来幕小姐已知本王身份!”对于被人猜穿,南宫勋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此女背景深厚,当初虽知自己身份,却装出不知的样子。今日如此主动,看来是不想再与自己周旋。 “是!只是小女子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让郡王爷三番两次的夜探小女子闺阁?”既然身份说穿了,幕晨雪说话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幕小姐即已知本王身份,却仍处变不惊,看来已知本王此来目的为何!”对于幕晨雪话中的挖苦,南宫勋避重就轻一语带过。 “小女子处境与郡王爷不同,不过是想寻得一线生存的机会而已。对于郡王爷唾手可得的东西,我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方能掌握!只求郡王爷能高抬贵手,给小女子留一丝机会!”两人身份相差太大,幕晨雪再义正言辞,也强不过这层身份的枷锁。所以她朝南宫勋微服一礼,请他放自己一马。 “本王无意为难幕小姐,只是很想知道,幕小姐是向何人学的经商,又是跟何人学的医术?”南宫勋已经可以确定,幕小姐一身的本事,是跟人学的。至于那个“穆先生”,不过是幕小姐的分身而已。 “若我说一切都是我自学成才,郡王爷可愿相信?”幕晨雪的师傅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说不出来,所以直接讲了实情。这信不信的就要看南宫勋对她的态度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085754.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认定 幕晨雪救弟之时,被尾随而至的郡王爷南宫勋窥见。之后为了惩治大夫人,用药至其病重,原以为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早已被暗中监视之人所知。 大夫人身子尚未好全,南宫勋竟然再探幕府来见幕晨雪。两人少了上次的试探,而是直接摊牌。甚至幕晨雪竟然直接坦诚自己是自学成才,所学所会皆无人所教。 南宫勋紧紧的盯着幕晨雪的眼睛,在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睛中,竟然看不出一丝的隐瞒和躲闪。这个认知连他自己都被惊吓到了。 “如若真如幕小姐所言,那本王觉得,幕小姐绝非凡人?”南宫勋突然想到流云之前的那个提议,他有那么一瞬,也想拿黑狗血试一试这幕小姐。 “并非如郡王爷想的那般,小女子学这些,不过是想在逆境中求存罢了。郡王爷乃是庆王妃嫡出之子,自然不知身为庶出儿女的心酸!”自己处境艰难,这也让她想到了南宫书墨。如果南宫勋身为哥哥,真的很维护这个弟弟,南宫书墨也不会装病装残了这么多年。 “这?”南宫勋觉得幕小姐是话里有话,可又听不出弦外之音。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本王可以救幕小姐脱离此困境,幕小姐可愿?” “我不愿意!若我只想着依附于他人生存,那么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对于南宫勋释出的善意,幕晨雪并不愿接受。 “可幕小姐身为女子,早晚都是要出嫁从夫的!”南宫勋觉得和幕晨雪说话,竟比那些大儒们更发人深醒。 “三从四德,不过是男子用来困住女子的手段。我也知自己所思所想,悖德不切实际,可我只想在自己能力所及之内,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枉来这一世走上一遭!”幕晨雪不是想和南宫勋争辩个是非对错,也不是想得到他的认可。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这个人,让他不要拿身份,再来为难自己。 南宫勋从未听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论调,哪里是“悖德”两字就能诠释的。可他竟然挑不出一丝的错处,甚至心里面还很认可这番言论。 “幕小姐的见地果然不凡,可人总有不能两全之时,幕小姐年纪尚轻,也许有些事还不需面对,可等到幕小姐及笄,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介时又当如何?”南宫勋话中竟然直接透露出了纳娶之意,这让幕晨雪心中不由得一紧。 “为了保护致亲,我也会选择性的放弃。可日子要如何过,却还要看自己!”如果没有人逼迫,幕晨雪绝不会轻易就犯,可既然她珍视亲情,也会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的理想。不过放弃归放弃,却不会轻易的妥协。这就是幕晨雪,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女子。 “如果有人可以给幕小姐想要的生活,幕小姐可愿相信他,跟随他?”这一刻的南宫勋是真的被面前这抹倔强的小身影打动了。如果说来之前他只是好奇中夹杂着一点不明就理的暧昧,那么这一刻,他很肯定,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子。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世间所有女子的梦想,可惜穷其一生,也许都无法达到。我不会做如此执着之人,那样活着太累,可我也不会放弃这个梦想,至少有梦的人,才会活的精彩。郡王爷可以给很多女子这样的梦境,可惜那一切终归只是梦!”幕晨雪没有直接拒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喜欢他,不愿与他共渡一生。” “可是,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又当如何?”南宫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这种感觉并不好,甚至心中隐隐有种怒气,话中竟然带了三分威胁的意味。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与其留一副驱壳在自己身边当个扯线木偶,不如放其离开,也许人生中会多一位知己良朋!”要么给她自由,他们相见亦是朋友。要么她屈服于他的威势,可却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 “世事难料,幕小姐毕竟年纪尚小,也许再过两年,想法也会有所不同,本王拭目以待!”南宫勋认准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他有信心,会改变幕晨雪的想法。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幕晨雪的心里早已有了他人,无论他如何做,也再难容得下他的位置。 屋内二人一问一答,屋外的南宫书墨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若不是风五紧紧拉着不放手,他早冲了进去和兄长摊牌。好在流云和隐雾今天都跟在了南宫勋的身边,不然早发现了南宫书墨的行踪。 幕晨雪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优秀,也知郡王爷对自己感兴趣,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特别而已,所以对于他的话,并未太在意。时间是冲淡一切最好的良药,等到自己及笄之时,这南宫勋也许早就将她给忘了。 只是她太低估了古代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今日的一番谈话,南宫勋竟将幕晨雪划为了自己的私有物。从幕府出来,直接下了命令,要流云加派人手,保护幕小姐。 “郡王爷,以王妃的性子,就算答应了郡王爷将幕小姐纳入府,只怕也无法给她一个好的名份。而且以幕小姐的性子,只怕进府后会兴起什么风波,闹得阖府不宁?”流云觉得主子的身边还是要些听话温顺的女人好些。 “郡王妃的位子我会留给母亲中意之人,但我心里的位置,只能留给我喜欢的人!”如果说真的有一见钟情,那么南宫勋相信,刚才的见面,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郡王爷!”流云想再劝劝主子,不要过于执着。却被身旁的隐雾拦了下来,朝他轻摇了一下头。他们跟在主子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怎会不知主子平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可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并非三言两语能劝得住的。唯一能改变主子心意的,只怕只有幕小姐了。 南宫勋前脚出了幕府,南宫书墨后脚就从窗口翻进了幕晨雪的房间。(未完待续。) 20/20449/11219917.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痘疮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南宫勋虽然败走,可却为这样的幕晨雪而动了真心用了真情。 南宫书墨被风五拦着,这才没露了行藏,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兄长,见南宫勋离开,忙翻身进了幕晨雪的屋子。 “风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幕晨雪正在细细的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怕有什么是自己疏漏的。就见一脸焦急的南宫书墨从窗口飞身而入。 “兄长离府,我就跟了过来!雪妹,对不起,若是我刚才和兄长摊牌,也不会累得你心神不宁!”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自己的兄长窥视,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甚至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着一口气,纾解不出。 “还好风大哥没有出面,不然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岂非都要付之东流了。我没事的,郡王爷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再过个两年,这种感觉也就淡了!”幕晨雪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南宫书墨。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死心踏地的付出自己的全部。可男人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心里也会装着家国天下,事业兴趣。正是因为男女的这个不同,所以幕晨雪才更不愿去要求南宫书墨什么。 “兄长他~!”南宫书墨本想说,“兄长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愿将这个事实告诉幕晨雪,不愿她因为兄长的执着,而被打动。他竟然也开始在怕,怕会失去。如果连真爱都无法得到,那他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痛爱自己的父亲,少了怜惜自己的母亲,以后却连可以和他相扶相持走下去的女子也没有,那他又算是什么。 犹豫再三,这才将话引到了别处,“雪妹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南宫书墨的欲言又止,幕晨雪看到了。可她相信,就算是南宫书墨对她有所隐瞒,也只是为了她好,为了不让她多想而已。所以并未在意。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南宫书墨这才起身,临出门前,将幕晨雪抱进怀中,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宁。“雪妹,我必不会负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幕晨雪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她是个行动派,所以自己既然已认定了这个男人,就不会再有所动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以前的南宫书墨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些,可如今的他有种感觉,若是现在不说这些,他就会失去什么。 两个人又相拥了一会儿,听到幕辰峰的屋子传来声响,应该是起夜的芳华,怕被她瞧了去,南宫书墨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庆王府,怡然、雪梅两居所的书房,都是亮了一整晚的灯,两个男人都在想着同一个女子,都为这个小女子动了真情。 而幕晨雪送走了二人,也无法入睡,南宫勋的强势,南宫书墨的体贴,她都感觉到了。对于两人,她没什么好选择的。只是因为自己,让南宫书墨为难,她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第二天,娘亲要去内院上房侍疾,幕晨雪也跟着去请安。这会儿大夫人和田妈都病着,也没人再找程姨娘的麻烦。而侍疾也不过是在上房坐着而已,端茶倒水煎药喂饭的有奴婢下人呢,倒也不累。 幕晨雪还是狠不下心至人于死,毕竟深受前世教育的影响,甚至连给大夫人投毒,她都做不出来。就连利用药草相克相畏的办法惩治一下大夫人,都让她觉得对不起前世的老中医师傅。 好在大夫人的身子一天天的见好,她心里的愧疚也能轻一些,以后这样的法子,她只能少用些。要想惩治大夫人,还得另想办法。总不能每次都让自己这般心塞。 二个月的平安日子,九哥儿幕辰峰也渐渐将被绑架之事淡忘了,而且每天一出府,除了有方砚随身伺候,还多了几人跟在他身边。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大夫人又要对他使什么手段,后来才知,是五姐为自己找来的护卫。对于姐姐的神通广大,他早就佩服的很。而且有了上次的事之后,更是对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随着大夫人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田妈的身子也已痊愈,而病好后的二人,更是频频出府,不用幕晨雪特意去打听,都知这二人又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还没等二人动作,城内竟然传出癔症,“因为城内发现痘疮,庆王府的闺学暂时停课,四姐儿和五姐儿这些日子也不要出门了。县学那里我已派人去和夫子请过假,九哥儿也暂时留在家中!”大老爷幕谦一脸的严肃。城内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癔症,因为每次有癔症出现,都会有大量的人死去。 所谓的痘疮,就是现代的水痘,只是传染性及强,和那些治不好的绝症比起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怕的疾病。 可这里是古代,缺医少药的,一个痘疮之症就闹得人心慌慌,甚至城内医馆药铺人满为患,连城门都封了。 幕晨雪早在癔症出现时,就准备了不少的草药,而为了预防,这些日子也没少给家里人煎药。所以她和九哥儿之前虽常有出门,却并未被传染。 府中没有人被传染,大夫人不但没有高兴,还一脸的不喜,“这九哥儿倒是好命,我听说县学里有几个孩子已经发病了,有一个病重的,竟然连一晚没撑过去,人就已经去了!” 田妈一脸无奈的看着夫人,若是九哥儿生病,只怕会传染给府里的其他少爷小姐,夫人这是恨得紧了,连这些都不愿去想了,“夫人,大少爷前些日子也常出门,您看是不是给大少爷熬些药吃着!” 一说起大儿子,大夫人的脸色马上变了,“早让人熬上了,一会儿我亲自送过去,一定要看着鹏儿喝了我才能安心!”大夫人说了这么一句,又看了一眼田妈,“奶娘,你说能不能让九哥儿跟着生病?到时不用我们动手,就能将人除了!”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老奴听说只要将得痘之人用过的东西拿来使用,就会中病。可府中没有人生病,只怕这些东西也不好找!”谁家有人得病,这些东西都是要拿出去烧掉的。 “你明日出府去找找,总会有法子的!”幕晨雪哪里会想到,这大夫人心竟然恨毒至此,若是她知,也就不会为当初之事而耿耿于怀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237101.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断然 蓟县县城痘疮横行。庆王爷下令封了城门,可城内外每天都会有人因为高烧病重而死。大老爷幕谦也下令儿女不得出府。可大夫人为了算计九哥儿,竟然命奶娘田氏出府去寻痘症病人用过的物品回来,打算给九哥儿使用,令其得病不治而死。 好在幕晨雪一直注意着大夫人,所以田妈人才出府,消息就已经传进了后院。 “终究还是我太良善了,竟然还为当初之事而耿耿于怀,没想到大夫人竟然没吸取教训,病才好就想着算计我们!”幕晨雪站在窗前,看着屋外树影晃动,自言自语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屋里只有她一人,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像是在对着她哭泣,为了她多踹的人生而伤感。幕晨雪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九弟来叫,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体去开门。 “五姐,你叫我?”幕辰峰刚才再练字,芳华来传话,说五小姐有话想和他说。 “嗯,大夫人又派田妈出府了,只怕接下来就会对我们使出什么手段,这些日子若是没我相陪,你千万不要去内院上房!”幕晨雪不愿吓到弟弟,上一次的事已经吓得幕辰峰大病了一场。所以只提醒他小心,却并没有告诉他实情。 “姐,大夫人就这么恨我们吗?我从没想过跟大哥和八哥争什么,娘亲也没想过要对大夫人如何,她为什么总是找我们的麻烦?”幕辰峰满腔怒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夫人身为一个母亲,她想保护的是她的孩子,她的地位。只是她用错了方法,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生只会是个悲剧!”幕晨雪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她不在乎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为了亲人拼尽全力的活着。可她不愿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去得到这一切。 “姐!”这样的幕晨雪是幕辰峰所不熟悉的,就像是当初姐姐刚醒过来时一样,让他感觉好陌生。不由得担心的拉了拉姐姐的衣角。 “九弟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哪怕是堕入阿鼻地狱!”幕晨雪将弟弟搂进怀中,闭上眼睛,是她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再犹豫下去,只会让亲者疼,仇者快! “姐,我怕!”哪怕是被姐姐搂进怀中,幕辰峰还是害怕,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姐姐,好像姐姐离他越来越远。 “放心!”幕晨雪拍了拍幕辰峰的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将紧闭的双眼睁开。而那双眼睛里再没有了迷茫和犹豫,只有坚定和血腥。 让芳华陪着幕辰峰,自己则从后院角门偷溜出府,去客栈见了宝如。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她商量了一下。赶在田妈回府前,幕晨雪已经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先回到了后院之中。 田妈在府外找了将近一整天,这才找到大夫人需要的东西,用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东西裹好带进府。 “田妈,这里面真是痘疮病人用过的茶碗杯盘?”大夫人不敢打开包裹,甚至连拿近看一眼都不敢。 “是,夫人放心,这东西是城西一商户人家小儿子用的,并不是什么便宜货,拿给九少爷用,也不会引人怀疑!”田妈为了能找到这东西,足足花了有近二十两的银子,才买通商户人家的一个丫鬟。 “好,你用这东西装上些外面最时兴的点心果子给后院送去,一定要亲手交到程姨娘手上!”大夫人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借着这机会,连程姨娘也一并除了去才好。 “等到后院乱了起来,你再找个机会,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扔了,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大夫人越说越兴奋,就像是已经看到程姨娘母子死于后院一样。犀利变形的脸上,全都是杀人后的快感。 教训姨娘庶子,给人使坏下绊子,这些田妈做起来都不会手软,可真到要治人于死的时候,她也会怕。怕半夜鬼敲门,怕夜晚不能闭眼。可她说到底也只是主子手下的奴才,不论心里愿或不愿,都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内院很快就送来了一个食盒,还是田妈亲自送来后院的,幕晨雪没有让娘亲和九弟接手,而是自己动手将食盒打开,将东西取了出来。只是推说刚吃过饭,这会儿吃不下,先放着等晚些九哥儿读书累了,给他留着当宵夜。 这正衬了大夫人的意思,田妈又叮嘱着千万要吃,这才拿着食盒回了内院等消息。 送走田妈,幕晨雪将东西摆进幕辰峰的房间,却严令九哥儿回屋。命方砚想办法给八哥儿传话,说九哥儿前些日子得了个好玩的东西,依着八哥儿的性子,必然会来将东西抢走。 八哥儿这些日子被关在府中不得而出,早就憋闷的没了耐性,一听说九哥儿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哪里能忍得住,带着小厮就跑来了后院。 幕晨雪将一串九连环放在幕辰峰的桌上,紧挨着田妈送来的点心和果子。而寻了借口,将九哥儿留在自己的屋里看书练字。 八哥儿来时,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冲进了九哥儿的屋子,一进屋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九连环,这个东西他以前看大哥玩过儿,可当初自己年纪小,不太喜欢,这会儿想问大哥要,大哥却已将东西送给了一同窗。这会儿看见,自然是喜欢的放不开手。 将东西往自己怀里一揣,转身就要离开,又见九哥儿的桌上竟然放着这么多好吃的,更是又气又喜,命小厮找了个东西,将点心果子全装上,连盘子杯碗都没留下,全都端回了自己的屋子。 为了方便田妈做事,大夫人一早就将守门的婆子都给召了去。而田妈回到内院后,因为害人心虚,更不敢留下来盯着后院,这才让八哥儿冒失的闯了进去。 幕晨雪站在屋中,一边儿看着弟弟练字,一边儿注意着院里的动静,等八哥儿拿了东西离开,这才命芳华和方砚将幕辰峰的屋子彻底打扫一遍,甚至用酒里外擦了个干净。即便这样,也没敢让幕辰峰回屋去住,而是让他暂住在了自己屋里,而自己则睡在外间的榻上。(未完待续。) 20/20449/11266774.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反噬 大夫人为了行事方便,遣走了守门的婆子。田妈因为做了亏心事,心里虚又不敢在院门处守着,这才让八哥儿冒失的闯进了后院,拿走了九哥儿桌上放着的九连环和大夫人为九哥儿准备的,沾有病毒的吃食。 等了一夜的大夫人和田妈,并没有等到后院有人来报,想着也许后院的人没吃那东西,第二天见程姨娘三人来请安,当着大老爷的面儿,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了一句。 “母亲送来的点心,看着就是府里没有的,想来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这么金贵的东西,姨娘全留给了九弟,本想着等他夜里头看书饿了时,再热热来吃的,却不想东西还没等进嘴呢,就不见了!” 幕晨雪一边儿回大夫人的话,一边儿注意着她和田妈的表情,果然她一说到东西丢了,两人脸色大变。 “好端端的怎会不见?五小姐莫不是不想要把东西给偷偷的扔了吧?”田妈不知怎的,刚才五小姐看她时,竟让她有种被人看穿的恐惧。吓得也没再敢往深里想,挤兑的话脱口而出。 幕晨雪看了一旁的八哥儿一眼,这时候全家人都不得离府,所以连幕鹏都一大早的就来内院请安。 “母亲明见,那么新鲜的点心和果子,女儿哪里舍得扔,昨天田妈来送东西,姨娘就命江妈将东西全放进了九弟的屋里,可等到九弟回去时,这东西已经不见了!”幕晨雪装着一脸的无辜,一边儿说还一边儿看八哥儿。 八哥儿觉得拿九弟几块点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东西还是母亲送去的,那就算是他一个人吃了又能怎样,见五姐看了过来,直接站了起来,“父亲、母亲,儿子昨天去找九弟玩儿,在他屋里等了有一刻钟也没见人,见那桌上放着一个九连环和几样点心,就将东西给吃了!” 八哥儿这话才出口,就见大夫人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抖着手指着小儿子,连话都说不清了。 大老爷一脸的疑惑看着夫人,“不过是吃了九哥儿几块点心,也没怎么样的,夫人又何必急成这般。再说了,那点心既然是夫人送去后院的,想来府中众人必然都可以食得!”大老爷这话根本没有安慰到大夫人。大夫人这会儿是又急又怕,又不愿相信,她竟然害了自己的儿子。 一步冲到八哥儿身边,将儿子搂进怀里,甚至不顾众人还在场,就开始翻看儿子的身子。 八哥儿被母亲这般吓了一跳,拉着衣服不敢乱动。田妈也被吓着了,甚至大夫人在人前失礼,都没来得及提醒。还是锦翠看出了异样,一推田妈这才将人叫回魂。可这会儿一屋子的人都在看发了疯一样的大夫人,她也不好上前相劝。 “快去找大夫!快,快啊!”虽说大夫人没在小儿子身上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可事情是她做的,她最知道其中的利害。 幕晨雪看了一眼大夫人,心中想着,“自作孽不可活。”又看了一眼一脸狐疑的父亲,这才上前去拉大夫人,“母亲,八弟不过是吃了几块点心,父亲刚才也说了,既然是母亲送的,九弟自然该与八弟分享!” 女儿这话正中了大老爷的心思,“是啊!夫人,不过是吃了几块点心,八哥儿也没积食。这会儿药铺医馆,哪个不是忙翻了天,没什么大病,只怕人家未必会登门过府来看诊!” “怎么没事,八哥儿马上就会生痘疮,那可是要命的病!”这话说的连大老爷都有些听不明白了。刚刚还在说点心,怎么又扯到了痘疮。而且刚才他看的清楚,八哥儿身上连个红点子都没有,哪里来的痘疮。 “夫人莫不是犯了眼疾,八哥儿好好的身子,哪来的痘疮之症?”幕谦觉得夫人有些不可理喻。 “锦红,我让你去请大夫,你怎么还矗在这里,还不快去!”不管老爷说了什么,大夫人就是坚持要请大夫。她是心急是心慌,一时着急也说错了话,好在她的话没头没脑的,一屋子人除了幕晨雪和田妈,没有一个人听出来问题。 幕晨雪并没有将事情揭穿,毕竟这会儿八哥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算她说了,若是八哥儿最后没生病,她就是诬告嫡母。而等八哥儿病发,就算她不说,大老爷也会细查,到时大夫人今日之言,就会成为证据,直接将她葬送。 幕辰峰看了一眼五姐,大夫人说了什么,他不是很明白,可却隐隐中感觉的出,这些事必和五姐有关,昨天田妈来送点心,他也是亲眼所见的,之后就被拘在姐姐屋中不得而出,就是晚上也不允他回房去睡。起初他还以为是姐姐害怕,想留他做个伴儿,可今日看大夫人一反常态,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五姐的安排。可姐姐为什么要如此安排,他就不知道了。 二夫人和方氏也觉得今天的大夫人很反常,只是这会儿大夫人注意力全在八哥儿身上,她们也不敢问。 请来了大夫,因为八哥儿身上没有发热,也没有出痘,所以大夫也没开什么药,一脸不耐烦的又走了。大老爷有些生气,所以整个白天都呆在外院,等晚上用过饭,也不进内院上房,而是去了后院程姨娘的屋子。 只是还没等入睡,就听见后院门被敲得山响,锦红尖着声音在门外大叫,“快开门!老爷,八哥儿高热,夫人请您去上房看看!” 程姨娘忙起身帮着老爷穿好衣裳,命江妈打着灯笼送老爷去了内院,也顺便打听看看,八哥儿怎会突然发病了。 幕谦进了夫人的屋子,见夫人正抱着八哥儿哭个不停,而儿子一脸的潮红,甚至脸上隐隐可见红色的斑点,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大老爷却已然看出,八哥儿真的得了痘疮。忙命人去请大夫。甚至将上房隔离,不准任何人进出。又吩咐府里诸人都留在自己的屋子里,八哥儿病好之前,任何人不得走动。 消息传进后院,幕晨雪一脸疲惫的坐在屋子里,她还是做了最令自己不耻的事,当初她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人选,如果是大哥幕鹏,只怕熬不过去,毕竟这痘疮得的人年纪越大,越不好治。所以这才选中了养尊处优的八哥儿,以八哥儿的身体底子,大病一场,不过是伤些元气,过后好好补补也就是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266819.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田妈殁 幕府大夫人想借痘疮癔症陷害程姨娘的儿子九哥儿,令其因高烧不治而死。却在幕晨雪的暗中相助之下,害了自己的小儿子八哥儿。急得抱着高烧的儿子哭个不停。 大老爷幕谦得了消息,从后院赶到内院上房,见八哥儿真的如夫人所说得了痘疮,赶紧下令府中众人退避,甚至在八哥儿病好之前,不许府中之人任意走动。 大夫人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见大老爷进屋,更是抱着儿子哭倒在了大老爷的怀中。她心里的悔恨只有她和田妈最清楚。可是这会儿田妈正在忙着给八哥儿煎药,所以无助的大夫人除了抱着已经烧迷糊过去的儿子,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看到夫人哭的如此伤心,让大老爷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满肚子的疑惑。可这会儿不是询问的时候,还是要先想办法给儿子治病,先退出内院去外院等大夫进门看诊。这痘疮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他小的时候也得过的,所以倒是不用避疾。 而上房内除了大老爷和大夫人外,田妈、锦红、锦翠等人,小的时候都没有得过痘疮,可主子们能避她们却不能避,毕竟八少爷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好在锦红和锦翠被大老爷严令只能留在上房外帮忙,而田妈却要跟在大夫人身边一起照顾八少爷。 幕晨雪命方砚帮着紧守院门,不论是谁未经她的允许都不得而入。也防着九哥儿担心八哥儿,而悄悄溜出院。程姨娘也很紧张,一晚上都没合眼,第二天因为不用去上房请安,所以喝了药小憩了一会儿,精神这才略好些。 江妈一直守着程姨娘,而芳华却让幕晨雪派到了弟弟身边,她自己除了准备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更是每天都会煎些抗病毒的药来预防。 八哥儿病的很重,虽说城里药材紧张,可好在发病之初,大老爷就命人囤积了一些药材,这会儿八哥儿病的虽重,可幕府内并不缺少药材。只是大夫人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儿子的身上,而并没有给随侍的田妈准备药材,结果八哥儿发病没出三日,田妈也跟着病倒了。 田妈这一病,锦红和锦翠也只得跟着进屋伺候,八哥儿年纪小,高烧个十几天,只要照顾得当倒也无防。可田妈年纪大了,得了这种病,床前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而且连着烧了三天,人就已经烧糊涂了。没出第四日,竟然就这样病死了。 幕晨雪得到消息时,田妈已经被车夫用一张破草席卷了拉出城埋了。死的时候连副像样儿一点儿的棺椁都没有。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于心数不正之人的惩罚。可人都死了,有没有被妥善安葬,死人也不会为自己抱屈鸣冤。 田妈的死,最伤心的莫过于大夫人,可看着高烧不止的儿子,全身出着红痘,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破皮流浓,从头到脚连个好的地方都没有,就算心里再痛,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幕晨雪有几晚趁着人不备,偷偷的溜进内院去看过八哥儿。只怕除了大夫人,幕晨雪是唯一一个对于田妈的死,心有所感之人。所以她多少有些担心八哥儿,毕竟八哥儿只是个孩子,虽平日里总是欺负九哥儿,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她与大夫人之间的愁,本就不应该连累到他。 因为大夫人看的紧,幕晨雪没有寻到机会为八哥儿诊脉,可听来看诊的大夫的意思,病情已有好转,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再休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痊愈。得了这个消息,她这才可以心安。 幕辰峰这些日子也在为八哥担心,而且姐姐虽未说什么,可他仍能感觉得出后院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压抑的气氛。 幕府封府闭门谢客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庆王府,郡王爷一脸紧张的看着流云,“幕小姐可有事?”庆王府也挂出了谢客令牌,所以这些日子他也被庆王妃关在了府中不得而出。 “回郡王爷话,幕小姐什么事都没有,那幕夫人原是想算计九少爷幕辰峰,却不想被幕小姐摆了一道,反而害了自己的儿子。到是得了现世报!”一向不信邪的流云自打认识了这幕府的五小姐,竟然多少也相信了因果循环。 “恶有恶报,那是她自找的,好在幕小姐没什么事,不然本王定让她拿命来偿!”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命隐雾留守,自己则换了夜行衣,打算亲去幕府一趟。 南宫书墨却比南宫勋还早了一步,这会儿人已经在幕府后院之中,“雪妹,这痘疮之症来势汹汹,就算雪妹医术了得,也要多加小心!” “风大哥也要多加小心,我这里给风大哥也准备了一些配好的药材,回去让风五煎来,你们也喝些好预防一下!”她这里是险象环生,谁又能知庆王妃,会不会像大夫人一样又起了谋害庶子的心思。 “好!”南宫书墨笑着将药包收下,看幕晨雪眼下略有黑青,就知她这些日子睡的不好,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南宫书墨前脚刚走,幕晨雪还没来得及洗漱休息,窗外又传来了轻叩之声。她还以为是南宫书墨去而复返,有什么话要交待,也没问来人是谁,就开了门请来人进来。 “幕小姐倒全无防人之心!”见来人是南宫勋,不仅一愣,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在自己家中,若是还要提防外人,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这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竟然话说的还如此不客气。幕晨雪一正脸色,也不让座。 南宫勋对于幕晨雪的态度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是不速之客。“是本王唐突了。只是得知幕府中有人得了癔症,不放心所以想来看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人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来,幕晨雪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好再冷着一张脸,“多谢郡王爷关心,小女子略通医术,虽看不得什么疑难杂症,可对于这样的癔症,倒是还有些办法!” 见幕小姐不再冷着一张脸,南宫勋心里不由得一喜,看来自己今晚冒险而来,倒很是值得。(未完待续。) 20/20449/11290393.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药方救人 大夫人因为害人不成,反累了自己的小儿子。奶娘田妈帮着夫人照顾八少爷,不幸中病,没撑过三天,人就去了。大夫人要照顾儿子,竟然连副棺椁都没给田妈准备,就由着车夫用张草席,将人草草的安葬了。 庆王府中得了消息,二少爷南宫书墨先兄长一步夜探幕府。南宫勋为探视而来,幕晨雪也不好总冷着一张脸,只得免为其难的请人进屋落座。 “本王看幕小姐的医术,只怕不是略通而已,这痘疮会医的大夫本就不多,这些日子城内城外,也不知死了多少人,若是幕小姐有什么好方子,本王愿意洗耳恭听!”南宫勋态度诚恳,若不论他的行为,倒也算是好人。 “好方子我这里倒是没有,不过是从一些医书上略有涉猎,只是这医病治人都是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否则只会延误病情!”一边儿说一边儿走到桌案前,提笔给南宫勋写药方。她这药方虽不能针对每一个痘疮病人,但也比外面医馆药铺里那些大夫的药方要好些。 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南宫勋。她刚穿来那会儿,字写的算不得好,可这些日子因为勤于练习,倒是进步很大。 南宫勋接过药方仔细看了起来,对于治疗痘疮的药方,他手里也有几张,可都没这张来的详细,至于效果,还要找人试过方知。 “本王替蓟县所有百姓,多谢幕小姐赐方!”看着向自己躬身行礼的南宫勋,幕晨雪只是淡然一笑。这郡王爷将来会继承王位,在自己的封地,为百姓着想本是他的义务。所以幕晨雪只是起身回了一礼,并未多说什么。 南宫勋又略坐了一会儿,他也看到了幕晨雪眼下的黑青,所以并未久留。 将人送出府,幕晨雪这才站在院中叹了口气,看来这郡王爷对她倒很执着,只不知这份执着会维系多久,若只是几个月的倒也无妨,若是熬上个几年,只怕她也会受不了。 站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有些凉,这才去九弟的屋子看了一眼,确定九弟和娘亲都没事,这才回屋休息。 八哥儿这一病就是足有一个多月,大夫人日夜不辍的熬着,可少了田妈,她也只撑了二十多天就撑不住了。好在大老爷命钟姨娘来帮忙,大夫人这才得以休息。等八哥儿痊愈的时候,不只他瘦了一圈,就连大夫人也累的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若不是脸上盖着厚厚的脂粉,看上去就像是已过半百之人。 等到八哥儿病好,大夫人这才觉出身边少了什么,田妈的突然离世,让她悲伤不已,毕竟这人自打她出生起,就跟在身边伺候。“锦翠,田妈走的突然,可有好好安葬?” 大夫人对田妈的冷漠,早就寒了一众奴婢的心,这会儿见大夫人问起,锦翠心里一痛,“回夫人的话,田妈是因癔病去的,因没得夫人的命令,所以并未厚葬!” “嗨,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就这么走了!”对于身边奴婢的离世,大夫人就算是再伤心,也不会如对自己儿子那般尽心。所以也不过是嘴上惋惜了两句,就不再提起此事。若是当初没有她的坚持,田妈也不会受连累而死。可她只不过是伤心了一下,对于当初自己错误的决定,竟然连一丝的愧疚都没有。若是田妈的灵魂还在,会不会因伤心而落泪。 而病好后的八哥儿,更是连提都没提起过田妈,对于因为照顾自己而死的奴婢,他更是没有一丝的感情。锦红倒也没觉得什么,可锦翠以前得田妈不少照顾,见主子如此冷漠,难免替田妈感觉不值。 自打八哥儿痊愈,大老爷先是命人将上房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都烧毁,这才允许府中众人走动。而第一件要处理的事,正是大夫人之前的反常。 可因为田妈的突然离世,没有了人证又没找到物证,所以倒让大夫人给搪塞了过去。而幕晨雪因为有人因此事而死,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所以大夫人抵死不认,她也没有再落井下石。 郡王爷拿了幕晨雪的药方,先是请府医来看过,就连府医都说这个药方对于治疗痘症必有奇效。他这才安心将方子抄写数份,分发给各医馆药铺。 十天左右,城内就传来了好消息,癔症得到了控制,而得了痘症的病人,也都有好转。郡王爷因为此药方倒是博得了不少的贤名。当初幕晨雪也想过将这方子给南宫书墨,可依南宫书墨的身份,就算得了这药方,也不可能进献给庆王爷。以免庆王妃因妒生恨。 所以当南宫勋来求药方时,她才会将方子给了他。对于这些可以治病救人的方子,她是不会有所隐瞒的。不过对于幕府中人,她是不会多说什么的。这也是田妈生病时,她三缄其口的原因。 而对于幕晨雪没有把方子交给自己,南宫书墨并未在意,因为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幕晨雪的书信,将兄长深夜来访和方子的事都写进了信中。对于心上人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和坦白,令他很是安心。 城内癔症得到了控制,城门也不再封闭,被关了这么久,城内的两间铺面都受到了影响,好在田庄那边因为有幕晨雪的药方,并无人生病。全部的下人对于主子的细心,都是心存感激。原来还有些人因为田庄管事的事而心生不平,这会儿不但能够接受而且比以前更为用心的为幕晨雪做事。 大夫人被老爷怀疑的这些日子,又少了田妈的相助,倒是没再找程姨娘母子的麻烦,而是安静了下来专心修养着身体。而幕晨雪得了机会,倒是每天都会找机会出府。 封城的这段日子,点心铺的生意虽然大受影响,可恢复的却很快。可是客栈因为来往商人的减少,倒是连着三个月都是惨淡经营。幕晨雪虽然缺钱,可她不愿发灾难财,所以这会儿只要铺面尚能维持,也并不着急赚钱。 南宫勋自打那日离开后,因为药方有效,所以城门解禁之日,命流云偷偷的给幕晨雪送来了一份谢礼。除了一些首饰外,还有一小盒金瓜子。对于这样的谢礼,幕晨雪本来是不打算收的,可流云将东西一放,甚至不等她推拒,人就已经翻墙离开了。逼得幕晨雪不得不将东西暂时存起来保管。(未完待续。) 20/20449/11290394.html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复苏 大夫人欲借痘疮之症暗害九哥儿,紧后却因奶娘田妈之死而逃过大老爷的追究。 南宫书墨多番探望,甚至郡王爷南宫勋也不放心而夜探幕府。并向幕晨雪索取治病药方医治癔症。 而在癔症横行期间,庆王爷虽下令一早就封了县城,可幕晨雪除了照顾着自己的田庄铺面外,还给住在城外的外婆准备了不少的草药。所以癔症虽凶,她在意之人却无一人出事。 历经一个月,癔症总算得到了控制,县城解禁,但因为封城一个月,街上店铺生意受其影响。就连幕晨雪新开的客栈也是只能勉强维持经营而连着三个月未有营利。 癔症过后,蓟县县城外,又新添了无数的新坟。这还只不过是个水痘,短短的几个月竟然夺走了近千条性命。在这缺医少药没有钱看病的古代,幕晨雪深刻体会到了金钱和药草的重要。 天春下种之际,命佟江将百亩良田分成两部分进行耕种。五十亩用来种粮谷蔬果,五十亩则全用来种植药草,虽然年前她小赚了一笔,可因为年后连着三个月没有收入,手里的钱暂时不敢再进行新的投资。只能存着以备不时之需。而郡王爷送来的一盒金瓜子,她只是代为保管,根本没有打算使用。 古人对于伤疼的忍受力,远超过现代人,倒不是他们已见惯了生死。而是被无情的岁月折磨的已经麻木了。所以春耕过后,县城即已恢复了往日生机。只是二姐儿的婚事,却因为此事,延误到了夏末之际。 而安静了足有三个月的大夫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这天程姨娘和五姐儿来请安,大夫人又端起了正妻嫡母的架势,看着让人心烦。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幕晨雪看着这样的大夫人,倒为田妈的忠心而敢到很不值得。 春末夏初,也正是一年科举之时,闷了几个月的人们,又开始了请客坐席。而幕府因为今年有两个人应考,府中上下更是忙碌不堪。 不过因为是二老爷的嫡子和亲戚方氏的儿子应考,幕谦倒是没有巧借名目,宴请考官等人。为此二夫人良氏和方氏,都是满心的怨怼,可却对不敢对大老爷发作,只能跑到大夫人跟前抱怨个两句。 可大夫人一向看这个弟妹不顺眼,又对方氏代答不理的,所以二人最后什么都没闹到,只能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儿子的身上。良氏更是拿着自己的嫁妆贴补,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儿子炖补品补身。 比起府中其他人的冷漠,因为幕煜对九哥儿和幕晨雪都还不错,所以他应举科考,幕晨雪自然拉着弟弟一起给这位堂哥准备礼物。 幕辰峰也很喜欢这个温和的堂哥,将这几个月的月例都拿了出来,打算买一块玉佩送给堂哥。可是这一打听才知,一块上好的和田暖玉,就算雕工简单的,一块也要五十两银子,他一个月才2两银子,之前因为堂兄及冠已经送过一次礼,手里剩下的银子根本不够。 看着弟弟这些日子为了贺礼发愁,幕晨雪本想助其一臂之力,可细想又觉得这样不妥当,有多少能力就尽多少心意。这样才是为人之本。所以强压下心中的不忍,借着这件事,又给弟弟上了一堂课。 而幕晨雪因为心中有了别人,不愿也不能再送亲手缝制之物给外男,所以最后和弟弟一商量,两人合着送了一份礼物,这件事才算过去。 虽说府中多了两个应举的考生,大夫人身边又少了田妈,幕晨雪以为大夫人不该在此时找程姨娘和九哥儿的麻烦。可她还是叮嘱江妈和芳华时刻注意保护着二人,却忽略了她自己的安危。 科举之前,良氏吵着要去庙里进香,为儿子祈福。大夫人以此为借口,将几个庶女全都带在了身边,除了钟氏外,却将几位姨娘全留在了府中。 钟姨娘因为之前帮着大夫人一起照顾八少爷,所以这些日子倒是很得大夫人的心。 因为娘亲和九弟不用跟着一起去,幕晨雪反而放心不少,这出门就有祸事,她都有些怕了。可也怕大夫人会暗中再使些什么手段,所以将芳华留了下来保护九弟。府外命佟江加派人手,在九哥儿上学的路上加以保护。自己则跟着大夫人去广缘寺进香。 这一路上四姐儿倒是没去和大夫人同坐一辆马车,而是找上了话不多的幕晨雪。 “五妹前些日子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又因为痘疮癔症,连院门都出不得,只怕是闷坏了吧!”四姐儿的关心让幕晨雪感觉一阵紧张。 “也还好,我本就不喜欢动,身子又不争气的!倒是四姐,忙了被关了这些日子,连闺学都没去,正好趁着这个日子出来散散心!”幕晨雪一边儿试探,一边儿小心翼翼的回话。 “我担心八弟,这些日子倒是没了出门的心思!”四姐儿将话牵扯到了八哥儿,幕晨雪的警惕更甚。 “是啊,八弟这病来的凶险,连我都被吓到了!” “可不是,你说八弟好端端的在府里,也没出门的,怎的就中了癔症?”幕晨雪总算是明白,四姐儿这是在试探她。八哥儿可是吃了点心不久就得了痘疮。可这点心是大夫人送的,四姐儿不敢去问母亲,只好来试探五姐儿。 “也是呢,我这也在纳闷,四姐姐可问过母亲?”幕晨雪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不直接回四姐儿的话。 “母亲一直在照顾八弟,哪有那个时间。八弟病好,母亲倒是累病了,我也不敢多问!”四姐儿不死心,又接着连问了数句。 “四姐姐都不知,我被关在后院,自然也不清楚,要不四姐姐去问问三姐吧,她一向在内院走动!”提到三姐儿,四姐儿也不再多话,谁不知三姐儿是个不醒事儿的。两人这才一路无话,一直来到广缘寺,下了马车,四姐儿瞪了五姐儿一眼,这才跑到母亲身边。(未完待续。) 20/20449/11347353.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毁誉 因为幕煜要参加今年的科举,所以幕晨雪不得不跟着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去庙里上香. 广缘寺离县城虽远,但因为香火鼎盛,所以良氏坚持要来广缘寺.大夫人有着自己的目的,这次义反常态的没有阻止,甚至还及力赞成. 因为此次出门,程姨娘和九哥儿都被留了在府中,所以幕晨雪因此不用为二人担心,所以出门的时候将贴身侍婢芳华留在府中照顾弟弟. 广缘寺香火虽胜,但因为离县较远,周围又都是高山峻岭,所以整个寺院建在了半山上.寺后的森林,虽然威严也曾添了几分神秘. 幕晨雪远远的跟在大夫人和四姐儿身后,若是平时大夫人根本不会在乎庶女们身边有无人服侍,可今日竟然让锦红寸步不离的跟着幕晨雪. 锦红平日里话特别多,今日却只是随意和五小姐聊了两句,就只顾扭头看向四周,像是在找什么,又像是在俱怕什么. 幕晨雪对于锦红的反常,并未多做打探,只是心中警铃炸响让她感觉到了几分危险. 先跟着大夫人和二夫人拜佛上香,又求了签添了香油钱,这才在锦红的安排下,去另一间偏院休息.良氏要为儿子抄经祈褔,所以大夫人打算在广缘寺用过斋饭在回府. 吃斋饭时,幕晨雪一直观察四姊儿,她吃过的饭菜和汤品,自己才敢下筷,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食不知味. 吃过饭三姊儿缠着四姊儿,硬是留在了大夫人这里,幕晨雪则是一个人回到偏院,去躲清净. 可她人才进禅房,就听见有人扣门,声音虽不大却很急,忙理了理衣裹起身开门,却发现郡王爷身边的侍卫流云,一脸焦虑的站在门口. 小姐,先是抱拳一礼,这才禀明来意,”幕小姐,这里不安全,请随属下尽速离开!” “不知有何急事?”幕晨雪嘴上问着,脚下却已紧跟流云而去.她并未因流云的冒失有何不喜,以她对南宫勋的了解.此人不会做什么毁人清誉的事. 出了偏院,流云跟幕晨雪直奔后院小树林,出了寺院后门,流云这才向幕晨雪解释.”郡王爷得了消息,幕夫人命人假冒和尚,要对幕小姐做一些苟且之事!”流云今日是陪着郡王爷和庆王妃来广缘寺上香的,遇到实属意外. 南宫勋得知幕府中人来理佛,心理欢喜,趁着母亲诵经之时,偷溜出来想见见幕晨雪,却意外得知了此事,所以除了派隐雾暗查到,更是命流云去保护幕小姐,约她来树林相见. 对于大夫人会选此时自己出手,幕晨雪多少感觉有些意外.因为若是她在府外出事,必然会连累同往的三姊儿和四姊儿. 三姊儿受不受连累大夫人可能不在乎,可四姊儿是她的嫡出,万不可能犯如此错误,满腹疑惑的走进树林,见南宫勋背着双手站在树影林阴之中,竟有着几分神秘飘逸的色彩,好在幕晨雪不是什么花痴,不然这个身影就足够让女人为之倾奉的了. 南宫勋见了幕晨雪先一步抱拳施礼”幕小姐,没想到我们竟然如此有缘,出了县城百里外也能相遇!” “这偶然只怕是福祸难料,郡王爷来此事为求神庇佑,而小女子不过是被人强拉来,给人算计的!”幕晨雪一脸若笑,她最不想欠的,就是南宫勋的人情. “正如幕小姐所说,这是福也有可能是祸,全在幕小姐一念之间!”有他在,又怎会让幕小姐出事.南宫勋意味深长的看看幕晨雪,那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目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此番能逃过一劫,我已深感荣幸,不愿在多生事端!”幕晨雪朝南宫勋服了一礼“多谢郡王爷相救之恩!”她只强调恩义,绝口不提情字. “你我之间又和须言谢!”幕晨雪的刻意疏离南宫勋感觉的出,可当初他既已认定了这个小女子,就不会轻言放弃. 南宫勋的态度越来越爱昧不清,甚至言语之间更是夹杂着不明的情愫,让幕晨雪有些难从招架. 论商,论斗,论智幕晨雪都不会输给任何人,唯独论情,两世为人,她都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当南宫勋帮了自己又大胆表白时,她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幕晨雪的两难,就像是给了南宫勋一丝希望一样.只是幕晨雪没有发现罢了. “郡王爷可知那人来历!”既然自己无以招架,幕晨雪干脆当起了驼鸟.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等一下就会有消息!”南宫勋第一次在幕晨雪面前不 自以“本王”自称,这个转变让幕晨雪惊的连接下来要问的话都忘记了.看着愣在眼前的佳人,南宫勋有种恶作剧之后的小得意,刚想进前一步,却见流云从林外闪身而入,只得压下心中小小的悸动. 流云从隐雾那里得了消息,闪进树林欲向主子通报.幕晨雪这才长舒一口气.以前常听人说被一个人喜欢是幸福,被两个人喜欢是不幸.幕晨雪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南宫书墨一个人,所以对于无法响应,又很强势的这份感情产生一种惧怕.这样逃避的幕晨雪,让南宫勋产生一种保护欲.但他还没走进幕晨雪心中,所以欲要成事,只能戒急用忍.看了一眼流云,这才示意将他查到的事向幕晨雪详加解释. 等在寺后小树林的幕晨雪,因南宫勋的一个自称而尴尬之时,就见流云闪身进了树林.想来寺里有了消息,忙收敛心神,专心听了起来. “回郡王爷,幕夫人会命人于寺中诬陷幕小姐,全因府中一位姓钟的妾恃挑唆所致!”这消息是隐雾打探来的,南宫勋自然相信.而幕晨雪也未有一丝怀疑. “竟然会是钟姨娘?”几位姨娘中,马氏最恨程姨娘,别人虽也不喜欢她们,可她们之间的仇恨远不到行此下流手段,来毁掉一个人. “幕晨雪紧皱着一双秀眉,将整件事细细想过,这才惊觉出事情不对.”(未完待续。) 20/20449/11384236.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情债 幕晨雪紧皱着一双秀眉,将整件事细细想过,这才惊觉出事情不对,抬头看向南宫勋,见他也正巧若有所思的看过来。 “幕小姐,此人只怕心机颇深,并非是真心想同幕夫人连手。”南宫勋是何人,这种宅门内斗,身为嫡出的他虽经历的不多,可却并不陌生,所以一语就道出了事情的关键。 幕晨雪一点头,南宫勋所想与她不谋而合,“钟姨娘原是大夫人的陪嫁,可自打开了脸跟了父亲,这么多年竟然都无所出,这里面只怕也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幕晨雪略一沉吟,这才又接着说,“可我想不通的是,这个主意根本禁不住推敲。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受连累的绝非我一人。大夫人如此在意四姐,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还是大夫人本就存了别的心思,而打从一开始就是存心在利用钟氏?”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当真是可怕。甚至让那些见惯了战场厮杀的男人都自愧不如。 “那幕小姐以为,幕夫人为何明知不可为,却要执意而为?”南宫勋想了一下,虽未能猜出根由,可也多少已了然于胸。只是这些毕竞是内院之事,他还要确定幕晨雪的心思。 “依我看来,只怕那个假和尚不过是颗无用的弃子罢了。大夫人绝不会让他闯进我的院子,而是早命人埋伏于暗中,等这人一露头就会将其拿下。再借由这人的证言,揪出幕后指使之人。她是想要除去钟姨娘。而且因为有了此事,不论我的清誉是否受其影响,大夫人也会寻个由头将我再圈禁于府中。” 去年各府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相互走动宴请,大夫人那时就会寻各种借口,不带庶女们出门。这次钟氏即然给了她一个一箭双雕的借口,她自然是要善加利用。 钟姨娘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大夫人的双眼。因为少了田妈从旁提醒,大夫人本就不打算再留着钟氏,此番钟氏算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即已知事情原委,幕小姐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南宫勋是想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刚才幕小姐态度坚决,他又很在乎这个小女子,所以不愿强人所难。 “多谢!大夫人此计正和我心意!”她原就不想出府去应酬。大夫人这般正合了自己所想,至于大夫人与钟姨娘之间的暗斗,她不会插手,就算她恨透了这两人,可她与她们终究不同,有些事她还是下不了手。 南宫勋见过不少女人,就算是已先逝的郡王妃,也是人前背后两张面孔,甚至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真面且。而这幕小姐行为处事都快赶上千面狐狸了。可南宫勋竟然感觉到了隐藏在那面具后的真实。 这一认知让南宫勋对幕晨雪的迷恋又深了几分。“即然幕小姐心意已决,我会让流云暗中保护,若那幕夫人还存了别的心思,欲要加害幕小姐,介吋我再出手。幕小姐以为如何?”南宫勋此番相当于一种退让,那是对心仪女子的一种包容。幕晨雪就算再冷感,还是可以感受得到。 南宫勋亲自送幕晨雪回去,并命流云留下暗中保护。对于南宫勋这样的安排,慕晨雪根本无力拒绝。一是她将身边得力之人全留给了娘亲和弟弟,二是事发之后她并没有看到南宫书墨的暗卫。所以在她无力自保时,只能听之任之。 南宫书墨此时已知幕小姐跟着府中之人出城去进香,可因为兄长和庆王妃此时人也在广缘寺,所以他才没有随后相护。本想命宝如跟去,可因为四海当铺这些日子遇到了一些麻烦。宝如被派出城,这会儿还没回来。 “主子,您就箅此刻出发,还没到广缘寺,幕小姐就己回城了。不如先在城内等消息。而且庆王妃在广缘寺,万一被她查觉,我们才找到的线索,只怕会让她有所警惕,转瞬即会被人抹杀。”风五跟着主子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都眉目。他怎么都不会让事情功亏一篑。 “风叔,唐家所说,你认为有几成可信?”南宫书墨也知此刻再担心,也有些晚了,不如坐着静等消息. “唐家现任族长,与此人有杀父之仇,其言当可信之!”这件事风五调查的很仔细,这是他们所能找到的唯一线索。 “那就好,传令下去命所有暗卫全力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书墨有种感觉,只要能找到此人,就可追查出当年的真相。母亲因何突然暴毙,他又是因何身中暗器。 幕晨雪刚回到之前休息的小院,就见一个剃了光头的男人在院门口不停的朝里面张望,此人虽身着僧服,眼中却全没有出家人慈悲为怀的神情。猥琐的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看来此人就是钟姨娘找来的假和尚!”幕晨雪透过开启的窗户,将外面看了个仔细。来人张望了一会儿,见院内外都没有什么动静,以为屋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打算摸进院子。可脚步连院门都未跨过,就让暗藏在一旁的几个粗使婆子和家丁给压在了地上。 幕晨雪暗抚了一下胸口,刚才若不是南宫勋送她回来时是翻墙而入,只怕她的行藏也早已败露,若是大夫人得知她早有准备,也许就会对她有所提防。 外面传出很大的声音,几个下人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并没有将来人的嘴给堵上,由着他大喊大叫的求救。而幕晨雪却并未急着打开屋门,而是一直等到大夫人带人过来,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房门打开。 “母亲,这广缘寺内竟然也会有贼人出没,也不怕亵渎了神明!”大夫人见五姐儿竟然这会儿才开门,也是一愣。幕晨雪哪管她的反应,将话讲了个全活,“这人没进院就被拿了,看来连佛祖都看不下去他作恶多端!”幕晨雪这番话一是为着自己的清誉辩驳了一下。二是给了大夫人一个台阶。(未完待续。) 20/20449/11384237.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排除 大夫人借钟氏的主意,竟然想一箭双雕的将钟氏和五姐儿一并解决了。幕晨雪虽然在郡王爷的相助之下,了解了真相,可因为她也乐得被禁足,所以并未揭穿。拿下歹人后,还给了大夫人一个台阶。 果然大夫人顺着五姐儿的话,大声呵斥了起来,“大胆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入室行窃,你可知我等乃是官眷,由不得你这等小人放肆。来人将这厮捆了,等回府后交给老爷处置!”大夫人义正言辞,全没去看她身后已经吓得面露灰白之色的钟姨娘。 钟姨娘抬头看了看天,当初她与程府一小厮互定终生,却不想老夫人随手一指将她指给了小姐当了陪嫁。本以为姻缘从此即断,却不想那小厮竟然愿意等她。而就在她满心欢喜,想要为自己赎身跟着小厮过幸福日子的时候。大夫人不顾她的反对,坚持为她开脸,将她送给了老爷为妾。 身为奴婢,钟氏也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命,人争不过命,所以自此也就断了那份念想。可大夫人明着让她在大老爷面前争宠,暗地里却在每次承宠之后,都会给她一碗避子汤。十几年喝下来,她已知自己再没也不可能成为一位母亲。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所以钟氏一直隐忍至今,就是想抓住一个机会,让大夫人也体会一下失去的滋味。 可她这次出手,却已失败告终。甚至断送了自己的一生,所以钟氏顶着一张死人脸,跟着大夫人一行回到了幕府。 幕谦自然对这假和尚严加盘问,这人本就是个无赖,还没上板子呢,就全都招了。身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钟氏也被揪了出来。 “钟氏,你可知罪?这么多年,你隐藏得何其之深啊!”内院常有争斗,幕谦当然也知情,可无论何人相争,这钟氏却从不参与。甚至是身为夫人的陪嫁,也从未帮着夫人打压过谁。他实在想不出,钟氏有何理由,竟然想要毁掉女儿们的清白。 若说这背后主使是夫人,幕谦都不会如此吃惊,毕竟满府之人都知夫人与程姨娘不睦。 “老爷,妾氏无话可说,只求一死!”钟姨娘早已心如死灰,一步错满盘皆输,再解释也是枉然。 “好,你嘴硬,老爷我成全你!”幕谦气得一指钟姨娘,看了一眼夫人,“夫人即为当家主母,钟氏身为妾侍,自该交由夫人处置。而且这钟氏原就是夫人的陪嫁,你们主仆一场,由夫人来定她的罪,想来她就算是下了九泉,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大老爷虽未亲眼所见今日之事,可也能猜出几分,钟氏此番作为,若无夫人默许,又岂能成事。 夫人这是想借着他的手了结了钟氏,他又怎会称了夫人的心意,毕竟这个女人也曾跟过他。 大夫人见老爷将钟氏推给了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家有家规,虽说钟氏当初是我的陪嫁,可自打给她开了脸跟了老爷,那也就是府里的半个主子,自然要守府里的规矩!”弑杀致亲,在幕府也算是最大的罪了。大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钟氏,她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全因之前让她发现,这钟氏在照顾八哥儿的时候,看着是尽心尽力。可私下里竟然偷换了八哥儿的药材,若不是被她发现煮好的汤药味道不对,只怕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以前钟氏只是恨大夫人,所以从没想过要打其子女的主意,若非上回田妈之死令其有所悟,只怕她到现在都不会想到去伤害大夫人的孩子以泄恨。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五姐儿,整件事大夫人也许都没有她这个将死之人看的明白。抓人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五姐儿硬是连屋门都没开,更没有呼救尖叫。而是一直等到大夫人出现,她这才开门走了出来。 当时她也以为五姐儿是被吓到了,可现在再观五姐儿眼中的镇定,她总算明白了,只怕这一切五姐儿早已知情。“可五小姐为什么没有选择逃离,或是将事情拆穿?”这个疑问她已经不用问了,毕竟自己的命如今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而且她也不会去提醒大老爷和夫人。 看了五姐儿一眼后,这才抬头怒瞪向大夫人。只恨她还是太心急了些,以为田妈已死,夫人身边必是缺人之际,她可以趁虚而入。没想到夫人早已知她怀有异心,竟做了个圈套,等着她亲手葬送自己。 许、马两位姨娘,平日里与钟氏交好,可她们都有女儿,所以这样的交好,也不过是点头行礼的情份。所以满屋子的人竟无一人为钟氏求情。 程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阴谋吓的不轻,这会儿不住眼珠的瞪着女儿打量,就怕女儿真出了什么事。而九哥儿和府里的几位少爷,面色都是冷冷的,父亲不开口,他们自然也不好为个姨娘求情。 幕晨雪再次见证了幕家人的冷漠,可她竟然也是这冷漠大军中的一员,毕竟以她的立场,虽可以以苦主的身份求情,可她却不愿。不论钟氏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是被无辜牵连之人。她要守护的人已经够多了,多的有时会令她手忙脚乱的,又怎会去帮一个想要害自己的人浪费心神。 不过一想到这“冷漠”虽不是病,可传染性竟也及强,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寒。 钟氏最后被赐了一杯毒药,若是一般奴婢,大不了被打一顿卖去烟柳之地,可钟氏是大老爷的女人,自然不能再被别的男人践踏,所以死对于钟氏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处理了钟氏,大夫人果然将矛头指向了五姐儿幕晨雪,不过理由却可笑至极,“五姐儿今日受惊,这些日子就在后院安心静养吧,没事不要出来走动!” 大老爷一脸不满的斜了夫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女儿,这哪里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四姐儿回府后还喝了两碗定神茶,而五姐儿可是什么都没喝就被叫进了上房。(未完待续。) 20/20449/11399910.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别扭的称呼 八哥儿生病期间,因为田妈的突然去世,大夫人不得已叫钟姨娘来帮忙,却意外发现钟氏竟然欲对儿子不利。所以借着钟姨娘尚未查觉之时,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料理了钟氏之后,大夫人果然借此事,下令五姐儿幕晨雪静养于后院,无事不得外出。大老爷对夫人此举甚为不满,可因为二姐儿婚事在即。就算五姐儿被变相禁足,二姐儿出嫁时,五姐儿也是要出来的。所以这禁足也不会太久,就算心有满,也未出声劝阻。 大老爷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却因此事,连着数月没有进过大夫人的门。而钟氏空出来的屋子,因为不吉利,所以一时也无人愿意去住。 幕晨雪回到后院,程姨娘拉着女儿问了个仔细这才略感安心。九哥儿倒不像娘亲那般担心,姐姐当初救他的时候,身边可是跟着好些个武艺高强之人。所以他才没那么担心。 安抚了娘亲之后,幕晨雪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人才进屋,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就要出手去挡。 “雪妹!”南宫书墨感受到了心上人的慌乱、抗拒,忙出声安慰。他一得了消息,又哪里还能等到入夜,一早就跑了过来。这会儿抱着佳人,还有些不真实的后怕。 听出来人的声音,幕晨雪不在那么抗拒,“我很好!”幕晨雪再坚强,可终究是个女人,搂紧南宫书墨,嘴上虽倔强的不愿承认,可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只想有个安定的生活,可为什么就那么难,这样人算计人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熬到头? 南宫书墨搂紧幕晨雪,眼中除了满满的心痛,更多了一打杀意,他要杀了幕夫人,再不要让雪妹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幕晨雪哭了一会儿,这才感觉心里没有那么委屈,不好意思满脸羞红的从南宫书墨的怀中退开一些。“风大哥,我只是累了而已。你别担心!”低着头不敢去看南宫书墨的眼睛,不然也不会错过他眼中难掩的杀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宫书墨叮嘱再三,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等到入夜以后,南宫勋也悄悄的来看幕晨雪。因为欠了这人一份人情,所以幕晨雪只得将人请进屋倒上茶。 “今日多谢郡王爷出手相助!”幕晨雪服了一礼,这才落座。 “只是意外撞见了,幕小姐无须如此客气!”南宫勋倒很庆幸今天跟着母亲去了广缘寺,虽说这件事就算没有他,幕小姐也不会有什么闪失,可因为自己可以亲手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只单看回府后,对着桌案出气的南宫书墨,就可见一般。 南宫勋今日前来,除了探视,他还想帮幕小姐解决幕府的麻烦。既然这位幕大人无力整肃府务,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女人,他不介意代劳。 “郡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终归是些家务事,又都是内院女人间的事情,不好劳郡王爷出手!”若是幕晨雪知道她今日放过大夫人,会引来后续那么多事端,也许就不会如此仁慈了。 “即然幕小姐这么说,我自然不会再多事!”南宫勋已料到会是这般,话峰一转,又和幕晨雪聊起了别的。 “我与幕小姐虽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认识的时日却已不短,这即非初识,称呼上不如改一改如何?幕小姐也别叫我郡王爷了,我本叫南宫勋,字博学,以后幕小姐就以表字称呼我就好!”幕晨雪刚要说这般于礼不合,就被南宫勋打断了。“幕小姐没有表字,我以后就以幕小姐的闺名‘晨雪’称呼,这样听起来少了份疏离,也亲近一些!” 以闺名相称,可不单单只是“亲近”一些,而是有些暧昧了。幕晨雪哪肯应。可南宫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再没多说别的,起身抱拳,竟然直接飞身离开了。 幕晨雪想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南宫书墨为好,免得他为自己担心,再弄得见弟反目。虽说庆王妃对他这个庶子不好,可她自打知道了南宫书墨的身份后,也命人去打听过。知道他们兄弟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因为大夫人的算计,幕晨雪又过上了被禁足的日子,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铺面、田庄的事,就足够她忙了。还要时不时的去探望一下住在城外的外婆。而且被禁足的日子,还不用去上房请安。所以在别人看来,她是被大夫人禁足在了后院,可只有她知道,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眼见已是夏末秋初,离二姐儿幕兰芳出嫁的日子只剩一天了。幕晨雪拿着一支金丝缠绕镶嵌着宝石的发簪,进了二姐儿的房间来给她添箱。 屋子里有些空,大件儿的嫁妆昨天就已经送去了程府,而二姐儿常用的东西也已经打包装箱,所以屋子里倒少了几分人气。 “二姐,你知我手头不宽裕,这支金簪虽小些,可也是我和程姨娘的一点儿心意,你可别嫌弃!”幕晨雪将木盒放到桌上,朝二姐儿面前推了一下。 二姐儿一脸的笑意,亲手接了过去,“五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喜欢的很呢!”将木盒打开,这才仔细看了起来。成色和大小都算不得好,可胜在寓意好,上面挂着用红宝石镶嵌的石榴,看了让人脸上不禁一红。石榴多子,女人出嫁后多会佩戴这样的发簪,以求早日一举得男。 “五妹妹和程姨娘有心,妹妹替我谢谢程姨娘!”她自己的亲娘都没送给她一支这样的发簪,她一个待嫁新妇,又怎好要这些东西。可心里总是不安的。今儿收了这礼,正合她心意,自是满心的欢喜。甚至连眼睛都透着一股笑意。 这礼物还真不是程姨娘选的,幕晨雪虽两世都没有嫁过人,可对这些事情倒也不陌生。所以和程姨娘一商量,就决定送这个当做添箱。“二姐喜欢就好!”这发簪因为份量轻,所以还真没花几个钱,毕竟这人平日里与自己走的也不近,所以她送的礼,还不如送给幕煜的重。(未完待续。) 20/20449/11423697.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出嫁 幕府欲办喜事,二姐儿幕兰芳出嫁。幕晨雪赶来为二姐儿添箱,送了一支寓意好的发簪。姐妹两个平日里从未往来,所以没怎么说过话,今天因为二姐儿要出嫁了,倒是长聊了两句。见四姐儿和三姐儿过来,幕晨雪这此借口还有事,先回了后院。 “五妹妹逃的倒快,难不成是怕我们看了她的添箱不成?”三姐儿朝着幕晨雪的背影呸了一口,这才和四姐儿一同坐了。 “五妹妹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二姐不如拿出来,也让我们瞧瞧!”四姐儿见三姐这话说的没轻没重的,忙将话接了过来,“平日里见二姐对五妹一向冷淡,今日见你们谈的甚欢,别说三姐儿好奇,就连我也想知道五妹妹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得了二姐儿的眼缘!”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支发簪罢了,哪有四妹妹的礼重!”四姐儿也送来了一支发簪,可成色、份量都比幕晨雪的好,只是没什么寓意,两相一比,二姐儿倒很喜欢五姐儿的添箱。可这些不过是她心中所想,当着四姐儿和三姐儿,她可不敢多说。而且二姐儿毕竟还未嫁人,女人的事还不清楚,所以也很是羞涩,只随口应了一句,没再提起。 三姐儿见二姐不愿说,以为五姐儿送了什么便宜货,嗤笑不止。四姐儿只是跟着问了两句,将自己的添妆送到,见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就急忙忙去看母亲。 大夫人正在和许姨娘说话。虽说是二姐儿出嫁,可有些事许姨娘虽为亲娘,却不能出面,迎来送往的都还要指望大夫人。甚至是嫁妆,也是大夫人帮着准备的。 “行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二姐儿的嫁妆虽算不得很丰厚,可也有三十六抬,咱们这样的人家嫁女,这些已经不少了!”大夫人一脸的肉痛,昨天看着嫁妆出门,她可是气闷了一整天。如果没有这些庶女,这些东西可都是她女儿的。 许姨娘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滴血。大夫人说的好听,三十六抬的嫁妆,装的不过是些不实物之书画器物,这些东西根本不值几个钱。而铺面、田庄这些来钱的嫁妆,大夫人吝啬的都只各给了一处,甚至田庄的地她打听了,瘦的连谷子都不长。而铺面更是在西市最角落的地方,生意不好不说,甚至连租赁都没人愿意要。 而最令许姨娘难过的是,大夫人竟然一两的压箱银都没给。许姨娘为了女儿忍了这么些年,可到头来却只能眼见女儿的嫁妆如此寒酸,心里又怎能不伤心难过。 “夫人,那程家是商贾出身,越是这样的人家,表面富贵可也很看重银钱。二姐儿进门若是连点子压箱银都没有,拿什么去打赏下人。万一让程府的人知道,说咱们幕府小气,这名声也不好听不是!”心里再痛又如何,女儿的事还要和大夫人商量着才能办。她要为女儿再争取一些。 “一千两的嫁妆,足够给二姐儿撑脸面了,他程府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家里经商,自然也不缺银钱。不会指着二姐儿嫁妆过日子。再说二姐儿那夫婿,将来求取功名,不还得指望着老爷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你啊!就少操些心,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教教二姐儿,如何才能栓住夫婿的心才最为重要!”笑话,不过是个庶女而已,一千两的嫁妆竟然还嫌少。大夫人一脸的不耐烦,正匚四姐儿进门,就手将许姨娘打发了出去。 许氏心里难受,可又不敢当着人面哭,只得回房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翻了出来。一共200两现银,用块红布包了起来,全给了女儿压箱。 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今天是二姐儿在幕府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日,她就是出嫁的女儿,再回来亦成了客。所以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直聊到子时已过,仍不愿歇着。可又担心睡的不好,明天起来没有精神,所以忍着心中的舍,这才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府里下人们就忙开了。幕晨雪也被芳华叫了起来。二姐儿出嫁,要辞亲谢礼,所以幕晨雪也不能躲懒。 和九哥儿两个穿戴整齐,强打起精神一起去了上房。许姨娘顶着一双哭肿的熊猫眼,看着女儿对着上位的大老爷、大夫人行礼,而她却和其它的姨娘一样,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那种失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幕晨雪看了娘亲一眼,程姨娘双眼也泛着红,脸上透着一丝伤感,也许是想到了五姐儿以后出嫁的样子,所以感同身受。幕晨雪朝程姨娘身边靠了几步,执着起娘亲的手,朝她摇了摇头。她幕晨雪的娘亲只有一位,就算被世人诟病,她也不会去拜辞大夫人的。 女儿孝顺,程姨娘很是欣慰,可这就是规矩,就算是她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感伤不舍,而让女儿的夫家责怪新妇没有教养。 九哥儿一直在看着二姐,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姐姐也会像二姐一样的离开自己。抬眼正好和五姐的目光相对,清亮的眼神中竟然透着一丝恐慌。 亲人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让幕晨雪很高兴。可在心喜之余,也多了一份责任。亲人的相聚竟然如此短暂,特别是对她这个穿来的,更是少的可怜。所以未来的日子,她要更加的珍惜与他们相聚的每一天。 送二姐出门后,许姨娘再也忍不住撑不下去了。哭着跑回自己的房中,反正宴客坐席也不需要她相陪。她可以尽情的沉尽在伤痛之中。 新郎迎亲,幕晨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新任二姐夫,程新。虽没有和这人说上话,可只观其貌,虽没有潘安宋玉之相,五观倒也端正颇有些男子气概。可唯一让幕晨雪感到不安的是这人的眼神。行为再得体有礼,可却透着一丝轻浮之感。 男人吗?又是古代的男人,有些这方面的通病倒也正常。只要这人有责任心,愿意敬着二姐儿,这日子倒也过的下去。(未完待续。) 20/20449/11423698.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亏损 今儿是二姐儿出嫁的日子,幕晨雪第一次见二姐夫,对这人的印象只能说是一般。 三朝回门这天,幕晨雪又见到了二姐儿,可她却未在二姐儿的脸上看到新嫁娘的娇羞和幸福。反而眉眼间透着一股愁绪。 只是以她的身份,就算是关心的问了二姐儿,她也不会说的。许姨娘也看出了女儿的不安,趁着没人注意,将女儿拉回自己的房间,细细的问了起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新婚小夫妻吵架了,可这一问才知,原来这程新,早在迎娶幕兰芳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好几房的妾侍、通房。甚至一个最得宠的侍妾如今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她这才进门,而人家眼看着孩子都要生了。这种事在官宦人家断然是不允许的。庶长子祸乱府第,这是常识。可程府是商贾出身,而程新又是家中独子,程府很是看重子嗣。哪怕是个庶长子,也打算让侍妾先生下来。 女儿才一嫁人就要给人当娘,而且这个得宠的侍妾要是一举得男,虽说暂时还危及不到女儿当家的地位,可至少要分去不少的宠爱。将来这庶长子和嫡长子间,也少不得为家产而争吵。 许姨娘当初就觉得这门亲事不好,可大夫人执意撮合,大老爷又同意了,她也只得认了。如今想来对大夫人的恨不亚于死去的钟氏。 二姐儿在亲娘面前也不用再隐忍,可也不敢放声大哭,若是让程府的人知道,她回娘家诉苦,只怕以后再无安生日子可过。 吃了顿回门饭,程新就来叫二姐儿,说是要赶在晚饭前回府,实则是他思念小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倒不是幕兰芳不够漂亮不够好,而是他心里早已装了太多的女人,多这一个不过是在名份上好听一些罢了。 而他当初愿意娶幕府的庶女进门,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这婚姻带上一层攻利心,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感情。二姐儿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 二姐儿出嫁回门后,许氏一反常态,没事就装病不来上房请安。甚至使尽了手段将大老爷留在自己的屋中。 女儿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可她也不会像钟氏那么傻,算计人不成,反丢了自己的性命。只有报复大夫人,她心里的痛才能少些。有了许姨娘明里暗里的闹,大夫人倒没时间再来找后院的麻烦。 初春一场癔症,八哥儿被传染.春末夏初的科举,幕煜和曹扬铭总算不负纵望。夏末秋初二姐儿出嫁等一连串的事情过后。秋初时分幕府总算平静了下来。幕晨雪的日子,也恢复如初。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大夫人又带着四姐儿开始到各府去做客。幕晨雪本意不愿同往,可因为三姐儿求了大老爷,为了公平,大夫人也只得连她也一起带上。 而自打方氏的儿子曹扬铭有了秀才的功名,方氏在幕府也不再感觉低人一等。每天腰背都挺的直直的,说话都比以前大声。而服侍方氏的奴婢锦霞,态度也比以前恭敬。 甚至一向冷漠的大夫人,这会儿见了方氏,虽也算不得亲热,可至少不再冷着一张脸。而良氏更是高兴的大宴宾客,只可惜幕府不是她做主,不然只怕会更为热闹。 幕煜和曹扬铭考了功名后,也不再跟着以前的夫子。而是同幕鹏一起跟着一位“同进士”学习。 所谓“同进士如夫人。”这考了进士朝廷就会委以官职,可考了“同进士”,需要捐官,若是家里没有大把的银钱,是没办法入朝为官的。而来幕府坐馆的刘同进士,家中寒苦,虽一朝名就,可却只能以教书为生。不过在大老爷幕谦看来,此人也算小有才气,只是时运不济,这才只孝了个“同进士”,所以每月以五十两,礼聘其为家学夫子。 而之前的夫子,因为只教八哥儿一人,虽束修为减,可待遇却远不如前。府中虽然嫁出了一女,可因为又多了一位夫子,这开销却比以前更大。幕谦的月例本就不高,连府里一应开销都无法应对。而且手里的几个铺面,原本营利就很少,几处庄子的产出更是平平。 入秋后大夫人又要去各府做客,人情往来,礼金典仪的,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幕府,更是雪上加霜。 对于幕府的现状,幕晨雪虽知,可却并未上心。反正她和娘亲、胞弟的月例每月照领就好。倒是程姨娘,多少有些担心,怕幕府长此以往下去,女儿出嫁时,只怕嫁妆还不如二姐儿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幕谦正为府中银钱短缺而终日劳碌,偏在秋收之际,连着下了十天的大雨,眼见已经快要长成的庄稼,一下子全都泡在了水里。四处庄子无一幸免,全都颗粒无收。 幕谦一连数天奔走于各处,想要挽回些损失。可到头来,仍是白忙一场。而因为天灾,城里的商铺也受到了影响,有两个铺面这十天连个客人都没有。而唯一赚钱的布庄,却因为连场的大雨,一些布料因为存放不当,而被雨泡湿了。烦心事一件连着一件,就算幕谦身为男人,也感觉到一丝绝望的无助,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累病了。 幕府的几处铺面、田庄接连受损。可幕晨雪的田庄、铺面却都营利丰厚。她可是农科大出身,第一年为了保养土地,也是为了观察手下人的能力。这才没有进行指导。可今年初她可是按照自己的方法育苗浸种,所以大雨来之前,田庄就已收割完毕。此时正好施肥养地,所以粮食没有损失。而点心铺的生意,因为每个月都有新品推出上市,又有田庄产出的货源支持,所以生意未受影响不说,因为县城受灾粮价飞涨,点心卖的比以前还贵却也更红火。 而客栈因为不只提供往来商旅住宿,甚至还提供一应吃喝。不只这样,店内环境整洁,价格公道,除了年初受癔症影响的那三个月外,每个月的营利也都还不错。(未完待续。) 20/20449/11467785.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国难财 而“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药铺里药材稀缺。幕晨雪的五十亩药田,也有着不小的损失。当年产出的药草还好,可那些需要三、五年才会有所产出的药草,却都被泡在了水里,要重新种过。 大老爷生病后,大夫人也不再出府走动。每天守在病床边端茶喂药的照顾。毕竟二人少年夫妻一场,就算感情变得淡漠,可到底出嫁的女人,只能靠着丈夫才能过活。若大老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大夫人马上会成为寡妇,再没有如今这样体面的好日子可过。 而且大夫人还想挽回老爷的心,所以这个时候,根本不会让姨娘们来老爷身边献殷勤。 这场天灾对住在城里的百姓影响倒是不太大,除了要比平日多花数倍的价钱买粮外,别的都还好。可靠天吃饭的农民,一下子全成了灾民。甚至有不少灾民进城后围在庆王府外,等着庆王爷施粥渡日。 蓟县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灾民,不得不再度封闭城门。幕晨雪这次本想将外婆接进城,怕她在城外有什么危险。可老夫人在庵堂呆的久了,不愿到陌生的地方去住。幕晨雪只得留下些草药粮食,又让佟江派了两个守卫,这才略感放心。 城内混乱不堪,幕晨雪怕弟弟出事,一早就向夫子请了假,她这里安排的井然有序,大夫人那里却是手忙脚乱。一开始是因为封城,城内药材又紧缺,幕谦病了后府中药材不足又买不到,为了求药是四处奔走。大老爷病情稳定后,这才发现粮价已涨了几倍不止,可等她欲要花高价购粮时,粮铺早让人采购一空开始缺货,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而幕府却连过冬的存粮都没置办下,往年就算不买粮,有四处庄子的收成,也能勉强应付。毕竟大夫人手里也有三处庄子的嫁妆。再加上大老爷的,每年除了府里的用度外,还能有些剩余用来换钱。可今年不只大老爷的田庄因为天灾而没有了收成,她的三处庄子也是连粒谷子都没收上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大夫人又不敢跟大老爷说,怕在病中的老爷会加重病情。 可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大老爷人还没好利索,就已从刘管事那里听说了。人才精神没两天,急火攻心又病倒了。大夫人只得回程府去想办法,可对于出嫁的女儿,程府是有心无力,只匀出来一百斤的米面,算是没让大夫人空手而回。 府中没有存粮,各屋自然要裁剪用度,除了后院,每个屋都闹了起来。而二夫人良氏更是闹到了大老爷的病床前。 “大哥,我也不是那等计较之人,如今府中是个什么光景,我们二房虽不掌家,可也知道如今日子难过,需要节俭渡日。可再亏也不能亏了孩子不是。我也不多要,只要鹏儿他们有的,就不能少了煜儿的。您是一家之主,这一碗水可要端平了!” 良氏倒也不是为了自己争什么,而是为了儿子。这些日子,例菜做的越来越清淡,甚至如今一顿饭只有两样热菜,连个冷盘都没有了。儿子吃不惯,这些日子明显都瘦了。可一向挑嘴的八哥儿,却一点儿都没见瘦,想也知是大夫人给自己的儿子加餐了。所以这才闹到大老爷这里。 也是良氏这些日子没见到九哥儿,所以还不知这幕府中吃的最好的不是大少爷,也不是八少爷,而是后院的诸人。当初大夫人裁剪用度,当然最先想到的就是后院,别的屋里只是裁了每顿饭的例菜,餐数倒是没少。可后院不只例菜变少了,甚至由一日三餐减成了一日两餐。点心更是一块儿都没有了。 对于这些幕晨雪什么都没说,若她此时因着这些事而闹起来,只会衬了大夫人的心意,给她机会扣一顶不孝不贤的帽子。再说平时府里送来的吃食,她们也从来都不敢吃怕有毒。所以减与不减对她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庆王府这些日子忙着安置灾民,庆王爷和一众官员去各地视查灾情。郡王爷坐镇王府。城内灾民虽多,倒没有真的闹起来。而其它几个受灾的县城,就没那么好了。时而传出灾民因为没有吃的而暴乱,每天都有人被打死或打伤。 南宫书墨来看过幕晨雪两次,因为他手上也积了不少的事需要处理。而幕晨雪这里一切安置妥当,两人就算不常见面,可却彼此牵挂着。 好在这场灾情只波及了蓟县周边几个县城,其它的地方并未见豪雨成灾。所以灾民很快就得到了安置。而且郡王爷从其它州府购置谷粮以平粮价。所以入冬前粮价已开始回稳。可就算是这样,仍较去年同期高出了近两倍。 大夫人见城里有粮,虽明知价格过高,可也只得购置,不然万一再有什么天灾人祸的断了粮,这一冬天可就过不下去了。 而幕晨雪早就从南宫书墨那里打听到粮价还会再跌,所以将手中余粮全都以高价卖了出去。而等到粮价回稳后,再低价买入,从中获利了近400两。 至于药材,除去要用的外,也以高价全卖给了药铺。其实发这种国难财,前世的幕晨雪是不悄为之的。可眼下城里能买的起粮、药的都是大户人家。让这些人出点儿血,她倒少了几分顾忌。 这天大老爷的身子才见好些,每天可以略坐几个时辰,却见二姐儿肿着一双眼回了娘家。 程家以经商为主,天灾之下除农田受损,粮价飞涨外,影响最大的就是酒肆茶楼。而程家正是经营酒楼出身。连着三个月,没有客人上门,甚至为了维持经营,动用了不少的府银。可眼看就要进入冬季,若是再没生意,就连府中的开销都要难以为继。 所以程府当家老爷,二姐儿的公公,这才叫儿媳回幕府来打听看看,朝廷可有什么政令抚恤。 可二姐儿和程新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时常吵架不说,甚至每回吵架后,程新就会去侍妾那里,一连数日都不进她的房门。所以公公来命她回娘家,她心底是不愿的。可也知她能在程府有一席地位,还得靠娘家帮衬,所以再难过伤心,这一趟也必须要走。(未完待续。) 20/20449/11467786.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捉襟见肘 秋收之际,因一场豪雨,蓟县及周边县城,所有田地颗粒无收。甚至因为这场天灾,城内店铺的生意也跟着受了很大的影响。大老爷幕谦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大夫人忙里忙外,好容易将药配齐。眼见大老爷的病有了起色,却不想因为这场天灾,城内粮价飞涨,甚至一度断了货源。 幕府因为之前资金紧张,未能及时采购冬粮。只得等粮价略有回稳后,以高出往年二倍的价格购置冬粮。为此大夫人裁剪了府内用度。大老爷刚见起色的身体,又因为此事,而加重了病情。 不过好在用药及时,病个十来天的也慢慢开始好了起来。这天大老爷觉得身体略感松乏些,刚坐起来,就见二姐儿红肿着一双眼睛回了娘家。 “父亲病重,女儿不能床前尽孝,心感惭愧!”二姐儿这些日子不见父亲,却不想一回来就听说父亲病了。跪在大老爷病床前,自责的跟着流泪。 “不过是急燥了些,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你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对于这个女儿,大老爷也说不上是什么感情,即不像四姐儿那般疼爱,也不像五姐儿那般冷落。 “是,女儿本不该在这时候劳烦父亲,可公公让女儿回来向您打听,这次天灾,朝廷可有什么惠民的政令?”见父亲并未怪责,二姐儿这才起身。 “这次受灾最重的不过是蓟县和周边的几个县城,在朝廷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这是庆王爷的封地,就算有什么政令,也要看庆王府的意思。我这些日子因病在家,倒没接到什么消息,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命人去给亲家送信。这哪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别动不动的就哭,哭的多了连运气也会变差!”虽说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身为父亲,还是多叮嘱了一句就将人打发了回去。 许姨娘得知女儿回来,本想寻借口和女儿谈谈。却不想女儿只是见了大老爷一面,就回了程府。站在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很是空虚落没。 二姐儿回来,大夫人自然要在老爷面前抱怨个一二,“老爷,您病的如此重,这二姐儿不说回来看看您,竟然是为了程府打探消息,这庶女就是没有嫡亲的女儿贴心!” “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家如此。以后四姐儿出嫁,也一样会以夫家为重!”大夫人回家求助,最后不也只是要到了一百斤的米面,所以大老爷对于大夫人的抱怨根本没放在心上。 “四姐儿怎能一样,那是咱们嫡亲的女儿,到时我必会为她寻一个殷实厚道的人家!”在大夫人眼中,那程府根本不能与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家比。当初选择程府,看中的就是程府的家财,想着以后能成为嫡长子的一个臂膀。毕竟他们家不善于经商。 对于大夫人这样的私心,幕谦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摆手就又躺了回去,这才略坐一会儿,身上就感觉疲累的很。大夫人也不再多说,起身出去为大老爷端药。 等到大老爷身体痊愈,已进了冬日,各府又开始忙着准备年货,大夫人以府中用度紧张,虽存了冬粮,可仍裁剪着各屋的用度。因为今年曹扬铭考取了功名,所以进了冬日后,方氏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打算这个年在娘家过。少了方氏二人,也不过是少了两个人吃饭,对幕府短缺的银钱,并没有什么帮助。 大夫人紧皱着眉,翻看着手里的账薄,自打田妈走了以后,锦翠就越来越得大夫人的心意,如今已取代了田妈,成了大夫人的心腹,“夫人,您都看了快有一个时辰了,还是先喝杯茶,吃些点心歇歇吧!” “我也想歇,可你看看这账,本本都是亏损,田庄那边因为天灾受损倒也罢了,可这铺面上竟然连一家营利的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能不愁。这些年为了帮着老爷养着一府的人,我手里的现银也没剩多少了。今年又全都拿来买了冬粮。眼看着要给各府准备年礼,你让我拿什么送礼?”大夫人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往年一到这个时候,虽手头上也很吃紧,但还没到无钱以用。但今年可不只是吃紧,而是根本拿不出来。 “府中库房里应该还有不少的东西,夫人不如先用那些东西充作年礼,等手头宽欲了,再置办新的回来!”锦翠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要留给大少爷娶亲的,可眼下再没别的好法子了。 “鹏儿那里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动,这些日子有不少府第递了话儿过来,对鹏儿都很是满意,我还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将鹏儿的亲事定下来。这些东西要作为聘礼的,少一样都不行!”大夫人也没了办法,嫡长子的东西不能动,那能动的只有给四姐儿准备的嫁妆,“你去把我私库的账拿来,四姐儿的亲事还早,只得先拿私库里的东西顶上了!” “是!”锦翠应声去找账本,大夫人隔着后窗,朝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些年程姨娘将手里的东西都变卖了。虽说这一年多老爷没少送后院东西,可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后院是指望不上了,可内院的几位姨娘手里还都有些好东西。 锦翠将账本找出,一回身就看到大夫人算计的眼神,甚至两眼泛着光,让她心里莫名的一紧。田妈当初就是因为大夫人的算计才死的,如今她成了夫人的心腹,再有什么事儿就得她去办。难道她也会步田妈的后尘? 大夫人算计再三,还是想先从姨娘们的身上搜刮一些,若是实在不够,再从自己的私库里出。有了主意,自然要先和大老爷商量。毕竟就算她是当家主母,也不能去动姨娘们的私库,可大老爷出面就不一样了。姨娘们就算再不愿,多少也会拿出一些。到时她再点把火,就算不能将姨娘手里的好东西都诈光,可少不得也能凑出千八百两的银子。 晚饭前,各屋来请安,大老爷和大夫人已坐在上位等着。幕晨雪扶着程姨娘进屋时,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压着声提醒娘亲,不要多说话,一切有她。(未完待续。) 20/20449/11507344.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反咬 因为一连串的天灾变故,人为疏失,弄的幕府银钱紧张。大夫人竟然将心思算计到了姨娘们的身上。甚至还请动了大老爷帮着说话。 幕晨雪扶着娘亲来上房请安,感觉到了屋里紧张的气氛,怕娘亲受气,压着声提醒娘亲不要多话,一切看她行事。 各人先给大老爷行过礼,这才一一落座。大老爷看了一眼夫人,对于夫人的提议,他本不太赞成,可府里今年日子确实不好过,他又爱面子,今年的年节礼若是不如往年,他面子上又过不去,所以只得点头答应。 看了一眼坐在下手位的姨娘们,这才轻咳了一声开了口,“老爷我这些日子病着,府里内外的事都交由夫人打理,着实辛苦!”先是夸了大夫人一句,这才接着往下说,“府里今年是什么光景儿,你们心中应该已经有数了!”秋收过后,府里就裁剪了各屋的用度,就是这些人想不知道也难。 “既然是一家人,这府里境况不佳,就得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大老爷这句话说完,就看几位姨娘都跟着皱紧了眉头,只有程姨娘,一脸的淡然。她手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老爷要,她倒也不会吝啬。 几人的表情都看进了大老爷的眼中,这些年他也没少进姨娘们的屋,可府里真有什么难处,这些人竟然连帮衬一下都不愿,倒是程姨娘的态度,甚得大老爷心意。可这些年大夫人处处压着程姨娘,就算程姨娘想帮他,只怕也拿不出什么像样儿的东西。 马氏更是紧张,她手里的东西都是给三姐儿攒的压箱,二姐儿出嫁是个什么光景,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为了三姐儿,她才不愿将东西都拿出来。许氏因着当初把手里的银子全给了二姐儿,如今只有几套头面还留着。至于身为通房的丁氏,因着六姐儿身子弱,常年的吃药,她手里的也差不多全给了六姐儿养身。 “老爷的话,你们可都听清了,你们心里想的什么,老爷和我是心知肚明,可若是没有幕府的支撑,你们就算一肚子的算计,也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要只看眼前!”大夫人这话说的好听,也甚得大老爷的心意。 马氏心里那个恨,这东西从手里拿出去容易,要是再想要回来,那可就难了。大夫人绝不会给她机会。而且要说府里谁手里的东西最多,自然是大夫人,可她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算计她们这些姨娘。许氏和丁氏心里也恨,几位姨娘就只有程姨娘虽也有不满,可心中却没什么恨意。 “自打你们进了幕府,就是老爷身边人,这么些年吃穿不愁,月月还领着月例,如今府里有了困难,为了幕府也不能坐视不理,让老爷难做不是!”大夫人句句将大老爷抬了出来,几位姨娘就算是再不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闷着头不发一言。 大老爷眉头皱的更紧,先是看了一眼许氏和马氏,见她二人只低头不说话,心中有气,这些年他最常去的就是这二人的屋子,到头来老爷有难了,她们却都不说话,“我也知你们都有难处,可二百两银子总是拿的出的。就一人二百两明天一早交给夫人吧!” “老爷!”许氏先是一惊,她攒了这么些年,才攒了二百两的现银,可女儿出嫁时,全给了女儿添了压箱,现在让她上哪儿筹二百两银子去。 马氏虽然有,可她不愿给,那是给三姐儿留着的,“老爷,妾氏出身寒微,拿不出二百两银钱!” 丁氏也是一脸的焦急,可她位份最低,程姨娘还没开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好啊!这才让你们拿些银钱,就推三阻四的,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爷!”幕谦是真的气了,一拍桌子竟然站了起来。 几人忙跟着跪了,连程姨娘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幕晨雪见娘亲下跪,心里不忍,这才站了起来,先朝着上位服了一礼,“父亲请息怒,倒不是我们不愿给这银钱,可后院去年才用补足的月例加盖了屋舍扩了院子。就算这一年不吃不喝的,也攒不下二百两银子!”这本来就是事实,她和程姨娘的月例是一个月一两,九哥儿的是二两。就算三个人不吃不喝,一年也攒不下二百两银子。 “程姨娘久居后院不出,手里不宽欲这个我知道,你们只要拿出五十两,也就是了!”原本幕谦不打算让后院出银子的,可眼见着马氏和许氏都不肯拿,而程姨娘身为贵妾,是众妾侍之首,自然不能偏颇。 幕晨雪心里嗤笑一声,后院三人一年的月例也才只有四十八两,父亲的意思是让她们将一年的月例全都吐出来。那这一年她们难道是喝西北风过活的,不然怎么可能还剩得下五十两银子。 程姨娘这下是一脸的为难,她手里有多少银子,她最清楚。甚至五姐儿和九哥儿的月例也都在她这里,这一年为了给儿女添置东西,已经花去了一半,如今剩下不到二十两,让她拿什么去补足剩下的三十两。可老爷发了话,她又不能不给,心里急差一点儿就要开口。 五姐儿不愿父亲将矛头指向娘亲,所以先一步上前阻了娘亲的话,“父亲,虽然府里每日都送来例菜,可这些日子不只裁剪了例菜,甚至连餐数都减了,姨娘担心女儿和九哥儿的身子,又不愿劳烦父亲和母亲,所以每日派人出府去采买,倒也花了不少。现下实在是凑不足五十两,不如父亲容姨娘几日,等我们拿了月例,将剩下的银子补足,就给父亲和母亲送过来!”她可没说不给,而是给不了。 府中裁剪例菜,大老爷是知道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从未听说,连餐数也减了,看了一眼大夫人,明显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大夫人也没想到五姐儿会在此时翻出这些事,当初裁剪后院的例菜,以为五姐儿会闹,哪怕是抱怨个两句,这样她也好抓住五姐儿的错处,坏了她的名声,再禁了她的足。可后院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原来是拿自己的银子出来贴补了。 到是这会儿将事情翻了出来,就算她想给五姐儿扣帽子也来不及了。毕竟是她先苛待了庶子、庶女。而且五姐儿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不是不给,是拿不出来。而且以后还要照常领取月例,不然以后也拿不出来。 这月例也是府里的银子,拿府里的银子给府里用,五姐儿这算盘打的比大夫人还精。(未完待续。) 20/20449/11544010.html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讨教 幕府银财短缺,大夫人将主意打到几位姨娘的身上,连大老爷都出来帮着讲话。可几位姨娘都不愿拿。而程姨娘是有心却拿不出来。 大夫人当初让姨娘们拿银钱贴补,就是想让老爷看看这些姨娘们,平日里哄着老爷,顺着老爷。可当府里真需要她们帮衬时,她们只会推三阻四的,根本不是和老爷一条心。想着借此机会挽回老爷的心,打压几位姨娘。 可五姐儿幕晨雪一番话,不但将矛头指向了大夫人,甚至还为以后拿取月例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老爷果然一脸不喜的看向夫人。 大夫人心里恨,瞪了五姐儿一眼,“程姨娘是程府出来的,身上怎么也不可能没些贴己,五姐儿不知道不要乱说!” “回母亲,都怪女儿身子不好,姨娘手里的铺面手饰当初为了给女儿治病,全都变卖了,若是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后院查看!”这些事全府的人都知道,大夫人硬着头皮说谎,本是想堵住五姐儿的嘴。却不想反而给了她借口旧事重提,当着大老爷的面儿,将这些事又翻了出来。 “好了!”大老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夫人这些年处处为难后院三人,这些事连他都知道,这会儿还要拿这些事来说嘴,实在不像话,“程氏,你就将手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吧,不够的以后在月例里扣也就是了!” 许氏和马氏见老爷发了话,而且连程姨娘手里没有银子的都要往外拿,她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听了大老爷的话,几人也想学着程姨娘这般拿以后的月例银子抵。可还没等几人开口,大老爷却将几人到嘴边儿的话又堵了回去,“许氏和马氏,你们这些年日子过的比程氏顺意,这二百两子也算不得多,你们记得明儿一早就交给夫人。也算老爷没白疼你们一场。至于丁氏,我知六姐儿身子一向不好,你手里怕也不宽欲,而且你身份不高,就跟程氏一样,拿个五十两吧!” 大夫人见老爷这样安排,算下来到手的不过才不足五百两银子,比起要送的年节礼,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刚要说话,就听大老爷又接着往下说,“府里这些日子遇到了些事情,除了裁剪例菜,这月例也要减半,连鹏儿也不例外!”嫡长子都减了月例,别人哪还敢再多说什么。大夫人一脸吃惊的看着老爷。 她想尽了办法,闹了这么一出,结果到手的银子不够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要跟着这些庶出的一样被裁剪月例。可大老爷已经对她有所不满,若此时她再多说话,只怕还没挽回老爷的心,又失了老爷的宠。这些日子她可是床前床下的伺候着,只怕这一切全都要白忙活了。 只得忍着气点了点头。幕鹏既然被减了月例,二老爷一家自然也要跟着。良氏得了消息本想去上房再闹上一闹,可却被二老爷给拦了下来。幕府的田庄、铺面受损的事,良氏不全然知情,可帮着大老爷打理这些的二老爷,却是知道的。如今连大少爷幕鹏都跟着减了月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减不减月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影响很大,可对于后院的三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反正幕晨雪她们只从手里拿出了二十两的积蓄,剩下的全都在月例里扣。就是不减她们的,这银子最后也到不了手里。 许氏手里早没了现银,第二天只得挑几套份量轻的头面拿了出来。马氏手里虽有现银,可她不愿给,所以也学着许氏,拿出了几套轻头面。 大夫人忙了一场,最后只拿到了程、丁两位姨娘的七十两现银和许、马两位姨娘的几套银头面,气得将屋里的茶碗摔了个粉碎。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只得从自己的私库中将年节礼给补齐了,这一下子就又拿出了一千多两的银子,心痛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年节礼有了着落,虽说全靠着大夫人拿出的私房,可大老爷对此并未有多少感激。而对于许、马两位姨娘的做法,也生了嫌隙。所以自此不是歇在后院,就是去丁姨娘那里。许、马两位姨娘这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失了老爷的心。 可事情已经做了,她们就算再百般谄媚,也无法和无私的程、丁二人相比。而丁姨娘原本和程姨娘走的不近,经过这件事,被大夫人三人孤立的两人倒是成了姐妹淘。 幕晨雪对于丁姨娘的善意拉拢也并非不喜欢,可也让江妈提醒娘亲,这样的善意,迎合一下就好别太走心。不然哪天也许就会被这带着一层面具的善意给吞噬了。 江妈一向看的比程姨娘通透,也明白五小姐担心的是什么,所以每次丁姨娘来,她都紧守着程姨娘,不给二人近身独处的机会。 进了腊月,蓟县内总算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粮价还有些高,可不至于饿死人。所以灾民也都已回到各乡村。郡王爷这才得空来看看幕晨雪。 “我这些日子忙着安置灾民,也不知晨雪这里一切过的可好?” “我很好,谢谢!”幕晨雪没有办法以表字称呼南宫勋,可每次与他说话,如果以郡王爷相称,对方就一脸的严肃,不予回复。只得什么都不称呼,含糊而过。 “我听流云说,晨雪的田庄早收成了有近一个月,所以这次雨灾,并未有什么损失。不知可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使得谷粮早产?”南宫勋此来一是想念佳人,二是有事请教。若幕晨雪真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得庄稼早产,那封地之内的百姓,也再不用受天灾之苦。 “这个?我也不知为什么,田庄一向是庄里的管事在打理,种田的几个下人都是跟人伢子买来的!”对于自己田地异于常人的早产早收现象,幕晨雪还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其实她也知这是惠民的好事,可是要想让田地早产,要做的事太多了,一个不好不但不能早产多收,甚至还可能减产欠收。若真是如此,她就不是什么功臣,而是罪臣,这样万一追究起来,必会连累家人。 她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而让在乎的人陷入危境。(未完待续。) 20/20449/11544011.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交友 大夫人出计算计姨娘们,最后不仅自己失了一千两银子的私房,甚至大老爷自打病好后,再没进过她的房。倒是程姨娘和丁姨娘经此一事,更得老爷的欢心。甚至程姨娘因为被裁剪了月例,又要拿剩下的月例来贴补府里的用度,大老爷心疼程姨娘明理贤慧,来后院的日子倒比去丁姨娘那里还要多些。 大夫人为了这事,没少刁难程姨娘,可有幕晨雪守着,大夫人倒也没做的太过分。 蓟县灾民得到了安置,郡王爷这才得空儿来看幕晨雪,除了关心佳人外,也是有事请教。 可幕晨雪不愿引祸上身,所以装傻充愣,不愿如实以告。但她早将这个方法教给了南宫书墨。也是因为早将他视作自己人,所以比起对南宫勋更多了几分信任。 南宫勋迟疑了一下,也没再深问,既然幕晨雪不愿说,必有她的原因,与其在这里逼问而失了佳人的心,不如让流云暗中去打听,也许能查出其中的原委。 “城内这些日子乱,晨雪的两间铺面生意倒是未见受损,特别是那点心铺,倒是比受灾前更为红火了,连我看的都有些眼热,若论经商,只怕连我都自愧不如!”南宫勋这段日子是很忙,可也在关注着幕晨雪,怕她的铺面、田庄受损。可这一打探才知,幕晨雪这里不仅田庄早产,甚至两个铺面的生意,都是越做越好,完全没受天灾影响。 “待客以诚,良心而作,是我经商的根本。宁愿少赚,也绝不偷工减料,做泯灭良心的事。我想如果这样生意都做不起来,那只能认命了!”对于经商,幕晨雪倒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的心得都告诉了南宫勋。 “商人唯利,又有多少人能凭良心做事!”南宫勋自己的铺面打理的虽也不错,可就连他也做不到处处以客人为先。所以手里的几间铺面倒也不是都赚钱,赔钱的也有之。 “只想着自己赚钱的人,是赚不到大钱的。只想着谋利的人,到最后谋害的只能是自己!”幕晨雪看了一眼窗外,她的屋子烧着火墙和炕,特别的热,所以就算是到了冬日,也会将窗推开一点儿,这会儿看着窗外的粉梅,有一瞬间的感慨。 “可是府中又有什么烦心事?”南宫勋感受到了幕晨雪语气中的无奈。 “不过是些小事!”对于自己心里的事,幕晨雪不愿与南宫勋分享。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晨雪,你虽不愿以表字称呼于我,可你早已在我心中!”一直以来南宫勋的攻势都很强烈,让幕晨雪有一种窒息之感。可今天他倒是一反常态的改变了想法,“其实我们不如从朋友做起,你看可好?” 幕晨雪收回视线,看向南宫勋,如果能多一个朋友,她当然愿意,可这个朋友就像是一颗埋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如果不能及时解除,随时都可能将自己炸成灰。可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她只略想了一下,就跟着点头了。 “博学为人谦和,做事严谨,能与这样的人为友,那是幕晨雪的福气!”这还是幕晨雪第一次以表字相称南宫勋,喜得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能得晨雪为友,也是我的荣幸!”因为南宫勋的身份,他自出生起就没什么朋友。身边的伴读,各府往来的公子倒是不少,可都是些泛泛之交,连君子之交都算不上,又怎能称得上是朋友。所以今天幕晨雪愿意认他为友,他是真的很高兴。不过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心底的深处,也有着一丝小失落,不过不是很强烈,就被他忽略了。 有了朋友这个身份,两人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幕晨雪感觉比以前轻松了很多,甚至也不再频频端茶送客,撵人家离开。两个人又小聊了一会儿,南宫勋这才欲要起身离开。 幕晨雪却出手将人拦了下来,“这是博学之前送来的一盒金瓜子,我们即为朋友,就无需这些黄白之物来以表谢意!”这东西放在她这里总感觉不自在,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朋友贵在交心,这东西即是我诚意相送,晨雪又怎好拒绝!”送出去的东西,南宫勋又怎么可能收回来。顺手一推,反身出了幕晨雪的屋子,直接带着流云飞身离开。 若是两人以以前的身份相对,幕晨雪只当这东西是寄存在自己这里的,可如今他们是朋友,这东西只怕不容易退的回了,只得将东西妥善收好。 南宫勋走后不久,南宫书墨也来看望幕晨雪,两人自然甜蜜了一番,可也紧守礼数,最多就是拉拉小手,亲亲额头的。对于南宫勋态度的转变,幕晨雪也告诉了南宫书墨,是想让他不要再为自己而担心。这些事她应付得来。 可每每提到兄长,南宫书墨都难免一脸的肃容。“兄长为人很执着,雪妹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风大哥不用为我担心!”这些话以前幕晨雪很少讲,可她不愿看南宫书墨不安,所以每回见面,都会给他一剂定心丸。南宫书墨这才能安心的离开。 腊月里的几个节日过的很是平淡。过年全家人的团圆饭吃的倒是丰富,毕竟再减也不能连团年饭都减了。而大年初二迎婿日,因为这是出嫁的女儿第一次带着女婿回娘家过年,所以大夫人也不好再回娘家。累得幕晨雪也不好带着娘亲和弟弟去看外婆。只得命佟江将一早备下的东西给外婆送去。 这些日子有了幕晨雪的照顾,老夫人在庵堂的日子也过的很是舒心,又每天一副补药吃着,身子骨看上去倒是比年初初见时硬朗了很多。佟江将消息托娘亲送回时,程姨娘高兴的直哭。 “娘亲,等出了正月,大夫人又要去各府走动,到时咱们得了机会,再去看外婆!”幕晨雪拉着娘亲的手臂安慰着。九哥儿也乖巧的跟着点头,他也想外婆了。虽说夏天那会儿,姐姐寻了机会带他去看过外婆,可一年到头才只见了两面,又怎可能不牵挂想念。 “好,你们外婆见了你们这般的懂事一定很高兴!”又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娘亲的信她看到了,信中有提到癔症、天灾之时,五姐儿都往庵堂送过不少的药草和东西,对于女儿的细心,她是真的很感动。更加觉得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对于亲人的感谢,幕晨雪通常都不会多说什么,她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而已。(未完待续。) 20/20449/11586008.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灾再至 这个冬天虽没下几场大雪,又是个暖冬,可幕晨雪过的并不平静。因为大夫人的刻意刁难,后院除了按时还能领到被裁剪的例菜外,再没领到过一两银钱。不过因为大老爷时不时的会来后院,前院小厨房会时常送些好吃的进后院。而且有了这个便宜父亲在,大夫人也不会给后院的人下毒。 挨过了冬日,本以为开春后,万物复苏粮价会趋于平稳,可这第一场春雨却迟迟未能降下。幕晨雪的田庄离河道很近,利用水车浇灌,倒是未受什么影响。可离河渠较远的农民,却都是靠天吃饭的,没有春雨的滋润,就算是翻好了田地,也无法下种。 过了惊蛰,老天爷仍每天露着个大笑脸,一滴雨未降。实在没有办法的农民,春分春祭这天,拿着各色祭品,聚到了龙神庙向龙神乞求,希望能早日降雨,不然错过了清明如果还没有降雨的话,必然要影响一年的收成。去年蓟县就遭了天灾,如果今年再遇旱灾,日子只怕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幕府虽也有着不少的田庄,可去龙神庙祭祀这种事,大老爷只是派了刘管事,自己却并未亲往。也许是求雨的人多了,也许是老天爷发了善心,清明这天总算是降下了第一场春雨。 幕谦紧绷着的脸色,多少有了缓解,就连大夫人也不再每天皱着眉,有事没事的找府内各人的麻烦。可幕晨雪却并未因这场春雨而放心。年初时她就育苗浸种,抽水浇地,所以清明这会儿,田地里的秧苗已经长大了很多,可这场雨来的太晚了,所以幕晨雪还是担心今年会有旱灾,早早吩咐佟江挖窖蓄水,至少要保证今年的收成。 农民们总算是赶在清明时分将种子种了下去,可却直到谷雨这天,老天爷才又下了第二场雨,可雨下的并不大,甚至连田庄的十几个窖底都没积满雨就停了。为了保证有足够的水源,佟江带着人从河道中抽水蓄窖。还好这会儿是春季,河道有着融化的雪水,虽然河面不如往年宽,水量也不足,可至少没有干涸。 没有水浇地的田地,秧苗稀稀拉拉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像是预警一样在提醒着人们,要早做准备。所以进入立夏之后,城内的粮价是一天一涨。幕晨雪将之前赚的一千两银子全都给了佟江,让他到其它郡去买粮。之前借着天灾,幕晨雪小赚了一笔,这回她可是想着要将这一千两变成一万两。虽然这样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可她也有难处,幕府如今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给九哥儿和娘亲安定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将九哥儿给分了出去,到时他们一家子还要靠着这些银子买地起屋过日子。 就算幕府不将他们一家人分出去,可以后就算九哥儿考取了功名,大夫人也绝对不会拿银钱为九哥儿铺路。所以为了弟弟和娘亲,幕晨雪只得想办法多赚些银钱。 而且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直会留在这个世界,万一哪天一有小心又穿到了别处,到时总要为娘亲和九哥儿留下些什么,好让他们安稳渡日。 佟江走后,幕晨雪将田庄和铺面交给了宝如帮着打理,她自己要进闺学,也只有等沐休的时候,才能寻到机会偷跑出去。可却也不敢呆太长时间,这些日子大夫人天天盯着后院不放。 佟江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夏至都要过了才回来。以幕晨雪当初的预估,受灾的应该是广阳郡周边的几个郡。可佟江却打听到,这场旱灾波及到了整个幽州12个郡,所以他这次是跑到冀州府,这才买到了平价粮。 将田庄里的几间屋子空了出来当成了粮库,将这些粮都存了起来,她自己地里的出息,如果不减产,足够一家人吃用的。 南宫书墨和南宫勋,自打入夏后就没再来过幕府。眼见天灾将至,县城内到处都是人,所以幕晨雪以为他们必然要有很多事情处理,却不想竟然是整个幽州都受了灾,难怪这二人忙的不见了人影。 佟江回来的第二天,宝如和流云,分别按照主子的吩咐来给幕晨雪送信儿。庆王爷这些日子忙着处理天灾安抚灾民,甚至连身体一向羸弱的庶子也拉到了身边跟着一起忙。所以南宫书墨也没办法抽出身来看幕晨雪。 并叮嘱她今年大旱,请她早做安排。如有需要,请她千万不要客气。其实这二人虽然没来幕府,可却一直在观注着幕晨雪。知道虽然今年大旱,可幕晨雪的庄子并未受损,不但如此,幕晨雪今年还将五十亩的药田,全都用来种了粮食,所以打探到消息的二人,知道幕晨雪一早就安排好了,这才没有急着送消息给她。 得了王府确切的消息,幕晨雪也不敢怠慢,吩咐佟江将点心铺先收了起来,灾民进城,如果无法安置妥当,最先受到波及的就会是粮铺,而她的点心铺正巧开在粮铺街市边上。 客栈虽然暂时并未关门,可也加派了人手。进了立秋后因为城内越来越乱,闺学和县学都已提前停课。城中大户都在搜刮囤积谷粮,这会儿粳米已经翻涨了近二十倍。就这个价格,粮铺里一早就被买断了货。而白面的价格也已经涨了不知多少番,成了天价。 幕晨雪的田地早在小暑前后就已收割完毕,去年她会进行轮作,过了大暑还会种些苞谷等粗粮,可今年大旱,十几个水窖早就空了,老天又没有要下雨的意思,所以除了翻耕土地施肥保地,并没有再种任何东西。 秋收过后,整个县城都乱了起来,虽然庆王府在城门处加派了王府的私兵,甚至严令非本县之人不得进入。可仍有大批的灾民涌进了县城。 各街市商铺,只得早早歇业关门,怕被暴动的灾民闯入打劫,可没有吃食的灾民哪里是这么好管的。先是西坊区,每天都会有灾民闯入民宅抢劫粮食。可西坊毕竟住的都是些穷人,粮价飙涨后,这些人家也都成了买不起粮的灾民。 所以饿急了眼的灾民,哪里还会在意会不会被抓被杀,竟然开始打起了商铺和东坊的主意。除了庆王府周边的几条街巷外,所有地方都被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未完待续。) 20/20449/11586009.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征粮 幕晨雪魂穿到这一世的第三年,天降旱灾波及到了整个幽州府。好在她准备的及时充分,不但自己的田庄、商铺未见受损。甚至囤积居奇打算大赚一笔。 佟江和宝如早在灾民闯进西坊时,就已经将客栈给关了起来,将库房里的存货全运去了城外的田庄。而有南宫书墨的人相护,总算东西没被灾民抢走。 城内城外现在都很不安全,佟江将家人也接到了幕晨雪的庄子上。甚至宝如除了在四海当铺外,平日里也会常到幕府走动。而流云跟在郡王爷身边,虽不能时常来幕府,可却也吩咐了手下人对幕晨雪加强保护。 因为流云派来的人守在幕府后院外,所以宝如每回来幕府,都要很小心,主子吩咐过,千万不要在郡王爷的人面前暴露身份。 后院里虽也存了些粮食,可并不多。倒是幕晨雪将三人一冬的存粮,都藏在了客栈的地窖里。有需要的时候再请宝如帮着取,也免得哪天大夫人心血来潮闯到后院来。 幕府外院家丁本来就少,好在庆王府还顾念幕谦这个从六品官,所以派了两个府兵在门前把守。这才吓退了灾民,一时半刻幕府内倒也还算安全。可大夫人还是被吓得不轻,将几个守门的粗使婆子全都聚到了上房,白天晚上的看守。甚至连四姐儿和八哥儿也被大夫人拘在了上房。 “母亲,这灾民难不成连官府都不怕了吗?咱们家门口可是有王府的守兵呢!”四姐儿哪里见过什么灾民,只是每天听着下人们议论,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灾民的可怕。 大夫人以前也没有见过,不过她前些日子回了趟程府,差点儿被灾民堵在了路上,要不是巡城守军及时赶到,这会儿只怕已经倒在了大街上,所以这才后怕的连内院门都不敢出。 “灾民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今外面早已乱的不成样子,听说西坊那边不只家里的存粮被抢,甚至还死了好多的人,城外的乱葬岗这会儿都已经堆不下了!”这些倒并非她亲眼所见,而是从下人们那里听来的。 “母亲,自打去年起裁剪例菜,儿子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吃一顿席面了!”真是少年不知愁知味,不论大夫人如何危言耸听,四姐儿和八哥儿也全没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甚至八哥儿还吵嚷着要大吃一顿。 “八哥儿你这般哪还有点儿样子,要是让你父亲看了去,少不得又要罚你!”看着儿子不争气,大夫人也有些生气。府里今年虽一早就备下了冬粮,可粮价高的离谱,大夫人花了足有近二千两银子,才算勉强将府里的过冬粮给存了起来。 为着这大夫人是狠痛了好些日子,这花的大部分都是她的体己银子。今年的田庄和铺面还不如去年,全都亏损,所以大老爷除了手里的月俸,竟然什么都没攒下。可就算是再难,这年节走动,也不能停。所以大夫人甚至停了府中所有人的月例,又从私库中拿出不少东西变卖,这才全了幕府的脸面。 而自打受灾,幕府的远亲也多有求助上门,虽然这些人平日里对幕府没什么帮助,可也不能空着手将人打发了,多少还是要接济一二。这节省下来的月例,连打发这些人都不够。 好在城内因为涌入大量的灾民,各府逢年过节只是相互送了些节礼,并未大宴宾客,这才省了些麻烦。立冬前后庆王府开始加开粥棚,按要求向城中富户官商征粮。因为幕谦有着从六品官职,所以幕府要被征粮二石。 二百斤的粮食如在平常的日子,根本不算什么,可今年粮价如此之高,而现在就是有银子也没处买粮,这二百斤剩着些够一府人半个多月的吃用了。可这是庆王爷下的令,他们又不敢不给。 大夫人倒是借机寻了个借口,打算将姨娘和庶子们全都送到自己的庄子上去。这样府中剩下的粮食就只要养着自己的儿女就好。可也知大老爷必不会同意,想了三天,这才想到办法。 这天一早就派锦红去外院请老爷进内院,说是有要事相商。这些日子大夫人为了幕府忙前忙后,大老爷也不好抚了大夫人的意,跟着锦红进了上房。 “老爷!”大夫人给老爷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庆王爷张榜征粮,只是这城内外这么多灾民,靠征上来的粮食又哪里够吃。怕是这第二次、第三次征粮也不远了。府中一共只有一百石的粮,若是再来个几次,怕是我们自己就要挨饿了!” 这也正是幕谦所担心的,可如果庆王爷下了命令,他也不敢抗命,“夫人可是有了什么主意!”以大老爷对夫人的了解,夫人能去外院将自己请来,必是有了成算。 “妾身是想,不如将几位姨娘和庶子们都送到庄子上,再将府里的粮食分一些给他们。庄子上今年虽无所出,可多少也有些存粮,这样不但替府里解了围,而且庄子地处偏僻,反而比城里灾民遍地更为安全!”大夫人是好算计,可大老爷也不是傻子,这明摆着是夫人想要将几位姨娘和庶子放逐到外面自生自灭。 “城内有巡城守军,自然比城外安全,还是再等等吧!”大老爷并没有马上拒绝,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就算再不舍也得狠下心。可眼下还不到那种时候。 大夫人也知这种事不是劝一次,老爷就会同意的,只盼着庆王爷的第二次征粮令早些到来。 这件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幕府,锦红是个大嘴巴,这消息自然是藏不住的。马氏和许氏哭着去外院求老爷将他们留下。而丁姨娘没有主意,来后院找程姨娘商量。 幕府原本就已经够乱了,这会儿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倒是幕晨雪听了消息后,将宝如找了来,打算为自己铺路。她不会去求那个冷漠的父亲,早在父亲对后院三人不理不睬时,她就已将幕谦的为人看清了。所以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而且守着她自己的田庄,她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未完待续。) 20/20449/11587202.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被逐 天降大旱,波及整个幽州府,庆王爷所在的广阳郡蓟县县城,也没能幸免。进了冬日后,眼见从城外涌入的灾民越来越多,天价的粮价,又使得城内的平民百姓也轮为了购不起粮的灾民。 庆王爷为了安置这些灾民,不得已向城中官商富户征粮,欲要多搭建几个粥棚施粥以安民心。 幕府因为银钱紧张,所以勉强算是将一冬的存粮补足,可大夫人却以庆王爷的征粮令为引,想将几位姨娘庶子全都送出城,安置到自己的庄子上,任其自生自灭。好在大老爷还顾念些情份,并没有马上允准。 可等到下了头场雪,庆王爷第二次的征粮令紧随而置,大夫人又旧事重提,这回连大老爷都有些动摇,可府中粮食越来越紧张,如果将所有人都留下,只怕再有两次征粮令,府中的存粮将难以为继,最后一府的人都要被饿死。只得将府中所有人都叫到上房来商量。 二老爷一家只有三口人,又是大老爷的亲弟弟,就算是大夫人也不好将三人撵出府。倒是方氏,眼下府中日子艰难,既然连姨娘庶子们都要被送走,她这个外人,自然也要跟着离开。 “方氏,要说这话我不该说,可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你也知道。府中不说是渡日如年可也日子艰苦,眼下实在是无力再照顾你和铭儿!”方氏的担心终还是应验了。当初幕府传出要将姨娘庶子们送到城外的庄子上时,她就有种预感,可她联系过娘家人,这场天灾,娘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不愿收留她们。 “大夫人,眼下府外到处都是灾民,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要怎么活啊!”她手里一共只存下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一百两还是之前儿子考取秀才后,娘家人奖给儿子的。若是换作平日,这一百五十两省着些足够二人赁个小院,安稳渡日。 可如今城内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而就算能买到,以她手里的这些银子,只怕连这个冬日都撑不过。而且灾民暴虐,时不时的就会听到有人家中被劫,杀人越货者更是每日有之。她是怕啊,怕离了幕府的庇护,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向牙行打听过了,城中正好有两处屋子适合你们母子居住,一处在东坊,虽说价格高了些,一个月要十两的租银,但胜在离幕府近,住着也安全些。另一处在西坊近东坊的地方,是个一进的小院,价格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文钱就可以!”大夫人早就想将这二人撵出去了,所以连这种事都为他们打听妥当。 方氏知道她是不走也得走了,与其被人扫地出门,不如自己硬气些,就算为了儿子的脸面,也不能让幕府的人小瞧了去。可那个东坊的院子,她是租不起的,只能去住西坊。 接下来要商量幕府自己的事情,无需方氏在场,所以方氏带着儿子先回去收拾行礼,一会儿幕府的马车会带着牙侩送她们去西坊。 接下来自然是要料理姨娘们的事,幕晨雪看了一眼娘亲,见她紧张的手都有些抖,知道她这是怕的,轻轻的将手抚在娘亲手上,朝她微微一笑。来内院前,她已经告诉过娘亲,万事有她,就算是离开幕府,她们一样可以过着舒适的日子。可娘亲还是被大夫人的气势给吓到了。 这回没等大夫人开口,大老爷先开了口,“二姐儿已出嫁,许姨娘在府中没有牵挂,就准备准备,明天出城先去庄子上住一段日子。”第一个被赶走的竟然就是许氏。 她张着一张嘴,眼泪夺眶而出,上一次的事还是让老爷不待见她了,可她也是不得已啊,自己手里是真的没有现银。 大老爷侧过头又看向了马氏和三姐儿,吓得二人赶紧低头,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祈祷,“因着连续两年的天灾,三姐儿的婚事都给耽误了,正好趁着这段日子,到庄子上好好学着如何料理家务,跟你姨娘学学如何管家。马氏即是三姐儿的生母,就跟着一起去吧!”这理由何其的牵强,幕晨雪看向三姐儿,见父亲话音才落,她人已经快晕过去了。若不是身边的奴婢反应的快,只怕这会儿人已经坐在地上了。 马氏更是哭嚎上了,跪着上前请大老爷开恩。“马氏,你要知这城外比城内还安全些,而且你们出城,老爷我自会为你们打点,你又何苦这般!”这么多年的相处,而且马氏一直很得宠,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见她哭的头发都有些散了,终还是有些不忍。 可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他必须狠得下心,又看了一眼程姨娘,“九哥儿年纪还小,需要有人照顾,程氏就留下吧!”这下大夫人不愿意了,她最想送走的就是后院的三人,如今老爷却要将她们留下,这可不行。 “老爷,程氏身为妾侍之首,理当成为表率,若是将其留下,许氏和马氏心中难免会存有芥蒂,为了一府和睦,程姨娘也必须离开!” 大老爷只想将程姨娘留下,一是因着这些日子,他又找回当初和程姨娘温情脉脉的日子,二是看在九哥儿的面子上,也不能将他的生母撵出府。所以对于大夫人坚持送程姨娘三人离开,十分的不满。 “九哥儿年纪这么小,离了生母的照顾怎么成?夫人要忙着府务,还要照顾八哥儿,哪里还有心力来照顾九哥儿!”大老爷说来说去,就是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儿子也要留下程姨娘。 大老爷和大夫人正在争执不下,就见通房丁氏跪哭在了地上,她位份最低,连许、马两位生了女儿的姨娘都被赶了出去,她又怎么可能留下。可六姐儿自打入了冬,身子一直不好,这出了城,哪里还能看大夫,所以为了女儿,她也要求老爷将自己留下。 “老爷,六姐儿还病着呢,城外连个医馆药铺都没有,六姐儿可怎么办啊?”一想到那个成日里病在床上的小女儿,幕谦脸上竟显出了一丝不耐烦。这个女儿就算熬不过这次死了,他也不会伤心一下。他要顾的是自己的儿子,哪怕九哥儿只是个庶子。(未完待续。) 20/20449/11674939.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说情 大夫人强行撵走了方氏,又打算将所有的姨娘庶子都送出府。可大老爷顾念父子之情,不愿小儿子跟着出去吃苦,所以坚持要将程姨娘三人给留下来。 程姨娘这些日子和丁姨娘走的近了些,也时常去看六姐儿。回到后院后,常为那个病病弱弱的小身子而掉眼泪。这会儿见大夫人就算是忤逆大老爷的意思也要将自己送走,知道最终大老爷为了不与夫人翻脸,只会妥协。与其这样,不如她帮着求个情,让六姐儿留下。 想通了以后,先是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微笑的朝她点头,就知自己的意思,女儿明白也很支持。这才上前一步。 大老爷正在和大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见程姨娘近前,以为她要为自己说情,忙看向她,“九哥儿年纪小,五姐儿身子也弱,自然是应该留下!” “不行,程姨娘必须一同离开!”大夫人怕老爷把话说满了,没等老爷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 “老爷、夫人,妾氏愿意离开,只求老爷和夫人能将六姐儿留下,她还病着城外又没有大夫,这出了城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虽说五姐儿身子也弱,可这些日子有老爷护着关心着,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如就让五姐儿跟着妾氏一起出城吧!”大夫人以为程姨娘一张嘴一定是求大老爷将她们留下,却不想她竟然是为丁姨娘求情,宁愿自己带着女儿离府。 丁氏满心感激的给程姨娘磕头,她能不能留下,都是欠了程姨娘一个天大的人情。 就连许、马二人都不再哭了,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程姨娘。她们都恨不能将自己留下,将别人送走,这程氏竟然为着别人而离开。 “这~!”大老爷有些犹豫,比起病歪歪的六姐儿,他倒是更喜欢五姐儿多些。而且与其留一个能不能活着长大的女儿,还不如留一个健康的女儿,将来还可以用来联姻。亲情在大老爷的心中就像是货物一样,被称来算去。所以幕晨雪并没有看错,在这个父亲的心中,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是重要的。 “父亲!”九哥儿原本只是听着,可看着娘亲主动要求离开,他也不会留下的。姐姐说过留下只会是等死,所以他也要跟着离开。 见小儿子突然跪了下来,大老爷和大夫人都是一愣,“父亲,儿子年纪小,不像大哥可以帮到父亲,也不如八哥那般贴心,所以儿子愿意和姨娘一起离开,能这样为父亲分忧,也算是成全了儿子的一片孝心!” 幕晨雪暗暗的点了点头,之前府内有风声时,她就已经和弟弟商量过,她们一定要离开,她有把握给娘亲和弟弟更好的生活。九哥儿对这个姐姐是无条件的信任,所以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还很令人感动。 果然大老爷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自将小儿子扶了起来,“九哥儿,那城外的庄子再好,也不如府里,你年纪小,还是留下吧!” “父亲身边有大哥和八哥,儿子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只是又多两个人吃饭而已,请父亲成全!”他若是留下,方砚也只得留下。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个人,虽说是两个不大的孩子,可这饭量却也不小。 “老爷,既然九哥儿一心为您分忧,若是不让他去,只怕会伤了他的心!”大夫人差点儿没乐出声。刚才她还在想,要如何将九哥儿也一起送走,不想这孩子倒是个孝顺的,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心里对九哥儿的恨,一时间倒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哼!”夫人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大老爷越听越气,可眼下府里没有现银,要想撑过这几个月还得依靠夫人,所以心里再不满,也只是哼了一声。 “罢了,既然程氏替六姐儿求情,那就让丁姨娘留下吧!五姐儿和九哥儿跟着程氏一起去庄子上吧!不过既然去了这么多人,这粮食也不能少给了,庄子上也要早做打点!”虽说合了夫人的心意,可大老爷还想多为儿子争取一些。 “庄子那边儿早就打点好了,老爷只管放心,粮食就给二石吧,之前庆王爷争了两次粮,府中原就剩的不多,也要防着庆王爷再下征粮令,二石也不算少了。再说庄子上也还有二石的存粮,这四石的粮食撑上几个月的倒也不吃力!”庄子上哪来的二石粮食,大夫人是睁眼说瞎话,若是有府中也不会如此难过。 可大老爷却不愿戳破这个谎话,想着二石的粮食,若是省着些,倒也饿不死,等日子好过些,就将儿子接回来就好。 对于没送走丁姨娘,大夫人倒也不在意了。反正眼中钉被送走了,而且她还有好些事要安排,留下个兴不起什么风浪的丁氏,倒也无妨。 许、马二人又跪求了有近一个时辰,见老爷是铁了心的要将她们送走,只得起身回屋去收拾。 幕晨雪也扶着娘亲回了后院,而大老爷却将九哥儿叫去了外院书房,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一番。 “江妈、芳华,将屋里能装箱的都装上,若是出府后银子不够使,我们可以拿这些东西去换吃的!”她的银子又怎么会不够使,幕晨雪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可江妈和芳华却是信了五小姐的话,甚至连花瓶杯碗这种东西都没留下,全装了箱。 而回到自己屋中的三姐儿,吃了副药,这才缓了过来,可回过神就开始哭。“哭有什么用,老爷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咱们送走,赶紧的收拾,多带些东西,出去了不比府里,到时候这些东西都能用来救命!”马氏不愧为戏子出身,跑过几天江湖,对这些事倒是清楚的很。所以催着手底下的奴婢将所有的东西都装了箱。 而许氏认为自己一定还能回来,就只带了些衣服、细软和随身用品,那些大件儿的装饰一件儿都没带。 幕府的马车这会儿正在送方氏母子出门,曹扬铭对于幕府人的冷漠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扶着他娘毅然决然的上了马车,倒是方氏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可最后也只得上了马车。(未完待续。) 20/20449/11727616.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破屋烂院 方氏坐着幕府的马车一路朝西坊而去。牙侩坐在车夫旁边,一边儿帮着赶车,一边儿向方氏介绍西坊的那处院子。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一进的小院,只是用土夯了个围墙的瓦顶土坯房而已。而且只有一间正房,连东西厢房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便宜。 方氏早就想到大夫人帮她选的必不是什么好房子。可当真的亲眼所见时,还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她自小也算是在书香门第长大,后来出嫁后住的也是有院有廊的青砖大瓦房,何尝住过如此破烂不堪的屋舍。心里一凉,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曹扬铭是堵着一口气出的幕府,可这会儿心底竟然也有着一丝后悔,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见母亲哭的伤心,忙小声的安慰。车夫帮着把箱笼都抬进了院,也没和方氏母子打招呼,就赶着车回了幕府。 牙侩都是人精,看的出这二人是被幕府给赶出来的,可看二人的穿戴,倒也不像是没有银钱的样子,所以耐着性子,等方氏哭够。 方氏倒也没哭太久。牙侩见她哭声小了些,忙将房门打开,指着屋里向方氏介绍,“这位夫人,您别看这屋院旧了些,可屋里的炕,灶房里的灶都是新垒的,小的保证不但烧的旺还不串烟,您只管放心住着!” 听牙侩说话,方氏这才想起来,院子里除了儿子还有外人在。忙收了泪,从身上摸出一两银钱,“这是两个月的租金,原是想着给个半年的,可我们母子也不知能在这里住多久,就先给两个月吧!”大夫人送她们出府,可没给她们准备粮食,所以方氏怕自己手里的银子不够熬过这个冬日,这才坚持只给两个月的。 牙侩一脸的不喜,按照牙行的规矩,第一次的租金,最少也得给一季的,哪有人只给两个月的,可当初以为幕府是大户人家,所以没有签定文契,只能怪自己势力了。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请方氏签了文契这才离开。 “母亲,既然九哥儿可以弃了家学而去上县学,那我也可以。儿子一定用功读书,将来入朝为官,再不让母亲为着儿子吃苦!”曹扬铭等人都走了,这才跪在母亲面前。 “我的儿啊,快起身的,这地上凉。你的心意母亲又怎会不明白,怪只怪母亲命不好,让你跟着吃苦了!”方氏又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心里这才好过些,又看了一眼破屋烂院,只得认命的将东西抬了进去,自己动手开始整理。 离开幕府,她们母子就连个可以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当初方氏身边的锦霞和曹扬铭身边的小厮,都是幕府的。她们离开,这两个奴才自然是不会跟随。 这会儿,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两个人才干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虽说以前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可至少是衣来伸手,晚来张口,出门就寝的就有人伺候着,在外人看来,也算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夫人少爷。 所以哪里做过这等粗活儿。特别是曹扬铭,一开始还有些后悔离开了幕府。现在则是满心的怨恨,甚至竟然怪起了大老爷小气,没送两个奴才来给他们使唤。 这样的人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如果是幕晨雪,她宁愿自己动手,宁愿早一些离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要成日里看着人家脸色过活。至于下人,自己买来的都未必会和自己一心,更何况是别人借的,那不过是个眼线,是个话柄罢了。 幕府只有三辆马车,所以车夫送完方氏回到幕府,又忙着帮几位姨娘小姐少爷将箱笼装车,后院虽只有三人,可却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大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甚至想找借口将东西给扣下。可话到嘴边硬是忍了下去,在她看来这些人马上就会变成死人,那这些东西早晚还是会回到幕府。 马氏和三姐儿的东西也不少,幕府一共两辆马车,两辆车都用来装了东西,一辆拉着大少爷幕鹏出门,这会儿还没回。最后只得借了一辆马车,这才将人和东西都送走。 坐在马车上,许、马二人不停的抹眼泪,三姐儿更是哭倒在了马姨娘的身上。而程姨娘三人倒是一脸的平静,只有九哥儿一直紧紧的捂着胸口。就算是坐在马车上,手也一刻没有松开过。 幕晨雪不解的看了一眼。见弟弟朝她摇了摇头,又看了马、许二人一眼,就知弟弟有话要和自己说,但眼下不方便。她给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知道了。 马车由幕府的家丁护送着一路出了县城,又走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到大夫人的庄子。大老爷是想将人都送到自己庄子上的,可因为庄子没来及打理,这才按大夫人的意思,先送到了她的庄子上。 庄子上的管事,一早就得了信儿,这会儿和婆娘儿子等人已经等在了庄外大门处。客气的将人都让了进去,家丁们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抬进了几人的屋子,也没久留,行了礼赶着车回了县城。 等人都走了,九哥儿这才将姐姐拉到一旁,四下里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从身上摸出个布包递给了幕晨雪,“姐,这是父亲给的一百两银子,让我偷偷的藏起来,说是‘万一要是庄子上没了吃食,让我拿这个想办法换粮吃!’姐这个你可要收好了!”难怪九哥儿一路都不敢松手,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将银子往五姐的怀里一塞,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对于父亲如此做法,幕晨雪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激。倒是为弟弟的行为所感动。这银子九哥儿本可以自己藏起来留下的,可却拿出来交给了自己,足见弟弟对自己的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娘亲。 其实她出府前,二少爷幕煜还特意来后院看她,也是为送银子而来。虽然比不上父亲的一百两,可却是他这么些年全部的积蓄。幕晨雪并没有收,而是婉拒了堂兄的好意。就算没有南宫书墨,她也不会要幕煜的银子。对于这个妈宝型的男人,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未完待续。) 20/20449/11766657.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下药 大夫人的庄子说的好听点儿也不过就是个建在田地边的二进小院,当初为了能剩些银子,连后罩房都没建。更是比不过幕晨雪自己的田庄。 各人按照位份将屋子简单分了一下。程姨娘身为贵妾,又有九哥儿在身边,所以母子三人自然是住在了内院正房。马氏因为身边儿还有三姐儿,所以住在了东厢,而许氏只能去住西厢。 几间屋子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可里面倒是打扫的干净。而且她们身边都带着奴婢小厮,只要再擦抹一下浮灰,就可以住进去了。 九哥儿跟着程姨娘住一个房间,幕晨雪自己住一个房间,因为院里没有后罩房,没有地方存放箱笼,所以程姨娘三人的东西,都放在了幕晨雪的屋里,满满的堆了一地。 因为程姨娘是贵妾,所以庄子上的管事有事,自然要先来向她请示,“程姨娘,您和少爷、小姐们这一路辛苦,要不要先摆饭,这吃了东西也好早些休息!”虽说这会儿时辰尚早,可冬日里天黑的也早,不如早些吃了的安心。 程姨娘一点头,管事忙下去准备。程姨娘也许并没有看出管事的不妥,可幕晨雪却从这人身上感到了一丝的危险。 好在出城的时候,她已经派人去给宝如送了信儿,所以这会儿衬着院里的人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而一个人溜到了庄子后门,朝着庄外轻声叫了两声,就见宝如从屋顶直飞而下。 “幕小姐,奴婢刚才见那车夫给了管事一封信,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商量什么事,不过奴婢离的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小,所以没听太清,可看他们的眼神,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宝如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保护幕小姐的,所以任何一点儿怀疑,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我也感觉到了,你帮我盯着那管事,院子里这会儿乱的很,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幕晨雪原打算带着娘亲和弟弟回自己的庄子,但因为这会儿有许、马两位姨娘和三姐儿在,所以还要再等合适的机会。这才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幕小姐放心,郡王爷的人也跟了来,这会儿正守在庄子大门外,要是您有事只要大喊一声,他们必会冲进来相帮!”宝如虽然不愿幕小姐找郡王爷的人相助,可又怕自己忙着别的事,会有所忽略,毕竟今天只有她一人暗中跟到了这里。这才不得已利用了一下郡王爷的人。 “能不用最好不用,我会照顾娘亲和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这庄子的管事就算是再大胆,也不可能明刀明枪的和她们对着干,一定还有着什么阴谋。所以和宝如又商量了两句,这才回屋。 幕晨雪的感知还是很准的。庄子的管事这会儿正和自己的婆娘关着门商量,“当家的,那大夫人真让你拿迷药将这些人都迷晕了?你可弄准了,要知这里面可还有少爷、小姐呢,别到时候事情没办好,再把咱们的命搭上!” “大夫人根本没想让咱们活着,这么多主子死在这庄子上,你以为咱们还能有命活着离开吗?要我说既然大夫人不仁,咱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些人带着不少的箱笼,一看就都是值钱的东西。还有二石的粮食,正好咱们没有吃的,等将人都做了,就拿上东西往南逃。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灾民,就算我们没有户薄,也可以推说是路上被灾民打劫给弄丢了,到时有了银子,还怕买不着户薄吗?” 原来这大夫人根本没打算让姨娘们能活着回去。甚至为了杜绝后患,竟然命庄子的掌柜给几人下药,再将人杀了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一埋。到时就算老爷问起,就让管事的推说是灾民闯进了庄子,不但将东西洗劫一空,甚至连几位主子都被灾民杀了。这死无对证,就算大老爷疑心,也拿她没有办法。大不了要了这管事一家的性命。对于死个把的奴才,大夫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是盘算的好,以为庄子管事是自己的陪嫁,一定不敢存有异心,却哪里知道,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她平日里苛待下人,甚至这次天灾不但没为这些奴才们打算着,还将几个庄子上的存粮都搜刮一空,这管事早就对大夫人不满了。 宝如在窗外将二人的话听了个仔细,一皱眉头转身去给幕小姐报信去了。 幕府这里是走的走,赶的赶,狠闹了一整天,等入了夜才算平静下来。大夫人舒服的躺在床上吃着点心,四姐儿坐在一旁相陪,“母亲,您又何必非要将九哥儿也送走,白白的惹父亲生气!” “那九哥儿跟咱们又不是一心,将来也未必会助你大哥一臂之力。而且你看你父亲,这些日子对九哥儿倒是比对八哥儿还上心,我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你放心吧,娘都安排好了!”大夫人一高兴,差点儿说溜了嘴,自己欲要将这些碍眼的人都除去,可却并不想女儿知道。怕女儿嫌弃她心狠手辣。 四姐儿还以为母亲真的已经去庄子上打点过,毕竟姐妹一场,就算平日里常有拌嘴不合,可她还没有狠到可以对这些人不闻不问。 八哥儿倒是高兴的很,自打这些人离开,母亲也不裁剪例菜了,他不但吃的饱,甚至一天还可以吃两顿点心。而幕鹏向来不管这些事,只是一心向学,顺便帮着父亲打理一下铺面。 得了宝如送来的消息,幕晨雪回到娘亲身边,将江妈、芳华和方砚全都叫进了屋,“娘亲,女儿刚听说,这管事的没安好心,想在那饭菜酒水里下药将咱们都迷晕了。等咱们一晕,打算劫了粮食和东西,然后往南逃!” 幕晨雪并未将全部的事情和盘托出,怕吓到娘亲和弟弟,可即便这样,程姨娘还是吓得不轻,倒是九哥儿一脸镇定的看着姐姐。 “五姐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见弟弟没有被吓到,还知道动脑去分析,幕晨雪不由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 “是!”幕晨雪一点头,这才看向方砚,“一会儿方砚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自己在下人房要小心些,别着了人家的道儿,他们给的吃食和水都不能用,我们自己带了些,先将就着。” 又看向了江妈和芳华,“我们一会儿要跟着许姨娘和马姨娘她们一起用饭,你们自己也要小心,记得只是装装样子就好,千万不要真的吃喝了。等到时辰一到就装头晕。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来办!” “五姐儿,要不要也提醒一下三姐儿?”毕竟都是老爷的孩子,就算马氏一向和她们不睦,三姐儿也多有找茬,可说到底都还只是孩子。程姨娘有些不忍心。 “娘亲,现在不行,你放心我会保住她们的命!”保命和相护可不一样,她只承诺会留她们一命,却没承诺过会继续照顾她们。而且她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马氏母女。忍了这些日子终于是时候反击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766658.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杀 宝如打听到庄子的管事欲要用药将众人迷晕后,再杀人越货。幕晨雪怕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娘亲和九弟,会吓到他们,所以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好在程姨娘心里虽怕,可因为有女儿陪在一旁,所以也没再多问各自去忙着。可这心里装着事,做起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人。 天将黑时,管事的这才命自己的婆娘,来请主子们去偏厅用饭,这顿饭倒是做的很丰盛,看起来就像是一顿断头饭一样。用饭时,幕晨雪推说自己,不习惯有陌生人在旁伺候,先把管事婆子打发了下去。 等人走了,她又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吃不下。反正她一向身子不好,徐、马二人也没有多怀疑。而三姐儿这一天又是哭,又是伤心的早就饿了。见五姐儿不吃,她还乐得能多吃两口,鼻子一哼,只管和马姨娘吃了起来。 许姨娘心里难过,有些吃不下,可看着一桌子的菜,又忍不住流口水。大夫人裁剪了例菜之后,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最后还是跟着吃了几口。程姨娘拿着筷子跟着九哥儿只做了做样子就放下了。甚至连管事备的茶都没敢喝一口。 饭后管事的婆子进来收拾桌子,见桌子上的饭菜少了很多,心里头高兴,又给主子们添了些茶,这才又退了下去守在屋外,只等着药力发作。 没一会儿就见三姐儿第一个倒了下去,马氏刚要去扶女儿,自己也跟着倒了,许氏见状大惊,刚要提醒程姨娘,就见程氏母子三人也跟着倒了下去。而她自己一个没站稳,人也倒地人事不知。 几人身后服伺的奴婢也一个个跟着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屋里传来一阵杯碗落地之声。 方砚早在下人房里装晕了过去。管事的和婆娘在院子里又守了一会儿,又各屋走了一遍,确定所有的人都晕了,这才提着刀,打算将这些人全了结了。 可还没等他动手,就见本该被迷晕的程姨娘和五小姐等人,却醒了过来。甚至方砚人已经堵在了门口,连退路都被断了。 “鬼啊!”管事的被吓了一跳,他那个婆娘更是大叫着被吓瘫在了地上。 “管事的,你好手段啊,只不知大夫人让你将我们迷晕,可有让你取我等性命?”幕晨雪是知道的,可程姨娘几人还不知。她原不打算吓到娘亲,可又怕娘亲和弟弟少了危险意识,所以这会儿见局面已被控制,这才打算让这管事的亲口承认。好让娘亲和弟弟认清大夫人的嘴脸,竟然是要至他们于死地。 “原来五小姐早就知道了,那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命令,奴才不过是依令行事,还请五小姐能饶奴才一家人性命,奴才给五小姐磕头,来世做牛做马报达您!”管事的还有个儿子,这会儿正在外院,只是这些事,他并没有告诉儿子,所以想求五小姐放过他们。只是他那个儿子这会儿早让宝如五花大绑的给扔进了柴房。 “管事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了!你拿着刀要杀了我们,却还要我们放过你,若是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好心吗?”幕晨雪朝江妈和芳华使了个眼色,先将倒在地上的管事婆子给绑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管事的见自家婆娘被人拿了,一晃手里的刀,对着五小姐和九少爷就扑了过去,只要拿住这两个小主子,他才有可能活下去。只是他算错了,幕晨雪连躲都没躲,就见刚还一脸凶煞的管事,被人从后一剑给砍倒在了地上。 程姨娘看着管事的,头直接歪到了一边,鲜血顺着伤口喷溅而出,吓得用手紧捂着嘴,这才没叫出声。九哥儿因为之前被人绑架的时候已经见过这样的场景,反而没被吓到,只是往姐姐的身边移了两步。 宝如站在管事的身后,一脸不屑的看着已经死透了的管事,“找死!”狠狠的两个字出口,这才朝幕晨雪行了一礼,“幕小姐,外面都已收拾干净了,这婆子要怎么处理?” “杀!”幕晨雪不是善男信女,人命对她来说是很重要,可现在没有可以制约这些人的法律,与其为自己留下隐患,只能狠下心,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两个人万不能留。 程姨娘吃惊的看向女儿,在她心中女儿一向很能忍耐,也从未如此狠厉过。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幕辰峰走到姐姐身边,他倒不是反对杀人,而是有些疑惑,“五姐,不能将这些人交给父亲吗?”上次他被绑架,姐姐就反对将那些人交给父亲。这次姐姐宁愿将这些人杀了,也不愿交给父亲,他有些不理解。 “这二人不过是大夫人的奴才,到时大夫人推说对此不知情,我们又没有证据,府中日子难过,父亲又不善于经商,还要依靠大夫人的嫁妆过日子。所以就算将人交给了父亲,最后只能是由父亲将这些人处死而已!”弟弟能有此一问,足见经过这两次的事,他对大夫人已经是恨到了极点。 “我好不甘心!”他上次被绑的事,并没有告诉娘亲,所以这会儿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 “方砚,你帮着宝如先将他们处理了!”对于这突然杀出来的护卫,程姨娘等人都感觉很意外,可看来人对幕晨雪如此恭敬,以为是幕晨雪花钱雇来的。 等人都处理好,幕晨雪这才将院外的佟江等人叫了进来,“将所有屋子的箱笼,甚至是桌椅柜台都搬走,记住一定要将所有的屋子全都搬空!” “五姐儿,这管事的不是都处理了吗?为什么还要将东西都搬空?”这里面还有许、马两位姨娘和三姐儿的东西,程姨娘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这些人虽然无法交给父亲处置,可也要让父亲对大夫人所为而不满,甚至是心情怨怼!”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大夫人,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也顺便惩治一下马氏等人。 “可这东西都搬走了,咱们要怎么办?”程姨娘发现就连她屋里的东西也被搬空了。 “娘亲放心,一切看我的就好。这庄子是住不得了,女儿在这城外也有个庄子,等事情一了,我们就去女儿的庄子上去住!”幕晨雪这才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向众人解释了一番。(未完待续。) 20/20449/11801907.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离开 处理了庄子上的管事,又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搬空,幕晨雪这才向娘亲等人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她要将计就计,这样做就是为着等许、马众人醒来时,给整件事做个见证。而且庄子上没有了床铺等东西,她也有了借口,离开大夫人的庄子,带着娘亲去自己的庄子上居住。 刚才女儿一脸的凶煞,这会儿程姨娘又见女儿早已胸有成竹,这才愿意相信,女儿早已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女儿一直都在保护着她和九哥儿等人。摸了摸女儿的手,“五姐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幕晨雪以前经商的时候,娘亲也说过这番话,今天虽是旧话重提,目的也有所不同,可都是亲人给予她的支持。 幕晨雪点了一下头,吩咐着手下人抓紧时间做事,一个多时辰后,整个庄子就已被搬空了。甚至连个装水的缸都没有留下。等许、马等人有了反应,将要醒来之时,这才和娘亲、弟弟倒在桌椅之上装着被迷晕的样子。 许姨娘因为饭菜吃的没有马氏多,所以第一个醒了过来,看着一屋子东倒西歪的人,吓得大叫出声,“来人啊!救命啊!”被这尖锐的声音一叫,马氏和三姐儿也跟着醒了过来,几个丫鬟也都慢慢醒了过来。 这时幕晨雪和程姨娘等人这才扶着头,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睡在这里?”幕晨雪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九哥儿更是扑倒在了程姨娘的身上,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娘亲,我怕!” 马氏头还有些晕,坐的摇摇晃晃的,三姐儿整个人歪在椅子上,若是没有丫鬟扶着,只怕连坐都坐不住。 “这是怎么了?”马氏看向许氏,许氏也有些闹不清状况。最后还是马氏先反应了过来,她毕竟是下九流出身,这些个肮脏手段以前也没少见。只是在幕府呆的久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们是中了别人的迷药了!快去屋里看看,东西可少了?”除了这间偏厅里的东西幕晨雪没动外,其它的屋子全都成了空屋。芳华和江妈也装着着急的样子,跟着一起跑出去查看。 没一会儿几个奴婢全都一脸惊吓的跑了回来,“没,没了!姨娘,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全空了!”几人语无论次的抢着说话,甚至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和恐惧。 “什么?”马氏听到了可却不愿相信,跌跌撞撞的由奴婢扶着出了偏厅,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马氏的痛哭之声,“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没了,全都没了。完了,完了!呜~!”话没说完,就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三姐儿也不坐着了,坚持由奴婢扶着去找马姨娘,那些东西可都是她将来的嫁妆,若是真的全没了,她还拿什么出嫁。指着大夫人,怕是连点子压箱银子都没有。 三姐儿走出偏厅不过一会儿,幕晨雪就听到奴婢大喊着“三小姐,您醒醒啊!”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切给吓晕了。许姨娘这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程姨娘也没在偏厅里坐着,由江妈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江妈更是演的逼真,竟然也跟着哭嚎了起来,就连芳华也拿个巾帕假装拭泪。一屋子女人、小孩儿,哭的那叫一个惨,就连守在庄外的几个暗卫都听到了。郡王府的护卫已经得了幕晨雪的提醒,知道一切都是幕小姐使的计,所以只是跃上了屋顶,小心看守。至于宝如,则一直躲在屋中房梁之上,看着泪流满面的众人,差点儿没笑出了声儿。 “我们,我们可要怎么办啊?没有粮食,没有银钱,这屋里连个可以睡人的床铺都没有,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幕晨雪见这些人只顾着哭,她可没空陪着这些人唱戏,只得“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马氏最先反应了过来,“管事的一家全都不见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迷晕了我们,把东西全都拉走了!”这里是大夫人的庄子,马氏也想到这一切都是大夫人安排的,本就对大夫人不满,这下更是气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要回城,去告诉老爷。大夫人竟然这样对我们,老爷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马氏大叫着就往后院冲,想看看马车还在不在。不过自然是无功而返。 听了马氏的话,许姨娘也缓了过来,扶着奴婢的手也站了起来,“程姨娘,你的位份最高,身边还有九哥儿在,这事儿你一定要禀告老爷,给咱们讨一个公道!” 都到了这会儿,许氏竟然还想拿程姨娘当枪使,挑起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对立。只可惜幕晨雪不是傻子,而且程姨娘虽心地善良,却不是真的被迷的晕头转向,能轻易的被人利用。 “许姨娘,我这心里头慌,眼下也没有个主意,不如先派个人回府给老爷传个信儿,你看可好?”见程姨娘不上当,许姨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眼下天色已晚,就算是要进城,也得等明天天亮以后。 可是这会儿没有床,没有被的,就是她们想睡,也没地方可睡。 江妈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姨娘,老奴的家就在城外,走上二个时辰就到了,要不委屈您到老奴的家去将就一晚如何?” “这也好!”程姨娘顺着接过话,这才看向许、马二人,“江妈的家虽是茅草房,但总算是有炕有被的,你们要不要也跟着一起来?” “姨娘,我不去!那草屋子怎么能睡人呢?”三姐儿哭了足有一个时辰,这会倒是一脸嫌弃的看了江妈一眼。她可是幕府的小姐,才不要去住茅屋呢。马氏其实心里是愿意的,比那再破的屋子她都住过,可许氏和女儿都不愿,她也只好在庄子上委屈一晚。 见几人不愿意跟着,程姨娘暗自松了口气,她这么问只是不想这些人起疑罢了。幕晨雪早知这些人一定不会去的,所以根本没紧张。江妈和芳华点着火把,扶着几人出了庄子,一路朝庄前的小路走去。(未完待续。) 20/20449/11801908.html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生活 幕晨雪等人以庄子内无床铺可睡为借口,离开了大夫人的庄子。却骗许、马等人说是要去江妈家的茅屋借助。三姐儿和许氏不愿,马氏只得跟着女儿留了下来。 可看着程姨娘几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总感觉这一切都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怪。细想一下才发觉,这管事的迷晕她们,驾着马车拉着东西离开,倒是无可厚非。可没必要连床柜都搬走,那么一大堆的东西,别说是一辆马车,就是三、五辆的也难成事。 越想越觉得奇怪,将心中疑惑和许姨娘一说,两人都觉得这事儿只怕没那么简单。 倒是三姐儿一脸的不耐烦,“那管事的敢这么做,一定是和什么人商量好的,那些个东西许是抵了那些人的雇银也说不定。姨娘还是别多想了!”经三姐儿这么一说,马氏又觉得很是在理,就凭着管事的一家,只怕也不敢做出这些事来。许姨娘也觉得多半是这样,几个人这才没对程姨娘等人起疑。 如果三姐儿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却是帮了幕晨雪,不知心里会怄成个什么样子。其实当初幕晨雪准备拉着那些家什离开,也是这般想的,大夫人的庄子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可家什用具什么的倒是一应具全。而自己的庄子因为一直是些下人暂住,这些东西倒没来得及置办。这才命佟江把东西都拉到自己田庄上。 若是以后父亲或大夫人问起,她也打算像三姐儿说的这般,以此为借口,不过这些事儿由三姐儿说了出来,倒是替她洗脱了嫌疑。 几人走到驿道边,见没有人尾随,这才上了从庄子上偷来的马车,由佟江赶车一路回了自己的庄子。 “嗨!这下总算可以松口气了!”等马车离开庄子远些,幕晨雪这才靠坐在车箱上,将身体放松些。宝如和芳华一左一右的服伺在一旁,见主子累得连眼睛都不愿睁,难免跟着心痛。 “幕小姐,这庄子离着还有些远,不如您先眯会儿?”这一车的人只有幕小姐是自己的主子,所以宝如只跟幕晨雪说话。 “只是心累而已,等到了田庄上再歇吧!这一天倒是累得你跑东跑西的,还要在外面跟着挨冻!”幕晨雪一扶宝如的手,宝如的手倒是不凉,心里这才好过些。 “奴婢有功夫在身,这点儿小事没事的!”宝如愿意跟着幕小姐,就是因为幕小姐总是很关心她,两人相处不像主仆更像是朋友。 “嗯!”幕晨雪略笑一下,又闭上了眼睛。程姨娘对于宝如的身份也不是没怀疑过。可问过儿子,儿子只说以前见到过这人,但并不知其身份。见女儿一脸的疲倦,这才没有追问下去。 到了庄子上,搬来的家什用具都已安置妥当,剩下的细软箱笼等东西都已搬到了幕晨雪的私库里。那些东西幕晨雪也不愿整理,这些日子有些累,到了自己的地盘,自然要先好好歇歇了。明天她还要跟着芳华回大夫人的庄子上唱戏呢。 略吃了些东西,就各自安排去休息了。住在正房东厢里,程姨娘这才和江妈聊了起来,“刚才天黑,虽没看清,可我看五姐儿这庄子,好像是个三进的院子,倒是比幕府还大!”程姨娘知道女儿会经商,可是没想到竟然赚了这么一个三进的院子。 “可不是的,老奴刚才让江儿带着在内院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这庄子可是不小。而且上到外院的管事,下到洒扫洗衣的粗使婆子,对五小姐可都是恭敬的很呢!”五小姐不仅会经商,甚至驭人有术,她看着心里也是一喜。 “只恨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倒让五姐儿自己攒嫁妆。不过有了这个庄子,和城里的铺面,将来五姐儿就算嫁人,也有能拿的出手的嫁妆了!”二姐儿的嫁妆是个什么样子,程姨娘心里明白。只怕轮到自己的女儿出嫁时,大夫人给的只怕还不如二姐儿的多呢。 “姨娘,您就别操心了,老奴看五小姐心里都有成算着呢,江儿也常夸五小姐是个经商管家的好手。老奴看五小姐比四小姐还能干呢!”江妈一脸的骄傲,她的五小姐虽是庶出,可却一点儿不输嫡出的四小姐。 “嗨,终究还是我拖累了她!”程姨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喝了杯****,这才上床睡了。 九哥儿这会儿兴奋的坐在屋子里挑书。姐姐给他准备的屋子里摆了一下子的书。来了姐姐的田庄,他就有些后悔没能把府里的书册给带出来。这会儿倒是全不在意了,姐姐准备的书更多更好。 方砚一边儿给九少爷绞干头发,一边儿也是一脸的惊奇,“九少爷,奴才刚才去田庄上转了一圈儿,五小姐这田庄可是三进的大院子呢!” “嗯,我长大了也要向五姐这么能干!”幕辰峰早就是姐姐的忠粉了,所以他也想成为和幕晨雪一样的人。 幕晨雪这会儿倒是没在想这些,她正在和宝如商量事情,“宝如,麻烦你明天带着佟掌柜去把我外婆给接来,当初我去接她,她推说住在外面不习惯,不愿意来!这会儿我们搬了进来,外婆一定愿意和我们同住。至少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住上几个月呢!” “是!幕小姐,您把郡王爷派来的人安排在了外院,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幕小姐善待郡王爷的手下,让宝如有些为自家主子担心。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而来,总不好让他们每天都冻在外面。不过是多备几碗饭,多耗几捆材罢了。而且这些人住在外院,与我们也不往来,没关系的!”宝如的担心幕晨雪也明白,可南宫勋的人若是在院外乱转,反而不便她行事。 “宝如,等我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你也回城去吧!”毕竟宝如的家在四海当铺,南宫书墨那里也有好多事,有了宝如就会多一个帮手。 “幕小姐,还是让奴婢留下来吧,现在城外到处都是灾民,万一他们起了什么歹心,只怕您会有什么危险!”宝如也想回去帮主子,但主子如此重视幕小姐,能护住幕小姐,也是为主子分忧。 “我这里墙高、院深,内外院都有不少的家丁,你就放心吧!倒是风大哥那里,若是能多一个帮手,他也能轻松一分!”幕小姐能为主子着想,宝如感觉心里甜甜的也为主子高兴。 “是!”而且她也要把幕小姐的情况汇报给主子知道。(未完待续。) 20/20449/11822374.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抛弃 离开了大夫人的庄子,回到自己的田庄,幕晨雪久违的做了个好梦。若不是第二天还要回大夫人的庄子上去演戏,她只怕要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愿起呢。 “芳华,今儿回去,可记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昨天临睡前,她已吩咐过芳华。这会儿不过是提醒她不要忘记。 “是,奴婢记着呢,就说江妈的茅屋破旧的很,可程姨娘病着,不愿回去给老爷和夫人添麻烦,劝着小姐跟着马姨娘他们一起回城!”芳华一边儿帮着主子穿衣,一边儿将主子的吩咐又学了一遍。 现代人常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好在比起马氏和三姐儿,芳华跟着她久了,倒也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略一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的宝如,“宝如,等一下将我们送到庄子外,你就和佟江赶着车先去接外婆,等将外婆送来田庄,你再去接我就好!” “是,幕小姐放心,奴婢必不辱使命!”来回也不过二个时辰,而且有郡王爷的人暗中相护,就算遇到灾民,幕小姐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吃过早饭,几人这才赶着车出发。 今儿一早,郡王爷的手下已经先一步回城去给主子送信儿了,倒是比宝如的动作还快些。所以南宫勋得到消息后,先动身来城外见幕晨雪。 佟江赶着车,先将幕晨雪送回到大夫人的庄子前的驿道上,宝如一直将人护送进庄子,这才和佟江一起去庵堂接老夫人。郡王爷的人以为宝如不过是幕小姐田庄上的下人,所以也没起疑。这般倒是给了宝如一个身份可以堂而皇之的留在幕晨雪的身边。 许、马等三人几乎是一夜没睡,守在偏厅的火笼边儿,总算这一夜没冻出什么病来。可是饿了一夜,早上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几人哪里还能坐的住,来回在偏厅里踱步。 好容易盼到有人回来,却只有五姐儿和芳华,马氏第一个坐不住了,“程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去给老爷送个信儿吧!” 幕晨雪看着三人眼下的黑青,就知她们是一夜未睡,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姨娘昨儿夜里赶夜路,许是受了风着了凉,今儿一早起来身子就有些发热,这才没办法赶过来。我让江妈留下照顾,打算带着芳华进城去给姨娘请大夫。有我去跟父亲说,难道马姨娘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那九哥儿怎的没来?”大老爷对这个小儿子还是有几分情面的,许、马二人原是打算让九哥儿去求情,这样大老爷必会允她们回府。 “九弟见姨娘病了,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作为姐姐的,我也不好抚了他的一片孝心,您说呢?”又看了一眼三姐儿,这才看向马姨娘。 人家儿子心痛生母,马姨娘也挑不出什么来,只得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这没有车马,难不成要我们走着回城吗?”许姨娘以为江妈家至少也会有个驴车什么的。可她注意到了,五姐儿和芳华进门时脚上都沾着雪,连鞋袜都被打湿了,一看就是走来的。 “就算是走,咱们也得回城。这里连粒粮食、一张床都没有,总不能留在这里饿死、累死!”其实这庄子上是没有粮,可并非没有床。外院或是下人房里多盘着炕,只要肯点灶烧火,一样可以睡人。只是这三人养尊处优惯了,又怎么肯去住下人房。 等几人争论的差不多了,芳华这才在一旁说起,“小姐,您也回幕府吧,程姨娘身子不舒服,不愿回去给老爷、夫人添麻烦,可您是幕府的小姐,怎么能住那么破的茅屋内!” 幕晨雪虽然装出疲累的样子,可眼下并没有黑青,许、马二人还以为五姐儿她们在江妈家的日子,过的比自己好呢。听了芳华的话,二人这才相视一笑,不以为然的看向五姐儿。 “还是先请大夫给姨娘看病吧,别的等以后再说!”幕晨雪并没有马上回绝,不然一定又要引起二人的怀疑。几人又争论了足有一个时辰也没争出个结果。 三姐儿只想回府,见争不出什么来,只催着马姨娘早些起程,她再也不要呆在这庄子上了。 几人只得一起步行出了庄子,朝城门而去。平日里几人都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坐着马车,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路上到处都是石子、坑洼,又被雪掩了去看不清。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几人又都穿着绣鞋,虽底子做的厚,可也被隔的生痛,冻得冰冷。三姐儿人才走上驿道,就不肯再走了。 “这路哪里是人走的,姨娘我脚痛走不动了!”马氏这些年也娇养惯了,自己都走不动了,更何况是女儿。许氏倒是想坚持,毕竟只有回城,才能有饭吃活下去。 幕晨雪由着芳华蹲在地上给她捶腿,“五小姐,您这什么都没吃呢,天不亮的就赶路,这会儿又走了这么远,怕是脚都肿了!”芳华不过是做做样子,这都是五小姐排的戏,她不过跟着演罢了。 幕晨雪装的一脸痛苦,不停的叹气,“许姨娘,我是实在走不动了,要不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了时辰,我歇歇再走!” 三姐儿见五姐儿走不动了,自己反而精神了些,一拉马姨娘,坚持要立刻走回城,“五姐儿,不是三姐不带着你,是你自己不争气的,才走这么两步就走不动了。你放心,等我回府,一定让父亲派车来接你!” 三姐儿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最好让幕晨雪冻死在路上。对于三姐儿的那些小心思,幕晨雪哪里会不晓得。一脸感激的看向几人,“有劳二位姨娘,一定帮我们带个话儿,姨娘还病着呢,我这也不争气的,实在是走不动了。请父亲给请个大夫,到江妈家给姨娘看看,若是能接我们回府,那自然最好!” 女儿在想什么,马氏当然知道,见五姐儿这么说,更相信程姨娘是真的病了。心里不由一喜,这些话她才不会告诉老爷呢,最好程姨娘一病不起的才好。最后几人将幕晨雪主仆丢在驿道上,提着裙子朝县城而去。 等人都走了,幕晨雪这才一拉芳华,“我看你比那马姨娘还会演戏呢!” “那是小姐的戏排的好,奴婢不过是跟着您学罢了!”主仆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就见佟江赶着车,拉着宝如急赶而至。(未完待续。) 20/20449/11823057.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送回 许、马几人见幕晨雪走不动了,竟然将她丢在了驿道之上扬长而去。好在幕晨雪并非是真的走不动了,不过是装装样子。很快佟江就赶着车拉着宝如赶了过来。 “五小姐,奴才来晚了!”佟江见五小姐的鞋都被雪打湿了,一脸的自责。 “行了,这不过是为了演戏才故意打湿的,哪里是你的错。不过这脚下一湿,身上还真的挺冷的,咱们赶紧上车!”上了车,芳华先给五小姐,换上干爽的鞋袜,这才为自己换好。宝如将车上的红泥小炉烧得更旺了些,又给幕小姐温了茶,这才命佟江赶路。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马氏她们?”幕晨雪将车帘挑开一些,朝车外望去。 “不会的,前面不远就有个岔路,奴婢刚才过来时,正好看到那几人走了过去,那幕三小姐还想拦我们的车呢,佟掌柜一抖马鞭,吓得几人连连后退,那样子当真是可笑的很!”宝如一脸的得意,这些人当初都算计过幕小姐,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佟江带着帽子,头脸都用布遮着,幕晨雪倒不担心会被这几人认出来,命令佟江将车赶的慢些再多等一会儿,等着那几人再走远些,这才继续往自己的田庄而去。 “五小姐,您不回幕府,只怕许姨娘和马姨娘到时没将您的话带到,再冤枉了您!”芳华有些担心,怕这几人不安好心。 “她们若是能进得了城再说吧!而且她们现在最恨的不是我们,而是大夫人,所以就算是不为我们说话,也不会害我们的!”宝如早就告诉过她,现在县城已封,只准出不准进,只凭这几人连个身份都没有,又没有银子贿赂,怕是连城门都叫不开。 幕晨雪料想的不错,马氏她们好不容易赶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官兵却不放几人进城。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真是幕大人府上的家眷,为了避祸这才住在了城外的庄子上,若您不信,可以给幕府递个话儿一问便知!”守城的门官虽然未让几人进城,可也不敢不去传话,怕几人真的是幕大人府上的女眷。 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才见刘管事从城门处走了出来,几人忙起身迎了上去。 “奴才给三小姐请安,给许姨娘、马姨娘请安!”刘管事略一服礼,三人忙将他拦了下来,笑话别说这人是大老爷身边的的奴才,就是外院一个小厮,这会儿他们也不敢拿谱得罪人。 “老爷这会儿不在府中,被庆王爷叫了去。所以奴才去请示了大夫人。大夫人说三位是老爷送出府的,没有老爷的命令不得回府,所以请三位尽快回去,别让老爷为难!”对于庄子上的事,刘管事并不知情,所以大夫人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回话。 “刘管事,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大夫人庄子上的管事,根本没安什么好心,伙同外人,用药将我们全迷晕了。还把我们带去的东西全都抢走了,就留了一座空庄子给我们,这大冬日里的,连床铺盖连口吃的都没有,可叫我们怎么活啊!”马氏哭的语不成声。许姨娘也从旁求情,甚至三姐儿整个哭坐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有没有雪了。 “什么?”刘管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若真是如此,只怕这事儿还要通知老爷。正要转身回府,就见幕府的车夫赶着辆马车出了城。 车夫下车,先朝几人行了一礼,“大夫人让奴才送两包粮食给三位主子。庆王爷又下了征粮令,大老爷正在为这事儿发愁,让奴才劝几位主子,早些回去不要再闹了!”几个人没被管事的杀死,大夫人也是满心的愤恨。可她也知千万不能让这几人此时进城,不然大老爷心一软,许会将她们给留了下来。这才叫车夫赶着车来给几人送些粮食,再把她们送回到庄子上去。 “不,我不会回去,程姨娘跟着江妈走了,那庄子上只有我们三人,而且连个睡觉的床铺都没有,我不要回去!”三姐儿大叫着就要往城里冲,可又哪里敌得过守城的官兵,被连吓带推的给挡了下来。若不是看三人确实是幕大人府上的,这些官兵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按照庆王爷的命令,善闯城门者那可是死罪。 刘管事见这般僵持不下,总堵在城门处也不是个事儿,这才替几人拿了个主意,“几位主子,您看这样可好?您先跟着车夫回庄子上去,有了粮食总也能撑过几日,等老爷回府,奴才一定将事情禀告给老爷,到时就看老爷如何说?” 几人见城门进不去,她们又饿得头晕眼花的,见刘管事愿意给她们传话,也乐得去庄子上等消息。至于五姐儿请她们传的话,自然是一句都没说。甚至还告诉刘管事,程姨娘不愿回幕府。 当天晚上,大老爷就从刘管事那里得了消息,先是去内院质问夫人,两人又大吵了一架,不过幕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大老爷也不敢冒然将人都接回来,听刘管事说程姨娘住到了江妈家,想着九哥儿有人照顾,也就没打算将剩下的人接回来。而是命刘管事第二天给几人送去了些锦被铺盖,也算是尽了一份儿心。 三人日盼夜盼的却只盼来了几床被褥,哪会甘心。可一听是大老爷下的命令,就知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了庄子上。两袋粮食,除了三人,还要养着身边的奴婢,别说是吃几个月,就是一个月怕也撑不下来。 许姨娘成日里只知道哭,三姐儿更是哭的直上火,一嘴的火泡。还是马氏以前吃过苦,将粮食分配了一下,奴婢们一天只吃一顿粥,而她们三人,每天也只能吃上两顿薄粥。至于能撑到什么时候,就要看大老爷什么时候愿意接她们回去了。 这里的事情幕晨雪自然不会关心,回到自己的田庄,先去给外婆和娘亲请安,这才给父亲写了一封信,马氏她们自然不会据实以告,可她难道就不会写信吗?所以将庄子上的事情和她们的安排,以程姨娘的口气写下来,请宝如回城的时候给幕府送去。 刚将宝如送出庄门,就听见窗外传来轻叩之声,“请进!”以为来人是南宫书墨,幕晨雪将外间的芳华支开,这才推窗请来人进来。(未完待续。) 20/20449/11851051.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出城相会 窗外传来轻叩之声,幕晨雪将芳华支开,这才开窗将人让了进来。 “博学,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来人竟然是南宫勋,幕晨雪有些意外。 “手下人传话,说幕大人将你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南宫勋坐下接过幕晨雪倒的茶,这才上下打量起佳人。 “我这里吃穿不愁,听说城内灾民越来越多,倒是有博学忙的了!”幕晨雪被南宫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略侧了一下身子,端起茶轻呡了一口。 “晨雪的庄子今年可是大丰收,这些我还是知道的,可城外终归比不得城内,眼下这附近已经多了不少的灾民,若是让他们知道田庄上有吃的,只怕会引起暴乱强攻抢粮!”这才是南宫勋最担心的,如果在城里,有巡城的兵丁,灾民们就算是要抢,也得掂量一下。可城外不同,灾民若真是发起狠来,指着他派来的几个护卫,怕是很难照顾周全。 “庄子上的家丁很是忠心,外院又有博学的护卫在,我这里倒不用担心的!”这些幕晨雪早想到了,她回了庄子就吩咐了下去。将大门从外面反锁,白天庄子上不得点火用灶,屋里取暖一律改为炭笼,等到天黑之后,才可以烧灶点火煮东西来吃。 甚至为了不让驴子出声,白天用嚼子将驴嘴封堵起来,只在喝水进食的时候,才会打开。田庄前后门处都养有土狗,只要庄外有陌生人靠近,就会有狗叫示警。这些南宫勋刚才进庄的时候,已听手下人说起过。对于幕晨雪处事周详,更是有了新的认识。 “晨雪,我在城内还有一处别庄,虽然不如你这三进的庄子大,可却胜在安全!”就算幕晨雪将自己安置的很是妥当,南宫勋还是希望她能住到自己的庄子上去,而且这人在城内,他们见面也会方便些。 “多谢博学的美意,可我还是喜欢住在自己家里自在些!”她难得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这几个月她可是想和家人好好聚聚的。 “好吧,不过我会多留下两个护卫,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们会护着你离开!”南宫勋知道幕晨雪有着自己的坚持,他虽为佳人担心,却也不愿强了她。 “多谢好意,只是请帮我转告这些护卫,若是庄内有什么危险,还请她们能护我家人万全!”她不要只是自己被救活下来,她要一家人都能够活着。 “这~!”几个护卫护幕小姐一人倒是不难,可要护一府中人,怕是会顾此失彼。所以南宫勋有些犹豫。 “博学,我无法做到看着亲人死在我的面前而无动于衷,所以还请博学能考虑我的建议!”南宫勋又想了一下,这才勉强点头,可出门后仍吩咐手下人,一切以幕小姐的安危为重。 南宫书墨是入夜后才来的,宝如已经告诉过他,外院住着郡王爷的手下,所以他趁着几人不备,从后院翻墙进了幕晨雪的屋子。 “风大哥,这天寒地冻的,你又何苦跑来!”给南宫书墨倒了杯热茶放到他的手上,两手相交,一阵暖意传来,这才略放心些。 “雪妹,我听宝如说了,你不愿回城,可这里终究是城外不安全。我带了四个人给你,他们的功夫都不弱,你看着安排就好。再加上宝如守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凭空多了四人,又不能引起兄长手下人的怀疑,南宫书墨只能将人交给幕晨雪。 “放心吧!我就说这四人是我雇的镖师,将他们安排到二进院中,这样和外院的人分开,少了交集也就能少些怀疑!”南宫书墨觉得这样最好,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南宫书墨不能久留,今晚必须赶回城,不然一定会引起庆王爷和庆王妃的怀疑。 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这才把佟江叫来,“将外面的四人安排在二进院,对外就说是我请来的镖师就好!”又叫来芳华,将宝如安排到了内院客房,这样无论是郡王爷的人,还是南宫书墨的人,都住进了田庄的客房内。 “佟江,吩咐下去,白天各人不得出屋、喧哗,晚上除了屋中可以点灯外,院中不得点灯挂笼!”又将自己想到的事一一吩咐下去,这才拿出账本看了起来。 不过还没看两眼,就听芳华来传娘亲的话,叫她去喝茶吃点心,只得将账本放下,换了身衣裳,这才去了娘亲的屋子。 “外婆,住在这里可还习惯?”幕晨雪进门,先是给外婆行了一礼,这才坐在娘亲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外婆看上去比上午还略显精神些。 “五姐儿当真是能干,竟然几年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大一个庄子!”白天不能出门,可老夫人也从田庄内院管事那里打听到了一些。 “在那样的府第生活,又怎能不为娘亲和九弟打算!”幕晨雪来到自己的田庄后,也不用再带着一张假面具过日子。人看上去倒比在幕府时更成熟。 “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霞儿她有福!”老夫人摸了摸外孙女的头发,一脸的心痛。 “外婆,以后您就住在庄子上吧,我在这院里给您修一座小佛堂!”幕晨雪真的希望外婆能一直住下来,这样她也能放心。 “你是打算让外婆帮你看庄子不成,你个小人精儿!”老夫人一脸的慈祥,有这样的外孙女,连她都跟着享福。 “娘,您看外婆好偏心呢!一下子就说中了人家的心事!”幕晨雪也撒起了娇,和外婆开起了玩笑。 “五姐儿不得无礼!”程姨娘也不是真的教训女儿,而是宠溺的一点女儿的额头。几个女人在屋子里有说有笑的,倒也热闹。九哥儿过来时,看着娘亲和外婆笑作一团,姐姐更是笑的眼睛都弯了,心里也跟着高兴。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大夫人的算计,没有父亲的冷漠。没有兄弟间的争风吃醋。有的只是快乐和舒心。 “五姐,咱们能一直住在这里吗?”幕辰峰突然的一句话,让程姨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当然可以,只要九弟想住,五姐就陪你!”她早就想离开幕府了,若不是为了娘亲和弟弟,哪怕是以假死为借口,她也不会再呆在幕府的。 “九哥儿!”程姨娘担心孩子们真的动了离府的心思,没有了父荫,将来五姐儿嫁人,九哥儿科举,全都没有了依靠。所以就算幕府再不好,她也不能让儿女们离开。老夫人也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帮着程姨娘一起劝幕晨雪姐弟,就怕她们一时冲动之下,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未完待续。) 20/20449/11852265.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对比 外婆和娘亲都反对九哥儿离开幕府,而一直住在幕晨雪的庄子上。这古代的女人被三纲五常所缚了几代,甚至是几十代人,早已不知要如何去反抗这个社会,反抗那些统制着她们的男人。 幕晨雪理解娘亲和外婆的担忧,朝她二人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会真的让九哥儿留下来,二人这才放下心。 田庄的日子是悠哉惬意的,不愁吃穿甚至连柴草灯油、调料蔬果都不用担心。一家人每天说说笑笑的,虽不能常在院子中走动,可每个人都很开心。 庄子上的奴才还是第一次伺候这么多位主子。以前就算是主子来,也只是一个人,而且最多不过呆上一个时辰就走。一院的奴才们,虽没有伺候主子的经验,可都很尽心。而这会儿内院有江妈,外院有佟大掌柜管着,这些人虽不如以前自在,可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幕晨雪这个主子,平日里看上去很是和气,也从不打驾呵斥下人,可这些奴才都见识过主子狠厉的一面,只要触及她的底线,二话不说,就会被卖了。所以这些人都很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算庄子内外院的管事,见了江妈等主子身边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五小姐不常来,可这些个下人看着倒是教的很是懂礼呢!”江妈坐在程姨娘一旁的杌子上,一边儿缕着手中的丝线,一边儿和程姨娘聊了起来。 银环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的,昨儿夜里我去灶房给老夫人添些热茶,那守夜的婆子见了奴婢都是一脸的和气,还帮着把热水给提进了屋呢!” “那还不是佟掌柜挑的人好,这可是江妈教子有方,可不甘我什么事!”别人夸她,她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将功劳全推给了佟江。 “江儿他懂个啥,不过是空有一身的力气,还不是五小姐教的好。他这才能当上大掌柜!”江妈心里高兴,在田庄上即能见到儿子和孙子,又可以伺候主子。她可有些日子没这么开心过了。 “五小姐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看人极准。就看咱们芳华,跟着五小姐这些日子,也是聪明伶俐的很呢!”银环以前跟芳华不熟,倒是这两日两人倒成了姐妹。 “银环姑姑怪会取笑我的,还不都是五小姐教的好,要不然奴婢只不定和那幕三小姐一样,满脑袋冒傻气呢!”提起幕府的人,几人倒是不由得看向了幕晨雪。她们如今被困在田庄上,也只有五小姐知道那边儿的消息。 “前些日子让宝如给幕府送了信儿,刘管事只说父亲被庆王爷召了去,所以并没有见到人。倒是打听到许、马二人,已经带着三姐儿回到了庄子上。大夫人又给了二人一石的粮食,暂时安顿了下来!”宝如和郡王爷的手下都能自由出入县城,所以这些消息倒是不难打听。 “大夫人处处针对我们,如今甚至想要取我等性命,如此歹毒之人,老天爷却偏要她活的好儿好儿的!”许是有老夫人在旁,程姨娘这才敢埋怨一下大夫人。 “她和她那个娘一样,心里都只有自己,根本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中,不然当初也不会逼着你去给幕谦当妾!”说起程府中人,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恨意。就算是理佛参禅了这么些年,有些事还是无法释怀。 “外婆,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些人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外婆不要多想,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将身子养好才是!”幕晨雪挽着外婆的手臂,将头轻靠在她的肩头,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对,五姐儿说的在理,咱们啊往后都不提的,省着闹心!”几人都不再提幕府中人,而是聊起了别的。可高高的院墙,温暖的炭笼,仍无法驱赶众人心中对天灾的恐惧。 她们这里可以安稳渡日尚且如此,许姨娘她们这会儿全都聚到了偏厅之中,几个人连屋子都不敢出。好在几个下人虽吃不饱,可也没耽误干活。只是这庄子上除了要准备些粥食,烧些热水,也没什么事可做。 可是大夫人的庄子终究不是幕晨雪的田庄有家丁,还有护卫,这安心的日子还没过上五天,就被暴乱的灾民冲了进来,将剩下的粮食全都抢走了。甚至几个奴婢也被人打伤了,好在许姨娘和马姨娘护着三姐儿躲在了屋里,几个奴婢的伤也不太重,总算是逃过一劫没出什么大事。 可粮食被抢,几个人又要挨饿,不得以又去了城门处打算想办法进城回府。可惜这次她们并没有见到刘管事。而只是得了一句话,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幕府已经没有多余的粮可以养她们了。几人为了能活下去,竟然跟着灾民一起,每天来城门外领粥渡日。 而这施粥都是按人领取,不能由奴婢们代领,所以许、马二人,每天拉着三姐儿,要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喝上一碗薄粥。可是还没等走回去,就又饿了。三姐儿每天以泪洗面,许氏也是哭了又哭,后来饿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请守门的官兵帮着给女儿二姐儿幕兰芳送了一封信。 可二姐儿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为二姐儿没能从娘家得到任何好处,夫君对她又不喜欢。就连公婆对她也是越看越不顺眼,而且府中又有侍妾怀孕,而她进府这么久,却一直无所出。这男人不进房,不行周公之礼,叫二姐儿上哪儿怀孩子去。可这些苦她就算是对公婆说了,到最后也不过是招来一顿责备罢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收到娘亲的信,二姐儿更是一天苦着个脸,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后来还是拿着信,回了幕府,想求父亲帮衬一把。可粮食都被大夫人把在手里,就算是父亲,也没办法善自使用。 最后二姐儿只得用自己的压箱银,从粮铺那里买了一些黑面儿托人给许姨娘送了去。总算没让几人饿死在庄子上。可那黑面儿里全是糠皮麦麸,三姐儿哪里能吃得下,可为了能活命,每天只得硬着头皮吃。甚至一边吃,还一边儿怪二姐儿不念亲情。气得许姨娘将黑面儿全搬进了自己的屋子。最后还是马氏为女儿求了情儿,这才能跟着喝上些黑面熬的糊糊。(未完待续。) 20/20449/11876849.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人为报应 其实并不是大老爷有多忙,眼见着女儿侍妾饿死在庄子上而不管。实则是大老爷这些日子早已不愿去想起庄子上的这些人。 当初方氏离府后,锦霞被大夫人安排在外院伺候老爷。却不想大老爷听说了庄子上的事后,对大夫人很是不满,竟然酒后将锦霞给强了,第二天只得给了锦霞一个名份抬作通房。 大夫人气得将锦霞爆打一顿,又灌了几大碗的绝子汤,将人卖给了人牙子。晚上得了消息的大老爷,更是气得连内院都没进。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正巧在路边遇到一颇有资色的女子在卖身葬父。他本就是好色之人,自然对美人垂涎不已,二话没说就将人买了下来。 当天就给了姨娘的名份,甚至为了不让大夫人伤害这新进门的柳姨娘,将人安排在了外院,整日里和这柳姨娘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甚至连白日宣淫这种事都做了出来。 大夫人顺心的日子还没过两天,就连着生了两场气,又为府里粮食短缺而发愁,没几日就又病倒在了床上。一年内连着生了几场大病,这回又没有田妈在旁伺候,大夫人这一病就病了足有一个月。 人还没等好起来呢,幕府又被城内暴乱的灾民给抢了,一府的粮食二刻钟不到,就被人洗劫一空,连点儿油盐酱醋都没留下。大夫人被这一吓,更是整个人晕了过去。就连大老爷幕谦也被吓得不轻。 要说这事儿其实并非全是人祸,而是有人刻意为之。郡王爷南宫勋一直想教训一下幕大人和幕夫人,将看守幕府的私兵,和巡城兵丁给调开了,由着灾民冲进了幕府。甚至当初他是想借着灾民的手将幕夫人给除去的。 可这些灾民终归没有那个胆量,敢杀官越货。所以除了粮食,府中私库中的东西,倒是都还在。可眼下数九寒冬的,这粮食可比金银布匹古董玉器还值钱。大老爷强打起精神去找庆王爷求救,可却被郡王爷给挡了下来,推说庆王府也是力不从心,请幕大人自己想办法。 幕谦没了主意,只得回府和夫人商量。大夫人以将柳姨娘赶出府为由,才肯回程府借粮。大老爷只能忍痛将柳姨娘给发卖了。可心里对大夫人再没了一丝的情份,满满的全是恨意。 大夫人回程府求助,可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日也是靠二餐薄粥渡日,又哪里来的粮食借给大夫人。最后大夫人只得拿出自己一半的嫁妆兑了一万两的银子,这才以高出市价百倍的价格,从几个认识的富户商贾那里买了二石的粮食。那还是人家看在她是官眷,这才匀出来的。 可指着这二石的粮食又如何能养得起一府的人,所以除了几个主子每天都能吃上一顿白粥外,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拿着碗去粥棚领粥渡日。这没了吃食,身上自然也没了力气,奴才们哪里还愿意干活,全都称病躺了下来。大夫人心里气,可也不能将所有的下人都发卖了。 本来一身的病,又是急又是气又是失了银子的,这一躺下显些就没起来。若不是府中还有些名贵的药材,只怕大夫人这一病就直接去了。不过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大夫人这样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死掉。只不过病痛催人老,大夫人病上加病,一下子就像是老了二十岁,双鬓斑白三十多岁竟已显出了老态。 大老爷本就看大夫人不顺眼,而且大夫人当初以向程府借粮为借口,逼他将柳姨娘发卖了。可到头来却没有借到粮,所以没出几日,他又花钱将柳姨娘给赎了回来。 大夫人又病又气,哪里会不老。看的长子幕鹏也跟着母亲着急。只是身为人子,没有办法对父亲的妻妾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只能每日陪在母亲身边为她宽心。四姐儿和八哥儿也不吵不闹了,那天灾民冲进府,着实把两人吓到了。甚至八哥儿也连着做了好几天的恶梦。幕府上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事过后三天,宝如就已经告诉了幕晨雪。幕晨雪对于南宫勋出手惩治幕府之人,心里虽喜,可却不愿欠他这份人情。所以命宝如将客栈地窖中的余粮全都送给了南宫勋,请他用于安置灾民。 至于幕府的事,她并没有告诉娘亲和外婆,但却告诉了弟弟幕辰峰。要想在这样的府第里活下去,这些都是需要幕辰峰去看去学的。 “大夫人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可父亲竟然如此糊涂,那柳姨娘这般作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九弟能将事情看清,幕晨雪很高兴。将事情又剖析的更为细致些,甚至将人性的贪婪,也分析给了弟弟听,让他得以通过这件事完全了解一些书本上永远不可能学到的知识。 “姐,那咱们还回去吗?”幕辰峰那天所说并非戏言,他是真的不愿回去。 “娘亲和外婆有她们的顾虑,你年纪还小,我们回是要回的,只是回去以后不只要防着大夫人,更要防着这柳姨娘!”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家,幕晨雪就觉得有种暗无天日之感,压得她喘不上气。 “嗨,我真舍不得这里!”在这里不只吃的好,还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看书,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眼光,不会有人来算计他。以前他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倒也不觉得以前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如今有了对比,这才觉得,以前过的日子根本不开心。 “是人,就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外婆如此、娘亲也是如此。而我们却可以为自己而活,虽说回去是一条路,可只要准备的充分,我们可以为自己铺出另外一条路。九弟只管安心读书,一切都有姐姐呢!”早在她们来田庄之前,她就已吩咐佟江将客栈地窖里的藏粮取出送给了县学的夫子。雪中送炭的情义,夫子一家都很感动。所以之后对于教导九哥儿,也更为尽心。不过这都是后话。 眼见着年关将近,再有十天就要过大年了。南宫勋和南宫书墨分别给幕晨雪送来了消息,朝廷的救济粮会赶在大年夜前进城。幕晨雪这才将田庄的存粮全都拿出来卖了。当初一千两买的粮,卖出去后竟赚了足有一万多两的银子。整整翻了十倍不止。 这还是幕晨雪有良心,不愿赚的更多,不然赚上二、三十倍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南宫勋和南宫书墨对幕晨雪的爱也更深了几分。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对幕晨雪囤货居奇不但不反敢,甚至还很欣赏。(未完待续。) 20/20449/11877242.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花钱 幕晨雪将自己进的粮食全都卖了出去,净赚了一万多两银子,趁着天灾之际,打算在城内再买上三间的铺面,在城外再置办四处的田庄。有了想法,这天和娘亲、外婆说自己要回城一趟去打探一下消息。就带着宝如和郡王爷的一个护卫乔装易容混进了城。 她本想只带宝如的,可也知就算不让郡王爷的人跟来,他们也会暗中相护,不如让他们跟在身边,也方便支应行事。 这遇上了天灾,除了粮铺、商铺最为忙碌之外,牙行的牙侩也是城中最忙的人。手里没有银钱买粮的人家都将铺面、庄子拿出来兜售,一时间二百两的小铺面,竟然连一百两都卖不到。可就是这个价,也没有人愿意在此时购置。毕竟银子赚在手里才更能让人安心。 宝如介绍了一家和四海当铺有来往的牙行。牙行的管事见过宝如,所以亲自招呼幕晨雪。“这位少爷,如今这铺面要多少有多少,价钱绝对的公道,您看您是打算要间什么样儿的?” “管事的,我想要三间东市的铺面,要前有进后有院,大些没关系!”东市的铺面要比西市的贵很多,就算是天灾之年,按照幕晨雪的要求,至少也要三、四百两才能买得下来。而这小少爷一张嘴就要三间,那可就要一千多两的银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管事的又向幕晨雪确认了一遍,这才敢相信。心里想着这小少爷一定是四品以上官宦人家里出来的,家里大人多半是为了让其历练一番,脸上笑的更谄媚,态度也更为恭敬。 对于管事的态度,幕晨雪只是笑了一下,这些人唯利是图,最会以貌取人。好在刚才她将郡王爷的人安排在了外面,不然只怕这管事的早就跪在地上跟她回话了。 “管事的,除了三间铺面,我还想买四处庄子,庄院不需要太好的,但田地要中等以上的良田。面积大小无所谓,不知你手上可有?”管事的刚还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个大主顾,这会儿一听小少爷还要买庄子,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有,最大的庄子有近五百亩的良田,就是最小的也有一百亩,只是位置有远有近,不知少爷喜欢什么样的?” “要离县城近些的,太远的不要!最好田地是能连成片儿的,带小山丘的更好!”她早就想自己种果树种地,比起铺面,她更想买的其实是田庄。 “有的,小的手里正好有四处庄子附和少爷的要求,若是您今天得空儿,小的这就赶着车带您去看看?”管事的想今天就将事情定下来,这事情拖的越久,变数越大。 “好!”幕晨雪也想在年前就将事情定下来。“我还需要一些奴才来打理这些田庄,管事的也一并的帮我准备着,等看了庄子我就来挑人!”有了产业就得有人打理。她手上这些人忙一个庄子两个铺面还行,若是再加三个铺面、四个庄子,只怕将人拆零碎了也不够用。 “有,有,连着两年天灾,自卖自身的奴才有的是,您将人买了去只管给口吃的,让他们干什么都行!”管事的倒也没夸大,这些人把自己卖了,不过是为了能有口吃的能活命。可这些话听在幕晨雪的耳中,就有些刺耳了。可她却并没有阻止这管事的乱说,只是将他的话屏蔽了而已。 先去看了城内的三间铺面,位置都非常的好,甚至还有一间二层的茶楼,看的出刚翻新不久。听管事的说这家东家才将铺面翻修就赶上了天灾,以为只要撑过这一年,生意就会好起来。却不想连着两年连口饭都吃不上,只得将刚翻修好的铺面卖了渡日。 另外两间,一间是杂货铺,一间是布铺。这人连口吃的都没有了,哪还有人愿意买这些东西。这两间铺面的门脸也都不小,而最让幕晨雪满意的是,两间铺面的院子都特别的大,后院左右全是库房,还有不少的存货。 “这三间我都要了!”想都没想就将三间铺面给定了下来。管事的差点儿没笑出声,牙行快有三个月没开张了,这一开张就遇到了大主顾。连连给宝如作揖。宝如只是微笑不语。 出了城,先去看了那个五百亩的田庄,庄院只是个二进的院子,算不得好,甚至还有些破旧,可田地倒有一半的上等良田。另外的三个庄子更是巧的很,竟然挨的很近,走路也不过二刻钟左右。 有一个百亩的小庄子,在这三个庄子的中间,刚好在一处小山丘上,但土地略显贫瘠。幕晨雪仔细的拿起土块,甚至还放到嘴里尝了尝,并不是盐碱地,应该是这庄子的人不善于打理,没照顾好才略显荒芜。 “这庄子都是什么人的?”幕晨雪只是随口一问,可这管事的一句话,差点儿没让她笑出声。 这三处小一些的庄子因着是同一人的,所以这才连在了一起。而原来的东家正是大夫人程氏。当初幕府被灾民所劫,为了能买粮渡日,程氏将自己的三处庄子全都卖了。只留了几间铺面和一处安置许、马二人的庄子在手里。 “好,这三处庄子我要了!”就算卖庄子不是大夫人的,幕晨雪也打算将其买下,更何况这庄子还是她的,那她更要买下来。哪天作为嫁妆带出幕府,想想也解气。 “只是庄子上的奴才我一个都不要!”一般买了庄子,只要奴才们不犯什么大错,新东家多半是不会将人遣了的。可这些人都是大夫人的人,哪怕这些人以后会为她所用,她也不愿意。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幕晨雪以“穆青”的身份将所有的铺面、庄子买了下来,共花了三千两的银子。大夫人的那三处庄子,她可是狠狠的压了价的。 又花了不到五十两就买了二十多个奴才,这年头人命最不值钱。这些人都是幕晨雪一手挑出来的,可她仍将这些人带回田庄交给了佟江。这人可以装得了一时,却装不了一世。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看走眼。所以在这些人还不能为自己所用之时,还是要交由佟江管理。(未完待续。) 20/20449/11897726.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露底 回城一趟,幕晨雪就花了三千两的银子,置办了三间铺面和四处田庄。这下她手里就有五间铺面,五处庄子。按照自己的计划,一间杂货铺和一处百亩的田庄是留给娘亲的。这是她欠娘亲的,当初若不是为了给她治病,娘亲也不会买了手里的嫁妆。 而布铺和客栈,加上自己最先买下的田庄,她打算留给弟弟,一是因为弟弟很喜欢这个田庄。二是以后科举娶亲,有了这些产业,就算没有幕府的帮衬,日子也不会难过。 而剩下的茶楼和点心铺是留给自己的,点心铺是她梦开始的地方,所以这个她一定要留下来。而那间茶楼,她已经想好要如何经营。而那处五百亩的田庄和另外连着山丘的两处田庄,她还有别的用途。不过这些全都要她来打理,娘亲和九弟只管看账收钱就好。 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所以这些事,她并没有告诉二人。也是怕弟弟年纪小,一时高兴再说溜了嘴,让有心人给听了去。而娘亲心里终究放不下老爷,所以为了以防父亲和大夫人得知,她只能暂时隐瞒。 将房契、地契都收好,又将账本拿出来算了一下,这一趟虽花了三千两银子,可自己手里竟还剩了足有一万两的存银。将东西都藏在房间的暗格之中,这才安心。 她买铺面、田庄的事,当天晚上就传进了庆王府,南宫勋听着手下人的回报,不仅眼里泛起了光,更是大笑不止,“‘穆青’,哈哈哈!我终究还是看走眼了。原来晨雪就是‘穆青’。当初她坦诚自己是自学成材,我还以为不过是诓骗之语,如今才知是我自己想多了!” “郡王爷,属下还是拿黑狗血去试试幕小姐吧?”流云被幕晨雪弄的连自己的判断都没有了。这也不能怪他,哪有一个小女子,在这般年纪就能有如此经商之才。 “不可!我早已视其为友,又怎可对朋友做如此不堪之事。有些人天生就会写诗,不然也就不会有神童问世。而幕小姐应该天生就懂得如何经商理财,只是当初我们自己不愿相信,这才先入为主自乱了阵脚!”好在两人现在是朋友,南宫勋爱屋及乌,对幕晨雪的总总反常,竟然编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宫书墨这边倒很为幕晨雪开心,他的雪妹总是特别的,特别的让他想将她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雪妹一下子买了这么多铺面庄子,一定很缺人手。看看我们手下还有多少人可以空出来,先借给雪妹!”南宫书墨吩咐风五去调集人手,想帮幕晨雪的忙。 “主子,除了之前找来的四人,如今我们的人都在外面寻人,怕是一时半刻的根本赶不回来!”风五为了能尽快将那个有利的人证找到,将手下人全都派了出去,就是当初南宫书墨借给幕小姐的四个护卫,那还是主子强行从自己身边调过去的。 “还是我准备的不够,从今天开始,再训练一批死士!”当初他只是为了报仇,所以训练的那些人足够用。可如今他还要保护心爱之人,这些人就显得紧张了些。 “是!”风五一直都想再训练一批死士,只是主子一直没同意。这下正好,领命退了下去。 佟江将二十五人分别安排在了外院和二进院的下人房里。这些人一个个饿得只剩皮包骨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先给他们熬了些粥,这饿的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不然会撑死的。这才命人给他们烧水好好洗了洗。这些人在田庄上养了十天,这才能看出几分人样儿来。 “五小姐,这些人身子虽还没完全恢复,却已经可以下地干活了。您看您这会儿可要见他们?”佟江恭敬的站在内院书房内,隔着屏风向五小姐汇报。 “不见!你去安排吧,让手底下的人都注意观察一下。凡是那些不能用的,有异心的,尽早打发了。等再过些日子,人都定下来了,我再去见他们!”眼下见这些人还不是时候,冷他们一冷,也正好观察一下这些人。 “是!”佟江回了一声,却并没有马上离去,“五小姐,奴才,奴才愧对五小姐的信任!”这一句话没说完,人却跪了下来。 “佟掌柜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幕晨雪不好走出来相扶,不过也从桌案后站了起来。 “五小姐,您还是让奴才跪着说吧!当初奴才就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这才请您给庄子上安排了个管事。如今您一下子置办了这么多的产业,奴才只怕没那个能力管不好这些产业!”佟江很了解自己,他并不善于经商,若不是这些年小姐处处提醒着,他也不会将铺面经营的这么好。他只会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不会主动想点子搞经营。 “人没有一生下来什么都会的,你做事稳重忠心,这比什么都重要。之前买来的那些人,我看着都是能用的,你将他们安排到几个庄子上去当管事。让诚子去管着客栈,另外的铺面我打算过了年出了正月才开张,这会儿也不急的。若是不行,我再雇几个掌柜的,帮着你打理也就是了!”幕晨雪也知佟江的能力,但她看重的是佟江的忠心。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别动不动的就跪,那地上凉的很,有什么我们商量着来就是了!”佟江听了这话这才敢起身,满脸的泪水,五小姐能如此信任他,就算为五小姐死,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铺面上原来应该也是有掌柜的,你去问问牙行,把这些人都找来,我先见见,若是可以用的,我们就接着用。还有,先去铺面周边,和这些掌柜的邻里打听一下,那些表里不一的人,我不喜欢,你也省的带来让我看了心烦!”像幕谦和大夫人那样儿的人,是她最为不喜的。 这些事佟江都能办好,得了主意,心里也不慌,高兴的领命退了下去。宝如等人走了,这才笑出了声,“这人倒是实在的很!” “是啊,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不会被叛于我,一就是这佟江,二就是我身边的你和芳华了!”江妈和方砚也很好,可江妈是程姨娘的奴婢,而方砚是九哥儿的奴才,所以幕晨雪只说了这三人。 “幕小姐,要不您也学主子,训练一些死士如何?这些人都会为您所用,做事也很忠心!”以前幕晨雪没想过这些,这会儿被宝如提起,竟也有几分动心。可她没有功夫在身,这死士若是拿来为她盘账经商之用,好像又有些大材小用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900191.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训练 幕晨雪一下子置办了不少的产业,手里却没什么可用之人。宝如建议幕晨雪训练死士,这些人比起一般的奴才来,要更加的忠心。 “宝如,这训练死士至少要教人功夫,你也知我就是个练武白痴,别说是飞檐走壁,就是跑的急了些,都会喘个不停!”幕晨雪这些日子跟着宝如也没少学,可是却连花拳绣腿的花架式都没学上一招半式。 一提起这事儿,宝如更是笑倒在了椅子上。“你还笑,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经商医病都很在行,唯有这练武,真真是把我难住了。你这个朋友真不够意思,也不知帮我想想办法,还取笑于我,看我不罚你!”说着跑到宝如身边来哈她的痒。 宝如可是一身的功夫,哪里能让幕晨雪给抓住,一个飞纵,人已经越过了桌子落到了另一边。 “宝如,你欺负我!”幕晨雪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宝如直瞪眼睛。 “好了,好了,都是奴婢的错,幕小姐您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见宝如求饶,幕晨雪这才坐在桌边,端起茶水狠灌了两口。 “幕小姐武功虽不行,可奴婢行啊,您只管将这事交给奴婢来办就是!”其实幕晨雪也想到请宝如帮忙。可宝如是南宫书墨的手下,她又怎好将人拘在自己身边。 “可是风大哥那边也需要人帮忙,我这样会不会耽误了他的事情?”幕小姐能为主子想,宝如心里高兴。可她早就知道,主子已将她派到了幕小姐的身边,以后也只会让她成为幕小姐的手下。 “怎么会呢,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奴婢不能常跟在您的身边,否则这会儿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幕晨雪细想了一下,觉得宝如这话也有道理。 “那好,人你来选,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说,不过我有个条件,人数贵精不贵多。而且这些人必须是心甘情愿为我所用!”来到这里以后,她也买卖人口,可仍本着一份真心,不会强求于人。 “是,奴婢需要一处安静的庄子训练这些人,最好是在城内!”幕晨雪前世看过特种兵训练,不是深山老林,就是荒漠沙壁,怎么宝如却要在城内进行训练。一脸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幕小姐有所不知,主子训练死士也是在城内,死士不是满身杀气就好,而是放在人群里就和百姓一样,而一但杀人的时候,才会如一把尖刀一柄利剑。而且奴婢还要教这些人看书识字,教他们如何经商,这些在城外都不能做!”宝如这么一解释,幕晨雪这才明白。她要的人不是用来行军打仗的,所以宝如这么做完全是在为她着想。 “能得友如此,是我幕晨雪之福。宝如谢谢你!”幕晨雪一拉宝如的手,真诚的给她行了一礼。 “幕小姐不可,奴婢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幕晨雪紧握着宝如的手,只是笑了一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付出本就没有什么是应该应份的。她珍惜宝如这个朋友,正是因为她对自己一片赤诚。 从暗格中取出五千两的银子交给宝如,“这银子你先拿去,不够的只管来向我要!”训练死士最是耗钱,这点幕晨雪以前听南宫书墨说起过。像是四海当铺的大部分收入,全用来培养这些死士了。 “好!”这些事宝如也知,所以并没有推托。两人就如何训练,又商量了好几天,宝如这才找机会回城去准备。 大年三十这天,粥棚里发起了黑面馒头,灾民也安静了下来,人活着就是为了能添胞肚子,这有了吃的,人也不再那么暴躁。而且朝廷赈灾的粮草也已运到,蓟县县城内总算是又传来了欢笑声。 大夫人强撑着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听说朝廷赈灾的粮草到了,又在心疼自己被卖掉的嫁妆。好在儿女们都从旁劝着。她这才没又晕死过去。 还有一个人也在高兴,方氏自打离开幕府,是一天安稳日子都没过,一个月不到就花光了一百两的银子,就这样她和儿子一天只能吃得上一顿粥。而这些日子,更是跟着灾民一起去粥棚领粥喝,这才没把自己给饿死。 曹扬铭一开始还帮着方氏烧烧灶,抬抬水的。可每天只能喝碗粥,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后来干脆白天晚上的躺在炕上,哪还有心情看书学习。每天只在那里做着白日梦。 方氏心疼儿子,将所有的家务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谓的为母则强,女人当了母亲后,永远都比儿女们要坚强。好在朝廷赈灾的粮草总算是运到了,城内的粮价一天天的回稳,甚至庆王爷还在城门处发放免费的米粮。方氏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 宝如隔三差五的就会将这些消息汇报给她,而她却只当故事在听。这天刚见过几间铺面的掌柜,这些人中有一个掌柜的,初见时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可细一了解,发觉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目光也过于闪烁,当下就被幕晨雪赶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隔着屏风,虽看不清东家的样子,可听声音东家的年纪应该不大。所以当初多少也存了些轻慢之心,不过这杀鸡儆猴倒是将几人全都给震慑住了。再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我这人用人很简单,一要忠心,二要听话。如果这两样你们有一样做不到衬早离开,省得到时被我撵了出去,于你们的名声不好听!”这些掌柜的都是以此为生,若是被东家赶出去,以后想再这行里混,可也不容易了。 “小的们不敢!”即便是隔着屏风,几人仍能感觉到屏风后射来的如刀般冰冷的视线,哪里还敢再存什么心思。 “这是佟大掌柜,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只管去找他。我这里非得允许不得善入,若有人问起铺面东家为何人,或是向你们打听任何事情,要如何回答佟大掌柜的都会教你们。记住了,如果有人胆敢背叛于我,我必会取其一家性命!”这些话威胁的成份居多,她哪里真的能狠得下心,去牵连无辜的人。可这些掌柜的却将这些话听了进去。见效果已经达到,这才命佟江将人带了下去。 过了年出了正月才能整修铺面,可幕晨雪仍给这些掌柜的发了一个月的雇银。甚至一家还给了一包的苞谷面,喜得几人出了庄门,还给佟江磕头呢。 “东家话虽说的重,可只要你们够忠心,绝对不会亏了你们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不过是驭人的手段。几位掌柜的心里虽明白,可这些日子,家里的日子眼见就过不下去了。就算是粮价有所回稳,可也比往年高。新东家才一见面,就如此慷慨,心里哪有不感激的。只想着能跟着这样的东家好好干,这好日子也不会太远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928181.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赎回 今年可以在自己家中吃团圆饭,幕晨雪可是好好的准备了一番。往年在幕府,哪次团年饭不是吃的味同嚼蜡,难得不用对着那些虚假的面孔,一家人可以围坐在一起,她喜得一天都露着笑脸。 “五姐,看你今天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幕辰峰除了看书,就喜欢呆在姐姐的书房或屋子里粘着她。 “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在幕府吃团圆饭的时候,每次都要看大夫人的脸色,就是想多吃一口都不行,今天我非要大吃一顿不可!”幕晨雪将最后一笔账记好,这才看向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弟弟。“晚上可有一桌子的好菜,那点心少吃点儿,别到时候嘴馋肚子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 “不怕的,这些日子在姐姐的田庄成日里好吃好喝的,每一天都跟过年一样。我有的时候睡着了都会笑醒,醒了以后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吃不上饭饿着肚子的灾民,可我却能吃到这么多的好东西!”幕辰峰嘴上虽这么说,可仍听话的只将手里的点心放进了嘴里,并没有再去拿第二块。 “姐姐我也是未雨绸缪罢了。九弟这些日子都看了些什么书?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和姐姐说说?”幕晨雪这些日子特别忙,都没顾上问弟弟功课。 “姐,我喜欢那些随笔,特别是一些游记,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要去各地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幕辰峰会这么想,多少也是受了幕晨雪的影响。她也喜欢看这一类的书。 “好,等到九弟长大了,姐姐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听了姐姐的保证,幕辰峰这才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幕晨雪直摇。姐弟两个说说笑笑的很是闹了一会儿,这才去了正房。 “外婆、娘亲!”姐弟两个先给长辈行礼,这才坐了下来。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幕晨雪,“五姐儿这套茜红的衣裙,当真是又喜庆又好看!”出了幕府,少了几分顾忌,程姨娘亲手给女儿做了一套红色的衣裙,还用金线绣了花边,趁着女儿玲珑剔透的小脸,当真是越看越惹人怜爱。 “只是累了娘亲,赶了好几个晚上!”幕晨雪也很高兴穿娘亲亲手做的衣裳,可又不愿娘亲累着。 “我哪有累到,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再不绣些东西,那还不闲出病来!”程姨娘知道女儿心疼自己,心里甜的很。江妈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娘亲偏心,我也要新衣裳!”九哥儿依在娘亲身边,跟着她撒娇。 “哪里能少得了咱们九哥儿的,来上外婆这里来。去把我给九哥儿做的新衣衫拿过来,给九哥儿也换上!”老夫人这些日子过的特别舒心,甚至还亲手给九哥儿做了一件长衫。 “还是外婆对我最好!”朝幕晨雪吐了吐舌头,就跑到外婆的身边,整个人依了上去。 一屋子的人都被九哥儿俏皮的样子给逗笑了,就连站在门边儿的方砚也跟着笑的开心。这样的日子才叫生活,为什么大夫人却不明白呢,与其和别人争抢,到头来失去了一切,不如放开心怀包容一切,这样放过别人自己也自在。只可惜大夫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团圆饭整整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江妈带着厨娘们亲自准备的,因为没有外人,在偏厅给江妈、芳华、银环她们也开了一桌,甚至连佟江一家和方砚也跟着上了桌。而下人和那些护卫的饭菜也摆满了一桌,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 “这团圆饭还是人多吃着才热闹!”幕晨雪夹起一块红烧狮子头,放在嘴里,眼睛笑的弯弯的。 “是啊!”程姨娘也跟着感叹,不过虽然老爷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可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男人,是她唯一的男人,这个时候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惦念。 九哥儿也想起了父亲,往年吃团圆饭,他都是和父亲同席的,所以姐姐的庄子虽好,可心里仍有所期盼,如果父亲也能来,那这个家才算是完整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将心中想的讲出来,看着幕晨雪如此高兴,他们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志。 自从女儿出嫁后,老夫人再没过过一个团圆年,所以这会儿眼中含着泪,微笑的看着女儿和外孙们笑个不停。 幕晨雪眼中带着笑,心里却有所悸动,这样的幸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前世她努力了那么久,却从没过过一天这样的日子。这一世如果没有这场天灾,也许她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她甚至有些感谢老天爷,降下这场天灾,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因天灾而饿死的人,可她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饭后,姐弟二人将给外婆和娘亲的礼物拿了出来,“外婆,这是我用貂皮做的暖手筒子,孙女针线不好,您就戴个心意吧!”幕晨雪觉得外婆年纪大了,手脚容易凉,所以做了这个。 老夫人哪里会在乎什么针角,一脸心喜的将礼物接过,直接就套在了手上,“又软和又保暖的,五姐儿有心了!” 幕晨雪将一支锦盒送到娘亲的面前。程姨娘好奇的将盒子接过打开,里面放着一支发簪,看着竟然有几分眼熟,“当初娘亲为了我和九哥儿能过上安稳日子,将自己的首饰全都当了。而这支发簪是娘亲及笄时,外公命人打造的,女儿不忍就将其给赎了回来!” 前些日子聊天的时候,外婆曾问起过发簪的事,娘亲当时一脸的后悔心痛,这些幕晨雪都看进了眼里。当时什么都没说,可却请宝如帮着想办法,把东西给赎了回来。好在那家当铺和四海当铺有些渊源,所以连死当也可以赎兑。 老夫人也看向女儿手中的发簪,“那还是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亲自画图为你打造的,这赎回来好,全当留个念想!” 程姨娘手里拿着发簪,反复的翻看着,甚至不敢往头上戴,就怕一失手,这簪子就不见了。江妈也跟着抹眼泪,当初五小姐生病,姨娘虽不舍,可仍将发簪给当了,甚至为了能多当些银钱,还做了死当。之后程姨娘嘴上虽未再提起此事,可是江妈知道,姨娘心中是有着多么的不舍。 如今五小姐能将簪子给赎回来,姨娘又不用再为银子发愁,以后也再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928182.html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岁月静好 吃过团圆饭,幕晨雪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送给了外婆和娘亲。程姨娘感动得直抹眼泪,拿着礼物看个不停。 九哥儿也替娘亲高兴,可又觉得跟姐姐比起来,他的礼物好像差了那么几分心思,“外婆,孙儿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画了一副《合家欢》的画儿送给外婆!”九哥儿命方砚将画儿展开,幕辰峰画的正是他们在庄子上的生活,只是人物画的不够传神,景致远近分布的也不是很好,可这是九哥儿第一次做画,老夫人看的倒很高兴。 “好,好!九哥儿这幅画画的真是不错,‘一团和气’看着就让人感觉舒服。明儿请佟大掌柜的拿去表上,就挂我屋里!”外孙送的礼,只是这份心意就是旁人比不得的。 “娘亲,儿子也给您画了一幅!”送给程姨娘的这幅画儿上,画的是幕府后院的雪景,耀眼的红梅,红梅树下赏雪的程氏,嬉笑玩闹的两个孩童正是五姐儿和九哥儿。 “好,好,真好!九哥儿长大了!”程姨娘将发簪放到一边,接过儿子画的画儿看个不停。 “九弟这两幅画儿都画的很好,方砚把这两幅画给佟江送去,命他过些日子进城把画表起来!”幕晨雪也很喜欢弟弟画的画儿。“九弟可不能偏心,只送外婆和娘亲礼物,那我的呢!”幕晨雪一伸手,竟然向九弟要起了礼物。 “哪能少得了五姐的,给!”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幕晨雪小心打开,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字。看的出幕辰峰写的很用心。 “九弟这字竟有如此大的进步,不错,不错!方砚连着这个一起拿给佟江!”一家人都收到了礼物,每个人都开心的笑着。幕晨雪也给弟弟准备了礼物,甚至是宝如她也准备了一支发簪。凡是她重视的人,她都不会忘记。 一家人围炉而坐,吃着点心,喝着茶,银环吵着要玩叶子戏,幕晨雪不会,老夫人因为信佛也不愿玩,倒是程姨娘拉着江妈和芳华一起玩了起来。直玩到近子时,几人这才笑闹着一起坐下来守岁。 “好了,这过了子时,也就算守过岁为亲人祈福了,你们也都联系吧,天亮前还可以去歇一会儿!”老夫人看了一眼时漏,这才招呼着让孩子们都去歇着。 九哥儿一脸的兴奋,还有些不想睡。幕晨雪心里有事,倒是先起身行礼回了自己的屋子。可还没等她上床,窗外就传来一阵轻叩之声。幕晨雪皱了一下眉,有片刻的犹豫。 不过下一刻,她就冲到了窗前,将窗户推开将人请了进来。“风大哥!”来人正是南宫书墨。 “雪妹!”南宫书墨进屋,就将幕晨雪抱进了怀中。他好想她,想的心都在痛。在庆王府吃过团圆饭时,他就推说身子不适,早早就回了自己的院中。对于二儿子这般,庆王爷倒也不会多想。而庆王妃本就不愿见这庶子,所以也乐得让他早些离席。 不过南宫书墨仍等到过了子时才来,就是想着幕晨雪许会和家人一起守岁。这会儿两人相见,佳人在司,这才感觉到,原来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两人心贴着心,彼此相拥,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无需多说,只要这样静静的守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 也不知站了多久,幕晨雪这才羞红着脸略分开一些。“风大哥这会儿过来,王府那边可安置妥当了?” “雪妹放心,都安排好了!”南宫书墨扶着幕晨雪落坐,这才不错眼的打量起佳人。 “有什么好看的!”她今天穿了一件茜红的衣裳,自己也知和以往不同,所以被南宫书墨一脸专注的打量,脸上不仅一红,竟有些羞赧的偏过头不敢去看他。 “今天的雪妹,如开在冬雪下的红梅,美丽不可方物!”南宫书墨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怕幕晨雪不喜,坐立难安可又不知要如何解释。 引来幕晨雪一阵笑声,两人这才放下尴尬,“我原想着风大哥要出了初五才会过来的,今儿来了倒好,这是送给风大哥的礼物,聊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幕晨雪当然不会忘记给南宫书墨准备礼物,之前她初学女工,所以就只送了一只小小的荷包给南宫书墨。如今在闺学,学了有一年多了,就亲手缝制了一件枣红锦缎长衫,针角细密,上面绣着南宫书墨最喜欢的苍鹰。当初缝制的时候自己还不知娘亲给自己缝了一件茜红的衣裳,这会儿拿出来,两件衣裳倒有几分像是喜服。 喜得南宫书墨接过,当下就换了起来。“我于女工女红上不见长,风大哥可不许笑我!” “雪妹亲手所做,那是万金难求!”南宫书墨从未穿过红色的衣裳,倒也不是他不喜,而是自打娘亲走后,他心里面冷,所以只穿墨绿、藏青两种颜色。如今心里有了思念牵挂之人,觉得这枣红色,看起来倒也不错。 幕晨雪也上下打量着南宫书墨,她也觉得南宫书墨穿起红色,也不再像初见时,那么冰冷,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南宫书墨也给幕晨雪准备了礼物。 “这是风大哥画的?”幕晨雪看的都痴了,更多的还是惊呆。画中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裙,站在一株梅树下,旁边的男子手舞长剑,竟然正是她和南宫书墨。身后的屋舍,她没有见过,不由得抬头去看南宫书墨。 “这是我的院子‘雪梅居’,雪妹,我好想把你娶回家!”幕晨雪被南宫书墨的表白羞得又是一个满脸红。“嗯,我等你!”可她不是真的古代人,对于相爱之人,她愿意表露心迹。 两个真心相爱之人,这一刻靠的更近,近到两个人不愿意分开,只想一直这么相守下去。 风五站在窗外,听着屋内的声音也在为主子高兴。如果大小姐还活着,看到这一切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当初如果不是他离开,也许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在他心底,那个先逝的灵魂,早已将他紧紧的锁住,心里再没有装过别人。 屋内温情脉脉,屋外追思成忆,都在心灵深处刻画着各自的美好。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时,前后院的土狗突然狂吠了起来,黑夜中传来一阵肃杀的血腥之气。风五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纵身上了屋顶。(未完待续。) 20/20449/11945609.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强敌来袭 除夕夜,南宫书墨溜出王府,出城夜会佳人。两人正温情脉脉时,就听见田庄内传来一阵狗吠之声。幽静漆黑的夜里刮起一阵嗜血的腥风。 风五第一个反应过来,一翻身跃上了屋顶。郡王爷的手下,和南宫书墨派给幕晨雪的护卫也都从屋里跑了出来,飞上屋顶朝四周瞭望警戒。 狗吠声一起,原本漆黑的庄外,一下子亮起一片的火光,屋顶上的数人借着火光,已经将庄外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风五跳下屋顶闪身进了幕晨雪的屋子,“主子,田庄被灾民包围了,您和幕小姐先躲一下,这些人交给属下就好!” “有多少人?”刚还一脸温和的南宫书墨,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宝剑,周身透着一股子寒冷。他怎么可能让这样人伤了幕晨雪。 “足有百人之众!”如果只是一、二百的灾民,倒也不足为惧,但风五说起时,眉头紧锁,像是还有什么顾虑。所以一开始才想到让主子和幕小姐先躲起来。 “来者只怕并非是灾民!”幕晨雪虽未见庄外情形,可刚才狗吠过后,外面一瞬间突然就亮起了一片的火光,让她想到了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夜袭。如此训练有素之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只是饿急了眼的老百姓。 “风大哥,外面有郡王爷的人,你现在出去多有不便,放心吧!我这田庄看上去虽不起眼,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幕晨雪给了南宫书墨一个安心的眼神,几步冲到了屋外,寻了个梯子也爬上了屋顶。 “外院护卫听令,你四人严守前门四周,二进院护卫听令,你四人去后门把守。所有家丁分成两部分,拿上刀棍,一部分跟着佟大掌柜的去看守库房。一部分跟着诚子布防四周。芳华、江妈、银环在屋里保护外婆、娘亲和九哥儿,方砚守住正房门口,宝如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屋!”幕晨雪对着前后院大声的命令着。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佟江,马上带人去火药库,将火箭强弓送到前后院,交给护卫们,诚子带人坚守四周围墙,记住,但凡有敢擅闯者,杀!”幕晨雪拿着火把,站在屋顶最高处,一边观察着庄外的情况,一边儿吩咐着众人。 八个护卫因为训练有素,就算没有幕晨雪的吩咐,也都已守住自己的位置。家丁奴才们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一开始还有些混乱,甚至有些人吓得连屋门不敢出。可见自家主子一脸无所畏惧的站在屋顶上指挥,这些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竟然也动作迅速,跟着佟江和诚子,将整个田庄守护起来。 “外面的人听着,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想打我田庄的主意,但我要让你们知道,只怕你们是有命来没命回!”幕晨雪的声音中还透着几分稚嫩,可坚定的语气,通身的戾气,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了她。 南宫书墨压低着身子护在幕晨雪的身边,这样的幕晨雪是他所不熟悉的。他是因为常年被追杀,被算计,身上这才沾满了狠厉血腥之气。可幕晨雪虽也从小被算计着长大,却从未杀过人,也未遇到过追杀。面对眼前的困境,竟也能处变不惊,甚至安排的井然有序。 别说是南宫书墨对她刮目相看,就连风五和八个护卫对幕小姐也是一脸的钦佩。甚至那些新被买进来的奴才们,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平日里听田庄的下人说,主子很是和气,却不想主子年纪不大,竟是如此坚毅果敢之人,所有人都对幕晨雪敬佩不已,然更多的是身感自豪。 老夫人和程姨娘紧紧的护着九哥儿,浑身颤抖的坐在屋中,听着屋外女儿的声音,就像是在听陌生人讲话。特别是老夫人,每回见五姐儿,都只当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却不想在她眼中的孩子,早已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行为处事,都不输男子。 九哥儿其实心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他毕竟经历过一次,知道五姐胆大心细,身旁又有高人相助。只是这样姐姐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就算知道外婆和娘亲已吓得双手冰冷,可却仍忍住没说。 “方砚!方砚!你,你去外面看看,提醒着五姐儿,让她也进来躲躲,那些灾民可是凶的很,东西没了就没了,别伤了身子!”程姨娘叫来守在门口的方砚,想让他去将女儿带进来。 “夫人放心,五小姐自有安排!”五小姐下了命令,让他守住正房屋门,保护屋中的三位主子,他又怎敢擅自离开。而且在他的私心里,除了九少爷,只有五小姐才是他主子。 自打进了庄子,庄子上的奴才都称呼程姨娘为夫人,这也是幕晨雪吩咐的。在她的庄子上,绝不会有大夫人的位置,所以自己的娘亲,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这~!”程姨娘一脸担忧的看向老夫人,“霞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听五姐儿刚才的安排,一定是有所准备!”老夫人虽然没有见到那些护卫,可毕竟年纪大些,听过的事情也多些,心里虽怕,可却比女儿想的多。 “外婆,娘亲别担心,五姐一定能将这些人赶出去!”九哥儿一脸的笃定自豪。他的姐姐可不是一般人。 田庄之外的人没想到这个时辰,他们先下手偷袭,竟然连人家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发现也就罢了,不过一瞬间,连狗叫声还没停下来,庄子内竟然就已布置妥当。他们的偷袭全成了笑话。甚至屋顶院墙处都能看到举着火把的守卫。人数竟然比他们预期的多出一倍不止。 若这些人只是吃不饱的灾民,只怕这会儿已被眼前的阵仗给吓退了,可他们不是,就如幕晨雪所料,这些人只是装成灾民的响马。想借着天灾的机会,好好打劫一番。而幕晨雪的田庄,不过是他们今天下手的对象而已,之前他们早不记得打劫过多少的人家庄子了。 幕晨雪的田庄虽做事隐秘谨慎,能骗得过灾民,可却无法瞒得过这些响马,所以早在十几天前,她这里就被这些人给盯上了。(未完待续。) 20/20449/11945610.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救急 响马伴成灾民入庄打劫。幕晨雪一脸镇定从容的站在庄子的屋顶上进行着指挥。 而这些响马,原本特意选在除夕夜子时过了方才动手,就是想衬着庄内之人都已酒醉疲累之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哪里能想到,这庄子的主人竟然这般的与众不同。年纪不大,却冷静的让响马头子都能感到害怕。 今天虽是过年,可幕晨雪从未放松过庄内的警戒,就算是过年酒,也没让这些人敞开了喝,就是在提防异常突变之事发生。 “啊!”幕晨雪的声音刚落,庄院四周的墙头上不时的传来惨叫之声,这些响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会被幕晨雪几句话就给吓退。甚至有些心里急于立功之人,已经打算翻墙而入。可它们双手才够到墙头之上,就被一阵钻心的疼痛给吓到了。 幕晨雪的庄墙上,可不是为了好看,加了什么盖瓦装饰,而是插满了胡扬木做成的木剌。当初选择胡扬木,是因为这古代一没有玻璃,二铁又太贵,这才选了千年不朽的胡扬木做成木剌插满了整座院墙。若非有高超的武艺,像南宫书墨和南宫勋等人这般可以直接跃过院墙,无论是谁翻墙,都必会被扎的满手是血,满身的窟窿。见院墙不易翻,这些人又开始对着前后院门进行强攻,想将院门撞开。 “放火箭!”幕晨雪见这些人想强攻,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那她也无须为了这些人的性命而感到惋惜。一声令下,四下里拿着强弓火箭的护卫一下子将手中的火箭射了出去。 其实她心里也很紧张,这样的事情无论前世今生她也是第一次见,好在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样的事就算没经历过,却没少从电视网络上看到。比起现代战争动不动就投什么导弹、原子弹的。这样的冷兵器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就算心里紧张,脸上也未显分毫。命令护卫们对着庄外射出装有火药筒的箭。这些火药筒是幕晨雪建庄子的时候特意找人打造的,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从没想过能派得上用场,毕竟在她看来,她是没什么机会能出得了幕府,一个人跑来住在庄子上的。 可这会儿,她倒很为当初的这个决定而欣慰。 伴着一声令下,只听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甚至几个呼吸间竟然还传来了爆裂之声,院外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刚还在强攻庄门的响马们,竟然纷纷抱头鼠窜的往后退去。 幕晨雪的火箭里可不只是装了火药,还装了不少的铁沙,所以火筒一但被点燃,伴随着爆炸,就算射不到、炸不伤,可这些成千上百喷射而出的铁沙,打在身上也能将人射穿。 “妖女,去死!”幕晨雪借着火光正观察着庄外的情形,见火箭筒果然有用,心里不免一宽。可人还没等放松下来,就听身后一屋顶上传来一声大呵,紧接着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股阴风朝自己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就听藏于幕晨雪身边的南宫书墨大叫一声,起身挥剑直接将她挡在了身后。 “当!”的一声过后,幕晨雪已知是南宫书墨帮她挡下了一支飞镖。紧接是第二支,第三支。 只是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再射出第四支暗器,人已经被风五一刀给砍倒在了屋顶上,鲜血顺着屋瓦如雨后水流,滴在了地上。至于这暗算之人是生是死,幕晨雪倒没去在意,而是一把拉住南宫书墨上下打量了起来。 “风大哥,可有受伤?”南宫书墨这会儿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其衣裳来判断,他并没有受伤。 见幕晨雪抓着自己问个不停,南宫书墨反而心喜中却透着一股后怕。若今天不是他忍不住跑来看望心上人,也许过了今夜,他就再也见不到幕晨雪了。越想越后怕,将幕晨雪一下子搂进怀中,心狂跳不止。 “风大哥,我没事,真的!你看我连点儿皮都没破,不过刚才那么危险,风大哥怎可为我挡箭,万一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办?”幕晨雪虽也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受伤。她更担心在意的是南宫书墨的安危。 外面的那些响马还不知道,他们的头子已经被人杀了,还在那里叫嚷着等着头子发来的信号,打算再发动一次强攻,就算被铁沙所伤,他们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正在一阵混乱之际,就见远处几匹点着火把的快马一路朝这边驶来,“敌人竟然还有帮手?”屋顶上的众人都朝快马奔来的小路上望了过去。这些人若是拼起命来,他们已经是广不敌众,若是等到援兵赶到,就算是能保一庄人性命,东西也会有所损失。 而庄外的响马也是一脸的紧张,他们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这些骑马而来的人,一定不是自己这边的帮手,很可能是对方的帮手。这几人几马骑的飞快,看上去武功也都不低。 就在幕晨雪和南宫书墨紧张的看向庄外时,就听外院的四个护卫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是主子,是郡王爷,幕小姐,是郡王爷来救您了!”四个护卫原就没有多少紧张,如今见主子赶了来,更是一脸的兴奋。留下三人坚守外院,一人飞身出庄,朝郡王爷奔去。打算将庄子上的事,向主子进行汇报。 而留下的三人手上的动作更快,只靠三个人就将整个外院守得密不透风。 南宫勋今天本是留在府中陪着父亲、母亲守岁的。可刚过了子时,就听到有属下回报,说是有人来报,城外出现了大批的响马。他担心幕晨雪的安危,这才扯了个谎,向父亲告了罪,出城来保护幕晨雪。 幕晨雪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南宫书墨,心里想着这二人还真是亲兄弟,想法做事竟然如此相近。只是她有些无法面对南宫勋,以这人的身份,能全心全意的对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却无法给出回应,毕竟南宫书墨先与她订了终身。甚至刚才还奋不顾身的救了她一命。(未完待续。) 20/20449/11972698.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吃醋 除夕夜,郡王爷南宫勋,因为得到属下的回报,城外出现响马。担心幕晨雪的安危,所以漏夜出城前去探望。却不想人马才下了驿道,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惨叫爆破之声,命令流云点起火把,加快速度直奔幕晨雪的田庄而来。 南宫书墨在田庄的屋顶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火光,听到来人竟然是兄长,眉头皱的更紧,一脸妒忌的将幕晨雪的手拉的更紧了些。 “噗呲!”幕晨雪感受到了这个妒男的怒火,心里还小小的甜蜜了一下。“风大哥,我这里只有你!”幕晨雪一抚胸口,朝南宫书墨笑了一下。 “你先和风侍卫到内院客房去躲一下,我这里不会有危险的。等我先把郡王爷给打发了!”南宫书墨有些不甘愿。幕晨雪只得又劝了两句,最后还是风五强把主子拉了下去藏了起来。 南宫勋快马赶到田庄外,看着满地的鲜血,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的尸体,和被箭矢铁沙所伤之人,不由得一惊。甚至这么多人受伤,竟然还有人在举着火把攻打着田庄,当下即下令流云、隐雾等随身侍卫,“杀!”一个字就决定了这些响马的命运。 他自己也抽剑纵马朝人群杀了过去。手起剑落,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田庄的门口。里面的护卫见自家主子冲了过来,忙开门跟着冲出田庄,里应外合将所有响马杀了个片甲不留。甚至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田庄后门处的响马有护卫们去收拾,南宫勋则直接下马进了田庄,一抬头正看到站在二进院屋顶上指挥众人的幕晨雪,一个飞纵也上了屋顶,一把将幕晨雪拉到面前,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晨雪,可有受伤受惊?”南宫勋一脸的担忧,语气中温柔,就算是流云和隐雾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 “我很好,有博学派来的四个护卫,我又怎会有事。只是今天是除夕,博学不呆在庆王府,怎会跑来这里?”幕晨雪边说,边将双手从南宫勋的手中抽了出来,顺便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免了两人的尴尬。 对幕晨雪的躲闪,南宫勋早已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小心的扶着她下了木梯,两人一起进了幕晨雪的屋子。 “晨雪可知这些是什么人?”南宫勋并没有先回答幕晨雪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幕晨雪一句。 佟江带着庄子上的家丁在外面收尸,清扫血污。八个护卫也不敢大意,紧守庄门,以防还有人借机偷袭。而跟着南宫勋一起来的人,都守在幕晨雪屋外,只有流云和隐雾跟了进来,但也只是守在屋门口。 “这些人训练有素,应该并非灾民,而是装成灾民的响马!”幕晨雪给南宫勋倒了杯茶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分。 “晨雪果然冰雪聪明,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听说城外来了响马,借着天灾打家劫舍,所以不放心这才赶过来看看!”刚才在外面看的不是很清楚,这会儿两人相对而坐,南宫勋借着屋内的烛火,又仔细打量起了幕晨雪。见她身上没有血迹,脸上只是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但目光清明,并未见惊惧恐慌。 若是换作其她的大家闺秀,只怕这会儿早梨花带雨的哭着躲在屋中,紧裹着锦被浑身打着冷颤。可幕晨雪却迎风而立,站在最高处指挥着所有人,只凭着二、三十人就挡住了百人响马的围攻。这样的奇女子,让他如何能轻易放弃。 “还好我早有所备,又有博学的护卫相护,有惊无险就能化险为夷。只是,我还有一事要有劳博学!”幕晨雪自打认识南宫勋,从未开口求过他任何事情。所以南宫勋内心小小悸动了一下,很是期待。 “晨雪有事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谋逆这种大事,他都一定帮她完成。 “今天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即便这些人全是响马,可却是死在了我的田庄之上,官府必会加以追究。我不愿引事上身,所以还望博学能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惊动官府,就将这件事给抹平了!”这件事既然南宫勋已经知道了,她就不能再拜托给南宫书墨,不然曝露两人的关系事小,万一让庆王妃知道了南宫书墨只是装残,那他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她这才想请南宫勋帮忙。 “这有何难,交给流云去办!”就算幕晨雪不提,南宫勋也是这么想的。当初幕晨雪隐藏身份,以“穆青”的假身份经商,不就是为了能低调做人。所以他自然会帮助幕晨雪将这件事给抹的干干净净。 两人正聊着,就见留在田庄外院的一个护卫来求见流云,流云出去一刻钟不到,就又折了回来,俯身于郡王爷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这才又退回到了门边,偷偷的看了一眼幕小姐。他刚才可是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朝隐雾打了个眼色,隐雾隐去身形,直接出了幕晨雪的房间。 南宫勋听了流云的禀告,紧了一下眉头,这才抬头看向幕晨雪,“晨雪,你庄中是否还有客人,若是方便不如请其出来一见?” “是!”看流云行为如此反常,幕晨雪就已猜出南宫书墨保护她的事,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看到了。所以对于南宫勋的提问,并没有回避,而是直言不讳。虽说她没有办法将此人完全视为朋友,可这人毕竟对自己一片至诚。就算是不能将自己的真心托付,可也不想对他说谎,伤害于他。 “是位借住在庄子上的朋友,只是他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无法引荐给博学!”南宫书墨和南宫勋是绝对不能见面的,隐雾的离开,幕晨雪也注意到了,知道必是去庄上各处去打探了。只是她有信心,风五一定会想办法将南宫书墨给藏好。所以也没有急着阻止。 “那倒很是可惜,听属下人说,此人武功高强,百米开外夜能视物为晨雪挡住了暗器,我还想多谢他对晨雪的维护!”南宫勋也有些吃味,幕小姐竟然如此维护此人,而听流云所说,对方竟然还是个男子。“难道此人与幕小姐有什么更深的关系不成?”越是这么想,脸色也就越差,甚至有种想要将人从庄子上翻出来的冲动。(未完待续。) 20/20449/11972699.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敌视 郡王爷南宫勋带着护卫,漏夜出城夜助幕晨雪护庄退敌。可却听说幕晨雪身边竟然还有位武功高强之男子相护,心里不免有些吃醋泛酸。 “博学,以你的身份能待我以诚,真心相护,若说我全无感觉,那只能证明我冷血无情,根本不值得你深交。可你我终究身份悬殊,如今能成为莫逆之交,已是最好的结果,有些事终还是强求不来的!”幕晨雪不愿这样拖拖拉拉的夹在他们兄弟之间,让自己进退两难。 “晨雪,所谓事在人为,我的身份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只要你一天未嫁,我便绝不会放弃!”南宫勋有一句话没说,除了他就算是有人想娶幕晨雪,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此人除去。而最终赢得美人归的一定是他。 他的人生早在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定格了,所做所学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父亲和母亲的意志而活。以后如果回到自己的屋院之中,仍不能有一朵解语花相伴,那样的人生,将会是何其的痛苦。而他早已将幕晨雪视为自己的解语花。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人活一世‘难得糊涂’一场。过于执着到头来只会空留一生的遗憾,这又是何必呢!”幕晨雪只差没直接告诉南宫勋,她已心有所属了。如果不是为了南宫书墨的安危,她也许早就讲了出来。 “我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是遇到了对的人,却不努力争取,我想那才会令自己后悔!”南宫勋真的很执着,执着的让幕晨雪感觉到了一丝害怕。她每次面对这人,都只想逃只想躲。 其实她也是在怕,怕被他的付出感动,怕自己会一时不查而迷失了自我的方向,而最后三个人都会受伤。 一个坚持一个婉拒,这个话题太过于尴尬,两个人都不愿在此时提起。正巧佟江有要事禀告,“五小姐,老夫人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你去跟老夫人说,外面虽然已经安全,但还是不要出屋为好,让银环给老夫人和夫人还有九少爷熬些压惊的药,请她们喝了先休息,我处理好事情,自会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 打发走佟江,外面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因为天太黑看不太清,所以只能等到天亮再仔细清扫。 隐雾也从外面悄然而回,朝郡王爷摇了摇头,显然是并未找到那位神秘之人。南宫勋更是吃惊,这庄子虽说不小,可能藏得住人的不过是几间屋舍而已,以隐雾的功夫,竟然找不到人,要不是来人的功夫在隐雾之上,要不就是这庄子还有什么他所不知的密道。 南宫勋不问,幕晨雪也跟着装傻,早在她进屋之前就已吩咐下去,让诚子为那些受伤的人医治,又叮嘱厨娘们多准备些吃食,犒劳一下众人,这会芳华正好提着食盒来给五小姐送吃的。 “眼见就要天亮了,我也不便久留。借庄上的车马一用,将这些尸体拉回城处置!”南宫勋不便一直留在幕晨雪的房间,所以见芳华进门,这才一起身行礼离开。 送走了南宫勋,幕晨雪将芳华打发回娘亲的身边,这才坐等着南宫书墨。果然一刻钟后,南宫书墨推门而入。 “风大哥忙了一夜,一定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一些!”她没有再提起南宫勋,毕竟这是两人难得的相处时光。可南宫书墨却很想知道兄长都说了些什么,可见心上人不提,他也不好疑心强问。只得坐了下来,陪着幕晨雪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幕晨雪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坐在对面南宫书墨,“风大哥,我与郡王爷之间不过只是朋友,他是接到了手下人来报,知道城外出现响马打家劫舍这才赶了过来,并非是为一己私利!” 被幕晨雪点破心事,南宫书墨脸上一红,不敢去看她。“我知道,雪妹,我相信你!”他是相信幕晨雪,可他不相信兄长。万一兄长若是真的用起了强,他要是来不及相救,那后果根本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知道还食不知味!”幕晨雪话说的有些娇嗔,听的南宫书墨不仅一呆,明显的心律不齐。忙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口,这才将躁动的心安奈住。 “我将那些人都交给了郡王爷,这事儿由他出面,比由你出面好!”对于这件事,南宫书墨也觉得这样最好。若是他出面,只能是将这些人找个地方烧成灰而交给兄长,还可以查出很多别的事情来。既然是响马,就不可能只做过这么一件大案。 两人吃吃说说的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天色渐明,若是再不走只怕进城的时候会露了身份。南宫书墨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 可是出了幕晨雪的庄子,和风五才上了驿道,就发现后面有人尾随。“主子,是郡王爷的人,看这速度不是流云就是隐雾,这下麻烦了!” “别急,我们打马快走,只要不在城门处被他给拦下来,进了城就好办了!”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阵猛抽,马儿吃痛,扬起四蹄急奔朝县城跑去。 后面的人正是流云,郡王爷下令让他一定要查出对方是什么人,所以他才埋伏在了幕小姐的田庄外,本来打算埋伏上个几天的,却不想天还没亮就有人出了庄子朝县城而去。 三人三匹马,二人在前狂奔,一人在后紧追。虽说没有越追越近,可却也没有甩开。 “主子,你先进城,我去挡下他!”风五将蒙面的头巾又紧了紧,拉了拉马缰,落后了几步。南宫书墨也没犹豫,只叮嘱风五小心。就打马直奔城门,一点儿都没减速。 流云见对方一人离开,一人慢了下来,就已知对方是想将他拦下,抽出佩剑直直的朝风五冲了过去。 两人双剑相交一闪而过,风五忙调转马头,第二剑随后而至。流云的动作也不慢,马速不减,伏低身体反手朝身后一剑刺去。两人连着走了三招,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不过被风五这样一挡,流云还是慢了南宫书墨一步,等他打马来到城门处,南宫书墨人已经进了城。(未完待续。) 20/20449/11996682.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疑窦 南宫书墨和风五离开幕晨雪的庄子,人才上驿道就被藏于暗中的流云发现,并一路追赶至城门处。风五为保主子,只得留下拖住流云,这才让南宫书墨得以顺利进城。 见主子安全进城,风五也不跟流云多做纠缠,而是骑着马朝着相返的方向而去。流云没能将人拦下,只得朝守门的官兵打听。虽说现在并没有封城,可这会儿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这人能命令守城官兵强行打开城门,手上必有什么令牌。 回庆王府后将打听到的消息向郡王爷一说,所有人都很是吃惊,“你是说那人有我们庆王府的令牌?”南宫勋听了流云的回话,心里不由一惊。 “是,不过属下倒觉得那令牌应该并不是真的。王府之中除了庆王爷和主子,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令牌!”这令牌就是庆王妃都没有,全府上下只有两人所有。而那人绝不可能是庆王爷,所以流云猜想这人拿的一定是假令牌。 “不,府中还有一人有此令牌!”府中的这些护卫不知,可南宫勋却是知道的,除了父亲和他之外,还有一人有这块令牌,正是二弟南宫书墨。当初母亲予对风侧妃母子不利,是他将令牌偷偷的拿给了二弟,想着若有意外,可拿着令牌顺利逃出城。就算是后来二弟保住了性命,可因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他也并没有向二弟收回令牌。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听了流云的话,就连他都有所动摇。 “郡王爷是说二少爷?”流云没反应过来,但隐雾却最先反应了过来。看了流云一眼,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了主子一句。 “是,府中除了父亲和我之外,二弟的手中也有一块这样的令牌!”当初流云和隐雾都有怀疑过二少爷,这下他们对这位二少爷更是多了一份谨慎。 “这领牌一共只有三块,这个二弟也是知道的。如果他为了隐藏自己,又怎么会在进城时使用这令牌,这样不是等于将自己的身份曝露于人前?”南宫勋细想了一下,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如果换作是他,绝不会选择这么做。而从此人行事来看,其心思细腻,武功高强,又怎会轻易的犯这样的小错。 “郡王爷要不要去试探一下二少爷?”隐雾觉得还是去二少爷的院子看看,以他们三人的眼睛,应该可以看出些什么不妥来。 “也好,二弟昨天推说身子不好,早早就回了院子,这会儿天已大亮,正好借探病为由去雪梅居!”南宫勋也不再多想,带着人往南宫书墨的院子而去。 其实南宫书墨并不是真的想用那块令牌,只是他出府前太急了,身上没带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情急之下这才用了那块令牌。而且回来后他就已想好了说词。所以这会儿人正躺在床上安心休息,等着兄长前来。 “二弟可起了?”南宫书墨听到屋外传来兄长的声音,就知这人为何而来,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将人请了进来。 “兄长见谅,许是前些日子累着了,这晚儿开始就咳的利害,都这会儿了还没来得及梳洗,怕是赶不上晨起祭祖了!”南宫书墨披着衣服,靠坐在床上,一脸的病容。看着这样的弟弟,南宫勋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发觉一向跟在弟弟身边的侍卫风五,这会儿并不在房中,不免又起了几分猜疑,“风侍卫怎么没在二弟身边伺候!”见弟弟咳的利害,忙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扶着他将茶喝了。 “风五他去煎药了,我这身子不过就是个药罐子罢了!”南宫书墨一脸的无奈,南宫勋看的也是一脸的不忍。对弟弟的怀疑又减了几分。倒是隐雾有些不信,朝流云使了个眼色,悄悄的退了下去,打算将雪梅居好好查查。 南宫书墨的所有秘密都在这个书房内,他才不怕隐雾会查出什么。 “劳兄长为我担心,今儿一早还要祭祖,兄长也得早些准备,别误了时辰,惹得王妃不喜!”弟弟不愿尊自己的母亲为母,南宫勋能理解,也从未强求过。这倒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我会和父亲说,你吃了药只管安心歇着就是,灾民已得到安置,大正月的府内外也没什么事可忙,你好好调理身体,别的都不用操心!”南宫勋起身接过南宫书墨手里的茶碗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走了出去。 隐雾也不好在雪梅居久留,只得跟着一起离开。回了怡然居,流云一边儿帮主子换衣裳一边儿听隐雾的汇报。 “回郡王爷,奴才在小厨房看到了煎药的风五,和在后院训练手下人的风六,至于其他的下人也都在,并无人离开。而雪梅居的院中并没有暗道密室,至于房间,属下还来不及细查!” “今儿见二弟身子确实不如过年前那会儿,托着这样的身子,又哪里能骑马狂奔舞刀弄枪的,许是我们想错了,那人拿的也许真的是什么假令牌。那些守城的兵丁本来就没怎么见过这令牌,认错了倒也正常!”王府中可不只这一种令牌,传令、采办等等不同样式的各种令牌不计其数。 “这倒也有可能?”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流云也只能猜一下。隐雾因为在雪梅居内一无所获,所以也不敢轻易表态。 “不过如果此人真的是二弟,那也就是说我们兄弟二人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而他给不了幕小姐的身份,二弟却是可以的。一想到这个,南宫勋又有些不甘,更是不愿去相信那个人就是南宫书墨。倒有几分掩耳盗铃之嫌。 “流云,你以前说起过幕小姐身边常有一奴婢出入幕府的后院,和幕小姐走的很近。可查出那是何人?”将以前的种种又回想了一下,南宫勋想到流云曾经说起过一个奴婢很得幕小姐的重视。 “是四海当铺掌柜的女儿,现在帮着幕小姐管着客栈!”手下人来报,说是二人每次都只是聊些生意上的事,倒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当。流云查过宝如,所以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仵作给那些响马验尸,说这些人身上中了不少的铁沙,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从不知幕小姐打造过这些东西,你派人去查查,看是什么人订的这些东西,也许顺藤摸瓜,可以查清这人的身份!”南宫勋已将此人视为情敌,原来不知有此人的存在,就算是被幕晨雪拒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眼下他倒是有些担心,怕被人捷足先登,到时就算将人杀了,怕也挽回不了幕小姐的心。(未完待续。) 20/20449/11996683.html 正文 第一在七十五章,解释 南宫书墨进城时,不小心用了庆王府的令牌,而引起了兄长的怀疑。好在他装病装的像,又没让兄长身边的侍卫查出什么端倪,这才躲过一劫。 而流云按照吩咐去调查火箭筒的来历,最后也只查到是四海当铺找人帮着做的,而四海当铺背后的东家只是个纯商人,而幕小姐因为认识四海当铺掌柜的女儿,两家东家这才相互认识多有走动而已。 可是这越是什么都查不出,越是容易引人起疑,南宫勋只觉得真相离自己很近,可就是如坠迷雾,怎么都看不清理不顺。 这边上演着无间道,而幕府那边也没闲着。大夫人和柳姨娘斗的是不易乐乎,城门解封后都没让许、马三人回府。只是又送去了一些粮食,让她们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再回府。 大老爷因为逆了大夫人的意思而将柳姨娘又接了回来,所以在许、马二人这件事上,倒是顺了夫人的意思,总算两夫妻没有撒破脸面。 三姐儿连着吃了一个月的黑面糊糊,好容易盼到城门解封,可父亲竟然还不打算接她们回府。虽说刘管事又送来了不少的粮食,心里委屈直哭晕在了炕上。 而许、马二人倒是从刘管事那里打听到了,府中竟然又多了一位柳姨娘,而且老爷的魂早让柳姨娘给勾了去,根本没想起她们。二人这一着急,也跟着病倒了。庄子是有了吃食,可毕竟没有药材,几人身上又都没有银子,最后只得回幕府求救。 好在这幕谦还不算太坏,等了三天,总算是请了个大夫去给两位姨娘看诊。人走茶凉,两人吃了不知多少药,身子这才好了一些。可心病难医,就算身子好全了,这心也伤透了。 幕晨雪一边儿听着宝如说起这些,一边儿淡然一笑,“风大哥那里可还妥当?”那天南宫书墨走后,幕晨雪就一直担心,可宝如说她被人监视了,不好去找主子,所以一直都没有南宫书墨的消息。 “爹说主子那边一切都好,并没有引起郡王爷的怀疑。不过因为奴婢常出入幕府,只怕是被郡王爷的人给盯上了,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帮幕小姐做事,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见主子了!” “这样也好,一切以风大哥的安危为重。我这里就算是暴露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风大哥每一天都活在刀尖上,一个不甚可能就会被人害死,这个险我们不能冒。不过你帮我训练死士这事儿,还是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这些人以后将是她的底牌,就算是南宫勋,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是!”宝如领命退了下去。除夕夜响马攻庄,老夫人被吓,身子这些日子有些低烧,好在娘亲和九哥儿都没什么事,又有幕晨雪这个大夫在,又是吃药又是将养的,没出初五呢,老夫人就已大好。 老夫人身子好些,这才将幕晨雪叫到身边,向她问起了那晚的事。“五姐儿,你的那些护卫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是花钱雇来的?也不像是你自己的手下?”这些连娘亲都没看出来,倒让老夫人给看出来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外婆,孙女能得以经商,就是因为当初出府时救了一位朋友,而这些人都是那位朋友的手下,是借给我用来保护我们的。您放心,这朋友身家清白,很是可靠!”幕晨雪并没有说谎,为了南宫书墨的安全,只是有所隐瞒而已。 “你是个有成算的,比你娘要强的多。为了九哥儿也很拼命,可也要多为自己着想。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女人经商就算经营的再好,也不会受婆家待见,所以这礼仪书画、女工女红的,也还是要好好的学。当家主母,只要能将一府中馈打理妥当,孝顺公婆,妯娌和睦,那就可以称得上贤慧了!”老夫人是被封建教条束缚了一生的过来人,这些道理都是她的经验。 幕晨雪并不会将这些全盘否定,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人人讲平等的现代,而是人吃人的古代。所以这些经验虽然她不认同,可却也逃脱不开这样的命运。 “外婆,我经商一是为了能让娘亲以后的生活有个保障,二是能给九哥儿准备将来进士及第入朝为官筹措银两。三是为自己赚取嫁妆。若指着大夫人把持的幕府,只怕我们母子三人就算是被饿死,也不会有人关心一下的!” 就算是没有人对老夫人说起这样,老夫人的心里也是明白的,五姐儿讲的全都是事实。若是有个慈祥的父亲,可敬的母亲,又有哪个女子愿意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和一群男人讨价还价。 “只是苦了你了!”见老夫人不再追问那些护卫的事,幕晨雪这才安心。又陪着聊了一会儿,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九哥儿自打知道二月二后就要回幕府,就天天噘着个嘴,一脸的不高兴。他这些日子玩的开心,书也没少读,可谓是大有进步。最主要是日子过的顺心,不用每天看大夫人的那张冷脸。所以一想到没几天就要回府了,这心里就十万个不舍。 “五姐,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啊?我舍不得这里?” “傻瓜,这庄子又没长腿,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你放心吧!有机会,姐姐一定想办法让大夫人再把我们赶出来,到时我们就来庄子上住!”幕晨雪本来只是想安慰一下弟弟,却不想幕辰峰竟然当真了,高兴的一跳三高的。 自打知道幕晨雪的身边多了个神秘人,南宫勋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几次差点儿就撞上了南宫书墨。幕晨雪一时间被这二人闹得心绪难平。芳华见主子自打过了除夕,总是紧皱着个眉头,就想了个法子,打算逗主子开心。 “五小姐,明儿就是上元节了,奴婢听宝如说,明天城里有花灯会,您不妨去城里走走,这想不通的事也许就能想通了!” “也好,闷了有快两个月了,是该出去走走了!”今儿一早弟弟也提起想去看灯,正好芳华问起,她也就点头同意了。 “你去问问江妈和银环,看老夫人和夫人可要一向前往?”这赏灯还是一家人一起出门的好,再说了老夫人自打进了庵堂,就再没去赏过灯会。(未完待续。) 20/20449/12084087.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灯会 九哥儿听说五姐打算上元节的时候,带全家人去赏灯高兴不已。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清心寡欲了这么些年,不太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可见孙儿们如此高兴,就连女儿也从旁相劝,也不好驳了晚辈们的一片心意,最后只得点头同意。连老夫人都会去,程姨娘自然也是要一起去的。 刚入幕府那会儿,上元节的时候,大夫人还是允许几位姨娘出门去赏灯游玩的。可自打她生下五姐儿以后,非老爷点头,大夫人就再没允她出过府门,所以程姨娘从未和儿女们一同出门赏过灯,而且这次出门,少了大夫人的脸色,少了许、马两位姨娘的恶意挑衅,她心里倒多了很多的期待。 一家人老少同游,幕晨雪也要早做打点。她自己的茶楼虽没开张,可正巧在东市靠近街巷中间的位置,又有着二层小楼,正是个赏灯的好去处。所以一早就吩咐佟江带着人先进城去打点收拾。等外婆和娘亲走的累了,就去茶楼里坐着休息。 而让诚子他们去盯着幕府的人。这些人原本就是小叫花子出身,换上衣服,混在人群里,最不容易引人注意。上次诚子他们没能保护好九少爷,差点儿让九少爷被人绑架了,几人以为主子再不会重用他们。没想到主子只是小惩大诫了一番,再未提起过此事。 而今天主子又对他们委以重任,诚子几人是满心要将事情办好。幕晨雪这般也是不想在最开心的时候,撞上那些人扫了自己的兴头。更怕引起大夫人的怀疑。她可是打算回府的时候,再唱上一出大戏呢。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上元节这天到来。可人还没等出门,就接到了两张贴子,一张是郡王爷南宫勋送来的,请她上元节游灯河。一张是南宫书墨送来的,约她月下赏灯。 看着两张贴子,幕晨雪真是哭笑不得,她无论答应谁,都会让对方不满,这还不算,若是她答应了南宫书墨,只怕南宫勋会继续追查下去,那样会暴露南宫书墨的身份。所以只得将两个都推了,只说自己要陪着家人一起过上元节,因为这可能是唯一全家人一起出游的机会,所以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家人身边。 南宫书墨倒没什么,他理解幕晨雪想和家人在一起的心情。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躲起来的人,就算是再危险,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和幕晨雪见上一面的。 而南宫勋那里也没在意,他也正策划着一场巧遇,到时他人都站在幕晨雪的面前,就不相信佳人还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个上元节,只怕过的比无间道还无间道。只看幕晨雪如何应对,才能保得住全部人的秘密。 幕府先是被王府的征粮令压榨的少吃少喝的,后又被灾民打劫的难以渡日,好容易盼到了朝廷发下了救灾粮,可整个幕府几近被掏空,这才勉强买到了粮食,没让一府中人全都成了灾民,跟着老百姓一起去粥棚领粥渡日。 就算是这样,大老爷幕谦仍不顾大夫人反对,二度纳柳姨娘入府,气得大夫人强撑着个病身子过的年。一想到自己卖掉的那些嫁妆,就心痛不已。不知吃了多少的药,身子就是不见好。 长子幕鹏和四姐儿都很担心母亲,上元节的时候只想留在家中陪母亲。倒是八哥儿年纪小,又不懂事,吵嚷着非要出去赏灯,最后还是大夫人下了命令,让锦翠跟着,又让长子身边的小厮和小儿子身边的小厮一起陪着,这才叮嘱再三允了八哥儿出门。 大老爷受柳姨娘蛊惑,自然不会留在府中照顾糟糠之妻,而是拉着新纳的小妾一同出门去赏灯。为着这,大夫人不知又摔碎了多少碗盏杯盘,可仍没能阻止大老爷出门的脚步。 幕晨雪坐在马车上,听着宝如的汇报,她早就不对那个冷血的父亲抱有任何的期待,所以倒也没觉得怎样。不过大夫人被父亲一气再气的,这一病甚至就病了几个月,这样就算是病好,也已伤及本元,就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若是不能静心调养,以后终究会是个隐患。 不过这些人于她,也不过是群不相甘的人罢了,她听过也全没当回事。而另一辆马车中坐着老夫人和程姨娘还有九哥儿,再加上三人的随侍,幕晨雪这才自己坐了一辆车,所以这些事,三人尚不知情。 进城后,九哥儿挑起车帘探着头看个不停,还时不时的笑闹几句,倒是把自己上次被绑架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听着弟弟的笑声,幕晨雪这才放心。她真怕弟弟会留下什么创伤后遗症。 因为去年天灾。虽说这会儿已经开春,可西市上仍没有什么人,倒是东市还热闹一些。所以几人一直将车赶到东市边上,这才下车步行。 就算是东市上,也不如往年热闹,百姓们刚刚能勉强填饱肚子,又哪里来的兴志去赏灯,出门来的,多半是拧不过孩子们的渴望和要求,这才勉强来街上走走。可脸上少了几分喜气,看的让人心酸。 九哥儿倒是不在意,能跟着外婆、娘亲还有姐姐一起赏灯,他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跑到卖糖人的小摊前,看着手世人吹糖成画,一会儿又跑到卖面具的摊位前,拿着各色面具带着玩儿。 幕晨雪出门前叮嘱过方砚,只要是九哥儿喜欢的,就尽量的买给他。所以方砚跟在九少爷后面,不一会儿就买了一手的东西。看着挂在方砚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九哥儿这才心满意足。 “外婆不喜欢黄白之物,孙女看这些用桃木做的发簪,雕工尚算精美,这桃木梳上的兰花刻的也很生动,不如买下来吧!”幕晨雪也想给老夫人买些东西,难得来逛街,若是空手而回,总感觉有些遗憾。 老夫人也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东西还真的很适合自己,欣慰的朝五姐儿点了点头。幕晨雪忙令芳华付钱,将东西包了起来。又给娘亲挑了一对景泰蓝样式的手镯,做工算不得上乘,可镶嵌的红玛瑙,颜色纯正,只是细碎了一些,不过这样不惹眼,程姨娘倒也很是喜欢。(未完待续。) 20/20449/12084088.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愿望 走了有大半条街,不时的会有小叫花打扮的人来给宝如送信儿,将幕府几人的行踪一一禀报给了幕晨雪。 “既然她们离我们不远了,正好老夫人也走累了,我们去茶楼里坐会儿,喝茶吃点心!”幕晨雪拉着外婆等人进了自己的茶楼,上了二楼后,吩咐佟江将铺门一关,一家人就坐在茶楼上品茶吃点心。 幕辰峰玩的还有些意犹未尽,就央求着姐姐能让他再出去玩会儿,在庄子上一闷就是几个月,就算是个大人,也会觉得憋闷,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瞧你这一头的汗,先喝会儿茶,吃两块点心歇歇,等汗消了再让方砚他们陪着你去街上走走!”幕晨雪不光是为弟弟的身体打算,也是不想让他和幕府的人撞上。 九哥儿一听五姐应了,高兴的坐在窗边赏景喝茶,比手画脚的和娘亲、外婆说个不停。 幕晨雪端着茶杯,也在打量着这座夜幕下的县城,除了东市这条街,几乎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偶有几盏灯笼挂在院门屋角下,只不过是为了给夜归之人指路罢了。抬头朝天上望去,倒是满天的繁星,让她有些触景生情。 前世因为光害,她从没看过天上有这么多的星星,甚至哪些是人造卫星,哪些是真正的星星,她都分不清。正在她陶醉之际,宝如悄悄靠近,低着声传话,“幕小姐,主子来了,在后院门外等您!” “风大哥怎么这会子来了,郡王爷的那几个护卫在哪里?”幕晨雪刚还一脸的惬意,这会儿倒是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她这回出门,南宫勋和南宫书墨派出来的八个护卫可都是一起跟来保护她了。郡王爷的四个护卫一定见过南宫书墨,万一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除非杀人灭口,不然一定隐瞒不住。 “幕小姐别担心,那四人这会儿正坐在一楼喝茶,并无人发现主子行踪!”宝如回过话,又站到了幕晨雪的身边。 幕晨雪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这才和娘亲说自己内急,想去方便一下,离席朝楼下走去。 下了楼,先是问了问四人点心吃的可还习惯,这才微服一礼,“等一下舍弟还要去街上走走,我这走的有些累,可否劳几位帮着照顾一二?”这四人虽说是郡王爷的手下,可在幕小姐面前也不敢托大。那晚郡王爷是如何在乎幕小姐的,四人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其实就算没有郡王爷的在意,这四人早在响马攻庄的时候,就对这个看上去羸弱的幕小姐佩服不已,他们是护卫,平日里见惯了打打杀杀。可幕小姐一闺阁女子,竟然临危不惧,站在屋顶指挥着众人。这些习武之人,多是英雄相惜,即便他们是郡王爷的手下,可对幕晨雪也多了几分恭敬。 “幕小姐只管放心,我会派两个人一路保护幕少爷安全!”幕晨雪原是想将四人都支走,可也知这是不可能的,能支走两个人已是最好的了。“多谢!”幕晨雪又服了一礼,这才朝后院净房走去。 几个大男人也不好跟着去看一位小姐小解,所以只跟到后门处,就又折了回来。等人都走了,幕晨雪这才出了净房,留宝如在净房门口守着,这样给人一种她还在里面的错觉。自己则来到后院角门处与南宫书墨私会。 “风大哥!”再危险这人都已经来了,幕晨雪不愿再多说那些无用的话,不如把握两人难得的相聚时光。 “雪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的不远,骑马片刻即回!”南宫书墨拉着幕晨雪朝后巷口的另一端跑去,风五正牵着马等在那里。三人翻身上马三人二骑朝河边而去。 到了河边,南宫书墨先翻身下马,这才将幕晨雪抱了下来,拉着她走到河边一树下,那里放着一盏天灯,“雪妹,我朝习俗,上元节放灯许愿,会有天神相佑,愿望必会成真!”将准备好的笔墨递给幕晨雪,笑等着她写下自己的愿望。 今天的幕晨雪和那天一样,穿着一身茜红的衣裙,不一样的是上面用银线绣着一朵朵的银枝白梅,比除夕那天更是美上三分。而且因为幕晨雪刚才出来,怕人起疑,所以没有系披风,马上风大,刚才她整个人偎在南宫书墨的怀中,女儿家独有的幽香,引得南宫书墨一阵心猿意马。若不是时辰紧,怕有人起疑,他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心上人离开。 幕晨雪也是第一次放天灯,想了一下在天灯上写下两句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至亲良朋都能心想事成。写好后将笔递还给南宫书墨,示意他也写上两句话。 南宫书墨想都没想,提笔写下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相视一笑,这才将点好的天灯放到空中。南宫书墨用自己的大氅,将幕晨雪包裹在怀里,一起看着天灯一点点的朝黑夜飞去,带着她们的心愿,向上苍乞求。 “风大哥,既然郡王爷对你起了疑心,以后就不要再为我冒险了。我心里只有你,就算是分隔两地,就算是三年五载不能相见,我这里都只有你一人而已!”幕晨雪转回身,将头靠在南宫书墨的心口处,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她不愿在乎的人受伤,不愿他为自己冒险。虽然她心里很高兴很感动,可她更在乎的是两人能长久的走下去。 “好,我会更加小心,不会再让雪妹担心!”南宫书墨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来看她,那比让他去死还难受。就是这段日子,他们几天才能见上一面,那也是他一忍再忍,再加上风五的劝阻,这才没有冲动的每天都出城跑到田庄上去。 “嗯!”两个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才骑马赶回茶楼。虽然时间久了些,可因为宝如一直守在净房门口,郡王爷的两个护卫也不疑有它,以为是幕小姐身子不舒服,由小解改成了大解,这又是女子的私密之事,他们也不好多问。 等了足有近三刻钟,这才见幕小姐从后院走了回来,扶着宝如的手上了二楼,两个护卫这才安心的坐下来吃着点心喝着茶。而另外的两个护卫,已护着幕辰峰去逛街了。 至于南宫书墨派来的四个护卫,一直都守在一楼,他们早得了主子的吩咐,所以自然知道幕小姐为何离开,甚至还帮着劝下了郡王爷的护卫,为主子争取时间。(未完待续。) 20/20449/12149894.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真情流露 幕晨雪与南宫书墨幽会,一起许愿放了天灯后,这才回到茶楼。 老夫人见外孙女一去这么长时间,怕她身体不适,关心的问了一句,“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身子不适,不然让人去寻九哥儿回来,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幕晨雪笑着偎在外婆身边,“哪里有那么娇贵,不过是气闷,刚刚去外面看了一会儿!”老夫人见五姐儿面色微红,倒真像是刚吹过风的样子,倒也信了。 可还没等幕晨雪坐稳,楼下郡王爷的护卫却走了上来,请她到楼下一趟,说是有故人来访,请求一见。 不用问也知来者必是郡王爷南宫勋。只得和娘亲解释了一下,说是那日帮着退敌的朋友得知她来赏灯,想要见上一面,因为这人于她们一家有恩,她也不好不见。 程姨娘感念此人仗义相助,所以虽知这般于礼不合,可却并未阻止女儿,“五姐儿,不如请你的那位朋友上楼略坐,为娘也好当面谢谢人家!” “娘,他有苦衷,不太喜欢见人!”程姨娘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只得作罢。叮嘱女儿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这才放女儿下楼。 “晨雪,希望我的到来,不会扫了你和家人赏灯的兴志!”南宫勋也很少见到穿的如此娇美的幕晨雪,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不会,上次多亏博学出手相助,不然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两人客套了几句,幕晨雪这才接过宝如递过来的披风系上,将宝如留下保护外婆和娘亲,自己一个人跟着南宫勋出了茶楼朝街上而去。 “今年毕竟是个灾年,这灯会不如往年来的热闹。晨雪以前可有在上元节时出府赏灯?”就算那幕夫人再苛待庶子,也不会将人圈起来不允其出门吧。可南宫勋还是低估了大夫人的气量,她还真能做的出来。 “家母管教甚严,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上次南宫勋已经替自己出手教训了大夫人,虽非她本愿,可也不愿再因这种事而欠他人情。所以讲到幕府时,她就会避重就轻,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可南宫勋仍听出了幕晨雪话中的无奈,觉得那次就应该趁乱命人将幕夫人给除去。只是眼下难得两人独处的时光,他也不愿提起这些扫兴的人。 “我朝习俗,上元节放天灯向天神许愿很是灵验,雪妹可有什么心愿?”两人一边儿说,一边儿朝河边走去。 幕晨雪刚和南宫书墨一起放过天灯,要许的心愿她早就许过了,可又不好驳了南宫勋的好意,“我是个无神论者,不过若是可以为亲人祈福,倒也不妨一试!”她的第一盏天灯是为情。那么这一盏只能是为义。 南宫勋多少有些失望,虽说这放天灯是向天神乞求心愿的,可也是男女示爱求欢的一种表现,可无论他如何努力想拉近他与幕晨雪的关系,她总是将他推的远远的,不肯走近一步。 “晨雪,你可是已有心上人?”若是换作以前,这些话南宫勋根本不会问出口,可今天他竟然忍不住了。人一但被情所困,往往会做出很多反常之举。而此刻的南宫勋就是如此。 二人身后的隐雾、流云听的都是一惊,这哪里还是他们所熟知的主子。 幕晨雪有些犹豫,如果说“是”,若是南宫勋肯就此放弃最好,若不能就是引火上身,甚至会波及南宫书墨。可若说“不是”。等于给了南宫勋一个没有未来的希望。这对于一个以诚相待的朋友太过于残忍了。 幕晨雪的犹豫足已证明了一切,可南宫勋却在等,等她亲口说出来,然后他要把这个人挖出来,让他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姻缘天定,红线难牵,有些事不是我们想与不想就能做与不做的。以博学的家世,自会觅得贤雅之妻与你携手一生,为你分忧解难红袖添香!”幕晨雪没说自己有没有心上人,而是真心的送上自己的祝福,“不如我们也去放一盏天灯,这样也好让老天爷早些听到博学的心声!” 南宫勋不等幕晨雪转身,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这还是南宫勋第一次对她如此这般,吓得幕晨雪连躲闪都来不及,整个人就撞进了他的怀抱中。 “我不要什么贤雅之妻,我要的只有你,只有你幕晨雪才是我南宫勋心中致爱!”如此坦诚的表白,幕晨雪哪里招架得住,人又争脱不开,急得她差点哭了出来。 “博学,你先放开我,这般叫人看了去,我还有何脸面再出来见人!”一个闺阁女子,大街之上被个男子搂在怀中,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南宫勋也觉得是自己失态失礼,忙将幕晨雪挡在身后,朝流云使了个眼色,三人几个飞纵,即离开了街道进了一处暗巷。 “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进了暗巷,南宫勋这才将幕晨雪松开,抱拳一礼表示歉意。 “博学,你是郡王爷,以你的身份,你可以任性,可以由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可我不行。我不过是幕府一个小小的庶女,上有父兄嫡母,我身不由己。下有娘亲胞弟,我要守护至亲。所以我什么都给不了,也给不起!与其你我两人都痛苦,为何不放手,做一世的知交好友。并非只有举案齐眉,才叫相守一生。有时候友情比爱情更能经得住考验!” 幕晨雪也是没办法了,她好话说尽,好言劝罢,可这人就是不肯听不愿听。 “哈哈!”南宫勋苦笑了两声,“‘身份’,这个可恶的身份剥夺了我的童年,抢走了我的少年,如今就连我最心爱之人,也不愿与我并肩而行,你说这样的身份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羡慕的!”南宫勋从没在人前如此颓败过。流云和隐雾看着这样的主子,也是一阵阵的心痛。 “身份是一种枷锁,你和我都一样。可我们既然无法将这层枷锁打破,那就努力从中找到生存之道。毕竟人的出身是没的选的。我不会被它困死,但也有着很多的顾虑。你也一样,不能光为了自己而活,你还有家人,还有庆王府一府的人需要依靠你而活。他们是你的责任,你把这一切都当成甜蜜的负担,也许心里会轻松一些!”幕晨雪不忍再说出什么伤害南宫勋的话,不是显赫的身份,就一定会得到幸福。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幸福。只是没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个道理。而像南宫兄弟和她幕晨雪,却都是深谙此理之人。(未完待续。) 20/20449/12149895.html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真心已付 刚和南宫书墨分手的幕晨雪,就被随后而置的南宫勋给拉到街上一起赏灯。幕晨雪虽身量未足,身段也不如及笄女子那般婀娜多姿,可却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清纯甜美,特别是骨子里的骄傲坚毅,是任何女子所不具备的。而那日屋顶上她英姿飒爽的身影,早已深深的刻进了南宫勋的脑海之中。 竟然不顾身份,当街向幕晨雪表明心迹。“晨雪,你是那么的美丽聪慧,就像一朵解语花。年纪轻轻,却有着看尽人间沧桑的一双慧眼。我虽算不得阅人无数,可却无法猜透你心中所想。你就像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迷团,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法放手,我做不到这样放你离开,因为我知道那样我一定会后悔一生!”南宫勋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向幕晨雪摊牌。可幕晨雪却无法给出回应。此刻的两人都很痛苦。 “博学,人都有劣根性,总是觉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不然,珍惜身边所拥有的,才是最幸福的!”幕晨雪不敢去看南宫勋的眼睛,他的眼神中不再带着侵略,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恋慕。就算她对自己足够自信,可也怕自己会沉沦。 “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所想要的身份,但我可以给你我的心,甚至是我全部的爱。也许你会觉得那不过是我一时的戏言,但我可以对天起誓,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一个有着如此高贵身份的人,竟能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庶女对天发誓,幕晨雪又怎会不感动。 她那颗原本坚定的心,竟然也颤动了一下,可很快她就将那份感动压了下去。若是这样她就动摇了,又如何对得起南宫书墨对她的一片痴情。 有些事既然已经说不通了,那不如干脆一些。 “嗨!”幕晨雪长叹一口气,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若是再等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他们三个人。想了想这才抬起头迎向南宫勋的目光。 “博学,三年前我曾大病过一场,病好不久,正巧有一侠士被人追杀,误闯幕府后院,被我无意中救下,并为其解了身上的毒(‘牛芒锋’虽算不得毒,可这种暗器不能召示世人,所以幕晨雪以毒称之倒也不算说谎。)。当时我以此救命之恩,请其帮忙为我谋了个假的身份以便经商,助我脱困!”幕晨雪像是在讲着一个故事,不过南宫勋听的出来,她是在告诉他,她的真心已付。 “这三年来,我二人虽见面不多,可了解之下倒是脾性相投!”幕晨雪想说她已与人私定终身,可又觉得这样讲太伤人心,所以斟酌再三,最后只解释了这些,希望南宫勋能知难而退。这样大家也算是好聚好散。 “他是何出身?”南宫勋听出幕晨雪话里有话,知道怕是这二人早已私定终身,越想越气,双拳紧握,若不是平时修养极好,只怕这会儿早已暴跳如雷了。 “他虽出身富贵人家,可处境与我相同,也许正是因此,我们才会愿意彼此相惜相助!”幕晨雪一直在观察南宫勋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怒向胆边生,所以说话更是小心再小心,就怕给南宫书墨招祸。 “他可能给你你想要的!”南宫勋指的自然是嫡妻的身份,这是他唯一给不了幕晨雪的。若是此人可以,那他将再无胜算。 “不能!”就算南宫书墨是庶出,可两人终究身份相差太大,她终究不能成为他的妻,也许到头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自己的娘亲一样,是个贵妾罢了。可她却并不后悔。 “你说他不能娶你为妻,那是他家中早已有了妻室?”南宫勋倒像是抓到了一线生机,两眼泛光的看向幕晨雪。 “不,他并未娶妻!”幕晨雪不能再多说了,不然南宫书墨的身份就要呼之欲出了。 南宫勋倒没去在意这些,这人竟然和自己一样无法给幕小姐嫡妻的身份,就算两人相识的在先,那他仍还有机会。而且这次回去,他会加派人手,再不会让那人接近幕小姐。这样日子久了,幕小姐自然会将其淡忘。 南宫勋收起身上的戾气,两个人再没提此话题。而是并肩朝河边走去。许了心愿放了天灯后,南宫勋将幕晨雪护送回茶楼。 因为和南宫勋多聊了一会儿,所以这次去的时间比上次还久,连九哥儿都从外面玩回来有一会儿了,幕晨雪这才赶了回来。见天色也不早了,佟江和方砚赶着马车带着一众奴才,护着主子这才回了城外的田庄。 回到田庄,幕晨雪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连芳华和宝如都被命令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会儿。以前常听人说,两个人相爱那叫幸福,三个人相爱有的只是痛苦。幕晨雪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如今她只想将自己放空,空的什么都不去想,甚至连南宫书墨她也不愿去想。 今天南宫勋问的那些问题,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脑细胞,才回答上来,只怕这里面还有着不少的破绽。可她尽力了,她只想守护自己的爱情,守住自己的心。“累,真的好累!” 不知想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被一团迷雾包裹着,四下里黑暗一片看不到出路也没有方向。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自己来了以后应该做些什么。难道她只想要一份亲情,一份恬适淡然的生活。这样的要求就那么难吗? 幕晨雪这里是做了一夜的恶梦。庆王府怡然居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亮了整整一夜。幕晨雪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个惊雷,不停的在南宫勋的耳边轰鸣,当时他没来得及细想,可冷静过后,他竟猜起了那人的身份。 幕大人位居从六品,幕小姐是媵妾所出,虽也是庶出,可却是上了祖谱的,那对方如果也是庶出,按理应该不会给不出一个嫡妻的身份,除非此人的身份即便是庶出,其身家背景也高出幕大人很多。这蓟县之内能比幕大人高的倒是大有人在。(未完待续。) 20/20449/12189338.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献殷勤 南宫勋回到王府,冷静下来后,开始回想起幕晨雪的话,想要从中猜出对方的身份。 “流云,派人去给我查,位局五品以上的官宦人家庶出之子,尚未娶妻者都给我查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和本王一争长短?”流云领命退了下去,这事根本不难查,本来庆王府对这些人就多有留意。 隐雾倒是想到了一人,可前些天主子才去二少爷的屋院里查过,并没有发现异常。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主子。想了一下,还是等流云查出结果,他再说也不迟。 雪梅居内,南宫书墨也接到了宝如的消息,知道兄长又去见了幕小姐,心里难免有些吃醋。可也知他现在还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是不是应该早些将人娶进门,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惦记她了。”南宫书墨也动了娶亲的念头,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别的男人窥视自己的女人。 可幕晨雪尚未过及笄之年,就算是他有意迎娶,也只能先下聘订婚,等到幕晨雪行过及笄礼,这才能出嫁。而且若是他坚持此时就迎娶幕晨雪过门,难免会引起庆王妃的怀疑,到时自己有危险事小,再伤了心上人,只怕他会后悔一生。 除了这些顾虑,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如一道屏障横在那里。庆王妃是不会介意他娶一介庶女为妻的,可父亲那里一定不会同意。 三个人都在为情所困,却都无力解决,所以这一夜,三个人注定要在痛苦中渡过。 好在过了上元节后,幕晨雪的田庄、铺面都开始运作了起来,人这一忙起来,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放下了,虽说只是暂时的,可总好过每天在那里纠结。 而庆王府这边也忙了起来。刚经过天灾,虽然朝廷发放了赈灾粮,可春耕播种,商铺重开,到处都是百废待兴。南宫兄弟天天跟在庆王爷身边,处理着各种事务,两人都无暇分身来看幕晨雪,这倒给了三人冷静的时间。 出了正月,幕晨雪的五处铺面、五处庄子都已安置妥当,五处庄子上都委派了得力的管事,而铺面也雇佣了原来的几位掌柜,虽说一时间除了点心铺外,别的铺面都还没有开始赚钱,可总算也有客人上门。 而茶楼的生意,倒是所有铺面中最见起色的。幕晨雪这些日子天天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除了规划各铺面的经营,计算盈亏。剩下的时间全用来写话本了。将前世看过的电视剧、小说全都写成了话本,并买下几个说书的艺人,天天在茶楼里给客人们讲故事。 每天早、午、晚各三场,这才出正月,茶楼的生意就快赶上点心铺了。等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幕晨雪这才和娘亲、九弟换上打着补丁的粗麻布衣裳,用锅底灰给每个人化了一个凄惨无比的妆容,这才命佟江赶着车回了幕府。 “五姐,我们为什么要化成这样?”幕辰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这衣裳又大又扎人,穿着特别不舒服。 “当初我们推说逃难去了江妈的家,若是锦衣珠翠的回去,大夫人一定会起疑的!”幕晨雪不只是要免去大夫人的猜疑,还要让父亲内疚,毕竟这个便宜父亲对九哥儿还是多少有些情份的。 果然他们三人由江妈几人扶着回了幕府,大老爷见三人面色暗黄,身上连件像样儿的衣裳都没有,甚至还不如刚回来的许、马两位姨娘,知道他们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可自打进门,程姨娘三人却连抱怨一句都没有,哪像三姐儿,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大夫人和他这个父亲。 两相一比较,大老爷对程姨娘母子三人更是多了一分怜惜,忙命人从私库里搬出不少好东西送去了后院。 柳姨娘这些日子很得老爷欢心,可这才过了二月二,府中一下子就多了三位姨娘,而且还有一位比自己的位份还高出一些,竟然是贵妾。不只这般,这贵妾还给老爷生了个儿子,竟然和八少爷同年。 她平日里和大夫人争个眉眼高低的,就已经讨不到什么便宜,如今府中一下子多出了三位姨娘,甚至老爷对这位程姨娘的态度,也与许、马二人大有不同,让她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程姨娘才回府安顿下来,柳姨娘就拿着东西来后院献殷勤探口风。只可惜她连程姨娘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让幕晨雪给打发了。 “柳姨娘,姨娘在府外受了不少的罪,又饿了这些日子,身子实在是乏力的很,不便出来招呼柳姨娘。不如等姨娘身子好些,我再派人去相请如何?”幕晨雪淡淡的看向柳姨娘,这个女人一脸的算计,这样的人比大夫人还好斗,毕竟她的位份在那里,在自己面前,这柳姨娘也是低她一等的。 “看五小姐说的,程姨娘身娇肉贵的,自然是要好好补补。是我没眼力的,本想着自己新进门不久,当初未能来给姐姐请安,怕姐姐多有怪罪,这才抖着胆子来给姐姐请安,倒是扰了姐姐静养,都是妾氏的不是!”这柳姨娘几句话是处处暗藏陷阱,句句话藏刀锋,当真是好算计。 只可惜她遇到的不是一向软弱的程姨娘,而是她幕晨雪。“柳姨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初姨娘为了一府人能平安渡过天灾,这才带着我们离府为父亲和母亲分忧。就算是在庄子上被劫被害,都没敢给父亲、母亲添一分的麻烦。如今得父亲之命回府,也是父亲看姨娘如此贤慧,又亏伤了身子,这才允其在后院静养,连去给大夫人请安都免了,又怎敢劳柳姨娘来给姨娘请什么安,那不是有驳父亲的好意!” 你会扣帽子,难道她幕晨雪就不会吗?柳姨娘还是第一次见五小姐,以前听府里的下人说,程姨娘母子三人最好拿捏,倒是那马姨娘爱挑刺儿咬尖儿的。所以她这是柿子想拣软的捏,却不想撞在枪口上了。这五小姐哪里是下人们说的那般绵软,分明像一块铁板一样,是油盐不进。 柳姨娘被幕晨雪说的红着一张脸,也不好再坐下去,只得起身告辞。 “柳姨娘的好意,姨娘和我心领了,只是大夫刚才来叮嘱过,说姨娘身子亏的利害,不易大补,柳姨娘煲的这参汤,还是留给父亲或母亲吧,也不算糟蹋了你这一番心意!”幕晨雪命芳华将柳姨娘送来的东西又装了起来,将人和东西一起送出了后院。(未完待续。) 20/20449/12190137.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远嫁 送走了没安好心的柳姨娘,幕晨雪这才进了弟弟的屋子帮着他准备上学的东西。以前都是出了正月十五县学就会开课。因为去年天灾,所以今年过了二月初二县学这才来了通知,说是二月初五开课。 “五姐,那柳姨娘为人如何?”刚才九哥儿也想跟在姐姐身边的,却被幕晨雪给留在了屋中。 “使的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这样的人更是要多多提防!”幕晨雪将刚才柳姨娘的话给弟弟学了一遍,告诉她这里面藏着什么算计机关,免得他以后听不出话音,糊里糊涂的中了别人的算计。 “这人的心竟然黑成这样,父亲怎会纳她进门?”幕辰峰本来就不喜欢回到幕府,因为柳姨娘常出入外院,这下他连外院都不愿去了。 “男人的通病,九弟记住姐姐的话,‘妻贤夫祸少’,男人一生娶一贤妻足已,多了只会是为自己召祸!”这些话其实本不该幕晨雪教给幕辰峰,可程姨娘是不会说这些的,所以只能她来说。 “五姐放心,我将来若是成亲,只娶我心爱的女子!”看着弟弟一脸小大人的样子,竟然把幕晨雪给逗乐了。刚才对柳姨娘的那股怒气也跟着淡了不少。 二月初五送九哥儿出门后,江妈扶着程姨娘,芳华扶着五小姐,这才去内院给大夫人请安。她们也歇了这些日子,如今九哥儿都能去县学了,她若是再不去请安,只怕大夫人又要找茬了。 这些日子大夫人的身子才见好些,又每天和柳姨娘斗个不停,人看上去就像是老了二十岁。好在程姨娘被女儿化的病容妆,显得也是面无二两肉格外的憔悴,大夫人倒是没为难她们。只吩咐她们少出后院走动,免得这个样子,再吓到了客人。 也不过又是变相的禁足,这倒衬了幕晨雪的心意,行过礼扶着程姨娘进出上房。出门前正好遇到刚来请安的许、马两位姨娘和三姐儿。三姐儿整个人目光呆滞,看上去像是吃了不少的苦。许、马二人也跟老了十多岁一样,全没了当初的那份精气神。难怪大老爷眼中只有柳姨娘,对着这么一屋子的黄脸婆,他又怎会愿意留下。 幕晨雪给三姐儿服了一礼,这才扶着程姨娘出了上房。若是换作平时,三姐儿见了五姐儿难免要刺上两句,心里这才能舒坦。如今被折磨了几个月,甚至跟着灾民抢过吃喝,她早没了往日的娇气,眼中透着的只有恐惧。怕大夫人再把她赶出府,她再也不要过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回到后院,几人先洗了脸,程姨娘看着又恢复一脸白净的女儿不由得笑了,“你啊,总是想些个鬼点子,不过这样也好,老爷心疼九哥儿,倒是给我们送来了不少的东西!”她们当初回来的时候,可是连个包衣裳的包裹都没拿回来,当真是一穷二白的进了府门。 所以这些日子大老爷里里外外的给后院添置了不少的东西,当初是大夫人坚持撵三人出府,如今三人差点儿没饿死在外边,所以大老爷拿着中馈的银子来贴补后院,大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已经失了大老爷的心。 而许、马二人早就不得大老爷的心,大老爷自然不会给她们置办什么。这倒是让二人又对程姨娘不满了起来。不过每次见程姨娘都是一副病容,倒让她们的心里好过了不少。 一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戏一台。这幕府最多的就是女人,所以每天都有唱不完的戏。只是这些都入不了幕晨雪的眼,最多只是听芳华讲讲,当故事听听打一下时间。 春耕过后,幕晨雪的五处铺面都已开始营利,甚至茶楼的生意已经好到人满为患,为了能满足客人们的要求,不仅加开了夜场,甚至还在茶楼里卖起了点心,连带着的点心铺的生意也翻了一倍。 每天佟江都会把账本送来幕府后院角门处,幕晨雪理过账,再命佟江将银子送到庄子上,存进暗格。而自己的庄子内院书房,除了佟江任何人不得进入。因为幕晨雪善待下人,又赏罚分明,这些人倒也个个安守本分。 南宫书墨这些日子都没找到机会去见幕晨雪,一是父亲这些日子看管的严,二是兄长在幕府后院外加派了不少的人手,白天晚上一刻不肯放松的盯着幕府,他根本寻不到可乘之机。 今年雨水充沛,所以出了三月之后,各府又开始了宴请走动。甚至王府的闺学也重新开课,幕晨雪只得跟着四姐儿一起去上闺学。而三姐儿因为连着二年的天灾而耽误了婚期,这些日子马姨娘是天天往外院跑,甚至有几次还跪在大老爷的书房外不肯起身,一心要将女儿给嫁出去。 大老爷被烦的无耐,只得来上房找大夫人商量,“三姐儿已过及笄之龄,夫人还是要抓紧时间给三姐儿寻一门亲事!”二姐儿自打上次回府求助无果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所以大老爷对于大夫人择婿的眼光,本是有所质疑的。可三姐儿性子浮躁,又不是他喜欢的女儿,而且这女儿出嫁,嫁妆还得大夫人张罗,所以也就由着大夫人去选。 “三姐儿前几次出府作客,丢尽了脸面,在各府中的风评也一向不好,若是想找个殷实些的人家,只怕在这蓟县县城内不大容易。若是老爷同意,不如将三姐儿远嫁,这样也能少些闲言碎语。免得到时拖累了四姐儿的名声!”大夫人早就想好了,将三姐儿嫁的远远的,省得像二姐儿这般,有事儿没事儿就回府来求助。 “这,只怕马氏她不会答应!”虽然他不待见三姐儿,可让女儿嫁到外县去,大老爷还是有些不愿的。 “马氏说到底也只是个姨娘,我可以将三姐儿记到我的名下,这样三姐儿有了这个身份,就是去了县外,也能寻个不错的人家!”见大夫人肯退让一步,大老爷也觉得这样也好,想来马氏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不然三姐儿可是连祖谱都不能上的庶女。 果然这事儿和马氏一说,马氏心里虽一千一万个不愿,可女儿能记在大夫人名下,在外人看来也算是半个嫡出,将来去了夫家,公婆也不会给脸色看。这才一狠心应了大老爷所说。(未完待续。) 20/20449/12261742.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忙议亲 因为三姐儿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所以大夫人很快就帮三姐儿在外县寻了一门亲事,男方家是下等县的从六品县令出身,而三姐儿的未婚夫也是个庶子,这倒是门当户对的很。 大老爷觉得这样的人家倒也不错,至少比二姐儿嫁与的商户人家要好,只是准备嫁妆的时候,马氏却不干了,跑到上房跪在地止哭闹了一场。 当初二姐儿出嫁的时候,满打满算大夫人也算是给准备了一千两的嫁妆。可如今轮到三姐儿出嫁,大夫人竟然只给准备了三百两的嫁妆,前后不过十抬而已。 马氏哪里能受得了这般委屈,就连三姐儿也跪在大老爷面前哭着不肯起身。就算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出嫁的女儿也没有只送十抬嫁妆的,更何况三姐儿还是要嫁去官宦人家。虽说对方只是个庶子,可这也太过寒酸了。 大老爷也觉得这样失了体面,所以本意是想帮着马氏,劝大夫人再给三姐儿多准备些的。可却被大夫人三言两语的给顶了回来。 “老爷,连着两年的天灾,府里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就算是妾身不说,老爷也当是清楚的。当初为了能养活一府的人,妾身可是连手里的嫁妆庄子都给卖了,这才勉强够一府人吃穿用度。而且去年光是买药治病,就不知花去了多少银两。您又新纳了柳氏,又给后院程氏母子添置了不少的东西,这用的可都是中馈的银子。您总不能让妾身拿给鹏儿娶亲的聘礼,来给三姐儿添补嫁妆吧!” 嫡子、庶女孰轻孰重,哪还用大夫人再多说,大老爷心里也是明白的。好在男家那边送来的聘礼也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五百两的银物,最后大老爷又给三姐儿添了一百两布匹玉器,总算是备下了四百两的嫁妆。 马氏和三姐儿都知,大老爷已经再不肯为她们多准备了,所以心里再不甘,也只得认了。就这样还没等出了四月,就将三姐儿给嫁了出去。 对于那个不着调的二姐夫,幕晨雪本就没什么好感。而对于这个连面儿都没见着的三姐夫,她更是不愿去多想。倒是送亲那天,马氏哭的晕天黑地的扒着喜轿不肯松手。 她后悔了,当初她们落难时,还是二姐儿想办法帮衬了一下,不然只怕她们早就饿死了。如今女儿嫁的这么远,若是以后她再被大夫人赶了出去,可又能去靠谁。 最后还是大老爷命人将马氏给拉了下去,三姐儿这才得以顺利出门。当初二姐儿出门,许氏好歹还拿出二百两的私房给二姐儿压箱。如今三姐儿出门,马氏的私房早进了幕晨雪的口袋,她哪来的银子给三姐儿压箱,最后三姐儿几乎是净身出的户,可想而知到了夫家,会是怎一番光景。 因为三姐儿是庶出,嫁的又远,所以幕府宴客,不过是小小的宴请了一些至亲好友,并没有大肆铺张。 而这边儿才送三姐儿出门,大夫人就开始急着到各府去做客,打算给嫡子幕鹏求亲。一般人家都讲究高嫁低娶,是怕这新媳妇进门,娘家权高位重的,难免会给婆婆脸色看。 可大夫人却不这么想,老爷这么些年都只是个从六品的官职,只怕做到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儿子仪表堂堂,将来进士及第,指着老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前程。所以有个可以帮衬儿子的岳家,将会事半功倍。所以大夫人是一心想给儿子求娶一高门大户之女。 幕鹏的长相随了大老爷,又因为年纪轻,倒是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放在现在也勉强算是一枚小鲜肉。可看在幕晨雪眼中,就有些太娘了些。而且这人不只长相随了父亲,甚至骨子的冷漠也跟父亲一样。就连对府中的弟妹,也未见有一分的亲厚。 当初程姨娘三人回府,一府中人没有几个是真心为她们高兴的。倒是二少爷幕煜,真心为他们能回来而心喜。还特意带了不少的东西来后院看过九哥儿。 虽说是来看九哥儿,但也是为了能见五堂妹一眼。而且幕煜也过了及冠之年,又有了秀才的功名。大夫人忙着给儿子择妻,二夫人良氏也没闲着,也在四处的帮儿子相看。因为连着二年天灾,有不少人家的儿女,都被耽误了。这些日子城内爆竹声连连,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这倒是便宜了幕晨雪,她的铺面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银子如流水般进了自己的私库。 幕府这边夫人们为着儿子们的亲事忙里忙外。庆王府内南宫勋也在想尽一切办法,为博美人一笑。早在一个多月前,流云就已将城内各府未娶之男子都查了个清楚,甚至不论嫡庶。就算是不论出身,以这些人的相貌、人品,那也是远远不及自己。南宫勋想不明白,以幕小姐的眼光,怎会选择他们而放弃自己。 隐雾眼看着主子为情所困,再三斟酌这才将自己心中猜疑道了出来,“郡王爷,流云做事一向仔细,既然查出这些人人品出身都不如您,自然不会有错。只是流云还漏查了一人,属下斗胆,想亲自去查此人!” 南宫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贴身侍卫,刚才隐雾的话让他也想到了一人,只是这人是他最不愿去查的,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过怀疑,可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猜错了,所以从不曾派人去细查过。他也有怕,怕查出来的结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隐雾,你再让我想想吧!”见主子已明白自己的心意,隐雾也不再多说。流云看了隐雾一眼,见隐雾朝雪梅居的方向暗示了一下,也明白这人指的正是二少爷。郡王爷兄弟情深,这么些年他们看的最是清楚。所以也跟着隐雾一起退了下去。 南宫勋坐在书房中,回想着过去那些美好时光。那时风侧妃还在,二弟每天都追着自己的身后,兄弟两个年纪虽相差很多,可感情却很好。自打风侧妃突然病逝,母亲又想将二弟除去。无论他如何努力释出善意,两人的关系也再回不到当初了。 命身边的小厮装了些点心,包了一包上好的乌龙茶,打算再去一趟雪梅居,有些事已经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了。(未完待续。) 20/20449/12261743.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娶高门女 经隐雾的提醒,南宫勋也想到了一个人,只是这人是他的亲人,是他最不愿去怀疑的人。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所以思虑再三,命人装上些二弟最喜欢的点心和新茶,去了雪梅居。 “这些日子兄长天天跟在父亲身边忙着,今日难得有空也不说歇歇,竟然还记着我喜欢这乌龙茶,特意送过来,我这般无用之人,倒还要累得兄长牵挂!”南宫书墨将礼包接过,脸上一片欢喜,可心里却是一紧。 兄长看上去和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同,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压抑,就算南宫勋什么都没说,他还是猜出了几分。 “二弟,当年之事,是母亲想法过于偏激。好在没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如今过去了这么些年,你可还怪她?”那件事后,他们兄弟俩都有意不再提起此事,特别是南宫勋。 而如今,兄长竟然会旧事重提,南宫书墨心里倒是轻松了一分。有些事与其压在心中,不如说开了更好。 “当年之事,就算我已放下,可终究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兄长又何必强人所难!”如果只是当初之事,为了兄长他也不是不能放下。可娘亲死的蹊跷,他又身中暗器险些丧命。而且这么多年,庆王妃从未放手过,明里暗里的追杀,又不知有过多少。让他就这般放下,他真的做不到。 “嗨!”南宫勋叹了口气,母亲的脾气他又怎会不知,就算他刻意不去追查不去在意,可仍能看出些蛛丝马迹。只是他不愿失去这个弟弟,更不愿弟弟去伤害自己的母亲。 “这些事不提也罢,免得伤了你我之间的情份。如今二弟也已过及冠之年,父亲前些日子还在提起要给二弟择亲,不知二弟可有中意之人,为兄也好在父亲面前帮二弟美言几句?”南宫书墨端着茶杯,看了一眼兄长。只怕这才是兄长今日此来的目的。 上元节那夜的事,幕晨雪已经捡些能说的,通过宝如透话给他,所以对于兄长对自己的怀疑,他也早已有所准备。 “只怕我这身子,是难全孝道称了父亲的心意。倒是兄长,身为郡王爷,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郡王妃芳华早逝,灵儿年纪又小,兄长就算与大嫂伉俪情深,可也要为灵儿多做打算。早娶继室为王妃分忧!”灵儿是南宫勋的嫡长女,是当初的郡王妃留下的遗腹子。提到女儿南宫勋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二弟若是有心仪之人,为兄愿意亲自上门去为二弟求娶,二弟妹早些进门,也能多一个人照顾二弟的身子,不然你这院子连个丫鬟奴婢的都没有一个,指着风五他们几个大男人,自是比不得女人事事周全细心!”他自己的事,南宫勋不愿提,所以围着弟弟又将话题绕了回去。他今日就是想来和弟弟摊牌的,可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了。怕真听了什么自己不想听的,伤了兄弟的情份。 “姻缘天定,强求不得。我只顺着本心做事,兄长事忙,我这些小事又怎好劳兄长再为我多操心!”这句话幕晨雪也说过,南宫勋眼神中难掩惊惧和失望。他已猜出几分,只是没从二弟口中得到证实,所以拼命在心中说服自己不要去多想。 南宫书墨还没有准备好,若是此时就和南宫勋摊牌,只怕庆王妃那边很快就会有所动作。而他又不愿兄长再继续纠缠幕小姐,所以话里话外的暗示了一下,但却不愿亲口承认。 南宫勋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雪梅居的,他只记得自己回到怡然居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隐雾去追查二弟的行踪。“隐雾,查归查,宁肯什么都查不出,也不要惊动了二弟!”他不愿失去这份亲情,不愿相信这么多年二弟都只是在骗他。因为在这偌大的庆王府,除了父母之外,也只有这个弟弟,还能称得上是他的亲人。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只不过是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庆王府的事当天入夜就已传进了幕晨雪的耳中,“我终究还是成了风大哥的拖累!”幕晨雪感叹了一句,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结果一定会有一人要受伤,只要不伤及南宫书墨,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幕鹏的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对方是从五品长史的嫡女,因为幼时出过痘疮,脸上有些破相,这才过了及笄之龄仍待字闺中。可大夫人亲自去相看过,此女身材婀娜,不过是双颊之处,略有些痕迹,施以脂粉,不细看倒还真的看不出。 最主要此女是长史大人的老来之女,又是嫡妻所生,虽破了相可却被长史大人和长史夫人捧为掌中宝,对其甚是喜爱。而其嫡亲兄长,长史府嫡长子虽只考取了个“同进士”,可却已是从七品的参军事的官职,就算学问不高,可有着父亲这个靠山,将来的成就也绝不会小。 而且长史大人也是见过幕鹏本人的,虽然幕谦的官位低了一些,可女儿嫁了过去,不用看婆婆的脸色。而且幕鹏出门见客时,都是彬彬有礼的,对幕府的家风长史大人和夫人也很是满意。 对于幕鹏能与长史大人的千金订亲,幕谦倒是心中欢喜。这样对于他的官职也是多有助益的。在他的眼中,儿女们的婚姻不过是他的筹码罢了。比起长史一心想为女儿选一门好亲事,幕谦的冷漠早已超出了常人所想。 自从大夫人给儿子订了这样一门好亲事,每天脸上都挂着笑扬着头。二夫人良氏的丈夫幕和没有官职在身,就算是再高的聘礼,也是高攀不起从五品官宦人家的。所以对于大夫人每天炫耀不停的嘴脸及为憎恶。 可若让她为儿子求娶高门大户的庶女,良氏又不甘愿,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良氏的娘家来了消息,想将良氏一族本家之女嫁给幕煜,良家虽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可却很是富有,将来在金钱上倒是可以助儿子一臂之力,而且这儿媳妇又是自己娘家一族出来的,和自己沾着亲带着故的,以后也会和自己一条心,所以良氏最终还是答应了。 幕府连着要给二位嫡子办婚事,倒是里外全都忙了起来。幕鹏对于自己的未婚妻,倒是没什么喜或不喜,反正他早已认命。可幕煜却不然,他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又哪里能装得下那个连面儿都没见过几面的表妹。 倒是和母亲良氏闹了起来,只是最后却被父亲幕和给压了下来,硬是逼着他娶良氏表妹为妻。(未完待续。) 20/20449/12319984.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良氏的算计 大夫人张罗了一个月,总算是为儿子订了从五品长史之嫡女为妻。虽说此女脸上因痘疮而留下了疤痕,可因为是长史大人的老来女,所以很得长史夫妇的痛爱。娶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将来必会成为儿子的助力。所以脸面上的一点儿缺陷,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更何况脸上施了脂粉,这点子缺陷也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二夫人良氏不顾儿子的反对,坚持求娶娘家亲眷之女为媳。也是想着良氏本家资金丰厚,将来就算没有大老爷幕谦相助,在银钱方面也可帮衬儿子一二。这也是因着此次天灾人祸,幕府根基受损。就连三姐儿出嫁的嫁妆,都如此寒酸,所以良氏这才能下定决心。 幕鹏和幕煜虽为幕晨雪的亲人,可对于二人,她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倒是因为幕煜对她的一片真心,让她有些为他担心。毕竟是近亲结婚,后代子孙就算不痴傻成性,也难有大的成就。而对于嫡亲兄长的亲事,他更是不看好。不过新妇进门后,最多是幕府再加演几场婆媳斗,而她作为小姑,只要安心看戏就好。 幕鹏的亲事订了下来,三书六礼一通忙乱下来,少说也要几个月。再加上幕煜的亲事,幕府内外院都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程姨娘天天也被大夫人拘在内院,帮着打理府上之事。 儿子的事情刚有了眉目,大夫人又开始为女儿四姐儿打算了起来,女儿家还是早定亲事的好,不然外一再有个天灾人祸的,到时会像三姐儿那般仓促嫁人,又哪里去寻可心称意的人家。 所以除了忙着府里的大小事情,府外饮宴作客,大夫人都坚持将四姐儿带在身边场场必到。好在大夫人没有拘着让五姐儿幕晨雪也跟着,不然只怕幕晨雪又要想办法装病了。本来闺学里少了四姐儿时不时的找茬,幕晨雪开始多少有些喜欢跟着师傅们学习。可郡王爷南宫勋,时不时的就会找机会与她巧遇一下,倒让这份惬意,少了那么一丝自在,多了一些隐忧。 入夏后,幕府与长史张府,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准备,只等着入秋后迎新妇进门。而良府那边也已妥当,因为幕煜比幕鹏年纪小,所以要等到长嫂先进门,所以迎亲日订在了秋末冬初之际。 大夫人这些日子为了儿子可算是倾尽所有,甚至连给女儿的嫁妆,都拿来先给儿子充作了聘礼,毕竟离女儿出嫁尚有几年,等儿媳妇进门后,再准备也还来得及。而良氏处处比照着幕鹏的亲事准备,也是动了不少的嫁妆私房。可毕竟是大夫人把持府里中馈,所以就算良氏再闹,在婚宴准备,和宾客喜礼往来之上,仍差幕鹏一节。 “二爷也真是的,煜儿娶亲,你不跟大哥多要些,倒反过来还要帮着里外忙着,你看看大夫人那边可是给了女家二千两的聘礼,比煜儿多了一倍呢!”晚上良氏躺在床上,吹起了枕边风,想让二老爷出面去和大老爷争上一争。 “幕府原就没什么家底,如今府外的铺面、庄子,都是大哥当官这些年攒下的,我又哪好去和大哥说这些。当初让你晚上个一年二年的再给煜儿说亲,你偏不肯。这会子倒是让我难做人!”二老爷当初就不愿儿子这么早就成亲,想着再晚个两年,等幕府的根基再稳些,再为儿子张罗。可妻子不愿,他又当惯了妻管严,所以这才没有坚持。如今看来,当初还不如依了他的意思。 “再等两年,四姐儿都该出嫁了,到时大夫人的私房必是全给了四姐儿,再加上中馈上的,哪里还能给煜儿剩下什么!”良氏也有着自己的算计,虽说幕府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可至少铺面、田庄还在。若是等到四姐儿出嫁的时候,大夫人手里的田庄已经卖光了,若是拿着中馈上的铺面和田庄补给四姐儿添置嫁妆,那她们二房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就你想的多,算了!既然已经订了亲,这事儿你也多担着些吧。我们只有煜儿一个儿子,将来娶了儿媳,这些送出去的聘礼,还不是一样要被送回来。而且这儿媳还是你娘家人,进门后总不会和你离了心。”良氏也觉得丈夫说的在理,正要也跟着附和两句,却见一向没什么烦愁的丈夫,却紧皱着眉,话峰一转,“只是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想分家,毕竟煜儿成了家,我们一家再住在这外院,可就多有不便了!” 幕和这话良氏听着一惊,还以为是大老爷容不下他们,想将他们赶出府。可细一想却也觉得很是在理,毕竟儿媳妇年纪轻,住在外院出出进进的当真是不方便。 可这离了幕府,少了大老爷的帮衬,将来儿子科举求学也会有所不便。而且分家,幕和虽是嫡次子,可只怕也分不到什么,毕竟幕府原就没什么家底,所以良氏还是有所犹豫。 “二爷,年前程姨娘母子被赶出府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到是去那后院里看过!”那个时候府外都是灾民,良氏不敢出门,府内地方又不大,没什么去处可看的,这才偶然溜达到了后院。 以前总以为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再修缮也好不到哪去。可看过之后,眼前不仅一亮,当时就动过这个念头。本来是想着程姨娘母子要是能饿死在这府外,她就去找大老爷将那后院要下来。可却没想到程姨娘母子三人虽饿得只剩皮包骨了,可却活着回来了。 所以也就歇了那个心思。如今为了儿子,她倒是又有些心动。而且她对程姨娘母子三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儿子又因为喜欢五姐儿而差点儿拒婚,也让她对幕晨雪怀恨在心。 “那后院二年多前才修缮过的,三间正房建的虽不如内院上房,可却比外院这几间屋子要好的多,也宽敞的多。不如我们跟大哥说说,将那后院要下来给我们一家子住,到时再后院墙上开个后门,出入府第的也自由些!”这样虽然不算分家,可也和分家差不多。二老爷也觉得这样甚好。其实他自小就跟在兄长身后,如今让他出府单过,他也没了那份勇气。 “这事儿我记下了,明儿我就去找大哥商量!”良氏将主意打到了幕晨雪的后院,这事儿第二天午饭后,就被传得满府尽知。(未完待续。) 20/20449/12323509.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逼迫的商量 因为儿子要娶新媳妇进门,二老爷一家住在外院多有不便,良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幕晨雪所住的后院。 芳华一脸惊恐的将事情禀告给五小姐。幕晨雪听的也是眉头深锁。依着大夫人的意思,是宁肯住在内院,也绝对不会允她们母子去住外院的。而且如今二姐儿和三姐儿都已出嫁。大夫人一定会让许、马两位姨娘搬去一处,而腾出来的空屋则会留给她们。 若是如此,她们就要和大夫人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日子可真是要没法子过了。而且因为内院已经住了柳姨娘,再加上她们,只怕没有可以给九哥儿住的屋子,到时九哥儿只能被赶去外院,少了幕晨雪的保护,弟弟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而这些都是她们所不愿见的。 而良氏的这个要求听在大老爷耳中也不算过份,毕竟府中一下子进了两位新人,又是妯娌关系,总不好厚此薄彼,传出去说他苛待胞弟一家,于名声有损。而且侄媳妇进门,二弟一家若是仍住在外院,出入总会有所不便。所以入夜以后,大老爷来了后院,打算和程姨娘商量此事。说是商量其实不过是通知一下她们而已。 其实这件事,大夫人原本是不愿的,可一想到令她头痛又得老爷宠爱的柳姨娘,正好让程姨娘与其制衡,倒时让她们相争相斗,她也好坐收渔利,所以这才没有反对。 大老爷屏退了众人,拉着程姨娘的手,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笑着说,“比起她们那些人,还是你跟老爷我的年头最久。这些年,几位妻妾中,也就属你最体贴,最得我心。如今鹏儿和煜儿同时娶亲,这屋舍实在不好安排。你这后院虽不如内、外院,可既然二弟一家喜欢,不如就让他们搬来这里住吧!你和五姐儿也好回内院去住。这样我也好能常来看你!”一边儿说,一边手还不停的揉捏着程氏的手。 “而且八哥儿和九哥儿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全都搬去外院,这男孩子还是要早独立,将来才好成为鹏儿的助力!”只让九哥儿一个人搬去外院,实在是有失偏颇。所以大老爷这才连着把八哥儿也拉上。虽说大夫人可能会反对,可程姨娘母子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多少心里还是有愧的。 幕晨雪站在窗外偷听,气的差点儿没推门而入。这哪里是什么商量,根本就是逼迫。大老爷话说的是很好听,若真是为她们着想,当初天灾的时候,也不会把她们赶出府了。现在她最怕娘亲就这样听信了,而答应下来。 好在程姨娘并没有当下就允了大老爷的意思,她还想着和儿女们再商量一下,所以有些犹豫。毕竟进了内院,大夫人更好拿捏她们,她不愿儿女们再跟着她吃苦。而且要要和大夫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老爷,当初大夫人嫌五姐儿身子弱,怕给老爷和大少爷添了晦气,这才把我们赶来后院。如今这样搬回去,只怕大夫人那里也会不喜的!”程姨娘找了个好借口,幕晨雪在窗外听的也跟着点头。 当初大夫人以此为借口,大老爷虽也不喜,可却并未反对,如今程姨娘以此为由,他也不好反驳,可这事儿只能让程姨娘答应,所以大老爷厚着脸皮,硬拗了个理由,“五姐儿将养了这几年,身子明显大好,这会儿搬去内院也是夫人的意思,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子,以后老爷我一定多多补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程姨娘已知无力回天了。 “老爷,这事儿妾氏还想和五姐儿与九哥儿商量一下,您看可否容我一日?而且就算我们要搬,虽说东西不多,可也得好好收拾一下!”大老爷见程姨娘应了,新媳妇们也不是明天就进门了,再多等个几日倒也无妨,这才高兴的出了后院,去给二弟一家回话。 等到大老爷前脚一走,程姨娘就哭倒在了桌上,她奉献了一生的男人,到头来只当她是个麻烦,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又怎能不伤心。幕晨雪并没有马上进屋去安慰娘亲,她在等等娘亲主动来找她。有些事情要等娘亲自己想明白,她才好替她拿主意。 吃过晚饭,程姨娘这才将事情和九哥儿、五姐儿说了起来。九哥儿当然是不愿一个人住到外院去。甚至哭着要去求父亲不要让他和娘亲、姐姐分开。 幕晨雪只是低着头什么都没说,看着娘亲拉着九哥儿劝个不停。江妈和芳华也是急的直打转,大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就连进府不久的芳华都已看的清楚。若她们真的搬去了后院,只怕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了。 “五小姐,老奴求您,快帮着姨娘想想办法吧!这要是真去了内院,姨娘少不得要吃苦头的!”江妈看了一眼五小姐,她比程姨娘看的明白,以往五小姐遇到这样的事,不会什么都不说。而五小姐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但没开口,甚至连九哥儿闹了起来,也没加以阻止。 经江妈提醒,程姨娘这才想起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女儿竟然什么都没说,“五姐儿,娘亲当初坚持回府,都是我想错了。万没想到,我们回府竟会是这般光景。如今连间可以安心睡觉的屋子都没有了!”女儿就是自己的主心骨,程姨娘一边儿劝着九哥儿,一边儿哭着看向女儿。 “娘亲,父亲眼里只有大哥,别说是我们,就是九哥儿也都不在他的心中有任何位置。与其再留在幕府,不如我们出去开府另过!”从幕晨雪赚到第一桶金开始,这就是她的目标。离开幕府,虽然少了父亲这个靠山,可这山也要靠得住,才能称得上有用。而幕谦为人冷漠,根本算不得可靠可依重之人。反而是离了幕府,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只看娘亲愿不愿意。 程姨娘只是个传统的古代女人,从没有想过要离开男人而活,所以被女儿这样的提议吓了一跳,可她自己没有主意,而且这几年看着女儿一点儿一点儿的改善着她们的生活,甚至在天灾的时候,她们也能有个可以安心居养的庄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儿的功劳。她是不是应该相信女儿的决定?(未完待续。) 20/20449/12370689.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自请分府 大老爷幕谦来找程姨娘商量,要她们将后院空出来,给二老爷一家居住。可程姨娘母子并不愿意,所以幕晨雪给出了一个主意,“分府另过”。 “对,娘亲,咱们离开幕府吧!”早在住到田庄的那天起,九哥儿就已经不愿回幕府了,如今更是如此。 “可是,可是!若是离开幕府,以后五姐儿的婚事要怎么办?九哥儿将来科举又该如何?”这次的事,让程姨娘彻底对大老爷死了心,可为了儿女们的未来,她就算是再委屈,也会选择忍耐。而且她只是个传统的古代女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要离开男人而活。 “娘亲,我们出府另过,并不是要与幕府分家断绝来往。只是以后不再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父亲提出来,我们可以在幕府附近,租上一间小院,这样可以远离大夫人的算计,也可以让九哥儿安心读书!”她们回府后,八哥儿时不时的就会来寻九哥儿的麻烦,有的时候还会以借书为由,将九哥儿正在看的书给抢走。这些事程姨娘都是知道的。 见儿女们一脸殷切的表情看着她,她也很是动心。住在田庄的那两个月,一家人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舒心,她也是深有体会。当初她还对老爷多少有着那么几分情份,可如今被老爷伤了心,这情份也就淡了,她身为母亲,是该为儿女们打算了。 第二天晚上,程姨娘将大老爷请到后院,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老爷,新人进门后,这府中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而且内院如今多了柳姨娘。将来大少爷再生了孩子,丫鬟乳娘的也要增加。而且若是再有什么远房的亲戚上门,内院总不能连间给女眷们暂住的客房都没有。就算是我们搬去外院,这屋子只怕早晚也是不够住的!”这些话是昨天和女儿商量过的,所以程姨娘心里虽对大老爷还有些惧怕,可却并未退缩。 “不如妾氏和五姐儿、九哥儿借着这个机会搬出去,在府外赁上一间小院,府中一下子少了三人,就算是再多上两三位主子,也能妥善安置,免得以后还是会让老爷和夫人为难!” 大老爷没想到程姨娘想了一天,竟然不是搬去内院,而是想要带着儿女们离开他,心中难免不喜,就算这女人已经不得自己的欢心,可毕竟也是同床共枕过的,而且还有九哥儿年纪还小,他膝下子嗣不丰,只得两个儿子,怎能让她们出府另过。当下就拒绝了程姨娘的提议。 “九哥儿如今年纪尚小,再说离了幕府,你们靠什么生活?难不成程氏你打算让老爷我休了你不成?”这话可是说的极重了,吓得程姨娘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吓了回去。 九哥儿在一旁听的也是吓了一跳,坐在那儿不敢开口,只是一脸惊惧的看着五姐。幕晨雪哪里还看的下去,起身跪在了父亲面前,“父亲,请容女儿说几句肺腑之言!” 幕谦对于五姐儿即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所以见女儿跪下来请求,倒也不好驳斥,只是黑着脸点头,“有什么你说吧!”却并未让女儿起身。 “父亲,两年的天灾,父亲和母亲为了一府中人能过上平稳的日子,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操碎了心力。甚至就算是天灾已过,为着能给一府人安生日子,父亲和母亲相继都累病了,这些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全都看在眼里痛在了心里。” 幕晨雪一边儿说,一边儿偷偷的观察父亲的脸色,“可恨自己身为女儿身,九哥儿年纪又小,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当初在母亲的庄子上被人打劫,姨娘说什么都不肯回来给父亲和母亲添麻烦,坚持带着我们去住到乡下江妈家,全是因着心里在乎您,也全了我们的孝道!” 幕晨雪说到动情处,还用手里的巾帕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若人心痛,“二叔与父亲兄弟情深,自是不愿分府另过。而如今府里又遇到了困难。女儿和九哥儿跟姨娘的心情是一样的,一心只想为父亲分忧。所以这才想着出府另过,根本不是想断了和父亲、母亲的关系,只是一心只想着能尽一份孝心。而且就算离了幕府,我们还得依仗父亲的庇佑,仍要依靠府中的月例才能渡日,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换了个院子住着罢了!” 她们离府可不是要分家,只是因为被二老爷一家赶出去罢了。本来幕煜成亲,二老爷一家就应该分府另过的,可既然他们不走,那么走的就只能是程姨娘母子三人。 看女儿说的伤心,甚至哭的泪水都滴到了地上仍不肯起身,大老爷也有些动容。九哥儿见姐姐这般,好像心里也有些明白了,也跟着跪到了姐姐身边,一起肯求,“父亲,儿子也不愿离开父亲,可县学的夫子说过,雏鸟离巢是为了学着如何去遨游天际。儿子不愿成为父亲的拖累,想向大哥那样为父亲分忧!” 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女,又看了一眼一心为着自己着想的程姨娘,大老爷就算是再冷血,这一刻也被三人感动了。“也罢,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就让刘管事在东坊这边给你们赁上一间小院,虽说住着不如府里方便,可月例吃食,自也不会少了你们的。而且要记得,你们虽是出府过日子,可每天仍要回府常走动,不可忘了礼数!” “是,女儿/儿子谨记父亲教诲!”幕晨雪和幕辰峰给父亲行了一礼,这才起身落坐。 大老爷能应了她们的要求,幕晨雪心下欢喜,总算是离开了幕府,以后做事再不用偷偷摸摸的,甚至出府也方便了很多。而幕辰峰差点儿没笑出声,低着头抖着身子。大老爷还以为儿子是难过伤心,竟然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这才离开。 等人走远了,幕辰峰这才敢笑出声,拉着姐姐的手跳个不停。程姨娘虽还有着担忧,可看着儿女们如此高兴,这点子担忧很快就放下了。命江妈和芳华去收拾东西,等到刘管事将事情办妥,她们也好尽早离开幕府。(未完待续。) 20/20449/12370690.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逼迫 在幕晨雪的劝说下,父亲幕谦终于同意让程姨娘带着五姐儿和九哥儿出府赁个小院另过。但并不算分家分府,所有三个人的月例和吃食等一应事务还要幕府来打理。 “父亲,刘管事找院子还得需些时日,事情没有着落前,还是先别告诉母亲和二叔母了,万一找不到合适的院子,女儿只怕二叔一家会多想,到时再伤了两家的合气!”其实幕晨雪只是怕大夫人从中作梗反对,这才坚持等院子租好之后再告诉大夫人。 见父亲又有些犹豫,幕晨雪忙接着说,“等过些日子事情定下了,再寻个借口,就推说女儿生病身子不适,怕冲了府里的喜事。到时以此为借口,再将我们送出府。这样即全了父亲和母亲的脸面,也不至于让二叔一家难做!”幕晨雪这话可是给了幕谦一个大大的台阶,他自然是满心安慰的承允了。甚至还亲自走到幕晨雪的身前,摸了摸她和九哥儿的头,儿女们能如此懂事,是程姨娘教导的好,也是他的福气。 十天之后,刘管事就在东坊,离幕府较远的地方,为程姨娘母子三人赁了一处二进的小院。其实这也是幕晨雪要求的,按照父亲的意思,是在幕府的附近给她们赁上一间院子。可幕晨雪不想出来进去的总是能看到幕府的人,所以特意去找了刘管事。只推说是想为府中节省支出,让他寻一处偏远些的院子赁下来。荒芜些的也无妨。 这一府中人,怕也就刘管事知道这五小姐的不同。特别是程姨娘母子三人,在天灾之际被大夫人赶出府后,在被人打劫后仍能继续活下来。下人们都以为是江妈的功劳,可他感觉的出,这里面只怕全是五小姐的主意。所以五小姐来找他时,他自然而然的按照吩咐,在东坊寻了一处离幕府最远的院子。 只是院子荒的久了,里面杂草丛生,甚至屋瓦砖墙都已见破损。可正因此,价格很是便宜。向大老爷一解释,幕谦还觉得女儿特别懂事,为着这心里更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搬家的时候,坚持将后院的东西,全都给了程姨娘。 其实对于院子如何,幕晨雪根本不在意,跟着刘管事看了院子后,即点头应下。倒也没用刘管事费心,只说让江妈和芳华、方砚她们每天过来收拾就好。幕府这些日子特别忙,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刘管事觉得能这样最好,所以也并未太上心此事。只是向大老爷请了些修缮要用的银子,一并给了五小姐。 幕晨雪将几处庄子上的人全都调了来,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将整个院子给收拾妥当了。又点火除湿的熏了几天屋子。赶上县学和大老爷都沐休的日子,一大早的,就和娘亲、弟弟来向父亲和大夫人辞行,打算搬到府外去住。 其实早在后院众人装箱打包之时,大夫人就得了消息,当初还以为程姨娘三人不愿意搬,这才拖了这么多天,和着人家根本不是不愿意,而是要彻底的搬出幕府。 “你,你说什么?”大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上位处,拿手指着程姨娘。 “夫人!”这回没用程姨娘三人解释,大老爷先发了话,起身一把按住大夫人的手,将她又扶坐在椅子上,这才落坐于旁接着说道,“五姐儿身子一向不好,这些日子更是病的有些重,府里眼看着就要办喜事,总不好每日请医用药的,万一再冲撞了喜神,将来不论是对鹏儿还是煜儿,总归都不好。所以我这才给程姨娘他们单赁了一间小院,倒也不用出府去住的太久,等五姐儿身子将养的好些,就把她们接回来!” 大老爷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大夫人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驳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大夫人可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和柳姨娘斗了这么久,虽处处占尽了上风,可大老爷对她是越来越不喜,甚至几个月都不进她的屋子。所以将程姨娘叫来内院,也是想让她和柳姨娘相斗,她好坐收渔利。可万万没想到,这好事还没梦几天呢,就被大老爷的一个安排给击醒了。 也不管大老爷的面色如何,脸色气的潮红,指着跪在地上的程姨娘三人,全没了刚才装出来的那份贤良,“程氏,你这是打算让老爷休了你,好啊!我成全你,去拿纸笔过来,让老爷给她写休书!” 任谁都看的出,大夫人这是气急疯,竟然全不顾大老爷的颜面,歪曲事实当众无理取闹了起来。 “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什么时候说要休了程氏,她们母子三人一心为着一府中人着想,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怎能说出如此不贤不德的话来,夫人最好谨言甚行,免得失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因着柳姨娘的事,大老爷本就对大夫人不满。如今程姨娘母子三人一心为他着想,大夫人却还要闹起来,他哪里还能再忍。 “怎么,老爷是打算把我给休了,将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让给这贱人不成?”如果田妈还在,万不会让大夫人说出这番话来。可锦翠在大夫人心目中的地位,终究还是赶不上田妈的,所以有些话锦翠也不好相劝。 大夫人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有些后悔了,真怕大老爷一时生气,真将她给休了。好在大老爷还是知道的,这一府中人还得靠大夫人的嫁妆银养着,所以就算再气,也没讲出休妻的话来,但脸色却黑的厉害,“来人,去请大夫来,夫人怒急攻心,已经失心疯了,请大夫来给夫人医治!” 这话一出口,连一向冷言寡语的嫡长子幕鹏都有些呆了,父亲竟然说母亲“失心疯”,难道是真动了要休妻的念头。如果是这样,那他这嫡长子,以后还有何颜面掌管幕府。好在四姐儿先反应了过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在父亲面前为母亲开脱。 “父亲息怒,程姨娘话没说清,母亲也是没听明白这才发怒,还请父亲体谅!”看着四姐儿跪在自己面前,大老爷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先让四姐儿起身,也不去看气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而是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程姨娘母子三人。(未完待续。) 20/20449/12416088.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离府 大夫人怒急攻心,不顾大老爷的颜面,坚持要将程姨娘休弃。若得大老爷欲要请大夫给大夫人医治“失心疯”。好在有四姐儿求情,这才平息了怒火,可却连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 亲自起身去将跪在地上的程姨娘母子三人给扶了起来,一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刘管事,“刘管事先送程姨娘三人去别院,以后三人的月例谷粮都从外院出。这别院离府也远,倒不用每天回府晨昏定省,只要逢年过节的时候,再回来请安就好!”若是大夫人能顺了他的心意,大老爷也不愿抹了大夫人的颜面,所以原打算让程姨娘她们每天都回府来给大夫人请安的。 可如今被大夫人闹成这样,他自己都失了体面,哪里还能让大夫人顺气,甚至为了气她,竟然允了程姨娘他们只要逢年节再回府来请安就好。听在下人们的耳中,大老爷这是将程姨娘抬成了平妻,就快与大夫人平起平坐了。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顾气倒在椅子上的大夫人,竟然亲自送三人出了内院。 等人都走了,大夫人这才哭倒在了椅子上,四姐儿和长子陪在一旁,可怎么劝,大夫人最后仍哭昏了过去。最后还是请来了大夫。可这事儿原只不过是夫妻吵架,可也不知是怎么传的,竟然传到了府外,甚至有人还听说幕府的大夫人得了“失心疯”,甚至是幕大人亲自去医馆给夫人请的大夫回府医治。 大夫人吃了几天的药,还没等人完全康复,被这传言激得一怒,人又病倒在了床上,更是让外界证实了传言。 幕府闹了一出又一出,可这些都与幕晨雪她们没什么关系,出了幕府去了所谓的别院,大老爷竟也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少了大夫人没日没夜的抱怨,没了姨娘们为着一点儿小事争风吃醋,只有安怡平静。 而且这院子幕晨雪是按照娘亲和九弟的喜好布置的。如今早没了当初的颓败。外院里的翠竹,内院花圃里的四季花草,再加上屋中轻纱帷幔,瓷器花卉的布置,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温馨。 “这院子刘管事选的倒是不错,你们倒可以安心住下来。夫人那里自然由我去说!”这样的院子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幸好大老爷当初没有见过这院子的原貌,可跟来帮着搬家的刘管事却是知道的,这院子只短短几天的光景,竟然能修缮至此,他本就对五小姐另眼相看,这下更是信服,不过也多了疑惑。 当初幕晨雪在刘管事面前,就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强势的一面,如今她就是要告诉刘管事,离了幕府,她们一样会活的很好。也是想着离了幕府之后,这人以后兴许会成为自己的眼线。毕竟她这次把大夫人得罪的狠了,怕她恼羞成怒报复他们。 所以幕府里能多一双眼睛帮着自己盯着大夫人,也算省了她的麻烦。只不过这一切大老爷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刘管事给置办的。倒是觉得刘管事能用不多的银两,就将这小院置办的如此妥当,倒是赐了他不少的赏钱。 刘管事得了甜头,见五小姐也没有要邀功的意思,竟然也没再和大老爷提起此事。幕晨雪见目的已达到,这才让江妈和芳华去准备午饭,“父亲若是有空儿,可以常来这别院坐坐,散散心也好。这府里只有姨娘、九弟和女儿,倒显得比府里头冷清!”她这话听着让人动容,实则根本不是出自真心。 可大老爷却很是感动,他这些日子被二弟一家和府里的妻妾,吵得头都痛,如今来了这小院,倒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的反而更好。认为自己坚持将程姨娘母子三人送出府,他还能多一个安静的去处,这样一想,反而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对大夫人的胡闹也更多了几分气恼。 他们这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幕府内院早就闹开了锅,大夫人哭昏了过去,被大夫治醒后,还叫嚷着要带人去将程姨娘三人给抓回来,非要致她们一个大不敬之罪。坚持要请族老,将程姨娘给休了,甚至坚持要给五姐儿和九哥儿在族谱上除名。 而二夫人觉得此事都因自己而起,多少有些对不住程姨娘母女三人,心里虽仍对三人不满,可却并没有落井下石。而许、马二人在自己女儿的婚事上,都吃了大夫人的亏,所以也没有人支持大夫人这么做。这会儿都回了自己的屋子,不愿被大夫人牵累。 而上房只有锦翠和锦红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大夫人的腿,怕她气急了真做出什么令大老爷气恼的事来。 就连四姐儿也跟着跪劝在一旁,“母亲,您这又是何苦,程姨娘她们走了,您正好可以清静一下,又何苦为了她们跟父亲怄气,这般伤了夫妻间的和气,还不是让柳姨娘她们看了笑话!” “母亲,儿子有些话不得不说,其实煜堂弟成亲,二叔一家本该分府另过的,如今却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却累得您和父亲反目,这又是何苦?”一向不多言的嫡长子也这般说,大夫人这才多少清醒了一些。她也觉得,二叔一家就是他们的拖累。可老爷一直很照顾这个弟弟,当初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很多官宦人家也同他们一样。可如今听儿子说来,再看今日之事,对二老爷一家也是恨怒不已。 “为娘又怎会不知,可当年你爷奶离世的时候,临终遗言让你们父亲照顾你二叔,只怕就算是将我们都赶了出去,你们的父亲也不会将你二叔一家分出去的!”她早就不想带着良氏一家过日子了,可大老爷一直不同意,这么多年都忍成了习惯,若不是今日之事,她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当。 “母亲既然如此清楚,那又何苦为难自己,不过是府中少了三个人而已,就像四妹说的,人少更清静。母亲身子才好没多久,又为了儿子的婚事操劳不搓,若是再气伤了身子,那岂不成了儿子的不孝!”嫡子这话大夫人倒是听了进去,她还有好些事没做呢,而且程姨娘她们就算离了幕府,只要九哥儿将来还要科举,五姐儿还要嫁人,还不是由着她拿捏。 这人想通了,心气也跟着平了一些,可仍堵的难受。而这事又是因良氏所起,所以在幕煜的婚事上,自然没少找良氏的麻烦。幕府内院再没有一天的消停。(未完待续。) 20/20449/12416089.html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夜会 而自从离开幕府,除了几个下人每天都将笑容挂在脸上。甚至就连对大老爷有着几分感情的程姨娘,每日里也是笑意盈盈的。如今不逢节日,连幕府都不用回,更不用每天去给大夫人请安。而在这别院里,她就是当家的主母,直接住在内院上房。这些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真的过上了这样的日子,这才觉得还是这样的日子过着心里踏实。 而九哥儿近日里去县学上课,身边虽多了两个护卫,可却比往日更为开心。就连县学的夫子都很好奇,打听下才知,幕辰峰竟然搬出了幕府。而在天灾的时候,幕晨雪拿过粮食帮过夫子一家。所以夫子并没有因为幕辰峰被赶出幕府,而对他有所不同。反而体谅他小小年纪就要分府出来另过,而更加关心体恤他的不易,教导的也更为用心。 而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被送进了庆王府的怡然和雪梅两居所。因为离开幕府,别院内只有江妈、芳华和外院的方砚,洒扫浆洗厨房上都缺少奴才,所以幕晨雪除了买了些粗使的奴才回来,更是名正言顺的将宝如留在了身边,只不过宝如没有卖身契,月例甚至领的比江妈还高。只是这些走的都是幕晨雪的私账,没有人知道。 幕晨雪早在回到幕府时,就将南宫书墨当初借给她的四个护卫还给了他。毕竟南宫书墨每天都生活在危险当中,身边最好能多些护卫。而向郡王爷派来的四个护卫解释,是将二进院的四个护院留在了庄子上。为着这事,南宫勋也派人来查过,因为安排得当,倒也没查出什么。而这次来别院,她还将四人打扮成了看门打扫的奴才,这样是为了方便南宫书墨与她幽会。 所以幕晨雪刚搬过来,宝如就给主子送了消息。当天入夜时分,南宫书墨就带着风五,换了夜行衣悄悄的来看她。 “雪妹这院子选的虽近城墙,可四下里全是你的人,住着是即安静又安全!”南宫书墨拉着幕晨雪,坐在她的屋子中。看着心上人眉眼间少了些许的愁容,多了几分恬适,心里也跟着高兴。 “是啊,虽说离开幕府只是暂时的,以后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可我已将后院外巷对面的那间院子给买了下来,这些日子整修一下,再把外婆接来。到时从后院墙的后门出入,平日里也不会引人怀疑。这样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在了一起。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至少先过几个月舒坦的日子!”有了后面的那处院子,就算外婆不来,以后就算这处院子被人收回,自己仍不用回幕府有院可住。 幕晨雪从来不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个性,她的计划总是很长远。当初选了个这个院子,也是看准了它四下里空着不少的院子,而且右边临近宝如训练死士的院子。如今又将后巷对面的院子买了下来,现在除了前巷对面有户人家之外,还正如南宫书墨所说,四下里倒都是自己人了。 其实当初她也并没有想再多买间院子,而是打算将外婆接来别院和她们住在一起的。可因为搬家那天看出父亲幕谦对这别院甚是喜欢,怕他以后会经常过来,到时再发现了外婆。那样当初唱的贤孝伤感戏码,就会被戳穿,若是再让大夫人知道,必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所以这才另外又花了银钱买了个院子,好在她之前发了国难财,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前面的那户人家我已经帮雪妹打听清楚了,男人在县衙当个从八品的县丞,因为祖上曾有人当过从六品的官,所以祖居于此。一家人都很市侩,不来往也好!”这样的人家自然会来求见程姨娘,哪怕她只是个媵妾。毕竟官大一阶压死人,就算是从六品的家眷妾侍,那也是他们平日里想见也见不到的。又怎会放过这样攀附的机会。 南宫书墨的提醒,幕晨雪明白,“放心吧!这样的人最是好打发。而且我又是以养病为由搬来这里,自然是要挂出‘谢客牌’的!”这古代没什么娱乐,女人们又不能常去逛街,所以都很爱串门子。而哪府若是不方便见客,都会在门上挂一块“谢客”用的牌子,这样就不会受人打扰。 “雪妹如此喜欢清静,那我们以后的家就选在山边吧,依山傍水你觉得可好?”自从两人确立了关系,南宫书墨总会时不时的,说些为将来打算的话。幕晨雪也很喜欢听,对于未来,她也有着无限的憧憬。 “好啊,最好是能近河边,但地势不能太低,免得没遇旱灾,又受水患所挠!”两人好久没见,竟然一起憧憬起了未来。南宫书墨见心上人并不反感他说这些,甚至还会附合,心中更是欢喜。自打他知道兄长对幕晨雪告白后,他就再没有一天可以安心,就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幕晨雪哪一天会被兄长的真情所打动。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雪妹!这些日子,我……!”还没等南宫书墨把话说完,幕晨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一摆手禁了他的话。 “风大哥,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只能容纳你一人!”南宫书墨起身走到幕晨雪身边坐下,将佳人搂进怀中,一切都已在不言中,她的雪妹懂他。 两个人正亲亲我我的腻在一起,就见宝如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主子,郡王爷来了,人已经进院门了!”因为外院是郡王爷的四个护卫守着,所以郡王爷来走的自然是外院正门。宝如和风五一直在屋顶处守着,这才能及时的发现。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风大哥此时离开,必会撞见的!”幕晨雪听的也是一惊,人从坐榻上猛的站了起来。 “这一天总是要来的,既然躲不过,拼上一拼也没什么!”南宫书墨将罩脸的面纱又戴了回去,摸了一下腰间的配剑就要冲出去。 “等一下!”幕晨雪不愿看到他们兄弟为了自己而拼命,更何况这样还会陷南宫书墨于危境。一伸手将人给拦了下来。 “风大哥,你和风五侍卫先从后门离开,就算是被人发现,只要将追踪之人甩掉就好,不要和郡王爷他们起正面冲突!”南宫书墨看着一脸焦急的幕晨雪,知道她是一心在为自己着想。其实刚才,他也只是太冲动了,毕竟兄长来幽会的是自己的女人。他吃醋他在意,这才不管不顾的想要和兄长打上一架。 这会儿被幕晨雪拦了下来,自然也就冷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20/20449/12451454.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动摇 幕晨雪刚搬出幕府,庆王府那边就已得到消息。入夜后南宫书墨迫不及待的赶来与佳人幽会,却不想差点儿撞上了同来看望幕晨雪的兄长南宫勋。 幕晨雪将人劝住,叮嘱风五带南宫书墨从后院门离开。这才带着宝如开了内院门,迎了出去。 南宫勋带着侍卫流云走的是院门,可藏于暗中的隐雾却不是,所以后院墙处闪出两道黑影,第一时间就被隐雾给发现了。朝流云打了个手势,整个人飞身出院朝二人追了上去。 幕晨雪并没有看到从头顶一飞而过的隐雾,可宝如却看到了,只是这会儿幕晨雪已经和南宫勋见面,她就算心里急,也不敢出声禀告。其实就算宝如不说,幕晨雪也能猜出几分。 不过她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先将人迎进了外院的书房,如今这院子是她说了算,所以不用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请南宫勋躲进自己的闺房。其实刚才她也可以不让南宫书墨离开,而是将他藏起来。只是怕南宫勋会暗中派人查找,到时两相遇到,难免要打斗一番。 她这里宝如是什么都没敢多说,而是下去给二人备茶。可流云却已经将隐雾的发现告诉了南宫勋。南宫勋也和幕晨雪一样,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心里却怎么都无法平静。 这人先自己一步来看幕小姐,甚至看幕小姐刚才的样子,分明是从内院而出,可见此人刚才一定是躲在幕小姐的闺房之中,如今自己却被幕小姐请到了外院的书房,两相一比较,他内心又怎能平静。 “晨雪搬来这里可还习惯?”南宫勋脖子上一闪而过的青筋,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压抑,幕晨雪虽心中无愧,可多少还是觉得有负他一片真情,所以不敢多看,只是一摆手,先请人喝茶。 “还好,虽然只是暂时的离开。可我喜欢过这样无争无谋的日子!”幕晨雪端起茶杯,却并没有喝又轻轻的放下了。她心里有些慌,而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南宫勋看在了眼里。 “晨雪刚来这里,想来访客不少,若是内院有客,倒也不必陪我!”南宫勋这算是和幕晨雪摊牌了。 其实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讲出来痛快些,幕晨雪反而没那么紧张了,“除了博学不计身份,与我攀交论友,我哪里还会有别的朋友。而且如今又是夜深人静宵禁之时,府中并没有什么访客!”幕晨雪不承认,这样更令南宫勋难过。 其实他们是同一种人,宁愿直面问题,也不愿逃避。不过这种人也有个弊端,就是一但主观意识里不愿去承认,就会将自己包裹起来,当起鸵鸟。 “晨雪,我以前就说过,我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我一定会将那人找出来!”南宫勋以前甚至想过,就算是幕小姐与那人已有了肌肤之亲,他也要将人留在身边。可如今他却只想她完完整整的只属于自己。所以话中带着七分的狠厉,听的幕晨雪身上不仅一抖。 “博学,你这又是何苦非要为难自己。天底下有很多事都可以谋划算计,可唯有感情一事,是理不清辩不明的!”几次相处下来,幕晨雪已多少了解了南宫勋的性格,所以更加为南宫书墨担心。 “如果他足够好,我自愧不如,放弃的也能甘愿些。可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既然我们所能付出的都一样,甚至我有信心,自己会比他更爱你,这样叫我如何能放弃!”如果感情可以称量,南宫勋相信自己的爱付出的更多。其实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南宫书墨认识幕晨雪的时间比他早,付出的自然也就比他多。如果感情真的可以称量,只怕那天秤也会倾向南宫书墨多些。 也不等幕晨雪再多说什么,南宫勋起身走到她身前,竟然屈尊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晨雪,你将自己的心守得死死的,甚至不肯留一丝的空隙给我,这样对我可公平?为什么不给你的心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不在乎你心里也装着别人,只要是同等的机会,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还是你在怕,怕自己会爱上我,怕自己会动摇,所以才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南宫勋这样看着幕晨雪,让她无处可逃,无法可避,只能直面看向他,眼神中的闪烁足以证明她的心事被人猜中了。她是在怕,怕自己不够坚定。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她与南宫书墨相见的时间太少,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甚至自打认识南宫勋以来,反而是南宫勋与她常会相见,为她做的也更多。 人心肉长,她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所以她将自己的心锁了起来,只将南宫书墨一个人锁在了里面,这样她才不会动摇,可今天南宫勋将那道心锁给硬生生的砸开,甚至将心门都给推开了一道缝。她怕了,怕的连掩饰都装不下去了。 南宫勋看出幕晨雪心中的动摇,心中高兴,更是步步紧逼,甚至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到自己的手心中,“晨雪,给我个机会,至少给我一个可以认输的机会!”如此低姿态的南宫勋,让幕晨雪整个人动摇了起来,甚至连被他走进了心里都没能发现。 “多谢博学来看望于我,今儿天色已晚,你也该回王府了!”她逃了,是的,她认输了,她不敢去面对南宫勋,所以她选择了逃避,甚至将头侧向了一边,竟然闭上了双眼。 南宫勋面上的真诚,眼神中的悸动,她不敢再去多看一眼,否则她的心就要失守。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心早已被打开了。 南宫勋再没有多说什么,他不能把幕晨雪逼的太紧,不然只怕她会整个人彻底的逃掉,那样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要化为乌有。而且他相信隐雾,如果这城里还有人能逃得过隐雾的追击,那这个人只怕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所以他选择了暂时的离开。 “晨雪,你好好休息,过几****再来看你!”幕晨雪不知自己是如何送走的南宫勋,只知道他离开后,她在书房里足足坐了有一个时辰,这才将悸动不已的心恢复平静。 宝如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刚才郡王爷的举动和幕小姐的逃避,她都看在了眼里。她并没有怪幕小姐感情不专一,是谁遇到像郡王爷这样的人,只怕早就守不住真心了。幕小姐如今只是逃避已经算很好了。可心中难免为主子担心。(未完待续。) 20/20449/12452668.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受伤 幕晨雪搬出幕府当晚,南宫兄弟第一时间来看望于她。好在有幕晨雪,这才没让兄弟两个撞见。 南宫书墨和风五,从幕府别院的后院翻墙而出,却被藏于暗中的侍卫隐雾发现,尾随追踪着二人离开。 主仆二人连着跑了好几条街,都没能将隐雾甩开。甚至风五想凭借一人之力,将隐雾拦下,可试了几次,隐雾都不正面与其交锋,而是靠着自身的轻功,追击逃跑的南宫书墨。 “风叔,只是这样一味的躲避,根本没办法甩开隐雾,我们二对一,杀他一个回马枪,只要能令其受伤,自然无法再追击你我二人!”与其被追至脱力,南宫书墨想和隐雾一战,倒不是真的想杀了他,只是想令其受伤避退而已。 “好!”既然甩不掉,就只能一战,二人将蒙头的面巾又紧了紧,抽剑反身,直朝隐雾的方向而去。 隐雾宁肯暴露行踪,也要紧跟二人不放,就是仗着自己一身的轻功,想将二人给拿下。流云查了这么久,都无法查出此人的身份,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愿错过。也算是给郡王爷一个交待。 见二人提剑而来,倒也未见紧张,抽出佩剑,迎着二人而去。三人同时出手,几招过后隐雾就知,自己过于托大,只怕今日有败无胜。可既然已经与二人交手,无论如何也要查出二人身份,手上佩剑招招朝着二人面门而去。 南宫书墨和风五又怎会让他得逞,两人配合你攻他守,没出十招,隐雾一个不防,肩头中了一剑,整个人双脚点地倒飞而出。见隐雾只是肩膀受伤,南宫书墨侧身又是一剑,这一剑刚好刺到隐雾腾空而起的腿上。二人见已得手也不恋战。而是反身朝远处奔去。 天黑巷暗,就算隐雾功夫再高,视力再好,可仍无法辩清二人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二人中,一人身形很是熟悉,应该是他见过的人。所以受伤后也不再追击,而是先给伤口止血,这才回王府复命。 南宫勋回到庆王府怡然居内,连衣服都没换就进了书房等着隐雾的消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这才见一身是血的隐雾从外面回来。 “属下无能,未能将二人拦下查出其身份,还请郡王爷责罚!”看着两处剑伤跪在地上的隐雾,南宫勋先是一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能在隐雾的追击下反扑逃脱已是不易。而这二人却能令隐雾受伤,可见功夫一定不弱。难怪他派出守护幕小姐的四个护卫,竟然被人家摸进了府内都不自知。 “你先起来,伤的可重?”南宫勋身边的侍卫不少,可流云和隐雾与他的交情更为不同些。所以一脸的关切,还从自己的书架上摸出一瓶金创药递给隐雾。 “谢郡王爷,属下伤的不重,只是二人轻功虽不如属下,可武功却都不在属下之下,所以合二人之力才能令属下受伤。只是这二人并没有想赶尽杀绝,属下这才能留得一命。只是属下虽未能看清二人相貌,却觉得一人的身形很是熟悉,很像二少爷身边的侍卫‘风五’?”隐雾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什么借口,而是怕主子像自己一样轻敌,如果不是他托大,也不会受伤。 隐雾的怀疑自然引起了南宫勋的注意,“如此暗夜之下,你仍能觉出其身形很熟悉,那只怕真有可能就是‘风五’!”南宫勋想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流云,“去雪梅居看看有什么动静,别惊动了二少爷!”就算此刻南宫勋仍然不愿去相信,逃跑的二人中有一人就是自己的二弟。 隐雾嘴上没说,可他除了怀疑风五之外,也猜到另一人也许正是二少爷南宫书墨。只是平日里在府中,二少爷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就算出入也都坐在轮椅上,所以身形方面他并不熟悉,只凭感觉猜,他还不敢确定,这才没向主子禀报。 南宫书墨和风五早隐雾一步回到王府,自然不会让流云查出什么。可这次南宫勋却是信了隐雾的话,对二弟院中的风五多了几分怀疑。 第二天,宝如带消息给幕晨雪,知道南宫书墨成功逃脱,她这才放心。不过刘管事也送来大夫人的命令,以她称病为由,不许她去闺学。不过对于能不能去闺学,幕晨雪倒也不是很在意。这样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经营自己的铺面、田庄。 昨夜的一场风波,就如夜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城内时不时就会传来烟花爆竹之声,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喜色。原本为着灾民忙碌的庆王爷,因今年雨水充沛,入夏以后,总算是可以歇一歇。这人一闲了下来,就又想着为儿女们打算。 “王妃,勋儿房里总是这么空着,总是不妥。这郡王妃的人选,还是要你多费费心,早些订下,也好向宫中请旨!”郡王妃有着诰命在身,所以不是庆王爷能说的算的,还要上书给皇上,请皇上下旨受封。 “在这封地上,能和我们庆王府平起平坐的人家,又能有几户,我想着不如从京城给勋儿择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庆王妃这些年也没少为儿子相看,可不是对方出身太低,就是她相看不上人家。总之是没有一个称心和意的。 “也好,勋儿是你所生,你所选的郡王妃想来不会差。可是书墨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连个妾侍通房的都没有,不过以他的身子,这身边的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就给他择一妻一妾,出身倒也不必多计较,只要能照顾好书墨的身子就好!”庆王爷根本不担心长子,毕竟南宫勋是庆王妃所出。他今日提起长子的亲事,不过是想为二儿子南宫书墨着想。 庆王妃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面色虽不显分豪,可心中仍是不喜。不过既然王爷说了,身份不必计较,那她自然会尽快给南宫书墨物色妻妾人选。 “王爷放心,书墨自幼失母,身子又不好,我又怎能不为他打算。可每次跟他提及此事,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以身子不适为由躲去别院!”庆王妃装出一脸的无奈,可讲的却也是事实。南宫书墨当然不愿娶庆王妃给他挑的妻子,所以每回都会找借口避开。 庆王爷也有些无奈,这些事一向都是内院妇人们的事,他一个王爷总不好去参合。而且若是由他出面为二儿子择亲,只怕会引来王妃更深的妒恨。这么多年,王妃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他不是全然无知,只是不愿伤了嫡子的心,这才顾全着这份夫妻情份而隐忍不发。(未完待续。) 20/20449/12486865.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亲事 从幕晨雪的住处出来,南宫书墨和风五刺伤了紧追不放的隐雾,这才得以避过所有耳目逃回王府。 南宫勋虽相信隐雾的话,怀疑到了风五的身上。而且从幕晨雪那里得知,那人也是庶出身份,可他仍不愿去怀疑自己的弟弟,一是因为当年母亲做了错误的决定,而愧对这个弟弟。二是他很在乎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 除了派人盯紧风五,倒也没有再起别的风波。而庆王爷得了空闲,又想为两个儿子张罗亲事。而这次有了庆王爷的话,所以庆王妃也不再横加阻拦,而是想着为庶子择上一门小门小户的亲事,至少不会让女家成为庶子的助力。而给自己的儿子,却在京城择娶一门良配。 只是一年前,两个儿子对娶亲的事,就不是很赞同,如今更是整日里以庶务繁忙为由,成日的呆在书房里。就连郡王爷南宫勋,除了每日会去看看女儿外,甚至一年来,连几个妾侍通房的屋子都没进过。所以庆王妃也很着急,毕竟嫡长子膝下无子,子嗣传承可是皇家最大的忌讳。 一夏一秋,庆王府一连办了好几场的府宴,请尽了城中大小官员的家眷。只是这些事,幕府的大夫人是绝对不会让五姐儿去的。而是一边忙着儿子的亲事,一边儿为亲生女儿四姐儿张罗。 入夏后,因为幕鹏娶亲,幕晨雪三人回了一次幕府,但也只是为了认亲。吃过团圆饭就回了别院。那位出身长史府的大嫂,幕晨雪只从面相上看,倒也未见脸上有明显的疤痕。只是颧骨很高,给人一种严厉刻薄之相。反正他们也不住在一起,这人是温和贤孝也好,是心狠手辣也罢,都与她没什么大的关系。 而且比起幕鹏的亲事,幕晨雪倒是更为看重幕煜的亲事多些。这天家学夫子请假,幕煜寻了个借口特意悄悄的来别院看望幕晨雪。 “堂兄如今也是要小登科之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免得让二叔母知道,还不知怎么个闹法。而且幕府人多口杂的,若是再传到二堂嫂的耳中,只怕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几个月幕煜只在大堂嫂认亲那天,才见过五堂妹一次,他自是心中想念。可也知自己自打依从了父母,他和五堂妹的姻缘已断。今日前来,不过是被自己的心所驱使,身不由己罢了。 “五堂妹,自打几年前你生病搬去后院,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如今更是因为母亲,而令你等被逼离府,我今日前来,是想说一句‘对不起!’”幕晨雪的态度,令幕煜心灰意冷。所以情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为母道歉。 “父亲和二叔兄弟情深,而且我和姨娘、九弟在府中倒还不如在这别院里自在,堂兄也不要多想。安心功读,善待二堂嫂,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幕晨雪边说边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个锦盒。 “今儿九弟去了县学,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贺礼,本打算过几日想着请刘管事代为转交,既然堂兄今日前来,也就不用再麻烦刘管事了!”刘管事隔三差五就会差人来给别院送粮送吃食,甚至大老爷有时还会来住上一天。所以幕府的事,幕晨雪倒也知道一些。 幕煜道了声谢,这才将锦盒接过,轻轻打开,一对玉如意并排摆于锦盒之中,玉质的成色虽不是很好,可雕工精美,上面还用金箔包着宝石,样式上比一般的玉如意更为好看。 这是幕晨雪自己设计的,东西选的都不是名贵之物,可胜在意头好样式新,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当初她送给幕鹏的也是一对玉如意,只不过玉质上要比这个好,可样式颇为传统,新奇感不足,甚至价格还没这个高。可大夫人是只看质地,不看样式的人,所以倒也并没说出什么。 “多谢五堂妹,如此精巧的做工,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幕煜喜欢的移不开眼,虽说他和五堂妹的姻缘线断了,可仍是堂兄妹,这份亲情是不会断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幕煜这才起身告辞。程姨娘和老夫人在内院聊天,见女儿送客回来,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二少爷回去了?” “是!二堂兄好些日子没见九哥儿,上次我们回府,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回来了。所以衬着家学夫子请假,这才带着些吃食和书过来探望!”对于幕煜的感情,程姨娘多少也能看出些。不过女儿一直都很守规矩,从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所以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老夫人自然也从女儿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过她比女儿看的还开,对这个外孙女更是信任,所以也未多问,“这些日子和你娘在城里各处逛了一下,城中不少人家都在办喜事。如今五姐儿也十三了,这亲事还是要早张罗!” 老夫人这样一说,程姨娘的脸上难免多了几分落寞。她虽是五姐儿的亲娘,可自己女儿的亲事,却由不得她作主。这些日子老爷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她也没少吹枕边风,可老爷坚持这事都交给大夫人去办,所以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各府饮宴,也不会发帖子给她一个媵妾,她又上哪里去给女儿物色。 老夫人说这话,根本不是说给自己女儿听的,而是说给外孙女听的。这些日子宵禁后,外院还常会有客上门,外孙女有时在外院书房,一忙就忙到子时,她早从银环那里听说了。至于来客是谁,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可幕晨雪守口如瓶,根本问不出。所以今日借着幕煜来访,这才拿话试探。 “四姐还没成亲,大夫人哪里会想到我,再等等吧!”她是要等,等南宫书墨来提亲,她要嫁的只有他一人。虽然这些日子她难免为南宫勋的真情所打动,可总算是还能守住本心,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 见五姐儿不愿提起此事,老夫人也不再多说。而是祖孙三代人在屋里聊起了别的。幕晨雪坐着陪了一会儿,就见宝如来请,说是佟大掌柜有事。 等幕晨雪出了内院,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五姐儿和九哥儿终还是受你我所累了!”她和女儿都是妾,像五姐儿这般放在哪府哪户,那必然都会是个持家理财的好手,当得起一家主母的。可偏偏身为庶出,而以大夫人的心肠,又怎会为五姐儿寻什么可心可靠的人家。 提起此事,程姨娘心里也难免难过,可当着娘亲的面儿,又不敢哭,只得跟着叹气。 儿女生来就是债,所以为人父母的才会有操不完的心。(未完待续。) 20/20449/12486874.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生意兴隆 幕晨雪母子三人带着奴仆搬出幕府后,着实过了一段安稳平静的日子。田庄运作正常,因为今年雨水充沛。开春后万物复苏,粮价回稳后,城内的商铺也陆续的开张迎客,连着幕晨雪的几间铺面,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天幕煜带着礼物来看幕晨雪,却被她三言两语给劝了回去。她连南宫勋的感情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这个堂兄的。不过因为幕煜待她和九哥儿一向不错,这才精心为其准备了一份贺礼。 幕煜带着贺礼回到幕府,跟母亲良氏声称,是程姨娘她们托刘管事将贺礼送来的。当初是因为良氏的坚持,这才占了后院将程姨娘母子给赶出了府。如今自己儿子成亲,程姨娘她们不计前嫌,甚至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心里总算是有了几分愧疚。 所以自打儿子成亲后,对程姨娘母子三人,倒是少了些微词。甚至大夫人每每抱怨三人时,还会为其说上几句公道话。当然她的这份愧疚,也没维持多久。这种人不过都是些被利益驱使的小人。 再说回幕晨雪,送走幕煜后,她则出了书房,进内院去陪外婆和娘亲,可还没讲几句话,就被宝如请了出去。佟江带着这个月的账簿,有事来请示五小姐。 “账簿先放着,等得了空儿,我再细看。你这会子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这还不过午,佟江就来送账,一定是有急事请示。 “回五小姐话,您的点心铺和茶楼的生意,这些日子是越来越红火,可九少爷的布铺,和夫人的杂货铺,生意虽也见起色,但客人却不多!”其实并不是这两间铺面的生意有多不好,只是和幕晨雪自己的两间铺子比起来,那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佟江也是担心年底盘账的时候,这两间铺子就算是不赔,只怕赚的也不多。心里着急,这才想着来请示五小姐,看看有什么办法。 “一连两年的天灾,老百姓这才刚能缓上一口气。而且眼下入夏没多久,布铺的生意只要不赔也不用太担心,等到秋收之后,入冬之前,这生意自然就会好。当初我将铺面盘下来时,让你以低价多进些粗布,并收购那些过了时的锦缎,少进些时新的锦缎,就是在为着年关做准备!”蓟县县城里,有几间布铺背后都有着背景做的也久,自然客源稳定。就算是之前受天灾影响,可一旦恢复起来,这生意也要比新开的铺子好做些。 而且幕晨雪并不想与其打价格战,毕竟自己的家底有限,而且她也不想给南宫书墨添什么麻烦,所以这才想着薄利多销,走中低端的路线。而且就算今年老百姓有了收入,可去年一场天灾,不知夺去了多少人性命,让多少人破产,甚至有不少原本殷实的人家,都被迫卖铺卖庄的才能过日子。就算今年手里撰了些银两,也不会铺张浪费。所以幕晨雪也是有着这样的考量,这才选择走中低端的路线,拉一些主顾。 听主子这么一说,佟江这才明白安心。“杂货铺也是一样,你让伙计赶着车,去各村走走,那些庄户人家,也有些手艺人,虽不是匠籍,可做出来的东西,不比那些匠人们做的差,而且还便宜,要是找到了,就和他们签个契约,让他们按时供货,这样可以节省成本。还有多去镖局和城外的大客栈打听一下,那些走镖的会带些天南海北的私货,往往都很新奇,如果价格合适,就买下来。如果拿不准,就把东西拿来给我看一下,有了这些新鲜玩意儿,这铺面也有了卖点,生意自然会好做些!”也亏得这些日子幕晨雪可以出府到处去走走看看,这才能拿的出主意。若是固守在府内,不了解市场行情,和商品走势,就算是她也不会想到这些主意的。 佟江得了主意,满心欢喜的去张罗。幕晨雪这才将账簿翻开来看,不由得轻笑出声。难怪佟江如此着急,自己的点心铺和茶楼每天的进账都是以百计的,而另外的三间铺面,最好的就属给幕辰峰的那间客栈,一天也不过才能进个几十两。 “幕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喜事,竟然笑的如此开心?”宝如将刚沏好的茶放在桌案上,看着笑弯了眉眼的幕小姐,也想知小姐心里在想着什么。 “也没什么,其实比起一般的铺面,就算是杂货铺每个月也有十几两的进账,这佟大掌柜的倒是比我这东家还贪心,合着是打算每间铺面每天都能有个几百几千两的进账才好吧!”幕小姐很会经商,这些宝如也知,所以跟着在一旁也笑的开心。 “还不是小姐您太会经商了,就是属下训练的那些死士,这些日子对您也是佩服的很!”宝如精心选了五十人进行训练,如今几个月下来,已经淘汰了十多个人,只剩下了三十几个,就这样宝如还嫌人数太多了,只怕经她的调教,最后最多能留下三十个就算是很好了。而这些剩下来的人,都见过这位传奇的幕五小姐。只是眼下这些人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对于主子的经商手段,却是打从心底里感佩。 “风大哥的四海当铺,那才是经营的好,全国各地都有着分号,我不过是小打小闹赚些小钱罢了!”幕晨雪倒也不是没想过去其它的县城开分号,可她出不了远门,手里又没有可用之人,所以这个想法一时半刻的还没提上日程。不过计划书还是写了一份,想着以后总能用得到。 “主子还不是被庆王妃逼的,不然又何苦这般辛苦!”主子手上的铺面不只四海当铺一家,可这些日子为了寻人,上上下下的打点,那银子花的就像是流水一样。只是这些事,主子不让她告诉幕小姐,所以宝如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不敢多说。 “激流勇进逆境而存,是我们这种人的生存之道。宝如,我和风大哥的关系就算是没有明说,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从未把你当成奴婢、手下,所以风大哥那里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就算他不说,你也一定要告诉我!”宝如的感叹让幕晨雪多少能猜出几分,可南宫书墨从不对她说起自己的事,所以她就是想帮,也不知要如何着手。 “是,属下谨记!”主子能遇到幕小姐这样的人,想来是夫人在天上护着呢,宝如替主子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幕晨雪又低头去看账本,其实就算是南宫勋,如果有求到她的地方,她也会帮的。毕竟是自己欠着这对兄弟的人情债。(未完待续。) 20/20449/12583810.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逼婚 t 佟江手里掌握着五小姐的所有产业,怕自己做不好心里没底,只好又来请教。好在自打搬出幕府,幕晨雪可以多一些时间出府去看看,这才可以给出主意。 送走佟江,宝如也退出府去旁边的院户人家训练死士,她这才能安下心,仔细的看账。 将几间铺面的账用现代计账法誊写下来,这才看了五处田庄的账,几位管事做事都很用心,也很节省,账写的还算清楚明白,甚至按她的要求将庄稼的长势如何,都一一记录下来,就算她人没有亲自去田庄视察,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两处百亩的粟田,都已经开始灌浆,一入秋就可以收割了。因为都是中等以上的良田,收成自然不会差。而带着小山丘的两处田庄,地虽瘦了些,可因为追肥及时,所种庄稼种类繁杂,入秋后虽也有所收获,但收成应该比不上另外两处庄子。 只是今年新栽的果树,怕是要再等个三、五年的才能结果有收成。不过为了这三年不赔钱,幕晨雪在果树下养起了放山鸡,甚至还养了不少的猪,所以就算果树没什么收成,指着这些牲畜,年底的时候也可以小赚一笔。 而最令她高兴的就是制作的驴皮阿胶,之前做的那些,将成色好的都存了起来,差一些的全卖给了药铺。因为奴才们越做越熟练,这些日子做出的上品阿胶数量,也较去年要多要好。 有了自己庄子上的产出,铺面上大部分的货源有了保障,少了进货的差价,账面上的银子明显的多了起来。之前为了训练死士和买庄买铺花出去的八千两银子,如今已经回来一半了。 其实她能攒下钱,还得多亏了她这里开销小,除给江妈几人涨了月例外,新买的粗使下人,根本用不上几个钱。而且她和娘亲、九弟都不用出门去应酬,甚至还可以从幕府领取月例和粮食,所以几乎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这只进不出,当然攒的就更快些。 将账一本一本的重新誊写记好,这才想起来午饭还没吃呢。刚才芳华来请,叫她给打发了,这会儿看了看时辰,外婆和娘亲应该午睡刚醒,正好可以一起吃下午茶。可人还没等出书房门,就见芳华敲门而入。 “小姐,刘管事来了,说是大老爷让姨娘和您回府,有要事相商!”以往幕谦有什么事,都会来别院直接和程姨娘商量,如今竟然连她也叫回去,可见事情一定不简单。幕晨雪微一点头,“先给刘管事上茶,就说我和姨娘换身衣裳就来!” 出了外院,直接回了内院,先去见了外婆,命银环先将外婆从后门送出别院,回自己的院子等消息。这才和娘亲换了衣裳跟着刘管事,坐着马车一起回了幕府。 大老爷这会儿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大夫人的屋子里,而大夫人哭跪在地上,四姐儿跪在一旁扶着母亲,也是一脸的泪水。而许、马、柳三位姨娘,虽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可却是一脸的得意。幕晨雪扶着娘亲进来时,正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一紧就知今日之事,只怕无法善了。 先给坐在上位的大老爷行了一礼,并没有急着起身,一屋子的人都跪着,虽然还不知是什么事,可如果只有她们起身,哪怕是站着也是碍眼的。 大老爷原本还黑着的一张脸,见到程姨娘母女也没见好上几分,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也不去看程姨娘,而仍是盯着跪在最前面的大夫人,“庆王妃为府中二少爷择亲,选中了四姐儿,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虽说那二少爷是侧妃所生,可也是上了皇家祖谱,持有玉碟之人,你有什么可不愿的?” 大老爷的话程姨娘是听的一头的雾水,可幕晨雪却被惊着了。庆王妃为庶子择亲,那指的不正是南宫书墨。选的是四姐儿,那她呢?她成了什么,外室还是姘头,难道让她去给他当妾不成? 一时间心头百转千回,堵的连气都不会喘了,可眼下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如果她和四姐儿关系好,大可以站出来,说自己愿意代姐出嫁,可她们的关系根本不好,若是如此,只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和怀疑。 好在前世的幕晨雪因为口不能言,所以一向都是动脑想的多做的多,所以就算心里难过被吓到,硬是咬紧了牙关,紧握双拳跪在地上低着头没出一声。 大夫人哭晕过去两回,眼下刚醒过来,见大老爷一点儿情面儿不讲,仍一意孤行,又见程姨娘也来了,更是气的不轻,一手指着大老爷,一手指着程姨娘,“老爷成日里被这狐狸精迷的团团转,连府门都不回,如今还要拿咱们嫡亲的女儿,去给个病秧子为妻。若是庆王府那么好,老爷为什么不让五姐儿去嫁那整日里坐在轮椅之上的将死之人,为什么要来折磨我们的女儿!” “庆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夫人休要胡说。再说那二少爷身子是弱些,可并非短命之相。而且五姐儿只是庶出,庆王妃又怎会同意将其配给庆王府的二少爷为正妻!” 幕谦的脸色又暗了几分,看了一眼四周,见奴婢仆人们都被赶了出去,这才接着说,“而且当今皇上年事已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召庆王爷回京,到时女儿嫁过去,咱们一家子都可以跟着去京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反正这事我已经应了,就算是夫人反对四姐儿也必须要嫁!” 幕谦在这从六品的官位上一坐就是十几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以后和庆王府攀情带顾,他升官是指日可待。所以无论夫人说什么,他都坚持让四姐儿嫁给庆王府的二少爷。 大夫人抖着身子,还要坚持反对,大老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夫人要是坚决反对,别怪我无情,一纸休书将你休回程府,扶程姨娘来做这当家主母!”这话就如一声炸雷,惊得大夫人整个人瞪着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连哭都忘了。四姐儿也是吓呆了,就连程姨娘也呆愣在了一边,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办。 幕晨雪这才明白,原来大老爷命她们回府,是要拿她们当枪使,来牵制大夫人逼她就犯。如此冷血的人,竟然是原主的生父,当初四姐儿是如何承欢膝下的,如今也不过轮为他升官发财的工具罢了。 她闭上眼,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去看。这件事只怕是庆王妃的意思,而且庆王妃敢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庆王爷的承允。而南宫书墨应该尚不知情,只不知他得了消息又会如何应对,如果为了她,而和庆王爷和庆王妃顶撞了直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20/20449/12583881.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惊天巨变 幕晨雪和程姨娘被大老爷叫回府,不过是为了拿她们牵制大夫人,逼她将四姐儿嫁给庆王府病弱的二少爷。 甚至以休妻为名,逼得大夫人不得不答应。大夫人这些日子早就已经被大老爷伤的千疮百孔,如今更是伤心欲绝,整个人倒在了四姐儿的身上,抱着女儿嚎啕大哭不止。 幕晨雪扶着浑身颤抖的娘亲,脑袋里什么都没去想。她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能等,只要自己够努力,结局一定会是好的。可如今看来,只要她还顶着庶女的名头,那么等待自己的就绝对不可能是幸福,而只有痛苦。 之前郡王爷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他给不起你要的幸福。”也许真被南宫勋说中了,她要的幸福,只怕是南宫书墨给不起的。而且就算是他给不起,她也不愿成为他的拖累,让他夹在自己与庆王府之间难以抉择。毕竟她们真心相爱过,也许抱着这份回忆,已足够支撑她活下去。 大夫人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被气糊涂了,一把推开女儿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老爷坚持将四姐儿嫁去庆王府,给个病秧子为妻,我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老爷的心意。那我也有条件!” 大夫人恶狠狠的看了程姨娘母女一眼,因为幕晨雪低着头闭着眼,所以没有看到,但程姨娘却看到了,心里一紧,一把将女儿搂进了怀中。当初程府的老夫人在嫁女儿时,看向她的也是这样的眼神。她明白那眼神中代表着什么,她不要女儿像自己一样。 可还没等她开口,大夫人却一指五姐儿,“如果让四姐儿出嫁,五姐儿必须也跟着入府给那二少爷当媵妾,不然就算拼上一死,我也不会让女儿嫁进庆王府!”家有丧事,女儿自然要留在家中守孝,所以大夫人以性命相要挟,倒是真难为住了大老爷。 他原想着用一个嫡女换一个官位,与庆王府攀上一段姻亲,已经很好了。如今却还要再搭上一个女儿。在他眼中女儿们都是筹码,是要为他升官发财铺路用的。本来用一个女儿就可以换来的荣华富贵,又何苦再多搭一人。这样他手里的筹码只剩下那个病秧秧的六姐儿,连点子可用的人都没有了,所以并没有马上答应。 程姨娘看出大老爷眼中的犹豫,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哭着给大老爷磕头,“老爷,求求您,不要让五姐儿进府为妾。妾氏一生命苦从未有过非份之想,只求老爷能给五姐儿寻一小门小户的人家,平安渡过一生就好,妾氏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程姨娘哭的是梨花带雨,看着更让人揪心。 幕晨雪本来已关闭了五感,不愿去听去想,可被娘亲突然抱在怀中,这才惊觉事情还有变数,回过神细一听才知,大夫人这是不甘心,硬要逼着她去给南宫书墨当妾。就像当年自己的娘亲一样。 不知为什么,她倒是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和南宫书墨的姻缘未断,这样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可看着娘亲如此不愿伤心,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娘亲扶起一些,不让她再继续给大老爷磕头。 许、马二位姨娘虽说也恨大夫人,可对程姨娘本就不喜,自己的女儿虽嫁的不好,可好在是进府给人当了正妻,而眼见大夫人要逼五姐儿去给人当妾,二人心里感觉甚是痛快。如果不是大老爷还黑着一张脸,只怕二人已经笑出声了。 柳姨娘因为刚进府不久,还无所出,所以对于可以和她分宠的程姨娘本来也是不喜的。所以心情和许、马二人一样,感觉很是畅快。 大夫人死死的盯着大老爷,甚至朝墙边退了一步,只要大老爷反对,她不在乎拿头去撞墙,反正她的女儿嫁的不好,别人的女儿也别想得意。更何况大老爷竟然说出要休妻另立的话来,以前就算是她如何闹腾,大老爷也从未说出如此狠话,如今程姨娘这才搬出府不到半年的时间,大老爷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叫她如何能忍。 大老爷也看出夫人心中所想,他本来只是想拿程姨娘气气大夫人,逼迫一下她,却不想换来如此结果,而大夫人的性子一向刚烈,若真把她逼急了,只怕夫人真的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之事。 “庆王爷本意是要给二少爷择一妻一妾,可这妻妾同出一府,也不知庆王府能否同意?夫人也别急,还要看看庆王妃是个什么意思,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大老爷并没有同意,只将事情推到庆王妃的身上,到时以庆王妃反对为由,再来说服大夫人就好。 可大夫人也不是傻子,更何况这个伤了她心的男人,如今说什么她都不会再信了,“既然是要嫁女,还要和庆王妃商量,就不劳老爷费心了,我自会去庆王府拜会庆王妃!”嫁女和娶亲又不同,原本就该是内院妇人来张罗,所以大夫人这话说的也在理。大老爷就算再不愿,也不能反驳。只得看庆王妃的意思了,希望庆王妃能反对。 幕府里是闹了个天翻地复,庆王府也没好到哪里。南宫书墨一早就从兄长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母亲欲要为二弟求娶幕府的四小姐,南宫勋心里多少还是欢喜的,这样就算那个神秘人是二弟,依着幕五小姐的性子,也不会姐妹入府共侍一夫的。所以这才没有忍住,一大早就将消息送进了雪梅居。 “风叔,你别拦着我,我南宫书墨的妻子只能是幕晨雪,我才不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南宫书墨站在书房的门口,连轮椅都不坐了,非要冲出去找庆王妃。 风五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拉着主子不肯放,“主子,属下求求您,您再想想。若是您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咱们以前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不仅如此,只怕连风大小姐的仇都报不了,还得搭上您的性命!”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南宫书墨已经气红眼了,心里脑袋里想的全是一脸绝望看着他的幕晨雪。他不愿她伤心,不愿看她难过。更何况那个伤她心的人还是自己。他做不到,就算不能为母亲报仇,就算不要这条命,他也不愿伤她一分一毫。(未完待续。) 20/20449/12583882.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绝对信任 大老爷欲要将四姐儿嫁进庆王府给二少爷南宫书墨为妻,大夫人坚决反对无果,最后竟然以死相逼,要五姐儿跟着四姐儿一同进府,给二少爷当妾。 程姨娘跪着哭求,大老爷内心也不愿,以庆王妃为借口,暂时将事情缓了下来。而庆王府内,南宫书墨被风五拦在书房内,这才没有掀起风浪。 可风五根本劝不住主子,只能死命的拉着主子不肯松手。离开幕府的幕晨雪,第一时间命宝如给南宫书墨递了消息,请他过府一叙。消息送进雪梅居,南宫书墨这才没有冲动的跑到庆王妃面前。而是等到入夜后,换了衣服孤身一人直奔幕府别院。 风五最近被隐雾盯的很紧,所以不能陪主子同往。而南宫书墨此番去见幕晨雪又不愿有人相陪。 “雪妹!”南宫书墨见了幕晨雪,急忙开口为自己解释,“娶亲之事,并非我之所愿,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庆王妃取消婚事!” 幕晨雪的双手被南宫书墨紧紧的握着,甚至从他颤抖的双手,她能感觉得出他的紧张,他的在乎,其实有这些就已足够了。 她拉着南宫书墨坐到书房的木榻上,松开他的手,这才给他倒了杯茶,“风大哥,就算你不解释,我也知此事并非你之所愿。只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幕晨雪将今天大夫人逼她为妾之事,和南宫书墨说了。 “不,我南宫书墨的妻子只能是你,我不要你做我的妾,哪怕是媵妾,我也不要!”幕晨雪只能是他的妻,他唯一的妻。 幕晨雪笑的很安心,可心里也很苦。这可是古代,婚姻大事都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自由恋爱的时代,如果她逼南宫书墨,也许最后他会选择放弃一切而和自己在一起,可是那样,真是她所愿吗?甚至因为她的执着,可能会令得他丢掉性命。与其这样,不如由她来选择放手,这样至少两个人不用抱着一起死,而是各自都能活着。 可是这些话言不由心,她说不出口,两个人相对而坐,默不出声,只能听到两颗跳动的心紧紧的连在一起。 幕晨雪也不知自己想了多久,只感觉这件事怎么理都理不清,叹了口气,这才从南宫书墨的怀中退开一些,面向他看着他有些急红了的双眼,“风大哥,为了不让庆王妃起疑,也为了你的母仇,我觉得这门亲事,你应该应下!” “不,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委屈了你,我不愿意!”南宫书墨坚定的摇头,他不要幕晨雪牺牲自己而来成全他,他是个男人,应该由他来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 “风大哥,你先听我说!”南宫书墨的坚定给了幕晨雪信心,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幸福,哪怕自己会像娘亲一样成为一个妾氏。如果换作是现代,她是死也不会给人当小三的,可是在这里,在这个万恶封建的古代,她竟然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并不委屈,真的!因为我知道,风大哥的心里只有我。而且并不是成了亲就一定要在一起,你说对吧?”幕晨雪可以不在乎名份,但她也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所以大不了就将四姐儿圈在一个院子里养着也就是了。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南宫书墨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眼神中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有着一丝的精光闪过。“雪妹,你可愿信我?” “我当然信你!风大哥可是有了主意?”幕晨雪觉得南宫书墨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问她。 “是,只是也许一开始还是要委屈雪妹一段时日,不过绝对不会太久!”南宫书墨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是因为这个计划过于血腥,这些血债只要他一个人来背就好,他不想让幕晨雪跟着他担心。 “我说过的,我不委屈!”幕晨雪淡然一笑,既然南宫书墨有办法,那她只要等着就好。而且如果大夫人真的逼她去做妾,有些事她还是要争取一下的,至少要为娘亲和九弟打算好。 南宫书墨又和幕晨雪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庆王府。幕晨雪进了内院,打算和外婆、娘亲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打击最大的不是自己,而是娘亲。 果然她人刚进内院,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听的出哭的不只一人,忙加紧脚步,也不等宝如给她开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五姐!”幕辰峰下了县学后,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一直在正房陪着娘亲,这会儿也跟着哭的一脸的泪水,见五姐进门,一头扎到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松手。 “九弟乖,别哭了,姐姐不会有事的!”幕晨雪一边哄着弟弟,一边儿拉着他走到娘亲身边坐了下来。 老夫人也是双眼通红,显然也是刚哭过的,怕是幕晨雪进门的时候,这才拿帕子擦了去,怕她看了伤心。 “外婆、娘亲!”先给二人施了一礼,这才拉着弟弟坐了下来。“娘亲,如果庆王妃真的应了,要我去王府给那二少爷当妾,娘亲也别伤心。其实这样也未必就不好。想想二姐儿嫁的那程新,只怕是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再看三姐儿嫁到了外县,回门那天都没能回府来看上一眼的。我这样离娘亲和九弟也近些,以后见个面的也方便!” “嗨!傻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幕府呢,由着你开个角门,偷进偷出的。只怕你人还没等出院子,就让人给拿了!”老夫人一脸惋惜的看着五姐儿,这么好的孙女,又让那可恨的程氏母女给算计了。可她又能如何,难道让五姐儿跟着她一起出家不成。 程姨娘是哭的连话都说不出,若不是一旁有江妈和芳华扶着,人已经倒了下去。 “娘亲,这事儿还没定呢,若是最后庆王妃不答应,您不是白流这么多的眼泪,回头再哭伤了身子,还不是让大夫人看了笑话!”幕晨雪装出轻松的样子,也是想逗娘亲开心,毕竟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 “也对!霞儿啊,你也别哭了,我们再等等消息!”老夫人又劝了几句,江妈也跟着劝,程姨娘这才收了泪。幕晨雪命芳华煎了定惊的汤药,给娘亲和外婆都服了些,这才拉着九哥儿回了自己的屋子。(未完待续。) 20/20449/12637894.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要求分府 南宫书墨得了宝如送来的消息,这才没有跑到庆王妃面前理论,而是等到入夜以后,换了衣服一个人来见幕晨雪。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南宫书墨这才定下心想出一个主意,只是这主意过于血腥,他不愿幕晨雪跟着担心,所以并未全盘告知。幕晨雪当然信任他,所以也没有细问。送走了南宫书墨,安抚住了外婆和娘亲,这才拉着弟弟幕辰峰回了自己的屋子。 “九弟,无论这次姐姐会不会随四姐儿出嫁,只怕大夫人都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姐姐要为你和娘亲争取一下。如果要你以后永远的离开幕府,你可会怕?”今天南宫书墨的坚定,给了幕晨雪信心,让她呆木的脑袋总算是得以运转起来。 “我不怕,只要五姐能过的好,就算是让我去住破草屋没饭吃,我也不怕!”幕辰峰只想姐姐能嫁的好,他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我的傻弟弟,姐姐怎么可能让你没饭吃!”幕晨雪一敲弟弟的脑袋,这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等到大夫人那边来了消息,若我真要随四姐儿出嫁,那我会要求娘亲和你分府出来另过。到时只怕这个院子是不能住了。你和娘亲搬去外婆的那处院子!”幕晨雪将心中的计划,一点儿点儿的解释给弟弟听。 “分府,是为着以后姐姐有能力时,可以帮你一把,也免去了娘亲和你留在幕府,成日里被父亲和大夫人算计!”幕辰峰听着姐姐的话,他也恨透了大夫人,甚至对父亲的态度也不喜欢。所以姐姐要他分府,他也并没有反对。 “分府后,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心,姐姐早就计划好了。你只要用功读书,科举一途姐姐就算有心,也要你足够努力才行。只要他日你考取了进士,入朝为官姐姐一定可以帮得上你!”就算没有南宫书墨,以她幕晨雪的经商能力,再给她二十年,她一定赚个钵满盆满,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官可做。 “五姐放心,我一定用功读书,夫子这些日子也常夸我学识广博,也许不用等到十五,就可以去考秀才了!”幕辰峰一拍小胸脯一脸的坚定。 “学无止境,记得要戒骄戒躁将来才能有所成就!”小孩子都喜欢听到大人的夸奖。虽然幕辰峰一向都很听话懂事,可幕晨雪仍怕弟弟随着年龄的增长,改变初心,那样她就算再有银钱,也不会去扶一个阿斗。 “姐,我记下了!分府的事,是否要和娘亲商量一下?” “先不商量了,等到有了消息再说吧!”幕晨雪又安抚了弟弟几句,这才命守在门外的方砚将弟弟送回房,好生照看着。 而她自己则紧闭房门,将外面的一切纷杂都关在门外,只想让自己的心清静一下。 大夫人的消息来的很快,三天而已,程姨娘母子三人又被大老爷请回了幕府。 虽然顺了大夫人的心意,将五姐儿当作陪嫁给送进庆王府,可她还是黑着一张脸,为自己的女儿痛心,“庆王妃已经答应让五姐儿去给二少爷当媵妾,只是二少爷身子不好,四姐儿和五姐儿的年纪又小,所以四姐儿先过门,五姐儿要等过了十五行了及笄礼再进门!” 这样的安排听起来很是奇怪,别人不知可幕晨雪却是知道的,这多半是南宫书墨的意思。只是她还想不通,他这么做于她有什么好处。只是她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他为自己做的安排。 程姨娘直接哭坐在了地上,甚至连句求情的话都讲不出来,只知道给大老爷磕头。幕晨雪忙命江妈将娘亲扶了起来,“姨娘,庆王妃能如此看重幕府,那是父亲和母亲的福气,您这又是哭又是闹的传出府的可不好!”一边说一边硬是强将娘亲按坐在了椅子上。 而自己则是跪在了地上,“父亲、母亲,女儿可以进王府给那位二少爷当媵妾,只是女儿有一事,还请父亲、母亲成全!”大夫人原以为五姐儿会像程姨娘一样,吵嚷着不愿答应,却没想她一口就应了。 大老爷觉得愧对这个女儿,又对大夫人此举恨之入骨,所以想都没想就先应了,“不论你有何所请,为父都答应!” 幕晨雪也没想到,父亲还没听她提的要求,就一口先应了,心下不由一喜。这会儿屋里坐着一屋子的人,就连二叔一家人也在。所以幕晨雪也不怕父亲先应后悔。 “请父亲允许九弟带着姨娘分府另过,田庄、铺面什么的都不要,只要将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银拿出来给九弟,还请父亲成全!”幕晨雪抬头看向父亲,将她的要求一字一句大声的讲了出来。一屋子的人全都听愣了。 再有一个月幕煜就要成亲了,他原就为五堂妹去给人当妾而惋惜,如今听五堂妹的意思,竟然是让大老爷放弃九哥儿这个儿子。就像当初,九哥儿被赶出家学,去了县学一样。他也不解,可现在看来,五堂妹是处处为着这个弟弟着想。如果这样想来,那今日五堂妹所请,就不可能是害了九堂弟,只是他猜不出看不懂罢了。 而身为幕府长子的幕鹏,也很吃惊。这个五妹平日里见的少,自然了解的也不多。可多少还是能感觉得出,她们姐弟的感情很好,甚至比他和四妹、八弟的感情还好。依着五妹,是不可能借着此事将九弟拉下水的。可五妹却偏偏这么做了。为何幕晨雪会有如此要求,只怕这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的明白。 “五姐儿胡说什么,九哥儿是幕府的少爷,而且尚未行及冠之礼,又未成家,怎可分府另过。你们之前离府,是因你身子不好,怕冲了府里的喜事,这才允你们暂时离府。如今你的婚事已定,也是时候回府来住了!”大老爷一共就三个儿子,怎么可能放着小儿子一个人出府。 “父亲刚才已经答应了女儿,无论女儿提什么要求,父亲都会应承,所以女儿肯请父亲成全!”幕晨雪从未有过如此坚持的时候,以前她都是退都是让,只是想着能为娘亲和弟弟换得一些平静的日子。如今不然,既然她都要离开了,自己再无能力保护她们,就必须给他们一片可以安心渡日的环境。(未完待续。) 20/20449/12637895.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一团乱麻 t 南宫书墨使了些手段,庆王妃这才答应让幕府庶出的五小姐给他当媵妾。至于为什么,幕晨雪不明白,但她绝对相信南宫书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大夫人也想不明白,可自己女儿嫁的不好,她也不会让程姨娘的女儿好过,所以见五姐儿不反对,所以对她想要提出要求,也未加以拦阻。而大老爷是气大夫人不按自己的要求坚持将五姐儿送走,所以问都没问就一口应承了。 幕晨雪这才得以拿住父亲的话柄,坚持让九哥儿和程姨娘分府另过。 “胡闹,你进府去给人当妾,给你准备的嫁妆拿来给九哥儿,倒也无可厚非。可为父怎么也不会答应九哥儿分府!”大老爷不愿,可大夫人却是愿意的,以后府里只有她的两个儿子,少了程姨娘这颗眼中钉,甚至又不用自己出田出铺的,就能早早的将九哥儿打发出去,她是一百一千个愿意。 而且庶女们的嫁妆本来就不多,就算是二姐儿,也不过才一千两而已。若是按照三姐儿的,那更是五百两就给打发了。 见父亲如此坚决的反对,幕辰峰从旁边站了出来,也跟着跪在了姐姐的身边,“父亲,二姐儿虽嫁去了商户人家,可至少是给人为妻。三姐更是嫁去了官宦人家为正妻,只有儿子的亲姐姐,是要进府给人当妾,儿子心里难过,不愿再留在幕府!”这些话并不是幕晨雪教的,所以这会儿听弟弟说来,心里也跟着一阵阵的犯痛。这个家除了娘亲,也只有这个弟弟是真心待她的。 大老爷被小儿子顶的无话可说,同样是庶出的女儿,另两个都给人为妻,唯有自己贵妾之女,要去给人作妾,这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可儿子年纪还小,分府以后大夫人一定不会再给他们发什么月例,就指着女儿的几百两嫁妆,迟早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 而且九哥儿一向聪明,将来的成就一定比八哥儿高,留在府里,早晚会成为长子的助力,所以就算不论亲情,他也不愿将小儿子分出去。 “还请父亲成全!”九哥儿竟然也给父亲磕了一个响头。程姨娘被江妈扶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女们跪在地上,坚持着要分府,她虽然有着很多不解,可心里明白,五姐儿一定不会害了九哥儿,所以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妾氏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从未求过老爷什么。既然老爷觉得在亲事上亏欠了五姐儿,就请老爷成全她们姐弟的这份心意吧!”程姨娘也跟着跪求,这下倒是引起了大夫人的注意。原以为最不愿九哥儿离府的就是身为亲娘的程氏。可如今竟然连程氏都同意,她反而有些犹豫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她所没想到料到的事? 还没等大夫人想明白,大老爷却叹了口气,点了一下头,“既然九哥儿自己坚持,程氏也不反对。这又是为父答应五姐儿在先,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五姐儿的嫁妆就按二姐儿的一千两置办,全都换成银子交给程姨娘代九哥儿保管!”大老爷一句话说完,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才换来了如今一点点升官的希望。如果这次再不行,那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坐死在这从六品官职之上再无机会可言。 要给庶子一千两银子,大夫人当然是不愿的,可刚要起身反对,就见长子幕鹏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又看了一眼父亲,刚才还一脸威严的父亲,这会儿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看来九哥儿的离开,对父亲的打击应该不小。 其实幕鹏只猜对了一半,幕谦对小儿子坚持分府,心中是有些不喜,可却不至于如此伤心。他只是觉得有些累,本来只牺牲四姐儿一人,就可以换来一府荣耀,如今他手中一颗棋都没有了。若是再不行,以后还拿什么来换。 三姐儿出嫁的时候,大夫人以天灾为由,只给准备了不到五百两的嫁妆。如今五姐儿进府给人当妾,竟然比自己女儿的嫁妆还多。马姨娘原是要出声反对的,可因为这银子最后并没有进五姐儿的口袋,而是给了分府出去的九少爷,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许、柳两位姨娘也不明白,程姨娘母子三人唱的是哪一出。可府中能少了三个眼中钉,她们还是满心的欢喜。至于二老爷一家,良氏只是小小的不自在了一下。也只有幕煜,眼中泛起了泪花,五堂妹要去给人当妾,就连九弟也不愿再呆在幕府,可他却被留了下来。而且还是占了五堂妹的院子留了下来。心里难过,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事情定了下来,幕谦原打算先用这一千两将程姨娘他们住的院子买下来,可对方不卖,好在后面有座差不多的院子,幕谦让刘管事以九哥儿的名义给买了下来,这钱自然最后是进了幕晨雪的口袋。那院子本来就是她买下来安置外婆的。而如今以五百两的价格又卖回给了父亲。 这边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而庆王府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容易二少爷南宫书墨愿意成亲,庆王爷虽然觉得幕谦的出身低了些,女方的年纪也小了些,可儿子身子不好,原就不打算娶亲,如今能不反对,他也就应了。而且妻妾同出一府他也没反对。 却不想这边二儿子刚应了,嫡长子却又不干了。竟然也要纳幕府的五小姐为妾。庆王妃更是奇怪,这幕五小姐只来过王府一次,又没和儿子见过面,为何儿子会坚持要纳此女为妾,甚至不惜和弟弟争抢。 “勋儿,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见过那幕府的五小姐。此女有何过人之处,你非要纳她进门。要知这亲事是你父亲应允的,而且已经请了官媒和幕府那边说好了的,这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官媒保的也是幕府的四小姐,那五小姐不过是进府当妾,官媒又怎会提起此事。儿子不瞒母亲,几年前母亲办的荷花宴,儿子有幸见过那幕府的五小姐一面,当初她年纪还小,所以儿子也没动什么心思。只是去年天灾,幕大人府上遭灾民抢劫,儿子这才又见到那幕五小姐,觉得她很会照顾弟弟,长的也还算合眼缘,这才坚持想将她纳进府,以后将灵儿接回怡然居后,也好让她帮着照顾!” 南宫勋心里好急,现在他就算是不愿去承认也知那个和幕小姐私订终身的人一定是自己的二弟,不然二弟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可他现在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二弟既然如此喜欢幕小姐,幕小姐也对二弟很上心,为什么二弟不坚持娶幕小姐进门,而是答应了母亲,娶了其嫡姐。(未完待续。) 20/20449/12683810.html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亲情难系 因为四姐儿的婚事,幕府前前后后的闹了足有半个多月,大老爷终于妥协,答应给小儿子一千两银子,算是赔给五女儿的嫁妆,而允他和程姨娘分府另过。? ? ???.ranen`这下幕晨雪至少还有二年的时间,可以为娘亲和弟弟筹划,而不用呆在幕府里看大夫人的脸色行事。 而庆王府内,庆王妃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好,给庶子定下一门小门小户的亲事,女方年纪又小,二年后才及笄,现在就算进府也不能圆房。等到郡王妃先进门,生了嫡长孙,以后就算庶子有了儿子,也将永远屈居在自己的孙子之下。 可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看上了幕府的五小姐,想纳其进府当妾。理由竟然是为了照顾前妻留下来的嫡长女。 庆王妃也明白,这继母进门,虽有她的庇佑,明面儿上不会苛待孙女,可是个女人就没有没私心的,就算面儿上过的去,私下里也不如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得亲厚。所以当初她才会将孙女接到自己身边,养在自己的院中。 可她掌着一府之事,不能成日里的陪在孙女身边。而如今又难得这幕府的五小姐合了儿子的眼缘,若是进府后能帮着她照顾孙女,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可这事儿毕竟晚了一步,若是儿子早和她说,她也不是不会答应。 因为此女年纪尚小,进府后最多是和孙女做个玩伴又不能马上圆房。不会坏了规矩。可如今她已经应承了幕夫人,又已经禀告给了庆王爷,怎好事后反悔。 这给庶子当妾,和给郡王爷当妾,地位可是不一样的。幕夫人就算再大肚,也不会答应让自己嫡亲的女儿来给一个病秧子庶子来当妻,而将姨娘所生的庶女,放到郡王爷的身边来当个贵妾。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儿子求到她这里,她也是一脸的为难。 不管母亲有多为难,不论弟弟会不会恨他,南宫勋都不愿就这样放弃幕晨雪。她的机灵,她的聪慧,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若不是他们身份相差悬殊,若不是他的亲事自己无法作主,他一定娶其为妻,而不仅仅是将其纳为妾氏,就算如此,只要幕晨雪进府,他必呵护其一生爱其一世。 而且他有种感觉,依幕晨雪的性子,一定会善待灵儿。他见惯了深宅高门内那些妇人们是如何对待那些非自己所出的儿女,他虽不喜欢自己的前妻,可却很喜欢这个女儿,所以不愿看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勋儿,幕五小姐要满及笄之龄才会进府,不如先让你二弟娶了那幕四小姐,如果两人感情深厚,到时母亲再作主将那幕五小姐说与你为妾也不迟!”庆王妃觉得以庶子的身子,只怕一个女人都招架不了,更何况是两个。所以不如再等等。也许这庶子活不过两年,这事儿自然也就水道渠成了。 可南宫勋知道,娶幕四小姐,不过是二弟的权宜之计,别说是等二年,就是等上二十年,二弟喜欢的只怕也只有幕五小姐。二弟的性子就像他一样,就算身边再多上百十个女人,也没有人可以和幕五小姐相比。 可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他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不然幕五小姐就会像是当年的风侧妃一样遭遇不测。那是他所不愿见的。出了母亲的院子,先是去了雪梅居,给二弟道喜。 “兄长快别取笑我了,这哪里是什么喜事。只不过看着父亲和庆王妃年年为着我的事操心,心里过意不去,只好委屈那幕府的小姐了!”南宫书墨一脸的病容,可南宫勋还是从其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异样。 “二弟可是好福气,娥皇女英那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南宫勋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弟弟的神情。 南宫书墨也知兄长今日为何而来,所以面上丝毫不敢显露分毫,苦笑一下也顺手端起茶杯,掩去嘴角的丝丝笑意,“我这身子,那幕小姐进府,也不过是院里多个人照顾罢了,哪里能享齐人之福!” 南宫书墨越是分毫不露,南宫勋越是肯定自己猜的不错,与幕小姐有情的那人必是自己的二弟。而二弟这一身的病,只怕也是为了隐人耳目装出来的,不然隐雾身上的那些伤,可就无法解释了。 只是二弟为何会连自己都瞒着,他不用问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二弟隐忍了这些年,如果换作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和二弟争,可是幕晨雪的与众不同,让他欲罢不能。 “二弟的院里还真是少了个女主人,只是幕小姐年纪尚轻,二弟只怕还要再等上几年才能子嗣传承儿女承欢了!”兄长讲的越是轻松,南宫书墨的心里越是紧张。他们兄弟间的这份情义,靠着两个人共同的努力,维系了这么多年。如今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女人。 “院子里多个女人也好,若是我这身子能再好些,也好为父亲和兄长分忧,不用整日躺在这院子里,浑浑噩噩的渡日!”兄弟两个你来我往相互的试探着,总算是没有把话挑明,也算是给各自留了条退路,没有斩断这份兄弟情意。 南宫勋出了雪梅居后,没等天黑就直奔了幕府别院,外院的护卫自然不会多加拦阻,而是一路将主子直接领进了幕小姐的书房。 幕晨雪这会儿人坐在书房里,正在等着宝如的消息。她刚命宝如去给南宫书墨送信儿,想知道他心底里的计划。如今正主没等来,却等来了南宫勋。 “晨雪,你要入王府为妾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要你不愿,我马上可以想办法解决!”南宫勋一脸的愧疚和疼惜,他最重视的女人却要给别人为妾了。而他在等,等幕晨雪拒绝,这样他就有理由帮她,也不会伤了他们的兄弟情份。 “婚姻大事,身为儿女,自然是以父母之命而从之。而且我与父亲有约在先,以我的婚事而换得胞弟与娘亲自由。所以我不会拒绝这件事!”她给不了南宫勋想要的答案,因为她要等南宫书墨,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未完待续。) 20/20449/12683811.html 正文 第二百章,给不出的答案 幕晨雪的事传进庆王府。南宫勋第一时间去找母亲商量,想在幕晨雪被纳进府前,先将其纳为自己的妾氏。庆王妃虽信了儿子给出的理由,可也以两年时限为由,并没有立刻答应儿子。 南宫勋不得已只好去试探二弟,可南宫书墨做事滴水不漏,两相无果之下,还没等到天黑,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幕府别院见幕晨雪。 幕晨雪之前虽被其真心打动,可她清楚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以父母之命为由,婉拒了南宫勋的好意。 南宫勋并没有因为幕晨雪的拒绝而放弃,“不,晨雪,我知道这绝非你之所愿。既然如此,以你的性格如果你不愿,根本没有人可以强求于你!”看着一脸激动的南宫勋,幕晨雪的心情也很沉重。 这一切当然都不是她所愿的,可她的心偏向了南宫书墨,所以她愿意等,等那个男人给自己一个答案。所以无法再去应承别人,她给不了南宫勋想要的答案。 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紧紧的拉着她双臂深爱着她的男人。看着那双为了她的拒绝,而急红了双目的男人,看着这个连身份都不顾,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她却感觉非常的无力。可她却连句“对不起!”都不能说。如果说了,那才是对南宫勋最大的伤害。 “博学,我其实真的很平凡,也许在这蓟县县城内,我的所作所为很特别,意外的吸引了你。可如果放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当中,比我好的女人何其之多,我们不如做一世的朋友。只要你有需要有所求,我必竭尽心力的帮你!”当初南宫勋对她感兴趣,也是看重了她经商之才。如果只是这方面,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 “不,我不管这天下有多少好女人,我看重的人是你,是你幕晨雪!”天下的好女人也许很多,可他只遇到了眼前这一个能打动他的心,如果错过了,他不知还要等多久。对于未知的将来,他已经等的太久了。如今一切唾手可得,他为什么不能自己争取一下。 南宫勋的坚持让幕晨雪左右为难,她前世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要如何去拒绝,即不伤害到别人,也不伤害到自己,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沉默。 南宫勋知道今天他等不到他要的答案了,与其在这里逼幕晨雪答应,不如在这两年的时间,比二弟多做一些,也许可以打动她,可以改变她的心意。 两个人相对无言,南宫勋又坐了一会儿,直坐到天黑。幕晨雪见南宫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也不好端茶送客,只得勉为其难的留他吃了晚饭,直等到宵禁时分,南宫勋这才离开。 南宫勋刚离开不久,南宫书墨就来了。其实南宫书墨早就来了,因知兄长没有离开,所以他一直守在院外等着。 “风大哥,庆王妃为何会提出二年的时限?可是风大哥做了什么?会不会引起庆王妃对你的猜忌?”幕晨雪给南宫书墨倒了杯茶,这才从容的坐在他对面。 这天下之人千万,也只有幕晨雪最了解他。南宫书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这个愿意等他,不爱权利富贵而只愿跟他共渡一生的女人。绝对是值得他用一生来爱的女人。 “这个倒无需担心,只要我肯娶那个幕四小姐,庆王妃自是不会对我有什么猜疑。只是还要委屈雪妹两年的时间,等到我将那幕四小姐解决了,到时一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雪妹进门!”南宫书墨说的很轻松,可幕晨雪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解决”南宫书墨是要将四姐儿杀掉!幕晨雪心里多少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忍,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可她如果将四姐儿留下,自己就要作为小三,像娘亲那样,永远低人一等。甚至将来连自己的儿女,也要看人脸色过活。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事事为别人着想。如果可以选择,这次她宁愿选择为自己,自私一次。 如果说这样的幕晨雪是自私的,那么现世就没有不自私的人了,所以她这样的选择,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无可厚非。就算以古代人的眼光来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这里风大哥只管放心就是,庆王府人多眼杂,风大哥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见幕晨雪并没有深究,南宫书墨也没多解释。两个人心有灵犀,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也明白彼此的心意。 南宫书墨并未久坐,一杯茶尽就已离开。幕晨雪将人送走,又去看了一眼哭得昏睡过去的娘亲,为其把了个脉,确定并无大碍,这才安心回房休息。 事情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幕晨雪已经从幕府得到她所想要的,这才命佟江准备,她们随时要搬家,搬去自己的院子,和外婆住在一起。因为大夫人的恶意坚持,老夫人对幕府也甚为不喜,所以对于外孙女和外孙坚持分府,也很支持。 有了老夫人的劝慰,程姨娘很快就想开了。而且女儿还能在家呆两年,这两年也许她还可以再求求老爷,或是那个病秧子二少爷,若是有个万一,也许女儿就不用嫁去庆王府为妾了。 幕晨雪这里得了一千两的银子后忙着搬家。因为已经和南宫书墨有了一层关系,所以不好再将南宫勋的护卫留在外院中,所以借着搬家的机会,将人打发回了郡王爷的身边。 而幕府那边也是闹得一团乱。幕煜的婚事办的并不隆重,毕竟幕和没有官职在身,就算有些人看在大老爷的面子上来送些贺礼,可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 而且因为四姐儿的事,大夫人病歪歪的躺在屋里不愿动,内院指着良氏一人张罗,又哪里能热闹得起来。良氏虽也不满,可也知这会儿大夫人就像个随时会被点响的炮仗,惹不得碰不得的,所以这才没有再撺掇二老爷来大房这边吵闹。 幕煜的夫人是自己的表妹,虽然见面不多,可也不算是完全陌生。只是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只能算得上相敬如宾。看在良氏眼中,和大少爷幕鹏这对新婚小夫妻一样,也算是琴瑟和鸣。 幕煜成亲的时候,幕晨雪和娘亲、九弟又回了一次幕府,但这次再回去,和以前又有不同,如今她们已经分府出去,所以就算回去,也不再需要看别人脸色。只是依礼行事,不给大夫人挑错的机会就是了。(未完待续。) 20/20449/12727519.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各自打算 在南宫书墨的安排下,幕晨雪虽以媵妾的身份和四姐儿同嫁一夫,可却要晚两年入府。而四姐儿的婚事订在了幕煜成亲之后的一个月。 在幕煜的婚礼上,幕晨雪看到了方氏和曹扬铭。幕鹏成亲那会儿,方氏倒是也有来,可认亲的时候却并未出现,毕竟她只能算是远亲,算不得幕府直系亲戚。而自打二老爷一家搬去后院之后,方氏倒是时不时的会来找良氏,从良氏这里得到了不少的帮助。所以两人的关系倒是比方氏和大夫人,还亲近了一分。在认亲的时候,良氏竟然还将方氏找来,对于这些大夫人面儿上虽未多说什么,可也没给良氏和方氏什么好脸色。 曹扬铭一直暗恋着自己的这位远房兄弟,即便他自己认为,这种爱慕之情并非变态,可仍羞于启齿,所以良氏等人并不知道。只是幕晨雪从其对自己的敌意中,多少能猜出几分。 但因为两人天灾之后再无所交集,所以就算知道,这人既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危害,所以从未在幕煜面前提起过。今日曹扬铭一早陪着母亲来幕府,虽也沉着脸,可却并未多说什么。 认亲很快就结束了,吃过团圆饭,程姨娘即带着儿女来向大老爷辞行。“天还没黑,若是没什么事,不如让九哥儿多留一会儿!”大老爷这些日子没见到小儿子,怕感情淡薄,以后儿子会不认他这个老子,所以想将九哥儿留下来,续续父子情。 可九哥儿虽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父亲,可离开幕府的日子太过开心,他竟然也不愿留下,推说今日约了夫子讲读。拉着娘亲和姐姐行过礼之后坚持离开。 送走了小儿子,幕谦感叹着坐在书房内,二弟幕和陪在一旁,“二弟,只怕九哥儿这孩子,终究还是要和我生分了!” 幕和为人没有什么主意,更何况这事儿全因他而起,此时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跟着劝慰了几句,即灰头土脸的躲回了后院。至此之后有事没事的也不敢再来外院了。 良氏娘家比幕府有钱,所以幕煜的这位表妹日子过的比幕煜不知要好多少,嫁进幕府以后才知,幕煜除了有个秀才的功名,家中甚至连自己的府第都没有。所以两人虽未有争吵,可感情却很是淡薄。 不过这些都是命,如果当初幕煜能坚持自己的想法,虽未必能娶到幕晨雪为妻,也许会选到别人,过上不一样的日子。不过这样的如果,没人知道结局会是如何,也就没人会去多想。只有幕晨雪这个魂穿之人,或多或少会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想起这些罢了。 幕煜成亲之后,大夫人就开始张罗四姐儿嫁妆。庆王妃看着是很大方,为庶子准备了六十八抬的聘礼,可里面装的和大夫人当初给二姐儿装的一样,没有多少是能拿的出手,值钱的东西。为着这个,大夫人连庆王妃也恨上了。 其实庆王妃也有着私心,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风侧妃留下的嫁妆,全部纳为己有。却被庶子以需要这些东西养病补身为由给拒绝了。而庆王爷也觉得儿子成亲,本该从府中中馈上出银钱,所以也并未答应庆王妃所请。 南宫书墨打开娘亲的私库,将里面的东西清点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娘亲要留给未来儿媳的,是要留给他最心爱之人的,才不会拿出来便宜了庆王妃和那个幕府的四小姐。 对于南宫书墨的这些想法,幕晨雪并不知情,她成日里忙着田庄和铺面上的事情,因为时机差不多了,所以也帮着宝如训练起了死士。好在这几处院子离着近,出出进进的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甚至就连同住在一院的老夫人和程姨娘,也未有所觉。 “霞儿,两年的时间算不得长,只怕咱们即便是等到最后,也不能等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娘把那处庵堂给卖了。再加上手上剩下的银子,一共是五百两,就拿来给五姐儿当做压箱吧!”女儿手上虽然也有一千两的银子,可那些是要留给九哥儿的,如今她们没有田庄、铺面,只能坐吃山空。可即便如此,老夫人也不想委屈了这个外孙女。 程姨娘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女儿坚持以自己的亲事,而换得她和九哥儿的自由,虽说如今日子过的平稳顺意,可也难免为女儿的婚事心痛。如果可以选,她宁愿自己天天被大夫人欺负,也不愿这样。可让她拿娘亲的棺材本来给自己的女儿压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的。 “娘,五姐儿一直常说,银钱的事让我们不用担心,她早就有打算。这些年五姐儿一直在外经商,除了城外的那处庄子和这处院子,她手里应该还有着两个铺面,这嫁妆她坚持要自己来准备的!”这些事自打她们搬来这里,五姐儿就和她说起过,所以程氏这才没急着为女儿置办嫁妆。 “五姐儿自己赚的,那是她本事,可你身为她生母,怎好不为她打算一二的!”女儿不愿拿自己的银子,老夫人心里明白。可这么多年跟外孙女相处下来,老夫人很心疼这个即懂事又明理的孩子。越是这般,越是为她的亲事可惜,越想帮她一把。 “娘的心意,女儿又怎会不明白,可五姐儿一向主意正,这事儿还得和她商量一下!”程姨娘见劝不住老夫人,只得将事情推到女儿身上。老夫人这才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而自打南宫书墨订亲之后,外间传言庆王府的二少爷,身子是越来越不好,甚至成亲前一个月,连床都下不了。雪梅居成日里传出煎草药的味道,连带着整个庆王府都是一股子药味。可庶子婚事将近,也不好移去别院养病。庆王妃只是成日里阴着一张脸,心里将这个庶子骂了个遍。 反而是南宫勋,这些日子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每天入夜之后都来二弟的院子探病,一直坐到宵禁之时,这才起身离开,倒是比往日更加的殷勤。送走了兄长,南宫书墨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风五将药全倒进了床下的钵盂之内。(未完待续。) 20/20449/12761933.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命数 幕煜成亲之后,幕晨雪三人即不用再回幕府,而是继续在自己的府第中过起了小日子。 而南宫书墨一步步的实行着自己的计划。坊间自然流传出一些闲话,庆王府的病弱二少爷,如今病势危重,连床都起来不了。若不是幕晨雪知道内情,只怕也会替南宫书墨担心。 雪梅居内,南宫书墨目送着以探病为由来试探看守他的兄长,这才转头看向风五,“风叔,看兄长这样,怕是已对我起疑。不过庆王妃那边倒是未见出手,应该是兄长并没有将我的事告诉于她!” 对于兄长对自己的这份情义,南宫书墨心里也很矛盾。与其这样,还不如兄长对自己冷漠些,甚至是冷血一些,和庆王妃联合起来对自己出手,那他做事也能少些顾忌。 “郡王爷还是顾念与主子的兄弟情,只是如今幕小姐夹在你们中间,这份情义也不知可以维系多久?”风五也是替主子的境遇感到担忧。 “我会让兄长主动放弃的!”南宫书墨冷冷的看了门口一眼,他如此计划除了为幕晨雪,也是为了兄长,希望兄长能够知难而退,这样还可保得住他们的兄弟情义。 幕晨雪因为知道,坊间的传闻不过是南宫书墨放出来的假消息,所以不担心。可四姐儿那里是毫不知情,虽说大夫人下令严守消息,不让女儿听了伤心。可幕府不是庆王府,下人们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的嘴,这事儿没几天就传进了四姐儿的闺房,吓得正在绣嫁衣的四姐儿,手一抖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一滴鲜血就这样嫡在了嫁衣之上。 四姐儿疼的大叫一声,身边的几个奴婢也跟着紧张起来,大夫人正巧来看女儿,也被吓了一跳,嫁衣见血,这是何等的不吉利。 “嗨!四姐儿怎的如此不小心!”大夫人一边儿帮着女儿止血,一边儿叹气。女儿这般只怕还是听到了外间的风声。 “母亲,我不要嫁进庆王府,您去跟父亲说说,帮女儿退了这门亲事吧!”四姐儿也不顾自己的手指,而是跪在了大夫人的面前,抱着母亲的腿哭求。 “若是能退,母亲就算是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也会为我的乖女儿把这亲事退了的!只怕如今就算是我们想退,庆王府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母亲当时一怒之下,还坚持让五姐儿给你做了陪嫁,只怕如今你父亲早将我恨之入骨,又怎会听我一言!”大夫人一把扶起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其实她的心里更苦。自打那天之后,大老爷再没进过夫人的屋子,就是有事,也只是让刘管事来传话。甚至她几次相请,老爷都已事忙为由,而只派了刘管事来听信儿,如今她是想见老爷一面都难。 “可是那庆王府的二少爷,眼看着就要病死了,就算我一时嫁的风光又能如何?”四姐儿哭的几乎快断气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大夫人心痛女儿,可也知此事注定是无力回天,只要这病秧子不死,女儿是非嫁不可的,就算是死了,女儿也要担一个克夫的名头,对庆王府和大老爷也是满心的怨恨。 “母亲,能不能以我年纪还小为由,像五姐儿一样,先缓个两年再出嫁?”四姐儿这会儿倒有些羡慕起了五姐儿。如果二年内这病秧子死了,五姐儿倒是有理由拒绝入府,到时受罪的只有自己,心里又怎能不难过。 “四姐儿只管放心,若是那二少爷撑不过两年,母亲也必会让她进王府去守活寡,到时由着你拿捏出气!”大夫人这会儿也想到了,若是庆王府的二少爷真的撑不过两年,五姐儿只是名声毁了,可却仍能再嫁。那到头来,受罪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大夫人是绝对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的女儿过的不幸福,程姨娘的女儿也别想好,只要她还是幕府的当家主母,就绝不会让五姐儿退亲另嫁。 四姐儿见自己无论好说歹说,母亲就是不答应,也是心灰意冷,连嫁衣也不绣了,成日里坐在屋里长吁短叹。大夫人也知女儿心里难受,倒也未再强求,除了每日里炖了补药送过来,竟然也没再逼女儿亲绣嫁衣,而是请了绣娘进府帮忙。 一个月南宫书墨都没有找到机会来看幕晨雪,自打兄长对他起了疑心,也不再命人盯着风五不放,而是将全部心神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南宫书墨虽然心里明白,这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可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愧对兄长。所以见兄长盯的紧,也没有急着来看幕晨雪。 幕晨雪早从宝如那里知道了消息,所以两个人虽然一个月未见,但心里都只有挂念,并无担忧。 四姐儿成亲这天一大早,程姨娘带着儿女又回到了幕府,来送四姐儿出嫁。程姨娘准备了二十两的银子给四姐儿压箱。若是依着她,是一两银子也不愿给的,可还是老夫人和女儿劝了又劝,这才拿出二十两银子。 幕晨雪觉得是个心意就好,毕竟这件事上,四姐儿也是受害者。而且她心里是知道南宫书墨的计划,所以多少对还只是个孩子的四姐儿感到惋惜和一丝的愧疚。 比起二姐儿和三姐儿出嫁时的欢喜,四姐儿自打起床,这眼泪就没断过,连全福夫人来为她开脸,这泪也没见停。 大夫人陪在女儿身边,除了劝慰,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幕晨雪并未进去看四姐儿。说到底她和四姐儿一样,都还只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如今却要她们来承担。可她却比四姐儿幸运,因为自己是被爱的,而四姐儿受宠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却只沦为了父亲的一个工具,一个筹码而已。 所以比起四姐儿的伤心。她之前被冷落了这些年,反而成了幸事。当初正是因为她被冷落在了后院,这才得以见到南宫书墨。如今才有人愿意为了娶她,而谋划着这一切。两相一比较,反而心里没有一丝的难过,除了对四姐儿感到抱歉外,满满的全都是幸福。 女儿出嫁,大老爷借着这个机会请了不少的客人,所以大夫人也不好一直留在女儿的闺房之中,只得净面后强撑着笑脸出来招呼客人。(未完待续。) 20/20449/12761934.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无郎迎亲 幕府嫁女本是件喜事,可因为庆王府的二少爷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如今亲事将近,人却病在床上不能起身,这件事被人传来传去,最后传成了幕谦为了自己的官位而卖女求荣。 可不论坊间如何流传,到了成亲这天,四姐儿只得强打起精神起来装扮。 天亮不久之后,娶亲的队伍即吹吹打打的来到了幕府的门前。可大夫人却迟迟不愿四姐儿出门。因着新郎官称病以身子不适为由,竟然并未来迎亲,只派了庆王府的管事带着迎亲的队伍上门。 幕谦也是一脸的不喜,今儿可是他露脸的好机会,失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才能和庆王府攀上亲,所以他借机请了不少的客人。可如今新郎官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那不正好证实了坊间的传闻,说他卖女求荣,将女儿嫁进庆王府给个庶出的病秧子为妻。 可庆王府门高府大,是他得罪不起的。最后只能劝着夫人黑着一张脸,命长子背着几乎哭昏过去的四姐儿出了府门。一盆水泼出去,女儿就再也不是幕府的人,而是庆王府的儿媳,就算是哭死在庆王府,也和幕府没有一丝的关系了。 幕晨雪也是一脸的不解,她虽然知道南宫书墨应下这门亲是在为她打算,可这不来迎亲,难道不会引起庆王妃的怀疑吗?心里不解的看向站在身边的宝如。 “主子说了,他要娶的幕小姐,只有您!至于这位幕府的四小姐,只好让她去和公鸡拜堂了!”正如宝如所说,四姐儿进了王府拜堂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新郎官,而是和一只被绑住双脚双翅的公鸡拜的堂。 虽说这些在寻常百姓家里倒是常见,可官宦人家是不多见的。就算新郎官一时得了急病,也会让兄弟们代自己迎亲、拜堂,算是为了给女家一些颜面,表示对女家的重视。 可南宫书墨的兄长是郡王爷,其身份特殊,而庆王妃也不愿自己的嫡长子代庶弟迎亲,所以竟然依了庶子所请,让这个刚进门的庶媳,就这样跟一只公鸡拜了堂。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县城,各府各院都在传,这庆王府的庶子怕是快病死了,而此时娶亲,怕是来冲喜的。 反正是怎么难听怎么传,气得幕谦也跟着大病了一场,好几日都没出府门。而这事传进幕晨雪耳中,她也跟着吃了一惊,好在她对南宫书墨足够信任,这才没有急匆匆的赶去庆王府求证。 大夫人自打女儿出门,不知哭昏了多少次,长子幕鹏甚至将医馆里的大夫留在了府上,就怕母亲急怒攻心,一个不甚就这样去了。 而四姐儿也是哭着进了冷冰冰的新房。她恨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坚持,她如今就不用受这份屈辱。二姐儿和三姐儿虽然嫁的都不好,可却不像她是跟只畜生拜的堂。此刻若不是身边有庆王府的下人看着,只怕她早一头碰死在这新房之内。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甚至不知哭昏过去几次,反正这新婚初夜,她是一个人在婚房里渡过的。就算是第二天认亲,新郎官都没出现。好在南宫书墨装的像,甚至还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一些药,连府医都说他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才没有引起庆王妃的怀疑。 而因为南宫书墨的坚持,说幕雨年纪还小,既然无法圆房,他身子又不好,还是等到行过及笄礼的时候再开宗祠上族谱就好。实则在他心里,除了幕晨雪,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配写在他的名字旁边。 为着这事儿,四姐儿在认亲的时候,也没少被人笑话。好在庆王爷觉得有些愧对这位儿媳,倒是一脸的和气,还送了一对上好的玉如意给她,这才为她撑了些颜面。 而庆王妃自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又见庶子已病入膏肓,心里更是欢喜,所以认亲的时候也未多加难为幕雨,接了茶就让她起身了。认亲过后,幕雨也只能认命,所以虽仍伤心,倒也不再哭个不停。可成亲三天,她却连新郎官的样子都没见到,每每去书房,都被风五拦在了房外。 这天是回门的日子,幕雨只得硬着头皮又来到书房,可一句还没说,就被风五拦了下来,“二少爷身子病弱,见不得风。更怕自己把病气过给了您,所以今日回门,只能请您自己回去了!” 风五每回见了幕雨,都是一脸的冰霜,甚至连声“二夫人”都不肯叫。雪梅居上下奴婢仆从也都有一样学一样。甚至几个大丫鬟更是直呼幕雨为小姐。 “二少爷身子不好,我这个当妻子的更应该从旁随侍,你不过是个下人,难道敢对我无礼不成?”这位二少爷没能亲自迎亲幕雨忍了,跟只公鸡拜堂幕雨也忍了,甚至是一院子的奴才都不把她当主子看,她咬咬牙也忍了。如果今日回门都只能她一个人回去,那她的脸面还往哪儿放。 今儿可是女婿回门认娘家亲的日子,她在庆王府可以颜面尽失,毕竟她出身低。可在娘家,她可是嫡出的小姐,若是让二姐儿或是五姐儿看了去,那她还不如死在这庆王府。 “风五,让她进来吧!”正在幕雨和风五纠缠不清的时候,书房内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风五这才将门帘掀起一条缝,倒像真怕外面的风灌了进去,将主子给吹散了一样。 幕雨见自己的坚持总算有了希望,也不计较这些,侧着身挤进了书房,书房的木榻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披散着头发,眼下一片黑青,若不是他还睁着一双眼,幕雨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死人,吓得她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 “我本不欲吓到你,所以这才没去看你。既然你坚持要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却又为何会怕成这样?”南宫书墨如死灰般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但眼神中满满的全是鄙视。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他,哪里能和他的雪妹相比。甚至连给她倒水、提鞋都不配。 “如今你看也看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南宫书墨才懒得看这样的女人,一侧头直接无视了幕雨的存在。风五在外面听了主子的吩咐,也不管幕雨是什么身份,直接将人推出了书房。(未完待续。) 20/20449/12792200.html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被抬回门 回门这天,幕雨坚持要见南宫书墨一面,想强拉他起身陪着自己一起回娘家。可真的见到了人,却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连句话都没说上,就已经被人送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怕了,她是真的是怕了。那位二少爷哪里还有一丝的生气,分明就是在那里等死。“她要怎么办?”幕雨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幕府的,只记得她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母亲的屋里,大夫人陪着大夫正在为她施针。 “母亲!”幕雨一见大夫人,哪里还能忍得住,拉着母亲的手嚎啕大哭不止。这样的事,大夫也见得多了,所以一施礼先退了出去。大夫人这才将女儿搂进怀中,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四姐儿回门,程姨娘母子自然是要回府的。幕晨雪进府后才听说,四姐儿一早是被人抬进府的,如今人还昏迷未醒。从宝如那里打听才知,是被南宫书墨给吓的。 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宝如,给你家主子带个话,别把事情做的太绝,免得庆王妃那边起疑?”幕晨雪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四姐儿,不过更多的还是在为南宫书墨担心。 宝如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主子让幕小姐安心,庆王妃正是得意的时候,不会怀疑到主子的。如今主子最担心的就是被幕小姐怀疑!”跟了幕晨雪这么久,宝如有时也会忘记身份,和幕晨雪开些玩笑。 “这里不是家里,不得胡说!”幕晨雪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在,这才瞪了宝如一眼。 宝如可不是幕晨雪,她一身的武功,又怎会不知周围是否有人。而且这幕府根本就没有人懂什么武功。 四女婿没跟着一起回门,这亲是认不成了,四姐儿又晕着,所以大老爷下令众人各自散了去做自己的事。这回门饭也没吃成,程姨娘母子三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程姨娘和九哥儿对于那位庆王府二少爷病重之事,倒是未见有什么担忧,反而是一脸的喜色,最好这人在五姐儿过门前就能病死。而幕晨雪脸上,也未见有何忧色,和外婆、娘亲、弟弟一起吃了饭,这才去外院书房。 自打四姐儿出嫁之后,大夫人就急怒攻心病倒了,回门这天也是强撑着身子,这才给女儿张罗了一桌团圆饭,可却只见哭晕死过去的女儿被人抬进了府,却并未见四女婿上门。更是气怒心堵,也跟着晕倒了。 大老爷是跟女儿身边的奴婢打听才知,这四女婿已经病入膏肓,如今连床都不能下了。对结这门亲难免有些后悔。所以命幕府的亲眷都散了,这才来看女儿。 大夫人本就病着,又被女儿吓了一跳,又是被气倒,这会儿勉强打起精神,躺在床上抱着女儿,哭个不停。若不是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的,只怕这会儿还不知要晕倒多少次,更有甚可能母女俩人就这般去了也说不定。 大老爷一脸懊悔的坐在夫人的屋子外间,里面时不时的传来痛哭之声,还有四姐儿断断续续的呜咽之语,“母亲,那,那,带血的嫁衣真的不吉利,女儿的命好苦啊!” 对于女儿的痛哭,大老爷心底里还是多少有些愧疚和难过的。可更多的却是在为自己的前程打算。如今女儿算是赔了进去,这官位还是没有什么变动。看来明天他就算是病未痊愈,也要强撑着去求见庆王爷。怎么也要在四女婿病死之前,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若是四姐儿知道,她所敬爱的父亲,到了这会儿心中想的只有他自己的前程,不知会不会真的一命呜呼,就这样被气死了。幕雨是没有想到,但幕晨雪却是想到了,她请宝如给南宫书墨捎了口信,千万不要让庆王爷给幕谦任何的机会。对于这种卖女求荣之人,她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之。所以她绝不能放纵而听之,不然会有更多的女儿家像她和四姐儿一样受害。 雪梅居的书房内,南宫书墨坐在桌案前,将刚写好的书信装进信封,递给站在一旁的宝如,“将这封信转交给幕小姐,告诉她,有我在一切都不需担心!”这会儿的南宫书墨看上去还是顶着一张死人脸,可眼神中的精光却足以告诉所有人,他这张脸不过是张假的人皮面具罢了,他根本什么病都没有。 “主子,幕小姐说了,那些伤身子的药还是不要吃了,就算是被庆王妃发现,她会和您一起面对。总好过仇未报,就已伤身短命!”南宫书墨淡然一笑,他的雪妹才是最关心他的人,也是最在乎他生死的人。就算是为了幕晨雪,南宫书墨也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性命交给阎王。 “我知道!”宝如领命退下,直奔回府。幕晨雪拿着信看的一脸的笑意,却无奈的直摇头。 宝如心里好奇,不知主子写了什么,幕小姐的表情如此奇怪,“幕小姐,主子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您怎么看的摇着头笑!” “你家主子让我抓紧时间绣嫁衣,安下心待嫁!”幕晨雪昨天才收到南宫书墨送来的一匹大红色的云绵,当时还不知南宫书墨是什么意思,这会儿看了信才知,原来是要她拿来绣嫁衣的。 妾氏入府,按礼制是不可着红的,甚至坐的轿都是粉色的,如今南宫书墨却送来了一匹红布,也是在向幕晨雪表明,在他的心里只有幕晨雪才是他的妻。 信中南宫书墨还写了很多肉麻的话,幕晨雪不好意思都告诉宝如,所以只提了这件事,算是一语带过。 “对,主子这主意好,幕小姐经商是个好手,可在这女红上,只怕还得勤加练习!”宝如的打趣让幕晨雪脸上一红,“好你个宝如,这才一上午没见,就帮着你家主子欺负我!”幕晨雪将信收起,这才起身追着宝如打闹了起来。 她是真心的高兴,高兴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个男人一心一意的只为她着想。甚至连这么细微的小事,都一一放在心上。其实女人是很贪婪的,因为她们将心给了一个男人后,也想得到同等的回报。可女人也是很大肚的,因为她们要的回报其实只是男人的关心在意而已。 这些南宫书墨明白,也做的很好。这也是为什么南宫勋虽然也为幕晨雪做了很多事,可却仍无法在她心里留下位置的原因吧?(未完待续。) 20/20449/12792201.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纠缠不清 四姐儿幕雨嫁进庆王府三天,就被人抬回了幕府,好在只是被吓到,大夫略施针就已将人救醒。 幕晨雪收到南宫书墨的信,心里泛着丝丝甜意和安心。他的男人为了他成亲都还睡在书房,甚至为了装病竟然服食伤身的药物,这种种的一切都在向她表明,他爱的人只有她。 幕雨被救醒后,哭着将自己的事情和大夫人说了,可如今女儿已经不是幕府的人,而是庆王府的儿媳,所以大夫人除了劝慰开导,别的什么都不能做。最后还得亲手将女儿送上应王府的马车,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哭倒在车厢里。 大夫人被锦红和锦翠架着,这才勉强出门来送女儿,如今看着哭倒在马车上的女儿,心里也堵的难受,好在出门前才喝过药,不然只怕又要晕倒在地。 幕雨回到庆王府,先去给庆王夫妇请安,然后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屋院中,再也不敢去雪梅居的书房找自己的夫君。她怕,怕见那张死人脸,更怕这人真的将病气过给自己。 庆王府二少爷成亲第四日,新嫁娘才回门的第二天,南宫书墨除了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而离府搬到了王府位于城郊的别院去居住。更是去派人给庆王妃传了话,说兄长即将要迎娶未来的郡王妃入门,怕自己满身的病气冲撞了新人。庆王妃自然是乐得成全,她这些日子被满府的药味熏的直反胃,如今庶子顾念兄弟情,她又怎会拒绝。 而南宫书墨以幕雨刚进门,还有很多府中规矩要学,还要为庆王妃分忧为由,而将她留在了王府之中。庆王爷多少有些不喜。当初他允二儿子娶幕谦的女儿,就是想着此女能照顾儿子的身体,可如今儿子离府,却将儿媳给留了下来。可又拗不过儿子的央求,所以最后只得看着儿子带着一众侍卫,就这样搬出了王府。 南宫勋因为将要娶亲,所以只得留在王府中,可除了父亲交待的事情外,每日都会出府,瞒着所有人去看望幕晨雪。甚至得了空闲,还会陪她去视查田庄和铺面。 这天南宫勋又是没等到天黑,晚膳前就来看幕晨雪,“田庄和铺面近来没有什么事,府上也都是些小事要忙,倒是王府事忙。博学不必每日都来的!”幕晨雪已经和南宫书墨订了亲事,虽说现在她还只是他的妾,可在她心中,她已认定了这个男人,所以对于南宫勋仍对自己如此殷勤,多少有些排斥。 “王府有父亲,事情也都已安排妥当,我来是心之所向,晨雪不用有所负担?”幕晨雪的刻意拒绝,南宫勋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可如果不做这些,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挽回她的心。 二弟为了幕晨雪,新婚三天就搬出了王府,甚至将新进门的妻子留在了王府,母亲没能察觉,可他却清楚,二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幕晨雪。所以他才如此紧张,就算是天天与幕晨雪见面,心里面仍觉得紧张又空虚。 “我虽不出府门参加席宴,可也听说那未来的郡王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甚至连皇上都对其赞许有佳,身为朋友,我是从心底里为博学感到高兴!”幕晨雪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暗着无法婉拒,就搬出了郡王妃,这是南宫勋心里的伤痛,可她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可她是真的不知要如何才能拒绝这个男人,所以越是不想伤害,却伤他越深。 爱的越深,伤的越重。而越是伤害,越是让人无法忘记。只是如今的幕晨雪还不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找这样蹩脚的借口。 南宫勋难过的转过头,不去看幕晨雪。那个未来的郡王妃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就算是有才那又如何,不过是些重名声图虚名的名门之后罢了。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京城之中,也多如牛毛。反而是幕晨雪这种自强自立、坦白真诚的奇女子,才是他心之所系。可这么美好的女子,却不属于他。 幕晨雪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可她对于感情的处理本就很笨拙,只得亲手给南宫勋又续了一杯茶,甚至吩咐宝如去端几样点心,而不敢再拿狠话来刺激南宫勋。 人往往对敌人很有办法,对朋友亲人却讲不清道理。幕晨雪就是这种人。宝如看的满心的担忧。只得事后,再将事情告诉主子,请他帮着幕小姐想想办法了。 南宫勋吃了些点心,心情也渐渐平复,这才看向坐在桌对面,低头不语的幕晨雪,“晨雪心里在想些什么,你知我亦知。可我放不下!”南宫勋语气低沉,甚至带着满腹的无奈。这样的他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可他心里清楚,这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而面对幕晨雪,他根本不想去隐藏自己的感情。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南宫勋用低沉的声音,道出心中满满的愁思。听的幕晨雪内心轻颤手足无措。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以博学之才待人为善,上天必不会亏待于你!”慌乱之下,幕晨雪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有些语无论次。 “呵呵!”每每看到幕晨雪面色微变,神情慌乱之时,南宫勋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小窃喜。像是猫儿偷腥得逞了一样。 听了南宫勋的笑声,幕晨雪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将身体侧向一边,端起茶杯掩饰。 南宫勋又略坐了一会儿,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两句,这才起身离开。晚膳还是要回庆王府去用,不然母亲必会起疑。 送走了南宫勋,幕晨雪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差点儿虚脱。由宝如扶着这才回到内院。 在宵禁之前,宝如就带来了南宫书墨的消息,“……,兄长也只是个情痴罢了。雪妹无需有所顾忌。等时日长了,郡王妃进门,事情自然得已解决。……。”看着信笺上的字迹,幕晨雪这才感觉安心。 她每回为南宫勋的执着而有所动摇时,心里都会有一种负罪感。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手足无措,这才在南宫勋面前失了分寸。没想到南宫书墨连这些都能猜到,得了他的谅解,心里这才多少好过一些。(未完待续。) 20/20449/12837481.html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命格不好 即便是确定了身份,郡王爷南宫勋仍对幕晨雪纠缠不清。好在南宫书墨很了解兄长,对幕晨雪也绝对的信任,所以两人虽不常见面,但感情却未受其影响。 四姐儿幕雨三朝回门后,就再没有回过幕府。并不是庆王妃不允,而是入冬后,郡王妃进门,她便也跟着夫君一样病倒了。一开始只是风寒,可也不知吃了多少药,就是不见好。甚至还越病越重,这些日子连床都起不来了。 庆王府的二少爷自己是个病秧子,如今连新进门的妻子也跟着病了,更坐实了二少爷命相不好,会拖累身边之人。有了这个传言,庆王妃更是有理由不让庶子回府。 只是她不知,这些风声都是南宫书墨自己放出去的。而幕雨的病久治不愈也是拜他所赐。南宫书墨人虽没回府,可自己的院落中都是他一早安排的侍卫死士,给幕雨的药中做些手脚自然不难。 这次幕晨雪并不是从南宫书墨那里得到的消息,而是被大老爷召回幕府,从那里听到的消息。 庆王爷因二儿媳妇尚未过门,就拖累了二儿子的病情,使其身子更弱病的更重,甚至如今只能避去城郊别院养病。甚至郡王妃才进门,这二儿媳自己也跟着病倒了,可见是此女命格不好,与儿子相冲。心下不喜甚至以此为由,并未允幕谦升官的请求。 不过这件事还要感谢郡王爷,他也看不惯幕谦,所以没少在父亲面前说此人的坏话,幕谦在庆王爷的面前自然没有了立足之地。 因为一场婚事,幕谦不仅失了人心,损了颜面,甚至连庶子、庶女都搭了进去,到头来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能换到,为此也跟着一病不起,这才急召程姨娘母女回府相商。 “女儿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今日因何急召姨娘和女儿回府?”父亲面色蜡黄,双眼无神,可见病势及重。这些幕晨雪都只是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一点儿担忧和难过。最多只是身为医者的一点儿医者之心罢了。 “程氏,你在府外过的可还好?如果日子难过,不如跟九哥儿一起回来吧?”女儿态度冰冷,幕谦心里不好受,可也知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不强逼着女儿去给人当妾,也不会有如今之事。所以并未回女儿的话,而是转头去看程姨娘。 “回老爷话,妾氏在府外一切都好,五姐儿身子弱不便回府,更需要有人照顾,所以妾氏不愿回府!”程姨娘进府后也听说了四姐儿之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如今也跟着病倒在了床上,可见这庆王府的二少爷命中带煞,根本不是什么良配。本就对大老爷心灰意冷,如今更是满心的怨恨,哪里还愿意回到幕府。 更何况她跟着儿子、女儿住在一起,自己就是一院主母,又不愁吃穿,日子过的不知有多好,哪里还会愿意再回来看大夫人的脸色,被大老爷算计。 “你,嗨!”连自己的妾氏如今都不愿依自己之命行事,大老爷心里不甘,可却已无力回天。不只是这些侍妆,如今就连府里的下人,背着他也敢议论起他这个主子,更何况是这个已经和自己离了心的媵妾。 “老爷我注定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从六品的官职。鹏儿那里自有他岳家的帮衬,倒不用我来为他操心。倒是九哥儿,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总要为儿子打算吧!”提到九哥儿,程姨娘忍不住看了女儿一眼。 当初她选择听从儿女的话离开幕府,也有着这方面的担心,但儿女坚持她也就答应了。如今旧事重提,她心里难免有所松动。 幕晨雪回娘亲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才又冷着脸看向父亲,“回父亲话,九弟如今年纪还小,县学的夫子教导的甚为用心,还请父亲放心。如今父亲身子不适,一府的人还要依靠父亲,九弟一向孝顺,自不敢有劳父亲为其操心!” 幕晨雪冷着一张脸,话虽说的明理,可听起来却及为刺耳。幕谦被气得抚胸连连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身子不适,还是早些请大夫进府医治,免得耽误了病情。母亲又久病在床,还要有劳许、柳等几位姨娘多用心照顾着。女儿身子弱,命格也不好,不便在府中久留,就先行告辞了!”拉着娘亲给父亲行了一礼,起身连头都没回直接出了幕府。 如今她已被世人看成庆王府的妾,而娘亲和弟弟已经离开了幕府,她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所以对父亲的态度和对大夫人一样,再没有了以前的敬畏。而只是依礼行事,不让人挑出错处就好。 幕谦没想到女儿会如此恨他,甚至回府后连内院都不进,回了几句话请了安就径直离开。气得他强撑着坐了起来,打骂了几个身边伺候的下人,这才没憋出毛病来。幕府里闹的如何,幕晨雪已经不需要再去关心了。 回府后,先安顿好娘亲,让芳华跟江妈好生伺候着,自己则拉着宝如去了外院书房。 “四姐儿虽少走动,但身子一向很好,平日里连个病痛都没有,这次怎会病的如此之重?是不是风大哥有什么事瞒着我?”宝如跟着幕晨雪久了,两人说话向来都很和气,从没见幕晨雪如此严肃过。心里一惊,就将主子的计划简单的说了。 “嗨,他终究还是对四姐儿出手了!”幕晨雪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她能责怪这个一心为着自己的男人吗?她不能,是的她是自私的,所以她不能。可四姐儿在她眼里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这样成为了牺牲品,只怕到死她也不会知道是被自己的夫君给害死的。 而幕晨雪知情不报,就是帮凶,同样是杀人犯。可她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果就算不同,可自己的良心都不会好过,也都得不到解脱。与其如此,她只能选择沉默。 “宝如,从我库里拿些阿胶包上,送去庆王府给四姐!”南宫书墨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幕晨雪不管也不知。可为了她而破杀戒,令她不忍。送些阿胶给四姐儿,与其说是为南宫书墨洗清血污,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份安心。 “是!”这阿胶每块少说也要个几十两银子,倒是便宜了那个幕四小姐。可她也知幕五小姐做这些,是为求心安,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愿,仍依命去行事。(未完待续。) 20/20449/12837482.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凄惨境遇 幕晨雪被父亲召回府,这才知南宫书墨已经对四姐儿出手。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送了些阿胶进庆王府,也算是给自己留份心安。 东西送进庆王府,自然是要过庆王妃的眼,只是她一向见惯了好东西,以为幕府的五小姐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讨好二儿媳,想着以后进王府日子能好过些。所以只是问了两句,就命人将东西送去了庶子的院子交给了二儿媳。 四姐儿病倒在床上快一个月了,虽说母亲来看过她一次,也送了些补身的药材,可都没有五姐儿送来的好。看着桌上摆着的阿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四姐儿身边跟着四个大丫鬟,二个是原来在幕府从小伺候她长大的,二个是在她进府前,南宫书墨从院里的二等丫鬟给抬起来的。所以四人虽都贴身伺候,但态度却截然不同。 “幕小姐,这阿胶您是打算今天就煎来吃,还是先给您存到库里?”只听称呼,就知这说话的并不是幕雨从幕府带来的丫鬟。 “先放着吧,二夫人这会儿身子累的紧,等好些了再斟酌!”跟着幕雨一起进庆王府的两个丫鬟,这些日子没少受这些人的气。甚至自打二少爷搬出府去了王府的别院后,这些下人更是有恃无恐,连冷茶冷饭,都敢直接端上桌。今儿府里五小姐送来了阿胶,总算是为四小姐撑了些颜面,可看这些下人的眼色,竟然全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这倒也怪不得这些下人,平日雪梅居里就没少这些金贵的药材,毕竟二少爷是个药罐子,所以她们虽不经手这些东西,可却看了不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幕雨闭着眼,心里早就凉透了。自打她嫁进来,只见过二少爷一面,如今因为她也跟着病倒了,连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公公,都对自己颇有微词。更何况是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婆婆。 至于二少爷的兄长郡王爷,和刚进门的郡王妃,她只在认亲那会儿,见过几面,如今府里吃团圆饭,都不会叫上她,更何况是有人来她院里探病。这个时候的幕雨,和她那个夫君一样,就是个在等死的将亡之人,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是幕晨雪送来的阿胶起了作用,还是南宫书墨又使了什么手段,幕雨这病总算是在年关前,慢慢的好了起来。可这一病就是二个多月,人就算好了,仍身无余肉、面无血色,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跑。 这天病好后的幕雨总算是可以来给庆王妃请安,就见久未见面的庆王爷和郡王夫妇也在,郡王妃一身的大红锦缎,衬得整个人面色红润,幕雨只着了一件蓝色的衣裙,本来面色就不好,这一比较更显苍白。 坊间的传闻庆王爷也听到了不少,难免心里会泛嘀咕。今日再见二儿媳如此面色,更加没了当初的那几分好感。许是真如外间传闻的一样,是这幕府的小姐命格不好,这才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自从二儿子去了别院后,庆王爷每隔三天就会派府医去别院为庶子看诊。而据府医回报,庶子自打去了别院,病情竟然略有好转。当初在王府时,都已病入膏肓了。而这些日子用药后,竟然可以在房中小坐片刻。若不是此女命格不好,儿子又怎会才离了府二个月,病情就有起色。 本来心里就存了疑,如今见了二儿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越看这二儿媳越不顺眼。 “年关将近,府中人多事忙,你身子才好些,就不要出院到处走动了。除夕团圆饭若是书墨回来,你再陪他一起过来就是!”庆王爷这话初听上去是在为幕雨的身子着想,细想下来竟然是要将她禁足于自己的院中。甚至如果南宫书墨除夕不回府,她连团圆饭都要在自己院中吃。 幕雨身子本来就有些气弱,再听到这些话,更是难过的差点儿就哭了出来。可一屋子的人,只有她身份最低,又哪里是她想哭就能哭的。只得忍着朝上位请安行过礼,又给郡王夫妇行了一礼,暗自退下回了自己的院中。进了门屏退左右,这才敢小声哭了起来。 南宫勋对于这位幕府的四小姐本就没什么印象,而且若非其母一意孤行,幕五小姐也不用被逼来给二弟当妾,也许他还有机会。所以对于幕雨这个弟妹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更加不可能为其说上两句好话。 至于自己新娶进门的妻子,他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所以身边的女人就算是再妩媚动人也无法打动他。更何况这位郡王妃,长的虽不错,但才学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出色。至于玲珑剔透待人处事,更是和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未见一丝的与众不同。 南宫勋心里难免失望,对幕晨雪更是多了几分执着。庆王府的这些事,每隔几日就会由南宫书墨派人告知幕晨雪。一是为了安其心,二是让她多提防兄长,早做准备。 宝如看着一边听着汇报,一边儿伏案于账册中的幕小姐,心里多少为主子感到高兴。当初庆王妃坚持从京中为儿子择亲。可在她看来,那位新进门的郡王妃,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幕五小姐,还是自家主子有福气,想着想着竟然有些走神。 “宝如,你在那里傻笑个什么?帮我把桌上这些账册给佟江送去!”幕晨雪忙了三天,这才将手上的账全都理了出来,这可是所有铺面、田庄近一年的账,累得她眼花手疼脖子僵,叫了宝如几声都没见人回应这才抬头。发现宝如正站在一旁不知想什么想出了神。 “奴婢哪有!”宝如被幕晨雪撞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心里正歪歪主子以后娶了幕小姐回府后,要如何过日子呢。越想越觉得甜蜜,笑意都挂在脸上了由不自知。 “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中意之人,大可以告诉我,你们主子不替你想,我这个朋友可不能眼看着不管!”幕晨雪一边儿晃动着脖子,一边儿开起了玩笑。 “幕小姐莫要再拿我打趣,奴婢这一辈子都只想跟在小姐身边,看着小姐嫁给主子,成为奴婢的二少夫人!”宝如成日里被幕晨雪拿来打趣,这嘴上功夫练得也不差。 “我哪里有那个命,在世人眼中,我只是你们主子的妾而非妻!”因为不在乎,所以这些事也会被幕晨雪拿来开玩笑。她是不在乎,可听在宝如的耳中却并不这么想。心里为幕小姐感到委屈,也不再开玩笑,而是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未完待续。) 20/20449/12896573.html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准备过年 这一年因为风调雨顺,所以幕晨雪的五处庄子都是大丰收。五间铺面因为经营得当,也赚了不少银钱。不仅把去年花掉的八千两全都赚了回来,甚至还多赚了二千多两。 理了三天的账,总算是在腊月廿五这天将手头上的杂事都忙完了。年货的采买有娘亲张罗,江妈和方砚负责采办。府里打扫装点,由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银环负责。她们没有什么亲戚需要走动,除了给幕府的年节礼外,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所以幕晨雪对于这些花钱的事,也未多加上心。倒是给南宫书墨和南宫勋的礼物,她并未假手于人,而是自己亲自去准备的。 宝如将幕晨雪誊写好的账册,送到铺面上交给佟江后,又去了王府别院求见主子南宫书墨。想着年关将近,主子这边许会有什么需要转交给幕小姐的。 “宝如,你帮我带句话给幕小姐,今晚宵禁后我有事欲往相商!”南宫书墨差不多快有十多天没有见到心上人了,心里想的紧,所以等不到除夕夜了。 “主子,您今年真的不回王府过年了?”宝如多少有些替主子担心,主子在王府中本就不受宠,如今府中又多了一位郡王妃,若主子再不出现,怕连庆王爷都要不记得还有他这个儿子了。 “那里早已没有等我回去之人,我又何必回去自找没趣。年关将近街上也不太平,让你手下的人提高警惕,别让人钻了空子。就算人没伤,失了财物这年关也过不好!”南宫书墨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放宝如离开。 入夜以后,幕晨雪吃过晚饭,陪着外婆和娘亲说了会儿话,就去了外院书房坐等南宫书墨。 果然宵禁的更邦之声才响,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宝如领着南宫书墨走了进来。 “风大哥!”幕晨雪这些日子几乎天天见南宫勋,反而是自己的心上人见的少,心里难免想念。见人进门,忙起身相迎。 “雪妹!”南宫书墨更是情浓身热,可却不敢走进。外面下了雪,他身上满是寒气,幕晨雪穿的少怕激了她害她生病。 幕晨雪淡然一笑,先给南宫书墨将大氅解下,又亲手泡了杯八宝茶,两人这才相对而坐。 “前儿才接到风大哥的信,不是说好除夕一起过吗?怎的今日就过来了,是不是王府那边另有什么安排?还是庆王妃又有了什么动作?”按理说年关将近,庆王妃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更何况南宫书墨称病,除夕都不打算回庆王府,庆王妃应该更不会在此时对他出手才是。幕晨雪想不通,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雪妹别担心,我那里一切都好。只是快有近半个月未见,心里甚是想念,理智驾驭不了双腿,倒累得雪妹为我担心!”南宫书墨看着烛火映衬下的娇颜,心中更是情热难耐。 幕晨雪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将头侧向一旁,红着脸娇嗔一语,“想来就来,又没人拦着你!”这样的幕晨雪与平日里的干练判若两人。南宫书墨哪里还能坐得住,起身来到幕晨雪身前,将佳人拥入怀中。 两个人相拥坐于榻上,幕晨雪听着南宫书墨的心跳,这才能感觉到安心。其实她就算心里年龄再成熟,在心爱的人面前,也只是个小女人罢了,需要的是心爱之人的相陪相伴。所以每回南宫书墨来,都能令她安心。 “除夕真的可以不回王府吗?庆王爷会不会不高兴?”庆王妃是南宫书墨的仇人,可庆王爷这个父亲却不是,幕晨雪也不希望南宫书墨失了生母再失去父爱。 “没事的,父亲今天白天带着府医来别院为我看诊,就连府医都说,我这病在别院里将养最好,父亲已允我除夕夜不用回府了!”当初娘亲突然离世,庆王爷也派人查过,但却是无果而终。而且正是因为有了父亲的照顾和关心,在王府中才没有下人敢对他不敬。所以南宫书墨对于这位父亲,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如果没有幕雨这件事,他就算是为了父亲也会回王府过节的。可这次不行,他不回去也是有着计划打算的。 幕晨雪会心一笑,“那你团圆饭想吃什么?”看着仰着脸看向自己的幕晨雪,南宫书墨心都快化了。 “什么都不吃也没关系,只要能这样看着你就好!”南宫书墨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幕晨雪的脸,就像是在摸一匹上好的云锦。 幕晨雪脸色更红,哪里还敢再靠在南宫书墨的怀里,忙将身子坐开些,瞪了他一眼,咳了一声这才找回一丝清明理智,“不许胡闹!我这儿正好有事要和你说呢!” 见幕晨雪羞红了脸,南宫书墨也知自己有些逾礼,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才将身体坐正一些,等着幕晨雪开口。 “既然是团圆饭,总要和外婆、娘亲一起吃,我想是时候让她们知道你的事了?”幕晨雪想把南宫书墨介绍给家里人,这也是早晚的事。 “也好,只是还不能将我的身份告知!”南宫这个姓氏太敏感,而且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在他和幕晨雪的关系确定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走漏了消息。 “也好,我就说你是我的生意合伙人,姓风。至于身家背景,还是风大哥自己来想吧!”这些伤脑筋的事,还是让南宫书墨自己去解决吧。 “那就说我从京城来,因为今年要照看生意,所以没来得及回京过年。这才来府上叨扰!”南宫书墨这理由尚算合理,只要老夫人不起疑,应该能瞒得过去。两个人就细节之处又商议了一下,幕晨雪这才送南宫书墨离开。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幕晨雪就把事情说了。老夫人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未多说什么。程姨娘也只是问了两句,既然当初是此人帮了女儿,如今来府中吃顿饭,倒也不为过。只是女儿如今已许配了人家,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终究是要坏了名声的,所以忍不住叮嘱了两句。 “娘亲放心,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这些事断不会传到府外,弄得人尽皆知!”见女儿如此肯定,程姨娘又问了老夫人的意思,这才点头。 “嗨,五姐儿这孩子命苦,若是此人尚未娶亲,当初又肯帮扶五姐儿一把,倒是个可以依托之人!”老夫人的话程姨娘听的很是动心,如果那位庆王府的二少爷病死了,女儿也许尚有机会。(未完待续。) 20/20449/12896574.html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团圆 腊月廿五,南宫书墨耐不住相思,宵禁之后来看幕晨雪。两人享受了一个多时辰的相聚时光。 除夕这天一大早,幕晨雪就起床开始准备,这是南宫书墨第一次和她,以及她的家人一起过年吃团圆饭。对于缺少家庭温暖的幕晨雪来说,这样的时光是最值得珍惜的。 宝如看着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幕小姐,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主子就是有福气,幕小姐可是好久都没亲自下厨了!”自打搬出幕府,幕晨雪除了偶而会给家里人做些点心,大部分的时间都忙着铺面和田庄的事情。 经宝如提醒,幕晨雪自己也觉得,真是有好久没有好好下过厨了。抬头朝宝如笑了一下,“若是有人能帮我忙外面的事,我倒是乐意天天留在府中洗手作羹汤,当个闲适夫人!” “等过段日子,幕小姐嫁给主子,主子一定舍不得让您累着,只怕连这厨房都不会让您进了!”宝如说的一脸的幸福,她是打从心底里为幕小姐能成为少夫人而高兴。 “你啊,越来越贫嘴,还不帮我把那肉切了,晚上好包饺子!”幕晨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宝如一眼,将话给岔开了。越是这般宝如讲的越欢,但也没耽误手里的活计。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跟着几个厨娘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上午。眼见中午将近之时,院外传来一阵车马声。 佟江昨儿就带着妻儿住进了幕晨雪的院子,按五小姐的吩咐,留在这里和江妈一起过节。他这几年跟着幕晨雪着实是学到了不少,如今已然是个能撑得上场面的大掌柜了。 守门的护院来报,说是有客人带着一车的节礼上门,可却不肯报姓名,只要求请五小姐亲自出来接礼。佟江先出门看了一眼,车马上并没有府第的标志,只看来人一身细棉布短衣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马夫。心里也拿不准对方的来头,只得进内院去请五小姐。 “幕小姐,只怕是郡王爷派人来送礼了!”宝如听后皱了下眉,小声在耳边提醒幕小姐。 “是与不是看了就知,伸手不打送礼人,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先将礼收下就是!”如果南宫勋真的送了什么大礼,应该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所以幕晨雪听了佟江来报,倒未见紧张。 出了府门,就见那马夫几步走到幕晨雪面前,给她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幕小姐,郡王爷吩咐属下将这车节礼给您送到府上,这是礼单请您清点!”来人并不是什么车夫,而是清云手下的一个侍卫。可见南宫勋对幕晨雪的事仍特别上心。 “有劳,请代我转达谢意!”幕晨雪回了一礼,一抬手接过礼单,看都没看就交给了佟江,让他带着几个人去卸车。 “我这里有份回礼,还要劳烦你帮着转交给郡王爷!”从宝如手里接过一个用布包好的锦盒递给了来人。 “回幕小姐,属下只是奉命来送礼的,所以您这回礼,属下无权代为转交!”这侍卫已经得了吩咐,所以不敢将回礼收下。 幕晨雪也没强求,毕竟这些下人都是依命行事,没有必要难为他们。将锦盒又交给宝如,等佟江将东西卸下,这才打赏了那个侍卫回到了内院。 “幕小姐,郡王爷当真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怎么全是些药材?”一般送礼,都会送些金玉布匹,可南宫勋倒好,竟然直接送了一车上好的药材给幕晨雪。 幕晨雪本没对这些节礼上心,一听说是药材,倒将礼单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宝如心里不由得替主子紧张,幕小姐不会被这一车的节礼给打动了吧? 这些药材,虽说在药铺里都能买到,可价格都很高,就是幕晨雪这里也只备了一点儿,如今有了这些,就算是一府的人都生病,她也不愁没药可医了。而懂医之人对于药材有种偏爱,若是南宫勋送来的是些个俗物,她只怕连看都不会看。可这药材她却爱不释手,甚至亲自一样一样拣选存进自己的私库里。 宝如一脸的不喜,主子年前也送来了节礼,幕小姐虽说也喜欢,可却没像这般在意,如今看着幕小姐如此在乎郡王爷的礼,她这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好了宝如,我喜欢这些礼,并不是看重那送礼之人。而是因为它们全都是些贵重的药材。你知我懂医,医者对于药材都有种痴迷的癖好。而且今天是过年,你可不能再嘟着一张嘴了!”听幕小姐这么说,宝如心里这才好过些。可对于郡王爷如此知幕小姐心意,她还是替主子感到紧张。怕还没等到幕小姐进门,就被人抢跑了。 所以没等幕晨雪吩咐,就派人给主子送了消息。得了信儿的南宫书墨倒是一脸泰然,未见一丝的紧张。用手摸了摸书案上的锦盒,这盒中装的才是他要送给幕晨雪的礼物,之前送去的那一车,也不过是些寻常之物罢了。 入夜时分,城门关闭不久,南宫书墨就带着两个侍卫来了幕晨雪的府第。幕晨雪只留风五在南宫书墨身边,而将另一个侍卫交给了佟江去安置。这才带着南宫书墨进内院去见外婆和娘亲。 “风先生年纪轻轻,就离乡背景的来幽州做生意,府上可是京城中经商的大户人家?”古代现代都一样,这当母亲的见了女儿带回来的异性,所关心的不是其出身就是家世背景。程姨娘本就存了私心,所以聊了几句,就将话引到了这上面。 老夫人也很关切,所以放下茶杯抬头细听。南宫书墨脸上微红,毕竟他的身家背景都是捏造出来的,平常骗外人可以。可他在乎幕晨雪,所以心里本不愿对她的家人撒谎。可碍于形势,所以这谎还必须要圆。 幕晨雪见南宫书墨有些不好意思,自然知他心里所想,拉着娘亲撒娇,“娘,您看您把风大哥问的都不好意思了,人家才来家里,您就查人家的户簿啊!”看着女儿对此人如此维护,程姨娘是即喜亦忧。 如果那庆王府的二少爷不死,女儿就算是喜欢此人,也是嫁不得的。可她看的出,此人对女儿甚好,若是两人真能成为一对,想来日子必定过的和美。老夫人也看的在心中叹气连连,“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若是让南宫书墨知道,幕晨雪的家人都在盼着他死,不知他是否还笑的出来。(未完待续。) 20/20449/12896575.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针锋相对 除夕当天,南宫勋派人送了一车名贵的药材当节礼,幕晨雪甚为喜欢。宝如担心的派人去给主子南宫书墨送信儿,却不想主子早有安排,所以并不紧张。 入夜时分,南宫书墨带人来幕晨雪的府上和她的家人一起过节,程姨娘因为存了私心,所以话里话外的向南宫书墨打听。好在有幕晨雪帮忙,这才没有露出破绽。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一起吃了团圆饭。踩岁的时候,九哥儿幕辰峰作为府里唯一的男主子,自然是要由他出面招呼客人。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谈天说地高谈阔论,倒是比幕晨雪娘三个说的还热闹。 “除了五姐我还没佩服过什么人呢,可这风大哥当真是不同,天下时事人文地理无一不通。五姐,要是你能嫁给风大哥就好了!”幕辰峰刚说时还一脸的兴奋,可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替姐姐难过。都是那个庆王府的病秧子,不然姐姐若是能嫁给风大哥,一定会幸福的。 “你若喜欢风大哥,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幕晨雪不愿弟弟难过,虽不能明着将南宫书墨的身份告诉他,可话里话外倒是透露了一些。只是她讲的过于含蓄,幕辰峰根本没听明白。 几个人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守岁,江妈她们陪着程姨娘和老夫人打牌,幕晨雪这才有机会和南宫书墨单独去外院书房。 “雪妹,自从娘亲走后,我就再没有如此开心过,谢谢你!”平日里也就算了。就算是过年,庆王妃也没少给他脸色看,所以南宫书墨有好久没有这么自在开心过了。 “你我之间哪还用说‘谢谢’,这以后的每一天都将会是开心的!”幕晨雪靠坐在南宫书墨的怀中。过了今夜,她就十四了,明年后她也要行及笄礼是个大人了。按照南宫书墨的意思,是打算在她行过及笄礼后就娶她进门,两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得妻幕晨雪,我南宫书墨此生足已!”南宫书墨很少讲些甜言蜜语,可每一次的表白,都足以撼动幕晨雪的心。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子时将近,这才进内院去给老夫人和娘亲拜年。 收了压岁钱,吃了团圆饺子,九哥儿年纪小就先去睡了。幕晨雪和南宫书墨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所以两人又回了书房,可人还没等坐稳,就听窗外突然传来阻吓之声,“来者何人?” 幕晨雪一脸不安的看向南宫书墨,这个时辰有人夜闯府第,不是来打劫的,就只能有一种可能。 南宫书墨心里也是一紧,朝幕晨雪轻摇了一下头,“这是我与他的命,终究是逃不过的。既然他这个时辰来,想来也是做好与我相见的准备了!”拍了拍幕晨雪的手,这才朝屋外喊了一声。 “来客请进,虽说漏夜薄茶,可也不能拒客于门外!”南宫书墨出声,风五和宝如这才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朝屋顶上的三人抱拳行礼,将书房的门推开,朝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人正是郡王爷南宫勋,天刚黑那会儿,他就得了消息,知道二弟带人进了幕府。可都过了子时,仍不见人出来。心里难免紧张,这才带了人连夜赶了过来。可真的听到二弟的声音从幕晨雪的书房中传来时,他又有些却步。 如果这一刻他们兄弟将这层早已薄如纸的面纱揭开,三人以后要如何相处?他与二弟本就如履薄冰的兄弟情,是否还能延续。会不会让三人的关系更加的复杂。南宫勋越想心里越矛盾,看着那敞开的书房门,不知要如何是好? 流云和隐雾一眼就认出了风五,而对于书房内传出的声音也不陌生。看着如此举棋不定的主子,心里也在为其紧张甚至是难过。可他们只是属下,不能替主子拿主意,所以只能站在一边守护着。 南宫书墨和幕晨雪坐在桌边静静的等着,既然做好了要面对的准备,两人反而不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一种释然之感。 南宫勋并没有犹豫太久,带着侍卫从屋顶跳了下来。风五和宝如给郡王爷行了一礼,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将门全都打开,将人迎了进去。刚还只有两个人的书房,这一下子就多了五个人。 “宝如,给郡王爷和两位侍卫上茶。这天冷夜凉的,先喝杯热茶暖暖!”幕晨雪就像是往常一样招呼客人,脸上表情泰然的看不出一丝波动。她的镇定倒是化解了南宫勋和南宫书墨相见的尴尬。 “兄长请坐!”南宫书墨起身行礼,招呼南宫勋入座。三人坐于桌前,都没有再开口。 宝如上了茶后退去了一边。只有南宫勋端茶喝了一口,流云和隐雾仍是一脸的紧张,当初二少爷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使得隐雾败在二少爷和风五手下。如今身份被郡王爷揭穿,屋里又多出一个宝如,还有隐于暗中的护卫,若真动起手来,他们只怕没办法保护主子的安全。 “你二人无需紧张,只要兄长一天还认我这个弟弟,我便绝不会对兄长出手!”南宫书墨看了隐雾一眼,转头去看南宫勋。 “二弟瞒得为兄好苦啊!”南宫勋叹了口气,如果早在认识幕晨雪当初,他就知二弟的身份,也许就不会如此被动。可他又能怪谁,如果不是母亲逼迫,二弟又何至于此。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意。 “我虽身不由己,可弟愧对兄长多年来的关怀!”南宫书墨是恨庆王妃,可对于隐瞒了南宫勋这么多年,让他担心了这么多年,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愧疚。 “你无病无痛,我也可以安心了!”既然要面对,既然已经将话说开,南宫勋心里倒也轻松了一分。 “二弟,你与幕小姐机缘巧合相识于前,可为兄的心意,就算是我未言明,想来你已知晓。既然今日我们都不愿再相瞒与彼此,那有些话为兄也想当面讲出来!”南宫勋并没有看向幕晨雪,而是一脸坚定的看着弟弟的双眼。 南宫书墨也是一样。兄长坚定,他比兄长更加的坚定,因为比起位高权重拥有一切的兄长,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只有幕晨雪,他是绝对不会让与他人的。(未完待续。) 20/20449/12896576.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情深难舍 因为得到了庆王爷的允准,二少爷南宫书墨不用回庆王府过年。所以与幕晨雪商量后,第一次和幕晨雪的家人一起过了个团圆年。除夕夜子时过后,二人仍无睡意,刚来到外院书房打算秉烛夜谈,就被漏夜赶来的郡王爷南宫勋,给堵在了外院书房中。 这是三个人第一次面对面坐下。终于还是到了彼此要摊牌的时候。南宫书墨一脸坚定的回看向兄长,“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南宫勋苦笑了一下,二弟态度如此坚定,必是胸有成竹,足见幕小姐对其用情之深。那自己在幕小姐眼中又算什么?难道他真的只能做她的朋友。可他不甘心,也不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弃。他心里明白,若是真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下,他也不会跑这一趟了。 “二弟,为兄自从第一次见幕小姐时,就起了惜才之心,之后多番相处下来,更是被其机智灵敏所吸引。为兄不想瞒你,如今我心里的这份情早已不同,就算幕小姐已是待嫁之人,可我仍放不下!”南宫勋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的恳求,像是在请求南宫书墨的退出。可他心里明白,二弟和他一样,心中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执着,绝不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几句话,就轻言放弃。 “多谢兄长的坦诚,弟也不瞒兄长,我心中只有雪妹,更不愿委屈了她,所以我必会倾尽所有,娶其为妻!”南宫书墨脸上也没有笑意,无论兄长是何态度,他都不会放弃幕晨雪。因为她早已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灵魂,他能坚持生活下去的希望。 南宫勋看着眼前已没有病容的二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他背后,需要他保护的那抹身影。此时的二弟就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可以撑起一门府第的当家人。 原来他的对手如此之强,强到令他胆战心惊,强的令他想忽视都难。南宫勋叹了口气,“嗨!”这才转头看了一眼静坐在一旁的幕晨雪,见她侧着头望着窗外,就像是幅画像一样。 “二弟,你我多年兄弟,不论幕小姐最后选择的是谁,我希望到死,我们仍可以作兄弟!”这个看似未知的结局,其实早已水落石出,所以南宫勋嘴上不愿承认,可心里已然明白。所以万般无奈下,他选择为他们的这份亲情留条退路。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兄长仍把我当兄弟,我心亦不变!”南宫书墨也是这个意思,并不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娶到幕晨雪,而是他除了在乎幕晨雪,也很在乎与南宫勋的这份兄弟情。 兄弟两个算是达成了一**识一份默契,幕晨雪这才转过头看了二人一眼,男人间的较量,往往不需要女人的裁决,她只要安静的等着就好,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三个人又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幕晨雪这才起身,从书架上摸出两个锦盒,一个递到了南宫勋的面前,“博学上午派人送来的药材,我甚为喜欢,这份回礼虽比不得那一车名贵的药材,可也是我自己设计的,全当是份心意吧!”又顺手将第二个锦盒推到了南宫书墨的面前,可却并未对南宫书墨说什么,只是朝他笑了一下。 她和南宫书墨之间是情人,不是朋友,所以有些话不用多说。南宫书墨会心一笑,有时候这不说比说更暖人心。南宫勋只当没看见,微笑着将锦盒接过轻轻的打开,锦盒内放着一块雕刻成盘龙形态的岫岩老玉做成的玉佩。色泽深绿而龙口中的龙珠却成白色点缀其间,若是换作平时,这样的玉算是略有瑕疵,可因为雕工精美,构图恰当,反而成了点精之作。 南宫勋原对这份回礼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打开锦盒的那一刹那,已是眼前一亮,细看之下更是爱不释手不愿放下。而玉佩上的流苏用双色络子线打成了一个节,上面赫然是个“安”字。 惊喜的抬头去看幕晨雪,见她也正看过来,“晨雪,这玉佩上的流苏可是你亲手打的?” “是,这叫‘平安节’,希望可以保博学平安一生?”幕晨雪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觉得这是她对南宫勋的一种感谢。感谢他对自己用情之深,毕竟被爱总是幸福的,而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却是痛苦的。 南宫书墨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可还没等他表现在脸上,手上一暖。只见幕晨雪从桌下将手轻放在他的手背之上,朝他点头微笑,只这一个动作,他哪还用再去多想别的,心里小小的不自在荡然无存。 南宫书墨并没有打开自己的锦盒,而是顺手放进了怀中,他相信自己得到的东西,一定比兄长的要好,既然他还在乎这份兄弟情,就没有必要刺激兄长。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明,南宫勋是偷跑出来的,不得不离开。 幕晨雪起身送客,走到府门口,南宫勋突然转身将幕晨雪抱入怀中,“晨雪,你的心给了谁都不要紧,我相信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是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 幕晨雪轻轻的推了推南宫勋,从他的怀中退开,“博学,女人都是很傻的,她们认定了一个男人,就算是有更好的人在身边,也会被她们忽略。所以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以前,幕晨雪不愿将话讲的这么直白,是不愿南宫勋去查南宫书墨,可如今不同了,既然他们兄弟彼此坦诚以对,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放弃的!”南宫勋深深的看了幕晨雪一眼,撂下一句话就带着流云和隐雾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幕晨雪这才关了院门又进了书房,南宫书墨一直坐在桌旁等着她回来。 “雪妹,虽说我已和兄长将话讲明,可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们相见,也不用再对他有所隐瞒了!”南宫书墨一边将怀中的锦盒摸了出来,一边和幕晨雪聊了起来。 “只怕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他!”幕晨雪深吸一口气,越是不想伤害,越是会伤害,人总是生活在矛盾之中。 “竟然是墨玉?”南宫书墨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块漆黑如墨的盘龙玉佩。(未完待续。) 20/20449/12945130.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浓情蜜意 郡王爷南宫勋和南宫书墨在幕晨雪的书房内相见。南宫书墨抱着被庆王妃发现的危险而与兄长坦诚相见,也是不想将三人的关系再隐瞒下去。好在南宫勋也很在乎他这个弟弟,所以这次相见有惊无险。 幕晨雪将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送给兄弟二人,送给南宫勋的是系着平安结,用岫岩老玉雕成的盘龙玉佩。而送给南宫书墨的竟然是一块墨玉,虽说雕工样式都一样,可墨玉通常都作为贡品,民间很少流传。 南宫书墨将玉佩小心取出,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幕晨雪微笑的看着他,当初她也是机缘巧合,本来是打算从一个商人那里,买一块和田原石,却不想打磨抛光后才发现,是一块难得的墨玉。她这也算是捡到宝了吧。 “意外所得,觉得将其做成玉佩,一定很适合风大哥!”幕晨雪讲的淡然,可南宫书墨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要知这么一大块的墨雨,雕工又如此精美,放在世面上,那可是万金难求的。幕晨雪家底不丰,却能将如此珍贵之物送与他,可见在她心中,他南宫书墨才是最重要的。 高兴的一把拉起幕晨雪的手,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男人在乎一个女人,就会变得不知所措,更何况南宫书墨已将幕晨雪刻进了灵魂里,平时两人就不太多话,这会儿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了。 看着眼前冒着傻气爱着自己的男人,幕晨雪不由得笑出了声,“呵呵!”见南宫书墨有些别扭的红着一张脸,这才收起笑声,反手将他的手握住,“风大哥,你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一样。未来的路无论艰难险阻,我都愿与你执手前行!” 幕晨雪的每一句话都暖着南宫书墨的心,他将玉佩收好,这才从身上也摸出一个锦盒。装的是一对满堂红的鸡血玉石做成的手镯。 玉色鲜红欲滴,玉质通透,是难得的极品。南宫书墨将玉镯取出,亲手为幕晨雪戴上。 “好漂亮!”比起这些饰物,幕晨雪更喜欢黄白之物。也许是自小就穷惯了,所以她更看重于银钱。可她也是女人,接到来自心上人这样的礼物,自然也是满心的欢喜。可她不会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娇柔做作,装什么淑女矜持,而是心里喜欢就会直接表现在脸上。反而正是因为她的单纯坦承,才是南宫兄弟最为珍惜的。 这一夜两个人的心贴的更近,其实不论他们之间是否横着南宫勋,早在南宫书墨将四海当铺的信物交给幕晨雪的那一刻开始,她们的感情就早已牢不可破了。 第二天一早,南宫书墨向老夫人和程姨娘辞行后,这才回到王府别院,将幕晨雪送他的玉佩挂于脖颈间。风五也在替主子高兴。昨天主子不顾危险,坚持和郡王爷摊牌,他本还有所担心。 可今日一早,仍不见庆王妃有所动作,就知郡王爷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庆王妃,这样主子在郡王爷面前不用再有所隐瞒,又能得幕小姐真心,如此甚好。 其实南宫勋自己也很矛盾,二弟如此隐藏自己,虽说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母亲,可只怕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为亲儿,他理应提醒母亲。可为了弟弟的安全,他却不能说不敢说。 直犹豫到晨光初露,这才净了个面,换了身衣裳准备跟着父亲一起去宗祠祭祖。因为一夜未睡,脸上难免略有疲惫之色。 郡王妃昨天等了一夜,都不见郡王爷回来,派了下人去打听,得知郡王爷守夜后一直呆在书房内,虽说心有不满,可一大早祭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酸酸的说上几句,本以为自己的撒娇会换来郡王爷的几分情面,可却没想南宫勋竟然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气得连早饭都没吃就去给庆王妃请安去了。 南宫勋本就对自己这个新进门的继室不满,如今这般更是觉得此女气量狭小,眼光浅薄根本无法与幕晨雪相比。这人最怕是比较,特别是像南宫勋这种,心里的天秤早已失了平衡,又哪里真能称出谁好谁不好来。 初一过后,初二这天因为四姐儿要回来,幕晨雪只得和程姨娘又回到幕府。宝如一脸不解的看着坐在马车上,正在将手镯用布缠系于腕间的幕小姐,“幕小姐怎的将如此好看的手镯藏了起来?” “正是因为它太名贵、太惹眼,所以才要藏起来!”幕府是个什么地方,她们任何一点儿的事情,都可能成为别人算计的筹码。她这才离府,就能佩戴这么好的手镯,就算是大夫人不计较,那个自私的父亲也不会放过她的。 宝如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对,还是藏起来好!”对于幕府那些极品,就连宝如有时都看不下去,更为幕小姐有这样的家人而感到难过。“你家主子那里也未必会比我好!”虽说南宫书墨如今住在王府别院,可哪里没有庆王妃的眼线,所以只怕日子过的也是如履薄冰,小心加着谨慎。 “等幕小姐嫁给主子,到时分府出来,这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宝如觉得既然家族不能成为两个人的依靠,那不如分府出来。就像幕小姐这般,如今从幕府出来后,日子过的不知有多惬意。 “风大哥的处境与我又不同,我与幕府诸人之间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所以只要离开幕府,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可风大哥却不能,如果离开庆王府,又如何去找证据报仇,所以就算是我嫁进王府,也不会急着让风大哥分府的!”宝如看的出,幕小姐是真的很爱主子,竟然连这些事都已为主子想到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两辆马车驶近幕府,幕晨雪这才由宝如扶着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坐到了娘亲的马车上,她不喜欢几个人挤在一起,所以出门的时候赶了两辆马车。可幕府将近,为了不引人怀疑,所以只得改乘一辆马车回府。 四姐儿今天是拖着羸弱之躯,一个人回的幕府。庆王爷都允了庶子在别院养病,她这个儿媳,更不能强压着夫君陪她回娘家。这四姐儿自打成亲,幕府的亲戚就没见过南宫书墨,难免招来不少的目光和议论。 身病好医,心病难治,如今的四姐儿就算是身上没什么病痛,可心里的伤痛早已难以负荷,看上去单薄的就像个纸片人一样迎风就倒。大夫人看着这样的女儿,又看程姨娘母女自打离了幕府后,养的是气血红润,甚至程姨娘虽着了件粉色的衣裙,可看上去却比着了大红衣裙的她还年轻了十多岁。心里是又急又气,眼中满满的全是愤恨。 只是大夫人心中的恨,早已不再对程姨娘三人构成威胁。如今伤到的只有她自己罢了。(未完待续。) 20/20449/12945131.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找茬闹事 郡王爷的事情总算是暂时解决了,并没有因为兄弟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而反目,这让幕晨雪的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初二迎婿日这天,因为四姐儿回来,所以幕晨雪只得陪着娘亲和弟弟回了幕府。 虽说大夫人仍黑着一张脸,大老爷脸上也未见有什么欢喜之色,可因为九哥儿已经分府,大夫人就算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在此时寻借口找茬。更何况四姐儿大病初愈,大夫人又爱女心切,只顾着张罗给四姐儿补身,也就没来找程姨娘三人的麻烦。 倒是幕鹏的妻子,充当起了府里半个女主人,在内院里管东管西的,甚至连许、马、柳三位姨娘,如今不只要看大夫人的脸色,还要受大少夫人的气,日子过的自然不如程姨娘自在。 “按理说五妹妹既然已经许为庆王府二少爷的妾氏,按理是要留在府中的,也就是母亲心慈,这才允了妹妹随弟出府。五妹妹可要念着母亲的好,平日里常回来走动才是!”看着这位新进门没多久的大嫂,已然适应了幕府内勾心斗角的生活,话里话外都像是在挑毛病找茬,更加印证了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长嫂仍是长史府出来的,最是知礼明事。只恨我这身子弱,不能常在长嫂身边学习,实在是可惜!”当初幕晨雪离府,正是寻的此借口,怕她一身的病气冲撞了幕鹏的亲事。如今拿此当借口将话顶了回去,噎的这位大少夫人连话都说不出。 “二妹妹和三妹妹出嫁后,也不常回家。四妹妹瞧着身子骨也不好,五妹妹既然已将养的大好,倒不如回府来照顾母亲?”这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大嫂还真不嫌累的慌。幕晨雪原以为是这大嫂脸上破了相,才会嫁不出去。如今看来,只怕这人性格也有问题,这才迟迟未有人上门提亲。正所谓相由心生,看来放在此人身上正好。 幕晨雪淡笑了一下,“母亲身边有长嫂在,哪里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这满府上下谁人不知,如今长嫂可是代母掌家,哪有奴才敢不服气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幕晨雪以前是忍是让,为的是娘亲和弟弟,如今弟弟已经带着娘亲分府出来,她也许了人家,这还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句句紧逼毫不退让。这大少夫人以前没少听府里人议论程姨娘母女,都以为这对母女好拿捏,不然也不会被逼成了四姐儿的陪嫁。可如今看来,哪里是那么回事。心下难免起了几分疑惑。 幕晨雪才不管这女人在想些什么,反正想坏了她的名声,想都别想。大夫人生病她人虽没回来,可却送了药材的,虽说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可也是尽了心的。这大嫂只字不提,却怪她不回家照顾母亲,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既然这人不想让自己好过,她也不客气。大夫人最在乎是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如今这儿媳已然要夺了她的权势,正好让幕晨雪拿来做做文章。 你来我往,两个人斗了几句嘴,大少夫人见说不过幕晨雪,这才将予头又指向了程姨娘。 可有幕晨雪在旁,又哪里会让她得逞,几番下来大少夫人是一点儿好处没闹着,反惹了一身的腥臊,只得气呼呼的出了上房回了自己的屋子。 幕晨雪也没在幕府久呆,吃了团圆饭,就拉着娘亲和弟弟回了自己的府院。 “五姐儿,她终究是你大嫂,以后必然也是她掌家,你就算是嫁了人,可也不能断了和娘家的往来。又何必和她争在这一时的!”程姨娘已将今日之事告诉了老夫人。老人家难免想的多些,自然要劝着些。 “她敬我一尺,我还她一分,她既然没怀好意,我又何必去拿热脸倒贴!”对于以后的事,幕晨雪早有计划。幕府只是她名义上的娘家,至于是否要走动往来,全看她的心情。 “你们还小,太年轻有些事想的不够周全,这女儿家就算嫁的再好,没有娘家撑腰,终究是硬气不起来的。那大少夫人能当着大夫人的面儿给你难堪,依仗的还不是她娘家父亲长史大人的身份,所以以后你见了她,还是不要当面顶撞,免得以后吃亏!”老夫人一心为着自己,她心中明白,所以顺从的点了一下头。可心中却并未想过退让分毫。 老夫人也知五姐儿是个有主意的,见话她已听了进去,遂不再多说,而是和程姨娘又聊起了庆王府那个病秧子二少爷。幕晨雪不愿听这些,寻了个借口回了外院书房。 “幕小姐先喝口茶,奴婢看那幕府的人不地道,这茶也难喝的很!”看宝如气鼓鼓的样子,幕晨雪心中倒是舒坦了一些,笑着将茶接过喝了一口,“还是我们家宝如泡的茶最好喝!”自打宝如进府,幕晨雪就将芳华派去照顾九哥儿,或是给江妈打打下手,帮着照顾一下娘亲。反而是将宝如留在了自己身边。 “那幕小姐以后嫁给主子,一定要把奴婢带在身边!”宝如从没打算嫁人,所以时不时的就会将这件事挂在嘴上。幕晨雪多半都只是淡然一笑,她觉得如果有了合适的人选,她还是想为宝如撮合的。 这边主仆两个闲来无事,倒是开起了玩笑。可庆王府怡然居内,却是争吵声不断,郡王妃忍了两天,郡王爷不但对她视而不见,甚至连她的屋子都不进,这天回门,因她娘家在京城,她回不去,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想找郡王爷聊聊,却不想人还没等进书房,就让流云给拦了下来。 “我身为郡王妃,这怡然居还有我不能进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胆敢对我不敬。来人,将这人给我托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郡王妃初入王府,因为郡王爷对她又不上心,院子里的下人又多是庆王妃挑选出来的,所以根本没人告诉她这流云和隐雾在郡王爷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不同。 郡王妃仗着娘家出身高,又有庆王妃撑腰,这才没把郡王爷身边的侍卫当回事。可她是没当回事,她身边几个庆王妃派来的奴婢护卫却是知道的,所以郡王妃虽叫的欢,却并未有人敢上前真的将流云给绑起来。 “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我的吩咐,还不把人绑了,等什么呢?”郡王妃话音刚落,就听书房里传出一个声音,“我看谁敢动我的人!”(未完待续。) 20/20449/12945132.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夫妻失和 初二迎婿日这天,幕晨雪不得已回了幕府,却被幕鹏的妻子刁难。好在她已无所顾忌,所以言语上并未吃亏。 回府后老夫人难免担心叮嘱了两句,幕晨雪虽一一应下,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她这里日子过的尚算平静,可庆王府怡然居内却是喧嚷不止。郡王妃想见郡王爷,却被流云挡在了书房门外,心里本就郁结难舒,这会儿将满腹的委屈全都撒在了这个侍卫身上,竟然命人欲要将流云给绑了。 下人们都不敢动手,郡王妃自己带来的人刚要上前,就听书房内一声沉吼,“我看谁敢动我的人!”被这一声喝阻,郡王妃也是吓了一跳。她心目中的郡王爷虽沉默寡言,可却温文而雅,从未听他如此严厉过。 可女人都爱争一口气,特别是将自己的身子已经给了这个男人,更是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回些什么,郡王妃心里就算是再怕,可仍硬着头皮不肯认错服软。 “不过是个奴才,竟然敢仗着郡王爷的宠爱,就冲撞本王妃,难不成是向天借了胆不成?”南宫勋本就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继室,见她仍不依不饶的站在书房门口吵闹,心中更是烦闷。 起身一把将书房门打开,“他是依命行事,难道郡王妃是觉得,在这王府之中,有谁可以不依我的命令行事吗?还是郡王妃仗着自己的出身,想骑到本郡王的头上?”娘家再大,也不如自己的夫君大,所以郡王爷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郡王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妾身也只是想帮着王爷管好这院中之事,免得让王爷为院内之事操心。既然王爷不喜,妾身退下便是!”郡王妃总算没当着众人的面儿和郡王爷闹翻,可回到自己的屋中,难免心里委屈哭闹了一场。 事后未出一刻钟,事情就传进了庆王妃的耳中。可婆婆看媳妇,就算是再喜欢,也抵不过自己的儿子。所以难免把郡王妃找来,耳提面命的又交待了一番。 郡王妃这才进府,就闹这么一出,当天晚上事情就传进了幕晨雪的耳中,“嗨,博学这么做,只怕以后的日子难有平静了!”可这终究还是别人的家务事,就算明知这里面多少有着自己的原因,她也不能好事的到人家家里去提醒。有些事总要自己想明白才好。 “幕小姐,主子派人来送信儿,想来是怕郡王爷会再夜探幕府,依奴婢看,您不如避避?”在宝如看来,这两个人不见面,事情自然就能解决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还能避去哪里。再说依郡王爷和他那两个手下的武功,除非我人间蒸发,否则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会把我找出来的。而且如果我真的避了,反而会让事情更麻烦!”有些事是需要去面对的,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幕晨雪不想逃也不想躲。 宝如叹了口气,她不是幕小姐,只能建议不能替她拿主意。而且依着主子的意思,既然将消息送来,想来也是不希望幕小姐躲起来吧? 好在南宫勋入夜后并未前来。其实倒不是他不想来,而是被庆王妃叫了去,这儿媳妇是要教,可儿子也得管,不然两个人这么僵持下去,总归不是个事儿。 “劳母亲为儿子担心了!”对于母亲的话,南宫勋不愿解释,只是低头听着。 “郡王妃虽非你发妻而是继室,可娘家出身高,又自小生活在京城,难免有些大家闺秀的脾性,你一向好脾气,又何必与一介妇人计较!”知子莫若母,庆王妃多少还是能体会的出,儿子不喜欢这个继室,可此女是自己为儿子选的,为的是儿子将来继承庆王爷的王位时而作的准备。 “是,儿子记下了!”儿子向来听话,可庆王妃也不愿委屈了他,“既然你不喜欢,就从你身边再挑一个看着顺眼合心意的侍候着,就算是纳为妾侍也没关系!”这婆婆和亲娘就是不一样。自己的女儿出嫁,怕没有一个娘亲会希望女儿才入府,女婿就纳妾的。可婆婆却不一样,想的只是自己的儿子高不高兴,喜不喜欢,哪里会去照顾儿媳妇的心情。 “郡王妃才进门,若是此时儿子就纳妾侍,总归不妥!”南宫勋心里只有幕晨雪,本就不愿娶继室,如今又哪里肯再纳娶别的女人。 “还算你知道分寸,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今天也别睡在书房了,该回房还是要回去的,这嫡出的子嗣才是大事!”儿子可以不喜欢儿媳妇,可为了传承子嗣,这合房的事还是要做的。 “今儿晚了,明儿再说吧!”虽说关了灯闭了眼,女人不过都是那么回事,可南宫勋就是不愿去碰别的女人,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也好,大过年的,也别弄的太晚,你这几日睡的不好,眼下都有黑青了,让身边的人给你煎两副补药补补身子!”庆王妃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放儿子离开。等人走远了,这才叫来侍卫问起了庶子的事。她只在乎这个庶子什么时候死,其他的全不放在心上。 南宫勋回到怡然居书房,将挂在身上的玉佩解下,反复的看着,“晨雪,你以前说天下到处都是美女、才女,让我抬眼去找去看。可你看看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宁愿不作这个郡王爷,我宁愿和二弟调换身份,只求你能留在我的身边!”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才会说说,毕竟一切都只是幻想罢了,根本不可能发生。 南宫书墨回到王府别院后,又开始装病,可装的却没有年前重,甚至还渐渐有了些起色。庆王爷初五派了府医来医治,听了消息心下甚为欢喜,命人给庶子送信儿,命他上元节回府,全家人一起过节。 南宫书墨接到消息,深吸一口气,他的病时好时坏,完全是为了布棋,这样利用父亲的感情,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愧对父亲了。 南宫勋本就知南宫书墨没有病,所以二弟能回府过上元节,他心里也是一喜。这样二弟就不能和幕小姐一起过节了。对于自己的这点儿私心,南宫勋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可一个人被情所困时,哪里还能看得清本心。(未完待续。) 20/20449/12945133.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王爷也装病 接到南宫书墨送来的消息,知道郡王妃大闹怡然居,郡王爷发怒,夫妻二人关系紧张。幕晨雪多少为南宫勋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人,却因为庆王妃的攻利心,这才未能拥有一段好的姻缘。 不过她还没有进王府,这些事与她尚无关系,所以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南宫书墨赶在上元节回王府前,又来看幕晨雪,两人商量着上元节那天一起去街上赏灯。 “风大哥难得回王府,只怕庆王爷不会轻易允你出府的?”幕晨雪觉得眼下还是不要在外面见面比较好,毕竟人多口杂,说不定会被谁撞见。 “无妨,用了晚膳后我就推说身子不舒服早些回去休息,等天黑透了再易容出府就是!”南宫书墨喜欢陪在幕晨雪身边,特别是在这样的佳节时分。 “我想还是看情况吧,若是庆王爷不喜,风大哥也别勉强,只要我们彼此心中记挂,就算不能时常见面也无妨!”幕晨雪对着南宫书墨微微一笑,她也是女人,也喜欢有心上人陪,可眼下他们的关系尚未公开,所以勉强为之,反而容易会坏事。 “我会小心的!”南宫书墨在王府的时候没少偷溜出来,所以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每年上元节,庆王妃都会拉着庆王爷出府赏灯,只要两边不碰到,也就不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幕晨雪这才送南宫书墨出门。可人才回到书房,就见方砚敲门而入。“小姐,府外有人来传话。奴才问来人的身份,可他怎么都不肯说!”方砚跟着幕晨雪姐弟也有些时日了,知道五小姐有着很多的秘密,所以来人越是神秘,他越拿不准这才进来请示。 “将人请进来吧!”幕晨雪看了一眼身边的宝如,来的只是一人,又未翻墙而是走的院门,应该不是来府上找茬的,所以这才命方砚直接将人领了进来。 来人赫然竟是郡王爷身边的侍卫长流云,“流云见过幕五小姐!”流云面对幕晨雪时,倒比见了郡王妃还恭敬三分,低头抱拳行礼不错分毫。 “流云侍卫乃郡王爷身边最得力之人,以后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幕晨雪也知自己几斤几两是个什么身份,哪里会受他的礼,起身上前也还了一礼。与人客气,与己谦恭,幕晨雪的态度和郡王妃自然是判若两人,流云多少也在为主子感到惋惜,若主子娶的是幕五小姐,怡然居内如今也不会是这番光景了。 “幕五小姐,郡王爷请您上元节一起去城内赏灯,还请幕五小姐一定要赏光!”幕晨雪初见来人是流云,就已猜出他此来必是为了郡王爷,心中难免矛盾。如果断然拒绝,又怕伤了南宫勋的心。万一惹怒了他,一时气不过将南宫书墨的事情告诉了庆王妃,那她就等于间接危害到了心上人的性命。 可如果不拒绝,她与南宫书墨有约在先,而且如今她也不想和南宫勋再牵扯不清,两相为难之下,竟然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见幕小姐并没有马上拒绝,宝如在一旁看的是一脸的着急。 幕晨雪略一沉吟,这才抬头看向流云,“劳流云侍卫跑这一趟,上元节我已与他人有约在先。而且郡王妃初来蓟县,想必还没有到处看过,正好借上元节赏灯之际,郡王爷带着郡王妃到处走走看看,也好少几分思亲之情!”幕晨雪斟酌再三,觉得无论她如何做,最后都只会伤害到南宫勋,那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婉转的拒绝了他的邀约。 “这~!”流云来之前郡王爷已经下令,让他务必请到幕小姐。可幕小姐将话讲的如此直白,如果他硬是强人所难,只怕会令郡王爷和幕小姐的关系更难维系。犹豫了一下,这才行礼退走。 幕晨雪命宝如亲自将人送出府,这才长舒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宝如将人送出府,马上命人给主子送了信儿,等人回到书房,这才放下一脸的担忧。“幕小姐别担心,就算您拒绝了郡王爷,他也不会将主子的事情告诉庆王妃的。当年庆王妃欲要对主子下手,就是郡王爷求了情,甚至每日将主子带在身边,这才救了主子一命!” 这些事幕晨雪早已听南宫书墨说过,刚才也正是因为想起了此事,这才婉拒了南宫勋。可将流云送走后,她这心里仍有些放不下。“宝如,你亲自出府去庆王府打听看看,若是郡王爷真将事情告诉了庆王妃,你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于我!” 如果因为自己,最终还是要连累心上人,幕晨雪不介意去求南宫勋,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也在所不惜。 宝如见幕小姐担心,只得领命去打探,出门前叮嘱外院看守的死士,保护幕小姐的安全。 流云回到庆王府,将幕小姐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主子,“属下无能,没有办好差使,还请郡王爷责罚!”流云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这也不怪你,幕小姐心中只有二弟,我这般其实本就有些强人所难,派你出府去请,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一缕执念罢了!”南宫勋苦笑一下,他本就看继室不顺眼,如今这个女人又成为了幕小姐的借口,横在了他们中间,所以对郡王妃的愤恨更深。 “明儿就是上元节了,我是怎么都不会陪着郡王妃去赏灯的。你去请府医来,看来我也是时候该病上一场了!”既然幕晨雪不能陪他,南宫勋也不愿与别人一起赏灯,所以借用了二弟的招数,竟然也装起了病。 要说给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医病看诊,其实比给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难上多少。倒不是需要有多高的医术,最主要的还是要学着如何做人,才不会得罪了主子,丢了性命。 这府医也不全依庆王妃之命行事,所以对于王府未来男主子的命令,自然是听从任之。开了些药命人去煎,也顺便将消息透给了庆王夫妇。庆王妃得了消息一刻未敢耽搁的来了怡然居看望儿子。就连庆王爷也跟着一同前来,毕竟嫡长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勋躺在书房的软榻之上,面色潮红,倒真像是身体抱恙。要说习武之人装病,可比幕晨雪这样的普通人来的容易,所以庆王夫妇都没有看出儿子是装的。庆王妃觉得庶子才刚回府,嫡子就病了,心中更是不喜。认为都因庶子命格不好,这才冲撞了自己的儿子。(未完待续。) 20/20449/12972960.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上元节 因为幕晨雪婉拒了郡王爷南宫勋上元节一起赏灯的邀约,南宫勋竟然也装病不起,这下倒是惊动了庆王夫妇。 庆王妃觉得都因庶子命格不好,这才连累了自己的儿子跟着生病,心中本就不喜南宫书墨,如今更是看他不顺眼。 得了消息的南宫书墨,也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怡然居,可却被庆王妃的人拦在了书房外,并没有见到兄长。还是入夜之后,南宫勋派人来告诉他,只是身体微恙,并无大碍,谢他关心。 “风叔,宝如派人送来了消息,兄长这病怕不是真的!”南宫书墨坐于书房中,看着窗外月色映雪,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属下觉得只要郡王爷能顾念与您的兄弟之情,不将事情告诉庆王妃就好。至于他是装病还是心病,主子大可以不必理会!”郡王爷这般明显是为情所困,乱了分寸。可他总不能劝主子将幕小姐让出去,想都不用想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从我的私库里拣些上好的药材给兄长送去,也算是尽份心吧!”兄长最想要的他给不起,也不愿不能给,所以只好送些药材略表关心。 “是,属下这就亲自去安排!”风五领命退下。 庆王府的消息,在宵禁之前就被送进了幕晨雪的书房,宝如亲自去打探的,这些事自然瞒不住她。 “你说郡王爷是装病,可明天就是上元节了,他怎会选择在此时装病?”幕晨雪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没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被您拒绝了,面子上挂不住,又不愿陪那位郡王妃,这才装病了呗!”宝如只说对了一半,可也给幕晨雪提了个醒。 幕晨雪细想一下,这才明白南宫勋的用意,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还是因为我而受伤了!”心里难过,闭上眼不愿再去往深处想。宝如见幕小姐像是累了,也不再多说,而是悄悄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痴男怨女,这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还固执。南宫勋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如今被幕晨雪再三拒绝,反而会比一般人伤得更重。像幕晨雪这样自小就生活在风浪中的人。就算是被情所伤为爱所困,也绝不会颓废轻生。因为她知道,一切的东西都不是应该应份就属于自己的,能得到那是福气,得不到也是因为与自己无缘。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幕晨雪一样,就算是有着同样经历之人,也有钻牛角尖的。所以更显得幕晨雪的与众不同,也更难让人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也正因为此,南宫兄弟才会身不由己对她念念不忘。 上元节庆王府内,因为郡王爷突然生病,倒不如往年那般热闹。南宫书墨本想在上元节时称病早退,如今却不得不派人来给幕晨雪送信,怕是今天没办法赴约一起赏灯了。如果过节的时候,一府出了两位病人,太过不吉利,万一此时再有个天灾什么的,会传出更多事非。而南宫书墨今年还有更多的计划,所以只得忍耐住一时。 幕晨雪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收到消息后,只回了两个字,“我懂。”天黑之后,因为九哥儿幕辰峰吵着要去街上赏灯,幕晨雪只得拉上外婆和娘亲一起陪着出了府。 这一年的好光景,街上各店铺都挂起了彩灯,百姓们忙了一整年,等到过了上元节,这年也就算过完了。所以都衬着这会儿陪着家人一起出来赏灯,图个热闹吉庆。 “五姐,我想你给我编的花灯了!”那年天灾,他们住在幕晨雪在城外的庄子上。上元节的时候,幕晨雪怕弟弟无聊,就用秸秆给他编了一只小灯笼,用纱布罩着,提在手上倒也别致可爱。 “五姐今年忙,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若是九弟喜欢,以后每年上元节,五姐都给你编一只小灯笼!”对于这个弟弟,幕晨雪有着偏执的宠爱,只要是幕辰峰想要的,又不出格的东西,她都会满足他。而幕辰峰对物质的欲望,其实还没有幕晨雪强烈呢,只要是五姐送的东西,他都喜欢。至于是否贵重,他倒不是很看重。 “好啊,五姐可不能反悔!”姐姐对于自己的疼爱,幕辰峰当然能感觉得出,越是如此,越替姐姐感到惋惜。“要是风大哥也能一起来赏灯就好了!”他希望姐姐能得到幸福,甚至想让姐姐不要去给人当妾,而是嫁给风大哥。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他讨厌的和喜欢的是同一人罢了。 “你风大哥今儿有事要忙。九哥儿快看那里,好像有人在吐火呢!”不愿弟弟为自己的事担心,幕晨雪一指路对面几个练杂耍的,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这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热闹的,所以幕辰峰很快就忘掉了心里的不快。 “嗨!我看他们姐弟的感情倒是好,你也可以少操些心!”老夫人自打得知五姐儿要去给人为妾,时不时的就会叹气。这会儿和女儿走在一起,见九哥儿也在为五姐儿的事而忧心,心里又跟着难过起来。 “五姐儿命苦,只盼着九哥儿将来能有出息,这样五姐儿就算与人为妾,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程姨娘的观念和老夫人一样,都认为娘家父兄才是出嫁女儿最大的依靠。 “我前儿去书房看五姐儿,见她手里拿着好几本账,都不像是府里平时用来记账的簿子,这五姐儿倒是会经商,怕是这一年又赚了间铺面?”幕晨雪到底有多少家底,就连老夫人和程姨娘也不知。只知道她们不用愁银钱之事。这对于没有依靠的几人来说,已是万幸之事。 “五姐儿越是能干,我这当娘的心里越是痛,娘,您说五姐儿这般可是命格不好,要不要去庙里抄些经书,多添些香油钱,为五姐儿祈福!”程姨娘一早就想这么做了,平日里只在老夫人的小佛堂里诵经。如果真是女儿的命格不好,她还想去庙里,请住持帮着改改女儿的命格。这拜的神多了,自有神庇佑。 “我看这个主意好,等回去准备准备,我跟你一起去庙里住段日子,为这两个孩子诵经祈福!”老夫人很是赞成,幕晨雪哪里会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婆和娘亲因为担心她,而打算到庙里去吃斋念佛。(未完待续。) 20/20449/12972961.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推不掉的邀约 上元节,因为郡王爷突然装病,累得南宫书墨也不好出来和幕晨雪幽会。不过幕晨雪陪着家人,到也玩的很开心。可不想第二天一早,外婆和娘亲就收拾了东西,打算去庙里住段日子。 开了春,幕晨雪有铺面、田庄的事要忙,所以暂时走不开,又不放心二人孤身前往,就将宝如派到了二人身边去保护。可是这样仍有些不放心,在府里呆了三天,将各处事情安排妥当,命佟江和方砚好好照顾九哥儿,也跟着一起上了山。 原本幕辰峰也想跟去的,可县学过了十五开始复课,幕辰峰只好不情愿的选择留下。 哪成想幕晨雪人才刚进山门,后脚庆王妃就带着人也来了同一座庙里进香。“有请庆王妃和郡王爷先到别院禅房休息,今儿庙里只有几府的女施主来进香,并无外男!”庙里的执事和几个小沙弥,一路将庆王妃和郡王爷领进了别院的禅房。 庆王妃今日来上香,主是为了给儿子去去晦气,挡挡灾星。庶子回府,嫡子就病了,而且这一病就是三日,连吃了好几副药,今儿才好了起来。可这嫡子才好,庶子又跟着病倒了,就连那个成日不出院门的二少夫人幕雨,才没好多久就跟着一起病倒了。所以连庆王爷也觉得王府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催着王妃来庙里上香请神,为王府诸人祈福。 郡王爷南宫勋本来是不愿随母同行的,可母亲临出府前,他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幕小姐竟然先一步也进了山去进香,所以不顾郡王妃的反对,坚持陪母亲进山来庙里上香。庆王妃哪里会想到儿子存了私会佳人的心思,以为儿子担心自己,甚感安慰。 “这一路车马走的急,母亲想来也累了,不如先在禅房休息一会儿!”南宫勋扶着母亲躺下,吩咐奴婢们好生伺侯着,这才起身出了禅房打算去找幕晨雪。 庆王妃这些日子担心儿子,本来就睡的不好,又坐着马车颠簸了二个时辰,还真是有些困乏,所以儿子扶她休息,她也没多想就和衣睡下了。 南宫勋将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全都支开,只留流云和隐雾在身边。等人都走了这才披了件大氅,带着二人出了禅院直奔幕晨雪暂住的院落。 “郡王爷,这院里还住着一位老妇人和幕小姐的生母,若是您冒然而入,只怕会惊动二人!”流云早在进庙时,就将幕晨雪一行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去找个小沙弥帮着传话,就说主侍有事想请幕小姐帮忙!”佛家讲究讲真话不打诳语,流云觉得主子过于心急,想的这个点子并不好。看了一眼隐雾,朝他轻摇了一下头。 隐雾会意的点了一下头,顺手一指庙后的山林,“郡王爷,这庙后有一条小路,直通后山的那片树林,那里少有人出没,您和流云先去那里稍等,属下这就将幕小姐请过去!” 南宫勋点了一下头,带着流云顺着小路直奔后山。等主子走了隐雾几个起落,人已经倒挂在了幕晨雪所在的禅房外面,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五姐儿,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女眷也来上香了,咱们身份低微,少出院免得冲撞了贵人为自己招祸!”老夫人毕竟痴长了几岁,这些事见的多听的更多,所以难免紧张提醒了几句。 程姨娘也觉得理该如此。幕晨雪已经从宝如那里得了消息,知道来的是庆王妃等人,所以也不愿此时与她们有所交集。“我会小心的,外婆和娘亲抄了二个时辰的经,也该歇会儿了。我让芳华备了几样素点心,午饭前先吃一些垫垫!” 起身出屋打算去院里的小厨房看看,人还没等走几步,就感觉身后冷风划过,“什么人?”幕晨雪猛然转身,压着声看向来人。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惊吓到了屋里的亲人。 “幕小姐莫惊,属下乃郡王爷身边的侍卫隐雾!”这人幕晨雪见过,南宫书墨和宝如都和她提起过此人。隐雾常隐于暗中保护南宫勋,虽甚少露面可对于幕晨雪来说,却并不完全陌生。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幕晨雪四下里看了一眼,见并未惊动任何人,一指身后的一间禅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急走了几步,领着隐雾进了禅房。 “我家主子在庙后山林处等您,还请幕小姐移步!”隐雾因为职责所在,常隐于暗中,所以看上去比流云要阴冷几分。 “这会儿我还不能离开,请你代为转告郡王爷,午饭后我在庙后山林等他!”幕晨雪估判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拒绝是不可能的,如今宝如又不在身边,如果只有她一人前往,虽说南宫勋不会对她怎样,可她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南宫书墨。所以想着不如等宝如回来,用过午饭外婆和娘亲都休息了,她再去赴约。 “好,属下先行告退!”隐雾连门都没走,一躬身从后窗翻了出去一闪而没,整个人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有功夫在身真好!”幕晨雪艳羡了一句,又定了定心神,这才出了禅房进小厨房去端点心。 南宫勋得了消息,心下欢喜,中午陪着庆王妃用过斋饭,就急不可耐的去了后山。 幕晨雪也没敢耽搁,带着宝如避过耳目,也去了后山。 “博学!”“晨雪!”二人见面,多少有几分尴尬。幕晨雪略行一礼,这才抬头去看南宫勋。见他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并未带半分病容,明了的笑了一下。看来南宫勋是真的在装病。 南宫勋久不见心上人,眼中再没有其它,只盯着幕晨雪看个不停。春寒料峭后山又阴冷,幕晨雪站了一会儿,不由得得打了个冷战。南宫勋忙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幕晨雪的身上。 “我不冷。博学病愈不久,万不可再着凉,病情反复医治起来会更麻烦的!”这样的举动太过于亲呢,幕晨雪有些不好意思,寻了个借口侧身避开些,将大氅又递回给南宫勋。 “晨雪,你知道的,我这是心病,不是身病!”南宫勋不肯接,坚持将大氅又披回到幕晨雪的身上。(未完待续。) 20/20449/12990957.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庙中惊魂 幕晨雪受邀于午饭后在后山与郡王爷南宫勋相见。两个人相对无言,态度暧昧靠的又近,原以为后山无人出没不会引起注意,却不想还是被有心人看了去。 庆王妃饭后本来是约了主持,却一时找不见儿子。刚要派人出去看看,就见一位巡视的侍卫来报,说是郡王爷好像与一位女子在后山私会。 好在隐雾和流云也发现了来人,只是因为相隔太远,没来得出手阻止。 “郡王爷,刚才有巡查的侍卫经过,应该看到了您和幕小姐。虽说离的远未必能看清面貌,可此地已不易久留!”流云一脸的担忧,怕事情被庆王妃发现,那样幕小姐可能会像当年的二少爷一样遇到危险。 “晨雪,你先回去,晚上我再去看你!”南宫勋转身欲要离去,他要去阻止母亲,免得引起她的怀疑。 “等一下!”幕晨雪忙将身上的大氅解下递给南宫勋,“少了件衣裳,又怎能瞒得过庆王妃!” 南宫勋只犹豫了一下,就将大氅接了过去披在了身上。幕晨雪等南宫勋走远了些,这才带着宝如顺着山路回到庙中。可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先去了后殿,等巡视的侍卫走过,这才带着宝如回去。 庆王妃虽第一时间就派了亲信来后山寻人,可还是慢了一步。“去给我查,今儿庙中除了我们还有哪些香客,一个不落全都查清楚!” 将身边的亲信、侍卫和几个二等的丫鬟全都派了出去,这些人才出了院子,就见儿子南宫勋走了进来。 “儿子刚才去见了主持,下棋下的忘了时辰,倒累母亲替儿子担心了!”庆王妃原是想当面问问儿子的,却不想儿子一进门就将去处告知,若是她再问,反而像是对儿子不信任,有伤母子情份。只得将心中疑惑压下。 “你身子才好,下棋虽说不用走动,可也颇废心神,只怕也累了!”朝身边的一等丫鬟看了一眼,“去给郡王爷倒杯茶,再拿些点心来!”母子两个又说了会儿话,这才一起去正殿诵经祈福。 一个时辰后,所有出去打探的人就已经回来了,庆王妃回到自己的禅房将人都叫了进来。 “回庆王妃,这庙里除了王府的人。还有三个院子有人,一处住的是幕大人家的女眷,带着女儿和一位老夫人,是三天前住进来的。另两个院子也住的是女眷,不过都是城中商户人家出身,是今儿一早住进来的。” “幕大人,难道是二少夫人幕雨的姐妹?”另外两个院子里的人倒没引起庆王妃的注意,这幕府的人她可是知道。儿子还在惦记着庶子的妾氏呢,如果真是此女,那儿子刚才见的也许正是此人。 “正是二少夫人的庶妹,幕府的五小姐。二少爷未进门的媵妾!”庆王妃听了下人的回报,认定刚才儿子见的就是此女。 “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当着我的面儿就勾引勋儿!”庆王妃满脸的怒气,瞪了回话的下人一眼,“去,给本王妃将此女找来,我倒要看看,她长的什么样子,莫非比郡王妃还美不成?”若是此女真的存了什么非分之想,为了儿子的名声,也为了阖府安宁,那是断然留不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其永远的消失。 得了命令的奴婢来到幕晨雪的院子,却并未见到幕五小姐,只有老夫人和程姨娘,而且二人推三阻四,好像不愿幕五小姐出来见客,“庆王妃有请幕五小姐过去一见,是给你们脸面,尔等如此推脱,难不成是因为幕五小姐不在这院中?” “咳,咳!”庆王妃派来的人正站在老夫人和程姨娘面前呵斥个不停。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幕晨雪身着披风由宝如扶着推门走了进来。 “瞧这位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庆王妃相请,那是我等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别说小女子只是一介闺阁女子,就是父亲在此,也是不敢不去的!”幕晨雪边说边坐了下来,惨白着一张脸看着来人,“只是这位姐姐也看到了,我这身子向来羸弱,此番又因病来庙里祈福,就是打算请神去病的。庆王妃又乃千金之躯,若是被我这病弱之躯给冲撞了可怎好?还请这位姐姐多走一趟,回去问问王妃,若是庆王妃不怕沾染了病气,小女子自当亲去请安请罪!”幕晨雪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相请,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去。所以利用了庆王妃最在乎的事情,装出一身的病气,她就不信庆王妃愿意此时招她去问话。 这有武功在身的人装病靠的是气血逆流,幕晨雪装病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扎了几针,刚还红润的面色,瞬间惨白成了一片。老夫人和程姨娘原只是因为庆王妃的身份,这才不愿五姐儿过去怕她吃亏。可却没想到五姐儿是真的病了,紧张的上前将人扶到了禅榻之上,又是喂水又是吩咐芳华去给五姐儿熬药 “晦气!”这奴婢也不愿跟个病人呆在一处,转身出了院子去给庆王妃回话。 “你是说那幕五小姐她病了?怎么会这么巧?我才怀疑她这人就病倒了。去,派人进城到幕府去打听一下,这幕五小姐是不是一向身子就不好?还是她装病没把本王妃放在眼里,连我派人去请她都敢不来!”庆王妃有些不相信,可也怕万一此女真的和庶子一样是个病秧子,她也不愿沾染一身的晦气。 对于母亲动作频频,南宫勋也将流云派了出去,想帮着幕晨雪善后。好在幕晨雪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她身弱之事在幕府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不用流云出手,来打探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派出去的人入了夜就赶了回来,竟然和幕晨雪自己说的如出一辙,“幸好没将此女纳给勋儿为妾,不然只这病弱的身子,还不冲撞了我儿!”庆王妃原是想衬了儿子的心意,却不想此女命格和她那个姐姐一样,满身的病气。至于此女会不会克死庶子,她才不在乎。所以就算是庶子死了,她也不会允许此女给自己的儿子当妾的。 南宫勋一直派人暗中跟在母亲身边,替幕晨雪打听着消息,所以对于母亲的心思自然也能猜出几分,可他不在乎,就算是母亲反对,他心里只有幕小姐,他会保护她,并寻到机会说服母亲的。(未完待续。) 20/20449/12990958.html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隐瞒真相 幕晨雪应邀前往寺庙后山与南宫勋见面,却意外被巡视的侍卫发现。经查幕晨雪的身份,自然引起了庆王妃的注意。派人去请幕五小姐过来,本予加以警告,提醒此女不要存了什么非份之想,却不想这幕五小姐竟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拒绝了。 庆王妃怀疑其中有诈,严令手下人回城去查。好在幕晨雪一向对于自己的事情都安排的及为妥当,所以庆王妃并未查出任何不妥之处。只得将儿子叫来,想要问个清楚。 “勋儿,今儿午时过后,有侍卫巡视的时候,在后山看到二人。其中一人与你衣着相似,你可知那是何人?”庆王妃话里有话,南宫勋又怎会听不出。坚定的看向母亲,“因为是来庙里上香,所以儿子只是着了件常服出门。而且儿子午饭后去和主持下棋去了,倒没听侍卫来报,自然不知那后山之人是谁,想来不过是哪家来进香的少爷、小姐吧!”他今天穿的衣裳很是平常,颜色也未见出众,所以有人穿的和自己一样,也不出奇。 无论母亲如何质问,南宫勋神色都很泰然,未露一丝破绽。庆王妃看不出儿子有什么隐瞒,倒怀疑是不是侍卫一时看走了眼。毕竟那侍卫只说看到一男一女,男的衣着很像郡王爷。而且儿子出门一定会有侍卫随行,按道理应该不会只有儿子一人,所以心里难免也存了疑。 “我听说那幕府的五小姐也来庙里进香了,只是好像此女身体不好,是带病为求医而来?”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可还想再试试儿子的反应。 “偏殿后多是来进香的各府女眷,按礼儿子本就不便随意走动,倒是不清楚此事。此女即与儿子有过一面之缘,又是二弟未进门的妾氏,若真是身子不适,我们倒可以代为请医问药!”南宫勋一脸的事不关己,只是随口一说,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勋儿,虽说你觉得此女很合眼缘,可母亲听说这幕五小姐常年病弱,显然是其命格不好,实在不适合将其留在身边!”庆王妃见儿子不怎么上心,这才略感安心。想着衬热打铁,干脆让儿子放弃此女。 “母亲此来是为父亲和儿子祈福,此事以后再说吧!”南宫勋当然不可能放弃幕晨雪。可幕晨雪对他无意,又有二弟横在他们中间。他又不愿强人所难,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让母亲伤害幕小姐,他再想办法挽回她的心。 母子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南宫勋推说困乏先回去休息了。庆王妃只吩咐手下人暗中注意,倒没再多提此事。 老夫人和程姨娘紧张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之后仍不见庆王妃再派人来请,这才安心一些。可五姐儿身子不舒服,早早就回房去休息,二人担心五姐儿的身子,所以这一夜睡的也不安稳。 幕晨雪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针灸给自己施了几针,这才让气血顺畅。刚才庆王妃突然派人来请,她一时情急,强行施针让气血阻滞,虽然短时间内对身体并无大碍,可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宝如担心庆王妃不会轻易罢休,看着为自己施针的幕小姐,是一脸的担忧,“幕小姐,要不要给主子送个信儿?” “他那边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做,而且庆王妃应该不会再派人来相请,没必要让风大哥跟着着急!”幕晨雪将最后一根针拔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宝如还想再说,幕晨雪一抬手阻了她的话,“相信我!去帮我熬些红糖姜水,今儿在后山受了些风,你也跟着一起喝一碗!”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幕晨雪不愿麻烦南宫书墨。也是怕他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事引起庆王妃的注意引祸上身。 宝如想了一下,只得点头领命退下。月正当空之际,宝如正在陪幕晨雪在禅房内看书,就听后窗被轻轻敲响。 “去请郡王爷进来吧!”幕晨雪看了宝如一眼,示意她去开门。 “幕小姐!”宝如有些不情愿,这么晚了郡王爷却来私会幕小姐,为了主子,她自然不希望他们见面。 “去吧!别让人站在外面,反而容易被人发现!”虽然庆王妃没再派人过来,可并不代表她这里就是安全的。之前宝如还看到有人在院外徘徊,应该是对她们进行监视。 “是!”幕小姐说的在理,宝如只好先去开门,将人请了进来。 “晨雪,今儿让你受委屈了!母亲那边虽仍有怀疑,但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今晚只管安心休息就好!”因为自己的一时疏漏,差点儿害了幕小姐,南宫勋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有人就有事非,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博学无需放在心上。而且明天一早,我就会以回城看医治病为由,先陪外婆和娘亲回府,庆王妃那边还请博学帮着隐瞒一二!”她不愿与南宫勋牵扯不清,所以幕晨雪已经和外婆、娘亲商量,明天就起程回府。 “明天我会劝母亲回府,晨雪不如多留几天,这庙里虽冷清,可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幕晨雪有着几个铺面和田庄要忙,难得出来散散心,南宫勋不愿因为自己,而将她逼走。 “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九哥儿自己留在府中,娘亲也不放心。就算今日没有庆王妃之事,我们本也打算明日就回府了!”南宫勋明白幕晨雪这么做,主要还是在为他考虑,所以心里更加的过意不去。 “不要把什么事都怪责到自己身上,事情发生有因必有果。身为朋友,我只希望博学能活的自在一些!”幕晨雪转过身面对着南宫勋,认真的看向他。她只能是他的朋友,她希望南宫勋能够明白,能够主动放弃,这样虽然会受伤会痛,可日子久了,这些伤痛总会过去的。 南宫勋打从心底里不愿去面对这些,所以每次幕晨雪说出这些话,他都低头不语。两个人又相对坐了一会儿,毕竟院外还有人在监视,所以南宫勋也不便久留,只得起身告辞。 送走了南宫勋,幕晨雪命令宝如将东西装箱收好,今晚就先放出风声,说她病重,需要回府请医静养,明天早饭前就带外婆和娘亲离开。(未完待续。) 20/20449/13011121.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被弃冷院 因为幕晨雪做事一向谨慎,所以她借口称病拒绝了庆王妃的相请,也并未引起庆王妃过多的猜疑。 晚上南宫勋心怀歉意的来见幕晨雪,却得知她明天就要离庙回府,心中难免有些不舍。等到南宫勋离开,幕晨雪就让宝如放出风声,说她病势沉重,需要回城医治。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没吃早饭就来向主持辞行。带着外婆和娘亲回了幕府。 “上车的时候,我见五姐儿的气色倒比昨日还好些,怎的刚才见了主持却推说病重?”程姨娘跟着女儿出了山门,这才觉得女儿突然要离开,并非全因身体不舒服。 “昨天庆王妃派人来请,五姐儿称病不去,只怕今儿庆王妃还会再派人过来探视,五姐儿这也是没办法啊!”老夫人倒是看的明白,一拍女儿的手背让她不要担心五姐儿。 “我也想不明白,庆王妃昨天为何会突然来请五姐儿过去?难不成是为了府中二少爷?”母亲说的程姨娘明白,可她还是想不通,依着庆王妃的身份,就算有幕谦这层关系,也不会召见一个庶女前去见面的。 “这个我也没看明白,不如回去再问问五姐儿。别看五姐儿年纪小,可遇事倒比你我还能沉得住气。昨天若不是五姐儿急中生智,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这事情越想越觉得蹊跷,老夫人隐隐的感觉有些后怕。 回到府上,幕晨雪当真命下人去请医馆请了大夫,只不过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还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最后只得听幕晨雪的,给她开了些补身养血的药就离开了。幕晨雪命芳华出府去抓药,这撒谎就要圆谎,听宝如说她们这一路回府,后面一直就没断过跟踪的人。所以即便是进了府门,她也不敢大意。 “宝如,你出去给风大哥送个信儿。免得他真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病,白跟着着急。出门的时候小心,别让人看见了!”幕晨雪原是不想给南宫书墨送信儿的,可这府里有南宫书墨派来的死士,就算是她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未免南宫书墨误会,她还是先派宝如去说一声好些。 宝如也是这个意思,所以领命直奔庆王府。好在庆王妃只是派了两个侍卫跟随打探,以宝如的武功想要瞒过这二人,倒也不难。南宫书墨就算是得了消息,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入夜之后带着风五直奔幕晨雪的府第。 “雪妹,又累得你受惊了!”今儿得了幕晨雪的消息,南宫书墨就派人去了庙里打探,知道兄长与幕小姐私会之事引起了庆王妃的猜疑。可这事一想就知必是兄长执意为之所致,可到头来却要幕晨雪跟着担惊受怕,他这心里当然会有些不喜,而更多的也是不忍。 “不过是装个病罢了,倒是你那里怕是又要受人闲话了!”这与南宫书墨有关的人总是生病,外面又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幕晨雪也知这次又是自己过于着急,没考虑清楚就做了决定。 “我反正是这蓟县城内出了名的病秧子,这事儿都被传进京城了,我有什么好怕的,雪妹无需为我担心!”南宫书墨才不怕呢,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命格不好,这样等到他处置了幕四小姐,就有理由迎娶心上人过门了。 “风大哥,这装病归装病,可别再乱吃什么药了。而且因为此事,怕是庆王妃那边该防的还是要防着些!”幕晨雪怕南宫书墨为了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这是药三分毒,没有什么药是即能装病又不伤身的。 南宫书墨给了幕晨雪一个安心的微笑,轻拉起她的手,“明年雪妹就要行及笄之礼了,不知那嫁衣可已绣好?我可是等不及要娶雪妹进门了!”两个人都在关心着彼此,不愿对方为自己的事担心。南宫书墨这话听上去好像有些像是在调情,可实则也是不想幕晨雪为别的事分心,只要专心待嫁就好。 “德、言、工、容这‘四德’之中,我于女工一道最不擅长,到时只着块红布就上了花轿,不知风大哥可会介意?”既然南宫书墨不愿她担心,她也就顺着话,和他开起了玩笑。 “雪妹就算只着块红布,那也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嫁娘,我南宫书墨前生做尽了善事,此生这才有幸能娶你进门!”两个人难得相聚,都不愿去想那些令人担忧之事,这样说说甜言蜜语,加深一下感情更好。 宝如和风五在屋外守门听风,书房内时不时的传出笑谈,两人都在为主子感到高兴。 南宫书墨回到庆王府雪梅居书房内,连夜将手下人派了出去,一是为防庆王妃会对他和幕晨雪不利。二是有些人也到了该消失的时候了。 第二天,庆王妃和郡王爷,午时刚过就回到了王府,人刚一进府就听说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双双病重。庆王爷依府医建议,一早就送二少夫人去了别院静养。 实则是昨晚,南宫书墨就派人在幕雨的汤药、茶水中做了手脚,所以幕雨半夜时分,人就晕死了过去。贴身伺候的丫鬟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发现,请了府医来看诊,因为病情有所耽搁,就算用了药,只怕也未必能治得好。庆王爷不愿有人死在庆王府,所以将二儿媳移去了别院,对外只说安排其去静养。 说来也巧,自打幕雨出了庆王府,二少爷南宫书墨的病情虽时好时坏,可却并未有所加重。庆王爷更加相信,是这幕府的四小姐命中带煞,这才克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就算幕雨病情略有好转,也未派人请其回府,算是就此将人打入了冷院。 幕雨人在王府的时候,就不受宠爱。如今来了这别院,更是无人问津,久病之下,只得给娘家送了封信。大夫人这才知女儿已被送出王府。可她人微言轻,而且女儿即已出嫁,就不再是幕府中人,所以只能对着大老爷求情,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老爷,妾身求求您,让我去王府求求庆王妃,允四姐儿回府养病!她一个人被弃在了王府别院,如今还不知病成了什么样子?”大夫人一边跪哭在地上,一边儿求着大老爷。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女儿嫁进王府后,三天两头的生病,惹得庆王爷这些日子对他已经很是不满。若是再将女儿接回娘家养病,那不是让庆王爷更下不来台。幕谦这么自私的人,又怎么可能允许夫人去做这样的事。(未完待续。) 20/20449/13011158.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四姐儿病逝 幕雨因重病遭庆王爷嫌弃,而被弃于王府别院之中。幕府的大夫人得了消息,心中难免为女儿的境遇感到难过。想着求老爷去将四姐儿接回幕府养病。可幕谦却担心庆王爷会因此而对他有所不满,竟然拒绝了大夫人之请。 大夫人这个女人,虽对庶子、庶女不好,可却很爱自己的儿女,所以不顾大老爷反对,坚持去庆王府别院看望女儿。 幕雨病弱的躺在床上,自从她给娘家送信以后,连等了几日都不见父亲和母亲来接她回府,本就久病缠身,又因伤心郁结,这几日整个人都陷入了晕迷当中。当然这里面还有南宫书墨使的手段,不然依幕雨的身子,就算是不吃药,也不会病的如此之重。 “我的四姐儿啊!”大夫人许久未见女儿,如今再看女儿,早已非当初出嫁之时的样貌。面色惨白身上瘦弱不堪,紧闭着双目躺在那病榻之上。 几步冲到女儿床前,抱着女儿哭跪在了床榻之旁,嘴里只知道不停的叫着“四姐儿,四姐儿!我的儿啊!” 也许是病中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也许是刚吃过药,多少起了些反应。幕雨竟然真的醒转了过来,慢慢的张开眼睛,眼神空洞的看向一旁,“母亲!” 听到女儿虚弱的声音,大夫人忙止了痛哭,抖着手将女儿扶起一些,“娘的好女儿,可让你受苦了!” 幕雨还以为是自己病的太重出现了幻觉,被母亲抱在怀里,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的真实。本已泪干的双眼,又泛起了泪花,暗哑着声音,不停的呼唤着,“母亲,母亲,我想回家!”她好怕此刻的这一丝真实,下一刻就会从眼前消失。所以急着求母亲带自己回家。那个庆王府是个吃人的牢笼,她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四姐儿不怕,不怕啊!”大夫人在幕府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总算是好了起来,可今日见了女儿,忧结郁心心疼难忍,这会儿又听女儿哀求着自己,更是连坐都有些坐不住。 身边的锦翠和锦红忙帮着大夫人顺气,端茶相劝着,“夫人,四小姐才醒,奴婢拿了些茶水,还是先喂四小姐喝一些吧!” 大夫人忍着心痛给女儿拭了拭泪,这才接过锦翠递过来的茶水,给女儿喂了一些,又吩咐四姐儿身边的奴婢去给四姐儿煮些米粥,再把药煎了。这才将女儿轻放回床上,坐在床榻边一边儿摸着女儿瘦弱无骨的脸颊,一边儿偷偷的抹泪。 她当然想接女儿回府,可老爷不允。而且她今日还是瞒着老爷偷偷来的,女儿如今已出嫁,做什么都由不得她这个娘亲做主。可庆王爷如此狠心将女儿赶来别院,只怕就算是去求了庆王妃,王妃也不会应承她的。所以再心痛也不能就这样将女儿接回府,这心里又怎能不痛。 四姐儿喝了些水,又吃了些东西,身上这才感觉有了些力气,“母亲,女儿自嫁进王府,只见了二少爷两面就已疾病缠身久治不好。女儿听王府的下人们说,那二少爷命里带煞,专克人性命。女儿好怕,母亲女儿再也不想回王府了,就算是被休,女儿也想回家!”大夫人看的出,女儿是该有多怕,才会宁愿被休也要跟她回府。只怕那二少爷不只是命里带煞,许是当真如坊间传闻那般会吸人精血来将养自己。 因为南宫书墨总是重病缠身,可这么多年却未传出死讯,所以坊间都说这庆王府的二少爷,是被妖魔缠上了,专门吸人精血来修道成仙。不过这些传闻,都是人们闲来无事,杜撰出来的。所以庆王爷虽很气愤,却是不信的。可也因此将一腔的怒气发到了二儿媳的身上,这才将其送去了王府别院。 母女两个哭一会儿,说一会儿的好不伤心。可大夫人毕竟不能太过忤逆大老爷的意思,所以暂时还没有办法将女儿接回府,“四姐儿,你先在王府别院休养一段时日,等过些日子母亲去求庆王妃,只要庆王妃允你回府养病,母亲马上来接你回府。只是自请休离之事,以后休要再提!”女儿如果真的被休回府,只怕会连累儿子跟着被人说闲话,若是影响了儿子的前程,那绝不是大夫人所乐见的。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儿子和女儿还是有所不同的。四姐儿本已对父母不报任何的希望,今儿相见也是因为自己病重无助,这才想着求求母亲。如今看母亲的态度,竟然是让她坚持呆在王府,就算是将来回家,也只是暂住休养,等病好了,她还是要回王府给那位二少爷陪葬的。 心中难免伤痛欲绝。不管母亲如何劝说,她都无法谅解。等大夫人回府后不久,在南宫书墨的暗中谋算下,幕雨最终还是病死在了王府的别院。 幕雨突然因病离世,幕晨雪一早就从宝如那里知道了消息。她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中,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这种无力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原来她也是人,并没有自己所认知的那般善良,为了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她也选择了沉默。如今四姐儿的离世,让她有些看不起现在的自己。毕竟没有什么比生命更有价值,而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整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任眼泪划过脸颊,却连放声大哭都不能。她没有资格为四姐儿生命的早逝而流泪,更没有资格为了让自己心安而哭泣。就这样将自己关了起来,直到幕府派刘管事来通知,命她和程姨娘还有九哥儿,明日一早去王府别院奔丧。 程姨娘知道女儿将自己关了起来,放心不下原本是想来劝劝的。可老夫人却将人拦了下来,“让五姐儿自己静静吧!四姐儿这一走,只怕不久五姐儿就要过门,她心里难过又不愿让我们瞧见。而且你看你这哭红的双眼,让五姐儿瞧了去,不是徒添伤悲!” 女儿为了外孙女而伤心,她又何尝不是。这嘴里劝着背过身却在偷偷的抹泪。 程姨娘自打听说四姐儿的事,这泪就没停过。若不是平日里身子将养的好,许也跟着病倒了。(未完待续。) 20/20449/13030362.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心魔 南宫书墨为了能娶到幕晨雪,暗中使手段毒死了四姐儿幕雨。幕晨雪以为自己只要保持沉默,心里就不会痛,不会难过。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这才看清自己的私心,良心上过不去,反将自己锁在了书房之中。 入夜之后,一天滴水未进的幕晨雪仍紧闭房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宝如怕幕小姐会出什么事,只好给主子送了消息。南宫书墨赶在宵禁之前来看幕晨雪。 轻叩了两下房门,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担心的看了宝如一眼。 “主子,幕小姐一步都未离开过,之前属下想送些茶水进去,幕小姐还出声拒绝了!”宝如也在担心,可给主子送信前她确认过的,幕小姐人在屋子里,并没有出去。 南宫书墨又试着敲了敲门,“雪妹,是我!我知你心里难过,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谈可好?”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听见屋里传出桌椅移动的声音。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的打开一丝缝隙。 南宫书墨给宝如使了个眼色,提着个食盒推门而入。 天已黑透,可屋子里却连一盏灯烛都没点,只能模糊的看得到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 南宫书墨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幕晨雪身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雪妹,不要自责,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被南宫书墨抱在怀中,幕晨雪的负罪感更强了。她试着想将他推开一些,毕竟四姐儿刚走,就算南宫书墨怎么劝,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当初的自私。 “不要拒绝我,如果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所以那个自私的人不是雪妹而是我,那个双手沾染着鲜血,那个只想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所以雪妹,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幕晨雪的伤心,南宫书墨了解。虽说他认识幕晨雪的时日加在一起并不算长,可他就是了解她、懂她。甚至不用点灯,他也能感知得到她在自责。 “风大哥,其实当初我可以选择的,但我却被自己的私心蒙蔽了双眼。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只是个自私的女人!”幕晨雪怕了,怕他们相处后,南宫书墨会发现原来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会不会选择离开自己。如果那样那她当初为什么还要沉默,而看着一个生命的离逝。 幕晨雪已经被自己内心的负罪感给吞噬了,甚至她被这种负罪感驱赶的只想逃避,不想嫁给南宫书墨了。 “雪妹,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那个女人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和我的生命当中。如果要怪,那也只能怪我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没有保护好你!”皎洁的月光照在幕晨雪的脸上,是那么的苍白。他让自己最爱的人受伤了,南宫书墨恨不能给自己一刀。 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她,他以为只要不让她出手,一切都由他来面对就好。可他忘记了她的单纯和善良。如今看着幕晨雪整个人沉浸在自责当中,他的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 “雪妹,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就曾说过,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着他们的命,有他们要去完成的事。而你的到来,就是为了拯救我。而我的使命,就是要保护你。所以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南宫书墨伸手将幕晨雪又抱入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幕晨雪心中的苦痛和自责。 幕晨雪什么都没有再说,她明白这种事别人劝说是没用的,还要自己看开想开。可眼下她还不能原谅自己,毕竟四姐儿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要了一个孩子的命,就算是她没做错,就算是一切因果循环自有天定,可她当初选择了沉默,就无法逃脱良心上的自责。 “风大哥,我累了想睡会儿!”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去面对南宫书墨,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南宫书墨知道幕晨雪并没有放下,可他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安慰她,只得坚持让幕晨雪喝了些水,略吃了两口东西,这才扶着她躺下。这一夜幕晨雪睡的并不好,甚至梦里还在流泪。 南宫书墨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看着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为她抹平眉间的愁思。可他做的再多,仍无法抹去幕晨雪心上的那份自责。所以第二天,幕晨雪也跟着病倒了。 天亮之后南宫书墨不得不离开,可他人才走不久,幕晨雪就晕倒在了书房之中。宝如一边派人去给主子送信儿,一边儿忙着去请大夫。 程姨娘因为还要带着九哥儿去王府,所以只留老夫人带着银环和芳华在书房照顾幕晨雪。 南宫书墨人刚回府就得了消息,衣裳都没换又直奔幕晨雪的府院。老夫人并不是第一次见此人,以为他是从佟大掌柜那里得了消息,这才来探病,所以也未多加阻拦。宝如寻了个借口,让银环先扶老夫人回内院休息,将书房留给了南宫书墨和幕晨雪。 等人都走了,南宫书墨坐在榻上,将幕晨雪整个抱起搂进怀中,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雪妹,对不起!” “你昨晚一夜未归,今天又是……,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我不要紧的,等我想通了,这病也就好了!”昨儿庆王府即通告了城中各府,又忙了一天在别院搭了灵棚,就算是南宫书墨称病,可这样的日子他必须要出面。幕晨雪眼下还无法面对四姐儿,所以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提起。 “我不走,雪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安排的不妥当,这才累得你伤心!”明明不是南宫书墨的错,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所至,所以幕晨雪不愿看他为自己担心难过。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坐起来一些。 “风大哥,我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是这一时之间,还有些想不明白罢了,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明天我就会好起来了!”幕晨雪试着让自己挤出一个看上去不太难看的微笑,可看在南宫书墨的眼中,幕晨雪明明是在勉强自己。 “雪妹,我会好好安葬她的!”既然幕四小姐成了雪妹的心魔,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虽不能给四姐儿名份,可也会好好安葬她的。 “嗯!”幕晨雪点了点头,看着宝如将南宫书墨送出了书房,这才又躺了回去。(未完待续。) 20/20449/13030363.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无法面对 因为四姐儿幕雨的突然离世,幕晨雪这才后知后觉为了当初的沉默而自责。甚至心病难医,竟然也跟着病倒了。南宫书墨守在她身边一夜,可第二天因为要处理四姐儿的身后事,在幕晨雪的劝说下不得不先离开。 而得了消息的南宫勋,倒是找了个借口,来探望幕晨雪。“晨雪,你头还热着,别急着起身!”幕晨雪见南宫勋大白天的就赶过来看她,心里更是难受。试着起身,想要劝他回府,可头重脚轻人还没等坐起来,又被南宫勋扶着躺了回去。 “本也算不得什么大病,倒是累博学为我担忧!”她的事连南宫书墨,她都不愿讲,更何况是自己一心不想有所瓜葛的南宫勋。 “晨雪即把我当成朋友,为何还要有所隐瞒?”虽说幕晨雪什么都没说,可经过南宫勋的调查和对幕晨雪的了解,深知她这病皆由心起。他到现在仍被心病所困,最知这病虽不能马上要了人性命,可被困其中的滋味却苦不堪言。 “博学,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此事乃心魔所至,非与他人分享而能解之。又何苦让别人听来,徒添烦忧呢!”看着幕晨雪紧皱的眉头,南宫勋也知这种事不是劝两句就能好的,不然他也不会痛苦至今仍无法解脱。 “晨雪!”南宫勋坐在幕晨雪的床边,轻拉起她的手,“并不是我在为二弟开脱,可如果这件事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他是郡王爷,不能毒死郡王妃,因为就算是郡王妃死了,幕晨雪在他身边也只能是个妾。 可二弟不同,就算是他再不愿为二弟说好话,可事实如此。他不愿看幕晨雪伤心难过,所以忍着心里的伤痛,安慰着她。 “你也知道?”以南宫书墨的小心,毒害幕雨这种事应该不会告诉南宫勋才对。如果换作平时,幕晨雪不会问出这种话,这相当于不打自招。可她如今病着,心里又难安,所以被南宫勋给说中了,却不知隐藏解释。 “不是知道,只是依我对二弟和晨雪的了解,猜中罢了!”那新过门的弟妹三天两头的就生病,他当然会找府医来问话。府医虽未能查出病因,可他仍看出这其中不单单是生病那么简单。所以猜到幕四小姐的病,全因二弟暗中所为。为的不过是能顺理成章的迎娶幕晨雪过门。 “博学,你说一个人太了解自己,是好还是不好?”南宫勋对于自己的事总是那么细心,幕晨雪仰躺于床榻之上,看着屋顶的房梁不忍去看他。 南宫勋从来没有看过幕晨雪如此脆弱的一面,受心中本能的保护欲驱使,竟然将幕晨雪从床上扶了起来抱于自己的怀中。“晨雪,你表面看上去很坚强,做起事来也很果断,可骨子里却很单纯、善良。所以才会因她人之事而被左右自己的心神。可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二弟会倾心于你。因为我们都喜欢你的真实,喜欢你不做作,喜欢你勇于去面对自己!” 幕晨雪被南宫勋抱在怀中,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可她现在身上无力,而且被自己的负罪感所蚀,这才没有推开南宫勋,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些的温暖,用来驱散自己的心魔。 “而且,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命数!”南宫勋是要劝幕晨雪,可却不想将她推到二弟的身边去,他要做那个保护幕晨雪,给她温暖的男人。 “博学,你说如果我离开,他会不会把我忘记?”眼下的幕晨雪还无法正视自己,所以也想出去走走。自从魂穿到了这里,她最远也只去过蓟县城外。不如借此机会,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也许心境上会有所变化,尽快放下自己的心事。 “晨雪想去哪里?我愿陪你同往!”南宫勋很高兴幕晨雪会这么说,虽说幕晨雪话里话外担心的都只有二弟,可如今守着她,与她分享着心事的人却是自己。 “我不过是随意一说,依我现在的病体,别说是远行,就是出这屋门怕都不易!”幕晨雪心头不经意闪过一丝念头,冲口问出这才觉得和南宫勋说这些很是不妥。只得苦笑了一下,将事情解释了过去。也顺便从南宫勋的怀里挣脱开,又躺了回去。可那个滋长而出的想法,却并没有被她忽视。 宝如不愿见郡王爷一直陪在幕小姐身边,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忙将幕晨雪的汤药端了进来,“小姐,您该吃药了!”可还没等她将药碗递过去,就被郡王爷给接了过去。 南宫勋将幕晨雪扶起来靠坐于自己的身上,这才小心的喂她吃药。幕晨雪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姿势比刚才还暧昧,“我自己来就好!” “你手上没有力气,我们即是朋友,为朋友做这么点儿事,如果晨雪还要推拒,那是不是你没打算认我这个朋友!”被南宫勋反将一局,幕晨雪也只得由着他,快速的将药喝完,这才又躺了回去。 “博学,庆王府事多,你不易出来过久,也该回去了。我这吃了药,只怕是要睡上几个时辰的。你放心,我今儿好好休息一天,这病明天就不碍事了!”南宫勋也知这会儿天还亮着,也真不是久留的时候。给幕晨雪掩了掩被角,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幕晨雪身上的热度并没有再继续攀升,这才依依不舍的带人离开。 等南宫勋走了,幕晨雪吩咐宝如,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叫她,这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老夫人年纪大了,这边儿又有芳华和宝如伺候着,她也放心,所以下午只是来看了看五姐儿两次。 倒是去王府别院的程姨娘和九哥儿回府的时候,大老爷竟然跟着一起回来。老夫人不愿见此人,就躲去了自己的小佛堂。而幕晨雪因为吃了药,人还睡着,所以也没有见到人。 还是吃晚饭的时候,芳华将大老爷来探望五小姐的事和她说了,“五小姐,您说大老爷怎会突然这么好心,来府里探望于您?” “他能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怕我也于此时病死罢了!”幕晨雪猜的果然没错,四姐儿才死,若是此时五姐儿也病故,那幕府的人都会被人说三道四传出什么不利于他的闲言碎语。所以幕谦这才不放心,跟站程姨娘回府看望女儿。(未完待续。) 20/20449/13049321.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离开 幕晨雪生病,南宫书墨和南宫勋都急着来府探望,甚至连一向不露面的大老爷幕谦也跟着程姨娘回府来探望女儿。 只是幕晨雪吃了药,人睡的昏沉,所以并没有见到面。只是晚饭后,听芳华问起,这才将父亲来府的原因细想了一下。 “奴婢原还怕大老爷会将四姐儿离世之事怪罪到五小姐头上呢!”芳华因为担心五小姐,所以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要怪也不会是父亲,我今儿没去祭拜四姐,只怕大夫人那边一定会追究的。不过父亲能来最好,至少能证明我并不是刻意不往,而是真的病倒了!”有了大老爷的证实,幕晨雪也不怕大夫人会来闹,而是又闭上了眼打算安心养病。 只是入夜以后,程姨娘和老夫人带着九哥儿来看她,叮嘱宝如好生伺候着,又将芳华留下这才离开。幕晨雪不愿九哥儿来看她,怕自己一身的病气过给了九哥儿,耽误了他去县学上课。吩咐方砚给九哥儿熬了些预防的汤药喝了,这才叮嘱他夜里多起来看看好生伺候着。 “五小姐,您自己还病着,就别为九少爷的事担心了。哥哥人虽不是很机灵,可对九少爷的事却很是上心,必会照顾好九少爷的!”芳华一边儿端水来给五小姐漱口,一边儿聊了起来。就连她都看的出,五小姐这病来的突然,怕都是因为四小姐而起。 “有你们在娘亲和九弟的身边,我自然放心。只是休息了一天,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幕晨雪半躺于床上,看着桌边摇曳的烛火,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想些什么好。 “五小姐若是睡不着,不如听奴婢讲讲外面的事!”芳华给幕晨雪净了面,这才搬了张脚杌坐在了床榻边。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这里就留宝如守着吧,你也忙了一天,早些去歇着。等下半夜了,再来换宝如!”幕晨雪不愿因为自己的事,而拖累别人。即便芳华是自己的奴婢,她也不愿。 芳华虽然担心主子,可仍听命退了下去。幕晨雪这才一招手,命宝如坐在了自己的床榻边。 “宝如,你去准备一下,等四姐儿出殡后,我想离开蓟县一段日子。这事儿不要告诉风大哥!”幕晨雪看着宝如,因为这事儿要想瞒过南宫书墨,必然需要宝如为她保守秘密。 “幕小姐这是打算离开吗?”宝如一脸的紧张,白天幕小姐才和郡王爷提起此事,当时宝如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如今听幕小姐旧事重提,这才惊觉幕小姐竟然真动了要离开的念头。 “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一直留在城里,就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还不如去换个心境,也许那些想不开的事,也会迎刃而解!”她是人,是个有良知的人,所以她放不下。可这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能这么煎熬着,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南宫书墨,幕晨雪也不愿这么颓废下去。而且如果真让死去的四姐儿成为横在她和南宫书墨之间的鸿沟,那她们也就不会有幸福的未来可言。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幕晨雪才打算暂时离开一段日子,不去想也许正是遗忘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买醉,只是不愿让外婆和娘亲看了担心。 “幕小姐,外面世道不太平,您身子又不好,若是此时离开,属下没办法跟主子交待!”宝如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她不能由着幕小姐一个人离开,若是幕小姐想散心,那不如让主子陪在身边。 “风大哥还有好多事要做,又被庆王妃的人盯着,不方便离开太长的日子。我此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安排些死士保护,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幕晨雪又劝了宝如几句,宝如这才点头同意。 “幕小姐,不如您给主子写封信吧,也省得您突然离开,主子担心!”宝如的这个建议,幕晨雪倒觉得可行,让她拿来纸笔,给南宫书墨和南宫勋各写了一封信。 “宝如,这信你交给一可靠之人,等我们走后再送去庆王府!”幕小姐信中写了些什么宝如并不知,可她看的出幕小姐给主子写的信,要比给郡王爷的多出一页。 如果幕晨雪知道宝如连这种事都拿来比较,不知会不会哭笑不得。 四姐儿出殡后,大夫人果然来府里闹了一场。只是因为出殡这天,幕晨雪身上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并没有缺席。而且有大老爷从旁劝说,大夫人只是摔碎了几个杯子,就气晕回了幕府。 送走了大夫人之后,幕晨雪又给外婆和娘亲留了封信,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带着一行人出城直奔南方而去。 南宫书墨和南宫勋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得了消息,两个人各自在书房中读着幕晨雪的亲笔信。 流云看主子紧皱着眉,以为是幕小姐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忍不住问道,“郡王爷,属下见您眉头深锁,可是幕小姐的信中说了什么?” “幕小姐竟然带病离开了蓟县,快去,给本王备马!”南宫勋读了信,虽说幕晨雪信上言明只是离城散心,让他不要追赶,她一定会平安归来,可南宫勋哪里能坐等。 他这边儿忙着找理由搪塞庆王爷和庆王妃备马准备离府,南宫书墨那边早已带人骑马出了城门。只命属下告知庆王爷,自己打算出城去散心。好在他时常离府,庆王爷并未多想。而庆王妃却是上了心,派人暗中去打听。好在有风五暗中斡旋,而南宫书墨又是易容出走,所以并没有让庆王妃查出什么。 南宫勋整整比南宫书墨晚了半天出城,两人在路上自然没有碰到。而幕晨雪虽坐着马车,不如骑马来的快,可她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夜的路,倒是一时三刻的并没有让这二人追到。 这赶了一夜的路,人难免困乏,幕晨雪怕被南宫兄弟追上,所以并没有在客栈休息,而是找了个村户人家借住了半天。等到过了午时,这才又坐着马车,往下一座城池赶去。(未完待续。) 20/20449/13049322.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走走看看 幕晨雪因为自责,不愿留在城内自伤,所以给南宫书墨和南宫勋留了书信,叮嘱了佟江好好照看铺面田庄。这才带着宝如和几个自己训练出来的死士,骑着马赶着车出城直奔南方而去。 她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想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所以越是这般越是居无定所,而她又故意隐藏了行迹,所以越发的不好追踪。而随后而来的南宫书墨,因为担心幕晨雪的安危,所以马不停蹄的追了一天一夜,结果确因此而赶到了幕晨雪的前面。 倒是南宫勋,为了不让母亲庆王妃起疑,又要给父亲庆王爷一个交待,这才晚出城半日,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竟然将幕晨雪给夹在了中间。好在三人离着尚有些距离,所以还未能遇到。 因为连夜赶路,所以幕晨雪次日在一农户人家借住了半日,用过午饭,这才带着人离开。宝如骑马跟在幕晨雪的马车边,“幕小姐,您这是打算去哪儿?”若是这般一路往南走下去,只怕要走到京城了。因为幕晨雪没说,所以宝如有些担心。 “也没想好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呆在蓟县县城。宝如我们还有多久到下一县城?”也许是因为半日好眠,也许是离开后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幕晨雪感觉心里真的轻松了起来。挑起车帘,朝外面望去。 “这再往前就是广阳县城,过了广阳县城再走两日就是昌平县城,若是幕小姐一路继续往南,等过了安次就是冀州界的河间郡!”往京城的这条路,宝如以前倒是没少走,所以记的非常清楚。 有了宝如这本活地图,幕晨雪倒真想去京城看看,只是担心这一去一回没有半年怕是赶不回来,若她真失踪半年,就算大老爷那边不追究,只怕娘亲和外婆也会急死。 “先走着吧,等我走累了,咱们就回去!”驿道两旁荒草繁密,偶而才能看到起伏的山峦树林,幕晨雪只专注于外面的风景,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心中的烦闷。 宝如见幕小姐出府后,精神果然大好,虽为她的安危担忧,可心中还是很欢喜的。只是过了午时出发后,她就瞒着幕晨雪,以暗号为示,给主子南宫书墨指路。只是南宫书墨这会儿人已经赶到幕晨雪的前面去了,所以并没有看到。而南宫勋是根本看不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人与人的相遇就是一种巧合,幕晨雪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时任性的离开,会让两个深爱她的男人为了她而涉险。 入夜之前,她们一行赶到了广阳县城,广阳并非郡府治所之所在,所以并没有蓟县那么繁荣,可因为紧临蓟县县城,倒比一般的下等县要好很多。找了间尚算整洁的客栈住了进去。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的幕晨雪,今晚倒是食欲大开,连着吃了两碗饭,这才放下筷子。 “宝如,这会儿尚未宵禁,你陪我到街上走走!”幕晨雪刻意的不去想南宫书墨,既然已经出来了,她就只想好好的走走看看。见识一下这里的民风民俗。 “是!”宝如安排两个死士留下看守行李,命四个死士随身保护幕小姐出了客栈。 街上不少的铺面都已打烊了,这会儿只有酒楼、楚馆这些供男人寻欢之处尚点着灯笼,挂着布幡。 “宝如,你看那边有位老婆婆,好像是在卖什么,我们过去看看!”街上没有什么人,显得很安静,倒是街角处有位正在收摊的老婆婆,引起了幕晨雪的注意。 “幕小姐,天已渐黑,这会儿尚未收摊,只怕这人有问题!”宝如一向行事小心,特别是对这些反常之人。幕晨雪因为前世见惯了夜生活,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想买东西,只是看看就走!”幕晨雪拉着宝如,走向那婆婆。这人倒也没卖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只木箱里装的是卖剩下的木簪子和一些头绳、头花。幕晨雪只是一走一过,倒也没真的放在心上。 又一路走到街的尽头,见前面已是坊区,则转回了客栈准备休息。可人还没等洗漱睡下,宝如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幕小姐,属下派人去查了那老婆婆,此人果然有问题,只怕是有人蓄意安排在此采点儿收风的!”整条街都已没人摆摊,这老婆婆看上去年纪虽大,可虎口有茧,所以宝如不放心这才派人尾随查探。 “不会吧,我看那老婆婆少说也有六十了?”幕晨雪将净过面的巾帕置于盆架之上,这才坐在桌边端茶细细回忆起刚才的一幕。 “这里不是蓟县,所以城里有着什么人,势力为何,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幕小姐还是要多加小心。今晚我会与幕小姐同房而睡,窗外屋顶都已安排人守夜!”幕晨雪见宝如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为自己今天的冲动感到后悔,又要有人因为她而受累。 “要不,屋外就别派人守着了,他们赶了一天的路,而且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不如让他们早些休息。有宝如在,这里又是客栈,应该不会有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对我们动手的!”幕晨雪毕竟不是古人,对于这些事的警觉性不如宝如。所以和她商量着,想让身边的死士们能先去休息。 “屋顶上倒是可以不留人,可门窗外却不行,幕小姐放心,我会安排他们轮值,必不会耽误明日行程!”见说不过宝如,幕晨雪只得做罢。换了衣裳躺在床上,打算休息。 这一夜睡的还好,并没有如宝如所料发生什么事情,幕晨雪的警惕性也就更低了一分。一早吃了早饭,又备了些干粮,这才带着人出了广阳县城,朝昌平县城赶去。 只是这回却没有那么顺利,因为广阳至昌平两县相距较远,又没有可以打尖休息的地方,所以入夜后幕晨雪一行只能找了片小树林,作为营地暂时休息。晚上幕晨雪只能睡在马车上,而死士们则守在马车外。(未完待续。) 20/20449/13070803.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夜袭 幕晨雪一行在广阳县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城门一开,就离开了广阳县城,直奔通往冀州的昌平县城。 因为两县相距较远,又没有可以休息的客栈、农户,所以入夜后,一行人只得幕天席地,在野外休息。 “因为我一时任性,倒累得你们要跟着我受罪!”这些人虽说都是自己买回来的,又经宝如和自己的训练成为了保护她的死士。可因为幕雨的事,幕晨雪越发的珍惜生命,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别人受苦、受累。 “属下等愿誓死保护幕小姐!”这些人有些原本只是农户出身,不过宝如选人时留了个心,这些人都上过战场杀过人,骨子里早与那些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常百姓不同。而且这些人都已没有亲人在世无牵无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被训练成为死士。其实死士最好是从小训练,可幕晨雪当初急需用人,所以宝如才会买了这些人回来。 看着几人给自己行礼,幕晨雪微笑的看了宝如一眼,若是没有宝如,就算是她想,也不可能训练出这些人来。“好了,你们也轮着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明日还要赶路呢!” 这些人都没有了亲人,也正因此,能跟着这样处处为属下着想的主子,心里也很高兴。倒也不全因宝如的训练,他们是真的想守护这样的主子,不愿主子有什么损伤。 “宝如,你原是风大哥的手下,自打跟了我,就没少受累。等到了昌平,我请你好好吃一顿,你心中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但说无妨!”幕晨雪珍视宝如这个朋友,也想为她做些事。 “宝如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心愿,只不过希望幕小姐有一天能嫁给主子,宝如能一直呆在您和主子身边,余愿足已!”虽说平日里宝如也会和幕小姐开开玩笑,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幕小姐拿她不当下人看,她也会紧守本份做事。 “你啊!也罢,以后你想到了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幕晨雪不愿去提出嫁之事,那样会令她想起四姐儿,所以和宝如聊起了闲话,将事情掩了过去。 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这个时辰是人最容易犯困,也是最松懈的时候,就连幕晨雪这会儿都比子时刚过那会儿睡的要沉。 就在幕晨雪神游太虚,睡的正憨之际,就听宝如突然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宝如的这一声,将守在四周以及轮值休息的死士全都喊了起来。刚才还一片灰蒙蒙的树林,一下子亮起了一片的火把,安静的四周,瞬间响起了一片人声。 “哈哈哈!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警惕性竟然比几个男人还强,爷看好你,你不如跟爷回去,爷保证留你一命,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这声音听起来甚是坚定洪亮。刚被惊醒的幕晨雪心里也不由得一沉,看来此人武功不弱,只怕宝如也未必会是其对手。 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朝四下里望去,她们果然已经被包围了,光看火把的数量,来者不到一百,也有七、八十人。为首之人的四周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手里高举火把提着大刀。 “大哥,那车里还有个小姐呢!”说话的人站在为首之人的身旁,双眼尽是龌蹉的神情,一脸饥渴的看向刚从马车里出来的幕晨雪。“这趟活儿,俺啥也不要,把那小姐留给俺当夫人咋样儿?” 这话说的声音可不小,就连幕晨雪和宝如也都听到了,四下里的死士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刀剑,不由得朝幕晨雪所站的位置退了几步,将她围在了中间。 “主子别怕,属下等会誓死护您冲出去!”幕晨雪这趟出门算上宝如,一共带了七人,按照正常的情况,有这七人保护足以应对,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数十人之众,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是以七敌七十,几乎是毫无胜算。 “别为我去送死,我要活下来,你们也要活下来!”再也不要有人因她而死,幕晨雪不知为什么此时会想到四姐儿,那种心痛一次足已。所以叮嘱了几人几句,特别看向了宝如。 因为此时的宝如双目都有些充血,满身的肃杀之气,看的出是要为了她,打算和这些人拼命了。 “宝如,谢谢你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会让自己受辱,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为我去死!”幕晨雪紧紧的拉着宝如,不让她冲出去。面对这样冷兵器对杀的场面,她当然也会怕,可她却不怕死,不怕受伤,所以眼神中只有对身边人的担忧,却未见一丝的慌乱惊恐。 “小姐,今日宝如若不能护您万全,再无脸去见主子!”宝如将幕晨雪的手拉开,提着剑站在她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将幕晨雪挡在了身后。“来者何人,报个名号!”宝如朝对面喊话,又朝身边的一个死士使了个眼色,“一会儿动手,朝北突击,一定要护幕小姐冲出去!” 那死士紧了紧手里的马缰,要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主子,从这么多人的手里冲出去,马匹是绝不可能少的。 对面为首之人只是看着宝如几人的动作,冷笑了一下,“被我狼牙寨看中,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掉的!” “遭了,这些人竟然是狼牙寨的!”宝如刚才还以为只要自己豁出性命,必然能将这些人击退一时片刻为幕小姐争取机会逃脱。却不想这些人竟然是朝廷一直想办法,却无力剿杀的狼牙寨之人。这些人训练有素,大多数人都当过兵丁打过仗,而且人数众多,兵器车马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宝如有些不明白,她们为何会在此遇到这些人。 这些人一向只在冀州界活动,很少会出现在幽州。虽说她们一行已近冀州边界,可离着少说还有二、三日的路程。 “你们劫持于我等,不过是为了钱财,我此次出门并没有带什么珍贵之物,这一千两的银票就送与各位英雄。只请诸位英雄能行个方便,放我等一条生路!”幕晨雪学着前世电视里看到的场景,竟然和对方讨价还价起来。(未完待续。) 20/20449/13070804.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救人 幕晨雪一行八人,夜宿荒郊野外,眼见天亮之际,竟然被一群响马围堵于此。幕晨雪只想花钱免灾,竟然和对方谈起了条件。 “哈哈哈!我看这位小姐倒是够大胆,竟然和我狼牙寨讲起了条件!”狼牙寨的人行事,是出了名的狠辣决绝。做事向来不留活口,不然朝廷也不可能久剿无功。 “小姐,跟这些人无话可讲的,等会儿属下杀出一条路,让人护您骑马离开!”面对这些人,就连宝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不会就这样认输,为了主子,为了幕小姐她也会拼死一战。就算是死也要为幕小姐杀出一条血路来。 幕晨雪这才明白,哪里有电视剧看的那么简单,这些人只怕不只要钱还要命,也不再出声肯求,而是将身上的匕首摸了出来,即便是不能用它来杀敌,至少可以用来自杀。总之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由着这些人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这一刻她想起了南宫书墨,如果她没有离开蓟县,如果她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既然已没有后悔药可吃,哪怕是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若是上天注定要她魂断于此,她与南宫书墨缘尽今生,那她就期待来生,也许她们还能再聚。 “宝如,如果我要是有个万一,给风大哥带句话,‘幕晨雪此生能认识他已再无遗憾,让他保重自身,绝不可做出任何伤害自己之事。’”南宫书墨有多爱她,她太清楚了。越是如此,她越是担心南宫书墨会因此而一蹶不振。甚至可能为自己而轻生,那样她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不,小姐这些话还是留着自己告诉主子,属下就算是死,也会护小姐杀出去的!”只是宝如这些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有了动作。 为首之人高举起火把,大喝一声,“杀!”就见四周的火光传动,所有人都向他们冲了过来。 宝如带着六个死士朝前迈出几步,迎着冲上来的人杀了过去。看着掉在地上的火把,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幕晨雪这才明白,什么是死亡,原来人命竟然是如此贱如草芥。当初她纠结于四姐儿的死而放不下,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才明白,这里不是那个以珍惜生命为主的现代社会,她也不再是那个需要去回报社会的哑巴孤儿。她早就应该认清,应该去为自己珍惜的人而活。可如今就算她明白这一切,也都太晚了。 这些响马并没有马上对她出手,许是因为有人亲订了她,想要她回去给哪个家家的去作什么夫人。这倒给了幕晨雪机会,只是四下里都是火光,她就算是会骑马,也逃不出去。 宝如心里也急,先冲上来的十多人武功并不高,所以她一剑就能将人解决,可这些人竟然也会排兵布阵,第一波刚倒了下去,第二波没冲上来,就下起了漫天的箭雨。 “小姐小心!”宝如将剑舞的密不透风,挡下了这一波射来的箭雨。可还是有死士因此而受伤,好在只是被射中了大腿或是手臂,性命暂时无碍。这死士不愧是宝如训练出来的,身上中箭,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一抬手就将箭从身上拔了出来,从衣服上扯了条布,暂时用来止血。 “点子扎眼,大家小心!”为首之人以为连着二波的攻击,对方不死也得重伤,可一看之下,除了二人身中箭伤外,其他的人竟然毫发未损,就知对方人数虽少,但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就听见林外传来一声箭响,一支带着火光的箭羽冲天而起,正是幕晨雪等人欲要冲出去的北方。 “有人靠近,速战速绝!”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带着众人率先冲了上来。此人武功当真不弱,竟然能和宝如战成平手。其实若论武功高低,自然还是宝如略胜一筹,可宝如要担心幕晨雪的安危,所以有些捉襟见肘,两相一比较,一时三刻竟然久战不下。 “宝如,不要担心我,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幕晨雪虽然不会武功,但她也看的出宝如是在保护她,不然也不会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力。所以出声提醒,她大不了一死,可依着宝如的武功,如果没有了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幕晨雪刚出声提醒,就见有人提刀朝她冲了过来,正是刚才想将她纳进寨子当夫人的那个男人。幕晨雪并没有躲,她也无处可躲,与其向对方求饶,不如拼死一战。将匕首横在身前,双眼紧盯着来人。 “小姐,放下刀,俺保证不伤你!”来人因为看上了幕晨雪,只想着将美人抱回去好好享用,所以不愿伤到她。幕晨雪见有机可乘,抬腿朝对方下体就是一脚,衬着来人侧身后退之际,将匕首朝着对方的脖子划去。她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对方不死,那么死的就只能是她。 好在她也和宝如学过两招,前世大学时,还和好朋友学过一些女子防身术,所以手上虽没什么力气,但速度并不慢。而且她本身学中医出身,出手及准,竟然一刀就将来人划伤。眼见着此人手捂着脖子,血流如注,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为首之人也注意到了,没想到看上去羸弱不堪的一位小姐,竟然可以一招将二当家的给杀了。 宝如也没想到,她被为首之人纠缠,一时无法分身来救,以为幕小姐会因此受伤,却没想到幕小姐竟然也可以自保。幕晨雪一刀将人杀了,身边的几个死士也是精神一振。不顾身上的伤势,又朝着四周冲了上去。 为首之人也是满腔的怒火,大喝着“杀!”,朝宝如等人杀了过去。刚才那人因为动了别的心思,这才能令幕晨雪一招得逞,可别人却没那个心思,有几人提剑朝幕晨雪直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将其砍于刀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众人身后传来一片痛呼之声。就见一行十数人骑着马冲进了战圈之中。 “博学!”幕晨雪也呆了,来人竟是郡王爷南宫勋,她不明白为什么此人会在此时出现。只是眼下危机四伏无暇多想。 南宫勋一马当先,流云和隐雾左右相护,一路朝幕晨雪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身后的侍卫骑在马上,分左右击退来敌,武功竟然也都不弱。 “晨雪!”南宫勋来到幕晨雪身前,翻身下马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他得到消息就连夜出城,可仍晚了一步。在没见到幕晨雪的那一刻,他真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他了,若是幕晨雪因她而死,只怕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原谅自己。(未完待续。) 20/20449/13093581.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受伤 幕晨雪杀了一人,一下子激起了响马们的怒火,好在郡王爷南宫勋及时出现,救下了危在旦夕的幕晨雪。 其实这些响马并非偶然出现在这里,而是被人收买的。出手收买这些人对幕晨雪下手的正是庆王妃。上次儿子在庙中与一女子私会,虽过后解释了过去,可庆王妃多少还是有所怀疑。 因为二儿媳死在了庶子之前,她怕儿子放不下此女,会和庶子相争,而引起庆王爷的不满。所以宁可错杀,也绝然不会给儿子留下什么祸患。在得知幕晨雪离府后,就派人快马去了狼牙寨,用银钱收买了这些响马,想衬着幕晨雪出城之际,将其除去。 南宫勋一直担心母亲会对幕小姐不利,所以派人暗中监视,这才能得到消息,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差点儿让人伤了幕晨雪。 这些响马并不知收买自己的是什么人,只知道拿钱办事,所以对于突然闯入的南宫勋也丝毫没有留情。手起刀落,直接朝二人砍来。 流云和隐雾被十多人围在中间,一时没办法分身来救,好在南宫勋自己一身的武功,如果不是要保护幕晨雪也不会顾此失彼,竟然几招之后,背上被人划了一刀。好在刀口不深,并未见骨。 “王爷!”流云和隐雾见主子受伤,都是大惊。拼命的从众人的围攻中冲了出来。 “博学!”幕晨雪最不愿的就是有人为她受伤,而且这个人还是南宫勋,她本就欠他一份真情,如今再加上救命之恩,只怕经此一事之后,她欠下了还也还不清的孽债。 郡王爷带来的这些侍卫也不是一般的兵士,都是经他训练保护他安全的贴身侍卫。武功本就不弱,如今又见主子受伤,这些人更是拼命,一时间倒是杀了不少的响马,眼见今日万事难成,为首之人一声高喝,众人丢了火把,趁乱朝四下里逃去。 “穷寇莫追,保护王爷!”流云朝四下里高喊一声,跟来的侍卫们这才围在四周,将主子和幕小姐等人护在了中间。 “博学,你别动,让我先看一看!”幕晨雪扶着南宫勋坐下,也不顾众人的眼光,亲手为南宫勋宽衣解带,“宝如,我车上有伤药!”吩咐宝如去拿药,而她自己则为南宫勋检查伤势。 幕晨雪懂医之事,只有南宫书墨知道,南宫勋和流云等人都不知道,如今看幕晨雪面对伤口,竟然面不改色,又见宝如拿出来一个药箱,这才明白,原来幕小姐竟然识得医术。 “伤口不深,为免感染,还需要用清水和酒清理一下。再敷以伤药,慢慢调理,应该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皇子皇孙们的脸上、身上都是不能留下疤痕的,这也是幕晨雪以前从南宫书墨那里听来的。所以她极为小心的为南宫勋处理着伤口,意求不留下什么痕迹。 “一点儿皮外伤,不碍事的。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南宫勋担心这些响马会再伺机而动,怕幕晨雪会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坚持回城后再进行医治。 “不行,若是伤口不马上处理,会有感染的风险,到时会危及生命的!”幕晨雪是大夫,当然一切以病人为优先,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南宫勋。 流云和隐雾对看了一眼,将四下里的侍卫派出去一些,“郡王爷不用担心,属下已命人四下里去打探,若是狼牙寨的人有所异动,我们再上马离开。您还是让幕小姐为您把伤先医治一下!” 幕晨雪不顾南宫勋的反对,坚持为她先行医治了伤口,这才将人扶上自己的马车,并给他铺上被褥扶他趴好。“我的医术并不比那些医馆里的大夫差,流云侍卫大可放心,路上不用赶的太急,等我给受伤的人医治过,我们就进城!”朝流云吩咐了一句,这才去给受了伤的死士治伤。当然也给南宫勋带来的侍卫们看了伤,忙了足有二刻钟,不过也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先进行止血。这才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坐在南宫勋的身边,小心的照顾着他。 南宫勋看着为自己忙上忙下的幕晨雪,竟然觉得自己这伤受的值。一脸的笑意,全没有一丝的痛苦。 “你怎么会来?”等到马车动了起来,幕晨雪这才看向趴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勋,南宫勋能追她而来,她并不感觉意外,可是这会儿城门还没开,南宫勋怎么可能连夜出城追寻,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晨雪,这件事皆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有苦衷,眼下实在是不便相告!”幕晨雪从南宫勋眼中的自责,多少读懂了一些。这么大的事,南宫勋却要隐瞒事发之因,可见是为了保护谁,或是不方便说出此人的身份。而能让南宫勋如此为难之人,只怕全天下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其母庆王妃。 南宫勋刚救了自己,就算她是因为庆王妃,而遭此危险。可看在南宫勋舍身相救的份儿上,她也不会再追究此事。而且她的人虽也有受伤,可却没有人因此丧命,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所以她没有再问,只是点了一下头,侧过身靠坐在马车上,刚才的一幕就像是在拍电影,这会儿想来,她才感觉到后怕。抬手捂住胸口,闭着眼进行着深呼吸,想让心跳慢下来一些。 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拉起她有些冰凉的手,“晨雪,吓到你了!没事了。我刚才已经派人进城,不一刻就会有官兵前来接应!” 有了南宫勋的安慰,幕晨雪的心跳这才略缓些,“郡王爷被响马所伤,这么大的事只怕瞒不住的。若是传回庆王府?……。”幕晨雪冷静下来,脑子也开始正常运转。她和郡王爷在一起,不论是一起出行,还是之后相遇,被人知道都会引人诟病。 “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南宫勋也想到了此点,所以刚才已经吩咐流云派出了二个侍卫,带着来相救的官兵,去追击马贼,并不会来打扰他们。而他们进城后也不会去官府,而是到客栈去休息。 幕晨雪感激南宫勋的细心,淡然一笑。她现在只能听其安排,毕竟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而且南宫勋又因为救她而受伤,她有责任守在他的身边。(未完待续。) 20/20449/13093582.html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治伤 正在幕晨雪被响马围困,危在旦夕之间,郡王爷南宫勋带着侍卫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可也因此背部受伤。好在伤口不深,又得幕晨雪及时医治,并无大碍。 一行人又赶了大半天,总算是赶在午时之前进了昌平县城,寻了一间城里最大的客栈住了进去。幕晨雪又给南宫勋检查了一下伤口,换了伤药,这才开了药方请流云去药铺抓药。 又给受伤的死士和侍卫都换了药,这才发觉,就连宝如的手臂上都被划了一刀,好在伤口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伤,可因为伤口有些深,就算是幕晨雪妙手回春,终还是要落下疤痕的。 “宝如,你安心休息,等会儿我再来给你喂药!”幕晨雪给宝如净了手脸,这才出去煎药。 宝如躺在床上,哪里能睡的着,若是没有郡王爷,以她之力根本无法护幕小姐周全。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看了她留下的暗号,却并没有及时追来。反而是郡王爷先一步赶了过来。她真怕幕小姐会为报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主子又该如何? 其实宝如还真的想多了,这报恩有很多的方法,只是不能拿情感来换,这样不只是对南宫书墨不负责任,更是对南宫勋的一种伤害。幕晨雪可不是迂腐的古人,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给了谁。 等到给受伤之人都上了外伤药重新包扎以后,这才请人帮着煎了药,让众人服下。确定所有人都没有事,这才守在南宫勋的床前,亲自喂他喝了药,“博学,这药虽苦,可有助于伤势痊愈!” 刚才流云去抓药的时候,已拿药方去给大夫看过,就连医馆的大夫都夸,开此药方的大夫医术了得。所以不只流云对幕小姐刮目相看,就连隐雾都觉得,幕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只是医术了得,还能不避嫌亲身来照顾主子,也许主子会因此而赢过二少爷,将幕小姐纳娶回府,这样至少主子再不用每日对着那只会无理取闹的郡王妃了。 两个侍卫在想什么,南宫勋是不知道的,因为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幕晨雪,看着喂她吃药的那双小气,看着眼前那双关切的眼神,他真的很满足。 吃过药,幕晨雪拿出一颗蜜饯给南宫勋,这才将药碗端了出去,请流云帮着端了热水进来,给南宫勋净脸,“晨雪,谢谢你!” “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受伤,又何谢之有!”幕晨雪一脸的愧疚,如果她没有任性的出城,如果她没有露宿野外,如果她没有故意躲着南宫书墨,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有人因为她而受伤,不会因此而受到惊吓。所以她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可却累你受惊,与其说我要谢谢你,不如应该向你致歉!”南宫勋总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记得幕晨雪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母亲所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博学也无需耿耿于怀,而且我并没有因此而受什么伤,受伤的反而是你!”万事有因就有果,庆王妃对她出手,却害得自己儿子受伤,天道循环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两个人都不愿再去提起此事,幕晨雪叮嘱南宫勋要多休息,她受了惊吓,也有些累了,可担心南宫勋的伤势,所以并没有离开,只是在近门边处供下人休息的木榻上和衣躺了下来。 南宫勋心里不愿休息,可吃了药不一会儿也闭上眼睡着了。以前就算是在王府,他也未曾睡的如此安心踏实过,也许是知道幕晨雪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一觉他睡的却是很沉。流云和隐雾安排人守在房外,他们两个也不愿打扰主子和幕小姐独处,所以并没有守在屋内。 就在一众人在客栈休息之际,南宫书墨也带人寻着标记找到了客栈。他因为急着赶路而错过了宝如留下的暗号。可追踪了两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才折返,所以来回多了一天的路程,这才没有及时救下幕晨雪。 人进了客栈,因为一时不知幕晨雪休息在哪,只得寻着暗号先去找到了宝如,“主子,您总算是来了!”宝如起身跪在主子面前,她没有保护好幕小姐,甘愿受罚。 “宝如,你先起来,幕小姐可有受伤?我刚才看到了郡王爷的人马,可是他出手救了你们?”南宫书墨没有马上搜寻客栈,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认出藏于暗中的侍卫,这些人都是兄长的手下。 “是,属下护幕小姐来此,一路之上并未与什么人结怨,却不知因何得罪了狼牙寨的人?若非郡王爷及时出现,只怕属下就算是一死,也未必能护幕小姐全身而退。还请主子责罚!”宝如不肯起身,一切都因她安排不周,这才害幕小姐受惊。 “此事绝非那么简单,幕小姐如今人在何处?”南宫书墨没有亲眼看到幕晨雪,心里仍放不下。 “郡王爷为护幕小姐而受伤,幕小姐这会儿应该在郡王爷的房中!”宝如不敢去看主子的脸,毕竟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就算是明知只是为医治伤患,可毕竟于礼不合。 “我去看看!”南宫书墨心中虽也不喜,可并不是怪幕晨雪不知礼数,而是气那个救了幕晨雪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而且他了解幕晨雪的性子,所以对于幕晨雪亲自照料兄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若非兄长救了幕晨雪,也许雪妹已被狼牙寨的人所伤,或者更甚者,会因此而丧命。 “主子,郡王爷的屋外必会有人把守,不如属下去请幕小姐过来?”流云和隐雾的武功不在主子之下,宝如觉得主子出府之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为好。虽说以前郡王爷不会将主子的事告诉庆王妃,可经此一事,若是郡王爷为了能得到幕小姐,也许真的会出卖主子。 “先不用,我还有事没做完,只是去确定雪妹是否真的安好,没有亲眼所见,我心内难安!”那些惊吓了心上人的响马,那个什么狼牙寨,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并不代表他南宫书墨没有办法。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得罪的是什么人,让这些人全都下地狱去给幕晨雪赔罪。(未完待续。) 20/20449/13114251.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对不起 一场人祸,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只是南宫勋和宝如及一些侍卫、死士受伤,却并无人殒命。幕晨雪自责之余,不只未隐瞒自己懂医之事,甚至是亲自照顾起南宫勋的身体。 随后而至的南宫书墨也在为幕晨雪担心,可他更恨那些伤害她的人,所以偷偷的去看了幕晨雪。见她睡的正沉,也没打扰她,而是带人出了客栈,去追击狼牙寨那些人。 南宫勋这一觉睡的很沉,直至华灯初上,这才被饿醒了。睁眼只见流云守在一旁,而却不见幕晨雪的身影。流云见郡王爷醒了,一边儿给主子倒茶,一边儿向他禀告,“幕小姐刚为主子把过脉,说您快醒了。这会儿去了灶房,说是要给您煮些药膳!” 南宫勋听了心里一暖,可仍为幕晨雪的安危担心,“可有人跟随保护?” “回郡王爷,隐雾去保护幕小姐了!”主子有多在乎幕小姐,那些侍卫不知,可他和隐雾却是知道的,所以隐雾亲自去保护幕小姐,也是为让主子安心。扶起主子喝了些水,这才将有人私会宝如的事,告诉了主子。 “来人只怕是二弟,他先我一步出府,如今才赶来,只怕是没得到消息,这才赶过了头!”二弟来此,南宫勋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比起自己,二弟更在乎幕小姐。 “若来人是二少爷,那他为什么没来见幕小姐,就又走了!”来人来去匆匆,所以流云并不知南宫书墨已经悄悄的来看过幕晨雪了。所以流云还在担心,如果二少爷能因为此事而放下幕小姐,那主子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可如果不是,二少爷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他是不是应该拿幕小姐为人质,至少不能让主子因此而受伤。只是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真的依此行事。 “二弟他怕是去追击狼牙寨那帮人了,你去和官府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但不要公开二弟的身份!”还是南宫勋了解南宫书墨,一猜即中。流云这才恍然大悟,转身出了房间,吩咐手下人做事。 因为宝如没有说,所以幕晨雪并不知南宫书墨也来了,她做了些滋补的药膳,当然也给那些受伤的侍卫和死士熬了补身养气的粥,并去看了宝如,这才提着食盒来照顾南宫勋。 “你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好?身体可有哪里不适?”幕晨雪一边布菜,一边儿问起南宫勋的身体状况。虽说她离开前才给南宫勋把过脉,可人没醒,她仍有些担心。 “晨雪妙手回春,别说是身上,就是伤口都不见疼痛!”南宫勋喜欢这样看着幕晨雪,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的幸福。幕晨雪心中虽已明白自己的立场,可仍不敢去直面南宫勋如此炙热的目光。 “伤口虽已及时处理,可至少半月时间不能沾水,半月后还要看伤口愈合情况再说!”幕晨雪夹了些菜放在粥上,这才坐到南宫勋的床边,打算喂他吃饭。 “如果有晨雪这样天天照顾我,就算是废我手足,我毅甘愿!”自从知道了二弟的存在,南宫勋已经很少说这些话了,今天若非有感而发,他也不会让幕晨雪难做。 “你愿我还不愿呢,若是你因我而被废,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南宫勋是什么身份,若因为救她而成了残废,别说是她,只怕连整个幕府都要给南宫勋陪葬。 南宫勋听幕晨雪这么一说,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可他并不后悔说这些,他只是在向幕晨雪表明心迹,希望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他给不起她要的名份,可他却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托。 幕晨雪又不是铁石心肠,对于南宫勋如此为自己着想,她又怎能不感动,可感情的事,本就没道理可讲,更何况在危急时刻,她心里想的只有南宫书墨,足可见她爱的人也只有南宫书墨。所以她不能给南宫勋任何的回应。而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以诚相待。 如果以后让她在南宫勋和南宫书墨之间做出什么生死抉择,她一定会选择让南宫勋活下来,而和南宫书墨一起死。这也算是还了南宫勋的情债。好在眼下,还不需要她如此。 轻轻的吹凉了粥,这才喂到南宫勋的嘴边,“小心,还有些烫!”看着如此细心的幕晨雪,就这样真实的坐在自己身边,南宫勋从未感觉如此幸福过。将粥吞下,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晨雪,嫁给我好吗?”南宫勋并未用“纳娶”这个词,就算是不能给幕晨雪名份,可在他心中,幕晨雪就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博学,我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给不了你要的真心。这样会让我们三个人都陷入痛苦当中!”刚才在灶房熬粥的时候,幕晨雪就已经想到南宫勋会有此一问,所以与其说些让他误会的话,而让他产生什么错觉,不如让他早些认清自己的心,不要越陷越深。 南宫勋听了,心里难免难过。他当初做这些并没有要什么回报,可幕晨雪真的不选自己时,他仍感觉有些委屈难过。 “博学今日救命之恩,幕晨雪终其一生都会以命还之!”她可以给他自己的命,却不能给他想要的真情,所以他们只能做朋友。 “我不要你拿命来还,今日之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晨雪,我知你心中仍有二弟,可我不在乎,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边,我会一生都对你好!”南宫勋明白,就算是因为感恩,幕晨雪也没打算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感觉一阵阵的心痛,就连吃到嘴里的粥,都失了之前的味道。 “博学,你是个好人,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情意,只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就算是留在你的身边,也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女人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为他付出。幕晨雪不爱南宫勋,就算是勉强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也不会有幸福的。 “你身上还有伤,吃了饭再喝药,如果今晚不发热,明天就可以起程回去了!”幕晨雪不想再说伤害南宫勋的话,叮嘱了一句,就起身出了南宫勋的屋子,去看宝如。 流云和隐雾一直守在屋外,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楚,两个人对看一眼,如果二少爷因为去剿灭狼牙寨而死,那是不是幕小姐就会接受王爷。两个人都动了杀人的心思。(未完待续。) 20/20449/13114252.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剿匪 南宫勋为救幕晨雪而受伤,所以不得不在昌平县城多留一天。南宫书墨晚一步进城,只是偷偷的来客栈看了幕晨雪一眼,就带着人出城去剿匪。 南宫勋再一次提出让幕晨雪嫁给自己,可幕晨雪早已认清自己心中所爱,固而婉拒了南宫勋的好意。在她心中,只能永远视其为友,却无法真的爱上南宫勋。至少现在这一刻,她无法将真心托付。 因为南宫书墨的命令,宝如并没有将主子来过客栈之事告诉幕晨雪,可因为主子带着贴身死士前去剿匪,宝如难免为主子担心,所以晚饭几乎一口都没动,心神不安的只知道在房间里踱步。 幕晨雪进来时,见桌上的饭菜一点儿都没动,还以为宝如是伤口恶化没有胃口,忙将她拉坐在床上为其检查。“小姐,属下手上的伤早已不痛了,只是没有胃口罢了!” 宝如轻轻的拉着幕小姐坐下,并没有让其为自己检查伤势。“手上不痛,就多吃些,这些粥我加了药材熬的,对伤口愈合很有益。等回去我再为你配上一副去痕膏,虽不能保障疤痕尽去,但至少可以令伤口变的浅些!”宝如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幕晨雪心里很难过。 “小姐无需自责,保护您是属下的职责,而且您不是常说,我们是朋友,我又怎会看着朋友受难而不出手。就算不为了这些,只是为了主子,宝如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保护您的!”宝如下意识的又提起了南宫书墨,幕晨雪眼下不愿去想起他,可心不由己,被宝如提起,她也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风大哥他应该也离开蓟县了吧!”连南宫勋都跑来了,以幕晨雪的了解,南宫书墨不可能不来。她不解的是,南宫书墨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倒有些不像他了。 宝如差一点儿就没忍住,将主子已来过的事讲了出来。好在幕晨雪这会儿神游太虚,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宝如面色有异。两个人又相对坐了一会儿,幕晨雪劝着宝如吃了些东西,她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客栈里各人怀着心事,而南宫书墨这会儿正与人血战。 “说,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何会来昌平县城行凶?”出城不久的南宫书墨就追上了狼牙寨的一帮人。这些人被郡王爷的侍卫带着官兵一路追击至此,本以为已摆脱了追兵,却不想刚寻了个林子打算休整,就被赶来的南宫书墨给堵在了树林之中。 “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废话少说,要杀要刮,放马过来就是!”这些人虽是大恶之徒,但也有着自己的规矩,南宫书墨见问不出什么,大喝一声拔剑冲了上去。 风五一路护着主子来此,见主子冲了上去,也不敢怠慢,打了个手势即护在主子一侧也冲了上去。 狼牙寨因为之前与郡王爷大战一场,后又几次遇到追击的官兵,一伙七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而且还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所以南宫书墨人数虽少,但也战成了平手。更何况南宫书墨和风五的武功都不弱,为首之人以一敌二很快就败下阵来。 对方见大当家的已现败势,更是拼了命的想从南宫书墨手上逃脱,和一群人拼命,南宫书墨也难免会受些轻伤。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将这些人悉数斩杀。善后的事自有官府的人去办,他从为首之人的身上摸出一叠银票,数了一下,竟然有一千两之多。 上面盖着的赫然还有官印,“风叔,清点一下,看是否有人死伤?”风五早已将手下之人聚了过来,一人战死,一人重伤,剩下的只是一些轻伤。“主子,您手上也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城去看大夫要紧!”这些人本就是死士,性命早已卖给了主子,所以生死都是命。 “无妨!”南宫书墨早已扯了一条衣摆,敷了伤药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所以顺手将找到的银票交给了风五,“派人去查一下,这些银票是从哪里来的?”依着上面的官印来看,这些银票出自蓟县,南宫书墨有种感觉,这件事也许与庆王妃有关。可是幕晨雪并没有得罪庆王妃,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心里的一丝怀疑,就要至人于死。那以后幕晨雪嫁进了王府,只怕会更加的凶险。 “是!”风五吩咐下去,又提醒主子还是早些离开回城要紧。南宫书墨也牵挂幕晨雪,所以带着人骑马回了昌平县城。 只是他们进城已晚,所以并未住进幕晨雪所在的客栈,怕惊扰到她。只是在其不远的一家客栈暂歇。第二天一早,幕晨雪先检查了一下南宫勋的伤势,确定无碍,这才吩咐流云起程。她有些担心南宫书墨,不知他为何到此时都未出现。 她人出城走了二个时辰,正在路边休息,就见宝如一脸担忧的从一旁走了过来,“小姐,属下奉命,不能透露主子的行踪,可主子昨日即已离开,到了这会儿仍未出现,属下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一路幕晨雪刻意不去与郡王爷接触,宝如又担心主子,所以这才不顾主子的命令,将南宫书墨昨日即已进城之事,告诉了幕晨雪。 幕晨雪拉着宝如走到一旁,“你是说风大哥他昨天就进城了,那为何没来见我就离开了!”幕晨雪担心南宫书墨是不是对她有所误会,这才没有见上一面就离开了。 “小姐,您别误会,主子他是去追击响马了,而且昨天主子来的时候,您还在睡着,所以主子偷偷的见了您一面就带着人离开了!” “什么?你说风大哥出城去追敌了,那些人训练有素,武功也都不弱,风大哥此去,只怕会有危险!”听说南宫书墨已经来了,幕晨雪是满心的欢喜。可又听说他竟然追敌而去,难免紧张着急。 “不行,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你等等,我去和郡王爷说一声,我们留下来等风大哥!”幕晨雪一转身去找南宫勋,南宫书墨为了给自己报仇也好,为了什么其它的原因而去追敌也罢,她都不能就这样跟着南宫勋离开。 “博学,我还有些事需要留在昌平县城,暂时不跟你回蓟县了!”幕晨雪一脸的焦急,就算是未有所言明,南宫勋也能猜到,幕晨雪应该已知二弟来了。想来是放心不下,这才要选择留下。(未完待续。) 20/20449/13144187.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选择 南宫书墨出城去剿匪受了些轻伤后,连夜回到了昌平县城。而第二天还没等他来见幕晨雪,幕晨雪已随南宫勋离开了昌平城。好在宝如因为担心主子,所以违抗命令,将南宫书墨也来了昌平县城之事告诉了幕晨雪。 幕晨雪来找南宫勋商量,请他先行回蓟县,而自己则要留下来等南宫书墨。 “晨雪,你是想要留下来等二弟吗?我想二弟他许已经先一步回去了!”因为昨天的表白,今早一起来,幕晨雪就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南宫勋多少也会感觉到失落。可好在幕晨雪并没有留在昌平,而愿意随他回蓟县,他这心里才好过一些。可人还没等走出多远,幕晨雪却要坚持留下来,他自然是不愿的,所以并没有对幕晨雪道出实情。 幕晨雪以为南宫勋并不知南宫书墨已经来了昌平,所以也未言明,只是坚持要留下,“博学身上有伤,而且一连数日未能回府,只怕庆王爷会为你担心。所以先命手下人护送你回去,我一个人留在城中,又不出城,不会有事的!”无论南宫勋说什么,幕晨雪都坚持要留下来。 南宫勋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留下,所以只得命令所有人再次返回昌平县城。并命令属下去寻找二弟的下落。 幕晨雪刚返回昌平县城,就带着宝如去寻人,路上巧遇出来买药的风五。“是风侍卫,我已听宝如说起,风大哥他人在哪里,是否安好?” 就连风五都以为幕小姐已经跟着郡王爷走了,所以他今天一早请了大夫为主子检查了伤势后,这才出来抓药。却不想幕小姐竟然会为了主子去而复返,也不顾郡王爷的人是否还在,就带着幕晨雪来见主子。 两人久未相见,心中除了对彼此的牵挂,更多的只有思念。南宫书墨一把将幕晨雪搂进怀中,不断的念着她的名字,“雪妹!雪妹!” 幕晨雪满脸的泪水,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就这样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两个人再没说起过什么,只是相拥在客栈的房间里。 南宫勋派来的人尾随于后,但被风五拦在了房外,双方心照不宣,并没有马上交手。 幕晨雪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心里的痛少了一分,这才将南宫书墨推开一些,上下打量着他,“风大哥,你受伤了!”这一打量,吓了她一跳。南宫书墨的手臂上赫然缠着绷带。 “一点儿皮外伤,不要紧的!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害你跟着担惊受怕!”因为幕雨的死,让他与幕晨雪有了心结。又因为没能很好的保护幕晨雪,这才让她受了惊吓。南宫书墨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不能时刻的守在她的身边。 “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受惊是因为我任性。我心中有愧产生心魔,是我咎由自取。这一切都与风大哥无关。到是你,为了替我永绝后患,这才出城追敌而伤,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幕晨雪小心的为南宫书墨检查着伤口,倒不是她信不过这里的大夫,实则是自己没有亲眼确认过,心里放不下。 “雪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都不提起。以后我做事会更加小心,再不会做出让你难过之事!”幕晨雪也是这个意思,与其让幕雨的死成为二人之间的阻碍,不如放弃过去,一切向前看。 “好,我们都不去回想过去,只看现在和将来!”幕晨雪又给南宫书墨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这才一脸幸福的看向他。她不要去想幕雨,不要去想南宫勋,她只愿去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幸福是短暂的,如果她再不珍惜,也许她与南宫书墨的缘份就要断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幕晨雪这才命宝如带信给南宫勋,她要留下来照顾南宫书墨,暂时不打算回去。 南宫勋读着幕晨雪写的亲笔信,心里很是受伤,“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二弟!” 流云眼看着主子被情所困,因情而伤,气愤之下竟然提出想要去解决了二少爷。“不可,我与他是兄弟,哪怕我们爱着同一个女人,他从未因幕小姐而对我出手,我亦不能断了这份兄弟之情。更何况还是二弟认识幕小姐在先,是我晚了一步!”南宫勋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伤害自己的兄弟,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最爱,他也做不出来。 只是如今他已放不下了,哪怕是幕晨雪选了二弟,哪怕是她嫁给了他,他也会依然的爱着她。如果说人都有劣根性,往往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最好的,最为珍惜的。南宫勋如今就已深陷困局之中而无法自拔。 流云和隐雾只得陪着主子在昌平县城多留一天,第二天一早,赶着马车出城回蓟县。南宫书墨并没有来见兄长,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见为好。倒是幕晨雪一早就来为南宫勋看过伤,亲自送他出城。毕竟这人是因为救自己而伤,她就算是再躲再避,也不可能对其视而不见。 送走了南宫勋,幕晨雪也和南宫书墨尾随其后出城,她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就算不怕娘亲和外婆担心,她也要为南宫书墨着想。毕竟庆王妃一计不成,许还有后招。她不能自私的只为了自己,而最后再让南宫兄弟为自己而伤。 二拔人一前一后赶回蓟县。程姨娘和老夫人在府中,早就等的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当初幕晨雪留有书信,只怕这会儿连她们也会追出城外。 见是风先生平安将幕晨雪送了回来,二人都很感激,可碍于身份礼教,不能将人留下,只得备了份礼交给南宫书墨,这才送他离开。 “五姐儿,以后万不可再私溜出府,要知这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万一让庆王府的人知道,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程姨娘语重心长的劝着女儿。老夫人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你娘亲说的对,你与那庆王府的二少爷有婚约在先,若是再和那姓风的男子有所瓜葛,总归是不好!” 幕晨雪只是笑而不语,外婆和娘亲的担心她也明白。只不过当时心里堵的难受,这才选择了逃避。不过经此一事,她也想开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见女儿再三保证,程姨娘这才放心,老夫人看外孙女出了趟门精神倒是比走之前要好,也不再多说,只吩咐银环多做些好吃的。她觉得孙女离开这些天,精神虽变好了,可看着好像又瘦了。(未完待续。) 20/20449/13144188.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质问 幕晨雪从宝如那里知道了南宫书墨为了自己而去剿匪,心里担心不愿陪南宫勋回去,而选择留了下来。 二人终于在昌平县城见面,尽释前嫌的两人再一次走到了一起。幕晨雪陪着南宫书墨回了蓟县,难免被外婆和娘亲责备。可好在二人都是因为担心她,所以见她能平安回来,只略叮嘱了两句,也就没有再深究。 幕晨雪离府之事,幕府中人并无人知晓。而郡王爷一回府,就去见了母亲庆王妃。 “勋儿,你此次出府去县外巡视,到是比往常迟了数日方回。可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庆王妃还没有得到消息,所以并不知幕晨雪已安然回府。只是担心儿子此行之安危,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母亲,儿子有一事不明,还请母亲赐教!”以前无论母亲做了任何事,南宫勋都不会来质问于她,可是如今却是不同。这关系着幕晨雪的生死,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要说要问的。 “不知勋儿遇到了何事?”庆王妃只觉得儿子今天有些不同,可她尚不知她所做的那些事早已东窗事发。 “母亲为何要收买匪类,强取幕五小姐之性命。儿子以前就说过,我与那幕五小姐不过是一面之缘,并无接触,母亲这般草菅人命,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南宫勋抬眼直视母亲,他在告诉她,他已知道了一切。 庆王妃这才惊觉事情败露,可儿子为了区区一介庶女,而来质问于她,要说儿子心中没有此女,她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勋儿,此女不祥,母亲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庆王妃爱子心切,可她还是太低估了儿子对幕晨雪的爱。 “母亲,此次若非儿子无意中救了那幕五小姐,只怕您大错已成,儿子还有何脸面去见二弟!”南宫勋了解自己的母亲,为了能让母亲打消杀害幕晨雪的念头,就不能承认自己爱她。 果然庆王妃听后,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儿子如果喜欢此女,就不会这般轻易说出这番话,可如果不喜欢,又为何会跑来质问于她。 南宫勋见母亲心中有所动摇,即接着说道,“母亲,儿子对那幕府的五小姐是有好感,可也仅限于此。此女即是二弟的妾侍,儿子也不会再存什么念头,母亲再不要为了儿子而沾染鲜血!”见儿子下了保证,庆王妃也知眼下不好再动手,只得点头。可心里多少仍有些责怪,都说狼牙寨的人有多凶狠,不还是没能将此女铲除,甚至还让儿子将人给救了下来。 她只想等儿子走了,下令将这些人一体绞杀。只可惜根本不用她动手,这些人如今都已下了地府去见阎王了。 南宫勋出了母亲的院子,又去了二弟的雪梅居,在昌平县城,因为有幕晨雪在,他不愿她为难,所以并没有去见二弟。可如今回了庆王府,有些事有些人他总要去面对的。 兄弟两个相对而坐,一时间都未先开口。一杯茶尽,南宫勋这才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弟弟。 “二弟身上的伤可好些?”说到底他们还是兄弟,南宫书墨受伤之事,他已从幕晨雪的口中得知。 “兄长的伤势如何?”南宫书墨也担心兄长,那****偷偷的去看幕晨雪,也见到缠着绷带趴在床上的南宫勋,知道他伤的比自己要重。 兄弟两个仍彼此关心着对方,问出的话也都一样,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二弟,幕小姐因何受惊,我想就算为兄不说,你亦能猜出几分。为兄只求你不要深究,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南宫勋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足可证明南宫书墨心中猜想。 “兄长知我性格,哪怕是我伤在她手上,看在你我兄弟情份上,我也不会想着为自己报仇。可是她要是伤了幕小姐,我必会取其性命!”有些事他可以选择隐忍,可有些事不行。那是他的禁区,是不能被任何人所触碰的。 “我明白!”这么多年,母亲也不是没对二弟出手,可二弟都能选择隐忍不发,南宫勋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所以他现在才会担心。 “至于幕小姐,二弟,我不瞒你。原本为兄就放不下,如今更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我不求你退让,只求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南宫勋还是将这些话讲了出来。以前和二弟摊牌,因为尚有二少夫人在,所以他总是有所保留。可如今幕雨已死,二弟接下来一定是打算求娶幕晨雪的。他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话也讲的更直白一些。 “好,我与兄长公平竞争。只是这些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我不想幕小姐夹在中间难做。所以还请兄长不要逼她,她活的已经够苦了!”因为之前的事,南宫书墨能感觉得出,幕晨雪心中的苦。他再也不愿看她痛苦,所以他与兄长之间的竞争,条件是他们都不去逼迫幕晨雪,勉强她作出什么选择。他们要做的是依靠自己的努力,然后静等幕晨雪的决定。 “好!”对于这一点,南宫勋也同意。他也不愿看幕晨雪难过。兄弟二人又聊了会儿闲话,这才各自去休息。 南宫勋回到怡然居,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他身心具疲,甚至有种刚刚得到而又失去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流云给主子倒了杯茶,这才一脸无奈的回报,“主子,刚才郡王妃吵着要来见您,被属下打发了。您好些天没回府,是不是要去内院看看?” 南宫勋本来就有种窒息感,一听到“郡王妃”三个字,心中无比的厌烦,“随她闹,我现在身上有伤,还是不见为好。不然只怕母亲那里是瞒不住的!”南宫勋摸了摸手边的药包,这是那天离开昌平县城时,幕晨雪特意为他准备的。 “去将药煎了,不要惊动府医!”他感谢幕晨雪的细心,可那天幕晨雪来见他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态度的不同,所以他才会有无力感。刚才虽和二弟约法三章,可自己的胜算并不大。 流云得了命令,只得退了下去,出屋前给隐雾打了个眼色,让他帮着劝劝主子,别忧伤过度,那样只会害了自己。可隐雾却明白,这种事就算是劝了也没用,只有主子自己想开,事情才能解决。(未完待续。) 20/20449/13184606.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兄弟相争 因为幕晨雪被袭,南宫勋回府后去质问母亲庆王妃。好在因为他处理得当,所以并没有引起庆王妃更多的怀疑。只是过后,庆王妃还是查到狼牙寨的人都已死于非命。她还以为这些人都是被自己的儿子所杀,对儿子竟然会恼羞成怒至此,心里还是有些不喜。 只是还没等她再有动作,回府后的南宫书墨却已求到父亲庆王爷面前,“父亲,儿子想抬幕府五小姐为继室,还请父亲成全!” “幕府的女儿命格不好,若是再累你病重可怎么好。你若有意求娶继室,不如让王妃帮你再选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庆王爷对幕谦本就没有好感,又因为幕雨是病死的,连带着也讨厌起了幕府的五小姐。 “还请父亲听儿子一言,因为之前的事,儿子曾拿幕府五小姐的生辰八字,去请高僧算过,儿子与那幕府的五小姐命里相乘,而且自打儿子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就连身子都日渐轻爽起来,可见此女是儿子命里的福星,而非灾星!”这就是南宫书墨的计划,所以幕雨死后,他甚至没有将其葬入祖坟,为的就是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书墨,你当真身子好些了?”如果此女的命格可助儿子痊愈,就算是他不喜,也会同意儿子的提意。 “是,儿子昨日请府医来看,就连府医都说,儿子这些日子病势趋缓,若是再有人细心照料,也许会有痊愈的可能。所以儿子想在三个月后,就迎娶幕府的五小姐过门!”南宫书墨不想再等了,原配死后,他需守丧三个月,等过了这三个月,幕晨雪也要行及笄之礼,到时正好迎其进门。 “那幕府的五小姐,不过是媵妾抬妻,倒不用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你直接将人接进府就好!”按礼本应如此,可南宫书墨哪里肯委屈了幕晨雪,所以坚持行迎娶之礼,可也知这于礼不合,所以不请客不摆宴,但十里红妆,喜轿迎门,拜堂行礼这些事,却是一样不能少的。 庆王爷从没见儿子如此坚持过,心下难免多了一丝的怀疑,“书墨,你与那幕府的五小姐,可是早就相识?”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不然儿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儿子命格不好,所以久病缠身不说,每每出行,都会遇歹人行凶。这些想来父亲也有所耳闻!”南宫书墨就不信,依父亲对庆王妃的了解,会不知道这些事。父亲不说,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活着。而庆王妃也没敢当着庆王爷的面有所动作。 听儿子说起这些,庆王爷的面色微变,他执掌一府,为了府中众人和睦,他才选择了沉默,可并不代表他对庆王妃所做之事一无所知。他没有与其翻脸,也是看在嫡长子的份儿上,而且二儿子并没有因此而受伤,所以他这才将一切隐瞒。 可如今被儿子问起,他只能再次的选择沉默。“儿子说这些,并非要父亲为难。只是幕府的五小姐,曾经救过儿子一命,虽是无心之举,可儿子觉得她就是儿子的福星,不然城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对儿子伸出了援手。甚至当时儿子身着便衣,她根本不知儿子身份,就愿出手。如果不是有缘,儿子当真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庆王爷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如果此女当真是儿子的福星,那就算行些逾矩之事,也无可厚非。毕竟整个幽州,是他庆王府一府独大。就算是有人看不惯,也不敢对庆王府行事多有微词。 南宫书墨一直暗中观察父亲的神色,见其略有松动,忙接着说道,“父亲,当初幕四小姐带来的嫁妆,我已命人归还给了幕府。至于给幕五小姐的聘礼,儿子那里还有娘亲当年留下来的东西,所以儿子想要自行准备!”提到了风侧妃,庆王爷竟然有些失神,南宫书墨也不急着让父亲同意。因为他发觉,每次提到娘亲,父亲都会有此表情。 等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庆王爷这才从回忆中醒转,“好吧,事情不要做的太过,你自己看着办吧!日子定下来,就来与我说,庆王妃那边,自有我去帮你说项!” “多谢父亲成全!”南宫书墨没想到一提到娘亲,父亲竟然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其实庆王爷是觉得愧对风侧妃,所以想在这件事上,给儿子一些补偿。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边才允了庶子,嫡子竟然也来求他,“父亲,儿子此番出府,无意中遇到了幕府的五小姐,既然幕府的女儿与二弟命格不合,不如请父亲允儿子将其纳进府为妾可好?” “胡闹,弟弟的妾侍,怎可再进兄长的门,这成何体统。此事为父只当从未听你说起,以后也休要再提!”这幕府的五小姐再好,可人还没进门,自己的两个儿子就为其争抢了起来,这可不是庆王爷所愿见的。 “父亲,儿子自知此事于礼不合,可当初母亲与幕夫人只是口头有约,又没有纸约文书的,所以幕府的五小姐尚不算是二弟的妾侍。儿子这般也是怕此女像二弟妹那般命里带煞,二弟本就身子不好,万一此女再克了二弟,那可如何是好?而且只有这个方法,庆王府即没有失言在先,又能给幕府一个交待,最主要是可以保全二弟!”南宫勋这些话也算是有理有据,可庆王爷已经答应了庶子,又怎可能全了长子的心意。 “这件事还是按当初的决定吧,而且为父已答应了书墨,他愿抬此女为妻,想来幕府也更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一个庶女能进王府当妻,那也算是天大的荣耀了,所以比起南宫勋的提议,自然是南宫书墨的想法更好。 南宫勋听的一愣,没想到二弟已经先他一步出手,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初他晚一步认识幕晨雪,这才如此被动。如今二弟竟然要娶幕晨雪为妻,比起他给的身份来,自然更为尊贵。一步慢,步步晚,他还是输了。 “是,既然二弟如此坚持,儿子当初有此决定,也是为着二弟的身子着想!……。”南宫勋不知自己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又是怎么从父亲的书房走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怡然居的书房内。 “流云,去准备一下,今晚我要去见幕小姐!”南宫勋有种感觉,这也许是私下里,他与幕晨雪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甚至不愿去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原来心里的痛,比想象的要难以承受的多。(未完待续。) 20/20449/13184607.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最后一次私会 回城后南宫勋来找弟弟南宫书墨相商,以后要公平竞争幕晨雪。可南宫书墨太爱幕晨雪,不愿再再节外生枝,所以先兄长一步找到父亲,并求父亲应允其抬幕晨雪为妻。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幕晨雪一个正妻的身份。甚至为了这一刻,他没有将幕雨的名字记到祖谱上,甚至连坟墓都没有安葬于祖坟之中。 当初庶子有此安排,庆王爷也没多想。毕竟他也不喜欢幕府的四小姐,认为此女克夫,命格不好,为了子孙后代,还是不要安葬于祖坟之中为好。直到庶子来找他表明心迹,他才知道,原来儿子喜欢的是幕府的五小姐,而且此女还曾救过儿子一命,甚至儿子竟然还愿将风侧妃留下的嫁妆,作为聘礼送与这幕五小姐,可见儿子是动了真情。 因为当初对风侧妃的亏欠,庆王爷这才同意了儿子所请。可却没想到他这边才应了庶子之请,嫡子竟然也因为此女来求他。只是嫡子之所请,于礼更为不合,所以他没有答应。好在嫡子并没有坚持就离开了。庆王爷只当是他们兄弟情深,这才没有往深里多想。 入夜后南宫勋来见幕晨雪,因为白天就已得了消息,所以幕晨雪并没有回内院休息,而是一个人等在书房内,屏退左右只命宝如守在门口。 “博学背上的伤如何?可有按时服药?”两个人见面不免有些尴尬,所以幕晨雪先提起了南宫勋的伤势,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皮肉之伤,早已无碍,劳晨雪记挂!”南宫勋语气中透着一股伤感,幕晨雪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这才不过数日,难道庆王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如果南宫勋不说,她也不会强问。 南宫勋坐在桌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幕晨雪,这个女人将要成为他的弟妹,将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每思及此,都会心痛难耐。可也知一切已成定局,他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已无力回天。 “晨雪,如果以后你嫁给二弟,可还会视我为友?如果哪天二弟选择离你而去,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南宫勋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幕晨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已不用再夹在这兄弟二人当中,事情应该已得到了解决,所以南宫勋才会来见他,而且表情如此伤感。 “无论我成亲与否,在我心中博学都是我唯一的知己良朋。如果哪天他离我而去,如果我可以放下,我想我会试着去接受你的爱!”她能保证将南宫书墨忘记吗?只怕是不能的。可是不能因为南宫书墨的离开,她也跟着去死,所以她会尝试着去接受,至少这是眼下她所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南宫勋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嗨,你我终究无缘,若是有来生,愿我比二弟早一步认识于你!” “缘份天定,如果有来生,我想我仍会选择将心托付于先认识的那个人!”今生无缘,来生再聚。幕晨雪不愿看南宫勋为了自己而伤心,如果许以来生会让他心里好过一些,她不吝许下一个承诺。 “谢谢!”南宫勋道了声谢,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离开前他最后一次抱了幕晨雪,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她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夹在他们兄弟之间,跟着一起烦恼。 幕晨雪并没有推开南宫勋,她明白这是一个告别的拥抱,以后他们都将以不同的身份来面对彼此。 南宫勋走后不久,南宫书墨即翻墙而入,“雪妹,父亲已答应我娶你为妻,日子就定在三个月之后!”看着一脸兴奋的南宫书墨,幕晨雪只得将对南宫勋的愧疚压于心底。 “四姐离开,你要为她守丧三月,三个月后我也到了行及笄礼的日子,等忙过了这两件事,只怕这婚事也要等出了正月了,至于日子,还是风大哥来选吧!”南宫书墨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就细节之处,又商量了一下。 “雪妹,对不起!因为是媵妾抬妻,按礼不能摆酒设宴,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我已说服父亲,十里红妆花轿入门三书六礼这些一样都不会少。甚至第二天认亲之前,还会开宗祠,将你的名字写到族谱之上!”看着为了自己安排好一切的南宫书墨,幕晨雪感觉特别的幸福。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没有十里红妆,就算是不坐那八抬大轿,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幕晨雪是看不惯男人三妻四妾,可这是万恶的古代,她能做到的,能得到的,只有这个男人的心。只要他心中有她,别的她都可以不去在乎。 “我南宫书墨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幕晨雪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南宫书墨指天为誓,可见其真心。幕晨雪将他的手拉下,她信他,就算是他不对天起誓,她也信他。 “傻瓜!”看着心上人娇羞的靠在自己怀中,南宫书墨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事情总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南宫书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面对庆王妃,好在因为之前有了父亲的承诺,所以庆王妃就算是反对,也有父亲替他作主。 庆王妃当然会反对,若是这件事在城中传开,不会有人说庆王爷什么,大家都只会说庆王妃不懂礼数教子无方。可庆王爷看着庶子将日子定下之后,身子真的一天好似一天,更坚信幕府的五小姐就是儿子的福星,所以无论庆王妃如何反对,他都坚持儿子迎此女进门。 有了庆王爷的坚持,南宫书墨办起事来,也更得心应手。他甚至将雪梅居大修了一番,将当初幕雨用过的家什物品,全都一把火给烧了。让城里最好的工匠,日夜赶工重新置办。 甚至南宫书墨还答应幕晨雪,她不用回幕府待嫁,而是直接从如今她居住的院子里出嫁即可。幕府大夫人原就为女儿之事伤心欲绝,如今看着程姨娘的女儿,要被抬为继室,更是怒及攻心,竟然不顾身份,跑来找程姨娘大闹了一场。(未完待续。) 20/20449/13209727.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失心疯 庆王府久病缠身的二少爷,刚死了元配,就要于三月后迎娶同为幕府出身的庶女为继室一事,一时间在蓟县县城内传的是人尽皆知。 幕府大夫人,正在为失了女儿而伤心。忽听此消息气愤难平,竟然带着下人冲到幕晨雪的院子大闹了一场。 “你个贱人,连同五姐儿害死了我的女儿,还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去王府为妻,别作梦了。我这就去找庆王妃,告诉她我要悔婚!”大夫人带人冲进府,幕晨雪并未让人强加阻拦。一是对四姐儿心有亏欠,二是眼下让大夫人这么闹上一闹,这样她也好去请父亲出面,借此为由等她出嫁的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自己的院子出嫁,而不用回幕府待嫁。 “宝如,带人保护外婆和娘亲,去给大老爷送信儿,就说大夫人失心疯,让他速将人领回!”幕晨雪看着被砸坏的家什花木,只吩咐手下人保护好亲人。好在这会儿九哥儿去了县学,不然只怕又会受惊被吓。 “妾氏没有,四姐儿的死与妾氏和五姐儿无关,还请大夫人莫要含血喷人,坏五姐儿名声!”程姨娘虽跟着儿子分府出来,可尊卑礼教在先,她仍是大老爷的妾,所以就算大夫人无理在先,她除了言语反抗,也不敢直接就将人请出府院。 “无关!你还敢说无关!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背后做的手脚。‘名声’五姐儿她也配,不过是个妾生的贱种,还妄想取待我的四姐儿,告诉你!想都别想。就算不能让五姐儿给四姐儿陪葬,我也断不会让她好过。她等着出家当尼姑吧!”大夫人面目狰狞,喊的是声嘶力竭,就连刚进府院的大老爷,也能将这些污言秽语听的清楚。 几步冲到内院,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了大夫人的脸上。大夫人眼中只有面前的程氏母女,哪里会想到大老爷竟然会突然出现。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没回过神,“你竟然敢打我,来人啊,把这对贱人给我绑了,拉去河边浸猪笼!” “我看谁敢!”大夫人下了命令,她带来的人当然是依命就要冲上去抓人,就听大老爷一声令喝,“来人,夫人因为四姐儿突然往生,而得了失心疯,速将夫人扶回幕府!” 听了声音,大夫人这才看到打她的并不是程氏母女,而是大老爷。又听大老爷竟然说她失心疯,这才被吓回魂,知道刚才她做的有些过火。可她咽不下这口气,今天就算是拼上一死,也绝不会让程氏母女好过。 “老爷,四姐儿可是您嫡亲的女儿,这才出嫁不到二年,人就死了。不是程氏这对贱人诅咒,四姐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我的四姐儿啊!”大夫人哭跪在大老爷的面前,身为亲娘,她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三个儿女,可坏就坏在她只在乎自己的孩子,甚至拿别人的孩子为自己的儿女铺路。 “当初是你坚持让五姐儿去给庆王府的二少爷为媵妾,如今妻死抬妾本就是依礼所至,你这会儿到跑来闹腾,当初程氏跪求于你,难道你都忘了不成!”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这一切都是因大夫人当初的一念之差所至。可是她又怎会去认,当初她又何偿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病秧子,还不是因为老爷一心想升官,这才卖了自己的女儿。 可到头来,幕府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四姐儿早早就香消玉殒含恨而终。大夫人怒瞪着双目看着大老爷,“老爷说这话,难道不觉得违心吗?当初若不是老爷坚持让四姐儿嫁进王府,四姐儿又怎会早早就病死。老爷不去怪程氏这对贱人,难不成是自己理亏不成!” 大夫人是太伤心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程姨娘这会儿紧紧的护着女儿,站在一边哭的伤心。至于大夫人和大老爷争执些什么,她根本没有细听,因为她也在为女儿报不平,也在为她要嫁给一个病秧子而伤心。虽说抬妾为妻,以后也算是有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可比起女儿的性命,她宁愿女儿去给一个健康的男人当妾氏,至少女儿不会早早就像四姐儿一样死去。 “夫人如此不顾妇德,竟然说出如此有悖三纲五常之话,可见是真的疯的不轻。你们都聋了不成,还不把夫人送回幕府!”大老爷黑着一张脸,他是觉得亏欠了女儿,可是他自己可以想可以说,却由不得身边的女人提起此事。既便这个女人是四姐儿的生母,那也不行。他一生爱面子,最爱的人根本不是妻儿,而是他自己。 所以不管大夫人如何喊叫愤怒,硬是命人堵了大夫人的嘴,将她拖上了马车拉回了幕府关进了内院。命刘管事派人亲自把守,未得他的允许,不得让大夫人出内院一步。 因当家主母被圈禁,幕府上下也跟着闹了起来,柳、马、许三位姨娘争着管家,良氏身为二房当家主母,自然也是要插上一脚。因为幕府内乱,幕谦不胜其烦,竟然有事没事就跑来幕晨雪这里来找程姨娘寻求安慰。 “父亲,母亲也是因四姐儿的死,这才伤心过度,女儿并不怪她!”看在四姐儿的情份上,幕晨雪是真的不愿与大夫人计较。 “为父知五姐儿懂事,只是你不日就要成亲,依着你母亲的性子,只怕是不会送你出嫁的!”这才是大老爷最担心的,这样可是有失礼数的。 “母亲病重,女儿想依礼,请程姨娘替母亲送女儿出嫁!”媵妾的地位本就比一般的妾侍身份要高,按礼如果当家夫人病重不适,媵妾是可以替其出席正式的宴会,当然也就可以送幕晨雪出嫁。 “这也好,既然你跟着九哥儿分府出来,我看也不用回幕府待嫁了,你就从这里出嫁吧!只是如今府里日子艰难,这嫁妆只怕是拿不出来了!”大老爷并不看好五姐儿,毕竟当初四姐儿嫁进王府,并未替他谋得一官半职,如今五姐儿只是个庶女抬妻,又怎可能得到庆王爷的重视。所以他并不打算为五姐儿准备嫁妆。 “父亲无需为女儿担心,当初女儿求父亲允九哥儿分府时就已言明,不要嫁妆,如今虽抬妾为妻,女儿亦不改初衷!”就算是父亲要给嫁妆,她也不会要的。更何况这个自私吝啬的父亲根本就没为她考虑过。(未完待续。) 20/20449/13209728.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及笄成年 大夫人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大老爷以失心疯为由圈禁于自己的屋院之内不得而出。 幕府几位姨娘一时间为争管家之权,闹的是不可开交。大老爷心烦,就跑来找程姨娘寻求安慰。倒是幕晨雪因为四姐儿的死,而不愿苛责大夫人,而且衬此机会,竟然求得父亲,允程姨娘代替大夫人送自己出嫁。 当初二姐儿出嫁,许姨娘只能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女儿给大夫人行礼。程姨娘当时也跟着伤心过。所以幕晨雪早就有此决定,她出嫁之时,能坐在主位上的,只可能是自己的娘亲,她绝不会给大夫人行礼的。 程姨娘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亲送女儿出嫁,虽心里欢喜,可一想到女儿以后要过着和四姐儿一样的日子,她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还是老夫人看的开,“你也别为五姐儿担心了,我前些日子出府,倒是打听到了一些。听说庆王府的那位二少爷,自打与五姐儿定了亲,身子竟然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外面都在传五姐儿是福星转世呢!” 程姨娘要帮着女儿赶绣嫁妆,所以这些日子都没出府,自然也没听到这些传闻,听娘亲提起这才看向江妈,“可不是的,老夫人说的奴婢也听到了,都传五姐儿身上有仙气,奴婢还听说,那二少爷不但身子越来越好,好像还可以下地行走了。为着这庆王爷高兴不已,奴婢听说过几日庆王爷还要因此而大宴宾客呢!” 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的,江妈讲来也不过是为了宽程姨娘的心。程姨娘虽不尽信,可如果女儿未来夫婿的身子真能好起来,那女儿以后的日子也就有了指望。“这事儿五姐儿可知道,我见她成日里在外院书房忙着,连自己的嫁妆都不急着准备,是不是还在为嫁去王府而伤心?” “那倒也不是,我前日才叫了五姐儿来,想着将我手里的五百两银子给她添做压箱。可这孩子却坚持不要,还说自己早就有所准备。看她表情,倒不像是搪塞之词,倒像真的是早就有所安排!”老夫人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外孙女的行事,如果说外孙女喜欢那位姓风的少爷,应该不会这般满面笑容的待嫁。可要说她甘愿嫁进王府,可又不见她为自己准备。 老夫人和程姨娘的这些担心,还真的有些多余。毕竟她们还不知这风少爷和病秧子就是同一人。幕晨雪也不是没有为自己准备,只是她准备的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拿出来。南宫书墨将风侧妃留下的所有东西,全都给她做了聘礼,一下子就是八十八抬,如果再加上她自己的,少说也要过百抬,这有违规制于礼法不合,所以她准备的东西只能全作为了压箱。 为着这,她还找南宫书墨商量过,可南宫书墨推说这些原就是风侧妃要留给未来儿媳的。而且还寻了个借口,称庆王妃一直在打这些嫁妆的主意。这样全给了幕晨雪以后,庆王妃也就不能再以任何借口,来强占这些东西。 幕晨雪本就不在乎什么聘礼,既然这是风侧妃的遗愿,而且还可以因此而帮到南宫书墨,她也不介意。反正这些东西,她也没打算花用。 南宫书墨太爱幕晨雪,总想要给她最好的,就算是没有娘亲的这些东西,他也会为幕晨雪置办出八十八抬的聘礼,让她可以风光出嫁。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因为幕晨雪并不是幕府嫡出的女儿,所有及笄之礼只请了全福夫人来为其束发及簪。幕晨雪原是想让外婆为她束发。可老夫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她和程姨娘一样,都只是妾侍。怕自己这样的身份,会给幕晨雪带来什么不幸。 久劝无果,幕晨雪只得听外婆和娘亲的意思,请来了全福夫人。而束发用的发簪,自然是南宫书墨为她准备的。而且南宫书墨以风少爷的身份,竟然亲自来参加幕晨雪的及笄礼。 好在他事前有所安排,寻了个借口将大老爷幕谦给支开了,不然只怕他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揭穿。 及笄礼进行的很是顺利,过了今天幕晨雪就算是大姑娘,按照古代的礼法,已到了可以出嫁生儿育女的年纪。南宫书墨看着穿着一身茜红衣裳的心上人,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若不是因为有程姨娘等人在旁,早将幕晨雪拥入怀中了。 “风大哥,过了今日离迎娶之日也没有几天了,所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她马上就要离开娘亲和九弟,这些年她每天都很忙,所以只想将这些日子留给她们。 南宫书墨当然可以理解,而且只要幕晨雪嫁给他,以后他们会有很多相处的日子。而且因为他散出消息,称其身子有痊愈的可能。庆王妃近来是动作频频,明里暗里的找他麻烦。他不想幕晨雪嫁给他之后,也要跟着担惊受怕,所以有些事,他也要早做准备。 迎娶前一日,幕晨雪将府中所有人都聚到了内院。将自己一早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外婆、娘亲,明天我就要出嫁了,这盒子里的东西,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些东西!”幕晨雪将一个四方漆木锦盒递给娘亲。 程姨娘不愿接,顺手又将锦盒推了回去,“五姐儿,娘知你一心为着这个家,也很会经商。可这些年府里的开消用度,都是你出的,只怕也没攒下什么东西。娘亲无能,不能为你添置嫁妆,又怎可再拿你的东西。而且当初老爷给的一千两,除了买院子花的,剩下的你也不肯要,全都留给了九哥儿,我们有这些足已渡日,这些还是你自己留着,这到了王府难免要上下打点,手头没些银子只怕连那些个奴才都使唤不动!” 老夫人的五百两银子,五姐儿不要,程姨娘能理解。可她怎么都不愿再拿女儿的东西。 “娘,九哥儿年纪还小,等到学有所成入朝为官,少说也还要个十几二十年的,难不成您以后就打算指着那几百两银子过日子不成。再说女儿能拿的出这些,就是有所准备,您只管放心收着就是!”幕晨雪将东西又推了回去。 程姨娘看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也跟着点头,又看了一眼儿子,心里明白女儿这么做一是其孝顺,更重要的也是为九哥儿着想,她也不愿儿子过苦日子,所以只得将东西接了过来小心打开。 锦盒里赫然放着几张铺契、地契。程姨娘原以为锦盒里不过是些银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些东西,一脸不解的看向女儿。(未完待续。) 20/20449/13234559.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产业 幕晨雪将积攒这些年的东西拿了出来,平分给了娘亲和弟弟。看着一脸不解的娘亲,这才从锦盒中顺手拿出两张契书。 “这间杂货铺在东市布行头上,和这处百亩的田庄,是留给娘亲的。当初女儿能活下来,都因娘亲当了自己的嫁妆,来给女儿治病。女儿没办法将娘亲卖掉的铺面赎回,这个只当是女儿的一片孝心。而且有了这个,以后就可以解决府里的开消用度,日子也有了着落!” 又拿起两张契书,看了一眼九哥儿,“这布铺和客栈,再加上之前城外的那处庄子,就留给九弟。九弟你要答应五姐,一定努力用功读书,姐姐并不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入朝为官,只要你能过的开心,孝顺外婆和娘亲就好!”不入朝为官也没什么不好,所谓的伴君如伴虎,与其与虎谋皮,不如做个商人更自在些。 幕辰峰看着姐姐看过来的目光,心里泛着暖意,可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流。五姐明天就要出嫁了,却还在为着他担心。自己是府里唯一的男丁,到头来却还要依靠姐姐才能过上好日子,却不能为她做一件事。 “九哥儿长大了,姐姐出嫁后,府里可全指着你了。都是男子汉了,还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幕晨雪溺爱的揉了揉弟弟的头,这才又看向娘亲。 “有了这些产业,以后九弟科举娶亲,就算是没有幕府的帮衬,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才是!”程姨娘看着手中的这些东西,有些不敢相信。女儿才经商没有几年,竟然攒下了这么多的产业。就算是如今的幕府,只怕也没有这么多的产业。 “五姐儿,你?这些产业都是这些年你经商赚来的?”不只是程姨娘一脸的吃惊,连老夫人也吃惊的站了起来,将这些东西拿在手中一一看过,这才看向五姐儿。 “是,前几年天灾的时候,孙女的庄子并未受其影响,这些外婆和娘亲也是知道的。而且这几年有佟江的帮忙,铺面的生意也都做的不错。所以女儿这才能攒下些产业!”幕晨雪讲的很是轻松,可老夫人和程姨娘都知道,生意哪里是有那么好做的。不然幕府也不会沦落至此。 “娘亲,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要留给九哥儿的,女儿尚有一事肯求,还请娘亲成全!”这些东西原本她是打算放在自己手上的,可又怕她离开后,娘亲和九弟没了生活来源而少了安全感,所以才将这些拿了出来。可为了永绝后患,有些事还是要先说清楚为好。 “五姐儿只管说,娘亲一定都依你!”程姨娘只觉得眼前的女儿好陌生,可心里却感觉很踏实。五姐儿离开,只留她和九哥儿,要说她不为以后担心是不可能的。可女儿竟然早就为她们母子安排好了一切,别说是女儿有所求,就是为女儿赴汤蹈火,她也甘之如饴。 “女儿离府后,有这些东西,至少女儿不需再为娘亲和九哥儿担心,所以还请娘亲千万不要将这些东西交给父亲,甚至不能告诉她您有这些东西。如果父亲顾念九哥儿,愿意帮衬也请娘亲不要推拒!”幕晨雪是怕程姨娘一时心软,将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了大老爷。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五姐儿放心,这些东西都是你攒下的,为娘自不会告诉与你父亲!”程姨娘也明白,这些东西是女儿留给九哥儿的,只是因为九哥儿年纪还小,这才托她保管。就算是她对大老爷仍有情份,也不会说与他知。更何况她早已对那个人死了心,又怎会自断她和儿子的生机。 自从幕晨雪来到这里,为了能让娘亲和九弟看清幕府诸人的嘴脸,她做了很多事,如今看来娘亲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又看了一眼九哥儿,见弟弟也跟着点头,她这才安心。 “五姐儿,你将东西都给了为娘,那你自己怎么办?”程姨娘以为女儿给的这些,就是女儿全部的家当。 “我手里还有两间铺面和两处庄子,”茶楼和点心铺可是她留给自己的,再加上五百亩庄子的收入,她根本不为自己以后的日子而担心。更何况除了这些,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她并没有留下。进了王府,银子可是必须的。 听女儿这么一说,连程姨娘都坐不住了,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女儿,“五姐儿,这才不过几年,你怎么可能赚得下这么多的产业?”如果说刚才程姨娘是吃惊,现在她则是为女儿担心了。怕她行差踏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万一让庆王府的人知道,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娘亲也说女儿善经商,而且若没有娘亲的支持,由着女儿在外经商,女儿也不会攒下这么多的产业。娘亲只管放心,这些并不是非法所得!”幕晨雪笑着扶娘亲坐下,这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我们都老了,想着当年天灾如此严重,五姐儿都能护得一家人周全,可见她是个有主意的孩子。霞儿,我们只管跟着五姐儿沾光享福就是,到不用太过担心!”老夫人毕竟年纪大,见过的事情也多,所以细一琢磨就已相信了五姐儿的话。 “是,娘说的对,咱们跟着五姐儿享福!”程姨娘吃惊担心过后,高兴之余也难免为女儿的辛劳而感到痛心。难怪每次五姐儿在外院书房一忙就是大半夜,甚至不过子时都不休息。现在想来,女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倒是她这个当娘的,没为女儿准备嫁妆也就算了,到头来竟然空手就将女儿送出府嫁人。 幕晨雪明白,一下子让娘亲接受这些并不容易,只是这些事她早晚都是要说的,现在说出来更好。这样以后若她需要娘亲帮忙的时候,也不用再寻什么借口了。 “娘亲,这些铺面自有大掌柜佟江管着,您只管每个月看看账,按月拿银子就是。若是有事,只管命佟江传话给女儿,就算女儿身在王府,也有办法解决的!”铺面、田庄上如今还都是自己的人,所以幕晨雪并不担心娘亲不善经营。等到九哥儿长大后,她自然会将这些都教给他。 “好,好,五姐儿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娘亲自会照顾好九哥儿和你外婆!”程姨娘心很乱,可也知不能让女儿为自己担心。(未完待续。) 20/20449/13234560.html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收藏 迎娶前一日,幕晨雪难得没有去外院书房,而是坐在房内,看着挂于眼前的大红嫁衣,这一刻她感觉很是幸福,可在内心的最深处,却也有着一些失落。她并不是不愿意嫁给南宫书墨,只是希望能在家中多待几年,如果二十岁以后再出嫁,也许就不会心存失落了。 又坐了一会儿,见宝如手里捧着一只长方形紫檀木的锦盒推门而入,“小姐,这是郡王爷刚刚派流云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贺礼!” “郡王爷他可还有传话?”幕晨雪只将锦盒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来人即是流云,又没走正门,按理应该来见她一面的,怎会转交了贺礼就离开了? “流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此东西交给属下就走了!”宝如也很好奇,郡王爷送来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连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幕晨雪微一点头,示意宝如先行退下,这才将锦盒打开。盒中除了一整套的头面首饰,还有一封信。头面是足金打造,花样繁复看上去很是华贵。幕晨雪只略看了一眼,就将信拿了出来仔细阅读。 “晨雪,自明天起,你我虽在同一府院生活,可却身份殊途,这套头面原就是为你打造,如今送与你作为贺礼聊表寸心。”信一开头,虽都只是些客套话,可幕晨雪在字里行间,却看出了南宫勋是隐忍着心里的痛,这才勉强提笔写下这封信的。 “在昌平的那一天,是值得我回味一生的日子,看着你为我洗手做羹汤,看着你小心的为我治伤换药,看着你美丽的容颜近在咫尺,那一刻就好像是梦一样,每思及此,都会让我感觉很幸福。” 南宫勋感觉到的这些,幕晨雪并不是全无所感,只是她紧守本心,只以一位医者的身份照顾着伤员而已。可如今看着南宫勋字里行间透着的爱意,心里难免会被触动。 回想着最后一次与南宫勋私会,那一天他抱了她,是在向她道别。她能感受得到他心里传来的伤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落没。 他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突然在幕晨雪的耳边回响了起来,“晨雪,我输了!我还是输给了二弟的坚持,也输掉了我一生的真爱!”那个时候她并不愿去细想南宫勋这些话的意思,甚至不愿让自己去记住它。可如今这些话,还是从心底最深处被激荡而出。 幕晨雪还记得她当时是如何回答南宫勋的,“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又何来的输赢!不过是谁先认识了谁,谁先将心给了谁罢了。再说博学,你一生所拥有的,皆是他所望尘莫及之物。如果天神有一把天秤,那神之安排,也是想让世人公平的生存罢了!”这些话有多伤人,她不知道,可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来自后背的温度和颤抖。 她还是伤了他,伤了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可她却无从选择,因为命中注定,她会是那个伤他最深的人。 其实幕晨雪并不知道,南宫勋也曾想过要多争取一些,甚至是用自己的权位来逼母亲就犯。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因为他希望幕晨雪能得到幸福。可真的放手后,他才知道,原来心可以这么痛,痛的让人麻木甚至没有知觉。所以他鬼使神差的给幕晨雪写了这封信。 幕晨雪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有着太多的缺点,她爱算计贪财,吃不得亏上不得当。更不够大肚,不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其实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来掌管王府,成为一府的女主人。而南宫勋命中注定会是未来的庆王爷,是一府之主,所以并不是幕晨雪自谦,她是真的配不上南宫勋。 那一天,两个人相拥着站在书房之中,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幕晨雪只记得站到双脚都已发麻,南宫勋这才松开双臂离开。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抱的有多紧,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属于他。而他能留住的只有她的友情,二弟的亲情。所以他没有一意孤行,在此时强要了幕晨雪的身子,因为那样,会令他失去所有这一切,甚至失掉父亲对他的疼爱。 幕晨雪将信上最后几句话看完,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信收进一个木盒内,置于房内的一处暗格之中,那里面放的都是她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人活一世,也许有着很多的愿望,可却不是每一个心愿都能实现。只要一生能有那么一件心愿得以实现,已经算是很好了。前世的幕晨雪是个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的哑巴,所以她从小就学会了什么是满足。 而南宫勋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所以两个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未必就真的会有幸福。。 将南宫勋送来的头面首饰放进箱笼中,幕晨雪这才又坐回到了床上。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这一世竟然会有两个男人,肯为了她付出。可前世的记忆仍在左右着她,有些东西是你的,你不想要它也会自动来到你的身边。而有些东西原就不属于你,就算强求,也未必能留得住。与其这样,不如学着放手,至少还能留下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好回忆。所以幕晨雪才会选择守住本心,没有接受南宫勋的爱。 正在幕晨雪思绪混乱之际,程姨娘拿着个小木盒也走了进来。“娘亲,女儿不需要什么压箱之物,您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九哥儿吧!”幕晨雪以为娘亲又是想来劝她收下什么金银财物的。 “你这孩子,你的心意娘亲又怎会不知,这东西你只管留着,等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程姨娘又叮嘱了女儿几句话,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幕晨雪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本《春宫图册》,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些图画的无比夸张,而且看的出都是在表现男人有多威猛强悍,原来女儿在出嫁前,当真会有这样的东西。她原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原来这些东西确实存在。 略笑了一下,就将这东西又放回木盒内,装进了箱笼的最下层,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古代小女子,就算前世是个*****,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她并不是一无所知。(未完待续。) 20/20449/13259700.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出嫁 因为郡王爷南宫勋送来的一封信,让幕晨雪原本平静的内心,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但幕晨雪并没有因此而彷惶,只是将这一切都深埋于心底的最深处,制作成为回忆的片段。 南宫勋这会儿正在借酒浇愁,想用酒醉来麻痹自己的痛心。 迎娶之日,一向病秧秧的庆王府二少爷,竟然骑着白马,带上八抬大轿亲自出府来迎娶新娘子。一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而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挤满了好几条街,更是惊动了一城的人。百姓们都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得王府如此重视。而有些略知内情的人都在传,幕府的五小姐是福星转世,能去病消灾。 只是这些传闻,都没有引起幕晨雪的注意,自从南宫书墨进府那一刻起,程姨娘和老夫人还有九哥儿这才惊觉,原来风少爷和南宫书墨竟然是同一人。依她们对风少爷的了解,此人并无疾病缠身。而幕晨雪这才将南宫书墨的事情,细细的告诉了娘亲和外婆。至于九哥儿,只叮嘱他不要乱说话,因为南宫书墨仍身处危境之中,必须要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和程姨娘本还在为五姐儿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而伤心,如今两人都卸下了心中大石,为五姐儿能有个好归宿而高兴。程姨娘甚至是面带笑容眼含热泪,看着女儿、女婿给自己行礼。 大老爷幕谦今天也来了,可他并不知南宫书墨还有另一个身份,以为真的是女儿身带福泽,这位久病缠身的二少爷,病情才会有所好转,甚至今日,还可以骑马下地行走。 幕晨雪含着泪给娘亲行过礼,又拉着南宫书墨给老夫人也行了礼,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是她最为珍视的人。南宫书墨并没有任何的不喜,竟然真的给老夫人行了跪拜大礼。 “好,好,都是好孩子,只盼着你们夫妻以后能相敬如宾琴瑟和鸣!”自己的女儿被一顶粉轿抬出府的时候,老夫人不知流了多少泪。如今外孙女出嫁,虽只是媵妾抬妻,可却穿红带金,十里红妆铺地,八抬大轿进门。甚至外孙女婿竟然还给她行了大礼,圆了她一生的遗憾。 看着外婆含笑而泣,幕晨雪也感觉很欣慰。九哥儿年纪还小,不能背幕晨雪出府,而来观礼的幕煜倒是自请要背五堂妹出府上轿。 “多谢煜堂哥!”幕晨雪扶在幕煜的背上,感觉着这个大男孩,早已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男人了。她甚至还记得当初她刚穿来的时候,整个幕府只有幕煜对她伸出了友爱之手。 “五堂妹无需如此客气!”幕煜来观礼,并未知会母亲良氏,他虽早已断了对五堂妹的念想,可初恋总是美好的。所以他带了些银子来观礼给幕晨雪添箱。如今能以五堂妹兄长的身份背她出府,心中更是高兴。 因为大夫人今天没来,所以幕鹏和八哥儿自然也不会来。而二姐儿在程家的日子过的不好,也不愿来看五姐儿嫁的有多好。一想到那八十八抬的聘礼,心里就嫉妒的不得了。 至于三姐儿,自打嫁到外县,就再没回过幕府。而六姐儿前些日子又病了,所以也不能来。幕煜就成了自幕辰峰外,幕晨雪唯一的娘家亲人。 幕煜背着幕晨雪朝府外走去,“五堂妹,王府不比家里,难免会受些委屈。你放心,我会努力读书,早日考取功名,这样有了娘家为你撑腰,在王府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难过了!” 幕煜是真的在为幕晨雪这个堂妹着想,所以幕晨雪心存感激的点了点头。这盖了盖头,新娘子就不可以再说话了。 坐到轿子上,幕晨雪从全福夫人手上接过一只苹果,这才被抬着摇摇晃晃的朝王府而去。 南宫书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毕竟他不能表现的太过,能骑马走路已经引起了庆王妃的注意,若是再面色红润,无病无痛的,只怕这喜酒,很快就会变成毒酒。这样大喜的日子,南宫书墨可不想节外生枝。 花轿外面吹吹打打的乐声,将这喜气传遍了整个县城。一城的人几乎都跑出来看热闹,只有大夫人气得在家里乱发脾气。当年四姐儿出嫁的时候,庆王府只送来了三十箱的聘礼,派了一位管家,连拜堂的时候,新郎官都没有出现,四姐儿最后只能跟一只公鸡拜了堂。 如今五姐儿不过是媵妾抬妻,王府却送了最高规格八十八抬的聘礼,着实在大夫人的眼上打了一巴掌。她又怎能不气,将屋里所有的东西砸了个遍,直到气倒晕死在了地上。只是大夫人再气,这一切都已无可改变。 宝如一直跟在幕晨雪的轿边。幕晨雪将芳华留了下来,命她照顾九哥儿,“芳华,你和方砚是我的心腹,江妈年纪大了,银环还要照顾老夫人,管着厨房的事。这府里也只有你最值得我信任。而且九哥儿身边只有方砚一人,同为男子自然会有照顾不周之处,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你留下来,一是帮着江妈管好府院,二是帮着方砚照顾好九哥儿,三来你们兄妹也不至于分开!” 芳华自是不愿的,当初幕晨雪买下她,她就已经想好了,一辈子跟着主子,可也知主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九哥儿,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愿,也选择留了下来。 幕晨雪在出嫁前也是买了些奴婢给江妈调教的,可这些人是否忠心,她还是多少有些担心。所以并不让她们近身伺候府里的主子,只做一些粗活。所以她才将芳华留了下来,而自己则带着宝如和训练出来的二个死士作为陪嫁奴婢进了王府。 “小姐,前面就是王府了!”宝如的声音从轿外传了进来。意在提醒幕晨雪从这一刻她就要处处小心,不要行差踏错,进了王府就会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等着她出错看她笑话,所以回应的“嗯!”了一声,表示她已知晓。 轿子只在王府大门外停了一下,就抬进了府门。等进了二门,轿子这才停了下来。幕晨雪听轿外传来“咚!咚!咚!”三声,轿帘这才被人掀了起来,透过盖头,可以感受到轿外的阳光。 一只手从轿外伸了进来轻轻的抚起她的手,入手处一片温暖,幕晨雪微微一笑,这个来扶她的一定是南宫书墨。(未完待续。) 20/20449/13259701.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洞房花烛 迎娶之日,南宫书墨不仅一改往日坐着轮椅出出入入。竟然是骑着白马亲自上门来迎亲。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不知羡煞了城中多少的闺阁小姐。 以前,就连寻常百姓都知庆王府的二少爷是个病秧子,可如今看着这位二少爷,虽面色依然苍白,可精神却很好。所以百姓们都在议论,幕府的五小姐有仙人之姿,可去病消灾。甚至有些家中有患病之人者,更是来到幕晨雪的府院,想着能讨杯酒水,沾沾福气。 幕晨雪坐在花轿中,被颠的头晕目眩,就在她几欲要呕吐出来的时候,轿子进了王府,南宫书墨亲自来扶她出轿。拉着他温暖的手,幕晨雪感觉特别安心。她又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重新开始生活。而且王府比幕府的人更精于算计,也更为危险。而且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不只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南宫书墨。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托累。 南宫书墨拉着幕晨雪跨过火盆,迈过马鞍,带着一脸的笑意进了青庐,拜过天神地祗,祖宗高堂,三拜之后这才由喜娘扶着跟南宫书墨一起进了洞房。 “雪妹,今儿府中没有宴客,等会儿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撒了喜帐,喜娘和全福夫人就会离开了!”南宫书墨压着声在幕晨雪的耳边轻语。新娘子早起后只能吃些点心,连水都不能喝,南宫书墨担心幕晨雪又饿又渴身子会不舒服,处处都在替她着想着。 幕晨雪这会儿还盖着盖头,所以不能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喜娘将一支秤杆递给南宫书墨,一边儿唱着吉祥话儿,一边儿请新郎将新娘的盖头掀开。眼前突然少了一片大红,幕晨雪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等视线渐渐恢复可以看清四周之时,心中不仅又是一暖。 南宫书墨竟然将新房布置的和她在自己府院的房间一样,就连柜子桌椅等家什的样式,摆放的位置都不差分毫,如果不是因为房中还有外人在,幕晨雪一定给他一个拥抱。眼下只能说上一声“多谢!” “雪妹喜欢就好!”任谁都看的出南宫书墨连眼睛都透着一股笑意,因为幕晨雪是媵妾抬妻,所以并没有人来闹新房,喜娘唱了一段吉祥话,撒了喜帐,就和全福夫人一起退了出去。 宝如也招呼着所有奴婢退了下去,将新房留给了这对新人。 “雪妹,你今天真好看!”今天的幕晨雪脸上施了些薄粉,妆容并不似一般的新娘那般浓重,樱红的小嘴,被大红嫁衣映衬的脸上透着一抹绯红,看着就令人心动。南宫书墨本就深爱着幕晨雪,今日将她娶进门,看着她就这样坐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愿去想别的事情,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没看够啊!”幕晨雪也在打量着南宫书墨,一身的大红喜服,更显脸色苍白,若不是因为她知道南宫书墨这脸色是装出来的,只怕真的要为他担心了。 “怎么会看的够,就算是这样看一辈子也是不够的!”南宫书墨轻拉起幕晨雪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雪妹,我终于娶到你了。可这一切就好像是梦一样,我甚至不敢闭眼,怕一但梦醒,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 “傻瓜!”幕晨雪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南宫书墨的肩上,“我是你的,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她爱他,不论来生两人是否还能在一起,至少这一世她认定了他,愿意与他执手白头。 “雪妹!”南宫书墨将幕晨雪的头轻轻的扶起,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幕晨雪感觉着来自南宫书墨身上男性的气息,心里难免也有些悸动。好在南宫书墨并没有加深这一吻,就红着脸退开了一些。 “雪妹,这凤冠重的很,我先帮你取下,再吃些东西!”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南宫书墨险些就失控将幕晨雪给推倒在喜床上了。好在他还记得幕晨雪还顶着凤冠饿着肚子呢,所以这才红着脸,有些害羞的退开一些不敢去看幕晨雪的眼睛。 幕晨雪被这纯金的凤冠压的脖子早就僵了,只是因为身上的疲惫被心里的幸福所冲淡了,经南宫书墨提起,这才想起此事。走到妆镜前坐下,由着南宫书墨替她将凤冠取下。 “呼!”取下凤冠,甚至将罩于身上最外面,绣着金凤的喜服也退了下来,这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她这会儿倒有些庆幸,她是媵妾抬妻,不然听说礼节还要更为繁复,时间也会更长。 南宫书墨摸着幕晨雪如墨般的长发爱不释手,还是幕晨雪不好意思的娇瞪了他一眼,这才拉着他坐到了桌边,她可是真饿了。 “这些都是雪梅居小厨房自己做出来的,雪妹只管放心吃!”南宫书墨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幕晨雪,不要得意忘形,这里可不是自己的府院,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甚至吃的东西,都不能随便入口,不然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人给毒杀了。 “风大哥也多吃些!”她们虽已结婚,可两个人都很喜欢以前对彼此的称呼,南宫书墨不想改,幕晨雪也不愿改。因为这是对他们相识的见证,称呼起来也更为贴心。 “好!”南宫书墨夹了一块幕晨雪最喜欢的糖醋鲤鱼,将刺都挑捡出来,这才放到她的碗中。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细心、贴心,也正是因为这些小事,才会打动幕晨雪。将她孤寂的心,添的满满的。没给南宫勋留一丝的空隙。 两个人吃了些东西,宝如这才推门而入将剩菜撤下,命人打了些沐浴用的热水,帮着幕晨雪更衣。“宝如,将我带来的人好生安置,嘱咐她们不要善自走动。告诉那些原来在院子里伺候的,今天不需要她们近身伺候,等明天认亲后,再让她们前来拜见!” 虽说以她对南宫书墨的了解,雪梅居内的这些下人,应该不会有庆王妃的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初来初来乍到的,还是小心些为好。更何况就算这些人对南宫书墨忠心,可未必会对她也忠心。(未完待续。) 20/20449/13277266.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二少夫人 进了王府,敬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幕晨雪这才得以松了口气,沐浴更衣后坐在喜床边等着南宫书墨。直到这一刻,她才能感觉得到紧张。她虽已认定会和南宫书墨执手白头,可在男女之事上,她还从未体验过,心里难免紧张。更何况她这只有十五岁的小身板,是否能承受得住南宫书墨正值青春年少冲动的身躯。 在沐浴的南宫书墨也很紧张,他终于娶到了幕晨雪,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眼光将她拥入怀中,可他却胆怯了。磨磨蹭蹭的不敢从净室里走出来。 幕晨雪坐等了足有三刻钟,仍不见人出来,就知南宫书墨和自己一样紧张。不由得轻笑出声,起身先将撒过的喜帐整理好,又挑了挑红烛的烛芯,看着这对龙凤花烛,又扫了一眼挂在床上绣着鸳鸯的大红喜帐,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真实。 不光是南宫书墨感觉像是在做梦,其实幕晨雪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发生了。她从一个女孩,成为别人的媵妾,又从妾成为正妻。这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又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戏,可她却真实的能感觉得到幸福。 这一夜有人院中红烛摇曳情话绵绵。也有人借酒浇愁伤痛欲绝。南宫勋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雪梅居的方向。他最爱的女人正在和自己的弟弟洞房花烛,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根本放不下。将一壶酒一干而净,摆手朝隐雾示意,命他再拿酒来。 “郡王爷,酒多伤身,您还是少喝些吧!”看着桌上堆满了空酒壶,流云和隐雾都在替主子担心。 “现在我如果不能把自己灌醉,只怕下一刻就会冲进雪梅居,将晨雪抢过来。我已经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用酒麻醉自己的意识!”南宫勋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身子也摇晃的厉害,可心痛的感觉一分都没有减轻。所以他要喝酒,要把自己灌醉,只有人事不知之时,他才能停止想念。 除了怡然居,郡王妃此刻也正在发脾气,她从京城嫁过来,庆王府也不过送了八十八抬的聘礼,再加上她自己的嫁妆,这才凑够了一百零八抬。虽说在总数上她胜了幕晨雪一头,可心里仍不平衡。 除了郡王妃,庆王妃这会儿也在和庆王爷抱怨,“王爷,书墨这孩子也太不知分寸了,不过是媵妾抬妻,怎可送八十八抬的聘礼,这让郡王妃的面子该放哪里,又要如何去想?” “书墨虽说做的有些过火,可那些东西本就是风侧妃当年在世时留下的嫁妆,原就是要打算送给未来儿媳的,想来勋儿媳妇也不会在意这些。而且此女倒是书墨的福星,这人还没进府,书墨的身子就已见大好之势,倒也不枉书墨为她做的这一切!”庆王爷还是很痛爱这个庶子的,想着如果庶子从此以后身子能好起来,将来再得以子嗣传承,就算此刻做事出格了一些也没什么不妥的。 一提到风侧妃,庆王妃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当年风侧妃进府很是得宠,庆王爷送了很多好东西给她。这些都让庆王妃嫉妒,再加上风侧妃的娘家只得此一女,所以当年风氏虽以侧妃的身份入府,娘家却给了不少的嫁妆,甚至光压箱的银子就有万两之多。 只恨当初她只害死了风侧妃,并没及时将这个庶子一起除去,不然这些东西如今又怎会给了一个外人。每思及此,庆王妃都是一脸的怨气。只是她在庆王爷的面前一向掩饰的很好。 幕晨雪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见宝如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二少夫人,该起了!” 幕晨雪试着动了动身子,身下一阵疼痛,好在尚能忍受,可还没等她起身,就被人从背后又压倒在了床上,“雪妹,还早呢,你身子不适再睡会儿也无妨!” “今儿认亲,怎么能让父亲等我们,快起来吧!”幕晨雪不敢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南宫书墨。昨晚几番云雨,那嘤咛之声她可是记忆犹新,虽说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可看着身上已换好的中衣,也知是南宫书墨帮她净的身。一想到这些,她脸色更红,哪里还敢躺在床上,挣扎想要起身。 “雪妹这是害羞了!”此刻的南宫书墨只能感觉到幸福,甚至比母亲在身边时还令他满足。昨夜雪妹含笑的泪水,嘤咛的痛呼,一段段画面都是那般的美好。让他一想起来,都能感觉到血脉喷张,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幕晨雪只感觉后面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身子哪里还敢乱动,“再不起床,今天就罚你去睡书房!”是什么顶了自己,幕晨雪可不敢去想,不然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南宫书墨这才笑着起身,将幕晨雪抱到妆镜前,亲自为她梳头,“宝如,进来吧!” 比起雪梅居内的那些下人,宝如可是知道主子有多爱幕小姐的,如今幕小姐成了二少夫人,她是打从心底里替主子和幕小姐高兴,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着主子为幕小姐梳头,更是笑出了声。 幕晨雪一脸的幸福,被宝如这么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夺过木梳娇嗔的瞪了南宫书墨一眼,这才自己梳起了头发。 “主子,您先净面,还是奴婢给少夫人梳头吧!”宝如忍着笑接过幕晨雪手中的木梳。如今她以夫人身边一等丫鬟的身份入府,自然不能再自称属下,所以宝如以奴婢自称幕晨雪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在她心里,宝如就如同自己的姐妹朋友。至于称呼,不过是一种叫法罢了。 “少夫人,您的妆奁内这几套赤金的头面奴婢看着不错,不知您想选哪一套?”这几套头面,都是幕晨雪自己设计打造的,花样新颖自是不必说,份量更是十足。只不过幕晨雪当初订做这些,是想着以后用来撑场面的,她可没打算每天带着这些头面在王府里向什么人炫耀。 “今天认亲,还是不要过于华丽的好,戴那套镶着红宝石的头面首饰就好!”这套头面样式简单,不显华贵却让人看着很是舒服。更何况她昨天已经出尽了风头,八十八抬的嫁妆,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也不知招了多少嫉妒怨恨,所以今天她只想低调做人。 “少夫人也真是的,放着赤金的头面不戴,偏要戴这一套!”宝如有些不甘心,可南宫书墨却在一旁笑着点头。他的夫人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在这王府中,除了下人外,论起出身哪个人都比幕晨雪的身份地位要高,若是太过抢眼,只会招来妒恨。这样即不失了身份,也不失了体面最好不过。(未完待续。) 20/20449/13277267.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认亲 春宵一刻,第二日南宫书墨醒来时,看到幕晨雪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相信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境,他是真的已经娶到了幕晨雪为妻。难掩心里的狂喜,轻轻的亲吻着怀中的佳人。 只是幕晨雪昨晚被折腾的有些累,所以被亲吻了都没有感觉,仍睡的很沉。直到宝如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这才醒转过来。 因为第二天一早要祭祖认亲,所以就算南宫书墨不愿和幕晨雪分开,也只得认命的起身。 因为今天是二少夫人第一次见王府诸人,所以宝如想让她戴那套赤金的头面,可幕晨雪只想低调做人,好在南宫书墨也支持她的想法,“宝如,只管听少夫人的安排就是!”主子都这么说了,宝如只好不甘愿的将赤金头面收了起来,将那套镶了红宝石的头面给幕晨雪插在头上。 “认亲少不得要行礼,这套头面轻些,顶的久些,也不会觉得重!”幕晨雪平日里很少戴这些,最多是插些鲜花,或是用些小花钿子。如今盘了妇人头,又是及簪又是插钗的,本就有些不适应,若是再顶着几斤重的赤金头面,她哪里能受得了。微笑的看向宝如,她不愿宝如为自己担心,所以这才向她解释了一句。 “少夫人,这里是王府,你要是不给自己撑足了场面,只怕连那些下人都支使不动!”宝如太了解王府里这些下人有多势力了,就算是主子院子里的这些下人,也不全是省油的灯。 “让人信服可不是靠这些撑场面的东西,我有的是办法。去准备些点心,我们吃些垫垫也好去宗祠!”雪梅居里的下人们,不会刚见了一面就对自己忠心,就算是南宫书墨出面,只怕这些人也是表面听从,背地里也不会真把她一介庶女出身的二少夫人放在心上的,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可是她既然嫁给了南宫书墨,那就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也让这些人明白,谁才是这院子里的主子。 和南宫书墨一起吃了一小碗的粳米粥,又吃了两块点心,这才一起去给庆王爷夫妇请安。然后去宗祠祭祖。 这一番祭拜下来,当真是累人,这古代的礼数可比现代繁复的多,跪拜磕头反反复复的,幕晨雪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跪了多少次,只觉得膝盖都跪痛了,这才完事。 祭过祖先,幕晨雪的名字和南宫书墨的写在了一起,当初四姐儿嫁进王府,却没开宗祠,所以南宫书墨的名字旁只有幕晨雪的名字,这让幕晨雪又小小的感动了一把,给了南宫书墨一个温柔的微笑。 认亲的时候,郡王妃一开始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没有及时出现。等到幕晨雪给庆王爷行了礼敬了茶,她这才姗姗来迟。 “给父亲,母亲请安,儿媳今早起来时头晕的厉害,吃了副药这才感觉好些。二弟妹昨日进府,今日认亲乃是大事,儿媳来迟还望父亲、母亲体谅。想来二弟妹大肚,自是不会介意的,吽!”这还是幕晨雪第一次见郡王妃,这个女人长的倒还算是妩媚,可眼中的算计,做作的举止,将她较好的容颜都掩了去。 幕晨雪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难怪南宫勋会对她念念不忘,守着这么一位妻子,连她都在为南宫勋不值。可眼下众目睽睽,她也不好去看南宫勋的表情。她是没有看,可南宫书墨却注意到了兄长紧蹙的眉头,就知郡王妃这般,必是兄长所不愿见的。 朝幕晨雪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小心郡王妃。幕晨雪轻点了一下头,告诉她放心。这才跪在庆王妃的面前,“儿媳给庆王妃敬茶!”所有人都因为她这一称呼而吃惊不已。刚才二少夫人给庆王爷敬茶时,可是称的父亲。 就连南宫书墨也没想到,幕晨雪会如此称呼庆王妃,心下不仅一喜。他自己不会称呼庆王妃为母亲,当然也不希望幕晨雪如此,可又怕她会因此而被庆王妃刁难,所以就算心里不愿不喜也没有讲出来。 他是没有讲,可幕晨雪太了解南宫书墨,既然他不愿,她自然不会逆他的心意。夫唱妇随就算是被庆王妃刁难,她也不在乎。 庆王妃果然黑沉着一张脸,不肯接茶。可还没等庆王妃发难,郡王妃却在一旁先开了口,“二少夫人这称呼倒是奇怪,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母亲当不得你的婆婆不成?”郡王妃也不已弟妹来称呼幕晨雪,而是以各自的身份相称,可见在郡王妃的眼中,根本没把幕晨雪当一家人。 “郡王妃说的我可不敢受!”所以幕晨雪自然的也只称呼大嫂为郡王妃,“正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夫君如此敬重庆王妃,我身为他的妻子,自然要遵夫命适从。难不成在郡王妃的心中,可以不遵郡王爷之命行事不成?”幕晨雪虽出身不高,可她骨子里本来就从没把这些身份高低当一回事,就算是见了皇上,她也不会紧张的,更何况是庆王妃和郡王妃这样两个女人。 幕晨雪一句话,将郡王妃噎的一时语塞,王府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这个庶女出身的幕府五小姐,就连庆王爷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二儿媳一眼。当初幕府四小姐嫁入府的时候,他还记得身为嫡女出身的幕雨,一脸的唯唯诺诺,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反观这位庶出的幕府五小姐,行礼时不卑不亢,说起话来引经据典。明明是件于礼不合的之事,竟然也能让她辩出几分道理来。 南宫勋看着跪在众人面前的幕晨雪,没有大家闺秀的娇柔造作,更不见小门小户出身的谨小慎微。反而如鹤立鸡群一般,即便是跪在那里,却足已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这样的女子竟然与他擦肩而过,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瞪了郡王妃一眼,轻咳了一声。 庆王妃也被幕晨雪的气场所惊,当初王爷不顾自己的反对,坚持抬此女为妻,她本就不喜,如今没想到此女竟然和庶子同仇敌太来对付她,更是看这个二儿媳不顺眼。 所以只拿眼睛斜看着幕晨雪,就是不肯接她敬的茶。幕晨雪抬头迎向庆王妃投来的目光,“庆王妃若是不喜欢儿媳也没关系,但今日乃认亲的大日子,儿媳就算是端着茶跪上一天都无妨,可要父亲和诸位亲眷跟着挨饿,那可是儿媳的不是了!” 幕晨雪双手不动,身子跪得笔直。端一杯茶而已,就算是端上一两个时辰,最多也不过是手酸腿痛,大不了回去针灸一下,又不会真的就把手脚给端废了。(未完待续。) 20/20449/13306939.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论身份 认亲这天,幕晨雪向庆王妃敬茶,却不肯称呼其为母,而只尊其号,当场扫了庆王妃的颜面。郡王妃出面为婆婆打抱不平,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身份低贱的弟妹,却不想被幕晨雪一通抢白,噎的连句话都说不出。 庆王妃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她今天算是颜面扫地,可在外人面前,她一向装贤淑扮慈母,如今就算心里再气,也不能真的让二儿媳跪上一整天,而让一屋子的人陪着她饿肚子。 只得不甘愿的接过二儿媳敬的茶,却不肯喝上一口,直接递给了身后的奴婢。甚至连一早准备好的银子都没拿出来。“你出身低,王府中的规矩自然是不知道的,看来还得我这个婆婆多多上心,派个教养妈妈,好好教导于你才是!” 幕晨雪才不会在乎庆王妃送不送她东西呢,但庆王妃以她出身低为由,就要往她身边塞人,她是怎么都会允许的,淡然一笑这才起身,“庆王妃身边的教养妈妈想来是您使唤惯了的,儿媳又怎好为了一己之私而强占为己用。儿媳出身虽不高,但也是上过闺学,读过《女德》的。如果有做的不好不周之处,儿媳再来向庆王妃指教就是。而且儿媳入府之前就已听说,庆王妃一向善待府中诸人,甚至对待下人,都从不打骂,所以就算儿媳一时因不知而犯错,想来也不会与儿媳多有计较!” 幕晨雪朝庆王妃又服了一礼,“多谢庆王妃如此体恤!”激将之法,幕晨雪也是看过《三十六计》的,虽不能统御大军领兵打仗,可用来对付这些妇人们,倒还得心应手。 服了一礼后,幕晨雪也不去看庆王妃的脸色,而是径直起身走到郡王爷南宫勋的面前给他敬茶。毕竟这认亲也要依身份而一一敬茶,南宫勋贵为郡王爷,身份地位仅次于庆王爷夫妇。 “弟妹初来王府,以后还请兄长多多照应,敬兄长!”幕晨雪并没有对郡王爷行跪拜之礼,她当他是朋友,如今又多了一层亲情,所以她想给他她所能给的全部,只是不包括自己的爱情。 “弟妹有礼!”南宫勋竟然起身先将幕晨雪微躯的身子扶了起来,这才双手接过她递来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递给身后的奴婢,从身后的桌上拿过一支锦盒作为回礼放到幕晨雪的手上。 “多谢兄长!”幕晨雪接过锦盒,看了南宫书墨一眼,这才交给身后的宝如。南宫书墨明白,幕晨雪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心中爱着兄长,而更多的是敬重,所以他含笑的看着她。 幕晨雪又走到郡王妃的身边,一样并未行跪拜之礼,只是将茶奉上,“敬郡王妃!”刚才她称呼庆王爷为父亲,却并不称呼庆王妃为母。如今也是一样,称郡王爷为兄长,却不肯称郡王妃为嫂。 郡王妃倒也不在意这样的称呼,她反而喜欢幕晨雪以“郡王妃”来称呼于她,这样可以突显她高贵的身份,“刚刚母亲还说,弟妹出身寒微,果不其然,要知这里是王府,本王妃可有三品诰命在身,依礼你这二少夫人见了本王妃可是要行大礼的!” 和刚才一样,幕晨雪抬头直接迎向郡王妃投来带着鄙视的目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些我自然是知道。只是今日乃是府中认亲之礼,不知依郡王妃所见,我应该是行家礼在先,还是行国礼在先呢?而且刚刚我敬兄长茶的时候,也并未行大礼,只不知郡王妃的三品诰命的身份,是不是比郡王爷的身份还要高呢,我这二少夫人是出身微寒,这些自是不知,还请郡王妃赐教!” 这本就是说不清的,按礼幕晨雪是该行大礼,可既然是认亲,自然是以亲人之礼视之。这一点就连应王爷也不知哪个才更重要一些。一时间屋里所有人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可有一点幕晨雪却占了先机,就是她并未向郡王爷行大礼,自然也就无需向郡王妃行大礼。不然启不是向世人召示,郡王妃的位份要比郡王爷高。要知没有了郡王爷,哪来的她郡王妃的身份。 郡王妃在京城中也是多养于闺阁之中,向来对人说话都是说一不二,哪会有人当面质问顶撞于她,所以别说是回话,就是搪塞之言都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所有人都还在不知所措之际,南宫勋却突然站了起来。他哪里能见幕晨雪被郡王妃刁难,一抬手竟然替郡王妃接过了茶,“郡王妃既然身子不适,又用了药,自是不便饮茶。这茶就由本郡王替你接了吧!” 这下别说是郡王妃,就连庆王妃都不仅一脸的吃惊。她是担心儿子对此女仍念念不忘,若长此以往下去,必会祸起萧墙。可这会儿一屋子的人,她也不能训斥儿子的不是,只好咳了两声用以掩饰提醒儿子。 “你,你们!”郡王妃气得满脸通红,可却被堵得不知说些什么好。又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庆王爷夫妇,见公婆都没有出面,只好忍下这口怨气,狠狠的瞪了幕晨雪一眼,气呼呼的侧过头不去看她。 “郡王夫妇鹣鲽情深,当真是好福气!”幕晨雪朝郡王妃服了一礼,这才走到了另一边,继续认亲。她感谢南宫勋出来替他解围,可却不愿他因此夹在她与郡王妃之间左右为难,这样早晚会闹得家宅不宁的。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幕晨雪没有几个能记得住的。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这些人,宝如都认得,以后见了面自有宝如从旁提醒。将该送的礼送上,该收的礼收下,这才走到郡王爷的女儿南宫灵的面前。 灵儿一身的锦缎衣裙,稀疏泛黄的头发扎着两个丫髻,脸色略有些苍白,被乳母抱在怀中,却不敢直视于她。还是乳母行了一礼,就算是灵儿对她这位二叔母行了礼。 “灵儿,这是二叔母送给灵儿的,灵儿可还喜欢!”大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最不应该被波及的就是小孩子。灵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却还被乳母抱于怀中,可见是个胆小怕生的。生于郡王爷的女儿,也许她是幸运的,可没有了亲娘的照抚,她的一生终将是不幸的。 灵儿没想到这位敢顶撞祖母,敢对母亲不敬的二叔母,竟然一脸慈爱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亲手将礼物送到她的手上。她还记得之前的那位二叔母,见她的时候也是带着笑的,可她却不喜欢。而这位二叔母却笑的很慈爱,让人看了很舒服。(未完待续。) 20/20449/13306940.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受刑饭 认亲收礼,幕晨雪最后走到了南宫勋的女儿南宫灵的面前,将一串镶着珍珠的红珊瑚发串送给她当见面礼。 每一颗红珊瑚都经过打磨,不只形状各异,甚至颜色纯正,光看成色就知是好东西。一府的人都没有想到,以二少夫人庶女的身份,竟然能拿的出这么好的东西。 这下连庆王妃都不淡定了。她虽然没能拿到风侧妃的东西,可深知二儿媳拿出来的这个东西,并不属于风侧妃所有。一看就是今年的新样子。而且她看的出,这个二儿媳并不怕她,做事分雨拿捏竟然比郡王妃还出众三分。足见以前她隐藏之深,甚至当初在庙里还骗过了她,当真是深不可测。若真是如此,也难怪当初会迷倒自己的儿子。甚至儿子对此女至今仍念念不忘的。 郡王妃的脸色更是难看,当初她进门的时候,不过是送了一对花钿给灵儿,如今和幕晨雪送的东西比起来,那可不只是逊了一星半点儿。屋子里的下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所以再看向二少夫人的时候,都收起了满脸的鄙视,可也并未显出更多的尊敬。 “灵儿很喜欢,谢谢二叔母!”灵儿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她喜欢这位二叔母的笑容,更喜欢她送的漂亮发串。将发串递给乳母,让她帮着扎在头上。 庆王妃哪里能见得这些,一招手将灵儿叫到了自己身边,“灵儿,祖母不是说过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灵儿一脸不解的看向庆王妃,又看了一眼屋里众人。这一屋子的人都可以收礼,为什么她不可以。可她从小在庆王妃身边长大,所以也不敢违背了祖母的意思。 幕晨雪却看的一肚子气,不论大人们如何争斗,都不该将这么小的孩子牵涉其中。看着灵儿一脸不舍的看着乳母手中的发串,她竟然感觉一阵心痛。 南宫勋也有些生气,母亲因为二弟的原因而不喜欢幕晨雪,他可以谅解。甚至幕晨雪对母亲不敬,他也知道。可如今母亲竟然利用自己的女儿来打压弟妹,他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站了出来。 走到女儿身边,将她抱了起来,顺手拿过乳母手中的发串,回到座位上,小心的给女儿戴在了头上,“灵儿真好看!”庆王妃只是一时气不过,这才利用了孙女。看着儿子一脸的不喜,就知自己做错了。可儿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驳了她的意思,她这脸上当真是有些挂不住。可如果真的训起儿子,又怕失了儿子的颜面,毕竟儿子以后才是一府之主。 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再错,庆王妃都能忍,可这些事都因二儿媳而起,自然是将全部的愤恨都怪责到了幕晨雪的身上。而幕晨雪倒觉得南宫勋做的很多。而庆王妃对自己的怨恨是多一分少一则,反正她也不在乎。她又不拿她当婆婆,只不过是庆王爷的众女人中的一位罢了。 这认亲就像是打了一场仗,就算幕晨雪再不在意,也是身心俱疲。认过亲是要吃团圆饭的,好在王府内并没有让儿媳在饭桌前上立规矩伺候婆婆。幕晨雪可以吃个安心饭。可这吃饭也有吃饭的规矩,可不像是在家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可以说说笑笑的。桌上每个人要吃什么,都要示意身后的奴婢为自己布菜,而且食不出声,动不出响。幕晨雪觉得这根本不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受刑。 其实若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也许不会有这些规矩。可王府的规矩,都是比照皇宫里的规矩来的,这是庆王爷规定的,也是为着以后面君之时,府中诸人不会君前失仪。幕晨雪虽然没学过这些规矩,可她善于模仿,学着南宫书墨的样子,倒也没在人前失了礼数。 南宫书墨将手藏于桌下,轻轻的捏了一下幕晨雪的手,见她看过来,朝她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介意,等会儿回自己院子里,自然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幕晨雪见没人注意,朝他轻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安心”的口形。 别人也许没有注意,但南宫勋却注意到了。看着如此恩爱的二人,他也有些食不知味。而灵儿年纪小,本就吃的不多,可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桌上,不吵也不闹。幕晨雪看的出,灵儿有些挑食,一桌子的饭菜,她喜欢的只有那么二、三样。难怪头发有些发黄,面色也不是很好。 小孩子偏食最容易生病,幕晨雪担心的看了一眼灵儿,这才看向南宫勋,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她很喜欢灵儿,不想看她被病痛折磨。甚至这样下去,会影响灵儿的寿数,甚至将来生儿育女也会很困难甚至可能会有危险。 南宫勋也注意到了幕晨雪望过来的目光,只是他有些不解这目光中的含义。饭后,南宫书墨以身体不适为由,想带着幕晨雪先回雪梅居。可却被郡王妃给拦了下来。 “都说二少夫人是什么仙人转世,二弟如今连轮椅都不坐了,怎的这才吃过饭,就推说身体不适,难不成是不愿见到我们不成?” “郡王妃说笑了,我这身子本就是时好时坏,拙荆虽命中带福,可也非世人传之的仙人转世,郡王妃强留我夫妇,不知又是何故?”南宫书墨原本和郡王妃从未有所交集,偶而一家人一起吃饭,也是无话可说。没想到今日这郡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他们,心里难免有些气愤话也说的很不客气。 “瞧二弟说的,倒像是我这做大嫂的难为了你夫人,我可是听说二少夫人的嫁妆,可是满满的装了八十八抬。别说是外人,就连我都心下好奇,这嫁妆早晚都是要清点入库的,不如晒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所有人都知道幕晨雪的嫁妆不过是二少爷送去的八十八抬,她自己并没有准备什么嫁妆。郡王妃说出这些,不过是想看这位二少夫人出丑罢了。 庆王妃身边的几个一等奴婢,和郡王妃身边的奴婢们都一脸看好戏的看着二少夫人。南宫书墨也有些担心,他当初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幕晨雪,却不想郡王妃竟然会在嫁妆上做文章。 “不知郡王妃竟然会对我的嫁妆好奇,只是我的嫁妆都是夫君当初送来的聘礼,就算是不清点,想来王府这边也留有存据!”幕晨雪朝南宫书墨轻摇了一下头让他安心。遂一脸淡然的看向坐在上位的庆王妃和对面的郡王妃。(未完待续。) 20/20449/13323611.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晒嫁妆 吃过团圆饭,南宫书墨想着幕晨雪刚才根本没怎么吃,这会儿还饿着,就打算带着她早些回自己的雪梅居,可却被郡王妃给拦了下来,硬是逼着幕晨雪晒嫁妆。 庆王妃对于郡王妃的话,并未加以阻止,足可见她也是想看幕晨雪出丑的。既然这些人想看,那幕晨雪就让她们看,只是不知看了后,这些人是否还笑的出来。 郡王妃没想到幕晨雪竟然腆着脸承认了,一屋子的人,连下人们都跟着笑了起来。郡王妃更是笑的花枝乱抖,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只有南宫兄弟一脸担忧的看向幕晨雪。 看着这些人一脸朝笑的看着自己,幕晨雪这才一转话峰,“虽说我自己没准备什么嫁妆,倒是还有些压箱,若是郡王妃想看,我倒是可以派人去抬!” “二少夫人是说笑了吧,压箱不过是些银钱罢了,还用人抬,怕是派个奴婢去就能捧来了!”郡王妃一边朝笑着幕晨雪,一边儿话中带剌的挤兑着她。 “我这压箱只怕一两个人还真是抬不动的,若是郡王妃想看,倒是可以借你的人一用!”幕晨雪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进府,就连南宫书墨也没有细点过,这些东西都是由宝如帮着点收的。 南宫勋也是一脸的紧张,八十八抬是最高规格的聘礼,当初二弟送了八十八抬聘礼,连他都认为是因为幕晨雪的手里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嫁妆。所以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她。想为她出头将事情压下。 幕晨雪朝南宫勋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为自己出头,他做的越多,只会让局面越混乱而已。 “既然二少夫人不怕丢人,那我自然也想见识一下!”郡王妃一摆手,命自己的奴婢跟着宝如去抬二少夫人的压箱。只是宝如却站在幕晨雪的身后没有动,而是朝上位的庆王妃服了一礼,“奴婢宝如见过庆王妃,郡王妃借给二少夫人的这几个奴婢只怕还是不够,不知可否多请些下人帮忙?” 宝如说这些话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刻意推诿,庆王妃心里感觉一阵不安。郡王妃则拿着巾帕笑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二少夫人与众不同,连身边的奴婢也如此虚夸不实,倒是真令本王妃长了见识!”看着笑倒在一旁的郡王妃,幕晨雪连话都懒得回,端起茶杯只管坐着品茶。 南宫勋不了解宝如,可南宫书墨作为主子对宝如是最了解不过了。宝如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说的出,就一定是有理有据。这下他也放心了。 见庆王妃有些犹豫,郡王妃忙从旁相劝,“母亲不如就依了这奴婢所请,不过是借多几个奴婢白走一趟罢了,就算是给二少夫人全个脸面!” 大儿媳都如此说了,庆王妃也不好说不,可让她身边的奴婢帮忙,她也怕万一二儿媳真拿出了什么,她这面子上挂不住,一看站在门边的流云,突然有了主意。 “二少爷的雪梅居内也有不少的下人,不如就命他们帮忙吧!”庆王妃如此说,宝如这才领着郡王妃的几个奴婢退了下去。 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连庆王爷都有些坐不住了,郡王妃更是嗤笑不断,话也越说越难听,就在她得意的要起身离去之时,宝如这才带着人抬着一个个木箱走了回来。除了宝如手上拿着的一个木盒外,身后竟然跟着一溜的奴才,而且全是男丁。而郡王妃借出去的两个奴婢,黑着脸连头都不敢抬,走回到了郡王妃的身边。 “我说二少夫人,难不成这些都是你的压箱不成,你可别拿着庆王府的聘礼来充自己的面子!”郡王妃看着院外一地的木箱,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不信。 “禀父亲,儿媳这般也实是没有办法,儿媳能得夫君重视,是儿媳的福份,可按礼制,儿媳进府只能带八十八抬的嫁妆,所以为了不逾矩,儿媳只得将自己备下的嫁妆,全充了压箱抬进了府。既然庆王妃和郡王妃想清点,那不如就将这些一起清点一下吧!”幕晨雪一摆手,命下人将木箱全都一一打开。 三十箱的压箱全都是好东西,有玉器钧瓷,有锦缎布匹,有书画名砚,有金银珠宝,装了满满的三十箱,没有一箱是空的。 加上这三十箱,幕晨雪带进王府的嫁妆就有一百一十八箱,比郡王妃还多了十箱。而且宝如手里的盒子装的还有铺契和庄契。这些都是郡王妃所没有的,刚才还颐指气使的郡王妃,这会儿张着嘴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幕晨雪。 就连庆王妃也坐不住了,跟着庆王爷一起走到院中。一屋子的人全都站在院中看着二少夫人的嫁妆。当初儿子要抬个庶女为妻,庆王爷心里多少还是介意的。只是此女能对儿子身子有所助益,他这才勉强答应。如今这新进门的二儿媳,不仅比当初幕府嫡小姐进门时的嫁妆还多,甚至虽只有三十箱,可每一箱都是价值不菲,这么一算,少说也值个几万两的银子。 虽说这二儿媳出身低了些,庆王爷也不在乎这区区几万两的银子。可这儿媳妇能有如此手笔,至少说出去不会失了二儿子的身份。 “不可能,你一定是拿了聘礼来充数,不可能,绝不可能!”郡王妃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每一箱她都已经仔细看过,可她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幕晨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了庆王妃。 “庆王妃手中必有聘礼礼单存据,不如拿出来一对便知,这些东西是聘礼还是嫁妆还请庆王妃还儿媳一个清白?”她站在南宫书墨的身边,一脸的自信。南宫书墨和南宫勋都知道幕晨雪善经商,可他们都没想到幕晨雪可以在短短几年的时间,赚了这么多。对于幕晨雪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南宫书墨并不在意,他更在意自己的爱人是否会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如今看来,倒是郡王妃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 这东西既然晒了出来,庆王妃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命手下的奴婢跟着宝如去清点,她自己则拿着幕晨雪的铺契看了起来,而并没有直接回答幕晨雪的话。所有人都已看出郡王妃已经丢了颜面,她若是为幕晨雪证言,那郡王妃以后还如何在府中立足,所以找了个借口,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听语茶楼和一品点心铺,这两个铺面的东家不是穆青吗?怎么会在你手上?”(未完待续。) 20/20449/13327714.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训话 郡王妃强逼幕晨雪晒嫁妆,却不想幕晨雪不只拿出了三十抬的压箱,甚至个个箱子都是满的。算起来竟有几万两之多。庆王妃只得帮着郡王妃圆了脸面,故意提起茶楼和点心铺的东家,以此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这庆王妃当真是眼线众多,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幕晨雪其实不知,她的这两间铺面如今在城中可是出了名的,别说是庆王府,城中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都知道这两间铺面的背后东家是穆青。毕竟这两间铺面的生意太红火了,让人不眼红都难。 “回庆王妃的话,儿媳与那穆先生曾有过一面之缘,他因家中有事回京,无法再继续经营,这才将两间铺面转让给了儿媳!”这些说词,幕晨雪一早就想好了。如今道来,足可以说服众人。 “看来这二儿媳当真是福星,这两间铺面是城中出了名的生意兴旺,别人想入伙都难,这穆先生竟然愿意将铺面转让!”因为庶子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庆王爷本就相信了这位二儿媳有仙人之姿,如今更是相信此女是福星转世。 “父亲过誉,儿媳没有经商之才,这铺面虽在儿媳手中,可是否能如穆先生在时那般红火,儿媳也不敢保证!”她不能让庆王妃知道她善于经商,不然只怕以后想出府就难了。 “这福报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你也不用谦虚。不过既然你有如此福气,以后要多照顾书墨的身子,也好早日传承子嗣!”庆王爷说完这句,就带着人去了前院的书房。毕竟这清点嫁妆的事,本来就是妇人们的事,他是不会管的。 本来南宫勋也想走的,可又怕郡王妃又会想到什么,对幕晨雪不利,所以坚持看着奴婢们将东西清点登记,这才起身回了怡然居。 庆王妃也不愿看着这些东西在眼前晃,她失算了,当初以为给庶子找了个没什么靠山的庶女,却不知此女竟然有如此能耐,虽是庶女出身,竟能一下子拿的出几万两的压箱。就算是三品官宦人家,也未必有如此大的手笔。 只是她想不明白,若是幕府为个庶女都能准备这么多的嫁妆,为什么当初幕雨嫁过来的时候,只有三十抬的嫁妆,而且全算在内也不超过三千两。如此大的差别,连她都有些想不通了。等到幕晨雪带着人将东西抬回,忙吩咐手下人去彻查。可查了三天,竟然一无所获。 “勋儿,你跟母亲说,你当初看重此女,是不是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一个人能如此神秘,完全查不出来历,只能说此女绝非寻常之人。如果当真如此,她等于给庶子找了个靠山。 “母亲多虑了,儿子当初只是觉得此女合了儿子的眼缘,并不知她有何出众之处?到是母亲,查了这些日子,可查出了什么?”南宫勋怕母亲查出什么,毕竟这些事还关系着二弟的生死。 “就是因为没有,这才奇怪!此女竟然早在被订为媵妾之即,就带着姨娘胞弟分府离开了幕府。依着手下人查知,幕府的大夫人对庶女庶子并不好,又怎可能为她出什么嫁妆。那她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想要盘下两间如此赚钱的铺面没有个几千两,那穆先生就算是与她相识,也不可能便宜转让!”在商言商,庆王妃虽不善经商,可也知这样的铺面一间少说也要个几千两。以此女的出身,根本拿不出来才对。 “也许正如父亲所说,此女身带福星,母亲既然查不出,也无需为她劳心伤神。倒是郡王妃,近来做事越发的没了分寸,为了不伤我们夫妻情份,还请母亲能多加提点。若是以后我们得以回京,若还是这般,只怕庆王府早晚会沦为京中笑柄,毁了庆王府的名声!”南宫勋哪里在乎什么夫妻情份,这么说一是为了安母亲的心,让她不要再纠结于幕晨雪之事。二是他根本不想见到郡王妃,甚至连话都懒的和她说,所以这才请母亲代自己出面。 儿子的这些话,庆王妃也觉得很是在理。这个大儿媳是该提点一下了。可是她也并没有因此而对幕晨雪完全死心,越是神秘越说明此女有问题,她一定要查出来。绝不能让此女成为庶子的助力。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她自会将人除去。 其实庆王妃还是小看了幕晨雪,她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东西拿了出来,就已经做好了被庆王妃调查算计的准备。只是她的铺面、田庄上用的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死士,根本不担心这些人会被庆王妃收买,更何况就连佟江对她的事也未必全然知晓,更何况是这些死士。所以庆王妃最后只能无功而返,根本不会查出什么。 带着一众人,将清点好的嫁妆又担回了雪梅居存进了自己的私库。这才命宝如将一院的奴才全都聚到了院中。她和南宫书墨坐在台阶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众人。 幕晨雪拿出这些东西,其实也有晒财压阵的意思,她就是要告诉王府里所有的下人,别以为她出身低,就可以被他们轻视。她这一手不可谓是一箭双雕。如今王府里的下人都知二少夫人财大气粗,甚至比郡王妃还富有。所以根本没有人敢轻视她。有钱能使鬼推磨,亘古不变。 而雪梅居的这些下人,都对南宫书墨忠心耿耿,所以除了风五和风六之外,都在替主子娶了个庶女为妻而不平。经此一事,这些人多少能感觉的出,二少爷是独具慧眼,这位二少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个个低着个头,眼里再没有初见幕晨雪时的鄙视。 幕晨雪将一切看在眼中,对于今天之此举所带来的效果很是满意,一指她身边的宝如,“这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宝如,以后雪梅居内院所有的人都归她管。需要请示任何事情都先去找宝如!” 介绍了宝如,又一指宝如身后的二人,“这二人也是一等丫鬟,一位叫宝婵,一位叫宝娟!”这二人是她最的才训练出来的死士,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因为成了她的陪嫁,这才改了名字。这二人都是签了死契,由宝如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也很是值得信赖。(未完待续。) 20/20449/13346819.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重礼 嫁妆的事以幕晨雪高调展示而告一段落。回到雪梅居,幕晨雪命宝如将一院的下人全都聚了起来。她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不能连这些人也要处处提防,所以是时候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这院里的女主人。 “雪梅居内原来的管事可在?”幕晨雪扫了站在台阶下的奴才们一眼,冰冷的目光让这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初幕雨进府的时候,没少被这些人欺负,如今的这位二少夫人光是这气势就足已震慑住所有人了。而且二少爷对前夫人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可是对这位新夫人,却是一脸的和气,甚至她们还能看的出二少爷甚少有笑容的脸上,每每看向二少夫人时,都挂着一层暖心的微笑。 这些奴才们也是人精,知道这位二少夫人很得二少爷的心,所以更不敢对她有所不敬。 风五从南宫书墨的身后走了出来,先朝着幕晨雪行了一礼,这才起身回话,“二少夫人未进府前,雪梅居内外院都是由属下兼管的!”风五是南宫书墨的贴身侍卫,在所有奴才的眼中也算是半个主子,见风五都对二少夫人如此恭敬,他们哪还敢抬头,一个个把头压的更低,甚至连身子都微微弯了起来。 “有劳风侍卫了,以后外院还由你掌管,内院就交给宝如吧!”她一来就夺了风五的权,这些下人心中本还有些不平,可看风五竟然一脸的高兴,“有宝如打理内院,属下总算可以轻松了!” 风五竟然和二少夫人开起了玩笑,这些下人才知,原来二少夫人并不是夺权,看来这一切都是二少爷的安排。 南宫书墨一脸的笑意看向风五,“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二少夫人照顾主子的身子,风五是一百个放心!”主仆两个的这些话已已告诉所有的下人,幕晨雪就是雪梅居的女主人,她的命令就和南宫书墨的命令一样。连风五都要依命行事,更何况是这些人。 “原来雪梅居内院可有使唤奴婢?”幕晨雪又看向了几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奴才。看的出这二人与别人有所不同。 “回二少夫人,奴婢名叫青梅,奴婢二人是新近才被二少爷从外院调来的,主要负责打理内院的三等奴婢!”“回二少夫人话,奴婢名叫青苗!”二女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幕晨雪行礼,看的出二人是出自真心。 按照礼制,南宫书墨成亲后内院应该有二位一等奴婢,四位二等奴婢,八位三等奴婢。再来就是一些粗使的婆子和厨房里负责烧火的丫头等,只是这些人没有等级,多是些签了活契年纪一到就会被放出府的奴才。 而幕晨雪从不当宝如是奴婢,而且宝如的月例又不从府里中馈中出,所以就算是多了一位一等奴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内院只有你们二人?”幕晨雪不解的看了一眼南宫书墨。他倒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我原就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如今有了雪妹,更是不需要这些人!”南宫书墨装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一点幕晨雪倒也明白。可即便是这样,这人也太少了些。 “你二人先起身吧,从今日起升为二等奴婢,只不知家中可还有人,是否愿意入府做事?”这二人都是南宫书墨买来的,当初不过是做做洗衣洒扫的粗活,用了这些年,南宫书墨一直观察着这二人,见她们做事勤快,手脚干净,而且并没有被庆王妃所收买。而幕晨雪进府,他这雪梅居内总不能只有一群奴才,连个端茶倒水的奴婢都没有,这才抬了二人的身份,做了三等的奴婢。 “回二少夫人,奴婢家中早已无人!”“奴婢也是!”看来南宫书墨想的和自己一样,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不会被庆王妃所威胁。幕晨雪看了宝如一眼,“我和二少爷本就是喜静之人,你们即升为二等奴婢,这二等奴婢也无需要再添置她人,倒是这三等的奴婢还要再添三人才好,这些就交给宝如去办吧!” “是,奴婢记下了!”宝如领命退到幕晨雪的身后,幕晨雪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二少爷在王府中处境如何,你们这些奴才想来比我这新来的二少夫人知道的要清楚。在我和二少爷手下做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对的忠心。我做事只有一个原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幕晨雪冷眼又扫了众人一眼,这才接着说,“这些年你们一直紧守本份,照顾二少爷,我念你们忠心,每人赏银二两,以后做的好的有赏,做的不好的自然也要罚。至于院里的规矩,我会重新制定,有不懂的去问宝如,别等犯了错才来向我解释讨饶,我向来铁面无私,不论是谁犯错,都是一视同仁!” 打个巴掌总要给个甜枣,这些人每个月的月例也没有一两银子,这新来的二少夫人,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的赏银,可比当初郡王妃进府时赏的还多呢。 众人忙跪下来谢赏,幕晨雪这才一拉南宫书墨,回了房间,她可还饿着肚子呢。 吃了些东西,两个人并排坐在木榻之上,翻看起南宫勋送的礼物。至于别人送了些什么,自有宝如去登记,她稍后看账本就好。只有南宫勋的礼物,她还是想亲自查看。 打开锦盒,盒中放着的竟然是一串珍珠项链,每一颗走盘珠都温润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闪着七彩的虹光。这还不算,在整串项链的最中间,竟然还有一颗拇指盖大小的水滴形黑珍珠挂于其间。 黑珍珠就是在现代也是及为难得一见的珍宝,更何况是在没有人工养殖的古代。幕晨雪以前就曾经听好友说过,黑珍珠又被称为母贝最伤痛的泪水,所以天然的黑珍珠,就像是一颗颗的眼泪,一珠难求。 “风大哥,兄长这礼送的是否太贵重了些,要不我还是将这礼物退回吧?”幕晨雪有些不确定是否应该收下。毕竟如此贵重的礼物,不像是应该送与朋友的。 “既然是兄长的心意,雪妹只管收下就是!”南宫书墨也觉得兄长这礼重了些,可如果真的这样退回去,只怕又要伤了兄长的心。而且他也有份礼物要送给幕晨雪,正好与这串珍珠项链相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幕晨雪的面前。(未完待续。) 20/20449/13347583.html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侄女 收服了雪梅居的一众下人,幕晨雪这才有空将肚子添饱。和南宫书墨坐在榻上,翻看起了见面礼。南宫勋竟然送了一条带有黑珍珠的项链给幕晨雪,此礼不可谓不重。好在南宫书墨并不介意,还劝幕晨雪安心收下。而他自己也给幕晨雪准备了礼物。 “雪妹,为夫也有一礼物要送与你!”他前前后后不知送了多少礼物给幕晨雪,可只要自己一得到什么宝贝,还是第一时间会想到她,毕竟在他心中,幕晨雪是他心里最贵重最珍视的宝物。 “你都送了八十八抬的聘礼了,怎么还送?”幕晨雪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高兴的将礼物接过小心的打开,竟然是一对黑珍珠做的耳环,和南宫勋送的项链正好相得益彰。 “这!”幕晨雪一脸的错愕的看向夫君,他和南宫勋还真的是亲兄弟,竟然连送的东西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兄长虽自小生长环境与我不同,可我们兄弟性格却差不多,他也是专情之人。看今日所送之礼,可见在他心里并没有将雪妹完全放下。这次因是见面礼,又没有外人看见,礼虽贵重些,可收下倒也无妨。只是以后还是要多注意,毕竟这里是王府,若是兄长突然与我们走的过近,只怕庆王妃又要有所动作。雪妹我不愿你因我们兄弟而受伤!”南宫书墨虽在院子中加派了人手,可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这些伪装成侍卫的死士,不能时刻的跟在幕晨雪的身边。 “只可惜郡王妃的性子竟是如此,不然兄长他也不会这般。嗨!”南宫书墨说的这些,幕晨雪觉得有道理,所以点了点头。不过一想到郡王妃今天的有意刁难,她就替南宫勋感到惋惜。这样的女人只怕很难走进南宫勋的心里。 “你也别多想了,昨天睡的不好,三朝回门之前除了早上需要去给庆王妃请安,晚上是不用去的。你先睡会儿,等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南宫书墨将幕晨雪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入睡。 提起昨晚的事,幕晨雪就一阵的脸红,娇瞪了南宫书墨一眼,这才笑着闭眼休息。她还真的有些困了。也许是知道身边有南宫书墨在,她可以完全的放心。所以这一觉她睡的很沉,甚至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沉。 醒来的时候,南宫书墨并没有在她身边,只有宝如守着,而西次间里隐隐的传来人声。幕晨雪一边穿衣净面,一边儿看了宝如一眼,“二少夫人,灵儿小姐来了,二少爷怕她吵了您休息,所以带灵儿小姐去了西次间!” 隔着屏风,幕晨雪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不过灵儿能来,她还是很高兴的。“晚饭准备的什么?” “依二少爷的吩咐,做的都是您平时爱吃的!”主子自娶了幕五小姐进门,脸上时时都会挂着笑意,她是真心的替主子高兴。 “今儿吃团圆饭,我见灵儿有些挑食,你帮我吩咐下去,熬些肉沫白菜粥,这个好克化,对灵儿的身体也好。再准备些点心,告诉厨房少放糖,多放奶!”又想了一下,暂时没什么可吩咐的,这才命宝如下去准备,她则提着裙摆进了西次间。 “雪妹,你醒了!”南宫书墨一早就发现幕晨雪起来了,见她穿戴好过来,忙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幕晨雪笑看着灵儿,将她抱在腿上坐好,“灵儿过来可有和父亲说一声?” “说了,是父亲让灵儿过来的,说二叔母有话要对灵儿说!”吃团圆饭的时候,幕晨雪投来的目光很是异样。过后南宫勋细想了一下,幕晨雪在看向她之前,一直在看灵儿,看的出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而且依他所想,应该和灵儿有关。所以这才让灵儿来见幕晨雪。 “是啊!二叔母喜欢灵儿,所以有好多话想和灵儿说,只是二叔母这会儿饿了,灵儿可不可以陪二叔母吃些东西,然后再讲话呢?”幕晨雪喜欢孩子,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帮着院长带过弟弟妹妹们,所以看到灵儿这么懂事的孩子,她是打从心底里想要呵护她。 “雪妹,为夫可要吃醋了!”看着妻子只和侄女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南宫书墨嘴里真的泛起一股子酸味。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争风吃醋,也不嫌害臊!”幕晨雪娇嗔的话语,就像是一股暖风,吹的南宫书墨心里痒痒的。若不是因为有灵儿在,他只想将爱妻抱进怀里,好好的亲热一番。 灵儿从没见过父亲和母亲如此亲呢过,所以有些看不明白,可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得到,这位二叔母是真的喜欢她,所以高兴的抱着幕晨雪的脖子点头,“灵儿愿意陪二叔母一起吃饭,只是灵儿饭量小,二叔母要是陪灵儿吃饭,会吃不饱的!” 童言无忌,小孩子的世界是很单纯好懂的,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幕晨雪看着如此懂事的灵儿,除了心痛,更多的是怨恨,如果不是因为庆王妃和郡王妃,灵儿的童年应该会过的更加的快乐。 因为刚布置下去,所以晚饭还没那么快好,幕晨雪拉着灵儿教她玩起了翻绳,给她讲故事。南宫书墨只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以前就知道幕晨雪对幕辰峰很是溺爱,当初为了救幕辰峰,她甚至以身犯险,如今见幕晨雪对灵儿也如此疼爱,就知她是真的喜欢孩子。那如果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幕晨雪一定是位好母亲。一想到母亲,他就想起了风侧妃。当初娘亲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画画。晚上陪着他讲故事的。 看着坐在一旁出神的南宫书墨,幕晨雪轻轻的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给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南宫书墨这才回过神,“对啊,如今他已经不用再去靠着回忆过日子。他有了爱妻,有了这个世界上和娘亲一样爱他的人。” 看着南宫书墨的脸上不再有悲伤,幕晨雪这才安心。也许是身体上有了最为亲密的接触,让她更能体会到他细微的心里变化。也许是因为她更在意他,哪怕是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她也感同身受。所以她要成为他的助力,永远的支持他。 这顿饭因为有了幕晨雪在,灵儿吃的比往常多了一倍,饭后还吃了两块点心,这才和幕晨雪一起到院中去散步。(未完待续。) 20/20449/13372986.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关心 南宫勋送灵儿过来,是觉得幕晨雪有话要对他说,而且与灵儿有关。饭后幕晨雪拉着灵儿在院中散步,只留灵儿的乳母在旁伺候。 “你家中可还有人?”幕晨雪觉得这乳母举止唯唯诺诺的,可她看灵儿的眼神,倒并未参杂什么不好的情素在,而且要想改善灵儿的身体,还得这乳母多上心。所以这才试着和她聊了起来。 “回二少夫人的话,奴婢夫家是先郡王妃的陪嫁,家中尚有二子,小的和灵儿小姐同年出生!”能当乳母,家中必有一子与其同年,这些幕晨雪倒是能猜得到。只是她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已故郡王妃的陪嫁,难怪会对失了母亲的灵儿少了几分鄙视和怠慢。看来南宫勋对这个女儿甚为疼爱,这才找此人来当灵儿的乳母。只怕等灵儿及笄出嫁那天,这些人也会跟着她成为陪嫁一起去夫家。 “既然你是已故郡王妃的陪嫁,那我也无需拐弯抹角了,灵儿挑食偏食,你应该知道,长此以往会对小孩子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将来嫁人生产时会有风险,这些难道你都不知吗?” 这位二少夫人出身虽不高,可通身的气场,甚至比已故的郡王妃当年还有过之,乳母在来之前就已得了郡王爷的吩咐,见了二少夫人要恭敬有礼,一切听二少夫人安排。 所以被二少夫人问起,敢忙将头压的更低一些回话,“回二少夫人,奴婢是知道的,可小姐一直由庆王妃照顾,奴婢说不上话!”这乳母倒是没说谎,灵儿如今养成这样,多半是与庆王妃的溺爱有关。幕晨雪叹了口气,要说庆王府一府诸人,除了郡王爷外,只怕只有庆王妃对灵儿最好了。可这好反而害了她。 “你回去给郡王爷带句话,就说灵儿不可再挑食,而且她不是不喜欢吃肉,只是因为胃肠不好,太大的肉不好克化。而且因为自小她就不常吃,所以能吃出肉的腥味来,孩子的味觉通常都比大人灵敏。我稍后会写些菜谱派人给郡王爷送去,若是郡王爷愿意相信,可以依菜谱为灵儿准备三餐,或是让灵儿常来雪梅居,我自会帮她调理身体!” 能帮南宫勋照顾灵儿,这也算是幕晨雪还情于他。乳母今天一直在观察这位新进门的二少夫人,她看的出二少夫人比郡王妃对小姐还好,她忙跪下给二少夫人磕头,“多谢二少夫人,小姐以后在府中也能多个依靠!” “你先别谢我,我这靠山是纸糊的,只怕靠不住!”幕晨雪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乳母也没再多说,起身后将灵儿小姐抱起,这才由宝如护送着出了雪梅居,回了怡然居。 南宫勋一直坐在书房内等着,见灵儿回来,忙将女儿抱到腿上坐好,“灵儿今天在二叔母那里都吃了什么好东西了,怎么抱着像是沉了不少?” 灵儿倒是很会学话,将下午的事一一学了一遍,“是吗?二叔母还给灵儿讲故事了,那灵儿喜欢二叔母吗?” “喜欢!父亲,灵儿明天还能去看二叔母吗?二叔母不仅会讲好听的故事,而且做的点心也很好吃。只是二叔母说,雪梅居的点心不能拿到外面吃,父亲知道是为什么吗?” 灵儿这话一下子触动到了南宫勋。幕晨雪刚进府就得罪了王府里最得势的两个女人庆王妃和郡王妃,她的处境也并不好。就算是她喜欢灵儿,可做事仍需小心。只是这些事,不是可以像个小孩子解释的。将灵儿交给一旁伺候的奴婢,这才看向她的乳母。 “二少夫人可有要你带话?” “有的,二少夫人说小姐胃肠不好,所以才会偏食。而且味觉敏感,所以不喜欢吃肉。长此下去对身体有损。所以稍后二少夫人会命人送菜谱过来,请郡王爷按菜谱为小姐准备吃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勋等人都走了,这才苦笑了一下,如果幕晨雪嫁给他,灵儿就会多一份母爱,他也不会感觉如此孤寂了。如今两人同住一府,可却咫尺天涯,竟然比以前还不得相见。 “流云,吩咐下去,若是二少夫人派人来传话,记得让侍卫们不要加以阻拦!”哪怕幕晨雪的关心不是给他的,只要能得到她的消息,他也很高兴。这样的待遇,即便是连郡王妃,也是没有的。 晚上躺在床上,南宫书墨搂着爱妻,想着今天她说过的话,“雪妹,依你所说,灵儿的身子真的有那么不好吗?”灵儿自小在庆王妃身边长大,所以南宫书墨甚少见到她,今日倒是难得的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对这位侄女也多了几分喜欢。 “灵儿头发稀疏发黄,明显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皮肤偏白手脚细弱,是因为总是被圈在屋子里,缺少锻炼,这些对她的成长发育都会有很大的影响的。我是有些担心,这才想着要提醒兄长!”幕晨雪用手将头支了起来,看向夫君的脸。用手轻轻的在他的眉眼之间划过。 “其实灵儿的眉眼长的倒有几分像你呢!”幕晨雪的小动作就像是个信号,南宫书墨只觉得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一翻身将娇妻压在身下,忍不住亲吻了起来。 “呜~!”幕晨雪想要将南宫书墨推开,昨天的痛疼还在,对于身体上的接触,她还有些畏惧。可南宫书墨的反应过于强烈,理智早不知飞去了哪里,只能任凭身体上的反应所驱使。 这一夜,幕晨雪又是在幸福与疼痛中昏睡过去的,第二天早起后,她冷着一张脸,无论南宫书墨如何哄劝,她就是不发一言。 “雪妹,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没顾及到你的身子,你不气了好不好?”其实与其说幕晨雪是在生气,不如说她是不好意思了。自己连着两天不醒人事,都是南宫书墨抱她去净身,一想到此,她就羞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南宫书墨以为她在生气。这女人心海底针,南宫书墨又怎会明白。 按照时辰来给庆王妃请安,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也许是因为庆王爷也在,庆王妃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儿而难为于她。只是让她不要在王府内随意走动,就打发她回了雪梅居。 “她可有难为于你!”因为南宫书墨以前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庆王爷免了他的请安。今天一早南宫书墨本意是要陪幕晨雪同往的,可却被幕晨雪严令呆在雪梅居内。因为昨晚伤了爱妻的心,所以南宫书墨就算是再担心,也只能守在屋院不得而出。(未完待续。) 20/20449/13372987.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三朝回门 出院子走了一圈,幕晨雪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不再去想昨晚的事。回到雪梅居,也不再是冷着一张脸,“父亲也在,她既然装了这么多年,又怎会因我而坏了她在父亲心中的形象!” 南宫书墨见爱妻愿意理他了,高兴的将她抱起转了一圈。幕晨雪不由得被他幼稚的举动给逗乐了,等南宫书墨将自己放了下来,这才假意又瞪了他一眼。 “雪妹,你不生我的气了?”被爱妻瞪了一下,南宫书墨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会儿屋里不只有宝如在,还有宝婵和宝娟在。 “今晚若是你去睡书房,我就不气了!”她可不敢和南宫书墨同床了,谁知他会不会又把持不住。 “不要啊!”好不容易将心上人娶进门,这才第三天就要去睡书房。虽说以前他都是歇在书房的,可不知为什么,自打和幕晨雪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他一刻不见她就会想念,甚至晚上没有她在身边,他连眼睛都闭不上,更别说是睡觉了。 “好了,说正经的,今天回门,我去请安的时候庆王妃却只字未提,没有出府的令牌可怎么办?”回门礼有没有,幕晨雪倒不在乎,只是她有些想念娘亲,那日成亲,她没来得及将南宫书墨的事细细说与娘亲和外婆知,想来她们一定如坠迷雾为自己担心。 “有为夫在,怎么可能出不了府。回门礼我已命风六去按照礼单去准备了,雪妹只管放心!”南宫书墨可是想衬着回门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的,说什么他也不要一个人去睡书房。 “回门礼只是个心意,别弄的太多!”幕晨雪只想和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而已。 “是,如今王府里谁人不知,我南宫书墨的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地主婆,有钱的很呢!”有了幕晨雪后,南宫书墨越发的喜欢调侃,甚至笑容也多了起来。风五守在门口,听着主子的笑声,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初主子坚持娶幕府的五小姐,风五多少还有些担心,毕竟此女出身还是太低了,也许无法成为主子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主子的拖累。可如今看来,还是主子的眼光好。幕小姐不光胆大心细,甚至善于经商理财,对主子更是一心一意,可比那些只想着为娘家人捞好处,想要娘家人为其撑腰的大家闺秀不知好了多少。 “你以为我喜欢高调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笑我!”两个有情人坐在卧房里说起了情话,等风六来报,这才一起去见了庆王爷后这才离府。 庆王妃这会儿正和郡王妃说话,儿子请她提点郡王妃,她也觉得这郡王妃做事有些瞻前不顾后的。两个人还没讲几句,就见下人们来报,说是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带着一车回门礼出门了。 “不过是妾侍抬妻,她倒是讲究的很。这事庆王爷可知道?”庆王妃气的可是不轻,今早她没刁难幕晨雪,就是因为想着在回门一事上压她一压。哪成想这庶媳倒是有办法,没有出府的令牌,甚至没来和她这个婆婆打个招呼,就自己出府了。 哪里还能顾得上郡王妃的事,一心只想着等幕晨雪回来,要好评好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府里的女主人。 “回庆王妃,王爷是知道的,二少爷出门前去外院书房见了王爷,请了令牌这才离府的!” “他好大的胆子,回门这种事不来和我这个嫡母商量,竟然直接去找了王爷!”有了王府首肯,这下她就不好难为庶子和庶媳,毕竟要给王爷留个脸面。 庆王妃在这里生气。幕晨雪却一脸兴奋的回了娘家。程姨娘得了消息,一早就带着幕辰峰等在了府门口,见女婿竟然陪着女儿一起回来,还带了满满一车的回门礼,可见夫家对女儿很是重视,想着女儿日子会越过越好,不由得又湿了眼眶。 对于幕辰峰来说,当知道了南宫书墨就是风大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为姐姐担心了,今天见风大哥陪着姐姐一起回来,更是高兴。 “娘,我回来了!”幕晨雪见了娘亲,心里高兴,服身就要在院门口给娘亲行大礼。 程姨娘忙拉住女儿,“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先进去吧,你外婆一早就盼着你们回来了!” “小婿给岳母请安!”幕晨雪行礼被拦了下来,南宫书墨却在一旁也跟着行礼。听着女婿对自己的称呼,程姨娘是打从心底里高兴。 “好,好!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礼,快进府!”一手拉着女儿,一边儿让女婿进府。 幕辰峰朝南宫书墨抱了一拳,“舅弟见过姐夫!”这一声姐夫他是叫的很真心。南宫书墨听着更是高兴。 “峰弟!”幕辰峰代表的是府里唯一的男主人,南宫书墨甚至很郑重的回了一礼。 “行了,人来人往的,有什么进来再说吧!”这会儿门口围了一些好奇的百姓,幕晨雪不愿意被人盯着看,忙担了一下夫君,扶着娘亲进了府门。 进了内院,先给外婆行了大礼,这才又正式的和南宫书墨一起给娘亲行了大礼。这位王府的二少爷,虽然面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可精神很好。甚至老夫人和程姨娘都注意到了,南宫书墨在起身的时候,先是将幕晨雪扶了起来,自己这才起身,可见他对五姐儿是打从心底里看重的。 “五姐儿,那****出嫁,娘亲也没来得及细问,女婿他到底是姓风啊,还是姓南宫?”老夫人多少能猜出一些南宫书墨当初为何会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可程姨娘爱女心切,所以不问个清楚,怎么都不放心。 “夫君是晚辈,外婆和娘亲以后就叫他书墨吧,这样听着也亲切!”幕晨雪边说边去看向南宫书墨,拿眼神征求他的同意。 对于叫什么,南宫书墨根本没意见,而且幕晨雪的外婆和娘亲,那也就是他的亲人,所以以名字称呼再合适不过了。 “对,外婆,岳母,小婿以后就是半个儿,自当以名字称呼就好!”见女婿连这也同意,两位长辈都很高兴。(未完待续。) 20/20449/13392944.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幸福 回门这天,虽然庆王妃只字未提,但南宫书墨却哪肯委屈了爱妻,一早就准备好了回门礼。等幕晨雪给庆王妃请安回来,就请示了庆王爷,带着爱妻和满车的礼物回了娘家。 一家人相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幕晨雪仍未把南宫书墨的事,完全告诉外婆和娘亲,只告诉她们,南宫书墨也是有苦衷的。而且就算是现在,对外经商,他也只能以风姓从事。 “勋贵豪门,哪府哪第又能真的太平渡日,就是那幕府,幕谦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几个姨娘就能闹的府里鸡犬不宁的,又何况是王府。只要书墨对五姐儿好,至于你是姓风也好,或是皇姓也罢,我们身为五姐儿的长辈都不介意!”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南宫书墨当然明白。 程姨娘也跟着点头,“对,只要你们小夫妻俩日子过的合美,至于姓氏,倒也无所谓!” “外婆,娘亲,放心吧,夫君他对女儿很好,昨天女儿就已入了宗祠上了族谱,不论以后如何,女儿都是夫君名正言顺的妻子!”当初四姐儿是没有上族谱的,所以死了连祖坟都不能入。为着这事,大夫人没少伤心。程姨娘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上了族谱,打从心底里替她高兴。 “好,好!”老夫人听了感触更深,她也好女儿也好,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妾,可是外孙女订亲的时候虽是妾,可真到了成亲的时候,却已经是妻,这事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总算是没让外孙女步了自己和女儿的后尘。 “姐夫,我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她有的时候装着生气,可其实心里是很在乎姐夫的,所以姐夫以后一定要对我姐好。不然就算我喜欢你,也绝不会放过你的!”当初幕辰峰就觉得姐姐应该嫁给风大哥,如今见他们真的成了亲,他是打从心底里替姐姐高兴。可也怕风大哥会欺负了姐姐,所以身为小舅子,这不好听的话自然还是要早说的。 “九弟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了,这说话倒是很有气势吗!”幕晨雪看着为了自己而警告南宫书墨的胞弟,心里更是高兴。 “峰弟只管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一辈子都只爱你姐姐一人,一辈子都不会伤她的心!”南宫书墨竟然当真举手对天起誓,要知幕辰峰还只是个孩子,他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的话。可南宫书墨是真的很爱幕晨雪,所以为了能让她的家人放心,即便是个小孩子的话,他也是在用心的回答。 幕晨雪一按南宫书墨高举的手,心里自然甜蜜的很。看着一对新人如此相爱,老夫人和程姨娘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江妈和芳华也都在为小姐高兴,小姐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不知****多少心,当初她们都以为小姐要嫁给个病秧子,都在为她难过。如今连她们这些下人也看出来了,小姐和这位隐藏了身份的二少爷,是真心相爱的。当然都很替主子高兴。 “芳华,你去和佟江说一声,等会吃了饭,让他来外院书房见我!”刚才进府的时候,幕晨雪就注意到了,佟江也在。 “小姐,佟大掌柜的说了,铺面和田庄一切都好,请您放心。他来只是想给您和五姑爷请安的!”佟江也有些日子没见主子了,所以知道今儿五小姐回门,自然是要登门请安的。 “他有心了!”幕晨雪正好也有事找佟江,他能来也省了不少的麻烦。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团圆饭,没了王府里那些规矩,幕晨雪连着吃了两碗米饭,这才停了筷子。 “五姐儿这吃相可不好,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书墨你可别介意!”程姨娘怕女婿会介意,忙帮着女儿遮掩。 “岳母说的哪里话,雪妹她是真性情不做作。别说是介意,小婿倒应该感谢岳母,能将雪妹教的如此之好!”看着爱妻吃的饱吃的香,南宫书墨只有高兴。至于王府的那些臭规矩,连他都不喜欢,哪里还会介意。 程姨娘是越看这个女婿越喜欢,老夫人更是隔辈亲。南宫书墨不由得朝爱妻使了个眼色,结果却遭幕晨雪一个白眼,吓得他哪里还敢嘚瑟,忙坐的笔直。看着小夫妻两感情如此好,老夫人和程姨娘再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幕晨雪还有事找佟江,幕辰峰也想和南宫书墨单独聊聊,所以几个小辈一起去了外院的书房。 佟江先给五小姐和五姑爷行了大礼这才起身,将这段日子账簿递了上去。“这些日子佟大掌柜也辛苦了,庆王妃已经知道茶楼和点心铺如今转到了我的名下,除了以前的老客户,最近不要接什么新客户的订单,做事的时候更要小心,厨房重地除了我们自己人,任何人不得进入。采买上也要多留心,别让人夹了什么东西进来。更要提防有人故意找茬闹事!”幕晨雪怕庆王妃会找她麻烦,所以这才急着想找佟江来,叮嘱他万事都要小心。刚才在内院的时候,她已经叮嘱过江妈和芳华,不只铺面田庄上要小心,就是这府里也要小心。 对于南宫书墨的事,佟江知道的比老夫人和程姨娘还多些。所以见主子如此重视这件事,自然知道轻重。 时辰不早了,幕晨雪来不及看账簿,吩咐宝如把账簿带回王府,又看了一下娘亲准备的回礼,这才道别了家人,跟着南宫书墨回了王府。 “雪妹,外婆和岳母是真的很疼爱你,就连峰弟他也很在乎你这个姐姐,有这样的家人真好!”南宫书墨觉得这样的家才是家,这样的亲人才是亲人。 “我是风大哥的妻子,也是你的亲人,那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如果你喜欢,等以后你大仇得报,我们就搬出王府,到时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幕晨雪前世是个孤儿,所以最知道亲情的可贵,看南宫书墨眼底透着一股难掩的悲伤,就知他是在想风侧妃了。 将头枕在南宫书墨的肩上,用手挽着他的手臂,她要用自己的爱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南宫书墨受伤的心。 南宫书墨感觉很幸福,将幕晨雪整个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两唇相碰,这一吻很单纯,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在表达他心里的感觉。幕晨雪也回应着他,甚至将两只手臂缠在南宫书墨的脖子上。 这一吻直吻到两个人肺里都没了氧气,这才停了下来,“雪妹,谢谢!” “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幕晨雪红着脸,温柔的看着南宫书墨的双眼。她在告诉他,“她爱他。”南宫书墨笑了,如果风侧妃真的在天有灵,看着儿子能笑的如此开心,想来也会欣慰的。(未完待续。) 20/20449/13392945.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解围 回门这日,幕晨雪并没有在家中看到父亲。大夫人因为五姐儿风光出嫁之事,每天和大老爷吵个不停。回门这天更是强拉着大老爷,不让他来见程姨娘。其实没有父亲在,幕晨雪反而更开心。所以从宝如那里得了幕府的消息,她只是淡笑一下而已。 从娘家回来,先是去外院给庆王爷请安。“二儿媳,如今你也算是王府中人。书墨性情耿直,你在他身边还是要多劝着些。庆王妃毕竟是你的婆婆,又掌管着王府内院,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幕晨雪和南宫书墨前脚刚离开庆王府不久,庆王妃就因为此事来找了庆王爷。虽说没有吵闹,可也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谢父亲指教,儿媳谨记!”幕晨雪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南宫书墨尊重他这位父亲。只是庆王妃与南宫书墨有杀母之仇,她不愿他为了自己而向庆王妃妥协,所以礼数上她是不会少,可却不会给与足够的尊敬。 庆王爷对庶子的这位继室还是有些喜欢的,毕竟儿子自从娶了此女,身子是一天好似一天。如今此女进门,儿子更是连轮椅都不坐了。所以就算是为了儿子,他才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从外院书房出来,南宫书墨想要陪着幕晨雪去给庆王妃请安,“风大哥还是先回雪梅居吧,我不会有事的!” 回门的儿媳回府后要去拜见公婆,这本就是常礼,南宫书墨不愿给庆王妃请安,幕晨雪自然不愿他勉强自己。 “她是什么人,相处这么多年,我最是清楚。如果不是她找了父亲,父亲今天也不会说那番话。只怕你此去,她会多有刁难,还是我跟在一旁好些!”看着一心为了保护自己的夫君,幕晨雪的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却是安心。 “以前我就说过,我是那打不死的小强。更何况她要装贤淑,这正是我可以利用的地方。放心吧,最多就是跪的久些,这眼看着就要吃晚饭了,就算是为了父亲,她也不会让我一直久跪不起的!”南宫书墨看了看天色,王府每日三餐的时辰都是固定的,这会儿到真是快用晚饭了。见爱妻是真的不愿他跟去,只得叮嘱宝如一切多加小心,这才三步一回头的先回了雪梅居。 “少夫人,您不让少主跟去,只怕庆王妃会更气的!”宝如倒觉得有少主在,至少少夫人能少受些罪。 “庆王妃是不喜欢风侧妃,自然连她的儿子也不喜欢,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在暗中动手了。有没有夫君跟着,她都会看我不顺眼,与其两个人受罚,不如我一个人受罪的好!”幕晨雪太爱南宫书墨了,更同情他有一个无助的童年,那种感觉前世的她就曾经历过,所以既然她们走在了一起,她只想让南宫书墨快乐无忧的过好每一天。 进了庆王妃的院子,幕晨雪却意外的发现郡王爷南宫勋也在。母亲院里发生了什么,又怎能逃得过南宫勋的眼线。所以流云传消息说二少夫人回府,他就先一步带着灵儿来给母亲请安。为的就是想办法为幕晨雪开脱。 先给庆王妃请安,庆王妃只是端着茶,连眼皮都不抬,更别说叫起了。幕晨雪心里暗笑一声,“这古代的女人也玩儿不出什么花样儿,觉得让别人跪着就算是一种折磨。” 庆王妃也不是没有别的花招儿,只是碍于儿子、孙女在旁,所以不想破坏她在儿孙面前的形象,这才只是端茶不语。 灵儿昨天在雪梅居过的特别开心,所以今天一早就吵着要来见二叔母,知道二叔母回了娘家,心里多少还有些不高兴。这会儿见二叔母回来,高兴的从父亲的怀里跳了下来,想要去拉幕晨雪。好在南宫勋拉着,不然只怕庆王妃会更气。 “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晨昏定省都有时辰的,虽说你是新进门,规矩不是很清楚,可既然你不愿我身边的妈妈去教导,至少也要紧守本分才是!”如果没有儿子在,只怕庆王妃的这番话也不会说的如此客气了。 “回庆王妃,按礼今天是儿媳回门的日子,依王府的规矩,儿媳已赶在晚饭前回府,一回来就先去了外院给父亲请安,父亲怕儿媳不懂王府的规矩,所以对儿媳指教了一番,这才略晚了一些,还请庆王妃体谅!”庆王爷就是庆王妃的软肋,所以幕晨雪很适时的将庆王爷抬了出来。庆王妃心里虽气,可也不能说庆王爷的不是。所以这才勉为其难的先叫幕晨雪起身。 “夫君回府后,身子略感不适,所以先回院休息了。儿媳有些担心,可否允儿媳先行告退!”这跪也跪了,难听的话也听了,幕晨雪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回自己的院子。 南宫勋见母亲不肯罢休,衬着母亲不注意,在女儿耳边说了一句。 庆王妃觉得就这样放庶媳回去,心里这口气实在是难平,所以即不接话,也不看她。而是一招手将孙女叫到了自己身边。 灵儿走到庆王妃身边,拉着祖母的手撒娇,“祖母,灵儿饿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刚才父亲在她耳边就是这么说的,虽然灵儿不是很喜欢祖母这里的菜色,可仍很听话的对着祖母撒娇。 一听说孙女饿了,庆王妃哪里还顾得上刁难幕晨雪,一摆手就让她先退了下去。吩咐着身边的奴婢们赶紧传菜。 庆王妃是没有注意到,但幕晨雪一直绷紧着神经,所以用余光扫到了南宫勋的小动作。知道灵儿此番全是他的意思,心下自然感激。出门前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回了雪梅居。 南宫书墨一直站在雪梅居的院门口等着,见宝如扶着爱妻回来,忙几步冲到她身边,一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小心,别让外人看到!”在王府,虽说这位久病卧床的二少爷,身子已见大好,可仍在病中,这番动作若是让庆王妃的人看到,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会给南宫书墨召祸。 “这周围没人,你跪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吧!”南宫书墨可是一身的功夫在身,而且雪梅居外还有他安排的暗卫,自然不需要担心。 “不过就是跪了一下,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你先放我下来,走走舒筋活血,对身体才有益!”南宫书墨知道妻子懂医,所以不疑有它,将她放下,可却仍一手紧拉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未完待续。) 20/20449/13408051.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中毒 回到王府后幕晨雪去给庆王妃请安,自然是要被刁难的。好在有南宫勋的帮助,这才只是略跪了一下,就回了雪梅居。 坐在自己的屋里,南宫书墨一边帮着幕晨雪推拿双腿过血,一边儿和幕晨雪聊了起来,“你是说兄长也在?”按理说今儿非初一、十五,兄长不会在庆王妃的院子里用饭才是。 “我想兄长应该是带着灵儿去给庆王妃请安的!”王府里的规矩幕晨雪只知道一个大概,所以南宫勋为什么此时会在,她只以为是个巧合。 可南宫书墨却是知道的,想着兄长还在窥视着自己的爱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而且自己的妻子,却要别的男人保护,他越想越难受,脸色也自然沉了下来。 幕晨雪本就敏感,见南宫书墨脸色不好,就知他还是介意了,忙将腿收了回去,双手捧起南宫书墨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爱的人是你,就算是别人在意我,可我心里早已容不下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了!”说完还在南宫书黑的唇上印了一吻。 南宫书墨哪里能挡得住幕晨雪的柔情攻势,脸色一缓将爱妻搂进怀中,“你嫁给了我,却还要受兄长的保护,我只是气自己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傻瓜!”幕晨雪说的很小声,可就是这样的两个字,却满满的饱含着全部的爱意。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都在全心全意的为着彼此,比起王府中的任何人,她们都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 吃过晚饭,幕晨雪并没有忙着看账本,而是躲进了书房,给灵儿写起了菜谱。这是她答应南宫勋的,就算是没有今日之事,她也会尽早将菜谱完成。只是才提笔,就见灵儿的乳母抱着她走了进来。 “灵儿,快到二叔母这里来,晚饭可有吃饱?”刚才宝如来报时说灵儿来了,幕晨雪还担心郡王爷也跟了来,好在南宫勋尚知分寸并没有同来。 “祖母那里的菜没有二叔母这里的好吃!”灵儿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揉着自己还扁扁的小肚子,朝幕晨雪撒娇。 “这会儿已过了用饭的时辰,灵儿等下还要睡觉不能多吃,叔母这里有些好克化的点心,叔母陪灵儿吃些可好?”灵儿自然欢喜,她最爱吃二叔母这里的点心了。幕晨寻笑的很开心,朝宝如点了点头命她下去准备。 “灵儿,叔母正在给灵儿写菜谱呢,你告诉叔母,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好不好?”幕晨雪将灵儿抱在腿上,一边儿写字,一边儿和她聊天。 乳母站在一旁,看着坐在二少夫人腿上,笑的如此开心的小姐,不知为什么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菜谱写好,又陪灵儿吃了些点心,幕晨雪这才命宝如送二人回去。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见南宫书墨从外院回来。 “父亲找你过去,可是有事?”依着庆王妃的性子,是不会在庆王爷面前说庶子的不是的。所以庆王爷吃了晚饭就将庶子叫去了外院,一定不是因为她的事。 “父亲问了我的身体情况,说是让我明天一早开始,也跟着去外院议事!”庆王爷这一生只得了两个儿子,自然是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帮他。也是想拉近两个儿子的关系。 “你装病了这么多年,既然现在不用再装了,也是时候帮帮父亲了!”幕晨雪也想缓和他们父子兄弟间的关系,所以很支持南宫书墨去帮忙。 “父亲是好意,可每回我去外院参与议事,庆王妃都一定会在暗中做手脚。我只是担心她会伤了你!”南宫书墨也想帮帮父亲,这些年父亲明显的老了。 “她又能拿我如何,不过就是跪的久些,站的累些罢了。而且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只要她还要在人前装贤淑、装仁慈,自然拿我没有办法!”幕晨雪这话倒也不全是安慰南宫书墨,对付庆王妃这种人,她还是有些办法的。 幕晨雪见南宫书墨还是有些犹豫,又多劝了两句,他这才点头。“灵儿刚才来过,菜谱我已经命乳母拿回去给兄长了!” “我们欠兄长的,以后就都还给灵儿吧!”南宫书墨虽说对灵儿的感情不深,可灵儿毕竟只是孩子。 两个人正聊的开心,就见宝如一脸气愤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少主,庆王妃派了好些人在院外,说是要压少夫人过去,说是少夫人给灵儿小姐下毒!” “你说什么?”南宫书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幕晨雪也是一脸的茫然,她怎么可能给灵儿下毒,就算灵儿不是南宫勋的孩子,她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可来的人是这么说的。手上还拿着绳子,如果不是侍卫们拦着,这会儿已经冲进来了!”宝如也觉得少夫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依着庆王妃的性子,再怎么也不会给自己的孙女下毒来害少夫人。 “先去看看再说!”幕晨雪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书墨自然不会让这些奴才绑了自己的妻子,一路跟着这些人进了庆王妃的院子。这会儿庆王爷、郡王夫妇都在,乳母跪在地上,灵儿躺在一旁的木榻之上,府医正在为她医治。 “好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敢毒害王府嫡亲,来人啊!还不给我绑了!”庆王妃早就忍不住了,见幕晨雪进门,二话不说就命人上来绑人。 “庆王妃不要含血喷人!”南宫书墨连安都不请,直挺挺的护在幕晨雪身前,一步都不肯让。 幕晨雪看了南宫勋一眼,见他一脸的疑惑,就知他是不信的心里略安,从南宫书墨的背后走了出来,先朝上位的庆王夫妇服了一礼,这才直起身子回话,“庆王妃认定我毒害灵儿,可有证据。所谓捉贼捉赃,无凭无据的又怎能叫人心服!” “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证据!”庆王妃一指跪在地上的乳母,“你说,小姐出了我的院子,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回庆王妃,灵儿小姐吃过晚饭,只去了二少夫人的雪梅居,吃了几块点心。回去后就身体不适,这会儿还发起了高烧!”乳母不敢抬头去看二少夫人,怕被人看出她说谎,可她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救自己的家人,她只能让二少夫人背了这个黑锅。(未完待续。) 20/20449/13408052.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申辩 回门日这天,因为灵儿突然中毒,在乳母的指证下,幕晨雪被指为罪首。庆王妃本就看幕晨雪不顺眼,如今听此证言,更坚信是这个庶媳想要害了自己的孙女。 “你还有何话说?来人!给我押下去关进祠堂,不论灵儿有没有事,按照府规残害嫡亲者死!”看着站在高位声色厉荏的庆王妃,她的心里难免也闪过一丝紧张,可却并不害怕。因为她并没有对灵儿下毒,所以她坚信,这一切都一定是有人恶意栽赃。 虽说庆王妃对她不满,可以庆王妃对灵儿的疼爱,绝不会忍心看孙女痛苦。而且她与灵儿,在庆王妃的心中根本没办法比较。自然不会用孙女的性命来陷害她。而唯一有此动机,又不在乎灵儿生死的,王府中只有郡王妃一人。 南宫书墨在庆王妃发令之际,整个人就挡在了幕晨雪的身前,可他却没有看向庆王妃,而是看向了父亲,毕竟父亲才是家中的一家之主。 “父亲,怎能单凭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就断我妻子的罪名!”南宫书墨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冰冷坚定,将幕晨雪从沉思中唤醒。 她拉了一下挡在身前的南宫书墨,朝他微一摇头,这才几步走到庆王爷的面前跪了下来,“父亲,既然有人指证,是否可容儿媳为自己申辩。我想以父亲的睿智,一定不会冤枉任何人!” 庆王爷本对这个二儿媳有几分的好感,可毕竟二儿媳刚嫁进王府,灵儿却是他的心肝宝贝。在孙女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还是心有所偏的。可他也久居官场,阅人无数,心里也看的明白,二儿媳根本没有理由对灵儿出手。只略一迟疑,看了嫡子一眼,见大儿子也朝他点头,这才允了二儿媳所请。 “说!” “谢父亲!”幕晨雪给庆王爷行了一礼,可并未起身接着说道,“父亲可否容儿媳先看看灵儿?”幕晨雪总觉得灵儿的表现并不像是中毒,只是她没给灵儿把过脉,还不能完全确定。 “父亲,不要听她一派胡言,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郡王妃突然从一旁站了起来,指着幕晨雪大声的叫着。“这样的毒妇,就应该抓她去浸猪笼!” 幕晨雪一眼就看出了郡王妃眼中的慌乱,害怕发抖的身体更是将她给出卖了。刚才她心里还只是猜测,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与郡王妃有关。 “父亲,儿媳略懂医术,夫君的身体就是依儿媳的医方调养好的,所以还请父亲允儿媳先看看灵儿。不论此事是否与儿媳有关,总不能让灵儿跟着受罪!”郡王妃如此反常,别说是郡王爷,就连庆王夫妇也看出里面的不妥。而且幕晨雪说的也没错。 南宫勋是知道幕晨雪懂医的,自然是想让她帮着给女儿看诊。朝父亲点了点头。庆王爷看了大儿子一眼,略一点头算是允了幕晨雪所请。 幕晨雪起身先走到灵儿身边,仔细为她检查了一下,又向府医详细的询问后,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灵儿并非中毒,而是食物过敏。 几步走回,跪在地上这才回话,“父亲,兄长,灵儿并非中毒,而是食物过敏。灵儿自小偏食,出生时身体羸弱,所以并不是什么食物都可以吃,有些对她的身体会产生影响!”过敏有很多原因,这会儿她没时间详细的向这些人解释,所以只略说了一个能让接受的原因。 幕晨雪还没等解释完,就听见郡王妃从一旁又大叫了起来,“灵儿就是吃了你院子里的点心,才这样的,你还敢狡辩!” “放肆!”府医都拿灵儿的身体束手无策,好容易找到了病因,庆王爷正全神贯注的听着二儿媳所讲,却不想大儿媳突然出声打断。大吼一声,甚至还瞪了她一眼,这才吓得郡王妃再没敢出声。 “乳母说的并非全错,灵儿是在儿媳的院中吃了些点心,可那些做点心的材料,都是灵儿平时常吃的,并没有加什么特别的食材!” 这回郡王妃没敢再说什么,可庆王妃却站了起来,“你说没有就没有,雪梅居的食材都是从府外进的,谁知道你夹带了些什么不该有的食材!”其实庆王妃心里已经多少能猜出几分,可她不喜欢幕晨雪,所以主观上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竟然和她亲手挑选的大儿媳有关。 “如果父亲不信,可以请外院总管来一问便知,雪梅居的食材虽是从外面进的,可每回都请外院管事一样一样亲查登记!”外院管事是庆王爷的人,幕晨雪嫁过来以后,就已经留了一手,怕的就是庆王妃栽赃嫁祸。没想到如今却真的可以因此而为自己证明。 “传外院管事!”庆王爷也看出了些什么,朝屋外大吼一声,外面自然有人去叫外院管事。 “父亲,儿媳还请父亲将灵儿乳母的家人一并请来,只怕是有人威胁了她的家人,她这才不敢说实话!”依幕晨雪对乳母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和郡王妃串通。而唯一能让她隐瞒真相的原因,就只有自己的家人受到了什么威胁。毕竟此人是先郡王妃的陪嫁,如果只是她自己的性命受到危险,以她对灵儿的感情,应该不会这么做。 幕晨雪话音刚落,刚还跪在一旁的乳母突然大哭了起来,“庆王爷,郡王爷,请您杀了奴婢吧!” 南宫勋本就不信幕晨雪会害自己的女儿,如今见乳母突然反常大哭大叫,更加相信了幕晨雪的话,“去将乳母的家人押来,你若再不说实话,我让你一家人给你陪葬!” 乳母早就吓的不轻,如今听郡王爷要自己的儿子陪葬,哪里还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原来她抱着灵儿回了怡然居后,却被郡王妃请了去。问了一下灵儿为什么会去雪梅居。后来听乳母说是因为雪梅居的点心好吃,这才去的,就顺手将她桌上的果脯递给了灵儿。 这果脯是她娘家从京城送来的,听说还是贡品。她本就对幕晨雪不满,所以处处都想压她一头。却不想灵儿吃了果脯还没过一刻钟,脸上就开始发疹,一屋子的人都慌了手脚,等到灵儿开始发烧,郡王妃也知事情大了。可她哪里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而是将错就将,威胁乳母为自己作伪证,将事情全都栽赃给了幕晨雪。 “你胡说,那果脯乃是贡品,皇上吃了都没事,灵儿怎么会有事?一定是她,是她给灵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郡王妃脸色早已吓的惨白,指着幕晨雪大叫不止。 “闭嘴!”南宫勋瞪向郡王妃,比起她来,他当然更相信幕晨雪。“来人,去郡王妃的屋里把果脯拿来!”郡王爷朝门口大喊一声,流云一转身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未完待续。) 20/20449/13455331.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试“毒” 因为幕晨雪的冷静,总算是暂时化解了危机。庆王爷和郡王爷分别下了命令,眼下所有人都在等。 幕晨雪走到灵儿身边,朝府医说了几句,她们都可以等,可灵儿不能等,虽然还不知道灵儿是因何食物而过敏,可至少先要缓解她身上的症状。 府医早没了主意,在这样的勋贵府第当大夫,最怕的就是被夹在众人中间。虽说这位二少夫人说的他也不知有没有用,可这些东西都不带有毒性,倒是可以一试,忙起身禀告了庆王爷下去准备。 幕晨雪这会儿也不跪着了,这件事既然根本不是她的错,她又为何要跪。郡王妃被郡王爷吓的坐在椅子上只知道哭。庆王爷整张脸都黑了,只有庆王妃抿着嘴不说话,眼睛却在转个不停。如果这件事真是郡王妃的错,那她就是错怪了二儿媳,可她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承认。一心的想着为大儿媳开脱。 很快外院管事就被人请了进来,庆王爷仔细的问过。果然如幕晨雪所说,每天送进雪梅居的食材,都会经他手亲自检查登记。 而流云也很快就回来了,郡王妃早让奴婢将这些东西倒掉,可流云是谁,竟然押着那些奴婢,将被丢弃的果脯又从地里挖了出来。 幕晨雪拿着果脯仔细的看了一下,竟然没看出是什么水果做的,只得亲自品尝看看。 “二少夫人,这东西被人埋在了土里,已经不能吃了!”流云适时出声提醒,倒掉的东西吃了会坏肚子的。 听了流云的话,南宫书墨忙用手去按妻子的手,可幕晨雪却轻摇了一下头,将他的手挡了回去,坚持亲自品尝,不过她吃的并不多,在嘴里仔细的嚼了一下,忙命人端来茶水、钵盂,将刚吃进嘴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回父亲,这果脯是用无花果所做。无花果本身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可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吃的,有极少数的人吃了会引起过敏反应!” “不可能,这东西我和庆王爷都吃过!”早在流云进来的时候,庆王妃就已看到,这东西郡王妃前几天还拿过一些给她,她吃了根本没有事,所以根本不相信幕晨雪所言。 “回庆王妃,大人和孩子的体质本身就有所不同!” “你这分明就是狡辩!”庆王妃恨透了幕晨雪,这个黑锅自然是打算让她背的。 “二儿媳,你可能证明,灵儿真的是吃了此物而引起的过敏,而非中毒?”这回连庆王爷也有些举棋不定,毕竟这关系的人太多了。而且郡王妃还有诰命在身,如果真是郡王妃,看在大司徒府的面子上,也要给她留三分情面。 南宫勋根本没再怀疑,从听说这个东西是被流云从地里挖出来的,他就已经完全相信,如果此物没有问题,郡王妃又怎会将这东西给埋了。女儿一定是因此物才会病倒,而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继室。 南宫书墨一脸的紧张,这种事还能如何证明,总不能等灵儿好了,再让她吃一次吧。不过就算是和父亲翻脸,今天他也会护妻到底。 “我可以证明!”前世的幕晨雪因为身体原因,就对无花果过敏,所以刚才她只尝了一点,就将这东西全吐了出来,而且用茶水不停的漱口,就怕自己跟着发病。可这一世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会不会也有过敏反应。不过她愿意赌一把,就算是不成,她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毕竟这个方法最直接,如果有了反应,也是最明显的。 “好,为父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如果你能证明灵儿确是因此物而过敏,为父自然给你一个交待!”看着一脸怒怨的庶子,庆王爷没来由的心里一痛。这些年他一直隐藏的很好,甚至连庶子都不知他最爱的人,其实并不是庆王妃,而是风侧妃。所以爱屋及乌,这才对庶子很是关心。 这会儿见庶子对自己满脸的不满,连嫡子也给他使眼色,就算是郡王妃有诰命在身,可他总还是要给两个儿子一个交待的。 幕晨雪给了南宫书墨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吩咐了宝如几句,这才将无花果的果脯拿出来几颗,先用水洗了一下,全都吃进了肚子里。现在的她只能赌,也只能等。 她的反应来的很慢,等府医按她的吩咐给灵儿喂了药,她这才感觉到面部开妈发痛发痒。强忍着这种感觉而没有手去抓,所有人都在看着幕晨雪,南宫书墨更是站在妻子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担忧。 “你根本没事,分明就是胡说,还请母亲为儿媳做主!”郡王妃等了快有半个时辰,仍不见幕晨雪有什么反应,心里这才有了底气。 庆王妃也略感安心,站起身刚要再命人将幕晨雪绑了,就听庶子叫了起来,“雪妹,你的脸!” 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少夫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和灵儿一样的红疹,一开始只是在嘴的周围,之后越来越多,渐渐的连脖子上都有了。南宫书墨吓得可不轻,眼睛都急红了。 南宫勋也急,可他却不能像弟弟一样近前,只能强压着心里的关心,怒瞪向郡王妃,“原来是你,大司徒府好教养啊,竟然学会了栽赃嫁祸!”南宫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为幕晨雪报仇。 幕晨雪这会儿只感觉身体里发热,浑身上下像被蚂蚁啃食过了一样,奇痒无比。 南宫书墨一把搂住爱妻,想将她打横抱起,却被幕晨雪拦了下来。她赌对了,上天总算是对她不薄,她当初灵魂穿越附体,想来也是因为这幕府的五小姐,与自己前世体质相同吧。只是这会儿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幕晨雪看向上位的庆王夫妇,“父亲,儿媳已证明此物确是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不过儿媳觉得郡王妃对此并不知情,她并不是有意要加害于灵儿!” 所有人都很诧异的看着幕晨雪,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替郡王妃说情,刚才郡王妃可是争着吵着要将她置于死地的。 “虽说郡王妃对此事不了解,可她威胁灵儿的乳母在先,隐瞒真相栽赃嫁祸于后,此事即是家事,自有父亲定夺。儿媳只有一个请求,想亲自照顾灵儿,直到她痊愈!”幕晨雪这会儿已经难受的快要死掉了,好在脑袋尚算清明,还能够思考。 郡王妃毕竟出身高贵,如果灵儿没事,庆王夫妇也不会太过责怪于她,与其这样,还不如她给庆王爷一个台阶,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就算这件事终将不了了之,可她也要让庆王爷明白,一切都与她和南宫书墨无关。(未完待续。) 20/20449/13455332.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锥心之痛 王府郡王爷嫡亲的女儿,因食物过敏而引起的一场风波。在幕晨雪以身试验证实后,庆王妃总算不再帮着郡王妃狡辩。而庆王爷也知是大儿媳做错了事,反而要冤枉二儿媳。 依王府的规矩,蓄意伤害嫡亲者死。可是郡王妃有诰命在身,哪里是说罚就能罚的。而且在幕晨雪的药力作用下,灵儿的状况已开始略见好转,虽身体仍在发烧,可却不再高烧。 幕晨雪要求亲自照顾灵儿,庆王妃自是不愿的。可庆王爷和郡王爷,觉得这病连府医都不懂得医治,还不如将灵儿交给幕晨雪,这样更让人放心。 而对于罪魁祸首,在灵儿痊愈之前,只是将郡王妃禁足于自己的院落中,未得允准不得外出。 南宫书墨扶着爱妻回到雪梅居,幕晨雪早已吩咐宝如准备,先将灵儿安顿在自己的床上,而她则躺在床边的木榻上。 “少夫人,药来了,您是现在喝吗?”宝如一脸的焦急,少夫人现在的状况看上去比灵儿小姐还要严重。一身的红疹都已连成了片,甚至连脚上腿上都已见红。 幕晨雪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这和她小的时候感觉又不一样,毕竟那个时候条件不好,所以就算有无花果吃,她也吃的很少。可这次为了近快发病,她可是吃了近有一盘的无花果果脯。 “把药给我!”南宫书墨双眼红的已经充血,紧张的手都在发抖,妻子这般受人逼迫都是因为他无能,在父亲面前无力保全爱妻,这才让她以身犯险。如果爱妻因此而有个什么,他也绝不会独活。 幕晨雪知道南宫书墨在替她担心,可她现在身上奇痒难耐,情绪波动特别大,别说是说话来安慰南宫书墨,就是想挤出一丝笑意都难。只能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南宫书墨一边将药吹的凉些,一边给妻子喂下,看着一碗药喝尽,这才拿水给她漱口。动作轻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好像幕晨雪像个易碎的花瓶一样。 雪梅居内上到一等的奴婢,主子的贴身侍卫,下到洒扫的粗使奴婢,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甚至连走路都是踮着脚的。就怕一个不甚,触怒了主子。 而外院书房,庆王爷居中而坐,看着一脸怒意的长子,也知此事总要有个说法。 “勋儿,再怎么说她也是郡王妃,三品诰命,若是真依府规重罚于她,只怕大司徒府那边没办法交待!”庆王爷深知儿子不喜欢这位郡王妃,而这郡王妃自入府后,也没做过什么令他满意的事。可毕竟这大儿媳出身高贵,再有不是也不能真的就依法制罪。 南宫勋也知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气不过。因为郡王妃不只是害了他的女儿,更害了他最爱的人。“此事即因她而起,在灵儿和二少夫人痊愈之前,就罚她在佛堂抄经祈福,也算是为自己赎罪。而且儿子还要去问问二弟,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这件事受委屈的是二儿媳,庆王爷也怕此事影响了他和庶子本就薄弱的父子关系,“也好,灵儿在雪梅居,你去看看也好。告诉书墨,若他需要什么药材,只管从府库里拿,无需知会任何人!”庆王爷顺手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南宫勋接过令牌,也没再多说什么,先回了自己的书房,也不知拿了些什么,这才来了雪梅居。 宝娟守在门口,见风五领着郡王爷过来,先服了一礼,进去通报了一声,这才替他打帘请他进去。 屋里一股子药味,可却并不难闻。转过一道屏枫,这才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儿和床边木榻上的幕晨雪。二弟目不转睛的看着幕晨雪,就连他进来也没转头。 南宫勋什么都没说,先去看了女儿,摸着女儿身上已经不再发热,脸上的红疹也少了很多。又小声问了一下宝如两人的情况,将庆王爷给的令牌和一个锦盒交给了宝如,吩咐了一句这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也和弟弟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木榻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幕晨雪。 宝如给郡王爷倒了杯茶,只退到屏枫外,小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并没有离开。 幕晨雪身上痒的难受,想着吃了药睡着了,感觉就会好些。可她还是低估了这副身体对无花果的抗敏程度,吃了药后她不但没有退烧,而且体温还越来越高,这一热起来,身上的痒更加难以忍受,竟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嗯~!” 这一声一下子将两个男人的神经全都拉的一紧,南宫勋甚至不顾身份,整个人跳了起来,冲到了幕晨雪的木榻边。而南宫书墨更是拉着妻子的手,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雪妹,雪妹,你醒醒!不要离开我,不要!” 南宫书墨只感觉心都是空的,大脑根本什么都不会想,也不知道要怎么做,除了陪在妻子身边,他不知道还可以为她做些什么。这种无力感压的他连呼吸都已不稳,一双眼睛都在充血。 被南宫书墨唤醒,幕晨雪总算清醒了几分,“宝如,准备些冰,一会儿用冰给我降温!”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幕晨雪还是清楚的,如果不能把体温降下来,那她就真的危险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如果一旦呼吸道被堵,那她就真的要去和死神约会了。 宝如一个转身冲了出去。幕晨雪这才注意到南宫勋也在,“兄长不用担心,灵儿很好!”别的话她也讲不出来,她让人将木榻搬到灵儿床边,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 “我知道,谢谢!”南宫勋声音都有些哽咽,甚至幕晨雪还听出了一丝恐惧。只是她没那个精力去安慰任何人。 “我不会有事的!”给了南宫书墨六个字,幕晨雪又闭起了双眼,她要节省体力,这场仗还不知要打多久呢。 南宫书墨早已泪流满面,可却没让自己哭出声,看着妻子受苦,他的心真的好痛。 宝如很快就将冰拿了过来,有了庆王爷的令牌,王府所有的资源都可以调用,无需再请示庆王妃。(未完待续。) 20/20449/13490172.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苏醒 回到雪梅居的幕晨雪,情况很是危急,好在她自己就是大夫,所以一早就命令宝如做了准备。 因为需要用冰给幕晨雪冷敷降温,所以南宫勋只得先退了出去,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院中,仰望着星空,这会儿早已过了子时,外面一片漆黑。南宫勋甚至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淹没在了这片黑暗当中。 当初失去了幕晨雪,可至少他知道她是幸福的,虽心痛难忍,可至少为她高兴。可现在,有他在一旁,却没能帮到幕晨雪。她是唯一一个当他是朋友的人,可他却为她做了什么? 母亲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她,自己的妻子更是将自己的过错栽赃嫁祸给了她。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她一个人奋战,甚至事后连重罚有罪之人都做不到,他还算什么男人? 这一夜,根本没有人可以安睡,而雪梅居内的两个男人,都在为着同一个女人担心。幕晨雪加重了自己的药量,总算是在天亮之前控制住了病情,至少呼吸不再滞塞。虽然仍有些低烧,可她知道自己撑过来了。 灵儿的状况就好的多,虽然她的身体比幕晨雪还弱些,可她吃的少,又喝了不少的水,经过了一个晚上,过敏源已慢慢的随着尿液排出了体外。天蒙蒙亮的时候,灵儿就已经醒了过来。 见灵儿醒了,幕晨雪这才昏睡了过去。宝如按照吩咐为灵儿小姐准备了早饭,也请郡王爷和主子一起用了一些。本想劝主子先去休息,可看主子的样子,也知劝是劝不动的。 “郡王爷,刚才二少夫人醒来时说,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您这也跟着累了一夜,担心了一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宝如觉得二少夫人是主子的妻子,郡王爷身为兄长在兄弟的院子里呆了一夜,本就不合规矩。如今天都亮了,若是再不离去,还不知庆王妃会不会又来找主子和少夫人的麻烦。 “也好,灵儿即已醒来,我也要去给父亲回话,就先回去了。你们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若是病情有变,及时派人来怡然居告知一声!”南宫勋也知不能在雪梅居久留,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害了幕晨雪。所以吩咐了两句,又朝着屋门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送走了郡王爷,宝如又回来帮着少主一起照顾少夫人,希望少夫人能尽快的好起来。不然只怕少主的身子也要撑不住了。 其实南宫兄弟并不知道,幕晨雪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里可不是什么药都有的现代,在没有针对过敏反应的脱敏药下,幕晨雪这么做随时都可能会送命的。好在她自己是个大夫,不然这次也许真的就熬不过来了。可也伤了根本,毕竟为了压制身体内的过敏反应,她加大了药量。 不过她相信,养上几个月,将残余的药量从身体里排空,再吃些固本培元的药膳,身体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南宫勋出了雪梅居,先去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父亲,这才进了母亲的院子。 “勋儿,我听你父亲说了,你处置的很好。郡王妃毕竟是你的妻子,她又出身大司徒府,我们总不好罚的过重。而且这件事也并非全是她的错!”都到了这个时候,庆王妃竟然还在想着为郡王妃开脱,南宫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 庆王妃讲了两句,这才注意到儿子脸色有变,知道这次儿子是动了真气,若是她再讲下去,只怕会伤了母子情份,忙住口改问起了灵儿的状况。 “二弟和弟妹将灵儿照顾的很好,倒是二弟妹,到这会儿还在昏睡当中,听院里的奴婢来说,还在低烧,身上的红疹也没有消退!”南宫勋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没让自己暴发,不然依母亲刚才的态度,他真的可能会和母亲争吵起来。 “那院子不吉利,你还是少去的好。灵儿既然已经见好,也早些搬回你的怡然居去!”庆王妃根本不愿由二儿媳来照顾孙女。 “这病毕竟连府医都不会医治,灵儿虽说现在没什么大碍,可身上仍有红疹,还是再等等吧!”也不再和母亲多说什么,只觉身心具疲想回去休息。 回到怡然居,吩咐流云派人到雪梅居门口守着,若是二少夫人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来报。 又睡了一天,晚饭时分,幕晨雪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身上涂了用芦荟做的药膏,总算是减轻了痒感。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甚至没有聚焦,显得很是空洞。她知道自己把南宫书墨吓到了,想来他这是二天一夜都没合眼了。 “风大哥!”幕晨雪试着叫了一声,这才将南宫书墨唤醒。 “雪妹,你醒了,感觉好点儿没有,饿不饿?”一连串的问题,南宫书墨问的小心翼翼,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他不只一次的出现了幻觉,在幻觉中幕晨雪不知醒来过多少次。所以他怕,怕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幕晨雪抬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很好,是有些饿,风大哥陪我一起吃些东西,然后我们一起休息!” 当幕晨雪略带温热的手抚到南宫书墨的脸上时,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妻子终于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是梦。 南宫书墨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幕晨雪看着这样的南宫书墨,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朝宝如点了一下头,这才强撑着坐了起来,靠进了南宫书墨的怀里。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来告诉他,她很好,非常好。 南宫书墨本能的将妻子搂紧,甚至力气大到差点儿将幕晨雪的骨头都勒断了。可幕晨雪却没有呼痛,只是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爱你!” 听着妻子的这些话,南宫书墨这才活了过来,抱着妻子痛哭失声。这一天一夜比他这一生还要漫长。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失去了幕晨雪,他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却因为太痛苦了,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也不愿去回想。 幕晨雪一直等南宫书墨将心中所有的压抑释放出来,这才从他的怀中退开一些,拉着他一起吃了些东西,看着他沉沉的睡在自己身边,这才吩咐宝如去给怡然居送信。(未完待续。) 20/20449/13490197.html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借口 幕晨雪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将病情控制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南宫勋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雪梅居探望。 “父亲!”屋里只有奴婢陪在灵儿身边,她这会儿刚吃过晚饭,宝娟正陪着她坐在床上翻花绳。南宫勋将女儿抱在怀中,看着女儿脸上的红疹已退,只有身上还有几处,总算是不再为她担心。 “父亲是来接灵儿回去的吗?”灵儿有些怯懦,她喜欢雪梅居,更喜欢二叔母,不愿意回怡然居。可她也爱父亲,如果父亲要她回去,她也只得回去。 “灵儿喜欢呆在二叔母这里,是吗?”南宫勋摸着女儿的小手。自从幕晨雪进府,他就常能听到灵儿的笑声,特别是每回从雪梅居回来,就连话都比以前多了起来。他希望女儿快乐,希望给她全部的爱。 灵儿有些犹豫,她虽还只是个孩子,可也知道这里不是怡然居,不是她能常呆的地方,可她真的喜欢呆在这里。二叔母这里没有严格的教养妈妈,没有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母亲,只有满满的温馨。 南宫勋没再说什么,只将女儿搂的更紧了一些。 南宫书墨陪着幕晨雪去净身换衣回来,正好看到南宫勋抱着灵儿坐在床边,“兄长,灵儿已无大碍,只要这两日调整饮食,再吃上几副药,将养个两三日就可痊愈了!” 看着弟弟小心翼翼的扶着幕晨雪,南宫勋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嫉妒,可他掩饰的很好,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多谢!” “如今我们是亲人,兄长又何需如此客气!”幕晨雪拉着身体有些僵硬的南宫书墨,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这才看向南宫勋。 “你,身体可好?”南宫勋不知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害幕晨雪的人是自己的妻子,想要落井下石的是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女儿如今还要她来照顾。他能说什么。 “好多了,烧已经退了!”不聊灵儿,连幕晨雪也不知道要和南宫勋说些什么。屋子里一时有些尴尬。南宫书墨更是由始至终连句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兄长。 不是南宫书墨故意不理兄长,而是他还在气头上,怕一时不甚说了什么重话,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幕晨雪也知这会儿不能强求夫君,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只得拉了拉南宫书墨的衣袖,示意他说些什么。 南宫书墨这才看了一眼兄长,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父亲怎么说?”听上去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禁足,罚例,抄经!”虽然弟弟对自己冷冰冰的,可南宫勋明白弟弟是在问父亲是如何处置郡王妃的,并不是针对他。如果换了是他,表情也许比弟弟现在更糟糕。 幕晨雪没想到南宫书墨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问起这件事,不由得满头黑线。瞪了他一眼,这才看向南宫勋,“她终究是未来的庆王妃,为了阖府安宁,事情能得已如此解决最好!” 这件事郡王妃是有错,可她并非有意加害灵儿。她只是在事发之后,想将错推到别人身上。而幕晨雪出身低微,自然成了替罪羊。可总算是没有铸成大错,她刚进府,也不愿给南宫书墨多竖强敌。而且经此一事,庆王妃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寻她的麻烦,她也可以借此在自己的院里好好养病,不用再去给她请安。细想一下,倒也没损失什么。 南宫书墨恨不能将郡王妃杀了,父亲如此轻罚,他心里自然不高兴。可妻子都已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面儿上更冷了几分,甚至将头侧向一边,再不肯看向兄长。 “事情总算是过了,我已派人去给父亲请安回话,至于庆王妃那边,还要烦请兄长帮衬!”当着南宫勋的面儿,幕晨雪又能说些什么。庆王妃再不好,那也是他的母亲。 “我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这是南宫勋的承诺,他已经再没有机会守在幕晨雪的身边,那么至少他可以做到,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只是灵儿她很喜欢这里,可否在她痊愈之前,仍由弟妹来照顾!”南宫勋心里很矛盾,他不愿幕晨雪为灵儿的事操心,可如果不把灵儿留下,他还有何借口再来雪梅居探望。 听兄长如此说,南宫书墨这才侧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灵儿,见灵儿眼中满满的全是期待,他也不好拒绝。可他又不愿累到妻子,只得狠下心。 可还没等他反对,幕晨雪却先开了口,“灵儿乖巧懂事,我也很喜欢她,既然兄长这么说,那就让灵儿留下吧!只是庆王妃那边,只怕还要请兄长去支会一声,免得又起了什么误会!”南宫勋坚持让灵儿留在她这里,幕晨雪和南宫书墨想的一样。只是看着灵儿的眼神,他们都不愿伤了她的心,而且离痊愈也没有几日,灵儿就算是留下,也最多只能再呆三日。 南宫勋心里一喜,这样至少他每天都能见到幕晨雪,哪怕时间很短,可他已满足。“母亲那边弟妹只管放心,我这就去说!”南宫勋也来了有一会儿了,实不好再多留一刻,只得借此先行离开。 幕晨雪安排灵儿住进了厢房,总不好一直住在她和南宫书墨的房间。而且灵儿现在只要注意饮食就好。命宝娟和宝婵两个人贴身照顾,并将灵儿身边的奴婢也一并安排下,只是灵儿乳母一家,因为此事已经被郡王爷赶出了王府。这还是念在她曾是已故郡王妃的陪嫁,不然早将她发卖了。 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两人这才又靠坐在了一起,“兄长夹在你与庆王妃之间,如今又夹在我与郡王妃之间,其实府里最苦的倒不是我们,而是他!” 南宫书墨细想了一下妻子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这件事本就是郡王妃的错,庆王妃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如今连父亲也不愿为他作主,他又怎能不寒心。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南宫书墨将妻子的头扶起一些,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相信我,甚至在父亲都质疑我的时候,是你挡在了我的前面,我相信如果庆王妃真的命人将我绑了,你一定会与他们拼命的。所以你不需要道歉。而且你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如果没有你我也没有勇气这么做。如果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是我思虑不周,这才吓到了你!” 爱一个人需要什么,幕晨雪和南宫书墨都无法解释,但他们却都已做的很好。因为他们彼此信任,体谅,关心着对方。因为他们彼此相爱着。(未完待续。) 20/20449/13521337.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蜜月 在南宫勋的坚持下,在灵儿肯切的眼神中,幕晨雪还是心软的将灵儿留在了雪梅居由她亲自照顾。 南宫书墨眼见妻子渐渐的好了起来,这才想到了罪魁祸首郡王妃,可父亲竟然并没有因为此事而重罚于她,让他难免有些心寒。还是经幕晨雪几番劝说,他这才没杀到外院去找父亲理论。 三日之后,灵儿已经搬回怡然居,而幕晨雪也已基本痊愈,可南宫书墨却以妻子因此事伤了元气为由,请父亲免了妻子的请安。庆王爷也觉得此事对不起二儿媳,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 庆王妃虽然气恼,可也知此时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不然只怕会伤了她和庆王爷的夫妻情份。而被禁足于院中的郡王妃,因为事后被郡王爷的怒火浇的再没了反抗的心思,这些日子倒是在屋中安静的抄起了佛经。 得了三个月的空闲时间,幕晨雪这才可以为自己的事忙了起来。虽然部分的田庄和铺面已经分给了娘亲和弟弟,可还是她在掌管。娘亲不善于经商,而九哥儿还小又要去县学上课,她自然不愿因这些事让他分心。可九哥儿沐休的时候,她还是让弟弟跟在佟江的身边学习,毕竟这些事早晚他还是要学的。 别看幕辰峰年纪小,可却学的很快,听宝如说起这些,幕晨雪只是笑一下而已。其实早在幕晨雪让幕辰峰开始抄书赚钱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开始培养他了。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成效。可这些事宝如是不知的,所以还以为少夫人善于经商,就连少夫人的弟弟也是如此呢。 这天一早起来,南宫书墨陪着幕晨雪用过早饭,就拉着她出了王府。“我以养病为由不去给庆王妃请安,如今这么跑出来,只怕会落人口实的!” “无妨,你在府里憋闷了这些日子,只怕早就厌烦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这会儿已是夏天,百花齐放林绿草长,倒是出游的好时节。南宫书墨了解妻子,妻子不是那养在花房里的牡丹,而是傲立于雪中的腊梅,如果总是闷在府里,只怕没病也会闷出病的。 “你可有请示父亲?”南宫书墨能如此为她着想,她当然高兴,可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他难做。 “父亲一早就出府了,我已经知会了兄长,放心吧!”看来夫君是早有预谋,幕晨雪也不再去多想,反正人都已经出府了,与其自寻烦恼,不如开开心心的玩上一天。 “好,不过你要告诉我,我们这是去哪儿,也许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都准备好了,只要雪妹在我身边就好!”为了今日的出行,南宫书墨可是计划了不止一个月。 夫妻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起王府,不再去提起王府中的任何人,眼中都只有彼此。幕晨雪更将这天,当成了蜜月旅行,虽说时间短了些,可她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 南宫书墨先带幕晨雪在街上走了走,买了些首饰、玩件。这才坐着马车来到了城外的河边。河边停着一艘画舫,画舫不大,可布置的却很温馨。两个人上了船,船顺水而下。看着河边的风景,听着草树间的蝉鸣蛙叫,时不时的还有蜻蜓在画舫窗边飞过,一切都像是画一般美好。 幕晨雪呼吸着来自大自然的空气,感受着微风抚面,靠坐在南宫书墨的怀中,这一刻她无比的满足。 “这画舫是我几个月前订做的,前几日才送来。以前雪妹常说,最喜欢江南水乡,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陪雪妹远行!”南宫书墨太爱幕晨雪了,所以她说过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如果哪天他大仇得报,他一定带她走遍大江南北。 “谢谢!”幕晨雪真的很感动,侧过头在南宫书墨的唇上轻轻的一吻。她吻的很轻,可南宫书墨的反应更快。眼见妻子红着脸低下头,他忙用手将妻子抱紧,这一吻可不只是浅尝即止。两个人直吻的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南宫书墨这才喘着粗气退开一些。 “雪妹,我可以在这里,……!”还没等南宫书墨把话说完,幕晨雪一个翻身从他怀里挣脱开,“不可以!”大声的制止。 “好,好,都听雪妹的!”看着妻子娇红的脸颊,南宫书墨心情大好。他们早已是夫妻,可每次做那种事的时候,幕晨雪仍会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可越是如此,南宫书墨越是把持不住,索取的也更多。 为着这事,幕晨雪几次三番的想将他赶去书房,可都被他半夜摸了回来。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而且这种事开始的时候,身体是有些不适应,会有些疼痛。可久而久之,她慢慢的也开始有了感觉,可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害羞,不愿南宫书墨总是带着色眯眯的眼神看她。 两个人又喝了会儿茶,吃了些点心,南宫书墨这才将身上的邪火压了下来。在画舫用过午饭,南宫书墨又带幕晨雪去学骑马。 广漠草原,江南水乡,浩瀚大海,这些都是幕晨雪最向往的。所以在南宫书墨力所能及之下,他都在努力的为妻子实现着这一切。 “这是我从出生起,最快乐的一天!”幕晨雪和南宫书墨同骑在一匹马上。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很幸福。有最爱的人相陪相伴,放开心怀,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用为任何人担心。只看着眼前的人,感受着这份快乐。 听着妻子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妻子开心的脸庞,南宫书墨也感觉很幸福。当初娘亲还活着的时候,就曾说过,“如果哪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就将他的心交给他,只爱她一人,这样他才能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快乐和幸福!”如今他真的体会到了。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真的很想告诉娘亲,“他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一生的幸福!” 幕晨雪虽然看不见南宫书墨的表情,但他每一丝的情绪波动,她都能感觉得到。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已经在做了,做他的妻子,做唯一爱他守护他的人。(未完待续。) 20/20449/13521338.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跪抄经书 幕晨雪痊愈之后,南宫书墨怕她在王府憋闷的太久,竟然带着她乘船骑马,无拘无束的玩了一整天。81中文网 幕晨雪称病不给庆王妃请安,却悄然离府,庆王妃自然第一时间就已得知。还是儿子南宫勋出面,南宫书墨夫妻回府时,这才没遭受庆王妃的恶意刁难。可即便是这样,庆王爷回府的时候,庆王妃还是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书墨夫妻的事,我刚才回府的时候已经听勋儿说了。其实你也别总是纠着他们夫妻,毕竟还都只是孩子。而且书墨这次带二儿媳离府,不过是去医馆找大夫,再次确认一下二儿媳的身体,是否真的没有因为此事,而留下什么后遗症罢了!”之前南宫勋在幕晨雪面前就做过承诺,再也不会让类似的事情生。所以一觉母亲有所异动,就先一步找到了父亲,为二人开脱。 “这家有家规,二儿媳这才进府不久,就闹出这么多的事,若是长此以往,叫我这个当家主母还有何威信立于人前!”庆王妃心里那个气,儿子对那幕晨雪念念不忘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的夫君也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她对幕晨雪的恨意是越来越深。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在夫君面前的形象,为了不让儿子记恨于她,她甚至会直接将幕晨雪处死。 “府里事多,为夫知你辛劳,好吧,回头我再找个时间和书墨深谈一次!”这事儿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因为还有二个月的休息时间,幕晨雪倒是给自己好好放了一个假。整日里不是陪着灵儿玩耍,就是给南宫书墨做起了衣衫。要知她的女工可不是一般的差,如果没有宝娟和宝婵帮忙,只怕她这衣裳就算是做好了,也没办法穿。 可即便是如此,南宫书墨穿着妻子做的衣裳,还是乐了一整天。甚至连去外院议事的时候,脸上都挂着一层暖意。庆王爷有好些年没看到儿子的笑容了,对这个新进门的二儿媳,倒是更多添了几分喜欢。更主要的是,这二儿媳很知分寸。并没有因为他轻罚了郡王妃,而在儿子的耳边吹枕头风,至少儿子没有因为此事,而与他争吵。 幕晨雪二个月的快意生活还没等消化,就又要去给庆王妃请安了。庆王妃忍了三个月,见了幕晨雪自然是要爆的。更何况郡王妃三个月禁足期已满,婆媳两个一商量,倒霉的自然就是幕晨雪。 这天一早来给庆王妃请安,庆王妃竟然命人将一本《金刚经》给了幕晨雪,“你如今身子已然大好,王府里总是有人生病,显然是福源不够深厚,你既然如今嫁进了王府,总要为府中诸人尽一份心力。从今天开始,你每日在佛堂抄经二个时辰,这抄经贵在虔诚,自然不能坐着抄,我看就跪着抄好了!” 郡王妃因为之前的事被罚抄经,这些日子抄的手酸眼直的,所以这才借着庆王妃的势,想让幕晨雪也尝尝这种滋味,甚至这婆媳二人更加狠毒,竟然让幕晨雪跪着抄经二个时辰,只怕用不上两天,幕晨雪这膝盖就得肿起来。 幕晨雪暗叹一口气,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之前二人没能陷害自己,如今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可笑的借口。这《金刚经》一本要五千一百三十个字。如果跪着抄二个时辰,只怕也要抄上好几天。更何况庆王妃并没有说让她抄几本,抄到什么时候为止,如果她再装个病有个什么不适的,这件事只怕会没完没了。 “儿媳能为王府诸人祈福,那是儿媳的荣幸,只是儿媳今日尚未沐浴更衣,熏香礼拜,所以还请庆王妃允准,从明日再开始!”幕晨雪这个借口找的合情合理。连庆王妃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点头同意。 回到雪梅居,幕晨雪命宝如将南宫书墨从外院找了回来。将庆王妃之事和他细说了一遍。“她这是明奖暗罚,只是这理由倒是找的让人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 “我这就去找父亲,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在佛堂跪着抄经!”如果依着南宫书墨的性子,会直接去和庆王妃据理力争。可他不想妻子夹在中间难做,这才想到去找父亲。至于兄长,南宫书墨多少有些排斥。 妻子病好以后,宝如这才将兄长送来的锦盒交给他,锦盒里倒也没什么特别传情之物,不过是支百年雪参。可这雪参是大补之药材,而且这支百年雪参品相及好。就连王府之中,也拿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所以南宫书墨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妻子有难,他自然不会想着去找兄长帮忙。 看着南宫书墨为自己担心,脸上还挂着一层淡淡的醋意,她心里一暖,却出手将人给拦了下来,“这事儿倒也不用麻烦父亲,抄抄经文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为你积福!”这些年南宫书墨不知杀了多少人,身上戾气很重。如果能借抄经化解,她倒很是愿意的。 幕晨雪将南宫书墨拉回身边坐好,这才接着说,“只是这跪抄,却是庆王妃的刻意刁难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会有办法解决!” 幕晨雪其实并不怕写字,只要不罚她刺绣就好。不然她还真得找人求救了。 “雪妹,我不想委屈了你,哪怕会让你有一丝的不快,我都会心痛!”妻子为了自己隐忍在王府之中已经很委屈了,如今还要承受这些,他怎能不心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觉得委屈。前几日京城那边不是传回了消息,说之前你要找的人已经有眉目了,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小心,示敌以弱,也好攻其不备!”幕晨雪拉着南宫书墨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而且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前些日子京城中确实传来了消息,总算是寻到了那人的踪迹。他的事不会瞒着妻子,所以幕晨雪这才忍了下来。 南宫书墨什么都没有再说,妻子一心一意的为着他着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将那人找出来,然后给庆王妃当头一击。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妻子早些离开王府,去过自己的日子。(未完待续。) 20/20449/13538065.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机智脱困 幕晨雪养了三个月,庆王妃也气了三个月。这天见幕晨雪来给她请安,自然是变着法儿的想要教训她。甚至和郡王妃商量,命幕晨雪每天请安后在佛堂里跪抄佛经二个时辰。 这件事幕晨雪自然告诉了南宫书墨,一是不愿让他因为自己的事而担心。二是怕他冲动的去和庆王妃有所争执。 第二日,幕晨雪按时来给庆王妃请安,不过她今天起的比平日早了半个时辰,甚至是吃过早饭,这才来请安的。 “儿媳今晨已沐浴熏香,只是儿媳尚有一事不明,想于抄经之前请庆王妃指教!”幕晨雪可以接受抄经,但跪抄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说吧!”庆王妃端着架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幕晨雪。 “庆王妃昨日说起抄经一事,只有跪抄才彰显诚意。可是据儿媳所知,郡王妃也抄了三个月的经,却连佛堂的门都没进,就更别说是跪抄了!”幕晨雪的质疑,让庆王妃和郡王妃都有一种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你是什么出身,竟然还敢跟本王妃比肩。本就福薄微贱,当然只能在佛堂里跪抄!”还没等庆王妃有所动作,郡王妃又耐不住性子在一旁叫了起来。 庆王妃不由得脸上一沉,这郡王妃当真是没有脑子。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幕晨雪就笑了,“郡王妃说的很是有理,既然我出身微贱,自然没有资格替一府诸人祈福。若论出身,当然是郡王妃出身最高,这为公婆祈福的事,还要有劳郡王妃了!” 郡王妃一时心急,话一出口她也觉出不妥。可幕晨雪反击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就被幕晨雪一句话给堵在了那里上下不得。 庆王妃只得咳了一声,一脸不满的看了郡王妃一眼,“你虽出身不高,可一进府二少爷的身子就已见大好,可见是个有福之人,郡王妃日夜不辍的抄了三个月的经,而你每天只要抄二个时辰,这般比较起来倒是郡王妃更有心些!”庆王妃这是睁眼说瞎话,郡王妃明明是被罚禁足抄经。如今被庆王妃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有意为之了。 “如果儿媳没记错的话,郡王妃乃是被罚抄经而非自愿。如今是为了府里诸人祈福,同为儿媳,自然是我们一起抄经,更彰显诚意。想来菩萨也会为我等孝心所感动!”幕晨雪本意是不愿与庆王妃再有冲突的,可既然郡王妃不依不饶,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退让的了。 郡王妃是一脸的焦急,她整整抄了三个月,虽然一天下来,也不过只抄了一个时辰,可那种滋味绝对不好受,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庆王妃被幕晨雪挤兑的没办法为大儿媳开脱,都说了是为府中诸人祈福,自然是越多人祈祷效果越好。而且当初大儿媳确是被罚,而非自愿。就算她歪曲事实,可若是幕晨雪据理力争,万一这事吵到庆王爷面前,只能是她理亏罢了。 幕晨雪没再多说,冷眼看着庆王妃,至于气恼不已的郡王妃,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算郡王妃有诰命在身,可在这王府之中,她们是妯娌,辈份相同。 庆王妃就算是看出来大儿媳心有不愿,可话已出口,最后只得命幕晨雪将《金刚经》带回雪梅居抄写。甚至让郡王妃也跟着一起抄经,只是没让郡王妃也抄二个时辰罢了。 幕晨雪本就没打算和她们计较太多,所以只要不让她跪抄,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行礼退出回了雪梅居。 宝如一直跟在少夫人身边,看着少夫人每每都会在庆王妃和郡王妃的算计中化险为夷,对她更是佩服到了骨子里。 “去给二少爷送个口信,免得他在外院担心!”南宫书墨这会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还有什么心情跟着父亲兄长议事。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样的难受。 “书墨,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刚刚议事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也就算了,连这会儿也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庶子这些日子每天都来外院议事,庆王爷可是打从心底里高兴。可今日庶子如此反常,他更多的是在为儿子担心。 被父亲问起,南宫书墨却看了兄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只推说身子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去休息。 庆王爷知道庶子是心里有事却不愿说,他也不能强求。南宫书墨人还没等进雪梅居,就见宝如从院中走了出来。 “给少主请安!”宝如先给南宫书墨行了一礼,这才将少夫人的事说了。 “少夫人做事向来稳妥,少主大可不用如此担心!”宝如也知少主这是关心则乱。 “你是少夫人的贴身奴婢,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她,万不得已杀一儆百,也在所不惜!”南宫书墨眼底杀光一闪而逝,宝如感觉身上一冷,自然明白少主的意思。 既然已经从外院回来,南宫书墨也不打算再回去,反而回了雪梅居,陪妻子一起抄经。 弟弟临走时的那一眼,庆王爷没看出来,可南宫勋还是注意到了。回怡然居后自然派流云去查,这一查本就令他寒凉的内心,更如堕冰渊之中。没想到他已经处处提醒母亲,提防郡王妃,可到头来还是给幕晨雪引来了麻烦。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母亲就不能和幕晨雪和平相处,偏要折磨她不可。好在这件事幕晨雪自己处理得当。可他刚许下的承诺,还没过几天就失信于人前,这往后他还有何面目去雪梅居,见了面他又如何而对她。 南宫勋感觉自己的心被压抑的都快变形了,他甚至想放弃这个郡王爷的身份,将幕晨雪偷偷带走永远消失。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幕晨雪不爱他,如果真的把她和二弟拆开,最后只会令她痛不欲生罢了。 当初幕晨雪就很同情南宫勋,其实她说的很对。整座王府之中,最痛苦的人不是南宫书墨,因为至少还有幕晨雪在他身边,理解他,守护他,爱着他。 而南宫勋呢,他连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这种孤寂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的。好在幕晨雪还当他是朋友,让他冰冷的内心尚有一丝温暖。(未完待续。) 20/20449/13538066.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多事之秋 秋风潇潇,白露为霜。幕晨雪嫁进庆王府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来除了因为灵儿中毒一事,幕晨雪被庆王妃和郡王妃算计,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至少在幕晨雪看来,庆王妃偶而使的一些小手段,她还足以应对。 可秋收前夕这暴风雨前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这日下午,幕晨雪正在书房看佟江一早送来的账薄。就算是来了王府,她还是习惯在书房里做事,而不是在偏厅。 刚将账薄翻开,就见宝如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宝如做事一向沉稳,除非有大事发生,不然绝不会如此急燥。幕晨雪也不等她行礼,先出声问道,“可是有事发生?” “少夫人,佟大掌柜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少夫人的田庄周围近日来常有陌生人出没,虽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可观其行为,这些人躲躲藏藏的好像在打探着什么?”眼见就要秋收,佟江是怕闹出什么事端,所以一发现不对,忙派人请示主子。 “近来幕府中人可有什么异动?”在幕晨雪看来,她没和什么人结仇,唯有两个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个是幕府的大夫人,再一个就是庆王妃。大夫人那边因为她已嫁进王府,就算是再有不满,再有愤恨也不能上王府来找她麻烦。而娘亲那边,早在她离府时就已下了命令,非得她的允准,不许大夫人踏进府院一步。 而别一个视她为仇人的就是王府的庆王妃和郡王妃,可依郡王妃在蓟县的根基,只怕还没她牢固,所以这意欲对她田庄下手之人,不是大夫人就是庆王妃。 “幕府还不是那几个姨娘争宠吵闹。至于那幕夫人,因为女儿的死,倒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派去的人打听到,幕夫人久病卧床,这入了秋的才见好些!”依宝如所说,那这些人应该就不是大夫人派出去的。看来庆王妃闲的无聊,又要找她麻烦了。只是这次不是在王府内动手,而是打起了她庄子的主意。 几个月前,雪梅居内的一应食材,就已不再从外面订购,而是从她自己的庄子上所出,看来庆王妃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想着对自己的庄子动手。只是不知她是打算派人毁田灭物,还是暗中投毒。 “传话给佟江,让他派人盯紧了,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这些人是冲着田庄的收成去的,打抓送官就是了。如果是暗中投毒,让他派人传话给我就是,我自会安排!” 宝如领命刚要退下,幕晨雪忙招手让她回来,“庆王妃既然要打我嫁妆的主意,绝不只是田庄一处,你加派人手看好铺面,也许田庄只是佯攻,她还有着什么其它的打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以前对付幕府的大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幕晨雪如今的敌人比大夫人可要强大的多,背景更是深不可测。好在庆王妃也有弱点,就是太重视名声,好脸面。这才屡屡被幕晨雪反击利用。 “少夫人,九少爷那边可还要再加派人手?”宝如知道少夫人最在乎的就是亲情,所以也想到了每天上下县学的幕辰峰。 “九哥儿身边如今明里暗里的少说也有六个人在保护他,倒是娘亲和外婆身边的人手不足,你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如果不够,我再找风大哥商量!”三个月前,幕晨雪就求了南宫书墨,派人去教幕辰峰习武,虽说时间尚短,还没有什么成效,可幕辰峰的身体素质,倒是大有进步。所以幕晨雪倒不怎么替弟弟担心。 她这边按部就班的布属一切,很快佟江就传来了消失。那些在田庄外盯梢的人意在下毒,而非毁庄。不过铺面那边也出了问题。有人状告“一品点心铺”以次充好,拿发了霉的白面来做点心。甚至在县城内散布谣言,想要直接毁了“一品点心铺”的信誉。 对步公堂幕晨雪倒也不怕,就算她不去求南宫勋,南宫勋也会为她撑腰。所以铺面的事,她只是和南宫书墨略提了两句。 “雪妹可知,她在食材里下了何毒?”公堂的事自有兄长处理,南宫书墨只担心食材出了问题,会伤到妻子的身体。 “不是所有的食材都有问题,只几种蔬菜里被人下了雷公藤,计量也不多,而且那些有问题的食材,我已经命人偷运出府掩埋,看来庆王妃是打算慢慢的毒杀我们,而非让我们直接中毒而亡。难怪她这些日子拦着灵儿,不让她来雪梅居。想来也是怕灵儿误食了有毒的食物而中毒吧!” 一个月前,庆王妃就将灵儿又接回到自己身边,甚至不允她来雪梅居找幕晨雪。当时幕晨雪也没多想,这会儿才发觉一切都是庆王妃的预谋。 “点心铺那边我会派人知会县令,兄长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问题倒不大。可食材这边,如果依雪妹所说,计量不大,只怕就算是向父亲禀明,也没有证据可以扳倒庆王妃!”庆王妃做事相当的谨慎。不然依南宫书墨的手段,早就抓到她的把柄,也不会现在还拿她没有办法。 “算人者,人恒算之。她这么做到头来伤的不只是她,还有兄长,嗨!”幕晨雪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南宫勋,她和南宫书墨都会放手一搏,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掣肘不前。 南宫书墨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知情之人,南宫书墨已经找到了,但这人如今躲进了肃王府闭门不出,他一时倒拿这人没有办法。只能派人暗中盯着寻找机会。其实就他心里来讲,当然是不愿伤害南宫勋的。可是母仇不共戴天,又怎是他不愿就能不去做的。 看着夫君又露出了愁容,幕晨雪倒也有了主意,“既然庆王妃出手了,我们不如借此机会,以养病为由,暂时离府去别院小住。少了我们在王府,庆王妃的动作也能少些,兄长也不会夹在我们之间难以作人了!” 南宫书墨觉得这个主意倒是好,这样他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安心的等京城那边的消息。(未完待续。) 20/20449/13555056.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暴风前夜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庆王妃又暗中对幕晨雪和南宫书墨出手。好在佟江发现的及时,幕晨雪这才没有被算计中毒。 虽知一切皆是庆王妃所为,可因为一时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又不愿南宫勋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幕晨雪只得以养病为由,和南宫书墨暂时离开王府。 半年来,庶子的身体是越来越好,庆王爷也很高兴。可如今见儿子突然病情反复,自然很是担心。所以庶子来请去别院静养,庆王爷也没多想就允了。 庆王妃以为是自己下的毒药起了作用,自是心里欢喜。可也不敢加重药量。当初幕晨雪救灵儿时,她已知幕晨雪明医理懂医术,所以慎重起见,她每回加的药量都不重,不过却从未间断过。甚至幕晨雪他们去了别院,庆王妃还在故技重施。 “雪妹,总是这么提防,也不是办法。我明儿请兄长来别院小坐顺便吃饭,依着庆王妃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再有所动作!”庆王妃对付他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兄长,也是不想兄长难作。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所以南宫书墨想找兄长来当挡箭牌,也算是敲打一下庆王妃。幕晨雪觉得这样也好。 果然消息一传回庆王府,庆王妃那边马上不再往食材里投毒。而南宫书墨收买了府医,命他传话回王府,只说他夫妻二人身体虽未恶化,可却不见好转。也算是让庆王妃以为奸计得逞,好放松警惕。 母亲再次对幕晨雪的铺面出手,就算没有幕晨雪的通风报信,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自然是出手帮着幕晨雪解决了麻烦。只是他并没有去找母亲摊牌。 点心铺的损失不小,毕竟做吃的这一行,信誉最重要。哪怕这些消息,最后被证实都是虚假消息,可一时间也会让客户的心里产生动摇。好在风波很快就平息了,总算是在入冬之后,点心铺的生意又慢慢的好了起来。 南宫勋受邀,以探病为由来了别院。看着全无病容的弟弟,多少也能猜出他夫妻二人为何会请他来此。 “弟妹,母亲年纪越大,这性子也越发的偏激,身为人子,我除了代母道歉,真是无颜再来见你们!”不知从几何时起,南宫勋和幕晨雪见面,都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除了这些,他们竟已无话可说。 “庆王妃早已对我先入为主,就算是你替我说情,也不会有所改观。只要她不伤害夫君,我自是不会记仇!”她无法回应南宫勋的感情,只能放纵庆王妃所做所为。但她也有逆鳞,而南宫书墨就是她的底线。 同样的幕晨雪也是南宫书墨的逆鳞,看着一脸歉然的兄长,南宫书墨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兄长之前送来的雪参,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今儿既然来了别院,不如吃过午饭再回府吧?”有这么一个爱找茬挑事儿的母亲,有些事就是避无可避的。他们兄弟难得见面,幕晨雪只想让他们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的喝上几杯。 “好!”南宫勋很感激弟弟和弟妹的谅解,可也知如果母亲一意孤行,他们早晚会成为仇人。只是那一天绝不是他所愿见的。 这一顿饭,南宫勋喝了很多的酒,甚至根本不是在喝,而是在灌酒。看着醉倒在床上的南宫勋,幕晨雪除了叹气,竟然有一种无力感。 “庆王妃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的儿子,难道她看不出来,兄长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吗?”幕晨雪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人和人不能和平相处。 “她心里对娘亲的恨,早已蒙蔽了她的双眼,如今她能想的看的都只是她自己的利益。虽然她嘴上说一切都是为了兄长,可兄长的身份早已上了皇谱,根本无人可以撼动。她这么做不过是想找一个心里平衡罢了!” 南宫书墨给妻子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其实父亲并非只有我和兄长两个儿子,只是那些兄弟都未能顺利长大。这其中难保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的心早已堕落,没有了人性!” 南宫书墨的话让幕晨雪想起了四姐儿,当初南宫书墨也是对四姐儿一个孩子下了黑手,不过当时幕晨雪选择了沉默,如今这件事虽被她压在了心底,可终究成为了一根刺。好在没有因为此事而影响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看妻子面色有异,南宫书墨忙将她的手拉起,“幕四小姐的事,都是因我处置不当,不是雪妹的错,不要将这些事压在心底,我只想看雪妹开心!” “夫妻同心,你所为皆因我,我又怎能置身事外。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活,不会再钻牛角尖了!”当初她一时任性离府,闹得差点儿死在外面,甚至害南宫兄弟都为她而伤。这样的失误,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夫妻两个聊了一个时辰,南宫勋这才醒转,好在睡前喝了醒酒汤,虽起来人还有些头晕肠胃不适,可总算是神志清明。 送南宫勋离开,幕晨雪这才和南宫书墨回去休息。坐在马车上的南宫勋一脸的愁容,今天弟弟请他过府,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可弟弟也好,弟妹也好,没有一人提起。他知道他们是为了守住这份亲情,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份亲情好沉重。 母亲的固执,心爱之人的离开,都令他心力交瘁。“流云,去查查今日之事,以二弟的性子,不会无原无故就请我来别院的!”二弟了解他,也正如他了解二弟一样。就算是这份亲情来的再沉重,可他仍想珍惜。既然如此,这该查的还是要查。非不得已,他只得跟母亲摊牌,逼母亲罢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除夕前夜,庆王妃看着容光换发回府的南宫书墨和幕晨雪,这才知她的计谋早已被二人识穿。这二人根本没有中毒。 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之所以选在此时回府,正是因为当初那个知情之人已被寻获,总算是赶在除夕前,一路从京城被压来了幽州广阳郡蓟县。(未完待续。) 20/20449/13555089.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震慑 除夕前夜,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一起回到了庆王府。自从娘亲早逝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宫书墨也没少离开王府,但这一次回来,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甚至有喜有悲,有怒有怨,还有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有幕晨雪在身边一直安慰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庆王府所有人。 庆王妃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还在为庶子夫妻没有中毒而恼恨。甚至连庆王爷都没有发现庶子身上隐隐的杀气。只有南宫勋注意到了弟弟的不同,甚至他还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丝不安和危机。只是在南宫书墨没有爆发前,他还猜不出原委罢了。 其实不只是南宫书墨内心无比复杂,就连幕晨雪的心里也很混乱。就在十天前,南宫书墨的死士从京城秘密的押回来一个人。南宫书墨并没有隐瞒,带着幕晨雪一起提审了此人。 幕晨雪一开始只知道,此人名叫唐影,出身于暗器世家唐门,是唐门现任掌门的胞弟。只是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南宫书墨为什么带她来见这个人。 “唐影,就算你改变了声音相貌,可你手臂上独属于唐门的纹身却是抹不去的。我抓你来,并不是想至你于死地,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何要杀死庆王府的风侧妃,是受何人指使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南宫书墨现在的表情除了阴冷外,浑身还透着一层淡淡的血腥之气,如果不是幕晨雪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只怕早在见到唐影的时候就已经爆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肃王爷身边的一个教头而已!”唐影还在挣扎,自从他离开唐门之后,就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就在五年前,他好不容易混进了肃王府,凭借一身的本事,混上了教头一职。可却被南宫书墨给挖了出来。甚至还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现在的他,心里无比的恐惧。当年他自己做过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是他想不明白,南宫书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甚至还把他从肃王府给挖了出来。 “你可以不认,但这个东西,我想你不会不认识吧!”南宫书墨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将“牛芒锋”从锦囊中拿了出来,放在唐影的面前。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们唐门的暗器?”唐影慌了,当年他为了拿到这件暗器,甚至不惜一切重伤了自己的父亲当时的唐门门主,而逃出了唐门。而唐门为了追杀他,更是动用了门中大部分的精锐。也正是在那次逃亡的过程中,他被庆王妃所救,也因此欠下了一个人情。所以之后当庆王妃找到他,要他还当初所欠下的人情时,他才会对风侧妃和她的儿子出手。 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本该早就死去的孩子,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甚至还拿出了当年他埋进南宫书墨身体里的暗器“牛芒锋”。所以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在见到“牛芒锋”的那一刻彻底的崩塌了。他以为南宫书墨是唐门的人。 “在你眼中,我应该早就死了,早在你出手的那一刻,你就认定了我的死亡。所以你怎么可能猜到我是谁。现在让我告诉你,我就是风侧妃的儿子,当年的我只有六岁,你竟能如此狠心,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出手。如果不是知道你背后有主使之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早在我找到你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南宫书墨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唐影眼中除了一片死灰,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不,这不可能,没有人能中了唐门最顶级的暗器,还能活下来的。不,这不可能,你不是人,你一定不是人!”看着近乎疯魔的唐影,南宫书墨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一双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也许是受到了刺激,也许是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活,在这一刻完全断绝了一切生机,唐影整个精神都崩溃了。如果不是他有一身的武功在身,只怕这会儿已经成了疯子。不过以唐影的精神状态,南宫书墨再想探问,已经不可能了。 幕晨雪忙给唐影把脉,写了个药方,这才保住了他的心神不至于让他变成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疯子。 一副汤药灌了下去,第二天唐影才醒了过来,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只有三个字,“不可能!”是啊,别说是他不相信,哪怕就算是唐门现任掌门听了这些也不会相信的。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唐影这才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我,不然唐门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唐影还在为自己争取,是人就没有想求死的,虽然他心神受创,可经过药物调理,和冰水的作用,他还是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哈哈,当真是可笑,我就不信唐门会为了你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来找我们拼命!”南宫书墨就像是杀神一样站在那里。唐影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他的身份甚至是当年所做之事,早已经被此人查清。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按照这个人的吩咐去做。如果这人守信,也许他还能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见唐影身体已不再僵直,颓然之势略显,南宫书墨就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反抗了。 “是谁雇你杀害了风侧妃,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南宫书墨等了这么多年的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这一刻他的心都在颤抖,甚至整个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 幕晨雪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南宫书墨的背上,用她的温度温暖着这个饱受折磨的男人。她认识南宫书墨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她没有经历过南宫书墨当年的那些痛苦。可她却感同身受,只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了解他的内心,了解他在承受着什么。 南宫书墨刚还在颤栗的身躯,就在幕晨雪靠上来的那一刻停止了。他已经不再是孤独的了,他还有爱他的妻子。南宫书墨没有回头,只是将抓着爱妻的手,又紧了一分。(未完待续。) 20/20449/13603642.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真相 南宫书墨将当年害死娘亲的凶手找了出来,秘密的押回了蓟县县城。几经斗智中,唐影总算是不再反抗。 “雇佣我的人是庆王妃,至于她为什么要杀那个风侧妃,我并不知情。可因为当年我欠了她一命,所以只能依命行事。当年庆王妃以祈福为名,将风侧妃和你带到了寺庙中,不过是为了方便我下手而已!”回想起当年的事,唐影也很痛苦,因为风侧妃和当年的南宫书墨都不会武功,而且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是尚未长大的孩子。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按照庆王妃的吩咐,这个狠毒的女人就要把他交给唐门处置。 依照唐门的规矩,伤杀掌门者,要受万毒钻心之苦,经焚火烧身之刑。那绝对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所以他动用了“牛芒锋”,这个唐门最为歹毒的暗器。 南宫书墨没有打断唐影的话。“当年庆王妃要我不留痕迹的直接杀了风侧妃,所以我将牛芒锋打进了她的天灵盖中。而至于你,她只要我给你下毒,好让你在二年之内慢慢死去。是我不忍,这才将‘牛芒锋’打进你的心脏部位,这样至少你可以活到十五岁。可是依年纪算,你应该早就死了,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在唐影看来,让南宫书墨多活几年,那绝对是他手下留情。可他又怎能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每段时间就要承受心疼之苦,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所以他话说的轻松,可听在南宫书墨的耳中,恨不能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抹杀。 “我为什么还活着,你无需知道,你也没有资格知道。我问你,这件事庆王爷可有参与其中,郡王爷又是否知情?”这也是他最在意的,如果父亲知道,那么他的仇人也将再多一人。而至于兄长,依他对兄长的了解,再加上兄长当年对他的维护,应该是过后才意外知道了真相,而并非当初的参与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与我有所联系的始终只有庆王妃,而且是她亲自与我联系,并没有假手于他人。如果你想让我指证她,只怕会被她反咬一口!”唐影冷静下来,脑子自然转的也不慢,几番对话下来,已经猜出南宫书墨要怎么做了。 对一个将死之人,南宫书墨虽非言明什么,可也没有所隐瞒。吩咐风五亲自看管唐影,这才拉着幕晨雪的手从机关暗室中退了出来。 “雪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原本都已经不报希望了,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终于让我证实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我要为母亲报仇,庆王妃必须死!”说完这句话,南宫书墨的眼睛都红了,看的出他在压抑着不让自己爆发。也是怕吓到了妻子。 “她是庆王妃,一品诰命,如果你真的杀了她,只怕下半生只能在逃亡中过活了。我想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风大哥,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幕晨雪知道她是拦不住南宫书墨的,如果换了是她,只怕也会像南宫书墨一样急着去找仇人报仇。可她是他的妻子,她要守护他,不能看着他失去自由,失去生命。 南宫书墨犹豫了,他在乎娘亲,同样更在乎妻子,可是他心里的仇恨已经控制不住了。所以他举棋不定,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 幕晨雪紧紧的搂着南宫书墨,“你心里的痛,心里的伤,我又怎会不知。可是如果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去报仇,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只告诉你一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南宫书墨知道,幕晨雪这句话并不是威胁,恰恰相反,是在支持他。也更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要为所爱的人负责。 “好,我保证自己不冲动,可是这件事我不会拖到过年后,哪怕是让她多活一天,对娘亲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南宫书墨只想庆王妃死,可如果让妻子因为他的冲动而跟着他一起受苦,那是他所不愿见的,所以他冷静了下来。 南宫书墨应该庆幸,他是在娶到了幕晨雪之后,才找到了唐影,如果是在这之前,哪怕是他爱着幕晨雪,也会不顾一切的亲手杀了庆王妃。 “报仇的时间由你决定,但我不想让她的血玷污了你的双手!”只要南宫书墨能冷静下来,幕晨雪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的去送死。这样她就有机会细想此事,也好为他多出些主意。 宝如一直守在屋外,这些话她当然也听到了,少夫人劝住了少主,她也可以放心了。悄悄的退了下去,去给风五送信。 “还好,我真怕少主一时冲动,反而坏了大事!”风五和少夫人想的一样,只不过在如何报仇一事上,他和少夫人想的却不同。他想自己出手,直接杀了庆王妃,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然后远遁江湖。 就算是将来东窗事发,他被抓住,死的也不过是他一个罢了。反正他死也不会将南宫书墨供出来。 事情哪里会有风五想的那么简单,单风五是南宫书墨的贴身侍卫这一点,就足以陷南宫书墨于危境了。更何况南宫书墨与庆王妃不睦,这是全府皆知的事情。 好在风五眼下还不打算动手,庆王妃甚少出府,而且身边也有着不少的侍卫。要想在王府里动手,机会非常渺茫。 风五在宝如面前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宝如看出了他的不妥,有些担心的将事情告诉了少夫人。 幕晨雪马上将风五找来,将自己的担忧说了,这才让他暂时停止了动作。事后她又将宝如找来,四人一起商量了起来。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还赛过一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她和南宫书墨都是聪明人,几番商量下来,很快就有了结果。 所以在除夕前一日,他们这才回了王府。 南宫勋的感知很敏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他也有些淡忘了,所以并未往这上面联想。而且之前流云也查出了母亲给弟弟下毒一事,所以还以为弟弟身上的杀气是因此事而起。 一场腥风血雨,一场豪门内斗,胜的人会是谁,南宫书墨的仇到底能不能报?他与南宫勋的兄弟情还是否能够维系?看上去一切都将会有一个结果,可是真的就能如他们所愿吗?(未完待续。) 20/20449/13603643.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天意 因为找到了当年杀死风侧妃的凶手,南宫书墨和幕晨雪商量后,赶在除夕前一起回了庆王府。 明天就是除夕,按惯例庆王妃会于初一一早祭祀过祖先后,再去庙里上香。南宫书墨本不愿让她再多活一日,可因为不愿幕晨雪为他担心,所以强压着满心的怒火,这才没有一见面就将人斩杀。 “书墨,明天过年,你能赶回来,可见是身体已然大好。若是可以,不如初一让二儿媳跟着庆王妃一起,去庙里上个香,也好多为你祈福!”看着儿子回来后,面色明显比走时红润,庆王爷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是!”南宫勋以为弟弟会拒绝父亲,毕竟庆王妃不喜欢幕晨雪,甚至多次下手想置她于死地。依着弟弟的性子,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可弟弟却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要说他心中一丝怀疑都没有,又怎么可能。 初一进香,王府的男人们一般是不会去的,南宫书墨甚至也没有强行要跟着一同前往。看着庶子一下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懂事,庆王爷是老怀安慰。可南宫勋却并不是这么想。出了父亲的书房,第一时间将流云派了出去,“去别院调查一下!”不过他也不知让流云查什么,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 流云又怎会查的出来,因为由始至终南宫书墨都没将唐影关押在别院,而是关在了他自己的一处秘密院落中。其实这院子离王府很近,就在王府后门不远处。俗话说,就是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是安全。就是这座院子,这些年不知帮着南宫书墨躲过多少次庆王妃的暗杀。 南宫书墨阴着一张脸回到雪梅居,直到见了幕晨雪,脸色这才略有缓和。幕晨雪给他倒了杯茶,这才坐在桌子对面,“父亲可是答应我跟着庆王妃去进香?” 南宫书墨略一点头,将在书房的事情和妻子学了一遍。“这倒是巧了,不用你开口,父亲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如果说找到唐影是上天的安排,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水到渠成般顺利。 “只不知道父亲和兄长听到真相的那一刻,他们是否还能冷静,又是否会信服?”幕晨雪算计庆王妃心中并没有一丝的内疚,毕竟这个女人一直在针对她,而且当初如果没有幕晨雪,也许南宫书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在“牛芒锋”这种暗器之下。 而对于无所作为的庆王爷,她也没有给予同情。可南宫勋不一样,当年他保护了南宫书墨,之后又对自己一片倾心,甚至为了救自己,还替她挡过刀。这种种的一切,都让她不愿意去伤害他。可是她已经嫁给南宫书墨,她就要做出选择,不能总是夹在兄弟两个中间。 “雪妹,你说兄长他会原谅我吗?”他年少失母,父爱短薄,唯有兄长如兄如父,算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经此一事之后,连兄长都离他而去,那他就再没有一个亲人了。不过当他抬头看向妻子的时候,心里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惧怕,毕竟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女人肯与他同生共死。 “我只是担心,如果兄长以死替庆王妃求情,让咱们放过庆王妃一命,你可想好要如何应对?”依南宫书墨的意思,原想着这件事在解决之前,不让南宫勋知道。可幕晨雪却不同意,这样他们兄弟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我没有想好!”南宫书墨根本不敢去想,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让他与兄长刀刃相向不成。 “就算兄长不替庆王妃求情,可若父亲不允,只怕我们也动不了庆王妃!”依庆王爷对王府的重视,这根本就是一件家丑,而且庆王妃的背景本就比风侧妃的强大,所以庆王爷又怎会允了庶子之请。 “当初我们商量的时候就想过的,我要的不是他们的允准,而是要让他们知道一个事实一个真相。至于庆王妃的命,我是一定要拿走的!”南宫书墨心已乱,可理智告诉他,庆王妃非死不可。因为那是他的心魔,如果庆王妃不死,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娘亲。 眼看着情绪波动过大的夫君,幕晨雪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头靠进自己的怀中,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脏,她的心跳很有力,但却很平稳,即便是不用言语,她也能告诉他,她在想什么。 南宫书墨抬起手臂,紧紧的搂着妻子的纤腰,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那里面有妻子对她的叮咛,有妻子对他全部的爱。 两人一站一坐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宝如来敲门这才分开。 “少主,少夫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风五这会儿并不在王府,而是看管着唐影。所以内院由宝如掌院,外院则交给了风六。 除夕这天一切都过的很平静,庆王妃一般不会在过年的时候找庶子的麻烦,幕晨雪也乐得耳根子清静。甚至连一向爱挑事找麻烦的郡王妃,今天也特别的安静。 等到初一一早,幕晨雪吃了早饭,换了衣裳,就跟着庆王妃一起去庙里进香为全府人祈福。而她们刚离府不久,南宫书墨就寻了个借口,也拉着庆王爷和郡王爷出府,虽方向与幕晨雪相同,可却并不是去寺庙之中。 流云在别院中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可南宫勋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特别是当弟弟一反常态拉着父亲和他离府之时,他更加确信弟弟是要有所作为。所以在出府前,他就将流云派了出去,甚至加派了人手,保护庆王爷和自己。 对于兄长的异动,南宫书墨早从死士那里得了消息,想着这一府之中,最了解他的却是仇人之子,是和他有着血缘亲情的兄长,他就一阵阵的心痛。可母仇不共戴天,就算是他心里再不愿,也不可能为了兄长放过庆王妃。 来到寺庙之后,倒也不是幕晨雪迷信,可庆王妃此番却并不是去她常去上香的寺庙,而是来到了当初杀死风侧妃的那间寺庙。这让她想不迷信都难。 她们这边刚进了庙门,南宫书墨那边就已得到了消息,就连他听了这个消息都是一愣。难道娘亲真的在天上看着呢?可见娘亲对于当初的离开,是多么的怨恨。(未完待续。) 20/20449/13620166.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仇恨 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庆王妃鬼使神差的带着郡王妃和幕晨雪来到当初杀死风侧妃的寺庙进香。就连幕晨雪都不得不迷信的相信,风侧妃正在天上看着她。 因为是初一,所以庆王妃也不能在寺庙久留,上了头柱香,添了香油钱,点了长寿灯,就打算带着众人离开。 却见一直跟在身边的庶媳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前,将她拦了下来。“庆王妃请留步,几日之前儿媳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是有位老朋友想要拜访于您。只是因为您深居简出,这才将信送到了儿媳这里!” “放肆,母亲乃是一品诰命,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求见的,还不让开!”因为昨天有郡王爷在,所以郡王妃就算看幕晨雪再不顺眼,也没有说些什么。可今天却不同,有庆王妃给她撑腰,又没有郡王爷在旁,她自然是要狐假虎威一番。也算是给幕晨雪一些教训。 “庆王妃不如先看看信吧,若是您真的不想见不愿见,那儿媳也不会强留。儿媳会把这封信交给父亲,不过儿媳倒觉得,此人与庆王妃关系匪浅,看过信后,您一定会见他的!”幕晨雪的神秘让庆王妃感觉到了一阵不安,甚至让她感觉那封信上写着什么是不能让庆王爷知道的秘密,就像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幕晨雪撰在手里一样。 “把信拿来!”庆王妃一伸手,算是答应了幕晨雪所请。幕晨雪也没再说什么,从身上摸出一个盖有火漆的信封。显见这信她并没有拆开过,庆王妃不由得眉头锁的更紧。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套住了一样。 将信小心的打开,才只看了一眼,脸上再没了一丝血色,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那上面正是唐影的亲笔,内容自然是她如何教唆唐影杀了风侧妃,如何想取庶子的性命。庆王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别说是说话,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因为是庆王府的女眷来上香,所以这会儿正殿之内并没有外人。除了她们三个,再就是三人身边的贴身奴婢。 眼看着庆王妃身子抖的跟个筛子一样,郡王妃一脸不解的看着幕晨雪,她不明白这个强势的弟妹到底给了母亲一封什么样的信,能令一向冷静的母亲吓成这样。 “母亲!母亲!”郡王妃连叫了两声,庆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可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应郡王妃,而是一步上前抓着幕晨雪的手臂,面目狰狞的对她大声的吼着,“这信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庆王妃心里再慌,可一想到这里是寺庙,除了庶媳身边的奴婢宝如外,全是自己的人。大不了她就在这里将她解决掉,然后再将庶子杀了,就算是引起庆王爷的不满,也好过当初的事情被人揭穿。 “庆王妃又何必如此慌张,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若非你当初偏执一念,又怎会有今日因果循环!”幕晨雪没有回答庆王妃的话,她在等。等她自己亲口将事实说出来。这也是当初她和南宫书墨商量好的,只有这样,再加上唐影的供词,这才能令庆王爷和郡王爷相信。 “你,你们都出去!”庆王妃瞪了一眼在身边的郡王妃,一指她身边的奴婢。郡王妃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凶狠,哪里还敢久留,忙带着身边的奴婢退出了正殿。可她也好奇,所以并未远去,只是守在了正殿门口。 等人都走了庆王妃一脸恶狠的看着幕晨雪,“看来你们已经都知道了。你以为将这封交给庆王爷,他就会信你们的话?别忘了,我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是庆王爷也不能拿我如何?” “所谓的国有国法,皇子犯法尚要与民同罪,难道庆王妃认为自己的地位比皇子还高吗?”幕晨雪的手被庆王妃捏的早已失去了疼痛只剩下麻木。可她脸上仍带着镇定的微笑,她越是如此,庆王妃的心里越是紧张。 “你们想要什么?”庆王妃冷静下来,觉得庶媳并未将信直接交给庆王爷,可见是他们也没有把握,那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写信的人,他想要些什么!”在幕晨雪故布疑阵,步步紧逼之下,庆王妃的心还是慌了一下,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唐影他想要什么?” 听庆王妃说出唐影的名字,幕晨雪暗暗松了一口气,朝宝如使了个眼色,就见宝如走去偏殿不久,就将一个一身黑色披风的唐影带了进来。 “庆王妃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唐某!”唐影的声音相貌虽都已有所改变,可庆王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那双眼睛,和她当初见到时一样,连眼神中的杀意,都和当初一样。她又怎会忘记。 “你,你不是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当初我给的钱还不够吗?”庆王妃当初雇了唐影,一是以恩情相逼,二是许以万金的好处。 “是啊,这么些年,那些银子早就花光了,想着少了风侧妃与您争宠,您在王府必定是如日中天,就想着您也是顾念惜日旧情之人,想来不会拒绝我之所请才是!”唐影不是不想逃,可庆王妃感觉不出来,他却能感觉到,这周围不知藏了多少的高手,只怕他一动,就立刻会死在这里。 他逃了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能活着吗?这种人只要有一线生的机会,就不会自己寻死。 “你竟然不守信用!”庆王妃已经松开幕晨雪,而是瞪着已经充血的眼睛,一指唐影。 “信用?那是个什么东西,早在唐某离开唐门的那一刻,就不再拥有这个东西。庆王妃当初既然雇唐某,在这座庙里杀了庆王爷身边的风侧妃,又给她儿子下毒,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唐某也非贪心之人,只要庆王妃拿出十万两白银,唐某再不会来有所打扰。这也算是封口费吧!” 唐影这些话都是南宫书墨教他说的,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庆王妃千万不要激动。只要她还没有亲口承认,那么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未完待续。) 20/20449/13620167.html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险象环生 就在当年庆王妃暗杀风侧妃的寺庙中,庆王妃意外的看到了被幕晨雪带来的唐影。且依唐影所言,竟然是为当年之事,而向她索要十万两封口费而来。 其实唐影并不希望庆王妃亲口承认当年之事,只要她不承认,那么他们两个人就都有生的可能。可庆王妃再听到十万两白银的时候,本就已经脆弱不堪一击的心脏,在这一刻整个人都已经疯魔了。 “唐影,你去死!十万两,那贱人的命哪里值十万两,就算人是我要你杀的又如何,谁又会相信你们的话。贱人,你和当年的风侧妃那个贱妇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帮着那个贱种打击我在王府中的地位,你们想都别想。我是庆王妃,是郡王爷的生母,是嫡出的一品诰命,就凭你们的出身,你以为庆王爷他会相信吗?” 看着已经急怒攻心的庆王妃,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连仔细思考的都做不到,冲着唐影和幕晨雪抖着身子大声的吼叫着。唐影暗叹一口气,大势已去。 其实庆王妃并不像是唐影想的那么简单,她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早在唐影出现的时候,她就想过了。当初她怕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一直都是亲自与唐影单独接触,甚至连她身边最得力之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唐影将事情讲了出来,可查无此证,最后赢的只会是她。最主要的就是南宫书墨还好好的活着。 庆王爷可以不在乎一个女人,可是如果是儿子,是一个上了皇室宗谱的儿子,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她是庆王妃,只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唐影看着已近半疯的庆王妃,心里已经不再报有任何希望,这样的女人看上去冷静,但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而他虽然只见过幕晨雪二面,却看的出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人,却比庆王妃还要可怕。 朝正殿的另一边偏殿望了一眼。庆王妃不知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可他却是知道。南宫书墨正带着庆王爷和郡王爷,站在那间屋子里。刚刚庆王妃声嘶力竭的嘶吼,他们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南宫书墨一双充满了血红色的双眼,并没有看向正殿中的庆王妃,而是冷冷的看着站在身边,已经站立不稳的父亲。当初风侧妃突然暴毙,庆王爷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庶子还在,而且从那件事后,庶子身子一直不好,他就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庶子的身上。这才没有全力以赴的去寻找真相。 如今听着庆王妃自己的陈述,虽然这一切都是庶子精心安排的,虽然庆王妃被人诱导才说了那些话,可如果她问心无愧又怎会说出那样一番认罪陈词。 南宫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撑的住,甚至一边扶着父亲,一边儿看向了满身怒火的弟弟。这一刻他还有什么资格为母亲开脱,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仇恨化作的壁垒,将两个人永远的隔开了。 庆王妃并没有注意到唐影的眼神。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幕晨雪,“是你,一切都是你,你想扳倒我,别做梦了。我才是庆王府的女主人。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幕晨雪一直在注意着庆王妃的反应,所以在她暴怒窜起,掏出一把匕首向她袭来时,她第一时间也动了起来,只不过她身体虽比一般的女子强壮一些,速度也快些,可毕竟并不会武功。好在她脑子反应够快,就在庆王妃异动炸起时,她也朝着一旁的唐影跑了过去。 庆王妃不只自己动手,甚至朝殿门口大声的喊了一句,“来人啊,有刺客!”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无论喊的多大声,殿外却是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直到这一刻庆王妃才明白,她的人只怕早已被幕晨雪控制了。如今的她孤立无援。反让她更加想要将幕晨雪和唐影杀死。将手中的匕首一紧,朝着唐影直扑了过去。今天不论是唐影先死,还是幕晨雪先死,只要这两个人死在这里,那么她就有信心掩盖一切真相。甚至可以栽赃嫁祸,放出风声。说幕晨雪与人在寺庙私通,被她抓到后心有不甘而自杀。 “你和风侧妃那个贱妇一样,就凭你也想取我性命!”这下不只是幕晨雪,就连躲在偏殿的南宫父子也没想到,一向高贵典雅的庆王妃,竟然有功夫在身。 唐影的黑色披风下,双手可是被捆绑着的,见庆王妃扑了过来,只能侧步先躲过。可他这一躲不要紧,将身后的幕晨雪暴露在了森森匕首之下。 幕晨雪眼见自己已经无处可躲,而在偏殿中的南宫书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可毕竟尚有一段距离,眼见妻子就要命丧庆王妃之手,大吼一声,“你敢!” 对于庶子的突然出现,庆王妃并不意外,甚至速度一丝都没有停滞,加上自身的重量,整个人朝幕晨雪直扑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幕晨雪突然一只手高举,朝庆王妃身后大叫了起来,“风侧妃救我!” 庆王妃可以不怕庆王爷,甚至不怕南宫书墨,可她毕竟是杀害风侧妃的元凶,炸一听幕晨雪的话,竟然不由自主的回身去看。正所谓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庆王妃一生杀了那么多人,最怕的就是妖魔鬼怪。不然也不会每年的初一都来庙里上香了。 更何况风侧妃就死在这座庙里。而且因为南宫书墨突然从庆王妃背后的偏殿里冲了出来,更是带起了一阵阴风。回头的一瞬间,庆王妃虽然没有看到风侧妃,可却被这一阵阴风吓得停止了前冲的动作,而是将匕首护在了身前。 幕晨雪借机朝后连退了数步,而宝如这才赶到了她身前,将她保护了起来。南宫书墨剑已出鞘,如果刚才庆王妃伤了幕晨雪,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给杀了。可现在看着妻子无恙,他将出手的剑锋朝旁边略带了一下,避开庆王妃的致命之处砍了下去。 “不要!”南宫书墨为救妻子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可南宫勋因为要扶着父亲,所以略慢了一步,只这一步,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于弟弟的剑下。所以忍不住大吼一声。(未完待续。) 20/20449/13718684.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死局 慌不择路的庆王妃,被幕晨雪逼的乱了心神,只想将眼前的二人刺死于刀下。好在幕晨雪机智,大吼了一声,借风侧妃的阴魂,保住了一命。 而从偏殿冲出来欲救妻命的南宫书墨,却将庆王妃给刺伤了,如果不是南宫勋大喊了一声,“不要!”也许这一剑下去,庆王妃就算是不死,也会成为残废。 看着大呼一声,倒在血泊之中的庆王妃,南宫勋再也忍不住,松开扶着父亲的手,冲到了母亲的身边。 刚还一脸狰狞的庆王妃,在听到儿子的声音,见到儿子的样子时,整个人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张着嘴连话都不会说了。甚至是连身上的伤痛都已感觉不到。“她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儿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都听到了,那他还会认我这个母亲吗?”越想心里越怕,再加上伤口处血流不止,整个人虚弱的打起了冷颤。 “母亲,母亲!”南宫勋从衣襟下撕扯下了块布条,先为母亲止血。嘴里不停的叫着,希望母亲能够清醒过来。 南宫书墨一剑下去虽未能将庆王妃杀了,可也没有再使出第二剑。而是几步跑到妻子的身边,将她搂进了怀中。刚才那一刻,他的心都死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庆王妃真的将幕晨雪杀了,他就算报了仇,心只怕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刚才宝如被唐影挡了一下,这才没能第一时间赶到少夫人身边,差点儿让少夫人身死在自己眼前,只不过眼下不是她请罪的时候,可心里也在后怕。如果少夫人出了什么事,只怕少主也活不成了。 南宫勋看着虚弱摊倒在自己怀中的母亲,他甚至连句怪责的话都说不出,毕竟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错。他朝偏殿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父亲。 南宫书墨紧紧的搂着妻子,也看向了父亲。此时的庆王爷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脊背弯曲,步伐凌乱,甚至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他当初对风侧妃的爱。他身边是有着不少的女人,可是任何人在他心中的份量都没有风侧妃重。他也有过真爱,而风侧妃就是他的真爱。可是风侧妃却是因为庆王妃,因为自己的嫡妻的妒忌而死。 可他又能如何,眼下抱着庆王妃的是他的嫡长子,是庆王府未来的主子。而用一双血红色双眼看着他的,却是自己最爱之人的儿子,虽是庶子可他却不愿他对自己失望。 庆王爷一生虽郁郁不得志,甚至不受皇上喜欢,而被送出京城,来到幽州这种地方。可他却从未如此两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因为失去了长子的搀扶,庆王爷走的很是艰难,甚至每走一步,都有倒下的危险。还是流云和隐雾从偏殿走了出来,一左一右扶住了几欲晕倒的庆王爷。 因为血已暂时的止住,庆王妃这才注意到了庆王爷的身影,心中最后一丝依仗在看到庆王爷的那一刻,被彻底的击成了粉末。她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么多年的经营,这么多年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都暴露于人前。 此时的庆王妃心里连恨都没有,因为她的心已经空了,空荡荡的没有了一丝的温度。 幕晨雪当然也在后怕,刚才如果不是她灵机一动化险为夷,哪怕是出手拦住庆王妃刺向自己的匕首,只怕也会身受重伤。可是她比庆王妃坚强,至少这一刻她的大脑还在运转,她紧紧的拉着南宫书墨,就怕她一松手,这人就冲向庆王妃一剑结果了她。 “为什么?”庆王爷总算是走到了庆王妃的身边,看着倒在嫡子怀中的妻子,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听到了庆王爷的声音,也许是在儿子的怀中感到了一丝的安心,庆王妃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为什么?哈哈哈,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又怎会知我心中的苦!”庆王妃大笑不止,笑声凄厉阴冷,像是在控述。 “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我们大婚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而那个令你魂牵梦绕的人,就是风侧妃。你想过吗,当一个女人将她最宝贵的身子给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却只听到那个男人在呼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被人利用玩弄的屈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是你造成的!” 庆王妃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语无论次,但就连幕晨雪都听明白了,想来是庆王爷和庆王妃洞房花烛的时候,却还在念着风侧妃的名字。这才让庆王妃恨了风侧妃这么多年,甚至迁怒于风侧妃的儿子。 “你,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可我自问这么多年并没有亏待于你,就算风侧妃进府,地位也并未在你之上,你为什么还要杀她?”这一刻,庆王爷的心好痛,原来一切都因他而起。是他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你的心根本从未属于我,而我却早在嫁给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爱上了你!”说到这里,庆王妃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儿子大哭不止。 这样的爱虽然偏执了一些,可幕晨雪却多少有些同情庆王妃的遭遇,可错就是错,只是眼前的一切,还要看庆王爷的意思。 南宫书墨并没有因为庆王妃的这番话,面色有所缓和,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娘亲嫁进府后,虽然处处被庆王妃刁难,可却仍可以笑的那么开心。原来父亲最爱的人是自己的娘亲。多年来对父亲的恨,在这一刻倒是减轻了几分。 他这边心里上多少好过一些,可南宫勋却难过的心都碎了。他不是父母爱的结晶,只不过是一个错误的产物。母亲杀了弟弟的生母,杀了父亲最爱的女人。弟弟如今只想着要报仇,而父亲明显不会站在母亲这一边。那他呢,他要和父亲弟弟反目才能保下母亲。 这一刻几个当事人的心都是乱的,更多的是身心上的伤痛。没有人知道要如何去做才是对的。眼前的一切,成了无解的死局。(未完待续。) 20/20449/13718686.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天人交战 因为幕晨雪和南宫书墨的算计,使得庆王妃亲口承认了,当年是自己因妒而害死了风侧妃。 看着摊倒在嫡子怀中的妻子,庆王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南宫勋跪在地上,搂着受伤的母亲。南宫书墨紧搂着幕晨雪,冷眼旁观于一旁。虽然庆王爷老泪纵横,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安慰他。 庆王妃也哭的伤心,可她却紧咬着牙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风五暂时将唐影押了下去,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这个人证了。 眼下这种情况,就连流云和隐雾也不知他们可以做些什么,这些都是王府的秘辛,也是身为侍卫不可听不可知的事。所以二人也选择了沉默,但却并没有离开,是怕二少爷失控之下伤了郡王爷。 庆王爷哭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才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庆王妃,“这么多年,我自问并没有亏待于你。你杀了风侧妃,按照律例当是死罪。可念你是勋儿的母亲,我不杀你!” 庆王爷的话一出口,南宫书墨身上忍不住一阵颤抖,整个人不受控的就要往前冲。还是幕晨雪反应及时,一把将他拉住,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看的出,庆王爷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不想南宫书墨因为冲动而犯错。 南宫书墨有些不解的看向妻子,可心中虽疑前冲的动作却及时停了下来。正想问妻子的意思,就听庆王爷又接着说道,“我虽不杀你,可王府再难有你容身之处。从今日起,你搬出王府,以养病为由以后就呆在别院吧!”这算是将庆王妃打入了冷院,甚至这冷院还不在王府之中,而是在府外的别院。 庆王爷再也不愿看到庆王妃这张狰狞而又丑陋的脸,他没有办法杀了庆王妃,毕竟庆王妃背后还有她的娘家,而且如果废了庆王妃,嫡子以后还如何做人。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果真的废了庆王妃,事情的真相早晚会被人揭露出来,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又怎能安坐庆王之位。 在庆王爷看来,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重罚了,可当他抬头看向庶子时,才发现儿子正满眼怒火的看着他,那眼神之中只有杀意,没有一丝的宽恕。 “书墨,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她终归是你兄长的母亲。就算不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你总要为勋儿他想想吧!看在他这么多年全心维护你的份儿上,留庆王妃一命吧!”庆王爷说完这句话,身子再也撑不住,一个晃荡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还好流云和隐雾离的近,第一时间稳住了庆王爷的身子。父亲提到了兄长,南宫书墨不得不看向正抱着庆王妃跪在地上的南宫勋。“是啊!这么多年了,兄长为了保护他,甚至不惜忤逆庆王妃。可难道就让娘亲白死了吗?” 这一刻的南宫书墨陷入了天人交战之境,理智告诉他,为了兄长不能杀庆王妃。可感情告诉他,他要替娘亲报仇。他有一刻甚至已经后悔了,不应该让父亲和兄长知道真相,不如悄悄杀了庆王妃,这样就不会有如今的两难之境。 幕晨雪没有帮南宫书墨出主意,她明白这件事只能南宫书墨自己解决,任何人都无法帮到他。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论他如何选择,她都站在他这边。无论对与错,她都愿帮他分担。 南宫勋也看向了弟弟,他的脸上也挂着冰冷的泪水,眼神闪动着心痛、悔恨和无尽的担忧。甚至看的幕晨雪心里一痛。南宫书墨左右为难,南宫勋又何尝不是。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让兄弟两个同时承受这种痛苦。 最后还是南宫勋不忍再等下去,毕竟母亲还有伤在身,他将母亲扶开一些,跪转过身,朝着弟弟的方向,“二弟,为兄自知理亏,本不该替母求情。可身为人子,就算母亲做的再有不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在我的面前。母亲的罪由我来还,请二弟留母亲一命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人反应,拔剑朝自己的脖子抹去。“不要!”幕晨雪反应最快,可她动作不够快,只能惊呼出声。还是南宫书墨的反应比隐雾还快了半分,一把抓在剑锋之上。 鲜血顺着握剑的手滴落下来,后出手的隐雾也冲了过来,一把将郡王爷手中的剑夺了过去。幕晨雪这才跑到南宫书墨身边,小心为他上药包扎。她没有怪南宫勋的冲动,也没有责备南宫书墨的不顾一切。她能做的就是守候,守候在这两个男人身边。 庆王爷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甚至庆王妃被儿子吓得连哭都忘记了。瞪着眼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二弟,你!”南宫勋也没想到,弟弟竟然不顾自身受伤而将他那一剑拦了下来。 “当年兄长救我一命,今日我还给你。庆王妃可以不死,但如果只是被冷落于别院之中,我无颜已对娘亲在天之灵!”南宫书墨可以放过庆王妃,但死罪可免,活罪难恕。 “当初她怎么对我和娘亲的,那么我也让她尝尝那暗器的滋味,唐影说过,这暗器十年内不足已致命,十年后我自会将她体内暗器取出,她就用这十年时间替自己赎罪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南宫书墨想到的唯一办法。 幕晨雪暗叹了一口气,虽说这样庆王妃要受些罪,可至少她人还活着。也许再过段时间,南宫书墨的怨恨没有那么深了,她和南宫勋再劝劝他,事情也就有了机会。 南宫勋自然是不愿的,可看着弟弟坚定的神情,就知这已是弟弟最大的底线,如果他不答应,那么弟弟随时都可能将母亲杀死。而且他相信,既然弟弟可以解此暗器,那么他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母亲脱困。 庆王爷也知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只要庆王妃活着,受些罪又有何妨,至少她的命还在。而他最爱的女人,却早已与他天人永隔了。 见南宫勋没有反对,南宫书墨这才命风五将唐影押了回来。幕晨雪悄悄的背过身,她不愿去看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身为医者她应该救死扶伤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南宫书墨将妻子搂进怀中,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当初幕雨死的时候,他曾向妻子保证过,再不让她面对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他却没有做到。天底下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未完待续。) 20/20449/13718688.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生不如死 南宫勋意欲替母一死,只求南宫书墨能留母亲一命。可南宫书墨却救下了南宫勋,最后只命唐影将“牛芒锋”打入庆王妃的身体,让她感受一下他这十多年来所受的苦。也算是活着替自己赎罪。 南宫勋和庆王爷虽多有不愿,可也知眼下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救下庆王妃。而且南宫勋相信,依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找人为母亲解此暗器之苦。 庆王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唐影出手后,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眼中闪过的愤恨寒光,却一闪而过。而南宫书墨的注意力都在唐影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不过南宫勋困为一直担心母亲,却注意到了母亲眼中的恨意。 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只怕会引起弟弟的滔天恨意,直接杀了母亲。 事情总算是暂时得到了解决,等到众人从正殿走出时,吓得守在门外的郡王妃连大气都不敢喘,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和夫君为什么会从正殿内走出来,可看着满身是血的庆王妃,看着一脸阴郁的庆王爷,再看向愁眉不展的夫君,她还算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一行人出了寺庙,直奔王府而去。进了城,载着庆王妃和郡王爷的马车并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别院。流云早在出了寺庙就已经回王府去请府医去了别院为庆王妃医伤。 庆王爷由身边的侍卫扶着,这才勉强回到了王府的书房。直到进了书房,他这才一头倒在了木榻之上,以手掩面,又哭了起来。庆王爷的伤心,南宫兄弟都没有看到。南宫勋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郡王妃被赶回了王府,也不敢出自己的院子打探。 南宫书墨和幕晨雪回到了雪梅居,虽然庆王妃还活着,想着她就算活着,也是活受罪,南宫书墨的心这才好过一些。甚至私自开了宗祠,去给娘亲上香。 “娘亲,儿子不孝,未能将害你之人斩于剑下,可儿子向你保证,只要儿子活着,绝不让那害你之人好过!”南宫书墨虽答应了兄长,不会杀害庆王妃,可他却并没有真的打算在十年后,替庆王妃医治。他要折磨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幕晨雪静静的站在宗祠门边,感受着从南宫书墨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和痛苦。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要庆王妃不是死在南宫书墨的手上,那么他和南宫勋的兄弟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甚至不会伤了他与庆王爷的父子之情。 一个活着的庆王妃,比一个死了的庆王妃作用更大些。 祭拜过风侧妃,南宫书墨这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雪梅居。幕晨雪给他泡了一杯清心去火茶,感受着南宫书墨的心绪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她这才和他聊了起来。 “我已经命风五传信去了唐门,这个唐影还是交给唐门处置吧!”当初他们答应了不杀唐影,可却没说过不让别人杀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此人交还给唐门,至于唐门的人是让他生还是让他死,也都看他们的意思。 南宫书墨原也是这么打算的,见妻子都已经替他安排妥当,不由得心中一暖,“雪妹,有你在身边真好!”将妻子搂进怀中,静静的感受着妻子身上的那一丝温暖。 就是这样的一丝温暖,不但暖了他寒凉的心,甚至像一座灯塔一样,救赎了他因为报仇而被蒙蔽的双眼。看着闭着眼睛紧搂着自己的夫君,幕晨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如果上天冥冥之中真的有着什么安排,那我很庆幸,她将我送到了风大哥的身边!”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能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拥有一份最为诚挚的爱情,是何等的难能可贵。所以幕晨雪才特别的珍惜,也感觉特别的幸福。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坐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不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只需要用心去感受。感受着彼此的爱,感受着那份独属于他们的真心。 因为流了不少的血,又吃了药,这会儿庆王妃已经在别院卧房内睡了过去。南宫勋一脸颓然的坐在一旁,隔着一道屏枫,他能感觉得到母亲的情况。 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事实的真相又令他无比的痛苦。更令他伤心的却是,他不是父母爱的结晶。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父亲是爱着母亲的,至少在他看来,两人相敬如宾。可直到之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父亲的真心早已托付给了别的女子。而二弟才是父亲和最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流云和隐雾一直守在郡王爷身边,他们怕郡王爷想不开,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流云,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如果我去睡一觉,是不是梦就会醒来,而之前的一切,都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南宫勋就像是鸵鸟一样,选择了逃避。他也是人不是神,他也会心痛神伤。可他的身边却连一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此刻他想到了幕晨雪,二弟身心俱伤,可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给他温暖和安慰。可自己的身边呢?他苦笑一声,泪水悄然滑落。 流云很想出声安慰主子,可他分明能感觉得到,主子问他这话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而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隐雾看了流云一眼,朝他摇了摇头,转身出去给主子熬药去了,主子再如此神伤下去,只怕庆王妃没好,他却病倒了。 庆王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第二天庆王爷只是以庆王妃去别院养病为由,而闭门谢客。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因为南宫勋并没有回王府,所以南宫书墨只得暂时先留在王府,而没有向父亲提出离府之事。 可他嘴上虽没提,却暗中做了不少的准备。幕晨雪也不愿留在王府,只不过在南宫勋没回来之前,她将灵儿接到了自己的院中照顾。这是她能为南宫勋做的唯一的事情。除了照顾好他的女儿,她甚至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他。 对于妻子做的这些,南宫书墨也都理解,夫妻两个都在等着南宫勋回府。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的离开了。可是他们真的就能走的成吗?上天真的从此再不降恶运给他们了吗?(未完待续。) 20/20449/13718689.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意欲离府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短暂的人生中,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眼前所做的决定,是对亦或是错。只有无愧于心,才能俯仰于天地之间。 说到底南宫书墨终究不是那冷血之人。为了兄长和父亲,他还是决定留庆王妃一命。可他也是人,身为人子,身为人夫,也会被七情六欲所制,所以就算是留庆王妃一命,可也不愿让她舒舒服服的这么活着。 这么多年他所受的苦,所受的伤,可不是白受的。也要让庆王妃尝尝活受罪的滋味。 郡王爷南宫勋在王府别院一直陪着母亲,同时命流云遍寻名医,为母亲医治体内的暗伤。当初南宫书墨被暗器所困时,又何尝没有遍寻名医,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如今轮到庆王妃,结果也是一样。南宫勋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请幕晨雪来为母亲医治,可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脸开口。 庆王妃外伤并不算太重,又医治的及时,在别院内将养了十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可体内受“牛芒锋”所困,她这才知,这么多年庶子过着怎样的日子。也了解到南宫书墨隐藏的有多深。 庆王爷一连几次命令郡王爷回府,毕竟这偌大的王府还需要他来支撑。而他自己因为精神倍受打击,反而不愿再理王府诸事。 在别院呆了半个月,南宫勋这才回到王府。兄弟两个面对面的坐在外院书房之间,一时半刻谁也没有先开口。还是庆王爷先叹了口气,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勋儿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王府的事就都交给你来管吧!为父近来身体不好,精神不济是时候好好歇歇了!” 又转头看向庶子,“书墨的身子即已好全了,也帮着你兄长掌管府务吧!”庆王爷的话音刚落,南宫书墨却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父亲!”给父亲行了一礼,这才接着说道,“儿子无能,无力帮扶兄长,儿子想带着妻子离开王府,还请父亲恩准!” “你,你说什么?”庆王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庶子。庆王妃之事已然过去,庶子却选择此时离开,令他实难接受。 南宫勋对此并不意外,弟弟隐忍这么多年,为的不过是留在府中伺机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他自然不会再留下来。所以他并未加以劝说。 “这里虽是生我养我之所在,可也是伤我害我最深的地方,每每呆在王府,都让我想起冤死的娘亲,所以儿子不愿留下,还请父亲成全!”南宫书墨给庆王爷跪下磕了一个响头,算是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至于王府的产业财富,儿子一样都不要,只愿带着妻子的嫁妆离开!”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外经商,而且妻子幕晨雪,又是个经商的好手,如今若论他夫妻手中的财富,未必少于庆王府。 “你,你!”庆王爷不知还可以说些什么,虽然对不起儿子的是庆王妃,可他的不作为,同样也是帮凶,而且他身为王爷,却无力为最爱之人报仇。又看了一眼嫡子,因为庆王妃的关系,两个儿子就算是彼此都很在乎这份兄弟情,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他们终究回不到过往了。 “嗨!你之所请,为父还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庆王爷心里对风侧妃的愧疚,让他没有办法一口答应儿子的请求。他想还债,可儿子如果离开他的身边,他还怎么还债。 看着儿子退出书房,庆王爷这才揉了揉紧皱的眉头。“父亲,二弟这些年所受的苦,都因母亲而起,如果二弟执意离开,父亲不如就成全了他吧!”南宫勋也不愿南宫书墨离开,这样他就更没有机会见到幕晨雪了。可是为了母亲,他也不能将人强留下来。至少二弟离开后,他可以劝父亲放下仇恨,也许将来还有机会接母亲回府。 “让为父再想想吧!”嫡子为何会说这些,庆王爷还是明白的,并不是因为憎恨,而是在为庆王妃着想。可是他比嫡子看的明白,如果庆王妃要想保住性命,就绝对不能回府。只有留在别院,她才能活下去。 南宫书墨一身轻松的回到雪梅居,“雪妹,我已经和父亲说起离府之事,虽说父亲并没有马上应允,可我相信他终会答应的!”拉过妻子的手,南宫书墨有些憧憬起以后的日子。 “离开王府,风大哥打算到哪里安家?”在幕晨雪看来,有亲人有爱人相伴的地方才是家,所以无论南宫书墨要去哪里,她都无所谓。 “我想去京城!”南宫书墨觉得以他和幕晨雪的经商之才,回京城发展空间会更大一些。 “京城?”幕晨雪没有去过京城,只是偶而会听南宫书墨提起。其实南宫书墨也没在京城生活过,只是在年幼的时候,兄长册封郡王爷时,跟着父亲回去过,可那时他年纪还小,所以记忆有些模糊。 “是啊,去京城,雪妹可喜欢?”他是想去京城,可绝对不会勉强爱妻,如果妻子不喜欢他宁愿不去。 “我没有去过京城,不知道在那里经商会不会有很多的限制?而且在京城那种地方,龙孙凤子的,哪个不是有些背景的,我们这般冒然前往,也不知能否立足?”这是幕晨雪的担心,她也想去京城看看,可是还是有所担心。 “这个雪妹大可安心,四海当铺可不只是在幽州一地,京城中为夫也有不少的铺面,所以就算我们现在前往,也不是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当初为了报仇,南宫书墨暗中没少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遍布大江南北。不然也不会将唐影给找了出来。 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一个愿意为了自己而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跟着他幕晨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轻轻的将头靠在南宫书墨的怀中,算是答应了。 心中少了那份愁恨的羁绊,如今的南宫书墨只想以后要如何陪在妻子的身边,如何为她撑起一片天,将她保护起来。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很幸福,甚至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未完待续。) 20/20449/13785129.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唐门掌门 南宫书墨意欲带着幕晨雪离开王府,去京城生活。可庆王爷对风侧妃之事耿耿于怀心怀有愧,所以暂时并没有答应儿子所请。 南宫书墨派人去巴蜀之地,给唐门现任掌门唐风送了一封信。一个半月之后,唐风带着门中执事弟子等人,亲自来到了幽州广阳郡蓟县县城。 在风五的安排下,双方在幕晨雪的茶楼会面。“见过唐掌门!”远来是客,南宫书墨并未自持身份,而是先行一礼。 年过半百的唐风,早在来之前已命人打听清楚,邀请他来此的人,是庆王府的二少爷。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本来最不喜欢和皇家官府多有接触,可这次不同,事关本门叛徒和本门至宝,他就算再不愿,也要亲自跑这一趟。 “唐门现任掌门唐风,见过南宫少爷!”唐风回以一礼,并没有自持掌门的身份,而给南宫书墨难堪。 “唐掌门无需如此客气,晚辈少有出门,不懂得什么江湖规矩,可也知唐掌门在江湖上辈份尊贵,晚辈久仰已久,论年纪晚辈和掌门子侄同龄,不如以后就以名字称呼晚辈即可!”南宫书墨的自谦让唐风感觉很受用,也不再与他多客气。 “贤侄倒是性情中人,也好!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一些!”江湖人多喜欢豪迈之人,南宫书墨的言行举止,令所有唐门中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唐风落坐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从中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暗器“牛芒锋”放于桌上,“贤侄,我也不和你客气,你传信送来的这个暗器,确是我唐门所有,那唐影如今真在你手上?” “是!”南宫书墨朝风五一点头,风五转身出去,不一刻就将唐影押了上来。这会儿唐影被人反绑着双手,低着头一脸的颓然。当见到坐在上位的唐风时,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哪里能让他逃掉,风五一脚踢在他的膝窝处,直接给他踢跪在了地上。“你,你们说话不算数!会遭报应的!”唐影眼见逃不掉,狠狠的瞪着南宫书墨。 在唐影进来时,唐风并没有马上认出他,毕竟眼前的唐影声音相貌都和以前大相径庭,可那双狠毒的眼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重伤之下的父亲,他又怎么会忘记。 也不顾南宫书墨是否在旁,上去就给了唐影一耳光,“叛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唐影是唐风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可到头来就因为父亲没有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他竟偷了唐门至宝还杀了父亲。别说是亲弟弟,就是亲儿子,这等叛徒也绝不能宽恕。 “哈哈哈,唐风,你个废物。你武功不及我,连暗器的制造使用也不及我,可父亲却偏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我不服。如今落在你手上,大不了一死。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唐影已经没有退路,既然都是死,他也要骂个痛快。 唐风并没有接唐影的话,眼下还不是处理唐影的时候,转身走回去,又坐了下来,“多亏贤侄出手相助,唐风感激不尽,以后若有用到我唐门的地方,贤侄只需拿此令牌来我唐门,凡我唐门弟子,见牌如见掌门,必会全力相助!” 看着唐风递过来的令牌,南宫书墨并没有推辞,这也是他和幕晨雪商量好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说不定什么情况下就会有需要朋友相助的时候。 “多谢唐掌门!”南宫书墨将令牌贴身收好,也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唐风,“晚辈不才,在各地多有经营,这令牌虽不如唐门的令牌,可也便于以后掌门与晚辈传信之用!”将令牌如何使用,一一告诉给唐风。唐风越听越吃惊,这才知原来这庆王府的二少爷,并不像那些贵族中的纨绔子弟,反倒很像是江湖人士。 “好,好!这趟来幽州,不仅解决了叛徒,还能结识贤侄这等人才,难得,难得啊!”两人脾性相投,倒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除去唐影之事,倒也相谈甚欢。 不过唐风因为尚有门中事务需要处理,不能在蓟县久留,所以吃过饭,命手下弟子押着唐影就要离去。 可就在唐影被押上马车前,他突然对着南宫书墨大喊起来,“你是如何解我唐门暗器‘牛芒锋’的,如今我已必死,还请你让我死个明白!” “什么?”唐影的话令唐风也是一惊,据唐门先辈记载,“凡身中‘牛芒锋’者,入体必死。”可唐影这话分时是告诉他,眼前的年轻人不但中了“牛芒锋”甚至还活了下来。 “贤侄,唐影的话可是真的?你真的身中过‘牛芒锋’?”唐风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唐门至宝也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是,晚辈在六岁时曾身中‘牛芒锋’,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所救,这才得以保住一命!”南宫书墨眉头一皱,说出这些不知这位唐门的掌门会不会将他灭口,毕竟连他都知道“牛芒锋”仍是唐门至宝,外间传闻中者必死,无法施救。 “唐风不才,可否请贤侄引见高人,唐门必有重谢!”比起处置一个叛徒,唐风当然更看重唐门的宝物。如果真有人能解此暗器,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收为己用。若不然,就只能将其毁去。 “这?还请唐掌门见谅,此事晚辈不能马上答应您,等晚辈与那人商量之后,再给唐掌门回话!”从心底里来说,南宫书墨是不愿将幕晨雪的事告诉任何人的。也是为了护她的周全。可唐掌门的态度,让他有所意动。他看的出,唐掌门并没有恶意,是真心结交。所以他还需要回去后和妻子商量一下,才能做决定。 唐风也觉得在理,所以暂时留在了蓟县,等候消息。南宫书墨回到王府,将事情和幕晨雪一说,幕晨雪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暗器本就是唐门之物,将解救之法传授于唐门,倒也无不可之处。而且这样还可以令唐门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对于孤立无援的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未完待续。) 20/20449/13785132.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以身犯险 庆王妃的事情解决之后,南宫书墨虽然提出要带着幕晨雪离开王府,可因为庆王爷的不舍,而未能尽快应允,所以二人只得暂时仍住在王府之中,不过好在如今没有了庆王妃的刁难,就算是住在王府,两人也可以关起院门,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南宫书墨还是第一间就解决了唐影的事情,将他交给了唐门现任的掌门,也算是借唐影之事,与江湖人士拉近了一些关系。可就在唐风意欲带唐影离开之时,却意外知道南宫书墨可以解“牛芒锋”这种唐门暗器至宝。为了能得到医治之法,唐风不得已只得先留在蓟县。 南宫书墨回府和妻子商量了一下,觉得借此机会,让唐门欠他们一个人情,这样以后他们南北经商,也能多个朋友,多份依仗。 唐风在客栈等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在第二天入夜时分,等来了南宫书墨。 “贤侄,这位想必就是替你化解‘牛芒锋’的高人吧?在下唐门现任掌门唐风,见过高人!”幕晨雪一身黑色披风,头带风帽。外人根本不知她身形样貌,所以唐风哪里会想到幕晨雪如此年轻。 幕晨雪侧身略避了一下,并不敢受唐风的全礼,不过却还了一个全礼,这才将头上遮住样貌的风帽取下。 “唐掌门不必如此多礼,小妇人的夫君是您的晚辈,倒是晚辈该给您行礼才是!”幕晨雪将风帽取下的一瞬间,唐风和唐门中人全都呆了。他们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子,竟然就是那能解唐门至宝之人。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南宫书墨,以为他是在忽悠唐门诸人,甚至有些人眼露凶光,手上不自然的按在腰间的暗器之上,大有将南宫书墨射杀于眼前的架式。江湖人最重义气,也最看重脸面。若非南宫书墨之前将唐影送回,只怕这会儿南宫书墨已被无数的暗器射成蜂窝煤了。 可对于唐门诸人的态度,南宫书墨却并未在意,而是扶着妻子先坐了下来。幕晨雪也是一脸的淡然,这些人不信是正常的,如果见到她的样子却不无怀疑,那她才应该紧张。 “唐掌门与诸位前辈,请不要生气,夫君他并没有说谎,他身上所中的‘牛芒锋’,确是我所解。如果唐掌门不信,大可以一试便知!”幕晨雪气度淡定,让唐风也有些犹豫。依着幕晨雪所展现出来的年纪,他当然不会相信她。可看着这个女人眼中的淡定和自信,他心里竟然也有了一丝的动摇。 “掌门,弟子唐路愿意一试!”正在唐风犹豫的时候,从唐门诸人最下手的位置走出一个轻年,听其自称应该是唐风的关门弟子。此人竟然有勇气以身犯险,连幕晨雪都对他刮目相看,唐门不愧为百年宗门,就是这份能让人誓死效忠的气魄,就是一般门派所不能比的。 “唐路,你可知如果这位夫人无法解你身上的暗器,你最多只能有十年的寿命!”唐路是唐风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也是下一任掌门的有力竞争者,能在此时站出来,唐风心里对他更是多了一份喜欢。心中的天秤也自然偏重他几分。 “身为唐门弟子,护宗门兄弟,保百年荣耀,弟子责无旁贷!”唐路一身正气,单膝跪地,脸上没有一丝的惧怕。 反倒是唐风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忍和犹豫,转头看向南宫书墨,“贤侄,不是我不信任侄媳,可这事关我唐门弟子生死,是否可以请侄媳,先将那医治之法讲解一番!” “唐掌门所言甚是,而且这方法晚辈并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成功,依晚辈的能力,最多只能有五成的把握,不过解救的方法晚辈可以告诉唐掌门,至于试与不试,信与不信还要看唐掌门自己的意思!”幕晨雪虽有十成的把握,可却并没有把话说满,毕竟做人留一线,以后才好相见。这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唐风也知这样的医治方法,一定会有风险,五成胜算已经很不错了。幕晨雪见唐风脸上表情一变再变,又接着说道,“唐掌门,其实晚辈大可以不将医治之法说出来,毕竟这天底下只有晚辈有办法解此暗器,可晚辈敬您是一派掌门,所以这才依夫君所请愿意一试。可如果因此却要与唐门结仇,那我看还是算了吧!” 唐风见幕晨雪欲要罢手,不由得有些心急,哪怕是只有五成的机会,这对于唐门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好,唐路就由你来一试。在下以唐门掌门之位发誓,不论贤侄媳能否成功,唐门都欠你夫妻一个人情,他日如有所需,必万死不辞!”唐风发下如此重的誓言,可见他对幕晨雪也是有了一定的信心。 “不过唐某还有一事相求,不论此法能否成功,还请二位替唐门保守秘密,不要将解救之法传与他人!”如果不是因为有唐影之事,也许唐风会在知道解决之法后,将这二人除去,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可他欠南宫书墨人情在先,后又欠幕晨雪的人情在后,身为掌门总不好再难为两个晚辈。而且他相信南宫书墨夫妻的人品,这才有此一请。 “除我夫妻儿女外,此方法绝不传与外人!”这回幕晨雪比南宫书墨先开口答应,可也有条件,这个医治之法,她可以谁也不教,但不能不教给自己的孩子。万一以后她们的孩子身中此暗器,总不能守着医治的方法,却还要坐吃等死。 “这?”唐风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关系到唐门至宝。可从幕晨雪的角度来看,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最后唐风只得点头答应。 讲好了条件,唐风从身上摸出暗器“牛芒锋”将它射入唐路的体内。幕晨雪先为唐路把脉,确定了牛芒锋所在的位置,按照当初帮南宫书墨医治之法,先命唐路退去上衣。 看着妻子的手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游走,南宫书墨没来由的嘴里一阵泛酸。若不是知道这是在医治,只怕他早将这人给杀了。可就算是这样,脸色仍不好。好在幕晨雪这会儿是背对着南宫书墨,不然只怕就要笑出声了。这个妒男当真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连这么一点儿小事儿都容忍不了。 她是没看见,可唐风却看到了,只好歉然的朝南宫书墨点了一下头,南宫书墨的脸色这才略缓和一分。唐门诸人却并没有注意南宫书墨这边,将全部的心神全都放在了幕晨雪的双手之上。(未完待续。) 20/20449/13824203.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医治之法 因为唐风的要求,幕晨雪决定将医治“牛芒锋”这种暗器的方法,教给唐门。其实要说医治之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对诊脉要有绝对的信心,最主要的是胆大心细,手稳心定,这样才能不出现一丝一毫的疏漏。 为唐路医治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幕晨雪脸上已经渐渐的渗出了汗珠,可她手未停,眼未眨,全部的心神全都放在了两只手上。一只手感受着针在血管中的变化,而另一支手操控着磁石,眼看着磁石已经游走到了唐路的手腕之处。 此时就连南宫书墨也不再去想别的,而是担心的望着妻子,当初的事他还历历在目,知道这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最后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幕晨雪脸上的汗已经凝成了一条条的小水流儿,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可她却浑然不知。虽说唐风说过事后不会计较,可这成败的结果,必然会影响他们双方的关系。成了唐门就欠了幕晨雪和南宫书墨一个天大的人情。败了双方最多以后见面不是敌对关系,可也不会成为朋友。所以比起别人,幕晨雪才是最紧张的一个。 将磁石停在唐路的手腕走,这才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在他的手腕处划开一个小口,磁石顺着流出的血液,在伤口上一抹,幕晨雪查看了一下磁石,又给唐路把了一下脉,这才为其止血。 将染血的磁石交给唐风,“唐掌门,幸不辱命!”比起一脸疲惫略显苍白的幕晨雪,唐风可以说是激动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接过磁石细细的看着。 唐门中的其他人,马上围到了唐路的身边关切的问着,“小路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觉心痛?”“牛芒锋”这种暗器虽是唐门至宝,使用的人不多,可身为唐门中人,当然也知这暗器会带来哪些后果,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唐路的身体状况。 “执事,弟子很好,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医治的时候,他身上是感觉到了痛疼,可身为习武之人,这些痛疼还是可以忍受的。而在幕晨雪收手的一瞬间,他只感觉身体一轻,现在根本连一丝感觉都没有了。 “多谢南宫夫人!”唐路穿好衣服,先给幕晨雪行了一礼。 “我也只是勉力一试罢了,当不得谢字!”幕晨雪坐在椅子上略服一礼,刚才心神过度损耗,现在的她只感觉头有些晕浑身无力。 南宫书墨站在妻子身边,任由她靠进自己的怀里,心疼的紧皱着眉头,当初妻子为他医治时也是这般,其实如果每次医治都要如此耗费心神,他宁愿不让妻子为其医治。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睡一觉就会好!”幕晨雪感觉到南宫书墨紧绷的身体,只得出言安慰。不然这个爱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说不定又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那样她这般努力可就白费了。 听着周围的对话,唐风这才回过神,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是给幕晨雪行了一个大礼,“侄媳不愧为当世名医,竟能想到如此巧妙之法。佩服!佩服!” 唐风将手中的磁石递给身边的执事,这才又接着说,“当初的承诺不变,以后但凡是有用得到唐门的地方,二位只管开口。至于这医治的方法,我等都不是医术超凡之人,只怕没办法马上学习。还请侄媳行个方便,等我回到唐门,请门中医者来此,介时还要有劳侄媳传授一二,不知可否?” 刚才幕晨雪为唐路医治时的艰难,唐风当然也看到了。而且南宫书墨的不喜,他也注意到了,他只怕这样的要求,南宫书墨不会答应,所以求到了幕晨雪的头上。人常说医者之心,如果幕晨雪是个大夫,那么必然不会拒绝。 果然唐风的话才一出口,南宫书墨就要出声反对,可还没等张口,幕晨雪却站了起来,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自当如此,还请唐掌门回去后,务必请一位经通诊脉的医者前来,这样教授起来把握也会大些!” 被妻子阻止,南宫书墨当然不会生气,只是更多的却是心疼,“雪妹!” 幕晨雪转身朝他摇了摇头,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如果此时拒绝,前面所做都将付之东流,那还不如当初就不答应唐风更好。 唐风也看出南宫书墨的不愿,想了一下又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双手递给幕晨雪,“这是唐门的解毒丹,可解天下百毒,虽说侄媳医术高超,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了这个就算是一时解不了万毒,也可以压制,这样就多了时间去寻制解药,也算是保命的一个手段。还望收下!” 这可解百毒的丹药,就算是在唐门,那也只有掌门和一些为门中做出特别贡献的人才会有,就连唐路的身上都没有,可见此丹药的重要。幕晨雪虽然不知它的重要,可唐风能在这个时候将此物拿出,就算是不知它在唐门中的地位,可也知是个宝贝。 “多谢唐掌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并没有打开查看,就将药瓶收下放进了南宫书墨的手中。 唐风心里这才感觉好过一些,身为一派掌门,他也不想欠南宫夫妻太多的人情。事情解决后,唐风又在蓟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唐门,好尽早安排人来蓟县跟幕晨雪学习医治之法。 而回到王府的幕晨雪,因为不用早起给庆王妃请安,所以在雪梅居一睡就睡到了次日中午时分,如果不是灵儿跑了进来,她只怕要睡到华灯初上,才会醒转。 陪着灵儿吃了午饭,又问了一下南宫勋的情况,这才命宝如将灵儿送回了怡然居。 如今府里没有当家主母,郡王妃自然接管了府中所有事,依着郡王妃的性子,本来想借此机会给幕晨雪穿穿小鞋,可庆王爷的一句话,直接将她的念头给掐灭了。 依庆王爷之命,雪梅居上下可以不受郡王妃管制,甚至出入王府也不需要令牌。连一应吃食用品,也不走中馈的账。让郡王妃有力无处使,气得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又摔碎了多少的瓷器。(未完待续。) 20/20449/13824206.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意外圣旨 将唐影交给唐门后,幕晨雪在唐门掌门的面前演示了如何医治“牛芒锋”这种暗器的方法。Δ81中文Ω 网接下来他们夫妻只要等着庆王爷允准,从此就可以顺利的离开王府,去过自己的日子。 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到唐门来人学习医治之法,却等来了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命庆王爷携家眷于二个月之内进京。 庆王府外院书房之中,庆王爷居中而坐,左右两边坐着嫡子郡王爷南宫勋和庶子南宫书墨。 “数月之前,京城就已传来消息,称皇上病重。如今这封紧急传召,只怕皇上已是时日无多。我已命人下去准备,三日之后轻装起程进京。这些年太子和肃王等人明里暗里争斗不休,这一次进京时日只怕不会短,也不知是福是祸?勋儿,你怎么看?”至从庆王妃之事以后,庆王爷已渐渐的不再管事,王府诸事都已全全交给嫡长子负责。 而南宫书墨本意是要离开的,所以也不愿再管府中之事。可今日传召,他也要跟着一起进京。这一家人进京,自然是要相互照应扶持,不然在京城之中,只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后想要保全庆王府都很困难。 “父亲多年隐忍,我们庆王府本就不愿与任何一党相近,无论是太子当政,亦互是肃王登基,我和父亲的想法一样,都只愿作个闲散王爷。只不知这一次进京,是否能如我们所愿?”南宫勋心里也没底,他们离开京城太久了,原就根基不深。如果受任何一方拉拢,拒绝或接受,都将对他们不利。 “书墨,你之前所请,这回只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无论如何你也是王府中人,总要为王府分忧吧!”庆王爷对庶子有愧,如果不到非不得已,他也不愿强求庶子留下。可如今大局不稳,正是需要父子齐心,兄弟齐力的时候。 “父亲无需再多说,儿子明白,一切自当以大局为重。儿子只是担心,这次进京,无论是太子,还是肃王,只怕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说南宫书墨以前对庆王爷有所不满,可至从知道父亲心中爱的人是自己的娘亲,那一丝不满早已放下。而兄长那边,他是眼不见为静,只要庆王妃不出现,他也不愿多事破坏这好不容易维系下来的兄弟亲情。 “好,你能这般想最好。有你们兄弟在为父身边,哪怕是龙潭虎穴,为父也敢闯上一闯!”庆王爷老怀安慰,至少庶子还顾念亲情。 “勋儿,这次进京风险太大,你母亲身体不好,就留在幽州将养吧!”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庆王妃的事,坏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不然外敌未攻,墙内已乱,只会让别人趁虚而入。 “父亲!”南宫勋当然不愿将母亲一个人留在幽州,更何况依旨是要求庆王爷携眷进京,虽庆王妃被弃冷院,可在外她仍是一府女主。可话到嘴边,看着弟弟紧锁的眉头,阴沉的脸色,这求情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勋儿,你心里想什么为父明白,进京府中没有掌事女主人,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当初我们答应书墨,以此为条件这才能留她一命。做人要言而有信,方能立于天地之间!”庆王爷这话并不只是说给嫡子听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告诉庶子,他的决定和坚持。 南宫书墨也不是没有动摇,可如果让庆王妃再度执掌王府,只怕是养虎为患,到最后受伤的会是他或是幕晨雪,自己委屈一些他不在乎,可如果让妻子受到伤害,他一定会遗憾终生。 所以父亲说这些,他没做出任何的表示。见弟弟如此,南宫勋只得勉强点头,可他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等到了京城安顿好之后,他可以暗中将母亲接进京照顾。 庆王妃的事情算是有了着落,三人都刻意的不再提起此事,而是商量起进京后的安排。 “父亲,儿子想进京后,儿子就以养病为由搬出王府另置府第,这样我和兄长一明一暗保护着王府,才不至于被人牵制!”南宫书墨此时提出离府,可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而是一心在为王府打算。 对于这一点,庆王爷和南宫勋倒也看的明白,三人又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最好,“书墨离府养病隐于暗中,这样才不会受人监视,倒是可以帮我们多收集些情报和各府的动向。而勋儿留府镇守立于明处,吸引这些人的目光。为父不想与任何人争,可也由不得他们算计!” 父子三人这一商量就是三个多时辰,等到南宫书墨回到雪梅居,已近子时了。看着靠坐在榻上看书等着他回来的妻子,南宫书墨不由得心里一暖,可也在为妻子担心。 京中不比幽州,以妻子的出身,只怕冷嘲热讽,明争暗斗的日子只会更为凶险。而且这一进京,郡王妃更是多了一层依仗,虽说他们夫妻会离府另居,可总不能总是避而不见。刚才在书房南宫书墨还未如此担心,可见了妻子,这心却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 幕晨雪感觉烛火闪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门口,见南宫书墨紧皱着眉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了神,连衣裳都没换。 起身走到南宫书墨身边,一边儿帮他更衣,一边儿说着,“风大哥无需为我担心,无论是顺境逆境,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不怕!”刚接了圣旨,幕晨雪就已大概能猜出几分,又见南宫书墨面色如此为难,就知他在为自己担心。 “雪妹,京城不比幽州,权贵仕族遍地,其中盘根错结,更是理都理不清。这些人往往在人前装的是衣冠楚楚,背地里刀光剑影不知做过多少肮脏之事,无一不是论出身讲排场的虚荣之人,雪妹此去只怕又要受委屈了!”南宫书墨无法在王府有难时离府而去。又不愿见妻子跟着自己受委屈,现在的他很是矛盾。 “这有什么,不过是言语犀利一些,做事龌龊一些,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经商人。至于那些小人手段,倒也难不倒我。风大哥要对为妻有信心才是!”帮南宫书墨换好衣裳,两人这才紧挨着坐在一起。幕晨雪不是不怕,而是因为有南宫书墨在,她相信自己可以学会坚强,在乱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好好的辅佐夫君。(未完待续。) 20/20449/13846947.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进京之前 因为突来的一道圣旨,庆王爷不得不准备依旨携眷进京。81中』Ω文网好在时间尚算充裕,庆王府诸人来得及准备。 幕晨雪苦劝多时,南宫书墨这才不再为妻子的安危担心,可心底深处仍放不下,当晚就命宝如回了四海当铺,第一时间联络京城那边,在他们进京之前做好一切安排。 幕晨雪原就打算和南宫书墨进京展,如今正好是个机会,所以她也打算借此机会,将外婆、娘亲和弟弟也带上。不过他们不会跟着庆王爷同路,而是晚半日出尾随,这样一路上也安全一些。 为此事,她于第二日回了娘家,与外婆和娘亲商量。“娘亲,九弟若要走仕途当官,进京展会更好些。而且就算没有圣旨,我和夫君也打算离开王府进京展,所以不如娘亲借此机会,与外婆和九弟跟我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这京城可不比蓟县,别说我们手里只有几千两银子,就是有几万两,只怕也难维持生活!”京城物价有多高,程姨娘就算是没看过也听过。老夫人也跟着点头,她倒不是因为担心钱,而是怕她们进京,会成为五姐儿的拖累。 “外婆和娘亲无需为钱的事担心,我和夫君既然有把握进京展,就有把握照顾好你们的生活。而且京城中有国子监,那里的祭酒和夫子,比县城的不知要好多少。这跟了名师,将来进士及第的希望也能大些!”幕辰峰很聪明,就连县学的夫子都说,明年可以下场试试,如果能在京城之中拜得名师,将来入朝为官也能多份依仗。毕竟她有的只是银钱,没有实权。至于庆王府,她从没想过要依靠他们。 儿子就是程姨娘的软肋,一听女儿提起儿子的将来,程姨娘的心也跟着动摇起来。老夫人看了看五姐儿,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坚定,想了想这才点头。 “五姐儿啊,虽说我们进了京城,可蓟县这边的产业还是不要急着脱手,万一在京城过不下去,我们还能多条退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幕晨雪的意思,她会留下得力之人照顾蓟县这边的产业。这是她家的地方,她就算永远离开不回来了,也不会让这边的产业凋零。 程姨娘见老夫人都点头了,她也只得同意。而幕辰峰下了县学,也知道了消息,听说要跟着姐姐一起进京,他可是很高兴的。当晚就带了礼物去向县学的夫子辞行。 庆王府此次进京,随行人员倒也不少,像幕谦这等从六品主簿,自然也算在内。大夫人在府中养了这些日子,身子虽算不得大好,可至少已经可以起身主事,又赶上进京这等大事,这人逢喜事,精神倒比之前还好上三分。 可是因为庆王府要求的时间紧,不能所有人都一同前往,所以此次进京只有幕谦和长子幕鹏以及大夫人。而幕鹏之妻被暂时留在了蓟县。这次进京连庆王爷也不知会呆上多长时间,如果不是长居,只怕过不了半年一载的,他们还要回到蓟县。所以这边的产业还要有人主事。 对于这样的安排,幕府内又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可是因为有了庆王爷的旨意,就连幕谦也不好强带上自己的妾侍。 幕晨雪准备的很快,一天时间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最初买庄子时,她共买了三户人家。这些年又6续的买了五户人家。将后买的五户人家全都留在了蓟县,而将最初买的三户人家带进京。 而当初训练的三十名死士,却只留下二人,一人负责田庄,一人掌管铺面,也负责传信。而剩下的二十八人护送娘亲、外婆和弟弟,以及一众仆从一同进京。而她自己则将所有的盈余,全都换成了金条。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竟然也有近五万两之多。 进京后用这些钱买上两个庄子,两个铺面,再买上两间院子还是够的。不过这样一算下来,只怕手里也没剩多少了。不过好在她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只要有铺面、田庄,很快就可以将花出去的钱再赚回来。 看着妻子坐在书案前,从早一直忙到晚,南宫书墨不仅有些心疼,妻子的事情她不愿自己插手,一是不愿给他添麻烦,二是妻子性格很是独立。这些是优点,可也是缺点,南宫书墨在幕晨雪面前,总感觉自己特别没用。 因为手上事情太多,外面要安排人员产业,府内财物要整理装箱,幕晨雪倒没注意到南宫书墨的异样。可是宝如却注意到了,悄悄提醒了少夫人一句。幕晨雪这才借吃晚饭时候,向南宫书墨小小的撒娇了一下,“夫君,为妻可是要忙死了,这人手不足什么事都办不好,你看能不能借我几个人使使啊?” 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妻子,南宫书墨大男子主意得到了充分的满足,点头如捣蒜,别说是借几个人,就是让他帮着一起忙,他也是愿意的。其实幕晨雪哪里是缺人,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南宫书墨的大男子主义罢了。 他们夫妻将事情安排的是井井有条,可少了女主人的庆王府却乱成了一团。郡王妃虽然强势,可府中没什么人愿意听她的,所以忙了一整天,连自己院子里的事情都没安排好。 庆王爷震怒之下,竟然将王府的事全都交给了二儿媳。幕晨雪吃过晚饭就被庆王爷叫去了外院书房。 这会儿她也没办法推辞,如果府中诸事无法协调,最后只得让庆王妃回府,幕晨雪知道,那绝对不是南宫书墨所乐见的。所以只得强硬起来,甚至连打带卖的处置了几个庆王妃的陪嫁,这才连夜将一府诸事全都安排妥当。 不过却因为此事,而让庆王爷对这二儿媳的喜欢又加深了一层。而南宫勋更是对幕晨雪的强势与魄力所折服。 王府之中唯一看幕晨雪不顺眼的,只怕只有郡王妃了。就连灵儿那边的事情,幕晨雪都安排的很是妥当。而庆王妃的一院陪嫁,虽对幕晨雪不满,可却没有人敢不服从的。 连着忙了二天二夜,所有事情这才全部安置妥当。庆王爷于第四天,带着一府诸人赶往京城。幕晨雪直到上了马车,这才和衣睡下。她可是连着处理了两天的事情,甚至连眼睛都没合过一下。这种疲惫还是她自打前世高考以来的第一次呢。(未完待续。) 20/20449/13846948.html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欲望 庆王府一行包括庆王爷的亲眷、属下、侍从、奴仆近五千人,浩浩荡荡从幽州府广阳郡蓟县出发。看上去如此庞大的队伍,实则已经算是轻装简从了。如果将所有隶属官吏的亲眷及仆从侍卫都带上的话,那绝对不只这些人。 幕晨雪和南宫书墨一起坐在马车上,跟在庆王爷和郡王爷的马车后面,在队伍的最中间。队伍最前面鸣锣开道,别说是贼匪响马,这些不入流的角色,就是沿途各地官员也都要出城迎接。 这一路上自然安全的多。而在与庆王府一行人相距二个时辰的路上,也正有一队人马紧紧尾随其后。这一队人马正是幕晨雪的家人和仆从、死士。 出发第二天,流云就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郡王爷南宫勋。“看来她是打算在京城长居了,竟然连娘家人也带上了。吩咐下去,不要难为他们,就让他们远远的跟着吧,至少这一路上也安全一些!” 这一路上虽不会经历边境的那些战乱,可毕竟路途遥远,若非他们这一行有大队人马,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不要命的人给盯上。而幕晨雪的人马虽都有功夫在身,可毕竟人数上不占有优势,所以还是谨慎些的好。 其实就算是南宫勋不安排,南宫书墨的人也在暗中保护着幕辰峰一行,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如果幕辰峰出事,妻子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到那时他再想办法就有些晚了。 庆王爷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当初幕晨雪刚嫁进府时,他一直都觉得此女出身太低,没有什么背景,帮不到儿子。可经历了晒嫁妆、郡王妃暗害、庆王妃自白三件大事。他对这个儿媳已经完全不再有一丝的轻视。 而出发前,这二儿媳整顿王府,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如果不是因为二儿媳是庶媳,他甚至很想让这个儿媳掌管庆王府的内院。而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郡王妃束之高阁。 还好庆王爷没有那么做,不然只怕真的会将幕晨雪吓跑。她是因为深爱着南宫书墨,这才能忍受庆王府的生活,不然依着她的性格,早就天南海北去各地游历去了。 日行夜宿,一路上都有庆王府的人打点,虽赶的有些急,可并不感觉疲倦。赶了一个月,再有几天就要进司州界,离京城也就不远了。南宫书墨看着靠坐在自己怀里正在看书的妻子,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暖意,带着宠溺的微笑揽着妻子的细腰。 “书不好看吗?”幕晨雪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炙热气息,无奈的略坐起来一些侧过头看向南宫书墨。她的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太强,有时候连时间场合都不在意,就会强要了自己。虽说幕晨雪身体上感觉很幸福,可她毕竟是女人,总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没有你好看!”听南宫书墨这么说,幕晨雪迅速的朝外又稳动了一下,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再大些。她可不想再玩一次车震,上一次她差一点儿就叫出了声。 “风大哥要是再乱来,我就去和灵儿一个车!”这些日子灵儿常会跑到他们的车上来,倒是化解了她的危机,今天灵儿没来,南宫书墨就迫不及待的固态复发。 “雪妹,再一次好不好!”其实这也怪不得南宫书墨,他对除幕晨雪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可也不知为什么,只要靠近妻子贴近她的身子,他就下身穿火,根本控制不住。而且上次的感觉太奇妙了,他从没想过,原来不在床上的感觉会如此美妙。 “南宫书墨,你要是敢再乱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只有幕晨雪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称呼南宫书墨,这种情况从结婚至今,只发生过三次。所以南宫书墨很理智的将邪火压了下去。 看着一副乖巧到人神共愤地步的夫君,幕晨雪无奈的一笑,她也不是不喜欢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太害羞了。而且这普通的人力马车可不是现代的名车宝马,隔音又不好。上次的事过后宝如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好在除了宝如,别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她也不敢保证,下一次那么好运,不会被人听了去。 夫妻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幕晨雪感觉有些困了,这才倒在南宫书墨的怀里静静的睡去。 娇妻入怀,南宫书墨是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其实很不好受。可每次只要妻子一离开他身边,他就感觉特别空虚,所以宁愿忍受****焚身,也不愿放妻子自己去休息。 好在路程不长,很快他们就又到了下一座县城。半个月过后,庆王府一行终于进了京城。庆王爷在京城也有王府,虽比不得幽州的庆王府宏伟,可按照祖制占地面积和肃王府也差不了多少。 而自从进了京城,南宫书墨就自然而然的装病不起,甚至王府各人尚未安置妥当,他和幕晨雪就已离府住进了王府别院。而南宫勋则跟着父亲先是进宫面圣之后,就忙着应付那些上门拜访的客人。 按理面圣之时,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也要一同前往的,可南宫书墨装病,而病弱之躯是不允许进宫面圣的。其实不进宫更好,因为南宫书墨无爵无官在身,幕晨雪自然也不是诰命夫人,所以她们不进宫,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庆王府二少爷出了名的病秧子,虽说娶了继室之后,身体略有好转。可也架不住舟车劳顿,这又病了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皇上虽病重,可也不知是因为最近用药有了些作用,还是因为久居封地的儿子们进京,竟然不再糊涂,反而清醒了几分。太子和肃王等人因为意欲拉拢庆王爷,甚至不惜身份,亲自过府探病。好在南宫书墨已然离府,所以无需应府这些人。 这一路上幕晨雪除了看书之外,倒也了解了不少的风土人情。也视查了几处郡府治所,还真有几处地方适合经商。只是她手头银子有限,有些事情只能先进行前期归划,在没有在京城中站稳脚跟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空谈。(未完待续。) 20/20449/13880951.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人心思动 离开幽州一个半月之后,庆王府一行终于赶至京城。因为南宫书墨称病,所以幕晨雪无需进宫面圣。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她虽对王权圣旨并不惧怕,可这里毕竟不是讲人权的现代,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是她不怕,也不能轻易得罪。所以与其违背自己意愿强行忍受,不如眼不见为净。 面圣第二天,太子和肃王先后以探病为由来庆王府,双方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拉拢庆王爷到自己身边。庆王爷虽在京中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背景,和那些宫中大臣也没有过多的往来,可幽州地处边境,庆王爷手中军队人数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庆王爷此来,也带着不少的私兵,虽然有一些被安排在了京郊并没有进京,可里外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五千人马。一但发生宫变,那也将会是一个变数。这对于太子和肃王来说,可都是很重要的。 送走了太子和肃王,庆王爷第一时间将庶子从别院中悄悄召回。“书墨,我们这才进京,人马还没安顿好,这太子和肃王就迫不及待的跑了来,虽说昨天进宫时,皇上精气神尚可,可观其面色,只怕大限已至,就算是能撑过这个冬日,只怕也熬不过来年开春了!” 庆王爷和太医院那些人不熟,自然无法探知皇上的病情,可以太子和肃王的手段,想来对皇上的病情早已清楚,不然也不会如此急迫。 “父亲只管敷衍他们就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站队、不投城。不论站在哪一边,结果都不会好。太子登基名正言顺,肃王军功赫赫,比起太子来更得朝臣人心。这结果如何,实在难料。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论他们鹿死谁手,我们不争名利,到时再回到幽州去就是了。而这个方法,不论以后他们谁登机,虽说不会重用我们庆王府,可至少不会有所打压。我们的目的原就只想保一府安宁,做一代闲王!” 南宫书墨这番话也正是庆王爷和郡王爷二人的意思,三人就以后的事情又商量了大半夜。第二天庆王爷就以称病为由挂出了谢客牌。甚至不与京中任何一位大臣往来过密。 肃王府内,肃王一脸阴狠的看着一屋子的属下幕僚,“庆王爷这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可以独善其身,等我登基,非将他赶出京城,让他滚回幽州不可!” 肃王话音一落,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的老者这才出声,“只怕那庆王爷正是这个意思,此人原就胸无大志,一直以来又不受皇上重视,对那个位置早就没了想法,能回幽州当个闲散王爷,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算了,就算没有他,对本王也没什么影响,只要他不助太子上位,等本王登基,自然会让他当一辈子的闲王!”肃王这边对庆王作法虽气愤,可并没有过于苛责,只要庆王一直能保持中立,他也不介意事后给他一点儿好处。 比起肃王,太子那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毕竟在太子眼中,他就是未来的王,而庆王是臣本就应该支持他,所以看庆王只想保全自己而不管他,他的恨可比肃王来得要深。 甚至吩咐手下,盯紧庆王,只要他有任何异动,直接将其杀之。甚至太子心中想的是,如果庆王不肯出手相助,等到他登基,就连闲王的位置也不会留给庆王。 这些事南宫书墨还是在十天之后,才打探得知了一些,虽不全面,可也知当初他们父子的决定,还是给自己拉了仇恨。 “二弟,你是说太子会对我们庆王府不利?”按照南宫勋所想,以他对肃王和太子的了解,以为会对庆王府不利的应该是肃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太子。 “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庆王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长子一眼,“在肃王眼中,眼前的我还是他的兄弟。可在太子的眼中,我只是臣弟,先君臣,后兄弟。这就是区别!” 经庆王爷一说,南宫勋和南宫书墨这才明白。“父亲,如果这样我们是不是也要站在肃王这边,比起肃王来,万一要是真让太子登基,只怕会对我们庆王府更为不利!”南宫勋有些担心,这站不站对,结果可能都不会太好。 “不能,如果此时就站队,只怕灭顶之灾转瞬即至。虽说现在肃王还拿我当兄弟,可这人心是会变的,特别是当一个人站在登峰之巅,想法也会不同。为父虽一直久居幽州,可手中却养着不少人马,这些人马在现在的肃王眼中,会是他的助力,可一但他登基,这些人马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比起庆王爷来,南宫勋和南宫书墨在权臣谋术上还是略欠了一些火候。好在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三人相商相扶,至少眼下还能护庆王府安全。 男人们想的是如何保住一府之人的安全,而女人们想的是如何能辅助自己的男人。如今的幕晨雪就是这么想的。她没有娘家背景的支持,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金钱上支持夫君。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进京第二天就将手下人全都放了出去,开始寻找合适的铺面、田庄、屋院。而娘亲和弟弟她们,有老夫人和江妈、芳华、银环她们负责安置,倒不需要她多操心。 佟江和宝如连跑了五天,这才将事情一一办妥。“少夫人,这铺面只买到了二间,适合的田庄也才只买到了二座,虽说离的都不远,可面积却不大,至于院子,幕少爷住的那处院子在东坊,虽说只是个二进小院,但环境不错,离咱们这儿也不远。只不过在西坊的那处院子,离咱们这儿可就不近了!”西坊的院子是用来安置死士的,虽说这些死士平时多在铺面田庄里帮忙,可也不能将人全都投了进去,这样真到用人的时候,再聚拢调配,就有些困难了。 “京城之内早让那些勋贵权臣给瓜分了,我们初来能安排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按照之前说的,在京城我们和在蓟县一样,只做茶楼和点心铺的生意,别的暂时先不做,免得树大招风!”买了这些产业,幕晨雪手里的积蓄几近空虚,就算是让她去做别的,她也不敢,这经商还得有流动资金。 一个月之内,幕晨雪就让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甚至京城之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一品点心铺”和“听语茶楼”的名声了。(未完待续。) 20/20449/13880952.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京中烦恼 庆王一府之人进京后,先后受到太子和肃王拉拢,但因为庆王一心只想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固以称病为由,谢客于外。『81中文网可没想到却引来了太子对庆王的不满。好在眼下太子只是监视庆王府诸人,暂未有所行动。 进京之后庆王即让庶子离府,现下看来当初这个决定非常的正确。不然只怕这会儿一府之人全将被困于府中了。 郡王妃自从进京之后,几乎天天出门。好在府中还有庆王一个侧妃帮着执掌内院,不然这外面没乱,庆王府内要先乱起来了。可比起郡王妃忙着去各府饮宴应酬,幕晨雪却只顾着埋头经商。 她不善交际,更何况以她的出身,那些自命不凡的夫人们,也没有人愿意请她过府。不过这也让幕晨雪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而那些想借势攀附之人,她都小心回拒了。 佟江一家也跟着幕辰峰一起进京,这天一早突然让宝如带话给幕晨雪,“少夫人,那佟掌柜的意思是这两个月铺面已经有不少的营余,这会儿他又看好了一间铺面,位置大小都很合适,少夫人要是满意,我们还有些余钱,不如再买一间铺面。这京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花钱就跟流水一样,不多赚些还真不够!” 幕晨雪接过佟江送来的铺面地图,仔细看了一下,也觉得好。不过再一看价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手头还有不到一万两银子,再加上这两个月赚的二千多两,买这么一间铺面,倒是够了。可这一下子就去了四千两,如果真有个急用,那她手里这些银子可就不一定够了。 可这铺面在东市,位置当真是好的没话说,如果不买太可惜了。又斟酌再三这才点头,从书架的暗格之中摸出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宝如,“买下吧,这铺面大小刚好可以开间药铺,让佟江把价格再压压,用剩下的银子仔细修缮一下,尽快开张。至于药材,你命两个懂药的死士去收够,大夫要是暂时请不到,我先兼着。可这药童还是要多买几个,这买人的事儿,还得你多废些心,从明儿起你也去铺面田庄跟着帮忙,佟江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而且我人又不出府,身边还有宝娟和宝婵伺候着呢!” 这些日子幕晨雪除了陪南宫书墨吃饭睡觉之外,几乎整日里呆在书房,规划着自己的事情,人虽然忙碌了些,可却比呆在王府还要快乐。 “是!”其实宝如比幕晨雪还闲不下来,以前帮着父亲打理四海当铺,就是她跑前跑后的张罗,还是至从依主子之命,跟在幕晨雪身边,这才有些奴婢的样子。 “少夫人,幕少爷身边的奴才方砚刚传来消息,幕少爷已经进了县学,听说拜的是县学里最有名的夫子!”说起这事儿,幕晨雪也刚接到娘亲的信,幕辰峰当真是聪明,这位夫子是进士出身,可因为不愿入朝为官,反而喜欢教书育人,可也因此对弟子的要求甚高,一些没有天份,不认真读书,只要靠着祖荫庇佑的孩子,他是一个都不收。甚至不畏强权,不收贿赂。 早在幕晨雪入京的时候,这些事她就已经打探清楚了。所以当初弟弟去见夫子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娘亲,甚至不许娘亲陪同,只让方砚跟着一起去的县学。而且还吩咐方砚,只能送幕辰峰到县学门口,不许跟进去。 也正是因为幕晨雪的先见之明,再加上幕辰峰这些年的努力,这才得到了这位夫子的认可,收作弟子。 “嗯,我知道了,我给九弟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会儿派人送去,叮嘱他进县学后,要尊师重道努力读书。这里不是蓟县,同窗之间难免会有歧视攀比的现象,这些都是他要学的。我再送他一个字,希望他能尽快顺利适应京城的生活!”幕晨雪一边儿说,一边儿拿出一张萱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忍”字,顺便交给了宝如。 “少夫人!”宝如比幕晨雪的年纪还大些,对这些事自然看的更加明白。所以也在为幕辰峰担心。 “没事的,人总是在失败挫折中才能快的成长。吃亏是福,只要不出现生命危险,不做出格的事,就不要管他!”碰壁不怕,就怕摔倒后无力站起来。所以幕晨雪早就吩咐暗中保护幕辰峰的那些死士,非到生死关头,不要出手。 以前幕辰峰年纪还小,需要她这个姐姐保护,可雏鹰展翅,她不可能永远的保护幕辰峰,一切都还要看他自己。而这次进京,正好是个机会。她自小就是棵野草,所以她也希望弟弟像她一样。 宝如以前觉得少夫人有些过度保护幕少爷,可真看到少夫人完全放手,反而是她有些担心了。可主子已经决定了,她也只能听着。 南宫书墨今天一早就从后门潜出府,入夜过了子时仍未归。幕晨雪忙了一天,这会儿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仍没等到南宫书墨回来。 第二天一早,幕晨雪醒来时,才现自己已经被夫君抱到了床上,看着躺在身边睡的正熟的南宫书墨,感觉特别安逸。 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南宫书墨嘴角微翘,伸手将妻子不老实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被子下挽在妻子腰间的手又紧了一下,“这些日子京里不太平,我白天要去打探消息,晚上要和父亲、兄长商议事情,不会那么早回府。这府里府外全都交给你一个人,还要忙着经商做生意,如果你累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以后不要等我回来了,早些睡!” 幕晨轻笑出声,将头贴在南宫书墨肩上,“嗯,你也一样!”这片刻的宁静,两个人都很珍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无论两个人各自在忙些什么,可他们都深知,对方都是在为了这个家,为了最爱的人而辛苦。所以他们的心贴的很近很近。 一直到屋外传来宝娟的声音两人这才起身换衣,又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京城的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虽风声鹤唳,可至少眼下,幕晨雪还没感觉到危险。不过这样的日子,却并不长久。(未完待续。) 20/20449/13912244.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教习妈妈 这天南宫书墨回来的比往常都要早,天还没黑就已回府。81中ΔΔ文网 “今儿怎么这么早?”幕晨雪听说南宫书墨回来了,忙从书房赶回内院,正好看到南宫书墨换好衣服,正在喝茶。 南宫书墨见妻子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妻子揽进怀中,朝门口的宝娟一挥手命其退下。 幕晨雪还以为南宫书墨要在大白天就做那种事,红着脸从他的怀里挣开一丝。“傻瓜,别动!我只想抱你一会儿,不会做别的!” 听南宫书墨这么说,幕晨雪这才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谁让你有不良记录!”妻子娇嗔的话语让原本只想抱抱她的南宫书墨,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雪妹,这次回京我虽一直称病没有进宫面圣,可再有一个月就进了腊月除夕将至,今年的团年饭只怕是躲不掉,要进宫和皇上一起进膳了。父亲担心你不熟悉宫中礼仪,特意请了一位教习妈妈,明天进府来教你。你别担心,此人我已经查过了,背景没有问题,是先皇后身边的奴婢,年纪大了之后这才放出宫荣养的!” 幕晨雪心里早有准备,以南宫书墨的出身,进宫面圣是早晚的事,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原想着等到新皇登基,才有这样的机会。想了一下,觉得这礼仪的事还是学起来的好,不管自己有多不愿,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错漏而给南宫书墨惹祸。 “学就学吧,以我的聪明一定学的会!”幕晨雪小小的傲娇了一下,也是为了让南宫书墨心安,让他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些的排斥。 果然,听了妻子的话,南宫书墨身子这才放松了一些,他不愿勉强妻子,如果幕晨雪排斥,他自会帮她想办法,免她进宫。可这样一来,只怕会给庆王府惹祸,不过比起庆王府来,他更在意妻子的想法。 第二天,幕晨雪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先将府内外的事安排妥当,吃过早饭,那位教习妈妈这才坐着马车进府。 来人看上去并不像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的出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这位妈妈的日子过的都很好。 幕晨雪客气的先服了一礼,甚至并没有受这位教习妈妈的礼,而是直接让座上茶。 “奴婢只是奴才,二少夫人无需如此客气!”这位教习妈妈早已打听清楚,这位庆王府的二少夫人,不过是一介庶女出身。而且娘家出身也不高。可她今日一见,觉这位二少夫人可不像传闻的那般不堪,甚至她有一种感觉,此女的气势甚至不输当年的皇后。只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和脸上的淡定从容,就不是一般夫人可比的。 所以言语上,也比进门时客气了几分,态度上也更加温和了一些。 宫中的礼仪当真是繁琐,就连用膳时的位子,喝酒时的动作,甚至连出恭更衣这些全都要守规矩。 幕晨雪原以为这些不难学,毕竟前世今生她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可真到学起来的时候才现,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就连走个路,步子迈的大小都要注意。更别说见什么人,要行什么礼了。 第一天学了足有六个时辰,教习妈妈这才让幕晨雪去休息。幕晨雪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的,等到她一觉醒来,都已经过子时了。 南宫书墨一边儿给她按着腿脚,一边儿心疼的看着她,“这规矩不学也罢!”他自小就守王府的规矩,所以倒也不觉得有多苦,这会儿看妻子累得连晚饭都没吃就昏睡过去,心疼的恨不能将教习妈妈直接撵出府。至于进宫的事,大不了抗旨。 “因为是第一天,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累了些,习惯了就好了。这会儿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你可吃晚饭了?”幕晨雪将腿收回些,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下地,腿上不自觉得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一个没站稳差点儿跌倒。 还好南宫书墨眼急手快,一把将妻子抱了起来,不然幕晨雪这一摔只怕就要跟大地亲密接触了。 “雪妹!”南宫书墨一阵惊呼出声,等将妻子抱进怀中,这才有些后怕。 “睡的久了好饿,连脚都没力气了,叫宝娟帮我熬些清粥,再弄几样小菜就好,等会儿还要再睡会儿不想吃的太多!”幕晨雪隐忍的很好,她不愿南宫书墨为她担心。 南宫书墨是关心则乱,根本没现妻子有何不妥,听妻子说饿了,忙吩咐下人去准备。 两个人一起吃了些东西,幕晨雪太困了,也没跟南宫书墨聊几句,就又睡了。看着妻子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忙吩咐下去准备热水,又熬了舒筋活血的药为妻子泡脚。 宝娟和宝婵看二少爷要亲自为少夫人泡脚,忙上前想要帮忙。“你们先出去吧,等会儿我再叫你们!”妻子为了自己而受苦,他又怎能将妻子交给别人照顾。 一边儿给幕晨雪泡脚,一边儿给她按摩,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以前都是宝如近身伺候二少夫人,这些日子因为宝如忙着府外的事情,所以这才轮到了宝娟和宝婵。所以她们从没有见过二少爷如此在意二少夫人。 经此一事,她们这才明白,二少爷对二少夫人的感情之深,别说是她们,怕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所以心里的那一点儿小心思,再也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南宫书墨的吩咐,所以幕晨雪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感觉每天睡醒之后,身体的疲惫就会减轻很多,还以为是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直到宝如回府,她这才知道原委。 不过她很享受这些小甜蜜,并没有揭穿南宫书墨。只是在心里悄悄的感动着。 教习妈妈一直教了半个多月,这才离府。幕晨雪的苦日子也总算是结束了。可她学的并不扎实,进宫的时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谨慎冷静。 而且在南宫书墨的刻意安排下,进宫这天宝如也跟在她身边,这让她感觉安心不少。(未完待续。) 20/20449/13912245.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暗中保护 吴国皇宫,其恢宏不亚于前世的紫禁城,甚至比紫禁城还要大。虽然幕?32??雪无法从天上俯视整座皇宫的全貌,可在来此之前,南宫书墨早已将皇宫的地图拿给她看过。还叮嘱她要背起来,万一在宫内发生什么,要如何逃生。 而前世的幕晨雪是去参观过紫禁城的,所以对于那些高耸的城墙,宽大的城门,倒没觉得有什么新奇。倒是跟在她身边的宝如,一脸的惊疑。而和她一起进宫的还有一些夫人小姐,只是这些人幕晨雪都不认识。不过从这些人进宫后的表情,幕晨雪大概能猜出几分。只怕这些人也不是常有机会出入皇宫,出身自然也不是很高,不然也不会吃惊成这个样子。 为她们这一行人带路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姑姑,看上去在宫中的职位应该不算太低,可从其穿戴上来看,也不是哪位主子身边得力之人。 幕晨雪在观察这些人,这些人在惊叹于皇宫的恢宏之外,也在观察着身边的人,她们大多数是认识的,可这些人却全都不认识幕晨雪。而幕晨雪给人一种清高孤冷的感觉,让她们有些却步不敢靠近,也自然没有办法打听到幕晨雪的身份。 至于那位带路的姑姑,虽只是个奴婢,可出身于这皇宫中,这些人也不敢冒然去向其打听。 其实这位为幕晨雪带路的姑姑,还是郡王爷安排的。只是她奉命不能说,而南宫勋自己更不可能说出来。至少只要南宫书墨在世一天,他对幕晨雪的关心,永远都只会埋藏在心底。 这姑姑原是郡王爷安排在宫中的一个眼线,这么多年没少往幽州传递消息,所以在郡王爷心中,此人的重要也是非同一般。甚至先郡王妃进宫,或是郡王爷自己进宫,也从未起用过她。反而今天这位庆王府的二少夫人进宫,却派她暗中保护。 因为幕晨雪对于周围的建筑并不是很看重,所以精神力都集中在周围这些人的身上,自然也看出这位带路的姑姑,有意无意间就会用眼神探查自己一下。虽然动作做的很自然,可还是没能逃过幕晨雪的感知。 幕晨雪衬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示意宝如,让她提防此人。宝如一开始是因为好奇,所以精神不够集中,这才没能及时发现此人的不同。被幕晨雪这一提醒,马上收敛心神,这一看才发现这人当真有问题。 “少夫人,观此人行迹,虽然有些问题,可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宝如习武,所以在感知方面要比幕晨雪更强些。这人虽有问题,但并没有恶意,而且身上一丝杀气都没有。宝如是死士出身,对杀气更加敏感。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这次进宫,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幕晨雪目的明确,别人进宫为了什么,她不想知道,而她进宫只是为了不抗旨意,根本没想过要让自己被什么人记住,她甚至从没想过要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只想平平安安的来,平平安安的回去。 从下了马车,一路步行进了皇宫,这一走,就走了快有一个时辰。虽说是因为这皇宫大的有些离谱,可也是因为这些夫人小姐为了形象,迈的步子很小,所以这路也显得格外漫长。 幕晨雪和宝如身体素质好,虽走的时间长些,可却并未有什么不妥。可这些夫人小姐,一向在府中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而且还要保持仪态端装,一个个累得呼哧带喘的,若不是顾忌身份,只怕早就不顾形象的摊坐在地上了。 就在这些人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目的地也到了,皇上此次设宴,并不是在正殿,而是在御花园的梅园之中,满园的红梅映雪,再配上白梅、粉梅点缀其间,当真是美到了极至。就连一向对物质欲望淡薄的幕晨雪都被这眼前的景色打动了。 这会儿天刚刚见黑,太监宫女们正在忙着把灯柱、灯笼都点了起来,刚还有些昏暗的梅园,瞬间遍亮了起来,甚至照得这黑夜跟着泛起了一片彩光。 别说是这些夫人小姐,就是幕晨雪有那么一瞬间都看的呆住了。好在她的危机意识很强,理智很快就控制了情感,也顺便将看丢了魂的宝如给拉了回来。 “少夫人,难怪那么多女人都想进宫,原来这里这么美啊!”听宝如这么说,幕晨雪不由得无奈的笑了一下。 “美与丑是相对的,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美罢了,真正丑陋的在这里!”幕晨雪一指自己的心。宝如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皇宫建的再好,可这宫里人的心却是险恶的。不然这皇上还没死呢,太子和肃王也不会争的如此凶险。至于这宫里的女人,当初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家族荣耀,又有哪一个是有真感情而没有算计的。 幕晨雪和宝如一边走,一边低声聊了两句,这宫里是不是有连宝如都无法感知的高手存在,她们也不知,所以简单聊了两句,就都闭嘴安静的走着。 进了梅园之后,以幕晨雪的身份,是没办法马上拜见皇后的,所以只能跟着这些夫人小姐,一起先被安置在了一处阁楼内休息。至于何时开宴,还要看皇上和皇后的意思。而此时皇上和皇后都还在自己的宫殿内召见着那些勋贵大臣、诰命夫人。 幕晨雪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身边坐着的一位夫人悄悄把身子往她这边移了一下,压着声向她询问,“这位夫人不知夫家官居何职?” 一上来就问这些,幕晨雪看了此人一眼,当真是现实的很,“让夫人见笑了,小妇人一介布衣,夫君更是无官无品,闲人一个罢了!” 听幕晨雪这么一说,这位夫人斜了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可隐瞒的,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女人们进宫和男人们是分开的,所以眼下这些人还不认识幕晨雪,可等一下入席以后,夫人们是要跟着夫家之人同席的,就算幕晨雪不说,她也会知道。不过她以为幕晨雪并没有说真话,所以有些不高兴。 幕晨雪对于此人的态度根本没往心里去,她自问说的全是实话,这信不信的也由不得她决定。(未完待续。) 20/20449/13929063.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小心谨慎 因为皇上的旨意,除夕这天,幕晨雪不得不陪着南宫书墨进宫,好在有?32??王爷暗中保护之下,这一路行来并没出现任何状况。 而进了梅园后,幕晨雪就被安排在了一座阁楼之内。从她进来之后,这里前前后后进来不下几十人,可却并没有人高谈阔论,甚至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就连桌上的茶水点心都没动一块。 幕晨雪本来走的有些口渴,想要喝些茶水的,可见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动,她也不好特立独行,只得先忍了下来。 又坐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见刚才带路的姑姑们走了进来,按照夫家品阶高低,先后将这些夫人小姐带了出去。 幕晨雪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甚至比坐在她身边的那位夫人还早一批被带了出去。刚还对她嗤之以鼻的那位夫人,这会儿脸上的神色瞬间白了一层,若不是她擦了足够厚的脂粉,只怕那脸色就更好看了。 要知在这京城之中,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官位高低也决定着日子好坏。幕晨雪穿的很朴素,甚至头上身上并未戴任何名贵的珠宝首饰,只是用些简单的金配玉略微点缀了一下,所以在花团锦簇的阁楼之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可她这一动,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比幕晨雪晚离开的夫人小姐都在暗自可惜,虽不知她的身份,可如果刚才能欲以示好,将来也许就多为自家夫君铺了一条路。而得罪了幕晨雪的那位夫人,也正是怕幕晨雪回府后会吹枕边风,而对自家夫君不利,这才紧张了起来。 她们是有人遗憾,有人自危,可幕晨雪哪里会在意这些,她现在心里也有些紧张,因为刚才带路的那位姑姑已经说了,会先带她们去拜见皇后和诸位嫔妃,然后才会带她们入席。 一想到马上就要去见宫里那些每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女人,幕晨雪就一阵阵的头痛。 “少夫人别紧张,按照规矩,等一下奴婢不能陪您进去,您自己一定要小心,若真有什么危险,您就大声叫,少主说了,一切以夫人安全为重。就算是抗旨忤逆,他也在所不惜!”宝如此时才将主子的话告诉少夫人,也是为了安她的心。 幕晨雪心头一暖,刚还有些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她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是为了南宫书墨,她也会忍的。 不知又走了多久,这才来到皇后的寝宫,宫中早已站了很多人,甚至皇后左右两边也坐着很多人。幕晨雪甚至还看到了郡王妃,她的位置站的可比自己靠前的太多了。 同来的人一起给皇后行大礼,幕晨雪自然也跟着一起跪拜,这些礼仪幕晨雪都学过,自然不会出什么差子。行过礼皇后这才命她们起身,在每个人身上略扫了一眼,就命她们退到了一旁。 幕晨雪暗自松了一口气,等人站去一旁,这才四下里打量起来。皇后的宫中当真是奢华,不说那些摆设古董,就是帷幔地毯用的都是高档货。至于那身穿在身上的凤袍,头上的凤冠,更是华丽得能晃瞎一屋人的眼睛。 进宫前幕晨雪已经知道,这皇后是当今皇上的继室,先皇后因病于三年前就已薨逝,而这位新上位的皇后,出身定远候府,定远侯坐拥近三十万兵马,可见皇上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不放心的。而这位新皇后入主中宫之后并无所出。 定远侯原本只效忠于皇上,唯一值得幕晨雪注意的就是这位定远侯前不久和肃王有了一丝的姻亲关系。这位定远侯的女儿嫁给了梁国公的的儿子,而梁国公的女儿又嫁给了肃王,成了侧妃。这间接的让肃王和定远侯府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太子需要提防肃王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这京城之中,这样的关系几乎布满了整个京城,政治联姻太常见了。更何况身为女子,从出生起命运就已不再掌握于自己手中,就连公主也会和亲远嫁,更何况是这些大臣的女儿们。 这里的人幕晨雪全都不认识,只是从这些人所坐站的位置,大概能推算出这些人的身份出身。这还得多亏了那位教习妈妈,也许是因为喜欢幕晨雪的聪慧谦逊,所以教导的格外用心。 也不知站了有多久,幕晨雪都感觉有些困了,这才被人带了出去一路走回梅园。 这回进了梅园,幕晨雪一下子就看到南宫书墨和南宫勋。南宫书墨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可其父是亲王,其兄是郡王,如果不是因为他装病,早在成年礼的时候就会被封为镇国将军。所以此刻他也跟在庆王爷身边。 南宫书墨一直注意着梅园的门口,见幕晨雪平安进来,这才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一些。南宫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做的很隐蔽,并没有被父亲和弟弟发现。 幕晨雪一路走到南宫书墨身边,这才略微放松些心情,对于宫中的一切,她倒不是怕,而是紧张,怕自己行差踏错,给南宫书墨惹来麻烦。眼下第一关已过,她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南宫书墨扶着妻子先给庆王爷服了一礼,又给郡王爷服了半礼,这才坐了下来。等妻子坐好,南宫书墨忙将自己的茶端给妻子,看着妻子嘴唇都干了,就知她这几个时辰来,连口水都没喝。 幕晨雪感激的看了南宫书墨一眼,她可是真的渴坏了,一口气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幕晨雪和南宫书墨的举动,自然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见过幕晨雪的人本来还在猜她的身份,等她坐定这才知道,原来此女就是庆王府病弱二少爷的夫人。南宫书墨对此女的重视,虽然令她们多少有些吃惊,可却并没有引起她们的重视。 毕竟如今南宫书墨没有爵位在身,就算是幕晨雪在王府,想来也没什么话语权,引不起这些人的注意。可她们又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她们看不上的女人,在王府中的份量,甚至比庆王妃和郡王妃还高。 等到她们知道后悔的时候,幕晨雪的身份早已是她们想求见都见不到的了。(未完待续。) 20/20449/13929064.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可怕的真相 接旨进宫之后,幕晨雪一路小心谨慎,而且因为没有人认识她,自然也?33??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直到开席入座之后,很多人这才知道她的身份。可因为南宫书墨尚未受封所以就算是被人认出,也没有人会把她放在心上。 郡王妃坐在郡王爷身边,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幕晨雪一脸的不喜。她能嫁进王府,在同龄姐妹中也算是嫁的好的,而且郡王爷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这样的形象正是所有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所以此次回京,自然召来很多妒忌的眼光,而她一向又高傲惯了,不懂得何为藏拙,自然没少得罪人。可如今这些被她有意无意得罪之人,如今看她的眼神隐隐中透着一股讥讽。 而原因正是缘于幕晨雪的出身,和这样出身低微的女人做了妯娌,就相当于在郡王妃的脸上抹黑,而看在别人眼中,就像是在郡王妃的脸上抽了一计响亮的耳光。 只是这些也就算了,更气人的是,她这个弟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在后面和南宫书墨窃窃私语。郡王妃厌恶的目光又怎能逃过幕晨雪的注意。她只是不愿在这样的场合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坐在郡王妃身边的郡王爷南宫勋也注意到了这些,只是对于这个拿来撑门面的女人,他是连一丝喜欢都没有。自从郡王妃诬陷幕晨雪那件事之后,他甚至连郡王妃的屋子都没进过。所以郡王妃嫁进府这么长时间,肚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不过这些庆王爷并不全然知情,也因此而对这个嫡长媳颇有微词,只是眼下时局动荡,还不是清算这些的时候。 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内侍高喊着“皇上、皇后驾到!”所有人忙起身跪拜行礼。幕晨雪微低着头,可眼神却并没有看向地面,而是偷偷的打量着皇上。她这个位置很是隐蔽,前面有庆王爷和郡王爷挡着。所以就算她偷看,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色苍白,头上的皇冠压得他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步履蹒跚几乎是被两个内侍架着走进来的。怎么看都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可幕晨雪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皇上眼神的一瞬间,却感觉到了一丝冰冷,而非将死之人才有的死气。 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她有些不太敢确定自己是否看走了眼。太子、皇后和诸位嫔妃紧随其后,等所有人起身落座,幕晨雪这才有机会看个仔细。 可是这次看,刚才皇上眼中的那一丝冰冷却又不见了,“难道是灯光晃的?”幕晨雪有些不确定的呢喃了一句。 “雪妹是饿了吗?”因为幕晨雪说的声音很小,就连坐在她身边的南宫书墨都没有听清她刚才的自言自语。 “不饿!”皇上还没让开席,她就算是饿也不敢这会儿吃东西。可是她了解南宫书墨,如果她说自己饿了,那么南宫书墨一定会想办法找机会让自己先吃些垫垫。可是如今大家都已落座众目睽睽之下,总会有人看到,这可是对皇上大不敬,是要治罪的,所以她只能忍着。而且她这会儿还在为刚才的事有些分心,自然也就感觉不到饿。 “哼!”之前在幽州庆王府的时候,郡王妃就觉得这位二弟对幕晨雪非常体贴,而她自己的夫君却连个正眼也没给过她,这让她情何以堪。所以听到二人小声说话,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可换来的却是郡王爷的一个白眼。 又等了一会儿,皇上这才吩咐开席,皇后先向皇上敬酒之后,太子等诸皇子这才带着家人一一上前给皇上拜年。 这是幕晨雪近距离观察皇上的唯一机会,所以她虽然站在一众人的最后面,可在跪拜时,却故意迟了一步,也正是这一点点的迟疑,让她再一次看到了皇上眼中的那份冰冷和漠然。 因为这一个眼神,她差点儿失控惊叫出声,如果她没有学过医术,如果她前世不是个孤儿,而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如果她不是穿越重生过来的,那么她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个快要病入膏肓的皇上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幕晨雪这会儿连呼吸都没有了,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很机械,如果不是因为有南宫书墨在旁边,只怕她已失礼于圣前。“这个皇上竟然是装病,可他为什么要如此做?难道是为了太子之争。可是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一举定乾坤,为什么还要如此煞费苦心?” 幕晨雪虽然两世为人,可毕竟不经于帝王之术,所以她看不出这里面暗藏着什么。可就算是看不出来,可她却能感知到危险,也因此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吓到。 南宫书墨一直注意着妻子,自然发现她呼吸突然消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一紧,还以为幕晨雪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到了,忙伸手去扶她。行过礼拜过年,幕晨雪一路被南宫书墨扶到座位上。在别人看来,幕晨雪是未经世事,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才被皇家威仪所摄。 可只有幕晨雪知道,她是被吓到了,可却是被一个真相吓到了。郡王妃像是在看戏一样的瞪了幕晨雪一眼,眼中甚至带着一股戏弄和不屑。而南宫勋脸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可眼中的担忧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好在他很快就端起了酒杯进行掩饰。 庆王爷也注意到了二儿媳的不妥,可眼下正是宫宴,只要没当场被吓死,就不能离席。 南宫书墨一脸的担忧,他是幕晨雪的夫君,所以不需要掩饰什么。甚至堂而皇之的将幕晨雪颤抖的身子半搂进自己怀中,轻声的安慰着。 幕晨雪这才冷静下来,朝四周看了一眼,自然发觉到别人异样的神情,忙从南宫书墨的怀中退开一些,朝他微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眼下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如果真相被人听去,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没有机会为皇上把脉,所以一切都没有事实依据,这个事实除了南宫书墨,只怕也没人会相信。(未完待续。) 20/20449/13954265.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难以承受的事实 因为幕晨雪的好奇,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事实,皇上竟然是装病,而非真?33??病入膏肓。幕晨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吓的显些惊慌失措。还好有南宫书墨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为其掩饰过去。 得知了真相的幕晨雪,冷静下来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只观察着皇上的神情,甚至连太子和肃王等诸皇子与列位大臣的一举一动,她都没有放过。 只是这些人都掩饰的很好,太子和肃王在皇上面前装的就跟穿一条裤子的亲哥们一样,连幕晨雪都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演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皇宫,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 父亲算计儿子,儿子谋害父亲,兄弟相残,夫妻相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场传说,是一场闹剧罢了。如今身在其中,她才能真实的感觉到什么是危险。 席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可无论是被算计的皇后,还是被挤兑的太子,每一个人都能化险为夷。幕晨雪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心思深沉,难怪南宫书墨不愿她进京。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差的太远了。 如今这里发生的一切,早已颠覆了她前世所学。看着眼前这些人谈笑风声间每一句话都是话里有话刀光剑影毫不手软。看着这些人脸上虚情假意的微笑,不遗余力的相互来往算计,幕晨雪只有一个想法,“逃!”。 如果不逃,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如果不逃,她甚至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可她真的能从这里逃开吗?抬头看着身边的丈夫,那双担忧的眼神中只有她的身影,那双温暖的大手,一直紧紧的拉着她。单就为了他,她也只能学着去承受。 将心底里的恐惧隐藏起来,幕晨雪给了南宫书墨一个淡然的微笑,南宫书墨这才略感安心些。他后悔了,今天不应该带幕晨雪进宫,不然也不会吓到妻子。直到这一刻,南宫书墨还以为幕晨雪是被皇上的威仪所摄。 幕晨雪没有解释,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直坐到离开。 离宫后,幕晨雪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跟着南宫书墨一起回了庆王府。 “二儿媳,你可是身体不适,这宫宴礼节是繁琐了些,你第一次进宫,不习惯也是正常!”不只是南宫书墨,就连庆王爷和郡王爷也都认为幕晨雪是被皇上吓到了。 “父亲,儿媳有话要说,还请禀退左右!”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幕晨雪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原是只想将事情告诉南宫书墨,可既然南宫书墨要跟南宫勋一起护佑庆王府,那她就不能再自私。 “哦!”庆王爷不解的看了二儿媳一眼,又看了嫡子和庶子一眼,见二人同时点头,这才命所有人退出书房。只留他们四人在内,而且吩咐外面的侍卫,书房外百米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雪妹,有什么话你只管说,若是受了什么妥屈,也不要隐瞒!”南宫书墨也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可他了解妻子,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父亲,儿媳自幼学医,虽对医道一途未达大成之境,可也算是小有成就!”以前幕晨雪从未吹嘘过自己医术如何,可今日之事,如果不能证明自己医术了得,那她的话可信度就会降低。 “你能医好书墨,又能治好灵儿,为父对你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自有为父为你做主!”这会儿连庆王爷也觉得这个二儿媳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南宫勋更是一脸的担忧,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在场,他会直接问出口。 “儿媳并没有什么事需要父亲做主,只是儿媳要说的话,与医术有些关联!”幕晨雪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在宫宴之上,儿媳因为好奇,曾仔细打量过皇上,有两件事很是不解!” 提到皇上,别说是庆王爷,就连南宫兄弟也吓了一跳,不由得紧了紧身子,坐的更直了一些。 “有何不解之处?”庆王爷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似乎感觉到这个二儿媳要说的事情,只怕是个天大的秘密,甚至是个不容揭穿的秘密。 “外间胜传皇上病重,今日初见,皇上是在两位内侍搀扶下才得以行走,入席后也未久坐,即离席而去!” “连太医都说皇上病重,自然是不会错的!”南宫勋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所以忍不住插了一句。 “太医是如何为皇上诊治的,儿媳不知。可是儿媳知道若是将死之人,眼神多会显现死灰之色,神情间会隐隐透着死气,甚至生机难以为续。可今日儿媳观皇上的眼神,透着的只有冰冷,虽说这冰冷和死灰感觉上很近,可却完全不同。而且皇上虽饮酒不多,但执杯的手虽颤抖个不停,可指甲红润未显一丝的苍白,儿媳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病入膏肓之人,会呈如此之态。所以儿媳不解疑惑?” 幕晨雪没有说皇上是装病,可她的两点怀疑,也等同于告诉了庆王爷和南宫兄弟一个事实,“皇上根本没病。” 惊得三人一下子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人相互看着对方,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这个真相太惊悚,太恐怖。甚至三个人都不愿承认刚才听到的一切是事实。 可南宫书墨相信幕晨雪的判断,南宫勋虽不愿承认,可他也偏向于幕晨雪的判断。只有庆王爷,因为和幕晨雪相处的时间短,虽然喜欢这个庶媳,可仍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是真的。 “不得胡说!太医院太医令已经确诊,甚至太子和肃王数次来访也透露出皇上大限将至,断然不会有错!”庆王爷这话说的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 “儿媳只是不解,因为不能为皇上把脉,所以也只能是有所怀疑罢了!”她不能替庆王爷决定什么,可她要保护南宫书墨,甚至是南宫勋,她也不愿见他轻易的失去眼前的一切,不然南宫勋就太可怜了。所以她才将自己所看讲了出来,为的就是给他们提个醒。(未完待续。) 20/20449/13954266.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渺茫的希望 因为幕晨雪的意外发现,震惊住了庆王府最权威的三个男人。庆王爷从?33??底里不愿相信二儿媳所言。可他看向两个儿子时,却发现两个儿子的眼中有惊吓,有担忧,有恐惧,唯一没有的就是疑惑。 “难道二儿媳说的都是真的?”心里有所动摇,庆王爷不禁想起当初幕晨雪为灵儿治病,为庶子医伤,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在为幕晨雪的话做着佐证,由不得他不信。 南宫勋连连深呼吸了二口气,这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一分,“除了皇上的病情,弟妹可还看出什么?”就算他已经相信幕晨雪的话,可这件事影响太大,没有进一步证明,就算是他相信,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南宫书墨也同意兄长所想,看着妻子轻轻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将所有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 “皇上身边的两名内侍应该并不会武功,而且身形算不得魁梧,如果皇上真的是病的连路都走不了,依他们两人的臂力扶着皇上走路,脚下一定会有些蹒跚不稳,可我看这二人虽上身感觉很用力,可下盘却有些轻浮不着力。只不知这算不算疑点?”这些只是幕晨雪自己的感觉,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感觉,而让三人产生错误的判断。 “还有,还有吗?”这回急着问话的却是庆王爷,他发觉就算自己不愿去相信一切是真的,可越听二儿媳讲话,越觉得这一切愈发的真实。他就算掩耳盗铃,只怕也已不能。 “嗯?!”幕晨雪虽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惊世之才,可对自己看过的事情,注意到的细节,还是有些印象的。 “还有就是皇后的态度,就算皇后是皇上的继室,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可今天在儿媳去皇后的寝宫请安时,发现皇后虽面有凄容,可眼神清亮,并未见一丝愁光。脸上虽未见容光焕发,可寝殿之中却无一丝药气,未见一丝素洁。如果皇后日夜侍疾在皇上身边,身上怎么可能连一丝的药气都没有?” 幕晨雪又想了一下,觉得这一点好像推理的并不完全准确,想了一下,连忙补充,“不过皇后也可能沐浴更衣过,或是命人点香散味也说不定。儿媳有些说不准?” 父子三人根本没去想幕晨雪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皇后的娘家与肃王有关,而皇上若是和皇后连手,那很可能是想借此机会废掉太子,这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看着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思,幕晨雪也不敢打扰,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静静的等着三人从沉思中醒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南宫书墨,“雪妹,除了这些,你可还看出什么?” “没有了,我也是在看出皇上眼神有异,这才回想起了这些,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也许我会观察的再仔细一些,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只怕错过了很多的疑点!”如果幕晨雪是先见到皇上,那么她也许真的会从皇后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可惜她是先见到了皇后,那个时候的她,只求无过,哪还会注意这些。 她虽然这么说,可庆王爷三人却不这么想,比起被蒙在鼓里的三人,幕晨雪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看来皇上这次是要重立太子,这才急着召我等回宫,想来是要为新太子铺路,也是想借机震慑这些诸侯亲王,以及朝中大臣!”庆王爷虽然最吃惊,可看的也最通透。 “父亲,太子可有暴行暴政?”幕晨雪心中还是有些事情不解。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这倒没有,太子虽爱财,也会使些手段从户部敛财,可是并没有施行过什么暴行暴政,甚至南方水患,北方旱灾,太子代天巡视时还自己捐了不少的财物,颇得朝中文臣支持。想来就算是将来登基,虽算不得仁君,可也不会是个暴君。”庆王爷对太子的评价来自于他在京城的消息网。 南宫勋所知道的也差不多是这样,可他还是不太赞同父亲所言,“太子虽算不得暴君,可要想江山永固,百业兴旺,依太子的性情,是做不到的。而且一旦太子登上那个位置,说不定他的心性也会有所改变,单看他对庆王府的作法,就可见一般!” 南宫书墨同意兄长的看法,太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私欲而为万民所想。 “如果太子在皇上的眼中,留下的印象和父亲相同,那皇上应该不会轻易的废立太子,这样容易动摇国本?”幕晨雪觉得这有些说不通,又看向南宫勋,“兄长可了解肃王为人?” “肃王战场征战,做事杀伐果决,倒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而且他军功显赫,不论是边疆的将军,还是守城的将士,当年多是他手下的猛将!”南宫勋看着幕晨雪,他一下子明白幕晨雪为什么问这些了。 转头看向父亲,迫不急待的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父亲,皇上这么做不单单是想废掉太子,甚至想借太子的手打压肃王。儿子认为皇上身体应该确有病痛,不过不是现在,也许是几年前就已发病,所以当初才会命太子监国,肃王辅政。可皇上万万没想到,他这一病经年,等病好之后,朝中早已人事全非,文臣拥护太子,武将怂立肃王。长此下去,最后只会惑乱朝堂,引起内乱。而且除了这些,皇上最不愿见到的,应该是自己的大权旁落!” 南宫勋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就连幕晨雪也觉得应该确如南宫勋所猜。这就是帝王术,就算是亲生儿子,也可以出卖。 “如果太子倒台,肃王被压,那皇上会拥立谁为新的太子?”如今皇上大小七个儿子全都在京城,除了太子和肃王,尚有三子有此机会。而其中之一就是庆王。 只是庆王常年不受皇上衷爱,就算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也很快就将这心情压了下去。就算是将所有皇子都轮上一圈,只怕也轮不到他。(未完待续。) 20/20449/13954267.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执手相伴 因为幕晨雪接二连三的提醒,南宫勋多少能猜出一些皇上心中所想,只是这结果会是如何,没有定论的那一天,没人知晓。 “皇上这次紧急召唤,会不会是一种考验?”南宫勋刚才说的那些,南宫书墨也觉得很有道理,可皇上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好猜的。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今所有皇子齐聚京城,皇上冷眼旁观太子和肃王相争,却不出面阻止,甚至任由二人收买朝臣,拉拢关系。这会不会是对另外三名皇子的一种考验。 庆王刚把自己心中的一丝不该有的火苗压下,却又被庶子的一席话给点燃,如果真是如此,他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翻身,也许那个当初离自己远在天边的至上之位,自己也有机会窥视一二。 “皇上这是怕太子逼宫让他退位让贤,更是怕肃王功高盖主掩其锋芒。人站在高位久了,自然不愿放权赋闲,这也说明皇上他老了啊!”幕晨雪觉得只有老人才会怕死,而年轻人都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三人不由得一起看向幕晨雪,她这一句感慨就像是点睛之笔。皇上早已非盛年,这样做应该是在为以后铺路。 四个人紧锣密鼓的商量了足有三个多时辰,甚至天空泛白,这才略吃了些东西,各自回去休息。 “雪妹,我原只想着京城可能要变天,可却没想会这般掀起惊涛巨浪,要不我先命人送你出京,这样才能保你万全!”以前庆王爷离那个位置远,甚至根本没有希望,自然不会有人要对付他们。可是如果太子和肃王最后斗的两败具伤,那庆王爷等三位王爷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到时南宫书墨就是想保护妻子,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掌。 所以他怕了,怕有任何的万一,因为他只有幕晨雪,除了她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当初我们就决定在京城安家,如果不能在激流中行进,又何谈在乱世中求存。相信我,我虽然不喜朝政,不善钻营,可我也不傻,不会露锋芒、任宰割。而且在你身边,我才会感觉安心。如果让我在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那我一定会急死的!” 她不会帝王术,也看不透这些,可既然知道南宫书墨可能会有危险,她就不会离他而去。人家有张良计又如何,她可以为南宫书墨搭过墙梯。她相信夫妻同心,齐力断金。更何况,最危险的并不是南宫书墨,而是庆王爷和南宫勋。 如果庆王爷被封太子,那南宫勋就是皇太孙,比起南宫书墨这个庶出的更危险。 而且除了肃王之外,她对另外的两个王爷完全不了解,就连庆王因为这些年久居幽州,对这二人也知之甚少。如果此二人比庆王爷更适合当太子,那这个位置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他。那她们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南宫书墨是真的不愿幕晨雪留下,可如果让妻子离开他,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也是不愿的。既然妻子坚持,他也只好妥协。“如果父亲真的被封太子,那雪妹一定要答应为夫,第一时间离开京城暂避!” “如果到时真的有危险,我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就算是所面有狼群,也决不让他们追上!”幕晨雪适时的一句玩笑,倒是将南宫书墨心中的担忧驱散了不少。 “最难生在帝王家,别人只知道羡慕我们手中的权贵,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心中的凄凉和无奈!”南宫书墨心里的感觉,幕晨雪也不是从没有过,皇家如此,当初在幕府又何尝不是如此。可她看的开,只想着自己得到的,而不去想自己失去的,这样才能活的快乐潇洒。 这件事过去之后,幕晨雪虽再没去过王府,可每隔个三、五天,南宫勋就会奉庆王爷之命,带消息来给幕晨雪和南宫书墨,甚至与南宫书墨商议事情的时候,也请幕晨雪一同参加。 幕晨雪也知道,她需要这些消息,并不是为了去争夺什么,而是为了能更好的守护。所以南宫勋邀她一同商议,她并没有拒绝。 至于南宫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是他不说,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也知,只是三人都很有默契的将这种感觉忽略。 平日里三人相商,幕晨雪是只听不说,今天因为提起了皇后的娘家定远侯府,这人倒是引起了幕晨雪的好奇,“如兄长所说,这定远侯表面效忠皇上,实则暗中与肃王来往,难怪皇后的眼中虽未见兴奋,可也没有什么悲伤。只怕她还在以为,皇上是想借肃王之手废掉太子后,扶肃王上位!” “定远侯英名一世,到老了却站错了队,不过我想他现在人在局中,早已看不清危势!”南宫书墨叹了口气,他是听着定远侯征边的故事长大的,所以在他心中,定远侯就是英雄,可到老了却发觉,这英雄早已被世俗所染,英姿不再。 “定远侯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他这么做也是为定远侯府的将来打算,毕竟那一大家子,全靠他一人苦撑。如今想来,皇上当初选定远侯的女儿为皇后,也许正是看中他二个儿子都没什么大的作为,将来不会有外戚干政之事发生!” 有些事只有发生过才能看的清,当初大家都以为皇上是怕军权旁落这才选了定远侯的女儿,如今看来皇上早已深谋远虑,早在多年以前就已布局。 甚至直到如今,定远侯仍被蒙蔽而不自知。就更别说如今争得头破血流的肃王和太子了。 “父亲的意思,是静观其变,如今是做与不做可能都是错,就看皇上是怎么想的。我再想要不要想办法透些风声给太子和肃王,哪怕是传些谣言,让他们先乱起来,正所谓福贵险中求!”这还是幕晨雪第一次听南宫勋说这样的话,在她眼中,他总是很淡薄名利,如今当那个位子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心境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不由得担心的望了南宫书墨一眼,心想着,“不知道以后如果庆王爷登基,他成了皇子、亲王,那份真情是否会一如往昔?”脑海中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不由得暗笑一声。就算他变了又有何妨,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天大地大总有她容身之处。(未完待续。) 20/20449/13954538.html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迷局 除夕宫宴时皇上虽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短暂现身,可整个正月,京城内仍暗潮汹涌未有一刻停歇。 眼见二月将至,宫内突传出消息,皇上再度昏迷不醒,甚至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更有甚者坊间还传出皇上早已驾崩,如今是太子假借皇上之名,把持朝政铲除异己。 只不过这则消息有不少人认为,是肃王故意传出来构陷太子的诡计。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只要有些脑筋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至少在庆王府书房内的四人,如今就不是如此想的。“父亲的意思,这不是肃王的意思?”南宫勋有些不解,这消失一看就是对太子不利。可如今朝堂之上,也只有肃王有能力和太子相争,如果说不是肃王将消息传出,又会是谁?如果在以前,这样的消息南宫勋自然可以看出问题所在,只是这些日子他太累了,甚至精神都有些恍惚,这才没有发觉问题之所在。 “这消息表面上看是对太子不利,可只要明眼人细细一想,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条假消息。如果太子真的假传圣旨,又怎能逃得过皇后的眼线。可这个消息应该也不是太子故意放出来的。毕竟百姓愚昧,就算是将来得以澄清,可于名声终是有损!”庆王爷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收到很多的消息,要在这些假消息中看出一丝端倪,当真是不容易。 “也许是宣王或是景王?”昨天收到消息时,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也聊起过此事,他和妻子都觉得是这二人放出的消息,为的是打击太子和肃王,好坐收渔翁之利。 宣王是皇二子,景王是皇三子,而肃王是皇五子,三人年纪都比庆王要大。 “我们能猜到皇上未必是真的生病,也许这二人也能猜到或有所查觉,不然他们进京这些日子,从未出手。为何又会选择在此时出手?”这才是幕晨雪不解之处,昨天庆王爷还受邀去宣王府做客。而且景王也订三日后,请庆王去府中小坐。 一想到这些皇子的心机,幕晨雪就一阵恶寒。这些人不可不说是八面玲珑消息灵通,又怎能保证他们就没些手段,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的。 “昨儿为父才去的宣王府,他并未向我提出什么请求,甚至对于现在的时局,还隐有不安之色。至于景王,据探子回报,这些日子倒是有不少的大臣带着礼上景王府做客。可这也无法证明,这条消息是他二人所为!” 庆王爷也不是没有想到二位皇兄,可是当年在京中之时,这二人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都只是想当个“闲”王。虽说如今时局纷乱,令得庆王爷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那也是因为他相信二儿媳的推测,认为皇上这次是要借机铲除太子和肃王的势力。 “儿媳在想,其实就算是宣王爷和景王爷不知皇上之计,可只要他们还是皇子,只要他们对那个位子还有一丝的不甘,那么他们就会被卷进这漩涡之中,最后迷失自我!” 只要人还有*,那就算是不知道真相,也会勇于冒险一试。幕晨雪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儿媳觉得,在皇上有所动作之前,我们不妨闭府自居,心不乱身不移,这样才能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依着幕晨雪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同意庆王爷去争那个位子的,不论成败,最后都将是孤家寡人一个。可她毕竟不是出身皇家,对权利的*没有这些皇子们强烈,而且南宫书墨是庶出,就算是论到庆王爷登基,南宫书墨也最多只是一个亲王,不会成为太子。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庆王爷。 “雪妹言之有理,儿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儿子仍有所担心,万一皇上病重是真的,或是因为什么原因,皇上突然离开。只怕接下来就会是一场宫变,到时父亲可曾想过,要站在哪一边,支持哪一方?”南宫书墨也在担心这个,虽说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可依肃王的性子,又怎会容他轻易得逞。 到时再有个什么假圣旨,真口谕的,就算庆王爷再不愿,也是要被动进行选择的。 幕晨雪看了一眼夫君,她早就有过这个念头,可是因为上次去宫里见过皇上,看出了一丝问题,反而再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听南宫书墨旧事重提,可见这事也许还真的很重要。 最后四人分析了足有二个时辰,仍未有结果。幕晨雪只得先和南宫书墨坐着马车回府。车上二人紧紧搂在一起,虽然没做什么,可车内的温度却在节节攀升。 “风大哥,今儿在王府书房,我见父亲屡次像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不知父亲在烦恼些什么?”今天议事时,庆王爷是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幕晨雪不知,庆王爷此举,却是和她有关。 听妻子问起,南宫书墨先是叹了口气,这才将父亲的意思说了出来,“景王前些日子就下帖邀请父亲过府,那景王妃更是邀请了郡王妃,父亲原是打算让你陪郡王妃一同去景王府的,可被我回绝了!” “为什么?”如今正是需要多打探消息的时候,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幕晨雪不明白南宫书墨为什么拒绝。 “我不愿你受委屈,哪怕是为了父亲,我也不愿。那郡王妃本就不安好心,如果你随她同往,只怕别人没做什么,她先对你出手了!”南宫书墨拉起妻子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 幕晨雪心里暖暖的,夫君并没有因为要帮助庆王府,而忽略她。“如今京城乱成这样,她不会还没脑到打算在此时对付我吧?”在幕晨雪眼中,郡王妃应该不会傻到那个份儿上。 郡王妃也想以大局为重,可幕晨雪还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恨。也亏得南宫书墨帮她拒决了,不然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 两人不再聊郡王妃,又再聊起了景王和宣王。要知如果他们的分析是对的,那么最后和庆王爷一争高下的,只有此二人。而且论起子孙之优秀,这二人的孩子倒也不比南宫勋差。甚至在京城中的人脉,比南宫勋还略胜一筹。 在这样的惊涛骇浪中,幕晨雪是否能保住自身,是否能助南宫书墨保住庆王府,并扶父亲上位,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未完待续。) 20/20449/13987892.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战 因为京城中各种消息漫天飞舞,搅得人心惶惶。好在幕晨雪虽身在局中,却能超然物外,冷静的进行着分析。而且在幕晨雪的建议下,庆王府虽身在局中,可即不得势,也不失势。 其实幕晨雪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除了京中各府消息满天飞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也是一日收到近千张的消息,而这里正是皇上的寝宫。这会儿皇上的脸上哪还有一丝的病容,如果幕辰雪在这里,一定会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可她这会儿人在宫外。 “这半年来,我让这病是时好时坏,就是让太子没有把握,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浮燥,再加上肃王步步紧逼,他就算是再能忍,只怕也不会太久了。到时只要他起兵造反,朕也可以收网了。举兵造反的下场,必将会是臭名昭著,将来被写进史书之***后人评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太子也不想走到那一步。而如果朕此时离开,肃王想要登基可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也逼得他越来越沉不住气!”这个声音听上去如此无力苍老,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也掩不住眼中的伤痛。不用问也知此人正是吴国那个假病的皇上。 “皇上春秋鼎盛,就算是几个王爷算计,也不会逃出您的手心,而且宣王三人并未参与其中,总算是万幸!”大殿里空荡荡的,哪有人影,可声音却飘呼不定的时远时近,所以就算是没有看清来人样貌,也知宫殿之中并非只有皇上一人。 还真让幕晨雪猜着了,不过并不是完全正确。皇上身上是有暗疾,可却没严重到药石无灵的情况。而现在与皇上对话的,正是皇上最信任的贴身侍卫长。 当初正是因为皇上的一念之仁,在病重之时将手中的权利交给了太子。而后又因为心中的那份不忍不舍,而任由肃王变强。如今二子瓜分了整个朝堂,更是闹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所以为了吴国长远计,这次他只能狠下心,将二人手中势力铲除。可是这么做后,太子自然无法再继位登基,肃王更是没有机会。 至于另外三个儿子,皇上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扶植谁、打压谁。他正是要借着这场风暴来观察三子的表现。 “禀皇上,属下昨晚就接到了消息,庆王府又开始闭府谢客,倒是宣王府仍和初来京时一样,表面上少有人走动。而至于景王爷,广纳贤士进府,至于里面会传出哪些消息,现在尚不清楚!”做皇上的侍卫,只要依命行事就是。所以就算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会加上自己的分析来左右皇上。 无论哪朝哪代,无论古代现代,那至高之位,都是用人命堆砌而成。唯一的不同,就是上位者登顶之后,如何安抚天下苍生。 而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如果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必将有无数的家庭受到伤害。无数的人因这些人的私欲而枉送性命。可历史的车轮需要推进,就一定会有人牺牲。只不过是牺牲的方式不同罢了。 就在庆王爷去景王府做客的这天,宫中突然传出消息,皇上病危,传诸皇子、皇孙立刻进宫。 而就在诸位皇子进宫之后,却未能第一时间见到皇上,而是让宫内禁军给挡在了城门处。 “太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弑君杀父,假传圣旨!”暴怒大吼的正是肃王,他一直等着这个机会,要给太子安个罪名。可他脸上的怒气却并不是真的,而是装出来的,心里正开心的很。他要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进宫杀了太子,登基为皇。 “肃王,禁卫军乃是父皇的亲兵,你不要含血喷人。依本太子看,你竟然命人包围皇宫,真正想造返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两人尚未见到皇上,已经吵了起来。都想为自己的行动找个合理的借口。 一时间皇城内外刀兵相向。这次进宫,不只是皇子们接到了圣旨,就连皇孙们也都接到了圣旨,所以南宫勋正在庆王爷身边。而景王和宣王也都带着各自的儿子,只是他们都默契的退到了一边,看着这二人争斗。 “父亲,儿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可因为事发突然,又一时没想到。不过好在二弟这会儿没接旨进宫,肃王在宫外动作如此之大,二弟必会有所警觉。若是真有什么万一,就按当初计定之计划,儿子先护父亲朝宫内而去,保护皇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南宫勋脑子也有些乱,可毕竟他们是知情人,所以一早就有所安排。 “别急,等他们陷入焦灼之势,我们再有所行动也不迟。看好景王和宣王!”进宫救驾,也不是越快就越好,而是越恰如其分,越不着痕迹越好。而景王和宣王于此时都退去了一边,也就是说他们想的也许和庆王爷一样。而且这二人竟然也没有站队偏帮。 太子和肃王,谁都不愿先出手,这可不是下棋,先出手就占得先机,恰恰相反,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道。 眼见着二人是越吵越凶,也许下一刻就要真的打起来了,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突然发了一箭,只听箭锋的破空之声,由远即近,正钉在了太子的脚边。吓得太子大叫一声,而那些禁军也借此机会冲了上来大叫着,“有刺客,保护太子!”而手上的刀剑却全都招呼到了肃王的身上。 这分明就是太子设的圈套,肃王一直在注意太子,又怎会发现不了。急退数步,就见宫门突然大开,从外面冲进来一队兵将。人数并不低于皇城禁军。一时间将整条巷道挤了个水泄不通。 “机会来了!”禁军并没有伤害庆王爷等人,只是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和肃王的人杀在了一处。庆王爷抓紧这个机会,一拉儿子两人直朝宫内跑去。而同时景王和宣王等人也紧随其后朝内宫的方向而去。 “拦下他们!”太子最先注意到了庆王等人,大声命令禁军欲要将这些人拦下。 其实太子身边的这些禁军并不全是皇城禁军,有不少是他的私兵,只不过穿了禁军的衣服埋伏于此。而且确实是他假传的圣旨,是因为太医院那边来了消息,说皇上已经驾崩了,他这才敢放手一搏。(未完待续。) 20/20449/13987893.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假传圣旨 一道皇上病危的圣旨,将在京中的皇子、皇孙们全都召进了宫。8┡Δ』ΩΩ1┡中Δ文网可这些人才进宫,就被太子带着埋伏好假扮成禁卫军的私兵给围了起来。 幸好肃王一向对太子有所警惕,而且在宫中早已布下眼线。太子刚有所异动,就被肃王的人给压了下去。衬着太子和肃王僵持不下的机会,庆王爷和宣王、景王带着儿子们一起朝内宫冲去。 宣王和景王在想什么,庆王爷虽不知情,可看他们的动作,也能猜出几分,和自己的目的应该一样。保护皇上,争取立功。 太子的反应也不慢,就在庆王等人朝内宫冲杀的时候,高声喝令命人将几人拦下。虽说庆王爷等人身上都有些功夫,可与这些武将比起来,明显不足。眼见着太子的人就要杀到近前,南宫勋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将刚夺下的佩刀武的虎虎生风。一时间护着庆王爷冲出围攻的人群,和宣王等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可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这里是禁宫,除了皇城禁卫军,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的人马是不能进宫相护的。指着南宫勋一人,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单看太子的架式,怕是要将所有皇子全都留在这里,免除后患。 正在心急如焚之际,就听内宫传来一片呼喝之声,一个身着锦袍之人,带着一队皇城禁卫军从内宫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抓刺客啊!有人行刺!” 别人没听出这个声音,可南宫勋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二弟南宫书墨的声音,“父亲,是二弟!”一回身先将砍向父亲的长刀挡下,这才朝父亲喊了一句。 庆王爷也是一惊,按理庶子应该在宫外,怎么会从内宫带人冲杀出来,原本惊恐的脸上布满了疑云。可眼下也不是相问相询的时候。 南宫书墨带着一部分人先将父亲和兄长救下,而另一队直接冲入太子和肃王的阵战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庆王爷见身边没了危险,忙拉着庶子退到一旁问了起来。 “父亲先控制眼前危局,等会儿子自会相告!”南宫书墨一指太子和肃王的方向,提醒着父亲。 “之前不是商量过,如果宫变,以保护皇上为重。眼前正是机会,我们先进内宫!”庆王爷的意思还是要赶去皇上的身边。可人刚要转身,却被庶子一把抓住手臂拦了下来。 “父亲如果想在皇上的心中留个印象,就不要在宣王等人之前进内宫。最好是在不伤害太子和肃王的情况下,将两人拿下或是劝服,这样才是长久之计!”南宫书墨有些心急,他这么做是和妻子幕晨雪商量过的。之前与父亲商量时,妻子因为铺面的事,并不在场,不然眼下也不需要多解释了。 “父亲,相信二弟,他一定是有了办法,才会如此决择!”南宫勋觉得弟弟如此笃定,那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且这会儿宣王和景王等人已经衬乱冲进了内宫,就算他们有所行动,也晚了一步。不如听二弟的,先将这边控制起来。 “可如果我们突然出现,只怕会让场面更加的混乱。这是太子和肃王的战争,如果我们出手,二人如果合起来对付我们,岂不危已!”看两个儿子态度如此坚定,庆王爷也相信这一定是个好办法。可双方正战的激烈,哪是南宫书墨带的这些人所能插手的。 “父亲,你只管大声命二人住手,然后搬出圣旨,命太子和肃王交出兵器人马,不得再战随你进殿见皇上。这二人必会住手!”南宫书墨之所以胆敢让庆王爷假传圣旨,是因为进宫之前,幕晨雪对皇上心里的分析。 庆王爷尚未接旨进京,南宫书墨就已经和妻子商量过了,幕晨雪认为保驾不如清君侧,皇上就算是高高在上,可也是一位老父亲,人老了就没有那么冷血了,特别是对自己一把教导起来的儿子。 如果太子和肃王两虎相争,最后不论是谁战死,皇上都将伤心悲痛。如果庆王爷能不伤其任何一人,就将事情解决,就算皇上以前对庆王爷无所重视,这次也必会对其另眼相看。 只是这些要解释起来太过麻烦,眼见太子和肃王身上都已受了伤,如果再慢些,可能就无法挽救了。 庆王爷只是略一犹豫就带着人冲了上去,一边儿冲一边儿喊,“皇上有旨,命太子、肃王即刻住手,放下武器不得有误!”庆王爷扯着嗓子,用尽了全力大声的喊着,这才勉强让激战中的太子和肃王听到。 特别是太子,他可是得了消息,皇上已经驾崩,庆王爷怎么可能会假传圣旨。可肃王并不知皇上的情况,自然会信以为真,所以双方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并没有退出战圈仍僵持不下。 庆王见这方法当真有效,忙命人将双方分开一些,走进了战圈,“太子、肃王,不论你们双方谁对谁错,都有父皇定夺,还请随我一同去面见父皇!” “你胡说,父皇怎么可能有此旨意,一定是你假传圣旨!”太子一指庆王爷,他不敢相信,如果皇上没死,那他这番作为不成了造反,那可是死罪。就算他是太子,也难逃此劫。 “太子、肃王爷,请恕小侄多言。小侄刚从内宫而来,这些内宫禁卫军就是小侄带来的,而且刚才在太医院的时候,小侄就已向太医令打听过,皇上只是突然晕倒,这会儿早已醒转,这圣旨是真是假,不如太子去问皇上如何?” 太子只见过南宫书墨一面,对他并不了解,以前以为他只是庆王府的一个病秧子,可今日一见,却好像完全不同。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惊恐万分,乱成了一团麻,哪还能去注意到这些。 肃王也很吃惊,刚才太子比他先动手,连他也认为是太子得知皇上驾崩,这才先制人,如今看这样,只怕这中间还令有隐情。不由得大笑一声,“太子造反,本王带人进宫保护皇上,看来之前是太子假传了圣旨,走进宫找父皇评理,我看你这太子还有何话可说!” 肃王还在庆幸,如果皇上没事,又是太子先动的手,他只是为了护驾,这样一想是只有功没有过,心里自然高兴。他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将太子从那个位置上拉了下来。可他身在局中,有些事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未完待续。) 20/20449/14011225.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自请受罚 因为南宫书墨突然从内宫带人冲杀而出,又假传圣旨,这才命太子和肃王住手停战。8 Ω1中Δ文 网 太子根本不愿相信皇上还活着,如果皇上真的还活着,那他今天所为就是逼宫造反是死罪。可眼看着肃王和庆王站在一处,三方人马都已听说皇上还活着的消息,如果再战,可就坐实了肃王的话,他也许即刻就会死在这里,而最后还要背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而如果去见皇上,也许他还可以找到借口为自己开脱,就算是不行,死之前也要拉肃王陪葬。他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 太子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这才不甘不愿的将佩剑朝地上一丢,看了肃王一眼,“肃王带兵逼宫,本太子只是为保圣驾,这才带禁军压制,既然父皇再传旨意,自然要押肃王去见父皇,到时在父皇面前,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太子当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明明是他出手在先,转眼间就可以睁眼说瞎话,将自己的罪责全推到了肃王的身上。 “太子,你不觉得自己这般掩耳盗铃太可笑了吗?就算这里的人无法为我作证,可宣王和景王他们已经进了内宫,是非曲直又怎能容你掩盖胡说,你等着受死吧,哼!”也不再和太子在这里纠缠,一转身朝内宫跑去。 太子深深的看了庆王爷几人一眼,“庆王爷好手段,倒是本太子以前小瞧了你。你这个儿子藏的好深啊!”说完也不等庆王爷反驳,也跟着朝内宫的方向跑去。 禁卫军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儿护送着几位皇子进内宫。南宫书墨这才找到机会向父亲解释,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他只能捡主要的说。 原来他正在府中和妻子商量事情,就得到消息说是皇上病危命所有皇子、皇孙进宫。幕晨雪就觉得这是个阴谋。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皇上一定没有病,又何来的病危。 “风大哥立刻以求药之名进宫,不要走午门,避开太子和肃王他们,然后直接去太医院。如果皇上真的是病危,太医院一定乱成一团,如果那里风平浪静,那么就一定是太子要有所行动。你找机会进内宫求见皇上,如果听到午门处大乱,就大喊着有刺客,从内宫带着禁军冲杀出来!” 幕晨雪并不会排兵布阵,可她两世为人,所见所学自然与南宫书墨不同,而且她坚信自己的医术和判断。 “这,能行吗?”南宫书墨倒不怕为自己召祸,可这个办法听上去很好,只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这事情确有风险,所以在救下父亲和兄长后,你要让父亲假传圣旨,这样才能让太子和肃王息兵。不过这假传圣旨的罪名也不小,所以等到父亲见了皇上,什么都不要说,先磕头请罪。就说自己实在不愿见兄弟相残,所以才出此下测,甘愿受罚。至于太子和肃王如何为自己开脱。宣王和景王会不会落井下石都不要管,请罪后只管回府闭门思过,不要在内宫久留!” “我明白雪妹的意思了,就是不能贪功,不能冒进。生这么大的事,太子和肃王相争之下,皇上为了安抚人心,必会判二人有罪。而如果父亲此时却借着此事邀功,反而会令皇上反感,不如自请自罚,这样反而会给皇上留下好印象!” “正是此理,就算父亲不为自己说一言半语,可平息此事的是父亲,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看见的,所以就算皇上眼下为了太子和肃王之事闹的心力交瘁,可事后也会注意到父亲的。这事越激进,最后只会令我们越被动!”以南宫书墨的聪明,幕晨雪又讲的如此直白,他举一反三,自然明白个中原委。 南宫书墨将事情向父亲和兄长简单解释了一下,只不过他并没有提起幕晨雪,这也是夫妻二人商量好的,幕晨雪不愿被党争所缚,她出主意,只不过为了保护南宫书墨,也是想要保护他所在乎的人。 “原来如此,这当真是好计,为父久离京城,远离政治核心太久,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了,嗨!”庆王爷看着庶子心中很是欣慰。南宫勋看了一眼弟弟,他总感觉弟弟并没有说实话,可也知弟弟所隐瞒之事,并不会对这件事造成影响,所以虽有怀疑,可并未说出来。 南宫书墨从来没想过和兄长争什么,所以父亲夸他,他只是笑了一下,“父亲是当局者迷,就像宣王和景王一样,他们也都和太子与肃王一样,犯了同一个错误,‘心急’!” 短短的一段路,父子三人走的又急,眼见着皇上的寝宫将至,便闭了嘴没再多说什么。 等进了大殿,正好看到端坐于上位的皇上,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病容,而最早进入大殿的宣王和景王,这会儿还跪在地上。而刚进殿的太子和肃王,更是低着头,整张脸几乎贴在了地上,跪在那里一声不。 庆王爷带着儿子们先是给皇上行礼,然后就请罪自罚,说的情真意切,可却没为自己开脱一句。“父皇,儿子有罪,从今日起愿自请禁足于府中!” “好啊,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好!”皇上表情严肃,眼中是又气又悲。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孙子,心里越的感觉孤寂。 “庆王爷胆敢假传圣旨,虽事出有因,可错就是错,既然自请受罚,就滚回庆王府闭门思过,非朕旨意不得出府一步!”皇上震怒,可按照律例,假传圣旨可是死罪,皇上虽痛骂了庆王,罚的却并不重。 庆王爷心里暗喜,看来果如庶子所言,只有这般才能在皇上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领命后也不为自己解释,直接带着儿子出宫回府,依旨“闭门思过”去了。 殿内包括最早进来的宣王和景王,这才现出不对,他们最先赶到内宫保护皇上,可如今他们还跪在大殿之上,庆王爷却轻轻松松的回了王府,虽是受罚禁足王府闭门思过,可这样的惩罚当真算不得什么。 皇上看了一眼二子,也不叫他们起身,这才侧目看向太子和肃王,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总算是没有儿子因为此事而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未完待续。) 20/20449/14011226.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痛定思痛 虽然在两个儿子的帮助之下,庆王爷顺利的平息了一场宫变。Δ』8Δ1中文』Δ网可依着幕晨雪的盘算,庆王爷不但未请旨邀功,甚至自请受罚,带着两个儿子禁足于王府之内闭门思过。 皇上看着仍跪在大殿之上的四个儿子,特别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太子和肃王,一时间心里是百感交集,如果不是要顾全帝王之威,只怕早已经怒形于色,将二人大骂一通了。 叹了一口气,并未急着处理太子和肃王,而是看向了宣王和景王,在他心中一直以为此二子对于皇位是有些想法,可却不敢有所作为。可今日之事,让这位一向自负的皇上不得不对二子重视起来。 “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太子的好兄弟。外宫争斗如此惨烈,你二人不劝不阻也就算了,反而一路跑来内宫,心里只想着像朕告状。好啊!当真是好的很!”皇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可更多的还是失望。当年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走上皇位的,可如今看着儿子们相争相斗,这才能体会到当年先皇在世时,对他们兄弟争斗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父皇,儿子今日是依旨进宫,可却被太子和肃王围攻,儿子只是受惊过度,又担心太子会对父皇图谋不轨,这才急着赶来护驾。儿子冤枉啊!”宣王哭的满脸是泪,一脸的惊恐,不过他的惊恐不是因为被太子和肃王吓到,而是自己心里的想法,竟然被皇上看穿了。原以为借着此事将太子和肃王扳倒,剩下的皇子中,他年纪最长,身家雄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这才有恃无恐。可如今看来,皇上早已看穿他的心思,这下是不得不怕。 “请父皇明查,儿子只是一时被吓到了,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太子和肃王的事,确和儿子无关啊!”景王心里明白,他今日之举已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他不为自己过多的辩解,而是向皇上表明心迹,用太子和肃王挡在自己之前。 可他自认为高明的自救办法,看在皇上眼中,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还有不满和失望。 “住口!”皇上一掌拍在龙椅上,脸上再难掩起怒容,瞪着宣王和景王,胸口起伏不定,可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又等了多久,这才听到皇上一声无奈的叹息,四人就算是不抬头,也能感觉到皇上对他们的失望。 “你二人和庆王一样,回府闭门思过,未得朕的允许不得离府。另外再罚俸一年,去吧!”这一声“去吧”,皇上像是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闭了一会儿眼睛,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当年他也是这样跪在大殿之上,先皇也是这样对着儿子们叹气,如今轮到他了。一切都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啊! 看着宣王和景王带着儿子们退出大殿,皇上这才看向太子和肃王。二人也是身上一紧,将头押的更低。 “当年皇后因为难产,生下太子后身子一直不好,是朕怕你受了委屈,命人将你接到朕的身边,亲自照顾。直到宣王他们出世,皇后薨逝,朕怕你少了依靠,会被人算计,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坚持立你为太子。甚至从你十五岁及冠起,就让你跟在朕的身边,亲自教导于你。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你冷心冷情的对待,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想要置亲兄弟于死。是朕太溺爱于你,一切都是朕的错啊!”皇上从心底里出的感慨,他真的很心痛。因为在他所有的妃嫔之中,只有当初的皇后,与他是真心相爱的。不然也不会在太子失势时,还坚持拥立于他。 太子早已放声哭了起来,“父皇,儿子知道错了,儿子甘愿受罚,还请父皇看在母后的情份上,留儿子一命吧!”一边哭一边儿向皇上请罪。刚才进内宫时,他还一心想着要为自己开脱,可现在听到皇上不但不审问于他,甚至还提起了先皇后,就知皇上是不打算放过自己,所以不敢再为自己找任何借口,而是一心认罪,希望能保得一命。 肃王原本还成竹于胸,在等着皇上的问话,可看着皇上处理了庆王等人后,不审不问只是回忆过往,就知事情不会按照自己想的方向展。又见太子大哭不止,只是低头认错,已知对于那个位子,他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他心知肚明,毕竟围宫逼宫已是事实,可他不甘,如果不是因为太子,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暴露。 “父皇,儿子不为自己开脱,也不为自己解释什么,儿子是私自集结兵力于京城之中,可儿子也有苦衷,如果不是太子心心念念想要置儿子于死地,儿子又何须如此做。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对太子早有防备,刚才就已被杀。儿子有错,还请父皇责罚!”肃王一脸坦然的朝上位看去,那个位子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了。心中难免感觉委屈和不甘。 皇上收回放在太子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肃王。他原本对这个儿子抱了很大的希望,毕竟以太子的性格,最多只能做个守城之主。可肃王却不同,不只有勇更加有谋,如果不是因为先皇后的原因,肃王才更适合当吴国的皇上。 而皇上要的不只是会守业的继承者,而是一位能够开疆阔土,征伐谋定的贤君。所以这才放任肃王竖立军功位列朝堂,为的是给太子找一个助力。 可他终究还是看轻了人性的贪婪。肃王明明有才有势,又怎会甘心去当太子的臂膀,甘心辅佐于比他还不如的太子当个贤王。 皇上又看向太子,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是他错了吗?如果当初他不扶植太子,而是等到皇子们都成年,他在依贤而立,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之事?又看了肃王一眼,肃王又错在了哪里?如果他不放任肃王建功,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也就不会生了。 皇上不断的在心里问着自己,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是皇上,是天子,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给自己意见。后悔吗?不,他不能后悔,不能让内心软弱,哪怕跪在他面前的是他最在乎的两个儿子。(未完待续。) 20/20449/14029447.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谋定思动 皇上罚了庆王,又罚了宣王和景王,可却迟迟无法对太子和肃王下手。『8Δ1』中Δ文网毕竟这二个儿子是他最在乎的。 “来人,将太子禁足于东宫,太子妃送回宰府,除朕之外,不得任何人接近!肃王暂押回府,与府中诸人隔离,命禁军看守,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皇上心乱如麻,好在这件事生在皇城内,他不想杀了二子,所以先将二人囚禁,等事情平息一些,再治二人的罪。 当天入夜,幕晨雪就已得了消息,她人不在王府,所以并未被禁于府内不得而出。不过南宫兄弟却跟着庆王一起被禁足。 三人正坐在书房内等消息,很快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并没有给太子和肃王定罪,只是将二人囚禁于府中,命禁卫军看守。 “勋儿,依你所见,皇上会不会一时心软,而放过太子和肃王?”没有人知道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庆王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心里有了执念,有些事自然也就看不清了。 “依儿子所见,皇上不会放过太子和肃王,可也不会杀了他们。太子被贬已是必然。而肃王应该也会被禁于封地之内,再难有机会进京。皇上这么做,应该只是想让这件事冷下来,免得被有心人利用,而加重了太子和肃王的罪责!”南宫勋边想边说,对自己的推测还是有些信心的。 抬头看了弟弟一眼,南宫书墨也在低头沉思,“兄长的推测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也差不多。太子和肃王不会因为此事而死,不过手中权势应该会被皇上一网打尽!”这些事早在最初进京的时候,南宫书墨就和妻子幕晨雪商量过,所以眼前生的这一切,他并不感觉意外。 可他也有着自己的担心,“儿子只是担心,太子和肃王被贬出京后,宣王和景王会有什么动作?太子以前执掌户部、礼部,肃王执掌兵部、刑部。而宣王执掌吏部、景王执掌工部,只有父亲去了封地。若是太子和肃王离京,那么他们所掌的四部,又会落入谁之手中!” “依皇上做事的谨慎,应该不会放任宣王和景王独大,除了礼部外,父亲应该会执掌二部才是!”按照祖制,礼部都是皇上和太子亲掌,所以就算庆王爷是太子后选,可也不可能执掌礼部。而剩下的户、兵、刑三部,都执手可热。 “书墨的意思,是要为父争上一争?”庆王爷也想留在京中,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 “非也,父亲不但不能争,还要坚决的拒绝。这样才能打消皇上的顾虑,而将最好的二部留给父亲!”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这些南宫书墨早已运用得当。而且又有幕晨雪对皇上性格的分析,他相信只有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而且,如果皇上命父亲执掌户部,父亲一定要推脱掉,太子经年霸占户部,如今不知户部亏空了多少,那户部如今就是烫手的山芋,绝对沾染不得!” “皇命哪里是那么好拒绝的!”庆王爷也知户部沾不得,可他又能如何?难道抗旨不遵吗? “之前父亲以一己之力平定宫乱,想来皇上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次若皇上有命,父亲就以常年离京在外,虽善于领兵打仗,制下严谨,可对户部的运作不熟悉为由拒绝就好。这样有了前车之鉴,皇上应该会择贤而用,而把兵部和刑部交给父亲。有了这两部,就等同于拥有数十万大军,半个天下。而兄长帮着父亲在京中运作,儿子更善于领兵打仗,只要我们立些军功,父亲也就有了依仗!” 南宫书墨也是边用脑子想,边将所想讲了出来,既然是商量,既然父亲想要那个位子,那么他愿意为父亲一拼。 “不行,你身子才好连一年都没有,怎能领兵打仗!”庆王爷还是很爱这个庶子的,如果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要葬送儿子的性命,他宁愿不要去争取,而是静下心来,作他的“闲”王。 “以二弟的才智,不如二弟留在京中,为兄领军出征,这样父亲也可以放心些!”南宫勋这话才一出口,就遭到了庆王爷和南宫书墨的反对。 二人一口同声,“不行!” “兄长只能留在京中,至于我的身体,父亲大可不用担心。而且这事尚未有定论,我们不过是为长远计,倒也不急于一时!”南宫书墨不愿和父亲兄长争执,毕竟这件事情尚没有一个定论。 “也好,此事暂且不提。”庆王爷想了一下,也觉得眼前就想这些,有些不切实际,毕竟没有人会知道皇上最后到底要如何做。 “书墨一直在外联络,如今经此一事,那些******、肃王党必急于改投门庭,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庆王爷觉得自己在京中势单力孤,与宣王和景王相比,他的根基太浅了。 “这些人今日可以叛逃,许明日就会出卖我们,不足为信。可也不能拒绝,不然这些人会倒向宣王和景王。儿子这些日子将京中大小官员全部彻查了一遍,甚至是姻亲等关系,也都一一查明建册造本,正好衬着父亲被禁足期间,好好的筹谋一番!”只不过这些东西,并没有放在南宫书墨的身上,所以他还要找机会派人出府,与幕晨雪联系。 可就在三人商议之际,就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二少夫人身边的宝如求见!” “让她进来!”庆王爷有些不明白,二儿媳为何现在派人过来。虽说王府内没有禁军把守,可府外的眼线也不少,万一顺藤摸瓜,现了幕晨雪的存在,只会让这些人有机会利用这位庶媳打击庆王府。 可人都已经进府了,总不能这样轰出去。而且单看二子的神情,竟然对这个来传话的奴婢很是期待。以前庆王爷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经此一事,他觉凡是庶媳的话,不只是庶子言听计从,甚至连嫡子也都不反对。 这个现象,让他隐隐的感觉一丝不安,可又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未完待续。) 20/20449/14029448.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谨慎安排 庆王爷父子表面上禁闭于王府思过,正好给了三人商量今后大事的时机。可事情刚有了些眉目,正需要南宫书墨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簿册,就听管家来报,说是二少夫人身边的一等奴婢宝如求见。 宝如进来,先给上首位的庆王爷行了一礼,这才给郡王爷和少主行礼,然后站在少主一旁等着回话。 此人即是二少夫人派来的,自然由南宫书墨来问话,“宝如,二少夫人命你过来,可是有重要之事?”宝如肩上背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的东西,只从其形状上却看不透里面装了什么。 “回二少爷,是夫人让奴婢带这布包过来,至于里面装了什么,夫人没有细说,只交待奴婢,‘命可丢包里的东西不能丢!’”宝如的话吓了庆王爷一跳,庶媳这番话足以证明这包里的东西十分的重要,甚至重要过性命重要过生死。 忙看向庶子,示意他将布包打开。南宫书墨大概能猜出几分宝如话中的意思,心里小小的甜蜜了一下,这才接过布包小心打开。 布包里装着几件衣服,翻找了一下,衣服中夹着一本本的簿册,正是南宫书墨收集来各府的相关信息。拿了一本先递给了父亲,这才递了一本给兄长。 而他自己却并未急着看这些簿册,而是将几件衣服拿起来在身上比了一下,“宝如,回去嘱咐少夫人,不要再为我做衣裳,府里事忙,有这空闲不如好好歇息!” “是,奴婢一定将少爷的话带给夫人!”宝如行礼后这才退下。临走时,正看到郡王爷一脸羡慕的看向少主手中的衣裳。他身边也有很多人为他做衣裳,可他从没感觉到幸福。看着二弟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痛。 只得将头侧向一边,一抬眼正好看到宝如离去的目光。心下不由一紧,他以为自己做的神鬼不知,可仍让人看了出来。好在这个宝如不是多话之人,应该不会将他的心思告诉幕晨雪。 收敛了一下心神,这才又专注的看起了簿册,上面记录的很是详细,甚至连各家的产业,各府夫人的嫁妆等都一一列明于纸上。而各府的姻亲、师生等关系也都一一标注于上。更有些连暗中的一些势力,甚至与江湖上哪些帮派的关系也都写了出来。只是这方面有些是传说,有些是道听途说,真实性还有待查证。 看着手中这样一本本的簿册,就连庆王爷都有些不认识这个庶子了,这需要多大的情报网,才能收集到这些资料。 “父亲,这些并不算完全,儿子能力有限,所以父亲欲要行事时,还是需要将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考虑进去,这样方能做到万无一失!”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南宫书墨谦虚,相反的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是怕父亲和兄长过于依赖这些东西,反而看不清面前出现的危机。 “为父明白,你也辛苦你了!”自从儿子病好之后,虽说也帮着自己处理了一些府务,可从没有如此尽心尽力过。反而是从庆王妃被赶出府后,庶子才略有转变,可这样的转变也不明显,甚至庶子屡次想要离开王府。还好自从进京之后,庶子再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仅如此,还尽全力的帮他,让庆王爷心里不由得一暖一喜。 “父亲生养儿子一场,儿子只是略尽孝心罢了!”南宫书墨一心只想做对的事,对于父亲的感谢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南宫勋看的专心,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父亲和弟弟讲了什么,只是抬头时,发现父亲看弟弟的眼神略有不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可转眼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弟弟以前不和他争,现在弟弟的身边有了最爱的人,就算是为了幕晨雪,弟弟也不会和他争这一席之地。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让他在幕晨雪和皇位之间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只有前者,能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至于权势地位,最终留给他的只能是孤独寂寞。 所以如果有的选,他宁愿选择爱情,而不是这些缥缈浮云的东西。 南宫书墨也在看着兄长,他当然不会和兄长争,因为这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陪着心爱之人纵剑江湖。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而不是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的争斗之中,被这些事情磨去了初心。 有了这些东西,禁足的日子三人反而更忙了。而在府中的幕晨雪也没闲着。唐门早已派人过来,幕晨雪趁着南宫书墨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天天忙着去药铺,顺便教导唐门的这位医师。 不过这人学会之后,即并未急着离开,反而是在幕晨雪的药铺里住了下来,帮着她坐馆,成了药铺里的坐馆大夫。 “唐老!”被幕晨雪唤做唐老的人,正是唐门的医师。两人虽相识时间不长,可却已成了忘年交。唐华是唐门掌门的堂叔,也是唐门的长老,在唐门的地位甚至不输于掌门。 唐华一生习医,甚至一手毒功比唐门掌门还要厉害,他这一生除了自己的师傅和父亲外,再没佩服过任何人,甚至就连唐门现任掌门,他也未尝看在眼中。可自从来到京城,对幕晨雪,他却不得不佩服。这么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却医术了得。而且待人真诚,仁心仁术,任何一点都很令他满意。 虽说唐门的功法都是不传之秘,可他却很想收幕晨雪为徒,只是了解了幕晨雪的身份之后,这才打消了念头。可幕晨雪的医术,还是震惊了他,为了相互切磋共同进步,这才选择暂时留下。 而幕晨雪觉得现在京中不太平,正好需要唐门的支持,如果有个万一,有了唐门的势力,她就和南宫书墨多了一条退路。至少逃命的时候,多了一个不易让任何人追踪的方向。 宝如回府后,将少主的话转诉给了少夫人。幕晨雪心里暗暖,但脸上只是淡然一笑。没成亲之前,就算是南宫书墨一去几月,她也没有这般思念过。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和南宫书墨分开,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这才忍不住做了几件衣裳,也算是一解相思之苦。(未完待续。) 20/20449/14044103.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问话 虽然皇上对于宫变之事极力隐瞒压制,可仍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不论是在京中的朝臣、御史,还是京外的封疆大吏,甚至是远在边关的将军等,都一一上书上表,很多都是对太子的弹劾,为肃王求情。也有人意欲借此机会扶植宣王或是景王为新的太子。 一时间京中内外,上到一品大员,下到九品门官,各个惶恐不安提心吊胆,可更多的人却是使出混身解数,想要在这片乱局之中,争得一席之地。为自己也为家族争一份荣光。 皇上这些日子并未早朝,而是将自己关在了寝宫之内,“太子和肃王可有什么动作!” 在皇上的御座之下,跪着一个蒙面黑衣人,虽手上没刀,可这人却一身的杀气,掩都掩不住。 “回皇上话,太子这些日子在东宫之中并未传话出去,而且也没有与任何人接触。不过属下还是查到,有人通过内侍给东宫递了消息。这是属下查到的,还请皇上过目!”这黑衣人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双手举过头顶递了上去。 皇上命人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能在这个时候递消息的,皇上多少心中还是有数的。果然如他所料,最早递消息进东宫的正是先皇后的娘家。接下来才是太子妃的娘家和******。 “嗯!”皇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将纸往御案上一放,这才接着问道,“肃王那边可有行动?” “回皇上话,肃王虽并未出府,可府中常有死士出没,往来消息不断,甚至属下等人还跟丢过几个传消息的死士!”并非是黑衣人不尽责,而是肃王的支持者太多了,而且肃王不像太子,自己本身功夫就不弱,更何况是身边训练出来的死士。甚至肃王交友遍布天下,更有甚者本身就出身江湖,这些都是肃王隐在暗中的势力,就算是皇上想要一网打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谋夺了这么些年,又怎能甘心一败涂地,是朕害了他啊!”如果不是皇上当初给了肃王希望,如今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 “嗨!”皇上叹了口气,这才又问起了宣王和景王。 宣王和景王只是被禁足于府,府上的夫人们也没有禁止外出,而这些日子京中不断传出宫变之事,太子和肃王都要倒台,而宣王等三位王爷却仅仅是被罚禁足,两相一比较,这些常年在朝堂之上专营的王公大臣,自然明白其中隐藏的机会。所以三人一下子成了京中官员们眼中炙手可热的太子后选人。 “你是说庆王府一直都是闭门谢客,甚至除了他们父子三人,府中连下人都不得外出?你可查实?”在皇上的眼中,庆王向来不争不抢,可并不代表在机会面前,仍能保持冷静,如果真是这样,那此子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回皇上话,属下仔细派人查过,庆王爷此次进京,并没有带庆王妃,只是带了二个侧妃,这些日子也都禁足于府内。甚至府内一应采买用度,都是在府外的二少夫人帮着采买购置,派人送进王府的。而这位二少夫人,娘家只不过是从六品主薄出身,还是个庶女,进京后甚至很少与各府走动,不过这位夫人非常善于经商,进京不过数月,就已置了三间铺面和二个庄子,而且生意都非常好!”这黑衣人说起幕晨雪,心中还有着一丝佩服,他见过不少高官权贵的夫人,就没有哪一位夫人如幕晨雪这般,不靠夫家,不依娘家,而是自己打拼白手起家的。 “你很少夸人,甚至每次回话,都是陈述事实,这还是朕第一次听你话中带了一丝感触!”这黑衣人是侍龙卫的掌使,是只有皇上才能调用的暗卫,主要就是监查各府的动静,收集境内的情报。也暗中为皇上铲除异己。他们是皇上手中的剑。也正因为是剑,所以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是听命行事。 这么多年,还是皇上第一次从侍龙卫掌使身上听出了一丝人的感情。所以想不吃惊都难。 “请皇上责罚,是属下失职!”此人忙双膝跪地,将头贴在地上,他刚才一时不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剑,是杀人的剑,不应该多话。 “无妨,你先起来说话!”皇上并不是怪责此人,除了这些侍龙卫,他身边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仔细的回想之前宫宴的时候,他应该是见过幕晨雪的。可是当时那么多人,以幕晨雪的地位出身,哪里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无论他如何回想,却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庆王爷虽不问外间之事,可也难保这位二少夫人不会将外间的事传进庆王府!”京城之内人人自危,庆王怎么可能静下心来。 黑衣人想了一下,这才回话,“回皇上话,属下派人暗中跟踪过这位二少夫人,甚至在其府中潜行了很久,属下并没有发现这位夫人有任何异常。每天除了在药铺当坐馆大夫,就是理账安排府中庶务!” 如果这些话让幕晨雪听到,她就算是不吃惊,也会被吓一跳。这些日子她当然也给南宫书墨传了消息,可都是找了各种借口,而且她在书房与宝如相商的时候,也都是以笔代口,正是因为她的谨慎小心,这才没有让对方发现。 “哦,朕这位孙媳竟然还是位大夫,不知医术如何?”黑衣人也许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信息有何作用,可皇上却发现了一丝端倪。如果此女医术超然,会不会早在上次宫宴时,就发现了他有所隐瞒。可皇上自问自己隐藏的很好,久居上位,也养成了皇上眼高于顶,过度自信自负的毛病。 也正是因为皇上一时的失误,让庆王府诸人躲过一劫。 “回皇上话,药铺是新置办下的,除了这位夫人外,还有一位坐馆大夫,因为是新开张不久,也没什么人来看疑难杂症,属下又不懂医术,不敢妄加评论!”黑衣人刚才已经吃过亏了,又怎敢再多说什么。 皇上略点一下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没再问起此事,而是打听起了其他官员府第的动向。(未完待续。) 20/20449/14044104.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轻判重罚 一场事发突然的宫变,在皇上圣威之下,被强压了下来。参与此事的太子和肃王,却意外的只是被圈禁于各自的府邸。反而是没有参与其中的三位王爷,却被罚俸、禁足于各府。 圣心难测,没有任何人能猜的出皇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甚至太子逼宫这么大的罪责却没有因此而被贬。所以一时间让朝中大臣都有些走投无路不知所措。可仍有些人自持聪明揣度圣意,拿着重礼暗中奔走于宣王府和景王府。 当然庆王府也有人来拜访,只是被庆王以各种借口给挡在了府外。几番下来,来的人自然也就少了。甚至京中传出很多闲言碎语,说这庆王爷胆小怕事,成不得大事。传闻越传越是难听,可庆王府仍大门紧闭,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没有出来为主子澄清辩驳过一句。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些传闻全都是南宫书墨找人故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让皇上相信,庆王爷没有图谋,只会奉旨行事。而庆王爷和嫡子南宫勋,拿着南宫书墨提供的情报,利用这个时间加紧实施各种计划。 皇上免了这些日子的早朝,却每天都会召侍龙卫掌使进宫汇报。当然也听说了京城中的传闻。 “以前朕以为朕的几个皇子之中,太子阴狠,肃王勇猛,宣王老成,景王多疑。而庆王胸无大志不堪大用。可如今看来,还是朕不够了解他们啊!太子虽阴狠,可却斗不过肃王。肃王虽勇猛,可却急功进利不够持重。而宣王和景王,阴狠有余,可智谋不足,根本不是成大事者。这兄弟五人,反而是这庆王,知时势懂隐忍善权谋,单这城府之深,竟由胜太子!” 御书房内只有皇上和侍龙卫掌使与********,皇上这番话像是在解释询问,可另外的二人都知道,他们根本只能做个听众。皇上沉思片刻又接着说,“朕记得庆王只有一位嫡子,子嗣上未免单薄了些。可却少了很多的麻烦。嗨!”讲起子嗣又让皇上想起了太子等人,觉得儿子少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可派人暗中观察过庆王爷的二个儿子,如何?”被皇上问起,掌使忙低头回话。 “回皇上话,庆王爷嫡子南宫勋,为人稳重机智,才学渊博,少年时就曾戍守边城战场厮杀。深得将士们的拥护。庆王爷虽仍掌管王府,可王府产业,府中大事,早已由郡王爷定夺。身边的郡王妃乃是继室,出身大司徒府。只是这次进京,庆王府与大司徒府走的并不是很近。” “而庶子南宫书墨,在幽州封地之时,常年体弱多病几年前险些因病而逝。后来娶了从六品主簿幕大人的四女儿,可这幕府的四小姐入府不过一年就因病而去,这位二少爷抬妾为妻,坚持娶幕府的五小姐为妻。甚至蓟县曾有传言说,这幕府的五小姐有仙人之姿,嫁进王府后,这位二少爷的病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按理说掌使不会拿神仙传闻,这样无凭无据的线索来回皇上的问话,可他一早就派人去查过,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查出来,这才只能据实以报。 “属下还查到,庆王爷此次进京,并没有带庆王妃,对外宣称庆王妃病重不易走动,所以留在封地养病。可据属下的人暗中探查,庆王妃并没有病,只是被圈禁于王府别院之中不得而出!” “圈禁?这是为何?”皇上安静的听着,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这父子三人,却不想听到这么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这件事知情者甚少,就连庆王妃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不知情!” “看来这里面果然还有事。查,庆王妃身边的人查不出,那就从庆王和郡王身边查起。朕倒要看看,这庆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皇上有些诧异,在他心中,最没有建树,最胸无大志的就是庆王。而就是这个儿子做的事,却令他都查不出。 这足以说明,这个儿子才是城府最深的,是最能成大事者。好在此子对皇位并不如太子等人执着,皇上没有因为庆王做的事,而感觉到危机。不然这样的一个儿子,断然是留不得的。 “加派人手,监视庆王府诸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皇上下了这样的命令,足见他对庆王府诸人的重视。 宫变之后一个月,皇上终于下旨,贬太子为闲王,圈禁于闲王府。皇上下旨封太子为闲王,只这一个“闲”字,足以告诉世人,太子以后再无出头之日。甚至被贬后,连封地都没有,只能被圈禁于王府之内。 即日起押肃王回封地,未得皇上传召,不得入京。罚俸三年,免除世袭罔替之王位。比起太子来,肃王的惩罚可就相当的重了,王位不能传给儿子,肃王的儿子将来只能当个郡王。 肃王不甘,屡次上书求见皇上,甚至朝中不少的大臣为肃王求情。可皇上仍坚持己见,将所有上书全部驳回。 庆王爷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将儿子们叫进了书房,闭门商议,“明明是太子先发动宫变,可皇上为何重罚于肃王,太子虽说被贬为王圈禁于府,可至少没有祸及子孙!”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庆王爷也有些摸不清了。南宫勋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弟弟这才回话,“皇上与先皇后鹣鲽情深,自是不愿对太子施以重刑。儿子只是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重罚于肃王?” 南宫书墨一直低头不语,这消息传出,他就第一时间收到了妻子幕晨雪的书信,妻子的分析和他想的一样,皇上之所以重罚肃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肃王功高盖主。而且肃王竟然能在京城之中调兵遣将,这是只有皇上才能做到的事。可肃王却做到了。 庆王爷见庶子只是低头不语,不由得问了一句,“书墨,你觉得皇上这般有何深意?” “儿子觉得皇上之所以重罚于肃王,只能说明,皇上对于肃王的忌惮,更胜于太子。而太子与肃王最大的区别,就是一文一武!”南宫书墨只是提了一句,目的是要点醒父亲,却不想兄长因此误会他锋芒毕露。这些日子,父亲明显对自己更为倚重,南宫书墨怕有伤兄弟之情。(未完待续。) 20/20449/14059866.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雪中送炭 宫变后的一个月,皇上总算是下旨定罪,却轻恕了太子,重罚了肃王。庆王父子闭门相商,审时度势对皇上的心意,多少已能猜出几分。 “一文一武,文臣在京,武将在外,只要皇上在位一天,京中的文臣就算是闹,也是闹不起来的。而远在边关的武将却不同,只要肃王登高一呼,很可能会引起兵变。那可是数十万大军,万一肃王挥军进京,就连皇上也不得不怕!”南宫勋这话坐实了弟弟所想,连庆王爷也跟着点头。 “为父听说,肃王不服,上书不成,竟然抗旨不遵不愿离京?”庆王爷手上也有些侍卫可用,这些日子也没少在外打听。 “如此判罚,肃王早已失了平时的冷静,抗旨只会令皇上更气。他今日可以抗旨,难保哪一日,不会挥军攻打京城。这样只会令皇上对他更为不满罢了!”南宫勋觉得肃王太不冷静了。 “父亲,儿子觉得肃王既然要离京,父亲不如送些程仪!”眼下京城之中,哪有人会上赶着再和肃王有所瓜葛,都恨不能离肃王府远远的撇清关系。可南宫书墨竟然让自己的父亲主动和肃王联系,惊得庆王爷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冷静了一下,这才看向庶子,“书墨为何有此一说,需知眼下我们避祸为恐不及,怎能再与肃王有所牵扯,万一皇上因此而怀疑我们可如何是好?” 南宫书墨没回答父亲的问话,而是看向了兄长,南宫勋也正看过来,眼神中有些不确定,可很快他就明白弟弟为何会有此想法,转头看向父亲,“父亲,儿子认为二弟这个建议可以一试!” “其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父亲在肃王落难之时,却顾念手足之情,这不仅给肃王留下一个好印象,甚至会让所有人知道,父亲重情重义。其二,父亲想要执掌兵部和刑部,这二部以前都是肃王所管,里面自然也都是肃王的人,虽说肃王获罪,可皇上并未因此而重判他人,这些人仍居原职,我们示好肃王,也等同于示好他们。其三,皇上年迈,对于手足亲情看的很重,不然按照太子和肃王此举,按律是要满门抄斩的。可皇上却没有。我们这般做,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加怪罪,反而会觉得父亲有所担当。” 南宫勋想了一下,这才又接着说道,“其四,肃王军功赫赫,就算被贬被罚,可无损于他在军中的威望。父亲要想坐稳那个位子,必然少不了这些人的支持。其五,父亲可借此机会,也是向肃王一党示好,等到我们行事之时,这些人就算不能成为助力,至少不会成为阻力!” 南宫书墨的一个建议,南宫勋只想了一下,就觉得这主意甚好。所以一连列举了五大好处。 庆王爷原本只是吃惊,现在觉得比起两个儿子,他还是目光短浅了一些。 “这事不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事有两面,不会全都是好的。庆王爷一向谨小慎微惯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宁愿不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件事就算是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可父亲毕竟没有与肃王直接接触,只是因为肃王被罚俸三年,而我们是顾念亲情,这才送了些程仪。甚至这程仪不直接送给肃王,送给肃王妃也是可以的。我们不能总是处处小心,那样只会掣肘难行,反而让自己被别人牵着走!”南宫书墨和南宫勋毕竟年轻,敢打敢拼。 “这个主意好,为父这就去准备,只是这程仪送多少合适?”这送少了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可是送多了又要引起皇上的猜疑。想把这个度拿捏好,也不容易。 “送五千两银票和一套纯金的头面吧!”若按照以往,就算是直接送一万两银票给肃王,也不算多。可今时不同往日,五千两在皇上的眼中不算多,可在肃王眼中,庆王能在此时还记得他已是难得。而且送给肃王妃的金头面少说也值个三千两。这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果然,程仪送进肃王府后,肃王连声感叹,甚至给庆王写来一封书信,以表感谢。 南宫书墨将消息传出府,告诉了妻子幕晨雪。“少夫人,少主这般做,会不会引起皇上的不满,要知现在京城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为什么少主却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宝如虽然很聪明,可对于权谋之术,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其实幕晨雪一时间也没有马上就想明白,不过她会举一反三,细细琢磨自然就明白了南宫书墨的意思。 “这般虽然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可有的时候,这做错了比什么都不做反而要好。而且权衡之下,利大于弊又不会动摇根基,那么此事就可做,而且必须做!”幕晨雪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她希望宝如能自己去想去理解,这样才会有所进步。 “少夫人,昨儿佟江来报账,咱们这些日子可是赚了不少。药铺有唐老看着,要不您就别每天都去了,奴婢看您这些日子又瘦了,万一少主回来看到,还不知要如何心疼呢!”宝如一边儿帮着少夫人磨墨,一边儿苦劝着。这些话她每天都说,连自己都不记得说了多少遍了。可少夫人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让她干着急。 “哪有那么娇贵,而且我喜欢给人看诊医病,也算是为风大哥积福。这些年他过的苦,身不由己双手就已沾满了血污。他杀人,我救人,希望百年之后,我们能同登极乐。不论何时,我都不愿与他分开!”幕晨雪说这些时语气平平,可听在宝如耳中,却很是感动。为少主能娶到这样的少夫人而高兴。 “宝如,前几****说有很多陌生人盯着咱们,不知这几日可还有?”因为宝如的提醒,幕晨雪这些日子以来做事比往常更加的小心谨慎,甚至很多时候与宝如商量事情,都是以笔代口,不敢多说一句。 “还有,不只庆王府和咱们府上有,甚至连少夫人的娘家也有人盯着。而且这些人神秘的很,奴婢派出很多人,都无法查出他们的身份背景!”宝如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职。 “不要派人去查,我觉得这些人可能是皇上派来的,我们越是查,只会越多的暴露自己的底牌!”幕晨雪想了一下,从暗阁之中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宝如,“将这张银票送给我娘亲,代我转告娘亲,不要为银子发愁,照顾好外婆和九哥儿!”刚进京那会儿,幕晨雪偶而还会回娘家去看看,可这些日子京城不太平,为了不引起别人对幕辰峰的注意,她倒是很少回娘家走动了。(未完待续。) 20/20449/14059867.html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不敢相信 一月之后,在朝臣们翘首以盼之际,皇上终于下旨,贬太子为闲王,无封地并圈禁于闲王府内。逐肃王出京,甚至剥夺了肃王世袭罔替的王爷之位,肃王之子终其一生,只能是个郡王。 肃王不甘不愿离京,甚至鼓动朝臣为自己喊冤。可皇上不但不为所动,甚至下旨命令一万守军,带着圣旨,强押肃王一家离京回到封地,并罚俸三年。 一场宫变就在皇上的高压之下,草草了事。可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知,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如今太子之位空置,京中尚有三位王爷有机会被立为太子。一向如墙头草的朝臣,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借着各种机会,与三位王爷拉近关系。 庆王、宣王和景王,被禁足满三个月之后,皇上终于下旨赦免三人之罪。并命三人即日起上朝议政。这道圣旨表面看上去,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盏明灯,给摇摆不定的朝臣指了一个方向。 可这个方向却扑朔迷离,三位王爷的地位,从表面上看来,宣王和景王二人之中,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可于朝堂议政之时,皇上对庆王的态度却比对宣王二人更为依重一些。可庆王在京中没有根基,跟很多朝臣往来也不够紧密。所以这些人并不愿意扶植庆王为太子。 京中一时之间成三足鼎立之势。王府被解禁之后,南宫书墨自然不会再留在王府,而是回到自己的府第,陪妻子幕晨雪。 “雪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南宫书墨紧紧的搂着妻子,三月不见,妻子明显的瘦了,看的他心疼不已。 “哪有什么辛苦,府中的事自有宝如三人,铺面和庄子上也有佟江看着。我不过是在家看看账,偶而去药铺里坐坐罢了!”幕晨雪讲的是一脸轻松,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怎能不怕,又怎能不为南宫书墨担忧。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只要皇上一句话,就算是这件事与庆王毫无关系,也可能会跟着太子一起掉脑袋。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自然是好好温存了一番,人伦大道自然也是水道渠成,一番云雨后,幕晨雪扶在南宫书墨的身上娇喘连连,闭着眼睛很是满足。而南宫书墨轻扶着妻子如缎般的背肌,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满满的都是幸福。 “雪妹,等到京城事了,我们离开京城吧!”以前他还想要在京城发展,可这次进京,让南宫书墨感到这里虽然机会多,做生意容易,可人心诡谲,并不适合他。而且他也不愿幕晨雪每日惶惶度日。 幕晨雪没有说话,她已经做好在京城安家的准备,甚至连娘亲、外婆和胞弟都一起带到了京城。如果几年后才离开,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就像当初离开蓟县,她也是万般的不舍。 “雪妹!”南宫书墨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妻子出声,以为妻子累的睡了,试着轻声唤了一句。 “风大哥,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如今皇上虽年迈,可龙体尚算康健。京中又动荡不安,总要等父亲坐上那个位置,到时看父亲要怎么安排吧!”庆王爷只有两个儿子,一但登基为皇,南宫勋就是太子。而南宫书墨必然封王,至于是回封地,还是留在京城,岂是他们能说的算的。 “嗨,我总感觉有些身不由己,如果不是父亲坚持,我倒宁愿父亲回去当个闲散王爷。至少在封地之内,再不用去看别人脸色行事!”南宫书墨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前他虽然要提防庆王妃,日子过的小心谨慎,可除了庆王妃,他再没有敌人。可这京城不同,凡是不愿庆王立储的人,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这样的日子过的累心累身。 “父亲压抑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这样一个机会,如果放弃,我想父亲一定会后悔一生的!”这么多年庆王爷固守幽州,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有的选庆王爷也愿意留在京城,像宣王等人一样为那个位子拼一把搏一下,就像现在一样。 “雪妹,你说大哥可愿当太子?”以南宫书墨对兄长的了解,大哥应该是不愿意的。可这些日子大哥比父亲还要积极,他甚至有些时候感觉,大哥离自己越来越远,有些看不透了。 “兄长重情,也正是因此,他过的苦。郡王妃终不是良伴,兄长这般是将自己满腔苦闷化为一种动力,但并非他真的很看重那个位置!”依幕晨雪对南宫勋的了解,她觉得他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被逼而为。 “但愿如此!如果这样真的可以令兄长放下,我愿意全力以赴助其成事!”夫妻两个有讲不完的话,也做了几次那种亲密之事,眼看着夜已沉,这才睡去。 第二天,南宫书墨一早陪幕晨雪吃过早饭就出府了。幕晨雪今日要去药铺,所以换了衣裳,交待了宝娟和宝婵两句,这才带着宝如出门。 在药铺忙了一天,甚至连午饭都是南宫书墨来药铺和她一起吃的。等到华灯初上,她这才命佟江打烊,由宝如护送回府。 宝如赶车,幕晨雪坐在马车上,一时间有些犯困。她这些日子是有些累着了,如今南宫书墨平安回来,她总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这心里一轻,人也跟着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她掩饰的很好,就连同为大夫的唐老,都没有发现。 人正在马车上打盹,就听到宝如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少夫人,奴婢看到郡王爷带着流云进了倚翠楼!”幕晨雪从药铺回府,总会经过这条花街,这倚翠楼是京城中有名的绣楼,楼中女子虽是贱籍,可以前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被父兄连累,这才成了官妓。 “怎么会?不是你看错了?”幕晨雪有些不敢相信,将车帘挑起,正好看到南宫勋大步走进倚翠楼。 “怎么会?”虽说眼见为实,可幕晨雪还是无法相信,南宫勋会去逛青楼。就算他被自己所伤,就算他对郡王妃不满,可依他的人品,万不会去这种地方的。(未完待续。) 20/20449/14074613.html 正文 第三百章,倚翠楼 宫变三个月后,皇上终于下旨解禁庆王府。南宫书墨这才得以回府和妻子团聚。而幕晨雪却意外发现,郡王爷南宫勋竟然出入青、楼楚馆,让她没来由得有些心疼。 “宝如,换了衣裳,我们跟去看看!”幕晨雪并不想生事,也不想窥探南宫勋的隐私。可她怕南宫勋因为自己而颓废,或是伤心之下遇人不淑。到时被人算计拿了什么把柄,不只是害了他自己,还害了整个庆王府。 “万万不可!”宝如早就看到了庆王府的马车,她一直没有出声,直看到马车停在倚翠楼前,这才出声提醒少夫人,为的不是让少夫人关心郡王爷,而是让少夫人借此能看清郡王爷的真面目,免得被他的深情所骗。直到现在宝如对郡王爷仍不放心。毕竟她几次三番在郡王爷的眼中看到了不该有的情意。 “少夫人是何身份,怎么可以进那种肮脏的地方,万一被人认出来,名节都要保不住的!”宝如坚决反对。 “我进京之后,很少到各府坐客,没有人认识我。而且这里是风月场所,女人是进不去的,就更没有什么人会认出我。而且我们换了男装,再易个容,又有哪个能认的出来!”幕晨雪态度坚持,宝如就算是再不愿也没有办法。只好依命行事。 二人换好衣裳,将脸涂的黑些,这才手拿折扇,装成富家子弟,朝倚翠楼而去。 “哟,这位公子可是面生的很啊,怕是第一次来咱们倚翠楼吧!要说还是公子有眼光,这满京城,就数咱们倚翠楼的姑娘最漂亮,保证每一个都能让公子满意!”老、鸨看上去足有近四十岁,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满身的香气冲鼻而入,熏的人恶心。 幕晨雪略退一步,哪敢让她靠近。宝如一步上前,挡在少夫人面前,“我们公子是从外地来的,昨儿刚进京就听说这倚翠楼很是不同,所以赶着来看看。先给我家公子开个雅间,至于楼里的姑娘,拣好的介绍一二即可!”宝如压着声,听上去还真像是个男子。 老、鸨也没细想,这年头哪有女子逛青、楼的,所以带着二人进去,将二人安排在二楼偏中间的一个房间。幕晨雪示意宝如加重打赏。老、鸨见这二位客官出手大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儿,一叠声的出去为二人找姑娘去了。 “宝如,你出去看看,看郡王爷进了哪个房间,他身边有流云和隐雾,不要靠的太近,免得被他们发现!”幕晨雪急着想要知道南宫勋的情况,刚坐下就命宝如去查探。 “少夫人,这里是青、楼,万一奴婢离开,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您,可如何是好?”宝如当然不愿离开,毕竟这里太危险了。 “无妨,我自能应付。而且你就在这楼中,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大声呼救的!”看少夫人如此坚持,宝如只得领命退了下去。 宝如离开不久,老、鸨就带着几个尚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走了进来,幕晨雪随意一指一位姑娘,打了赏钱命老、鸨去准备酒水。 等到老、鸨离开,幕晨雪这才看向那位被她留下来的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嘴角虽带着笑,可眉眼间尽是苍凉凄楚,可见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听妈妈讲,公子是第一次来倚翠楼,奴家青烟能伺候公子,可是奴家的福气呢!”声音嗲嗲的,如果幕晨雪真是轻狂男子,也许真的会有些心猿意马。可她毕竟只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心里装着事的女子。 “青烟姑娘身段轻柔,容姿秀丽,实乃妙人儿!”幕晨雪端着茶杯,随意的回了一句。可她就算是易了装容,通身的气度,眼眸中的光彩是掩也掩不住的。看的青烟心里不由得一荡。 想当年,她也是闺阁女子,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她也不会沦为妓女。如今看着眼前这般风姿俊朗的公子,她又怎能不心动。 身体朝幕晨雪靠了过来,想用自己的****撩拨幕晨雪。在这倚翠楼里,这样的手段是屡试不爽。可她又哪里能知道,面前这位令她心动的公子,实是一位女子。 幕晨雪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若不是宝如还没回来,她只怕已经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将身体退开了一些。 “青烟姑娘,本公子初来京城,昨儿听堂兄说起这倚翠楼很是不同,固而今日前来一见。楼阁梁画、摆设陈列虽也算是气派,可这姑娘,却不如江南的姑娘清秀亮丽!”幕晨雪这番话本来就是提醒一下青烟,她看不上她。却不想从青烟的嘴里知道了她最想知道的秘密。 “公子果然见识不凡,要说咱们倚翠楼最有名的头牌,当属凝霜和倾舞两位姐姐,可两位姐姐才来京城不过数月,就被庆王府的郡王爷给包下了,如今就是公子想见也是见不到的!”青烟喜欢幕晨雪,可也听的出,人家根本看不上她。所以心里难免吃醋,这话说的带着几分酸气。可听在幕晨雪的耳中,却完全不一样。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南宫勋,如今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凝霜而立,倾城一舞,果然是好名字,可惜无缘一见!”幕晨雪一脸的可惜,正好刺激了青烟。 “公子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虽说二位姐姐卖艺不卖身,可我听妈妈说,那凝霜姑娘看上了郡王爷,硬是要逼着郡王爷为她赎身呢!”青烟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每一句话,都在给幕晨雪解惑。幕晨雪刺激她,也是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本公子虽来京城时日尚短,可也知那庆王府的郡王爷,情深意重,府中只有郡王妃和郡王侧妃寥寥数人,怎么会看上凝霜姑娘呢?” “凝霜姐姐琴艺出众,倾舞姐姐舞姿漫妙。不仅如此,当初还是宣王府的世子爷将二位姐姐介绍给郡王爷的呢!”虽说宣王的嫡子也被封为郡王,可因为自幼长在京城,从小就出入花街柳巷,所以很多人都以世子相称,而不称其为郡王。 “原来如此,竟然是宣王府的人!”幕晨雪听后淡定一笑,她已经猜到,南宫勋此番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倒不需要她为他担心了。正好这时宝如已经打探回来,幕晨雪结了账,忙带着宝如离开。(未完待续。) 20/20449/14074614.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困情劫 秋风瑟瑟,秋雨蒙蒙。这样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正是踏秋赏枫之际。可却因为京城内动荡不安。各府各第都在忙着拉关系,走亲戚。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秋天的无边美景。 就连幕晨雪也一样,因为意外发现南宫勋出现于青楼,经查虽然已确定南宫勋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可不知为什么,幕晨雪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甚至命宝如暗中跟踪查访,这才知南宫勋竟然每天都会去倚翠楼风雨无阻。如果是为了演戏,这样连着一去经月,实在是有些过了。 所以幕晨雪得知消息后,再次换装易容,打算亲自去会一会那位凝霜姑娘。 “哟!公子想见凝霜姑娘,不是妈妈不愿的,只是这凝霜姑娘被庆王府的人包下了,妈妈总不能坏了楼里的规矩不是!”老、鸨这话虽真,可换了男装的幕晨雪还是听出了一股子铜臭味。 从身上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您是倚翠楼的妈妈,本公子又岂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自然不会坏了这楼里的规矩。明儿本公子就要离京南下,这次进京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京城里的头牌姑娘。本公子也不为了别的,只是想与这位凝霜姑娘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就好!”顺手将一千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头不侧眼不抬,只等着老、鸨自己送上门。 果然,这老、鸨一见银票,两眼瞬间闪过精光,将银票一把抓在手中,一叠声的夸道,“公子还真是多情之人,您放心,妈妈这就去请凝霜姑娘,只是凝霜姑娘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多多体须!” “这是自然,本公子不过是为搏美人一笑,又怎会惹怒凝霜姑娘!”听幕晨雪这般说,老、鸨忙转身出去请人。 一刻钟左右,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着蓝色罗纱裙的姑娘,莲步轻盈,扭着扶柳腰姿走了进来。幕晨雪和站在身后的宝如抬头看去,差点儿惊叫出声。 并不是因为这位姑娘长的如何天姿国色,如何出水芙蓉,而是这凝霜姑娘的面相,竟然和没有易容的幕晨雪有着五成的相似。特别是眉眼之间,幕晨雪甚至怀疑,这凝霜姑娘莫不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 好在宝如反应快,从后面轻轻的推了幕晨雪一下,这才将幕晨雪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起身朝凝霜微行一礼,“凝霜姑娘肯拨冗一见,实乃本公子之幸!” “公子客气了,本是浮萍之人,能得公子如此赏识,是凝霜之福!”凝霜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冰冷,脸上虽挂着笑,可却透着一缕神伤。如果幕晨雪不是女子,必会被凝霜所惑。 在见到凝霜的那一刻,幕晨雪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南宫勋明明知道这凝霜姑娘是宣王府的人,可就因为她的长相与自己相似,仍然一脚踏进了陷井之中。甚至明明知道这样会有危险,可仍不愿抽身。 幕晨雪和凝霜闲聊了几句,这才问起了南宫勋,“庆王府的郡王爷与凝霜姑娘,是才子佳人海约山盟,就连本公子初来京城,也有所耳闻,甚至书铺里还有以二位为题的画本,早已传为京中一段佳话!” “让公子见笑了,凝霜不过是一介贱籍,蒙郡王爷不弃,得以照抚一二罢了!”此女当真是好手段,不攀附不仗势,越是这样,越是叫人放不下。怕是南宫勋的心早已为她而沦陷。 “早就听说郡王爷重情,看来传闻非虚,凝霜姑娘好福气!” “嗨!青楼簿幸名存,伤情处,高城望断魂。哪里有什么福气!”妓女也分三六九等,像凝霜这种有才有艺,又懂得分寸,会利用自己身世的青楼女子,当真是不容小去。 “本公子虽非天机传人,可观凝霜姑娘面相,将来必是有福之人!”简单的闲聊,幕晨雪已大概摸清了凝霜的底细。看这时辰,南宫勋应该快来了,她虽易了装容,可以南宫勋对她的执着,只怕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是她,所以只得道别离开。 “这位穆公子倒也是位君子!”凝霜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由得倚窗眺望,像是在找寻幕晨雪离开的背影。 回到镇国公府,幕晨雪一脸的疲惫。宫变之后,南宫书墨即被封为镇国公,不过是个爵位并无实权。可按例还是分到了一处府院。而幕晨雪也被授予五品诰命。只不过她自己对这个身份全不在意。 南宫书墨正在书房里整理这些日子收集上来的情报,见妻子一脸愁容进门,忙放下笔纸,走了上去,扶着妻子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这才问起原委。 “风大哥可知,兄长这些日子迷恋上了一位青楼女子?” “这~!”南宫书墨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甚至还查过此女的底细,也找兄长长谈过。可兄长一意孤行,他也没有办法。 “原来风大哥早已知晓!”看南宫书墨面有难色,幕晨雪就已猜出几分。叹了口气,将这些日子自己的发现一一告诉夫君。 “我知自己不应该女扮男装去那种地方,可那是你的兄长,又是因为我而令他神伤,我若不去弄个明白,心里总感觉难安难解!”南宫书墨并没有怪妻子,可妻子是因为在乎兄长,才会不顾身份跑去那种地方,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如果妻子心里有兄长,当初就不会跟着他。这样一想那一丝丝的介意,也就放下了。 “以前常听人说睹物思人,如今才知道,观人也可以引动相思劫。兄长是陷的太深了!”南宫书墨和南宫勋的关系本就微妙,劝多了不好,不劝也不好。他也是左右为难。 “风大哥,明晚请兄长过府用饭可好?我有好长时间没见灵儿了!”幕晨雪本来是想用些手段,让凝霜从此消失。可她不愿再次伤了南宫勋的心,与其让凝霜消失,不如让南宫勋自己从情劫中清醒过来。虽然这样做不一定会成功,可她愿意一试。 “好!”南宫书墨没有反对,不是他不介意,而是他相信妻子,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未完待续。) 20/20449/14089407.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无眠亦无颜 幕晨雪意外发现,倚翠楼的凝霜姑娘相貌,竟然与自己有着五分相似。可这一认知,也让她明白,在南宫勋的心里,仍无法对自己忘情。可这凝霜分明就是宣王府的人,如果真让她进了庆王府,就算是处处提防,也会给庆王府召祸的。 所以幕晨雪与南宫书墨商量后,以想见灵儿为由,请南宫勋过府做客用膳。 次日傍晚,秋风萧瑟晚霞漫天,镇国公府后花园水榭中摆满了菊花,南宫勋长衫倚窗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坐在幕晨雪怀中的女儿,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南宫书墨坐在桌旁,并没有回头去看兄长。可仍能感受到兄长眼中的炙热,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咳!”轻咳一声,这才转身请兄长入席,“灵儿这些日子胖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还是这京城的水土养人!” 南宫勋有些自责,这些日子天天去见凝霜姑娘,让他封闭的心又活了起来。竟然如此失态,忙敛了敛心神,看向弟弟,“自从弟妹开了药膳,拟了菜谱,灵儿食欲一天好过一天。这一年多来,连身量都长了!” “我和雪妹都喜欢灵儿,兄长有空不如常带灵儿过来!” “好!”南宫勋本想婉拒,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饭后南宫书墨带着灵儿在后花园散步,幕晨雪这才看向南宫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兄长虽劳累,可也要多注意身子!” “蒙弟妹挂怀!”至从幕晨雪嫁给弟弟之后,南宫勋几乎就没这样和她单独相处过。心里泛着甜,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幕晨雪看出南宫勋的不自在,所以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给他平静心绪的时间。 二人一时无声,南宫勋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幕晨雪,“听说弟妹开了间药铺,还当了坐堂大夫?” “是啊!不过可惜,身病能医心病难医,就算有再高超的医术,也有治不了的病!”幕晨雪端起茶杯,却并没有放到嘴边,叹了口气,又将茶杯放回到了桌上。 南宫勋是何等的聪明,自然听出了幕晨雪话中深意,他的心病只有幕晨雪能医。可幕晨雪却无法医治,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镜照佳人花无眠,水映残月月无颜。’以前我视兄长为友,如今又多了一份亲情,所以不忍见兄长泥足深陷,再度伤心伤情!”如果南宫勋再如此执迷不悟,到头来受伤的一定不只他自己,甚至还可能伤及亲人。 幕晨雪没有提起凝霜,更不会提起她和自己如何相像,不过她的话足已引起南宫勋的重视,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镜花缘水中月,弟妹的意思为兄明白。只是心中执念缠身,放不下解不开!”南宫勋也在怕,可他是真的放不下。哪怕明知自己被骗了,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孤负金尊绿醑,来岁今宵圆否。酒醒梦回愁几许,夜阑还独语。”幕晨雪轻吟浅唱,将南宫勋满腹愁肠尽诉。她并不是在使什么美人计,也不是在向南宫勋暗示什么,她只是在告诉他,“她懂他。” 南宫勋抬头看向幕晨雪,佳人近在旁,却如万山隔。不由得苦笑一声。恰在此时,南宫书墨领着灵儿走了回来。 灵儿几步冲进幕晨雪的怀里,“还是二叔母做的饭好吃,灵儿可不可以每天都来?” 幕晨雪笑着摸着灵儿的头发,小丫头这些日子营养跟的上,头发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枯黄,“好啊,灵儿如果喜欢,每天都可以来!” “父亲,灵儿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来?”灵儿转头去问南宫勋,这些日子没有了庆王妃,灵儿和南宫勋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小丫头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局促惧怕自己的父亲了。 “哦,嗯~!父亲有空,就会带灵儿过来!”心伤不解,面对女儿突然的发问,南宫勋还有些无法反应。 “嗯~!”灵儿有些不甘,父亲这些日子可忙了,如果等父亲有空,她又要有好些日子不能见到二叔母了。可是她习惯了听父亲的话,所以心里就算小小的不高兴,也不敢反对。 幕晨雪笑着点了点灵儿的鼻尖,“看灵儿这样,原来只是喜欢二叔母做的饭菜,而不是想见二叔母,那二叔母可要伤心喽!” “没有,灵儿最喜欢二叔母了!”被人说中心事,灵儿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了幕晨雪的怀里。 “哦,是这样啊,那以后灵儿来,二叔母就不用做饭了,咱们只喝茶就好!”听幕晨雪这么说,灵儿的小脸马上皱到了一起,嘟起的小嘴眼睛眨呀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逗得三个大人看着她笑个不停。 如此美好的画面,让南宫勋心里一动,他以为可以用别人代替幕晨雪,他以为只要能每天看着和幕晨雪有几分相似的人他就会满足。可他错了,错的如此离谱。幕晨雪根本就是无可替代的。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已经深深的烙进了他的心里。凝霜再美,也只是她的替身而不是她。这一认知让他一瞬间醒了过来。他早在第一次见到凝霜时,就已知她的身份,她对自己的温柔不过是在演戏,可他还是陷了进去。只因为凝霜长的像幕晨雪。 可今日再与幕晨雪相处,南宫勋毅然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凝霜根本不是幕晨雪,就算长的再像,可性格仍差着十万八千里。他喜欢幕晨雪并不是因为她长的有多美,而是她的性格,她的聪慧,她的机智。这些凝霜也不是没有,可现在想来却是如此的做作不堪。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陷进去。难道是自己眼瞎了。 幕晨雪虽然在和灵儿开玩笑,可余光一直在注意南宫勋,见他神色几变,最后双肩微松,眼神中少了迷茫,这才放心。朝南宫书墨使了个眼色,这才带着灵儿离开。 临走前吩咐宝如,将茶点换作酒菜,此时的南宫勋不需要苦茶,而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场。(未完待续。) 20/20449/14089408.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今时不同往日 至从请南宫勋过府夜宴之后,南宫勋一连半个月再没有踏足倚翠楼。宣王那边儿很快就得了消息,忙给凝霜下了命令,让她写信给南宫勋,约他一叙,想办法笼络人心。 南宫勋看着手中情意绵绵的书信,胃里竟然有些作呕,当初他竟然为了这样的女人而痴迷了数月,回想起来都觉得很可笑。 “郡王爷,您可是要给凝霜姑娘回信?”信是凝霜托人转交给清云的,对于这位出身于青楼的姑娘,清云本就没什么好感。所以并不希望郡王爷出府与其相会。 “我总算是与她相识一场,虽说被她算计,可当初我是知情的。就念其与晨雪有几分相似的面子上,再去会她一会。你下去安排吧!”南宫勋原是打算借着这凝霜反过来陷害宣王,可终究不忍,毕竟当初是自己借用了凝霜的美貌,让其作了幕晨雪的替身。 想了一下,就算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不忍,还是让此事就此了断罢了。南宫勋还是太多情了。 当天入夜,南宫勋再次来到倚翠楼,“凝霜,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来看你。当初本王曾承诺于你,为你赎身,如今你可还愿意离开这里?”南宫勋看了凝霜一眼,眼神中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冷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郡王爷,可是奴家做错了什么吗?奴家自知身份卑微,可终究管不住自己的心,是奴家奢求了原就不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凝霜对郡王爷也并非全然无情,可她只是宣王的一颗棋子,就算是心里不忍不舍,可说出的话,仍带着几分算计。这样自责自卑的话,若是放在以前,也许真的会打动南宫勋。 可今时不同往日,南宫勋的心已经收回来了,又怎会再被凝霜迷惑,“府中还有事,本王再问凝霜姑娘最后一次,你可愿赎身离开倚翠楼?”南宫勋的冷漠一下子刺激到了凝霜。 “郡王爷当真要如此绝情吗?凝霜的出身是不好,可也是自爱之人。父兄获罪,凝霜被逼为娼,可那绝非凝霜所愿。郡王爷看不起我,当初又何必假意温存,给凝霜希望!”像凝霜这样的女子,自然知道什么叫欲拒还迎,什么叫以退为进。 可南宫勋给凝霜的感觉太冷了。冷的她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只想在南宫勋面前争于表现出自己的真情真爱,想要挽回他的心。她被宣王放在这倚翠楼,本就是为了勾引南宫勋的,如果她连这份价值都没有,只怕清白即刻就要倾覆。 她是怕了,真的怕了,她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南宫勋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她也不敢答应。因为她的命不是自己的,她的自由更不属于自己。 “凝霜姑娘自求多福,保重!”南宫勋看在当初的情份上,给了凝霜最后的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他既已没有留恋,更不愿再与她多话。放下一张银票,起身就要离开。 凝霜飞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南宫勋,梨花带雨哭的好不伤心,“郡王爷,您真的不愿再见凝霜了吗?郡王爷~!” “放手吧!”南宫勋挣了一下,见凝霜抱的太紧,皱了下眉,示意流云出手。 流云可不像郡王爷那么好说话,一步上前将凝霜拉开,护着郡王爷离去。凝霜哭倒在地上,南宫勋的离开,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当初她和倾舞一样,都是宣王爷的棋子,就因为她先得了南宫勋的中意,这才保住了清白,而倾舞却早早就被送给了景王的儿子。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比倾舞幸运,可如今看来,她被留在了这倚翠楼,而倾舞如今却进了景王府。虽说只是个通房的丫鬟,可至少不再是被人瞧不起的娼妓。 凝霜哭晕了多少次,哭死了多少回,南宫勋都已不知,他甚至没有派人打听她的消息,这个女人永远的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幕晨雪倒是派人守在倚翠楼里,所以南宫勋走后,她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少夫人,郡王爷这事总算是过去了!”宝如一脸的后怕,少夫人两次易容进青楼,好在都没有出什么大事。 “是啊!嗨!”幕晨雪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我倒非看轻了这些女子的出身,如果那凝霜姑娘对兄长是真心实意的,我倒宁愿成全了她的心意。只可惜,她早已身不由己,而且不愿为自己的幸福去争取,只是认命的唯命事从,这样的女人不配兄长!” “那凝霜不过是下九流出身,就算是她对郡王爷真心,只怕庆王爷也不会答应让她进门的!”宝如看不起凝霜的出身,幕晨雪也不怪她,毕竟宝如是地道的古代女子。 “红颜知己,亦可无关风月!”幕晨雪走到窗前,看着满园的枯叶,残落的菊花,难免有些感伤。 宝如知道少夫人每次这样,就是想要清静一下。不敢再多说打扰,而是悄悄的退了下去。 不日之后,凝霜被宣王送给了一位朝中的大臣,做了那位大臣府里的一名舞妓。论身份远不如当初的倾舞。南宫勋从流云那里知道这个消息时,已是初冬时分。 “路是她自己选的,就要为自己负责!”凝霜的结局,让南宫勋想到了幕晨雪。当初幕晨雪在幕府过的何其艰难,甚至屡遭大夫人毒手,可幕晨雪都坚持走了下来。甚至在天灾之时,被赶出府她也撑了下来。不仅保护了自己,而且保护了亲人。 如今看来,凝霜根本没有办法和幕晨雪比。幕晨雪有着自己的原则,有着自己的信念,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坚强的活下去。可凝霜由始至终,都只想当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所以南宫勋并没有因此而难过,因为凝霜不配。凝霜的事就此结束,南宫书墨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甚至连幕晨雪瞒着他去青楼的事,也被他选择性的遗忘。 幕晨雪自知此事亏欠了夫君,这些日子床第间,也就由着他的性子乱来,南宫书墨总算是做了一回霸道而又幸福的男人。 对于宣王对庆王和景王做的这些事,自然是瞒不过皇上的,至于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就没有人轻易得以揣度。(未完待续。) 20/20449/14104551.html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斩断亲情 入冬后,因为天气骤然转凉,药铺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因为幕晨雪看病只收很少的诊金,所以药铺虽然开张不久,口碑却很好。虽说来看病的很多都是穷苦的百姓,可幕晨雪却能一视同仁,因此很多人虽然不知幕晨雪的身份,可都尊她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南宫勋的事情了结了以后,幕晨雪这才安心回药铺坐诊,这天人才进药铺,就见方砚一脸焦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五小姐,快去救救夫人吧!”方砚一进药铺就给幕晨雪跪了下来,吓得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方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幕晨雪知道一定是娘亲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方砚才会如此着急,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冷静,不然救不了娘亲,反而会害了她。 宝如倒了杯冷茶给方砚,他仰头一口气喝下,这才身上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当初幕晨雪带娘亲和弟弟进京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大老爷幕谦,可也未加通知。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幕谦在街上撞见了从书铺出来的儿子幕辰峰,这才知他们也来了京城。只是那会儿的幕晨雪,还尚未进宫,只是一位普通的妇人。所以虽见了一面,两府却没什么交集。 可自从南宫书墨被封镇国将军,幕晨雪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后。大老爷幕谦就以看望儿子为由,有事没事的来找程姨娘叙旧。可程姨娘不愿女儿为自己担心,所以一直没敢将事情告诉幕晨雪。 今儿是因为幕谦衬着儿子去县学的空儿,竟然派人将程姨娘接进了幕府,芳华和江妈陪着,老夫人身边的银环实在没了办法,这才让九少爷身边的方砚来给五小姐送信,是怕夫人在幕府吃了亏,受了什么委屈。 “这么大的事,娘亲怎可瞒我!方砚你马上回府,告诉老夫人,我这去幕府将娘亲接回来,让她老人家不要担心!”幕晨雪听后一脸的焦急,吩咐了一句,就命宝如去备车,直奔幕府而去。 幕府的下人自然认得五小姐,也知如今的五小姐有恩封在身,就算是没有,以他们这些奴才的身份,也不敢妄加阻拦。幕晨雪进了幕府,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内院。 幕府在京中的院子,虽说也是二进小院,可却还不如幕辰峰的院子大,而且并非是买来的,而是租来的。幕谦不善于经营,这么些年产业早就败得差不多了。而大夫人虽然拿回了女儿四姐儿的嫁妆,可加上自己手里全部的积蓄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千两。 以大老爷这种爱慕虚荣的人,指着这五千两想在京城中生活下去,何其艰难。更何况至从四姐儿的事情之后,大夫人与大老爷早已面和心不和,又哪里会用自己的银子来贴补家用。所以如今的幕府早已不复当年的光景。 幕晨雪急步冲进内院,人还没进正房,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隔着门帘仍听的非常清楚。接下来就听到芳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还请大夫人息怒,姨娘身子弱,您有气尽管发在奴婢身上吧!” 声音哀动中夹杂着焦急。宝如也听到了房里的动静,没等幕晨雪示意,一步冲到门边,将出手拦在门外的锦翠往边上一推,直接打帘请少夫人入内。 “大夫人真是好脾气,我幕晨雪的娘亲,岂是你说打就可以打的!”幕晨雪人未进屋声先进,她可不是当初在幕府委屈求全的庶小姐。如今她有着三品诰命的身份,又怎会怕大夫人。 进屋先把跪在地上的娘亲扶了起来,又将被押在地上的芳华扶了起来,一双怒目直瞪向大夫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贱货!你的一切都是雨儿的,是我那可怜的雨儿的。就是你,还有你那个贱货娘亲,害死了我的雨儿。我要你们偿命!”幕晨雪的强势出现,让大夫人想到了自己已逝的女儿幕雨,本就有些抑郁的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二步冲到幕晨雪身边,举手重重的打了下来。 “放肆!”宝如就在幕晨雪的身后,又怎么可能让大夫人伤到她。一把将大夫人高举的手挡了下来,飞起一脚直接将大夫人踢翻在地。 “少夫人乃是镇国夫人,三品诰命,岂是你这一介妇人说打就能打的!”宝如这话一下子提醒了还在看热闹的大老爷幕谦。大夫人被宝如这一下直接踢岔了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 幕谦本来还端坐在上位,看着大夫人惩治程姨娘。他今日命人将程姨娘押进幕府,为的就是让她在五姐儿面前为自己谋个前程。前些日子他也没少去找程姨娘,可程姨娘不是装傻,就是一脸的无奈,反复去了几次,都没有机会见到女儿。 今日叫程姨娘进府,也是想给她些颜色瞧瞧,在他看来,程姨娘就算是跟着儿子出府另过,可仍是他的妾,既然是妾就要听他的话。可他忘了,程姨娘的确是他的妾氏,可也是幕晨雪的亲娘,又怎能由着他发横使计。 看着被一脚踹翻在地的大夫人,这才发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忙起身走过去,先命人将大夫人扶了起来,这才看向女儿,“五姐儿,你母亲因为四姐儿的事儿,一直病着。进京后虽也瞧了不少的大夫,可一直都没见好转。今儿不过是失心疯发作,你念在她悲伤过度的份儿上,别与她一般见识!” “父亲命人请娘亲过府,却不能保证娘亲的安全,实在是令女儿寒心,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母女,我们走就是!”幕晨雪是气大夫人打了娘亲,可她更气的是大老爷竟然由着大夫人欺负娘亲。这个父亲为了逼迫自己,竟然借用大夫人的手来折磨自己的亲娘,而他还要在事后充好人,当真是无耻到家了。 只可惜,他还是太高看了自己。在幕晨雪这个女儿眼中,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与自己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她幕晨雪的亲人只有亲娘和弟弟,没有亲爹。(未完待续。) 20/20449/14104552.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软硬兼施 至从南宫书墨受封有了爵位以来,大老爷幕谦为了前程计,有事没事就会借口来找程姨娘,软硬兼施逼程姨娘,在女儿面前为自己讨官进升。81Δ』中文网可程姨娘心中早已没了往日情份,而且自从跟着儿子离开幕府,程姨娘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女儿虽已出嫁,可心系娘家,她和儿子还有娘亲能在京城中妥善安置,都是女儿的功劳。 她再无知,也知熟轻熟重,所以无论大老爷说什么,程姨娘始终不肯来见女儿为其说情。几番下来,幕谦见实在没有办法,竟然命人将程姨娘强押回幕府。任由大夫人欺凌侮辱。 幕晨雪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冲来幕府救母。自然是心有多恨话就说的有多狠。一句话说完,转身扶着娘亲就要离开。 眼看着女儿说走就走,幕谦哪里能让,冲过去就要将女儿拦下,却被宝如挡了下来,“幕老爷最好不要横加阻拦,我们少夫人说要走,这幕府里就没有人能拦的下,就算您是少夫人的父亲也是一样!” “你,你,你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奴婢也敢拦住老爷我!”幕谦嘴上指责宝如,可就算明知宝如是个奴婢,他也不敢真的上手去责打于她。往旁边迈了一步,看向女儿,“五姐儿,你如今是得意了,怎么?当真是要如此绝情,连父亲都不认了不成?要知你胆敢如此不孝,就不怕为父参你一本?” 幕谦眼看着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一指幕晨雪,竟然想拿孝道身份来压迫于她。要知幕晨雪被封,如果真的被参了一本,必会被罚。 可幕晨雪哪里会受其要挟,冷哼一声看向父亲,“父亲,自打女儿出嫁,逢年过节女儿从未缺了节礼。若是父亲觉得这样的女儿仍是不孝,那大可上本参核,女儿接着就是!” “不过到时候就别怪女儿心狠,女儿一定会让父亲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孝。而至于九弟,既然当初已经分府,还请父亲念在父子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再去打扰九哥儿的生活。也不要再去打扰娘亲的生活。不然女儿会让父亲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礼数!” 幕晨雪是真的动了气,如果幕谦不闹这么一出,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也没少给幕府送来节礼。可如今这样一闹,就算是一两银子,她也不打算再给。 而且如今她已是三品的诰命,比幕谦的品阶还高。按理说幕谦见了幕晨雪是要先行礼的。所以幕晨雪就是要拿着这身份来压幕谦一头,让他知道她是不可欺负的,她的人也是不可欺的。 “你,你!好,好,为父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孝之女。不过九哥儿毕竟是我儿子,你说不见就不见,告诉你,明天我就去将九哥儿接回府,至于程姨娘,我会给她一纸休书,让她永远滚出幕府!”幕谦觉得自己毕竟身为人父,就算幕晨雪品阶比他高,可孝义为大,所以讲话仍带着几分硬气。 “如果父亲坚持这样做,就别怪女儿不孝,只怕您这从六品的主簿是要当到头了,只不知到时若是被人赶出京城,您还拿什么养家?而且大哥如今尚无一官半职在身,您若是丢了差使,只怕大哥的前途也将没了希望,您还是好自为知吧!”幕晨雪再不说半句话,扶着娘亲出了幕府。 大老爷气的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半天没有缓过劲儿。而大夫人本来还在一旁听的高兴,可再听到儿子的前程无望时,心里这才知道着急,可她刚打了程姨娘,又骂了五姐儿,只能眼看着这对母女离开。 等人走了出去,她这才扑向老爷,哀哭不止,“老爷,您可不能不管鹏儿啊,他可是您的嫡长子啊!” “好了!”幕谦一把推开大夫人,看都不看她直接出了内院回了外院。他刚才一时气急了恨话,可女儿真的走了,他又后怕不止。以女儿如今的身份,当真可以劝说庆王爷免了他的官职,若真是如此,那就真的连累了长子。可让他向女儿低头,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幕晨雪先送母亲回府,见了老夫人将事情一一禀明,“幕府的大老爷当真是好手段啊!竟然以妾氏的性命,儿子的前程来强迫自己的女儿为他谋职,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如此卑鄙不知廉耻的人!” 江妈一边儿给程姨娘敷脸,一边儿担心的看向五小姐,“小姐,万一老爷真的休了夫人,又将九少爷接回幕府,那可怎么好?” “他不敢,除非他真的想滚出京城!”幕晨雪从未在娘亲面前如此狠绝,今天实在是被幕谦气到了,人已回府仍怒气未消。 “老爷休不休为娘,娘都不在意。只是万不能让九哥儿回府,那幕府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九哥儿这一去,连命都保不住了!”程姨娘也是一脸担心的看向女儿,女儿早已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如今生这种事,程姨娘自然是需要女儿帮她拿主意的。 “娘亲只管安心就是,为了幕鹏,父亲也绝对不会拿九弟出气的,至于那位大夫人,我若是告诉父亲,休了她扶娘亲上位,就允他升官,娘亲认为父亲可会答应?”这个答案根本不用去想,幕谦本就是自私之人,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必会休妻。 “五姐儿,这万万不可,如果那大夫人若是因为此事而闹了起来,必会于你名声有损!”老夫人忙出声来劝,她也希望女儿能为人正室,可若真的依了五姐儿的意思,怕是言官御史的笔,就能将五姐儿给淹了。老夫人早已看的明白,这个家,如今全靠着五姐儿支撑,若是拿女儿的前程与外孙女来换,她是万万不会应允的。 “外婆放心,孙女明白的,只不过今天着实是气不过,这才说话没了遮拦!”幕晨雪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程姨娘也不愿拿女儿的幸福和自己交换,她是妻也好,是妾也罢,她早已不在意了。如今女儿如此荣耀,儿子将来也有了依靠,她就算是被休成为弃妇,那又如何。(未完待续。) 20/20449/14117802.html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柳暗花明 因为大老爷一时气愤口不择言,激怒了幕晨雪。81Δ中文Δ网好在事后他虽未登门道歉,却也不敢再有所放肆。而幕晨雪听了外婆的话,只要幕谦不再闹事,她也只当此事没有生。不过心里仍是不快,毕竟娘亲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 这些事幕晨雪在事后才告诉南宫书墨。“雪妹,如果你真不喜欢,那为夫自会寻个借口送他回幽州!”因为幕晨雪的关系,所以南宫书墨很少称呼幕谦为岳丈。 “算了,他就算是再不好,可终归是四姐儿的父亲!”幕晨雪可以不认幕谦,可当初是她和南宫书墨愧对了四姐儿,就当是将这份愧疚还给幕谦吧。 “雪妹心地善良,可也不能认人欺负了去。总要警告一二。免得这样的事接连生。他不敢来寻你,只怕会累及九弟和岳母!”南宫书墨最是见不得妻子受委屈,不论这个给妻子委屈的人是谁,他都会让这人生不如死。 “风大哥,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我已命手下人严防死守,以后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九弟的府邸,特别是那幕府中人!”幕晨雪头枕着夫君的肩,南宫书墨在乎她,她又怎会不知。只是这件事若真是闹大了,她被人泼身脏水倒没什么,可若是累了南宫书墨的官声,她是怎么都不愿的。 好在这件事情并没有托得太久,很快幕谦就命人来给幕晨雪传了话,只说那天是大夫人不好,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至于自己的过错,是只字未提。 幕晨雪也没有深究,毕竟这里是京城,如今庆王和宣王、景王相斗的厉害。这本就只是一件小事,若是被人挖了出来,揪着不放,再杜撰一下,只怕会边累了庆王府。 不过她的事,还是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线,侍龙卫掌使正在殿前回话,“回皇上话,幽州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属下的人抓了庆王妃身边的一位管事妈妈,严刑逼供下这才得知,原来早在十几年前,庆王妃亲手害死了庆王爷身边的一位侧妃。而这位侧妃正是庆王府二少爷镇国将军的生母!” “事多年,庆王妃利用手中权势,屡次打压暗害这位庶子,可都被其化险为夷。直到后来这位二少爷娶了幕府的五小姐,这才得以将当年的事揭。庆王爷顾念长子郡王爷,这才留了庆王妃一命,而将其圈禁于别院之内!” “原来是这样,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庆王妃做的委实阴毒了些,以其品性实在难为表率。这样的女人若是留在庆王身边,终究会成为祸害,只怕以后还会影响郡王爷的心性,就让她永远的消失吧!” 皇上这些日子命人仔细的观察了三位皇子,宣王表面老成,可美人计频出,说到底不过是使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这样的人当个王爷尚显不足,又怎能为万民计。 而景王的手段更是阴狠,为了突显自己,而不断给庆王和宣王的产业下绊子使坏,令二人为自己的事频于奔波。不过景王这般,倒是成全了南宫勋,庆王爷早将产业的事全都交给了儿子打理。所以虽说景王再三挑衅,可却无半点收获。 而且当初重罚了肃王和太子后,皇上本欲将户部交给庆王,可却被其婉拒,最后依庆王的意思,将兵部和刑部交给他打理。经月下来,庆王倒是做的得心应手,甚至不输当初的肃王。 反而是户部交给宣王之后,亏空不见添满,却比以前更为不堪。多番比较下来,这三个皇子中,最令皇上满意的不是宣王和景王,而是一向不被皇上看好的庆王。 既然皇上有心扶植庆王,那就会助他清理身边一些不该有的人,不过皇上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选则储君乃是国本之大事。 “之前朕命你派人监视庆王府所有人,可有什么事情生?” “回皇上话,郡王爷南宫勋做事一如往夕,二少爷南宫书墨除了养些死士之外,并未见有什么动作。若是论有事,倒是那位新受封的二少夫人的娘家生了一些小事!”掌使将幕府生的事禀告于皇上,虽讲的不完全,可却并未有所偏颇。 “这样的女子倒是令朕也好奇了起来,女人出嫁,不外是想着为娘家争得一份荣光,可这位二少夫人倒好,不光不为父亲争取,甚至还有意打压,当真是奇怪的很!”皇上对幕晨雪的印象虽特别,可比起每天处理之事,也并未引起他过多的注意。 若是幕晨雪知道,皇上问起过她的事,只怕她会更加小心低调。就算是她的事不足以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也会更加的小心,毕竟她有着天大的秘密,心里有鬼。 这天一大早,幕晨雪才起床,府门就被人敲的震天响,守门的下人来报,说是庆王府来人请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即刻回府。 幕晨雪只得包了些点心、茶水,和南宫书墨在马车上用些,赶着回了庆王府。人还没等进外院书房,就听见一片的哭声。 幕晨雪看了南宫书墨一眼,两人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先给坐在主位的父亲行礼,又给兄长南宫勋和郡王妃见礼,这才坐了下来。 屋里除了庆王府的人,还坐着一家人,男的看上去六十多岁,头早已花白,身体臃肿,一看就是脑满肠肥之辈。女的年纪很轻,只有四十多岁,因为化了浓装又哭的伤心,这会儿装都花了,一脸的脂粉和在了一起,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不忍让人直视。 妇人的身边还有一位年纪更轻的夫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挺着个肚子,像是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只是这些人幕晨雪并没有见过,完全不认识。只得拿眼睛看向夫君。 “他们是庆王妃的娘家人!”一句话就将这些人的身份告诉了妻子。幕晨雪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是庆王妃的娘家,按理说那就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庆王爷明知如此,却仍派人请他们回府,可见必是生了什么大事。 幕晨雪不由得替南宫勋感到难过,虽然她还不知生了什么事,可以这三人脸上挂泪,庆王爷眉头深锁,就已知事情不会小。而南宫勋身为人子,身为人夫,只怕这一生都要被这些人所累。(未完待续。) 20/20449/14117803.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纨绔惹事 幕晨雪和南宫书墨一大早被请回庆王府。8┡ 1中文『『网只看到书房内坐着几个人正掩面而泣。听了介绍才知,这几人是庆王妃的娘家人。 庆王妃的父亲原是吏部尚书,庆王妃的母亲虽是嫡妻,可却一直未能生出嫡子,所以郁郁而终。这位尚书大人也有不少的妾侍,女儿生了一堆,可却没有一个儿子。后来娶了一位继室,这才生了个儿子。因是老来子,溺爱娇宠尤过。将儿子养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不说,甚至杀人放火强抢民女是无恶不做。 就在庆王爷进京前两年,这位尚书被儿子所累,被御史弹核。皇上念其多年功绩,只罢其官职,罚银万两。所以如今的这位尚书在京中并无官职,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坐了一会儿,听几人断断续续的哭诉了一番,幕晨雪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庆王妃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又闯祸了。这次是因为在赌坊赌钱,输了不认不说,还将赌坊的东家给打死了。依着老尚书的意思,若是寻常的商人,这打死也就打死了,最多赔些银子也就是了。 可是这位东家来头可是不小,乃是现任吏部尚书的庶子,而且是景王妃的弟弟,虽非同母所生,可就算是庶出,此事也非同小可。所以被京城御门关押在大牢之中,不得任何人探视,现下只等收集完全部的证据,提审后再上报刑部秋后问斩。 庆王如今掌管刑部,又与此人有着姻亲关系,所以这位老尚书这才厚着脸,求到了庆王府。 “王爷就算不看在王妃的情份上,也要看在外孙的面子上,那可是他的亲舅舅,是老夫唯一的儿子啊!”老尚书一边儿忍着心疼,一边儿抹着泪,他这一生全都毁在了这个儿子的手里,可如今让他白人送黑人,百年后无人养老送终,一思及此,就算是不要这张老脸,还是要为儿子求情的。 “岳父大人,此事不是本王不欲相帮,而是这人证物证具在,总不能让本王寻私枉法帮亲不帮理,别说是本王不过是暂掌刑部,就是有朝一日位高权重,这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于这位舅兄,庆王爷本就不愿相帮,甚至这次进京,连岳家都未曾探望,为的就是不愿与这位爱惹麻烦的舅兄扯上关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上赶着去,人家却要上赶着来。这才多久,这人又犯了杀人大罪。而这次杀的还是现任吏部尚书之子,这让他如何相帮?看了嫡子一眼,示意他不要为这种人求情。 南宫勋对于这位小舅舅,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当年他在京中时日尚短,两家走的又不亲厚,所以虽有不喜,可却并未多有厌恶。见父亲暗示,他只当没听到没看到,端着茶一言不。 幕晨雪冷眼旁观,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反正这事和她沾不上边,她也懒得费神。南宫书墨更是连眼神都未给一个,坐在妻子的身边只管喝茶。 老尚书眼看着庆王府诸人都想要置身事外,心里难免有气,若是自己的女儿跟着一起来了京城,又怎会看着弟弟被抓而置若罔闻。 “王爷,您执掌刑部,这人是有罪无罪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就算是小儿有错在先,可老夫认罚,无论罚银多少,老夫都认。只要王爷稍微运作一下,找个死囚一替,至少可保小儿一命。老夫答应王爷,只要能救小儿一命,老夫保证带他离开京城,走的远远的,断不会为王府召祸!” 这话说的竟然如此理直气壮,让幕晨雪听了都感觉汗颜。庆王爷听的也是一脸的嫌恶,他现在正在和景王、宣王争储君之位,二人唯恐拿不到他的把柄,难道为了这么一个废人,而要将自己的前程断送。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件事本王还需要再命人仔细查询,岳父大人还是先回去吧。若是尚有回旋的余地,本王总不会置之不理就是了。不过本王还是那句话,只能尽力一试,不保证一定可以成事!”这试不试的又有谁能知道。反正庆王爷绝不会为了此人,而去找景王求情。 “你!”老尚书一脸的无奈,他如今无官无职,若不是因为他是庆王爷的岳家,只怕这京中早已无他立足之地。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待审受死。 “好,我等着!咱们走!”一怒之下带着家人拂袖而去。南宫勋和郡王妃起身相送,他们毕竟是晚辈。庆王爷却并未起身,只是一摆手,算是还了一礼。 等人都走了,庆王爷这才一脸倦容的靠坐在太师椅上,看向庶子,“书墨,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儿还要看父亲的意思,若是父亲还想争那个位置,那么这事只能秉公处理。若是父亲想拿自己的前程来换这人一命,大可按照刚才说的办!”南宫书墨明白父亲心中早已有了主意,问他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父子两个再未说话,等到南宫勋和郡王妃回来,几人就此事又商量了一番。 郡王妃一脸不屑的看了郡王爷一眼,当初她嫁进庆王府,处处受婆婆的气,事事被郡王爷嫌弃。如今进了京城才知,婆婆的娘家早已败落,与她的娘家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父亲,这件事本就是那位小舅父的错,父亲万不可为了这种人而得罪了景王,让宣王拿了把柄!” 郡王妃这话说的虽不好听,可总算她还明白,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南宫勋看了郡王妃一眼,不予置评,而是用余光看向了幕晨雪,见她一脸的淡然,很明显不愿惹事上身,心里暗叹一口气。 庆王爷点了点头,“大儿媳这话说的虽白了些,可却说到了关键之处。这事为父会派人细查,但可行性太小,只怕最后仍要一命抵一命!”庆王爷不能不顾律法,可为了嫡子的面子,也不能全然不管。 “此事父亲拿主意就好!”南宫勋也知这事,只怕已成了死案,就算是他想帮也是帮不了的。与其这样,不如放手,至少为父亲搏了一个忠义贤名。(未完待续。) 20/20449/14136695.html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解囊相助 事情过后第三天,幕晨雪再次来到庆王府,早在来王府之前,幕晨雪就已从夫君那里听到了消息,这件事被吏部尚书一旨奏折告到了皇上那里,又有景王出面力挺,最后皇上直接下旨判了斩立决,五日后行刑。8 『Δ1 中文 网 “为父早在二日之前,已派人通知了岳父家,此事人证竟然是宣王府的一位幕僚,只怕这件事是宣王暗中算计,意在挑起庆王府和景王府相争。还好为父没有冲动到为其出面,不然必会影响为父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中了宣王的计!”庆王爷一想到今日早朝时的情景,就有些后怕,宣王竟然如此阴毒。 “这件事即然由皇上下旨,我们对你外公家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至从皇上下旨后,老尚书一家再没派人登王府的门,可见是已心灰意冷,再不报任何希望了。 “父亲,外公一家如今早不复当年之势,儿子想为母亲尽份孝心,送些银子过去!至于小舅父的事,就暂时不要告诉母亲了,免得她听了心里难受!”庆王妃被留在幽州,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白白担心。 “也好,你外公经此一事,怕是不会再留在京城,而是带着家人返乡安居。就送去二万两的银子,别的就不用送了,路上托运不便!”二万两对于现在的庆王府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毕竟这些日子,为了能和宣王、景王抗衡,庆王府花银如流水。如果不是南宫勋尚算经于商道,又有南宫书墨暗中相助,只怕如今的庆王府连二万两也是拿不出的。 “是,儿子明天就派人将银票送去。父亲,您看是否接母亲来京?”南宫勋一直都想将母亲接进京,哪怕是不住在庆王府,独留母亲一人在幽州,他心里隐隐会有些不安。 “等事情得以解决再说吧!若是为父被立为储君,那自然是要接你母亲来京。可若是宣王或是景王立储,介时皇上百年之后,我们父子仍是要回到封地的!”为了庶子,庆王爷本不欲接庆王妃进京的。可为了嫡子,庆王妃迟早是要进京的。不过这些事还要从长计议,所以庆王爷并没有立刻就答应嫡子所请。 南宫勋想了一下,觉得几个月后也许事情就有了定论,到时再说也不算迟。心中有了定数,又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别的事情,这才起身离府去镇国公府。 幕晨雪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铺面的里的事情,除了京中的铺面、京郊的田庄,她还在往幽州去的路上,寻了几座县城开了茶楼和点心铺。因为“听语茶楼”和“一品点心铺”早已名动京城,所以这些铺面虽是新开张,却是日升月恒财源广进。 宝如将刚沏好的茶放在桌案上,看着埋于账册中的少夫人,很是心疼,“少夫人,您都看了二个时辰了,先喝口茶歇一歇吧!” “这几本账是新开的几间铺面的,佟江昨天就送过来了,这些日子忙都没来得及细看,不衬着这会儿先拢好了,不知等下会不会又有别的事情而耽搁了!”幕晨雪仍埋着头理账,不肯休息。 “少夫人,若是让少主知道您这般不爱惜身子,还不知要如何心疼呢!您也不愿见少主为您担心不是?”宝如知道这种时候只有搬出少主,才能劝得住少夫人。果然一提到南宫书墨,幕晨雪这才抬起头,将茶杯端了起来,喝了两口,又起身直了直腰,这才继续坐了回去。 宝如无耐,刚要端着空茶杯退下,就见下人来报,说是郡王爷前来拜访。 “先请兄长去客厅,上茶上点心,我即刻就去!”南宫书墨这会儿不在府,幕晨雪只得出面招呼客人。 宝如每次见郡王爷,心中都有些不喜,这人对少夫人念念不忘,也只有少主好脾气,能容得下此人。 幕晨雪收笔先回内院换了身衣裳,这才去客厅见南宫勋,“兄长怎的没把灵儿带来,我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灵儿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包些点心给灵儿带上,那小丫头昨儿还派人来给我传话,说是想吃我做的樱花酥了!” “灵儿最是嘴馋,不过也是弟妹的手艺好,不然‘一品点心铺’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在京城立足!”至从幕晨雪开了点心铺,庆王府内再没有自己做过点心,连做点心的厨娘等省了。 “兄长就别夸我了,我也就这么点儿本事了。不知兄长今日前来,可是有事?”以南宫勋平日行为,如果南宫书墨不在,他是不会过来的。 “弟妹,我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请弟妹帮忙!”南宫勋今天就是来见幕晨雪的。 “兄长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夫妻力所能及,必全力以赴!”幕晨雪一直视南宫勋为友,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她都会帮他的。 “为兄手上有两间铺面,一间木器铺,一间布铺,因为经营不善,生意一直不好,甚至年中之后,更是亏损连连,若是弟妹有空,不妨替为兄去看看,是否还能起死回生,若是不行,不如趁早结了,免得不赚钱还要倒贴!”南宫勋这些日子越来越忙,手上这些赚钱的铺面还好,只要看看账就能应付。可不赚钱的铺面,他实在是无力支撑。可庆王府正是用钱之际,所以才来请幕晨雪帮忙。 “这有什么,等用过午饭,我就去看看。在我去看之前,还请兄长不要支会掌柜的!”幕晨雪有着自己的打算,南宫勋自然是全力支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幕晨雪留南宫勋用午饭,还派人去将南宫书墨请了回来。三个人一起用了饭,幕晨雪这才换了男装带着宝如出府。 “这郡王爷也真是的,少夫人忙的连吃饭喝水的时辰都没有了,他自己不善经营就把铺面关了就是,还要来麻烦少夫人!”宝如一想到郡王爷就是一脸的不喜,幕晨雪摇着头无奈一笑。 “兄长要帮着父亲打理整个王府,我们不过是帮些小忙,看你这嘴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兄长欺负了我这弟妹呢!”幕晨雪一句玩笑话,逗得宝如一阵的脸红。她那点儿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少夫人。(未完待续。) 20/20449/14136696.html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化装侦查 庆王妃娘家弟弟,被宣王算计犯下杀人之罪。8 『Δ1 中文 网此事因涉及当朝吏部尚书和景王,所以案卷尚未经刑部判罚,即已惊动了皇上。皇上亲下圣旨,判斩立决。好在庆王没有寻私,落入宣王的圈套。可碍于嫡子的关系,事过境迁后,以馈赠程仪的名义,给岳家送去了二万两的银票,以作安慰。 事情虽暂时得以解决,可庆王府内银钱一时告急,南宫勋不得以来找幕晨雪帮忙,挽救濒临倒闭的两间铺面。 幕晨雪一直视南宫勋为友,自然全力相助,下午就换上男装,带上宝如私访木器店。 木器店位于东市最为繁华之地,左右商家的生意都很好,只有木器店门口亦常的冷清。幕晨雪先在店外转了转,这才走了进去。 店里大堂连个伙计都没有,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正在打盹,客人进门由未查觉。幕晨雪先看了看展示的样品,全都是前几年的老样子,一件新样子都没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按照南宫勋所说,木器店的师傅都是卖身于王府的手艺人,做出来的东西怎会如此不济。 宝如走到柜台前,一掌拍在柜台上,“砰!”的一声,这才将掌柜的从瞌睡中惊醒。 “谁呀!这么不开眼,没看爷正睡的香!让爷知道是哪个兔崽子,非扒了他的皮煮了他不可!”这掌柜的睡的正憨,一时被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破口大骂。 “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口出恶言,小心你的狗命!”宝如拿着剑一指掌柜的咽喉,吓得刚睁眼的掌柜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客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客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来人啊!来人啊!这人都死哪去了?客官您先看着,小的这就去叫伙计!”这掌柜的一刻不敢多留,他虽不认识宝如,可宝如满身的杀气,他还是能感觉得出的。这分明就是个硬茬,他一心只想躲到后院,推伙计来支应送死。 不一会儿后院走出一个小伙计,一看就是刚被从床上被拉起来的,头乱糟糟的,眼角还挂着眼眵。 “客官,您想订什么家具,是嫁娶啊,还是送礼啊,别看这店里的东西不多,可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这伙计一边儿揉着眼睛,一边儿像是在背书一样的介绍。看的出根本就没走心。 “你们这店是卖旧家具的吗?怎的连个新样子都没有,不会是师傅的手艺不精吧!”幕晨雪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给了一句。 这小伙计瞥了瞥嘴,竟然没有反驳,只随口应道,“您喜欢就买,不喜欢请早,这京城又不是只咱这一间铺面!”听说过奴大欺主店大欺客,幕晨雪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这还是头一次见有这样的伙计,若是在她的店里,这样的人早卖了。 “算了,既然没有可心的,只好去别家看看了!”幕晨雪起身就朝店外走去。这小伙计不但不劝不拦,还一躬身行了一礼,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进了后院。 “这都什么人啊?少夫人,郡王爷就养着这么一帮子废物,难怪这店开的都要倒闭了!”宝如气的差点儿将店给砸了,她以前帮着她爹打理四海当铺,后来帮着幕晨雪管着多个店铺,就没有一间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是这般样子的。 “他们如果殷勤无错,而店铺又经营不善,那才叫奇怪呢!走吧,咱们去会会店里的几位师傅!”幕晨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这样才感觉正常。 来到西坊竹叶巷西头的一间一进的小院,只听见里面传来钉锤伐木之声。宝如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见有位少年来开门。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少年好奇的打量了门外的二人,不过态度谦恭很是有礼。 “请问这是董师傅家吗?我们听说董师傅是手艺人,打的家具用料讲究,样式新颖,所以特来拜见!”幕晨雪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将来意说明。 “您是来订家具的吧,您先请进,小的这就去通知师傅!”将幕晨雪和宝如让进客厅,少年忙出门去找人。幕晨雪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摆投,每一样都是当年的新品,院子里还有个近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忙着。见幕晨雪看过来,只是礼貌的笑了一下,就又低头做事。 “少夫人,您看这柜子上面的雕花,可不知比那店里的好了多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如俯身在少夫人耳边低语,怕让外人听了去。 “有因必有果,不急,等见了其他的几位师傅自然就会明白了!”幕晨雪坐了有一刻多钟的时辰,就见刚刚离开的那位少年,跟在一位老伯的身后走了进来。说是老伯,这人看上去也不过五十多岁,精神抖擞健步如飞。 “贵客上门,真是怠慢!怠慢!小锯子快去给客人添茶!” “董师傅不必客气,小生今日上门,看重的是董师傅的手艺,可不是这里的茶水。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坐下来仔细的谈谈!”幕晨雪挥了挥手,示意那位被称作小锯子的少年,先不要忙,她还有话要和董师傅商量。 “应该的,应该的,贵人事忙,怎好在小老儿这里多有耽搁!”董师傅也算是阅人无数,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位少爷,看上去脸上一直挂着笑,态度和蔼,可没说两句话,他就感觉脊背凉。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客人,只怕来头绝对不小。 “董师傅,我这里有几副图纸,您给看看,不知能不能做?若是能做,这价钱要怎么算?”幕晨雪说完,宝如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图纸递给了董师傅。 董师傅每一张都看的很是仔细,甚至不时的还拿手仗量比划一下,足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把图纸又递回给宝如,一脸的严肃。 “客官,您这十样家具,小老儿都能做,只是所需时日不短,而且因为有几件家具的木料,暂时没有货,需要去京外够买,所以可能还要多耽搁个几日,若是客官要的急,只怕这活儿,小老儿是无力承接了!” 董师傅觉得有些遗憾,看的出这可是难得的大活儿,做了这一单,至少这一年都不愁吃穿了。可他怕自己吃不下,万一人家要的急,他耽搁事小,只怕这客人的来头太大,最后连性命都保不住。(未完待续。) 20/20449/14150980.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试探 幕晨雪换装易容来试探几位师傅。81中』Ω文网 “这有什么,师傅既然能做,不如您给个时限、再出个合理的价钱,若是我能接受,这生意自然就成了!”幕晨雪不怕他做的久,就怕他不会做。 “这十样家具,大件的共五件,需时最少三月,小件的五件时日略短些,而且小老儿这里就有现成的木料,不出一月就能做好!”董师傅掐着指头边说边算,“至于这价格吗?大件的包工包料,一件少说也要一百五十两,小件的只要五十两,这是行价,小老儿绝没有多要客官一两银子,您看可行?” “行,这是五百两的订钱,这图纸就留给董师傅,您老只管放心去做,咱们签个文书,这事儿就算订下了,过几日小生再派人过来看看小样!”幕晨雪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连着宝如手里的图纸,一起递给了董师傅。 董师傅一脸的惊喜,连连保证,命小锯子拿来纸笔写了一份文签交给了幕晨雪。幕晨雪看了一眼,递给了宝如,这才起身告辞。 用同样的手段,又拜访了另外两位师傅,这二人也和董师傅一样,都满口就应承了下来。 “少夫人,这三人不好好给店里接活,竟然在外面接私活,难道这是郡王爷定下的规矩不成?”宝如连走了三家,脸上再也装不出一丝的笑意,气的直喘粗气。 “兄长哪里会订这样的规矩,这样走下来,我倒是看出了些门道,这店里之所以亏本,怕是和那掌柜的有关。你去查查,不行就去问问郡王爷,看那掌柜的是何出身?与王府中人可有着什么关系?”幕晨雪将事情交待下去,就又去了布铺。 这布铺里放着的倒也有些今年的新货,可价格却比别家贵,而且库房里还存着不少的陈货,一看就是积压难销。只是这次她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掌柜的,仔细打听才知,这掌柜的是郡王爷乳母的儿子,平日里好赌成性,根本不在店里看店,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回来找帐房支取。 “今儿先看到这里,咱们先回府,你也赶紧的去王府打听。顺便带封信给郡王爷!”幕晨雪坐着马车回府后,即提笔给南宫勋写了一封信。 晚饭前,流云领着宝如来见郡王爷,“奴婢宝如给郡王爷请安!” “起来回话!”南宫勋一直在等消息,见宝如过来就知幕晨雪那边已经有了些眉目。 “二少夫人尚有些事情不明,还请郡王爷解惑?”宝如起身后站在桌案前回话。 “但问无妨!” “敢问郡王爷,木器店的掌柜与王府中人可有亲戚关系?” “那掌柜的是庆王妃的陪嫁!难道店里经营不善,竟与此人有关不成?”宝如只问了一句,南宫勋就已猜出了一些大概。 “回郡王爷,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代二少夫人来问话的!”宝如倒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她对郡王爷有成见,所以不愿与他多说。 “嗯,那你只管问吧!”南宫勋也能查觉的出,只是他不愿与宝如计较,毕竟这宝如对幕晨雪很是忠心不说,功夫倒也不弱。 “奴婢这里有一封二少夫人给郡王爷的信,请您过目!”幕晨雪的信里写的清楚,布庄掌柜的身份,嗜赌如命,这些就是布店的弊端,要想解决这件事,就必须让这个掌柜的离开。 “他亏空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本王对得起乳母,流云你去办吧,让他今日就离开!”南宫勋既然把事情交给了幕晨雪,总不能还留着这些有问题的人,然后硬逼着幕晨雪帮他解决问题。既然这些人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时候让他们离开了。其实对于此人的秉性,南宫勋又怎会不知,不过诶于乳母的关系,所以才会一忍再忍。这次不过是借了幕晨雪的手,让自己下定决心罢了。 “给你们少夫人代句话,店里的事由她全权做主就是!”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宝如。 宝如将令牌接过,看了一眼就收进了怀里,见流云要出去,也跟着起身退了出去。 一个月过后,幕晨雪换回女装,又带着宝如,和十几个贴身的侍卫,来到了木器店。因为来的早,所以掌柜的和伙计都在。 “这位夫人不知想要买些什么?”掌柜的一脸的殷勤,看的宝如连哼不已。幕晨雪倒是跟没看见一样,将一块令牌递给了掌柜的,“去将店里所有的大师傅小徒弟,账房的先生,还有伙计都叫出来!” 这掌柜的自然认得,这是郡王爷的令牌,哪还敢怠慢,一叠声的吩咐下去,命人去将人都招集来。 幕晨雪足足坐了有近半个时辰,这些人才被找了来。董师傅三人都是见过幕晨雪和宝如的,见一个月前的少爷,竟然变成了夫人,还拿着郡王爷的令牌,就知坏了事,心下不由得一紧,额上冒汗,腿肚子转筋,想也知当初他们接私活的事,让庆王府的人抓了把柄。 幕晨雪并没有看向三人,一指站在掌柜身边的账房,“宝如,去跟着账房先生把账拿来,记住我要的是真账不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假账!” “是!”宝如带着两个侍卫,押着账房先生去取账。掌柜的脸色苍白,满脸的冷汗,拿着袖子不断的擦。 “敢问这位夫人,不知是王府何人?”掌柜的弯着腰,不敢抬头,可他仗着是庆王妃的陪嫁,作威作福惯了,又没有见过幕晨雪,所以就算心里再怕,可也想问个明白。 “掌柜的没有见过本夫人,倒也不足为奇,本夫人的夫君是郡王爷的弟弟,王府庶出的二少爷。怎么,你觉得本夫人不配管这店里的事是吗?”幕晨雪冷冷的看向掌柜的,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又怎会不知。 “不敢,不敢!二少夫人拿着郡王爷的令牌,想来定是受意于郡王爷。只是二少夫人可能进京不久,尚不知晓,奴才是庆王妃的陪嫁,还请二少夫人看在庆王妃的面子上,放过小人!” “是非对错,等一下自会有定论,你是谁的人与我无关,本夫人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话已说尽,幕晨雪再没有看向这掌柜的,而是坐等着宝如回来。(未完待续。) 20/20449/14150981.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算”账 因为庆王府这些日子忙着拉笼各级官吏,银钱紧张。而郡王爷南宫勋顾念外祖一家人,又送了二万两的程仪,使得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库银,更是入不付出。无奈之下,南宫勋只得将亏损濒临倒闭的木器铺和布铺,交给幕晨雪进行整顿打理。 幕晨雪观察了一个月,也确定了木器铺里的三位师傅都是手艺精湛之人,这才带着宝如,领着下人们来清理积弊。 坐等了一会儿,就见宝如拿着几本账薄,押着账房先生从内院走了出来,“少夫人,这些账都藏在账柜的夹层中,应该是原账,请您过目!” “嗯!”幕晨雪接过账薄,翻查了起来,以幕晨雪的心算能力,这些账虽记得松散又暗藏玄机,可还是没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不过二柱香的时间,幕晨雪已然将账薄看了个大概。 “掌柜的,按照这账薄上的记载,是你向郡王爷举荐,给三位师傅每个月十两的月钱,而三位师傅身边的徒弟,每个月也有一两的月钱,我说的没错吧?”幕晨雪话还没问完,董师傅先站了出来。 “二少夫人,小的从未拿过十两的月钱,每个月的月钱都只有三两而已。而且小的两位徒弟,每个月也只有100文的月钱!”董师傅话一出口,幕晨雪就已明白了,朝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我还没有问到你们,还请董师傅稍安勿躁!”这才又看向了掌柜的,“按照这账本上所写,三位师傅每个月都是领足了月钱的,掌柜的不想向本夫人解释一下吗?”幕晨雪冷冷的扫了掌柜的一眼,又看了一眼账房,吓得二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账房先生贪了几位师傅的月钱,还做了假账,请二少夫人不要冤枉了小的!”掌柜的仗着自己是庆王妃的陪嫁,而账房不过是郡王爷从外面请回来的,东窗事发自然要拉他垫背。 “不是,不是小的,二夫人明鉴啊!这都是掌柜的逼小的做的,不关小人的事啊!”账房不过是按照掌柜的吩咐做了假账,而他自己并没有贪到一两的银子,如今却被人拉出来垫背,自然恨及了掌柜。 “狗咬狗一嘴的毛!”宝如不屑的哼了一句,这些人若是放在她手下,早就死了八回了。也就是二少夫人脾气好,还容他们解释。 “宝如,派人将这掌柜的和这账送去给郡王爷,抄了他的家,收缴上来的银子作为货款补到账上!”幕晨雪又看了一眼账房,“虽说你是依命行事,可你忘了重要的一点,谁才是你的东家。这铺子是庆王府的,你却听命于一个奴才,这就是你最大的错。不过念在你自己并没有贪墨的份儿上,收拾东西自己离开吧!” 账房先生灰溜溜的走了。掌柜的却哪里肯依,若不是被宝如不知打哪儿寻了块破布,堵住了嘴,连一声都叫不出就被送进了庆王府交给了郡王爷。 “三位师傅!”幕晨雪眼光扫来,三人也跟着跪扣在了地上,他们当然知道,作为庆王府的奴才,私下里接活儿,就是背叛了主子,吓得满身的冷汗,不停的磕头。 “以前王府里没有主事之人,你们受了委屈,想办法为自己谋条生路,这也无可厚非。可庆王爷进京已有近一年的时间,郡王爷也不是没有来巡过铺面,为何你们仍隐瞒不报,由着此等恶奴欺上瞒下。你们可知,你们知情不报,按律与掌柜的同罪!” 是人都想活,没有人一心求死,所以庆王府的几位主事之人没有进京,店铺被恶奴把持,幕晨雪可以理解三位师傅的作为。可她们进京已有近一年光景,这些人竟然还闷头只顾着自己发私财,罪同叛主不可轻恕。 “小的们背叛了主子,是该惩,是该罚。可小的们受了掌柜的这些年的气,一时气不过,这才背叛了主子,还请二少夫人从轻发落,让小的们有机会为自己赎罪!”几个人争抢着表忠心,对自己所犯之事倒是未有半句虚言。 “本夫人念在你们受了多年的委屈,对于过去的事,可以即往不究。不过,既然你们这些年也没闲着,私下里赚足了银两,那王府亏欠你们的月钱,我看就不用补了吧?” “这是自然,二少夫人能饶小的们一命,小的们感激不尽!”三位师傅这才松了口气,忙磕头谢恩。 “放过你们的不是本夫人,而是郡王爷,只不过郡王爷事忙,这才请了本夫人来料理此事。你们要是想谢,以后就要更加的尽心尽力做事!”这铺子不是幕晨雪的,所以她不指着这些人对她尽忠。 “董师傅,你带着徒弟,三天之内,将这铺面里的家具,按半价全部处理掉。然后将本夫人这些日子在你们那里订制的家具全都搬来,至于你们收的订银,先记在账上作为进料的钱,至于那些还没有做好的家具,你们还要抓紧时间!” “是,是!”三人不停的点头。 “至于这铺子以后要如何经营,我这里有新的章程,你们等一下拿回去自己看,不明白的就去问宝如。至于账房先生,我会请示郡王爷,最晚明天就会有消息。行了,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下去忙吧!” 宝如将少夫人准备好的新章程给三位师傅发了下去,这才陪着少夫人回了镇国公府。“少夫人,那三人吃里扒外,您怎么也不教训他们一番,就将人给放了?” “这三人手艺不错,如今庆王府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将这三人发卖了,一时三刻的上哪里寻可心之人。我们训练的人里,又没有会做木器的手艺人!” “这倒也是!”宝如觉得少夫人思虑周全,自己只顾着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又寻了个话头儿,将事情掩了过去。 晚上,南宫勋特意带着灵儿来镇国公府,一是为着感谢幕晨雪的帮忙,二是灵儿在府里吵着要来看二叔母。(未完待续。) 20/20449/14175865.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解决 为了表示感谢,南宫勋给幕晨雪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不过是些小事,兄长何需如此客气!”幕晨雪看着一桌子的谢礼,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没做什么事,不过是动动嘴溜了溜腿罢了,哪里值得南宫勋送了这些贵重东西。 “事情在弟妹看来许是不大,可却帮了为兄大忙,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也不过是些个死物,不如送来给弟妹,也算是它们物尽其用了!”就算是没有这些事,南宫勋也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幕晨雪,只是苦无借口。如今能寻了这么一个借口,自然是要善加利用的。 幕晨雪为难的看了夫君一眼。“既然是兄长送的,雪妹只管收下就是!”得了夫君的同意,幕晨雪这才命人将东西登记后收进了库房。 “弟妹,为兄尚有一事不明,你送给董师傅三人的新章程,为兄看了。为何将三人的月钱由十两降至了五两,要知一件上好的家具,百金不止,十两银子的月钱在京城,也算不得多!”幕晨雪前脚离开木器店,后脚南宫勋就看到了那份新章程。 “月钱不过是提醒他们,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并非是让他们以此养活家人过日子的。反而是花红和提成,这些才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幕晨雪有着前世的记忆,对于给下人们提成这种事,早在她自己的店铺里已经开始实行。所以她的店铺上到掌柜,下到伙计,没有人不拼命的。毕竟卖的越多,他们得的也就越多。 “店里每卖出一件师傅做的大件家具,就可以从利润中抽取百分之一就为提成。小件的按每件一两银子提成。而我命三位师傅的徒弟轮流看店当伙计,这样也是给了他们三人竞争的机会。有了竞争,三人也不敢偷懒。而且由这些小徒弟来当伙计,他们也可以从中抽取一定的提成,就算是每个月只有一两的月钱,也可渡日!” 这是一种经营理念,幕晨雪要是详细解释起来,少说也得一天的时间,她眼下只要让南宫勋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就行,至于他是否可以理解,只要店铺反亏为营,慢慢的自然就会理解了。 “我大概听的明白,弟妹的店中可都是这样章程?”南宫勋举一反三很容易就接受了幕晨雪的见议。 “我的铺面里用的都是宝如训练出来的人,我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这些人虽然都是签了死契的奴才,可在幕晨雪看来,他们不过是给她打工的员工罢了。毕竟让她一个现代人,进行人口买卖,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所以自己赚了钱,也不愿看着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受穷受苦。 “兄长无需多虑,这法子好的很,我手里的几间铺面也是这么做的,生意比起以前好了有近三成!”这个方法幕晨雪一早就告诉了南宫书墨,所以他很有信心。 “弟妹于经商一途,果然是个天才,佩服!”南宫勋这声佩服是出自真心,他以前只是知道幕晨雪善经商,却不知她是如何做的,如今看在眼里,这才明白,银子不是平白来的,靠的全是幕晨雪有个灵活的头脑,这才能想出如此好的点子。 “我哪里是什么天才,不过是以己度人,将心比心罢了。如果我是给人雇佣的伙计,我想我最希望的必然就是店里的生意红火,东家不要太吝啬,能够多赚些银子养家糊口。我不过是取巧,利用了这些人的心里,想了个办法,提升他们的士气,让他们为了让店里的生意能红火起来,而更加的卖命罢了!” 幕晨雪这些话可不是谦虚,前世的她也没有做过生意,不过倒是打过很多短工,当年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有些老板就是这么做的,而通常这么做的店家,生意都会特别的好。在她,这些主意不过是抄袭,是效仿罢了,所以不敢居功。 “好了,兄长也别夸了,雪妹的点子多着呢,以后有兄长夸的时候。这木器铺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布铺那边,虽然辞了掌柜的,可生意并没有好起来!”听兄长夸幕晨雪,南宫书墨心里有些小小的吃醋。忙找了个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布铺这些日子还只是清理库存,等将这些库存全都半折处理后,用这些银子去进新货,至于派何人去进货,还需兄长拿个主意!”这进货的学问可就大了,而且这是为了长久计。南宫勋也有些犯愁,这人要信得过,还要是自己熟悉的,他手上倒是有很多信得过的侍卫,可这些人都不是经商的材料,不善与人讨价还价。 “二弟,你可有合适的人,为兄这回进京已经换了不少人,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可以依托之人!”而他自己又走不开,所以只能求助南宫书墨。 “我手下那些人也没有做过布匹生意,这货源好找,可是头一回与人家商谈,只怕这价格压不下来!”做生意讲的是信誉,俗话说做熟不做生,他们无人介绍,除非摆明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只怕这生意难做。 “若是不行,就先拿了我的名刺,若是被人知道,左不过是被御史参上一本罢了!”南宫勋一向不屑以官谋私,可如今王府缺钱,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在银钱方面,幕晨雪原是想帮王府一把的,可南宫书墨不同意。一是以兄长的为人,他断然不会接受幕晨雪的银子。再一个这些都是幕晨雪赚来的辛苦钱,他身为夫君,怎能花妻子的银子养自己的家人。 “也好,虽说我们摆明了身份,可我们是去与人商谈,就算被人查了去,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明抢,就算是皇上也不会管这些小事的!”南宫书墨觉得这根本算不得大事,在京城之中这么多的铺面,只怕没有哪一家是不有所依仗的。 三个人商量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灵儿吵着肚子饿了,这才命人布菜,“二叔母,灵儿的肚子都快饿扁了!”看着灵儿噘着小嘴,一脸的委屈,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三个大人看着一个孩子,却让孩子饿了肚子。(未完待续。) 20/20449/14175867.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想要个孩子 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的灵儿,激起了幕晨雪埋于心中的母性。她甚至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不知会不会像灵儿一样聪明懂事。 摸着灵儿的头发,幕晨雪轻声的哄劝着,“是,是二叔母不好,光顾着说话,都把咱们灵儿给饿着了!”孩子的世界如此的单纯,她们只知道玩乐、吃饭和睡觉。可就是因为这份单纯,却最值得珍惜。 灵儿自从远离庆王妃,来了京城后,越来越开心。当初幕晨雪想着自己年纪还小,身子骨没完全长好,这个时候怀孕会有危险,还是太早了些。所以和南宫书墨商量过,想要晚些再要孩子。 好在南宫书墨连想都未想,就一口答应了。毕竟幕晨雪经通医理,她说女子早孕不好,那就是一定有道理的。至于什么时候要孩子,南宫书墨也没有问过,妻子如此喜欢孩子,南宫书墨相信,就算自己不提,只要妻子的身子好些,他们自然就会有孩子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动了要个孩子的念头,如果按她的心里年龄来看的话,她早已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只是因为这副身子不允许,不过她今年也十八了,按照前世来算,这个年纪还是太小。可在这古代,十八岁还没有孩子的女人,已是不多见了。 吃饭的时候,幕晨雪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连灵儿叫她,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就连坐在一旁的南宫勋都感觉到了幕晨雪的异常,更何况是处处将她放在心尖上的南宫书墨。 “雪妹,是不是这些日子累着了,要不晚饭等会再吃,我先扶你进内休息?”南宫书墨握着妻子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幕晨雪浅然一笑,摇了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只是一时兴起,想起了一些事情,分了心神而已!”摸着妻子的手,并不寒凉,脸色也很红润,南宫书墨这才没有那么担心。 “店铺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弟妹但有吩咐,让宝如传话给清云即可。都是我这个没用的兄长,累了你!”南宫勋和南宫书墨想的一样,虽然幕晨雪嘴上没有承认,可他还是有些自责,自己不该将那么多的事,交给她帮忙。 “是我自己想的多了,与兄长无关。我们本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岂不见外的很。兄长再这么说,以后我这个作弟妹的,有什么事需要兄长帮忙,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幕晨雪一脸的轻松,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直沉浸在要不要孩子的事情上,反而让两个男人误会了。 饭后,幕晨雪陪着灵儿玩了一会儿,看她犯困,这才送她和南宫勋回府。晚上幕晨雪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轻纱帷幔,脑中全无睡意。 而一向精力旺盛的南宫书墨,今天却特别的安静,甚至连一向不老实的手脚,今天也安份的很,只是将妻子环在怀中,静静的看着她。 “傻瓜,我真的没事。只是不知怎么了,今天看到灵儿,竟然幻想着,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生,会不会像灵儿那般乖巧懂事罢了!”幕晨雪点了南宫书墨的额头一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雪妹,你是说我们可以要个孩子了,可是之前你说你年纪还小,这时候要孩子会有危险的?”南宫书墨满心的惊喜,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如果要孩子真的会伤了妻子的身子,那他宁愿这一生都不要孩子。 “那会儿我才十五,现在都十八了,而且这些年将养的好,也许,说不定,就可以了!”幕晨雪越说声音越小,甚至说到后来,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可南宫书墨还是听到了那三个字“可以了!” 一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下,“雪妹,真的可以吗?我们真的可以要自己的孩子了吗?真的不会伤到你吗?”看着南宫书墨闪着兴奋的眼神,幕晨雪脸上更红了,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南宫书墨直感觉眼里一片炙热,之前他与妻子红浪翻滚时,都未敢全力以赴,而且每到最关键的时候,还要及时收力退出,就怕妻子怀了孩子伤了身子。如今有了妻子的肯定,他又怎能不兴奋。一想到他们即将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南宫书墨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朝着一个地方涌去,身体发热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这一夜,幕晨雪幸福的晕了过去,她早知自己的夫君在这方面很强,可直到这一夜,她才知道,原来南宫书墨以前忍的有多辛苦,难怪他总是欲求不满。每次看到自己都像是狼看到了羊,老鼠看到大米一样。 幕晨雪这一昏睡就是一天两夜,再睁眼时,看到的是一副满足的睡颜,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悄然起身。 “宝娟,我睡了多久?”出屋正看到守在门外的宝娟和宝婵。却不见宝如的身影。 “少夫人,您睡了两天了!要不是二少爷说您只是累着了,宝如姐姐就要去请唐大夫来了!”宝娟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夜是她留守,所以屋子里的声音她可是听的最清楚。 “咳!”幕晨雪一看宝娟的表情,就知她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算是给自己解围。 “怎么没见宝如?宝婵去准备一下,早饭多做些,我还真有些饿了!”宝婵虽然不知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可少夫人和少爷恩爱是全府都知道的事,她就是没听到也能感受得到。 “回少夫人,少爷派宝如姐姐去京外巡查店铺去了,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得回来!”宝婵回了一句,这才行礼退下去准备早饭。 宝娟正准备帮着幕晨雪梳头,就见二少爷从内室走了出来。 “给二少爷请安!”宝娟服了一礼,南宫书墨一摆手,从她手中接过木梳,亲手为妻子梳头。“你先下去吧!” 南宫书墨和以前一样,不喜欢有人伺候着,他只喜欢和妻子呆在一起。 幕晨雪看着铜镜中的南宫书墨,拿着木梳小心的帮她梳着头发,样子笨拙,可却很轻柔,知道他是怕梳痛了她。 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让丈夫帮她梳头,想让丈夫的眼中只看到自己,可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却变成了一种奢求。而如今她却拥着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幸福,老天对她当真眷顾的很。她感谢上苍,感谢来到了这里,感谢认识了南宫书墨,感谢他深爱着自己。(未完待续。) 20/20449/14175869.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噩耗 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幕晨雪还没高兴多久,庆王府就收到了幽州来信,庆王妃已于一月之前,突然病逝。 “怎么会?母亲身体一向硬朗,上两个月还传信来说,一切安好!怎么会,怎么可能才一个月人就病逝了,不,我不相信!”南宫勋看着手里的书信,一脸的不感相信。 “勋儿,去准备一下,接你母亲,接你母亲的棺椁进京吧!”逝者已矣,无论有什么仇怨,在这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庆王爷叹了口气,看了庶子一眼,这才拍了拍嫡子的肩,转身走出了书房。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没有真爱,可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早已养出了感情。 “呼~!”南宫勋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无力的看向弟弟。如果当初不是弟弟坚持,他早就接母亲进京了。如果不是弟弟,父亲也不会不愿见母亲。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他们一家人也不至于天人永隔,他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母亲在别人的眼中,也许算不得好人,可对自己却万般疼爱,可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了兄弟之情,而弃母亲于不顾,让她一个人留在了幽州,如今更是因为一场风寒,就送了性命,他是何其的不孝。 南宫勋看向南宫书墨的眼神,一开始只是无神无力,可到后来,眼神慢慢的越来越冷,甚至透着一丝的愤怒仇视。幕晨雪心里一紧,看来他们这对兄弟,只怕因为庆王妃的突然离世,这回是真的要走到头了。 南宫书墨也感觉到了兄长眼神中的变化,可他什么都没说,对于庆王妃的死,他没有一丝的后悔,至少当初事发后,他留了庆王妃一命,让她活了下来,所以他无悔。 兄弟两个就这样坐在书房里相对无言,幕晨雪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没有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她在等,等他们任何一个先开口,这是属于他们兄弟的心结,不是她可以解决的。 而她如果此时出声,反而会让南宫勋更恨南宫书墨罢了。 南宫勋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感觉屁~股都坐木了,这才起身走了出去。他没有再看弟弟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嗨!”看着南宫勋就这样离开,幕晨雪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南宫书墨面前,将他的头靠进自己的怀中,“风大哥,兄长只是一时的迷失,你不要难过!” “我会等,等他愿意再看我一眼。等他愿意接受我这个弟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当他是兄长!”南宫书墨紧紧的搂着妻子的腰,泪水顺着眼角滴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他都未像今天这么伤心过。他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会的,兄长一定会想明白的!”幕晨雪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南宫书墨。 三个月后,郡王爷南宫勋扶棂回京,以庆王正妻的身份,将庆王妃安于祖坟之中。也算是全了她生前的心愿。南宫书墨和幕晨雪这些日子都住在王府,帮着料理丧事。 皇宫之中,皇上看着侍龙卫掌史,听他汇报着宫外的事情。“庆王府的这位二少夫人太过于聪明,不适合留在书墨这孩子的身边,不然早晚会成为祸水!” 掌史不知皇上为何会如此说,虽说这位镇国公夫人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可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商女罢了。在吴国懂得经商的女人又岂止她一个。可这是皇上的决定,他就算不理解,也不敢质评。 “去传旨吧!京中乱了这些日子,是时候平静下来了!”皇上一摆手,命身边的大总管去传圣旨。 庆王府内已摆了香案,庆王爷带着府中所有人换了正装,跪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庆王德才兼备,体恤圣意,侃为诸皇子之楷模。……。念其材优干济,体恤其英年丧妻,特赐户部尚书之女为其继室。其庶子南宫书墨之妻,出身微贱,难驭诰命夫人之表率,降其为从三品淑夫人,并赐工部尚书之女为其继室。钦此!” 一共两张圣旨,一张是皇上看中了庆王,将户部尚书之女赐给了庆王。而另一张圣旨,却是贬妻为妾,将她从正室贬为了妾氏。庆王爷磕谢圣恩,起身接旨。可南宫书墨却低着头,说什么都不肯领旨谢恩。 幕晨雪叹了口气,磕了头这才由宝如扶着慢慢站了起来,先朝传旨的太监服了一礼,“总管大人,镇国公一时高兴过了头,既然圣旨是给臣妇的,不知臣妇是否可以代夫君领旨?”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悄悄的塞进了传旨太监的手中。 “淑夫人客气,奴才听说镇国公大人身子一向不好,许是被这喜事给惊着了,由淑夫人代为接旨,也不算失了礼数!”太监哪个不是明白人,看的出这位镇国公分明就是有意抗旨。好在这位被贬的淑夫人还算明理,这差事本就费力不讨好,如今能得了一千两的银子,他哪还敢刻意刁难,忙将圣旨递了上去,朝庆王爷说了两句话,即带着人离开。 南宫勋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母亲入土为安之后,他对二弟的恨倒不像刚得了消息的时候那般痛入骨髓,可仍无法面对于他。可今日看着二弟竟然为了心爱之人胆敢公然抗旨,心里倒是多了几分佩服。 南宫书墨一双眼睁得有些充血,他不接旨是不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就算是抗旨又如何,就算是死又如何,他不在乎。猛然起身,朝外冲了出去。 “风大哥!”幕晨雪追上前一步,从背后一把将人抱住,“不要去,皇上将宣王执掌的户部尚书之女指给了父亲,又将景王执掌的工部尚书之女指给了你,这分明就是要立父亲为太子了。我们辛苦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一天吗?如果你公然抗旨,别说是你我,就是整个庆王府都要跟着你陪葬。你难道愿意看着全家人因你而死吗?” 幕晨雪从未对南宫书墨如此严厉过,以前就算二人小有争执,可她也未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她却不得不说,不能不说。她知道南宫书墨有多在乎她,正是因为在乎,所以在被皇上摆布的时候,他才会失去理智。 就算不是为了庆王爷的这个太子位,就算是不为了这一府人的生死,可她仍希望南宫书墨能好好的活下去。至于自己的位份,她不在乎,她真的不乎。(未完待续。) 20/20449/14175870.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只想你活下来 皇上的两道圣旨,先是成全了庆王爷,而后又将幕晨雪贬妻为妾。幕晨雪虽不能完全理解皇上的意图,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只能领旨谢恩。可南宫书墨却因此而恼羞成怒,不顾生死的想要请旨进宫,当面抗旨。 幕晨雪只知道,无论如何也要让南宫书墨活下去,所以她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她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 庆王爷怕儿子冲动坏事,刚要上前劝阻,却被嫡子从旁拦了下来。南宫勋朝父亲摇了摇头,示意他相信幕晨雪,只要有她在,二弟绝不会做傻事的。可他的心中仍不仅一疼,看着紧抱着二弟不放手的幕晨雪,他知道就算是幕晨雪被贬为妾氏,他依然没有任何的机会。 南宫书墨没有向以往一样回头抱住妻子,而是咬着牙挺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南宫书墨,今生爱的只有你,我绝不会看着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不委屈,真的!我也爱你,我们以后还有着无尽的岁月可以相守在一起,不能这样抱着一起去送死。风大哥,如果你做了傻事,你以为我会独活吗?你知道的,我不会!你活,我活!你死我随!”幕晨雪早已泪流满面,她当然也有心疼,可这个时候她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否则她和南宫书墨都活不成了。 “雪妹!”南宫书墨轻颤着声音,叫着妻子的名字,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疼痛,嗓子一紧“噗!”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幕晨雪松开手,走到南宫书墨面前,用手轻轻的抹去他唇上的血迹,“傻瓜,你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难道说随便一个什么女人进府,就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不成?” “不,我绝不会让她进府!”南宫书墨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这根本不可能。 “那就找个院子,将她圈起来养着就是!”看着为自己口吐鲜血的夫君,幕晨雪又怎能不心疼,怎能不伤心。可她的伤心不是因为自己正妻的位子被夺,而是她和南宫书墨之间要多出一个女人,就算此时南宫书墨的心中没有这个女人,可俗话说的好,日久生情,万一,她只是怕那个“万一”罢了。 “可我不愿!”就算是在府里圈养一个女人,南宫书墨也是不愿意的。他在娶幕晨雪的时候就向她承诺过“生同衾,死同穴。”可如今他却失言了。 幕晨雪托起南宫书墨的手,为他把脉,确定他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的拉他走回书房。 “二儿媳,为父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为父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他日为父登基,一定还你正妻的身份!只是这段时间,还要你多看着书墨,别让他做了傻事!”庆王爷与二儿媳虽相处的时日不长,可每每这个儿媳都能相助于庆王府,作为公公,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的。 而且工部尚书虽说与庆王府结了姻亲,可同样也与景王是姻亲,所以根本不可信。而且等到他登基称帝,以庶子对二儿媳的深情,他明白就算他不出面为二儿媳作主,庶子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位工部尚书之女的。 “多谢父亲成全!”幕晨雪朝庆王爷服了一礼,这才看向夫君,“你看,父亲都答应了,我们只需忍耐些时日即可!” “雪妹,你可知今日你接了这圣旨,明日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京城,别说是功亲府邸,就是一般的百姓,也会看你的笑话,以后你还如何出门?岳母她们又该如何的伤心?”对于父亲的决定,南宫书墨没有一丝的感激,如果不是为了父亲,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辱。 “娘亲和外婆那里由我去说,她们会理解的。至于外人的眼光,你知我从不在意这些。大不了以后少出门,再不济就易容乔装,这人只要活着,就总有办法的不是吗!”看着一派轻松的幕晨雪,就连庆王爷都为她动容。 就更别说是南宫勋了。刚听到圣旨的那一刻,连他都怒气充头,失了理智,可幕晨雪这个当事人,却比他们三个大男人还要冷静睿智,很快就发现了皇上这么安排的用意所在,虽然他也不能完全理解皇上为何一定要如此安排,可他相信幕晨雪的判断。 也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更加为这样的奇女子而动容。试问世间有哪个女人由妻贬妾,还能像幕晨雪这般理智,不哭不闹一心只为夫君着想。能得妻如此二弟何其有幸。可他呢?如果父亲真的登基称帝,他就将是唯一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可他却并不感觉幸福,反而心里充满了妒忌。 “父亲,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夫君这会儿也是心神不宁,儿媳想先行告辞回府,就不在王府久留了。请父亲安心,儿媳保证夫君不会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庆王爷点了点头,幕晨雪这才服了一礼,拉着南宫书墨离开了王府。 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宝如也比往常安静。她只是个奴婢,虽替二少夫人不值,可却无能为力。不过二少爷如果真的抗旨,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二少夫人安全离开京城。 回府后,南宫书墨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幕晨雪并没有马上跟进去,而是吩咐了风五,好生看着,千万不能让二少爷离府。自己则先回内院为南宫书墨煎药,并吩咐宝娟准备饭食。 药煎好了,幕晨雪命人将饭菜和药端进了书房,这才命人都退了下去。 “风大哥!”幕晨雪走到南宫书墨的背后,轻轻的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近他的后背。 “不要为我感到委屈,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不委屈!你知道有多少女人,这一生都在等一位爱她的男人,而我却早早的就认识了你,比起天下那么多等爱的女人,我是何其有幸!”幕晨雪平静的就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她的话平淡的就像是没有参杂一丝自己的感情。可就是这份平淡,却让南宫书墨无比的心疼。(未完待续。) 20/20449/14194538.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难得糊涂的女人 从王府回到镇国公府,南宫书墨将自己关进了外院书房之中。幕晨雪借着煎药的时间,总算是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疼,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老天爷为什么总要折磨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看着我们好好的活着?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娶那个什么狗屁尚书的女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看着抱着头不停的问着为什么的南宫书墨,幕晨雪的心又怎能真的平静得了。她不过是在强行忍耐罢了。 “因为天妒红颜!因为你有个漂亮又贤惠的妻子!因为我们的感情可以经得起任何的考验!因为我爱你!”幕晨雪转过南宫书墨的身子,送上深情的一吻。南宫书墨就像是第一次与幕晨雪拥吻一样,用力的抱着她,用尽灵魂之力吻着他最爱的女人。 他总是让幕晨雪受伤,他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给妻子安定的生活,他就是个废物。 幕晨雪没有推开南宫书墨,反而是全身心的在迎合他,她在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反应告诉他,“她爱他!所以他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个吻不知吻了多久,幕晨雪只感觉自己胸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脑袋都有些恍惚,身体不受力的朝下落,南宫书墨这才将嘴唇移开一些,可仍紧紧的抱着她。 “我只想做你的傻瓜!”平时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幕晨雪总喜欢叫南宫书墨傻瓜,这一刻听来,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疼,轻声哭了起来。 “嗯,你是我的傻瓜,是我一个人的傻瓜!”听着妻子压抑的哭声,搂着她颤抖的娇躯,南宫书墨也跟着放声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两个人相拥着不知哭了多久,还是幕晨雪先收了泪,轻声的安慰着南宫书墨,“风大哥先把药喝了吧,不然都凉了!” “嗯!”南宫书墨先将妻子脸上的泪水吻去,这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声痛哭了一场,胸中的憋闷也似减轻了一分。两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却没有一点儿胃口。 “本来应该吃了饭再吃药的,知道你没有胃口,要不就先喝两口粥吧!”幕晨雪给南宫书墨盛了小半碗的粥,她自己也盛了一些,算是陪着他一起吃。 “我不想吃!”南宫书墨哪里吃得下,事情还没有解决。 “还是吃两口吧,这人肚子里有了吃食,脑子转的也会快些,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幕晨雪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南宫书墨的嘴边。 看着妻子将粥喂到他嘴边,就算再不想吃,也下意识的将嘴张开。将粥吞下,他也学着幕晨雪,将她面前的粥碗端了起来,两人互喂对方吃了小半碗的粥,这才相扶着回了内院。 吃了些东西,又喝了药,幕晨雪为南宫书墨换了衣裳,两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说话。这一天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安静。幕晨雪什么都没有去想,管她明天是否会成为别人的笑话,管她明天要面对什么冷嘲热讽。现在她都不愿去想,只想安静的守在南宫书墨的身边。 南宫书墨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他也没有刻意的去将脑海中的乱麻理顺,而是任由它们乱下去,闻着妻子身上淡淡的幽香,细品着妻子身上传来的每一分温度。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只是这样相拥的躺在床上。这一夜他们都没有说话,可却是在用自己的体温安慰着彼此。这一夜他们都只为对方而活。 天亮时分,宝如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少夫人起床,这才带着宝娟和宝婵,端着温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这一夜难过的不只是府中的两位主子,宝如三人也是哭红了双眼。就连一向摆着一张面瘫脸的风五和风六,也都是一夜未睡。 简单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饭,两人这才进了书房,“雪妹!”南宫书墨先开了口,可却被幕晨雪伸手将嘴堵了起来。 “风大哥,听我先说好不好?” “好!” “这圣旨既然接了,就不能白接,既然皇上已属意父亲为太子,那我们就衬势扶父亲上位。而且父亲已经答应,等以后登基,会还我一个身份!所以风大哥,千万不要请旨进宫,与皇上起了冲突,那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幕晨雪相信,经此一夜,南宫书墨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要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南宫书墨会答应她的。 果然,南宫书墨虽仍是一脸的不愿,可却没有冲动的立刻就反对,只是黑着脸沉声不语。 幕晨雪没有再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雪妹,我可以答应依旨让那个女人进门,但不能让她进镇国公府的门,就在王府里圈出一个院子,养着她就是。等到父亲登基那天,再为她寻个人家,将她嫁了就是!” “这~!”幕晨雪心里甜甜的,可却觉得这主意并不好。毕竟这个女人是名正言顺的镇国公夫人,怎么可能甘心的留在王府。只是看南宫书墨的态度,怕是如果她不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进皇宫,去找皇上理论。 “先暂时这么安排吧!只是这件事还要和父亲与兄长商议一下!”王府可不是他们夫妻能说了算的。 “我会去找父亲和兄长!”南宫书墨将妻子搂近了一些,这才接着说,“我不会与那个女人拜堂,也不会让她的名字上到祖谱之上,一切都按当初允你四姐进门时的法子办!” “这,只怕是会激怒了皇上?”这次和上一次可是大不同,幕雨不过是从六品主簿的女儿。可此女却是工部尚书之女,而且还是皇上指婚。如果南宫书墨真的让只公鸡与其拜堂,那可是大不敬。 “这些事我自会安排,雪妹,我只要你作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南宫书墨扶起幕晨雪的头,轻吻着她的额头。 “好!”女人需要呵护,更需要心爱的男人来保护。幕晨雪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主意,而什么时候该闭上嘴,这一刻她只需要尽情的去享受她的男人为她而付出就好。(未完待续。) 20/20449/14194539.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困难重重 南宫书墨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庆王府。而幕晨雪并未随行同往。南宫书墨知道他所求之事,父亲必然不会同意,少不得要据理力争一番。妻子去了,怕是难逃父亲所请,与其让妻子夹在他们父子中间难做,不如他一力承担。而且这件事本就是他亏欠了妻子,身为男人就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一丝委屈才是。 幕晨雪又怎会不知南宫书墨的心思,所以送他出门时,将几包点心交给了风五,叮嘱他一定要让二少爷吃些却是只字未提要他努力尽心。 等人走远了,幕晨雪这才换了男装,和以往一样去各铺面巡视。这些日子王府事多,她又帮着南宫勋打理铺面解决问题,倒是少来看自己的铺面。好在自己的铺面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几间铺面的掌柜也很服佟江的管理,伙计们做事也很用心。 看了铺面,又去了城外的田庄,“五小姐,京城外可买卖的田庄少的可怜,奴才想着,不如去远些的地方买。小姐前些日子才组了商队,南来北往的收药材,顺便巡视各地的铺面生意。到时庄子的收成,由商队运送进京,左不过就多两、三的路程,而且价格还能便宜很多!” 幕晨雪在各地买了不少的铺面和田庄,唯有京城外的庄子,是有钱也买不到。佟江打听了这些日子,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来请示五小姐。 “庄子先别买了,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她的事情如果让外婆和娘亲知道,还不知要怎个着急法,她命佟江回府告诉江妈,这些日子不要带老夫人和夫人出门。更不要见任何的客人,只说京城里传了时疫,最好是留在府里避疾。 “五小姐,这么大的事,只怕是瞒不住的?”佟江很为自家小姐不值,小姐人品好、相貌好、医术好、更懂得经商赚钱,可却偏偏总是遇到烦心事。 “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吧,等到有了解决的办法,我再回府向老夫人和夫人解释!”幕晨雪想到这件事一旦告诉了外婆和娘亲,二人必然伤心。两个女人这一辈子都被打上了妾侍的烙印,唯一的慰藉就是幕晨雪当初得以抬妾成妻,如今这才二年多光景,幕晨雪就被皇上降旨贬为了妾侍。就算是幕晨雪能接受,外婆和娘亲必然也是无法接受的。 “是,奴才即刻去给娘送信儿!”佟江领命退下,幕晨雪这才坐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人还没等靠近府院,就见府外围着一群人。 “宝如先把马车赶去一边,你下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宝如下了马车直奔人群而去,不大会儿的功夫一脸怒容的走了回来。 “少夫人,那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了您的事情,都是赶来看热闹的。真是闲的没事干,关她们什么事!”宝如气的只差没提剑杀人了。 幕晨雪挑开车帘扫了一眼,还真的都是些个妇道人家,看来这古代没什么电视剧可看,难得出了这么一件事,这些人就跑来她府门口看戏来了。又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这些人虽穿着简单,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可只看头上带的,眼神的精明就知是各府的管事妈妈,怕是各府的主母派她们来探消息来了。 命宝如将车赶远些,“少夫人,府里的下人都是您和少主亲自挑选的,绝不会有人做出吃里扒外之事,少夫人也无需躲着她们!” “倒也不是怕她们打探,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这种人缠上了,只是白耽搁功夫罢了!”幕晨雪每天可以做的事不说堆积如山,也差不多了,哪有闲情应付这些无聊的人。 “少夫人一味的躲着,只怕这些人还以为您怕了她们!要不奴婢去将人赶走得了,省得您看了心烦!”宝如现在只想找人打一架,只要少夫人允许,她正好拿这些妇人们出气。 “算了!皇上明旨都颁了下来,早已讲的如此明白,可她们还是来府外打探,可见就是一群想看热闹的闲人罢了。你又何苦与这些人置气!”看着少夫人一脸的不在意,宝如就算心里再有不平,也不敢违了主子的意思。只得将手中的马鞭挥的更响。 在外一直呆到了入夜时分这才回府。而眼看就要宵禁了,南宫书墨这才从王府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甚至眉眼间还透着一股子怒气。置于王府的决定,幕晨雪并没有问。问了只会给南宫书墨压力,以为她很在乎。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这才端着茶相对而坐。“雪妹,父亲的意思是,因为这一次是圣上的旨意,所以成亲那日不允许我装病。可你放心,我总会想了法子,让父亲答应的!”妻子此番受辱是为了父亲,可他真的求到父亲面前,父亲却不允他之所请。说到底,这次庆王爷是又伤了南宫书墨的心。 “父亲说的在理,还是别让父亲难做了!”前世因为她是孤儿,所以性子多少有些冷清。这一世也是自从遇到了南宫书墨后,她的性子才慢慢的有所改变。如今不过是个名份,她不敢说自己全然不在意,可也没在意到去逼自己的夫君与生父决裂。 “雪妹可愿信我?”南宫书墨没有解释他会如何做,但却很明确的告诉妻子,他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信!这个世间只有你可以撼动我的心神,若是连你都不信,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幕晨雪将头轻靠在南宫书墨肩头,挽着他的手臂。近来她常做这些亲密的动作,也常说一些很感性的话,她自己虽不觉得,可南宫书墨还是感觉到了妻子细微的心态变化。 握着妻子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在传递着自己心底最深的那份执爱。 次日,南宫书墨陪幕晨雪用过早饭,还没等二人出府,就见宝如几步从院门处冲了进来。 “少夫人,程夫人晕倒了,府上老夫人派了人来请少夫人回去一趟!” 程姨娘这个时候晕倒,必是知道了自己的事,幕晨雪皱了一下眉,她昨天才吩咐了佟江,不要让程姨娘知道这些事,怎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将消息传进了府。难道这府里还有别人的眼线不成? 心里虽然有所怀疑,可现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换了衣裳,带上宝如回了幕辰峰的院落。(未完待续。) 20/20449/14210308.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解释 幕晨雪一大早就得了消息,程姨娘突然晕了过去,忙带上宝如和来送消息的方砚赶去了幕辰峰的院落。如今这里就是她的娘家,虽说院契上写的是幕辰峰的名字,可下到门房,上到一等奴婢,没有人不知这院子是府中五小姐买来送给九少爷的。 所以幕晨雪回府,根本不用经人通传。幕晨雪一路进了内院,直奔上房。南宫书墨本来是要陪着一起来的,可幕晨雪不愿他来看娘亲和外婆的脸色,推说还是她先向娘亲和外婆解释,等娘亲身子好些,再和他一起回府。 “外婆!”幕晨雪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外婆坐在程姨娘的屋里,而程姨娘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先救人要紧,幕晨雪也不多说,直接走到娘亲的床前为她把脉。老夫人这才近前些,“五姐儿,你娘听了你的事,吐了一口血,人就晕了过去,我按照你说的法子掐了人中,可仍不见醒,这才急着将你请了回来!” 如今外孙女才经历了大变,心中只不定怎个难受法。她们不能相帮,至少也别添乱,如果能选,老夫人也不愿此时经动了幕晨雪。可府里这些下人都是幕晨雪调教出来的,就算是她不说不去相请,只怕用不上半个时辰,幕晨雪那里就会得了消息。与其到时救人不及,不如她先派人去请。 “什么人送的消息?”幕晨雪把了脉,已知娘亲不过是急怒攻心,不是什么大的毛病,用上药好好静养,有个三、五日的就能好。可是如果郁结难抒,这病可就难治了。 “今儿一早幕府大夫人来闹了一场,见你娘被气晕了,这才肯走。嗨!这都怪我,江妈和银环都劝我不要放那个女人进门,可我想着你和九哥儿的名声,不愿她站在府门口撒泼,这才放她进府,原也没想着你那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结果你娘一听这事,人就吐血晕了过去!”老夫人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她想的不周全,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大夫人一脸得意的离去,她真恨不能杀了那个女人。 “我的事倒不打紧,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原委,本想着晚些事情得到解决,再回府向外婆和娘亲解释,却不想还是被人趁虚而入,拿着这些事来扰你们的清静!九哥儿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幕晨雪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并没有发现九哥儿的身影。 “幕府的大夫人来时,方砚已送九哥儿去了学堂,所以这会儿应该还不知吧?”老夫人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件事这么大,就算九哥儿走的时候不知,只怕这会儿到了学堂也会知道的。 “宝如,命方砚去将九哥儿接回来,我还是先和他解释一番,免得他钻了牛角尖,和人起了什么冲突!”幕晨雪是怕弟弟为自己打抱不平,京城里的学堂可有着不少身份尊贵之人。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嘴碎的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保不齐幕辰峰就犯了倔劲,再和这些人打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果然,方砚去的时候,幕辰峰也从同窗那里得了消息,不过他被幕晨雪调教的很好,并没有当面与人起冲突,只是向夫子请了假,正打算去镇国公府见姐姐。就见方砚来接他,马上跟着一起赶回府。 “五姐,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不早和弟弟说?”幕辰峰觉得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去学堂,可见他有多没心没肺,心里懊悔又心痛。 “那是圣旨,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这里面还有着别的事情,姐姐一时三刻没办法向你解释。只是你以后去学堂难免会因为姐姐的事,而被同窗取笑,姐姐是怕你忍不住,与人起了冲突这才命方砚将你接了回来。不如这些日子就请夫子来家里授课,你看如何?” 幕辰峰越来越懂事,这一点让幕晨雪很欣慰,所以进京之后,她很少回娘亲,也是想着让幕辰峰能独立起来尽快的长大。如今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就算圣旨不可逆,姐姐说出来,心里也会舒坦一些,总不好憋闷在心里,万一再憋出病来可怎好?至于学堂那边,姐姐大可不用为弟弟担心,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就说,反正只要姐姐不在意,弟弟也不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幕辰峰拉了拉姐姐的衣袖,他自认自己已经长大,在外人面前,他是府里当知无愧的当家人。可每次在姐姐身边时,他还是喜欢依靠姐姐,和她撒娇,也正是因为此,他更珍惜与姐姐的这份姐弟之情。心里也更加的替幕晨雪伤心难过。 “姐姐真的没事,而且只要你姐夫的心里只有我,我就不觉得委屈。至于那个工部尚书的女儿,虽说依旨她要嫁给你姐夫,可那也只是在王府,你的风大哥是不会让她进镇国公府的!”庆王将会成为太子的事,皇上还没有明旨,幕晨雪不敢告诉幕辰峰,怕他年纪小一时忍不住乱说。 可为了能让外婆和娘亲、弟弟安心,她还是要解释一番,免得她们跟着白着急。 “五姐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夫人有听没懂,这人都进庆王府了,为什么却不能进镇国公府?在她看来,只要身份确定了,这进不进府还不都是一样? “在庆王府,那个女人是正妻,可在镇国公府,我却是正妻,这是风大哥的意思!” “只怕庆王爷不会答应的!”老夫人信得过外孙女婿的人品,可也知这事哪里能是那么简单的。 “事在人为!外婆也多劝着娘亲一些,免得到时候我这边事情解决了,娘亲却病倒了!”幕晨雪想到了大夫人,当初看在幕雨的事情上,她一忍再忍,如今这个女人是留不得了。只是她还有些担心,万一大夫人没了,幕谦欲抬程姨娘为继室,不知娘亲会不会因此而答应,毕竟抬妾为妻,是娘亲一生之愿。 可如果娘亲真的再回到幕府,那她以后和幕府就牵扯不清了,那可是个大麻烦,要比皇上的圣旨还要麻烦。而且娘亲回府,九弟也一定会被接回去,这对幕辰峰来说可就不是好事了。 而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和幕辰峰也可以成为正妻子女,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嫡出身份。所以她还要等娘亲醒来后,试试娘亲的心意,才能做决定。 程姨娘用了药,很快就醒了过来,醒来后先是痛哭失声,这才发觉女儿已回府,忙收了声安慰起了女儿。(未完待续。) 20/20449/14210309.html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尴尬的亲情 因为幕府大夫人将幕晨雪降妻为妾的消息告诉了程姨娘。程姨娘被气吐血昏了过去。好在幕晨雪救治的及时,并没有大碍。 不做就不会死,幕晨雪以前是碍于幕雨的原因,想着放大夫人一命,可这个女人不知悔改,竟然再一次伤了自己的亲人。她幕晨雪的亲人就是她的底线,是她的逆麟,等确定了程姨娘的心意之后,幕晨雪就打算要亲手解决了大夫人。 程姨娘的身子还要将养些时日,现在不是与她商量的时候。幕晨雪看着娘亲吃了药睡下,这才赶回镇国公府。 “岳母的病,可重?”南宫书墨一边儿命下人们布菜,一边儿给妻子倒了杯热茶。看着妻子有些干裂的嘴唇,他以为岳母病的很重,难免跟着担心。 幕晨雪接过茶,心里一暖,这个时候有爱人在旁,有一杯热茶在手,为她扫去了一身的疲惫和心里的那份隐隐的不安。 “不碍的,只是怒及攻心,吃了两剂药,再附以药膳好好调理一番,用不了十日就会痊愈的。外婆说我现在身份敏感,不易留宿在娘家,所以先让我回来了。等到明儿一早,我再去给娘亲把脉!”将空茶杯放在桌边,这才靠坐在南宫书墨的怀里。 “岳母这一病,怕是因我而起,你又不让我去探病,我这心里实难安心!” “娘亲这会儿是在气头上,见了你只怕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与其过后后悔,不如眼下不见的好!”这也是为程姨娘着想,怕她气晕了头,伤了两家的和气。 “这事原是因我而起,让岳母骂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过些。而且我也欠外婆和九弟一个解释!”都这个时候了,南宫书墨还在处处为幕晨雪的家人打算,让她想不爱这个男人都难。 “谢谢!不急在这一时,等到以后她们自然就明白了!而且九弟也没怪你!”见妻子坚持不让他去,第二天南宫书墨只好命风五送去一车的歉礼。 庆王妃逝,庆王爷原是打算替元配守丧一年的,可因为接了圣旨,又定了迎取的日子,所以这守丧就改成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庆王府内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庆王爷的亲事,是他自己操办的。毕竟嫡子尚需守孝。庶子本就对圣旨诸多不满,所以只能庆王爷亲自操持。迎门这日,一切倒也进行的很顺利。 因为是公公娶继室,幕晨雪又被贬为了淑夫人不能参加婚宴,倒是省去了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不过第二天还是要回府认亲的,幕晨雪只得一大早就来到了庆王府。这位户部尚书之女年芳16,比幕晨雪还要小二岁。让正伤心欲绝的南宫勋,叫这么个女人为继母,当真是难为了他。所以认亲这天,郡王爷称病并未出现。 幕晨雪有些担心,怕南宫勋伤心过度,所以让南宫书墨带着她来看望南宫勋,也是想着为他把个脉,也好安心。 南宫勋还是不愿见这个弟弟,所以南宫书墨只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请兄长多保重!”的话,就跟着流云退到外间喝茶去了。 而是将幕晨雪留在里间,为南宫勋把脉。“兄长别怪我多事,还请允我为你把个脉可好?”就算是嫁给了南宫书墨,幕晨雪也从未如此客气的与南宫勋说过话,庆王妃还活着的时候,她们时不时的还会开上几句玩笑,可如今相见却带着几分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好!”理智告诉南宫勋他必须拒绝,可感情却支配了一切,就算明知弟弟就坐在外间听着,仍不忍服了幕晨雪的好意。 幕晨雪点了下头,这才坐在了床边,为南宫勋仔细的把了个脉,“兄长这些日子吃的不好,身体亏的厉害,又伤心郁结难舒,等下我开些药,再写几张药膳方子,你命流云煎了服下,不出十日即会好转。只是这病原由心起,如不能去心结,舒郁结,只怕还会反复的!” 她也想多劝几句,可又担心这样会让南宫勋对她更加的放不下,所以只是尽了医者的本份,为南宫勋诊治。流云去了外间,而隐雾一直守在郡王爷的床前,看着郡王爷深情的盯着幕晨雪打量,心里没来由得就是一堵。 在他和流云的心里,郡王爷是主子,比起二少爷来不知好了多少,而且对幕小姐是一片痴心。他就不明白了,幕小姐为何独喜欢二少爷,而对郡王爷不屑一顾。 可他只是个奴才,而且郡王爷下了命令不得对二少爷出手,所以他和流云只能甘看着主子受苦,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心里憋屈,对幕晨雪的态度也没有以前恭敬温和。 对于这些幕晨雪自然能感受到,可她却不在意,流云和隐雾对南宫勋忠心,她只有替他高兴的份儿。 写好药单,递给了隐雾,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出了里间和南宫书墨一起离开。 等人走了,南宫书墨这才接过隐雾手里的药单,出神的看着,久久没有声音。流云还等着按方子抓药呢,见郡王爷一直不出声,心下难免着急。 “郡王爷,幕小姐这方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晨雪心地善良,别说是为我开药,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不会有害人之心。去将这几张方子誊写出来,将原药方收到书柜的紫檀包金锦盒之中。再拿着誊写好的方子去抓药!”南宫勋是真的病了,所以讲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还真的感觉有些疲累,一挥手命二人退下,自己则闭目休息。 流云当然知道幕晨雪可信,所以誊写好药方就急着出府去了。 回府的路上,南宫书墨扶着妻子靠坐于自己怀中,“兄长的病可有大碍?” “心病多过身病,说好治,可也不好治,还要看兄长自己的意思了!”这有些病就算是不吃药,只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就会不药而愈。可有些病即便是仙丹灵药,也是救不回性命的。 “没事就好,放心吧,兄长他会想开的!”南宫勋不是寻短之人,更何况如果没了他,庆王爷只有一个庶子,哪还有什么机会承太子之位。只是他们兄弟间的情份,想要修复,只怕难如登天了。(未完待续。) 20/20449/14226064.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弄假成真 庆王爷娶继室,幕晨雪因为贬妻为妾,所以不能参加,只在认亲的时候,露了一面。好在庆王爷觉得亏欠于她,敲打了王府诸人,所以也没人敢对她说三道四。 幕晨雪为南宫勋看诊后这才安心。只是程姨娘心结难解,病情有些反复,幕晨雪这才一直留大夫人一命。 庆王爷的亲事,一切都很顺利。按律,南宫书墨要为嫡母守孝二十七个月的。可皇上不知为什么,却将迎亲的日子提前了。所以在庆王爷续弦一月之后,就轮到南宫书墨娶亲的日子。 “皇上怎会如此糊涂,这不是欲陷书墨于不孝吗?”庆王爷和两个儿子坐在王府书房,一脸的不解。 “父亲,只怕皇上正是要儿子顶着不孝的名头。如果不按旨办事,就是不忠,可是如果按旨办是就是不孝,这个不忠不孝的名头我是不背也得背,不要也得要。虽说现在大家碍于圣旨不会说些什么,可如果哪天这些事情就会被人翻出来,作为制衡要挟儿子的手段!”皇上给了庆王爷助力,可也不想他过于强大。明着像是为南宫书墨着想,可暗里却是给他下了绊子,让他再没有机会和南宫勋争抢什么。 这般算无遗漏,一环一扣的不可为不精妙。 “你也别多想,为父得势之日,必会成全于你!”庆王爷哪里会想到,他承诺之事,哪里是那般容易的。 成亲这天,南宫书墨原是打算装病,让兄长代其上门迎亲,可南宫勋以自己尚在孝期为由婉拒了。南宫书墨只得换了衣裳去了工部尚书府。 接上工部尚书的女儿,南宫书墨上马带着迎亲的队伍往王府而去,可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一群黑衣人从路两旁的暗巷中冲了出来,嘴里喊着“抢亲!”直奔花轿而去。 南宫书墨欲要拦击,却不甚被人当胸打了一掌,跌落马下当场昏迷不醒。而因为迎亲的队伍人多,又离工部尚书府没有多远,所以那群黑衣人没来得及得手,只得退走。 这新郎官人还没等进府就昏死在了路上,这堂自然也就拜不成了。可这新娘子已经出门,也不可能退回尚书府,迎亲的人只得将人先抬进了庆王府。 幕晨雪这些日子很少出门,特别是今天,她不知道南宫书墨有什么计划,可就算听宝如说少主带人去迎亲了,她却仍相信南宫书墨绝不会骗她。 只是宝如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在屋子里坐不住,时不时的就要到府门口去打探,只是这回没听宝如来报,就见她从院外急跑冲了进来,嘴里大叫着,“少夫人,您快出来看看,少主受伤昏了过去!” “什么!”幕晨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南宫书墨是去迎亲,怎么会重伤被人抬回。虽心里不愿相信,可仍急着冲了出去。正看到风五背着南宫书墨冲了进来。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看伤!”幕晨雪命风五将人送进内室,也顾不得有没有人,亲自去了南宫书墨的衣裳,先检查了一下被击中的胸口,只见一个紫红的手掌印,赫然印于胸口。 “少夫人,这是铁砂掌,被击中者轻则骨头断裂,重则内伤不至而死!”风五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了一跳。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今天为何会发生这一切,可他不明白少主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嗯!”幕晨雪看了伤,自然知道南宫书墨的骨头未见受伤,可越是知道却越是担心,如果脾脏心脉受损,怕是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毕竟这里是缺医少药的古代。 给南宫书墨仔细把了下脉,心脉未见受损,这胸口的伤看似凶险,可内伤却并不太重,只是腑脏被震的略有移位而已。 写了药方,命宝如亲自去煎药,又给南宫书墨扎了几针,这才为他盖子锦被叫风五来问话,“风叔,我敬您一直护在夫君的身边,也从未拿你当外人。今日之事,我只求一个真相,还请不要相瞒!” 这么些年了,风五又怎会不知这位少主夫人,看上去柔弱,可他知道他无论编出什么谎话,都是隐瞒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愿幕晨雪误会少主。就将所有的事情合盘托出。 原来南宫书墨为了不纳新人进门,又不能抗旨不遵,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迎亲这天,演了一场抢亲的大戏,也算是打皇上一巴掌,谁让他乱点鸳鸯谱,拆人姻缘。 而借着抢亲的机会,命一个死士将自己打伤,这样他就可以借势昏迷过去,即不用迎新人进门,也不用拜堂认亲祭祖。而且就算是皇上派了太医,可这伤是实打实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拿他如何。 可幕晨雪听了全部的真相,却一点儿未见高兴。南宫书墨第一次为了给她一个名份,毒杀了她的四姐。如今为了给她一个名份,却伤害了自己。那她算什么?红颜祸水吗? 可看着夫君紧闭的双目,她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药煎好幕晨雪刚喂南宫书墨喝下,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声音,守门的侍卫竟然未经通报,就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什么人?”风五忙带着内院的侍卫冲上去阻了来人的脚步。 “奉皇上旨意,请太医院医正大人为镇国公大人治伤,尔等还不退下,难道是要抗旨吗?”说话的人身穿大内皇宫禁卫军的官服,手持令牌一脸的凶狠。就算他不说这些话,幕晨雪和风五也看的出他们的来处。 “臣妇代夫君谢皇上隆恩。这即是皇上的旨意,烦劳医正大人入内,为镇国公大人看伤!”幕晨雪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到了一旁却并未离开。 而那些侍卫也不好真的闯进内室,毕竟就算幕晨雪被贬,可也是从三品的淑夫人,地位比这侍卫还高着好几等呢。 医正大人进来,先观南宫书墨气色,这会儿药刚下肚,还没起作用,南宫书墨的脸色仍苍白如纸,看了身上的伤,一见是铁砂掌所致,医正心里再没怀疑。毕竟他回官还要缴旨的。把了脉开了不少的药,这才带着人匆匆离去。(未完待续。) 20/20449/14226065.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追查 南宫书墨在迎亲的路上,被人抢婚而至重伤昏迷不醒的事情,第一时间传进了皇宫大内。皇上博然大怒,以为是南宫书墨暗中安排了这一切,假伤抗旨。可细一想,又觉得以南宫书墨对父兄的重视,应该不敢如此决断。 后又猜疑是工部尚书之女与人苟且,如果确然如此,同样是扫了皇上的脸面。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皇上又怎能不怒。先后派出两拨人,一路追查工部尚书之女。而另一路由禁卫军带着太医院的医正大人,前来镇国公府为南宫书墨治伤。 这一切虽是南宫书墨安排,可好在他是真伤而非做假。所以医正回宫缴旨时,皇上的猜疑又减了几分。“你是说镇国公是中的铁砂掌,而且震伤了内腹,伤势还很严重?” 据那日颁旨的太监回奏,镇国公惊喜过度而未能接旨,是刚被贬的淑夫人代其接的圣旨。太监说的好听,可皇上又怎会不知,这非明是南宫书墨有意抗旨。所以今天发生这种事,皇上自然第一时间就怀疑到这一切都是南宫书墨所为。 可医正大人是皇上的心腥,断然不会为了一位王爷的庶子而隐瞒真相。可身居其位,就算发生在眼前的事,皇上也会怀疑三分,所以明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中仍有怀疑。 “朕命你每日去镇国公府请脉,一定要仔细观察镇国公的身体情况,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皇上欲言又止,想了一下,又交待了两件事,这才起身回了寝殿。 医正大人走后不久,南宫书墨的药效也上来了,渐渐的人也清醒了过来。入眼处是妻子担心、忧怨的眼神,心头不仅一惊,以为妻子是怪他去迎亲了。 刚要出声解释,就被幕晨雪捂了嘴,“你内伤很重,不要说话。我不怪你去迎亲,哪怕是与那个女人拜堂,我也不生气。我是气你不该伤了自己的身子,你可知这伤要是再重一分,可是会留下后患的。到时就算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医治!” “雪妹,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可就像你说的,这是圣旨,哪里是那么好推的。只能假戏真作,要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知道妻子不是因为迎亲的事怪他,只是为他受伤而心疼,南宫书墨就觉得这伤受得值。 “我就不该信你,什么事都让你一力去承担。以后万事我们商量着来,不得反对!”幕晨雪眼里蓄满了泪水,硬是逼自己不让其流下来。可她越是这样,看的南宫书墨越是心疼,自然依命猛点头。 “好了,你刚服了药,现下药效起了作用,你再多睡会儿!”镇国公府诸人虽忧心匆匆,可担忧中却透着一股子甜蜜。 而此刻庆王府也不平静,庆王爷听说儿子在迎亲的路上被人重伤,重伤的原因是这位新进的镇国公夫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被人抢亲,如今庶子受伤生晕了过去,对这位新进门的二儿媳自然存了芥蒂。怕此女命里克夫,就像当初的幕雨一样。忙命人去备车,打算先去看看儿子。 人还没出府,就被嫡子拦了下来,“父亲别担心,弟妹医术了得,断不会让二弟出事的。而且儿子刚才听说,皇上已派了医正大人去镇国公府为弟弟医治。而且那工部尚书的女儿被抬了进来,这一没拜堂成亲,二没送入洞房,总是这样在喜堂里晾着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府中还有这么多的客人,还需父亲拿个主意!” 庆王爷是关心则乱,可南宫勋却是看的明白,以二弟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一击致晕,这里面一定有着别的什么原因。 “先送她回自己的院子,命人看着别让她寻了短见!”成亲之日被抢亲,这可是有损女子名节的大事。可此女是皇上赐婚,又不能将人送回工部尚书府,所以在南宫书墨回府前,只能圈个院子暂时将人养了起来。 一场婚宴不欢而散,宵禁之前,庆王父子还是来镇国公府看了儿子,见儿子虽面色不好,可精神尚可,交待幕晨雪好生照看,这才安心回去。 第二天,太医一早就来请脉,只是南宫书墨的脉相竟然和昨日一样,一点儿没见好转,人还是晕在床上人事不知。可太医哪里会知道,就在他进门前的一刻,南宫书墨和幕晨雪还有说有笑的呢。他这边一进屋门,幕晨雪在南宫书墨的身了扎了一针,他这脉相就和昨天重伤时一样了。 回宫后将诊断出的情况禀报于皇上,自然没有引起怀疑。可第二天,街上却流言四起,有传工部尚书早就与别的男子有染,皇上是被人利用,乱点了鸳鸯谱。还有的说来抢亲的是尚书的一位学生,早就与尚书家的小姐私订了终身,所以才来抢亲还打伤了镇国公。更有甚者说是景王不满皇上的赐婚,这才暗中命人欲杀了镇国公。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不过矛头全都指向了工部尚书和当今的皇上。而百姓们多同情镇国公,被逼带了绿帽子。 宝如将外间的消息告诉给少夫人,幕晨雪这才知南宫书墨还使了个连环计。这是逼着皇上自己收回圣旨。不过这里面宣王只怕也插了一脚,利用了这些流言。不过依皇上的多疑,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流言。南宫书墨还是低估了皇威之怒,即已明旨召告了天下,又怎会轻易收回。 所以皇上连下了几道旨意,流言很快就被平息了。不过百姓们明着不敢多有意论,暗地里这些流言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皇家的手总不能伸到别人被窝里去。 南宫书墨的伤在幕晨雪的调理治疗之下,很快就好了。只是每次医正前来,幕晨雪都有办法让南宫书墨伤势看起来只是略有缓解,并无全愈的迹象。 “这伤病也不能总是拖着,久了皇上是会起疑的。而且这些日子庆王府几次来人,说镇国公夫人要来镇国公府照顾你这位夫君,父亲虽以养伤期间不易人多为由给压了下来,只怕再压个两次,就要压不住了!”幕晨雪看着靠坐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儿吃着水果,完全一副事不关己之样的南宫书墨,有些无奈。(未完待续。) 20/20449/14243966.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疑心暗鬼 依计躲过迎亲拜堂的南宫书墨,这会儿和幕晨雪坐在镇国公府内院上房里聊天。 “她还真不要脸,就算我死了,她也休想进府!”南宫书墨揉搓着妻子的小手,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听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那位尚书小姐真的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不成?”幕晨雪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南宫书墨的计,可听他话中之意,好像这个女子当真和人有着首尾。 “这一切虽是我的安排,可要想瞒过皇上,光是编造些借口是不足以为信的。自然都是真的!”南宫书墨可是暗中调查了这位尚书小姐达三个月之久,这才发现她早已与人暗中有染。 “我本还担心只你身上的这些伤,怕是不足以取信于皇上,倒是我白担心一场了!”幕晨雪一想到南宫书墨又一次为她而受伤,就心疼难忍,更加的责怪自己。 “雪妹,我答应你,以后做事一定不再瞒你!”南宫书墨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以为不会受伤,如果有人威胁到了妻子,他还是会与人拼命的。 “好,我们一言为定。那你下一步有何打算?”幕晨雪怕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若是可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南宫书墨。 “静养!”南宫书墨一翻身将妻子压在了床上,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他的内伤本就不是很重,只是看上去吓人罢了。 “你刚刚不是说静养吗!”幕晨雪按着南宫书墨那双不老实的大手,一脸的娇嗔。 “静养总要吃药吧,雪妹就是我最好的伤药!”一句话未说完,嘴已封堵而上。 这大白天的,南宫书墨身上又有伤,幕晨雪又怎能让他得逞,万一伤势加重,着急上火的还是自己。只得小意再三保证,伤好之后由他任意作为,这才逃离了狼爪。 皇宫内,派出去追查的人终于有了消息,皇上听着侍龙卫掌使的汇报,“你是说那工部尚书的小姐当真与人有染?” “回皇上话,确有此人,那人是尚书大人的一房远亲,与这位小姐是表亲关系,因为颇具诗书才气,人长的也很英俊,还曾拜于工部尚书门下,暂住过尚书府。就在皇上赐婚之后,那个人才被送走,至于送去了哪里,臣尚未查出!” “只怕那人你是查不到了!”这样的一个人,工部尚书怎么可能还让他活着。可既然这人都死了,那来抢亲的又是何人?难不曾当初工部尚书一念之仁,放了此人不成? 皇上越发怀疑是南宫书墨利用了这个消息,可眼下没有证据,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冤枉人。 “这件线既然已经断了,就先不要追查了。朕还听说庆王爷将那位工部尚书之女圈禁在了王府之中,可有此事?”皇上听了这么一个消息,心里自然不高兴。这可是他保的媒,牵扯到了皇家威严。 “回皇上话,确有此事,那位小姐还大闹了一场,险些碰死在了庆王府!臣还查出,宣王借着此事也派人放出了消息!”按理侍龙卫只听命于皇上,是不会站队的。所以掌使突然加了这么一句,皇上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只是未看出有什么异样。 “行了,你先下去吧,密切监视!” 南宫书墨做这些并未指望能一击而成,他只是不愿委屈了幕晨雪。也是气不过皇上,可却又身不由己,这才择此一计。 南宫书墨这伤一养就是一个多月,虽说胸口的伤已经好多了,可仍咳个不停,卧床不起。他还给庆王爷传了消息,以两人星命相冲为由,不允工部尚书之女来照顾他。 不过对于自己早已痊愈的事情,却并没有隐瞒南宫勋。 “二弟,你这‘病’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还是要寻个法子?”虽说南宫勋还无法接受南宫书墨,可如今这事关系到庆王爷的太子之位,他怕弟弟一时冲动坏了事。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未再有所动作,也没有立储的打算,就象之前的事情,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所至。 南宫书墨看向妻子,他本来是打算皇上立储之后,他再以那个女人不洁为由,向皇上请旨将其休弃。到时皇上自知理亏,他再借此抬幕晨雪为妻。可是皇上一直这么拖着,只怕还是对他起了疑心。 “我认为,皇上未必是查出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按兵不动。可他毕竟是皇上,哪怕是心中存了一丝的怀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毕竟皇权不可撼动!”幕晨雪的话倒是提醒了南宫书墨。他紧皱着眉,这事只怕还要再详加斟酌。要是皇上真的对他们起了疑心,必会加派人手监视,他们以后行事,只会越发的困难。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办,只要夫君伤愈之后,能回王府住上两天。那皇上便不会以为你是有意抗旨了!”让南宫书墨回府与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幕晨雪心里是不愿的,可这件事拖的越久,皇上的疑心只会越重。 “弟妹这主意好,二弟,就算你回府,也无需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只要你人回去,皇上的疑心自解,等到立储的圣旨一下,我们再徐徐图之,总会将那个女人赶出王府的!”南宫勋这话说的有些不诚心,他并不知那个女人已经失贞,想着万一二弟与那个女人发生些什么,他也许还有机会和幕晨雪在一起。 南宫书墨看了兄长一眼,面色又冷了几分,可就算兄长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是眼下最容易的解决方法。“雪妹,你放心,我虽回府,可却不会进她的院子!”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去给你们准备饭食!”当着南宫勋的面儿,幕晨雪有些不好意思,嗔怪了一句,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幕晨雪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这也是有意想要留兄弟两个说说话,二人的关系总是这么冷战,也不是长久之计。至于幕府的大夫人,因为接连发生了这些事,幕晨雪一时倒未能顾得上她。 因为南宫书墨受伤,所以幕晨雪暂时放过了大夫人。(未完待续。) 20/20449/14243967.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借刀杀人 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为了能抗旨不遵,而又不被诛杀获罪,南宫书墨不惜自伤身体,以此来保护妻子幕晨雪。幕晨雪即感动又痛心,自然是全身心的留在府中照顾夫君的身体。 因为不愿在此时多生事端,这才得以让幕府的大夫人活了下来。就在南宫书墨伤势痊愈的前几天,宝如递进来一个消息。 “少夫人,幕老爷身边新收的一个通房丫头突然有喜了。手下人来报,说那通房丫头竟然买药毒害幕府长子,只是未能得手,让那幕鹏歪打正着的给逃了过去!”宝如原觉得这是幕府的内斗,没有必要告诉少夫人。可是少夫人之前有令,无论幕府的大小事,都要回报,所以她才不敢有所隐瞒。 幕晨雪原是想对大夫人出手,所以才下了这个命令。这些日子南宫书墨的身体越来越好,她才能静下心来,将拿到手的消息汇总。 “我记得你之前说起,那通房丫头是青楼出身?”这是幕谦刚入京不久的事,当时幕晨雪只是一听一过,就算后来去幕府,也没见过此人,所以印象不深。 “正是!”每次听夫人说起“青楼”二字,宝如都有些紧张,就怕夫人一个冲动,又女扮男装跑去青楼打探。 “那就难怪她会有此举动了,青楼出身的女子,最惯用的就是下药。只是她野心不小,竟然想谋害嫡子。可以她的出身,就算幕鹏死了,大夫人还有八哥儿,怎么也论不到她的儿子。除非她是想连八哥儿一起灭了。而且她那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的呢?” 宝如本就看不惯幕府诸人,总觉得她们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去害别人。她有的时候甚至会想,少夫人也是幕府中人,为何会如此良善。 幕晨雪对于幕鹏没有什么好感,可也算不得讨厌,毕竟接触的太少了。想了一下,这才给宝如下了命令,“虽说我恨大夫人虐待我娘,可大哥和八哥儿这些年倒也没做什么事情,这二人既然与九哥儿血脉相连,那就帮上一帮。不过这大夫人是留不得的,就借了这个通房丫头的手,连着将二人都除了吧!” 宝如并未觉出幕晨雪这句话里的不妥。若论血脉,幕晨雪和幕鹏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她却只提起了九哥儿,而没有将自己看成幕府的人。至从离开幕府,她虽顶着原主的身体,可心里早不再将那些人看做亲人了。今天做这些,当真是为了九哥儿幕辰峰。 她这是要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将心中的计划,详细的说与宝如。宝如又问了几处细节,这才领命退了下去。幕晨雪又交待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这才从内书房走出来,去看南宫书墨。这些日子为了更好的照顾南宫书墨,幕晨雪已经很少去外院书房了。 宝如出了镇国公府直奔幕府,对监视在幕府外的死士下了几道命令。又去了幕辰峰的院子,给程姨娘送了一封信,这才回府交差。 幕晨雪看着娘亲的回信,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安慰,南宫书墨靠坐在睡榻上,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雪妹,岳母来信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头午的时候,我写了封信给娘亲,问道‘如果父亲休了大夫人,允她正妻的位子,她是否愿意回去?’还好娘亲已对父亲寒透了心,就算抬妾为妻,她也绝不回去!” 幕府的事情虽说不用南宫书墨出手相助,可她也不愿瞒着他。 “雪妹可是要对那幕夫人出手了?可需要为夫相助?”妻子并未这么说,但南宫书墨很了解幕晨雪,所以一下子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夫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这样会显得为妻很笨!”幕晨雪没有直接承认,毕竟加害她人这种事,由一个人背着命债即可,用不着两个人都知道。 “为夫就是因为聪明,才能娶到这么温柔贤惠的妻子。不过有时候为夫宁愿贤妻能变得糊涂些,多依靠我这个夫君!”南宫书墨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得不到满足,所以晚上的时候,才总是使出浑身解数折腾幕晨雪,借以得到满足。 “你是为我撑天之人,你是为我铺路之人,你是我的守护神,这还不够吗?”幕晨雪以前很少讲情话,不是她不愿说,而是觉得太肉麻了。不过她将自己给了这个男人之后,慢慢的也发觉了南宫书墨身上的缺点。所以偶而也会讲些小话,说些情语来撩拨他一下,让他能得以满足。 果然南宫书墨刚还纠结的表情,一下子就放开了,搂着妻子笑个不停。不论现代古代,男人都是强势的,都想征服自己心爱的女人。好在南宫书墨很专情,只这一点,就算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幕晨雪还是很高兴很幸福。 第二天,幕晨雪难得出府一趟,去了自己的茶楼,坐在雅间的窗边,朝窗外望去。街对面开着一间当铺和一间药铺。 一盏茶后,一个漂亮的少妇由一个奴婢扶着进了那间当铺,不一刻,就见易容打扮的宝如和宝娟也跟了进去。一刻钟左右,就见那位少妇急步走了出来,进了药铺旁的一条暗巷。而少妇身边的奴婢闪身进了药铺,出来时满脸的紧张,还差点儿摔了一跤。 那奴婢出了药铺接上少妇,直奔北街而去。等人走的远了,这才见宝如和宝娟从当铺里走了出来,先是往南走了十几米,这才转进后巷绕回茶楼。 “少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宝如一进茶楼见了少夫人,就是满心的倾佩。宝娟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幕晨雪只是淡笑一声,什么都没说,毕竟茶楼里人多眼杂。起身下楼走了两条街,在另一间药铺给南宫书墨抓了几副药,这才坐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等到进了内院书房,这才问起事情的细节。 不做不死,一切因果其实早有定数。那通房丫头,只怕到死也不会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不仅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助她人铲除了仇敌。如果她有来生,如果她会自省而去当一个好人,也许她会明白也说不定。不过人是否真的会有来生,又有何人可以断言。(未完待续。) 20/20449/14256932.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规劝 幕晨雪吩咐了宝如做事,原是不用自己出府去打探的。可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南宫书墨,她一直留在府中不敢离开半步,所以今天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能出来走走顺便给南宫书墨抓药。 她算计的那位少妇,正是幕府刚有喜的那个通房丫头。幕晨雪就是要借着她的野心和狠绝将大夫人除去。所以她将宝如打扮成一位善妒的妇人,跟着那通房丫头进了当铺。 宝如将进去后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那通房丫头手脚原就很是不干净,常会偷幕府的东西拿到当铺里典当,这回也是一样。她这回偷的东西价值很高,所以被请进了内室。而宝如去的时候,也拿了一件价值不扉的东西,所以二人也被请去了内室,不过两人房间不同,却是挨着的。 宝如借着掌柜的拿着东西去估价的时候,和宝娟将幕晨雪事先编好的故事拿出来讲,正好被那通房丫头给听了去。得知宝如的身上有一种可以令人疯傻的药,配置好后看上去就像是补药一样,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也无法查的出来。又说她当初就是靠着这个药,不仅得到了老爷的宠爱,还将当家夫人给除了去,而如今自己坐了主母之位。 那通房丫头本就有心毒害嫡子,争当主母,又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在宝如和宝娟欲要离开时,刻意与她们撞在了一起,顺便把宝如身上装有药方的荷包给偷了过去。 其实这事若是放在幕晨雪身上,一定会想到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于她。可这通房丫头一心想要害人,又身在局中,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妥。也是她一心只想着如何去害人,又哪里会想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所以偷了药方后,带着奴婢连忙去了一旁的药铺抓药,就怕宝如和宝娟发现药方丢了,而怀疑到是她们偷了药方。 “这事以后休要再提,你们去换装吧,把今天穿过的衣裳,配带过的首饰全部烧掉埋了,连那张当票也一并烧了吧。虽说这事做的隐密查不到咱们头上,可还是小心些,别留下了什么证据。毕竟除了那个通房丫头,也就只有咱们和大夫人有仇!” 幕晨雪又交待宝如将守在幕府外的人全部撤回,免得留下来被人发现了,那些衙门里的捕快,也不是吃干饭的。别因为这些事,而让他们连想到幕晨雪的身上。而剩下的,就是坐等消息了。 这一等就是有近五天,一直等到南宫书墨痊愈,幕府才命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幕府的大夫人被通房下药至疯癫,请程姨娘和五姐儿、九哥儿即刻回府探病。 幕晨雪本是可以不去的,可又怕娘亲吃亏,被人栽赃,所以和南宫书墨说了一声,这才带着宝如,接上娘亲和弟弟回了幕府。 大夫人疯癫,嫡长子幕鹏比父亲幕谦更伤心着急,所以下令彻查此事,这府里除了大夫人外,就只有一个新收的通房,这事儿自然就查到了通房的身上。通房身边的奴婢,被打了十几板子这才抗不住招了。 幕晨雪来时,幕谦和幕鹏正在争辩不休。幕鹏下令要将这毒害主母的通房给杖杀。可幕谦老来得子,想着通房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所以坚持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将人发卖。 父子两个为了通房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没动手打起来了。见幕晨雪和幕辰峰扶着程姨娘进门,二人这才闭了嘴。 “五姐儿、九哥儿去内室看看你们母亲,程姨娘晚些再进去,为夫有话与你商量!”大夫人已然当不得一家主母,幕谦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扶程姨娘上位。就算长子反对,他也不怕了。 幕晨雪自然是不愿的,本想坚持留下,可程姨娘却给了女儿一个安心的眼神,小声说道,“他的心思为娘明白,断不会称了他的心意就是!” 幕晨雪只得点了一下头,“娘亲小心些,如果有事就大声叫,女儿去去就来!”提醒了一句,这才拉着弟弟进了内室去看大夫人。幕鹏怕五姐儿对母亲不利,也跟了进去。江妈等下人都被幕鹏赶了出去,这一下外间就只留了程姨娘和幕谦。 “程氏,这些年委屈了你,老爷向你保证,只要你回府,老爷就抬你为妻,这以后五姐儿和九哥儿有了嫡子嫡女的身份,再不会被人看轻了去!”这么多年,程姨娘心里在想些什么,身为她的男人,幕谦又怎会不知,所以一张嘴,就直指程姨娘最软弱最为在意的地方。 “儿女自有儿女的福份,如今五姐儿虽因为出身而贬妻为妾,可五姐儿自己不悔,镇国公对五姐儿仍是以妻礼待之,就算没有嫡女的身份,五姐儿也不会感觉委屈。至于九哥儿,妾氏已问过他,府中有大少爷支撑,他既然已分府,就不愿再回来了,所以老爷还是另娶继室,不必再为妾氏多加费心了!” 女儿被贬,是程姨娘最为心痛之事,可女儿和她说过,就算是她有了嫡女的身份,可娘家没有高官厚禄,她一样只能给人当妾。而且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不是改变个身份,就能改变皇上的心意。让她在决定之时,不要顾及到她,而再深陷其中,害了自己,也害了九哥儿。 所以程姨娘虽心痛女儿,可仍坚持不回府。幕谦没想到程姨娘竟然会一口回绝,而听其之意,根本没得商量,难免有些生气,“这女人竟然给脸不要脸。” “程氏,你可知这嫡出和庶出会影响的是九哥儿的一生,你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弃九哥儿的前程于不顾?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如此狠心的娘亲!”幕谦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也是他一惯作为。 程姨娘这次是铁了心不再回幕府,所以不论幕谦如何软硬兼施,甚至使出激将之法,她仍不为所动。 “娘亲的决定,就是儿子的决定,还请父亲不要再为难娘亲!”如今出了幕府,幕辰峰也不用再唤自己的生母为姨娘,就为了这个称呼,为了能给娘亲一个安定的生活,他也宁愿当一辈子的庶子。而且庶子又如何,他相信只要他努力,以后一样可以挣得一个锦绣前程。(未完待续。) 20/20449/14256933.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罢官 幕晨雪借幕府通房之手,致大夫人疯癫成痴。并暗中传递消息给其嫡长子幕鹏揭发此事。父子两个人为如何处置有喜的通房而争执不休。 而幕谦眼见大夫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一心想借程姨娘回府之际,以其儿女前程相要挟,命其搬回幕府,并许以正妻之位相诱。 只是程姨娘早已对幕谦寒了心,儿女又都不愿再回幕府,所以拒绝了幕谦的提议。 “九哥儿,你年纪还小,尚不知嫡庶身份的重要。且明年春,你就将参加院试,要知有了嫡子的身份,以后前途将不可限量,否则就算你进士及第,最多也只不过是个五六品的官职,一生再难有所寸进。你娘亲不过一介深宅妇人,自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键!” 眼见着儿子也站在程姨娘这一边,坚决不回幕府,幕谦心里虽气,可脸上仍装出一副慈父情怀,想借此打动儿子。 如果早三年,幕谦能如此善待这个庶子,也许今日幕辰峰会选择陪娘亲搬回幕府。可如今他和程姨娘一样,心中早已没了这个不付责任的父亲。 “儿子自知材薄质衰,所以焚膏继晷日夜不挫。且府中有嫡长兄支撑家业,且当初儿子即已选择分府,此生就没打算过再回来依靠父兄的支持!”幕辰峰并非资质平庸之徒,这样说不过是自谦,也是找借口不回幕府。 且进京之后,在幕晨雪的安排下,早已拜得名师,所以虽刚行过及冠之礼,却已有十足的把握参加明年的院试。 “孺子不可教也,身为大好男儿不思进取,真真是枉费为父的一片心意!”幕谦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可惜他如今装的再像,也无法打动儿子半分。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可也要为五姐儿想想吧,她之所以被皇上贬妻为妾,还不是因为庶女的出身,上不得台面。如今你母亲病危,父亲以此抬你娘为妻,五姐儿也就是当之无愧的嫡女,将来许会再抬妾为妻,你自己不顾前程,可身为五姐儿的胞弟,总要为她打算一二,才不枉她照抚你这么多年!” “多谢父亲美意,贬妻为妾的是皇上,明旨已下,又怎会因父亲的态度而动摇皇命。且女儿早已出嫁从夫,九弟业已成年,他的将来,就不劳父亲费心了。父亲还是好好照顾大夫人,为兄长的前程打算吧!”幕晨雪早就从内室走了出来,本来她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幕辰峰已成年,这件事还是由他自己解决的好。 可幕谦老奸巨滑,拿自己的将来劝幕辰峰。弟弟是自己的底线,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弟弟的软肋,眼见弟弟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幕晨雪这才出声提醒。下圣旨的可是皇上,就算她有了嫡女的身份,一样也只能是个妾侍。凭他幕谦的决定,又怎能撼动皇权。 幕辰峰侧过头看向姐姐,见姐姐朝他微点了一下头,他顿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坚决不回幕府。 “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儿子就先行告辞了!”幕辰峰扶着程姨娘略行一礼,抬步朝屋外走去。 幕谦早已被这三人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可女儿虽被贬,却也是淑夫人,比他的官位还高着好几阶,所以当着女儿的面儿,他就算再气也不敢拿捏程姨娘母子。只得一挥手,让母子三人一同离去。 送走三人,幕鹏又提起杖杀谋害正妻的通房,可幕谦以父亲威势,将长子禁足于自己的屋院之中,强行将有喜的通房保了下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般作为没出五日,就被传到了御史的耳中,竟然一旨上书,以宠妾灭妻之罪弹核了幕谦。 皇上最恨幕谦这种人,所以下旨罢其官职,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录用。好在皇上也觉得当初之事有些愧对幕晨雪,所以并未因此事而株连其子,幕辰峰的仕途并未因其父的不堪而有所影响。 圣旨下,幕谦一刻不敢再留于京中,带着疯癫成疾的大夫人和嫡子幕鹏等人于次日一早出京城返回幽州。幕辰峰和幕晨雪于城门外五里亭送行。 “父亲,这是儿子的一点儿心意,还请父亲回幽州之后多多保重!”幕辰峰送上五百两银子作为程仪。这些银子都是店铺和田庄的收益。他和程姨娘生活一向节省,且自他成年那天起,幕晨雪就将属于幕辰峰和程姨娘的店铺,交还给他自行打理。如今他的手里,也有几千两的银子了。 “九哥儿,你以后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你大哥,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你要想在朝中有所建树,还是需要亲兄弟相扶相持为好!”幕谦自己这一生算是毁在了女人的手里,而且庶子和自己不亲,当初为了个通房,又使得嫡子也与他疏离有了隔阂,如今他这番话也是为了能挽回两个儿子的心。 听着父亲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打算,幕鹏的脸上总算是缓和了几分,也走到幕辰峰的面前,朝他一抱拳,“九弟,以前兄长做事有所偏颇,愧为仁兄,不过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幕’字,你我终是兄弟血脉相连,若有朝一日你需要为兄的帮扶,兄必不负你之所托!” 眼见着分离在即,幕鹏经过这些年,也算是看清了很多事,他怕是今生再难有所建树,将来怕是还要依靠这个弟弟,所以难得的说了这样一番话,倒也是肺腑之言。 幕晨雪站在幕辰峰的身后,看着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的父亲和一夜间成熟起来的大哥,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世人总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为什么当初要做那些让自己后悔的事,为什么在做错了以后,不能及时的醒悟?只是她的这些为什么,就像是无解的迷题,千百年来世人依然是周而复始的这样一错再错。 幕晨雪站在那里,竟然有一时间的恍惚,她来到这里也有近六年的时间了,这些年她又何尝没有做过后悔之事,想通了叹了口气,也上前一步,对父亲服了一礼。(未完待续。) 20/20449/14280207.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分别 京城五里亭外,幕晨雪和幕辰峰为幕谦和幕鹏等人送行。 “父亲!”因为幕谦和幕鹏的态度,幕晨雪有所触动,上前一步,对着父亲服身一礼,“当初在幽州,天灾疫病成灾。幕府为能养活诸人,早已将家中产业尽数售尽,父亲此番回乡,即要照顾生病的大夫人,又要抚养儿孙,生活只怕是难以为继。” 幕晨雪看着父兄吃惊的眼神,就知在他们心中,只怕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苦笑一下,这才接着说,“女儿已命人帮父亲在蓟县新置了两间铺面和一个庄子,等父兄回到蓟县后,自会有人送上文契。也算是女儿的一番心意,还请父亲介时不要推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幕谦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就算这个父亲做了很多的错事,可他终究是这副身体的生身之父,就算是为了这副身子,她也该进一份孝心。 幕谦是真的没想到,女儿竟然在此时原谅了自己。难掩眼中热泪,差点儿哭出声。幕鹏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本还有些担心,怕回去后日子过不下去,如今有了五妹的这些铺面、田庄,再加上九弟送来的银子,只要经营得当,这日子倒也不会太难过。 几人又聊了几句,等到幕谦收了泪,这才命令起程,一家人朝北而去。 “姐,谢谢你!九弟知道,姐姐今日这般全是为了能让我安心留在京城,读书以考取功名。不然依着姐姐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父亲!”幕辰峰如今长的比幕晨雪还高了有近一个头,看着弟弟如今也长大成人,幕晨雪也少了一份牵挂。 拍了拍弟弟的肩,笑了一下,“倒也不全是为了你,父亲他们这一走,怕是再难相见,而且如今大夫人又成了这副样子,怕是连我们是谁都不记得了,与其让自己活在仇恨痛苦中,不如选择宽恕,即宽容了别人,也饶恕了自己!”大夫人如今成了样子,全是幕晨雪一手造成的,可这些事她永远也不会告诉幕辰峰,就算弟弟以后被官场浸染,再不是白纸一张,可她仍想尽一切可能的保护他。 至少在自己面前,幕辰峰可以只做一个良善的弟弟,保有一份纯真的心。姐弟两个同车而回,又聊了一路,这才各自回府。 镇国公府内院书房,南宫书墨正在等幕晨雪回来。为了尽释皇上的疑心,他决定今天就回王府。等了这些时日,皇上仍未立庆王为太子,眼看着宣王和景王紧锣密鼓的加紧布局,若是再晚些时日,恐会有所异变。 幕晨雪回来时,看着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笑意等她回来的夫君,刚还有些失落的心情荡然无存。 “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回去?” 南宫书墨拉起妻子的手,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回王府演戏,最少三日,最多半月必回!” “既然是要演戏,多少还是要准备一下,总不能只是人回去了,什么都不带!”既然是为了迷惑皇上,那这戏就要演得连自己都相信才好。 “带了几箱用不到的衣服和书籍,风五又装了些不值钱的古董玉器,也算是置了三大车。这些东西反正都不打算再要了,全当暂存于王府吧!”南宫书墨拿王府当成了自己的私库,引得幕晨雪无奈一笑。令得分别在即的伤感也减轻了几分。 “既然回去了,就别急着回来。总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再好好打算一番。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这里不用担心,有宝如她们呢!”幕晨雪将头轻靠进南宫书墨的怀中,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不舍。 “我已经吩咐府中侍卫,这镇国公府只有一位当家主母,那就是你幕晨雪。且未得我的允准,任何人不得入府!”南宫书墨是怕那位名义上的镇国公夫人,趁他不在府,而跑来伤害到幕晨雪。 “嗯!”幕晨雪不需要说谢谢,因为她明白,只有自己平安,南宫书墨才能冷静的处理事情,不然他一个冲动,只怕做出什么弑君杀官的事情来。 “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出门了!”南宫书墨心中万般的不舍,可也知眼下这个方法最为有效,也最能安皇上的心。所以深吻了一下幕晨雪,这才朝府外走去。 幕晨雪没有起身相送,因为她要在这里安静的等他回来,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风五跟在少主身后,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少主,少夫人并没有跟出来!” “嗯!她心里痛,不愿让我看见,怕我会冲动的留下而不舍离开!”南宫书墨坚定的朝府门走去,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敢,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跑回去留下来。 庆王府内,庆王爷早朝归来,正在和嫡子南宫勋商量事情,就听府外传来车马之声,管家来报,“二少爷回府了!” “难为弟妹了!”南宫勋小声的说了一句,当初他和二弟商量此事时,他心里可不全然是为了父亲着想。他可是存了私心的,可如今真的听说二弟一个人回府,他又替幕晨雪担心,怕她一时想不开。 爱一个人即想将其占为己有,又想给她足够的自由。其实人只要活着,就生活在两难之中,在矛盾中找到平衡点,人才能活的自在。 那位工部尚书之女,现任镇国公夫人,自打嫁进王府,就没见过自己的夫君,如今听说人回来了,喜得带着一众奴婢仆从,跑到二门处来亲迎。 南宫书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本就对她厌恶到了极点,而她今天还着了一件大红的衣裳,就像是在提醒南宫书墨,她的正妻的之位。看的南宫书墨一张脸黑成了锅底,命其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来给父亲请安。 “父亲,经太医诊治,儿子虽说现在已可以下地行走,可内伤仍未痊愈,尚需静养。儿子这就先回雪梅居了!” “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勋儿说。至于二儿媳,她如今住在存菊院,你身体好些,就去看看她吧!”庆王爷知道儿子这是不愿见那个女人,明明好了还要装病。可这府里有没有皇上的眼线,他也没法确定,所以还是提醒了一下庶子。 南宫书墨脸色又阴了几分,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未完待续。) 20/20449/14280208.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突变生 幕谦因为宠妾灭妻被御史弹核贬官返乡后,镇国公南宫书墨也回到了庆王府。算是在明面儿上给了皇上一个交待,免其疑心猜忌,早日颁旨将太子之位选定下来。 只是好事多磨,庆王府还未等到皇上册立太子的圣旨。中宫皇后先下了懿旨,宣留守京中的所有王爷及其嫡系亲眷以及京中四品以上朝臣即刻进宫觐见。 懿旨传至庆王府,一府诸人皆脸色微变,可懿旨难为,宫中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若是此时抗旨不遵,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即刻就会祸及满门。只得先以需要更换朝服为借口,暂时安抚传旨太监于厅中喝茶。庆王爷则叫上两个儿子,于内院急商对策。 “这圣旨来的蹊跷,若只是宣旨于留守京中的各位王爷及亲眷,尚还说的过去。可连四品以上朝臣也一并召进皇宫,儿子猜想,许是皇上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有可能得了什么急症,已经无力下旨。皇后怕民心思变,也为了集权于宫中安定人心,这才将所有人圈禁于皇宫之中。只怕是有人想要趁机犯上作乱,或是皇上是中了什么人的暗害?如今连各府女眷作为人质一并召进宫,圈禁于皇后的中宫殿内,也应该是有此用意!” 南宫书墨有伤在身,皇上早已下旨,其不用进宫,所以这次圣旨传至庆王府,并未提及他。可却将现在的镇国公夫人,和淑夫人幕晨雪召进了皇宫之中。南宫书墨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和不安。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这时候力拼是不可取的,只能智取。 南宫勋也没想到,皇后下旨,竟然将已贬为淑夫人的幕晨雪也召进了皇宫。他心中也充满了不安和焦燥。可心中所想却和弟弟一样,这个时候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何况二弟不能进宫,在皇宫大内,只有他可以保护幕晨雪。 而且南宫书墨的猜测是有迹可寻,南宫勋也觉得这次只怕真的是皇上突发变故,皇后这才急着颁下懿旨,毕竟这位继任皇后自己并无所出,只有保住了皇上,她才能稳坐中宫。 “父亲,儿子也认为这次皇上怕是真的得了什么重病,甚至危及性命,不然皇后断然不会下这样的懿旨。不过如今父亲掌管兵部,除皇城内的禁军外,京城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全都掌握在父亲的手中。此次我们进宫,有二弟在外策应,就算皇上突然驾崩,我们和宣王与景王比起来,仍占有很大的优势!”南宫勋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庆王爷,他忙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交给了庶子。 “书墨,你拿着这个,这里面是为父的官印和一枚兵符。若是皇上万一真有什么不测,凭此信物即可调动京城之内的五军都督府的全部兵力,介时你就以‘清君侧,保皇驾’为名攻陷皇城!” 庆王爷一向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可这次他倒是一反常态,态度坚决身上散发着只有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是,儿子定不负父亲所托!”南宫书墨接过装有印玺和兵符的木盒,这才退了出去。庆王和嫡子换了朝服,带着家眷随传旨的太监进宫。 “风五,立刻去镇国公府给少夫人送信儿,将这份宫中地图交到少夫人手上,命宝如随侍,告诉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少夫人安全。但愿传旨的太监尚未到镇国公府!”这会儿庆王府内外早已被人监视,南宫书墨不能马上出府。他训练的死士,也不可能护在幕晨雪的身边,陪她一起进宫。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宝如了。而幕晨雪那边随时都会被传召进宫,所以只能派风五先去送消息。 这会儿街上尚未戒严,风五领命后翻墙出去,直奔镇国公府。等风五出府后,南宫书墨将王府内侍卫召集起来,连下了几道命令,命府中任何人不得外出,保护好王府。这才换了衣裳,带着风六和一纵死士从院墙翻出,直奔五军都督府。 幕晨雪收到消息的时候,传旨的太监才进府门。带着府中诸人跪接懿旨后,也寻了个借口,交待宝娟和宝婵,即刻去给幕辰峰送信,命其马上带老夫人和程姨娘暂避。 并将手上的死士全都派了出去,保护她的亲人进行避难。而将镇国公府中侍卫重新整顿,分东西南北四方,外院内院二重,命这些侍卫全力保护镇国公府。府中虽没有主子在,可事情来的太急,钱财银帛等贵重物品根本来不及整理隐藏。好在这些侍卫都是南宫书墨训练出来的,就算府中没有主子在,仍很忠心。 “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带人护老夫人、夫人和九少爷安全。要不少夫人,您也装病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此时进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宝娟和宝婵倒并非因为自己危险而心里害怕,她们是怕少夫人进宫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会儿府外已人声喧嚣,街上到处乱做一团。府内更是人人自危,就算少夫人一脸的镇定自若,可二人仍吓得不轻。帮少夫人换衣裳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皇后命我进宫,为的就是牵制乃留在宫外的二少爷,就算是我此刻装病,哪怕是用抬的,这些传旨的太监也会将我抬进皇宫。与其被人押进宫,不如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这样反而不会引得皇后起疑,而先一步对二少爷动手。宝娟你二人听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护九少爷和夫人安全。切记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当真。哪怕是传出我已死于宫中,也不要妄动。这消息有真就有假,若我真出了什么事,二少爷会送消息给你们。记住了一定要劝住九少爷,千万不冲动!” 事发突然,幕晨雪实在没有时间布置妥当,只能挑重要的说。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什么都不怕。 “还有,这书架的暗柜之中,藏有银票和金锭,如果我有个万一,就将这些拿给九少爷,不用他为我报仇,只要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待我好好的照顾娘亲即可!行了,外面在催了,等我和宝如走了,你们再离开。记住一定将我的话带给九少爷!” 幕晨雪来不及交待更多,领着宝如跟着传旨的太监出了镇国公府。(未完待续。) 20/20449/14310294.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下毒 刚接到南宫书墨命风五送来的消息,幕晨雪尚未来得及准备,传旨的太监就已进府。接旨后简单交待了几句,幕晨雪就带着宝如,换了朝服出府进宫。 出了府门,上马车前的一瞬,她只感觉到暗巷里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侧过头望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人。可她能感觉到来自黑暗中的关心和不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朝暗中点了一下头,这才扶着宝如的手上了马车。 “少夫人,来人可是少主?”马车上并没有宫里的人,所以宝如才敢出声相寻。她刚才也感觉到了那暗巷中有人,可她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少主。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应该是的,不来看一眼,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幕晨雪也只是一种感觉,她也没看到人。其实幕晨雪的感觉并没有错,来人正是南宫书墨,此刻他根本不能出现,可他不放心幕晨雪,所以就算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至少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风五传了消息,就一直在暗巷中守护,这会儿见少夫人朝这边点了一下头这才上了马车,还以为少主的行迹败露,抻手去拉少主,提醒他尽速离开。 “无妨,除了少夫人,没有人发现我们!”南宫书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只要他掌握着五军都督府的人马,那么幕晨雪在宫中就绝不会出事。看着马车离开,他这才带人离去。 这是幕晨雪第二次进宫,马车在宫门外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要步行进宫。幕晨雪并没有在宫门处看到庆王爷和南宫勋。不过倒是见到了那位工部尚书之女,现任的镇国公夫人。 只是这会儿皇宫中到处都是禁军,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也只是施礼而未能多言。进了宫门,就有一纵禁军押着几人直奔皇后的中宫殿。 刚才在马车上,幕晨雪只将皇宫地图粗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印象虽然不深,可至少辩的清东西南北,不会在若大的皇宫中,迷失了方向。除了她的亲人,只有南宫书墨是她最为牵挂之人。可她更知,自己就是南宫书墨的软肋,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也为了不让人拿她来要挟南宫书墨,她必须保证自己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一路急行至中宫殿,这会儿中宫殿里早已坐满了人,幕晨雪身份不高,所以不能坐在第一排,就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这里离殿门不远,如果发生什么,只要殿内乱了起来,在宝如的保护下,她应该来得及逃离。 “郑老太夫人,您得高望重,儿子又是当朝太保,您可知这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皇后娘娘怎会突然颁旨,急召我等进宫?” “老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也别多想,还是看皇后娘娘怎么说吧!”坐在幕晨雪前面的二位妇人一脸的惶恐不安,压着声相互打听着消息。四下里的妇人们都在相互的询问,看的出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刚才进中宫殿时,幕晨雪就注意到了,这中宫殿早已被禁军给包围了,这会儿应该是只能进不能出,根本不容她出去打探消息。而中宫殿里伺候的宫女也都低眉顺目,不言不语想套话是不可能的。 “宝如,我肚子不舒服,你扶我去如厕!”就算人力不可为,幕晨雪也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寻了个借口,命宫女带她去方便。 “淑夫人这边请,奴婢就守在门口,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奴婢就是!”一路走来,这宫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到了地方也只是守在门口。既然没有将人禁足,那就是说在中宫殿中,她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多谢!”这宫女虽说没有寸步不离的跟在幕晨雪的身边,可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就算在这中宫殿内一切自由,可她人出不去,消息探不明,就算得了这份自由,也是于事无补。 又呆了一会儿,顺路在大殿之外又站了一会儿,四下里甚是安静,并未听到什么消息,只得回去重新坐好。 “淑夫人请用茶,这狮峰龙井茶乃是今年的新贡!”狮峰龙井茶产自杭州西湖,而产于狮峰之地的龙井茶,更是茶中之最。 幕晨雪前世就听人说起过“天下名茶数龙井,龙井上品在狮峰”,如今能得以品到此茶,她倒也想尝一尝。反正眼下她也想不到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既然想不到也懒得纠结,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在嘴里回味着茶汤的甘醇鲜爽,可就在她要咽下去时,却止住了动作,又将茶汤在舌尖、舌边、舌中、舌后、舌腹过了一遍,这几个部分,分别可以让人品尝到甘、辛、苦、涩、咸等五味。 而原本应该香馥如兰,滋味甘醇鲜爽的狮峰龙井茶汤中,却意外的透着一股子辛温之气味。幕晨雪装着咳嗽,将一口茶汤全都吐在了巾帕之上,趁着人不注意在自己的手背上抹了一下,又观察了一会儿,见抹过茶汤的手背有些发红,更加确定了这茶有毒。 朝宝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这茶有问题,宝如俯下身子,装着为少夫人整理衣襟,正巧将耳朵靠了过来。幕晨雪唇齿不动轻言出声,“茶有毒!”茶中含有斑蟊,这种昆虫是辛散有毒之品,能以毒攻毒,主治肝癌。可用之不当,即为毒药。 幕晨雪现在有些想不明白,茶中的斑蟊毒量并不大,如果只是像这些夫人一般,只在皇后这里喝个几杯,最多也就是恶心、呕吐或伴有腹泻,是不至于致命的。“那皇后又为何拿有毒的茶给她们喝呢?” 看着少夫人低头不语,宝如就知少夫人必是想到了什么,她提高警惕,观察四周,就怕这时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幕晨雪一点点的往前回想,从中找着各种相连的关系,直到回想起肃王被押离京之时,她突然抬头朝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苏杭正是肃王的封地,这贡茶来自西湖,难道这茶中的毒不是皇后下的。而狮峰龙井茶是茶中之王,最是难得,除了皇上和皇后,只怕宫中也没人能喝得上这么好的茶。 她又联想到皇上的情况,难不成皇上是中了毒,而非得了什么急症?只是眼下她没有机会为皇上把脉,自然也不知具体的情况。(未完待续。) 20/20449/14310295.htm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连手 皇后突降懿旨急召京中宗亲朝臣进宫。南宫书墨因伤而留在了庆王府,可幕晨雪却被召进宫中。 宫内到处都是禁卫军,幕晨雪一入宫就被圈禁于中宫殿中,不得而出。可就在她无计可施,打算静观其变的时候,意外查觉到被押回封地的肃王,所进贡的茶叶中含有毒素。 可就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她人被关在中宫殿中,无法将消息送出。左右打量了一下,满殿之中虽然有与她相识者,可却无一人可用。 “宝如,想办法接近郡王妃,告诉她我有话要与她说!”南宫书墨没有进宫,她就算是有办法,也不够理由将南宫勋引来,所以只能利用郡王妃,只是不知这个女人会不会仍在记恨于她,而不愿与她连手。 宝如看了一下,郡王妃所在的位置离少夫人有些远,她若是冒然上去说话,必然会引起中宫殿宫女的注意,只能用余光监视着,安静的等待机会。 宫中礼仪繁琐,女眷们又与男人们不同,为了能不常走动,所以宁愿渴着饿着,也甚少饮茶食膳,所以除了幕晨雪发现茶中有毒外,没有人有明显的不适之感。宝如足等了一个时辰,这才见郡王妃起身告罪往殿外而去。 幕晨雪也忙着起身跟了出去,出了殿门,幕晨雪快步近前,朝郡王妃先服了一礼,“妾氏幕氏,见过郡王妃。这是妾氏第二次进宫,诸多礼仪尚不熟悉,妾氏想着若是能跟在郡王妃的身边,至少也能少出些丑,免得给庆王府丢脸不说,还让诸位夫人看了笑话!” 郡王妃被幕晨雪这话说的一愣,她们虽不常生活在一起,可也相识有几年光景,幕晨雪从未在她面前如此服低做小过,惊觉这中间只怕还有别的原因,所以并没有马上拒绝幕晨雪之请。 “淑夫人说的哪里话,淑夫人即有如此担心,不若就跟在我的身边吧!”虚扶了一下幕晨雪,二人这才一同朝偏殿而去。 宝如看准机会,用身体挡住带路宫女的视线,幕晨雪忙压着声提醒,“不论你我之前有何仇怨,如今我们一同深陷宫中,生死未知。你要想让父亲被立为太子,要想将来承继皇后之位,就要听我的!” 幕晨雪以前就算是对郡王妃言语相斥,可却从未如此严肃冷厉过。郡王妃心中是又气又怕。可幕晨雪的话,竟然给她一种信服之感。 “你可有把握?”郡王妃当然是想将来能当太子妃,甚至以后还想当皇后,皇太后。所以幕晨雪提出的条件,正击中了她心中的贪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幕晨雪又怎会不知,她就是要利用这个女人。 “至少可保我们不死于宫中!”利用归利用,她可不会给出什么承诺。哪怕是欺骗,她也不愿意说谎。 郡王妃虽被打动,可她也看的出,幕晨雪是在利用她,所以有些犹豫,怕幕晨雪过河拆桥。 “你我同出一府,一荣具荣,一损具损,你自己想吧!”幕晨雪给了郡王妃一句,即退后了半步再不说话。 眼见二人就要走到偏殿,郡王妃咬了牙,认命的看了一眼幕晨雪,微点一下头,只说了一个“好!”字。之后二人一起回到中宫殿,幕晨雪将自己的座位移到了郡王妃的身后不远处。时不时的还找她说上两句话,倒像是真的在向她请教问题。 二人的异常,自然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叫来随侍的宫女问了几句,知道二人不过是坐的久了有些无聊,这才放心。 看这时辰,这些内命妇也不能总是干座着,皇后命人上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幕晨雪示意郡王妃吃些,郡王妃倒是听话,拿起一块点心,刚咬了两口,幕晨雪细如蚊蝇的声音又传进了耳中。 “呕吐!” 郡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侧过身看了她一眼,见幕晨雪拿着巾帕掩着口鼻,隐蔽的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她这才反应过来,忙跟着学了起来。 “郡王妃,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幕晨雪突然高叫出声,一下子在安静的大殿中,如石击水面,荡起千层波浪。 皇后皱了一下眉,可是这位淑夫人叫的如此大声,她就算再不愿,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只得问了一句,“郡王妃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哀家看你刚刚还好好的?” 幕晨雪怕郡王妃说话露了痕迹,忙走上前跪倒在皇后面前,“回皇后的话,郡王妃刚才如厕时就已感不适,适才这点心才一入口,就呕吐不止,可否请皇后宣太医来为郡王妃看一下?” 殿中所有人都知这庆王府的郡王妃和这位镇国公身边刚被贬为妾氏的淑夫人不睦。可今日这淑夫人竟然敢在皇后面前,为郡王妃求情。难道说之前的一切,都是郡王妃在人前演的戏不成? 幕晨雪话已出口,郡王妃又一直在干呕不止,皇后就是再不愿,也不能当着众命妇的面儿,不为郡王妃请医把脉。只得强挤出一丝笑意,“这是自然,郡王妃身子不适,还是移到偏殿去略作休息,太医不刻将至!”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妾氏这就扶郡王妃去休息!”幕晨雪根本不给皇后反对的机会,起身扶着郡王妃退了下去。 皇后忙示意随侍的宫女跟去,她总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透着一股子阴谋。可这里是中宫殿,内外都是自己的人,二个妇道人家,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皇后也有着自己的自信。 幕晨雪扶郡王妃进了偏殿,命随侍的宫女去端茶倒水,趁着二人离开,忙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喂给郡王妃。“这是假孕药,服下即刻就会有所反应。不会伤及身体,一切听我安排!” 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两名随侍的宫女就折了回来。郡王妃以为幕晨雪喂给她的是毒药,本想将药吐出来,一听说是假孕的药,这才吞了下去。 差不多的半个时辰,太医这才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幕晨雪仔细观察着太医的神色,见他面色暗沉,双眼充血,一看就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所至。这个时候能令给宫中嫔妃们看病的太医,累成这个样子的,怕是只有当今皇上了。可见皇上仍未能有所好转。(未完待续。) 20/20449/14327527.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假孕 为了能给南宫勋送出消息,幕晨雪不得以利用了郡王妃。太医来时,一脸的暗沉疲惫,幕晨雪猜皇上那边应该仍未见好转。 太医给郡王妃把了脉,只说了一句,“恭喜郡王妃已有一个月的身孕!”若是换了平时,这可是个大喜事,太医就算脸上不会多出几分喜色,至少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像是在给病人宣判死期一样,语气呆板声音暗哑。 “多谢太医,还请太医将这消息禀告给皇后娘娘知道!”幕晨雪这要求并不过分,这本就是太医的职责所在。所以太医略点了一下头,写了张药方,这才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皇后就带着镇国公夫人走了进来,“郡王妃好福气,哀家已派人去给郡王爷送信!” “臣妇身子不适,劳皇后娘娘费心了!”郡王妃根本不敢多说话,就怕自己假孕的事被皇后发现。 “你如今身子弱,哀家就留镇国公夫人和淑夫人一起在偏殿照顾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哀家说。哀家已命人去太医院为郡王妃煎药,你只管安心休息就是!”皇后一脸的笑意,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冰冷。眼见皇上病危,她入宫这么多年都无所出。而在这关键的时候,郡王妃竟然有喜了。她心中一时怅然,无法排解。 “有劳皇后娘娘!”幕晨雪代郡王妃给皇后娘娘行了个大礼,皇后又吩咐了随侍的宫女好生伺候着,这才回了中宫殿。 “嫂嫂好福气,竟然这个时候查出了喜脉!”镇国公夫人一脸的醋意,她也想怀上个孩子,可南宫书墨连她的面儿都不见。一想到此,抬眼狠狠的瞪向幕晨雪。 幕晨雪哪有时间顾及她的感受,趁着宫女们不注意,把刚才沾了茶水的巾帕拿了出来,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巾帕上写下几个字。 南宫勋来的倒也快,她这边刚写好,就听到殿外来报,说是郡王爷求见。皇后只得命人带他来见郡王妃。 南宫勋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这消息必然是假的。至从进京之后,他就没进过郡王妃的屋子,郡王妃又怎么可能怀有一个月的身孕。只是他不明白,是何人为了骗他来中宫殿,而编造了这个谎言。 可他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来看看,为的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见幕晨雪一面,看看她是否安好? 南宫勋进到偏殿,见幕晨雪和镇国公夫人都在,就知这一切许是幕晨雪的安排,为的是要传递什么消息给他。自然也装成关心的样子,坐在床前的木杌上,拉着郡王妃的手,关心的问着,“爱妃怎的如此不小心,自己有了身孕由不自知。你身边的那些人也不知是怎么伺候的,如此不尽心。等回了府,看我不把她们都发卖了!” 二人成亲以来,这还是郡王爷第一次对郡王妃如此温言细语,她一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就算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可她宁愿相信,郡王爷对她是有情的。 “兄长和嫂嫂鹣鲽情深,看着让人好生羡慕!”镇国公夫人又酸酸的来了一句,这才退开一些,不愿再看这二人情深似海的样子。倒是幕晨雪不退反进了一步。 “郡王爷安心,皇后娘娘已命人去给郡王妃煎药去了!”说着给郡王妃掖了一下被角,趁机将手里的巾帕塞进了南宫勋的手中。 南宫勋将巾帕掖进袖口里,这才顺着幕晨雪的意,也帮着郡王妃拉了拉被子,“有劳淑夫人了!”等宫女将煎好的药送来,南宫勋看着郡王妃将药喝下,这才起身离开。 等郡王爷走了,郡王妃仍依依不舍的盯着殿门看个不停,幕晨雪叹了口气,倒是坐在了她的床边。镇国公夫人则早早的退到了一旁。 幕晨雪能做的都已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南宫勋是否能妥善利用她所传递的消息了。 南宫勋回到议政大殿之后,坐了足有一柱香的时辰,这才寻了个借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幕晨雪塞给他的巾帕打开来仔细的端详。 巾帕上明显的一片茶渍,用血歪七纽八的写着几个字,“毒,吐,泻,肾衰”。刚见到这五个字,南宫勋一时还没能想通。这毒是怎么来的?幕晨雪又为何冒如此大的风险告诉他这个消息?这个消息是否直指皇上? 仔细将这些事联想起来,又闻了闻巾帕上茶水的味道,他猛然间明白过来。整了整衣裳,这才回到议政殿,面不改色的安坐于庆王爷身边。 等到大殿内有更多的人不安走动之时,他这才压着声提醒庆王爷,“父亲,这贡茶有毒,皇上应该是中毒了!” “你怎知是这茶有毒,一殿的人可是都喝了此茶,若是有毒,又岂会没事?”庆王爷还不知道送消息给郡王爷的是幕晨雪,所以有些将信将疑。 “毒很轻,您看几位年纪大的阁老,这会儿连连如厕,应该是对毒有了反应开始腹泻,甚至脸色也越来越差。倒是年纪轻的官员,反而没事!”刚才庆王爷也去了一次,这才相信儿子的话。 “可是要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提醒太医他们,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个倒是不好办?”南宫勋现在明知这茶有毒,可他却不能明说,不然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之人。而且他并没有告诉庆王爷,这消息是幕晨雪冒死送出来的。毕竟这事很可能东窗事发,他们随时可能命丧于此。 所以即便四周危机重重,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护着幕晨雪。庆王爷想的却与儿子不同,所以继续追问,“可知是何人下毒?” “这贡茶来自西湖狮峰,是最佳的龙井茶!”一听到狮峰龙井茶,庆王爷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肃王”。 一时间两个人都默不出声,脑中转的飞快,皇上如今尚未立储,如果此时死了,京中的三王之争,再加上一位蓄谋已久的肃王平分天下,这最后荣登大宝的,还不知会是谁。所以唯今之计,只有让皇上能够活下去。早立太子,这样庆王继位,才能名正言顺。 而且如果能借此机会,将肃王等皇子扳倒,在登基时也能少一分掣肘,多一分安心。庆王爷盯着儿子,一时心潮起伏,他离那个皇位已经如此之近,只差一步就可登天。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20/20449/14327532.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解毒 幕晨雪意外发现贡茶有毒,与郡王妃连手假借怀孕之名,将南宫勋引来,将此消息传递了出去。 南宫勋回到大殿之上,趁着文武百官混乱之际,将消息告诉了庆王爷。二人急思对策,首先要让太医得知这一消息,保住皇上的性命,且还要作到不能引火上身。 南宫勋低头沉思之际,身边不时传来骚动,抬眼望去,正见一位年逾半百的阁老重臣,脸色惨白身体前后摇晃不止,几欲从座椅上跌落。若不是随侍的太监眼急手快,只怕这位老阁老就要一头栽倒在这大殿之上。 南宫勋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袖,示意他朝那边看去,又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庆王爷一下子即明白了儿子的意图,坐在座椅上干呕不止。 几位老阁老本来就是强忍强撑,见有人倒了下去,就连庆王爷也呕吐不止,哪里还能忍得住,叫来随侍的太监,端来痰盂,也吐了起来。这一下子这么多朝中重臣突发急病,可吓坏了一殿侍奉的小太监。几个眼尖的忙朝皇后的中宫殿,和皇上的寝殿跑去,传递消息。 皇后强装着一脸的平静,正在和这些夫人们周旋,就见在大殿上伺候的小太监由着一位管事姑姑领了进来。皇后初闻消息,竟然吓呆了片刻,经贴身宫女提醒,脸色这才回缓,朝诸位夫人告罪了一声,以更衣为名,进了内殿。 中宫殿那边突发变故,幕晨雪一开始并不知情,是宝如借口如厕,这才打探到这一消息。宝如虽未告知少夫人那传话的小太监是哪一宫的,也没说那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可看皇后来看郡王妃时的神情,幕晨雪也能猜到几分。只怕南宫勋那边已经有所动作,她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以不变应万变。 郡王妃并未发现皇后的异样,她还在回味着刚才郡王爷来时,温和的态度关切的言语。镇国公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见皇后要去中宫殿,也随后跟了过去。幕晨雪不敢让宝如跟去,她没有功夫在身,若是宝如离开太久,突发意外时,怕救护不及。 宣武大殿之上,朝臣们是坐立不安,很快太医就来为急病之人诊治。“庆王爷进宫前,可是在府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太医为庆王爷把脉,只感觉其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实。如此沉而不实,像是腹泻之疾。 “皇后突下懿旨,本王急着进宫,哪里能得闲,所以并未进食任何东西!”庆王爷一指脚边的痰盂,里面的呕吐物除了一些茶汤,再无别的东西。其实痰盂里本没有这么多的茶汤,是南宫勋刚才趁着所有人慌乱之际,将半杯茶全都倒进了痰盂之中。 太医端起庆王爷喝剩下的半杯茶,浅尝了一口,眉头不由得一紧,用手沾了些茶水在手背上抹了一下,又在鼻下细细闻之,这才叫来一旁的随侍太监,“这是什么茶?” “回刘太医的话,这是今年新贡的狮峰龙井茶,皇后体须诸位大人辛苦,这才命奴才们拿贡茶招待诸位大人!”那小太监不明白太医为何会有此一问,这茶只有皇上和皇后的宫中才有,他们断不会以次充好,在这个时候拿别的茶来糊弄诸位大人。 “这茶除了皇上和皇后这里,宫中还有何人饮用此茶?”这狮峰龙井茶太医虽没喝过,可却听说过,他这么问只是不想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免得被人灭口。 “这茶珍贵的很,除了皇上和皇后,宫中并无人饮用!皇后那里也正是拿此茶,招待诸位夫人们的!”这小太监是大内总管的一个小徒孙,因为进宫不久就得了大内总管的喜欢,这才被调职进了大殿侍奉。因为进宫时日尚短,所以一下子看不出眼前的危机。只想着有什么说什么,不敢有半句妄言。 太医听的一脸的黑线,他本想将这祸事引到他人身上,如今这太监这样一说,却将矛头直指向了中宫皇后。只得黑着脸写了一张药方,交给那小太监,吩咐他马上去太医院为庆王爷煎药。离开时,还将庆王爷喝剩的半盏茶放进了药箱。 庆王爷父子对看了一眼,嘴角微翘,这太医总不至于得了这个消息,却还治不好皇上,那他这脑袋也该换个地方了。至于这位太医是将事情直接禀告于皇后,还是告诉太医院的医正大人,由医正大人来过问此事,这些都与庆王父子没什么关系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几位服了药的阁老,慢慢的都缓了过来。皇上的寝宫之中,诸位太医这会儿才松了口气,一个个瘫坐于地上,他们之前也曾怀疑过皇上是中了毒,可事关重大,再未能查实是何种毒物之前,他们也不敢乱开方下药。 眼见着皇上已近肾损昏迷,医正大人仍未能拿出妥善的救治之法,正巧这个时候,大殿处传来有朝臣得了急症,他们这才发现皇上所中之毒。一副汤药喝下去,皇上的病情已名显没有再恶化。太医们这才松了口气。 给皇上治病,甚用猛药,若想给皇上解毒,自然也要徐徐图之,戒急戒燥。 皇后那边也很快就得了消息,“医正大人,你是说皇上这是中了毒?可这毒又是从何而来?” “回皇后的话,这毒从皇上每日饮用的茶水中而来!”医正大人也知皇后和肃王有着姻亲的关系,所以他并未直指是狮峰龙井茶出了问题。可皇后最是知道皇上喜茶,特别是新贡的岁茶,皇上这些日子喝的可都是狮峰龙井茶。 “医正大人可有凭据,在这宫中药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在宫外,无论你说了什么,只要认一句错,说一句自己无知,至少不会要人性命。可皇宫大内却是不同,宁可吃错了药,也绝不能说错一句话。 “臣已命人验过,确是今岁贡茶出了问题!”太医正也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差使,可他是一院之首,就算他不出面,最后功过仍会落在他的身上。与其如此,不如保住皇上的性命。至少皇上痊愈后,他守着这份功劳,能保得住自己一命。 皇后这些日子也偶有饮用此茶,虽不如今日饮的多,可除了身体略有不适外,倒没见中毒之象。可医正大人既然敢这么说,那一定就是已经查明,她也不敢就此笃定,与其争辩。凡事留一线,才是宫中生活之道。(未完待续。) 20/20449/14348635.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平安归府 庆王爷和南宫勋使了些手段,将太医的注意力引到了有问题的贡茶之上。很快太医们就为皇上稳住了病情。皇后也知道皇上是中了毒,而这毒竟然就下在了肃王进贡的狮峰龙井茶之中。 皇后与肃王有着姻亲关系,如果皇上认定此事确是肃王所做,就算她向皇上陈情,自己全不知情,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也是留她不得的。可这事纸包不住火,除了自己的娘家,皇后根本无所依仗,这事只能等皇上醒来再行定夺。 医正大人向皇后禀明一切,一直等到子时将近,皇上服了第二副汤药,这才醒了过来。皇后遂下旨,命文武百官先行回府。而自己脱簪待罪,跪于皇上的寝宫之中。 “你我虽是半路夫妻,可皇后是什么人,朕心中有数,此事与你无关,先起来吧!”皇上虽中了毒,可脑子并未糊涂,这件事一看就与皇后无关。不过皇上倒也不认为此事就与肃王有着直接的关系。毕竟在自己进献的贡茶中下毒,万一东窗事发,这可就是铁证。肃王一向谨慎,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若不是肃王,那就只可能是尚在京中的几位皇子。太子如今尚在圈禁之中。而进贡的东西,是一定要经过户部之手,最有可能在茶中做手脚的除了肃王外,还有宣王和景王。而至于掌管着兵部和邢部的庆王,却是三人中嫌疑最小的。 出宫的时候,幕晨雪意外的见到了来接郡王妃的南宫勋,不过现下南宫勋是以郡王爷的身份来接怀有身孕的郡王妃,所以二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并未说话。 幕晨雪由宝如扶着上了马车,一路回了镇国公府。人才进了内院,就被人打横抱进了怀中。 “啊!”心事重重的幕晨雪,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哪里会想到一直为她担心的夫君南宫书墨,会埋伏在自己的屋院中,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倒是宝如一早就发现了少主的形迹,反而退后了数步,将空间留给了少主和少夫人。 “雪妹,你可安好?可有被吓到?皇后可有为难于你?”南宫书墨没问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问皇后为何突然放她们回府。他只关心自己的妻子是否受了委屈,身上是否有伤。 “叫下人看了成什么样子,快放我下来。我很好,皇后并未为难于我!”幕晨雪试着推了推南宫书墨,可这不推还好,越推南宫书墨怕摔了她搂的越发的紧。 “你先回王府吧,父亲和兄长怕是已经在等你了!”这时候虽是深夜,可京城各府,怕是没有人能酣然入睡。 “我已命人熬了你最喜欢的莲子八宝粥,等下陪你吃了再走。就算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一想到幕晨雪有惊无险的从宫中全身而退,南宫书墨就有些后怕。他不敢去想,如果妻子回不来,他会如何?也许他真的会带着人杀进皇宫,哪怕是杀进中宫殿杀了皇后,他也在所不惜。 “好!”吃上一碗粥,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她虽然心里足够强大,可也难免需要爱人相陪在旁。 朝身后的宝如吩咐了一声,“去给九少爷送信,告诉他我已平安回府,让他留在府中,不得外出打探。只管稳坐家中等待消息即可!”自己已然平安,现下她虽无法出府回家探望娘亲和弟弟,可仍要给幕辰峰送个信儿,以免他跟着担惊受怕。至于要如何向他解释,眼下时机不对。 宝如看了少主一眼,想着府中有少主坐镇,她只要快去快回,短时间内少夫人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看着宝如离开,幕晨雪坐在桌边,喝着粥吃着清淡的小菜,这才感觉到心安。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给南宫书墨,甚至一些细节都没有放过,倒不是要引起他的担心,而是让他知道宫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便于他能想出应对之策。 “那贡茶里的毒未必是肃王所下,这事看上去做的隐蔽,可只要细查就能查的出是茶出了问题。以肃王的性子,就算他心有不甘,也不会陷自己于如此绝境。这事只怕和宣王或是景王脱不开甘系!” 南宫书墨想的竟然和皇上一样,若是让他知道,也一定会为自己大胆的猜测而心惊。 “之前我也以为是肃王,可等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这事只怕没看的那般简单。不过这事有你和父兄商量着,我倒不担心。只是这次我说了谎话,郡王妃假孕之事迟早是要被戳穿的,这事只怕不好解决?”幕晨雪当初让郡王妃假孕,那时她就已想到了应对之策。可眼下她想听南宫书墨为她解决问题,算是以此来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南宫书墨果然自信的一笑,拍了拍妻子的小手,“放心吧,这事儿交给为夫!” “好,那我就什么也不管了,只等在家里盼你早些回来!”幕晨雪娇嗔一语,看的南宫书墨心里不由得一暖,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妻子,甚至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再没有人能及得上妻子的万分之一。 南宫书墨一直等到宝如回府,这才带人从院墙处翻了出去,回了庆王府。幕晨雪问了一下娘家的情况,知道外婆和娘亲都没有因为此事吓到,甚至九哥儿还想来镇国公府看她,若不是宝如劝着,只怕这会儿人已进府了。 而回到庆王府的庆王爷,这才听儿子说起,宫中的一切,都是庶子身边的那位淑夫人查出来的,对幕晨雪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书墨身边的这位淑夫人就是出身低了些,要不然以她的聪慧果敢,就是给你为妃都不为过。嗨,真真是可惜了!”庆王爷竟然能当着嫡子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他对幕晨雪是满意到了不能再满意的地步。 可越是如此,才会越觉得可惜。南宫勋又何尝不是,中宫殿里被关着那么多的夫人,却只有幕晨雪找出了事情的真相,还能将消息送出来。换作寻常女子,又有何人能及。甚至就连他,也没少喝那贡茶,却都不知原来那茶就是关键之所在。 父子两个在书房里密议相商,边聊边等着南宫书墨的消息。(未完待续。) 20/20449/14348673.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小产 因皇上醒转,皇后下令诸臣子于近子时,出宫回府。其间并未言明皇上中毒病危,朝臣们虽多有议论,可也不敢抗旨不遵。只能暗中派人四下里打听。 庆王父子回府后,下令严锁府门,未得其命,任何人不得出府。并挑灯夜谈,静等庶子南宫书墨从五军都督府回来。 南宫书墨先回镇国公府去看了妻子幕晨雪,这才安心的回庆王府。 “今日之事何其凶险,书墨,五军都督府那边可有什么异议?”庆王爷望向庶子,他虽然不知庶子已回过镇国公府,可对于淑夫人幕晨雪在宫中的表现却是只字未提。也是怕庶子旧事重提,欲要扶幕晨雪为镇国公夫人。 对于父亲的态度,南宫书墨虽理解,可心里仍不好受,妻子幕晨雪冒着生命危险,为王府做了这么多,父亲却连多一句的承诺都不愿给,南宫书墨的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可眼下要以大局为重,只要扶父亲上位,到时他自会提出要求。至于父亲会否答应,他都不在乎,大不了带着幕晨雪离开京城,四海为家。 “五军都督府那边是以父亲马首是瞻,父亲倒不需担心。眼下儿子尚有一计,不过还需兄长帮忙!”南宫书墨的提议尚未出口,南宫勋已然明白。 侧身面向父亲,“父亲,郡王妃假孕之事,今日必须解决。儿子这就派人去府外请大夫进府,为小产的郡王妃医治!”庆王爷想了一下,觉得此事既然要解决,眼下的时机正好。 以郡王妃喝了有毒的贡茶,在中宫殿时已然身体不适,回府后不甚小产为借口,倒也说的过去。 “只不知这假孕药的效果如何?请来的大夫会不会看出些什么?”庆王爷担忧的看向庶子,这事是庶子身边的淑夫人下的药,眼下她人不在王府,到底后果如何,无人可知。 “那些大夫无不是人精,我们去请时已言明郡王妃是小产,那些大夫只会顺着我们的意思看诊开药,绝不会有别的想法。父亲大可安心!”那药的效果如何,幕晨雪已经告诉南宫书墨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自信的朝兄长点了一下头。 南宫勋想了一下,这才高声命流云进来,“去请同济堂的大夫进府,就说郡王妃突然小产,请大夫来为郡王妃把脉延药!” “是!”今日进宫,流云并没有跟去,只是一直守在宫门外。刚才庆王父子议事,他也只是守在书房外,所以并不知郡王妃是假孕。有些犹豫不定的看了一眼主子郡王爷。自打进京后,他就跟在主子身边,他怎么不记得主子是何时进的郡王妃的院子,这怀孕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你只管放心的去,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得了主子肯定的命令,流云这才出府去京城最大的药铺同济堂,请大夫入府。同济堂的大夫常为勋贵之家的夫人小姐看病,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更何况幕晨雪的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大夫本就查不出什么,也就顺着郡王爷的话,开了些小产后补气补血的汤药。 天尚未大亮,庆王府郡王妃小产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各府。皇上也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叹了口气,看了皇后一眼。 “郡王妃小产,怕也是中了毒。她不过是受朕所累罢了!”皇上看向皇后的目光有些无力,如果不是皇后将人都召进了宫,郡王妃的孩子也不会因中毒而没。 “这怎么会是皇上之过,是妾身不好,将郡王妃召了进来,又没能及时发现茶中有毒,而让其误食,若是说欠,也是妾身欠了庆王府的!”皇后也认为郡王妃小产和她有关,不免心里有些难过。她一生无子,所以很是喜欢孩子,如今害了一条无辜性命,这心里又怎会没有自责。 “朕原就打算立庆王为太子,只是念其嫡子终无子嗣,庶子又暗中违抗圣命,这才拖延至今,不过看郡王妃这般,朕想要抱玄孙,倒也非难事。而且庆王庶子也已回庆王府,不如就趁此机会,立庆王为太子,也算是给庆王府一个交待吧!”皇上终于下定决心,不过还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皇后一眼。 其实比起立有着强大外祖家支持的肃王为太子,皇后宁愿立出身低微的庆王为太子。庆王没有外祖家的依仗,生母地位底下,又早逝多年,如果庆王将来当了皇上,她就是庆王的嫡母,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而自己的母家,也将被新皇所依重。两相权衡,庆王被立太子于皇后更为有利。 “皇上圣心独裁,依朝律内命妇本不得干政,一切自由皇上定夺!”皇后这番话,也算是在皇上面前表个态度。皇上点了点头,他身上余毒未清,下了一道立储的圣旨,就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传旨的太监就手捧圣旨来庆王府宣旨。皇上不仅立庆王为太子,还封其嫡子南宫勋为皇太孙,封其庶子南宫书墨为城阳王。至于三人的妻子,也都各有恩封。 承接宝册宝玺后,三人换上朝服,跟着传旨的太监进宫谢恩。一时间京城上下文武百官,无不如伤弓之鸟担惊受恐。幕晨雪得到消息时,却只是深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她也无需再为南宫书墨而担心了。至于自己的身份,她本就从未记较过。不论南宫书墨是被封王也好,是被夺爵也罢,她都是他的妻子,他都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新太子入主东宫,户部尚书之女原庆王妃被封太子妃,几位侧妃也被封为太子侧妃。皇太孙南宫勋及太孙妃也跟着一起搬进了皇宫。而原来的庆王府被改成了城阳王府。 一个月后,幕晨雪也被接进了城阳王府,封为城阳王侧妃。而工部尚书之女,虽被封为城阳王妃,可却被城阳王南宫书墨,以王妃苛待下人,好忌善妒常口出恶言为名,将城阳王妃禁足于存菊院之内,安心理佛静心,非其命不得而出。而命幕侧妃主理王府中馈。 城阳王府一时间成了京中最热闹之地,每日求访者无数,幕晨雪就算再不善于言辞,可为了南宫书墨,她只得强打起精神,与这些人斡旋。好在这样的日子过不多久,城阳王府就挂出了谢客牌。(未完待续。) 20/20449/14366186.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有喜 1o.168.58.178/qidian/?id=1oo346o576&cid=343281739 自从入住城阳王府后,幕晨雪每日寅末就要起身,忙到近子时才能睡。 手头的铺面、田庄全都交给了宝如和佟江打理。即便是这样,一个月下来,她仍感觉精神不济,有时午时一过,就困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南宫书墨心疼她,每日一早,都坚持让她躺到过了卯中才许下人来叫她起身。可幕晨雪心里存着事,又哪里真能躺得住。每天仍是天不亮就已起身。换好衣裳,就着宝娟递上的布巾擦了擦脸,又用青盐水漱口。可今日这水一入口,她就禁不住干呕不止。吓得伺候在一旁的宝娟和宝婵一下子慌了手脚。 南宫书墨早已换好了衣衫,本还稳坐于内室榻边,等着为幕晨雪梳头,却不料幕晨雪竟然扶胸呕吐,忙一步冲到她的身边,扶她坐了下来。 “快去请大夫!”看着幕晨雪脸色惨白,南宫书墨一脸的自责。他明知这些日子幕晨雪为了城阳王府,日夜不缀辛劳不止,可却无法为其分担。毕竟城阳王府需要一位当家主母,而在南宫书墨的心中,只有幕晨雪才配得上这个位子。 被城阳王吼了一嗓子,宝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转身冲到外院,传主子令命风六去请大夫。 一夜未进食,幕晨雪胃里空空如也,干呕了一会儿这才感觉好些。朝南宫书墨摇了摇头,“时辰差不多了,再不出府,就赶不及去上早朝了!我这里有宝娟她们呢!” “来人,去外院叫风五进来!”南宫书墨哪还有什么心思去上早朝,大不了向皇上告假,就算被参上一本,他也不在乎。风五进来,南宫书墨交待了几句,就命他退了下去。幕晨雪心里一甜,可面上仍嗔怪夫君不顾及身份。这贤妻当真不是人干的。 风六的动作也不慢,几柱香的时辰,大夫就已进府。幕晨雪本想为自己把个脉,只是这会儿身上手上都感觉很是无力,她也怕诊错了脉,只得坐等着大夫。 城阳王府的侧妃,那是何等的尊贵,能进这样的府邸给贵人看病,也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为的。这老大夫正是同济堂当初给郡王妃看诊的大夫,进门后还未等行礼,就被城阳王一把拉了起来,“快来看看,夫人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什么都没吃就呕个不止?” 幕晨雪在外不过是个侧妃,可在南宫书墨的心里,幕晨雪就是他唯一的妻,所以无论人前人后,他都称其为夫人。 老大夫只当没听见,先给幕侧妃把了个脉,又问了一下这些日子身体状况,这才朝城阳王行了一礼,“恭喜城阳王,幕侧妃这是喜脉,只是幕侧妃身子有些疲累,动了胎气,老夫开上几副药,再好好休息调养,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你说什么?”南宫书墨一脸的惊喜,不敢确定的又问了老大夫一句。他就要当父亲了,这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他兴奋的了。 “幕侧妃确是已有二个月的身孕了,虽说身子虚弱了一些,只要以后不再过于劳心伤神,调养个几日也就无大碍了。只是这有孕在身,吃东西更是要忌口。老夫再开上几个药膳的方子给王爷!” “谢谢大夫!”幕晨雪只是坐着微服一礼,命宝娟将药方收了,又拿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诊金,这才送大夫出府。 “雪妹,我要当父亲了,咱们要有儿子了!”南宫书墨高兴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搂着妻子笑个不停。 “那万一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这男人就没有不想要儿子的,幕晨雪有些担心。 “女儿好啊,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的机灵乖巧!”在南宫书墨看来,生儿子固然是好,可生女儿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和幕晨雪都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总会有儿子的。再说了这是幕晨雪和他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宝娟,去告诉风六,将谢客的牌子挂在府门外,从今天开始城阳王府闭门谢客,除了皇上亲致,无论何人概不召见!”想了一下,又给宝婵下了命令,“去把宝如找回来,至今日起,寸步不离的跟在夫人身边!” “好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弄得府里人仰马翻的,宝如被我派去查账了,今儿过午就会回来了,你这会儿派人去寻,她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只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子呢!”看着夫君如此紧张自己,幕晨雪心里是很甜的。可也有着自己的担心。 她只是侧妃,府里还有个正经主母呢,这主母还没有喜,她却先有喜了,这可是于礼不合。只怕那些御史言官的,又要借机参南宫书墨一本了。 “她怎么办?”幕晨雪朝北边看了一眼,提醒着夫君。 “她若是看的明白,就在院子里好好的呆着。若是看不明白,敢这时候冲撞了你,我不介意让她染上疯癫之症!”南宫书墨几乎都快不记得了,这府里还有着外人。 “这消息传了过去,她是一定要闹起来的,我只怕她会闹到皇上那里!” “让她闹去,皇上自打上次中毒后,身子每况愈下,这些日子都是父亲代其临朝听政,她就算是闹,以皇后的性子,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不过你还是要多提防一下,只怕太子妃是要传你进宫,过问此事的!” 南宫书墨一想起那个继母,心里就有些担忧。他原是想着等到父亲登基,他再处理这些事情,可如今看着幕晨雪怀孕,这有些人也就留不得了。 “等你喝了药,我就请旨进宫去见父亲和兄长,不论宫中何人来传旨,你都不要理会,等我回来!”当初他为了成全父亲,这才由着皇上将幕晨雪贬妻为妾,如今父亲得偿所愿,总不能再叫幕晨雪吃亏。 “是药三分毒,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药不喝也罢。等会儿让宝娟去弄些酸梅来压压,再吃些东西,睡上一觉就没事了!”笑话,她幕晨雪大小也算是个大夫,就算手上没了力气,可调理个身子还是难不倒她的。 “好,一切听夫人的!”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等到幕晨雪又睡下,南宫书墨交待了一番,这才请旨进宫。(未完待续。) 20/20449/14366193.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娘家来人 庆王被封太子,郡王南宫勋被封皇太孙,镇国公被封城阳王,幕晨雪也被接回了城阳王府,封为侧妃。 ≈这些事前后生不过月余,幕晨雪就被诊出了喜脉。南宫书墨高兴的连早朝都不上了,一心在府里陪着孕妻。 幕晨雪也很高兴,命宝娟给娘家送了信儿。老夫人和程姨娘,带着九哥儿得了信儿就赶了过来。这还是三人第一次进城阳王府,只是这会儿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王府的恢宏,一心只是在替幕晨雪高兴。 南宫书墨亲自迎到了二门处,这会儿见妻子要和娘家人说体己话,他只得去了小厨房,盯着厨娘们给妻子做些补身的东西。 “外婆、娘亲快坐。怎的来的这般急?我不是让宝娟说了,明儿得了空,我就会回府去?”看着外婆头上都渗出了汗,幕晨雪有些心疼老人家的辛苦。 “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可不能乱走乱动的。你娘她担心你,哪还能等到明儿个,就怕你不知轻重的,再有个什么闪失!”老夫人看着外孙女是一脸的欣慰,虽说外孙女如今还只是个妾,可那也是上了玉蝶的侧妃,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妾侍又有不同。 “娘就是担心你,这头一胎可得怀好了,接下来才能多生几个。若是能一举得男,那就是城阳王府的长男,虽说仍是庶出,可占着长字,这以后也没人敢小去了这孩子!”程姨娘心里有些泛疼,如果没有皇上的那道圣旨,如今她的外孙就是嫡长子,那该是何等的尊贵。 “娘亲别担心,王爷说了,等到孩子出生,若是男孩儿,就为他请封世子。将来也是可以袭爵的!”这事儿是南宫书墨刚才和幕晨雪商量好的。他是不会让别的女人怀他的孩子的,所以幕晨雪生的儿子,早晚都会承他的爵位。 “城阳王真这么说,五姐儿不是为了宽娘的心吧?”程姨娘有些不敢相信,要知这世子可就是未来的城阳王,如果真的请封了,那就算将来嫡母生了嫡子,也是不能与世子相争的。 她和南宫书墨的事情,幕晨雪并没有全告诉程姨娘,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免得露了口风,反而坏事。 幕晨雪正要点头,就见九哥儿幕辰峰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刚才进院时,被南宫书墨叫住,两人不知聊了些什么,这会儿才进来看姐姐。 “姐,我是不是要当舅父了?”幕晨雪听的有些想笑,这还真是的,虽说幕辰峰年纪还小,可如果她生了孩子,幕辰峰还真的要当舅舅了。 “是啊,九弟如今也是大人了。人家都说外甥像舅,到时有个小包子每日里跟在你身后叫你舅父,你说可好?”幕晨雪有意逗逗弟弟,果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姐,我会保护好小外甥的!”幕辰峰倒不在意,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要保护姐姐的孩子。 “那如果是外甥女呢?九弟可会疼她?” “那是当然,只要是姐姐的孩子,不论男女我都一样的疼爱!”这个时候的幕辰峰还真的不像个孩子,幕晨雪笑着点了点头,不论她将来如何,至少她的孩子有娘家人的疼爱。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南宫书墨就等不及的走了进来,吩咐下人摆饭。“外婆、岳母,大夫说夫人前些日子累着了,有些动了胎气,以后还要多休息静养,小婿想着岳母若是能常进府来陪陪夫人,帮着她宽宽心,也看着她将养身子,不知可好?” 还没等程姨娘反对,幕辰峰却先站了出来,刚才他之所以进来晚了,就是姐夫找他商量这事,他自然是一口就应了。 “姐夫说的对,娘亲每日里来王府走动走动,姐姐也没那么闷了!”程姨娘也想陪在女儿身边,可女儿只是个侧妃,按礼娘家人是不能轻易来王府走动的。 老夫人也有些为难,这事儿于礼不合,可看着五姐儿难受,她这心里也不好受。“外婆和岳母也无需为难,当初因圣旨,小婿不得已这才依旨接了个女人进府,可在小婿的心里,只有雪妹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所以外婆和岳母只管来陪夫人,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 听城阳王这么说,程姨娘这才安心,也替女儿高兴。女儿的眼光真的很好,能嫁给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难怪女儿虽被贬为妾侍,仍如此高兴脸上不见一丝愁容。 “这也好,你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得了空儿娘亲就来看你!”幕晨雪感激的看向南宫书墨,这个男人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让她高兴,能得夫如此,她真的很幸福。 “姐,我以后也能常来吗?”幕辰峰也担心姐姐,可他是男子,常跑到姐姐的内院来,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是知道,幕辰峰从来不对她提什么要求,今天这般也是真的为她这个姐姐担心,幕晨雪看向南宫书墨,见他点头,这才朝弟弟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常来,你姐夫的书房里有不少的好书,只要不耽搁了你的功课,你随时可以来翻看!” 这也算是给弟弟寻了个借口,至少说出去不会让人诟病。老夫人和程姨娘本还想反对的,可听了五姐儿的话,也觉得这样倒也说的过去。 一家人一起吃了些东西,饭后不久,幕晨雪又开始孕吐,不过这回她有所准备,只是吐了一些,就用酸梅压了下去。这吃不下东西,身体就没有营养,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逼自己多吃些。 南宫书墨看着妻子如此难受,心里难免着急,下午请了旨意,就进宫去为幕晨雪请了太医,消息自然传进了东宫殿。 “晨雪就要当母亲了!”这一刻,南宫勋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有了孩子的羁绊,他和幕晨雪只会渐行渐远。可他仍无法接受幕晨雪以外的女人,可他现在也需要一个为他稳定地位的子嗣。 有些人是因为爱而孕育着新的生命,可有些人却只是为了传宗接待,为了一个位子而不得已才要一个孩子。这不仅是大人的悲哀,更是孩子的悲哀。(未完待续。) 20/20449/14420441.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女人的妒忌 有了娘家人的陪伴,幕晨雪心里也没有了初为人母的担忧。可是她这是头一胎,才二个月就孕吐的厉害。南宫书墨本还想瞒着东宫殿和皇上一些日子,可京城里的好大夫他请了个遍,却无人能为幕晨雪解决孕吐的问题。 只得请旨请太医来为幕晨雪医治。这事情也自然传到了南宫勋的耳中。第二日下了早朝尚未过午,南宫勋换了常服,带着流云和隐雾,拿着大补的药材,来了城阳王府。 “兄长!”如今南宫勋与南宫书墨身份有别,可在南宫书墨的心里,南宫勋永远都是他的兄长。所以见面后,他仍喜欢以兄长相称。 “二弟!”南宫勋也不喜欢别人叫他皇太孙,特别是这个弟弟。 “听太医说弟妹吐的利害,不知如今服了药,可有缓解?”作为兄长,本不该关心弟妹的身子,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只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话。可南宫勋忍不住对幕晨雪的关心,特别是当他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权力的时候。 “虽说吐的有些利害,可雪妹倒是还吃得下,不过是一日多餐,少食少量些!”对于兄长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南宫书墨也没有办法。他不能禁止南宫勋来看幕晨雪,最多只能是表现的冷淡一些,希望兄长能够知难而退。而且他也不愿因这件事,就和兄长翻脸,让幕晨雪夹在中间难做。 “弟妹身子不适,我难得来一趟,可否进去看看她?”这要求可就真有些过了,南宫书墨一心想要拒绝,可抬眼却看到兄长发间竟多了一丝白色。兄长也不过不到三十岁,如今竟然已经有了银发,可见他心中是如何的煎熬。可如果让他去见自己的妻子,他又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愿意。 正在二人疆持不下之际,宝如从内院赶了过来,“夫人听说皇太孙殿下前来探视,特命奴婢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只是夫人刚又呕吐不适,就不出来相陪了。夫人命奴婢转告殿下,她身子很好,呕吐也是正常的反应,如今殿下身在东宫殿,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宫外危机四伏险峻异常,还请殿下不要多有牵挂,早些回宫!” 如果换作是以前,幕晨雪一定会来见南宫勋一面,可如今却不行,一是碍于他的身份,二是她如今是真的很难受,再没那个精力夹在他们兄弟中间。 “既然你家夫人不舒服,那我也不便久留,这饭改天再吃吧!”将东西交给宝如,这才带着流云和隐雾离开。 “王爷,这东西要怎么处置?”宝如本就不喜南宫勋,所以对于他送来的补品,也看不上眼。 “交给夫人吧!”虽说他对兄长的做法不喜,可东西无罪,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对身体好的,南宫书墨一心为妻子着想,自然不会断然拒绝。 皇宫大内,皇上和皇后也听说了些事,不过二人倒也没难为幕晨雪,只是命人送了些补品。而皇太孙妃却是一脸的愤恨妒忌。她当初是假孕,可这才二个月,幕晨雪却是真的怀了身孕。而皇太孙还以她身体小产为由,连她的寝宫都不进,这让她心里更是难受。 以前,因为南宫书墨和幕晨雪恩爱亦常,而南宫勋又掩饰的很好,所以皇太孙妃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经上次一事之后,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夫君对于弟妹的信任,竟尤在自己之上。那她又算是什么,那天夫君对自己温言细语,难道都是说给别的女子听的。 每思及此,她对幕晨雪的恨就挡也挡不住,幕晨雪这才出三个月,她就巧立名目,邀幕晨雪进宫。 “夫人,王爷进宫前就有交待,无论何人请您进宫,您都不要答应!”看着正在换衣裳的夫人,宝如是一脸的担忧。 “她是太孙妃,我不过是王爷的一位侧妃,你觉得如果我抗命不从,那不是给了她责难于我的借口。这样只会让王爷难做。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这次进宫有你陪着,出不了事的。宝娟已经去找风六,让他想办法给王爷送信,到时王爷再去东宫殿接我就是了!” 幕晨雪也不想去,可她不能总是躲着,就算躲得过初一,又怎能躲得过十五,这人要是起了什么心思,又怎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夫人,那皇太孙妃当郡王妃的时候就与您不睦,上次虽是因为事发突然,可您利用了她,她就算当时不与您计较,奴婢只怕她这会儿动了什么别的心思。如今您有孕在身,万一被她伤了可怎好?而且皇宫不比这府里,到处都是她的人,奴婢只怕自己一个人,无法护您周全!不如等王爷回来再去请道旨意,以后就可以免了您的进宫!”她不介意在关键的时候杀了那个女人,可万一仍无法护夫人万全,王爷一定会伤心而终。所以宝如苦劝着,不愿夫人进宫。 “她此时邀我进宫,就是看准了王爷不在府中。既然躲不过,不如直接面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我的孩子!”为母则强,就算是没有这个孩子,依幕晨雪的性子,也不会由着这个女人拿捏自己。更何况她现在还有身孕在身。 女人妒忌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所以就算她自认为自己与南宫勋并无首尾,可也知这纸终包不住火,南宫勋上次来城阳王府,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可她这般名目张胆的而去,就算那个女人是皇太孙妃,也不能无故拿她如何。至于暗地里的那些小手段,她自信可以安然躲过。而且有了今日之事,只会让南宫勋更加的讨厌这个女人。而自己的夫君必会为自己请旨,只要将今日之事躲过,以后也就会少了很多的麻烦。 “北院可有消息?”她如今进宫,可不希望祸起萧墙,后院起火。 “那个女人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自从知道您有了身孕,她也只给娘家去了一封信,就再没了动静,奴婢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宝如对那个女人可从未放心过。 “她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如今的工部尚书,想要保住自己的位子,就不敢得罪王爷。先监视着吧,等王爷有了定夺再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南宫书墨总会将这个女人解决的。(未完待续。) 20/20449/14420622.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三个女人戏一台 因为南宫勋突至城阳王府来探视有孕在身的幕晨雪,而引起了皇太孙妃的不满。趁着城阳王进宫面圣之际,皇太孙妃寻了个借口相邀幕晨雪进宫。 宝如劝阻再三,可幕晨雪不愿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所以为了杜绝后患,这才坚持进宫。宝如只得请风六去给王爷送信,而自己陪着夫人进宫。 东宫殿内一片安静,皇太子和皇太孙都在大殿议事。只有皇太子妃和皇太孙妃居中而坐。幕晨雪由宫人一路引至东宫殿,以臣礼跪之。 “妾氏城阳王侧妃幕氏,给皇太子妃请安,见过皇太孙妃!” 皇太子妃徽笑着点了一下头,“你有孕在身,无需多礼!起来坐下回话吧!”这话说的好听,可幕晨雪进来时,这二人却不言不语不动,这番话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皇太子妃宽厚,可这礼不可废!臣妇谢座!”幕晨雪谢座行礼后,这才由宝如扶着坐了下来。 “太子一脉,人丁单薄,你能为城阳王开枝散叶,传承子嗣,那是你的福气,也是太子爷的福气!”皇太子妃这话说的可是面面具到,幕晨雪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她一眼,这户部尚书的女儿成了太子妃后,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妾氏的福气!”她可不能顺着皇太子妃的话说,如果她说她怀个孕不过是做了身为女人该做之事,那上面的二位如今肚子空空,可还没有动静呢。太子妃话中有话,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二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戏一台。早在进宫之前,幕晨雪就做好了拿奥斯卡的准备。所以面对太子妃言语相激,只是小心回话。 “母亲有所不知,城阳王侧妃有孕,就连皇太孙都很是关切,还亲自带着贺礼到城阳王府去探望!”皇太孙妃一直都是个急性子,心里装不住话,见幕晨雪不顺着她们的话说,忍不住自己先说了出来。 太子妃皱了一下眉,脸色微有不喜,做的这般明显,反而是她们落了下乘,而幕晨雪胜在比她们够冷静。 幕晨雪面儿上丝毫未露,依然笑语迎人,“皇太子只有皇太孙和城阳王两个儿子,所以早在庆王府的时候,他们兄弟间就很是亲厚。而皇太子身为嫡长子,对庶出的弟弟又爱护有加,得知妾氏怀有身孕,这才赶来城阳王府恭贺。只是妾氏自己身子弱,又孕吐的厉害,所以连置办一桌像样一些的酒菜都未能做到!” 幕晨雪这也算是以退为进了,明着告诉皇太孙妃,南宫勋是来了,可却并未与她相见,而且南宫勋是因为在乎弟弟才来的。希望她不要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皇太子妃以前与幕晨雪接触的很少,从不知她一介出身低微的庶女,竟然口才心计都如此了得,不由得也多看了她两眼。二人目光相对,幕晨雪不避不闪,反而迎其而上。只是这份镇定就已非常人可及。 皇太孙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太子妃打断了,“即是喜事,自然要赏,去将我那支镶着红宝石的石榴金钗拿来,赏给城阳王侧妃!”这前一句是对着幕晨雪说的,后一句则是吩咐身后的宫女。 幕晨雪忙起身谢恩。“这石榴多子,望你能一举得男!” “太子妃吉言,妾氏只盼着孩子平安出生就好!”别人都盼着她这一胎是个男孩儿,可她身为母亲,却只盼着孩子能够平安出生,健康成长。至于男女又如何,以她所知所学,总不会教出像皇太孙妃那样的笨蛋来。 “虽说平安是好,可若是能承添丁之喜,那也算是福喜同至,岂不更好!”皇太子妃是处处心机,就是想从幕晨雪的嘴里,听到些什么逾礼逾制的话来,也好以此奚落她一番,让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要恃宠而骄,也算是为皇太孙妃出口气。毕竟未来的无尽岁月,只有皇太孙妃会陪着她一起在这深宫大内里苦熬着。所以就算对这个儿媳妇再不喜,也会多为她想着些的。 “借太子妃吉言,不过城阳王的意思,也是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的就好。妾氏不过一内宅妇人,自然是万事以王爷马首是瞻!”幕晨雪不是软柿子,由不得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捏。皇太子妃自然也听出了幕晨雪话中的不喜,竟然将城阳王抬了出来,要知皇太子对这两个儿子可很是看重,是由不得皇太子妃这个继母说三道四的。 “那是自然的!城阳王初为人父的心思,连我这嫡母也能明白!”软的不行,皇太子妃也拿出了嫡母的身份,这女人和女人间打嘴仗最是累心。幕晨雪只想叹气,她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城阳王生母早逝,少有母爱,妾氏代城阳王谢太子妃之情,为城阳王考虑周到!”说着幕晨雪还真的又起身行了一礼,这一会儿,她已给太子妃行了三次大礼了。看的宝如是一脸的紧张。不过幕晨雪自己知道,只是这样行礼,并不会伤及胎儿。 太子妃也是一脸的紧张,要知如果因为幕晨雪行礼而胎儿有损,只怕以城阳王的脾气,是非拉她这个太子妃为妻儿陪葬不可。 “城阳王侧妃怎的如此多礼,这里没有外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快快将城阳王妃扶起来!”太子妃这话刚落,宝如起身一步冲到幕晨雪身边,小心将她扶了起来,对于那些伸手相扶的宫女,她是一百个的不放心。 “城阳王侧妃也来了好一会儿了,我这光顾着说话了,看茶!”就见几个宫女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进来。 幕晨雪知道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宫女要不就是将茶全洒在她的身上,要不就是在茶里做了手脚,为的不过是让她难受罢了。可若是说这二人想要害她失了孩子,只怕她们还没这个胆子。 果然那端茶的宫女脚步虚浮,一脸的紧张,就像是她端的不是茶,而是毒蛇猛兽,下一刻就会咬她一口一样。(未完待续。) 20/20449/14452798.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宫女端着茶和点心进殿,幕晨雪已知皇太子妃和皇太孙妃为的不过是想要看她出丑,看她难受罢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好受,就想着如果别人能比她更难受,那她心里就舒坦了。怎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可宝如怎么可能给她们机会,一步挡在端茶的宫女面前,朝皇太子妃跪了下去,“岂禀皇太子妃,大夫说城阳王侧妃孕吐的利害,不能饮茶。还请太子妃明鉴!” “不过是个奴婢,皇太子妃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掌嘴!”就算幕晨雪不喝茶,可皇太孙妃还是要下一下她的面子,这有孕的主子打不得,打个奴婢她就不信城阳王会因此而找她的麻烦。 “皇太孙妃说的在理,这里是东宫殿,太子妃尚且未降罪,怎的皇太孙妃却如此急不可耐,莫不是妾氏哪里得罪了皇太孙妃,还请皇太孙妃明示?”笑话,她幕晨雪的奴婢,哪里由得别人打杀。而且在她眼中,宝如就和自己的亲姐妹一样。 “好了,不过是个护主心切的下人,你和她争个什么劲的,没的失了自己的身份,这奴才做错了事,自有她的主子呢!”皇太子妃明着是告诫皇太孙妃,可实则是逼着幕晨雪当着她的面儿,亲自惩罚宝如。 “宝如,你可知罪?”幕晨雪一脸的不在乎,微笑的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宝如。 “奴婢知罪!”宝如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罚呢。只要能护得住夫人,她就算死在这东宫殿又有何惧。 “城阳王因为怕打杀了你们这些不知理的奴才,而伤了胎儿,这才稍有宽纵,可你们倒好,不知感恩,还如此放肆。还好皇太子妃一向待人温和,治下宽厚,不然有你好受的。不过这罚就先记着,等到孩子出世,你自去管事妈妈那里领罚!”这城阳王内府就没有管事的妈妈,唯一的内院管事就是宝如。这罚就成了她自己罚自己了。 宝如差点儿没笑出声,低着头给太子妃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又站回到幕晨雪的身后。 皇太子妃没有想到幕晨雪如此强势,竟然丝毫不退让,心中也有些不喜。可今天是她出面,如果真的罚了这个奴婢而伤了城阳王侧妃的胎,就算有万分之一这种可能,她也是不敢的。 “侧妃与城阳王还真是鹣鲽情深!”这鹣鲽情深可是用来形容夫妻的,幕晨雪不过是城阳王的侧妃,本不能用这四个字。皇太子妃此时说来,就是想让幕晨雪亲口承认,城阳王宠妾灭妻。这样就可以坐实城阳王的罪责。她这也是气的恨了,这才出此下策。 “刚才皇太子妃说,太子一脉人丁单薄,想来城阳王也是顾念太子殿下之意,而更看重子嗣一些!”她是谁,以为弄个文字狱,就想栽赃于她。就算是她和南宫书墨恩爱异常,那又如何,关这两个女人什么闲事儿,犯得着她们在这里兴风作浪没事找事。 皇太子妃也没想到幕晨雪如此难缠,不论她说什么,幕晨雪都轻飘飘的一语带过,根本不中她的圈套。皇太孙妃本就没什么脑子,见太子妃也败下阵来,对幕晨雪的恨更是深了几分。 就在三人你来我往,尖锋相对不下之际,就听宫外传来太监跪拜请安的声音,“给皇太子殿下,皇太孙,城阳王请安!” 皇太子妃三人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见三人大步而入,皇太子妃这才上前行礼。幕晨雪位份最低,自然是要行大礼的,可她人还没等跪下,就被南宫书墨一把托了起来。关切的声音直冲入耳中,“你有孕在身,行什么大礼。听说你一早就进宫了,这会儿身子可有不适?我不是说了,你身子不好,不许下地走动,怎的如此不听话?” 南宫书墨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责备幕晨雪,可殿里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他这是在怪太子妃和太孙妃多事。 皇太子本就对幕晨雪这个儿媳有愧,又对她多次相助心存感激,所以也觉得这次太子妃做的有些过。至于皇太孙南宫勋,更是一脸的怒容,狠瞪了皇太孙妃一眼,气得这个女人双眼含泪,一脸的委屈。 “这进了宫,礼则不可废,今日你若不让我行礼,明日参核的则子就会递到玉案之上!”幕晨雪也不愿行礼,可这话却不能由南宫书墨说出口,她就是要当着皇太子的面儿,逼迫皇太子妃。 “城阳王侧妃知礼守制,妾身刚还说她有孕,不用多礼,可她偏是不听呢,这下好了,有城阳王在这里,也别说妾身这当嫡母的,委屈了他那未出世的孩儿!”皇太子妃哪里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一边儿落坐,一边儿将错推给了城阳王和幕晨雪。 南宫书墨根本不理皇太子妃,而是看向了父亲,“侧妃她身子不好,大夫嘱咐需要卧床静养,为了子嗣,儿臣看以后还是不进宫的好!” “也好,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城阳王侧妃只管在王府之中安心养胎就是,你们也出来有些时候了,不如早些回去吧!”皇太子一句话,就免了幕晨雪所有的麻烦。 皇太孙妃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就见皇太孙南宫勋也站了起来,“皇宫太大,从东宫殿出去,怕是要走一个时辰方能出宫。来人,去给城阳王侧妃备一顶软轿,小心伺候着!” 这下子皇太孙妃算是被惹毛了,抖着手指着幕晨雪,“她不过一个妾,怎么可以在宫中乘轿,此等先例一开,以后太子妃还如何掌管后宫!” “胡说,宫中自有皇后,何来我掌管后宫一说,皇太孙妃还请慎言!”皇太孙妃本想搬出皇太子妃为她撑腰,可她过于心急,这话说的有拍马屁之嫌不算,可若传到皇后的耳中,那就有擅专夺权之嫌。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皇太孙被斥责,这才惊觉是自己说错了话。可她就是不甘心。 “礼制不外乎人情,虽说这事儿于礼不合,可城阳王侧妃有孕在身,倒也不算无的放矢,而且这是皇太孙与城阳王兄弟情深,看重弟弟的子嗣,想来皇上听了,也不会多加怪责才是!”皇太子一脸的倦容,今天朝堂议事,本就劳心,如今回来还要处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一句话尽,就命城阳王赶紧带着侧妃出宫。(未完待续。) 20/20449/14452822.html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新帝登基 回王府的路上,南宫书墨一直沉声不语,幕晨雪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气她不顾自己的身子,明知官里危机四伏,却仍执意进宫。气她不听他的话,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可她也有自己的无奈和坚持,她不想一直躲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为自己挡风遮雨而什么都不能做。她想和他一起并肩战斗,一起经历风雨,因为她也同样深爱着他。 回到王府,南宫书墨的脸仍阴沉的厉害,宝娟和宝婵忙着给幕晨雪更衣洗漱。宝如则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南宫书墨。 “这两个女人都该死!”南宫书墨只恨刚才自己没有亲手将这二人一起除了去。 “王爷,夫人这般也是为着您着想,您总是这么阴着一张脸,夫人看了心里一定难受的紧!”宝如跟着二位主子久了,多少也能摸的清二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与其说南宫书墨是在气幕晨雪,不如说是在气自己。妻子今天所遇到的这些事,都是因为他处置不当思虑不周所至,如果妻子不是嫁给了他,而是嫁给一介布衣百姓,又何来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 人在自责的时候,很容易就钻了牛角尖而不自知。南宫书墨只看到他带给幕晨雪的不幸,却不知百姓也有百姓的苦。至少这一刻的幕晨雪不为衣食吃穿而愁。甚至还有下人伺候,有高贵的身份,这一切又哪里是普通百姓可比的。 幕晨雪喝了一碗温水,又为自己把了个脉,脉象平和,并未见有丝毫的不妥,这才出了内室走到南宫书墨的身边。 “风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吗?”轻轻的拉了一下南宫书墨的衣袖,小声的问着。样子无比的委屈,又带着深深的自责。看的南宫书墨一下子就放软了身子,将妻子搂进了怀中。 “我哪里是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又没有保护好你!”幕晨雪当然明白,可如果她不这么说,不装成这个样子,南宫书墨的心气又如何能平顺得了。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在孩子出生前,我再也不用进宫了!”双手绕过南宫书墨的脖颈,将头枕在他的肩头,这一刻她无比的满足。 “今天是我冲动莽撞了,原只是想着进宫一趟,退上一步,她们也能少弄些事情出来。不然后宅不宁,只怕会让你更难做。毕竟宣王和景王虎视眈眈在旁,还不是全然可以放心的时候!”妻子温言细语,一下子暖了南宫书墨的心。将环在妻子腰间的手臂又紧了一分。 “自上次中毒之后,太医虽尽力医治,可皇上的身子仍每况愈下,眼看着这些日子已经起不来床了,我昨儿还听太医私下里议论,说是皇上已经有些失禁之状,冒似有性命之忧!”对于医理,他不如妻子精通,不过这些日子为了能让幕晨雪安心养胎,所以这些事从未对她提起。 这会儿两个人说起来,南宫书墨这是在告诉幕晨雪,用不了多久,皇上可能就会驾崩,到时太子登基,他们再也不用为那些人那些事而烦心了。 “嗯,我知道,这次是我心急了,以后断然不会如此!”说完,轻轻的在南宫书墨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又红着脸将头埋进他的劲间。 “你啊!”妻子平时也很温柔,但却很少这般向自己撒娇,南宫书墨受意的很。二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才分开。若不是顾着幕晨雪的肚子,南宫书墨一定早就扑上去,将妻子吃干抹净了。 经过此事以后,这日子过的倒也平静了一段时间,在幕晨雪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皇上终没能撑下去而驾崩。一夜之间满城素白,酒楼、青楼、戏楼全都关门歇业。 皇太子遵遗召登基称帝。封皇后为太后。育有皇子公主的先帝嫔妃,则封为太妃。未育者收进冷宫。倒并未命其殉葬。可这冷宫怕是和坟墓也没什么大的差别。进了冷宫,这一生再没有出来的可能。最后只能老死或病死在那里,从此无人问津。就算这些嫔妃的娘家再如何显赫,这是礼制,绝不可废。 而且这些女人的娘家,绝不会为了她们而得罪新帝。这就是作为皇帝女人的悲哀。活着的时候,与无数的女人争一个男人,等到这个男人死了,她们却连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不知现在的她们,可还会觉得自己进宫是为了娘家。当娘家弃她们有如敝履时,她们在那四方的天地间,是否在后悔着。 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并晋封皇太孙为皇太子。城阳王为亲王。封太子妃为皇后,二位太子侧妃为淑妃和惠妃。皇太孙妃为太子妃。大肆封赏后,皇上为先帝守孝27天,不朝。 而幕晨雪也不得不多次进宫,不过因为她有孕在身,又不是城阳王的正妃,所以倒也没有人拘着她整日的跪在那里哭。而是将她安置在了偏殿之中。南宫书墨也没有办法,这会儿他倒希望幕晨雪连这个侧妃都不是的才好。 肃王奉召回宫,被先帝贬降的原太子如今的闲王也被放了出来。只是除服这天,新帝确将这二人以毒害先帝一罪一并揖拿关进了天牢。 将当初先帝中毒一案,翻了出来。太医院太医令大人自然就成了人证。而皇太后也被新帝请了出来。新帝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肃王一举拿下,削藩削爵震慑朝堂。 肃王最后被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再入京城。而宣王和景王也因为此事,而被夺了封地,只保留王爵的爵位和俸禄。 以前幕晨雪一直以为公公是个软弱的人,可人一但坐到了那个位置,真的就会改变。眼见着新帝登基之后,一道道圣召,一条条人命被夺。一个个家族从此没落。而当初支持新帝登基者,则位列朝堂之上。倒是当初公公答应她的正妻之位,却迟迟未有明旨。 不过她也不急,眼下这样也挺好,宫里有什么事,她也不用顶着正妻的身份强出头。不过南宫书墨却为妻子被忽视而心生不满。不过因为新帝刚登基,根基还有些不稳,所以他也没急着上书请旨,为妻子正名。(未完待续。) 20/20449/14472407.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出征在即 新帝登基一个月,边关告急,瓦剌部族挥铁骑南下,趁新帝登基未稳之际,一连功下数座城池。 朝野震动,可新帝刚登基,派何人为大将去收复失地,倒成了为难之事。各王公侯伯倒是不乏能征善战之人,可这些人坐拥二十万大军,退敌收复失地后,会不会来个回马枪,将新帝从皇位上拉下来,而扶植自己一党之人,毕竟这些人与肃王素来交好。 “今天早朝,儿臣见父皇愁眉不展,可是为大将军人选而举棋不定?儿子请旨,愿披挂上阵,与瓦剌一战!”自从幕晨雪怀孕以后,南宫勋虽不见太子妃,可却也收了两房侧妃,如今侧妃中已有一人怀有身孕。而且京中有城阳王坐镇,就算他战死杀场,也无悔无憾了。 “你是太子,怎可亲涉险境,如今之计,只能命书墨领兵上阵讨伐瓦剌收复失地,立我国威!”皇帝这会儿需要用人之际,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帝会生那么多的儿子,因为自己如今是真的无人可用,无人可信。 “城阳王侧妃再有一个月,即将临盆,还请父皇三思!”为了幕晨雪,南宫勋这次倒是真的不愿弟弟于此时披挂上阵 “勋儿啊,你的心思虽藏的很好,可又怎能瞒得过为父的眼睛,以前不说,是因为你们两兄弟都知道克制回避,所以朕也装着不知。可如今你是太子,若是还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将来又如何服众,如何立于朝堂之上,受百官朝贺。这也是为父为何一直都没有将城阳王侧妃扶正的原因。这个女人太聪明,这女人若是聪明过了头,有的时候就不是福气而是祸水了!” 以前皇上是不愿去这么想,可如今身在其位,他要为儿子的将来计,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唯一的两个儿子。 “父皇,如果您不想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就千万不要对城阳王侧妃出手,不然以城阳王的性子,就算不会举兵造反,只怕也不会独活于世!”南宫勋这话并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如果幕晨雪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被父皇所杀,那么他也绝不会独活于这个世上。 “嗨,你们兄弟两个都太过于专情,要知身为皇子,最要不得的就是专情于一个女人。你好好想想,父皇可以答应你,不为难城阳王侧妃,但也要她不要做出什么让朕为难之事才好!”知子莫若父,皇上又怎会不知太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不会的,她这一生只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从没想过和别人争什么,夺什么。是我们一直拖着她,将她拖进了这潭混水之中,如今却要她来承受这一切,本就是愧对于她!”南宫勋说完这些话,就退了下去。 皇上想了一会儿,这才命人传旨城阳王,命他即刻进宫。入夜时分,城阳王才从皇宫而出。 “父皇可是命你率军出征?”三天前边关送来八百里加急,幕晨雪又怎会不知。所以今天皇上下了早朝后,又将南宫书墨急召进宫,想来为的正是此事。 “是,父皇如今无人可用,无人可信,这二十万大军万不可以落到肃王一党之手。所以父皇命我为抚远大将军。可你还有一个月即将临盆,我若此时离开,只怕你临盆时,我无力赶回来!”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这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一样,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只管去就是了.倒是那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女人生产时会不会紧张,当然会。会不会害怕,当然也会。是否希望夫君守在身旁,这根本不用回答。可幕晨雪知道,南宫书墨出征事在必行,与其让他为自己牵肠挂肚,不如让他安心,至少杀敌对阵之时,不要为了担心自己而分心。 “我负了你一生!”南宫书墨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当初以为父亲登基,他就可以带着妻儿远走天涯,过上逍遥的日子。可如今才知,他早已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了。 “你爱了我一生,我也一样!”爱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幕晨雪如此,南宫书墨又何尝不是。 “我已向父皇请旨,扶你为正妻。我们的孩子,若是男孩儿,出生就会被封为世子。若是女孩儿,出生就是郡主。等到父皇的旨意一到,我即刻出征!”这是南宫书墨愿意出征的条件。皇上自然一口就答应了。 “我等你回来!”幕晨雪没有说谢谢,她不在乎这些,她只要这个爱她的男人能平安的回来,她则再无所求。前世常在电视上看到哪里又发生了枪战,哪个国家又在内乱。可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她才知战争带给将士的也许有功勋,也许有荣耀。可带给女人的却只有痛苦和无休止的牵挂。 如果重活一次,她一定不会随南宫书墨进京,她会带着他一起逃的远远的,只过属于她们的二人世界。可这一切真的还可以再重来一次吗?她还可以再一次的借尸还魂,甚至还魂以后,又可以再一次的遇到南宫书墨。只怕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让自己试着去接受眼前的一切。好在她心里足够强大,不会被命运所击倒。 “出宫前我去见了太子,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代替我守护在你的身边,那么一定只有太子了!”南宫书墨说起这件事时,脸上的表情不知是难过,痛苦,还是不甘。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即便是太子,也不行。我只要你。如果你走了,我会将孩子养到十八岁,然后随你而去。如果你伤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如果你失忆不记得我了,我就让你再爱上我一次。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幕晨雪不停的在南宫书墨的耳边说着这些情话,她在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她在告诉他,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不会与他分开。她在告诉他,她只要他活着。南宫书墨一直都觉得自己爱幕晨雪,比幕晨雪爱自己要多。直到两人即将分别的这一刻,他才完全明白,妻子的爱只会比他更多。这一刻他无比的满足。(未完待续。) 20/20449/14472409.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舍不得 边关告急,皇上召见城阳王进宫的第二天,就颁下圣旨。封城阳王为抚远大将军,领军二十万,三日后起程靖肃边城。并下旨以郡王妃德行有亏为因,而废其正妻之位,准许返还本家。 抬已有身孕的城阳王侧妃幕氏,为城阳王妃,若生下嫡长子封为郡王,若生下嫡长女封为郡主。两道圣旨同达城阳王府。幕晨雪身边伺候的奴才自然是为主子高兴。可幕晨雪却强颜欢笑,将满心的担忧牵挂压在心底,开始为南宫书墨准备出征要用的东西。 “边关苦寒,虽此时不冷,可冬季的衣物还是要准备的!”领兵打仗不是今天到了,明天就能打赢的。南宫书墨这一去,短则数月,多则也许就是数年。幕晨雪将一年四季的衣裳全都给南宫书墨装上。因为此去北边,她还准备了貂皮做的大氅,鹿皮做的靴子。就连加厚的棉被棉衣,她也多备了二条。 “雪妹,此次边关救急,轻车简从,只怕这些东西是带不得的!”南宫书墨只管坐在榻上看着妻子在那里忙东忙西的,享受着离别前最后一段的相聚时光。 “有风五和风六,还有王府的侍从呢,每个人带一些即不占地方,也方便赶路!”不论南宫书墨说什么,幕晨雪仍坚持每一样都要准备好。 南宫书墨只微笑不语,看着幕晨雪将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支使的团团转。幕晨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将一个用藤条编成带背带的小箱子递给了南宫书墨。这箱子看上去比药箱还要小上一些,可却精致的很。 “这是什么?”南宫书墨一边儿打开,一边儿不解的看向妻子。 “这是我做的远征用的药箱,这里面都是救急救命的药。这箱子的背面插着的护板是用来固定骨伤之用,箱子里还有一包针炙用的针包。最要紧的就是这个保血丸,若是受了内伤或是伤口过深流血不止,就一定要吃一粒。还有这是外敷用的止血散,这是止泻止烧的药丸!”幕晨雪昨天忙了一整天,将所有能制成药丸的药,全都治成了蜡丸剂,这样即方便保存,又方便携带。 “还有这把匕首,这匕柄里面是空心的,装的也是药。这荷包里的药你随身带着,无论何时都不要解下来!”幕晨雪不敢去想,只是机械的将脑袋转的飞快,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这样才不会有所遗漏。 南宫书墨将妻子搂进怀中,他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活着回来,才是对妻子最大的安慰,别的都是空谈。“我一定平安活着回来见你和孩子!” “嗯!”幕晨雪发觉自从自己怀孕后,就特别容易哭,听着夫君的话,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的眼泪又蓄满了眼眶,怕南宫书墨见了难过,忙偷偷的用手擦去。 “给孩子起个名儿吧!”南宫书墨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 “你刚有喜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南宫翊,取其渊博之义。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南宫暄,取其温暖之义。雪妹觉得可好!”男人与女人不同,南宫书墨刚知道自己要当父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为孩子取名了。 “南宫翊,南宫暄,嗯,果然是极好的名儿!”幕晨雪将两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就知南宫书墨是用了心的,这名字不只叫出来响亮好听,而且寓意更好。 “等我回来的时候,不知孩子是否会叫父亲了?”南宫书墨随口一说,倒引来了幕晨雪的不满,若是孩子可以开口说话,只怕要一年之后了。她可不想南宫书墨去那么久。 “好,不说。这名字你即喜欢,我就命人去刻了玉牌,等孩子出生,你替我给孩子挂在胸前,玉养人亦可保平安!”这本应该是家中长辈做的,城阳王府即没有长辈在,连他这个父亲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不能陪伴在侧,每思及此,南宫书墨的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很不舒服。 “不要急攻进利,不要总想着快点儿赶回来,一切以平安为上!”幕晨雪就算心里再急,却一丝都不敢表露在脸上,因为她急南宫书墨一定比她更急。 “好!”南宫书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搂着妻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那里面有他和幕晨雪的孩子,那是他的牵挂,他的羁绊,更是他的责任。就算为了妻儿,他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幕晨雪没有去城门处相送,她答应了南宫书墨要在府中等他回来,不论多久,她都会等。而且她也不敢去相送,此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若是让南宫书墨看到,他又怎会不为她而担心。 早上,她是带着一脸的微笑送他出门的。她要让他的心里只有她的笑颜,而不是泪水。 “王妃,您怀有身孕,万不可如此伤心,小主子听了也是要难过的!”宝如背着王妃也是痛哭了一场,现在眼眶还有些微红。 “宝如,给王爷带的东西可都置办齐了,有没有落下的?”幕晨雪也知道这样悲伤对孩子不好,所以强忍着心痛,想要找些事情做。可一张嘴,问的还是南宫书墨的事情。 “全都置办齐了,风五和风六,带着王府的侍卫,将东西都带上了,一样都没落下!”风五原是不想带的,可宝如坚持,这又是王妃的心意,所以最后这些东西全都分挂在了战马上。 “王爷一早走的时候,身上可带了装药的荷包?那把藏药的匕首可带了?”幕晨雪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越问越心急,甚至忍不住想要去城门口,再从上到下的为南宫书墨检查一遍。 “带了,带了的,王妃您今天一早检查了三遍,王爷也保证过,这些东西一刻都不会离身!”宝如见王妃仍有些激动,想了一下,走到桌案边,开始研墨。 “王妃,您不如给王爷写信吧,奴婢会通过驿站,将信第一时间送到王爷的手上!”幕晨雪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省得她东想西想的,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是难过。(未完待续。) 20/20449/14488574.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刺杀 无论心中装着多少不舍,无论心里装着多少的牵挂,南宫书墨还是依旨于第三日率二十万大军开赴边城。 幕晨雪为了不终日以泪洗面,每天都会给南宫书墨写信,信写的很长,将昨天的事一一列数,又将孩子有没有踢她,有没有调皮也写进了信里,甚至她每天吃的什么,用了些什么,也都事无俱细写了个明白。 她不知道原来她早已离不开他。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就算没了南宫书墨,她也可以活的很好。可是这一刻她知道,她错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竟然如此的难熬。以往一天转眼就会过去,可现在她却渡日如年,这一天漫长的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 南宫书墨走后,南宫勋偷偷的来过一次,只带了流云和隐雾,“晨雪!”至从幕晨雪嫁给自己的弟弟后,南宫勋从未这样称呼过她。 “兄长!”南宫勋释出的善意,幕晨雪没有办法回应,所以仍以兄长相称。 “二弟出征前将弟妹托付于我,有什么事,弟妹只管命人进宫。这是我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太子,就算在皇宫,也绝没有人敢为难于你!”这是南宫勋能为幕晨雪做的,也是幕晨雪所能接受的。 “好,谢谢!”接过令牌,将它交给宝如保管。又陪南宫勋吃了些东西,这才送其离开。 “王妃,太子他?”宝如想说太子不该来的。幕晨雪也知,可她现下只能顾好自己,别的她已顾不得了。 “随他吧,我现在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有了这令牌,就多了一层保障!”这也是为什么幕晨雪会接下这令牌的原因。 太子微服这么大的事,又怎瞒得过太子妃。不过这个女人屡次与幕晨雪做对,最后都没能讨到任何的好处。而且让太子对她越发的不满,甚至如今连她的寝殿都不进了。这回她也学会了隐忍,她在等待时机,这次一定要将幕晨雪除去。 一个半月以后,幕晨雪终于迎来了第一波的阵痛,接生的稳婆,早一个月就住进了城阳王府。幕晨雪怕这些人被什么人收买了,或是存了什么异心,连带着将她们的家人也圈禁在了王府之中。省得有人拿着他们的性命,而受人威胁。 三位稳婆也知自己一家子的命,全都捏在城阳王妃的手中,所以做事也格外的尽心。幕晨雪自己虽没有经验,但她有医术在身,这些事情没经历过,可却看过,倒也不是很害怕。 甚至躺在一早就备好的产房中,还可以与宝如说笑。倒是宝如,吓得脸色有些白,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王妃,只怕这会儿已经倒下了。 “王妃好性子,小主子又听话,必能一切顺利!”给大户人家接生,虽说得的赏钱多,可这些夫人也是格外的难伺候,甚少有像城阳王妃这般镇定的。甚至腹痛之时,城阳王妃只是咬着牙,也不肯叫出声。要知这乱吼乱叫的,最是浪费力气。可这些夫人都很怕痛,哪有人能真的做到不叫不出声。 而且城阳王妃这还是头一胎,对于未经人母之事的女人来说,更是疼痛的利害。 另外两个稳婆也跟着点头称是,甚至没话找话的想要分散王妃的注意力。可就在屋里屋外忙成一团的时候,府门外却突然冲出来一批黑衣人,直冲进城阳王府,见人就杀。 “宝如姐,快出来!”宝娟突然在产房外大叫了起来,幕晨雪这会儿正痛着,倒是没在意。可宝如还是听出了宝娟叫声中的慌张。忙示意宝婵小心服伺,自己则退了出去。 “什么事?”出门就见宝娟一脸的紧张,站在门边,连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好。 “府外来了刺客,外院已经血流成河了!”刚才幕晨雪训练出来的死士来报,吓得宝娟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守着王妃,我去看看!”宝如几步冲了出去,敢在这个时候来王府杀人,这些人一定是冲着王妃和小主子来的。断然不能留活口。 幕晨雪刚阵痛的时候,太子南宫勋就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带着流云和隐雾以及一众侍卫出了东宫殿,直奔王府而来。 “殿下,您这会儿去城阳王府只怕不妥?”流云小声的提醒,弟妹生孩子,太子身为兄长却跑去相护,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会引来麻烦,有损太子的声望。 “若是城阳王妃没事,我就只在府外看看,若是有事,再说吧!”南宫勋也不敢保证,若是幕晨雪有什么事,他会不会冷静的只是看着。 可他们人才到城阳王府大门,就听见了刀兵相碰的声音,甚至血腥之气隔着院墙仍依稀可闻。“遭了,王府出事了,快!” 南宫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从马上一跃而下,飞身就翻进了城阳王府。外院此时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有王府的侍卫,还有一些黑衣人。南宫勋来不及细查,顺着垂花门,朝内院冲去。 越近内院,刀剑之声越近,等进了第四道院门,这里正是幕晨雪的产房所在。就见宝如混身是血,正在和三个黑衣人战在一处。而她身后左右各二个侍卫,拦着剩下的黑衣人拼杀。这些人都已经受伤,可却死守着没有让这些刺客冲进产房。 “杀了他们!”南宫勋只感觉血气上头,心里的杀意冲体而出,提剑就将宝如面前的一个黑衣人斩于剑下,立时身首异处。 “你家王妃可好?”见宝如身上的都只是皮外伤,南宫勋急着想知道幕晨雪的情况。 “王妃没有危险,稳婆正在里面帮着接生!”南宫勋的声音顺着紧闭的房门传了进去。 “王妃,是太子爷!”宝娟激动的拉着王妃的手,刚才她和宝婵死死的顶着产房的门,那一刻她们已经做好护主而死的准备。就连三位稳婆也害怕的连站都站不住。倒是王妃一脸的淡定,就算刺客杀到了屋外,也不见王妃面露一丝的紧张。 “嗯,有他在我们可以放心了。你们三人听着,今日太子前来相助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你们一家的性命难保,记住了吗!”幕晨雪冷静的样子,足已震慑住所有人。三位稳婆当然知道,王妃话中之意,她们不过是为了银子,断然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未完待续。) 20/20449/14488575.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生死一线 幕晨雪临盆在即,城阳王府突然杀入一批刺客。进府后直冲内院见人就杀。宝如带着王府的侍卫、死士严防死守,总算是在太子南宫勋赶来之前,将刺客拦在了产房门外,保住了幕晨雪母子一命。 南宫勋将这些刺客全数杀尽,这些人就算是活抓了,也不可能问出什么口供。“流云,速派人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城阳王府撒野!” “隐雾,加派人手,守护城阳王府。从今日起,你带人留在城阳王府,直到城阳王班师回朝。派人给受伤之人疗伤!”隐雾知道太子已经恼羞成怒气急攻心,这个时候他只能听命行事,不能相劝。 “开门!”虽然已经听宝如说过城阳王妃没有性命之忧,可南宫勋未曾亲眼看见,仍不放心。 “太子爷,这里是产房,您万不可轻入!”这是女人生孩子的产房,而且还是城阳王妃,太子弟媳的生产之所,别说是太子,就是城阳王也是不得入内的。 “我叫你们开门,没听到吗?”南宫勋提剑在手,若是有人这会儿站出来相劝,怕是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去开门吧!”幕晨雪忍住腹痛,命宝娟将门打开,请太子入内。并命宝婵在她身前立起了一道屏枫,总算是将二人隔开一小段距离。可一道小小的屏枫,又怎能隔得住已怒火中烧的太子殿下。 “晨雪,你可安好?” “多谢太子爷关心,有稳婆在,臣妇尚好!”幕晨雪这是在告诉太子,这里还有外人,请他言辞注意,不要失了礼数分寸。虽然这样的劝诫,已经形同虚设,没有半分作用。 “我已命太医进府,如今就守在外面!”南宫勋这是在告诉幕晨雪,他就在外面守着她。幕晨雪这会儿又镇痛不止,已经无力再回话,只是勉强“嗯!”了一声。 南宫勋这才退出了产房,也不走远,就坐在一旁的抄手游廊之下。宝娟关了房门,仍有些害怕。刚才她看的真切,太子的身上溅满了鲜血。太医为宝如医治包扎后,宝如又回来守在了产房之中。 幕晨雪想劝宝如去休息,可她现在痛的连话都说不出去,脑袋里只想着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前一世的她并未经历过这些,虽然看过相关的影像资料,可那与亲身经历完全不同。 她感觉肚子硬得就像是块大石头一样,全身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甚至不只是肚子,混身都在痛,就在幕晨雪在城阳王府生死一线间的时候。南宫书墨在边城也遇到了危险。 十天前,他亲手擒获了一位依附于瓦剌四大部而生存的一小部落辉特部族首领克舍,并从其身上搜出了一份标有瓦剌大军布局设阵的地图。所以在准备了三日之后,即亲帅五千精骑兵,孤军突入瓦剌腹地,打算行刺瓦剌四大部的部族首领,并毁其粮仓,逼其投降归附。 因为事出突然,瓦剌大军未及有所准备,而让其偷袭成功,四大部的准葛尔和土尔扈特部的部族首领被杀。四大粮仓被毁其二。这也激怒了另外两大部族的首领和瓦剌大军,派出五万铁骑,对其围追堵截。 如今的南宫书墨在瓦剌腹地生死未卜,与吴国守军已然失去了联系。 这些事正已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至京城,只是眼下消息还在路上。幕晨雪尚未知晓。 她只记得自己痛着痛着,人就晕了过去。后来在一阵惊呼声中醒来,醒来后那种痛疼的感觉又再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她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啊!”这一声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了南宫勋的心上。惊得他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直奔产房而去。 守在一旁的隐雾和太医都是一惊,两人一起跪在了太子面前,“太子殿下万不可进去,城阳王妃无碍的,听声音应该就快生了!” 南宫勋不是初为人父,他当然知道这些,可灵儿出生的时候,他也从未如此紧张过,现下他只感觉心脏一揪一揪的痛,人也坐立难安,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以做些什么。 “啊!”幕晨雪的痛呼声,又响了一会儿,就听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声音脆亮,就如一股春风直击人心。 “生了,生了,恭喜王妃,添丁之喜!”添丁即为男孩儿,幕晨雪只来得及看了孩子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稳婆早就习惯这些,女人生孩子会耗尽全身的力气,像城阳王妃这般能坚持到现在才晕的,已经很好了。如今母子平安,她们三个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三人出来给太子爷报喜。脸上难掩一丝尴尬。 这守在产房外的可不是孩子的父亲,而是孩子的伯父,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三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只得抱着孩子拼命的磕头。 “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南宫勋将孩子接在手中,他记得灵儿出生的时候,瘦弱的像个小猴子,而且丑的很。可幕晨雪生的这个孩子,粉白粉白的,一双大眼睛像是出生即能视物,转个不停甚是讨喜。 “老奴接生了三十年,还从未见过像城阳王世子这般可爱的孩子!将来这孩子必是个有福气的!”今儿三人历经几番生死,就是如今三人的性命还捏在太子爷的手中,能不能活得下来,全看太子的心意了。 “你们听好了,想要活命,就把嘴闭死了,不然不出一天,本太子就送你们全家上路!”孩子刚刚出生,已经添了无尽的杀戮,此时南宫勋不愿再让血腥之气,沾染这个可爱纯净的孩子。 将孩子转手交回给稳婆,也不等这些人说什么,快步进了产房。宝如见太子进来,也知此时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拦不住。只得近前一步守在王妃的身边。 南宫勋走到榻边,看着沉睡中的幕晨雪,这一瞬间,他却感觉无比的幸福。因为在她徘徊在生死边缘之际,守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就因为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感觉到高兴。 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幕晨雪的脸,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和额头的汗水。宝如一直看着,她知道太子有多爱王妃,也知道太子刚刚为保护王妃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可王妃的心全在王爷身上。所以她只是守着,却没有阻拦。(未完待续。) 20/20449/14505484.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失踪 城阳王妃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但王府遇刺之事,被太子南宫勋给压了下来,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事后,太子还是将事情禀告给了皇上。“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可有证据?” “回父皇,儿臣已经命人拿了太子妃的父亲,大司徒。他已经召了!”严刑逼供下,大司徒又岂能不召。 “荒唐,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好好的太子妃不当,却要来害朕的孙儿。下旨将这个女人全家赐死,诛灭九族!”皇上子嗣单薄,对儿孙看的由其为重,如果太子妃杀的是幕晨雪,最多是贬斥她一顿,可这个女人却要害皇家子嗣,那断然留她不得。 “是,儿子谨遵圣旨!”太子早就想要废了太子妃,如今皇上下旨,他也再无所顾忌。 “可是太子,你今天冒然出宫,虽说救了城阳王妃母子一命,可这终归是于礼不合,你可要知,如今你身为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有些事即便是看见了,也不能轻意出手。这件事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皇上又能拿太子如何,他就这么一个嫡子。总不能将儿子杀了。要知如今他也是后宫佳丽三千,可却尚无一子所出。就算是有,能不能养大还很难说。所以南宫勋只可能是太子,而且是唯一的太子。 “去看看太子侧妃,她也怀有身孕,若是男孩儿,将来许会成为皇太孙!”南宫勋行礼退了下去。他也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抱在怀中的那个小生命,一想到幕晨雪生的那个白白净净粉嘟嘟的小肉包,他的心就变得异常的柔软。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样。 入夜之前,大司徒府被抄,全家人被打入天牢,太子妃赐死于东宫殿中。一切都像是刮过一场寒风,并未在京中掀起多大的风浪。幕晨雪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原来是她,这个女人倒也可怜,嫁给了一个不爱他的男人,忌妒了一生,可到头来,我却从未与她争抢过什么,不过是她一向情愿视我为敌!” “王妃,您还可怜她,奴婢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方才解恨!”宝如一想到昨天的危险,就算将那个女人杀一千次,都不觉得解恨。 “如今她已死了,而我们却都还活着,只要一想到这些,你还有什么好气的!”幕晨雪喝了一口补气血的汤药,她现在还没有奶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今年才十九岁,生产后一天一夜了,仍不见涨、奶。 “王妃,老夫人和夫人一早来看过您,见您睡的沉就没叫您。九少爷抱着小世子喜欢的不得了,还拼命让小世子叫他舅父呢!”宝如也不愿再提起那个女人,寻了个事将话岔了开去。 一想起自己的弟弟,幕晨雪就是一脸的笑意,“九哥儿如今也有了功名,是个大人了。幕府有他支撑,我也可以放心了。可派了人去边关给王爷报信?” “已经派人去了!王妃您还是再躺一会儿,别急着起来给王爷写信!”宝如见王妃强撑着想要下地,忙将人拦了下来。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生了孩子只是躺着对身体不好,略活动活动,污血才能尽快排清!”宝如没有生产过,这些她自然不清楚。其实不只宝如,这古代的女子都讲究养月子,就是躺着不动,其实这对女人来说,并不好。特别是坐月子不许洗澡,幕晨雪想想就有些头痛。 提笔给南宫书墨写信,在信上画了一张婴儿的睡脸,胖嘟嘟的像及了他们的孩子。却只字未提遇剌一事。南宫书墨给她的信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又何尝不是。二个人很多的时候不过是将日常生活记录了下来。他告诉她,他今天吃了什么,天气好不好。她告诉他,孩子乖不乖,今天又看了什么书。所谓的幸福,就是在这样的平静中,才更能体会。 晚上,太子南宫勋又偷偷的来看幕晨雪,只是幕晨雪睡着了,所以并不知道。南宫勋抱着弟弟的孩子,就像是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样。这孩子的眉眼,和幕晨雪有九成的相似,嘴却更像南宫书墨。而他与南宫书墨最相像的地方,正是嘴巴。所以他才会有种错觉,觉得这个孩子就像是自己和幕晨雪生的一样。 宝如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劝道,“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若是再不回宫,会被皇上发现的!”太子终究不是皇上,宝如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触怒了皇上,给王妃召祸。 “好好照顾王妃!”南宫勋不舍的将孩子放到幕晨雪的枕边,又为她掩了一下被角,这才带着人翻墙而出回宫。 南宫书墨失踪的消息于十天后被送进皇宫,皇上大怒之下即下旨命边关守军出营百里相寻,必要将城阳王寻获。并下令封锁消息,文武百官私下里不得多加议论。 只是这消息还是传进了幕晨雪的耳中。“宝如,去准备,半月后我们出发去边关!” “王妃,您还未出月子,小世子还那么小,您怎舍得?”宝如也心急如焚,可她知道如今要紧的是守着王妃,守着小世子。王爷远在边关,就算她们这会儿赶了过去,恐也来不及救治。 “宝如,去吧!我相信王爷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救也,你要相信我!”自从听到消息后,幕晨雪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不然以她现在的身子,只怕人还没到边关,就先累倒了。那样别说是救人,去了只会给人添累赘罢了。 王爷和王妃从相识到如今,没有人比宝如更了解他们爱的有多深。可小世子还这么小,万一王爷不在了,王妃若是再出事,那小世子可怎么办? “有太子在,不会亏了翊儿的!”这会儿幕晨雪倒是很庆幸,除了南宫书墨,这个世上还有个人愿意爱她,愿意爱她的孩子。这也是她为什么可以放心离开的原因。(未完待续。) 20/20449/14505492.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临危托孤 幕晨雪生产是一波三折,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诞下一麟儿,取名南宫翊。可月子才做了不到一半,就听闻噩耗,城阳王带五千精骑,深入敌后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幕晨雪执意要在半月后起程赶赴边关寻夫而归。出发前,她每日除了照顾儿子,炼制丹药外,就是积极的进行恢复训练,甚至每天还背着所有人,练习骑马二个时辰。前世的她也学过骑马,可骑术并不好。 魂依这里之后,也甚少有机会策马奔驰,可为了能将浪费的这十多天追回来,她打算骑马去边关。 一切准备就绪,离南宫翊满月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幕晨雪将老夫人、母亲和弟弟接进了城阳王府。 “外婆,母亲!”幕晨雪跪在地上,先给外婆和母亲磕了三个头。 “这是做什么的,快起来!你还在月中呢,怎可跪在地上,回头那腿是要作病的!”老夫人见了一脸的焦急,程姨娘更是几步冲到女儿身边,给女儿扶了起来。 “母亲,您让女儿跪着说吧,不然女儿的这些话,怕是再难启齿!”幕晨雪临危托孤,她只怕外婆和母亲会不答应。南宫书墨的事情,被皇上压了下来,所以老夫人她们并不知情。 “无论什么事,母亲都应你,赶紧起来,你这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怎的如此生分了!”程姨娘哪里会想到女儿要说什么,不过是看着女儿跪在地上,她心里难受又担心。 眼看外婆和母亲越来越心急,幕晨雪只得先起身,“外婆、母亲,城阳王在边关失踪,女儿明日即起程赶往边城,翊儿就托付给母亲照顾了!” “五姐儿,你别吓唬母亲,你说谁失踪了?翊儿,翊儿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离他而去?”程姨娘吓得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女儿一脸的认真,就知女儿所言非虚。 老夫人这才明白五姐儿为什么要跪她们了,“五姐儿,你可是非去不可?”老夫人想劝,可这么多年五姐儿做事一向果决,既然已经决定就绝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 “是,非去不可!如果外婆和母亲不能帮我照顾翊儿,我就将孩子送进宫交给太子殿下。只是那宫中危机四伏,翊儿恐怕很难活到我和城阳王回来了!” 幕晨雪知道自己卑鄙,她用了激将法,她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为的就是让母亲能够答应。果然程姨娘朝躺在婴儿床上的翊儿看了一眼。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一去可知何时会归?” “若是能找到城阳王,不论生死,前后不过三个月即回。如果找不到,我会在边关蹲守三年,三年后就算是找不到,我也会回来,将翊儿扶养成人!”至于孩子长大后,她会选择去地下继续找南宫书墨,不过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 老夫人这才略感安心,至少五姐儿不会去寻死。这就好!程姨娘只是呆坐着抹眼泪。女儿与城阳王爱的深切,城阳王待女儿也是发自肺腑。作为母亲她也知自己劝不住拦不下。可她舍不得,不舍得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三年,等女儿回来时,也许孩子连她是谁都不认识了。 三年是幕晨雪给自己的极限时间,三岁以内的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太深的记忆的,所以就算三年后她才回来教导孩子,孩子仍会和她亲近。不过这些她不想解释,也不用解释。 “好,五姐儿只管去吧,我和你娘一定会好好照顾翊儿!”老夫人点头应了,程姨娘也只得跟着点头。 幕晨雪从身上拿出二块玉牌,“这块玉牌是城阳王离府前,命人打造的,留给翊儿。”又指着另外一块,“这块是东宫殿的令牌,孩子若有什么事,母亲让弟弟执此令进东宫殿请***忙!” 又从身旁的桌子上,端起一个小木箱,“母亲,这里面是我制好的药丸,如果孩子生病,这箱子里有每种药的说明书,母亲只管按症状将药丸用水化了给孩子服用就好。若是不懂的,就去问大夫或是进宫去请太医!” 除了这些,幕晨雪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托付给了弟弟,“九弟,这里面是姐姐的全部身家,若是姐姐有个什么万一,拿一半出来给外婆和母亲养老,一半则留给翊哥儿。至于城阳王府的一切,就都留给翊哥儿。这些姐姐都交托给你保管了!” 看着姐姐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幕晨峰感觉心口堵的难受,拉着姐姐的手,不肯松开,“姐,弟弟替你去边关找姐夫,你留在京城照顾翊哥儿,他还那么小,怎能没有亲娘的照顾!” 幕晨雪很感动弟弟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的决定。“九弟,帮着姐姐打理好产业,照顾好翊儿,就是帮了姐姐最大的忙!” 交待好了一切,幕晨雪和外婆、母亲还有弟弟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第二天天没亮就起程出京了。她身上有城阳王府的令牌,守城的官兵也不敢多加拦阻。等到天大亮隐雾得了消息的时候,幕晨雪已经出城二个多时辰了。 隐雾忙将消息送进东宫殿,可太子正在早朝,流云也不敢将消息送进议事大殿,只得焦急的等着退朝。 南宫勋今天一早起来,就感觉一阵的心悸,直到吃了颗宁心丸,这才感觉好了一些。等退了早朝,听流云来报,这才知原来是因为幕晨雪不告而别,他这才是有了预感。 忙命人备马,换了常服打算将人追回来。流云不敢听命,“太子,城阳王妃走了有近四个时辰了,已经追不回来了!” “胡说,她不过一介女子,骑术能有多高明,别说是四个时辰,就是走了四天,只要有心就一定追的回。还不快去备马!” 南宫勋一句话说的几近嘶吼,他只感觉胸口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的难受,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无法将人追回来,他将永远的失去幕晨雪。这种失去和以前又有所不同。也许他再也见不到幕晨雪了。 当初得知弟弟失踪的时候,他竟然还感觉到过一丝的庆幸,想着也许他和幕晨雪还有续缘的可能。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错的有多离谱,就算弟弟失踪,幕晨雪也从未放弃过他。连月子都没坐完,甚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顾了,就亲身赶赴边关。所以他一定要将幕晨雪追回来,绝不能让她去边关。(未完待续。) 20/20449/14517215.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驷马难追 幕晨雪将出生尚不足一个月的南宫翊托付给了外婆和母亲。自己则带着宝如赶赴边城,打算亲自去寻找已失踪达一月之久的城阳王南宫书墨。 太子南宫勋得知后,即备马出城,一路朝北追去,打算将幕晨雪给追回来。 幕晨雪天不亮就和宝如轻骑简从出城。二个人四匹马,一路直朝北境边关而去。 “王妃,您身子尚未好全,这么个赶法,只怕还没到边城,您人就累倒了!”宝如有些担心,虽说王妃已经做足了准备,还给自己特制了骑马专用的加厚皮裤,可这般歇马不歇人的赶法,别说是王妃,就是她这一上午下来,也感觉到了疲累。 “我已经耽搁了近半月的时间,风大哥他也等了我半月时间,我不想让他再这么等下去。这才刚出城,我体力还不错,就多赶些路,等到了后面体力不支时,就是想这般赶路,只怕也是不能的!” 宝如也知王妃心急,可这般赶法真的太伤身了。其实她又何尝不急,虽说这些年她一直跟在王妃的身边,可城阳王才是她的主子,她当然也急,可为了王妃,她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总不能两个人都乱了分寸。 其实宝如并不知,现在的幕晨雪已经很冷静了,她在尽可能合理的安排自己的身体极限承受状况,尽最大的努力赶赴边关。 太子南宫勋快马加鞭的出了京城,一路朝北追去,一口气追了近二个时辰,却连个影子都没追到。 “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城阳王妃早在四个时辰前就已经从此地经过!”南宫勋停在一茶寮,流云下马去打听。 “这不可能,以她的骑术我们追了二个时辰,怎会和她仍相拒四个时辰的距离!”南宫勋以为自己已经离幕晨雪很近了,可追了二个时辰,他们间的距离,一点儿也没有缩短。 “属下打听到,城阳王妃二人四骑,每人多备了一匹马备用,想来是歇马不歇人,这才没能被太子殿下追上!”流云也没有办法,他也没想到,城阳王妃竟然会多备了一匹马。 “去驿站,咱们也多备一匹马,务必要在三天内,将城阳王妃追回!”他是偷着离宫的,如果失踪太久,皇上必然大怒。 幕晨雪也是在驿站更换马匹,虽说驿站的马不如王府的马,可她这般赶路法,就算是再好的马,也支持不到边关。 就这样幕晨雪在前面赶路,南宫勋带着五十人在后面紧追不放。直跑出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南宫勋和幕晨雪之间的距离还差着二个时辰。 “疯了,晨雪她一定是疯了,我们追了一天一夜,连一个时辰都没有休息,却仍没能追上。难道她不吃不睡不休息的吗?她就算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孩子想想,这么赶下去,只怕人还没等到边城,已经累死在了路上!”此时的南宫勋脾气暴躁到了极点,甚至开始恨起了南宫书墨。 “追!”南宫勋咬了咬牙,他就不信追不上。一众人马又追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在第三天的清晨,将人追到了。 流云远远的就看见前方有几个黑点,“太子殿下,您看前面,好像是城阳王妃!” 南宫勋也注意到了,二人四骥,不用想也知一定是她们。双腿一用力,朝前方冲了过去。 “晨雪!”人还没近前,已出声呼喝。可因为风阻的原因,前面的幕晨雪并没有听到。不过五十骥马从背后追来,其声音如奔雷轰鸣,她还是能感觉得出的。拉了拉马缰,想着让这些人先过去。她虽着了男装,可这一路上,还是多加小心些的好。 等人近前了,这才发现,竟然是太子南宫勋。“兄长怎会在此?” “为何不告而别,为何不相信于我?你不在乎自己,难道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在乎了吗?”南宫勋急的都快发疯了,哪里还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一马当先冲到幕晨雪身边,拉起她的手臂,红着眼问道。声音中满满的全是怒火。 “因为我爱他,因为我知道他在等我。我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我已将孩子托付给了娘亲和弟弟。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看南宫勋充血的眼睛,她就知,他和自己一样,不眠不休的赶了二天的路,这才追到了她。可她是不会回去的。 “如果我一定要将你留下来,带回京城呢?”幕晨雪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南宫勋的心切成一片一片的。是啊,他有什么资格问她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就是因为爱,她才会去寻找他。就是因为爱,他南宫勋才不顾自己的身份一路追了来。可他的爱却无人回应。 所以他下了狠心,就算是用绑的,也要将幕晨雪给绑回去。 “如果你下令,我想我没有拒绝的可能。但你可以绑我一次,我就可以逃一次,可是这样就会耽误更长的时间。我只会更加的拼命。如果因为你的阻止,害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会恨你,可我不会杀了你,但我会自杀!” 幕晨雪一直视南宫勋为友,所以从未像今天这般对他冷言相向,而且还是在这个男人追了她二天二夜的时候。她知道她必须狠,狠到让他伤心,狠到让他绝望,让他放弃带自己回去。 “你可听说这世间有一种药,吃下后人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就像是个扯线木偶一样的任人摆布,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不介意将你变成那个样子,大不了以后我亲自照顾你一生!” 南宫勋从未如此发狠过,幕晨雪的话是真的刺激到了他。可幕晨雪却笑了,“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只见她话音一落,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把像是短匕一样的发钗,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因为用力过大,将束发用的头绳都给划断了,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舞,看上去有些狰狞,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刻的幕晨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短匕已将脖子的皮肤划开,鲜血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南宫勋一下子从愤恨中惊醒了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未完待续。) 20/20449/14517221.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欠你的情,来生还 因为城阳王的突然失踪。 幕晨雪未及坐完月子,就带着宝如直奔边关而去。太子南宫勋得知后,快马加鞭追了二天二夜,于第三日清晨,这才追上幕晨雪。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幕晨雪仍不肯跟南宫勋回京,几番言语相激,幕晨雪竟拔匕欲自刎,也要坚持去寻找南宫书墨。 眼见幕晨雪脖颈间殷红一片,南宫勋这才清醒过来,“晨雪,你先把手里的匕放下,我放你去边关就是!” “多谢!”幕晨雪不忍去看南宫勋的眼神,她知道那里面包含了什么。因为她给不起,也无法回应,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她不是圣人,没有博爱的胸襟,所以如果百年之后,她有机会回忆这一生过往,她相信她只负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南宫勋。 “不过,如果你一去不返,我就让你的弟弟幕晨峰为你陪葬!”他了解她,知道幕晨雪最在乎的从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亲人,她的爱人。所以他还是将话说绝将事做尽了,为的不过是想让她活着回来。 “我从没想过这么快就去死。就算夫君他不在了,我也会选择活着回来。因为我要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兄长,我的亲人我的孩子就先托付给你了。这一生我欠了你,来生再还!” 幕晨雪从身上摸出一根带,将头又束了起来。这才将短匕,又插回到了头上。这是她保命的手段之一,如果非不得已,她也不愿出此下策。 “你们只有二个人赶路,终归是太不安全了,我留二十个侍卫给你!”南宫勋根本不给幕晨雪拒绝的机会,回身朝一众侍卫一挥手,“你们二十人,从即刻起保护城阳王妃,唯城阳王妃之命适从。她生即你们生,她死你们全家陪葬!” 如果说这些侍卫一开始还有些看不明白,那么这一刻他们算是彻底的清醒了。太子喜欢城阳王妃,而城阳王妃喜欢的却是城阳王。一想到这些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皇室秘辛,这些人恨不能没带耳朵眼睛出门,如今是死的心都有。 幕晨雪知道这些人她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南宫勋一定不会放她离开。与其耗在这里,不如赶路要紧。 “城阳王危在旦夕,本王妃急于赶路,有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现在就站出来,我会替你向太子求情。不然一旦开始赶路,再有反悔抗命者,杀!”以前的幕晨雪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温和”。可这一刻的她,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狠绝”。不只是对别人狠,她现在对自己更狠。只有让她的心硬起来,她才能坚持下去。 不然也许还没等找到南宫书墨,她已经先倒了下去。这二十个侍卫都是武将出身,怎么可能被幕晨雪的三言两语就吓到了。 “属下等唯城阳王妃之命适从!”二十人一口同声,倒很有些气势。 “但愿你们别后悔!”这回幕晨雪还没说话,宝如却不屑的给了一句。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宝如看出他们心底的算盘。 他们以为城阳王妃不过是比一般女人略强些的妇人罢了,这样的赶路绝撑不过三天。可只有宝如知道,用不上三天,这些人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太子回京。只可惜他们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城阳王妃赶路。 南宫勋见幕晨雪再没说什么,又从身上摸了一块令牌出来,“拿着这个,去边关找程老将军,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好!”这会儿不论南宫勋给她什么,她都会接过收下,不过每接受一样馈赠,她心底就会多一分沉重和愧疚。只是她掩饰的很好。南宫勋最后又送了幕晨雪一程,这才带着人返京。 “王妃,太子私自离京,奴婢担心皇上会不会因此而降罪城阳王府!”如今府中没有主子,只有一位刚出生一个月的小世子,如果皇上下旨降罪,只怕小世子危矣。 “皇上起雷霆之怒再所难免,但绝不会于此时降罪于城阳王府。至于以后会如何,如果此番去边关,我能找到城阳王,并将其带回。皇上只会赏不会罚。如果不能,只怕我这城阳王妃就坐到头了!” 幕晨雪并不在乎什么名份,至于儿子是否能够承爵,她也无所谓。她要的是亲人安,爱人泰,其它的她都可以放弃。 “赶路吧!”接下来的日子,幕晨雪甚少说话,她在尽一切的办法节省体力。在野地里休息的时候,她会不顾形象的直接躺在地上。过了子时,才会睡上二个时辰。每天都是风餐露宿,靠着吃丹药才撑了下去。就这样一直快马加鞭的又赶了五天。眼见再有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赶至边城。 从京城到边关,马上飞递最快的八百里加急,也要十天,而以幕晨雪的脚程,这样下去不足半月,竟然也赶到了边城。这是何等的度。再看那二十名侍卫,如今却只剩十八人了。 有二名侍卫,因吃不得这份苦,早在昨天就已经病倒在了驿站。可幕晨雪竟然仍咬牙坚持着。她是真的在坚持,早在三天前,她的双腿内侧就因为骑马而被磨破了皮,如今是敷了药绑了绷带。 双手也因为紧勒马缰,而红肿成了一片。连紧握双拳都做不到。宝如一边儿帮王妃涂药,一边儿默然的流泪,“不过是些皮外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你自己身上也有伤,别只顾着我!” 宝如虽善骑射,可这般赶路,她也是头一回,身上又怎可能没有伤。可幕晨雪却从未听宝如喊过一句痛,叫过一次苦。对于这个情同姐妹的奴婢,她是打从心底里感激的。 “王妃,再有四天就到边关了,要不就在这城里多休息一天吧,您再这么熬下去,奴婢担心您会撑不住的!” “正因为快到了,我才不能休息,只怕这一休息,再想爬起来,就难了!”人往往是因为有了期待,凭着一口气,这才能坚持得下去。可一但期待达成,或是覆灭,那这个人就会顷刻之间倒地不起,甚至死去。幕晨雪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所以她不敢休息,她怕自己一躺下,就起不来了。(未完待续。) 20/20449/14537215.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边关至 再有四天就可以赶到边关。幕晨雪现在浑身是伤,双腿已经磨出了血,双手也肿成了馒头。可她仍咬牙坚持着。 一路急赶之下,总算是在第十二天,赶到了边城军营。“城阳王妃幕氏,携太子令牌,求见程老将军大人!”宝如拿出太子南宫勋给的令牌,递给了守营的士兵。 “请王妃稍等,属下即刻去请老将军!”军营不得有女眷出入,这是军规,所以这守门的士兵也不敢放城阳王妃进入。 很快就见一队人,骑马从军营中跑了出来,“末将程雄,见过城阳王妃!”为首一老者,戴盔披甲一马当先。 “程老将军免礼,幕氏不过一介妇人,来边城只为寻夫,还请程老将军助小妇人一臂之力!”幕晨雪深服一礼到地,竟是行了个大礼给这位老将军。 “不敢,末将不过城阳王手下一副将,实受不得王妃如此大礼,还请王妃快快起身!”这程老将军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可却从未见过像城阳王妃这等女人。不仅带着侍卫孤身万里来寻夫,甚至待人以礼,言语以诚。可见是个难得之人。难怪城阳王对王妃爱护依重常挂在嘴边。 “城阳王妃不远万里而来,还请先入内休息!”虽说军有军规,可城阳王妃并不是一般的妇人,自然是可以入得军营。幕晨雪也不跟他客气。她需要这人的帮助,毕竟这里是边关,不是京城。 “老将军,我来边关是为了寻人,倒也不急着休息,烦请老将军将城阳王失踪前后之事,与我说上一说可好?”没来边关的时候,幕晨雪是心急如焚。可来到这里之后,她才发觉,心底的那份焦躁和不安更甚。 “这~?”程老将军有些犹豫,一是从王妃惨白的面色上,他看的出,此刻的城阳王妃已是强弩之末,只怕下一刻就有晕倒的可能。二是这件事说来话长,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的。 “王妃不如先吃些东西,稍作休息!晚些时候末将再来拜见!”幕晨雪还想再坚持一下,可宝如却拉了拉王妃的衣袖,示意她双手和双腿的伤需要处理。 “好,那就有劳老将军给我等安排个住处!” “城阳王虽失踪,但大帐还在,王妃不如就在大帐中休息,至于这些侍卫,就在大帐外再加设二个护卫营帐,王妃意下如何?” “好,一切听老将军安排!”来者是客,客随主便,特别是在这军营之中。她来是为了寻人,不是给人找事添麻烦的。 京中来人,别说是王妃这样的贵人,就是哪个世子,哪个少爷,也都是难伺候的很。可城阳王妃什么条件都没提,程老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好说话的贵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进了大帐,自有兵士送来热水,幕晨雪洗了个澡,又给伤口上了药,吃了些东西。又给宝如治了身上的伤,这才命人去请老将军大帐议事。 “还请老将军将城阳王失踪之前,都做了些什么,看了些什么,交待了些什么,事无俱细一一言明!”这些就是寻人的线索,幕晨雪前世今生都不曾当过侦探,可她胜在比任何人都了解南宫书墨。所以她才坚持自己来边关寻人,而不是假手于他人。 程老将军在见到城阳王妃的那一刻,就已知道王妃想问的是什么,所以刚才他已将自己这些日子寻找的路线,和军用的地图一并拿了过来。 “王妃,这张地图就是当初城阳王缴获的瓦剌布军图。而这条较粗的线,就是城阳王深入敌营时走的路线。末将曾命人沿此途径,一路朝瓦剌腹地寻找过,可却一无所获。而这些日子以来,末将还沿着这条线路,朝东、西两个方向,各派出了十队人马继续寻找,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在这位老将军的眼中,城阳王应该是战死了,如果是被俘,瓦剌绝不会放过这个与吴国谈判的机会,可瓦剌死了二个部族首领,却一直未与吴国谈判,就证明城阳王并未落入他们的手中。即未落入敌手,而又至今下落不明,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已经死了。不过尚未找到尸首罢了。 幕晨雪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张地图,这可不是带着gps定位的地图,画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所以要想从这张图上看出什么,幕晨雪还要仔细的分析,甚至还带有几分运气的成份在。 “老将军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城阳王刺杀了瓦剌的二个部族首领之后,被人断了退路,一路被追杀。所以城阳王为了能躲开这些追兵,迷惑对方,一定不会朝着吴军大营的方向逃,而是更加的深入瓦剌内部,然后从这里再往东,经这一片连绵的山脉,再从这条河折往南方回营。这也就可以解释,城阳王为何一直未能与大军有所联系,因为他现在应该还在这片山脉之中!” 这只是幕晨雪的猜测,因为她把自己想成了南宫书墨。如果是她在被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一定不会往追兵多的地方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才会有此猜测。 程老将军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是他并不觉得城阳王还活着,所以虽然想到过,却并未派人增援。此时听城阳王妃如此说,也觉得很有可能。 “末将也觉得有此可能,可是从这片山脉到我军大营,有十多条出口,不知城阳王会选择哪一条?”出口十多条,连接着出口的山路怕是有百条、千条之多。如果选错了,只怕人没救到,自己这方也会陷在大山之中。 而且这片山脉在瓦剌境内。稍有不甚,人没救出来,就可能全军覆灭,如今程老将军身为一军统帅,断不能为了救一人而将手上二十万大军,置于危境之中。 “如果老将军也觉得有此可能,凡请老将军派二千人马给我即可!”幕晨雪看的出老将军面有为难之色,她要的不多,二千人足已。这是进山寻人,不是平地救人。本来是人越多越好,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这样不易被敌军发现。(未完待续。) 20/20449/14537221.html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苦劝相助 一路快马加鞭,幕晨雪一行只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边关。稍事休整,在程老将军的帮助下,幕晨雪已知道南宫书墨失踪的大概方向。并通过自己的判断和猜测,确定了搜寻营救的方案。只是她现下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请求程老将军,能借她二千人马。 “万万不可,王妃实乃千金之躯,怎可轻易犯险。请王妃相信末将,这就派人前去搜寻!”程老将军怎敢让城阳王妃去搜救,万一城阳王没救回来,城阳王妃却被敌所杀或所俘,那将是吴国的耻辱,更是他身为主帅的无能。 而且城阳王妃是皇上的儿媳,是太子的弟妹。单看城阳王妃来边关,拿的是太子的令牌,身边的侍卫更是太子东宫殿之人,就可知太子对城阳王府的重视。所以,他万万不敢答应城阳王妃之所请。 “老将军且听我一言,我自幼即学习医术,且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妇人。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找到城阳王,可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且就算老将军不借我人马,我也会于明早带着这些侍卫出发。这样我生还的可能,只怕连一成都没有!” 程老将军为人持正不阿,可也是那种抱残守缺之人。对于老将军的顾忌,幕晨雪可以理解,但她即已来到边关,就不会无功而返,空手而回。就算是找不到人,至少也要知其生死。 城阳王妃即已将话说出,没有人比宝如更知道王妃的决心,所以直接给老将军跪了下来,“将军大人,王妃为人向来说一不二,且意志坚定。今时王妃即敢孤身来边关寻找王爷,就不会只坐于营帐之中枯等消息。所以奴婢肯请老将军成全。奴婢以性命担保,一定平安护送王妃回营!” 宝如不过是个奴才,主子说话,哪有她插嘴的份儿,可她也是心急,虽明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份量,可仍站了出来。 “宝如,退下!”幕晨雪知道宝如是为了她好,可面对的人是老将军,以宝如的身份,根本不该开口。“还请老将军体谅,我这奴婢原是城阳王的侍卫,后来才跟了我,她这也是担心主子,这才冒犯了老将军,还请老将军体谅她,免于责罚!” 就算城阳王妃未有此请,程老将军也不会真的责罚她身边的奴婢,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城阳王妃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 “岂敢,末将知城阳王妃心急,这奴才也是忠心,自是无从怪责。只是城阳王妃之所请,末将实难应承。就算末将愿意答应,可王妃一无领兵令符,二无军职加身,二千人马如何能听您的调遣!”要知如今的守军,可都是战场厮杀,刀口余生之人,又怎甘心听一妇人号令。程老将军只担心,这人他借出去了,可一旦离营,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会人不听号令,反会掣肘于城阳王妃的决断。 “只要老将军肯借我人马,其它的不敢有劳!”只要有人,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听命行事。 “容末将再想想,请王妃在大帐之内休息,明天一早末将再来给王妃回话!”这事程老将军还要和手下的参军等人商议一下,毕竟这关系的不是他一人生死。 “还请老将军尽速,明日一早卯中时分,我即起程!”幕晨雪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南宫书墨已经在这片山脉中失踪一个多月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然以他的行军速度,不可能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决定留在营中一晚,也是因为自己必须要休息,进山之后,她将面对的只会更加艰苦困难。为了能找到人,也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 “是,末将明晨卯初之前一定给王妃一个答复!”见城阳王妃再无吩咐,程老将军这才退了下去。 宝如一直等到人走了出去,这才抚着王妃躺了下来,“王妃,明日奴婢带人进山,您就留在大帐之中等王爷回来,奴婢保证,一定将王爷平安带回来!”宝如的想法其实和程老将军一样,都不愿王妃亲涉危境,就算不是为了城阳王,而是为了小世子,她也要保王妃万全。 “不行,明日我一定要进山,哪怕是九死一生。宝如,我了解夫君,有我去找到夫君的可能会更大,这并不是我一味逞能!”幕晨雪之所以坚持要去,是因为她有着这些人无法超越的知识,和对南宫书墨的了解。 而且她相信,老天既然让她穿越到了这里,总不会就这样让她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去南宫书墨生还的希望就会增加一分,只是这一分,也许就成了事情的关键,成了改变命运的转折点。 “宝如,你去把守在外面的侍卫叫进来,我有话说!”这些人是东宫殿的人,是南宫勋的侍卫,所以她不会强求这些人去送死。 “王妃刚才的话,你们可听清了,去与不去你们自己决定!”宝如这一路上就没给过这些人好脸色,一是这些人成日里抱怨连连,二是他们本就对王妃不甚服气。 “回王妃的话,太子殿下命属下等誓死保护王妃,属下等仅唯王妃之命适从!”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太子已有言在先,城阳王妃生则他们生,王妃死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要一起赔命。 “好,这一去是很危险,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你们若能把城阳王救回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本王妃亦承诺于你们,不论此行生死,每人赏银二百两。若因救主而亡者,赏银加倍,恩恤及亲!”幕晨雪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这些侍卫不同,他们辛苦一年,也不过十几两的俸银,如今不论是否能活着回来,都有最少二百两的赏银,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比小数目了。 甚至若是死了,家人还可以得四百两银子,若是节省些,这一生已是衣食无缺。且最能打动他们的,正是城阳王妃承诺的,加官进爵,若能借此平步青云,那就是他们当一辈子的侍卫,也求不到的好处。这些人原还有些不愿,可这一刻反而庆幸能跟着城阳王妃来了边关。(未完待续。) 20/20449/14549112.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笼络人心 安抚了东宫殿的侍卫,幕晨雪合衣而卧,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寅时即已起身,整装待发。寅末时分,程老将军这才来了中军大帐。见王妃已准备好,只等他来就要出发,这才相信城阳王妃并不是说大话,而是决心已定。不论他是否借人马给城阳王妃,她都一定会坚持亲自去搜山。 “王妃,这是骁骑营校尉程南阳,也是末将的孙儿。末将就派他率二千骑兵随王妃进山。只是一点,还请城阳王妃答应末将,此次进山,不论是否能寻到城阳王,还请王妃于半月后,带兵回营休整!” 程老将军也是明白人,这个时候派别人,只怕这些人都不会服从听令,只有自己的孙子,是一定会听他的命令,保护城阳王妃,并听其命行事。 “多谢程老将军!”幕晨雪看了一眼郑南阳,这人面色坚毅,通身气势强悍,。已知这人必是骁勇善战,老将军能思虑如此周详,幕晨雪是打从心底里感激。 人马已定,程老将军带着幕晨雪和一众侍卫来到了校场,点兵点将,“骁骑营校尉程南阳听令,命你随城阳王妃进山搜救城阳王,保护王妃的安全,以半月之期为限,不得有误!” 程老将军躬擐甲胄,誓师于军前,当着二千骑兵的面,给骁骑营校尉程南阳下了军令。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一行要以城阳王妃马首是瞻。 “末将领命!”郑南阳跪接军令。 “城阳王妃可还有什么话?”程老将军又严令于众将士,这才看向城阳王妃。 “诸位将士,此行本王妃只要求一点,听命行事!且作出三点承诺,一此行随本王妃出征者,每人赏银五十两。二若能救回城阳王,每人再加赏五十两。三凡死伤者,恩恤慧及家眷。但凡不遵军令者,杀!” 城阳王妃这一番话如平地惊雷,要知二千军士,每个人若是一百两就是二十万两。就算每人五十两,那也足有一百万两。如今边关养着二十五万的大军,也未见会有这么多的军饷。 程老将军面露难色,城阳王妃许此承诺,虽可令随行将士们更加的拼命,可他上哪儿去筹措如此多的赏银。他以为城阳王妃是打算让他拿出这笔银子。 却见城阳王妃话音方落,就从随侍的奴婢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将其递给了程老将军,“老将军,我此行出来匆忙,只带了十万两的银票。剩下的赏银等我回京后,再派人送与老将军,还请老将军为我方才之言,做个见证!” 将士们其实也没太把城阳王妃的话当真,就算城阳王是皇上的儿子,可城阳王妃不过一介女流,只怕说这些只是为了激励他们的手段。可当看到城阳王妃,真的拿出了十万两的银票,下面一片抽气声,接着就是震天的欢呼。 五十两,甚至是一百两,也许他们当一辈子的兵也拿不到这么多的银子。这下子就算是自己死了,家里人也可以安稳渡日了。这些被选上的人,原都想好了,自己不过是来送死的。那些没选上的还在庆幸。可如今那些没选上的却在一旁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而被选上的人,个个面露狂喜,刚还死气沉沉的校场,立时欢腾成了一片。 “王妃,您这是?”程老将军不敢接,这银子若是城阳王的私产那还好些,可如果是什么来路不明之财,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老将军仅管放心,这些银子,都是我的嫁妆,绝不是什么来历不明之财!”这下连程老将军都吃惊的合不上嘴。他是知道城阳王妃出身并不高,甚至还因此被先皇下旨由妻贬妾,他怎么也想不到,城阳王妃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的嫁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辰不早了,如果老将军再无吩咐,我打算即刻起程!”幕晨雪已经浪费了一夜的时间,她现在是急着要出发进山。 “这,也好,这银子末将暂代王妃保管就是!”程老将军还是不肯收下,只愿意代管。不过幕晨雪倒也不介意,反正她也没打算死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大山里。 下令出发,幕晨雪一马当先,带着侍卫和二千骑兵一路朝军营东北方向的大山奔骑而去。 程老将军一直将人送到军营外,这才感慨的说了一句,“巾帼不让须眉,城阳王何其有幸也!” 幕晨雪带着兴奋不已的将士出了军营,一路朝大山深处进发。郑南阳紧随其后,时不时的会偷看城阳王妃一眼。这让他想起了祖父昨晚的吩咐,“阳儿啊,你可听好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城阳王妃安全回来。千万不能让王妃出事,不然只怕程家满门,就要就此陪葬在这边关要塞之中了!” “祖父,您未何一定要答应那城阳王妃,她一没兵权,二没令符,您大可以对她置之不理,就算将来城阳王妃告到皇上面前,也是咱们占理!”郑南阳当然不愿随一个女人出征。更何况是搜救城阳王,他和祖父想的一样,城阳王只怕早已经死在了瓦剌。 “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之人,京中府中来信时就曾有提及此人,城阳王妃月前不久才诞下一子,被封为世子,可她却不顾自身,毅然孤身来边关救夫,其心是如何的坚定,只怕就算祖父不借兵于她,她也会不顾生死出营寻人。” “她身边的可都是东宫殿的侍卫,这事儿若是让太子得知,将来太子登基,只怕程氏一门,顷刻便会有杀身之祸。唯一的办法,就是听她的命令,随她去寻人。好在这片大山幅员甚广,只要你小心些,就算找不到城阳王,想要护王妃周全倒也不难。” 程老将军又劝了孙子一个时辰,郑南阳这才愿领兵出征,跟随城阳王妃。可他心里又岂会没有埋怨。不过今晨王妃所做之事,倒令他对城阳王妃刮目相看。在他所认识的女人中,还没有一人能像王妃这般捭阖纵横恩威并行。就连他手下那些见惯了生死的将士,对这位王妃也面露了几分倾佩之意。 其实幕晨雪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让人卖命,总要许以好处。这本就是为人之道。(未完待续。) 20/20449/14549113.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进山寻人 在程老将军的帮助之下,幕晨雪带着程南阳和二千骑兵一路朝营北的山脉而去。进山的这段路倒还好走,毕竟是在靠近吴国这边的战场。只是进了山之后走不多远,就已是瓦剌境内。 陆如雪命这些人下马,先将马蹄用事先准备好的棉布包了起来,这样可以降低马蹄声,并将二千人马分成了五组,每一组相隔一柱香的的距离。而她自己则走在了最前面,身边除了程南阳和四百人马,还有宝如和东宫殿的侍卫。 “王妃,第二队的人马和咱们相距一柱香,是不是有些太远了?属下唯恐事发突然,会救助不及!”祖父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千万不能让城阳王妃有事。所以程南阳行动起来,往往比平时更为小心。 “山里不比平原,一柱香看上去不近,可山路崎岖,倒也相隔不远。先走走看,若是再往里,队形上自会再做调整!”陆如雪这么安排,是怕进山以后会被瓦剌的刺侯发现。所以化整为零,用以来迷惑敌人。 进山后一口气赶了三个时辰的路,这才下马休息。因为再往里,路越来越难走,而且陆如雪还要依地形,去猜南宫书墨的逃跑路线。若是猜错了,他们将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了。 除了程南阳,没有人知道城阳王妃是孤身骑马来的边关,所以虽然早上誓师时,这些人对城阳王妃的慷慨很是佩服,可心里还是存了些轻视之心。可自打进了山,这一上午一口气下来,就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城阳王妃身边的奴婢不叫苦也就算了,就连城阳王妃也没呼一声累,甚至和他们这些当兵的一样,啃着粗饼,席地而坐。全没有一丝深宅妇人的样子。 若不是他们早已知城阳王妃的身份,只怕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处处不比男人差的女人,竟是当朝一品的诰命夫人。所以这一坐下休息,就有不少的将士,朝城阳王妃这边打量过来。 宝如一脸的不喜,这些粗汉子竟然敢盯着王妃看,“再看就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去喂狗!”宝如心有不满,小声嘟囔了一句。 幕晨雪朝四下里扫了一眼,这才看向宝如,“你家王妃做的可是离经叛道的事,还不能被人看了。他们左不过就是好奇罢了,也没存什么坏心。只要有危险的时候,他们肯拼命,看上两眼,我也不会少了什么去。你就别生气了!” “王妃,如今已经进山了,也不知王爷是否真的在山里,咱们可要往哪里去寻?”宝如也知现下不是纠结于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也只是因为一时的气不过嘴上说说罢了,毕竟这是在行军,且随时都可能遇到敌人。 “之前看地图时,这片山脉中心的地方有一个湖,山里水系的走势皆因此湖而起。如果王爷走之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逃出来的时候,应该会先去寻找水脉,然后在沿着水脉的走向朝吴军所在之地逃跑。”人三天不吃还能活,可三天不喝水,只怕就会有性命之忧。而且南宫书墨是在逃命,不能节省体力,所以水源是必须的。 “可是咱们能想到的,只怕瓦剌他们也能想到。奴婢只怕还没找到王爷,就要和瓦剌的敌兵开战了!”宝如最担心的不是找不到王爷,而是连王妃也被困在这山峦叠嶂之中。 “遇到只是早晚而已,我们只有二千人马,瓦剌为了追击王爷的五千人马,少说也会派出万人以上的人马进山。王爷他们为了能尽快的赶路,应该不会弃马而逃,这也可能成为线索。”幕晨雪像是在回答宝如,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整理着脑袋里的线索。 其实这进山寻人,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脸上的自信,多半都是装出来的。所以自从进山之后,她就在回忆前世在电视书本上看到的那些影像和知识,希望能通过这些,为自己多加一成的胜算。 宝如见王妃一句话没说完,又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扰,而是走到程南阳的身边,先服了一礼,这才坐了下来。 “程校尉,王妃刚生了小世子,身上又有伤,若是一但发生战事,还请程校尉能第一时间就护送王妃离开回营。就算奴婢与东宫殿的侍卫都战死了,也请程校尉不要有所迟疑!”这些人中,宝如就对这位程老将军的孙子,印象还算不错。可话仍说的不是很客气,还透着一股子绝然的味道。 “程某自当以性命担保,护王妃平安回到大营!”程南阳觉得王妃人不错,可这身边的奴婢却高傲了些。不过看她腰悬宝剑,应该也是练武之人,这才没口出恶言相向。 “王妃这一生为了王爷付出的太多了,这才过上没几天的好日子,王爷却又失踪了。真不知当初王妃嫁给王爷是对还是错?”宝如来找程南阳就是为了交待他一声,见他倒也诚恳,这才退了回去。 不过离开时若有若无的一句话,还是传进了程南阳的耳中。“这对主仆当真是奇怪的很,主子没有架子,奴婢反而架子很大。”可他还是看的出,宝如是个忠仆,甚至如果战起,宝如会比他更加拼命的保护城阳王妃。 休息了半个时辰,幕晨雪这才下令开拔。五队人马从新分配成了三队,并安排了刺侯朝四面八方去探路。可幕晨雪仍坚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时不时的下马观察着地形。 这山脉就像是长白山一样,占地约有三百万亩。可行人马之处,却并不是很多,而且越往里走,越是艰难。有几处幕晨雪不得不下马徒步方能通过。甚至临近夜晚时分,她还选错过一次路。 折返回原地,这才下令休息。山高林密夜有猛兽出没。除了不点火引起瓦剌敌军的注意外,幕晨雪还下令,除了传令官之外,任何人进山后不得开口说话,甚至休息的时候也不可以。 而她的传令官就是宝如,程南阳的传令官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其他的人倒也听命行事,虽偶有人低声细语,但都是以口传耳,就算坐在一旁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而对于这些幕晨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加以斥责。(未完待续。) 20/20449/14562630.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夜晚扎营 进山后幕晨雪虽放慢了些速度,可为了能尽快找到南宫书墨,除了天黑后不利于赶路外,其它的时间甚少休息。第一天安营于山中,等到月至中天之时,林间传出了一阵阵的兽吼之声。 幕晨雪就算是再大胆,可原始森林中的夜晚,又没有篝火照明,还是很可怕的。宝如也有些不自在,朝王妃的身边移了移身子,小声的问着,“王妃,要不咱们也点个火取暖吧!这晚上还真的是有些凉!而且瓦剌的敌军这一天都没有出现,派出去的刺侯也说,未见敌踪。咱们少点几堆火,想来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幕晨雪明白,宝如这是心里害怕,她又何尝不怕,要知在这山里,除了敌人外,最怕的就是遇到狼群,刚才听声音,那狼群只怕离她们并不是很远。可幕晨雪还是没有听宝如的意见,一是她刚才已经在四周散了些药粉,狼对气味很敏感,应该不会来找她们的麻烦。再一个她怕点了火,万一南宫书墨不明就理,以为点火的是敌军,而暗中逃了,那他们岂不是错过了。 总之旦凡是为搜寻增加难度的事,她都不愿去做。将宝如朝自己的身边又拉近一些,安抚她道,“不怕的,我在这四周散了药,就算是有狼,也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再等上二个时辰,这天就亮了!” 明明自己是王妃的侍卫,如今还要王妃来安慰自己,宝如自责不已,脸有些红不敢去看王妃,“王妃,您说咱们能在半个月内找到王爷吗?王爷他是否安好?” “我也不知,不过我有种感觉,他还活着。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受伤?”幕晨雪的感觉是对的,南宫书墨确实还活着。只是身上有些轻伤,但用了外伤药包扎过,一时间倒也无事。 这会儿他正是在幕晨雪所在的这片山脉之中,不过他进山已经足有一个多月了,并不是他出不去,而是追兵总会赶在他的前面设伏,为了和追兵周旋,他只得在山脉里打转,而未能及时逃出回营。 风五的左手臂、风六的右腿上,都绑着绷带,血早已干了,可见伤口也都并不是很深。“王爷,这都一个多月了,若是再不出山,咱们剩下的这二千人马,只怕就要撑不住了!” 风五从怀里取出一块已经风干的饼子,递给了主子。 “我不饿,你和风六吃吧!”南宫书墨将饼子又推了回去,他们这些日子也打了猎物,可因为不能生火,甚至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生吃活咬。可为了能活下去,就算是让他们吃人肉,南宫书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朝天上看去,今晚的夜色很美,天上没有云彩,星光闪烁,这让他想起了与幕晨雪分开前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天色,他抚着妻子隆起的腹部,看着她眼神中隐藏的不舍,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可为了成全他,她的妻子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脸上始终都挂着让他安心的微笑。 “王爷又想起王妃了?也不知小世子长的是个什么样子?”风五一直算着日子,所以猜测小世子应该已经出生了。 “是啊,也不知我回去的时候,儿子是不是已经会喊爹爹了!”一想起儿子,一想起妻子,南宫书墨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这也是他能撑到现在的原因。 “这次回去,我就卸甲归田,带着王妃去游山玩水,这是我欠她的。我这一生头十多年,活着就是为了给母报仇,可到头来,却为了兄长而不忍下手杀了那个女人。这几年,为了父亲能登基称帝,我又将王妃卷进了党争之中,害得她几次跟着我出生入死。若说这一生我欠了什么人,那就只有王妃!” 南宫书墨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那是他临出营时收到的,因为没来得及看,这才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这些日子,他倒是将这封信翻了无数遍,每每休息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上两眼。 信纸已被汗水打湿过无数次,所以有些皱,连字迹都有些模糊,可信上的每一个字,早已刻进了他的心里,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信里写了什么。 那里面除了妻子对他的关心,更多的隐藏着妻子对自己的担心和期盼。期盼着他能平安的回去。可如今他却又一次辜负了妻子的期盼,一个多月未与大营联系,只怕皇上那边已然得知了消息。不知会不会传进妻子的耳中。以妻子的个性,她会来边城吗? 应该不会,毕竟儿子才刚出生,她身子一定还很虚弱。南宫书墨的心里很矛盾,他希望幕晨雪会担心他而来边城,这样他就可以早一些见到妻子。可他又不愿幕晨雪撑着弱病的身子而来。这让他又想起了刚出生的儿子,如果妻子来了,儿子由谁来照顾。不是他信不过兄长,而是皇宫太阴暗了,且太子如今尚无子嗣,若是自己的儿子进了宫,只怕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了。 “风叔,这次回去,你也娶个女人照顾你吧,跟着我东征西讨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能跟着王爷,属下可不觉得苦。而且等小世子长大了,属下还想教小世子功夫呢!”风五没有说下去,“就像当年他教小主子时一样,那段时光是他最为怀念的!” “翊儿学些功夫也好,至少可以防身,可我倒不愿他将来上战场,承受这份血雨腥风。就像王妃说的,其实经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人活的不累,也不愁钱花!”一想妻子那些奇奇怪怪的歪理,南宫书墨就有想笑的冲动。也只有想起了妻子,他这脸上才会柔和几分。 就在二人说话的空儿,风六突然从一旁走了过来,“王爷,派出去的人回报,说是又发现瓦剌追兵朝这边摸了过来,看来他们是等不急了,连夜里都不放过了!” “咱们人少,不能和他们硬拼,转向西南,走!”南宫书墨一声令下,二千人马也摸夜朝西南方向而去。只是他们没想到,前方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福祸相依,缘起缘灭,南宫书墨这一生,都再无法忘记这之后的事情。(未完待续。) 20/20449/14562791.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希望 熬过了第一晚的恐怖之夜,总算是盼来了天明时分。幕晨雪一早又派出了刺侯,朝她认为有可能的几个方向追查了下去。 而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大队人马,一路沿着水脉的走向,朝山中湖的方向而去。骁骑营校尉程南阳一直都认为城阳王一定已经战死,所以对于城阳王妃这样的搜山行为并不太上心。 可这一天一夜的搜山,眼看着城阳王妃,那坚定的眼神,且每一次改变线路,好像都有理有据,好像有着一个大概的方向一般,并不像他所想的是在乱找,他心底里竟也升起了一丝的希望。 而这二千多人马,也被城阳王妃的执着所打动,每次刺侯未能带有用的消息回来时,很多人都在替城阳王妃担心,怕她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而崩溃。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城阳王妃不仅未露一丝不安动摇的神情,甚至好像越来越有信心一样。 当进山的第三天时,就连宝如都有所动摇了,因为这山里一丝人马的声响都未有过。除了他们,这里好像根本没有别人。就连瓦剌的刺侯都没遇到过一个。 “王妃,咱们已经打了三天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是不是找错了方向?”没有人敢和王妃说,城阳王可能已经战死不会回来了。因为他们不忍,不忍看一个如此深情的女人失望的眼神。 “不,正因为我们没有遇到瓦剌的敌军,反而让我觉得王爷活着的可能更大。这座山毕竟是在瓦剌境内,可我们找了这些日子,连瓦剌的普通百姓都没遇到一个,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山外可能已经封山,不准进出。而封山的唯一可能就是王爷他们藏身在这山脉之中。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瓦剌将这里看作天然的屏障,毕竟这里不易战车等重型装备通过。所以他们没有派重兵把守!” 三天了,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幕晨雪当然也怀疑过自己,可她却能找出各种借口,将自己心中的那份动摇劳劳的锁住。她相信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哪怕那个希望很渺小,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第三天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不得不先安营休息,正在幕晨雪刚要命程南阳去传令时,就见一个刺侯从西北方向跑了回来,观其脸色,竟似有着一丝兴奋。 “启禀王妃,此去西北方向十里外,好像有大队人马曾在那里休息过,但属下并未发现有人烧点过柴火的痕迹,只是发现了一些新鲜的马粪,这队人马离开应该不超过一天!”幕晨雪刚听到刺侯的回报时,还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条消息就像是暗夜里闪烁的灯塔,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所以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宝如也激动的拉着王妃的手臂,“王妃,王爷!王爷他们真的还活着!”二千多人很快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有人去怀疑,那些痕迹可能是瓦剌人留下的,他们宁愿相信,那是城阳王不活着的证明。 来不及休息,幕晨雪下令刺侯带路,朝十里外进发。“程校尉,不论这痕迹是谁留下的,我们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你去传令,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人往往会在关键的时刻而乐急生悲,所以幕晨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是,末将刚才已经吩咐下去了,还请王妃放心!前面不知会遇到何危险,末将请王妃退至中军,若遇险时,末将才好护送王妃,尽快离开!”城阳王妃一直是走在人马的最前方,若是前方突然有敌军来袭,王妃所在的位置就太危险了。 幕晨雪却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该任性,可我走在你们的前面,会让我感觉自己离王爷越来越近!”这只不过是一种心里暗示,幕晨雪在以此为自己增加信心。 直赶到夜幕低垂,才来到刺侯所说的地方,幕晨雪在四周仔细的翻找着,不会过任何一点儿痕迹,甚至还不顾危险的点了一只火把。 “瓦剌的马和咱们的马有什么不同吗?”从这些马粪上,幕晨雪时实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也找来吴马做比较,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并无太大的区别,只在速度,体形上能略有分别。可至于这马粪,末将也不知要如何辩认!”程南阳是校尉,不是兽医,他哪里能知道这些。 “有劳程校尉,去打听看看,是否有人懂得分辩这些?”程南阳出身武将世家,与那些军户不同,所以在军户中也许会有人识得这些,即领命退了下去。 “宝如,刚才咱们一路行来,若是王爷一天前曾在这里休息过,那按照方向看,他们应该是转向了西南,按理说应该会与我们遇到才是,可这一行来,并未发现任何人马。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天黑,所以我们看漏了什么地方?” 幕晨雪这些日子习惯了这样分析事情,她倒也不是指望着宝如能够回答她,而是借用寻问宝如,而在质问自己,因为她的每次判断,都可能对未来有着不可逆转的可能。 宝如也早就习惯了王妃这种自问自答的方氏,“要不等天亮以后,王妃再往回去的路上再找找看,也许真是我们看漏了什么地方!”她知道王妃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决定,找一个突破口,好下定决心。 这一夜,幕晨雪几乎没怎么睡,只是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找到南宫书墨后的事情。他也许伤的很重,甚至有性命之忧。而自己是否将手术用具带齐了。她也许已经断了手折了腿,也许成了残疾。而自己是否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哪怕是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 不过所有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只要南宫书墨还活着,她便再无所求。残了她就陪他卸甲归田,去种田经商。伤了她就为他医治,哪怕是进行手术。若是他成了植物人,那她就用自己的一生守着他,等他醒过来。 可若是他死了?因为没有人能证明此时的南宫书墨还活着。所以只有这一问,她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未完待续。) 20/20449/14578951.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遇敌 找了三天,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幕晨雪却比没有线索时,想的更多。在决定要来边关寻找南宫书墨的时候,幕晨雪就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也想过如果南宫书墨战死,她也会独立将孩子抚养长大。 可就在刚才,她在得知了他有可能还活着消息后,她却迷惘了。她不敢去想他可能已经不在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得知他已死的消息后,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大山。南宫书墨活着的可能,是她支持自己唯一的动力,可若是这个支柱没有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能倒地不起。 “宝如,如果,如果王爷他不在了。你一定要把我活着带出这片大山。哪怕是将我打晕,哪怕是喂逼我吃药。都一定要提醒我要活下去。我还要活着回去,去照顾我们的孩子!” “王妃,您该不会是。万万不可,您可万万不可轻生啊!王爷他一定还活着,就算是为了您,为了小世子,王爷也一定还活着!”如果说王爷是王妃的精神支柱,那王妃就一直都是宝如的支柱,因为她一直守护在王妃身边,所以并没有这种感觉。可今天当王妃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宝如才惊觉自己身为侍卫,是有多么的失败。 “傻宝如,你家王妃怎会轻生呢。我只是怕自己撑不下去!” “王妃身上的伤是不是加重了,要不奴婢找个没人的地方,帮王妃再涂些药?”除了王妃和自己外,这里全都是男人,宝如知道在这种时候为王妃治伤,是不明智的,万一要是被什么人给看了去,会毁了王妃的名节。可若是王妃真的伤的很重,不上药就会危及性命,那也好只有冒险一试了。 “身上的伤还好,虽说也痛的厉害,可并不会危及性命!”*上的伤痛好治,精神上的打击难医。幕晨雪担心的是自己精神崩溃。可这些如果和宝如说的太明白,又怕她替自己担心而误事。 总算是熬到了天亮,幕晨雪吃了些东西,又四下里查看了一番,而程南阳那边也有了消息,并无人会辩识马粪,所以她只好再原路返回,仔细的查找线索。 “王妃,您看这里,这里有一条小路被掩进了草丛里,又在这几棵大树的后面,若是不仔细,还真的会错过!”因为有了昨晚的事情,宝如今天做事特别仔细,就怕漏看了些什么。 “程校尉派刺侯前去打探,以二十里为限,多派些人!”小路上明显能看到马蹄的印记,这些杂乱的印记就连她都可以确定,是吴军留下的。可里面也参杂了一些瓦剌马匹留下的印记,只是不明显,可见是有人一直在尾随着南宫书墨他们。 “城阳王妃的判断果然没错,城阳王可能真的还活着。”见了这些马蹄印,就连程南阳也开始相信,城阳王也许真的还活着。 “程校尉,刺侯出发后约个时辰,咱们再出发。一路上近可能的不要发出声音,我们离瓦剌敌军应该很近了!”幕晨雪好像已经可以嗅到空气中激荡而起的战意和危险。 午时前后,派出去的几路刺侯仍没有任何的消息,幕晨雪隐隐的感觉到了一股危险。这危险好像越来越近,近的好像只要她再往前多走一里,随时可能会丧命于此。 “停!”幕晨雪果断的下令停止前进,朝宝如招了一下手,“让东宫殿派二个人弃了马,去前方三里进行查探。告诉他们,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打草惊蛇!” 宝如领命退了下去。程南阳这才上前,“王妃可是觉出什么不妥之处!”程南阳也是身经百战之人,空气中的危险气息,他也能感觉得到。可他是员武将,能感觉到危险并没什么奇怪,可王妃一介女流,竟然也能感觉到这份危险,这份警觉甚至不输给他。 幕晨雪只是有了一种感觉,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她也没办法向人解释,只得点了一下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虽说你们忠肝义胆,甘心为了救城阳王而拼上性命。可你们这些人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让你们跟着我这个一没军功,二没军职的小妇人,已经是难为你们了。所以我希望能把你们再活着带回去。也算是对程老将军有个交待!” 她是要救南宫书墨,可也不愿程南阳他们去送死,毕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而非机器。 两人正说着什么,就见刚离不久的那二位东宫殿的侍卫跑了回来,“王妃,属下等在前面三里处,发现了几位刺侯的尸体,伤口很新,大部分的人都是被人一箭射穿着了咽喉,只有几个人像是被弯弓一刀毙命。属下未敢再往前查探,怕被暗中潜伏之人发现!” “王妃,前面一定有埋伏,王妃看要不要绕路而行?”明知前面有危险,程南阳自然是想让城阳王妃躲避。 “这些人能悄无声息的就将刺侯杀了,可见他们是在等什么,若许是在等我们这些进山来的援军,或许是在等着准备出山的王爷他们。不论他们等的是什么,这都是我们的机会。所以先摸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在此设伏。若是人数不多,杀了或是活抓,再从他们那里套些情报。若是人数不少,那有可能王爷他们就在这些人的包围圈中。我们不但不能退,而且还要从这里为王爷他们突围打开一个缺口。现在听我指挥!” 幕晨雪将人马重新分配了一下,命身手最好的十人,各带十人朝前方摸了过去。之后将剩下的人分成五个小队,每队间隔一里,成扇形尾随其后。并命下十人照看马匹,这次敌袭,胜在出其不意,马匹反而会成了累赘。 这次幕晨雪并没有坚持走在最前面,她没有武功,走在最前面,反而会拖累了众人。宝如抽出佩剑,紧紧的挡在王妃的前面,眼睛再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有杀气和希望。 “宝如,谢谢!”这是幕晨雪此时说的最后四个字,接下来她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静静的跟踪宝如的身后。宝如却没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主子活着。(未完待续。) 20/20449/14578959.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柳暗花明 寻找了三天,总算有了一丝的线索。第四天幕晨雪再派出刺侯朝一隐于暗中的小路寻去,却迟迟未等到人回来。最后学是派出了东宫殿的侍卫,这才得知,几路派出去的刺侯都被悄无声息的给杀了。 虽说传来如此噩耗,可幕晨雪却很高兴。毕竟进山这么多天,他们还是第一次与瓦剌敌军相遇,虽不知对方人数目的,可有消息就比没有消息好。 几翻布置之下,幕晨雪弃了马匹,直接带着人深入其间,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或是从这些人中获得一些更为有用的情报。 又过了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人再次来报,“王妃,前方一里处设有埋伏,大概二百我人,并未见有马匹。之前派出去的刺侯,或许就是被这些人所杀。不过依属下看,这些人并不像是在针对咱们设伏,而是背对着咱们在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如果他们等的人是城阳王,埋伏的绝不可能只有二百人,程校尉再多加派些人手去探,横向以二十里为限,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发现敌迹即刻便回!”在这大山里埋伏这么多的人,绝不可能是为了狩猎,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瓦剌军在以逸待劳,等着南宫书墨他们自投罗网,好来个瓮中捉鳖。 这回派出去的人出去尚不足一个时辰,就全都折返而回。“王妃,只怕来不及了,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属下等看不清双方人马的情况,不知城阳王是否被围困其中!” “走,先不要暴露行迹,我们摸过去看看再说!”幕晨雪是为了救南宫书墨而来,对于其他人,她还没有大爱到什么人都要救。 刚才程南阳听到手下人回报时,连他都有些激动,想赶过去先把人救下。没想到城阳王妃竟能如此冷静,要知求胜心切轻敌冒进乃是兵家之大忌,他身为一军校尉,竟然还不如王妃冷静。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 对于周围的一切,幕晨雪都很敏感,自然也看到了程南阳脸上的自责,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再说。因为犯错不怕,就怕犯错后还不知所谓不愿悔改。程南阳既然已查觉到自己的不足,又何需她来多说。 又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刀剑相碰呼喝低吼之声,幕晨雪将东宫殿的侍卫全都派了出去,这些人的功夫要比这些兵将们要强,且他们都见过城阳王,对他也很了解。如果对阵的双方中有南宫书墨,一定会被他们发现。而她自己则将背后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数十个小纸包递给了程南阳。 “将这个发下去,每队五包,如果被围之人中确有城阳王,就将敌人引来此处,再将这些纸包以箭射出,这里面是毒粉,中者即昏迷不醒,可以为咱们的营救争取时间!” 幕晨雪可是有备而来,这些东西她和宝如身上背着的不下几百包。程南阳只听说城阳王妃经通医理,没想到城阳王妃对于用毒也很有一套。忙将药包发了下去。 又等了有一刻多钟,东宫殿的人这才折了回来,“禀王妃,属下发现了城阳王,城阳王身上好像有伤,可仍与敌军奋战中!” “他还活着!活着就好!”快二个月了,幕晨雪总算是有了南宫书墨的消息,伤而能战,就证明他伤的并不是很重。眼里不由得浸满了泪水。 “城阳王妃,眼下还不是安心的时候,属下等听王妃之命适从!”程南阳也很激动,一躲身跪在了城阳王妃的面前。他和祖父一样,从没觉得失踪了这么久的城阳王还能活着。可城阳王妃却对此坚定不移。如果不是城阳王妃的坚持,他们又怎可能再见到城阳王,甚至有可能将人救下。 “对,对我要冷静,冷静!”幕晨雪拼命的做着深呼吸,甚至想将周围的空气,全都抽进自己的肺里,她太激动了,甚至激动到连自己的心跳之声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又喝了几口凉水,洗了把脸,脑袋这才清醒了几分,“双方对战情况如何?四周可还有埋伏?”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不然只怕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不但救不了人,还可能乐极生悲,功败垂成。 “因为林密人多,属下等无法看清。但四周倒未见埋伏,不过从双方衣着上来分辩,城阳王一方的人马应已不足一千!”东宫殿的侍卫也不敢将话说满,这里面多少也有些水分,毕竟他也无法辩查清楚。 “五千人马已剩不到一千,这一个多月,他是如何撑下来的?”幕晨雪心中难掩悲愤和疼惜。 “程校尉,按照之前的命令,你带队前去营救,将人引来此处。东宫殿的侍卫留下随我断后!”幕晨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她的武功去了就等于送死。不过她手里有很多的毒药,用来断后正好。 “是!”程南阳领命,带了一千五百人马冲了上去,只留五百人给幕晨雪指挥。 此刻除了幕晨雪宝如也是一脸的兴奋,恨不能自己也杀上去,将王爷救回来,可她明白,自己的存在不是为了去杀敌,而是要护王妃安全,所以就算心里再激动,可仍忍了下来。 “宝如,你说王爷他能否认出我,我想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会来边关寻他吧!”这会儿的幕晨雪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想和南宫书墨开个小玩笑,玩一下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王妃,王爷一定能认出王妃的!”宝如眼里也蓄满了泪水,王妃一身的伤,身上带着的药几近告罄,现在全凭着一股子信念这才能撑到现在。所以她相信,王爷一定能认得出王妃的。 “我应该感谢老天,让我还能再见他一面的!”幕晨雪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到极限了,如果没有丹药的支撑,她一早就倒下了。眼见着双眼就要合上,她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扭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眼下还不是沉醒倒下的时候,南宫书墨还没有脱离危险,她还没有亲眼看到他,所以她还不能倒下,甚至是不允许自己倒下。(未完待续。) 20/20449/14592645.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救回 历经千辛万苦,幕晨雪总算有了南宫书墨的消息,只不过南宫书墨正被瓦剌敌军围困,为了突围而战。甚至身边五千人马,如今已不足一千。可幕晨雪仍很欣慰,因为至少南宫书墨他还活着。这足以告慰她这些日子的牵挂和辛劳。足以安抚她早已痛得麻木的内心。 人马之声很快就朝着幕晨雪所隐身的地方跑来,声音越来越近,领头的正是南宫书墨,一身的银色铠甲,早已染上了一层的血污,苍髯如戟掩去了他的样貌,可幕晨雪仍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让她魂牵梦萦,那个让她牵肠挂肚,那个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南宫书墨。幕晨雪没有叫,甚至眼睛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因为眼泪只会模糊她的视线,她现在只想看清他的样子,一丝一毫都不愿错过。 南宫书墨身后的是风五和程南阳,再后面是风六带着一队残兵,而幕晨雪带来的人马跑在最后面为城阳王他们抵挡追兵。 幕晨雪没有现身,如果她现在现身,以南宫书墨的个性一定会停下来,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 等前面大部分的人都过去了,幕晨雪这才下令放毒箭,飞舞的箭矢夹着毒药包瞬间在空中爆开,树林间虽有山风,可树影林密,毒粉一时间根本不会飘散开去。瓦剌敌军没想到吴军竟然会用毒。所以追来的敌军很快就倒成了一片。幕晨雪又下令命人将自己人抬回。 她的毒药可没长眼睛,专门毒敌人而不毒自己人,不过她有解药,只要人能救回来,她就有办法医治。 跑在最前的南宫书墨回头间也发现了那些中毒之人,“程校尉好手段,等回去本大将军给你请功!”南宫书墨逃了这些日子,身边的的将士越来越少,他几乎都有些绝望了。 今天是因为他急于赶回吴国,所以孤注一掷,这才冒险进了瓦剌敌军所设的埋伏圈,却正巧遇到了赶来救援的程校尉,心里又怎能不激动。 “属下不敢邀功,这全是城阳王妃的计策,属下等不过是依计而行罢了!”程南阳带兵杀入,先是救下了城阳王,所以还没来得及将王妃同来的消息告诉城阳王。 南宫书墨初听时,还有些发愣,没有听出来程南阳说的城阳王妃,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幕晨雪,“程校尉说的哪里话?这有功就该赏,有……。”后面的话南宫书墨再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幕晨雪,一身的劲装,头上束着马尾,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他的不远处。 “雪~妹~!”南宫书墨以为自己眼花了,甚至不敢大声叫出妻子的名字,就怕眼前的这一切会变成泡影。因为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做过同样的梦。妻子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每当梦醒时,他才会发现,那终究不是现实。 “风大哥!”不过这次的梦不一样,梦中的妻子从未对他说过话。可这次幕晨雪竟然喊了他的名字,而且是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称呼。 “雪妹!”南宫书墨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了幕晨雪身边将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眼里瞬间夺眶而出,痛哭不止。 除了南宫书墨,所有被救下的将士都是眼含热泪,他们终于可以活下来了,这二个月来,他们数度与死神擦肩而过,数次在生死边缘间徘徊,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活着的希望。 “风大哥,我来找你了!”幕晨雪心中有着无数的话想说,可这一刻她只想告诉他,她来了找他了。别的话好像都很多余,根本不需要再说出口。 “对不起!”南宫书墨也有好多话想对妻子说,他也一样说不出口。妻子来了,真的来了,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可他却后悔了,后悔妻子为他吃苦,后悔妻子为他伤心,后悔着所有的一切。 “王爷,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王妃身上全都是伤,若是不及时医治,会落下病根的!”宝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沉浸在重逢之喜中的二人。 “伤,雪妹你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南宫书墨一听说妻子受了伤,哪还能顾得上责备宝如,将妻子从怀里小心的扶起了一些,上下仔细打量着。 “没宝如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马骑的久了,那里伤到了!”幕晨雪伤在屁股上,哪里是能在这里医治的。南宫书墨见妻子红着脸,说话吞吞吐吐的,这才反应过来。 也压低了声,“那回去后我给你上药!”见南宫书墨被自己的样子瞒了过去,她也不猜穿,跟着点了点头。这才传令下去,立刻出山赶回军营。 因为有了之前毒粉毒箭的关系,瓦剌敌军一时不敢追的太近,幕晨雪又对回去的路线做了详细的规划,甚至派出几路人马,往不同的方向逃跑,用以来迷惑追击的敌军。 终于在第四天,所有人逃出了连绵不绝的山脉,逃回了军营。程老将军一早就得了消息,带着军中守将出营十里迎大将军回营。 城阳王与城阳王妃并驾齐驱居中而行,远远的就看到了吴军大宫。幕晨雪久未露出笑容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轻松,可下一刻,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雪妹!”南宫书墨所有的心神都在妻子的身上,自然第一个发现了妻子的不对,一个飞身将妻子抱进了怀中,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雪妹,你怎么了,醒醒!”南宫书墨彻底的慌了。面对十几万的敌军,他依然可以运筹帷幄。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追兵,他亦可以逃出生天。可唯独面对倒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他变的不知所措,甚至整个人除了惊慌,甚至连脑袋里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宝如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跪到了城阳王的面前,将夫人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像是讲故事一样,一件件一桩桩的讲了出来。程老将军和边关所有的守将就这样站在一旁听着。 这些人的脸上除了震惊,再没有别的表情。就连和王妃一路走来的程南阳也听的呆站在了那里。(未完待续。) 20/20449/14592646.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油尽灯枯 幕晨雪一行人,从进山寻人,到找到城阳王南宫书墨,前后不过十天的时间。程老将军带着众将士于军营十里外迎接城阳王回营。眼见军营在即,幕晨雪却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幸而南宫书墨眼急手快,跳马将妻子接进了怀中。 宝如忍了一路,如今见王妃晕倒在了王爷的怀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着扑倒在了地上,将王妃这一路来的艰辛,这一路来的苦痛一一道了出来。 每道一句,那和着血泪的痛苦,就像是一个个画面一样历历在目,扎得南宫书墨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这一刻的南宫书墨看不见周围的将士,也听不到宝如的痛哭,眼里心里都只有躺在他怀中已经不醒人世的妻子。 当初的承诺,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他承诺过会给妻子幸福,可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她最深。他承诺过带她看尽世间风景,可到头来却是让她饱经风霜,刚刚产子就为寻他而孤身犯险。 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南宫书墨自责不已。周围所有的将士都在为这个坚强的女人而震惊,甚至眼看着王妃晕倒,都不知所措起来。还是程老将军最先反应了过来。 “快去请大夫去中军大帐!”程老将军朝身边的传令兵喊了一句,这才走到城阳王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王爷的肩,“王爷,还是先扶王妃进大账,请大夫为王妃医治吧!” “好!”南宫书墨这才从自悔中清醒过来,也不再骑马,而是抱着妻子,一步步的朝中军大账走去。所有的将士都紧闭着嘴,静静的跟在后面。在他们心中,战场是属于男人的,女人只配在家里生娃绣花。 而城阳王妃为城阳王所做的这些,就算是连他们这些男人,都未必能做得到。所以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跟在城阳王的后面,为的不过是给城阳王妃祈福,希望这个坚强的女人能够化险为夷,好好的活下来。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大帐,可把过脉后,却只给出了四个字“油尽灯枯”。 南宫书墨抓着大夫的手,差点儿将大夫的一只手生生给捏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小人不过是随军的一名大夫,医术有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大夫哪不敢再说一遍,就算他有通天的医术,也不敢再为城阳王妃看诊。刚才他已把过脉,城阳王妃分明已耗尽了气力,又因失血过多,能撑到此时,已属奇迹。别说是救,就是开药,他都不敢。以城阳王妃现在的身子,只怕一碗汤药下去,人就跟着去了。 “不,不可能。王妃您醒醒。您身上的药呢,这些大夫治不好您,您自己一定有办法的!”宝如不顾一切的扑在王妃的身上,上下翻找起来,王妃身上应该还有一颗保命的丹药。她每日跟在王妃身边,王妃吃了几颗药,还剩几颗药,她都是数着的。 翻了半天,总算在王妃的衣襟里翻出一只小瓷瓶,可打开一倒,瓶子竟然是空的。 “怎么会没有,药呢,王妃的药哪里去了?”看着宝如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叫着。南宫书墨却如木头般呆站在了那里。 药,宝如说的药,别人不知,可他却是知道的。早在他和妻子见面的时候,妻子就将她身上的药喂给了他。他当时只是笑着吞了下去,却不想那药是妻子用来保命的。 又是他,为什么总是他在伤害着妻子。“雪妹!”南宫书墨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倒在妻子的床前。 宝如就像没看到失声痛哭的王爷,王妃身上的药没有了,可还有药箱,她几步冲到一旁,将药箱打开,一瓶一瓶的翻找起来,“没有,怎么会没有了,应该还有的。不会没有了!” 王妃随身的药箱翻找完,宝如又去翻找自己的药箱。这些药箱都是临出京的时候,王妃自己准备的。宝如相信里面一定有可以医治王妃的丹药。果然当打开自己的药箱时,宝如看到了一只红色的小瓷瓶。 她记得出京的时候,王妃和她说起过,这瓷瓶里装的是救命的丹药,不过因其药效过强服用后会留下病根。宝如犹豫了,她拿着瓷瓶不敢去看王爷。 程老将军一直守在大账之中,他一眼就看出了宝如的反常,“可是找到药了?那还犹豫什么,快给王妃服下!” 南宫书墨一听找到药了,忙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向宝如。 “拿来!”他竟然在宝如的眼中看出了犹豫,也不及多想,直接从宝如的手中将药夺了过去。 “王爷,那药不能用啊!”宝如哪里能跟主子争抢,只是一步冲到王妃的床前,跪了下来。“王爷,这瓶药虽可救命,可毒性太强,王妃说过,若是女子服用,将终生不孕。还请王爷三思啊!” 南宫书墨却像是没听到宝如的话一样。没有孩子又如何,他只要妻子活着。更何况他们已经有了翊儿。从山里出来的这几日,妻子已经告诉他,他们有了个儿子。 就算没有儿子,只要妻子可以活下来,他才不在乎。将瓷瓶打开,倒出一颗药就要送到妻子的嘴里。 “王爷,等一下!王妃医术高明,只要王妃能醒过来,也许她会有办法为自己医治。这大夫医术虽然不行,可应该还会施针,让他将王妃先救醒,您听听王妃的意思再喂王妃吃这虎狼之药如何?” 宝如知道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又如何能坐稳城阳王妃的位子。就算王妃有小世子又如何,谁能保证小世子一定能平安长大。她们离京这些日子,小世子是否还活着都未可知。她可还记得王妃生产之时那些冲进王府的死士。 “这~!”南宫书墨也有些犹豫,这药对妻子的身体有益但也有害,如果能不用,当然最好是不用。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大夫,“你可有把握将王妃救醒?” “小人愿免力一试,可小人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你且来试上一试!”南宫书墨还是想赌一把,他和宝如想的一样,只要妻子能醒过来,她就一定可以救到自己。(未完待续。) 20/20449/14604191.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死”而复生 幕晨雪虽然救出了南宫书墨,可自己却昏迷不醒。宝如虽找到救命的丹药,却因为药效过猛,而不敢轻易服用。 南宫书墨最后还是决定让大夫试上一试,先将王妃救醒。他相信只要妻子可以醒过来,就一定有办法救自己一命。 大夫将针包拿了出来,可又有些犹豫,“王爷,这施针需要退去外衣,只留中衣。这于礼不合,小人实在是不敢给王妃施针!” 南宫书墨看了程老将军一眼,老将军忙命所有人退出了中军大帐,只留城阳王和宝如,跟大夫守在王妃身边。 宝如想上前帮忙,却被王爷给推到了一边,他自己为妻子退去衣衫。可就在为妻子退去裤子时,他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在了那里。 青色的外裤下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中衣,如今已经被血染成了乌黑之色。宝如也看到了,不由得又哭了起来,“王爷,王妃为了赶路,只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从京师赶到了边城,双腿早已磨的血肉模糊。这一路王妃不知换过多少条裤子,用尽了多少条绷带,这才勉强将血止住。还是让奴婢来吧!” 王妃虽然晕了过去,可宝如还是能感觉得到王妃身上一定很痛。他怕王爷不小心,会伤到王妃。 “退下去!”南宫书墨哪肯让宝如接手,面色更冷了几分,可动作却越发的轻柔,每动一下,都像是怕弄痛了妻子。 大夫不敢靠近,跪在一边低着头,只等到王爷将王妃的衣裳退尽,这才拿着针包走了过来,小心的为王妃施针后,又开了一剂补气血的药。药性过强的药,大夫也不敢开。 “王爷,服了药后,一个时辰之内王妃若能醒过来,倒还好。可若是醒不过来,小人也再无法可想,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吧!”大夫甚至不敢久留,一句话说完,人就退了下去。 南宫书墨没有拦下大夫,他知道大夫已经尽力了。他也没去看宝如,只是坐在妻子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和她说着话。 “雪妹,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一次也是你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可我却连一个正妻的名份都不能给你。在那之后,我使毒害死了你的姐姐,总算是将你娶回了家。可却让你在王府中受尽了欺辱。好不容易在你的帮助下为娘亲报了仇,以为可以陪你海角天涯,赏尽世间风景。可你却又不得不随我进京,被卷进天家亲族间的争斗之中。又是你看出了皇上的病情不过是个诱饵。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夫君,拼了性命。可到头来,你嫁给了我,却是我害了你!” “雪妹,对不起,对不起,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什么王爷,什么皇宫,我通通都可以不要,我要带着你去漠北纵马,去江南游湖,你喜欢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要你能醒过来。就算老天要我减寿,我亦甘之如怡!” 南宫书墨不停的在幕晨雪的耳边低语,从他们相识之初讲起,将那些早已刻进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挖了出来。就这样不停的讲,不停的说。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幕晨雪如安静的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动过一下。 “王爷!”宝如已经感觉不到眼中的泪水,无力的看着桌上的时漏,一个时辰了,王妃一点儿要醒的征兆都没有,若是再托下去,她怕王妃会真的一命归西。 “去把药拿来!”这一个时辰,让南宫书墨感觉像是一辈子般漫长。他等不了了,他好怕妻子这样安静的样子,虽说看上去妻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喜欢看妻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可现在,妻子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 “让大夫熬一剂绝育的药,既然王妃不能生育,那本王也不再需要子嗣!”南宫书墨不忍让幕晨雪一个人承受不能生育的痛苦,既然要痛,那他就陪着她。 “王爷!”宝如哪敢去传这样的命令,大叫着跪在地止不肯起身。 “你要还认我这个主子,就去传令!”南宫书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拼命给他磕头的宝如。他不能怪这个奴才伺候的不尽心,因为他自己才是害王妃昏迷的罪魁祸首。可他心中的痛需要宣泄的出口,所以看向宝如的眼神格外的冰冷。 “王爷!”宝如嘴里叫着王爷,可抬起头却看向了王妃,“王妃,您醒醒吧!奴婢求您了!”也不知是宝如的祈祷有了作用,也不知是南宫书墨的狠绝触动了幕晨雪最为敏感的神经。幕晨雪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王爷,王妃醒了,您看王妃的眉头皱了一下!”南宫书墨以为是宝如骗他,可他仍回头看向了妻子,这一看才发现,妻子竟然真的醒了,微张的眼睛正在看向他。 “雪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南宫书墨一把将妻子搂进了怀中,可又想起她身上的伤,又不敢抱的太紧,只得将妻子又放回到了床上。 “傻瓜!”幕晨雪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骂南宫书墨。可这两个字听在南宫书墨的耳中就像是仙乐一般的好听。 “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傻瓜!”南宫书墨再一次的湿了眼眶,他的妻子醒了,他的妻子不忍见他喝药,所以才醒了过来。 “你要是~不能生~,我~就~去~找~别人生去,气~死~你~!”幕晨雪断断续续的将这段话讲完。就见南宫书墨倒竖着眉毛,瞪着眼睛看着妻子,“你敢!” 二人互相看着,眼里只有对彼此的爱意。幕晨雪的话不过是故意气他。而南宫书墨明知妻子是故意的,可还是别扭的发着脾气,就像是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一样。 宝如跪在一边只知道哭,王妃醒了,她就知道王妃一定不忍见王爷为她而自伤。她几步冲出大帐去请大夫。王妃醒了,就算大夫帮治不了王妃,可至少比她们这些不通医理的人要可靠得多。 幕晨雪虽昏迷,可不知为什么,她却可以听到南宫书墨的声音,所以刚才她才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了过来。(未完待续。) 20/20449/14604196.html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最幸福的女人 吴国边关,已被救回大营的城阳王正坐于大帐之中,身边躺着刚醒过来的妻子幕晨雪。 宝如见王妃醒了过来,忙去请来了大夫。王妃虽然已经醒了,可大夫仍沉着一张脸。在他看来,城阳王妃这般,更像是回光返照,而非起死回生。所以大夫仍是不肯开药,也不肯说诊,只是把了个脉,就又退了下去。 “宝如,别难为大夫。我那药箱下面的夹层中有药,你去拿温水化了与我服用!”幕晨雪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一次真的是伤到了根基,就算是将养数年,只怕也恢复不到当初的样子了。 可是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南宫书墨的,只看他身上还穿着染满了血污的铠甲,就知自她晕倒后,南宫书墨只怕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风大哥这一身的血污,难闻的很!”见妻子厌弃的别过头,南宫书墨这才不情愿的走到一旁洗漱更衣。回来时,正好看到宝如端着药碗打算喂王妃喝药。 “我来!”从宝如的手中接过药碗,将妻子扶起靠坐在自己身前,这才一点点的将药喂进了妻子的口中。 幕晨雪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喝了药,又逼着南宫书墨吃了些东西,喝了一碗汤药,这才强拉他陪自己一起躺着休息。 南宫书墨早就已经体力透支,若不是担心妻子,他只怕也跟着晕了过去。这会儿见妻子用药后,脸色渐渐好了一些,再也撑不住,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幕晨雪一直等到南宫书墨睡了,这才命宝如又把大夫请了回来,为南宫书墨把了个脉,确定他只是疲累所致,并未伤及身体,这才安心。 “王妃既然醒了,要不这药就丢了算了!”宝如从药箱中拿出那只红色的小瓷瓶,显然对那里面的药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只怕王妃哪天想起来,又将这药给翻找了出来。 “留着吧,虽说是虎狼之药,可终归是用来救命的。丢了倒也可惜!”其实幕晨雪现在吃的药,也不比那红瓷瓶中的轻多少,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不让宝如担心,她隐瞒了所有人。 “王妃既然已经好了,留着它只会看了难受。”可主子要留,宝如也不敢真的将其丢了。想了想将那瓷瓶收进了她自己的怀里,只有这样做,她才能感觉安心。 幕晨雪只是看着,这个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要的奴婢,当真是比自己的亲姐妹还要亲厚,时时处处的都在为着她着想。她心里清楚,宝如对南宫书墨有着爱意,不过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这一刻幕晨雪倒想起了娥皇女英,她有些不确定,如果自己因为这一次伤了身体,以后再不能生育,她是否可以接受宝如与她共侍一夫。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转了一下,就被一股困意给取代了。她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服了药后,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只感觉到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一扫而过,接着嘴唇上也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下,不由得皱了一下眉,这才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中带着满满的宠溺,阳刚透着无尽温柔的笑颜。“可是为夫吵到你了!”南宫书墨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看着妻子。他早就睡醒了,一开始只是静静的看着妻子的睡颜,可到后来只是这般看着,实在无法满足他的相思之欲,所以一开始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后来连嘴都开始不老实起来。 “正巧醒来,就看到一张欲求不满的脸!”两人生死一场,幕晨雪变得比以前更喜欢撒娇了。听的南宫书墨的心里痒痒的。可妻子现在连起身都不能,他除了心里发痒,别的倒也什么都不敢做。 “雪妹,我好想你!在与你分开的这一百天中,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此时的南宫书墨,即便是搂着妻子,可仍感觉不到真实。就像这一切都是梦境一般,只要几个呼吸间,就会全都消失。所以见妻子醒来,他就在她的耳边不断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情。 “我也好想你,所以我每天都给你写信。可却好长时间才能收到你的回信?”看着妻子抱怨的神情,南宫书墨不忧反喜,从妻子的身边移开些,朝榻角摸了过去。 顺手拿出一只木箱,说是木箱,是因为这只箱子比锦盒大,却比一般的箱子要小。 南宫书墨先将妻子扶着坐了起来,这才将木箱打开,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的是一封一封的信,幕晨雪认得,这里面有近一半,是她写给南宫书墨的,可另一半,却不是她所写。不解的看向南宫书墨,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边关送信不如京城方便,所以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给你写信,哪怕是无法寄出,但也可一解相思之愁!”南宫书墨随意的抽出一封,将信打开放到妻子的手中。 幕晨雪仔细的读着信,信里写的与南宫书墨寄给她的又有所不同。不再是介绍日常起居,更多的是写着他有多想她,有多牵挂她。 幕晨雪因骑马下身皮开肉绽时,她没有哭。在找到南宫书墨,知道他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这一刻她却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倒在了南宫书墨的怀里。 因为这一刻她感觉好幸福,为了这个男人,就算她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能怀孕又如何?为了这个男人,就算她减寿短命了,那又如何?至少这一刻,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怎么哭了?可是身子哪里又痛了?”南宫书墨以为妻子看了这些会高兴,却不想妻子竟然哭的如此伤心。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安慰才好。 幕晨雪也不解释,只是抱着南宫书墨的脖颈,放任让自己大哭了一场,将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全都宣泄了出来。直哭了足有二刻多钟这才停了下来。 一开始宝如还进帐来看过,以为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可看着两人相拥抱在一起就知王妃这是心里的委屈,哭一哭的也好。这才又悄悄的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20/20449/14617632.html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代天巡狩 城阳王被救回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到了京城。因为城阳王妃需要静养,所以城阳王并没有急着回京,而是留在边城陪着王妃。 皇上大喜过望,并没有因为城阳王滞留边关而发怒。反而命太子带二千精兵巡守边城,顺便接城阳王回京。太子南宫勋,其实早在三天前就已得到边关秘奏。 这会儿他人坐在东宫殿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多月以前,幕晨雪离开时的样子,仍历历在目。他原以为就算幕晨雪去了边关,也未必能找到城阳王。可如今不只找到了人,且城阳王还毫发未伤的回来了。 那城阳王之前带兵犯险,依律当以轻敌罪论处。可如今城阳王不仅杀了瓦剌两大部族的首领,还放火烧了敌军的粮草,比起损失的三千多人马,自然是功大于过。只看父皇今日大喜过望的表情,南宫勋已知,等到城阳王回京时,父皇只会佳赏,而绝口不会提惩罚之事。 “太子殿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即便南宫勋成了太子,流云和隐雾仍和以前在王府时一样,日夜守在主子的身边。 “你们说,如果当初去边关御敌的是本太子,而失踪的也是本太子,城阳王妃她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不顾生死的跑去边关来救我?”南宫勋问出这番话,自己却先苦笑了起来。 这根本无需回答,幕晨雪当然不会不顾自己的尚未出月子,就为了他而孤身跑去边关,他此时问出这些话,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以前他只是个郡王,手里没有那么多的权力,心里自然也少了些许的*。 可如今他已是太子,将来的皇上,掌天下人生死。可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得到。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这一刻他竟然恨起了南宫书墨。甚至更恨起了自己。 如果当年不是他瞒着母亲救了弟弟,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这个弟弟,那是不是今天他就不用承受失去最爱的痛苦。 “流云,东宫殿的侍卫除了传回城阳王生还的消息外,可还传回了别的消息?”昨天听到消息时,南宫勋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也没有细听。这会儿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来细问。 “城阳王妃伤重险些不治而终,最后还是服了虎狼之药,这才得以保住了一条性命!”这是幕晨雪让宝如对外如此宣称的,为的就是省去解释的麻烦。不过这也是事实,只是南宫书墨还当这只是个借口,并没有全然放在心上。 “好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会在乎吃的是不是毒药。南宫书墨,你何其有幸,能得妻如此!”南宫勋在心里自问着,“二弟,你是不是太幸运了?” 只是他不需要人来回答这些问题。第二日一早,太子带着二千精兵朝边关而去。同时城阳王府也得到了消息,幕晨峰高兴的拿着手中的书信,不停的读给娘亲和外婆听。 “好啊,你姐姐这一趟总算是没白去,总算是救回了城阳王。你姐姐她身子可好?”程姨娘怀里抱着尚未及百天的小世子南宫翊,早已泪不成声。还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能稳得住心神。 “姐姐没有细说,只说所有人都好,不日就将回京!”幕晨雪写信,一向是只报喜不报忧。所以就算老夫人明知这信有问题,可没见到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太子这一趟是代天巡狩,所以走走停停的竟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才来到边关。 城阳王率大军出边城十里之外相迎。兄弟二人久不见面,自然是亲近了一番,这才一起回营。 幕晨雪养了一个半月,总算是勉强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人还虚弱的很,每天只有南宫书墨在的时候,才允许她下地,平时都只能躺在床上,烦闷的时候就看看书打发时间。 今天太子奉旨而来,她原本也是要华服出迎的,可她一没带诰服来边关,二以她的身子,南宫书墨也不可能允她下床太久,所以只好等在中军大帐之中。 见南宫书墨和南宫勋进了大帐,忙命宝如扶她给太子行礼。 “弟妹何需如此见外,听说弟妹重伤,不知是否已然安好?”没见到幕晨雪之前,南宫勋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可等见到了人,见她苍白的面容,心里的恨一瞬间被吹的烟消云散。眼里只有关心和心痛。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妇只是不习惯骑马,这才伤了身子,倒也不打紧的!”幕晨雪仍坚持行过大礼,这才由宝如扶着起身。太子是代天巡狩,可不是兄弟相见,这礼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行的。 “城阳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孤身犯险,以二千骑兵就救回了城阳王,如今早已传为京中佳话。等到弟妹回京时,父皇必有重赏!”见幕晨雪坚持行礼,太子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大帐之中可不只有他们一家人,还有守城的将军等武将。忙端起了身份,说了几句场面话。 “臣妇不过是为一己之私,不顾律法军规,强行至边城寻夫,皇上不罚已是天恩,臣妇万不敢因此而领赏!”幕晨雪从不看重这些,她要的永远都是亲人安好。而且皇上的恩赏,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多了几道枷锁而已,她打从心底里不喜。 南宫勋虽然也很了解幕晨雪。可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以为幕晨雪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自谦。也顺着她的话又说了几句,这才命人宣旨。 城阳王带边关守将跪接圣旨,一通跪拜磕谢后,众人这才得以起身。布置酒菜,为太子接风。 而幕晨雪则去了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营帐休息。“王妃,东宫殿的侍卫可还要留下!” 王妃的身边还有几十名东宫殿的侍卫呢,经宝如提起,幕晨雪这才想起来,“按当初说好的,去王爷那里给他们每人拿二百两银子,让他们回太子身边去吧!你家夫人如今可是穷的很!”幕晨雪这么多年的积蓄,只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全花了出去,如今她还欠着二千人十万两的白银。不过以她的经商之才,用不上一年,就能将这些银钱还上。(未完待续。) 20/20449/14617640.html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当年的承诺 从边关回京后,幕晨雪又在府中将养了数月,可看上去仍有些盈弱,再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因为回京之后,南宫书墨请御医来为幕晨雪看过诊,所以已知幕晨雪这次是伤到了根基,以后只怕在子嗣上多有阻碍。可南宫书墨却只字未提,甚至从没在妻子的面前表露过一丝的难过。 每天守在妻子的身边,幕晨雪看书,他就在一旁练字。幕晨雪若是逗着儿子玩闹,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幕晨雪若是命人来对账,他就会怒目而视,恨不能将所有来打扰妻子休息的人,都给杀了。 为此幕晨雪拿南宫书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每天只好吃了睡,睡了吃,感觉就像是在养猪。 可就是这样,在京中养了大半年,城阳王府还是接到了一旨圣旨。城阳王以城阳王妃病弱,需要寻医问药为名,向皇上请求降爵。打算自此后,便带着妻子游尽天下,遍访名医。 皇上自然不允,最后只下了道圣旨,允城阳王出京寻医问药,但以三年为限,三年后必须回京述职。 “风大哥,请旨出京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不与我商量一下?”幕晨雪倒也不是真的因为此事而生气,只是担心南宫书墨这么做,会让皇上觉得他居功自傲,万一因此而激怒了皇上,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自己。 不论当初的庆王爷有多么的爱风侧妃,有多么的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一旦他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这人心也就变了。所以幕晨雪若是只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必须要顾忌皇上的心意。 “虽说父皇这半年来又添了二个皇子,可终究年纪太小,撼动不了我的位置,我这般请旨已是顾忌了父皇颜面,父皇必不会怪罪的。雪妹现下什么都不要多想,只管将养好身子,等着为夫带你游尽三山五岳,看尽大好河山!” 天家皇家,这些南宫书墨一小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妻子相守在一起,即不争名也不逐利,无论是谁当皇上,他都只做一个贤王。所以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不满。最多不过是嫌他不问世事,不替父分忧罢了。 不过京中尚有太子,这些年宣王和景王等先皇遗子又都被皇上削藩压制,就算没有他在京中,对朝局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此时离开,正是时机。 “可翊儿太小,就这么和我们一起出去,也不知能不能适应?”幕晨雪除了担心皇上的心意,还担心儿子。这半年多来每日陪着儿子,她的心境也有所转变。如今比起南宫书墨的性命,她心里的天秤,明显偏向了儿子。 一提起那个从出生起就和自己争宠的小子,南宫书墨的脸色就黑的难看,他都有好些日子没和妻子亲热了,每天那个小不点都夹在他和妻子的中间,不肯自己去睡觉。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吃醋!”每次看到南宫书墨这样的表情,幕晨雪都心情大好。 “那小子有奶娘呢,将他留在王府!”南宫书墨也不是不喜欢儿子,可在他心里,儿子还是不及妻子的。可儿子是幕晨雪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感觉自然不同。 见夫君不肯带儿子一起出门,她直接白了南宫书墨一眼,“儿子若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从翊儿出生起,我就将他托给了娘亲,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翊儿,你倒好,儿子还没认识你这父亲呢,你就又将儿子的娘亲给拐跑了。这一去还是三年五载的,也亏你想的出来。你就不怕等你再回府的时候,儿子连你是谁都不知了?” “他敢!”南宫书墨也不是不愿带儿子出门,可一想着儿子太小,带着出去就要奶娘丫鬟婆子的带着一堆人,哪还有什么二人世界。虽说他们出府也会带下人,可那毕竟不同。 “好了,我们等给儿子过了周岁生辰再走好不好?”最后夫妻两个协商,还是决定带上南宫翊,所以只得在京中又多留了几个月。 这些日子太子倒是很少登门,东宫殿太子侧妃也顺利产下一子,甚至几位夫人也都相继怀有身孕。南宫勋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些日子开始了造人大业。东宫殿除了太子妃,相继有三人怀有身孕。 幕晨雪听到消息后,只是诧异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倒是宝如不知为何,却抱怨了两句。 这天幕晨雪趁着南宫书墨,出门办事不在府中,特意叫来宝如,“宝如,我也不瞒你,那会子在边关的时候,我原是打算劝王爷收了你在身边伺候的。可一想到你跟了我和王爷这些年,又觉得这样倒是我们对不起你了。毕竟王爷的心里再难容得下别人,你跟了他未必会有幸福!” 宝如初开始还听的认真,之后却连站着都不敢了,双膝跪地连头都不敢担,嘴上一个劲儿的说着,“奴婢不敢,奴婢断不敢存非份之想!” “我知道,所以我才将这些心里的话都说与你知。宝如,我想为你选个好人家嫁了,不论对方是什么出身,只要是你愿意就好。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怕你误会了我的心意,我们虽是主仆,但却形同姐妹。你待我如何,我又怎会不知。所以我说这些,你也别多想,只是不愿见你孤独一生!” 幕晨雪也不知自己这番话是否会伤了宝如的心,她已经尽可能的小心措辞,就怕宝如因此而误会。甚至和她推心置腹,以解其心疑。 宝如毕竟跟了幕晨雪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王妃这番话都是出自真心好意,所以并未有所怀疑,只是她心中没有人,自然不愿出嫁。“王妃,宝如不愿嫁人,自明日起,宝如愿盘了头发,从此只陪在王妃身边!” “这,嗨,你先别急着盘发,要不这事先放放,等以后再说吧!”这盘了发就是妇人了,以后就算宝如再嫁,说出去也是有损名节的。 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可宝如于一年后,仍自盘了头发,到死都伺候在城阳王妃的身边。(未完待续。) 20/20449/14630218.html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三年之后 圣旨以下,南宫书墨于儿子满周岁后,即带着妻子幕晨雪,一家人从京城出发,历经三山五岳,游尽天南海北。 三年的时光,较人的一生来说,算不得长。可对于那些短命的人来说,三年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了。幕晨雪并没有忘记当初在边关时,她对二千将士的承诺,在回京以后的几个月时间,就凑足了十万两白银,送去了边关。 城阳王妃的声望,在边关甚至不比城阳王的声望低。只不过程老将军并没有将此事上奏,对此幕晨雪还曾去信感谢老将军的成全。 在离京的这三年时光。南宫书墨带着幕晨雪去了漠北,去看那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去西北在沙漠纵马骑骆驼;去到南疆观海:还去了东岳欣赏日出。只要是幕晨雪想去的地方,南宫书墨都会一一为她实现。 在幕晨雪的心里,这三年的时光足以够她回味一生。就算以后被困京城,就算以后没了自由,只要有这三年的时光,她依然可以安然若素,活的自由自在。 “风大哥,再有一月就是皇上的三年之期,如今连翊儿都会叫父亲,会走会跑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幕晨雪说起回京,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在外面的日子太舒服了。 “要不,我再请旨咱们晚二年再回去吧!”这三年的自由自在,就连南宫书墨也不愿回京。如今看着妻子一脸的意犹未尽,他自然也有些动心了。 “皇上宽限了我们三年,已属不易,若是我们再不回京,只怕真的会触怒了皇威。且这三年来,我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如今我只愿守在你和儿子身边,无论在哪里都好!” 幕晨雪将头轻靠在南宫书墨的肩头,这三年来她也努力过,也试着用尽了办法调养身子,可仍没有怀孕。她其实还想再给南宫书墨生个女儿的,儿女双全才能凑成了个好字。 这也是三年来,幕晨雪唯一的遗憾。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南宫书墨并没有查觉。 “那就回京,去年太子来信,说父皇身子大不如前,这时回京只怕短期之内,怕是再难陪你出京了。不过若是等到太子登基,到时我必再请旨带你出来!”皇上自从登基后,三次选择秀,这身子又怎能承受得住。所以自去年起,每月竟有大半月都无法早朝。 太子时有书信,催城阳王回京,都被南宫书墨给拒绝了,如今时限已到,他们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南宫勋也是不允的。 其实幕晨雪还有一担心,她怕回京后,皇上会请她进宫为其医治。她总不能告诉皇上,你这病是纵、色过度所至吧。 二人如今离京城倒也不太远,所以又滞留了二日这才起程。 回京的马车上,夫妻二人逗弄着儿子,“翊儿乖,上父亲这儿来,你母亲累了,让母亲歇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翊儿喜欢母亲!”南宫翊自小就只和幕晨雪亲热,对父亲总是冷冷淡淡的。只是南宫书墨不知,儿子这般都因他而起。 每次南宫书墨都趁儿子熟睡后,就将他从妻子的身边抱走,送去给奶娘照顾,所以儿子每次醒来,都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特别是在醒着的时候,更是时刻的粘在母亲身边,不肯让父亲靠近母亲一步。 “你个臭小子,竟敢不听父亲的话,还不给我过来!”南宫书墨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身上的气势一起,还真有几分寒意。可南宫翊却一点儿都不怕,还朝父亲做了个鬼脸,一转头一脸委屈的抱着母亲的脖子撒娇,“母亲,翊儿是不是不乖,母亲不喜欢翊儿了?” “哪有,母亲的翊儿最是乖巧了,来给母亲香一个!”幕晨雪才不管夫君的脸有多黑,看着儿子粘着自己,她就母爱泛滥,只管抱着儿子亲个没完。 小包子在母亲怀里,一脸的享受,气的南宫书墨直翻白眼,却拿这小东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过幕晨雪溺爱归溺爱,在课业和功夫上,她却比南宫书墨还恨得下心。 不过南宫翊倒像是知道母亲这般是为着他好,学习起来格外的认真,也从不偷懒。所以幕晨雪就是想不爱这个儿子都难。更何况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可能再无法生育,所以对于南宫翊也就更加的看重几分。 如今的京城和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外就是有些人入了阁有些人被贬出了京。而那些铺面宅院,还依然屹立不倒。 城阳王爷也和幕晨雪走时一样,宝婵和宝娟都嫁给了王府的侍卫,所以盘了头发后,也跟着留在府中继续当管事姑姑。宝如是自盘了头发,如今成了内院的总管事。 风五不喜欢管事,南宫书墨就给他买了个院子。白天风五就以幕僚的身份在南宫书墨的身边当差。倒是风六如今领了外院管事的差使,做的是风声水起的。 幕晨峰早在去年就已经考取了举人,如今也已成亲,不过娶的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女,父亲不过是一介县令。幕晨雪当时人在西北,没来得及赶回京参加他们的婚礼,不过还是寄了一份大礼。 程姨娘如今也当了婆婆,新媳妇进门第二年就有了身孕,喜得程姨娘每日脸上都挂着笑意。老夫人茹素这么多年,身子倒是大不如前,可还算硬朗。而幕府的大老爷自从回到幽州后,就再没了消息。 幕晨雪倒也没把事情做绝,每年都会给他们寄去五百两的银子,算是替幕晨峰尽了孝心。幕晨峰自己也会寄银钱回去,可却甚少写信。倒是幕谦每个月都会给这个庶子写上一封信。有时也会提一提长子幕鹏,意思是想让幕辰峰帮着在幕晨雪面前说说好庆,给长子谋个差事。 可这些事幕辰峰从没在姐姐面前提起过,姐姐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为了城阳王已经很辛苦了,如今难得出京散心,他又怎会拿这些事来烦她。 所以三年的时光,当幕晨雪再回到京城时,一切看上没什么变化,可却都已经和从前不同,唯一相同的就只有她的心。(未完待续。) 20/20449/14630224.html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大结局 三年之后,南宫书墨依旨携妻儿回京。同年皇上因病驾崩,太子南宫勋即位称帝。 新皇登基下旨攻封城阳王为亲王,力排众议,恩封尚未及冠的城阳王世子为郡王。并诰封城阳王妃幕晨雪为一等夫人,见皇后亦可不跪行大礼。并封庶长子的母妃为皇后。并大封后宫,次年选秀充实后宫。 新皇比先皇更勤政爱民,重农扶商,甚至允许商人之子科举入仕。并让大量的寒门学子入朝为官。减免赋税大赦天下,一时间开创了一代盛世王朝。 满朝文武百官都称赞新皇仁爱,善待庶出皇弟。可只有南宫书墨和幕晨雪对此事不予置评,只是淡然的接受。新皇后比之前的太子妃聪明,从不与城阳王府为敌,更不会找幕晨雪的麻烦,甚至多番赏赐与其交好。 对于皇后释出的善意,幕晨雪也回以敬意,只是甚少进宫。 十五年后,南宫书墨再披铠甲出征塞北,却于大捷之时突发心悸而逝。幕晨雪听闻噩耗一夜白头,携子南宫翊亲卦塞北扶棂回京。皇上下旨恩赐以太子之礼将城阳亲王葬于祖陵。 并封郡王南宫翊承袭城阳王位,迁府封地幽州。却将幕晨雪留在了京城寿山,诰天下王妃欲为城阳王守陵。百官赞皇上善待功臣,只有幕晨雪知道,皇上将她与儿子分开,就是怕她会寻了短见。 幕晨雪至从搬来寿山后,身边只留宝如一人近身伺候,每天晨起,就会站在窗前对天凝望。这天幕晨雪又一早就起身站在了窗前,宝如取了披风披为幕晨雪披于肩头,“王妃,您这几日旧疾复发,今儿就少站一会儿吧!” “我能思念夫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只有站着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离他近些!”在幕晨雪的心中,南宫书墨是去了天堂,所以她每天才会对天凝望,靠着回忆了此残生。 “夫人,您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奴婢听着心里难受!”宝如强忍泪水。幕晨雪却全无表情,至从南宫书墨走了以后,幕晨雪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即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每天无论宝如说什么,她都是一样的云淡风轻。 正在主仆二人闲话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兄长今天来的比平时早了一些?”幕晨雪如今即便是见了南宫勋,也不会行礼,语调平淡只是回身看向了他。 “如今只有你还如以前一般称呼朕了!”南宫勋并没有因为幕晨雪的无礼而生气。相反他却很享受幕晨雪如此称呼,这样就像回到了当初一样。 “在我的心中,你是风大哥的兄长,是我幕晨雪永远的朋友!”如今的南宫勋因为勤政忧思,早不负当年英姿,可在幕晨雪的心中,南宫勋还是当年那位兄长。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未曾改变过。 南宫勋示意宝如退下,宝如看向夫人,见夫人点头,这才退了下去,可却并未走远,而是守在门外。 南宫勋走到幕晨雪的身前,抬手抚摸着她满头的银丝,“如果也有人愿意为了朕一夜白头,不知该有多好!” “独倚阴云映素忧,天寒谁解泪纷流?一裳轻送关怀至,几缕衷情满洞秋。惊粉面,叹娇羞,芳华如水梦如绸。奈何多惹情牵绊,一夜青丝换白头。”这是前世一位武侠小说作家梁羽生先生写的词,这会儿幕晨雪念来,倒透着对夫君南宫书墨无尽的思念。 “好一句‘奈何多惹情牵绊,一夜青丝换白头。’”南宫勋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越是念的多了,心里的痛就越深。他身为皇上,坐拥天下,可却对早亡的弟弟充满了妒忌。因为弟弟拥有了他一生都无法拥有的爱人。 幕晨雪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当年未出月子就千里奔袭去边城寻夫,让她的身子早已透支。所以南宫勋觉得今天的幕晨雪看上去要比平日更加的温和,“如今我剩下的只有这一副皮囊,若兄长心中尚有遗憾,我愿将这副身子献于兄长!” 当初幕晨雪曾许南宫勋来生一世,可如今她后悔了,所以想要用这副没有灵魂的身躯来抵偿当年的承诺。来生她还想和南宫书墨携手一生。 南宫勋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幕晨雪对二弟的爱,绝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晨雪,你?” 可他仍忍不住将幕晨雪抱进了怀里。这些日子以来,南宫勋经常这样,可幕晨雪从未有过回应。不过今天幕晨雪倒是伸出手,反抱住了南宫勋,“晨雪,你真的愿意?” “今生情缘今生了,何苦纠缠至来生!”幕晨雪的意思南宫勋又怎会不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当初你许我来生一世,等朕百年之后,比会比二弟早一刻遇见你!” 如今的南宫勋要的已不再只是幕晨雪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她为爱执着一生的信念。他想要的是她的一切。 幕晨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南宫书墨已经走了,她也要走了,却独将南宫勋留在了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来生是什么样的,即便幕晨雪是重生之人,她也不敢去想自己的来生在哪里。可她宁愿相信,她的来生与南宫书墨一定会再有交集的,因为她还没来得及与他道别,还没有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告诉他,南宫书墨就突然离开了。 所以她这一世有着太多的遗憾和不甘。以她两世灵魂的执念为引,她相信她的来生一定会与南宫书墨再续前缘。而她注定来生也会负了南宫勋,所以才想用这副残躯来还这一切的情债。 南宫勋离开的第二天,南宫翊进京来看母亲。不过幕晨雪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她离开了,带着对南宫书墨无尽的思念而离开。南宫翊散尽了家财,将母亲生前全部的产业送给了皇伯父。只求请旨将父亲和母亲合葬于祖陵。 南宫勋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就在幕晨雪下葬后的第二年,南宫勋也驾崩了,他等不及去找幕晨雪,更怕二弟先他一步找到幕晨雪。只是这些再没有人能得知。 南宫翊一生都只是当了一位贤王,辅佐于皇上。(未完待续。) 20/20449/146407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