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屋(H)》 分卷阅读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 《山中小屋》作者:黑色地板 1、本文主角攻。非种马文。 2、小攻是直男,可能要一直直到快结局的时候。 3、结局np。 4、不会全民bl,坚持cp不动摇。 5、本文遍地洒狗血,滚天雷,一点点的重口味。 6、简单文案:直男小攻被扭曲小受关进黑屋子里面这样那样。 7、这是在下的第一篇文,不会太长,不会太曲折。 8、虽然本文鬼气森森,但在下保证绝对不会真的出现灵异事件。 9、在下对自己的坑品实在无法评价。但是能够保证。请亲们放心食用。 ☆、抛锚 哎,这一切都令人厌烦透了。 李柏舟无力地躺在雪地上,头枕着自己的血,摊着刚刚遭受无情的剧烈撞击后,由于失血和骨折而软绵绵的四肢。他的身旁是像乌龟一样翻了个底朝天的越野车,后轮胎还留着后劲咆哮着,车身吱吱地冒着白烟。幸好没有漏油。 他觉得自己也许死定了。为了清净一下,他选择飙车的地点是c市中最险峻的山峰中一段最死寂的车道。如今出了意外,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想起家中的亲人。 父亲总是不在家,也许等自己的尸体凉透了他都未必发觉,跟这个前妻的孩子,叛逆的嫡子有多久没有见面了。继母可能会掉几滴眼泪。这倒是真的,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就是有点势利,爱贪小便宜,倒是从来不会约束自己的生活。自己那个便宜弟弟李柏林也可能会伤感个把月。他总是病怏怏的,干脆就是个药罐子。长了一张傻瓜脸,其实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他真没少折腾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哥。以后自己不在,没人给他玩儿了,依他那文艺青年的调调,肯定是要迎风流泪,对花吐血个几天的。不过希望他最好不要写个抒情诗歌什么的,要不他死了,也要被酸得再死一次。 最舍不得的是他的篮球比赛,教练可是一直拿他当亲儿子一样揍个死去活来。现在自己这个队长临阵脱逃,他肯定正想着怎么合法地拔了自己一层皮。 还有几个铁哥们,如果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支都没支声就埋在这里,估计还要把自己扒拉出来再补上几脚。 还有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虽然他总是只吃便当不收情书。但是她们心肠那么软,怎么也得为自己掬几把同情泪吧。他至少成全了她们的友谊不是吗! 李柏舟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挣扎一下的。毕竟他折断的是小腿而不是手。他挪动了下冻地僵硬的手臂,想要去掏口袋里的手机。 转念一想,又有点泄气。 在c市,市区内意外事故频繁,救护车到达需要20~~30分钟。郊区外估计要50~~60分钟。这几天是法定节假日,正是一年中旺季必然出现的堵车高峰期。一般救护车从市区开往郊区要通过15个红灯路口。而等红灯则是所有车子都不会错过的事情。根据道路的宽度和车流的长度来推算,平均每辆车在每个路口至少可以等同个色灯三次。 综上,他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李柏舟自暴自弃地想。 听说越年轻的人越不怕死。其他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李大少爷就是个宁愿死在路上也不躺在床上的人物。 求生自然是人的本能。 所以在自暴自弃了一大堆后,李柏舟开始害怕了。他向来性子刚烈急躁,敢爱敢恨,哪里想过自己也有怕死的时候。不由又重重地鄙视之。 李柏舟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要耗尽了,他想大叫,发出的却只是一阵急促的喘息。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想想真不甘心。 他虽然爱飙车爱打架,但是也没干什么反社会反人类的事。 “咔嚓——” 死寂的雪地上传来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李柏舟艰难地扭过头,透过遮住视线的,混着血丝的刘海望过去。 一个14、5岁大的男孩子,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包的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正朝他跌跌撞撞地跑来。 李柏舟心想:天使,你穿的也太多了吧。 这是他最后脑中的想法。 ☆、小友 李柏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 他在睡梦中感觉有什么软体节肢动物一直在自己脸上来回蠕动着,凉凉的,痒痒的,实在有点恶心。于是只能睁开沉重的眼帘。 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与他蓦然相对。他可以在那波光潋滟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因为这双圆圆的眼睛里黑色比白色多的缘故,那注视也就显出些懵懵懂懂的稚气来。 再仔细看,是精致的五官,柔软的栗色短发,白馒头一样鼓鼓的双颊,看那肩膀的宽度,肯定就是个五短身材。 然后,李柏舟找到了刚才一直像蛇一样,缠在自己脸上的东西。原来是小孩的手。似乎正在恶作剧,被当事人逮个正着,吃惊地停顿在半空。 李柏舟默默地瞪大眼睛。因为小孩看见他盯着自己的小胖手瞧,竟显得很高兴,直接一把就摸上了他的脸。 李柏舟在内心默默吐槽。 “柏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李柏舟的瞳孔猛的一收。妈妈呀,这是什么情节?我穿越了吗? 李柏舟使劲盯着面前这张稚嫩可爱,却全然陌生的小脸。 小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皱起一对短短的,黛如远山的眉峰,见李柏舟还是一副打开方式错误的模样,红艳艳的小嘴也一并撅了起来,整张脸便皱成了一个凶巴巴的核桃样。 “你不记得我了!”小孩气势汹汹地捧住李柏舟的脸大叫。 李柏舟平时暴躁冲动,唯独不知道如何对付小孩。总觉得小孩这种生物充满了神秘感和恐怖的战斗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得住的。 此刻他也只能在心里嗷嗷咆哮剧本在哪里他快接不下去了云云。 小孩仔细盯着他瞧了一阵,终于泄气。垂下双手,耷拉着小肩膀,默默地坐到一边不说话。留着一个求安慰的背影给他。 李柏舟觉得自己不只是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现在连本来就没它什么事的牙齿也开始阵阵地疼了。 不是我军无用,实在是敌军太狡猾。知道以年龄为武器,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李柏舟绞尽脑汁地组织了一下措辞,深深吸了口气,做好战斗准备—— “我们见过?你确定?” 背着身的小孩猛的扭过头来。 李柏舟心里哎呦一声不好。 小孩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我一直记着你!一直记着你!你也说会再来找我!你骗我!” 李柏舟一句再给我个机会差点就脱口而出。 “哎——”他长长地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 了口气,眼角余光偷偷注意着小孩的动静。“是你救了我吧,,谢谢咯!” 小孩一声不吭。 “你一个人抬我过来吗?——额,不会是一路拖回来的吧?” “······”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又瞪过来一眼。 哎呦剧本究竟在哪里真心接不上了。还是派个大人来谈判吧! “——喏,你认识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名字?” 小孩一愣,很快面露委屈不甘。 “你只说你叫柏舟,说下次见面再跟我说姓什么。” 李柏舟猛的醒悟过来。他读初二的时候,父亲续弦,当时他情绪激动,整日与父亲对着干。那段时间他是各种逃课各种使坏,后来甚至要与父亲断绝关系,不姓李了,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去。就是在那个时候,流浪的那几天,他在黄昏的寂静的公园里,遇见一个孤零零坐在秋千上的小男孩。 他们说了一会儿的话,一起在天桥下相依偎地过了几夜,又一起玩了几天。分开的时候他还骗走了小孩书包里的几个面包。后来的情节有些模糊了,似乎是一个女人把小孩接走了,然后不久,自己被父亲逮住了,也回了家。不过自那以后,他被迫进了全封闭式管理的军事学院。 “原来是你啊!门门!”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了啊!李柏舟心中泪流满面地想。他彻底地折服在自己敏捷的推理能力之下。 果然,小孩一听,立马鲜活起来,胖胖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来。一下就蹦跶到李柏舟这个重度伤患身上,也不管对方因为伤口被压住痛得倒吸了好几口气,“吧唧”一声脆生生的就在他脸上香了一个。 ☆、古怪 李柏舟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一步也没有出过门。 看见的,除了这间干净利落的小房间里面,几件复古风的古朴家具外,就只有一扇终日被灰色厚重窗帘覆盖着的窗户。房间里整天整夜地亮着灯,即使白天也宁愿如此,不让阳光有机可趁。 自从在这里养伤后,除了门门,他是谁也没有见过。虽然如此,但是他知道,一个没有生存能力,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是不可能真的彻底脱离大人和社会生活的。所以他猜想门门应该是“偷偷”地把他救回了家,没让他家里的大人发现。 可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呢?他是通缉犯吗? 李柏舟有些忿忿不平地瞪了眼自己打了石膏的腿,缠满绷带挂在脖子上的手。心想虎落平阳,今时不同往昔,连匍匐到窗边扯开窗帘照点阳光的力气都没有了。人生啊人生,你怎么如此傲娇! 很快,李柏舟又反应过来。石膏!哎,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独自偷偷完成的事情!这里面必然要有一个医务人员,这个医务人员应该是小孩的家里人,否则要是可以打电话叫医生到家里来,为什么不干脆让救护车送他到医院去呢!必然是如此。 李柏舟胡思乱想了一阵,只觉得脑袋抽抽着疼。推理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要不是因为养病在床无事可做,他才不想像便宜弟弟李柏林一样每天给大脑转呼啦圈运动呢。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柏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进来。 小孩捧着一盆子水走了过来。可爱的小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我来给你擦一□体。” 李柏舟对他的能力保持谨慎态度。他再三斟酌,决定还是跟小救命恩人摊牌讲清楚。 “还是让你家里的大人来吧。” 他发誓自己用的是很随和亲切的语气。然而待小孩沉默地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他却萌生了一种自己很不识好歹的错觉。 好像家人就是小孩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我来就不行吗?”小孩质问。语气倒是很平静,脸上也没什么愤怒的征兆。 他今天穿着件滚着一圈兔绒毛的针织衫,看起来不再那么圆滚滚的,显出一点少年人的挺拔青涩来。但是还是有肉肉的感觉。 李柏舟眨眼,充满善意地提醒:“你可以帮我翻身吗?” 小孩愣了一下,很是愤懑地抿了下嘴,丢下水盆扭头就走了。 不一会,小孩便又回来了。不过这回他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青色的大衣,戴着个医用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眼神倒是很和善。 单是从门口走到李柏舟面前,小孩就一步三回头地瞪了男人十几眼,鼓着脸,抿着嘴,显然对两人世界的“入侵者”很不满意。 而明明是像高大山岳的男人,却期期艾艾,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躬着背,一眼都没敢抬起来,只是一声不支地使劲盯着自己的脚尖瞧。 真是微妙的组合。李柏舟想。不过,总算是见到个“人”了。 “这位是——?”李柏舟笑眯眯地问道。 “我家下人。他是个哑巴,你不用跟他说话。”小孩直接一句话堵上。 李柏舟咂咂嘴,硬生生的把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咽回去。 “柏舟~”小孩俯身至李柏舟胸前,搂住他的脖子,爱怜地抚摸他俊美阳刚的脸。“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直一直,你就放心吧!” 李柏舟觉着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注意力却很快被小孩的擦拭动作吸引去了。 最后李柏舟总算明白,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哑巴,而且只负责帮他做翻身工作。 ☆、要求 李柏舟听了一个晚上呼啸的冷风声。 大雪簌簌地下了一夜,伴着呼呼的北风,屋外的树木被抽打得咻咻乱响,给静谧的夜添了几分诡异。听着植物的嘈杂喧闹,李柏舟心想,自己肯定已经不在几天前飙车的那条跑道附近了,那里可没有这么多植被。说不准还是在深山野岭也未可知。 在c市,有钱人在郊区买块地建个别墅度假胜地什么的都是平常的事,难道小孩也是这个情况吗?如此一切也就说的通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等到隔天一早醒来时,李柏舟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便开口朝被定义为“富后代”的小孩讨要一张轮椅。 小孩皱皱秀气的鼻子:“你伤还没好呢!外面才刚下了雪,有什么好看的!” “天天躺着要发霉了,我就出去转一圈。” 见李柏舟这次的态度挺坚决的,小孩气恼极了。他大概没料到李柏舟居然会和自己对着干。几步抢上前一把把窗帘扯开,冷着声音叫道:“你好好看看,外面能出去吗!” 李柏舟有点生气,觉得自己果真是虎落平阳,以前他在横行街道的时候,哪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叫嚣?但他的注意力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 很快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 他想起初中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里的一句话: “早晨,推开门一看,呵!好大的雪啊!”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惨淡景象,如非还有几个黑色的树桩突兀地斜插在泥土里,和一阵一阵夹着雪花泡沫的风,他都要怀疑小孩是在窗外挂了块白布忽悠他。 真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李柏舟有点讪讪失望。 小孩见他如此,也就放下窗帘,跑过来亲密地挨在他的身边蹲着。 小胖手爱惜地捧住李柏舟垂在身侧的手,用自己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擦,悠悠叹道:“我可怜的柏舟,我该怎么帮助你呢,你可要乖乖的才好······” 李柏舟听着,心里头止不住地泛起古怪的感觉。 心思动了动,又退而求其次,说道:“要不,我就在这屋子里走动一下,等天气好些再出去,好吧?” 小孩磨蹭他的手的动作蓦地一顿,慢慢地抬起眼——是的,并没有抬起头或者仰起脸,只是平静地掀起褐色的眼帘,将骨碌碌的黑色眼珠子对准了他。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吗?” 李柏舟感觉自己正在被威胁,倔脾气也上来了。 “难道我不能决定自己的行动吗?连这都不行吗?" 小孩的瞳孔猛的一收,愤然甩开刚才一直握着的李柏舟的手,站起身来。 李柏舟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脾气也“蹭蹭噌”地上来了。 正要吼吼小孩欺负残疾妇孺的可耻行为,却又立马就被对方捧住脸,堵住了嘴。 李柏舟想,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居然还有暂停键。 这一定不是吻,严格说来只是小孩用他自己软绵绵粉嫩嫩的小嘴使劲撞了下李柏舟硬邦邦冷冰冰的嘴巴。李柏舟除了感觉牙齿真心的生理疼痛外再没有其他有意义的想法。虽然三秒钟后小孩就放开他,甚至在两唇分开的时候把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他也表示了充分的淡定。 “你可以给我一把轮椅吗?” 小孩似乎没料到他还记挂着这事,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 “好,好,好!”暴走中的小包子反手就把重病号推回床上,直接甩手走人。 临出门时还不忘飘一个冷飕飕的委屈眼神。 李柏舟则是因为被推了这么一下,又痛了个龇牙咧嘴,欲死不能。 ☆、愤怒 无论如何,最后小孩还是欢欢喜喜地弄了把轮椅给他,还好声好气地把他搀扶上去。 李柏舟也就尽释前嫌,和小恩人握手言和了。 小孩还是很体贴的。搀他坐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又弄了条暖和的小毯子给他盖着。 他们一早上就从这屋绕到那屋,唯独没有出过大门。 这幢房子很是宽敞,色彩却偏向灰暗。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头顶一盏一盏的百叶灯和吊兰,橘黄色的略显黯淡的光线一路向前铺展。一条螺旋楼梯贯通了这幢三层别墅。房子里面家具并不多,电视机和衣柜,橱柜都是嵌入墙壁内的,真皮沙发看起来就跟床一般,宽大而柔软。连桌子的棱角都被磨得光滑柔顺,每一扇落地窗都被灰蓝色的厚重窗帘掩埋的严严实实,整件屋子呈现出一种因为宽却空洞的死寂。甚至轮椅划过大理石地面时传来的细微声响,都给屋子平添一股寒气。 因为屋子里有人工制暖,所以一直维持着温暖如春的感觉。但是看着这个房子的静谧和空荡荡,李柏舟心里却有了一种微妙的不安感。 这里一定得还有些什么人,他一直如此坚信。不过他现在聪明的没有再去追问小孩这个问题。 两人只在住的那一层,也就是三楼,里里外外地转了几圈便回了卧室。楼下跟楼上,据小孩的说法是轮椅不好走楼梯。 李柏舟只好兴致缺缺地回到床上躺着。 小孩拿了本书坐到他身边来。高高兴兴地说道:“你觉得无聊吗?我给你念念书吧!” 李柏舟回答:“不如让我看看电视吧。” 小孩笑容一敛:“昨天的雪太大,压坏了电线,这里那么偏僻,一时半会也没人来修的,看不了电视,也打不了电话了。” 一说起电话,李柏舟心念电转:“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小孩无辜地摇摇头:“我当时就想快点把你带回家,其他的没看。” 李柏舟孤疑地看着小孩不像作假的表情。“可是我记得,我的手机是放在口袋里的。” 一丝恼恨掠过小孩黑色的瞳仁中。 他“嚯——”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把书甩到地上,咬牙尖声大叫:“你在怀疑我吗!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偷了你的手机吗!” 李柏舟憋了一口气:“不,我只是——” “你居然说我是小偷!啊——!” 小孩猛的转过身,将身后桌子上的东西一把“劈劈啪啪——”扫在地上。 李柏舟目瞪口呆。 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这是在快进吗? “李柏舟。”似乎发泄完毕了。小孩轻轻唤了李柏舟一声,慢慢地转过身来。小脸上一派平静自然,好像刚才发怒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一瞬间,李柏舟也产生了这种错觉。 “柏舟。——呜呜——” 李柏舟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孩由愤怒,到平静,到现在的哽咽,看着小孩的眼泪居然就这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动作如此麻利,简直就跟排练好了一样。 小孩一下扑到李柏舟身上,呜呜的哭得十分伤心和委屈。 “我不想对你发脾气!我不想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妈妈买一百个,一万个手机给你呀!你不要生我的气呜呜~~~” 李柏舟木然地盯着小孩头上的发旋。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啊。 ☆、监控 小孩的态度李柏舟有点拿不准。事到如今,唯有走为上。 他原先就只是右腿小腿骨折,左手肘部轻微骨裂,并断了一根肋骨而已,并没有多严重甚至毁灭致残的伤口。况且他本身就是军校出身的,平时虽然这个程度的伤没有过,但也算身经百战的,这点痛还不放在眼里。如今在小屋养伤养了7天,他自然早就坐不住了。一心就想着篮球队的事。家人倒是不怎么挂心。 这天,李柏舟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开口表示要走时,突然,墙角的一点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点疑惑和惴惴开始在心底酝酿。 李柏舟朝身旁看了看,轮椅放在床头边。昨天小孩说今天有事要走开一下,留了那个男护理在外面听候差遣(李柏舟至今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虽说如此,李柏舟还是尽量小心翼翼,放轻动作,不想弄出太大声响以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4 免把守在门外的男护理招来。吃力地爬上轮椅时,李柏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墙角的小亮点看,一副恨不得把它瞪下来的模样。他没法像以前那样灵活地几个蹬腿就跳上去把它弄下来,只能转着轮椅到墙角下面干看着。 不过,即使没能弄到手研究,这个距离也足够他看清楚那个小东西是何方神圣了。 李柏舟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一瞬间的豁然开朗之后,是怒不可谒。 轮椅的把手被他抓地“咯吱”作响也浑然未觉。 李柏舟恶狠狠地瞪着墙角的东西,目眦尽裂。 ——居然是监控器! 如此隐秘,若非走近细细研究,当真看不出究竟。 好高端的小东西。 李柏舟气得鼻翼咻咻阖动,转着轮椅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恨不能现在就去找小孩摊牌撕脸。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胸腔中积蓄的怒意平静下来。 李柏舟现在确定小孩以及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了,他早该想到的。没有家人,没有任何通讯设备,雪明明已经停了却还是不能出门,阴森森的宅邸,小孩喜怒无常的脾气,一个眼神都不敢有,总是低着头的男护理······这里哪里是正常的? 李柏舟甚至想到自己不是被绑架,就是穿越了。 他渐渐冷静下来。想找个办法应付却束手无策。他平日总是取笑李柏林是个死书呆子,就只会掉书袋子,如今只恨不能自己有对方一半的脑子。 为今之计,只有谈判。 不过,令李柏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孩关着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为财他看是不可能的,唯有私人恩怨了罢。可是他跟小孩结怨了吗?难道是因为当年的那几个面包? 李柏舟觉得自己陷入了滑稽的推理之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拍开。 李柏舟猛的转过身来。 出现在门口的,居然是早上才出门的濮阳门。 小孩几个抢步上前抓住李柏舟的轮椅,脸上现出慌张的神色。 “快跟我走,柏舟!” 李柏舟顺着小孩的手,手臂,一直看到小孩脸上,看进他的眼睛。 李柏舟笑:“不是说伤没好,不能出去吗?急什么?” 小孩皱眉,似乎被李柏舟的阴阳怪气噎住。 “我待会再跟你解释,现在——” “包括监控器?你也要解释吗,恩?” 小孩瞳孔骤然一紧,小脸绷住。 李柏舟笑:“不解释了?” 小孩面无表情,只紧了紧抓着轮椅的手,紧的指尖都泛了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我等你气消了再说好了。” 说完,松开抓着轮椅的手,退开一步,一言不发地抬手朝后一挥。 戴着口罩遮着大半张脸的男护理应声向前一步,从白色医袍口袋里取出一截透明的针筒,门外又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 三人先后大跨步走上前来。 李柏舟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小孩阴谋被拆穿了,不但不慌张内疚,反而还有后续手段! “濮阳门!?”李柏舟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的小孩看去。 可是,挂着一只手一条腿的李柏舟哪里是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对手,两个保镖一人一边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身体,男护理几乎很轻松的就将针头扎进他的手臂,将针筒内乳白色的药液推进他体内。 “濮阳门,你给我打的什么?”李柏舟颤抖着声音,精疲力尽地将视线投向正朝他缓缓走来的小孩身上。 濮阳门双手圈住李柏舟的脖子,将他冷汗津津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爱怜地抚摸着他被汗水沾湿,贴在脖子上的黑发。 “别怕,只是一点肌肉松弛剂和催眠药罢了。你放心,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柏舟,等你醒过来,一切就又会好起来了。” 李柏舟迷迷糊糊地听着小孩的絮絮叨叨,摇摇晃晃地被人抱下楼梯,然后听着院子里汽车“吭哧吭哧”的启动声,慢慢睡去。 ☆、梦境 李柏舟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是个少年,穿着初中生蓝白相间的校服,黑色的斜挎包拖在地上,穿一双从不擦拭的球鞋,一头黑漆漆的短发不规则地卷着发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过早地长了身高,犀利了眼神,冷漠了心的孩子。因为没有被妥善地照顾好,所以总是脏兮兮并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少年总是以傲慢的姿势站着,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另一条腿呈30度角斜跨着,经常还一抖一抖的。在还没被揪住丢进全封闭式管理的军校前,他甚至还要带着另一些少年,把水管藏在袖子里,大摇大摆地走到街上美其名曰“维持治安”。不过因为模样儿生的好,真坏的事毕竟也没干过,再加上大家怜惜他母亲去的早,父亲又不管,所以见他耍威风,装痞子,也只是背后八卦并同情一下他的遭遇。 后来,令人期待的“继母+继兄弟”的最佳组合终于出现了,街区里人们的连续剧之魂熊熊燃烧。是否给继母和便宜弟弟带来麻烦少年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被那些“好心人 ”烦死了。终于在一起大型恶作剧之后,被他平日总是不动声色,一动声色就要关他禁闭的父亲一口气丢进监狱一般的军校。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少年还是很期待跟这个“后来的妈妈”见面的。他生母去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中,感情并不很深,知道有个妈妈要分给自己,他那颗孩子的心里早已溢满暖暖的期待。只是嘴上不说,但心里可倔的很。 知道继母还有个小孩子,少年十分期待。他当了13年独子,平日很是羡慕别人兄友弟恭的模式。心想自己要是也有个弟弟,一定要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天带出去溜溜。从街头溜到街尾,还要把他死对头管的街道也溜一遍。最好还要有个人来欺负下弟弟的弱小,好让他这个当哥哥的义不容辞,义愤填膺地站出来保护他。 少年决定以后要给弟弟当个好哥哥。他要先给弟弟在这条街混出个名堂,好罩着他,让他在学校不被另外一些本地的坏学生欺负。 少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他倒不怕邻居大婶们的口水,觉得只要继母跟自己一条心,连自个儿亲爹他都可以不要。不过在那之前,他可得先试探一下继母和继兄弟的意思。 少年一大早就等在门口,翘首以盼。一直到自家的一汽大众出现在前面地平线,出现在门口,穿米黄色连衣裙,咖啡色小坎肩的女人抱着个小男孩下了车,被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5 他的父亲领进来。 少年把脸一撇,眼睛一斜,双手插在裤兜里,腿晃啊晃。心想,只要你走过来说几句以后会如何善待我云云,我就跟你好好儿合作。 然而—— 画面一晃,李柏舟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身处五年未回的家。就在那间屋子,二楼左角角落朝阳方位,总是散发出淡淡的,苦涩的药味的房间。 李柏舟慢慢地睁开眼睛,吐出闷在心口的一口浊气。呆呆地透过白色的纱帐看着头顶布满板栗色格子花纹的陌生天花板。 五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一周:d ☆、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过完年的俺又回来了,努力更文! 李柏舟慢慢地睁开眼睛,吐出闷在心口的一口浊气。呆呆地透过白色的纱帐看着头顶布满板栗色格子花纹的陌生天花板。 五年了。那个总是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着的小孩,应该也有那么大了吧。 李柏舟吃力地弓起腰坐起来。药效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四肢百骸依然麻痹迟钝。他环顾了一下房间,只觉窄□仄,三面惨白的墙壁压迫而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没有窗户,只在对门的那面墙顶端嵌了个小而方正的排风口。 视线停在阖紧的铁门半响,李柏舟慢慢挪动了打着石膏的麻痹的右腿。单脚站立,一跳一跳地跌到铁门前。一拧门把。 锁了。 李柏舟冷笑一声。 然后默默地跌回床上。瞪着铁门出神。 他知道,自己真是遇上个神经病了。把他关在笼子里,是要炖了吃人肉,还是脖子栓根链子拉院子里溜溜,抑或是摘个器官?李柏舟想不明白。他想大叫,想揍人,想弄出点大动静,但是环顾四周一圈,他觉得自己只能撞墙。 怒火被压抑着,生气到了极限,李柏舟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自己也许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发生他被个小屁孩绑架这么离谱的事情呢?他一个侧踢就可以让个200斤的男人漂移4、5米,现在他被个不到他胸口高的生物软禁? 李柏舟缓缓吁了一口气。猛的一拳砸在床板上。 “嘭——!”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垫,床板失控地猛烈震动了起来。 “吱呀——” 伴随着闷重的床板响声,是铁门被由外向内推开的异响。 李柏舟一口气蓦地提到胸腔,在脸上慢慢融解为一个恶狠狠的痞笑。 濮阳门站在门口,小脸上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表示。他的背后是黒梭梭的一片无边无际,斜侧面一束遥远氤氲的橘黄色光束打在他身侧,无声地加重渲染了他的眉眼轮廓。他只穿了一件灰蒙蒙的睡袍,长袍曳地,开襟,露出一双踩着卡其色兔绒鞋的短腿。 他慢慢地踱进屋,反手关上门。 “你玩我哪,啊?”李柏舟凉飕飕地笑。 濮阳门抿了嘴,并不走近对方,也许是被对方身上滔天怒火骇到了。 快速地看了李柏舟一眼,濮阳门垂下小脑瓜,靠着门,嗫嗫嚅嚅地解释道:“有人找来了,我没办法,时间太紧了!你先在这里呆几天,等妈妈回去了,我再带你回去,你先忍忍!” 李柏舟眉一挑:“呦嘿!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还得绕着人走了?” 濮阳门抬眼瞅他,嘟囔道:“他们要把你要走,可我不同意。林伯说民不与官斗,让我把你偷偷运走就好了。针也是他教我的!” 李柏舟一顿,心中隐约有了点眉目。试探道:“他们是谁?” 濮阳门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怎么会找到别墅来呢?我那里离市区很远的,平时是没有人会去的。” “警察?”李柏舟一急,不由坐直了腰脊。“为什么?是来——”顿了一下,不知道该用“抓我”,还是该用“救我”好。 濮阳门却不吭声了。 李柏舟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真相,不由抓心挠肺,急匆匆地追问:“你倒是说啊!警察是不是来救我的?我就知道,我无缘无故没去比赛,教练一定会打电话找我,四处找不到,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就会报警!根据我的汽车防盗系统,就可以找到我出车祸的地方,再打听打听,就可以找到我了!哈哈!就是这样,总算是来了啊!我说的对不对?”李柏舟边说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濮阳门。一见小孩随着他的话脸色渐渐变得不安,彻底阴沉,李柏舟心里不由越发活泛起来。心想这他妈就是部狗血电视剧啊!一时又很是感慨自己的推理编剧能力。不过,总算这暗无天日的噩梦是要过去了,一束光线终于打入这间阴森森的鬼屋子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濮阳门突然尖叫一声,“蹬蹬”一下踢掉脚上的拖鞋,猛的扑向坐在床沿的李柏舟。 李柏舟给他猝不及防扑了个仰面朝天,脊梁骨直接磕到床上,又痛了个龇牙咧嘴。 “他们找不到这里的!绝对找不到的!”濮阳门嗷嗷大叫,死死抱住李柏舟,两条光溜溜的小腿紧紧缠在李柏舟腰间。把个热烘烘的小身体严严实实地贴在李柏舟身上,仿佛只要如此,就能永远霸占住怀里的人,死生不离。 李柏舟疼得“吭哧吭哧”要翻白眼,直觉得刚接上的肋骨又要断。他自认拳脚功夫硬,也抵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攻击。 “妈的你是要勒死我啊!” “你不要生气!我有按时看医生,医生说我已经越来越好了,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李柏舟痛苦地听着他的语无伦次,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无奈地用空闲着的右手揉搡了撞在他脖子边的小脑袋,大吼道:“去你妈的看医生,关老子p事,给我放开!” 如此吼叫数次无果。一刻钟后,李柏舟终于绝望了。 换了下气,他拍拍小孩的头:“行了,绑架是吧?我知道了。我配合行了吧,还不放手?我艹!” ☆、相逼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李柏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天还是晚上,自己又躺了多久。因为与世隔绝,四周死寂,黯淡无光,他的脑子只剩一阵一阵的昏沉,心也空落落地下坠着。 他神情木然,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凉的单人床上,两条修长的腿撂在一旁直垂了地。在他的胸口,小孩还在不厌其烦地抽噎哽咽着,“呜呜呜”地倾诉他对他的想念和满腔柔情。李柏舟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且无力回天。他的喉咙里咕咕噜噜地吭着气,是筋疲力尽,欲死不能的模样。 他慢动作似的,面无表情地,轻轻垂了眼,不声不响地看着搁在自己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6 脸颊边的小脑袋。 良久,他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五指缓缓蜷曲,张成了个鹰勾形状。 电光石火一瞬间,他的劲瘦有力的右手电闪而出,如鹰叼小兔,扣住小孩的喉咙。 小孩的哽咽戛然而止。 濮阳门直愣愣地抬起头,表情呆滞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的眼睛很快就瞪圆了,接下来是难以置信,伤心欲绝的表情。在他的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倒映的是李柏舟的面无表情。 李柏舟并没有很用力,他可以很轻易地让手中这个纤细稚嫩的脖子发出“喀嚓”的清脆断裂声,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只想平安地离开这里,希望可以通过威胁或者挟持,和平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愿意发生什么可怕的,无可挽回的事情。 “你要杀我?” 濮阳门颤了声音,小小的身体在浴袍下一阵细微的哆嗦。他怔怔的双手撑着床抬起头颅,眼睛看了握着自己脖颈的,骨节分明的手。 三秒钟后他收会视线,并打了个冷战。他呆呆地,茫然地抬了眼睛,盯着李柏舟的脸,又轻轻地重复着问了一次:“你要杀我?” 李柏舟冷声:“放我走,否则——!” 没说尽的话总比说白了更留有余地,也更令人臆想连篇。 濮阳门哆嗦着,洁白细小的牙齿咬住嘴唇。泫然欲泣。 然后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一颗接一颗,笔直砸落下来。坦坦荡荡地碎在李柏舟脸颊上,鼻子上,嘴唇上。 李柏舟心中一紧,脸上跟着绷住。 “哭也没用!听到了吗?放——我——” 他的“走”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濮阳门忽然双手按住他掐住他脖子的手,狠狠地用力一压,作势要扭断自己的咽喉。 李柏舟惊叫一声,触电般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李柏舟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真想死啊!” 濮阳门微微喘了气,小脸上汗津津的,只有眼神狼崽子般凶狠地闪着光。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濮阳门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可是——”话锋猛的一转,他的笑容蓦地狰狞恐怖,白皙细小的手指按住李柏舟的脸,狠狠地用了力气,半拧半捧地将李柏舟的头扯得被迫向上仰起来。 李柏舟吃痛的冷哼一声。 濮阳门轻笑:“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柏舟。——除非——” 他拖长了话尾,缓缓俯下脸去,贴着李柏舟的脸,龇着牙,对着李柏舟的因为惊愕而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冷森森地说道:“除非我死。” 李柏舟忍不住皱眉:“你他妈的有病啊!关着我干什么?养猫还是养狗啊!” “不。”濮阳门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柔软的嘴唇战栗着贴在李柏舟额头。 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恍惚无意识地低声喃喃自语道:“我喜欢你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什么。我得对你做点什么才好······做点什么才好呢,我得仔细想一想。” 李柏舟不胜其烦地扭开脸:“你能对我做什么?妈的你才几岁,发什么神经!老子好不容易‘刑满’出来了,还有很多事做,可不想给你当保姆。你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不要抱着我唧唧歪歪的,酸不酸!” “呵呵。”濮阳门充满稚气的小脸上突兀绽放了一个堪称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快乐地笑道:“你总算不生我的气啦!” 李柏舟瞪过去一眼。 当他鞭炮似的爆出一大串话来的时候,心里确实已经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生气了。此刻他心里倒是对小孩的观察入微感到惊奇。他们可是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月。 濮阳门明显地高兴起来,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先是松手让李柏舟躺顺畅了,然后幸幸福福地依偎在对方怀中,一副驯服的温顺神情。 他哄小孩子似的,放轻了语调,说:“你不愿意,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等你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到时你就不会再想离开我了。” 李柏舟朝天花板默默翻了三次白眼。不屑回答。 ☆、禁锢 “喂,我饿了。” 两人叠着歇了片刻,终于还是李柏舟受不住。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觉得濮阳门在自己身上趴了很久很久,久得他肋骨隐隐作痛,肚子里也是一阵“咕噜咕噜”地响。 眼见着小孩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他直觉不妙,忙动手去推撂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 似乎是睡梦中被催醒了,濮阳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咎板栗色的头发淘气地遮了他的左眼,他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圆了泛红的眼眶,无声地张了张嘴,他干巴巴地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啊?” 李柏舟推开他坐起身,一阵腰酸背痛的不痛快。小孩便顺势歪了身子,摇摇晃晃地跟着爬了起来,见李柏舟深提了一口气,反向弓起背,有手却无力捶腰,忙贴心地握了个肉呼呼的小拳头去伺候对方。 李柏舟沉默地看着他狗腿子似的巴结讨好,鼻孔里不阴不阳地嗤了一口气。 他大爷似的朝濮阳门下达命令:“我要上厕所,然后吃饭。” 只要他不提离开这回事,濮阳门好像也没其他意见要发表了。 一听李柏舟提要求,他毫不迟疑地点了头,跳下床趿拉了兔绒鞋就往外跑。 离开的时候,他忽有所觉,回头看了李柏舟一眼。 然后,锁门。 李柏舟面无表情地撇开脸,心里默默地竖起中指骂娘。 很快,濮阳门便推着把轮椅回来了。他的胳膊上挎着一个小袋子。 笑嘻嘻地把李柏舟搀扶上去后,濮阳门孩子气地讨好着说道:“柏舟,我现在带你到浴室去,顺便帮你洗一下澡吧!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能把妈妈招过来了哦!你答不答应?” 李柏舟撂他一眼:“行啊。” 心里却不动声色地转起弯弯绕绕。 小孩不愿招引来他妈妈,似乎也就是说,只要他有机会跟他妈妈见上面,他的长辈肯定要管事,肯定不能让他再这么任意妄为地胡闹。绑架可是违法的! 这种想法一时不断盘旋在李柏舟的脑海。虽然截至目前为止,小孩并没有对他做出些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光想到小孩脑子不正常,要把他暗无天日地拘留着,他真是一刻也不能呆在这里了。他想回到球场,回到车道,回到自己的生活里,而不是在这间小格子似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养伤。 然而他眼珠子一动,濮阳门似乎就已经未卜先知地掌握了他思想的行踪。 濮阳门微微一笑,软绵绵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7 的小手噙着潮湿的热气贴上李柏舟线条硬朗的脸颊,上下摩挲。 “哎,我的柏舟,我就知道你是要淘气的。” “咔嚓” “咔嚓” 寂静的屋子里突兀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是轮椅椅背边沿两侧鬼使神差地窜出个半圆弧形状的钢圈,手铐绳索一样绕过李柏舟的胸口,在李柏舟吊着左手臂的胸前缀合,“喀嚓”一下利落地相扣,上了锁。 同样的是膝盖部位,同一时间也是一声脆响。 李柏舟束手就擒了。 也不知道濮阳门在轮椅上按了哪个开关,一把普通的轮椅居然凭空生出了钢筋铁骨,彷如鬼怪纠缠住了他自诩稳固如磐石,敏捷如疾风的身躯。 他被偷袭成功,被一张其貌不扬的轮椅禁锢住了自由。 钢圈是实打实的坚硬。挣了两挣没能挣开。 李柏舟默默抬眼看了站在身前的濮阳门。如今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表情了。 “够细心的啊!我一个残废还能跑吗?啊?” 坦然地直面了李柏舟的气急败坏,濮阳门微笑着,并不回答。 他将手伸进斜跨在手臂上的袋子里,缓缓拿出里面的东西。 李柏舟两眼一瞪。 濮阳门未等他开口,便将手中的毛巾一把塞进他嘴里。 李柏舟:“*&……%+@#%!!” ☆、浴室 濮阳门推着李柏舟,绕过一条漫长的,漆黑无际的长廊。 笔直狭窄的长廊沉默地向前漫无目的地伸展着,前方是黑蒙蒙的夜兽张开的咽喉。长廊两侧是严封密合的铁门,一扇扇彼此对称着,是统一的规格,统一的模式。铁门密密麻麻地朝前方铺展开去,偏偏又是个拒绝交流的姿态,便不着痕迹地透出股未知的恐怖来。偶尔一盏嵌入墙壁的顶灯,也因为染了低迷的橘黄色泽,而使长廊显出些异样的诡异。 濮阳门一声不吭,只是像受了某种召唤似的朝前走。 李柏舟扭头看他,他有所察觉,漫不经心似的,缓缓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李柏舟心里打怵,默默地把脸扭到一边。 继续专心致志地用酸麻的舌头去抵挡塞入口中的毛巾,徒劳地企图将它推出酸痛的口腔。 他们停在一扇铁门前。 在李柏舟看来,这扇铁门就跟关着他的那扇,他们刚才经过的那些,都是一样的。 所有的铁门一色铅灰,一样地残留着锈迹和锻造痕迹。 唯一不同的是,关着他的那扇铁门采用的是执手锁,门上嵌有金属色的厚实拉手,孤立地区别于其他扣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磨砂大挂锁的铁门。 但它确实是一间窄小的,然而收拾的很干净的卫生间。 室内温暖而潮湿,气味滞闷。 在不到8平方米的区区空间里,一应俱全地配备了洗手台,储物柜,抽水马桶,热水器,淋浴喷头。玻璃色的磨砂浴盆帘后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半下沉式浴缸,比一眼所见更深一点。 一束幽幽渺渺的光从门口蔓延而入,在墙壁上,地板上铺展着的米兰色瓷砖上面反射,发散,消融与空气。 “喂,扶我起来。” 口中一得了自由,李柏舟便急忙歪了歪下颚说道。他的声音因为不安或者愤懑,显出些色厉内荏的急切惶惑,在低矮狭窄的浴室里面撞了墙壁,磕了地板,然后空荡荡,轻飘飘,无处可归地传回他的耳膜。 濮阳门朝他无声一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圆圆的的眼睛在眼梢翘出猫眼的弧度。 他默不作声地扶起李柏舟靠了墙,然后熟练地给对方脱裤子。 李柏舟也不说话了,由着小孩伺候自己解决生理问题。赤身裸体,暴露□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他已经决定放弃无用的抗议,有点自暴自弃的要撕了左脸贴右脸了。 事毕,濮阳门突然好奇地问道:“柏舟,你的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李柏舟低头,见他居然探着头,表情天真又好奇地盯着自己的下|身目不转睛地研究,登时只觉一阵热气直往头上涌。 “我要感冒了,给我穿裤子。”李柏舟恨恨地说。 “——咦?哦。”濮阳门点点头。 但似乎还是不甘心,边给李柏舟提上运动裤,他又问道:“我以后会长成你那样吗?” 李柏舟看着天花板:“看情况吧。” 濮阳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热水放好了,濮阳门伸了手去探水温,又从储物柜里取出装在白色塑料袋中的米白色毛巾和浴巾,然后才把坐在浴缸边的李柏舟搀扶着,脱了衣服,搬进了浴缸,将对方在水中摆弄了一下姿态。 “这样行吗?”濮阳门把李柏舟打了石膏的右腿架在浴缸边缘,气喘吁吁地地抹了把额头问道。 李柏舟见他像个尽忠职守的小男仆,被自己指挥得屁颠屁颠的到处乱转,心里总算出了口闷气,态度随之也就不那么生硬了。只别扭地把头一扭,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催促道:“少罗嗦,快给我擦背!” 濮阳门见他虽然喊得凶悍,但脸上并无厌烦神色,心里便很是高兴,似乎受了表扬。 他拿了毛巾,沾了水无限柔情甜蜜地去给对方擦背。 如此一会,李柏舟却是忍无可忍。 他抖了眉头,瞅着擦了半天还在擦自己胸口的毛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吃饭了没?” 正努力调控着力道和角度的小孩闻言,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啊?有啊,陪妈妈吃了一点。——你饿了吗?很快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下。”然后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李柏舟的脸。 李柏舟把牙齿咬的咯吱响。决定实话直说。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你敢不敢用点力,啊?” 濮阳门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声,加快速度。 ☆、玩具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你敢不敢用点力,啊?” 濮阳门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声,加快速度。 李柏舟自己吼完之后便愣住了,低头看小孩一言不发,任劳任怨地劳作,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底气不足了。 “哎~~”他欲盖弥彰地没话找话说,“这地方也是你家的吗?” 濮阳门点头,撩拨着水。 水面荡开圈圈环环的涟漪,相套了,叠加了,覆盖了,一波一波无声地朝边沿荡漾开去。 李柏舟若无其事地颔首评价:“你家怎么弄得跟个鬼屋子一样?” 濮阳门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耷拉了脑袋,继续撩水。 李柏舟一时词穷。 李柏舟:“哎,要是多开几盏灯,可能就比较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濮阳门:“这里是别墅的地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8 室。” 李柏舟吃惊:“地下室不都是停车场吗?” 濮阳门默然无语地抬眼看他。 李柏舟讪讪一笑,转开脸。 “喂,我说,你家地下室的门可真多啊,窗子却没见着个,这个布局不太合理吧?” 半响。 “喂,没有窗,地下室的空气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里挺暖和的,是地热吗?还是人工造暖啊?你家很有钱吗?” “你——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李柏舟蓦地怪叫一声。 濮阳门抬起眼,细白尖利的贝齿一松,口中含着的红艳艳的小果实便颤巍巍,硬邦邦地弹回主人的胸口,在朱红色的果实下面是一圈齐整的,浅浅的牙印,顶端还缠绕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堪称旖旎。 李柏舟涨红了一张俊脸,羞愤欲死。恼羞成怒地咆哮道:“尼玛的几岁啊还喝奶,你看我是哺育期吗,啊?” 濮阳门伸出粉红的舌头井井有味地舔了舔嘴唇:“甜甜的。” 李柏舟一噎。心里大片草原神兽奔腾而过。 瞧着小孩回味无穷的陶醉表情,李柏舟只觉脑子里面一阵一阵地发昏。 他一时觉得自己是被羞辱了,得去咬回来;一时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里虽然小但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对一个男人来说,咬那里跟咬手臂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实在是左右为难,哭笑不得。 不想濮阳门又问道:“这个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是很认真的。 歪着脑袋,严肃着表情,手指着李柏舟浸泡在水里的□。 李柏舟脸上阴云密布。“你没有吗?” “咦?”濮阳门不明所以,“你不愿意吗?” “你愿意吗?”李柏舟反问。 濮阳门笑嘻嘻地把头一点:“你把你的让我摸完,我就让你摸我的,好不好?”语气就像在哄骗小孩子的糖果面包,“你的先给我咬一口,我的再给你尝尝”一样自然又天真。 李柏舟:“······我们还是各摸各的吧。” 沐浴在常理上来说,应该是一件放松身心,舒展筋骨的美妙事情。即使不美妙,也不应该让人在被左摸摸,右摸摸中心力交瘁,精疲力尽。 李柏舟深刻地觉得自己是在水中孤立无援地被濮阳门摆弄成了玩具,他切身体会到了落进恶劣小孩手中的玩具的悲哀。总算是在浴水冷却之前得以穿戴整齐,全身而退。 等干净的丝绒睡裤终于套上大腿根时,他突然生出一种完璧归赵,贞操得保的错觉。 然而没等他庆幸完毕,濮阳门又一按轮椅按钮,“咔嚓”两声,大局已定。 李柏舟目瞪口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方才还计划着小心不能再中埋伏,回头马上就自己送上门当了鱼肉。心里真真恨了个咬牙切齿。 他气得喉咙里“吭哧吭哧”的气流不顺,猛的咬紧牙关紧闭城门。 他半是得意半是威胁地斜睨了濮阳门。 濮阳门拿着毛巾的手一顿,无奈又宠溺地笑开:“唉,柏舟,你若不愿意就算啦!反正现在是下午了,妈妈大概也出门去了。要不你先呆在这里,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还是你要乖乖地塞了毛巾,让我带你回房间休息,然后我再去拿点东西过来给你吃呢?” 李柏舟:“······” 虽然他很想有骨气地绝食泄愤,但是他的肚子却从耳朵那里窥探到了食物的动静,又开始抛弃主人意愿,“咕噜咕噜”地示敌以弱了。 ☆、态度 两人回了屋子。 因为李柏舟一路回来都很配合,不吵不闹,态度堪称良好,所以濮阳门也显得很高兴。 濮阳门要把李柏舟扶到床上休息,李柏舟却拒绝了。 理由是觉得这样两个人都挺累的,没必要。 濮阳门被他有意无意的关怀吓了一跳,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在李柏舟面前俯下|身,贤惠地帮李柏舟整了整前襟,说道:“柏舟,你乖乖的哦,我现在就去给你拿点吃的东西过来。”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李柏舟笑了。 自从他们摊牌以后,李柏舟对他便彻底的吝惜了笑容。 就算是笑,也总是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僵硬和强势。然而此刻,这个总是急躁不安的青年却咧开嘴,翘起弯弯的嘴角,在眼中真正地牵出了温煦的笑意。 濮阳门觉得自己在做梦。 暴躁激烈的青年居然会有如此温顺的态度?简直就像向自己投诚妥协了似的! 李柏舟似乎在饥饿中暂时得了失忆症。他把不满暂放了一边,变成了识时务的俊杰,只想先解决了眼前的民生问题,然后再谋求新的出路。 而濮阳门却有些难以置信,心中惴惴不安又难免偷偷欢喜地期待起来。想问点什么,又怕自己点明了,对方一个恍然大悟,后悔不快,就把这种难得的善意收回去了。 按捺住心中的窃喜,濮阳门语调欢快地问道:“你想吃点什么呢?” 李柏舟认真地想了想,用食指和拇指夹着摩挲自己的下巴,打商量似的,试探地看了濮阳门:“哎,挺久没吃葱油煎饼了,你这有吗?” 小孩乖巧地点点头:“我马上就叫云姨给你弄。” 李柏舟又补充道:“最好是再有一份沙拉,一份凉拌青菜,一对新奥尔良烤鸡翅吧?饮料的话,中瓶装的可乐就可以了。” 小孩听到后面,却皱起秀气的鼻子嘟囔道:“可乐家里可没有,要出去买的。” 李柏舟笑容一敛,不高兴地苛责道:“买一瓶可乐很麻烦吗?” 小孩忙摆摆手:“不不,我马上就让人去市区买。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买回来了。——你还想要点别的什么吗?” “恩,我想想——”李柏舟不着痕迹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笑道,“要不,就顺便帮我弄个钟还是表什么的过来吧。我在这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时间,心里憋的慌呐,咦,最好再帮我买几本杂志,弄一个游戏机,单机的游戏也可以啊,可以解闷儿,我预计着在这里要待不少日子了,是吧?就这些了,等我想到了再说。” “好,你先等会,我马上就拿过来给你!” 濮阳门高高兴兴地应了。他从青年的话中隐隐约约地捕抓到一点要在此地长留的痕迹,虽然青年看起来不甚甘愿,但字里行间确实流露出此种打算。 他登时就心花怒放了。 在李柏舟脸上大大的啾了一口,然后活蹦乱跳地出门执行命令去了。 当然,他依然谨慎小心,没有忘记锁门。 ——咯咚,咯咚。 李柏舟凝神倾听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虽然濮阳门因为心情欢快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9 而把脚步蹦得比平时更清脆响亮些,但因为隔着铁门,传音效果并不好,李柏舟也只能隐隐约约地摸索着他打开铁门,进入离开地下室并通往外界的出口的大致方位。 在濮阳门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长廊尽头之后,李柏舟才推了轮椅,怀着侥幸的心理查看了铁门的执手锁,然后他不得不败兴而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柏舟展开冷汗津津的右手手掌。 在他汗黏黏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静静地贴着一根纤细,扭曲的钢丝。 这是刚才在浴室里,他趁着濮阳门给他穿上衣服,无暇注意他的小动作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从浴缸的排水管边弄到的小工具。 李柏舟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在下决定要和jj签约了。原来这篇文是我的练笔文,一心想着写哪算哪。现在要完整它了~~~~(>_<)~~~~ 在下要去列大纲兼修文,所以此文暂停一星期。飞吻一个~~~本文大概会走上阴暗路线,做好心理准备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特别鸣谢给我留言的几位亲(*^__^*) )爱你们哟~~那我们就下星期见咯!拜拜~~~ ☆、开锁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鸟~~~~努力更文~~ 说起来,李柏舟心里还是很庆幸的。因为其他铁门采用的都是单向的挂锁,只能在室外开锁,于门内人是毫无出路可言的。偏偏关着他的这间屋子采用的却是双头的执手锁,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李柏舟很高兴地发现自己的倒霉度数还没有破表。 李柏舟回忆了叛逆的少年时期,因为好奇而学到的开锁技术,野心勃勃地跃跃欲试。 他射击瞄准似的闭上一边的眼睛,将全副心神高度集中,去埋首窥视锁孔里面的机关。 用两根手指将钢丝的顶端压迫成个小弯钩,伸进锁孔,轻轻搅动几下。 没有反应。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口误! 但他是李柏舟,是曾经为了练成三分扣篮而不眠不休,被队友戏称为倔驴子的男人。 他就从来不知道死心为何物! 这一次,他直接手脚并用,把钢丝放在地上,一端右手扯着,另一端左脚踩着,竟是硬生生的用蛮力将钢丝拧成了两段。将带弯勾的一段压了压,做成钩子,另一段则直接用脚踩了做成把扁直的别子。虽然制作简陋粗糙,但也可以凑合着用了。 李柏舟再一次凑近锁孔,胆大手快地将钩子伸进锁孔内撬拨弹子珠,终于把弹子珠顶上去了,他忍不住激动,触电似的颤了一下手。 弹子珠又弹了回去。 “我艹!” 李柏舟无奈,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手明眼疾的就把弹子珠顶到上边去了。 迫不及待地将充当力量杆的别子也伸进锁孔去,别住锁芯,慢慢往正方向转动。 “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 李柏舟轻轻地舒了口气。直起酸麻的腰脊。 “哎呦我滴妈呀~~谁叫它碰上咱滴李队长,哎呀呀哎呀呀~~”(节选自《洪湖赤卫队》) 李柏舟依依呀呀地摇头晃脑,自得自乐了一阵。 当年学的旁门左道一直没机会施展,原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念及缘分真他妈的,李柏舟心里少不得又是一阵得意。 幸好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李柏舟还没被喜悦冲昏头。 狠下心压制下心中的蠢蠢欲动,他默默地把门锁了回去,然后退开几步到床边。 若无其事地擦去额际的热汗。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开门机会。 因为他知道,也许自己有机会开门走到长廊,打开地下室的通道大门,但是却有很大的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还会在半路便和刚好回来的濮阳门撞了个正着! 毕竟刚才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虽然预感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会岌岌可危,但如今时间所剩无几,现在并不是逃走的最佳时机。李柏舟知道,一手绷带一腿石膏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累赘。 为今之计,是先把伤养好,然后才能伺机而动。 而且必须一次就成功。如果失手,天知道濮阳门会用什么可怕的手段来对付他! 所以,他不动则已,一旦要动,就必须成功! 原本总是心浮气躁,坐立难安的青年,如今心中默默有了手段,总算能够冷静分析目前敌我形势,寻求正确脱身方法了。 而就在他重新锁上门的不久,濮阳门的脚步声就在长廊尽头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濮阳门这一路上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他惶惶然地想起李柏舟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时高兴,一时又觉得反常。 对于脱离了自己掌控的事物,他从来就无法真正做到安心。即使这是他耿耿于怀地希冀着的。 他一步不停地穿过好像没有尽头地延伸着的长廊,在小屋的铁门前倏忽刹住脚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然后动作一气呵成,猛的一下插入钥匙拧开门把—— 空荡荡的狭小屋子里,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缓缓抬起头来,干净俊秀的面容上微笑清浅。 青年的微笑,像一片竹林,或者一口幽泉。隔着白蒙蒙的雾霭,层层叠叠,晕染出浩淼叠嶂的青翠。在晨光中慢慢舒展了枝叶,饱满了色泽。然后才醮墨染色,勾出轮廓。 似乎是心甘情愿的。青年的等待。 而他——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只是个一厢情愿的入侵者,总是孤独地跪伏在对方脚下,祈求怜悯。 他不再是过去5年里那个茫然无助的等待者了。 这一刻,他是被等待的。 现在,他可以掀柳拂花一路走去,靠近那束阳光,触摸他,并且不会被嫌弃。 “他没有走。”濮阳门对自己说。 “他还在这里,他没有走。——他说过的,他会在这里,他不会走开。他知道我很害怕。他答应过我的。我们拉过勾的。” 柏舟,柏舟,你可知道,单是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又为此做了多少的坏事啊! 可是,5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现在还作数吗? ——任凭小孩心情跌宕,青年只是微笑。 他在自己运动裤的裤缝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右手的棉布袖口。 那里面悄无声息地躺着他的两根钢丝。 ☆、睡梦 挂在床对面墙壁上的圆形时钟走出细微的“嚓嚓”时。 李柏舟睁眼仰面方正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数着时间。 现在应该是早上4、5点钟的时候了。 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时间后,李柏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浮躁不安了。这微妙的机械声,划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0 破了他心中的一片混沌。渐渐明朗的方向感使他觉得自己在等待中隐隐约约地抓住了一线希望。 他因为太兴奋而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了一宿。 拂晓时候,长廊尽头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咔嚓”一声,落锁,铁门被由外向内推开。 李柏舟在门扉响起之前,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他调节了呼吸的频率,均衡了胸口的起伏,不动声色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的神经回路上。 来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停在床边。 李柏舟等了一下,来人却好会儿没有动作,似乎是久久地伫立在床边盯着他看。 李柏舟强自按捺住心神,只做不知。心中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被揭穿的错觉。 来人的眼神炽热得仿佛是要用视线在他脸上灼出彰显私人所有权的印记。 在他极度心虚决定睁开眼睛的时候,来人终于有了动作了。 一阵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李柏舟的感觉被迫汇聚到嘴唇上。 因为一片柔软碾压了过来。像一辆坦克,抢滩登陆了一片荒凉的岛屿,占地为王。 往下压,深一下,浅一下,粘一下,转一下,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似乎贴吻嘴唇就是一件令来人十分满足的事情了。他没有更深入的侵略动作。 李柏舟也就没有动作。只是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自然不会想到,一个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发育都完全不成熟的小孩子,对他能有什么想法。甚至在他前二十几年的生涯里,压根就没见识过bg之外的爱情。 最后他还是决定闭合唇瓣,阖紧牙关,静观其变。 唇上的触觉离去了。 接下来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撩动声。 床榻下陷。 一条温热柔软的小蛇缓缓钻进他的被子里,从他的腰际往上蜿蜒攀爬,悄悄地覆盖在他的下腹部上,歇息片刻,猛的一下就探进他的衣服里面。 李柏舟一个激灵,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正要“幽幽转醒”,濮阳门却突然开口。 他压低声音说道:“柏舟,我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乖乖的哦。哎,我也不想走的。妈妈真讨厌!她以前总是不管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现在我有了你了,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她却总是要来拆散我们。一下要我跟她去美国,一下又要给我换医生。真讨厌!她还打算把新医生叫到咱们的家里来呢!” 濮阳门把牙齿咬的“吱呲”响。嗤笑一声,他语带不屑地笑道:“呵呵呵~~来就来吧。你在这里养伤也很无聊吧,我们刚好用他来解解闷儿。我也好久没有玩那个‘游戏’了······ ” 李柏舟默不作声地听着小孩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他只在其中整理出了一条关键信息。 濮阳门要出门了! 虽然不知道濮阳门这一趟要出去多久。当然最好时间长一点,好让他能有时间走到长廊那里,确定出口是哪一个铁门,为接下来的逃跑做第二步准备。 李柏舟心里默默地祈祷。 “咚咚咚”三声,门扉被叩响。 李柏舟一愣。除了濮阳门,还有谁能到这里来? 钻入衣服内的小蛇顿了一下,然后恋恋不舍似的,沿着刚才进来的路线,缓缓地退了出去。 小蛇在退出去的时候还细心地帮他拉下衣服盖住肚脐,将他伸展在外的手臂藏进被子里面,掖实被角。 绵软蓬松的床榻慢慢恢复鼓胀形状。 “等我回来哦,柏舟。” 濮阳门欺身,在李柏舟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起身。 他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远去。 阖门。 上锁。 朝左手边走。 和濮阳门轻松纾缓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来,是另一道略显滞缓沉重的脚步声。 落在濮阳门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濮阳门的脚步声蓦地停住,突兀响起一阵刺耳的,类似电钻割石的“咯叽叽”声音。是他的橡胶鞋底旋转半圈划过了地面。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是的。” “——他又会想走了!”濮阳门的声音压的低而尖细。他梦靥似的低声咆哮道:“他总是想着要怎么离开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可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他的伤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知道吗?他的伤怎么就好了呢!” 苍老的声音沉吟出一个闷长的尾音,拖长音节说道:“也有,让他的伤——永远好不了的,方法。” “真的?”濮阳门略略提高了音调,“可是,可是,”似乎又有点别的顾虑,濮阳门声音迟疑地说道:“我不要他生我的气。他一生气,就要讨厌我了!” 苍老的声音回道:“也有,温和一点的,方法。” 濮阳门轻舒一气。“那就好。等下午回来,就开始吧,林伯。” “是的,少爷。” 两个人渐渐远去。 李柏舟猛的坐起身来。他在被子里面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紧抿着薄唇,神色慌张,目光游移不定。 他在枕头下颤巍巍地摸出压得变了型的钢丝,抓着钢丝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拧得泛了白。 他紧盯着手中的钢丝,将它们一点一点掰直,然后弯出凶狠的爪牙。 他的神情渐渐平静了,继而决绝。 濮阳门会如何对付自己,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现在他唯一了解到的是,不能再等了! 下午他们就会回来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 ☆、选择 “——咔嚓。”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的开锁明显比上次顺手许多。 这是第一次,李柏舟在完全自由的意志下采取行动。以往拥有绝对人身自由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如今这自由失而复得,李柏舟心中不免又长吁短叹一番。直感世道之艰难假期之倒霉。 闭上眼睛,回忆着濮阳门的脚步声长度,他轻轻推着轮椅,一步一步计算着方位,缓缓向前而去。 空旷的长廊像黑森森的死亡隧道,往未知之地延伸着。李柏舟好似浑然无知地朝前迈去,满身心的孤注一掷。 他在两扇铁门前停下。 这里,远处微弱的橘色灯光已经投影不到了。它是一段幽黄色隧洞中早已被遗忘的一角。 李柏舟抬头看去,只觉得面前像是矗立着两个魁梧冷酷的凶神恶煞,正板着冷冰冰的脸皮,冷眼旁观他的忐忑不安,讥笑他的准备不足和操之过急。 李柏舟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拼命尽力去回想了,而且他也知道,出口必定就在其中。可是现实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1 就摆在眼前,他无法信心十足地断言哪一扇铁门才是通道。 “他妈的,我真他妈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啐了自己几句,“能有比老子更倒霉的吗?去他妈的绑架,还要做选择题!需要这么玩我吗?怎么都没人来救我?老子人缘有这么差吗?艹,靠你们准完蛋,二分之一的机会,老子自救!” 碎碎念了几句,李柏舟不再犹豫,牙一咬,狠下心肠做了选择。 他选择了左边的门。 挂锁很快“喀嚓”一下被转开。 李柏舟轻轻推开铁门。 随着“吱呀”一声尖细的门响,一阵窒闷的腥味破门而出。 李柏舟急忙伸手捂住鼻子。心想这是宰鱼现场吗?这种恶心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门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李柏舟心中疑惑,自然而然地手贴墙壁去摸索电灯开关。 ——他没有找到冷硬的开关或电闸。 他摸到的,是一段柔软湿滑的东西。 抬高手掌,五指微张,指缝间是一片湿热黏稠的胶状物,湿溚溚的,滑溜溜的,像粘着混浊的蜂蜜,或者浓缩了的工业化用油,带着微微的热度。 李柏舟缩回手,不明所以地把手指放到鼻尖下一闻。 一阵腥臭扑面而来。 他呼吸生生一窒,差点干呕出来。 “什么鬼玩意!”他甩了甩手,忿忿地在另一边墙柱上蹭干净了手掌。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赶紧掉头。 这一段路是完全黑暗的,没有光线照入,李柏舟的眼睛被迫渐渐适应了黑暗。这使他的胆子又大了一点。 “二分之一的中奖率,不会这么倒霉吧!” 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李柏舟决定继续往前走。 漆黑阴暗的环境使人寸步难行。李柏舟终于还是被房间里的死寂黑暗打败,不死心地想再次去寻找灯泡拉闸。 这一次,他扶着轮椅把手站起身来,伸手摸索向另一面墙壁。 按照一般房间的设计情况,电灯开关不在那面墙壁,就必须在这里! 这么小又偏僻的一间房间,不至于是后现代主义设计风格吧! ——他依然没有找到冷硬的开关或电闸。 他摸到的,是一只已经冷却的但还残留些微弹性的,类似动物脚趾肉垫的东西。一摩梭,指尖像陷进干硬的尖刺之中,涩涩的,痒痒的。 李柏舟瞪大眼睛企图看清自己手中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黑暗中他只看见乌漆抹黑的一团,像个包裹,朦朦胧胧的,无法分辨出细节特征。 “臭小鬼,往地下室塞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李柏舟恨声道。 被恶心了两次后,他不得不果断放弃继续朝前探索。 他收回手,想着还是趁有时间赶紧掉头,试试看另一扇铁门的中奖机率。如果都是一个内容,那也只能算他倒霉了。难道他还能更倒霉一点吗?李柏舟自嘲地想。 就在他手按轮椅,忍着左手手肘的痛楚去拧转车轮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脚步声。 李柏舟心中“咯噔”一声,猛的一把转过头去。 然后他暗暗“哎呦”了一声不好。 他似乎转头转的太猛,扭到脖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俺快写成鬼故事了⊙﹏⊙b~~ ☆、来人 李柏舟终于看清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形。 黑洞洞的大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占据了整方视线。 大概因为都是深颜色衣服的缘故,来人高大的身躯显得沉闷滞重,像一壁巍峨险峻的山岳,矗立在门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摇曳着一点熠熠光芒。 李柏舟心中蓦地骇了一跳——那人的下半张脸怎么是模糊的?! 仔细再看,原来是脸上带了一个口罩。 李柏舟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男护理。 使人真正恐惧的从来都只是未知而不是鬼怪。现在猜测到来人的身份后,李柏舟反而平复了心情。他轻舒了口气,抬手自认倒霉地揉捏自己的脖子。幸好扭的不是太厉害,没有固定住姿态。 李柏舟很快想到,虽然男护理是濮阳门的人,但是,他的眼神是那么和善,他会对自己施以援手吗?——可是,他在濮阳门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软弱戚戚的模样,他敢帮助自己吗? 李柏舟心里实在不敢确定。如果这个人是濮阳门安排在这里看守他的,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你是那个,护理?你刚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柏舟迟疑地问道。 就算是开门,至少也要有点声音吧!入口如果不是在这个房间,就是在隔壁房间。两处离得这么近,地下室也这么安静,如果有开锁开门声,没道理他会听不到啊! 男护理静默片刻,才慢动作似的摇了摇头。 呼——还好。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至少得到回应。李柏舟悻悻然地想。 如果这个哑巴也没了表示,李柏舟就真的要怀疑自己是走错了路进了异度空间了。 他推着轮椅向前一步又问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你知道,我是被绑架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你可以帮帮我吗?我会报答你的!拜托!” 男护理还是摇了摇头,目光一如既往的和善温和。 李柏舟并不是一个被拒绝帮助就会恼羞成怒地迁怒别人的人,他一向都能够勒令自己客观地理解别人的立场和苦衷。 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对方这老好人的模样简直带着点看他笑话的讽刺。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简直有点不可理喻了。李柏舟心想。 “他现在不在这里,他要下午才会回来,他不会知道的,好吗?”李柏舟不死心地再次恳求道。 听闻此言,男护理终于眸光一动。 仔细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李柏舟,见此不由大喜。 他心想这样说大概就能成,忙再次强调,徐徐善诱道:“就算我失败了,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好吗?不会有问题的,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脚不大方便,但我是军校出身的,这点小伤不会有影响的!好吗?我不会连累你的!拜托你了!” 在李柏舟急切的目光中,男护理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柏舟差点欢呼出声。他目光灼灼地盯住男护理,屏息以待。 黑暗中,男护理抬起手臂,指向李柏舟的背后。 李柏舟一愣:“出口就在这间房间里面?” 他原来是没有选错门的吗?他还以为自己再一次地刷新以前的倒霉记录了呢! 男护理眼神温和地看着他。似乎李柏舟在他眼里就只是个淘气的孩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2 子。他说的话不过是些孩子气的傻话罢了。 李柏舟往身后看去,只见黑蒙蒙的一片,难以捉摸。 他不太确定地再次问道:“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吗?”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男护理凝固了的动作。 李柏舟自怨自艾地点点头,说服自己:“好吧,再赌一次。输了算我倒霉。” 对男护理道了谢后,李柏舟不再游移,再次推着轮椅朝前走去。 在他身后,男护理悄无声息地从胸前大衣里,摸出一支针管。黑暗中,浊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管壁里,缓慢流动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男护理看爱人似的看着手中的针管,笑容越发显得温和可亲。 他将针管藏在衣袖里面,抬起脚,默默地跟上了李柏舟。 ☆、撞见 越往里面走,四周越是暗得死寂而恐怖。 不到80平方米的空间里,两点之间的有限距离被李柏舟小心地走出了无限的长度。 李柏舟心里惴惴的,隐隐地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很多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总能救他一命。 一声细微的异响。是地上的小沙砾被颠碾的声音。 李柏舟不动声色地缓下动作。 ——他的背后有人! 李柏舟没有回头,他转动眼珠子,借助眼角的余光,朝后看去。 而就在他刚刚缓下动作的时候,男护理在他一臂远的身后,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针管。 妖异的不锈钢色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个稚气清脆的童声。 ——“柏舟,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李柏舟动作一僵,默默的转过身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空洞洞的一片冷寂,除了他自己,站在门口的小孩,再没有其他的身影了。 李柏舟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哈,哈,你······你来啦,你不是要下午才回来的吗?” 屋子里一片漆黑,李柏舟看不清濮阳门的表情,只觉得小孩的声音与平时并无不同,平静的时候,就是冷冷清清的音色。 濮阳门一步拖着一步,慢悠悠地朝他走来。橡胶鞋底走动无声无息。 李柏舟不由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如果现在前路是光明的,他肯定已经拔腿就跑了。然而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 其实看见濮阳门出现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恐怕是被男护理骗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出口!否则濮阳门就该是从里面,而不是从他身后走出来了。而且出口,恐怕也不是在隔壁房间。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到开锁的声音。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是他现在可没心情去问候自己的霉神附体和陷害了他的伪善小人男护理。他必须集中精力,想方设法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就在李柏舟胡思乱想之际,濮阳门已经几步走到他半尺远的地方了。 李柏舟看清了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听见了,你在装睡。呵呵······”濮阳门在李柏舟面前缓缓俯下|身来,额头几乎贴着李柏舟的眉骨。 他看着李柏舟颤动的眼睛,伸手抚摸了李柏舟的脸颊,一脸又悲伤又委屈地低喃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以前我好好的,你都不要我。现在我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可能还会要我呢!” 声音突地一顿——他的嘴角纹路一寸一寸地向上撩起,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他的脸色毫无预兆地狰狞恐怖了。 “你骗我。” 他先是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地默念了几次“你骗我”,然后突地歇斯底里大叫了一声“骗子!”抓住李柏舟的轮椅把手,将李柏舟连人带轮椅一起恶狠狠地拽着朝一边摔去。 “嘭——”金属器械生生砸在冰凉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阵轰响。 李柏舟闷哼一声。 “咯叽咯叽”的转轮声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柏舟给他猝不及防掀倒在冷冰冰的地上。受伤的左手小臂连着肘部先着了陆,不自量力地支撑了身体的绝大部分重量,笨重的轮椅更是好死不死的颠住他的左侧腰骨,把他痛得直接就在地上弓成了一只煮熟的红虾。 李柏舟捂着手肘“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他妈的这下又要骨裂了。 他忽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头狠狠地瞪了濮阳门一眼,冷声回道:“什么我骗你,你不也骗我吗?说什么伤好了就放我走,结果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 “不,我没有!”濮阳门大叫道,“我从来就没说过要放你走!” 李柏舟闻言不由一噎。 细细想了一下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濮阳门似乎真的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这只是他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罢了。可是,难道一般情况不都是这样的吗?谁会从一个美好的救援开端,想到这么苦逼的囚禁结尾! 只是他也没想到,濮阳门竟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虽然濮阳门没有对他以诚相待,但至少也坚定地贯彻着“言出必行,不行不言”的原则。 李柏舟倔脾气也上来了,叫嚣似的回敬道:“难道我就说过我不走了吗?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 濮阳门眉头一皱。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李柏舟也没有说过不走啊! 霎时就把个小脸鼓成了圆滚滚的肉包子。那怒火也就不那么旺盛了。 他看着李柏舟在地上蜷缩着忍痛,不由犹豫起来。自己是该继续发脾气好呢,还是先把李柏舟搀扶起来的好。 李柏舟冷眼旁观着濮阳门渐渐软化的脸色,心中不由哂笑。这臭小鬼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真是好骗啊。 没等李柏舟高兴完,濮阳门已经拿好主意了。 他走到李柏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李柏舟受伤的手臂一眼,板着精致的小脸,严肃地要求道:“你说,以后,一辈子,都绝对不会离开我,我就跟你和好。你答应不答应?” 李柏舟眉一挑,扯起一边嘴角笑:“一辈子?哈哈哈~~老子就从没想过一辈子的事情。” ☆、捆绑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新文,本文会很快完结。可能填坑填的不太好哈~~因为是第一篇文,权当练笔之作,如果结局你不满意,原谅在下已经尽力了!!~~~~(>_<)~~~~ 李柏舟眉一挑,扯起一边嘴角笑:“一辈子?哈哈哈~~老子就从没想过一辈子的事情。” 濮阳门见他完全不拿自己的示好当回事,刚松开的眉头不由又是皱起。 他蹲下|身一把捧住李柏舟的脸,恶声恶气地吼道:“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可就要惩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3 罚你了!” 李柏舟往后仰了仰头,但濮阳门固定得太紧了,他没有挣脱出来。他也就不再白费功夫了。 邪邪一笑,他嘴贱地回道:“哦~~你要惩罚我?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濮阳门咬唇狠狠地瞪着他,垂眼细思片刻,答道:“把你的手跟脚全部弄断?” 李柏舟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大可能。也就不以为然地讥笑道:“你准备用什么弄断我的四肢啊?” 濮阳门想了想,犹疑地问道:“你不怕疼吗?” 李柏舟见他是这个表情,心里更是越发相信他不会真的对自己用这么狠的酷刑了。 李柏舟说:“你让我走,我就把在这里的事情都忘掉。兴许我以后有空路过这里,还会过来看一下你。” 濮阳门点点,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他站起身,退开一步。眼睛里一簇火焰茫茫然地燃烧起来。 他对着虚空下达了命令—— “哑巴,你听了很久了吧,还不快滚出来!” 一阵仓促的窸窣声。 黑暗的迷雾一点一点消散退开,一个高壮坚硬的大个子从漩涡似的房间角落中走了出来。 一如既往的低着头,胆怯惶恐的奴才模样。 濮阳门没有转头,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蜷在地上,看着男护理,表情讶异中混合着愤怒的李柏舟。 “把他绑起来,抗回屋子里去。再准备几根绳子,一根棍子。我要用到。” 濮阳门淡淡地说道。 李柏舟怒吼一声:“敢碰我一下试试,老子踹死你!” 男护理只比李柏舟高大一些,他把李柏舟当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走得健步如飞。一回小屋,便直接把李柏舟摔到床板上,拿了绳子把李柏舟的手脚都捆绑了,四仰八叉地固定在床上。 李柏舟被硬生生地摆成了一个“大”字行。他一路挣扎无果,咆哮了也没人理会,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气。 因为刚才被扛着的时候颠痛了胃,他现在都有点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深刻地感觉自己是手痛,腿痛,胃痛,腰肌痛,咬肌痛,各种痛。 男护理在绳子上打了个死结,张开手臂朝两边狠狠地拽去,竭尽所能地拧紧了绳结。 他挽起衣袖的手臂横亘过李柏舟的头顶,无遮无掩的,暴露出鼓胀的青筋,一条一条,蜈蚣一样爬满粗壮的手臂。 李柏舟看他,他也看李柏舟。 李柏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发现他是个下垂眼,眼睛是棕色的,睫毛很长,但也是下垂的,盖着眼睛。从这个角度看,是个狠角色。 你他妈的,老子记住了。李柏舟心头冷笑。 这也是男护理第一次这么静距离地“偷窥”少爷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胆大包天了,简直是亵渎了少爷的权威。 他一向安守本分,但是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或者不想控制住自己的眼睛。 借着捆绑绳子的姿势,他看见了倒映在李柏舟眼中的自己。 温和的假面破碎了,流露出的是野兽的贪婪。 他眨了下眼睛。他由衷地觉得李柏舟的眸子是真的干净漂亮。 李柏舟是这幢别墅所不曾拥有的温暖光芒。像他们这样的,生活在黑暗冰冷之中的人,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这点光源,哪怕只能汲取一星半点的温暖。比如说像小疯子一样的少爷。 男护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站起身来。 濮阳门瞅他一眼,皱眉道:“你看他干什么?谁准你看了?” 男护理低下头,然后默默地弯下腰。 他四肢着地,脸贴着地面,匍匐着靠近濮阳门,停在对方脚边,平静地等待。 在李柏舟震惊的注视下,濮阳门慢慢抬起脚,踩住他的头。 濮阳门一边碾动着他冷硬的小皮鞋,一边用看废弃物脏东西似的眼神看着男护理的头顶,说道:“再让我发现你盯着他看,我就让林伯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拿出来捏碎,知道了吗,哑巴?” 男护理“唔唔”地应了。 濮阳门才收回脚。“出去吧。” 男护理便利索地起了身,规规矩矩地退到走廊外面去了。 出去的时候他尽责地带上了门。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奴才模样。 对于践踏,哑巴没有任何想法。 ☆、惩罚 濮阳门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束手就擒的李柏舟。 李柏舟咽了一下口水。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他两个人了。 “喂,你不会真来吧?” “濮阳门,你,你来真的啊?” “喂,濮阳门,我们,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濮阳门站在床前,歪着头打量了李柏舟片刻。 他已经尽力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真心的悔改之意。 濮阳门终于下定了决定。 他拿起放在床脚边的铁棍子,走到李柏舟脚边,说道:“别的人我都信不过,就由我亲手来做吧。先从左边开始——我力气不太大,可能不能一次性敲断它,所以你得忍一忍了。” 然后,没等李柏舟反应过来,他的铁棍子似乎带着千钧的重量,迅疾凶猛地砸了下去。 李柏舟猝不及防,“啊”的惨叫一声。 濮阳门恍若未闻,抬起棍子,对准他的脚踝,狠狠地挥舞着往下砸,带起咻咻的凌厉风声。 又是一棍。 两棍。 三棍。 ······ 李柏舟终于明白了。 濮阳门不是跟他开玩笑,也不是威胁恐吓,他是真的会打断他的手脚的! 对濮阳门来说,这一棍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不过是众多惩罚手段中的一种罢了。你不听话,就让你疼一疼,等你疼得厉害了,害怕了,你也就会听话了。等你听话了,两个人就能和好如初了。 这就是濮阳门的逻辑。 于他而言,这不是伤害,更谈不上犯罪。也就不会存在心软或者愧疚。 李柏舟终于害怕了。 他还年轻,二十几岁的青年,前半辈子活的多姿多彩活蹦乱跳的,下半生难道要在轮椅上度过吗?哪里能甘心呢!对一个热爱篮球,热爱跑车的男人来讲,残疾简直是生不如死!可是也许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能想着死在路上这么潇洒的事情了。假如他残废了,就只能身不由己地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啊! 他不能! 他是李柏舟,是十几岁就能带着手下一大帮兄弟,翻墙逃课,持械斗殴,把闯进住宅区的流氓混混直追出5、6条街的男子汉,是一打方向盘就能轻易地甩出个神乎其技的漂移术的赛车手,是防守无懈可击抬手就是三分球的大队长,是凭一记悬空高位侧踢就能抗住教练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4 百斤重拳威压的硬汉! 他怎么能变成一个残废! 空荡荡冷清清的小屋里,李柏舟的惨叫还在继续。 李柏舟痛得眼神都要溃散了,他浑身剧烈地颤抖,嘶声裂肺地咆哮起来:“不,不,求求你,濮阳门,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了!” 小孩看起来,确实不会超过15岁。 身高是拔长了,要到自己胸口,但脸颊上还是两团柔软的婴儿肥。实在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短小而偏圆的远山眉,外眦角钝圆的杏眼,柔润的五官天然的清纯娇憨,带着点傻呆呆的天真笑意。像邻家的小男孩一样,穿着色彩清新明亮的棉布衣,胸前的两颗纽扣松开,露出年轻的皮肤和纤细的锁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地脱去孩童的稚气,还带着点肉呼呼的绵软。眼神是腼腆羞涩的,看人的时候,会抿着嘴轻笑,嘴角溢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这样无害的外表,谁能想到他完全相悖的残酷手段呢! 李柏舟是再也不敢小瞧他了。 濮阳门似乎也有点累了。他没想到人的骨头会这么坚硬,和小猫小狗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 他听到了李柏舟的求饶,李柏舟脸上汗津津的,他分不清那都是冷汗,还是有夹杂点眼泪。 他知道,他的柏舟是真的很疼了。每次他绞断那些小动物的四肢时,它们也是这样,叫得声音都变了。但是这样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惩罚是必须的。 他放下铁棍,俯下|身爱怜地用衣袖擦了擦李柏舟脸上的汗水。 他似乎错了,不应该用棍子的,他应该用斧头或者锤子,那比较方便。他怎么没想到呢? 哎,让他的柏舟受苦了啊! “柏舟,很快就好了哦!你再忍一忍,只剩下一只手了。其他的,等石膏拆下来后再来,好吗?” ☆、屈服 李柏舟失神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脸。他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喉咙也干涩得难受。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板一样抬手抓住濮阳门的手臂,一边喘息,一边声嘶力竭地哀求道:“门门,门门,我向你保证,我发誓,好吗?我发誓,只要你······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了,好吗?如果我说谎,就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啊?你信我······” 濮阳门微一怔愣:“你——发誓?” “对,对!我发誓!”李柏舟慌忙点头。他始终都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左脚踝。他的世界正在面临破碎。已经没法可想了! 濮阳门却摇摇头,撅着嘴鼓着腮帮说道:“不,你只是一时疼的厉害了才这样说,你就想着最好我是个傻瓜,就想着要骗骗我才好。” 李柏舟忍着痛连连摇头:“不,不,我不骗你,我言出必行,我说话算数,你信我,信我!” 濮阳门孤疑地抬眼看他,心里摇摆不定。 见似乎事有转机了,李柏舟决定自己一条好汉,不能白吃了眼前的亏!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把心一横,猛地抬头把脸仰起来送到濮阳门面前。 “你想不想亲我?” 濮阳门一愣,张圆小嘴“啊”了一声。 李柏舟狼狈地瞪他一眼,心里倍觉丢脸。 忍着脚踝的痛楚,李柏舟偏着脸暴躁地催促道:“你不是喜欢亲我吗?哪,为表诚意,给你亲一口啊!” 濮阳门恍然大悟似的瞪圆了杏眼。他惊叫一声“柏舟”,蓦地一下跳坐到李柏舟腰上,捧住李柏舟的脸,神情近乎虔诚地闭上眼睛,一下一下地,像只小狗一样开始舔吻着李柏舟的脸。 他的柔软的舌头是一条湿滑的小蛇,在李柏舟俊美如玉的脸上,沿着轮廓的轨迹用力地舔舐着。 李柏舟简直要吐了。他已经不再觉得濮阳门是个孩子了。 他在深刻的恨意中生出恐惧。他怕了濮阳门了。 他觉得自己是被什么可怕恶心的东西缠上了。濮阳门的舌头压迫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球隔着薄薄的眼皮,因为耻辱难堪而颤动。可是无论它躲闪到哪里,那粘腻湿热的小蛇总是如影随形,犹如附骨之疽。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包裹在一片黏稠漆黑的泥淖里面。 他在往下陷,往下陷。没有止境。 濮阳门却刚好相反。他觉得自己是飘浮在云端。他从没这么幸福过。他的柏舟是心甘情愿的,光是这一点就够他快乐的了。 他如痴如醉地品尝着掠夺到手的美酒佳肴,像饕餮一般贪婪饥渴。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李柏舟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濮阳门的舌头已经离开他的眼睛,转战到他的嘴唇下颌了,可是他不想睁开眼睛。 不能在噩梦里面睁开眼睛啊,否则就会把它带到现实中来了。 李柏舟知道自己眼皮上又粘涩又发凉地覆盖着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他没有抬手去擦。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让濮阳门为所欲为个够。反正他也阻止不了了。 可是,当嘴唇上一贴上异物,李柏舟还是动作反射似的立马把嘴巴闭起来。 濮阳门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他维持着亲吻李柏舟的姿势,闭着眼睛停顿了片刻,忽然毫无预兆的,在李柏舟饱满的下唇上狠狠地吮吸了一口。 李柏舟哆嗦了一下,手指在一侧绞住了床单。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搞什么飞机,亲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觉得亲其他地方也就算了。但是嘴巴——他可没打算跟臭小孩亲嘴。 也就是这一下,濮阳门触电似的打了个激灵。他在李柏舟的嘴唇上,遭遇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简直堪称美妙。他回味似的细细思索了片刻,却没能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和血腥,破坏带给他的,是完全不同的享乐。李柏舟的嘴唇似乎更加神奇,也更富有吸引力。 他感觉有一扇神秘的大门,正在被他缓缓地推开。 他想再感受一次这种快乐。于是,他又在李柏舟嘴上吮了一口。 一口。 又一口。 又一口。 李柏舟忍无可忍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晕车晕船晕飞机,各种胸闷气短恶心恶寒。 手一伸,就将压在自己胸前的小孩推搡开去。 他支着手肘坐起身来。 “好了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的脚很痛,我浑身上下到处都在痛,你先给我找个医生包扎包扎!” 濮阳门忽然被迫地从他新发现的神奇世界中分离出去,直愣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有些恍惚地应道:“好,先包扎。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5 ” 李柏舟偷偷舒了一口气。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刷牙洗脸再打一针疫苗杀毒。 ☆、离开 给李柏舟包扎伤口的,是一个穿着白袍,长相平凡的小伙子。他是由一个被濮阳门称为“林伯”的中年男子带进来的。 林伯是个瘦高个,五十多岁,脸色青白,头发灰白而稀薄,他的眼珠黯淡浑浊,眼袋很深,阴郁的皱纹耷拉着,垂压了他的眼角,使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细长,眼眶边缘像嫩肉外翻一样的泛着红。他穿着严谨服帖的黑色西装,腰板笔挺,李柏舟心想这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 李柏舟很是防备他。他可没有忘记这个严肃的老者曾经唆使濮阳门对自己施展卑劣手段。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手段究竟是什么。 李柏舟看着医师捏着他的脚底查看他的脚踝伤势,这个时候他已经痛过头神经都麻木了,所以心态上也很平静,几乎想跟这个新出现的“角色”交流一下他对自己这只扭曲变形,紫红肿胀的脚踝的看法。 李柏舟侧脸去看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心焦地等待医生检查结果的濮阳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濮阳门的表现简直就像伤的是他自个儿一样。可是究竟是谁亲手让他变成这样的呢?真是讽刺啊! 医师放下李柏舟的脚,抬头看他:“感觉怎么样?” 李柏舟笑了笑:“不怎么样。” 医师皱眉道:“这可有点棘手。” 他把摆了一地的器械一件一件地收回自己的铝合金医用手提箱里面,转头对濮阳门说道:“如果您希望这位先生恢复如初,最好把他转移到外面去。我是说,最好是医院,那里条件比较好,去那里能够接受合理完整的治疗,我们可以先给他拍个片子,然后再确定治疗方案。” 李柏舟百无聊赖地乜斜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斜线分布着的板栗色格子。他从左到右一颗一颗地数起来。 濮阳门紧了紧他的手,他就老神在在地转过头瞥了对方一眼。 濮阳门的眼睛圆圆的,水汪汪的,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 濮阳门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在这里治疗就好了,把需要的东西都带到这里来,不要出到外面去。”他强调道:“就在这里!” 李柏舟拽起嘴角晃着脑袋,笑得无声。 见李柏舟这个怪模样,濮阳门心里真是气苦,他解释道:“柏舟,我们不要到外面去,外面不好。你放心,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会留下残疾的,好吗?” 李柏舟轻轻靠在床头上,偏开脸无所谓地说道:“随便,反正你就不想我好过。我最好就变成残废吧,哎,总能让你满意的。” 濮阳门真是气急了:“你又说这种话气我!你,你······” 李柏舟嘿嘿笑,继续刺激他:“别急,慢慢说。” “好,我让你出去!不过只能在别墅里面,可以吧?”濮阳门气冲冲地挥舞着小拳头发狠道。 站在角落里始终保持缄默的林伯朝濮阳门看了一眼。 李柏舟的眼睛闪了闪,若无其事地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保留意见。” 李柏舟总算知道地下室的出口在哪里了。 就在那两扇铁门之间的墙壁里面。那灰黑色的土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事实上那是一个横推式的滑门。做的精细,扣合严密,一滑过去就可以推开了,根本不会发出声响。外面的砖块做得惟妙惟肖,在暗无天日的长廊隧道里面更是难辨真假。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楼梯,百步九折,绕出一个旋转的形状。直走了几十格阶梯后,才遥遥望见前方墙壁上镶嵌的壁灯。 李柏舟伏在哑巴的被上,被背着往上走。 临出地下室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好奇地问濮阳门:“喂,你那出口边的屋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啊?”那种诡异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手中,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简直快成了他的心病。 濮阳门怔了一秒,才迟疑地答道:“没什么,坏掉的玩具。”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对走在后面的林伯说道:“林伯,你明天就让人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清理掉。” “是的,少爷。”林伯应声。 李柏舟气哼哼地扭过头不说话了。 男护理微微侧过脸瞧了趴在自己背上的人一眼。他的视线在李柏舟被吮得嫣红的嘴唇上停了大概两秒,然后才神情平和地转过头去。他继续走他的路。 ☆、别墅 地下室并不是直通别墅,而是设在别墅后山里面。这里比之别墅更为偏僻荒凉,要回别墅,还得驾车行驶50公里左右的路程。50公里是以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计算的。事实上,这里山路陡峭蜿蜒,荒无人烟,它的真实长度要比官方计量更多一点。 濮阳门的天真简直让李柏舟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小孩居然会把他情急之下被迫发的誓言奉若圣旨。对李柏舟而言,红口白牙三指朝天那就是个屁,但很明显濮阳门当真了。濮阳门不只带着他回别墅接受完备的治疗,甚至还同意让他在别墅范围内拥有适当的自由。从现在开始,他完全可以从三楼走到一楼,从大厅逛到阳台,睡觉的时候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真是——自由啊讽刺!但这也不可不谓是一大进步了。 李柏舟总算在绝望中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是被关进了一间黑色的监狱了。这里面没有人类的良心。他不该再抱持任何天真的想法了。甚至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们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他们本身就是这座古堡的一部分。 李柏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蛰伏的猛兽,他在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生命不止,逃跑不息。 他心里还有一本活帐,他在这里受到的折磨,总会有机会可以算清的。 他李柏舟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厅。 李柏舟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抹了抹嘴。 “你是说你那位新来的医生过几天要过来,可能要住一两个月,所以,虽然你前天才答应我,允许我在别墅里面随意走动,但是现在我又得被关在房间里面,是吧?” 餐桌的对面,濮阳门推开面前的糕点抬起头来,莹白的小脸上露出点讨好的笑容来:“就一两个月······” 李柏舟把餐巾丢在桌上,推着轮椅就朝外面走。 濮阳门扁扁嘴,追了出去。 冰天雪地,暮重林静。 小院子里面的雪已经被仆人清扫干净了,露出一些潮湿松软的黑土。 庭院里的常青藤落地灯在黄昏层层叠叠的霞光中幽幽站立着,它的身后是几株被花剪篡改了模样的冬青树,枝叶相交,依偎成一排葱茏的绿墙。 几株枝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6 叶堆积厚雪,树干上爬满浊绿色地衣的橡树,错落地分布在绿墙前排,神态精壮强悍,朴直遒劲,透出泠泠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在天寒地冻的包围之中,整个庭院透出股憔悴的冷意。 李柏舟停在一棵橡树底下,漫不经心地抬手撩拨树干上干燥冰凉的地衣。 他心里默默地想,怎么连橡树这么强壮的植物,还会被这些缠人的真菌覆盖呢。 濮阳门站在他身后,手抚摸着他的肩膀,说道:“外面很冷,我们回屋里吧。” 李柏舟揪了一片地衣下来,说道:“没事,马上又不能出来了,我再看一看。” 濮阳门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好啦,好啦,我不关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跟医生说话,好不好?” 李柏舟抖着肩膀“呵呵呵”地笑。他心想臭小孩的主意可真是层出不穷啊!从“外面”来的人,对他这个囚徒而言,是具有多大的诱惑力啊,居然不许他跟“外界”说话哈! 李柏舟笑道:“随便。哎,确实有点冷了,进屋吧。” 濮阳门忙高兴地应了声,推着他回屋子里去了。 李柏舟依然被安排在原来的那间屋子里。 虽然他那灰色的窗帘依然是不被允许拉开的,但是至少这次,他空徒四壁的屋子里除了大床和那简单的几件复古风家具外,还添入了一台液晶电视机。他在屋子里四处查探了一个下午,连视野死角都没有放过,始终没有发现摄像头。 李柏舟因为两条腿现在都处于罢工阶段,所以背着他上下楼也就成了男护理的工作。 因为养伤而无所事事的李柏舟,一直在等着和男护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还没忘记在地下室的事情。男护理不想告知他出口就算了,可他明显是给他指了另外一个方向。听濮阳门的语气,那间黑屋子肯定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男护理引他到那里面去,是要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李柏舟就有些疑神疑鬼的,这事简直要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非把它抠出来不可。 他觉着那男护理就不是个善茬儿! 不过因为濮阳门看他看得紧,所以他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责问男护理。 ☆、来客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六日放假回家停更两天~~~回见~~ 李柏舟自从出车祸以来,截止今天被关的时间大概也有半个月了。 在半个月后的今天,他浑身是伤地坐在轮椅上,撩开窗帘一角望着前院发呆。 天空万里无云,远处一片雾茫茫的皓白。 他忽然想到,怎么就没人来救我呢?我的存在感有这么稀薄吗?失踪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合计着也有16天,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吗?平均一个月要说一次“你是我最大的骄傲”的教练呢?那些总跟他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兄弟呢?家里人,放假前他不也有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去一趟吗? 怎么突然间所有人都把他遗忘了? 李柏舟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气闷。在这里他也没人可倾诉,没人可信任。 他只能等待,只能等待。 李柏舟长长地出了口气。正想转身,撩着窗帘的手却倏忽一顿。 前院,一辆深绿色的越野车缓缓地驶入大门,熄火。 打开车门,下来了一男一女。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带着垂耳羊毛帽子,看不清面容。两人在庭院雪地上跺了跺脚,缓缓走上前来,然后消失在廊檐下。 李柏舟心里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总觉得那两人的身影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但是因为天冷,那两人穿的又比较多,羊毛帽子又把脑袋盖得严实,所以他也不大敢肯定自己是否认识他们。 他想着反正自己现在是拥有局部自由的,不如下去确认一下。便推着轮椅到门口按通了通话器。 “我要出去一下。” 然而李柏舟以为会得到的回应并没有如期到来。他得到的,只是林伯冷淡疏离的拒绝。 “抱歉,李少爷,现在客厅里有客人,你恐怕不宜出去。” 李柏舟眉一挑:“得了吧,不就是新来的心理医生嘛!我跟濮阳门说好了,不跟他们说话就行。快来给我开门。” “很抱歉,您必须继续待在屋子里。如果没有别的需要的话,就这样吧。嘟——” 李柏舟无言地瞪着手中被挂断的通话器。 心里咆哮:什么啊,不是又反悔了吧!!臭小孩没有这个前科啊! ——除非,来的人不是新医生? 傍晚的时候,门口响起汽车的启动声。 李柏舟趴在窗玻璃上,眼睁睁地看着越野车消失在白茫茫的地平线上。 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也许是一次逃跑的机会。他还是感觉离开的那两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他觉得自己胸口压抑着澎湃的怒火,但是无处发泄。在这里,他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 当然了,囚徒哪里能够信任狱卒呢。 如此,李柏舟在屋子里又无奈地待了一天。直到夜黑了,濮阳门才开门进来。 李柏舟见他眉宇阴郁,怏怏不乐的,憋了一下午的火气倒是稍稍被好奇心消去了些。 彼时李柏舟正坐在床上看电视,频道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军校里是没有电视机的。他大概有5年没见识过电视机这种高科技产品了,如今兴趣也没那么大了。况且,这里的频道非常之少,和新闻消息有关的压根更是无影无踪。 动物世界,修身养性,或者外语频道。 濮阳门合上门后,一下就蹬开脚上的兔绒拖鞋,爬上床来依偎在李柏舟的大腿上。 李柏舟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拿着遥控器在三个频道间使劲换台。 他不说话,濮阳门也不说话。 良久,还是濮阳门先受不了这种沉默,先开了口。 他低声地抱怨道:“你是不是很想走?” 李柏舟不理他,继续折腾遥控器。 濮阳门轻叹了口气:“哎,你知道吗,今天家里来了两个人。”濮阳门按着李柏舟的大腿仰起上半身,盯着李柏舟的下巴悠悠地说道:“他们说,是你的朋友呢。” ☆、真相 濮阳门轻叹了口气:“哎,你知道吗,今天家里来了两个人。”濮阳门按着李柏舟的大腿仰起上半身,盯着李柏舟的下巴悠悠地说道:“他们说,是你的朋友呢。” 李柏舟的动作停了一秒。他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中的遥控器。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美国导演弗兰克·克拉斯执导的电影《神奇遥控器》。 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偶遇到莫蒂。李柏舟心想。帮我摆脱这一切吧。 一只柔软惨白的手掌按住李柏舟摆弄遥控器的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7 李柏舟停下动作,但还是没有去理会他。 “他们说,你失踪了半个月了,他们一直在找你。到处找,可是找不到,现在才找到这里来——你信吗?” 李柏舟将他抓着自己手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有你在中间捣蛋,半个月能找到这里来已经很有速度了,不是吗?” 濮阳门的手上蓦地用了狠力。他凑到李柏舟下颌边,由下往上地接住了李柏舟下垂的视线。 “得了吧,你以为他们就那么好吗?你就相信他们真的认真地找了你半个月?你以为他们就那么好吗?啊?” 李柏舟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小脸蛋,呵呵一笑:“哦,他们惹你生气了吗?” 濮阳门爬上李柏舟的大腿坐下,两条腿环住他的腰侧,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 李柏舟将脸往外一偏躲开去。艰难地开口道:“我说,他们做了什么了吗?” 濮阳门的视线停在他一开一合的嘴巴上。“你不会想知道的。” 李柏舟原本以为小孩是说气话的,但现在听他这语气,似乎是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不由便小心注意起来。 手按住濮阳门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推开一点,李柏舟试探道:“他们做了什么了吗?” 濮阳门不大乐意地扭转脖子说道:“我不告诉你。” 果然有事! 李柏舟笑眯眯地松开手,露出个大灰狼的和善笑容:“你想亲我吗?想亲就先告诉我,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事情,嗯?” 出乎李柏舟意料的是,这次小孩没有被他骗倒,他盯着他的嘴唇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似乎正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 但是最后,他还是很谨慎地闭住了嘴,从李柏舟身上挪下来,跳下床趿拉了他的兔绒鞋就准备往外走。 “我还有点事情,你乖乖的先睡吧!”濮阳门说。 李柏舟眉头一锁,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濮阳门不高兴地回道:“因为很信任他们,所以现在才会更加关心,对吗?” 李柏舟本来就是个浓眉压眼的长相,如今眉头深皱,更是显出些刚毅肃穆来。 他皱眉冷峻着表情,手上不知不觉地用了力。 濮阳门吃痛地喊了一声“疼”。 “明明是他们做坏事,你为什么欺负我!”濮阳门眼泪汪汪地叫道。 李柏舟心烦意乱地松开手,背过身:“行了,你甭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别想编排他们。我不信你。” 濮阳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不信我,难道就信他们吗?他们根本就不配!他们——” 前方墙壁上悬挂的镜子里映出李柏舟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心想:姜是老的辣,你还太嫩了。 但是下一秒,李柏舟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笑容在脸上慢慢地冷却,垮掉。 濮阳门说:“你以为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你在那里翻了车,我就刚好路过救了你?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别墅跟你出车祸的地点根本就不是在同个地方!” 不是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要写新文,欢迎关顾哦~~(*^__^*) ☆、决心 阴测测的橘色灯光粘在灰色的窗帘上,渗透在米黄色的格子地板里,然后在李柏舟的肩上破碎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夜已经深了。 李柏舟慢动作似的,缓缓地转过身。他的立体的五官一半陷在阴影中,益发把一双眼睛衬托得漆黑明亮,明亮得像结了一层寒冰,冷冽渗人。 濮阳门生生打了个冷战。 他后悔了。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如果只是那些所谓的朋友也就算了,这个故事里可也有个他自己呀! 濮阳门心想这下糟了。他的柏舟又得讨厌他好几天了。 虽然李柏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他现在肯定非常生气。 李柏舟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他的语气十分平静。 濮阳门怯生生地低下头。“我······我给了他点钱·····就是这样。” 李柏舟笑了笑:“你以为你演台剧啊?什么狗血剧情,这样说我就信了?我跟他们相处了5年,我们——我们!你懂什么!”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骤然发狠,几乎是挥舞着手臂咆哮了起来。 濮阳门急道:“我没骗你,有一个叫顾南云的,他说你那天就会放假回家。他说他能借到你的车,可以在上面作点手脚。他还告诉我,你去哪个路段飙车经常都会听他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呵呵,呵呵,好。”李柏舟点头。 他明明知道的,濮阳门虽然软禁了他,但他对他确实是挚诚的。这个孩子根本不会说谎。他甚至比个真正的小孩子还要天真纯粹。——可是,他就是不想相信! 顾南云,他的铁哥们,他的发小,他的篮球队副队长,教练的亲儿子。 可事实就是这样。 李柏舟觉得自己前半段人生也许是值得怀疑的。他身心疲惫似的,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楼下来的,就是他?” “唔,说是想见你。” “见我干什么?”李柏舟咧嘴一乐。“都把我卖了,还来见我干什么?” 濮阳门想了想:“说是他们的篮球队要去出国参赛什么的,临走前跟你说一声。——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我,我不要你去见他们。” 说到这里,濮阳门又情绪激动地扑到李柏舟怀里去了。 李柏舟伸手接住了他。 “他知道你会软禁我吗?知道你会如何对待我吗?” 濮阳门摇头:“他没有多问,问了我也不告诉他。他只说确定不会出人命就好了。” 李柏舟的眸光动了动,沉吟道:“是吗,我知道了。” “不要去见他们好吗?你已经有我了。过去的,就都不要了吧!” “呵。” 李柏舟捧起濮阳门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蛋。 他默默地端详着这张小巧得堪称巴掌大的娃娃脸,心想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设计了他这么久,现在它就在他的手中,他只要手指一弯,就能轻而易举地扭断他的脖子。但是,他不能,他还不想把自己的命也陪上去。 他原先还残留的一点关于救命之恩的感激,此刻真正是荡然无存了。 虽然大帐没法算,顾南云这笔小帐总能先结算了罢。他李柏舟虽然挂着个军校优等生的名号,骨子里却还是当年那个一身匪气的坏小子,哪里能吃这种哑巴亏。敢出卖他,就必须做好被清算的准备! “我要见,一定要。” 李柏舟俯身,手捧着濮阳门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贴着小孩的脸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8 颊。 他的眼睛越过濮阳门望着前方一片虚空,渐渐发狠。 “顾南云,总会有我们见面的一天的,会有的。” 濮阳门小小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战栗。他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完全听不清楚李柏舟在讲什么了。李柏舟拥抱他的胸膛,抚摸他脊背的手掌,以及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李柏舟的一切都是热烘烘的,他在他怀里简直快要融化成一丝丝甜腻的麦芽糖了。 他无知无觉地答应着,蓦地一个激灵,是李柏舟推开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忽然又冷淡起来的心上人,对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转过身朝他摆摆手:“我累了,你也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吧。” 濮阳门只能恹恹不乐地答应了。 他希望李柏舟可以继续像刚才那样抱抱他,摸摸他,或者让他亲亲他的嘴。可是今天明显不是个好时机。他也就只能自个儿回房间里慢慢想了。 ☆、下沉 作者有话要说:李柏舟要黑化了~~orz 李柏舟觉得自己在不断地往下堕,往下堕。 所谓的救命恩人是假的,兄弟也是假的。家人更是把他丢在军校里五年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因为有定期寄来的生活费,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儿了。 顾南云出卖他,教练知道吗?也许也是知道的吧!顾南云那么尊敬他,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他任何事情。也许他早知道了,因为师母的病需要很多钱;也许是事后才知道的。但是,即使他很重视他这个干儿子,也没有为了干儿子告发亲儿子的事情啊。 他消失了这么久,他的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吧!自己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吗?有了李柏林这个外来货,国产的就打算抛售了吗?真是令人寒心啊! 没有了,他过去的人生里面,无论再怎么找,实在已经找不出能够为他不顾一切冒险的人了。 人生还剩下什么是有意义的呢?难道过去的价值被否定了吗? 以后——以后在哪里呢?就呆在这幢别墅里,当濮阳门的俘虏囚徒,过与世隔绝的监狱生活?能够死心吗?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忙碌,谁会发现他失踪了呢? 他自己呢,现在已经快成了残废了,连上下楼都要别人背着,不被允许和别人说话,打扫屋子的仆人更是把他视如鬼怪,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这些,都是因为濮阳门!这里不会有人愿意帮助他的,这里的人,濮阳门,男护理,林伯,都是洪水猛兽,不能相信! ——而且,这里到底是哪里呢?濮阳门说别墅跟他出车祸的地点不在同个地方,那么他现在是在哪里?是在哪里呢? 李柏舟觉得自己要方位混乱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躺在一艘小船上,在苍茫浩淼的大海里飘荡着,四面八方都是疾风迅雨,汹涌的浪头一个紧跟着一个迎面扑打过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有活路了,在这样天昏地暗,孤立无援的世界里。 脚不着地,身无所依。 他只能往下堕,不断地往下堕。 昏暗的屋子里,李柏舟睁着眼睛,神情呆滞地望着纱帐后面的天花板。 拂晓时分,天幕陷入最深的黑。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生气。 李柏舟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在家里,父亲对待舶来品弟弟也要比对待自己好,不会李柏林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吧? 继母呢,5年了,她的不闻不问让他对她再也不敢抱有什么天真的想法了。 弟弟李柏林,除了在父亲面前陷害他,借着体弱多病来抢夺他心爱的东西外,他还做过什么吗? 他最好的兄弟也出卖他了。本来带队出国参加比赛应该是他李柏舟啊,可是他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他视如父亲的教练并没有任何表示,就让顾南云顶替了他的位置,他还敢相信他们吗? 濮阳门对他确实是很看重的。不过他随时可能神经病发作,说不准哪天就把他的小命玩残了。虽然他总是表示很喜欢他,很需要他,但是,他对这个阴谋诡计把他赚到这里来,又把他弄成这个半死不活模样的小孩又能有什么好的感情可言呢? “都是一样的。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李柏舟抬起手,在虚空中狠狠地抓了一把。他握住了拳头,就好像手心里攥住了什么东西。他轻轻地对自己说—— “李柏舟,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那些东西,都是不属于你的。从今以后,你只有你自己了。” 他终于可以不再往下堕了。 因为他孤独的小舟在海浪的肆虐下厌倦了,颠翻了。 他的心沉入了海底。 恨意填充了李柏舟的心,他没有想起来,曾经是有警察来找过他的,因为有人企图救他。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冲动的搜救,他才会被濮阳门关进地下室里面。 ☆、示弱 濮阳门回去后一夜辗转难眠,总担心李柏舟会因为车祸的事情迁怒自己,他不会一气之下就跟他绝交个几天吧!——别的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关心的一向就不是别人以为的重点。 但是翌日他在大厅见到李柏舟的时候,对方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柏舟甚至还在两人都用过早餐后,邀请他一起去停雪的庭院里走走。 站在角落等候差遣的林伯怔愣了一下。 散步,多么亲密的人才会被允许一起散步啊!人们可以亲吻,可以拥抱,但是并不一定就可以肩并肩,心平气和地一起走过一段路途,不是吗? 李柏舟和少爷,不是这种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是时天空晴朗无云,长空一碧如洗,空气清新,庭院里的冬青树,橡树舒展枝叶,风华正茂。正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 李柏舟望着干净整洁的庭院里傲然耸立的橡树,幽幽地开口:“门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我真有那么好吗?” 濮阳门一愣。 他的铠甲坚硬的柏舟,居然会露出如此疲软的姿态? 濮阳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几步奔上前紧紧抱住李柏舟的脖子。 他最近又长高了一点,想拥抱坐在轮椅上的李柏舟的话,需要把腰弯出个不太舒服的弧度。 李柏舟于是直接手横过他的腿弯,把他抱到自己大腿上。 濮阳门低低地惊呼出声。 他受宠若惊地环住李柏舟的脖子,又害羞又理直气壮地依偎了李柏舟。 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会骗你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 可是他的柏舟愿意主动碰触他了,他只是说这么一句话,怎么够呢! 他太高兴了,简直不知所措,已顾不得其他,只迫切地想表达自己的忠诚。 他因为太高兴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19 ,开始絮絮叨叨,杂乱无章地回忆着自己与李柏舟分开的这五年。 “这5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四处地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妈妈把我关在这里治疗,我没有办法出去找你。总算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了,你又去了全封闭式的军校,我进不去!我,我就一直等,一直等,想了好多办法······因为不能让妈妈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当初你明明说好要带我走的,可是隔天你就把我推回妈妈那里了,我不要看医生,他们都说我有病,妈妈也是这样子,觉得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怎么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不能跟其他小孩子一样出去玩,去读书,我只能待在这里!——可是我不怪你。你是被你爸爸绑架到远远的地方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丢下我的。我——我反正已经得到你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分开我们了!柏舟,柏舟,你要知道我的心,我跟那些抛弃你的人是不一样的!” 李柏舟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他柔软的板栗色短发,眼看着门外积雪的庭院。 听着濮阳门的告白,他心中并无触动。 如此良久,他缓缓地笑了。 “是吗?你要对我好,那就对我再好点吧!” 濮阳门抬起埋在他胸口的头奇怪地问道:“柏舟?” 李柏舟凑近他的耳边:“我要做——很多事情——一件一件来。” 濮阳门好奇地睁大眼睛,他想问是什么事情,但是李柏舟喷在他脸颊上的鼻息让他感觉酥酥麻麻的。他的思考能力渐渐地流失了。 他知道自己马上又要融化了,变成一滩水,一撩糖丝,就这么融化在李柏舟的怀里。只要李柏舟肯一直这么抱着他,他很愿意去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空旷的大厅阴冷的一角,站着一个笔直颀长的老者。他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互动的两人。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寒冷却还在继续。这个冬天似乎比上一个冬天还要漫长难熬。在刚刚过去的那五个冬天里,他为了这个孩子自私的占有欲,为了瞒着夫人,为了不为人知,他在李柏舟身边安插眼线,防备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真可谓费尽心机,机关算尽。 接下来,还会有几个这样的严冬在等待着他呢? ☆、新医 濮阳门的新的心理医生在停雪的第二天,终于到来了。 出乎李柏舟意料的是,对方并不是他以为的慈眉善目的老学究,而是一位堪称儒雅英俊的青年男子,与他大概是同个岁数。眼神温和,态度谦恭有礼,很能让人一眼就生出好感来。也许这正是他打开病人心扉的资本。 他穿着铅灰色的笔挺西装,身材颀长,站地笔直,宛如落拓清松。林伯开门的时候,他正把手提包夹在咯叽窝,抬手去看手上的金表。看见林伯的时候,他用中指抬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微微地笑了。 他的表情,动作皆是自然爽朗,并不为着讨好而底下。 李柏舟在二楼的走廊上默默地窥视着这一幕。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对于这样一个优雅淡然的男人,任谁第一眼见到了,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来。毕竟以貌取人,自古尤然。但他就是打从心里的不喜欢他。没有缘故。 李柏舟也说不清自己的不喜欢是不是针对这位高峤医生。或许是因为他恶心了这里的一切,总觉得一切都像蛇蚋虫蚁,啃咬着他的皮肤血肉。所以他对每一个人都不假辞色。他现在看到谁,都打从心里的感到厌恶。 李柏舟是不被允许跟新医生交流的。但是这位名为高峤的医生似乎并未事先得到忠告。 但他看见推着轮椅像幽灵一样徘徊在二楼走廊的俊美青年时,眼睛一亮。热情地招呼道:“你好,我是高峤,是夫人聘请的心理医生。请问你是——?” 李柏舟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林伯浑浊的眼睛正平静地钉在他的脸上,他不敢有任何的回应。不能再冲动了。他不了解这个人。男护理就是一个教训。 李柏舟想,以前的那个李柏舟是多么开朗热情啊,总是大大咧咧地张扬着自己的个性。对谁都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能够轻易地跟别人打成一片。那个李柏舟是发光发热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对别人的热情好意回以冷若冰霜,不知好歹? 现在的我不是李柏舟,你看到的不是李柏舟。等我逃出去······ 李柏舟催眠似的对自己低语。 他转过轮椅,头也不回地,像幽灵一样轻飘飘地离开了。 在他的身后,林伯对他的无礼做了解释: “抱歉,高先生,李少爷一向如此。以后也请尽量不要打扰到他。” “啊,那真是失礼了!我会注意的。” “这边请。” 高峤医生的到来,对李柏舟而言真是福音。因为他把濮阳门一个下午的时间带走了。李柏舟感觉自己是在新春长假结束后的八天补课中忽然接到了放假通知,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真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好。 他在庭院里对着一棵橡树发呆。 林伯跟在濮阳门身边了,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照顾他生活起居的男护理。 男护理沉默地站在他几步远的身后看着他。 李柏舟忽有所觉地回过头,他捕捉到男护理眼神中的一丝凝滞。 戴着口罩的哑巴拥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天生地带着笑意。 是了,这个人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口罩呢?李柏舟心想。他掂量着濮阳门的心理治疗应该没有那么快结束,自己可以趁机说点什么。 李柏舟:“你,那次为什么骗我?” 男护理笑眯眯。 李柏舟:“你是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吗?你可以摇摇头或点点头。” 男护理笑眯眯。 李柏舟:“你是担心他发现吗?他的治疗没那么快的。” 男护理笑眯眯。 李柏舟:“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只笑面虎?” 男护理笑眯眯。 李柏舟:“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男护理笑眯眯。 李柏舟转过身:“我是在对着一棵树说话吗?不对,就算是棵树,被我说了这么多,至少也该沙沙沙地回应一下了。我是在跟一截光秃秃的树桩说话呀。” 树桩笑眯眯。 他伸出手,隔着空气,隔着一段距离,模拟着,悄无声息地抚摸了李柏舟的身体。 ☆、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作者感觉也还有很多章写呢?求真相!真心在完结!坚决不出现新人物了吼吼吼!开了新文,欢迎点击支持哦~~~\(≧▽≦)/~啦啦啦 “高医生说,我应该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傍晚的时候,濮阳门从治疗室出来,他没有用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0 晚餐,直接失魂落魄地进了李柏舟的房间。一进门,他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彼时李柏舟刚吃完晚餐坐在床上看电视。他的心态已经日趋平和了,不再心烦意乱地猛戳遥控器,他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动物世界里周而复始的弱肉强食。 濮阳门走过来挨着他坐下。他环住李柏舟的脖子,脸贴着脸,神情忧伤地絮絮说道:“医生怎么可以对我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呢!难道妈妈没有告诉过他,我是不能出门的吗?外面的人太多了,我害怕。柏舟,我也不要你到外面的世界去,我们两个就这样最好。” 李柏舟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好咯。不过你天天待在这里都不烦吗?” 濮阳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只要可以天天看到你,我到哪里都不会烦。” 可我对你真是烦透了。李柏舟无声地说。 “柏舟,我今晚在你这里睡觉好不好?”濮阳门突然要求道。 李柏舟把眼睛一瞪。“你自己没房间吗?” 濮阳门撅嘴:“我害怕。” 李柏舟拉开他环着自己的手:“你几岁了,还怕一个人睡觉?” “十五岁。”濮阳门底气不足地说道。虽然他看着很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小了。可是他就是想对李柏舟撒娇,希望李柏舟可以对他好一点。他知道李柏舟并不喜欢他。 李柏舟难以置信:“你这样有十五岁?发育不良啊?” 濮阳门扁嘴。 李柏舟心想这是多□的长相多深藏不露的年龄啊。 “我以后会长成你这样的!”濮阳门急切地分辩道。 他始终觉得,自己以后是可以长成李柏舟那样的。 每一根毛发,每一寸筋骨,每一片血肉,都幻化成李柏舟的模样,该多好啊! 李柏舟哂笑:“长成我这样?哈哈,基因重组还是染色体重新排列啊?” 濮阳门听不懂他的基因重组和染色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李柏舟是在取笑他。 他是这么认真,这么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李柏舟要取笑他呢? “害怕,你害怕什么啊?做什么坏事了吧?”李柏舟轻笑。 濮阳门咬了咬唇。默认了李柏舟的讽刺。 在他年幼的时候,他周围的人就一直这样看待他。他必须是个坏孩子,否则怎么会被上帝关在黑屋子里,不被允许拥有阳光呢? 有时候他也会有一种错觉,自己并不是生活在妈妈的别墅里面,而是孤独地生长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在那里,一株小草也不被允许存在。上帝精心地搭建了一所小屋子,目的就是把他与世隔绝地拘禁了起来。 自从爸爸离开后,这里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无论他怎么哭泣,也不会有人听见。所以现在他不再哭泣了。尽管他心中如何害怕,也不会再对无动于衷的人示弱了。 他原本也是个喜欢玩具的孩子,但是妈妈对医生说他精神不正常,所有人就都觉得他不正常了。人们都说,他必须是不正常的,爸爸为了救他,身体生生地在他面前被货车碾得支离破碎,那个眼睁睁看完全程的三岁孩子,怎么可能还正常得起来呢?所以,他必须是不正常的。必须不停地被陌生人以治疗为借口,把他刚长出新肉的鲜嫩伤口挖得鲜血淋漓。周而复始。 每天晚上闭上眼睛,他都告诉自己,他的柏舟很快就会到他身边来了。最后要么李柏舟带他一起逃走,要么他把李柏舟永远地留下来。只能如此。他们之间,只能如此了。 因为李柏舟是不一样的。 在爸爸离开后的最痛苦的日子里,他是第一个愿意原谅他的人。在所有人,甚至妈妈,都指责他是个坏孩子的时候,只有李柏舟,只有他的柏舟。他们一样的孤立无援,一样的委屈害怕。他们本来是要一起逃走的,远远地逃开上帝的险恶用心。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还是由他来把李柏舟永远地留下来吧! “柏舟,你抱抱我吧。”濮阳门闭上眼睛,朝李柏舟伸出手。他的语气,恍惚犹如坠入梦境。 只要在李柏舟身边,黑暗就会退散了。 他渴望一个人的温度。否则这个冬天真的太冷了。 “不想。”李柏舟说,他背过身躺下,“你想睡就睡吧,不要吵我就好。” 在李柏舟的心底,这个冬天也并不比濮阳门的怀抱温暖。 ☆、午夜 午夜。 李柏舟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 侧过脸,在弥漫着黑雾的空气中,他盯住了濮阳门。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团成胎儿的模样,柔弱无依地畏缩在他坚硬冰冷的胸口。 他有这么多的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惜这个孩子是不怕死的,他不畏惧威胁,他没有求生的欲望,也没有死亡的恐惧,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死亡代表的是什么。简直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而他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真是无可奈何。他打架的时候向来都是悍不畏死,但是对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孩,他觉得自己虽然浑身都是力气,却是一点劲也使不上。濮阳门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可怕的对手。 门外走廊响起一声细微的声响。 李柏舟猛的一下抬起眼帘。他将视线钉在红木大门的门把上。 他的目光在黑夜里发出幽蓝色的光,带着神经质的期待! 他在死气沉沉中期待着突发状况。无论怎样,都比死在无声的忍耐中强!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似乎是有一个人路过他的门前,但是对方只是路过,并没有打算进来。 走廊又安静了,静得李柏舟都要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李柏舟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躺回床上。 在他的身旁,濮阳门慢慢地睁开眼睛。 李柏舟不期然地转过头,给他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骇了一跳。 他在黑暗中气急败坏地叫道:“尼玛的看什么看,半夜不睡觉,睁着眼睛吓人啊!” 濮阳门欺身爬到李柏舟胸口,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柏舟,有人在我们外面。” 他这样的表情,配上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台词,李柏舟都要毛骨悚然了。 李柏舟一把推开他,拉起被子蒙住头。“疑神疑鬼的,就算有人,那也是你的人,瞎操心个屁!睡觉!” 濮阳门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拉开被子,爬回李柏舟的怀里。 李柏舟觉得自己真是无处藏身了。干脆眼不见为净地闭起眼睛。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到楼梯口,左拐,进了洗手间,然后就出来了。往回走,走到我们门口,他又停下了,停了5秒,他就走了。——不对!”濮阳门蓦地揪住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1 李柏舟的衣襟,他瞪大眼睛,凑近李柏舟的脸颊,神经兮兮地对李柏舟说道:“不对劲。他在我们外面停留太久了,柏舟,他想要进来——他是想要进到里面来呀!” “尼玛的,发什么神经病!” 李柏舟大叫一声,手一扒拉,将濮阳门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地上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 李柏舟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有种错觉,自己刚才扔出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枕头。对方是那么轻巧,那么柔软,甚至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李柏舟希望用巨大的声音,或者争吵,来平息这种黑夜带来的恐惧。但他失算了。对方本来就是组成这种恐惧的一部分,又如何平息他的不安? 濮阳门裹着被子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面无表情。 他的鬼火似的眼睛在黑暗中摇曳燃烧,静静地映照着坐在床上的李柏舟。 李柏舟觉得自己快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但是这时候,他又忽然觉得小孩子可怜兮兮的。 他微微地喘了口气,劝告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朝濮阳门努努嘴,拍了拍身边的床铺:“上来。” 濮阳门很听话,他似乎就是在等着李柏舟这句话。他站起身,拉起被子,慢慢地爬上床,挨着李柏舟躺下。 他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缓慢的,静默的。这些,对李柏舟而言,都是对他脆弱近乎崩溃的神经最严苛的考验和鞭笞。他的心脏一整夜都在坐过山车,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濮阳门毛茸茸的小脑袋都蹭到他的下巴来了,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李柏舟的手臂无处安身,手肘还没好彻底,不敢压迫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环住了濮阳门的腰身。 这个姿势其实也很奇妙。李柏舟心想。简直就像两个人的感情多亲密似的。 刚才的声音确实不是他的幻听,因为濮阳门也听到了。李柏舟心想,他真是个敏感多疑又神经过敏的小疯子,听力很是惊人啊。可是那个脚步声究竟是谁呢?他对别墅里的另外两个人,林伯和男护理是熟悉透了,知道正常来说不会是他们。大概,是今天刚来的高医生吧。 半夜起来找洗手间罢了。 ☆、弟弟 今天也依然在重复昨天的生活。 但是意外的是,今天濮阳门似乎早早的就休息了。他平时并不曾这般。李柏舟在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怀疑。他总觉得这是濮阳门的另一个陷阱。 入夜,空气凉冰冰的,窗外吹刮着肆虐的寒风,窗户没有阖紧了,窗棂缝隙发出嘶嘶的痛苦呻吟。 李柏舟不胜其烦地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披了外套,拄了拐杖,拖拉着两条腿去关窗。 他的腿渐渐地在复原,车祸留下的创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有那条在地下室被濮阳门砸断的右腿还绷着石膏。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几乎每夜都要咬牙忍着骨肉愈合的痛苦,以及风湿似的折磨。 他摇摇晃晃地,总算走到窗边。等他锁严了窗,转过身去的时候,门扉处倏忽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 李柏舟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发了狠般盯住了门把。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悄无声息地滑下脸颊。 没有动静了。可是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今晚也和昨晚一样,声音来的这样突兀,这样诡异。简直带了点森森然的鬼气。 李柏舟是个无神主义者,但是现在他却真的怕了。他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幢别墅是建在一片乱葬岗里面。 就在李柏舟屏息凝神倾听门外动静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哥。” 李柏舟倒吸一口气! 门外的人等不到回应,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李柏舟的心脏简直就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一个箭步抢到门前,怔怔地瞪着红木门。恨不能将自己的视线化成x射线,穿透这扇被林伯从外面上了锁的门扉——濮阳门为了提防他的开锁技术,把双头锁替换成了挂锁。 “你······是谁?”李柏舟颤抖了声音,难以置信。 有人来救他了?有人来救他了! 门外的人回道:“哥,我是木木——我就是心理医生。” 李柏舟的脑子短路了一瞬间。然后猛地爆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闪光! 门外的声音压地太低,他没有听出这个声音是不是心理医生高峻的。但是他知道,木木,是李柏林的小名!他的便宜弟弟李柏林! 对于李柏林,李柏舟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想起的也都是对方小孩子时候瘦巴巴的模样,和昨天看见的儒雅英俊青年实在联系不起来。 “你是濮阳门的新医生?” “假的。我半路换了他。”门外的人悄悄说道。“我来救你了。我之前也报过警,你忘了吗?” 李柏舟兴奋得嘴唇都哆嗦了。他想起来了,之前确实是有警察来找他的! 他将脸贴在门板上,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来救我?你一个人,打算怎么救我?” “我给濮阳门下了安眠药,我拿到钥匙了。” 难怪,难怪今晚濮阳门睡得这么早。作为医生确实是有机会做这种事情。 虽然李柏舟心里很快就将这一切都解释通了。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却依然没有减弱。 在李柏舟游移不定的时候,门外便传来沉闷的一声“咔嚓”。 锁开了。门被从外而内缓缓推开。 李柏舟连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黑暗中,李柏舟看清楚了出现在门口的人。确实是心理医生高峻。 “你是——木木?” 心理医生笑了。他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射出幽幽的荧光,一边朝李柏舟走去,一边轻声说道:“哥,五年了,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啊。” 李柏舟觉得李柏林这模样有点不对劲,那语气可不只是兄弟重逢的快乐,简直是犯了毒瘾似的兴奋。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对方是来救他的,他就跟他走! 李柏林握住李柏舟的手,眼神一会是心疼,一会又是个不可捉摸的沉默。 他捏了捏李柏舟的手,说道:“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这里的保镖呢?”李柏舟是被濮阳门打怕了,轻易不敢冒险。如果这次又失败了,濮阳门能敲断他全部骨头! 李柏林笑着安慰:“你以为我是单枪匹马来的?难道你忘了,我是濮阳夫人请来的?” 李柏舟一愣,没听明白。 “早在你被濮阳门带到别墅的时候,夫人就已经知道了。这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那次的警察其实就是夫人叫的,不过被濮阳门先收到风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2 声把你转移了罢了。” 说话的当口,李柏林已经搀扶着李柏舟出了房间,在走廊过道上快速地走着。但因为李柏舟目前是个瘸腿的,所以两人也没办法走得多快。 李柏舟一路是越听越糊涂:“濮阳夫人真想救我,直接过来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转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李柏林解释道:“刚好我听说你无缘无故失踪也正在找你。濮阳夫人因为不想和自己的儿子把关系闹僵,才兜兜转转地找到我这里来。借口要给濮阳门换新医生,让我乘机进入别墅来带你走。别担心,濮阳门已经睡着了,没人会拦我们的。” 李柏舟沉默了。他被李柏林半扶半夹搂着向外跑。眼看着绕了几处过道,穿过壁灯,李柏林又带着他拐入了一处陌生的暗室中。 李柏舟警觉地按住墙壁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低声喝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刚刚发现真的一直在虐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_||| 李柏林拉他不动,只得停下来,他焦急地问道:“你怎么啦,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要逃出去呀!” 李柏舟摇头:“不对,大门不在这里。” “这是后门呀!”李柏林说道。 李柏舟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怒喝道:“去你妈的,这也不是后门!濮阳门把老子转移到地下室的时候,老子虽然被打了针,可还知道后门在哪里!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李柏林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好整以暇地整了整在奔跑中弄乱的衣服,老神在在地笑了。 在完全漆黑的暗室门口,男人的眼睛里射出狼一样幽暗阴险的光。 “其实不这么骗你,也可以把你弄进去,就是麻烦了点。” 李柏舟往后退了一步,背靠了墙。在他的全胜时期,哪里会怕这种一对一的威胁?可恨他的腿是瘸的,他最拿手的悬空高位侧踢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现在的他就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李柏舟心里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自从他出车祸以来,就没有真心待他的! “你究竟是谁?” 心理医生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高峻医生啊,——我是濮阳夫人的人。假扮你弟弟,只是为了让你早点相信,不要拖拉浪费时间而已,没有恶意。” “是吗?”李柏舟精神高度紧张,如今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了。 似乎不准备再伪装了,高峻笑得格外坦然:“之前的警察确实是夫人报的,我可没骗你。现在也是夫人安排我过来找你的,夫人觉得你真的不适合少爷,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了。而且这件事情,确实不能让少爷知道,所以我真的有给他放了一点安眠药。因为,他一定不会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就这么死了!” 话音未落,高峻的面容倏忽狰狞恐怖。猛的一个转身,他一拳重重地击在李柏舟的脸上。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的拳风扫到李柏舟的太阳穴的时候,却被对方一个格挡,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李柏舟冷笑一声“去你妈”,右手一记左勾拳,毫不留情地砸在高峻脖子上。 高峻惨叫一声,跌出几步远。脸上的金丝眼镜也被打飞了,口鼻耳朵里流出了血丝。整个人在地上摔得格外狼狈。 李柏舟自己也没好过。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受伤骨折的右腿根本就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只觉得整个人像再次被敲断了脚踝一样,一阵分筋错骨似的剧痛后,他闷哼一声,冷汗津津地摔倒在地上。 “呵呵,呵呵,好,有点意思。”高峻揉了揉脖子,甩了甩头,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他见李柏舟是个起不来的样子,便呵呵笑道:“要是你的腿是好的,我可能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啊可惜。”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剂,拿在手里颠了颠。 “瞧,一瓶蒙汗药就够解决你了。反正你也跑不了,我也可以弄根棍子伺候伺候你。” 李柏舟气红了眼! 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他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窝囊! 大不了就跟他拼了吧! 眼看着高峻一步一步地走进,李柏舟的手心都握出了冷汗。 濮阳门折磨他,濮阳夫人想杀他灭口。这一家子他妈的都是疯子! 不会有人来了。所有人都是濮阳夫人的眼线。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就在李柏舟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室里慢慢地浮现出来。 在黑灰更迭的阴影中,黑影渐渐显露出轮廓。 黑影抬起了手。 下一刻,李柏舟听见了一声刀入皮肉的闷顿声。 高峻想要大叫,但是黑影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黑影很快速地朝他心脏又捅了几刀。 李柏舟瞪大了眼睛,无声地看着这急转而下的一幕。他被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高峻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李柏舟。然后他缓缓地滑倒了。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李柏舟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他哪里见识过这种凶案现场! 他失神地将目光从地上死去的人身上往上移动,最后停顿在代替高峻,站在他面前的黑影人身上。 黑暗里,一双温柔带笑的眼睛俯视着李柏舟。 男护理叹息着对李柏舟摇了摇头,就像对方是个淘气的小东西似的。他俯下|身,大手绕过李柏舟的腿弯,将李柏舟抱了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李柏舟已经完全处于失魂状态了。他不是高峻的对手,就更不是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哑巴的对手了。他呆呆地看着男护理,心想难道还有人比他更倒霉的吗?其实他还可以更倒霉一点吧! 李柏舟料想着会被关回屋子里。——这样也好,不过是一切又回到起点罢了。 然而男护理并没有把他关回屋子里。他带着他,从别墅的后门出了去,从仓库里开出车来,把他抱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发动引擎。 他载着李柏舟离开了别墅。 ☆、一夜 李柏舟的精神还处于浑浑噩噩之中,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回过神来。 男护理把车停在一片死寂黝黑的丛林里。他熄了火,打开车门,把李柏舟抱下车来,往林子深处走。 这时候的李柏舟,因为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心思才又活泛了起来。 他可总算是出了别墅了!只是不知道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男护理一路沉默无声,李柏舟也不动声色地等待着。他也算认清了自己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3 的处境,知道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了。 男护理带着李柏舟一路穿林涉水,终于钻进一个小洞穴里面。 这是一个阴湿漆黑的小洞穴,宽度大概够一个成年男子横躺下来,高度却不够他一米八五的身体伸直腰肢。倒是有一定的深度,正是个小型猫科动物避冬的好巢穴。 李柏舟被温柔地放在一处枯叶堆就的毯子上。男护理在他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男护理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李柏舟心里一突。 卧槽,丧尸呀! 男护理脸上歪歪扭扭地爬满了蜈蚣似的的伤疤。是被人用刀子生生割裂了皮肤,表皮愈合后,新长出来的鲜红的嫩肉拉扯了黒梭梭的旧皮,在脸上交织成一副狰狞扭曲的浮雕版画。 男护理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是吓到对方了。他羞愧地低下头,神情颓然地弯下了腰。 李柏舟咽了口唾沫。只觉一颗心给对方不声不响地吊着。 这位三十多岁的大叔,不会真的是想吃人肉吧? 他因为走得匆忙,只穿了一件绵软睡袍。脚上的拖鞋不知道掉哪去了。如此脆弱的防护,自觉已经是处于弱势了。 在李柏舟提心吊胆的防备中,男护理朝前伸出了手。 他匍匐着靠近了李柏舟,双手捧起对方的左脚,在李柏舟错愕的注视下,他将自己滚烫的嘴唇哆嗦着贴在李柏舟的脚趾上。神情如同宗教徒面对救世主那样的虔诚而狂热。 李柏舟的大脑里“噹”的一下短路了。他愣了足足三秒才一个触电似的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从脚趾一路直窜上脊梁骨去。 “死变态!!”李柏舟大骂一声。 亲个男人的脚趾,真他妈恶心啊! 李柏舟拼命把左脚往回缩,想把自己的脚抽回来。无奈钳制住他行动的手臂是个力大无穷的铁箍,而他自己的另一条腿又是绷着石膏无法控制的。他一边发了疯似的蹬腿,一边拿双手去褥男护理的头发,可对方却像块硕大无比的磁铁,稳稳地吸附在他的腿上,气得他号啕大叫:“我艹你妈的死变态!放开老子!” 男护理并不理睬李柏舟的辱骂。他自觉自己是在享受上帝恩赐的一顿大餐,心里感动得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像他这样污秽低贱的人,有生之年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刻。李柏舟是他的神明,他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此纯洁干净的李柏舟,简直就是乌云层叠的拂晓中破碎的一道光。 他现在就要把这道光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谁也不给! 男护理厚实濡湿的舌头在李柏舟那被冻得冰块一样僵硬冰冷的脚趾之间穿梭滑动。他的舌头卷着李柏舟的脚趾,把它们一根一根地含在自己温暖的口腔里,吸吮得陶醉。 李柏舟一边感到恶心透顶,一边却因为受制于生理的自然反应而无能为力。 他欲哭无泪地瞪着眼睛,推搡男护理的双手却有点使不上劲来了。 脚是所有男人最敏感的地方。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他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刻。这点温暖让人难以抗拒。 从脚趾传递过来的热度在慢慢往上蔓延,蔓延。李柏舟打了个哆嗦。他觉得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热量。不再失控似的发抖了。 男护理大狗狗似的舔吮还在往上。他的舌头享受过李柏舟的脚趾后,转移到脚踝,小腿,膝盖。一路蠕动着,吃出一声声淫靡的“啧啧”口水声。 等到他的侵犯终于到达李柏舟的大腿根时,李柏舟才蓦地回过神来。 李柏舟大骂一声,奋力推搡埋在自己股间的头颅。然而他很快就被卸了力气。 男护理含住了他。 李柏舟触电般双腿一收,夹住了男护理。 他穿的是连襟的大睡袍,男护理的侵略几乎是畅通无阻的。男护理抓住李柏舟乱蹬的两条腿,粗糙的大手在李柏舟的大腿内侧揉捏着。 李柏舟变成了一条被丢在砧板上的活鱼,在男护理的禁锢之下,无论如何活蹦乱跳,就是挣脱不得。他又气又急地咆哮起来:“死变态!死基佬!我艹你妈!我他妈的不会放过你的!啊!” 李柏舟虽然心里感到又恐怖又恶心,几乎想要呕吐了。但是他今年二十几岁,身体正是强壮敏感,精力也正是旺盛,也许对着个大男人硬不起来,但是被对方这样唇舌地伺候着,他即使理智上知道不可以妥协,但是身体却诚实地缴械投降了。 不一会,他失控地抽搐了一下,彻底瘫软了。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仰头“胡噜”一声,把嘴里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李柏舟的目光都直了。 虽然他是那个被伺候的,但是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是被强j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写太多,怕被河蟹。新手鸭梨很大呀╮(╯_╰)╭写完之后看看,哈哈,一个敏感词汇都没有用到哈~~~ ☆、信徒 这种痛苦的享乐持续了大半夜。 李柏舟在男护理的嘴巴里反复地挣扎,踢蹬,然后投降。等第四次结束的时候,天际都已经微微泛了白。 李柏舟精疲力尽地靠在岩壁上,两眼失神地直视着前方。他并不是个性欲浓厚的人,平日近乎是清心寡欲了。如今被迫彻夜纵欲,一整夜精神也都是高度紧绷,就怕男护理对他真刀真枪地来上一次。如此反反复复地过了半夜,李柏舟在鱼肚微白的时候,早已力不能支地颓靡了精神。他觉得自己是脱力了,肾虚了。 男护理似乎自觉自己是卑贱低微的,除了亲吻李柏舟的下半身,他不敢再做别的了。更别说去亲一亲那心心念念的饱满的唇瓣,清澈的眼睛。 天空渐渐亮堂起来的时候,他在李柏舟腿间仰起头来,温柔的眼睛满怀爱意和崇拜地看了心上人。 他是亵渎了这片圣地了,趁着黑夜的掩护,在上面留下自己污秽的泥印。 虽然罪无可恕,但是情有可原。 他觉得很是痛快,这些年来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满足。 李柏舟神情木然地与他对视。他虽然身体上快乐了,可是他的心里饱受折磨,半点痛快也没有。他只恨不能拧断了对方的脖子。可是现在他的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上呢! 他可不想死,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之前所受的折磨没有讨回来,死了眼睛也闭不上! 男护理从李柏舟腿上退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李柏舟狼藉的下|身,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李柏舟面无表情地合并了双腿,整理了睡袍。 “接下来你还想干点什么吗?”李柏舟语气凉凉地问道。他心里有点负气,又有点惴惴。 他决定要把对方当做一个从事桑拿行业特殊服务的工作者看待。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4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4 他是花钱乐了一场。 男护理将叠好放在一边的口罩重新戴上,然后他用手指在地上缓缓写道: ——你恨他们吗? 李柏舟瞥了他一眼,往后一靠,也不在意那岩壁上沾满了泥泞和青苔了:“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呢。” 濮阳门折磨他,顾南云出卖他,男护理猥亵他,现在还有个老巫婆想弄死他。他若是有能力,这些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男护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把头低下,在地上写道:我帮你杀了他们。 李柏舟眉一挑,笑呵呵的也不回答。 男护理继续在地上写道:让我陪着你。 “哟呵!”李柏舟哈哈大笑,癫痫发作似的抖得弯了腰。“哎呦,哎呦,不行了,太逗人了!老子真是招变态爱呀哈哈哈!” 男护理只是笑微微地看着他发疯。下垂眼里盛满柔情蜜意,大概只当对方是个淘气的孩子在撒欢。 李柏舟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了,他重新坐端正了,吊儿郎当地朝男护理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男护理大狗似的,急急忙忙爬到他面前。 李柏舟笑眯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李柏舟掌掴了男护理的脸。随之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去你妈的死基佬!”李柏舟大动干戈地咆哮起来,“还阴魂不散想跟着我?我艹你妈!” 他恶狠狠地对着死狗似的趴在地上的男护理伛偻的脊背踢了几脚。一边踢打一边口不择言地辱骂。 男护理默不作声地承受了李柏舟的怒气。 等李柏舟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的时候,男护理才吃力地转过身,伸直了身子。他温和地看着李柏舟的愤怒,满怀期冀地再次爬回对方脚边,热切地在泥沙里快速地写道: ——我可以为你杀任何人,任何人! 然后他急切地仰起脸,深深地盯住了李柏舟,眼神狂热。 李柏舟缓了气,默默地和他对视了。 良久,李柏伸出手,轻轻巧巧地拍了拍他的脸,阴沉沉地笑道:“好,只要你帮我解决了那些王八蛋,我就把你留在身边。” ☆、回报 天亮的时候,男护理把李柏舟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别墅。 李柏舟当然可以就这样远走高飞。之前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胸有成竹了,所以他的心有了闲暇停下来清帐。 ——为什么是他这个受害者要逃跑呢?他的仇还没报呢!没把这笔账算清楚,他如何能够安心! 经过了昨夜的被猥亵,李柏舟甚至生出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他把这种恨意几倍地扩大了,决定回报到濮阳门身上。 李柏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心里绕过几千几万种歹毒的手段。都是用来对付濮阳门的。但是他一会又想到,解决了濮阳门又怎样,只怕会把他后面的老妖婆也招惹过来。看濮阳门的家族,恐怕是既有钱又有势的。他一个普通学生,拿什么去跟这样的大块头对峙? 要报仇,当然就要报个彻底,不能留着笔烂帐在最后。 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够永绝后患。 窗外已经亮透了。炽烈的白光穿过拉开的灰色窗棂,投影在李柏舟刀削玉刻的脸颊上,勾勒出玉石一样冰冷刚毅的线条。 李柏舟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一把拽住窗帘,拉上。 他现在,不想照到阳光。 然后他侧过头去,静静地盯住了门。等待。 一直过了中午,在房间里用过午餐后,李柏舟才等来第一个访客。 门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濮阳门红彤彤的小脸钻了进来。似乎是刚从沉闷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还穿着灰蓝色的棉质睡袍,头发凌乱,脚上趿拉着兔绒拖鞋。 他扫了一眼房间,一眼认清了房间内的形式,快乐地喊了一声“柏舟!”推开门,飞身扑进李柏舟的怀里。 李柏舟狼狈地踉跄了一下,靠了墙才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他也伸手环住了怀中小小的身体。 李柏舟的嘴角咧开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心想,来得好。来得好呵! 濮阳门把头埋在李柏舟怀里,满怀信任地说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跟李柏舟告状道,“昨天晚上我怎么睡得那么沉呢?我都没过来跟你说晚安呢!” 李柏舟微笑:“可能是累了吧。”他撩起濮阳门垂落额前的几缕发丝,第一次心平气和地看了濮阳门充满依恋爱慕的眼睛。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长相,真是纯粹率性的眼神,真是简单任性的感情。 他为什么一直执着着要把这个小东西推拒开呢?他完全可以掌控他啊,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濮阳门浑然无知地抱紧了他。嘟囔道:“我要补偿你,我要一整个下午都陪着你!我晚上要和你睡,明天和你一起起床。” 李柏舟眼神半明半昧地俯视着他。看他钻出宽大睡袍中的洁净白皙的脖子和手臂,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柔弱无骨的腰肢。手指拂去,经过的是水一般流畅的线条。 李柏舟的眼神渐渐暗沉了下来。 他既然不能简单地杀了他。那么就只能折磨他。濮阳门最害怕什么,他就用什么对付他! 他要玩弄他,然后抛弃他!让他看着他跟别人快活,却靠不近他,得不到他!他要让他为他发疯,然后把他丢到精神病院里面永远不再相见! 这是报应,门门,不要怪我,谁叫你们对我那么狠! 李柏舟紧紧地盯着怀着的小孩,笑得格外的恶毒。 他狠下心来,推开濮阳门,命令道:“去,把门锁起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濮阳门不解:“怎么了?”柏舟刚刚不是还很和气地抱着他吗?他觉得气氛有点古怪。 李柏舟一瘸一拐地走回床边,头也不回地回道:“让你做就做,那么多话!” 濮阳门撅了撅嘴,还是乖乖听话去关了门,并嘱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李柏舟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拍拍自己的大腿,表示允许他坐在自己怀里:“过来,门门。” 濮阳门愣了一下,心中阴霾马上一扫而空。他高高兴兴地扑进心上人的怀里。十分亲昵地在对方脸上偷偷亲了一口。 李柏舟现在只当他是只即将被自己欺负的小可怜,对他的亲吻并不生气。 他笑呵呵地抱住了濮阳门软软的身体,在他耳边轻轻吹气:“门门,柏舟和你玩一个游戏。” 濮阳门欢喜地点头:“好啊!” 李柏舟默默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李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5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5 柏舟终于要开始使坏了。星期六考试停更。星期天更。回见~~ ☆、欺负 他右手从下往上慢慢滑进小孩灰蓝色的宽松睡袍里面。从小腿慢慢往上,到膝盖腿弯,一直划过小孩富有肉感的腰身,摸索到他的胸口。 李柏舟觉得牙齿痒痒的,有一种奇怪的渴望。他一把扯开小孩身上的衣物,用力地搂住了他的腰肢,低头在那白皙光滑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啊!柏舟!”濮阳门触电般惊叫一身,他弓起身,紧紧地揪住李柏舟的衣服。 在一片陌生的疼痛和快感中,他孤立无援,茫然无知地抱紧了李柏舟,任由对方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 他不懂李柏舟在对自己做什么。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人肯亲近他。虽然他今年也有十五岁了,但是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他泫然欲泣地呼唤着李柏舟的名字,身体的陌生反应一时使他兴奋,一时又使他害怕。他只希望李柏舟爱他。无论怎样都好。 他在一片恍惚不安中被李柏舟横躺着放在床上。他的睡袍被拉开了,李柏舟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来。一寸一寸地抚摸,所过之处,都点起一串串火花。 他听见自己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心里又是吃惊又是害羞,这种声音竟然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柏舟,柏舟······你抱抱我,抱抱我吧······” 他惊慌失措地朝前伸出手,企图在熟悉的怀抱中找到安慰。 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他只是本能的感到害怕。他需要李柏舟,只要李柏舟。 伏在他身上的李柏舟抓住了他的手,胡乱地按到一边去。然后抬高他的腿。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他的下半身传来。没有任何前戏。 濮阳门瞪大眼睛,李柏舟的手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惨叫被掐灭在半路。 他开始“呜呜呜”地挣扎,哭泣,可是身上的酷刑并没有因此停止下来。 大床变成了一片汹涌起伏的波浪,不断地颠簸,摇晃,发出沉闷的“咯吱咯吱”声。 濮阳门茫然地承受着李柏舟毫不留情的撞击。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朦朦胧胧。身体一会儿是持续的尖锐的疼痛,一会儿又似乎有点麻麻的舒服。但更多的依然只是疼痛,持续的疼痛。 李柏舟本来是不打算怜惜他的,但是听他哭的声嘶力竭,不由的便软了心肠。蓦地想起这是个未成年呢。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何况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不过是把濮阳门当成个女人罢了。 他将小孩不得章法地胡乱干了一场,起先自己也难受,最后狠下心来横冲直撞了才渐渐有了快感。 在最后最极致的享乐中,他将濮阳门柔软的身体紧紧地勒进怀里,感觉怀里的人抽搐了一下。濮阳门的气息都弱了,是被折腾得狠了。 如此在濮阳门身上狂欢了一阵,李柏舟累得气喘吁吁。 李柏舟终于满足了。他翻身躺到一边,仰面朝天地喘了一会儿气。 真是解气啊!他心想,这样才痛快!这次和昨晚被男护理强迫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这是在报仇呢!这一次,是他掌握了主动权。濮阳门敲断他的脚踝,他也让他疼一疼! 他欺负了一个未成年的大少爷,不知道以后老妖婆知道了脸色得有多好看! 李柏舟侧脸,笑微微地看着瘫软在一边的人。 濮阳门也侧着脸,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布满泪痕,睫毛湿漉漉的,嘴唇焦裂,眼神茫茫然,一副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他开了口,声音是嘶哑的,又是难过又是害怕地哽咽道:“柏舟,柏舟,我疼,好疼呜呜······” 他想要抱抱李柏舟,可是他发现自己是被抽空了力气,四肢都是软绵绵的。如果李柏舟不靠过来,他就碰不到他了。这让他多么恐惧啊! 李柏舟笑呵呵地转身抱住了他,很是亲热地亲了亲他的头发:“宝贝儿,你真不错!第一次是会痛的嘛,以后就不会啦!” 濮阳门依偎在他热烘烘的怀抱里,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了。他觉得身体这么痛,是李柏舟“教训”了自己,又觉得李柏舟刚才最后一刻,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里面,是在疼爱自己。实在不能想明白。 他浑身无力又难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抽抽搭搭地重复着:“柏舟,我疼,我疼。” 可是李柏舟不再理他了。 李柏舟抱着他,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个好觉。 从没这么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不会写h orz ······ ☆、清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小攻要在复仇中不知不觉弯了··· 李柏舟幽幽转醒。 房间里一片昏暗,没有开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侧脸默默地盯着怀里的小孩看了一会,看他遍布牙痕淤青的胸口,一片狼藉的下|身,两个人还连着的si处。 李柏舟终于醒透了。 他支手半撑起身,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濮阳门难受地“呜咽”了一声。 李柏舟俯在他上方,拍拍他的脸:“醒醒,喂,醒醒!” 濮阳门疲惫不堪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 5秒钟后他确认了李柏舟的身份,脑袋一钻,又歪进李柏舟的怀里去了。 不过这回他没有轻易睡去。他被身体的酸痛折磨得又红了眼睛。哭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他一动不动地对着李柏舟掉眼珠子:“柏舟,我那里疼,我疼······” 他虽然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自觉自己是受了委屈了。他觉得自己是有权利向李柏舟撒撒娇的。 李柏舟用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笑得薄情寡义:“现在自己起来,去厕所清洗一下。别怪柏舟不管你,我不是个瘸子嘛!” “我动不了,我可不可以躺一会儿,等一下再去?”濮阳门抽抽搭搭地哀求道。 李柏舟自顾自地起床披上衣服。分开的时候,他在一片寂静中清晰地听到了两人分开的si处传来“啪嗒”一声黏稠的声音。在阴暗消沉的空气中,他看见了小孩狼藉混乱的si处。红白相间的浊液顺着他的股间缓慢滑落。 血! 李柏舟一愣。一股羞愤和愧疚冲上他的大脑。 他忽然就心烦意乱了起来。 李柏舟涨红了脸,咬牙低声喝道:“起来!马上去洗澡,脏死了!” 濮阳门畏缩了一下。他也想起来洗澡,但是他动不了。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6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6 不了了。怎么会这样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似的。 “柏舟,我,我疼······”他觉得自己是有很多委屈要向李柏舟倾诉的,但是话一经过舌尖,他不由的又喊起疼来。 “妈的真是够麻烦!”李柏舟暗恨一声。末了还是狠不下心来丢着他不管。 大概是心里还没能把濮阳门恨透。 李柏舟自己坐上轮椅,然后把濮阳门抱起来放在大腿上,转身往浴室去了。 濮阳门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是副全身心信任托付的温顺模样。虽然李柏舟让他很疼很疼,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地想要爱他。 他将脸蹭近李柏舟的胸口,缓缓地呼吸李柏舟的气味,细声细气地说:“柏舟,你现在不气我了吧?是不是跟我和好了?” 李柏舟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愤怒,一阵绝望,一阵筋疲力尽。 他的手在水里撩拨,用毛巾擦拭濮阳门浸泡在水中的下半身。 “柏舟,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濮阳门惨白着小脸,贝齿咬着嘴唇,吃力地撑起身体来,满怀爱意地看着李柏舟侧对着他的脸颊:“柏舟,我想亲亲你,好不好?” 李柏舟扫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想亲我?” 濮阳门笑得孩子气:“你让我亲一亲,我就不疼了!” 李柏舟苦笑着摇摇头。 他将濮阳门捞到怀里,狠狠地跟他亲了个嘴。 濮阳门晕晕乎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他听见李柏舟神情痛苦地对他说:“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不要让我动摇,门门。” 李柏舟含住了他的嘴唇,温柔摩挲。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好吗?” “离开?!”濮阳门被“离开”这两个字震醒了。他仰头躲开了李柏舟带着催眠的吻,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再一次确认道:“离开,你要离开,你要到哪里去?” “你不是爱我吗?那么我去哪里,你就得跟着我去哪里——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门门?”李柏舟揉了揉濮阳门的头发,微笑道。“你得跟着我呀!” 濮阳门推开他,哭丧着小脸,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地方去了:“不,你又是骗我,骗我放你走,走到半路看四处没人了,你就会丢下我了!” 李柏舟一听,登时乐了。因为答案确实很接近真相。 李柏舟重新把他抱进怀里,用白色浴巾包裹了他:“不会的,我发誓,不是在半路丢下你。”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洗手间外面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李柏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意外的话,该是男护理来了。 ☆、燃烧 男护理埋好了高峻医生的尸体,打发走了院子里的保镖,又用高峻留下来的蒙汗药喷剂解决了林伯后,回来待命了。 他在房子四处洒好了汽油,带着扭曲的恨意,他把一直虐待他的林伯绑在房间里面。反锁。 认真细致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回来复命。 他规规矩矩地停在门口,敲了三下门,表示自己完成了李柏舟交代的任务。 他觉得很自豪,因为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以为自己可以受到心上人的表扬。 他在满身心的期待中抬起头,终于看见李柏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一眼看清了自己的妄想——他的神明怀里还蜷缩着个湿漉漉的小少爷。 于是他知道奖励无望了。默默地又把头低了下去。 李柏舟抱着濮阳门,从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经过。 畅通无阻地出了房间,沿着长廊往后门走。 “他怎么在这里?”濮阳门一见旁边还有个旁观的,黛眉不禁皱了起来。 李柏舟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司机,佣人,你平时怎么用,以后还怎么用。——怎么,你不喜欢他?不喜欢干嘛还留在家里!” 濮阳门一撇嘴,不高兴了:“谁要喜欢他!要不是妈妈买了他的肾,看他是个可怜又没用的,收留了他,他早就不知道被他爸爸分成几次卖掉了!” 李柏舟吃惊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护理。 多狠毒的家人哪!——难怪了! 男护理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云淡风轻。 李柏舟转回头:“那他的脸——”也是他爸爸弄的? 濮阳门被问得脸色古怪,他忽然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冲身后的男护理叫嚣起来:“你拿那张脸跟柏舟邀功了是不是?你这个丑八怪!谁叫你偷偷亲柏舟的照片!不要脸!” 李柏舟再次惊讶了,不明白怎么就扯上自己了。 “什么叫偷偷亲我的照片?” “就是你在军校的时候,我实在很想你,就让林伯拍了你的照片放在房间里。”濮阳门恨恨地解释道:“这个丑八怪,他看见了!我就说他干嘛天天在我窗前晃了,原来是来偷看你的照片。可给我逮着了,他背着我偷偷亲了我的宝贝照片,我要教训他!” 这下,李柏舟总算听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脸色微变。 什么啊,原来自己早就被一群变态惦记着了吗?想想之前无知无觉地招摇着,背后却被个男人意淫,李柏舟就一阵反胃的难受。 他回头看了眼男护理。正巧男护理也抬头看他。 双方默默地对视了。 像慢动作似的,男护理的下垂眼缓缓压长,眼角隐约的鱼尾纹无声撩起——他对着李柏舟,笑得坦坦荡荡。 他的温柔的爱意,不显山不露水,带着一点羞涩和期待,是一种直白的快乐。 李柏舟猛的转过头。他脸色灰白地喘了一口气,喃喃低语着:“有意思,有意思。” 笑不达眼底。 说着说着,三人已经出了别墅。 李柏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别墅萧索的轮廓,看头顶漆黑暗沉的天空,一片白雪皓皓的山林。他将这一幕用力地烙印在心里。 然后他转身,手一挥,毫不留情地对男护理下达命令:“烧了。” 濮阳门揪紧了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他知道,李柏舟烧掉别墅是为了防止妈妈又把他们抓回来关住。 他的柏舟要带他走了,走到远远的地方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待在这个可怕的黑屋子里了。 只要李柏舟愿意,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跟着他走,无论到哪里,只要可以跟着他。 因为男护理早在别墅四周内外都洒满了汽油,因此火势一烧起来就是势不可挡。 别墅在一片火海中烧得噼啪作响。火舌舔舐了院子里的橡树冬青,沿着树干缭绕四溅,赤红滚烫的火焰映红了半片天空。四周的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了。 李柏舟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昧,阴晴不定。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7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7 然后,他突然失控地大笑起来。在一片泄恨后的快感中,他笑得都没了声音,只剩下个大笑的模样。 ——解脱了,总算是解脱了! 半个月了啊,他被不人不鬼地关在这个阴沉沉的屋子里,半个月的不见天日,半个月的生不如死,半个月的羞辱愤恨,半个月,看清了身边所有人的嘴脸! “柏舟,你不要这样笑,我,我害怕!”濮阳门搂紧了他,哀求道。 李柏舟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还没有呢! 他看了一眼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孩子,以及站在身旁的男人。 烧了鬼屋子而已,妖魔鬼怪却全带出来了。怎能算是解脱,怎能说是胜利? 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要怎么摆脱这些疯子的纠缠? ☆、中转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要求换cp的留言,作者表示鸭梨很大。俺看看~~ 李柏舟自觉自己带着一群牛鬼蛇神,所以也不敢回家。 他用男护理从别墅带出来的钱,在市郊连接闹市的一处路段租了一处两室一厅的简单公寓。公寓里出乎意料地配备了电话,电脑和电视机,算得上是服务周到。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身份证,幸好公寓主人是个年迈的老头子,身体伛偻眼花不利索,只求有收入就好,并不严格要求个证件齐全。 李柏舟三人得以暂时在这个狭窄简陋的小屋子停歇下来。 在公寓里休息了一宿后,李柏舟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xx空间,然后把男护理叫到房间里,指着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对男护理说道:“既然你可以为我杀任何人,那么,现在就去把这个人给我绑到这里来。” 屏幕上是一张篮球队的大合影,一群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勾肩搭背地冲着镜头瞪圆了眼睛笑,背景是一条红色的庆功横幅,整个画面喜气洋洋。 李柏舟手指着的是一个身材与他相仿,长相眉清目秀,带点喜感的青年。 男护理却是一眼就盯住了那秀气的男青年身边,与他哥俩好勾着脖子笑的青年。那青年大概十八岁的年华,长得眉目张扬,带着点雅痞的气质,笑容是不知节制的快乐,让人想到少年不知愁滋味。仿佛他的人生干净无垢,他的心地光明磊落,他的前景一片光明。 那是还没落入他们陷阱前的李柏舟。他年轻的心上人。 “看清楚了,这个人叫顾南云,上个月他们去国外参加比赛,如果中间没有变故的话,那么按照之前学校的计划,现在他们应该回校举行庆功宴了,呵,或者借酒浇愁的活动。大概就在这几天。我们学校的地址你知道的吧?就在我们学校最近的一家酒店,叫做xx酒家。你去那里,把他给我活着弄过来。如果他不合作,可以揍他一顿。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了。” 李柏舟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男护理点头表示记下了。 这是他的一次立功机会,李柏舟交代给他任务,代表的是信任,他以为这样似乎就可以离心上人近一点了。这使他感到快乐。 男护理笑着再次重重地点了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不会辜负了李柏舟的信任。 李柏舟从喉咙里“恩”了一声,表情微妙的厌恶和不耐。 然后他沉着脸微微笑了,推着轮椅,从电脑桌前退开,面朝了站在门边的男护理,慵懒地朝后一靠,掀起嘴角笑道:“好好做,等把人带回来了,我会给你奖励的。” 男护理眼睛一亮。 他深深地盯住了心上人,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李柏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然后意欲不明的,极短促地笑了一下。 男护理正是满心满眼都是他,这时看见他做出这样带着暗示意味的动作,心脏不由重重一击。他难以置信的,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上,仰着头,手脚并用地匍匐着爬到李柏舟的脚边,期待地看着心上人,等待对方施舍。 李柏舟冷笑着朝他抬起一只脚,他就慌忙双手捧住了,放在嘴边哆哆嗦嗦地亲吻了。 李柏舟“呵”的一下笑颤了尾音。 然后他脚下一个用力,将男护理踹翻了个跟头。 “滚吧,回来让你舔一整个晚上。我说到做到。” 男护理从地上爬起来,高兴地“哎哎”应了。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柏舟,是要把接下来几天的分量一起看完,然后才满怀斗志地推开门出去了。 他一推开门,被赶到客厅等待的濮阳门马上站了起来。 濮阳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今非昔比了。他不能再由着性子对李柏舟吆来喝去,否则李柏舟随时能够把他扔进厕所关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他失算了,被骗了,李柏舟不会对他好的!但是现在他能依靠的也只有李柏舟了,他也不愿意离开他。无论李柏舟以后骗他也好,打他骂他也好,只要他不赶他走,他就还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活在能够看得见李柏舟的地方。 而现在——现在,他像个热恋中的小气妻子一样,敏锐地感觉到大事不好啦!他的柏舟要被别人拐走了! 濮阳门气恼地瞪了一眼从李柏舟房间里出来的男护理,话也不说一句,直接越过他跑进了房间。 ☆、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在修文中······ 在黄昏日落的时候,濮阳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狭窄的楼梯过道上发呆。 李柏舟这几天总是喜怒无常的,昨晚压着他亲了很久,今早醒过来却把他嫌弃得彻底,拧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接往外面丢,无论他如何哀求哭喊都置若罔闻。大概是知道他不会走丢的。 他喊累了,哭乏了,索性盘腿守在门槛上等着。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唯一能做的只是守门。可是他做错什么了呢?如果李柏舟告诉他他错了,他一定会改的,改成李柏舟喜欢的那样。可是李柏舟什么也不说,他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这让他多么茫然无助啊! 濮阳门倚着门,抱着膝盖嘤嘤嘤地啜泣起来。门后面是他的柏舟,他要守着他。 走过楼梯过道的租客奇怪地看他,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或关心或好奇地问道:“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坐在门口哭的?” “我看不会是忘了带钥匙开门吧?” “不会是跟里面的哥哥吵架被赶出来的吧?” “哎哟,两兄弟,多大的事啊!弟弟还这么小,当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濮阳门微微倾斜了小脸,从板栗色的刘海下射出视线。然后他发现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厚厚一圈人,奇形怪状,面目可憎,他们是这么高,这么大,嘴巴里的舌头一伸一缩,简直就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8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8 像巫婆不断地吐出黑色的诅咒,把恶毒化作实质的锁链,妄图纠缠住他。 濮阳门浑身战栗,眼泪一激灵收了回去。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都要看他? “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他带着哽咽的声音抖得快要散了。 爸爸走的那天,所有人也是这样围着他,一直看,一直说。 他是又回到那个噩梦里面了。 他捂住自己柔嫩如花瓣的小脸,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救我,救我,柏舟······” “哟,这孩子不是那个——吧?”一个小伙子眼尖地瞧出了不对劲,转头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地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咦”了一声,也发现了小孩的精神状况似乎有点不正常。 顿时关切的声音变成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由窃窃私语,渐渐汇成一股汹涌的浪潮,吞噬了濮阳门颓靡蜷缩的小小身体。 “柏舟,柏舟······”濮阳门咧着嘴,是个要嚎啕大哭的孩子表情。他徒劳地用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去抠身后的门。他想进去,躲进李柏舟的怀里,避开世间的指责和嘲笑。可是他的指甲在门板上抠出血来了,门扉依然纹丝不动。 在门的另一边,李柏舟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隔着一面门听着门口的响动。 真是没想到,像濮阳门这么恶毒的人居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那些房客的猜疑变成了肯定,惋惜中带着点恶劣的期待。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在此起彼伏的交谈中,濮阳门终于失控,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哟!真是疯了的!” “妈呀,不是就疯上了吧!” 人们的好奇受到了惊吓,捂着胸口停顿了一秒,接下来,是比上一波更气势澎湃的抱怨和指责。 “怎么可以让个神经病住进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就是嘛!我家孩子可是经常在这边玩的!” “是啊是啊!不能把人就这么丢在这不管不顾了吧,邻里出入多不方便哪!” 人们讨论了一场,没有得出结果,也觉得索然无味,也就纷纷走开了。 好会儿,门外总算安静了。濮阳门也没了声音。 在一片死寂里,李柏舟终于听够了,尽兴了,他拉开了门。 濮阳门“嘭”的一下摔了进来。就摔在他的脚边。 李柏舟推着轮椅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他。 濮阳门还没抬起头,先是急切慌张地抱住了李柏舟的腿,然后才慢慢地爬起来,挨近了李柏舟。然后,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李柏舟。他的柔软的短发被他自己揪得像个鸟巢一样乱糟糟的,小脸上布满泪痕,眼睛在湿溚溚的刘海后面泛着血丝,眼珠子因为极度恐惧而瞪得快要蹦出眼眶了,衣服上也沾满了在地上翻过后落下的块块灰尘。 李柏舟觉得他这模样确实很像个小疯子,不由轻笑出声。 听见李柏舟的声音,濮阳门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抱住李柏舟的小腿,把脸颊贴在对方的膝盖上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呢喃低语着:“柏舟,我爱你,不要赶我走。” 李柏舟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宝贝儿,说什么傻话呢!” ☆、奖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李柏舟貌似也变态了orz 三天后,男护理回来了。顺便把个顾南云五花大绑地拧了回来。 灯火幽明的客厅里,顾南云健硕的身体在地板上弓背缩腿成了只煮熟的虾子形状,眼睛是闭着的,呼吸平稳,是晕过去的模样。 李柏舟看了候在一旁等待的男护理一眼。 男护理笑眯眯地扬手做了个砸脖子的动作。 李柏舟会意了。 他在轮椅上俯下|身,津津有味地打量了落入自己手中的好兄弟。顾南云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的,嘴巴被毛巾堵着,导致两边脸颊突兀地鼓起,带着点喜感,很讨人喜欢的长相。身上穿的是休闲服,大概是在外面乱晃时被一棍子敲晕绑来的,也可能是在约会中被骗过来的。谁管这个呢! 李柏舟拿手拍了拍顾南云的脸,心里很是惬意。他头也不回地对男护理招了招手:“哑巴,把他搬到右边房间里去。” 他现在要先去解决濮阳门的问题。 李柏舟也不管男护理怎么拖拽顾南云了,他直接进了左边的房间,那里是他的卧室,他把濮阳门用绳子锁在连着卧室的洗手间里面了。 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天色黯淡,夜风从窗缝“咻咻”吹进屋子,平添寒意。 李柏舟推开洗手间的门,立即感觉一阵湿热闷重的水汽扑面而来。他顿了一下,然后在一片雾气腾腾中,他看见了濮阳门缩在浴缸边的小小身体。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也可以这么娇小单薄,那可怜的模样,多么像只羸弱的小动物,在猎人的牢笼里瑟瑟发抖。 濮阳门浑身汗哒哒的,是被闷出来的。听见开门声,他吃力地仰起脸来,小嘴咧开,无声地哭了。 他被锁在这里一整天了。李柏舟就在一扇门的后面,可是他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心里简直快要崩溃了。 李柏舟歪着头端详他,和蔼地问道:“傻孩子,你哭什么呀?柏舟不是还没开始欺负你嘛!” 濮阳门意欲不明地摇摇头,扭着身体企图靠近门口的李柏舟,但是绳索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用力地在地上蹭了蹭,发现是徒劳的,也就放弃了,转头哀求李柏舟:“柏舟,柏舟,我要到你那里去,我,我一整天都没看见你了,我不要这样。好不好?” 李柏舟呵呵笑。 恰巧这时男护理收拾好了顾南云,过来复命了。 男护理站在李柏舟面前,永远都是垂首敛目的温顺模样,虽然心里对李柏舟临走前的许诺耿耿于怀,但是依然不敢擅自开口讨要。 因为他知道,只有乖孩子才会被爱。不乖的孩子就要被卖掉啦!——这是他的经验,无论是小时候在父亲那里,还是后来在濮阳家族。对他而言,这都是一条颠破不得的真理。 李柏舟听见身后的动静了,也想起了自己的许诺。要一个人为己所用,就要言而有信,即使那种事情真心让人反胃。 突然,一个恶毒的主意掠过李柏舟的脑海。 是了,还可以这样呢! 李柏舟对濮阳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宝贝儿,你既然想看着我,那就好好看着吧!” 然后他转身,推着轮椅绕到房间中央,对男护理一仰下巴,懒洋洋地笑道:“你做的很好。现在,过来拿奖励吧。” 男护理浑身一个哆嗦,猛的一抬头,眼中迸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9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29 射出兴奋贪婪的光芒。是极度饥饿干渴的人面对美味甘霖,恨不能一口连筋带骨吞噬下去的那种渴望。 在濮阳门难以置信的注视中,男护理取下脸上的口罩,放在桌上,然后像只大型犬类动物一样,四肢着地,急切地匍匐着爬到李柏舟脚边。 两手按在地上,俯下头,他隔着拖鞋亲吻了李柏舟的脚趾。 李柏舟冷笑,脚一收,把男护理的脸踹偏到了一边,鞋底踩着对方的脸,慢慢碾。 男护理也笑,在他看来,只要是李柏舟的“主动”,那都是在跟自己亲密呢! 他笑微微地捧住了李柏舟在自己脸上作怪的脚,拔去那脚上的拖鞋,仰头看了李柏舟一眼。李柏舟也在看他,要笑不笑的样子。 这就是一种肯定了。 男护理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脸在那脚底板上狠狠地蹭了一下,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陶醉。 李柏舟哈哈大笑,继续用脚去碾他的脸:“哟,恋足癖啊,真他妈够变态,够典型的!” 另一边,濮阳门看着这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一幕,彻底地呆住了。 ☆、奖励2 李柏舟手一伸,掐灭了身后桌上的台灯,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细声地吹过呼啸的冷风,两扇窗扉在风中“啪啪”地敲打着。“啧啧”的舔吻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其清晰。 濮阳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被他视为下贱物的男人正趴在他的柏舟的胯间,大吞大咽地吃着什么。李柏舟一手搭在轮椅上,一手按着埋在自己下|身的脑袋,侧过脸来看他。在一片幽深的黑雾中,李柏舟看着他,嘴角一扯,是笑了。李柏舟的笑容越来越大,然后肩膀颤抖,整个人笑得都没了骨头,仰身靠在轮椅的靠背上,脸还是对着他的,还在笑,但是始终没有笑出声音。 濮阳门忘了呼吸,李柏舟的笑容是那么残忍,他们在做什么他还不能理解,他只是本能地知道,他的柏舟背叛了自己。 他听见自己脑中那条叫做理智的神经“嘣”的一声断裂了。 “不,不要······” 濮阳门失神地看着李柏舟,低声呢喃了几句,声音微不可闻。然后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要,不要碰我的柏舟!!” 他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蹬腿,蓄力要朝外面的两人冲去。 他要分开他们!那是他的柏舟啊!但是绳索又把他毫不留情地扯了回去。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脸朝下重重地摔了回去,发出“啪”的一声巨大声响。再一次往前冲,继续挣,用力地蹬,可是依然不能靠近外面的两人哪怕分毫。他恨得浑身发抖,开始嗷嗷乱叫着企图挣脱出绳索的束缚。可是绳索只是死物,任凭他恨得满腔痛楚和委屈,也依然冷冰冰地纠缠住他的手脚。 “丑八怪,不要碰我的柏舟!” 他一边撕咬绳索,一边眼睛发红地瞪着屋内的两人,发了狂病似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李柏舟愣了一下,继而笑容更大。依然没有笑出声音来。 “柏舟,柏舟!我的,我的!不要碰我的柏舟,你这个脏东西!!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柏舟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动于衷。他的修长的手指陷入男护理的毛茸茸的头发中,揉按着,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幽幽。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 为什么要哭得这么凄惨呢? 就好像你有多爱我似的。 可是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折磨我呢?软禁我,打断我的腿,把我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濮阳门,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濮阳门的手腕在撕扯中被绳索磨破了,鲜艳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往外冒,白皙的手腕把鲜血衬托得更加的刺眼。可是他却像丧失痛觉似的,依然一边拼命地撕咬挣扎,一边悲伤地看着李柏舟。他像个三岁稚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气息都不顺畅了: “柏舟,柏舟,柏舟!呜呜呜······门门会乖乖的,门门听你的话,门门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他的柏舟,那是他的柏舟啊! 他只想要回他的柏舟! 在彻骨的绝望和痛苦中,他感觉自己的眼球撑得要崩裂了,脑子也要爆炸了!他的胸口压迫了千斤巨石,他是沉入深海即将窒息而死了!谁也不会来救他——他的柏舟被抢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濮阳门揪着自己的头发惨叫一声,身体猛的一扭转,把头往浴缸边沿撞去! 李柏舟一惊,身体微微前倾,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无动于衷地看着。 濮阳门失控似的开始一下紧跟着一下用力把自己往地上砸,往墙上掼,发出“铿铿铿”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用了狠劲,就像自己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每撞一下,他就泄恨似的“哼”了一声。 他已经不看李柏舟了,他只想减缓这种无边无际的痛苦。 李柏舟不笑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折磨自己。然后他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仰起脖子,微微地纾了口气。 他把手放在男护理头上,漫不经心地揉搓着,心满意足地笑了。 ☆、补偿 窗外渐渐亮堂起来,清晨的雾气在窗玻璃上呵成冰花。青年背对着光坐在轮椅上,高大健硕的身影在光影中凝结成一张沉默的剪影。 李柏舟感觉眼皮沉重,但是他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彻夜的狂欢并不能令他心里快活,他心中始终沉甸甸的坠着铅块。此刻他坐在床边,床上躺着遍体鳞伤的濮阳门。小孩惨白柔软的身体深深地陷入白色的棉被和枕头里面,头上脸上都绕了厚厚一圈绷带,只露出一对闭着的眼睛和一张紧紧抿着的菱嘴。是个很严肃的睡容。 李柏舟蹙着眉头,支着手肘默默地看着他。脑中不由地回放着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伤害。 然后他想起昨晚的一切。 昨晚在黑暗中,他心里蛰伏的野兽终于破笼而出了。他放纵自己顺从本性,为所欲为,做出令自己都感到瞠目结舌的可怕的事情。 现在,他又累又难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揉搓了一下,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以为,让你痛苦我就解恨了——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心里这么难受呢?” 李柏舟的手探入被子里面,摸索到了濮阳门软绵绵的小手,攥住了。被子里的小手还是热烘烘的,带点湿气的氤氲。 濮阳门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句,黛眉拧起,是努力想要从噩梦的纠缠中回到现实的模样。 李柏舟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0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0 。他便微微喘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李柏舟苦笑。 叹了口气。他把他的手小心地藏进了被子里。然后推着轮椅出了房间。转身进了关押顾南云的屋子里。 房间里虽然拉严了窗帘,晨光依然透进来薄薄一层。 顾南云已经醒了,嘴巴依然被堵着,被男护理用结实粗大的绳子捆着扔在地板上。看见李柏舟进来,男护理马上站了起来,低眉垂首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而顾南云也停止了“呜呜”的挣扎,瞪大眼睛看着李柏舟,心中大骇! 绑架他的人,居然是李柏舟!——不过,也只有李柏舟了。 “呜呜,呜呜!”顾南云摇着头,在地上蹭了蹭企图坐直身体。 李柏舟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这个好兄弟的脸:“惊讶吧?你早该想到的,自己肯定要有这么一天啊!”李柏舟说着,将他嘴里的碎布一把扯出来。 顾南云急急地喘了几口气,他胆战心惊地看着李柏舟,嘴唇哆嗦个不停。他瞬间把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 “柏舟,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领队!我真的只是想要个队长,我没想要害你的!看在兄弟一场,,而且你现在也好好的没事,你,你就原谅了我吧!” 李柏舟笑着,眼神慢慢冷成了冰渣。就为了一个领队的位置,几年兄弟感情就交代了?为了他自己的一点私心,就罔顾他人的死活? “哈哈,哈哈。”李柏舟仰头大笑,满心悲苦。在此之前,他是积压了很多怨怼要质问顾南云的,但是此刻,他发现自己除了笑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起隔壁房间里的濮阳门,一时只剩下阵阵凄风苦雨,难以诉说。 “柏舟,柏舟,看在兄弟一场,你放了我吧!我回去就把对长位置还给你,我说到做到!好不好?柏舟,我,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好好补偿!” “补偿我?”李柏舟声音没什么起伏。他倾斜着脑袋,从刘海中射出视线,茫茫然地看着虚空问道。 窗外已经完全的明亮了。拂晓已过,清晨降临。然而阳光依然是空洞洞的毫无生气,是画框里面一抹亮色,是屋子窗棂外面的世界的,不属于他的时间。 那丝亮光在顾南云眼中折射出一线生机。他急切地向李柏舟挨近,蹭到对方脚边,满怀希望地说道:“是,补偿你,无论你在那里遇到什么委屈,我都会补偿你的!” 李柏舟笑笑,移下视线看他:“无论什么?” 顾南云连连点头:“对,对!只要你放过我,我——” “好吧。”李柏舟对上他的眼睛,“我被关在黑屋子里,与世隔绝一个月,被打断一条腿。你都还给我吧。” 顾南云愣住了。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柏舟已经决绝地转过身,对始终站在一旁,恪尽职守地等待命令的男护理挥手下了命令:“堵住他的嘴巴,要他一条腿。” 没了一条腿,对一个篮球队员,对一个军校毕业生,意味着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男护理微笑着看他,带着鼓励。他坚信李柏舟的一切都是对的。 李柏舟漠然地撩了他一眼。心里突然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身后,是顾南云的惨叫和怒骂声。很快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沉闷的“呜呜”声。 外门被邻居叩响,李柏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后才去开门。 是房东:“你们这里怎么了?有人投诉说昨晚就很吵了!” 李柏舟客气地笑了笑:“电影开得太大声了,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扫墓请假两天。接下来再小小地虐一下然后he~~ ☆、分离 日子如此又悠悠过了四天。 在第四天的下午,小公寓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濮阳夫人。 濮阳夫人的出现实在出乎李柏舟的意料,但到底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自己的独子失踪了大约一个星期了,可想而知她是怎样焦虑不安。 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狭窄的沙发上。李柏舟身后站着男护理,而濮阳夫人背后站着四个保镖,局面紧绷,一触即发。 濮阳门被濮阳夫人搂在怀里,濮阳夫人纤细的柔荑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拍打着他的背,目光则是冷冷地落在李柏舟脸上。 濮阳门畏缩在母亲怀里,可怜兮兮地拿眼睛瞅李柏舟,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解下来了,只在额头扎了一圈,右脸颊上贴了一块大胶布,身上还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睡袍是他从别墅里穿出来的,现在已经变得灰蓬蓬的了,越发衬得他小脸白皙,神情憔悴。 他知道,妈妈是要把他带回去了。他希望妈妈把李柏舟也给自己带回去。虽然李柏舟一直在欺负他,但是他宁愿被他欺负也不想离开他。妈妈一定也是理解的,所以才没有马上带他走。所以现在他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丝期盼——他要把李柏舟带回家去! 濮阳夫人一开始是气势汹汹地冲进门来要人,并准备直接解决了李柏舟以绝后患的。但是濮阳门的哀求和挣扎让她心软了,邻居的八卦围观也让她迟疑了。现在她决定坐下来,理智地解决这个问题。 她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准。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人不忠!既然第一次李柏舟能够逃出来,那么下一次难保他不会搞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收买对方,让他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孩子身边。另外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永远消失。彻底断了自己孩子的念想! 当然,如果对方识时务那是最好的。彼此可以省却一番力气。 李柏舟默不作声地打量坐在自己对面,摆开一副谈判架势的女人。 濮阳夫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妇人,打扮得低调奢华,身材高挑,气势凌人,一眼望去都是凌厉的气场。单单只是气势就能压制住一切蠢蠢欲动。 一个很可怕的对手,李柏舟心想,他心里有点发怯,但是一想到对方曾经想要杀了自己,李柏舟马上又狠下心肠来了。 就是这个老巫婆弄了个假医生来讨自己的命!他不把她也折腾一下不算完! “我考虑好了。”李柏舟笑嘻嘻地歪了下头,在长久的沉默对峙中率先打破了气流的凝滞。 濮阳门哆嗦了一下,眼巴巴地看着他。 李柏舟摸摸下巴,赞许似的点点头笑道:“对一个军校生来说,这真是再好没有的职位了,多少人求也求不来,而且还额外补贴了这么一大笔钱,都够我下半生挥霍无度了哈!不错不错!” 濮阳门眼睛一亮,小嘴张了张,是个满脸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1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1 期待,即将咧嘴笑的模样。 濮阳夫人微扬下颌,神情倨傲,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气。 李柏舟把这对母子各异的表情看在眼里,嗤笑一声,往后一靠,眼睛慢慢冷却下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给濮阳夫人:“可惜,要我跟你家这个小疯子一起生活,我看还是算了吧!给再多好处也没用。” 濮阳夫人脸色一变。手一撑坐直了背,她眼睛危险一眯,嫣红的唇瓣正要吐出威胁的话语,却忽有所觉,低下头扳住怀里濮阳门的肩膀转过对方。 濮阳门木偶似的,把眼珠子机械地转了过来,眼神茫茫然的一片空洞。 “他不要我,他还是不要我。”他对自己的母亲轻轻地说道。仿佛怕惊动什么似的,他小心翼翼地偎进自己母亲的怀里,搂抱了自己的母亲,带着哭腔闷了声音,絮絮说道:“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濮阳夫人把他搂紧了,犀利的眼神“唰”的一下狠狠叼着了李柏舟。 李柏舟笑眯眯:“愿赌服输。” 濮阳夫人连说了三声“好”,抱着濮阳门站起身来,她身后的保镖立即揎拳掳袖,一拥而上。 在保镖欺近李柏舟身体前,站在背后一直默不作声地候着的男护理也大跨步走上前来,挡在李柏舟身前。 濮阳夫人一抬手,制止了保镖。冷笑地朝男护理点点头:“好,很好,李柏舟,有点能耐,很能勾搭男人啊!” 李柏舟也笑:“谬赞谬赞!勾搭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就是了!” 濮阳夫人眼光彻底冷了,恨不能化成歹毒的利剑,穿透李柏舟的心肺! “好,你等着。”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率先走了出去。几个保镖也尾随而出。 “柏舟······”濮阳门在濮阳夫人的肩膀上露出半个小脑袋,泪汪汪,怯生生地看着沙发上的心上人,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滚动。 李柏舟朝他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再来烦我了!” 濮阳门终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遣散 李柏舟送走了这对麻烦的母子,心里却并无快活。先不说濮阳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身后还站着个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男护理呢! 这个也不好打发啊。李柏舟头痛地想到。 他虚脱似的靠在沙发上,垂下眼帘陷入思索。 想要甩了身后这条跟屁虫,实在太高难度。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知道,男护理其实用途很大,他身强力壮,乖巧听话,特别是容易满足,不敢跟自己提要求。平时可以打杂,打架时是一把好手,需要时还可以任由自己蹂躏。他没有真的伤害过自己,至多也就是恶心一下自己罢了。但是光是想到对方是个心理变态的阴郁性格,他就实在是有点望而却步了。而且对方是那么迷恋自己,难道自己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了? 可是想要摆脱他,不容易啊! 男护理因为爱慕李柏舟,所以一对眼睛是时刻盯在对方身上。此刻他察言观色,感觉大事不好,急忙小心地在李柏舟脚边跪下来,自下而上地望了李柏舟,眼神怜爱而哀伤,是个小动物的依恋姿势。 恋爱中的他五官变得格外的敏锐,他感觉得到李柏舟即将而来的抛弃。他束手无策,所以心乱如麻,简直想要对着心上人哭上一场。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除非李柏舟弄死他,否则他还能怎么办呢! 窗外光影横斜,窗帘曳地,空气沉闷。 李柏舟感到心乱如麻。他与男护理无言地对视了,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叉了,冷凝了。一边渐渐坚硬,另一边终于趋于绝望。 男护理像个失群的孤零零的小崽子似的,急促地哽咽了一下。他低低地“呜”了一声,突然纵身向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李柏舟的小腿,把脸在对方腿上使劲磨蹭,哀哀祈求。 李柏舟看了眼窗外日头西沉的黄昏,心里一时竟也难受了起来。他忽然异想天开,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负心的人呢。 都要离开了。濮阳门折磨了他一个月,那么爱他,但是已经被他抛弃了。哑巴也跟了他快一个月了,为他做牛做马,任凭他作践糟蹋,也只是因为爱他。现在,他也要把他抛弃了。 李柏舟脚一缩,正要站起身来,不想男护理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腿,随着他的动作身体起伏,李柏舟踢蹬了一下,然而他依旧不管不顾,头也不抬,就那么直愣愣地挂在李柏舟腿上不肯松手。直接变成了块大型的狗皮膏药。 李柏舟大怒!——以为这样子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李柏舟闷不吭声地开始尝试各种办法。 他一手扶着沙发支持身体平衡,脚下开始用力。一时想跺脚把男护理当灰尘一样抖下来,一时又想把他往墙壁上踹出去,甚至欲抬腿来个侧踢把他飞出去。然而男护理虽然委委屈屈地忍着不敢反抗,终究因为体重优势没有被李柏舟成功甩脱。他看李柏舟是铁了心要抛弃自己了,一时竟也是孩子气发作,两眼一抹黑的就想要跟李柏舟较劲。他心里恨恨地想:我就要抱着你,看你怎么办! “他妈的!”李柏舟要怒火攻心了。他挣脱不得腿上的累赘,感觉自己真是成了个串串烧了。徒劳无功地费了半天劲,他累得吭哧吭哧,汗流浃背。大冬天的热成这样也实在不易。他决定休息一下,运足了力气,待会再战。 而男护理老老实实地抱紧了他的小腿,坚决一声不吭。 ☆、关于结局 因为临近期中考了,学校要检查笔记和作业,所以作者正在挑灯夜战恶补中,很不好意思妹纸们!下星期三晚上更文,下星期这篇文一定会被大结局的!! ps:结局he哦! ☆、包围 李柏舟知道濮阳夫人绝非可与之辈,所以他们前脚刚走,他转身马上反手关上门窗,回到房间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但说是收拾,其实收入口袋里的也就只有钱罢了。他连衣服都没带。 然后他让男护理收拾了一些衣物。 顾南云还被关在另一间房间里,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管他了。大概他退了房间后,房东进来打扫时就会发现了。到时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男护理见李柏舟已经不再提赶他走的事情了,还分配任务给他,心里一松,办起事情来也是格外的有效率。 不一会,他便把一些细软之物都收拾妥帖了。两个人带上墨镜和绒毛遮耳毛线帽,披了厚厚的羽绒服便掩人耳目地下了楼,伛偻着背钻进电话预约过来的汽车里。 这辆旧汽车是临时租借的。司机交出钥匙后便离开了。男护理一踩油门,汽车便箭矢离弦一样飞了出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2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2 去。 早在他们的车子启动的时候,躲藏在一旁树荫下的两辆黑色别克便马上也跟着启动了。 李柏舟的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从后视镜看,那两辆车还保持着稳定的距离远远地坠着。 前方是一片贫瘠的山坡,上面白雪皓皓,道路迂回,人烟罕至。 李柏舟冷笑一声,指挥男护理调转车头,往大桥开去。 后面,濮阳夫人坐在车里,皱着眉头,心里孤疑不安。这个李柏舟太狡猾了,也不是个认命的主,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现在果然出现异常了。因为如果要躲人避车的话,当然是开进小路里面好。大路容易被前后包抄,陷入包围中。 靳青河这样一个喜欢赛车的人,难道会不懂这个道理吗? 濮阳门则没有这么深的忧虑。他坐在副驾驶座中,撑着手肘趴在玻璃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李柏舟的车,脸上是一种病态的狂喜和害怕。 三辆车很快驶进平坦畅通的吊桥上。桥上冷清。濮阳夫人的车开始加速了,一前一后从两边赶上李柏舟,开始前后夹击战术。 李柏舟的车子左冲右突几次,皆是突围不得。 终于“哧——”的一声,后轮在地上180度划出一道白烟,横着停了下来。 濮阳夫人一个没拉住,濮阳门已经推开车门冲了下去,隔着老远便边跑边朝李柏舟的车喊道:“柏舟,柏舟!” 濮阳夫人和几个保镖也跟着下了车,一个保镖快步追上去,把濮阳门拽了回濮阳夫人身边。 濮阳门却不理不顾,只眼睁睁地盯着李柏舟的车看。 离得近了,他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他注意到了异常。 ——可是现在他什么也管不着了,他的眼里,心里,五官六感里,全部只有一个李柏舟。 柏舟在那里,柏舟又要落到他的手里了! 李柏舟的车子没有动静。良久,车门才缓缓打开,男护理从里面侧身出来了。 濮阳门的神经蹦了一下,错愕地看他:“怎么是你,柏舟呢,他在哪里?!” 男护理朝他笑了笑,指了指车子。表示李柏舟是在车里。不过他不想出来。然后他取出打火机,拇指一弹,“啪——”的一下按出一簇蓝色的火苗。 移到汽车打开的车窗里。 “不要!”濮阳门大叫。他在保镖手中活鱼似的挣扎起来。 濮阳夫人心里也是大惊。她现在知道那股汽油味是怎么回事了。 李柏舟,是想以死反抗吗?是想死在她的孩子面前是吗?好歹毒的心思! ——李柏舟当然不想死。 从头到尾最倒霉的就是他,他怎么舍得仇还没报完就死呢! 在濮阳门炽热的视线下,李柏舟终于弓身下了车。先是一只有点虚弱的右脚,在地上试试探探地找到了平衡点,然后才是左脚。李柏舟总算从车里钻出来了,而且是凭借两腿站立,没有依靠轮椅或者拐杖。他在男护理另一侧下的车。 “柏舟!”濮阳门一愣,停下挣扎,松了口气,竟对着他傻傻地笑起来。 李柏舟支手靠在车门上,斜了男护理一眼,对对方擅做主张恐吓濮阳门的行为感到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 男护理只是笑眯眯地看他,还手举着打火机,没有收起来。 李柏舟对濮阳门笑着招了招手,像偶遇朋友的孩子那样逗他玩道:“小朋友,出来兜风啊?快回妈妈那里去吧,否则等一下被哥哥欺负了,可是要哭鼻子了哦!” ☆、吊桥 濮阳夫人感觉李柏舟神情不对劲,语调也是阴阳怪气的,不由暗暗起了小心。 既然李柏舟从车里出来,没有真的点燃汽油,那么证明他也并不想死。只要人不死,那么一切尚有回旋余地。 濮阳夫人朝李柏舟身后站着的几个保镖递了个眼神,让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李柏舟,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动手。务必一击即中。 这样争分夺秒的时刻,李柏舟当然时刻提防着这个敌方主心骨的一举一动。濮阳夫人的小动作自然也落进了他的眼里。 李柏舟眉一撇朝男护理吩咐道:“留意后面!” 男护理立刻转过身,抬眼和后面的五个西装男子对上。 而李柏舟却在他转过身,所有人惯性地看向他那边动静的刹那,乘机一提腿跨上吊桥的护栏。 瞬间,胫骨上一阵刺痛穿过半边身体。李柏舟狠狠吸了口气,勉强稳住两条打颤的腿。 成败在此一举了! “好了!”李柏舟顶着浩浩海风,总算面朝濮阳门的方向站好。 “柏舟?”濮阳门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李柏舟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波涌起伏,层层叠叠,没有大浪花,然而同样深沉得骇人。李柏舟背着光站在护栏上,眼神同样是沉淀了满满一个夜的深沉。 濮阳门似乎还没有明白,而濮阳夫人和男护理却同时大惊失色。 “呜呜!”男护理急切地朝李柏舟快走了几步。然而李柏舟很快瞪住了他的动作。 李柏舟像个大号男童爬上树干那样笑得乐不可支。强忍着腿上的不适,他手指着濮阳夫人调侃道:“老巫婆,本来是要放过你的,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哈哈!” 濮阳夫人心中大呼不好,正要把濮阳门拉回去。 李柏舟忽然声音快活地大喊一声:“门门,你看!”张开双手,仰面朝上。 他最后看了濮阳门一眼,神情愉快。仿佛一切只是个游戏。——确实也只是个恶劣的游戏。 濮阳门正企图挣脱母亲的辖制,闻言不由抬头望去。然后他的瞳孔倏忽睁大,睁大,极尽所能,睁到了极限,目光都直了。 他把那一幕永远地烙进了眼里。 他的眼睛干涩地瞪着,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嘴巴徒劳无功地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概三秒后,他终于从喉咙里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柏舟,柏舟啊!!” 濮阳夫人猛地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然而濮阳门的力气却是大得出奇,一下子就从她手中挣脱了去。他朝李柏舟落水的地方跑去,跑地太急,一头栽倒在地上,但他马上又怕起来,似乎把行走的能力也忘了,他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了。同样丧失的还有说话的能力。 他眼神溃散,满脸涕泪,凭着一股执念,手脚并用地朝前面爬去。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到李柏舟那里去。 但他没有如愿地跟随李柏舟跳下海去,他在半路就被几个保镖七手八脚地架住了。 这边乱成了一团,那边男护理失魂落魄地走到李柏舟落水的地方,朝下看了看。 海面依然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3 山中小屋(H) 作者:黑色地板 分卷阅读33 一波一波地起伏着,浪潮翻得层层叠叠,安安稳稳,一切如初。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喉咙上下起伏,气息短促地抽泣了一下。现在他知道了,李柏舟根本就没打算要留他。他已经被利用完毕了,失去使用价值,现在被对方当成一块肮脏的破布一样丢掉。 你赶不走我的。就是下了地狱,我还要给你当管家。男护理愤愤地想到。 在所有人围着发了疯的濮阳门手忙脚乱的时候,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吊桥,往桥下沙滩走,他的视线顺着浪潮翻涌的方向朝前伸展。 ☆、完结 两个月后。 夜深人静,路灯昏黄。 李柏舟穿着大风衣,两手插在衣袋里,在寒风中呵着白气朝公寓走去。 他的腿已经康复了,但行动却不尽如人意。兵是当不成了,家也不想回。现在他离开家乡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生活费来源于酒吧打工。 两边的居民楼大部分已经熄灯了,街道上漆黑安静,偶尔呼呼地刮过一阵冷风,几片枯叶被反复卷起吹刮,低空飞行。 李柏舟缩着脖子,把衣领往上紧了紧,继续一步三摇地朝前走去。 他现在日夜颠倒着过,半夜三更精神正是再好不过。 方走到路口,他便远远地望见自家门口路灯下缩成一小团的身影。 李柏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鞋面想了想。 然后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李柏舟在门口那一小团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那是一个孩子,瘦小的身躯包裹在蓝色条纹的宽大白衣下。两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间。只露出一头凌厉的短发,一截惨白的细脖子。 那衣服看着,似乎是医院? 李柏舟吊儿郎当地踢了踢他的脚踝:“喂。” 没有动静。 李柏舟蹲下身,两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按着他的脑袋使劲揉搓:“我说喂,还活着吧?哎,我就知道你是个阴魂不散的啊!” 濮阳门在乱糟糟的头发中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李柏舟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确认些什么。 而后一点一点的,缓缓地抬起头来,恍惚地看着面前这个只出现在梦中的人。 “柏、舟?”他歪着脑袋迟疑地问道。 李柏舟点头苦笑:“哎,可不就是我嘛!” 得到肯定答案,濮阳门瞬间舒展了眉眼。他抱着膝盖,朝李柏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只凉冰冰的小手摸摸李柏舟的脸,一味的只是笑,并不说话。 濮阳门的脸色憔悴,两颊的婴儿肥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眼眶下两个青黑色的眼袋,沉甸甸的坠着一点懵懂的快乐。 李柏舟按住他的手。他记得以前他抓过这只手,那时候它还是白白嫩嫩,胖胖软软的。如今捏在手中却已是僵硬如冰,干枯如柴,手腕单薄,一点肉都没有了。 在低沉的灯光下,濮阳门失神地看着心上人,语气轻快地邀功道:“你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没有走开哦!就算是睡天桥我也不怕。你没有妈妈,我还可以把妈妈分一半给你哦!” 李柏舟哭笑不得,只觉眼中一阵酸涩。他勉强地笑了笑,把濮阳门冰冷的小手贴在脸颊上,企图缓解冲上眼眶的灼热:“哎,算了吧,你妈妈那种,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看来真是甩不掉了。 李柏舟仰头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拉开风衣的前襟,把小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小身体搂进怀里,用温暖的风衣包裹了他。 他觉得濮阳门好像又小了一号。刚好可以藏进他的怀里。 濮阳门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甜甜地笑了。 爸爸去出差了,妈妈朝他发脾气。他离家出走遇见了李柏舟。李柏舟说要回去拿一下东西后就回来带他“远走高飞”,他便坐在这里乖乖地等了。 现在李柏舟回来了。他们都没有失约。 街灯一侧的阴影下,身穿红色职业套装的妇人终于放下心来,转身钻进身后停着的别克里。她最后隔着车窗深深地看了前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眼,眼泪在夺眶而出的刹那便被冷静地收回了。 汽车带着她的难舍和欣慰驶进黑暗中。 另一边,高大魁梧的哑巴正拿着写有心上人地址的纸条,顺着门牌号一路找过来。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