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不往》 分卷阅读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 ? 书名: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你…有我的号码?” “…” “严医生,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你在忙?那就不打扰了,再..就这样吧。” 严子佩握着早已挂断的手机伫立良久,神色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攥紧的手,波澜的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文风转换分割线=================== 海外学成归来的宁二小姐刚阖上双眼刚想感受一下祖国的雾霾(误)空气,就被疾驶而来的小毛驴撞进了医院,更让她郁结的是掰着她的头左看右看的那位白衣天使长得怎么就和她初恋情人一个样!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嗣音、严子佩 ┃ 配角:宁嗣昕、秦宛舒、宁嗣同、齐本尧 ┃ 其它:gl ☆、第一章 一别经年 ?  温润的水流顺着曼妙的身躯缓缓流下,升腾的雾气更衬得双颊微微泛红……水声戛然而止,她双足点地来到镜前,轻轻涂抹几下划出一片清明,望着镜中那人光洁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朦胧的眼,朱唇轻启:“宁嗣音,你回来了。” 是啊,你终是回来了。 宁嗣音裹着浴袍刚出浴室一阵冷风就侵袭了她的身子,方才沐浴后才有了的暖意瞬间被驱散了。她赶忙过去锁了窗拉上帘子,也不顾发梢的水仍在滴落便倒在了酒店白色松软的枕被里。 她没有回家,她不敢回家。 当年执意要做交流生出国,没有一星半点的解释。爸妈焦灼的眉眼,姐姐关切的问询,弟弟面上插科打诨实则旁敲侧击的打探……她不管不顾,终是飞往大洋彼岸的国度。 六年来几次节假日回国停留不过数日,每周一次的视讯也可能因为其他事情冲突抛在脑后,她只想着快快逃离这片土地独自舔舐伤口,却忘了对她牵肠挂肚的亲人。 出神地盯着手臂上的青紫。 这次回国没有通知家人,一是为了防止宁家老小兴师动众,二是也能给他们一个惊喜。如今自己这红红紫紫,回去怕是有惊无喜。特别是她那不靠谱的老爸,还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带着相思苦哭诉个一晚上! 头疼!是的。 无论是那个咋咋呼呼把小毛驴骑得飞快好歹有些良心把她送到医院的小青年,那个看到她头上黏糊的红色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想把她往神外送的小护士,还是那个一脸淡然对她的脑袋万般摆弄的初恋情人呸,高冷医生都让她头疼欲裂! 那位小青年让宁嗣音好好体会了把市井百姓穿街过巷的交通工具——电动车。他开得风驰电掣,冷风直往人的面上扑,索性没把她刚在飞机上喝下的两杯咖啡颠出来。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脸茫然无措,又手舞足蹈地解释自己还有约会,宁嗣音心一软就让他离开去风花雪月。小伙子脚下生风,却恋恋不忘地回头瞥一眼她的脸,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实在只是个屌丝,壮士扼腕般离去了。等宁嗣音回过神来才想起,诶…医药费呢? 10月的清城如同每一个南方城市一样,没有一刻是干燥的。潮湿的空气席卷着消毒水的气味儿吹拂在宁嗣音□□的胳膊上,让她打了个冷战。宁嗣音觉得上一刻她还置身于加州的烈日下,看气象局发布明日最高温度25℃的预报。而如今她薄t牛仔的打扮倒是在来往匆匆的清城市民中显得格格不入了。 她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仿佛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果然是这辈子与医院结缘,要不怎么归国第一站就到了这儿呢? 宁嗣音本来是抱着“没关系年轻人要多宽容”的心态,任面前这位婴儿肥尚未褪去,时不时打翻瓶药水弄湿团棉花的护士小姐折腾的,哪知护士小姐一惊一乍地呼出声来反应比她这当事人还强烈。 “那个..你头上好多血啊!晕不晕啊,你坚持住啊,脑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果有问题是不是我的责任啊..呜呜呜得赶紧找神外的严医生……”宁嗣音的脑袋果然开始嗡嗡作响了。 “停停停!我什么事都……” “你别说话了!到时候晕过去怎么办我这就去叫人,你别慌严医生是神外最好的医生你一定没问题的,她这就到了。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宁嗣音深呼吸了几次,摆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微笑:“小妹妹,你毕业了吗?” “啊?你可别投诉我,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tat,严医生真的是很好的医生……” “是哪位病人?” 当严子佩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回荡在耳边,宁嗣音的四肢百骸都疼了起来,她垂着头盯着被小护士整得不成样子的手臂。 真是糟糕。 严子佩的脚步稍一停滞就自然如常。随行住院医师王示刚想抱怨急诊室为这么点小事把他们呼来唤去,就见老大盯着病人小姐打着哆嗦的身子,微微蹙起了眉。诶..严子佩这样的神情他可是第一次见。 严子佩果然是神外最好的主治医师。她轻轻巧巧地证明了宁嗣音头上骇人的红色只是血液加番茄酱的产物,顺便瞥了眼宁嗣音的手提袋似乎能看到里面酸酸甜甜的惨象,与此同时小护士的脸也实在可以与之媲美了。 接下来只有严医生冷静的问询,还有宁姑娘嗫嚅的回答。 “头哪里疼吗?”严子佩不带任何感情地扳起了她的头,却意外地看到宁嗣音泛红的双眼。 “疼?”这次的声音轻柔了些。 “没有,你快些查吧。”宁嗣音迅速调整了心态。尽管脸上冰凉的触感实在让她有些难以自制,但毕竟也是心理学的高材生不是吗? 严子佩幽深的眼睛看了她许久,手上的动作又恢复了原先的机械。宁嗣音感觉被一道冰冷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遭,让她手心出汗,背脊发凉,脑袋空白。她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没什么大问题,小吴,你来重新帮她处理一下手臂,然后让她做个ct。”严医生恢复了使唤人的姿态,迈着来时冷静的步伐转身离去。 好歹不是原先的小护士了。 也不是她。 宁嗣音使劲睁了睁酸涩的双眼,将自己的思绪从一天的混乱中拉扯回来。 她清冷的声线,她冰凉的手,她莹白似玉的脸,她淡淡如烟的眉。 一切都怎么了呢?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严医生不对劲已经不是一分钟两分钟了。 尽管她的诊断仍然迅速而精确,尽管她的微笑仍然淡漠而恰如其分,尽管她压迫起人来仍然极尽资本家本色。 王二小默默立在一边保持递交文件的姿势心里吐槽道:大人!这已经是你第一百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 十六次发呆了!!!! “老大,这是八床的病程记录。”他再次出声提醒道。 严子佩终于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放这吧。”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虽然总是被女护士们无情地嘲笑,王二小同志可是勤奋好学根正苗红的好医生。 “嗯?” “刚刚那个番茄酱(罪过罪过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可是呃..),明明只是一点皮外伤,病人自己也没有深入检查的要求,为什么要让她做ct呢?”老大你不是一向只做三院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吗!不是从不多开药,开贵药,拒绝一切形式损害群众利益的五好医生吗!!!!! 严医生挑了挑眉:“我看她不爽,呵呵。” 呵呵!天哪老大你又向人民群众迈近了一步。 王二小同志以一种诡异的表情退出了严老大的办公室,风一般地奔向神外住院部他的那群小姐妹们,告诉她们神外最高冷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美女严医生,其实内心深处是个逗比。当然,他受到了一众严子佩崇拜者们的鄙视。 待到聒噪的王二小终于下班和他显摆了好几天的女朋友约会去,医生护士病人们也纷纷散去的时候,严子佩才真正感到了清城秋夜的冷。办公桌上的电脑发散着惨白的光,在黑夜里着实有些渗人,严医生敲敲打打的声音也格外突兀。 终于严子佩起了身,来到更衣室换下白大褂,到停车场取了车,然后驶向清城的夜。如同她过去几年日复一日做的那样。 而当她驶过那些大街上嬉笑打骂的学生,那条香味四溢的小吃街,那家生意依旧红火的咖啡店的时候,忽然恍惚起来。 她,回来了? 那个让自己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辗转难眠的人,回来了? ? ☆、第二章 过气的小王子 ?  宁嗣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受到了她归国以来的第三次惊吓。眼前这个棱角分明,五官俊美的男人他妈的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机中的宁嗣音见他睫毛轻颤睁开了眼,邪魅地勾起嘴角:“老姐,早~” “宁嗣同你这个死变态为什么会在我床上!!!”连踢带打地把他轰下了床,就见这男人轻巧地理了理衣上的褶皱,无辜地撇起嘴,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酒店便签。 宁嗣音诧异地拿起便签,上面一片空白。 不对! “oh my gosh!”她果然被撞的神志不清为什么偏偏选了宁氏旗下的酒店,“宁静商务酒店”的烫金字样简直灼瞎了她的眼。也就是说,她亲爱的姐姐…… “没错,honey。阿昕自己没空,让我来接你,顺便…了解一下你有家不回,来‘宁静’空虚寂寞冷的理由?” “你很闲吗!”宁嗣音一个枕头飞过去,被他一臂挡开。 “woh~宁嗣音你看来在美帝过得很烦躁啊。我刚结束一个项目正在休假中,怎么样?还可以做个导游带你玩一玩清城?六年了,怕是都陌生了吧。”宁嗣同略带嘲讽的语气让宁嗣音瞬间安静下来。 宁嗣昕是宁家的长姐,同时也在宁氏总公司担任副总,宁父虽然名义上仍是宁氏董事长兼总裁,权力也正渐渐转移到宁嗣昕的手中。长女的身份让她不得不挑起家族的重任,也算为两个弟弟妹妹争取了自由发展的空间,或者说,两个小鬼大闹天宫,放肆撒野的空间。 宁家老三宁嗣同是宁嗣音的双胞胎弟弟,与朋友合资开了一家游戏开发公司。尽管宁父想要小儿子到自家上班,但有大姐在上面担着,再加上宁嗣同甜死个人的小嘴,也便任他小打小闹,没想到还真做出了些成绩。 宁家三姐弟总的来说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成长起来,虽说有操心的时候,但都在宁母的温声教导,宁父的老不正经中轻松化解了。唯独到了二女儿大四见习的时候,出了岔子……思及此处,宁嗣音满腔的愧疚简直要溢出来了,脸色也越发难看。 “诶诶诶…好了我服了你了。我的好姐姐,阿音~我知道你又想什么有的没的了。好了好了,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不是吗?”说着我们的暖心小王子就张开了双臂把那只双眼通红,泫然欲泣的小白兔纳入了怀抱。 弟弟温暖的臂膀一瞬间刺激的宁嗣音的泪腺,于是宁美人泪水这才开始汹涌而至,宁嗣同便愈发手足无措起来,直至宁美人扑哧笑出了声。 “走吧,带我回家。” 尽管觉得家姐实在有些神经质,小王子仍然挂上了甜甜的(原谅我用这个词)的微笑。 “嗯,回家。” 宁嗣音乍一下车就望见了门边焦急张望的妈妈,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过去扑进了她的怀抱。宁母的眼里也是蓄满了泪水,不住似责怪又疼爱地拍打着孩子的脊背。宁嗣同见姐姐撒了手也张开双臂想要母亲爱的抱抱,却被宁母目不斜视地路过了。 客厅里捧着报纸假装专注的宁父咳嗽了几声以示存在,宁嗣音会意走过去,蹲下身,头枕在爸爸的腿上,撒娇似地呢喃:“爸爸,我好想你。”旷班的宁父这才心满意足,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回来就好。” 接下来就是宁家二老无间隙地嘘寒问暖,将学习生活,感情生活,社会生活都了解了个遍,而宁嗣音的回答无非就是吃得饱,穿得暖,学习不辛苦,朋友都很好相处,以及,目前没有对象。宁嗣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在爸妈视线不及的地方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宁嗣音暗自叹了口气,微笑着述说着在飞机上删改排演了十几遍的“校园生活日常汇报”。宁家双亲似乎有问不完的话,也幸亏她的肚子适时地咕咕作响,这才打住了话题。 午餐进行时,桌上的菜肴丰盛,宁嗣音食欲大开,抛下了淑女包袱,狼吞虎咽连叹社会主义好,宁父宁母更是你一夹我一筷巴不得她再吃个三大碗。无人问津的小王子感到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直接导致了下午他玩游戏时一次又一次的的game over。 这样的气氛在宁大小姐回家的一刻达到了顶峰。 宁嗣昕施施然进了门,眉目间显然带着些疲累,又猛然抬眼向里间望去。下一刻,就见她甩开手上的负累奔向了那个笑意盈盈望着她的人儿,捧着宁嗣音的脸便将双唇印了上去。 宁嗣同握着游戏手柄啧啧地看过来,妖娆地翻了个白眼,与此同时电视荧屏中的人物终于再次宣告over。 过气的小王子满脸郁卒,在沙发一角嘤嘤地哭泣。 宁家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餐在一片温暖祥和的气氛中展开了。见者都会被这样温馨的场面感动,如果没有宁爸爸这个话痨天南地北地高谈阔论的话—— “阿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在国外都吃不上吧。”宁爸爸为自己仍记得女儿的最爱沾沾自喜。老爸您不知道你女儿继承了母亲一手好厨艺吗? “哦对了阿音爸爸给你买了几个包包,秘书处的小伙子说现在的姑娘都喜欢这个。”宁爸笑得更欢了,邀功似地眨了眨眼。老爸您的品味我实在不敢带上街炫啊! “我跟你们说,老王,就是以前跟我下海的老王,他儿子结婚了,那新娘哪有我女儿漂亮!”老爸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好吗? “还有老李,他孙儿都两岁了,上次还撒了我一身尿,臭小子。”来吧来吧,还有什么大招都放出来。 “宁嗣昕,宁嗣音,宁嗣同。” 宁父严肃的声音吓了姐弟仨一大跳,纷纷挺了挺腰杆,而宁母则淡淡地剜了宁父一眼。 “嘿..你们一个个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人回家给我看看呀?”板着的面孔虽然放下,话题却真真不让人喜欢。 “阿昕都不急,我急什么呀?我才28。”宁嗣音显然在家过于松懈,还未来得及揣摩自家姐弟异彩纷呈的脸,顺口就接上了。 咯噔! 宁大小姐阴恻恻的笑容让宁嗣音听到了心弦断裂的声音,渐渐发散的寒气让人仿若置身冰窖。 “阿音你在美国这么些年,难道没有看上的?以我妹妹的花容月貌,追求你的青年才俊应该排到太平洋这头了吧!” 啊…“宁嗣同你交代吧,通讯录里头那些honey,&amp; , babe ,lil bsp;都是谁!“宁嗣音顾左右而言他,战火终于烧到埋头苦干将沉默进行到底的小王子。 “天哪阿同,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发现你这么招蜂引蝶?!” 浮夸的表情,惊讶的声音,从半空中被劫走的可乐鸡翅,果然他永远都是这个家里最没有地位的男人。 女人啊女人。过气的小王子只想静静地吃完晚餐。 ……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你急什么。”严母发话了,温温润润的声音浇熄了眼看愈烧愈旺的战火。 宁嗣同感激涕零地望着妈妈,世上只有亲妈好。 宁父委屈地想争辩,瞥见妻子“再说影响我女儿好心情就睡地板”的目光,把欲出口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 “是是,老婆大人说的都对,吃饭,吃饭—” ? ☆、第三章 时差 ?  9:17 集体电视座谈会时间一过毕宁大小姐就以交流感情的名义将宁嗣音传唤进了自个儿的房间。大敌当前背叛革命,活罪难逃。 宁嗣音跪坐在床上,尽心尽力地为劳累一天腰酸背痛的宁副总舒缓神经——作为她方才没有统一战线的代价。 宁嗣昕一边惬意享受,一边听妹妹三言两语地带过过去一天的惊魂事件,实在觉得不太寻常。 “你去的哪家医院?”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宁嗣音为姐姐的敏锐程度吃了一惊,又觉得该是自己想多了,“三院。” “哦……三院的神外科倒是挺出名。”无意瞥过妹妹微微抿起的唇瓣,宁嗣昕可以料定她的确是经历过一场印象深刻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宁嗣音没有料到这么场姐妹夜谈会有这么诡异的走向,但她向来都是转换话题的小能手。 “姐,所以你是真不打算结婚了?”花样作死第二弹。 宁嗣昕倏地睁开眼,惊得宁嗣音一颤,手上忘了动作。 “我这不是刚跟男友分手?”宁嗣昕懒得动手欺负她,却有更“恶毒”的手段,“手别停,按到我睡着为止。” 宁嗣昕心中一阵哀嚎,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男友,你说的是一年零五个月前的那个?” “嘶…你是不是话太多了?” 深知作为妹控,宁嗣昕绝对不忍心让她刚挂彩的妹妹再增皮肉之苦,宁嗣音愈发有恃无恐起来。 自家姐姐身材样貌家室工作哪个不是一等一,要不是时不时有个男友出来晃一晃,她真要以为姐姐也是同道中人,“又是因为什么理由..开车打电话?当众示爱?没给你开车门?送来的咖啡加了太多糖?” 她太了解宁嗣昕了,从小到大追求者无数,却总是冰冷着面孔拒人千里之外。后来迫于年龄压力陆陆续续有过好几任男友,不是男方受不了姐姐女王气场过于强大,就是她自个儿这里不绅士那里不礼貌地挑剔。 “他竟然在餐厅里和服务员大声理论为什么少找了五毛钱!” 果然。不过这样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人,不要也罢。 “你就不能降低点标准好好谈一次恋爱吗?” “你呢,就不能放下她去试试其他怀抱吗?”宁嗣昕没打算让她掌握话语主动权,翻过身,端详着妹妹瞬间凝固的脸,想从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空气的流转似乎都变缓了。 宁嗣音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往昔的一幕幕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起来。 放下她?自己不是早就放下她了吗? 从渐渐减少见面时间,从独自准备申请交流生材料,从收拾起她所有的礼物,从悄然换掉了手机号码,从不告而别远走他乡。谁说没放下,怎么没放下? “她来找过你很多次。你刚走的那段时间那孩子每天守在我们小区门口,又担心爸妈发现给你添麻烦,只能在车里闷着。后来我看不下去告诉她你出国了,她一语不发,却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向我道了谢就离开了。” “后来我又好几次见到她——我是说这几年。她倒是很坦然,说只是路过办事。呵,可真巧,偏偏都是些情人节平安夜之类的日子。” “如果真的没办法爱上别人,你有没有想过….” “都过去了。她很好,我也是。”宁嗣音的声音低到尘埃里。说到底是自己当时过于懦弱,说到底是自己先放的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宁嗣音俯身搂住妹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我希望你好。” “你不问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气氛有些沉闷,宁嗣音试图挽救自己一落千丈的心情。宁嗣昕示意她说下去。 “我打算先考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美国的师兄回国自己开了家咨询工作室,已经邀请了我,打算先到他那儿去调节调节生活。我真是要被各种各样的实验报告论文答辩弄疯了!美帝人民都是可以不吃不喝战斗48小时的神经病!要不是导师硬拖着我,7月份我就回来了呜呜呜..”宁嗣音的声音极尽欢快,宁嗣昕默默叹了口气,配合着装作若无其事。 “你确定主修临床医学的归国博士要到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去当知心大姐姐?”宁嗣昕很鄙视她这种物不尽其用的行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 “说清楚是神经心理学,至少也有心理学的交叉部分吧。国内私人的心理诊所还不发达,公立医院一般都不设心理治疗师,我考出执照也没用啊。” “三院不就有?正巧爸爸和院长有交情,你要进去也不是问题。” “…” 宁大小姐很能把握说话技巧,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宁嗣音不愿触及的地方。 “我困了。” “说好的时差呢?!” (ˋ^ˊ〉# 宁嗣音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仍然青涩稚嫩。 严子佩正蹲在她跟前,浓密的黑发上有一小揪调皮地翘起来,不过她并不打算提醒,只是窃窃地笑着。宁嗣音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像蝴蝶双翼,轻灵欲飞。严子佩用药油细致地涂抹着她的脚踝,力道时轻时重。明明是惬意享受的事,却让宁嗣音的耳根红了起来。热气蒸腾,心里酥酥麻麻说不上是什么。 “子佩…” “嗯。” “子佩…” “嗯。” “子佩…” “我在,是疼吗?” “没有,就是想叫你。” 严子佩嗔怪地看她一眼,想伸手捏捏她的双颊,抬到半空发现上面满是药油,又略带遗憾地落了下去。 宁嗣音当时在想,世间怎会有这样美好的人儿,这样的人又怎会被她拥有。于是身随意动,她低头亲吻了严子佩乌黑发亮的头发,“以后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医生。” “我也会是个很好的爱人。”严子佩脉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融化。 宁嗣音的心情一片柔软,“到时候你做了神外大夫,我就在你的楼上,当个心理医生。我们可以一起在清溪路口吃早餐,下班绕到第五大道的甜品店去买你最喜欢的芒果班戟,我们可以养只萨摩,它会在家里迎接我们……” 严子佩只是看着她,嘴角微扬。却又渐渐放了下来,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来。 宁嗣音愣住了,泪水不知怎的就涌了出来…… 3:20 “阿音...宁嗣音!”宁嗣音睁开充满水汽的眼,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宁嗣昕担忧地看着她,怜惜地替她拭去眼泪。 “什么都别想,我们都在这里,我们都爱你。” 宁嗣音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宽慰姐姐自己没事。等宁嗣昕再度睡去后,宁嗣音睁着酸涩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捱过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噢,大概是倒时差吧,她告诉自己。 ? ☆、第四章 又一天 ?  神外医生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忙碌。手术—记录—会诊—手术—记录,早八点到晚八点,endless。 八床的病情突然加重,mri预约却仍然排着长队。二床的小女孩总算康复出院,她的父母感激得说了一大堆话。vip病房颅内动脉瘤夹闭术术后的那位老爷子尚在深度昏迷中,他那做皮草生意的儿子财大气粗地甩了一大叠人民币在她办公桌上。对面诊室黑压压聚集了一大批人,吵吵嚷嚷地不知道在争些什么。 刚下手术写完记录的严子佩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考虑。可正当她稍稍有了闲暇,独自静下心来,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个姑娘。 她一直都庆幸当初忤逆母亲遵循本心。从小到大被设定好人生道路条条框框的严子佩,的确付出了很大的勇气(当然那时候她还无法预料后来会做出更“叛逆”的事),才背着母亲填报了医学院。否则她就不可能遇见那个“神经生理学”上三番五次忘带书的姑娘。 那是大二盛夏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天,灼人的阳光,聒噪的蝉鸣,好巧不巧坏掉的中央空调。期末将近,教室里的人格外多,男生们运动后汗液的味道让严子佩蹙紧了眉头。尽管她是大家公认天然制冷机,周围仍然被有意空出了几个位置。 那人就在这样一片嘈杂中走了进来。 她穿得很清凉,白色无袖雪纺衫,深蓝牛仔热裤,手腕上得当的点缀加以沁人心脾的微笑,燥热的空气携着一缕怡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热络地和男孩女孩们打着招呼,步伐优雅又欢快。 男孩子们纷纷起身招呼她来坐,她一一礼貌回绝,径直走到了严子佩身边,坦然坐下,笑意盈盈地直视严子佩的双眼。 噢,她有一双琥珀般明澈的眼睛。 严子佩恍然觉得放在她身上的注视太长了。悄无声息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书上。 “同学,我的书忘带了..快上课也来不及去拿..能跟你共用一本吗?”她说得诚恳又流利,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她的声音既不过分软糯又满溢着女孩子特有的柔软。 “哎——宁同学我这有我这有,你要几本都有。”前排的男同学反应迅速而热烈,而宁姑娘依旧目不转睛。 她的眼眸里是星辰大海,无辜恳求的神色让人不忍拒绝…… “老大,也就你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儿发呆了。”王二小带着前线一手消息风风火火地进了诊室,“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有多嚣张。” 严子佩不置一词。 “他家那老太太本来就快不行了,毕竟icu一天的费用也够呛了,李大夫好意劝他们转回家乡去。他们反倒嚷嚷李大夫不负责任,要么就是瞧不起他们乡下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那儿围着。”王二小义愤填膺,严子佩仍然平静无波。 “你说说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年头当个医生救死扶伤怎么就这么难?开贵药吧,人家说你捞油水;劝转院吧,人家说你不负责;收了红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举报;不收?病人家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你添堵……” 这些严子佩怎么会不了解?一台复一台的手术,一份接一份的报告,一天又一天的会诊,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医闹,还有一个又一个脆弱无助的生命。这个职业赋予她无限使命和荣耀,也让焦虑和压力时时压在她的肩上。可是,比起一夜夜失眠,一杯杯苦涩,一次次停在拨号键上的手指,又算得上什么呢? “口才不错。”严医生点评道,起身往外走去。 “诶诶老大,这时候可别去凑热闹,小心挂彩!” 严子佩当然没有这闲情逸致,她只是想在下一台手术开始前,从诊室狭小沉闷的空间里走出来,从她甜蜜又无情的回忆里逃出去。 连廊里的空气带着深秋的萧瑟,严子佩紧了紧白大褂。 有孩子在不远处玩皮球,笑着,跑着。多好,多无忧无虑的年纪。随着一声惊呼,皮球直直的冲她的方向飞过来,堪堪砸在了脚上。严子佩拾起它,向局促不安的孩子们走去,把球还给了领头的小男生。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漂亮。“大概是担心她指责,男孩抢先开了口,小脸涨得通红。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 很聪明的孩子。噢,他的眼睛,那样一双闪耀着童真的眼睛。 严子佩一向都是教授眼中的三好学生。自然而然地,她的周围便成了教授重点关照的地域。所以当教授发现有位小同学不听课反倒盯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看时,宁姑娘不意外的中招了。 那应该是一道偏难题,对于严子佩来说易如反掌,而身边这位连书都忘带的宁同学或许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当然,提供者不会是她。 只见宁同学在前方男生挤眉弄眼低声呼叫的提醒下起了身,大大方方地请教授再复述一遍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的问题,然后气定神闲地思考了两三秒。 “海马ca3区内给予ghrelin能够提高成年大鼠在morris水迷宫中空间学习和记忆能力,并且ghrelin在多个脑区诱导即早基因da r1、r2b的表达……” 出乎意料的,这位宁同学深藏不露。思路清晰,语言得当,从教授讶异又喜悦的神色中就可瞥见一斑。 是个聪明的姑娘,当时的她也是这样想。 严子佩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便哂笑着自己今天的多愁善感往回准备下一台手术。刚踏进科室就被记者摄像团团围住…… 晚上宁嗣音照例浏览本市新闻时便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严医生冰冷中透着疲惫的脸。 “病人求医被拒,医生态度恶劣” 镜头中的严子佩一言未发,神色中确实有一丝丝不耐。她紧抿着双唇,墨色的眼中透出了锐利的光芒,始终无法摆脱记者连珠似的提问。终于,几位男医生介入,替严子佩开了一条通道,她这才匆匆离去。 宁嗣音不知为什么大大地松了口气,又在下一秒心疼了起来。多少年过去,在社会里浸染了这么久,她还是那般隐忍和不善言辞。 另一边的严子佩照例在周五回母亲那儿吃晚饭。 严家父母一个从政,一个经商。政商结合让两个家族都更上一层楼,而这无感情基础的婚姻确实酿造了一个悲剧。严子佩五岁那年,父母间的矛盾爆发随后分居,严母心忧严子佩会因此受到影响发展成纨扈子弟,便待她愈发严厉。 严子佩从此便生活在了母亲不可侵犯的威压之下。对母亲的依赖与眷恋,敬畏和顺从,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 的确,严子佩按照严母设定的标准模版成长起来,沉稳而坚毅,与陌生人保持恰如其分的距离,带着面具接受所有乐意和不乐意。好不容易叛逆一次被抓住把柄,此后的这些年里,严母通常以这样的句式开头:“当年你背着我填志愿我都没有事后横加干涉,我现在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吗?“ 话说回来,严子佩停好车,进了自家的小别墅。别墅里只有客厅厨房亮着灯,财经频道各种数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响,母亲坐在沙发上,家政阿姨在厨房鼓捣,难免有些冷清了。 严子佩的心里升腾起一丝愧疚的情绪。 “回来了。”严母的眉眼不怒自威,就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显现出半点柔软,面容保养得再好,这些年的操劳也让她增了许多白发。 严家的饭桌很是沉闷,家政阿姨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窝在小厨房解决温饱。 “今天的新闻,解释下吧。” “没有什么,是同事出的事。” “哧..我说你倒是不至于那么蠢去给自己添堵。呵…待会我会和报社联系,明天报纸上不会有你,否则你爸肯定又要打电话来质问我怎么没管教好你。” “嗯。” “明天跟我出席一个晚宴。” “…” “我不要求你接手公司,但你是不是得考虑考虑把自己嫁出去了,难道你想和你妈过一辈子?” “…” 严母当她是默认,便不再多语。 或许她真的该把自己嫁出去了,那样就不会见缝插针地胡思乱想了罢。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凉风席卷着潮湿的味道钻进房间里,倾盆大雨没过多久就降临了,滂沱的声音敲击在严子佩的心上。 扑通,扑通,扑通…… 又一天过去了。 ? ☆、第五章 冷暖人间 ?  尚在熟睡中的宁嗣音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臂毫不怜惜地从床上推搡起来。 “别告诉我你还在倒时差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三分,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打理好自己。礼服已经熨好挂在衣帽间,换掉你那双青春洋溢的帆布鞋以为自己还是黄毛小丫头吗,虽然我知道你很高但是5cm以下的跟,拒绝,以上。”宁嗣昕将发号施令统率千军的气势带到了家里,宁嗣音哀嚎着又倒向了柔软的大床。 “最后一遍,再不起来待会我绝对不会救你。”啊当她可爱的妹妹在舞池中央闪耀,已经可以想象她在人潮涌动中困窘的形象了呵呵呵。 宁嗣音在三十二分十七秒后走出了宁家大门。 黑白细纹短款礼服包裹着她优越的曲线,黑色小西装搭在肩头,深褐色发丝慵懒地披散在胸前,jimmy bsp;纯色高跟单鞋在石砖上踩出规律的节奏,目测3cm,差评。 “你迟到了。我不会救你。“宁嗣昕鄙视地瞥了一眼她闪耀的鞋跟,双手环抱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得让人发怵。 宁嗣音知道姐姐一向铁面无私,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了她一分钟后开始担忧起今晚的行程来。 宁家三宝作为适龄单身男女青年,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全场关注,尤其是六年未于公共场合露面的宁嗣音。 虚与委蛇,或巴结讨好,或好奇围观的人将她团团包围,其中不乏想要抢占先机的青年才俊。宁嗣昕乐得轻松,站在包围圈外幸灾乐祸,一想起这些年来替妹妹扛下的应酬,她仅存的一丁点良心便风消云散了。 宁嗣音手上的果汁不知被谁连哄带骗地换上了红酒。习惯了club里随意自由的她显然经不住祖国人民热情的社交礼仪,觥筹交错之间,饶是她酒量已好了不少,也真当支持不住了。 她笑得愈来愈勉强,小王子便在恰当的时机自带圣光挺身而出,披荆斩棘护着家姐突出重围。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宁嗣音望着掠过的一张张假意或真心的笑脸,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就响起了这样的旋律。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呵,是谁? 她逆着人流往角落匿去,凉风拂动的帘子后面是一方不大的阳台。暴雨洗礼后的空气湿漉漉的,打了冷战的同时,昏沉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 微微撇头,宁嗣音便看见了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严子佩——她一袭酒红色长裙,妖冶的颜色在她身上却不显蛊惑,反倒愈发不食人间烟火起来。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面容精致,在晦明灯光下略显苍白,冷漠的神色衬得她像沉睡千年的血族——她站在阳台隐蔽一隅,也难怪宁嗣音没能及时发现。 现在已经迟了。 宁嗣音下意识歉意笑笑,想退回大厅回避,遂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忙掩饰般抬起手猛灌了一口酒,登时呛出了声。严子佩身子微向前倾,脚已迈出半步,又生生停在半途,眼睑低垂,默不作声。 阳台外是主人家草草打理的花园,如今寒冬将至,落红满阶,枯叶萧索,牛毛细雨飘飘洒洒,小道上湿漉漉的有些泥泞。身前是菩提世界,身后是冷暖人间。 宁嗣音一边飞速分析着严医生的肢体语言,一边不知道怎样开口,便只是将似有若无的视线来回转动着。严医生面上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妥,她微微摩挲手上的腕饰,端直的身子不知不觉斜倚在了栏杆上——就像原来那样。 若是没有宁嗣同的闯入,或许她们会继续相对无言下去。 “阿音——先吃块蛋糕垫垫肚子吧。”诶?诶!这美女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hi,晚上好,里面很闷是吧,我叫宁嗣同,你……”小王子挂上了迷人微笑,将小碟子往姐姐手上一放便使劲打着眼色。 宁嗣音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里拽,宁嗣同不满地嘟囔着挣扎。又见她停下脚步,轻轻地说了一句:“外面还是挺凉的,进去吧,既然是医生就要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语毕她逃也似的转身。 宁嗣同一头雾水,听见身后的美人儿轻启朱唇。 “阿音。” 她心口怀揣着一窝小兔子。 “欢迎回家。” 她忍住流泪的冲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脑袋,不回头地往前走。 终于唤出了那个梦中呢喃了成百上千次的名字。严子佩的思绪有些浮散,墨瞳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自己冷却的心竟因为她轻巧的一句关切——或许仅仅是出于善良——微微发烫起来。 “姐姐姐姐姐!那是谁啊?你朋友?挺漂亮的,要不给你弟撮合撮合?”处于兴奋之中的宁嗣同很快抛却了刚才毫无逻辑的对话,全然没有发现宁嗣音异常的情绪。 她望着弟弟欲言又止,“你自己玩吧我想先回去了。“说完在人群中寻觅着自家不负责任的家长报备,蹬着高跟鞋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小王子一人在原地反思自己到底哪儿得罪自家公主。 宁嗣昕看着掩饰过头浑身上下透着不自然的妹妹皱了皱眉,稍作思考就能想到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宁二小姐失魂落魄。她担忧又无奈的目光让宁嗣音更是心口发紧,匆匆告别,落荒而逃。宁嗣昕收回了一路尾随的目光,果然,爱情这玩意她还是不碰的好。 宁嗣音安安静静地坐在回家的车上,望着窗外掠过的摩天大楼繁华街景,也不想感叹故乡的瞬息万变,只是眷恋又心酸。 她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独在异国的孤苦无奈,思念成疾懊悔沮丧的种种情绪,不出一个月就统统爆发出来。 头三年还有宁嗣同陪着,三天两头被他硬拉出去g,适应得还算迅速,也认识了许多热情友人。遇上少数种族歧视的白人,也都有弟弟在外冲锋陷阵唇齿相讥。只不过弟弟每每要回国邀请她同行,她总是借故推辞,两人因此闹过不少矛盾。 宁嗣同计算机工程硕士毕业后,询问是否要继续陪伴她完成学业,加州的科研环境不错,多呆两年也没事。宁嗣音看他面上淡泊,知道他实际上归心似箭,宽慰他自己应付得来没有关系,在他三步一回头的担忧中将其送上了飞机。 她真的应付得来吗? 宁嗣音彻底成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业机器。 她把自己埋在沉闷的学业中,实验,分析,报告,论文。导师称赞她们亚洲学子勤奋刻苦,同侪都钦佩她不眠不休,亲密好友轮番劝她多参与社交活动,她却没办法几次三番勉强自己应对国际友人奔放的追求。 后来导师带他们几个去野外放松心情,似有所指地提点了几句,又单独谈到她作为将来的心理治疗师消沉低迷的情绪,宁嗣音这才发现自己愧对多年来的专业知识,决心“改头换面“,回归本真…… 车向着背离cbd的方向驶远了,路上的车辆渐渐减少,风里夹杂着雨丝,斜落在脸上仿佛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应该有爱人了吧。这么些年过去。 每每祈愿能有一个人来爱她照顾她,又矛盾地希望自己仍在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那个人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想到她,眼里就闪着光?? ☆、第六章 挡箭牌 ?  严子佩在小阳台上继续站了会儿。雨势猛地加大,不远处的门廊下两只小动物瑟缩着依偎在一起,躲避这场来势汹汹的秋雨。她的心出奇的熨帖。 晚宴还在继续,宁嗣同绞尽脑汁想着哪儿见过那美女,以及接下来该如何搭讪。 从阳台进来的严子佩与宁嗣昕擦肩而过。宁嗣昕犹豫了一瞬,开口叫住她,而严子佩礼貌地转身颔首。宁嗣昕的心思千肠百转,终究化作了淡淡的一声叹。 “玩得愉快。” “您也是。” 再往前走几步,就见严母身旁站着一位俊逸非凡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稳重而可靠,举手投足间低调内敛,又显出男子的阳刚来。大概是合适的结婚人选吧,严子佩稍稍皱了眉,又很快调整了表情缓步过去。严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或者说,越过她的肩头,望向她的背后,目光中的探究意味怎么也躲不开。 “子佩,过来认识一下,新航制造的齐总,刚刚退伍回来。” 母亲令人窒息的眼神平和了些,严子佩松了口气,冷冷淡淡地对上了男人。 “你好,齐正昊。” 果然一身浩然正气,挺拔如松,铮铮铁骨。 “严子佩。” 她的回应简洁明了,不愿多谈的态度让男人玩味地笑了笑。 “你们先聊,我去那边一下。”严母充满威压的眼眸凝视了严子佩两秒,优雅地走开了。 “你……” “阿同。” 原本宁嗣同刚见着这一幕,心里暗自懊恼打着退堂鼓,哪想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切!忙挺直了腰板,不输气势地跨步过去。 “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宁嗣同。”严子佩的面上丝毫没有介绍心爱之人的热切,仿佛只是在阐述“我今天早餐喝粥”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宁嗣同则是猛地一愣,不知演哪一出,却也配合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7 摆出贵公子的形象,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齐正昊饶有兴致地扫视着严子佩密不透风的表情,回握,“新航制造,齐正昊。”又微笑着转向严子佩,“严小姐和宁先生郎才女貌,让我很羡慕啊。看来令堂对自己宝贝女儿的情感状况不是很了解?哈哈!”男人爽朗地笑起来,举杯致意,“那就不打扰两位了。” 严子佩回礼,目送他昂首阔步地离去。宁嗣同的手心冒着冷汗,刚才对方厚实粗糙的手,明显是练家子的好吗!那么,这位疑似家姐旧识的美女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荣幸地成了挡箭牌?哦不,自家老爸意味深长的目光看过来了,虽然自己也想有机会,可身边这位这会儿明显散发着冷气啊啊啊,还有远处和那齐什么昊说话的漂亮阿姨,眼神快要把他刺出个洞……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严子佩面色微微柔和了些,“…我和你姐是大学同学,所以…” “啊我就说我好像见过你,诶又好像没有。总之没事啦,上学的时候我姐也经常这么干,我已经练就专业品质了。”宁嗣同故作无奈地冲他撇了撇嘴。 “你倒还是像以前那般……” “听起来我们接触过?不应该啊,你不会去韩国旅了趟游吧?”小王子觉得机会来了,赶忙接起话茬。 严子佩渐渐有了些许笑意,“我们并没有见过,只是你姐跟我说过不少你的丰功伟绩。勾搭小学妹,调戏学长什么的?” “!”宁嗣同先是被冰山美女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震慑,尔后又想到自己在美女心目中的形象早就被自家姐姐践踏了无数遍,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过,脸上写满了“深仇大恨”。 不如……挖些阿音的料,以后有了小辫子,嘿。 “既然你们相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姐大学里有没对象?我是说呃,或许可能大概是闺蜜什么的。不过这好像毋庸置疑,大四那会儿那么反常不是情殇还能是什么呢。那女人也真是的,我姐多好个三观端正有理想有抱负的阳光美少女啊,怎么就舍得让她……” 宁嗣同似乎没有停下来等待回答的样子,自说自话地似感慨似愤懑,丝毫没有意识到对这么一位“姐姐相熟的同学”披露她的性取向有什么不妥,也没有注意到严子佩长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严子佩的声音实在太过平淡,这倒让宁嗣同察觉出几分不对,望着她不知何时流露出来的疲惫有些语塞。 “呃..那就说说她有什么糗事吧。”不扳回一局誓不罢休。 糗事吗.. 为了追到她在食堂请客结果只带了水卡算不算? 第一枚情侣戒因为紧张套错了手指算不算? 抄作业把她的名字也抄上去算不算? 在广播室和诋毁她的小婊砸撕逼结果被全程放送算不算? 曾经属于她的姑娘,干了多少蠢事,可爱又固执,机灵又傻气。 宁嗣同盯着一言不发,渐渐浮现微笑的严子佩一头雾水。 就在下一秒钟,严子佩的脸绷了起来,宁嗣同忙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妈。” 宁嗣同急忙转身问好,被严母凌厉的眼神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难怪刚才这阿姨那样看我好恐怖怎么办。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严母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问询的话,“宁先生,再会。” 诶诶诶怎么一个两个都认识他,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方二十八仍是一枝花呸一根草已经传遍整个清城了吗。 严子佩抱歉地与他告别,跟在严母身后出了宴会厅。 宁三少轻轻晃动着酒杯,微笑拒绝着莺莺燕燕的热络攀谈,初遇到分别的场景飞速地在他脑海中翻转。那些意味不明的表情,那种似远非远的距离……他心下了然。 那个让姐姐神魂颠倒又失魂落魄的女人。总算见着了。 “我让你出来参加晚宴,你就是这态度?” “先前人就不知道藏哪里去了,然后又冒出个男友来,你当人家傻吗?还是我很好应付?” “知不知道你已经二十八了,一个女人独身处在社会有多艰难需要我多说吗?” “……” “有些事情表面上一片光明,真的体会过你才会知道寸步难行,我想让我的孩子少走些弯路,你却不愿意,还想继续错下去。” “那孩子如果不姓宁倒也不错…”严母疲惫地靠在车窗上,似在喃喃自语。 谁?宁嗣同还是宁嗣音?当年的事妈妈知道多少?这和当年突如其来的出走又有多少关联? 是了,她低估了妈妈把一切掌握手中的能力,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恋爱中的人儿那种由内而外的热望和光彩又怎么掩藏得住? 只是恋爱啊,离她已经很远了吧。 ? ☆、第七章 医者仁心 ?  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将近 ,国内的教材倾向毕竟与美国有些差异,纵使宁嗣音专业知识过硬也不得不埋头苦读,因而她这几日整天在书房窝着。 低沉婉转的大提琴,香醇浓厚的咖啡,柔和得恰到好处的灯光,还有打破这一切的尖锐铃音。 宁!嗣!同! “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奶奶在家里突然晕倒送去了医院,我现在正往三院那边赶,可能头部有什么问题你也赶紧过来吧开车呢挂了。”宁嗣同慌乱的声音戛然而止,宁嗣音在原地愣了半秒,撇开凳子冲出书房随意抓了门口的大衣套上,拖鞋也忘了换恨不得立马飞往医院。 直到司机驶出小区,第三次询问她目的地,她才抓住了“三院”这个关键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恍恍惚惚地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这样对自己说道。 爷爷奶奶早些年就搬回老家养老,两个人种种菜养养花好不惬意。后来爷爷去世,作为唯一的儿子,爸爸想把奶奶接回城里住,奶奶却执意守着老房子,说是要陪着老伴,在那儿还有些念想。家里人虽然担忧老人生活不便,又不好违背老人的心愿,只好请了最好的保姆照顾老人起居,哪知岁月不饶人,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宁嗣音赶到时,宁家人都聚在了手术室门前,手术中的红色指示灯揪着她的心。宁爸爸在一旁低声呵斥着照看奶奶的保姆,保姆深深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拧着衣角,宁母在一旁温声宽慰着。 宁嗣昕和妈妈依偎在一起,宁嗣同低垂着眼,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宁嗣昕自然能体会到家人焦灼的情绪,却也深知这时候再怎么担忧也只能静候佳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询问保姆奶奶最近有无身体异常以及晕倒时的情况。 原来奶奶早就有头痛和呕吐的情况,一直以为是陈年的老毛病,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8 也不愿意烦扰他们,就让保姆瞒着不说,只是吃些常备药缓解疼痛。今天保姆刚出去买个菜,回来就见老太太晕倒在小花园里,就赶紧送过来了。 保姆说着说着泫然欲泣,宁父烦躁地皱了皱眉。这样的表情在自家顽童似的老爸脸上可不常见,宁嗣音赶紧安抚道:“都别这么紧张,估计没什么大事,根据日常表现来看应该只是神经的小异常,医疗及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宁嗣音是唯一的专业人士,家里人自然都是信她的,遂稍稍放心了些。事实是,宁嗣音自己心中也没谱,至少病情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手术室门一打开,大家便都急急迎了上去。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往外赶,宁嗣音担心妨碍她工作,便紧跟着她的脚步询问情况。 “蛛网膜下腔出血。患者有些躁动,需要肌肉注射镇静治疗。” 宁嗣音的脚步一顿,神色凝重,回头却是一派轻松自然。 “怎么样怎么样?护士怎么说?” “没事没事,过会儿就出来了。” 宁嗣昕的脸色有些狐疑,自家妹妹她还不了解?虽然利用心理优势表情掩饰的很好,摆弄脚尖的小动作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强烈的不安硬压下去。 三个小时后指示灯终于熄灭,宁奶奶被推了出来,手术初步成功,接下来还需要住院观察。 严子佩远远目送着宁家人一窝蜂地离开了手术室,她的头上布满薄汗,背后湿成一片。转身摘掉白色胶手套,在消毒池里洗着手,断断续续地想着些什么。 主任两天前就前往邻市出差,科里排不开人手,本在家调休的她一早被紧急叫回了医院。术前看到患者家属是宁家人后她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前半程就连檫汗的小护士都看出了不对劲。后半程同事担忧的神色到底让她清醒了些,定下心神,全力以赴,终是顺利地完成了手术,此时她紧绷的神经也总算放松下来。 打理好自己的严医生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写术后报告和临床医嘱,半个小时后还有十七床心血管内科和麻醉科会诊,看来今天又吃不上午饭了。 严医生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准备以之果腹,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进来。”将巧克力塞回衣兜,工作时间还是要保持专业严谨。 宁嗣音提着一大袋盒子走了进来,看起来是几样小菜和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家里人随意点了几个菜解决午餐,想着你应该还没吃饭就让我送过来了。”宁嗣音在这封闭的小空间里有些拘谨,手指紧紧攥住塑料袋,保持着公众距离,隐瞒了自己特意为严子佩挑选菜色的事实。 “谢谢,不过我应该没什么时间了,马上有会,还是你们吃吧。“严子佩对于她的出现吃了一惊,又尽量温和地拒绝道。 “好歹吃一些吧,你以前一直有胃病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宁嗣音一听她又是不吃饭的意思,语调立马升了一个八度。 “就吃一口,好吗?”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宁嗣音的语气平和了些。 严子佩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作势要接过袋子,宁嗣音忙上前取出餐盒一一打开。菜量不多,但荤素搭配,色泽诱人,香味直往鼻子钻。最重要的是,脆皮豆腐,清炒菠菜,糖醋排骨……这都是她大学时“专宠”的几样…… 注意到严子佩看到菜色后微微扬起的嘴角,宁嗣音的脸红了红,飞速把筷子拆开塞到严子佩手上,退后一步站定,没有要走的样子。 严子佩挑了挑眉,问询地看着她。 “啊..没事,我看你吃完收拾好再走。” 严子佩本想委婉拒绝,又不知为什么把话咽了下去,低头优雅又迅速地摄食,餐盒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宁嗣音盯着她的发旋想起昔日她向妈妈学了菜,邀功似的让她尝鲜,她也是这般一声不吭地吃完了全部。然后…然后笑着用温润的嗓音对她说:“好吃。”还记得她当时满足又幸福的模样,只为她一个人露出的笑颜。 “我吃完了,谢谢。会诊要开始了我得先赶过去……” 严子佩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啊,你去忙吧,我来收拾就好。”宁嗣音目光里仍带着一丝甜蜜,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贤妻良母的意味,主动上前整理碗筷。 “很好吃。” 背后是严医生留在门边的声音,宁嗣音的脑袋轰地炸了开来。 ? ☆、第八章 联系 ?  次日听到奶奶转醒的消息宁嗣音再次赶到医院,奶奶一见她风风火火地进门,忙哎哟哎哟地想要坐起身。 宁嗣音赶忙上前拥住老人,在她的颈窝轻轻蹭着。 “回家也不知道来看奶奶,让我好好看看。我们阿音都这么大了,出落得水灵灵的多俊啊。”奶奶的声音明显还带着术后的虚弱,面上却笑出了褶子。 奶奶最是疼爱他们三姐弟,从前总是背着妈妈给她们买些小零嘴,塞些零花钱。如今眼见着头发斑白,面上沟壑纵横,孤苦伶仃的守着老屋,她却忙着自己的事没来得及探望……若是早点去,身为医学生的她也好早些发现奶奶的病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般担惊受怕。 “是我不好,奶奶您以后一定健健康康的,我一定常去看您。”宁嗣音轻轻摇晃着老人的手臂,愧疚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 “这回我们阿音不走了?” “不走了,我再不走了奶奶。” “哎,回来就好。也好让我早些看到我的乖孙婿,这两个小鬼一点儿也不听话,成天工作工作工作。阿音,奶奶最宝贝你了,你可得加把劲,奶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曾孙儿曾孙女咯。” 老人术后刚恢复些精神就开始操心起家里几个娃娃的婚姻大事来,宁嗣音不知该哭还该笑。 “奶奶,您说什么呢!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呀。还有,您刚才还说我是你的宝贝呢,现在怎么就嫌弃我了?”宁嗣同状似委屈地抱怨道,宁嗣音感激地投去一瞥。 “就你这小鬼头,成天打打杀杀搞什么游戏的,奶奶给你介绍的好几个小姑娘都被你吓跑了,我们阿音可是文文气气正正经经的好姑娘,是吧阿音。” 宁嗣音不知道该不该接话,见一旁隐身许久的宁嗣昕使着眼色便满口应下了。 “奶奶,您精神很好嘛。不过手术刚结束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严子佩领着几个住院医师,手里拿着文件夹进了病房。 她的头发盘在后面,不施粉黛。白大褂严谨地扣上了三颗扣子,鬓角的几绺碎发随着她走动时空气的流动微微摆动着。 子佩这般样子从来都最让她挪不开眼…… “诶哟小严医生又来啦,真是麻烦你了。” “奶奶您叫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9 我子佩就好。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麻烦的。奶奶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几个住院医师查看着床边仪器的各项指标,严子佩则弯下腰和宁奶奶聊着天。 “我好,好的很。”宁奶奶慈爱地抚了抚严子佩的手,“多亏了子佩,还三番五次地来看我,这医者仁心呀,说的一点都没错。” 严子佩笑笑,转头对宁嗣音说道:“阿音,待会9:30查房结束到我办公室谈一下。” “你们小姑娘认识呀,还有悄悄话。”宁奶奶玩笑似的说着,气色看起来不错,数据也都显示正常,严子佩这才放心地离开。 9:30宁嗣音如约到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昨天来去匆匆没来得及打量,趁着这间隙宁嗣音便在这小小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白色无瑕的墙壁,巨大的实木书柜里摆满了各类专业书籍,另一边的冰冷铁柜里是一叠又一叠的病程记录。整洁的桌面上放着一杯冷掉的咖啡,侧手边的矮柜上有一个反扣的相框。 宁嗣音想上前去扶起相框,严子佩便推门走了进来。 “抱歉,有几个患者出现了高热抽搐状况,耽误了些时间。”看见宁嗣音的动作,严子佩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宁嗣音理解地笑笑,自然敏锐地获取了刚才的信息,退回访客的位置,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刚才未能完成的事感到些许的遗憾。 “那么,直入主题来讨论下你奶奶的病情。”严子佩揉了揉眉心坐下。 “蛛网膜下腔出血,你很清楚诱因无非就就先天性颅内动脉瘤和血管畸形,奶奶还有20年的高压病史……” “根据病情变化来看,水肿高发期还没到,要时时注意脑疝的可能性……术后饮食什么的应该不用我多讲,总体就是这些。”主修方向不同,一些生疏下来的专业词汇宁嗣音听得有些吃力,仿若回到了那些年严子佩在她耳边冷静沉着,讲评神经生理学试卷的日子。 “都明白了?” “……”宁嗣音有些出神。 严子佩好笑地在她眼前摆摆手,“我得给实习生们分配任务了,你……“ “啊,我再去看看奶奶。“宁嗣音窘迫地起身,感觉今天的严医生有些不一样,或许真的是”医者仁心“让她有些柔软了? “辛苦了。“她声音不大却足够真诚。 严子佩目送她离开,拿起一旁的相框端详良久,轻轻拂过相片中青春洋溢的眉眼,将它放在了办公桌柜的最底层。 宁嗣音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尽管她本不必这般。她以“全家就我最闲”为由挑起了照料奶奶的重任——仿佛几个星期前及其抗拒“三院”这个话题的不是她。 但我们都知道事实上宁家老太太的身边永远不会缺看护,养尊处优的宁二小姐放养再多年也没有经验丰富到让人放心的地步。除去陪陪奶奶谈天说地,打趣逗乐的时间,宁嗣音做得最多的,也是她最擅长的——等待。 她静静地倚在窗前的沙发上,头歪斜一边,恣意又慵懒地望向住院楼下的人工湖,心情也如水面般无波无澜。秋季即将终结,气温急转直下,难得的阳光慷慨地铺满了整个窗口,金色的光圈笼罩在她清丽的脸庞上。她的膝上摊放着几本心理学资料,素净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页沿,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子佩一天会出现三次,据说在自己“长驻”之前是五次。奶奶说严子佩常在晚上来陪自己说话,也就是她归家的时间,这让宁嗣音稍稍有些失落。或许之前的接触只是她出于旧日朋友的友好,又或许她的那些微笑只是公式又正经的礼貌,或许她不该因为几句话燃起了小小的希望,或许…… 门咔嗒一声打开,宁嗣音忙转过头,视线直直地冲向门口。 打头进来的是王二小,哦不王示,王医生,跟在后头的是林医生,再后面……没有那个高挑的身影。 奶奶还在休息,医生们纷纷放轻了动作,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王二小无声地跟她打了招呼,见她视线仍胶着在门外,了然地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严医生今天没来上班。” 怎么了?宁嗣音递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好像是生病了,这倒是不常见。”王二小轻声说着转过头去修改医嘱,“不过连续战斗36小时4台手术量谁都扛不住。” 生病了?宁嗣音急急起了身走到病房外,三两下输入了烂熟于心的号码,又踟躇地定格在那里。 子佩的号码有没有换?她以什么立场打这通电话? 呵,或许她是个不负责的病人家属,竟连主治医师的手机号码都不曾确认。又或许她是个不走心的朋友,连拨通电话关切慰问都没有勇气。对了,她更曾是个不留情的恋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知何时宁嗣音的手指已然落下,听到这样的回音,松了口气,又颓唐地靠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我该如何联系你? ? ☆、第九章 icts ?  风刮得厉害。 街旁枯黄的落叶被席卷到空中,又晃晃悠悠地落了地。正午明朗的天色很快阴沉下来,天际穿来几声闷闷的雷鸣。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嘴上不由抱怨着这个奇怪的秋天。 宁嗣音站在电影院巨幅海报前,凝视良久。 海报上两个女人相视而笑,目光缱绻。两人的容貌仍旧是六年前那般明艳动人,让人看得心悸。 i bsp;think straight. 宁嗣音想起当初电影没上映,单单是粗略浏览了一遍预告,她就兴奋得睡不着觉,甚至早早向大忙人严子佩预定了某日午夜场。 子佩说她看别人谈恋爱比自个儿开心,她当时还特天真又严肃地回道:“同性题材的电影能在国内上映,说明国内群众对同性群体的接纳度普遍提升,怎么能不开心呢?” 子佩只是宠溺的笑。当时的她还不明白,人们往往能够接受二维空间里艺术化理想化过的事物,表示理解和支持,甚至会萌上某对cp,为她们的一嗔一笑或喜或悲,而当这样的事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却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尊重,平等地对待。 “小姐,小姐?请问您要几张票?” “啊…两张。”宁嗣音为自己的走神歉意地向售票员笑笑。 “1:20的场次已经开播了,只剩前排的座位,您看这两个位置行吗?” 宁嗣音懊恼自己在电影院门口耽搁了太长时间,也只能接受45°角仰望屏幕的悲伤了。 当她拿着票匆匆检票入场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在检票员诧异的眼光中,她将手机拿起又放下,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这样的时间里赶过来,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0 享她“无意”多买的一张电影票。 屏幕上正上演着tala和 leyla的初遇,关于宗教的充满火药味的对白,两种价值观的激烈碰撞。对于温习了这部电影一遍又一遍的宁嗣音来说,衔接上剧情并不难。所以她一面瞥着大屏幕,一面猫着腰快速地在黑暗中辨认座位。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能在一闪而过的光亮里捕捉到严子佩苍白却不失美丽的脸。子佩怎么会在这?她不是病了? 宁嗣音小心地在严子佩右前方隔一排的位置上坐定,祈祷着没被发现——毕竟前些天一个还未收到回音的电话都让她忐忑不安了许久。 tala和 leyla的交往不断深入,宁嗣音的心情也从初时的惊诧,慌乱,渐渐随着剧情的起伏安定下来,陷入到两位女主角你来我往的试探中。而当热情又含蓄的中东音乐响起,整个影厅内的空气都燥热起来的时候,宁嗣音终是忍不住微微地,状似无意地回了头。 撞进了严子佩静如深渊的眸子里。 子佩坦然冷静地直视,仿若在鉴定一幅古画,在用视线描摹一尊雕塑。让人生出这次对视堪堪是个巧合的错觉来。 邻座情不自禁的喟叹拉回了宁嗣音的视线,也让她的耳根霎时红了起来,不知是为了屏幕上唯美的缠绵还是刚才仿佛拉长成一个世纪的对视。 “;r u doing?” “holding ur hand……” “so ;happens?” 就像所有的电影套路一样,伤感的别离总是能扣人心弦。 那个聪颖又笨拙的女孩子突然被打开了。当她发现有一个人能够穿过茫茫人海来到她身边,读懂她,拯救她,像流水一般无孔不入地将她的心房填满,她变得坚定而无畏,甚至不在乎那一丝鲁莽,那一点自私,想要拥有爱人千千万万个夜晚。 而打开她的这把钥匙,却不能无所顾忌,却只能用短短五分钟握住她的手,用最后一个深情的吻告诉她:不是不爱,是不能。 世上一定有许多得了晕头症的旋转木马,恐高的长颈鹿,和对男孩儿过敏的女孩,作为她们,爱己所爱是多么勇敢的一件事。 严子佩看到宁嗣音突然起了身,收拾起手上的零碎往外走,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方才埋怨骚动的人群很快投入到了电影中,而严医生则盯着两个空缺的位置出神。 “you&amp;o stop selli.” &imes..sometimes u bsp; stop and rationalize&amp;hing so&amp;.” 倒数完五分钟,严医生起身。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好似要把整座清城淹没。天色阴沉得不像是在白天,街边小店都陆陆续续开起了led广告牌。温度很低,严子佩不明白大病初愈的自己为什么要跨越半个城市到这里来吹冷风,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宁奶奶那儿知道了宁嗣音考试的时间地点,然后到这里来看电影一样。 有时候你就是不能停止下来理智地考虑所有东西。 宁嗣音在不远的出口站着。几个高中生吆喝着冲进雨里去,带着这个年纪肆无忌惮的张扬。她的右脚向前挪了一小步,似是要尝试着与天公搏一把。然后伴随着轰隆一声,闪电划亮了整片天空。 严子佩叹口气走上前去,路过宁嗣音时留下了一句“在这儿等着”,就消失在雨幕里。 很快一辆白色的奥迪q7停在了宁嗣音面前,车窗缓缓下降,“上车。”果然是子佩的风格。谁都比不上的清冷脱俗的面容,比谁都狂放不羁的心。 犹豫了不足一秒,宁嗣音冲上前钻进车里,仅仅几步的距离,衣衫仍是被打湿了些。她乖巧地系好安全带,接过严子佩手中的白色毛巾——上面还有些水渍,分明是刚刚使用过的痕迹。 “车上只有这一条。不介意的话……” 宁嗣音没等她说完就拿毛巾轻轻摩挲着发梢,“啊…我拿回去洗好再还你。”想到严医生比她还严重的洁癖,宁嗣音赶忙开口。 “扔了就是。”影院门前不好停留过久,严医生发动起车。 宁嗣音微微撇过头,看着雨丝把世界模糊成一片,“你还是这么喜欢白色。医院,衣服,车,毛巾……世上没有比你更长情的人了。”语毕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尴尬又忐忑地看她的表情。 严子佩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只是突然担心起奶奶。”这是在为刚才电影离场解释。也只有严子佩能听懂她跳跃的语言。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还是不要了。”子佩能不能不要那么实诚。 “家?” “啊…我现在不想回家。能随便找一家酒吧放我下去吗?” 严子佩终于不知意味地扫了她一眼,复又专心开她的车。 “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去喝杯橙汁……” 严子佩又看了她一眼,继续娴熟地打着方向盘。 宁嗣音还想继续挣扎,却瞟见严医生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她的手突然探到严子佩跟前,严子佩没来得及往后回避,额头上便传来了些许温凉的触感。“子佩,你发烧了!”说着想要进一步确认。 “坐好别动!”严子佩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愠怒。 宁嗣音默默地端正坐姿坐好,仍不住地打量着驾驶员。 子佩不常生病,一年顶多感冒两三次,发烧更是少的可怜——毕竟从病理学上来说,适当的发热有助于加速白细胞的增殖和运动,增强巨噬细胞吞噬病原体的能力。所以严子佩一旦发起烧来必然得持续三四天。 前几日生的病怕是还未好透,被这狂风暴雨一侵袭,身体自然开始反应。此刻她除却不正常的脸色外,竟连汗都没有一滴,宁嗣音看得焦灼。 “子佩,去医院吧。” “我是医生。” “子佩,我来开车吧。” “我还不想告别世界。” “子佩,我饿了。”肚子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显示屏上2:45的字样晃眼得很。 若非亲自检验绝对不放心的严医生拒绝了一家又一家餐厅,越来越头重脚轻的身子也实在不适宜继续开车,终于她在一座公寓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 ? ☆、第十章 登堂入室 ?  如果非要给这套公寓下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一套公寓。 对于严子佩来说,这只是为她遮天蔽日,提供栖息之地的几间屋子。每日精疲力竭地回到这里,再每天拾掇好自己从这里出去,她在这冷酷无情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1 无人气的屋子里吃早餐或者不吃,睡几个小时的觉或者不睡…… 所以如果她知道此时宁嗣音正在为步入子佩的“家”而欢欣鼓舞,一定会嗤之以鼻。 家? 宁嗣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三室两厅的居室,现代感极强的装饰,大片的留白的确有些冷清。私人物品,均是严子佩的鲜明风格,应该是一人份无误。电视机柜、餐桌、冰箱上均是一尘不染,甚至四季常青的盆栽也是苍翠欲滴……原来外科医生还能这么闲来打理家务的吗。 诶不对,搭在厨房门把上的乡村非主流围裙是什么鬼! 相比宁嗣音内心的兜兜转转,烧得不轻的严医生显然忘记了某些“保持距离”的自我告诫。她强打着精神向宁嗣音介绍完厨房餐厅,又走进房间从床头柜上取了退烧药服下,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她一阵阵地冷,迷迷糊糊地把厚重的被子堆叠到自己身上。须臾,猛地翻身下床,快步走到书房三两下锁好,这才安心地返回。 宁嗣音打开冰箱柜门就见里面空空荡荡连瓶矿泉水都没有,又在严子佩的厨房里翻箱倒柜只取出几盒佐餐的腌制小菜。叹口气把小米熬上,往严子佩的房间走。 敲了半天门不见回应,宁嗣音担心她出什么事,慌忙推门进去,就见严医生蜷缩在几条胡乱堆叠半搭半挂的被子里。 她就是中了邪了才会相信“我是医生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管我自己去解决温饱”这样的鬼话。 物理降温在所难免,于是她面临了可遇而不可求的难题。 【如何纯洁地帮爱慕之人擦拭身体,急!!!在线等】 卧槽楼主你是要疯吗当然是推到啊! 对啊对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楼上这样不好吧,万一到时候两人都尴尬怎么办…… 都是些什么鬼。宁嗣音拿着毛巾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一片插科打诨声中却有一个答案格外的严肃真切: 若真是至爱之人,璇旎的心思多少有些,但却不会生出亵渎她的念头。擦拭身体而已,又有什么顾虑重重的呢? 宁嗣音敛了心神,啐了自己一口,颤巍着伸向严子佩的内衣排扣,指尖刚接触到滚烫的肌肤,就被强撑开眼的严子佩按住了手,一时间宁嗣音的表情有些五彩缤纷。 准备好的说辞在心中兜兜转转了几个来回,却见严子佩朦朦胧胧地又闭了眼,甚至还在她的手腕上摩挲了一阵。 “阿音,帮我跟教授请假……” 宁嗣音怔怔地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她禁锢下挣脱开来,忽又俯身将她鬓角的一小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看到她微微舒展的眉头。 子佩,你梦见了什么? “子佩子佩,你去跟教授请假嘛~” “阿昕送的礼物不能辜负嘛..”其实是费尽口舌敲诈来的。 “我真的很想很想看这个画展,一年只巡展一次你就陪我去嘛~”快看我萌萌哒眼睛,距离上次约会已经过去一百七十八个小时四十三分了严子佩! “可是……可是宝宝,我刚接到一个课题……”严子佩的语气似乎真的遗憾又委屈,安抚着吻了吻宁嗣音嘟起的小嘴。 犯规!不但出卖美色,连“宝宝”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称呼都叫上了,当初改口叫“阿音”可是花了一个半学期。 “那死老头干嘛老让你一大三做大四的事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如饥似渴的野狼觊觎你好久了,每次我来找你都有人搭讪……” 所以他们觊觎的是你啊笨蛋,严子佩失笑。 严子佩自己的美丽冻人是出了名的,三番五次有人往冰山上撞落得个粉身碎骨众人也便逐渐望而却步了。这段时间请吃饭的人又多了起来,拜谁所赐。 上次有个学长厚着脸皮帮严子佩在图书馆占了座,说是觉得常来找她的那个小学妹眼神特别可爱(其实是看谁都是情敌自以为充满杀气的眼神),能不能帮忙搭个线。 严子佩嫌他在图书馆里聒噪让他噤声,学长明显沉浸在自己粉红色的幻想中絮絮叨叨个不停。 这一切堪堪被随后赶到的宁嗣音看在了眼里,于是就成了“卧槽又有人对我家子佩死缠烂打,斩立决”。 “哇我家子佩人气好高哦。”听着宁嗣音阴阳怪气弥漫着一股子酸味的夸奖,心情莫名地有点好。然而严子佩认为这孩子不太会拒绝人,还是让她这般懵懵懂懂傻傻愣愣比较好,所以并未多做解释。 再后来学长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温文有礼地搭讪在教室门外等候子佩下课的宁嗣音,却引起她的强烈不满。周遭本是为同窗加油打气的闲杂人等被她气鼓鼓的小动作萌得心肝一颤一颤,于是宁嗣音眼中的“情敌”越来越多…… “下次再陪你去好不好?” “那你再叫一遍。” “什么?” “就刚才那个啊。” “……”看着严子佩红着耳根不自然翻页的动作,宁嗣音觉得自己约会落空的失望稍稍消减了些。 胡乱抹了几把,草草结束了擦拭,宁嗣音低垂着眼帘躲到厨房去整理她混乱的思绪。 好饿,真的。 严子佩是被下午五点半的闹铃吵醒的。周五,每周例行生活工作汇报日。严医生发次热倒像是宿醉一般,把自己先前所作所为都归结为梦境。 还是个美梦。 直到她循着浓郁的米香来到厨房,看到保温着的小米粥,以及垃圾桶里鲜艳的泡面盒——那可是她最后的存粮。才想起她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带了个人回家,还是她千百次告诉自己“这次是真的放手了”的那个人。 严子佩在家里绕了一圈并未看见宁嗣音的身影。大概是回去了吧。不告而别她向来……都施用自如啊。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严子佩沉默着去拔掉电饭煲的电源线,打理好自己,穿鞋,披衣,出门。 “啊……子佩。”宁嗣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龇了龇牙。 “你……” 宁嗣音有些困窘地指了指地上撑得满满的袋子示意,“我没有钥匙……” 到底是谁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要负责填满冰箱的啊。看着购物袋里红绿相间的时令果蔬,严子佩心想该要和家政阿姨说下个星期过来做饭的时候都别买菜了…… “你…呆这儿多久了?”严子佩退回屋子,眼神紧随着她有些别扭的脚步。 “我不知道……一个小时?” 所以这孩子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在门口蹲了一个小时,没被保安领走。 室外的冷风从还未阖上的门缝里灌进来,心里涨涨的有些难受。严子佩给她沏了杯热茶,又把沙发一角常备的毯子递给她。 “你要出门?烧退了吗?”还是在忍不住打颤,也没再敢把手伸到她额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2 头上试探。 “啊……我有煮小米粥,在电饭煲里保温。”宁嗣音急急地起身,刚进厨房就发现电饭煲的指示灯已经熄灭,“明明……” “……”严子佩站在厨房门口看她的动作从疑惑到凝固。 “没…胃口吗。” 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宁嗣音攥了攥手机,绕过严子佩往外走。 “阿昕?” “考试考完了吗?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三级警报,不会又有什么相亲大会(雾)商业晚宴吧啊啊啊啊啊啊。 宁嗣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how time flies. “考试只考半天。我现在..嗯...在一位朋友家里。” “朋友?gay uy?”姓名身家是不是风流倜傥上过大学的那种。 满头黑线。“这一片地址我不太清楚……” “让你朋友接下电话。” 本来还想糊弄过去……宁嗣音走回餐厅就见严子佩在餐桌上小口小口地喝粥,汤匙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像是小时候在妈妈怀里入睡,妈妈哼唱着童谣,手一下一下拍抚在身上。那些被小朋友抢去玩具的伤痛,没有拿到小红花的沮丧都在一下一下的抚慰中烟消云散。 “姐姐的电话,需要你说一下地址。” 严子佩抬眸,放下汤匙,接过手机。 “你好。” 那一瞬间宁嗣昕感受到了自己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 电话内容宁嗣音不得而知,只知道明明一个地址的事子佩在阳台呆了十分钟。宁嗣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碗,看那粥逐渐见了底,“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吧?” “我今天会回妈妈那儿。”所以有人会照顾我。严医生好不容易多费口舌宽慰她一句,殊不知更是搅乱了宁嗣音的心湖。 “你一定很爱她吧……” “什么?”宁嗣音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令人费解。严子佩捕捉到了她突然晃神的表情,低沉下去的情绪。 “没什么。我是说孩子最最在乎的应该就是妈妈了吧。” 母亲,又是母亲。严子佩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心口针扎似的疼了一瞬。 可是宁嗣音。 我最在乎的, 究竟是什么啊…… ? ☆、第十一章 助攻出没 ?  暂时作为无业游民的宁嗣音突然找到了她的主业。不在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的宁嗣同眼前晃,不在分析报表分析到吐的宁嗣昕眼前晃,更不在大病初愈休养生息的宁老太太眼前晃。 她在神外住院部的走廊游荡,在咨询台和小护士们分享美丽心事,在科室和忙里偷闲的王二小胡侃。 所以就算严医生再忙,也能隔三岔五地在下手术的间隙里,在赶会诊报告的抬眼间,在巡视病房的擦肩而过中……看到那张写满“我就是在刷存在感”的脸。 宁嗣音自然是不用担心自己这种刷脸的行为会引起旁人的厌烦的。首先,她有颜。其次,她有专业技能。 严子佩关系最好护士长每次聊天都要盯着她的手袋超过五秒。好的爸爸公司客户送的用不完,姐姐你拿一个就当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吧。 严子佩手下面黄肌瘦的女实习生乍一感叹她第三个劈腿男友。别自怨自艾了,嗯对就是那××牌美白面霜,你值得拥有。 严子佩的得力干将王二小刚刚盯着奶奶的排骨汤似乎有吞咽口水的动作。哎呀今天的汤炖多了,王医生你要不要来一碗? 可是子佩好像不买账。 就算阻止她犯蠢也好,生气也罢,宁嗣音的意图子佩当是能看出些端倪的,好歹表个态。可是——这种“好巧阿音”的玛丽苏台词出现得也太频繁了吧! 于是悻悻的宁二小姐再一次挂着微笑,甜甜地挥手告别,在凌晨一点的寒风中望着严医生清丽的背影没入夜色。 “阿音?”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的是你!” 宁嗣音诧异地回身,就看见自己数月未联系的老友手拿几张白色单据,衣冠不整的模样。 “幼安姐!”宁嗣音立即扑上去来了个美国式的拥抱,却见这位许久不见的姐姐慌慌忙后退了一步,环顾四周,又长舒了一口气。 “诶……幼安姐你是在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是……”谢幼安急急地辩解道,脸颊上却忽然浮现了迷之红晕。 宁嗣音盯着她莫名其妙的羞赧,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她家那位占有欲极强的花蝴蝶(现下已经不是了,哼!),心中忽的有些酸涩。 “这么晚了,幼安姐怎么会在医院?不会是教授他……”不会啊,那老头儿一向身体硬朗得很。 “爸爸很健康,这些日子还在鼓捣工作室合作呢。来医院是……是朋友半夜肠胃炎发作。倒是你,咱俩上次视频通话都是三个月前了,一声不吭就回了国也不联系我,该罚。”谢幼安佯作不满,生气的表情在她逆生长的脸上煞是可爱。 “是是是,我错了。不如约个时间,我们聚一聚……”朋友肠胃炎发作啊,半夜作陪,友情真当深厚。 “爸爸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安安。”声音里带着些深夜的喑哑和虚弱,一个女人从推着吊瓶架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宽大的羽绒服披在她的身上,却遮不住她丰腴的曲线。和子佩清冷的美不同,这个人的举手投足都带足了成熟女性的别样风情,张扬却不落俗。 “你怎么出来了!”谢幼安倏地转头,匆匆迎上去,替她紧了紧衣服,“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 女人略带审视地瞟了宁嗣音一眼,望向谢幼安时眼神又化作一汪春水,“见不着你对我来说度秒如年啊,你就不想我的吗,嗯?” 宁嗣音微微笑着看谢幼安脸上愈发明显的艳色,这般亲昵的动作,肉麻的语气,除了恋爱关系不疑有他。想必这位就是幼安姐每每联络时都害羞得一笔带过的“她”了吧。半夜还能送到医院来,嗯,看来俩人是终于住在一起了。此番亲眼见证,对单身狗刺激还真有点大呢。 “你好,我是丁初我,你应该就是安安的好友阿音了,常听她提起你。哦对了,我比你长上几岁,这般唤你不介意吧。”不知幼安姐趴在她的耳边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女人这会儿的态度明显亲切了许多,甚至目光中夹杂着些欣赏的意味来。 “没事,反正幼安姐也是这么叫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宁嗣音促狭地挤了挤眼,顺势接道。 原来这俗语还有这么用的?丁初我对这位美女如此上道的表现感到很满意,挑了挑眉,笑意愈发深起来。 “你快进去啦!”谢幼安红得欲滴的面庞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于是生怕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3 惹恼了媳妇的丁初我清了清嗓子:“那么,就不打扰你们老友叙旧了。”抬手将谢幼安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要每分钟想我一次。” 噗!噗!噗!这种连中三箭的创伤感是怎么回事。 宁嗣音和谢幼安交流感情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下面由本台记者为你一线报道。 话说这日,轮完夜班休息了一整个白天的严医生在家中用过晚餐,出了门赴约。 约会地点是白彦山。清城早些年开发了不少城区及近郊景点,这高低适中,恰巧坐落在市中心的白彦山便成了市民乘凉嬉戏的好去处,几年发展下来更是成为了夜景观光的不二选择,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国内外游客。 尤其是其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的自然景致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现代城市景观的巧妙融合;各类博物馆的陆续建设;赶着“浪漫”风潮推出的爱情纪念墙……让这座本是默默无闻的小山成为小情侣们海誓山盟的绝佳地点。 那么幼安姐为什么要选这里? 在看到捧着咖啡在路边与她谈笑风生的宁嗣音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宁嗣音今天一身运动装扮,马尾也高高束起,青春无敌美少女的样子赚足了回头率,呼……这次还好没穿高跟鞋。而幼安姐……这促狭的眼神真是像极了她家那祖宗。 “来啦,严大医生也有三个月没主动联系我了吧,果然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抛弃的呀。”说完谢幼安的视线转向宁嗣音,对她眨了眨眼。 “幼安姐,有空最好到我们科检查一下,神经性眼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治还得治。”严子佩冷冷淡淡地回击。 “好啦人到齐就出发吧。对了子佩,我约了阿音没告诉你别生气哦。我们三人这样聚首还真是难得。”谢幼安不动声色地跃过严子佩,体贴地让俩人走到了一边,“喏,人家小姑娘一直替你捂着咖啡,快暖暖手吧。” 严子佩对这位姐姐的举动有些无奈,从宁嗣音那儿接过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谢谢。”手上传来的阵阵温热啊,不知是咖啡的热度还是人的温柔。 周五晚上来爬山的市民络绎不绝,三两成群抑或举家出游,很是热闹。在候车处龟速挪动了半个小时,谢幼安和宁嗣音叽叽喳喳地活络着气氛,严子佩则静静伫立倾听,一切恍如昨日。 终于排到了前头,缆车门已是大敞,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后头几个不安分的熊孩子猫着腰钻来钻去,爸妈急匆匆地喝止,本来井然有序地队伍霎时打乱。 “诶哟我的脚!” “别挤,别挤……” “都什么素质……前面的你给我让开!” 于是观光缆车还未进入指定区域,宁嗣音就被人群推搡着踉跄了进去。 严子佩本来走在三人的最后,人潮涌动的气息,游人似有若无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微微低了头。哪知再抬眼便见宁姑娘歪斜着身子,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 该死。 她皱了皱眉,一手护着无人照料的谢幼安,一手不客气地拨开人群,大跨步往里走。 那傻姑娘被人群推着去了哪里?刚才有没有受伤?都不会叫唤一声的吗?她…… 腰间突然攀上了一双玉臂,逐渐收紧着,微微有些发颤。终于捕获某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 “子佩……”宁姑娘有些惊魂未定, “有没有受伤?”严子佩空着的一只手在空中停了片刻,轻轻地落在了宁嗣音的背上。 …… 整个缆车车厢是透明的,人数也有限制,趁乱挤上来的多余乘客被工作人员请了下去。随着车厢门关上,世界总算清净了许多。 感受到宁嗣音小心翼翼又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手,严子佩目光沉静。她刚想退后一保持距离,就注意到了不知何时被攥紧的衣角。 再抬眼看宁姑娘的神色,显然仍是懵的。严医生默默收回了已然后跨一步的脚,轻声安抚道:“你看看远处。” 大概是夜色迷人,大概是温声软语的平定,宁嗣音乖乖地转过身去,趴在玻璃上瞪大眼睛张望着,倒有几分憨厚。 严子佩在她身后微微抿了唇。 谢幼安在一旁感受着两人微妙的氛围,突然有些想那个还在应酬的家伙。掏出手机发去了一条短信: 【在干什么?】 不过30秒就有了回信。 【陪老头们喝酒啊。】 诶不对,台词不应该是“在想你”吗? 【你们现在在哪了?】 【快到缆车终点站。】 【哦…我这边还有事,待会再联系。】 什么嘛,丁初我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好不容易矫情一次主动发发短信,就这样结束了? 缆车很快到了山顶,一行人刚走出搭乘台就看到丁初我骚包地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向此刻走在最后一脸不满的,谢幼安。 “初我?!” “surprise~”丁初我一面把呆在原地的某人圈到怀里,一面向严宁二人致意,“我家姑娘我带走啦,两位自便。” 走了不出五步,丁初我复又折返,拍了拍严子佩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小鬼,快点搞定。别再来烦我媳妇啦。” …… 和谈天说笑的如织游人相比,这俩人真真是静得让人发怵。尽管两人的面容都赏心悦目,这样奇特的气氛还是让旁人窃窃细语,暗自揣测不会是正室和小三出来谈判的戏码吧(脑洞太大)。到达白彦塔还有小半段步行石栈,再这般沉默下去可如何是好。 严子佩看着宁嗣音的欲言又止,侧边的拳头微微紧了紧,“快要到展望台,要上去吗?” “去,当然去!来白彦山不上展望台干什么呀。”赶紧接茬,宁嗣音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声音又小了下去,“我好些年没看清城的夜景了。” 严子佩不说话,径自向上攀登。我也是。自从你离开,就再没来过这里。 或许我该是早就有些察觉的吧,假期总喜欢宅在家里的幼安姐突然约起户外活动,丁初我也没有阻止。整天在医院里晃的阿音突然消停了很多… 罢了罢了,不想了。严子佩,好友多年未见再聚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 白彦塔算是清城的地标性建筑,塔高两百多米。第一次陪宁嗣音上去时,严医生其实是拒绝的,她跟宁嗣音讲,她拒绝,才不是因为怕高呢! 这也算是两人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一。每每宁嗣音要玩什么十环过山车,海盗船甚至激流勇进之类的项目,严子佩的任务就是排队陪聊,以及拿包。 宁嗣音没少笑话她,但也不勉强。唯独大三那年来白彦塔,说什么也要拖她上去,可怜了严子佩下了缆车还在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4 发软的双腿…… 白彦塔快速电梯30秒登顶一向是宁嗣音最喜爱的环节,待到尖叫完毕,回头看严子佩恬静的神色,宁嗣音才恍然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啊!子佩你……诶?” “小孩子心性。”严子佩斜睨她一眼,脚步四平八稳地走了出去。 来不及细想,宁嗣音便兴致勃勃地追了出去。展望台的中央是环形的瓷贴墙,“到此一游”大概是全世界人民无法割舍的情结。 严子佩看着宁姑娘专心致志地一排排扫过,找寻着什么。傻姑娘。 这么些年过去,哪还会仍在那处。 五分钟后严子佩拿着一块空白瓷贴唤住了宁嗣音。宁嗣音先是诧异地注视了三秒,然后露出些怅然的神色来,“我想……” “游人来来去去,山花开复凋零,万物有常,万事有终。这小小一方东西本就是一时抒怀的纪念,时过境迁,它可以不在墙上,人亦可以不复有昔时的心情。”严子佩敛下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唯有友谊最是长久。阿音,给你。” ? ☆、第十二章 来碗豆花 ?  啊。入冬以来还未下过一场雪,看来今年是没得盼了。宁嗣音捧着妈妈熬制的姜汤,百无聊赖地在自家院里闲散着。 听妈妈说,她出生的那月接连下了五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雪花,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色。说起来有一个星期没见了吧。 “hey jude , don’t&amp; bad……”宁嗣音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瞥着来电人又微微叹了口气。 “师兄。” “嗣音,谢孝通谢先生是不是你大学教授?”柯见深的语气有些急切。 “是啊。他是我心理学教授,本来应该在他手下做研究生带到毕业的。”教授?师兄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太好了!是这样……” 柯见深满是惊喜地叙述了个七七八八,宁嗣音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兜兜圈圈。 “那么我们约个时间细谈可以吗?如果有空的话,听说最近有几部片子还不错,你……”看吧看吧,又来了。就知道一定会以公徇私。 “电影还是算了。要约时间面谈的话,明天早餐吧。”一天之始,神清气爽,警惕性高,速战速决,没有发挥余地。宁嗣音为自己的机智小小地骄傲了一把。 “早餐?!” 约会,okay,just an offibsp;meeting ,在小巷深处的一家中式早餐店进行。是的,就是你所想的上班上学买豆浆油条包子豆花的真?早餐店。 宁师妹在小巷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踩着水坑,柯师兄整洁笔挺的西装上落下了几道水渍。 小店熙熙攘攘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吆喝声,谈笑声,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让人放松了心神。 一如六年前的模样。 “我们就在这儿谈?”柯见深转头四顾,斑驳的墙壁,昏黄的吊灯,简陋的小方桌,掺杂着吴语侬音的问候。 “嗯。师兄他们这儿的豆花不错要不要来一碗。”宁嗣音瞥了眼柯见深局促的动作,暗暗发笑,“嫌弃?” “不不不,我并不……又中计了。”柯见深无奈地摇摇头坐下,“别把你的专业用我身上,我们俩较起真来一点也不好玩,小师妹。” “既然勘破我的意图,师兄,长话短说。”宁嗣音不在意地把端来的早餐摆好。嫩白的豆花,鲜亮的酱油,青翠的葱花,嗯…… “我的工作室和清城大学,也就是你的母校有合作。对方许可冠名打出名气,提供优秀毕业生资源;而我,提供部分研究资金以及实习场所。当然,我不希望我海外镀金只是为了盈利而忘却了本心。最好能够有本方的人员参与进研究工作,希望能在国内开辟研究和服务一体的新模式。” “很好啊,有志向。然后呢,听上去没我什么事?”小笼包的汤汁稠而不腻,面皮也厚薄恰到好处,白胖胖的一只只煞是喜人,不错。 “问题在于。校方负责人是谢孝通教授,你也知道……” “那老头固执又清高,幼稚又疯癫。” “呃……是的,可以这么说。” “他嫌弃我一个做学术的沾了一身铜臭,拒绝了我的提议。而你,上次偶然听到他跟女儿打电话……所以觉得应该可以试试,先代表我们打入内部,再进行下一步规划。”柯见深终于舒了一口气,眼带笑意地望着宁嗣音。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跟你签了卖身契吗?”含糊不清地说出了这句话,宁嗣音眼一瞪,嘴巴鼓鼓的,让人忍俊不禁。 “噢……prof. kushner大概很乐意知道你的近况。” “ell,下次他问起来请告诉他我在工作。勤奋地,工,作。” “humm.cheers”干了这碗豆花,合作愉快。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巷口,来到停车位。 柯见深绅士地拉开门请她进去,宁嗣音却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 “怎么了,嗣音?” 宁嗣音仍然僵硬着,目光紧随不远处发动的白色奥迪q7,没办法忘却刚才驾驶座上那人墨玉般的眸子,嘲讽的嘴角。 她… 22:00 宁嗣音抱着她的小兔抱枕,窝在沙发的角落,看着电视荧屏里男女主角肝肠寸断的离别抹着眼泪,七零八落的零食铺满了茶几桌面,以及宁爸爸托人从海外订购的白色丝绒地毯上。 宁嗣同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又受什么刺激了姐姐。 他轻轻走过去,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宁嗣音的视线,不顾姐姐含糊的抱怨,俯身抱起她:“好好睡一觉吧,嗯?”他低沉的声线让人心安,“我不介意借你一晚温暖的怀抱?“ to bsp;sometimes, to relieve&amp;o fort always.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这是宁嗣同与生俱来的义务和责任。 听闻宁嗣同同床共枕的邀请,宁嗣音捧着他俊秀的面庞仔细地瞅了又瞅。唇红齿白,嗯,有点那意思。 “are you gay ? ”从温情转换为担忧无限的苦逼脸,遗传什么的还是不要吧。 “of bsp;not. but you are. ” 撇过头去,小王子冷静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 “okay..yeah i’m that damn gay.”宁嗣音挣扎着下了地,“去把自己整干净到我床上候着。“ 撇开姐姐语气中无奈失落的成分,宁嗣同俊俏的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小王子就是这么娇羞呵呵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5 呵)。 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以达到一位医学博士的苛刻要求,宁嗣同靠在床头,微侧着身子,目光让人安心,“说吧,又出了什么问题?“ 宁嗣音深吸一口气:“记得上次舞会跟我一起站在阳台的女人吗?”她微微阖了眼,“就是那个人。” “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宁嗣同打小就有。 宁嗣音把一只手伸向空中,五指微微合拢,“就是...那个想捧在手里,搁在心里,却抓也抓不住的人。” “大概听我说了这么多遍你都腻了吧。”颇有些苦涩地咧了咧嘴,“可是只有她啊……” 宁嗣同将宁嗣音硬是撑起的笑容扒下,只是用他幽深的瞳仁包容这个此刻坚强得脆弱的姑娘。 “当初终究是我负了她。恋爱中的人呐,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明明知道她的一往情深,却忍不住猜忌她一次小小失约。” “明明知道她的此情不渝,却忍不住怀疑我们飘渺的未来。” “明明说好风雨与共,却胆小怯懦,自以为是地替她做了什么‘亲情还是爱情’的选择题。” “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我告诉自己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可是……可是当我听到她说‘欢迎回家’的那一瞬,”宁嗣音的声音停顿,似乎在回想那一秒钟五味杂陈的感觉,“我就告诉自己,宁嗣音,你完了。” “我揣度她的每一个微笑,思量她忽然拉近的距离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欣喜她的家里没有第二套洗具,暗自比对自己和她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她笑得越是开怀,举止越是亲密,我也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决心。” “当一辈子朋友的决心。” 宁嗣音把手覆在眼睛上,“我是不是奢望太多,是不是不配拥有她?”她轻轻地翻了身,背对着宁嗣同,微凉的空气里有一丝咸涩的气息。 …… “我和师兄谈完事情从早餐店出来,就见她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车窗正缓缓升上。” “我看到她的眼睛,犹疑,失望,自嘲,释然……”大脑一片空白,事后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自己也没有底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远去。” “至少她在意不是吗?”宁嗣同微微笑了。他的傻姐姐,平日里揣时度力,察言观色都厉害的很,一碰上感情里难解的事,就把多年来学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在意?宁嗣音的眸子微闪。 尽管她以进为退,状似亲密实则保持距离却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无意中流露出的关切爱怜,没办法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做着亲密举动,还能坦然自若地打一声招呼。 车座上披上的外套,对视时刹那慌乱的视线,用餐前擦拭好的餐具,碰巧备用的平底鞋…… 这些细节涌入宁嗣音的脑海,对,她在意,她在意,她在意。只要在意,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真蠢! 这一整天的作茧自缚让她再也等不及了。 宁嗣音瞬间起身,手伸向床头的手机。 铃声响了许久,不见有人接通。又是如此。 “好了。”宁嗣同夺过快要被她的目光烧成灰的手机,关了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00:01,一切睡醒再说。” 他为宁嗣音盖好被子,轻声哼唱着。 “hush little baby don’t say a word papa's gonna buyyou a mogbird and if that mogbird won't sing papa's…… ” 歌声很动听,气氛很温馨,可小王子怜惜的目光刺伤了小白兔的心灵,于是她毫不留情地挪开了距离:“滚回你的房间睡觉吧。“ “ why ? i’m your bro!”写满我很受伤的面庞上仿佛已然挂上几道泪痕。 “ no, papa. out!“ 天哪!为什么的他的姐姐都这么奇葩!女人心,海底针。变脸不要太快tat。 小王子完成了他的使命,小白兔也进入了梦乡。 ? ☆、第十三章 各就各位 ?  按照国内三甲医院不成文规定,副主任医师以下职称一视同仁,无任何特权。所以就算严子佩有个当官的爹,有个有钱的妈,尽管院长把她当三院之星对待,当值36小时在所难免。 早晨8点,交接班,早会,开车,回家,顺道去买个早饭。 彻夜的职守的确让她有些疲惫,但愿热气氤氲的早点能抚慰她的此刻已是波涛起伏的胃。老街上的小店是她常光顾的地方——从大学起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然后,就好巧不巧地看到甚是登对的两人举止亲密熟稔,神色轻松愉悦。降下车窗,严子佩熄火的车子里瞬间充溢着冰冷的空气,寒意透过毛孔,直入骨髓。 不去打个招呼吗?严子佩往后微仰,闭了眼。那人显然看到了自己,却也只是愕然地张了张嘴。 罢了吧,罢了。 严子佩驾着车回了家——往日20分钟的路程被她硬生生地缩减了一半。她在公寓下的便利店里随意挑选了袋吐司,在饮品冰柜前失了神。作为医生,她一向自制,影响工作效率的东西自是极少碰的,可是心口烧灼的感觉实在让人透不过气来。就一罐吧——但愿医院不会有电话来。 房间的木质地板开了地热,严子佩背靠着床沿,席地而坐,摆弄着音响遥控,浑浑噩噩的脑袋反倒被冰凉的啤酒刺激得清醒了些。 外面已经亮得彻底了,楼下车来人往,一派行色匆匆。音箱里是喑哑低回的女声。 【过去的阴影紧随我流浪 眼前的世界麻木得坦荡 不失望也避免期望】 你在失望什么,在期望什么?她回来了,如你所愿,回来了。做回朋友,如你所愿,做回朋友。可仅仅是她和别的男人站一起,怎么就让你这般失态? 【爱情足够让两个人难忘 孤独却只有我一个承担 谢谢你走过我身旁 陌生的你像熟悉的阳光 提醒我身处在地球游荡 原来 我还会看你看到慌乱】 已不是二十出头的青葱少年了。那些艳丽浓烈感情早已化作一种妄执,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联系,为什么回来,问不出,放不下。可真的只有妄执吗。 【爱不是不任性就能反抗 风来时浪花也只能狂放 不这样又怎样】 严子佩放下了啤酒罐,抬手将音响关上。猛地起身,一阵晕眩。将自己放倒在被子里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6 ,又怎样,水照样流,云照样走,日子照样过。 再醒来时已是夜里,冬日里天黑得早,华灯初上,打开窗户就听见风驰电掣之声。大概处在这样的热闹之中,才会让自己不那么寂寞吧。 严子佩赤着脚走出房间,便听到厨房窸窸窣窣的油烟声,顾不上穿鞋,快步走到厨房,是家政阿姨忙碌晚餐的身影。 “呀,严小姐起来了。晚饭快好了,你先看会儿新闻吧。” 呵,怎么可能是那人。看来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严子佩的清静光阴没过多少,精心烹制的营养晚餐也还未享用,医院的夺命连环call便“如期而至”。 “严医生,你赶紧来医院。那个车祸导致颈内动脉动脉瘤的年轻患者需要进行脑室穿刺外引流术,主任吩咐让你主刀。” “好,我马上过来。” …… 宁嗣音一夜无梦。 初冬的阳光在木质地板上洒下细细碎碎的剪影,又是新的一天。 总算从倾吐心声后难得的好眠里苏醒过来,宁嗣音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金色光辉照映下她慵懒地打着呵欠。上帝的确厚待这个女人,赐予她不老的容颜。 打开手机查看有无遗漏的信息。 【柯见深】:嗣音你睡了吗? 【柯见深】:记得明天九点到工作室 柯见深…… 【柯见深】:晚安,好梦 天哪他哪来这么多话好说。 继续下划。 【您有一个未接电话。】 屏幕里显示的是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子佩的电话……她打给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打回去吗?怎么开口?昨夜的冲动劲儿已然过去,此刻的宁嗣音又开始发挥其作为心理学博士想太多的本领。 在这样紊乱的思绪中出了房门,又浑浑噩噩地在餐桌旁坐下,晃神般抬头对为她张罗早饭的张妈笑笑,紧接着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早餐……她已然有了思量。 宁二小姐收拾完毕赶到柯见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已过十点。前台小姐看着这位腰身纤细,身量高挑的美女暗自揣测靓丽的外表下会有怎样一颗饱经风霜的心——毕竟来他们工作室的不是爱人出轨就是童年受挫什么的。 “小姐,有预约吗?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找柯见深柯博士。“ “柯博士一整个上午都有安排,您..“ “那替我登记一下,宁嗣音。“ “您就是宁嗣音小姐。柯博士嘱咐过,您可以直接去他办公室,这边请。“前台的眼神亮了一亮,挂着得体的笑。 不是说一整个上午都没空?柯见深这货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柯见深是她师出同门的学长,在美国几年对她照顾有加,也明确表示了对她的好感并展开猛烈攻势。专业挡箭牌宁嗣同同学作为中国好男友被宁嗣音使了一次又一次,柯见深也便绅士地祝她幸福。 哪知半个学期后他们“狼狈为奸”的事情被揭露,柯见深遂有丝毫没有被戏弄的恼怒,锲而不舍地送花,约电影。当然,利用专业优势,他没少在实验室里近水楼台悉心指导小师妹。 宁嗣同毕业后他更是充当了守护者的角色,在宁嗣音心情低落的日子里变着法子逗她开心,被宁嗣音小小地利用也不在意,专情至极若是常人也该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外表不错,温柔专情且前途无量,却怎么也不是宁嗣音的那个人。终于有一天宁嗣音答应了他的约会邀请,却在他兴奋得像个孩子热切地请她点单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只喜欢女生,而且有过女朋友。希望他另寻良人,不要在她身上做无用功。 此后两个星期柯见深再没有联系她,宁嗣音暗自思忖没有开始过应该还是容易恢复的吧。果然柯见深以关爱师妹的好师兄的身份回到实验室,该记录记录,该调配调配,该讨论讨论,与她单独相处时也进退得当,让她抱歉又感激。 不过宁嗣音一直没有交往的对象,无论男女。最近她归国就接到了师兄的邀请。柯见深的态度似乎再次动摇起来。 宁嗣音甩开这些有的没的思绪,敲响了暗沉的实木大门。 “请进—“ 柯见深俊朗的脸乍一抬起便勾起了一抹笑,绕过办公桌迎了上来:“嗣音,你来了。要喝杯茶吗?还是这就去参观参观我的小工作室?” “抱歉师兄,我迟到了。还是赶紧上手比较合适,这茶改天再来品味吧。“宁嗣音说着悄然拉开了距离,琥珀般的眼眸中满是清澈和真诚。 柯见深的神色暗了暗,“也好,那就依你的。“ 工作室里无可以介绍的无非就是几位资深的咨询师,几个年轻貌美的前台,合作项目流程规章制度。柯见深愣是慢条斯理地磨蹭了几个钟头。 子佩现在会是在家还是医院?就这么跑去向她解释会不会有些唐突?若是能够如此这般…… 宁嗣音的心魂早往三院那边飞去了,有一句每一句地和柯见深搭着话,了解了项目的具体内容,然后敲定了攻略(什么鬼!)谢孝通那怪老头的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周六晚上我去你家接你?” “呵呵呵呵呵。不用了,我觉得教授见到你心情应该不会怎么美妙。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吧。” “……”柯见深的脸色僵了僵,“麻烦你了。” ? ☆、第十四章 芒果味的 ?  拒绝了柯见深搭乘计划的宁嗣音转手就给王二小飞了个电话。是的,王二小。 “小二哥。” “谁你小二哥。”可以想象到身高1米75的王医生在住院部走廊里跳脚的表情了。 “王神医。” “什么事呀大妹子?” 奔三的宁二小姐翻了个白眼,“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排骨汤吗?” “嗯嗯嗯!有什么事姐姐您直说。”随后不等宁嗣音开口,王二小就充分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其实是百合爱),“哦哦哦我知道严医生是吧,她昨晚上九点来接了台手术,凌晨三点在医院睡下了,这会儿被主任叫去谈话了,估计一点钟才能吃上午饭。胃病我看着呢没犯,就是精神有些疲惫也是正常。今天患者不多,不出意外的话严医生下午四点就能下班……” “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宁嗣音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继续观察。到时候领汤。” “谢主隆恩。” 严子佩进入公寓的时候,宁嗣音正在一楼门卫处和大叔聊着家长里短。 严医生看到万年呆滞脸的大叔笑靥如花地跟宁二小姐胡侃,揉了揉眉心。 “诶——严医生回来了,”大叔终于从眉飞色舞中脱离出来,发现了注目许久的严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7 子佩 ,“宁小姐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子佩!”宁嗣音回头,小小地惊呼出声,随后自言自语地嘀咕,“这回医院这么准时放人?” 严子佩微微点头,转身就要上电梯。宁嗣音拎起脚边的袋子急忙拔腿跟上,一不留神袋中就滚落出几个红彤彤的番茄来。 “宁小姐小心,要不我替您送上去?” 宁嗣音迟疑了半秒,满口应下:“那就麻烦大哥啦。” 电梯里的气氛着实有些奇怪。门卫大叔瞅着俩小姑娘闹矛盾似地各自分据一角,没有一言半语的交流,纳闷又尴尬。送至严子佩家门,他亲切地留下一句“再来坐啊”,飞也似的离开。 严子佩目不斜视地开了门径自进去,在黑暗中轻叹了口气,掉过头来拎起门卫搁下的袋子,瞥了一眼。呵……果然又是来填冰箱的。 宁嗣音的心这才落了地。 待到严子佩换上家居服从屋里出来,端坐在沙发上的宁二小姐便郑重开口道:“子佩,我想跟你谈谈。” “我饿了。” “嗯……嗯?”宁嗣音严肃的表情瞬间崩塌,“那我给你做?” “否则呢。” 宁嗣音把这次早早机智备好食材取出来,嫌弃地围上了乡村非主流围裙,就听见后头扑哧一声笑。 回过头去,便见严医生抱着臂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框上,她从正面上上下下打量了宁嗣音一番,“挺好看的。” 宁嗣音手上的菜刀差点没落了地。哪门子好看?她嗔了眼医生,回过头去料理食材。也好歹是笑了出来。在电梯里那会她就察觉出子佩今儿个情绪有些不对,似是疲倦,又好像不是…… 她心疼子佩连夜工作没睡上几个钟头的觉,虽然享受也不忍心让子佩强撑着眼看她做饭,把她赶进了房间,自个儿继续鼓捣。 宁二做饭向来都很讲究。土豆丝要切得均匀如发,樱桃肉一品的汤汁要粘稠得恰到好处,苋菜要保持光泽,黄豆要颗粒饱满光滑……看了便令人食指大动。 她期待地盯着严子佩微张的口,渴盼得到肯定。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子佩的唇上如同涂上了一层唇蜜,她小小地咬了口樱桃肉,舌尖微露,将沾在嘴边的汤汁拭去……咕噜。 严子佩抬眼望向此刻很是尴尬的宁嗣音。“那什么..我只是看馋了。”咽口水这样解释不过分吧。只不过馋的是什么? “很好吃,你也快吃吧。”窗外灯火璀璨,正是举家相聚时。 一贯遵循“食不言”的严医生和习惯中国餐桌文化的宁二小姐都迅速解决了晚餐——一个是饿的,一个是憋话憋的。 “子佩你是不是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宁嗣音捧着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正在浏览新闻的严医生。 严子佩换台的手停了片刻。 “不小心按的。” “这样啊……”鬼才信咧。 俩人又一语不发地待了一会儿,直到宁二小姐实在受不了屏幕里播了第八遍的“只要999,镶钻手表带回家”。 她的视线滑过严子佩专注的侧脸,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昨天……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我师兄。” “……”严子佩闻言瞥了她一眼,复又将视线集中到屏幕上。 “我们没有师兄妹以外的关系。” “你不必和我解释。” “我没有交往对象。” “你想说什么?”严子佩的目光并不锐利,却那样深刻地直入她的眼里,“目光幽深,摄人心魂”宁嗣音当时在心底这般评价。 “我有喜欢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子佩的语气仍没有一丝起伏,冰冷的语调像是要把所有积聚起来的勇气封冻,“打电话给王示探听我的作息,在公寓楼下守株待兔,为了上楼顺势接受门卫的好意……阿音,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宁嗣音的脸白了又红。就在下一刻,她猛地俯身向前。 严子佩被她冲撞进皮质沙发里,两片柔软相触,温热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而后又成功磕到了牙齿。 尽管尴尬又吃痛,宁二小姐仍然一鼓作气,哆嗦着吮吸严子佩的唇瓣,舌尖轻轻地刷过她的牙关,渴盼着一丝一毫的回应。可佳人岿然不动。 真的如此吗? 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失焦的眼神。宁嗣音吃吃笑出了声。“芒果味的。”宁嗣音的眼里缱绻旖旎,泛着粼粼波光。 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破釜沉舟地放肆,严子佩心里乱成一片。那种久违的触感瞬间吞噬了她,那样温情脉脉的碰触让她整颗心都蜷缩了起来。刚才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任由她…… 空气里流淌的是那首未完的旋律。 【不问你什么是真正喜欢 不去想永远是如何短暂 只要 我还会期望你在身旁 爱不是一个人所能抵抗 错误有你和我一起补偿 等什么又怎样 晚秋不晚又何妨】 严子佩晃过神,从宁嗣音的双臂里挣开来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尽管并没有什么用处。“已经入冬了,阿音。” “雪莱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自然听懂了她是什么意思,宁嗣音一本正经地接茬。 严子佩扬了扬嘴角,背过身去。 仿佛经过了千百年那么长,宁嗣音听着她浅浅的呼吸,等着她的宣判,又有些怯懦地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 “那你就等着春天吧。” ? ☆、第十五章 心有千千结 ?  严子佩的车驶在通往清城大学的路上。 失眠多日的她虽说不致眼眶凹陷的地步,脸上蒙着的一层郁色还是一眼便能辨得。 前些日子车祸颈动脉瘤送进来的患者病情再度恶化了。自从当日脑室穿刺引流结束,患者脑积水明显缓解,脑水肿也明显消退,让医生家属都欢欣雀跃,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就在前天,患者一侧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复查ct提示水肿加重,并很快进入全脑水肿状态…… 年轻患者名叫卓越,想必父母对她寄予了厚望。她才17岁,正是如花般的年龄。她本应该和同龄人一样释放着生命的热度,在校园里挥洒青春,而不是被没有生命的仪器包围,在重症室里阖着眼。他的父母都是文化人,并没有像一些无知者般苛责医生,反倒只是感恩和理解。严子佩的心里并不好受。 医院说服了家属同意进行开颅去骨瓣减压术。卓越的爸爸问子佩:“医生,越越能不能醒过来?以你的经验,你实话告诉我。我知道你们都已经尽力了,我只想知道实话和结果。” 严子佩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去除骨瓣能够救命,而救回来的可能是植物人。完成自己的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8 命,救死扶伤,把一个即将死亡的生命拉回了,但她又怎么敢说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若卓越成为植物人,她要如何面对家属的无奈和悲凉?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 “师母,是我。”门开了,妇人惊喜的面庞显露出来,严子佩把手上的茶叶递过去。 “子佩,好久不见了。来还带什么东西呀!”她转过头去朝里面唤,“老头子——子佩来了。” “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师母不忙,我来找教授有些事要谈。” “严丫头你到书房来。”声音从里间传出来,严子佩端着师母泡好的茶走了进去。便见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驾着眼镜,伏在书桌上研究着什么。 “教授。” 他瞥了一眼子佩,示意她坐下,把手头的书合上,咧开嘴笑,“我这就要去气气刘胜明,让他知道他得意门生就爱往我这跑,嘿。” 严子佩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前这位便是清城大学心理学教授,国内知名心理专家谢孝通。说起来谢教授并不是她的老师,但也算得上半个老师。 除却大学里陪着宁嗣音旁听的那些课,阿音走后…… 严子佩再没法做到波澜不惊。她夜夜守在宁家的小区门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睡不着觉,一个月下来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神采,看不下去的谢幼安便把她拖到了自家书房,恳请爸爸好好敲打敲打这一根筋的木头…… “我看看,又睡不着了?” “嗯。”严子佩的声音细如蚊呐。 “还跟上回一样是因为工作?” “嗯。” “你呀……从医这么多年你也算是看惯了生死别离,怎的还会这般感伤悲怀。别的医生早就收红包收回扣收到手软,也就你这性子还能不忘初心。” …… “人各有命。你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不是吗?” 严子佩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杯壁。 “让你睡不着的绝不仅仅是这个。”谢孝通往藤椅里一靠,两手交叠,笑眯眯地看着她。 “听安安说……宁丫头回来了?” 严子佩微微敛下眼帘,避免他的火眼金睛把她心里了沟沟回回都读了去。 是的。不得不承认,让她彻夜不眠的,还有阿音。 自从那日窗户纸捅破,她也放软了态度。夜里那些甜蜜的,苦涩的,愉快的,痛苦的回忆就电影般在脑海中放映。她有些看不清自己,或者说在宁嗣音面前她总是容易脱离那个名叫“自己” 的躯壳。那些平日里隐藏在角角落落的东西都出来伸展腰脚,把理智的那根弦漫不经心地来回拨弄。 “子佩啊。我只是帮你松了松带子,免得你喘不过气来。这结,还得你自己解开。” “妈——我回来啦!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嗤..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小忽悠?”谢孝通从书房里走出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到“小忽悠”时面部的肌肉甚至紧缩了一阵。 “爸!跟你讲了几遍了别这样说初我!” “哼,谁让她把我女儿给忽悠走了!” “我不跟您闹,”谢幼安把身子一侧,把身后的窈窕淑女推至他跟前,“看看是谁?” “嗨~教授。” 谢孝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严子佩正从书房里出来,带上了房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僵在了原地,又很快调整了表情,走向众人。宁嗣音眼睛一亮,遂又迷惑不已地望向谢幼安。谢幼安摇摇头,这次真的不是我助攻啊。 “幼安姐,阿音。”严子佩又向谢孝通欠身,“教授,我先回去了。” “诶诶诶——”这才闻讯赶来的谢母拉住了子佩,“别走别走,留在这吃晚饭,师母都已经做上了,可不能走。” “这位是?”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师母好,我是宁嗣音。”她笑了笑,“以前常来这蹭饭呢!” “哦哦哦,我说呢,是嗣音呀,可好些年不见了,瞧瞧这长得更漂亮了!”谢母忙一手拉着宁嗣音一手拦住子佩往客厅走。 “师母,真的不用了,我……” “留下!”谢孝通拍了拍子佩的肩膀,“解铃还需系铃人。” 谢幼安:亲爹…亲娘…都看不见我吗。 谢家的餐桌是这样的。 “安安,初我怎么没来呀?” 谢幼安往嘴里塞了块糖醋小排,“她有应酬。” “哦,初我管个公司不容易。”谢母点点头,“子佩嗣音你们都吃,别客气。” “应酬应酬又是应酬。哼!不知道哪去鬼混了。”谢孝通把松软的米饭吃得嘎吱响。 “爸!”谢幼安瞪了老爸一眼,“初我哪里招你了?你喝的茶是她送的吧,你周末的棋是她陪你下的吧,你说要去欧洲潇洒行程是她给你安排的吧,你需要研究资金是她主动提供赞助的吧,你……” “停停停,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你就是被她那甜言蜜语给骗了。我才不会因为那么点小恩惠就把女儿卖了。胳膊肘尽往外拐!”然而你已经把女儿卖了。 严医生和宁二默默吃饭不说话,避免卷入这场家庭纷争。 谢孝通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们,“宁丫头,别藏着掖着了,欲言又止地还怕我看不出来吗?” 宁嗣音这才想起自己肩负重任。“咳…老师,您项目还缺人吗?我成吗?” “你怎么知道……”谢孝通恍然大悟,“你不会跟那毛头小子一伙的吧。” “那是我美国的师兄。您想想这……” “他只是你师兄?”谢孝通这么对宁嗣音说着,眼睛盯的却是严子佩,“我一看那小伙子就是个会经营的,别到时候还赔了点什么进去。子佩,你可得多看着点。” 饶是严子佩冷静异常也不免红了脸。她沉吟片刻,回道:“阿音自个儿有分寸的。” 饭毕又拉了些话,几个小辈起身告辞。宁嗣音和谢幼安来时坐的地铁,也就由严医生搭回去。 宁嗣音硬是被谢幼安推到了副驾驶上,义正言辞:不要打扰我和初我发短信。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在和丁初我发短信(tiao qing)。 从后视镜里望去,谢幼安双颊红扑扑的,正好手机屏幕还打了个光,整个人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严子佩甚至感受到了来自邻座哀怨的目光。 待到谢幼安与她们告了别,两人间的气氛便瞬间有了些无法言喻的改变。 “最近睡不好吗?” “嗯,有些。” …… “妈妈常给我们泡一种花茶,助眠效果还不错。” “嗯,我会留意的。” …… “你常去教授那儿?” “最近去的不多。”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19 “因为……我吗?” “阿音,你家到了。” 宁嗣音仍然坐在那儿,神色复杂。 严子佩替她按下了安全带扣,也抬头看着她,眸心微颤。 阿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想知道什么。而我们在这局棋里你进我退,兵来将挡。可是,我们从来都不该是楚河汉界边对垒的两军。 她抬手,指尖落在宁嗣音好看的柳眉上,轻轻划过,最后落在了颊边。 “阿音,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之前,我应该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呢?” ? ☆、第十六章 你爱我,我爱她 ?  柯师兄最近心情有些复杂——谢孝通那边顺利敲定,宁小师妹总算正式上工,然而他的晚餐邀请从没有在单独二人的前提下成功过。 他费尽心思从网罗来清城美食地图准备投其所好,然而宁师妹的时间调配太过自由,恰巧那时总会有做不完的工作。 他绞尽脑汁创造着一次又一次共处一室的机会,然而宁师妹的工作场所太不固定,神龙不见尾是常有的事。 糖果鲜花的招数大学时早就用腻了;香车宝马的攻势人家根本看不上。说不娶何耽吧,小师妹早就撂下了话;自讨没趣算了吧,又不甘心。柯见深在吧台前坐着,温文尔雅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胡茬,轻轻摇晃着杯子,面上看不出一丝颓唐。他把这叫做——一位心理博士的基本修养。 “hey jude! ”男人远远地打了招呼,走近时脱了大衣,熟稔地套在了柯见深的头上。 柯见深一把扯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为了曲线救国该忍的必须忍,“在国内别叫我jude。” “哈哈哈名儿不是你自己取的吗?”男人唤酒保过来点了杯蔓越莓。 “宁嗣同,我让你过来是陪我喝酒的,果汁可不够意思。” “嗯。你喝,我陪。”宁三毫不在意地将杯子送至嘴边豪饮了一口,咂了砸嘴,“没我姐榨的好喝。” 嘿,还嫌弃。你姐的果汁我还从没喝上过呢!这兄弟是来膈应人的吧。 柯见深端正了表情,一脸深沉地开口,“嗣同,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噗!宁嗣同差点没拿稳杯子,默默拉开了距离,“哥。我喜欢女的,不好糙老爷们那口。” 柯见深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没见我伤心着吗!严肃点。” “真没看出来。” “不过,你不也就那回事嘛。又到我姐那自讨没趣了吧。” “你很好。玉树临风,风流多金,招蜂引蝶……诶哟你怎么又打我。” “诶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生错了性别你还能去……那什么不成?” “保不齐又是你们姐弟诓我的呢?”柯见深一想起当初被糊弄得晕头转向就大感耻辱 ,多少年的心理简直白学了。 “还真不是我们骗你,你要想来个痛快我就告诉你。知道我姐为什么上班忙得要死一下班就没影电话老占线没事就往医院跑吗?” 柯见深突然有些不想听下去。 “知道她为什么国内学业快完成了才出国,读完又多读了几年,拒人千里之外一副欠了她几百万的死人脸吗?” “你的情敌早就上线了。还是附带无限复活功能的。” “你学心理的最清楚,我姐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还直得回来吗?” 柯见深不说话。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宁嗣音,是在ucla中国留学生联谊会上。他从舞池里出来透透气,就见一小姑娘爬在石砌栏杆上,轻轻哼唱着的竟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他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听她唱完了整首歌,然后开口:“挺好听的,不过怎么孤芳自赏啊?” 女孩半天没有应声,他正感尴尬,便听人家开了口,“这边是西边啊。”他这才发现小姑娘红红的眼眶——刚才不答话许是憋眼泪去了。 “哦——你还挺爱国的嘛。” “不是都说,一出国,就爱国。”她微微笑了,却带着一丝勉强的意味,“令爱永恒的,竟是别离。张小娴的话,听过吗?” “又不是不回国了,小妹妹咱别伤感。” 女孩又笑了笑,转过头去望向远方。或许她是在想什么人,大概是专业的敏感,他这样猜测。 “心理研一,柯见深。” “宁嗣音。” 宁嗣同轻轻与他碰了杯,拉回了他的思绪。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男人,就要像我一样,春暖花开恋爱季,不如好好玩游戏。我们公司最近开发了一款网游还没公测,我跟你说……” 宁嗣音正在工作室对面的咖啡馆里闲坐。 自从子佩提出那个要求后,她一直在斟酌如何遣词造句把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这对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伤害到子佩的其他方面,但两相保全的好事从不存在。 一个奇怪的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在工作室门前站了片刻,一边抬脚往前迈,一边左右张望了一阵。眼见着她要推开大门,又突然收了手,朝咖啡馆这边走来。 宁嗣音这才知道她哪里奇怪。女人深色大衣里面竟然是一件短礼服,□□的脚踝,瑟瑟发抖的身体,僵硬的动作无不透出一股寒气。大概是好奇心驱使,大概是对美人的怜惜,宁嗣音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 见她不请自来,女人先是一惊,很快收敛了表情,将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微微向她颔首。 除却这甚至有些狼狈的出场,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温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是良好的礼节教养。她的面容甚至让宁嗣音感到一阵熟悉。哪里见过?是哪家小姐? “你好,我是对面工作室的咨询师(虽然证还没发下来也不能算骗人吧)。”见她瞬间浮现的防备,宁嗣音顿了顿,“你刚才在我们工作室外犹豫了很久,我想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助。” “谢谢,不了。”女人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宁嗣音笑了笑,“你刚从午宴出来。” 女人挑眉,大家都看得出来吧。 “在这之前同你的爱人或者家人发生过争吵。” 女人的手收紧了些。 “这不是你们第一次吵架了。而且这矛盾已经充分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 女人下意识瞥了眼窗外。 “我们可以换个座位。”宁嗣音起身邀请道。 女人犹豫了几秒,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终是起了身。 她们在隐蔽的位置坐下。女人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我为什么点这个?” “哦。我想应该是你渴了。”宁嗣音托着下巴对她笑。 “秦宛舒。” “宁嗣音。” ? ☆、第十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0 章 女人和女孩 ?  “秦姐姐,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又知道我比你大了?” “呃…那按我们家传统叫阿舒?”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什么叫我们家..“好啦小妹妹还是叫姐姐吧。”秦宛舒看着她这会古灵精怪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在这之前她眼中的医生都是像自家表妹那样靠谱的。 “老实说我的职位并不是咨询师,算是个研究人员。姐姐你嘛自己的情况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的谈话可以当作朋友谈心,也不限场所时间,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 “另外一点,工作需要。”宁嗣音摇了摇手中的录音笔。 秦宛舒眉头一蹙,这若是被有心人得去了,怕是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可眼前这孩子目光澄澈,面容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也是,言语里多加注意也无妨。 半天下来,宁嗣音听了好一出豪门狗血剧。 秦宛舒与丈夫两年前喜结连理。丈夫是父亲选的人,自幼乖顺听话的她并未表示异议,想着感情日后可以培养,两人也便相敬如宾。 成婚不过数月,该来的就来了——婆婆催着他们生孩子。她生性淡泊,对孩子却是有着莫名的喜爱。加之自己已过三十,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半年努力下来肚子终于有了动静,一时间秦宛舒成了家里的掌中宝,生怕她磕着碰着。丈夫嘘寒问暖,婆婆和颜悦色,生活似乎朝着幸福美满的方向流驶着。 不用说,她的心里是欢喜的。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磨灭不去的爱意。这种爱,她在自己一心只盼哥哥成才的父母身上没有感受到,在几十年成长过程中来来去去的友人身上没有感受到,在如今的枕边人身上亦没有感受到。 然而命运与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血,晕倒,医院,病房。秦宛舒醒来后,明显感到了婆婆态度的变化。除却自家表妹和姑姑的真心关切,就连她的父母也只是摇头叹气。 先天性子宫发育不良,意味着她可以受孕,但受精卵难以着床,流产率近100%。 身体逐渐恢复后,丈夫对她是宽厚的,这不能不让她感激。她知道孩子对于自己的丈夫——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私生子——意味着什么。 她心存愧疚,尽力在生活上面面俱到,对婆婆阴阳怪气的讽刺也低眉顺眼。直到她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小三找上正室的事情已不少见,不同的是秦宛舒遇上的小三格外有底气。 “她怀着我们齐家的骨肉,你有什么!”婆婆扶着女人的腰,在秦宛舒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家中这样吼道。怕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罢,秦宛舒在心底冷笑。 秦宛舒虽说待人礼让三分,不争不抢,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无力抵抗的小鸡仔。她这才感到这一年多来自己是如何被束缚住了手脚,被遮了眼,更是被蒙了心!她是有尊严有独立人格的女性! 不愿听到父母的劝阻,不愿叨扰其他关心爱护她的人。秦宛舒迅速地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只待丈夫落笔。 “他不同意。”秦宛舒苦笑着。 “孩子有了,漂亮老婆当然也不想放跑,何况还是座大靠山呢。”宁嗣音一直都是静静倾听着,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 失去孩子和被所谓爱人背叛的绞痛再一次袭来,“我劝过自己很多次,秦宛舒,算了,别计较那么多。可是只要在那个家里多待一天我就痛苦一分。” “我曾经幻想过我的孩子会是怎样可爱的模样,幻想着听他(她)咿呀学语,蹒跚学步,想着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人世间的,最爱。” “为了他(她),我愿意在那个家里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在父母面前当一个乖顺的好女儿。” 秦宛舒撇过头去,她温柔的侧脸挂下一行泪来。 好一会儿,宁嗣音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见过很多人,在心理医生面前痛哭流涕也好,歇斯底里也罢。他们并不需要什么药物的治疗,在那一刻,他们压抑已久情绪爆发的那一刻,唯有聆听和尊重能给予安慰。 “刚才,”秦宛舒突然绽出一抹笑,“就在午宴上,在我的父母面前,我跟他们摊牌了。” 从包里取出手机放在桌上,“我现在若是开机,估计已经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上百条短信了。” “我想他们会劝我想清楚,不要冲动之类的。” “在我人生的三十多年里,从未冲动过。” 那一刹那,宁嗣音突然一阵感动。世上有许多美好的姑娘,她们或许因为种种原因掩藏起自己的光华,磨平了自己的锋芒,但不能否认的是,她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对于生命追求的权利,对于生活热望的权利,从未消失过。 那些在青春的前半段里飞扬风华的姑娘们,有许多逐渐甘于平庸,为家庭累死累活,忘却了几十年教育给予她们的素养和价值观,在菜市场里斤斤计较,在公交车上针锋相对,最终成了男人们口中的黄脸婆,煮饭娘。也有更多的姑娘们,在社会的各行各业绽放光芒,即便已然结婚生子,仍然把自己放在心灵的制高点上,不俯视他人,也决不看轻自己! “刚才怎么在我们工作室门口徘徊许久,不进去呢?” “自从我告知丈夫要离婚,他就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怀疑我在外面有人,着手让人调查我的行踪好一段时间了。” 宁嗣音不禁感叹城里人真会玩。 “若是让他知道我来心理咨询,恐怕他会想拿到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指了指录音笔,秦宛舒疲惫地闭了眼。 …… 告别秦宛舒后,心里缭绕着淡淡的惆怅。宁嗣音决定去三院——仅仅是看上一眼子佩,都能抚慰她心中的波澜。她就像平静中微微起着波涛的大海,深沉,辽远,无论何时都是治愈的良药。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宁嗣音听到小护士们在讨论一位名叫卓越的患者。命悬一线,几番波折,在严子佩手下起死回生…… “听说应该没几个月了。” “唉…可惜了,才十七岁。” 正当她想打听详情,护士长走过来对着两个小护士劈头盖脸地训斥:“医院规定不能随便讨论患者病情不知道吗!要是被患者或者家属听了去….你说说你们两个!” 十七岁,几个月。 “吴护士,严医生在哪儿你们知道吗?王医生说她上来查房了。” “严医生啊,”护士长的脸色也暗沉了下去,“b403,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那儿陪小姑娘。” 很快找到了病房,由于病房格局设计,从门外望不见什么东西,她轻轻扣了门。开门的果然是子佩,“阿音,你怎么来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1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在这儿“陪小姑娘”呢! 当然这只是小小的腹诽,宁嗣音自然是看得清其中的渊源。“我……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严子佩点点头,走回去和小姑娘说了几句。便听见小姑娘小小的欢呼:“又有个姐姐吗?我还愁没人陪我解闷呢,严医生你太无趣了,快请她进来!。” 宁嗣音掩了笑,突然想起这活泼语调的主人公有着怎样的命运,笑意瞬间消逝了去。 她走进时就看见女孩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因为手术的缘故,她的头发全剃了,脖颈处的缝线清晰可见。 “宁姐姐好!我叫卓越。你是严医生的朋友就不用客气啦,叫我越越就好。”女孩很热情地招呼她坐下,还吩咐严子佩快去洗些水果,再装些热水来招待贵客。 “嗯。终于把严医生支走了,姐姐你是她朋友,是不是也觉得她闷闷的?” “她是很闷骚。”宁嗣音笑了。 “对了姐姐。你喜欢小动物吗?小狗小猫小鸡小兔什么的。毛茸茸的……” 看来这孩子是有事相求了,宁嗣音配合着点头,“都很可爱呀!” “就是嘛!这么可爱的动物们,严医生竟然不允许它们存在!” 子佩?不允许存在?宁嗣音一头雾水。 “我最喜欢小狗,要是能有一只小狗在病房里陪着我,我一定不觉得闷……” 哈…打得原来是这主意。“嗯,可是小狗会掉毛,会随地大小便,会半夜狂吠,会伤人,然后我们的严医生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宁嗣音发誓自己是在一本正经地说话。 “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严子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她把洗好的苹果递给宁嗣音,“所以,想都不要想。” “啊——”卓越撒娇般地捶了捶病床,“严姐姐你最好了,你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吗?” 宁嗣音也跟着闹,两眼汪汪,“子佩,你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吗?” 严子佩看着这一大一小说相声似的,简直想一个白眼晕死过。 “不忍心也得忍心。”她这样答。 ? ☆、第十八章 the&amp; list ?  卓越的情况远没有传言中那么乐观,严子佩知道。 这孩子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周遭亲友的情绪变化是逃不过她的眼的。严子佩能做的就是那无情的deadline往后推延,让一个月变成众人口中的几个月。 她乐观,坚强,热爱生命,但这些在命运□□面前无力回天。毕竟在上帝眼中,你只是一只小小蚂蚁罢了。 严子佩这天查房的时候,见卓越正俯在病床的桌案上,一笔一划地写些什么。看护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坐着。 严医生询问看护:“她坐了多久了?” 看护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啊,大概20分钟了。” 严子佩走过去轻敲卓越的脑袋,收了她的纸笔,“明知道自己不能坐太久还不注意。” 卓越傻呵呵地乐,“写得太专注了就没在意。” 严子佩这才瞥了一眼小姑娘鼓捣半天的成果,标题处一行清秀英文字母便跃入眼帘:the&amp; list 遗愿清单。 酸楚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自责,懊恼,怜惜和无力。 卓越歪了歪头,也不说话。 “你想一个人去看海?”卓越再抬头时看到的已经是子佩淡淡的笑容。 “对啊爸妈总不让我一个人出门旅行。一个人在沙滩上看日升日落,多有感觉!” “养一只宠物狗。嗯,你已经跟我念叨很久了。”子佩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卓越冲她做了个鬼脸。 “看一场维秘秀。那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哇噻我跟你讲就是一群长腿女神走秀,那身材,那表情,那动作……”看着卓越眯着眼犯花痴的样子,严子佩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 ……鉴于以上愿望太过不切实际,严子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让她用手机一个人看了海,用手机欣赏了各类萌宠,用手机看了一场维秘秀,这是后话。 “严医生,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却一直在这样做。错过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 “生病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有什么事情是我想做却迟迟没有行动的?有什么话是我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我不想再错过。” 严子佩拿着那张清单静默在那里,人生几何,去日苦多。自己又蹉跎了多少岁月,错过了多少美好,浪费了多少生命? 人们总是以为还有明天,总是想着还有时间。却在不经意间丢了某些心情,丢了某些回忆,丢了某些人。 宁嗣音也在频繁地往医院跑。出于对某人的爱怜和对某人的爱慕。 “宁姐姐,你喜欢严医生吗?” 宁嗣音诧异地望着她,有这么明显?或许小朋友说的只是普通的喜欢。思考半晌,回答:“我是喜欢她。” “我也喜欢。”卓越笑了笑,宁嗣音却在其中看出了几分狡黠的意味来。 “你抢不过我的。”她把手放在卓越蹭光发亮的脑门上。 “好啦……别用那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看单子上还有什么……和季一格和好,季一格是谁?好朋友?” 卓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兴奋地坐起身,“一格!”随后是剧烈地喘息。 “天哪我的小祖宗!你小心些慢慢起。”宁嗣音心有余悸地替她顺着气,回头看。 来的也是位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利落的短发,清秀的脸庞,朝气和阳光就落在她清澈的眼上。她显然也被卓越的反应吓到了,宁嗣音看到惊讶,担忧,焦虑,生气这些情绪在她脸上变换着,看来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生病了还一惊一乍!”季一格背着书包,拎着一些营养品,显然是刚放学就奔过来了,此时愠怒的样子颇像个老妈子。 “啊。一格你好像我妈哦。”顺过气来的卓越显然情绪高涨,三番五次想下床都被宁嗣音摁了回去。 “空间留给你们,一格,盯着她。”宁嗣音冲她们笑笑,出门找她家严医生去。 卓越缠着季一格说了好些最近学校发生的趣事,心向往之的神色不能不让人心疼。 “不过一格,你怎么不把我的作业带来啊……这些天我已经落下不少课了,不做些练习马上会掉队的。”卓越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季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2 格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好好休息就是,寒假里我帮你补。” 卓越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强撑出微笑来:“一格大学霸,还请多多指教啦!” 哪里会看不出卓越的不对劲,季一格心里升腾起不好的感觉来,“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卓越愣了一瞬,指着自己仍是锃亮的脑门哭丧着脸:“没有头发我哪敢出院晃呀。嗯,长出一小揪揪的头发我就好了。” “真的?” “当然。”卓越回答地迅速又肯定,季一格这才放下心来。 宁嗣音找到严子佩时,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捧着一个相框发呆。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严子佩却淡然地把相框放回了抽屉。又没看到!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宁嗣音嘟着嘴不满。 你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 “从你脱掉高跟鞋的那一刻。”严子佩拿起了桌上的笔开始写病程记录。 宁嗣音撇了撇嘴,把手上的高跟鞋放下穿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办公。灯光打在她的脸侧,在纸上落下好看的阴影。笔尖滑动的沙沙声,翻页声,和她浅浅的呼吸声,是此刻最美的交响乐。 “严医生,我喜欢你,所以当我女朋友吧!”卓越昂着头,眨巴眨巴眼睛。 严子佩弯腰揉了揉她的脑袋,卓越的头上已经有些小毛刺长了出来,掌心痒痒的,“小孩子。”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马上就满十八了。严医生~严姐姐~你最好了答应嘛答应嘛。”软磨硬泡了半天严子佩仍然含笑不松口,卓越突然松了手,垂下头去。 “不是说病人的愿望都能满足的吗?”她认命般叹了口气,“看来我这辈子都是单身狗啦。” 严子佩针扎似的疼起来。治疗以来卓越一直都很坚强,常常反过来安慰家人,可她一直都在默默数着日子,每天再看多一点,体验多一点,留下多一点。“我答应你。”严子佩牵起她瘦削的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 卓越揩了揩脸上不存在的眼泪,扑上前搂住了严子佩的脖子。护士长说严医生最见不得女孩伤心,果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来探望的季一格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怔在了原地。 “一格你来啦!正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女朋友,严子佩。” 季一格的视线在她们俩间转了个来回,微微向严子佩颔首。“严医生。”她将手上的袋子提到了病床旁侧的柜子上,把卓越胡乱摊开的几本杂志收拾好,此外再没有其他举动。 卓越嘟着个嘴对她这般无动于衷表示不满。 严子佩无声地笑了笑,“我去查其他病房。卓越,好好休息。” 严子佩再次回到卓越那儿的时候,她正坐在轮椅上盯着窗外出神。天色很暗,似是要下雨的样子。 “不知道一格有没有带伞。”她喃喃着。 严子佩走过去把窗门锁好,蹲下身来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你很在乎她。”这是一个陈述句。 “你吃醋啦女朋友?”卓越笑眯了眼,“真让人开心呢。” 严子佩又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真的好不爽呢。” 难得严医生这么配合,卓越再次咯咯地笑开了。 要下雨啦。严子佩也在心里默念。 ? ☆、第十九章 喜乐平安 ?  宁嗣音这边的工作不温不火,由于不是本校直博,与一些师弟师妹的话题难免脱了节。所幸本就是平易的个性,也不妨碍她游刃有余地迅速融入集体,靠过硬的专业知识赢来一众崇拜目光。 谢天谢地,柯师兄别有用心的动作少了许多,至少在工作室里不用绕道而行。 她与秦宛舒又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秦姐姐逐渐对她卸下心防。除却家里那档子烦心事,两个人从星星月亮到诗词歌赋,也是相交甚欢。 这天是12月24日,一个星期前商场便开始张灯结彩,圣诞色满目皆是,国人对洋节的庆祝总是乐此不疲。宁家没有集体庆祝的习惯,放任几个喝过洋墨水的小辈出门撒野。 宁嗣同和公司里的一帮宅男们有聚餐,宁嗣昕在这种日子里不可能没有饭局,宁嗣音孤家寡人一个,给美国的同学们发了祝福短信,正琢磨着要不要约子佩出来,就接到了秦宛舒的电话。 这个时间的餐厅人满为患。 “嗣音,在这儿。”看着秦姐姐温温柔柔的笑,世界都明亮了。宁嗣音笑眼弯弯地走过去,看到秦姐姐对面的人,呆在了原地。 那人看着窗外,手上拿着扑通的玻璃杯,里头装的是白开水,浅浅地饮着,宁嗣音的脑海中却偏生冒出了“皓腕凝霜雪”的诗句来。 她想了想,走到秦宛舒身边坐下,解了围巾,脱了外套。这里的卡座有些狭窄,她拿着手包和衣物有些无措,对面的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叠好衣服,折好围巾,摆好手包,一系列动作无比流畅。 “介绍一下。我表妹,严子佩。子佩听我说最近结交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便让我也把你约出来,没有打扰到你和某人的约会吧。” “没有没有。”宁嗣音红着脸否认,严医生果然就是大闷骚啊。 “走路来的?”严子佩盯着她冻得通红的双手半晌,蹦出这么句话来。“嗯,也不远。” 秦宛舒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了几圈,“嗣音你看看菜单,我和子佩点了些素菜,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随意点。” 什么!无肉不欢的宁二瞬间忘却了推辞,挑选片刻后叫来了服务员加了几道。 “对了。佐料里不要有黄瓜,装饰也不行,就这些了。”闻到黄瓜味就能晕死过去的宁小姐认真地叮嘱。 服务员理解地笑,“刚才这位小姐已经嘱咐过了,一定不会有黄瓜的。” 闷骚。再次想到。 秦宛舒也就是在这一刻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她们俩早就熟识,脸上有些异彩纷呈。聪明如子佩,有些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所以,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姐姐?”想什么来什么。 宁嗣音瞬间从秦姐姐不安的眼神中读出了信息——看来那些事情,子佩还不知晓。 联系子佩的家世背景,贵胄子弟们的口耳相传,秦宛舒的身份便显而易见了: 二三十年代秦家便趁着临时政府颁布法令的东风,办上了实业,又瞅准时机主动投诚党国改成了国营,改革后优惠政策自然是一股脑地往他家送——于是成就了如今雄霸一方的风秦。 本来这家业嘛,传给长子是再好不过了。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3 偏偏这长子不争气,成天和一帮富家子弟风花雪月地厮混,让他负责练手的几个项目也赔了个精光。好歹秦老爷子还没脑袋发昏到只认血脉的地步,一面痛心地把儿子的头衔给撤了,一面拉拢了严家结为姻亲,替女儿铺好了路。 秦老爷子一再嘱咐儿子不要折腾,好好在妹妹手下当个经理,结个婚,替他生几个孙子孙女也就算了。一心想着颐养天年的老爷子便这么撒手不管,隐居在山里下下棋打打拳,儿孙自有儿孙福。 好呀,眼看本来在自己手中的家业落到了一介女流身上,这秦大少众星捧月的一个人哪咽得下这口气。年轻时各种撒钱下绊子让自家妹子头疼不说,人过中年了还想再拼死挣扎一把,自作主张把女儿嫁给了清城这几年迅速崛起的新航制造——的二公子。说好听点是二公子,说难听点就是刚从外边领回来的私生子。 秦大少虚长了这么多年,智商还是那么令人捉急,三两下就被人糊弄了。把女儿送出手才恍惚过来,这齐二公子齐本尧在家里根本不受重视,说不上话!还赖着他们家搏上位呢。 这回又是秦小姐,也就是严子佩她妈出了手。看不下去自家侄女又嫁了个跟他爸一样没前途的废材,把齐本尧安排进自家企业,嘱咐几个有能力的下属多帮扶帮扶。 对新航那边呢,自然是要表示不满的。我们秦家把女儿嫁过去怎么生活都没个保障?新航制造也惹不起在清城盘踞多年的风秦,说是齐本尧那小子你们随便使,多担待。有机会呀,咱们再来结门亲,亲上加亲,称霸清城(误)——这便有了后来严子佩和齐正昊相亲的一幕。 话说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秦宛舒怎么就不找自家姑姑来替自己出气呢。一是自家傻爹这些年已经给姑姑添了不少麻烦,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全家人都依仗着风秦的一点股份过日子,连丈夫的工作都是组织安排的。自己婚姻出了问题,实在不好再去烦扰她;二是自己生性使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俩人好聚好散,也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身为表妹的严子佩自然是被蒙在鼓里。 听完姐姐轻描淡写的叙述,严子佩向来平淡无波的脸上压抑着怒气,给她一把手术刀说不定就能奔她姐夫齐本尧那儿去,把他给开了。 秦宛舒了解自家表妹护短的个性,忙转移话题,“子佩,你胃不好,这汤养胃,多……”话音没落,宁嗣音的一双手就捧着盛好的汤碗,到了子佩眼前。 严子佩抬眼时还带着些凌厉冷峻,望进她的眼里却已是一派温和了。(宁二os:简直吓死宝宝了) 好歹有宁二在其中调节气氛,一餐饭总算和和谐谐到了最后。 “嗣音。上次提到的那个画展,我拿到了两张票,就是明天了。你若是有空约朋友去看看吧。提前祝圣诞快乐!” 宁嗣音又惊又喜地接过去,喜欢的主题,恰当的时间,就连门票设计都爱不释手。她把目光投向子佩,想了想又收好门票,“谢谢秦姐姐,圣诞快乐!” “这餐厅也太抠了吧,三个人就送一个苹果?”坐在严子佩车里的宁二忍不住吐槽。明明离家不远,偏要陪子佩到医院去看卓越,这借口用起来也是很顺手。 卓越的病房里这会儿挤满了探望的亲属,见着二人进来,小家伙热情地呼唤:“宁姐姐!女朋友!” 宁嗣音一惊,众家属一愣,目光纷纷投向了严医生。严子佩淡定自若,拿着包装精美的苹果来到卓越面前,“小家伙,喜乐平安。” “女朋友,喜乐平安。” 直到自家小区门口宁嗣音仍沉浸在那声“女朋友”中无法自拔。真没出息,不就是个小朋友,有什么醋好吃的。她暗暗啐了一口。 把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还是像个小孩子,严医生这般想着。 “不下车吗?”严子佩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天……能陪我去看画展吗?”宁嗣音的攥了攥手包,“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严子佩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邀请,“不想说不用勉强……” “不。是我自己要告诉你。” 别做出那副大义赴死的样子,严子佩在心里轻笑。接下来她中了邪般地倾身,在宁嗣音的脸侧轻啄一口,“喜乐平安,阿音。” ? ☆、第二十章 我愿意为你 ?  “嗯,好。我过20分钟下去。”宁嗣音挂掉电话,有些为难地摆弄着床头的挂件。 “怎么了?”严子佩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揽住她的腰身,轻轻摩挲着她的胳膊。 “阿同来接我回家……今天不能和你约会了。”宁嗣音小声说道,“好不容易我们俩人都有空。” “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啊。”严子佩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建议,宁嗣音听着她语气里的不确定有些心疼。子佩,是我让骄傲的你变得这样不自信吗?可是…… “……” 看到宁嗣音长久沉默不发的样子,严子佩心下了然,只是目光黯淡了一瞬,“没事的,那下次有机会吧。”她笑了笑,揉揉宁嗣音的秀发。 反常的,宁嗣音没有去关心自己的形象,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话:“我不想介绍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那恋人呢?就连平日里挂在嘴边最是亲密的弟弟都没办法透露分毫吗?严子佩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回避,听腻了千篇一律的解释。可是她也一次次诘问自己,严子佩,你又何尝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把她介绍给母亲,说这是我将要相伴一生的爱人? “没事的。”严子佩只能反反复复的呢喃这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 宁嗣音在恋人身边向来都有些粗线条,自然是猜不到严子佩脑海中的千思万绪。不想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纵然是个借口,这整件事也着着实实掺杂着些误会,可是她万万没料到子佩会是如此在意,在意到与她告别后接受了一个本不愿接受的邀约…… 宁嗣音下了宿舍楼,就见自家弟弟一副痞痞的样子靠树站着,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来来往往女生们的注目礼让他好心情地扬了嘴角。 “阿同,走吧。”她刻意忽略宁嗣同自然而然搭在她肩上的手,以及过往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这冤家,演了这么久的戏怎么还没腻。 “女朋友,之前怎么没见你跟我约会前还要打扮这么久啊,看看这小碎花,这小皮鞋,头发也是弄过的吧。”宁嗣同上下打量着今天穿着格外用心的宁嗣音。 “我知道了!”他停下脚步,愤然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宁嗣音的鼻尖,“你你你你你你……你背着我有人了!” “胡闹!”一掌拍向某位正入戏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4 的群众演员,“要有人也是你吧。” 宁嗣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噙着笑,“说真的阿音,输给我一次又怎样呢?” 输?自她出生和宁嗣同杠上,抢奶瓶抢玩具抢零食抢妈妈,从来没有输过,更何况是这已持续六七年“看谁坚持不谈恋爱”的恶战! 若是本意为“防止儿女早恋”的宁爸爸得知这俩熊孩子因为在高中没有分出个胜负高低,现如今仍在分庭抗礼,一定会哭晕在厕所。 切,谁信呢。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手链,让人莫名其妙笑起来的短信,还有今天这从头到脚的精心打扮。既然你这么执着,我也便不戳破,反正从小让了不知多少回了呀我的姐姐。 宁嗣同吹了声口哨,忍住不去看那姑娘仍然别扭的表情。 严子佩目送宁嗣音下了楼,在宿舍里看了会儿书,就接到了妈妈的短信: 7:30,学校南门李伯伯的儿子会来接你。别让我失望。 她心烦意乱地喝了一大杯凉水。为了这件事她和母亲已经争吵了许久,母亲强硬的性格她向来都很清楚,也领教过许多次。她甚至已经搬出了父母婚姻的失败案例,也无法阻止母亲进击的脚步。 与此同时,宁二小姐也正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原因同样是一条短信:宁小姐,我是严子佩的母亲秦兰心。7:00万达广场一楼××,希望我们能单独好好谈谈。另外,我不希望严子佩为此分心。 “怎么了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宁嗣同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往她这边看。 “阿同,掉头,万达广场。” “不是说好回家吃饭的吗?有什么事这么急。老妈特意炖了你爱喝的鱼汤。” “我让你掉头!”宁嗣音的语气不大对,心情很是浮躁,宁嗣同不敢惹她,只能闭了嘴乖乖打方向盘。 宁嗣音捏着手机,1号键便是子佩的号码,手机屏幕明了又暗。她咬咬牙,索性关了机。不多久她就开始脑补“给你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女儿”之类的剧情了,宁嗣同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打了个冷战。 下班高峰期车流量很大,宁嗣音巴不得在路上多堵一会儿,堵到明天再好不过了。哪知今天的车子像是辟邪般纷纷让了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目的地。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风秦总裁。在一些商业杂志,本市新闻里常常能见到她的身影。可真的坐在了她的面前,那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 心跳,呼吸,脉搏。这些不受控制的体征无不显示着身体主人的紧张情绪。 “宁小姐。” “什……什么?” “你觉得子佩适合医生这个职业吗?” 完全没有料到这神一般的开头,宁嗣音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子佩的学业成绩一直很优异,研究报告也获了几次奖,见习下来……” “不,我不是说这个。”秦兰心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赞美,“她似乎没有把该放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你说呢?” 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特殊含义,她的一言一行有什么特殊意味。这种情态适宜怎样开口,如何措辞才能软化她的态度……该死!什么也想不起来。宁嗣音的脑袋一团浆糊,搭在腿上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颤。 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秦兰心啜一口咖啡,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宁嗣音正欲开口,她又接了下去,“我并不是刻板的老古董,但是我也不认为宁小姐有让我放心的能力。” “我和子佩爸爸很早就分居,子佩从小就跟我生活在一起,或许受到了一些不好的误导,这我理解。宁小姐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或许令她有些特殊,依赖感情的人,这我也理解。但是,”秦兰心不说话,头朝着玻璃窗外,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有什么东西在宁嗣音的脑袋里爆炸开来。 “她会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相互扶持,互相照顾,即便老去也有孩子能够承欢膝下……不是吗?”严母笑了笑。 “子佩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她就很听话,让我很放心。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最亲的亲人,所以她不愿惹我生气,让我伤心……你猜猜,她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 “你猜猜,我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严子佩目光沉沉,嘴边噙着笑,嘲讽的笑。几年来的纠结纠缠,竟然!她们的感情真的这般脆弱? 宁嗣音不敢回答,“当时我的脑子一团乱,根本分辨不出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况且……” “况且?” “记得吗,也是一次画展。你说教授有任务,没有去成。” 严子佩心下一紧。 “我在新马路口的影院里看到你……有和你想像的人,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所以你不信我。不信我会为了你同妈妈抗争,不信我会为了你放弃我喜欢的职业……” “那时候我们的感情还太稚嫩,我没办法……”宁嗣音红了眼。 “阿音,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把手覆在双眼上,严子佩微叹口气,狠心不去想宁二现在是何种表情。 “你会给我答案吗?”声音已是哽咽,宁嗣音仍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 “我会给你答案。” ? ☆、落幕开场 ?  “女朋友,帮我削个苹果吧。” “女朋友,你坐到床上来。” “女朋友,我想出去转转。” 这日是严子佩的假期,她换上了一身便装,平日里盘起的头发落在肩侧,脸上添了几分温柔笑意,待在卓越的病房里听这小祖宗使唤。央不住她请求,子佩从护士台推来了架轮椅,把小家伙带下楼溜溜。 这般寒冷的天气里,楼下小花园里没有什么人迹,树叶凋零,湖水冻结,惨败破落的景象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 “看,那是什么?”卓越惊喜道。 严子佩抬眼望去,是几枝开得正绚烂的梅花。在这般无情的天地间,傲骨铮铮,孤芳自赏。严子佩自认不是爱花之人,却偏偏有那么一枝奇葩入了她的眼,她不忍采撷,亦不愿冷落。 她想得出神,远远传来几声呼唤。 “你们在这儿啊,我可找了半天。”说着目光灼灼地瞧着子佩。这人说会给她答案,这一拖就快一个星期了。还是自己主动些,多在她面前晃晃也好。 立身处世坦荡荡的严医生,此刻视线却有些躲闪。别急,再给她些时间,宁嗣音对自己说道。 卓越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半圈,让严医生退下换人,把她独自留在原地,说是要绕湖转转,不知同宁二说些什么私房话去了。 严子佩走到那梅花前,小心地将枝条凑近些,嗅了嗅。花的馥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5 郁或许能平定心神,让她淡定些罢。 “女朋友,不准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别的女人的背影!” 宁嗣音来医院也是办事路过,不好久留,匆匆离去了。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可是让人心湖涟漪。严子佩若有所思的目光便被卓越小朋友这般解读了。 外头风大,天色将晚,卓越的家人要来接她回家一起跨年——这是她自个儿的强烈要求。严子佩把她推回病房,帮她整饬着床头的一些零碎。 严子佩可以感受到卓越紧随的视线。仿佛是要把这人看尽了,看透了,好深深地印到脑海里。 “嘛,感觉谈恋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呢。”卓越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看子佩,“严医生,我决定结束我们的关系,你自由了。”她说的大义凛然,笑得吊儿郎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哦前女友,你可是我唯一一位女朋友呀!” 严子佩闻言也不惊不诧,收拾完手上的东西走过去,轻轻环拥住她,“卓越,明年见。”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发着颤。她其实想说,卓越,别再笑了,真难看。 “明年见,严医生。” 接到卓家电话的时候是七点。元旦早晨七点。 新年新气象,大街上一派喜气融融,假日里格外拥堵。 严子佩还是照常要上班,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车流龟速挪动着,她也并不在意。 昨日跨年的最后十分钟里,阿音还是忍不住同她打了电话。两人只是拿着手机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掉了线。对方的呼吸声通过听筒传送过来,背景音里夹杂着一些笑闹。零点时分城郊铜山寺的钟声响彻云霄,大小烟花都齐齐绽放的时候,她的心房像是被敲开了一个小孔,骤然涌出一汪热泉来…… 回到此刻几近停滞的道路上。 路边的宠物店也打出了元旦特惠的广告。严子佩想起卓越清单上大字重点标注的一项,观察了下四方路况,确定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便熄火下了车。或许可以带只小狗给那孩子看看,晚上再送还给宠物店,医院方面一切好说。 她用外科医生专业又嫌弃的眼光掠过这些“脏乱聒噪麻烦”的生物,看中了一只活蹦乱跳想往栏外爬的小鹿犬,倒是和小姑娘的性格挺像。正想向店员询问价格,手机便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卓越的父亲,语气听上去很低沉。他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然后沉默起来。 接下来是男人压抑的哽咽声。 …… “越越今天凌晨去了,走得很安心。”男人又痛苦地喘了几口气,“她有份新年礼物给你,待会儿我拿到医院去。” “总之真的谢谢你严医生,我们都看得出来最后这段日子,越越过得很开心。” “小姐,您是要买这只吗?小姐,小姐?” 严子佩恍惚地放下手,摆摆头,“不了,谢谢。” 严医生到医院时,卓越的东西早就收拾了七七八八。小家伙贴在墙上的一些画,折的一些纸鹤飞机也都妥妥帖帖地收纳在了箱子里。来的只有卓越的父亲,这个身材很是魁梧却意外一身书卷气的男人此刻眼中布满血丝,脊背有些佝偻,鬓上的白发似乎一夜间多了许多。 “严医生,再次谢谢你。这是越越给你的,是她昨天画的画。家里事情很多,这就先走了。谢谢。” 严子佩不是容易感伤的人,看到卓越的东西也不由落下泪来。一副精美的画作,还没来得及装帧,只是匆匆用彩纸包上了边角。上头开着的正是昨日小花园里的几枝冬梅,栩栩如生。卓越没有在上面留下只言片语,子佩却可以清楚地听见那句话: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却一直在这样做。错过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 严医生,不要再错过。 宁嗣音生日在1月4日。元旦假期余韵未过,医院里也是忙得要死——大小节假日总是各种事故的高发期。严医生先前为了陪宁二看画展(实际上是为了听她坦白)请了假,这时候也不好再撇下以王二小为首的各住院医师实习医师逍遥去,思量许久,用快递寄去了礼物。心下愧疚是不是有些诚意不足,事实上足够宁嗣音受用了。 严子佩稍稍清闲下来已近12点,她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给宁嗣音打电话。 “子佩?”不等她开口,就听那人歉疚的语气,“这些天研究到了关键阶段脱不开身,也没有和你联系。” “……是我该抱歉。和家人在一起庆祝吗?”严子佩打开柜门,脱了白大褂。 “生日啊。我本就不在意过什么生日的,是阿昕她们一定得闹闹,就在家里开了个小party。所以不用抱歉的。” “阿音!和情郎打电话呢?再不过来等会真心话可别怪我们太直率。”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惹来了一片哄笑。 严子佩把手机夹在耳侧窸窸窣窣换着衣服,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去你的!”这小媳妇的语气,想也知道宁二小姐此刻怕是红霞满天了。 “对了,卓越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是了,她还不知道。严子佩沉默半晌,“她睡了。” “哦,是挺晚了。”宁嗣音看了看腕表,想到严医生这会儿该是刚下班,“子佩也早些休息吧。辛苦了,还有谢谢你,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摸了摸颈上的玉如意,斟酌了片刻,她又补充道:“如果有些话严医生能当面说,我会更喜欢的。” 严子佩勾了勾嘴角,得寸进尺可是犯规的。她拉开帘子,从医院的落地窗往外望去。难得的月色清明,整座城市被笼罩在清辉中,空气里飘荡着几缕甜蜜又沉甸的梦。 ? ☆、讷于言而敏于行 ?  时至一月中旬,清城也没落下一片雪花来,雪籽下了不少,让人空欢喜一场。自由放任惯了的宁嗣音早就在工作室实验室里闷得不行,琢磨着周末去邻市的景区滑滑雪,放松放松心情。严子佩错过了宁二的生日心怀愧疚,这会儿也算是补偿,应了邀。滑雪二日游便很快敲定下来。 “姐你干嘛非要跟着我啊!”好不容易有两人相处的机会,宁嗣昕当什么电灯泡。 “生命在于发光发亮。”宁大小姐一身专业运动装备,大踏步地往前走,“快把那些东西扛上!” 算了,阿昕好不容易从爸爸那儿求来的假期,捎上她子佩不会不高兴吧。省的就把宁嗣同也带上了,失策!这会儿苦力只能自己当了。 瞅见远远走来的两人,车里的严医生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向副驾驶上的秦宛舒介绍:“那是阿音的姐姐,宁嗣昕。” 秦宛舒只一瞥就瞪大了眼睛,是她? 严子佩下车同宁嗣昕点了点头,帮着宁二把大包小包的东西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6 放进后备箱,“只是两天两夜的行程,你这是要搬家吗?” “嗯。等玩回来就直接搬你家去。”宁嗣音笑着拦在她面前,紧紧锁住她的眉眼。 严医生面不改色地侧身走过,“我没意见。” 尽管知道这是玩笑,宁嗣音心中还是柔软成一片,榆木脑袋般的严子佩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难得呢。 两个小的在后头劳力劳神,宁大小姐早就心安理得地坐进了车里。前座的秦宛舒回过头来,“又见面了。” “你……是你!” “嗯,萍水相逢,没想到还能再见。” 可不是吗?俩人都以为不会再见,只是互通了方便的称呼。闲聊下来又志趣相投,五月份携手同游的那几日竟是将不会轻易示人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个中心事倒豆般吐露,就差没有419了。 也亏得宁嗣昕从未在商业聚会上偶遇秦小姐,秦小姐也从不关注商业报刊。四目相对,不知作何反应。 尴尬,尴尬,尴尬…… “诶?秦姐姐你也在!”打理好一切的两人坐进车里,打破了她们的相对无言。简要梳理了四人的关系,不得不感叹清城还就是这么小。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又是夜路(冬日里天黑得早)。宁家两位都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这会儿也都乏得睡了过去。严子佩为了夜行从早上就开始养精蓄锐,秦宛舒画室里的工作也算轻松,这会便听着车载音乐,看着窗外的景物掠过,静静享受着旅程。 到了服务区,严子佩和秦宛舒下车休息。打开车门,严子佩定定看着宁二此时恬静的睡颜许久,不忍心叫醒她,从后头拿来了备用的毯子,替她和宁大小姐盖上。 秦宛舒默默地看她做着这些,神色很是复杂。 “你们不止朋友吧。” “……”严子佩小心关上车门,“嗯。” 秦宛舒没料到她坦白得这么大方。她这个表妹从小不爱说话,对谁都不冷不淡,跟她也只是亲近一些,一副无欲无求的寡淡模样。这让她一度担心是不是姑姑姑父的缘故,这孩子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有了爱人是好事,却也没料到这爱人会是个姑娘。 “姑姑那关不好过。”她明显看到严子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不知为何坚定起来。 “我能处理好的。”不知是在说服谁。 “有我这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前头,”秦宛舒自嘲般笑了笑,“你只记住一点,不要违背自己的心。” 宁嗣音是被她姐姐不温柔的动作晃醒的。行李?你拉着。路?你领着。专业坑妹二十年的宁大小姐非常理所当然地当白痴,毕竟她有更重要的任务:考察某位让自家妹子魂牵梦萦的姑娘。 景区里私家车不准入内,只有大巴可以乘坐。正合我意!宁嗣音忙跟上严医生,准备占座。哪知宁嗣昕又一脚插过来,严子佩刚坐下她便粘了屁股,可怜宁二眼巴巴地杵在那儿,差点没哭出来。 “宁小姐。” “嗯?这样可不行,谁知道你是在叫我……还是我妹妹呢?” “嗣昕姐。” “还这么生疏?你随宁嗣音叫我阿昕就好,姐姐也可以。” “……” “果然和阿音说的一样,是个害羞的孩子。” 害羞?严医生瞥了眼后座撅着个嘴的宁嗣音,看来是得找时间让她看看害羞的到底是谁。 没过一会,大巴便上了山间公路,七拐八弯的让人胃里一阵翻涌。仅仅三个180°大回旋就让宁嗣昕脸色煞白,虚汗直冒。严子佩拍拍宁大小姐死拽着车套的手让她放松,从包里拿出盒话梅递给她。 “这会儿吃晕车药已经迟了,先吃几颗话梅缓一缓。” 这时候听医生的准没错,宁嗣昕在心里的记分牌上给严子佩加了0.5分。 回头看去,果然对上了宁二哀怨的目光,严子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嘴角。让她把手伸过来,塞了些什么进去。 宁嗣音打开拳头一看,几颗陈皮糖。惊喜地抬了头,子佩已经在车座上阖了眼休息。还记得自己的这些小爱好啊,闷骚。 任她怎么软磨硬泡,有些话子佩都不肯放在明面上说一说,宁嗣音多多少少是有些沮丧的。但是一些体贴的小动作,却让她怎么也压不住喜悦。真好,严医生又回来了。 度假村在半山腰上,面积不大,开发也未完全,所以只有酒店式公寓可供选择。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算是最优配备了。一行人车马劳顿,又累又饿,夜里黑灯瞎火也没什么景色好瞧,便匆匆进了订好的公寓。 两间卧室按理说很好分配,正好两对姐妹。宁嗣音哪能乐意呀,从自家姐姐这儿入手,从许诺揽下她的轮值工作(洗碗),到答应陪她逛街(负责刷卡),从答应替她挡了老爹的相亲介绍,到绝对不再提起她的年龄……宁嗣昕宁大小姐看在她今天同爱人阴阳呸呸呸,相隔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秦宛舒: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放下行装首要任务还是吃饭。这小小度假村虽然设施还不齐备,中西餐厅倒是开上了。中餐厅那边人满为患,四人只好在西餐厅里听着莫名凄冷的爵士乐,看着诡异燃烧的红烛…… 严子佩把餐刀用得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巧巧地搭在刀柄上,好像没使什么力,三两下就把牛排切成了规则的小块。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餐盘与宁嗣音调换,继续她的动作。 宁嗣音自然地接过爱人精心切好的牛排享用——尽管严子佩的表情和这般柔情蜜意的事实在不相配。 秦宛舒望着宁嗣昕发直的双眼,不由戏弄道:“你也想我这样做吗?” “什么?”宁嗣昕掩饰般收回了她饱藏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虽然一向以女强人的面貌示人,宁大小姐难免还拥有一颗少女心,“我是成年人。” 宁嗣音一口红酒呛住,美目圆睁。 “哦。”秦宛舒轻勾嘴角,还是那么傲娇。(也就一起玩了几天秦姐姐你就知道了?) 宁嗣昕这一餐吃得尤为烦躁! 不解风情的秦宛舒不是低头专注于食物,就是和对面轻声交谈,更别说那两位时刻放闪让人忍无可忍。 天哪!看她妹妹那小婊砸春光灿烂的脸。shit那眼色是挑衅吗!! “我实在吃不下了,帮帮我,好不好?”秦宛舒说着把餐盘推向了快要炸毛勉强保持冷静自制却不自知的宁嗣昕。 宁嗣昕发出轻微的鼻音,斜睨对面目光灼灼的小婊砸一眼,趾高气昂地继续开动。天知道她也…… 于是回到公寓里宁嗣昕气若游丝地躺在沙发上消食的时候,已无力阻止小婊砸在电话里眉飞色舞地向小王子转述这次晚餐甜蜜(诡异)的经过。 只是那时候她们谁也没意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7 识到,秦宛舒的语气是多么的温柔,宁嗣昕的动作是多么的自然。宁嗣昕没去深究自己是在同妹妹较什么劲,秦宛舒也没多想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那种微妙的气氛或许在她们初次相遇的一刻起就存在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 ☆、教你如何度假 ?  【c市某滑雪度假村两女子大打出手】 据本台/独家获取监控所示,1月17日晚22:37两女子于c市某滑雪度假村公寓内大打出手。女子a跨坐于女子b腰背,将b的衣物粗鲁掀起,手持一钝物意欲行凶。女子b忽翻身坐起,将a困于双臂间,揪住其头发…… 截至报到前,记者如某某已被警方带走,初步怀疑患有臆想症。 严子佩的手指缠绕着一小绺头发,把玩片刻,将它捋至耳后,轻轻摩挲着宁嗣音的耳垂,“你跟姐姐说……我很害羞?” “不不不是的,那是怕她总向你问东问西。”宁嗣音的耳根已经红成一片,这是怎么个情况,刚才自己还是在上面的?“子佩你不是腰疼吗先放开我……” 严子佩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解除禁锢,自顾自地背过身去,关了台灯。 宁二手里还拿着红花油,保持奇妙扭曲的姿势目瞪口呆,闷骚翻脸不要太快。“不用按摩一下吗?明天还得运动。” “不用,睡吧。”严医生闭着眼,刚才这货突然扑上来就掀她衣服吓死宝宝了。不知道那柔荑在脊梁上拂过的蚀骨滋味,是很容易让人走火的吗?明天还想不想出去滑雪了。严子佩暗暗啐了她一口。 宁嗣音又折腾了半天才乖乖躺下,一人一床被子,各占半边,互不干扰。 “子佩……” “嗯?” “我有些冷。” “……” 拜托宁二小姐,空调24℃你说冷? 宁嗣音磨磨蹭蹭地挪向左侧,将自己的被子同严子佩的无缝衔接,静待片刻不见反对,心满意足地钻进了严子佩的被窝,把自己的盖在了上面。 严医生冬日里本就身体冰凉,宁嗣音一进来就往她背上靠,跟傍了个小火炉似的。更可恶的是来者很快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侧,柔若无骨的腿同她纠缠到一起。 须臾后面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真是累着了。严医生把她的手脚小心翼翼地抬起,转身,放下,舒了一口气。就在下一刻,宁二就自动黏了上来。这下好了,盈香满怀。叹!人生多艰。 相比之下,隔壁房间的状况就和谐很多。“都是女人没什么好怕的”这句话在两个从出生直到现在的大龄女性之间完全适用。 宁嗣昕不问秦宛舒和丈夫的问题解决得怎么样了,秦宛舒不去客套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还那么大。两个人倚在一起讨论了会儿凡高的扭曲感情观,图灵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就互道了晚安。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山风似乎格外温柔,白桦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颤颤巍巍地飘落下来,在湖面划开了一圈涟漪。 宁二小姐一觉起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浑身有劲没处使。如果不是严子佩一副不愿与她多说的样子,世界还是很美妙的。 去滑雪场的路被景区做成了观赏栈道,只能步行。不远处的山腰错落着几排矮房,常青的树梢上是星星点点的纯白。湖面一半是封冻,一半清澈见底见底,加上近岸的石床,呈现出黄绿白三色的奇妙效果来。宁二一会在石壁上采个冰棱,一会儿到湖边扔块小石子,玩的不亦乐乎。后面三个只能掩面走过,真的不认识她。 宁家二位都是野惯了的,装备什么一概俱全。而秦家作为世家大族,培养的都是淑女名媛,这等粗野的运动……好吧,其实是基因问题。多亏顽童宁爸以身作则,宁家二位陆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说不上精通也都挺上手;而严子佩这个800m可以跑到4分开外的,秦宛舒这个游泳只能憋气的……已经不想多说了。 于是乎,教学时间到。 严子佩看着周围一群一米出头的,甚至还有被抱在妈妈怀里的小朋友,不禁扶额。扫一眼上头木牌上“儿童戏雪区”五个大字,脸更黑了。 “子佩,专心!”宁老师训斥道,她正蹲着身子替严子佩调整滑雪板,严子佩笨拙地往后退去,被宁嗣音一把揽住了腰,“想让小朋友笑话吗?” 宁嗣音心情很好,(废话终于能够在某件事上碾压严医生心情能不好吗!)她摘了手套,替严子佩把帽子戴上,微微有些冰凉的手划过耳际,下颚……嗯?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扫过了她的指尖。 严医生的视线定格在远处的滑道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宁二的一个错觉。 啊啊啊子佩这个一本正经的表情好萌怎么办好想亲她!人好多可是忍不了啊啊啊!宁嗣音左顾右盼,迅速地在严医生晶亮的唇上啄了一口。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做了什么!”宁大小姐简直惊呆了,当姐姐是瞎的吗? “你也想这样对秦姐姐吗?”宁二挑了挑眉,看上去跟严子佩做这个动作时的风情一模一样,扶着她家医生一步一步往前走,留下两只熟透的苹果在原地——啊这一定是白雪公主与无数小矮人剧组的道具。 “子佩,重心降低,控制方向,减速,减速,减速——诶!”宁二迅速冲下去,利落地来了个骤停,“没事吧。” 严医生愤怒地瞪了眼宁嗣音。都是你要来滑雪滑就滑吧为什么一定要来儿童区简直不能再丢人。好吧读懂了,宁二跪在某位生气的小公举面前,讨好地对她笑,其实我以为冰山和滑雪更配的。 宁大那边手把手教的秦姐姐倒是一次没跌过——嗯毕竟她们目前还在手把手,移动距离不出20米。 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严医生终于能从初级滑道上滑下来了——只不过刹车有些困难。看着她的表情从淡定,放松,到慌乱,到如临大敌,最后恼羞成怒,实在是一种享受。然而严子佩并不想让宁二享受。 “你和阿昕去滑吧,我陪表姐在这休息。”一旁的秦宛舒忙不迭地点头。宁嗣昕憋着笑,拽了拽妹妹,冲她们摆摆手,以极尽优雅的姿态奔着有轨魔毯去了。 it’s show time. 被时光眷顾的宁嗣音仍然是一副青春飞扬的样子。严子佩看着她呼啸而下后张扬的笑脸,想起多少年前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信誓旦旦地要把自己追到手。然后,她得逞了。让自己陷得那么深,也那么痛。 毕竟是南方,雪道最长也就700m,不过两三趟宁二便兴致缺缺。 “你们饿了吗?要不回酒店吧。”宁嗣音摘掉帽子和手套,撩了撩长发,旁边一群小姑娘发出了一阵惊呼。她转过头去,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8 严子佩不动声色地阻断了她的视线,“好,回去吧。”然后突然凑近,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睫毛上掠过,“有雪花。” 果然后面又是一阵惊呼。 ? ☆、此心安处是吾乡 ?  从山上下来已过下午1点。 “运动完好饿,餐厅里人又多……”宁嗣昕打了个响指,挂在了她妹子身上,“阿音你做吧,反正有餐具有厨房……” “食材呢?你去这深山老林里挖些冬笋猎些野味来?”在宁二的腰上掐了一把,宁嗣昕的热情迅速消减了下去。 “不如……”看着宁嗣音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严子佩就知道接下来没好事了。 “水开了水开了——”宁嗣音起身去提了壶来,率先拆了包装。严医生从善如流,动作也是行云流水。宁嗣昕双臂环抱绷着个脸,秦宛舒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方便面,高油脂高热量高盐量,调料包里富含多种添加剂……”宁嗣昕语重心长地教导妹妹。 “嗯?子佩这是不是你大三时候的台词?” 严医生拆了蔬菜包,一丝不苟地倒进碗里,才抬头应了一句:“面碗的主要成分是聚苯乙烯,长期摄入容易致癌。” “姐你喜欢清淡点的吧,豚骨拉面味道还不错。”严子佩把秦宛舒面前的香辣牛肉换成了豚骨,顺便贴心帮她泡好。 宁嗣音立即狗腿地将从景区超市里扫荡来的一堆口味各异的拌面泡面呈到宁嗣昕面前以供挑选。 十分钟过后,度假区b幢3015室内,四个风采卓然的女人,围坐在小小的茶几旁,吃泡面。 宁二风卷残云,严子佩正襟危坐,宁大的表情在嫌弃和享受间变换,秦宛舒一挑一送都极尽淑女风范。 总之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是大家都满足了口腹之欲。而且明白了一个道理:吃一碗泡面又不会死。 “啪!” “这又是什么。” “扑克啊,又不是没玩过。” “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还有一套麻将你要吗?” 上午消耗太多,四个人刚决定在室内挥霍光阴,宁嗣音便兴冲冲地跑进了房间,不过多久就拖出了一个黑色旅行包来。 “跟着你们我真是什么都干了。”自幼接受淑女教育的秦宛舒从未经历过这架势,她瞥了眼严子佩。自家表妹家教明明比自己更为严格,是什么时候被“拖下水”的? “哈哈哈哈哈秦姐姐你这表情简直跟子佩那时候一模一样!”当初严子佩被她带去吃麻辣烫挤地铁打地鼠搓麻将的时候,就是这个五味杂陈的表情! 宁嗣音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严医生把手里的最后四张牌按在桌上,“炸。” 宁嗣音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牌技跨阶式精进的医生。 “教授喜欢打,”严子佩淡淡地开口解释,“教授,我,幼安姐,她家那位。你不出吗?” “哦哦哦哦哦……” 以秦宛舒一个初学者的牌技,尽管有严子佩保驾护航,也没办法力挽狂澜,让宁家姐妹赢了个盆满钵满。 “阿音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喜欢瞎闹。”宁嗣昕坐在床上摇了摇头,看秦宛舒盘腿在落地窗边整理行李。 “嗣音很可爱。”秦宛舒眯着眼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机灵样,“我们家的堂表兄妹都是一条流水线上培养起来的,循规蹈矩,对长辈毕恭毕敬,不招惹是非……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早早被设定好程序,出生,成长,结婚……生子。” 有一小会儿的晃神,“如果我是子佩,在枯燥乏味的大学生活里遇到一个精灵古怪,活泼开朗的姑娘,应该也会动心吧。” “你也喜欢女人?”没看出来啊,宁嗣昕稍稍有些吃惊。 秦宛舒微微笑了,“也不是这么说。在我三十多年的生命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让我心动万分想要相守相伴的那个人。”唯一一次感到悸动的,或许就是那个江南古镇里……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慌乱,秦宛舒的动作也变得仓促起来。 宁嗣昕沉吟片刻,见秦宛舒已经开始收拾她的衣物,脸一红,忙冲上前去,“那个,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秦宛舒低头发现手里捏着的,正是眼前人的bra,烫手山芋般塞到了对方的怀里,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这下两人调换了位置,秦宛舒在床上看书,宁大小姐把换下的衣物毫无章法地乱塞一通。头疼,叶助为什么不在这儿。 “还是给我吧,”秦宛舒的双颊仍是微红,“我叠得快些。” 宁嗣昕扭扭捏捏地把行李箱拖过去,又踌躇着说些什么好。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该死!提什么不好偏要提这个。看着秦宛舒瞬间暗下去的眼神,宁嗣昕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他还是不愿意离婚。”秦宛舒宽慰般喟叹一声,“现在过得也还不错,画室一切顺利,认识了你们,在这里玩的也很开心。” 宁嗣昕不作声。昨天夜里的辗转反侧,儿童戏雪区里看到那些横冲直撞熊孩子们时的温柔目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胸口蔓延开来。想上前拥抱她,拍拍她的脊背,抚平她不自觉微蹙的眉头。宁嗣昕也确实这样做了。 次日秦宛舒留在度假村里写生,宁二和医生去景区的其他景点逛逛。让宁嗣音吃惊的是,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姐姐,今天竟然说身体不舒服而卧床不起。 “哎呀你们别管我了都快去玩吧,好不容易有空出来一趟。我就是有些累了。”宁嗣昕举着36.5℃的体温计给众人看,“我说没发烧吧。” 宁嗣音这才放心,拉着她家医生爬山去了。 “真的没事吗?”秦宛舒又探了探她的头,稍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宁嗣昕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事。”宁嗣昕的眼神摇摆不定,“你不是说这里的湖很美吗?快去画吧,画完送我一张啊。” 揉了揉她的头发,秦宛舒背上了画板,“那你好好休息。”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宁嗣昕松了口气。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旅程很快就接近尾声,呆在床上一整天的宁大小姐主动请缨,坐上了驾驶座。宁嗣音如愿以偿地坐到了医生身边,默默给老姐点了个赞。 不知开了多久,宁嗣昕从后视镜里看去,宁二枕着医生的肩膀,医生轻靠在宁二的头上,两人身上搭着毯子——大半是在宁嗣音那边。她的脑袋在子佩的颈窝里蹭了蹭,严子佩似梦似醒地侧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副驾驶上的秦宛舒靠着车窗,阖着眼。安静美好的模样落在宁嗣昕眼里,像小羽毛般撩过她的心窝。她伸手关了电台,把暖风调小了些,专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29 心目视前方。 这时候已经到了清城境内,天空中竟洋洋洒洒地飘落下雪花来。车站里的女孩子兴奋地在男朋友耳边说着什么,男孩子拥着她微笑。小学门口等待家长来接的孩子嘴巴一张一合,甜甜地眯了眼。拎着菜篮的老爷爷拂去了妻子肩头的几片晶莹,两人搀扶着走远了去…… 此心安处是吾乡。 ? ☆、正月里来是新年 ?  转眼间就到了农历新年。宁嗣音一想到好些年没见的七大姑八大姨头都大了。想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却见宁嗣昕神游在外的样子,只能默默地把牢骚压回肚子里。 老家坐落在距市中心四十分钟车程的乡镇里。如今在村里已不起眼的两层平房曾令众人艳羡万分,大平台,小院子,门前枝繁叶茂的文旦树,厨房的窗口里飘出了几缕炊烟——长辈们早就回了乡打理要务,几个小的这才匆匆赶来。 宁嗣音循着菜香猫着腰进了厨房,坐在了灶台后的小板凳上,帮着添柴禾,没弄几下就把火给扑灭了。 “诶哟小祖宗外头待着去,奶奶来。”宁奶奶熟练地划了火柴,燃了把松针送进灶台,麻利地添上了不知从哪卸下来的窗框。 “我这不是好些年没弄了有些生疏……” 待到夜幕即将降临,家家户户陆续响起了谢年的鞭炮声,小孩子们捂着耳朵怪叫,案台上的蜡烛红得发亮,漫天铺地的烟火味钻进鼻腔,宁嗣音却想起了过去几年在海外孤身一人度过的那几个凄冷夜晚,竟有些热泪盈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严子佩的话:欢迎回家。 鲤鱼啊,年糕啊,蛋花酒啊,这些讨吉利的吃食下了肚,宁家三宝一字排开,等待奶奶挨个发红包——按宁家规矩,红包得一直发到成婚。 “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姐姐怎么又是这两句,接下来还能说什么呀,语文最差的宁二小姐头疼了。 “诶好。阿昕啊,奶奶这红包可是给我未出世的曾孙、曾孙女的,你可得给弟弟妹妹带个好头。过两天去你刘奶奶家里拜年的时候,和她那孙子多说说话。小伙子说是美国斯什么大学……” “斯坦福。”宁嗣音插嘴。 “对,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多交流,啊。” “奶奶,姐姐她看不……”宁嗣昕扯了扯妹妹的衣角,示意她别说话。 “我知道了,一定努力。”宁嗣昕接过红包,脸上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就对了,然后是我们阿音……” …… 饭后宁嗣同很是兴致勃勃地扛来了一捆烟花棒,说是要回味童年,和宁嗣音两个人拖着大姐到了平台。 “阿昕,你不对劲啊。” “没有,你想多了。” “看着我的眼睛,”宁嗣音掰过她的头正对自己,“别闭眼啊。” “滑雪回来你都应了多少次相亲了?”紧盯着抿着嘴唇的宁大,“算了,你心里有事你自己清楚。我给子佩打电话去。” 看了眼拿着烟花棒无动于衷的姐姐,宁嗣音摇摇头,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 接到宁嗣音电话的时候,严子佩正坐在黑暗里,听楼下传来愈演愈烈的争吵。她瞥了眼手机,先挂断,扔在床上,走下楼去。 “我说了这里没有你的房间,你自己找地方住去。” “这是我老婆的房子我怎么不能住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挺着啤酒肚,语气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 “严局长,你是非要我跟你签离婚协议书吗?听说你最近又要高升了?” “秦兰心你别每年这时候都跟我闹行不行?拿离婚威胁我有意思吗?” 严子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走到餐桌边扫了眼早已冰冷的几盘菜肴,倒了杯水,水壶重重地放在桌上,“你们好吵。” 世界一瞬间清静下来。 严国正一愣,随即怒发冲冠,“严子佩我是你老子!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保我衣食温饱教我说话供我读书的是妈妈,你是谁?” “你……不是你老子我你在医院里升的有那么快吗!”严国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堂堂局长,正处级的,女儿都爬到头上来撒野还得了。 “嗤。”坐在沙发上秦兰心发出了一声笑。 “你们!”严国正摔了门,“喂……小李,马上到银河湾来接我……我管你是不是吃饭赶紧过来!” 偌大的房子里连根针掉下来都清晰可闻,严子佩走过去开了电视,按到四台,朱军董卿毕福剑喜庆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她放下遥控器,目不斜视地走上楼去。 秦兰心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笑了笑。自己这女儿啊,好几个星期没有回来吃饭,就连年夜饭也粒米不沾,对自己格外冷漠的态度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呀,她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放不下。 严子佩再拿起手机时上面已经有了不下十个未接来电,她走到窗边拨了回去。 “子佩是你吗?” “嗯。”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家里太热闹了没注意听。” “是这样啊……子佩!我在老家的平台上放烟花。我给你放的烟花,你看到了吗?” 城市里灯火通明,街道上却很是冷清,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隆隆。严子佩抬头看着辽远无边的夜空,“嗯,看到了,很漂亮。” 不知怎的,竟有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子佩,这么多天没见……你想我吗?” 电话那头是一片寂静。 突然又一声烟花绽放的轰响,掩盖了一切…..。 宁嗣音笑着说:“嗯,我也想你。” 傻丫头,我想你,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大年初一一大早,秦家的大宅里就分外热闹。 “本尧啊,这一大早过来,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秦宛舒的母亲迎身上前,“辛苦你了。” “妈,不辛苦,都是应该的。您看我给您从法国带的化妆品,美白护肤,还有……”齐本尧用余光找寻秦宛舒的身影,开怀地笑着。 见秦父踱步过来,他忙小心翼翼地取出什么捧到岳父面前,“爸,这是乾隆时期的粉彩瓷器,我托朋友转了好几手才拿到,您看看……” “嗯好好好。”秦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会儿明显喜上眉梢,咳了几声端正了脸色,“不过本尧啊,我家舒儿怎么年三十就回来了?” “我们夫妻俩闹了点小矛盾,没什么大事。”齐本尧说着走到秦宛舒身边,揽上了她的腰。秦宛舒面色一僵,衣袖下攥紧了拳头,目光投向不远的地面。 “舒儿,你看看本尧多懂事,你怎么就这么任性!”秦父呵斥道。 坐在沙发上的秦老爷子把一切尽收眼底,想到自家孙女经历的那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0 伤心事一阵心疼,拿拐杖敲了敲地面。齐本尧立即反应过来,“老爷子,孙女婿给您拜年了。我给您……” “舒儿,坐到爷爷边上来。”仿若没有听到齐本尧的问候,秦老爷子眼睛也不抬一下打断。秦宛舒立即撇开了齐本尧放在她腰上恼人的爪子,款步过去坐下。齐二少张着嘴,动作僵硬,笑得尴尬。 秦老爷子也没嘱咐孙女什么事,反倒看向了一边置身事外的孙子,“秦初阳,你这么些年也玩够了,可以回来帮你姑母做事了!” “爷爷,您知道我对生意根本没兴趣啊。”秦初阳摊摊手,不以为意。 “没兴趣!你们一个两个都没兴趣!子佩当了医生,舒儿开了画室,你和你爹一个德行成天在外面不知道玩些什么。秦家的旁系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更别说到时候公司难道还给一个外人不成?!”秦老爷子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地面被敲得震了几震。 “都什么年代了……” 瞪了儿子一眼,秦父慌忙上前补救。 “爸,您别动气。初阳只是贪玩,过一两年就会收心了,这不是有他妹夫在这儿做榜样吗?本尧你说是不是。”一听是公司归属权的问题,当然积极主动起来。 “是是是。”齐本尧赔笑,自己这个岳父果然是傻的,在场有几个听不出来这“外人”指的就是自己。 果然秦老爷子的拐杖就要往秦父身上挥,秦宛舒拉住了爷爷,替他顺着气。 “怎么都杵在这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正是秦大小姐秦兰心,“爸,我回来了。” “哼,总裁做多了就开始目中无人了。见到哥哥嫂子也不知道问候。”秦父一见妹妹回来就没好脸色。秦兰心也不在意,径直过去坐下,端了茶几上的茶盏,“舒儿最近身体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姑姑不用担心。”秦宛舒对这唯一的姑姑充满敬意,言语也是亲近自然许多。 因为停车姗姗来迟的严子佩只一眼就看出了眼下局面的不寻常,同客厅里的诸位拜了年,“外公,我有些事同表姐说,先上去了。” “去吧。” “他来带你回去的?” “大概吧。”秦宛舒坐在窗台上,眉目间满是疲惫。 “……”严子佩搬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姐,你这样跟他拖下去不是办法。他觊觎秦家的产业,又不想放弃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平分手不可能。” “我知道。齐本尧的野心也就这么点,本质还不坏。刚结婚那段时间,怀孕的那段时间,流产的那段时间……他其实态度都还不错。” “秦宛舒,你心太软了。”严子佩看着她谈到过往时流露出的苦楚,狠心点破,“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到哪一步,现在他还没有做绝,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这毕竟是你的事,我不好插手什么。但是姐,我希望你好好的,你值得更好的人来呵护。” ? ☆、如人饮酒 ?  “大爷,从电脑上看大妈的耳鸣呕吐是听神经瘤导致的,具体情况下午2点还得您去取了mri的片子来。” “医生你说什么,什么m……” “就是您刚才陪大妈去做检查的地方,核磁共振。那里的护士会帮您的。” “哦……谢谢医生。” “应该的。” 严子佩整理了下桌面,打开手机,几十条短信就涌进来。 【子佩我在寺里上香,你猜猜我许了什么愿?】 【啊姨婆又开始关心我的人生大事了。】 【他们开始没完没了了tat】 【李叔叔家的it宅男,齐阿姨家的化学老师,你说我选哪个?】 …… 【子佩我好无聊啊你快来把我带走……】 医生噙着笑,手指舞动,回复就一个字——【乖】,沉浸在宁嗣音各种吐槽和耍宝里,就连王示凑到跟前也没察觉。 “诶哟喂老大,年初二回来上班这么高兴啊,真不愧是三院之星劳动模范严子佩。” 严医生眼刀一横,王二小脖子一缩,忙赔笑:“得得得您继续,继续。让宁姐姐别忘了我的排骨汤。” “待会儿的气管切开术,你跟我上。”严子佩拿了病历夹起身。 王二小苦了脸,“老大我这才刚下了手术啊……老大别走啊,老大!”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本可以初八上班的严子佩每年初二就坐在了科室里,也不差那几块加班费,只是为了从秦家大宅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的氛围里逃出来。春节里住院部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如果不是必要,病人大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刀子。严医生百无聊赖之时,便拿起手机欣赏欣赏宁二又从哪个旮旯拍来的照片,听一听她的语音心中便一片安宁。 和严子佩的清闲不同,宁家家谱上可是枝繁叶茂,每天赶四五家的场是常有的事。宁家三宝大龄未婚的身份又格外尴尬,搞得宁鸿远的心情也下降了好几档,三宝只能堆笑,堆笑,再堆笑。 就这样半个月的春节接近了尾声,迎来了百年难遇的——元宵+情人节双料套餐。 对于“陪情人or陪家人”这般难解的问题,经过半个月简直声讨笔伐的铺垫,宁鸿远才不稀罕三个小的在家里团什么圆。每人赐了碗汤圆,好了,都滚出去吧今晚不准回家。 宁嗣同把最后一个汤圆吸溜进嘴里,“ bye~我去兄弟那儿了。好久没有游戏打通宵……” “你呢?”宁嗣昕不抱什么希望地瞥了眼宁二。 “我我我……要不去酒店给您开间房,刷我的卡。”宁嗣音越说越小声。 宁嗣昕白了她一眼,“你卡里的零花钱,是我打的。再说自家没酒店吗败家子?还有,回头,直走,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宁二听话回头就见着一人长身玉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眸子里盛满了星光。那么静静地望着,就让她丢掉了心神。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姐姐,宁嗣昕摆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冲她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她折返回去,伸了手,“阿昕,手机给我。” “干嘛?”还是迟疑着交了出来。 宁嗣音摆弄几下,从联系人列表里扒拉出一个号码,按了通话键,塞回姐姐手里转身就走,“good luck.”她笑得狡黠。 宁嗣昕一头雾水低了头,“宁嗣音!!!luck你妹啊!!!!!!!!” “嗣昕?你说什么?”秦宛舒温润如水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宁大的手抖了三抖,“刚才跟阿音闹着玩呢。” “那现在……” 咬了咬牙,“愿意出来喝杯茶吗?” 严子佩从秦家吃了晚餐过来的,忙了一天的工作,加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1 上不开窍的死脑筋,宁嗣音在车上仔仔细细地检索了一遍连片花瓣都没见着。她思忖着子佩的大衣口袋看着蛮深,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期待。在车座上变换着姿势,掩饰过了头,终于引起了严医生的注意。 “这位小姐这么不愿意搭鄙人的车吗?” “你才小姐。最近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 “哦。那姑娘愿不愿意上去坐坐” 宁嗣音这才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子佩家楼下的停车场。不去电影院,不去小公园,直接带家里……宁姑娘的脸红了。 很快,事实证明今天的严医生仍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严子佩,上去坐坐真的只是上去坐坐。 “普洱,铁观音,碧螺春……要哪个?啊还有花茶。”大半夜的请人家到家里来聊养生吗。 “给我来支红酒。”这是赌气了。 严医生挑眉,“来真的?” “当然。” 严子佩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叠换洗衣物,“刚拆的,消毒过了,先去洗澡吧。” 喝个酒什么时候还有先洗澡的规矩了? 严医生的表情高深莫测,“饮酒讲究饮人、饮地、饮候、饮趣、饮禁、饮阑。姑娘一身凡俗烟火气,损了这饮酒的雅致不是可惜?” 明明知道这人是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明明心跳快得不像话,宁嗣音仍旧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好啊,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酒,值得本姑娘沐浴更衣来品尝。”严子佩目送她的背影,原本有些尖锐的弧度都柔和起来。 宁嗣音从浴室出来,循着声音过去,便见医生一手拿着吹风机,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黑亮半干的发间,浴袍带子紧紧实实地系着,有几颗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她淡淡地抬眸,又敛了眼去。宁嗣音喉头发紧,不知不觉地走过去,就在床沿呆呆地立着。 这傻子,严子佩在心里低笑,她如今这般痴傻的样子,却不知落在自己眼中——她走动时若隐若现的腿根,气息不匀伏动的双峰,眼里还未褪去的水汽氤氲——也是诱人得很。 严子佩不说话,只是揽了她过来跪坐着,捞起她的发丝轻轻拂动着。这对宁嗣音无疑是一种煎熬,医生每靠近一次,她身上温柔的体香混合着沐浴乳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更别说刺激的视觉效果。 严子佩的手不知何时又落在了她通红的耳朵上摩挲,宁嗣音微微抬头,就望见她眼里的深情炽热。视线下移,那两片薄薄的唇瓣此时鲜艳欲滴,她鬼神差使地吻了上去。 她用舌尖描摹着子佩好看的唇形,咬一咬她的下唇,下意识地抬高身体占据有利位置,却怎么也撬不开医生的牙关。正当她有些恼了,舌尖也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温热的液体就渡进了她的嘴里。甜甜的,顺着她的喉管灼烧了她的心肺。 “阿音,这便是饮人。”医生的脸上是桃花般的绯晕,眸子却清亮的很。没待宁二作何反应,严子佩便再度倾身上去,丁香钻入她的口中与之交缠,湿热的呼吸打在脸侧,还带着丝丝的酒香。宁嗣音急切地想把医生推倒,哪知被严子佩轻轻一咬,注意力又被吸引了去。 唇齿间细腻的舔舐让宁嗣音心底发痒,柔软的芬芳洋溢在鼻间,身子也瘫软了下去,转眼间就倒进了蓬松的被子里。 “阿音,这才是你的饮地。” 被吻得昏昏沉沉,医生总算放过了她的唇瓣,舌尖转而在她的脖颈上流连,在她的耳畔打着转,更在她的心里画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严子佩微凉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探下去,膝盖顶开了她紧合的双腿,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骨头都酥了,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勾住医生的脖子,极力镇定着自己的吐纳。 “你记住,饮趣,当是如此。” 医生还在用她慵懒喑哑的语调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手上也在轻拢慢捻抹复挑,撩得宁嗣音不知道南北西东,哼哼唧唧的声音溢出了唇齿,小腹一阵阵紧缩,哪还管他什么饮人、饮地、饮候、饮趣、饮禁、饮阑! 可是姑娘,你从来都不知道,此刻医生正是在品味世间最为香醇的美酒。她醉得不行,却只承认自己微醺,怎么也喝不够。伴着心底的那声喟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也溢出一滴晶莹来。 ? ☆、撕破脸皮 ?  食髓总知味。 比如医生醒了半个小时也没把视线从宁二脸上挪开,心里发着痒,又不愿惊扰她的美梦。睡梦中的宁嗣音眉目舒展,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 严子佩忍不住用手指去戳宁二白皙光滑的脸蛋,皮肤陷下去一个小坑,又弹了回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乐趣,医生竟有些乐此不疲。宁嗣音皱了皱眉头,侧头啊呜就咬在严子佩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头上。被口中的异物惊到,她倏地张开眼,惊惶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严子佩强撑着脸,语气里带着一丝妩媚:“还没……吃够吗?” 意味深长的问句非但没让宁嗣音收回了自己的利齿,反而狠狠地咬了下去。医生吃痛,却也一声不吭与她对视。最终还是宁二心疼,松了口,把子佩的修长的手指举到眼前,看到上面残留的银丝,又老脸一红,三两下抹干净。轻柔地碰一碰上头深深的齿印,“哼!看你……” 一开口就吓了自己一大跳,宁二连忙咳几声清清嗓子,越咳严子佩脸上的笑意就越深。她长臂一捞,把小白兔控制在自己的怀里,额头紧贴着她的,浅浅地笑。宁嗣音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把七魂六魄丢了一半,胸腔咚咚作响。待到医生吻上来,滚烫而湿润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彻底沦陷了。 这边吻得火热,那边的宁嗣昕却脑袋一团乱。 昨夜秦宛舒接受了邀请,两人在约定地点见了面。眼下这既是情人节又是元宵节的,市中心人潮涌动,不论茶社咖啡厅电影院都是成群结对的,哪有位置留给她这临时起意(不,是被坑)的人。 宁嗣昕在茶社外站了片刻,叹了气,侧头正想开口,就见秦宛舒微勾嘴角,目光沉静如水,宛如遗世独立的白莲,像是从水墨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时间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秦宛舒失笑,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脑门上,“回魂啦!” 宁嗣昕在家是长姐,在公司是副总,总需要端着架子,就连爸妈都没这样亲昵地对待过她,这下立即烧红了脸,“我……我们就逛逛吧。” “好啊。”秦宛舒自然地挽上她的手。宁嗣昕触电般缩了缩,迎来对方诧异的目光,又故作镇定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放在外头太凉了。”嗯对,我这是为你着想。 “老公,你也给我暖暖嘛~”身旁一对小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2 情侣走过,女孩腻着声音要求。 若是有特效,宁嗣昕此刻绝对是头冒白烟——烧的。秦宛舒弯了眼笑,坏心眼地在口袋里捏了捏宁大的手。 宁嗣昕,争气点!以前又不是没牵过,娇羞什么啊!不就是女人之间关系好挽挽手牵牵手再捏捏手吗! 下一刻,沉浸在自己碎碎念里的宁大手中一空,来不及反应就听“吱嘎”一声,刚才还好好在身侧走着人,此刻已倒在了路边。随后是人群的一片惊呼,孩子的哇哇哭声。宁嗣昕混沌的脑子被重重一击,拔腿往秦宛舒那儿奔。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哪儿伤着了?告诉我啊……” 秦宛舒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还在嚎啕大哭,她吃力地摇了摇头,把孩子递到明显吓坏了的母亲手中,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先……看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宁嗣昕立马就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这么个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就能一瞬间冲上去救了个孩子呢?!还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宁嗣昕不敢再想下去。对于她这种不顾惜自己生命的行为,宁大又是恼火又是怜惜,整张脸随即黑了下来,盯着秦宛舒不说话。 秦宛舒确认了孩子没事,视线老半天才从母子俩那儿转回来,就见宁嗣昕一副压抑怒气的样子。心下有不解和诧异,只好勉强抬了手抚了抚她的头以示安慰。 当我是小孩子吗?!宁嗣昕虽说对这种行为很不屑,也不好再虎着个脸,没感情地再次问她伤到那儿了。 秦宛舒稍动了动腿,一阵刺骨的疼痛,“应该是骨折了。” 这么一听宁大更不高兴了,正欲开口教训这个不拿自己当回事的,被抱着孩子一脸歉意和谢意的女人打断了:“实在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冲出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下次注意点,打电话也别把孩子扔在一边,小孩子好动,乱跑容易出事。”秦宛舒的语气仍是柔柔的,这回听者却没有那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竟从中感受到了丝丝的威压。 “一定,我一定注意。真的太谢谢你了。宝宝,快跟阿姨说谢谢。” 小男孩胖嘟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抽一抽地,揉了揉眼睛,“谢..谢谢…阿姨。” 秦宛舒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脸,“一定要听妈妈话呀。” 再次被忽略的宁嗣昕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了。于是那正在路边接受交警叔叔盘问的肇事驾驶员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医院回来,把人送到了家门口。宁嗣昕的一颗心仍吊着没放下来,“你腿脚不方便,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要给人家添麻烦都很好了。 秦宛舒微微一愣,想想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方便,大半夜的也不好叨扰家人,也便点了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那真是白瞎了这二十多年。先前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知己情。人家一受伤自己这火急火燎想骂人,恨不得替她摔替她疼再解释成友情,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秦宛舒是什么人,秦家大小姐,有夫之妇。虽说婚早晚是要离的,取向也是未可知的,看她对自家表妹的情况不置可否,但要想攻克这柔婉受礼的大小姐还真是长路漫漫前途未卜! 唉自己怎么就…… “嗣昕,想什么呢?吃早饭了。” “嗯?嗯,吃饭,我来帮你拿。”眼前是金黄的炒饭,空气中弥散着梅干菜和米饭的香气,正中央是欲滴的荷包蛋,诱人的色彩与香味……看吧,还是要麻烦人家。 早饭吃到一半,门铃便响了起来。 “你坐着,我去开。” 宁嗣昕过去开了门,门外一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男人,衣着光鲜,头发齐整,彬彬有礼。这人她见过,齐二公子齐本尧……齐本尧!秦宛舒当下的丈夫。 “舒儿……你?”男人没有料到眼前人的出现,“宁总。” “你好。”碍于礼貌打了招呼,身子确是拦在门框边一丝不漏。 “这……” “嗣昕,让他进来。”秦宛舒放下碗筷欲起身。 宁嗣昕闻言不情不愿地起开,奔过去把秦宛舒按回了椅子里。 “舒儿,你这是怎么啦?”齐本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关切。 秦宛舒心底冷笑,“有什么事还是快点说完,我要出门。” 出门?宁嗣昕正欲劝阻就听人家丈夫开了口,“你腿受伤了还出什么门呀!干脆跟我回咱家去,也好有人照料。” 照料?听着家里一孕妇冷嘲热讽,受尽婆婆的白眼? “不麻烦齐公子。没事的话还请离开。” 齐本尧还欲再劝几句,就被宁大小姐挡住了视线,“齐经理可以离开了。” 好话也说尽了,见一个外人拦在面前,齐本尧这下火气腾地起来了,表情换的比变脸还快,“这是我妻子的房子,要说我也有一半,你算她什么人?凭什么让我离开!” “你错了,这是爷爷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秦宛舒还是拄着拐杖下了位子。 齐公子在家也是被妈妈宝贝的很,接回齐家后虽说不受重视,但地位也是大大地提升了,难免有些娇纵。三番五次被自己的妻子驳了面子,咬牙切齿道:“秦宛舒,我温声软语请你回去,你别不识好歹!” 他拿手指着宁嗣昕:“要我说她们宁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可别被她们姐妹骗得团团转,指不定图着你身上风秦的股份呢!” 秦宛舒心里一凛,齐本尧果然派人跟着自己,昨天的事情他怕是一清二楚,今天上来就是为了演出温情戏好把自己接回家去。 宁嗣昕听到有人诋毁自己不够,把她全家都骂上了,当下就要反击。秦宛舒凛冽的声音划过耳畔:“齐本尧,盯着风秦股份不放的是谁你我都清楚。嗣昕是我的朋友,而你,什么都不是。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秦宛舒一时情绪激动站立不稳,宁嗣昕忙上前搂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好!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必赔笑脸。最好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别让我逮到了。”齐本尧放下狠话,推到了鞋柜边的大花瓶,摔门而去。 听到喜欢的人维护自己,略去其中“朋友”二字,难免欣喜。然而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刚才男人脸上带着狠厉的表情,全然没有了先前翩翩公子的样子,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怀里的人挣了挣,宁嗣昕回过神来一低头,瞧见了秦宛舒脸上的一朵红云,赶忙搀着她到沙发坐下。 “那个……你别动气。”怎么这么像向妻子认错说的话? 秦宛舒哭笑不得:“我没生气啊。” “我是说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3 齐本尧那厮,要不……要不我住过来吧,我不放心。”宁嗣昕也没空去打什么小算盘,纯粹是关心。 秦宛舒当然不会答应:“我没事的。平常也就家里和画室两处去,不行的话我住到子佩那儿去。” “严子佩?子佩不行。她太忙了还要值夜班哪有空照顾你。晚上最危险!万一齐本尧来个破门而入……”越想越是心惊。 你就有空了?秦宛舒看她一脸恳切的样子,明明是乐于助人的事,此刻却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那……好吧。叔叔阿姨那边……” “我爸妈一定同意。”如此高风亮节之事能不同意吗? 宁大小姐把秦宛舒载到画室,罗里吧嗦地叮嘱了一大堆,心满意足地上班去了。笑意盈盈见谁都和颜悦色的样子可把员工给吓坏了,总裁办叶助更是表示,她愿意贡献一个星期的工资把原来霸气侧漏的宁副总换回来。 ? ☆、乔迁之喜 ?  现在是早晨10点,准时上班——从师兄那儿争取来的福利,宁嗣音推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同前台问候。前台轮值的是两名年轻女孩,cathy就是最初接待她的那位,大学毕业没多久,长相清纯可人,一看就没有什么心机,和她关系也最好。倒是另一位sylvia,眼神中总带着不明不白的敌意,对于她的招呼也不予理睬。 长期的专业学习很快让她抓住了关键——每每看到她和柯见深一起出门,sylvia的目光总是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啊……是柯博士的仰慕者啊。那倒是好办了,什么时候给他们俩创造创造机会,自己也乐得解脱。 这么想着宁二小姐便进了办公室。资格证已经下发,实验室研究在上学期末已告一段落,当然不好领着工资不干活,这不,她这就持证上岗来了。 简单看了下本日预约,大多集中在午后,宁嗣音百无聊赖,思绪也开始发散起来。 自那日在子佩家住了一晚,自己对她愈发难舍难分起来,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块儿。更气人的是,阿昕竟然捷足先登,啊不是快人一步,这就住到秦姐姐家去了。不行!这事必须主动出击。 当晚宁爸爸便收到了二女儿的外宿申请,内容很简洁: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诶哟女儿翅膀硬了想飞了! “别给我扯这乱七八糟的,你倒说说看具体理由?” “她那儿离工作室比较近,上班方便。” “我们家离你那工作室也就二十分钟车程吧?知足吧迟到时间可是10点啊!” 第一回合:宁鸿远,胜。 “我在美国一个人自由惯了。” “诶我说合着你这几个月和家人住一起还委屈了?自由!怎么没见你姐你弟追求自由啊。” 第二回合:宁鸿远,胜。 眼看着此案便要拍案定论了,宁嗣音向自家姐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爸!我也想搬出去住。”宁嗣同举手。 宁鸿远一筷子敲在他的头上,“捣什么乱!找到女朋友我管你住哪里。” “这就对了爸,你也得理解理解阿音那什么……嘛。”今天被特意请回来的宁大小姐开了金口,不知和宁鸿远两人眉来眼去交流了什么,宁父的态度竟是有了180°的转变。 “准奏。搬,今天就搬!需要爸爸帮忙吗阿音?”话毕还挤眉弄眼一阵,“把握住,加油。” 把握什么呀还加油……宁嗣音一阵阵发毛。 宁鸿远眼见着宁嗣昕放下了筷子,便把她叫进了书房。 “阿昕呀…你妹妹那边你见过了?”宁鸿远一副慈眉善目的八卦样,简直看不下去了。 “嗯。”没撒谎,是见过。 “做什么的?人品好吗?家世怎样?学历高不高?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老爸我帅?” 认真思考了一遭。严子佩嘛..神外医生。人品,好;家世,妙;学历,高。最后一点呵呵呵,“帅!但是在我眼中当然是老爸最帅啦哈哈哈!”哈…哈…哈。 “托姐姐的福,搬家顺利,得敬你一杯。” 乔迁之喜岂能不庆祝。正好四人搭伙,架一小火锅,放好底料,涮一涮正是方便。虽说没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迈,亦不缺少浓浓的人情味儿。 宁嗣昕鄙夷看着宁嗣音手中不到1/4的紫红色液体,“没诚意。” 对天发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了,想当年她可是抿一口啤酒就睡了个天昏地暗,姐姐你还想怎样? “不如来玩个游戏吧。” 宁大小姐在公司年会上看一群员工玩的开心,蠢蠢欲动却碍于颜面,再说她位高权重参与了,怕才真是扫了人家的兴。游戏深受普罗大众喜爱——“i never”。 参与者依次发言说一件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其余同样未做过的人安然过关,而做过的人罚酒一杯。宁嗣音酒量不佳,允许减半。秦宛舒有伤在身,宁嗣昕代饮。 “我从来没有和女人交往过。”提议者先发制人。 严子佩二话不说举了杯子,宁嗣音瞪了姐姐一眼,苦着脸把酒喝下去,诶?味道有些奇怪。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严医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宁大小姐不好耍赖,一口闷。意外的是秦宛舒并无动作,她正欲开口便被宁二抢了先,“秦姐姐你没有喜欢过的男人?” 秦宛舒并不在意座中三人各具意味的眼神,“齐本尧与我本就是父母之命,而我的大学生活几乎就被他占据了。” “那我姐……” “宁嗣音废什么话该你了!”熊孩子,要不是姐机智堵了你的嘴……宁大小姐憋红了脸。 宁嗣音也只是吓吓她,“我从来没有分手过。” 这下偌大的室内只剩锅里汤水沸腾的咕噜声。这话说给谁听在座的心知肚明,她直勾勾地盯着严子佩,医生的每一寸移动都被放慢了数十倍。 她眼睁睁看着严子佩倒了酒,举到唇边……心下黯然。医生伸出小舌在杯沿打了个转,却在下一刻弯起一抹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宁嗣昕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 几轮下来,最应该倒下的宁二神清气爽,无半分酒气,有些沾沾自喜。而宁大小姐却几近不省人事,摇头晃脑,满嘴胡话。啧啧啧,人生如戏,喝几杯葡萄汁也能这样,严医生腹诽。 “宛舒……我不要叫你宛舒!”宁嗣昕眼神迷蒙,抬手勾住秦宛舒的脖子。 懵了一下,秦宛舒依着她:“那……家里人叫我舒儿。”咬着下唇,这称呼就是从前最亲密的朋友也未曾唤过的。 “不要!”宁嗣昕使劲地摆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才不要像齐本尧那样叫你……” 听她第一句拒绝还有些气恼,这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4 会儿听到后头的解释,秦宛舒心里的那点儿不满烟消云散了,捏了捏宁嗣昕通红的脸颊。宁大感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贴上来,舒服地蹭了蹭,顺势就倒在了秦宛舒怀里,只是嘴里还嘟囔着不要不要的。 秦宛舒支撑着她的身子,自己腿脚不方便,却不见看戏的两位来搭把手,只好柔声哄着她:“不叫舒儿,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想叫什么?” 宁嗣昕咧开嘴从秦宛舒的肩膀上直起头来,认真地想了想,眼里星光闪烁,全然没有了醉酒的样子,“叫阿舒,我们家都这么叫。”说完傻傻地笑了笑,复又趴回肩头去。 似曾相识的回答,秦宛舒下意识抬眼看宁二,宁嗣音一副“看吧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而后迅速地拿出了手机,举起拍照。 宁大小姐身体的重量逐渐往秦宛舒身上放,秦姐姐晃晃悠悠地斜了眼严子佩。医生这才走过去,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她这表妹呀,一定是让宁二小姐带坏了! ? ☆、不回来 ?  与医生同居是怎样一种生活体验? 宁嗣音醒来时身旁一片空荡,下了床洗漱,光着脚丫逛荡到餐厅。严子佩沐浴在晨曦中,小口嘬着牛奶。宁二走过去坐到她身上,环着她的脖子又眯了眼。 “还没睡够吗?”严子佩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注意到她的脚丫,皱了皱眉,“赤脚寒气容易由涌泉穴进入,伤肾。” 掀了眼皮撇她一眼,宁嗣音冲她朝沙发那儿努了努嘴。两只拖鞋正散落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这下唤起了严子佩关于昨夜的记忆来。 医生这时候还有些回味悠长,是了,这人昨晚是被抱回房间的……她的表情看在宁嗣音眼里就有些欠揍了。宁二推搡了严子佩一把,下了地,从冰箱里取出冰水。 “早晨喝冰水容易引起胃黏膜血管收缩,影响消化,刺激胃肠……什么时候养的坏习惯?”严子佩截了她的杯子,蹲下替她穿上棉拖,又替她调好了温水,盯着她喝下去。 “you kno;style.” 甜蜜的瞬间有之,当然也存在让宁嗣音略有牢骚的地方。比如医生时不时要颠倒黑白来个夜班,比如上一秒两人还在筹划待会儿散步去哪里,下一秒医生便被召唤到了医院。 收拾了狼藉的餐桌,一个人看会儿书,玩会儿手机,数一数天花板上有几个斑点……半夜迷迷糊糊感觉身边塌陷下去,额头上传来湿濡的触感,宁嗣音翻了个身,靠近热源,钻进她的怀抱里,“唔……等了你好久。” “爱我你怕了吗?”医生笑。 “我怕。我怕你哪天反悔了,不要我了……”宁嗣音的声音是睡梦中的软糯,手臂逐渐环紧了医生的腰。严子佩掖了掖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明天,陪你去学校散散步。” “说话算话?” “嗯。乖,睡了。” 的确,宁嗣音回校不是奔教职工区就是实验室,没那闲情逸致回味下自己的大学生活。这会儿严子佩主动陪她回来,宁姑娘二话不说,立马化身青春靓丽美少女,这种带女儿出门遛遛的奇特感受…… “子佩,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儿。” 手指的是学校的小剧院,正在拆迁,外部都是手脚架,粉灰扑扑地往下掉,里面是去不成了。两人只好远远地站着,听宁嗣音讲那过去的故事。 那会儿宁姑娘和同学刚排练完五四联欢晚会的节目,满头大汗地往外走。刚到感到门口就一阵清风刮过,霎时间心旷神怡。宁嗣音抬头看是哪位仙子—— 走路带风的这姑娘穿着件开衫,大长腿刷刷往前迈。只是一个侧脸,眉头蹙着,似是愠怒的样子,天哪怎么会有人生起气来还这么好看!后头一个男生追着喊严子佩,宁嗣音没有多想,身体一横,拦在他面前,“没看人家烦你吗?” “你谁啊,神经病!”男生绕过她,继续追。 宁嗣音讪讪地笑,的确,她今天做什么多管闲事呢? 这会儿两人走到了青岚大道,中央绿化带里的路灯扑朔迷离,投下斑驳树影。 “你的名声在女生堆里可不怎么样。” “我知道。” “家里有钱就假清高了,整天勾引男人,还装个冰山脸欲拒还迎什么的。” “那你怎么还倒贴上来了?”严子佩睨她一眼。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宁二双手叉腰,义愤填膺,“什么流言蜚语我全都不管。脸好看就行!” 她笑嘻嘻地挽了严子佩,颜值即正义,当时自己的确是这么个想法。 “接下来一个月,我每天早晨给你送牛奶,到图书馆专挑你对面的位置坐下,在你的社交页面下留言。” 有这回事?严医生全然没有印象。 宁二一直观察着严子佩的表情,医生那丝疑惑可没逃过她的眼。 “你……第一次见我是在哪里?” “难道不是神经生理课上?” 所以她之前一个月混的眼熟都到哪了?人家根本没看见!宁嗣音一把掐在子佩腰间的软肉上,自个儿反倒泪眼婆娑起来。 医生知她是在演戏,“那边好像就是神经生理的李教授,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我可没敢忘你忘带的17次课本。” 宁嗣音收了眼泪,拉着子佩绕道走,被那老头逮到可有的念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操场。天气转暖,运动的人挺多。不乏瘦骨嶙峋还非得露肉的屌丝男士,也少不了一身热辣装束的姑娘。 宁嗣音不动声色地走到前头转了身,吸引子佩的注意力。 “要不要跑个800?” “……” 犹记得那年运动会跑道上的卓越风姿呀…… 严子佩班里的体委搞不清楚情况,见着严子佩手长脚长,也不经当事人同意就报了个800m。比赛当天把宁嗣音紧张个半死,生怕医生就这么晕倒在跑道上。哪知其他参赛选手倒是累死累活的,严子佩气定神闲全程慢跑到了终点。 体委自知理亏也不好指责她一弱女子不是,医生在终点缓过气来,没接他的水,看都没看他一眼,牵了一旁号码簿没摘还挂着金牌的宁嗣音就走。于是医学系论坛里就多了一张广为流传的照片:论100m第一名与800m最后一名的女神是怎么玩到一块的。 “结果就是他们一致认为你专为了气体委才跑的最后,第二年又给你报了跳远哈哈哈哈哈哈。” 当晚回到家里宁姑娘仍是意犹未尽,严子佩听着听着乏了,好几回硬生生捂了她的眼,也阻挡不了她汹涌澎湃的回忆之潮,只好强撑着眼皮,嗅着她发梢的馨香,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总之……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宁嗣音重重地叹口气,严子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5 佩不见响动。 自己惆怅的情怀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宁嗣音翻身压到医生身上,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 “那你说,你当初看上我什么了?” “你家的小鱼干挺好吃。”半梦半醒间严子佩这样说道。 (。_。) ? ☆、不带这样玩的 ?  宁二小姐上班的时候收到了一束捧花。是的,一束素净高雅的康乃馨。当她拿起小卡片,看到上面的祝福语才想起今天是联合国妇女权益和国际和平日,简称:国际劳动妇女节。 天哪,妇女节,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了一束康乃馨。 宁嗣音这就给落款上的人打了个电话兴师问罪。 “姐,你收到花了?” “老娘一点也不想过这节好吗!!!” “哈哈哈……”宁嗣同在那头爽朗地笑着,而后用狐疑的语气,“难道你到现在还是少女?” “怎么可能!”我竟无言以对,“你送花也就算了,能不能送束玫瑰郁金香什么的,偏偏是康乃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聊表孝心,啊?” “别搞笑了我明明送的是百合……什么?康乃馨!”宁嗣同的声音扭曲起来,“阿音你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那边就重新接了线,“那什么……姐,我说了别打我。” 不祥的预感升起,“你先说。” “我一共订了三束花,两束百合,一束康乃馨。我跟阿昕确认过了,她那没送错。也就是说你和老妈的弄反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反了就反了。 “问题是,给你的小卡片上我特意……你知道……这是爱你的表现,多写了几句。”宁嗣同咽了口口水,“我写了姐姐、姐夫妇女节快乐,百年好合。” 宁嗣音沉默了几秒,“什么!”妈妈不会看得那么仔细吧,一眼就瞟过去了吧,小卡片可能半路丢了呢,可能根本没看就扔进垃圾桶了嗯一定是这样。 宁家三宝迅速在微信群里召开了紧急会议。 【风流倜傥宁三儿】:二姐,我对不起你…… 【阳光美少女宁二】:……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当饭吃吗?对不起就能逃过老妈的眼吗? 【威武神明宁大】:现在扯这些没用,首先得确认妈妈有没有发现端倪。 果然是长姐,临危不惧,有大将之风。 【风流倜傥宁三儿】:不用确认了tat,刚才母上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通知你们,不论是大姐夫还是二姐夫,今天都得带回家吃晚饭。 【阳光美少女宁二】:妈没问你其他事? 【风流倜傥宁三儿】:那倒没有。就算有……我就说我开玩笑的。 【威武神明宁大】:开玩笑,你当老妈这么多年饭白吃的。我可是看着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俩拉扯大,你撒谎也不看看鼻子有没有变长? 【风流倜傥宁三儿】:那笔误? 【威武神明宁大】:(鄙视)别编了,今天我会领人回去,就当那花本来是送我的。妈妈那边我会圆过去,别担心。 【风流倜傥宁三儿】:你领第几任回去啊,上一个还不错,最近还听说他对你恋恋不忘的,好使。对了阿昕你那名儿字数能改和我们一样吗? 【阳光美少女宁二】:去死! 【威武神明宁大?】:去死! 【阳光美少女宁二】:我不同意。姐,不值得为我这样做。 【威武神明宁大?】:没什么不值得。我想过了,再拖上几年我也是要嫁个男人,早死早超生。 那秦宛舒呢?就当她是人生旅途上一场美丽的意外?此刻宁嗣音搞不清楚姐姐是怎么想的。阿昕可以放弃,但绝不能是因为自己。爸妈那边,迟早都要面对。她已经躲了整整六年,还要躲到哪里去? 【阳光美少女宁二】:我会带子佩回去。 【威武神明宁大?】:宁嗣音,不要冲动。 【阳光美少女宁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不想伤害爸妈,亦不愿辜负子佩。我不能凭着他们的爱意就信心满满觉得理当被接受,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困难的关卡,需要他们的支持。就让我任性一次。 【威武神明宁大?】:你自己想好,需要我的时候不要闷着不说。 【阳光美少女宁二】:嗯。(抱抱) 【风流倜傥宁三儿】:(星星眼)姐妹情深。 【威武神明宁大?】:都是你惹的事! 【阳光美少女宁二】:都是你惹的事! 严子佩这会儿正在家里补眠,被“见家长”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哪还有心思睡回去。 既然只是家宴,礼服太过隆重,便装未免随意。待到宁嗣音赶回家里,看到一向好洁的医生在遍地的衣服鞋子中纠结着脸,既诧异又好笑。 “子佩,没事的。你就按平时的穿,合眼缘的自然会合,不合眼缘的,是我挑媳妇又不是他们,嗯?” 有了宁二这般宽慰,医生仍然折腾了个把小时,化了妆又觉得轻佻,卸了去又感到敷衍。衬衫扣子扣几个?穿不穿高跟鞋?这些都是自诩冷静的严医生纠结的重点。 还有,尽管宁嗣音再三强调自己的父母都不尚虚礼,她仍坚持初次登门拜访实在不好失了礼数,那么问题来了:礼品的价位在什么区间合适? 站在宁家门口,最紧张的反而是宁二小姐。她把兜里取出的钥匙又放了回去,心想要是来开门的妈妈拉下脸,这就带子佩扭头离开。然而盯着熟悉的大门,她的手竟落不下去。回头看看子佩,医生的面色沉静如水,全然看不出刚才的不知所措。 定下心神,还未敲门,大门便唰地开了出来。 “还要在外头站多久?”宁嗣音分明看见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妈,这是……” “进来再说。”打断她的话,“阿音的朋友吧,夜里凉,快进来。” 严子佩问了好,递了礼品。宁母也不推辞,悉数接下,面上是一派温和。妈妈这般淡然的样子反倒让宁嗣音心里发凉。 母亲生在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向来尊重他们三姐弟的意愿。可这回不能一概而论,虽说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但得到她的支持怕是有些难度。 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看报的是宁父宁鸿远,见严子佩过来也只是淡淡地点了头。落了座,捧了水果,端了茶盏,宁嗣音本想带着严子佩逃到房间去,便听见妈妈一声唤:“阿音,过来做个沙拉。” 宁嗣音瞟了眼毫不关心的老爸,又担忧地看着严子佩,医生拍拍她的手背,她这才三步一回头地挪到厨房去。 “严子佩?”宁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是。”医生端直了身子,谦逊有礼地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6 聆听教诲。 “放松些,说起来我和你母亲还是少时好友。” “家母倒是没有提起过。”有些诧异。 “她当然不会。”宁鸿远笑着摇摇头,“今天不说这个,你和阿音……六年前我就清清楚楚。” “我的女儿,情绪那么不对劲我不可能放任不管。她一直以为自己瞒得严严实实。” “我只是没想到,六年后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以我对阿音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恋旧的人。六年前倒追,六年后还是倒追,让我说什么好呢?怪只怪她太痴情。这也告诉我,拆散你们的可能性太低,还可能让我的女儿对我仇目相向。” “为人父母当然希望自己子女顺顺利利地过这一生,不要经受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但感情是你们的,时代是你们的,世界是你们的。我拼搏一辈子,为了几个孩子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长大,最大的愿望便是他们继续幸福快乐下去。我只问你一句,你的态度是什么?” 宁鸿远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深邃的目光直入心底。严子佩知道,同她讲话的不是叱咤风云的宁董事长,而是一位父亲,希望为女儿的幸福得到一份保证的父亲。 “她的心不变,我亦不会变。她不退缩,我决不会放手。有我在一天,便爱她,疼她,护她一天。” 宁嗣音一面做着沙拉,一面留意客厅里的响动,也没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内心焦灼万分,水果切得乱七八糟,酱油当香油倒进了碗里,筷子总往地上掉。 宁母叹口气,夺过她手中的碗盆,“出去出去,别添乱了。” “妈……”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出去。” 直到晚餐时间,家里另外两位才从楼上下来——看来是避难去了。宁二一见宁嗣同就揪了他的耳朵,宁三儿连连告饶也不顶用。 更让她忐忑的是餐桌上的气氛。爸妈对自己和子佩视若无睹,只顾对姐姐弟弟嘘寒问暖,添菜加饭,眼神都不带过一下的。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宁嗣音怕子佩委屈,碗筷重重一放就要走人。 “干什么去!” “回家!” “回什么家,这不是你家?!” 宁嗣音眼一瞪,宁父脸一拉,父女俩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剑拔弩张的气氛到达了顶峰。 “阿音。”严子佩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安心。 什么意思?宁二小姐第一次觉得自己学的这几年心理不够用了! “哪有这种有了媳妇忘了爹的女儿?老婆你看看她……”宁鸿远哭丧着脸寻求安慰。 宁嗣昕捂脸,宁嗣同闭眼,严子佩把头撇到一边,宁母淡定地吃了口米饭。 我们的宁二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个彻底。 不带这样玩我的。 ? ☆、怨得这相逢 ?  宁嗣音坐在车里傻笑。 刚才饭后宁鸿远把她叫去说话。她还沉浸在被耍的余韵里,不情不愿地进了书房,没给爸爸好脸色看。 宁鸿远哼了声不跟她计较,自顾自从书架里取出一本相册来。他一页页翻着,眼里的流光变幻着。宁嗣音忍不住凑过去,宁父指尖拂过的正是他们仨小时候的调皮模样。 “你大了,有些时候爸爸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他叹口气,“这辈子只认她了?” “只认她。”答得不假思索。 “也难怪不愿意住在爸妈身边一个劲要搬出去。你说我把你养这么大……”又来了,宁鸿远演技很浮夸,宁嗣音还是很吃这一套,过去搂住他的脖子。 “你们永远都是我最亲的爸爸妈妈。” 这些都是宁嗣音和严子佩——两个事件中心的人——看到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是如此了吧,宁嗣昕想。 她们的路本就坎坷,爸妈又怎么舍得再让她们痛苦抉择。爸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作弄一番,无非就是想让阿音真正放宽心,不要过多地为他们的感受忧心伤神。 而早一步回家的自己,把一切都看得清楚。 还未踏进家门,宁嗣昕就听到了向来琴瑟调和的父母争吵的声音。她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大致是阿音的事情爸爸一直瞒着,妈妈到现在才知道。她换了鞋走进去,父母的声音骤然停止。 “爸,妈,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阿昕你也早就知道吗?” 宁嗣昕不说话。 “你们都瞒着我,是怕我不同意?”宁母不怒反笑,“我只是觉得我这个母亲当的多不称职啊……那孩子把这些憋在心里,小心翼翼不敢在我们面前露了马脚,你们!” 是啊,那时宁嗣音连她这姐姐都没有吐露分毫,还是自己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的,她的伤跟谁说?她心里的苦往哪倒?也难怪她一门心思逃出国去,怪就怪自己那时候没能早些察觉,没能在在夜里搂着她,哄着她,替她擦一擦眼泪,自己这姐姐又怎么能算称职呢? “是我不对。阿昕你先上去,我同你妈妈谈。”宁鸿远看着妻子红了的眼眶也满是心疼。 …… 那日过去,家里的沉闷气氛却没有散去。宁嗣同常常在公司加班不敢回家,她尽量在客厅制造点人气,门外传来的停车的声音,是宁鸿远。半天不见他进来,宁嗣昕走出去,见爸爸一手插着口袋,对着绿化树丛,烟圈在他头上升腾。 “爸,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宁鸿远转身见她,尴尬地摆摆手,抖了抖烟灰,“烟瘾上来了,就抽一支。”戒烟都这么久了,哪来的莫名其妙的烟瘾。宁嗣昕知道他是在为妹妹的事烦心,也不揭穿他。 “可别告诉你妈。”偷着抽也站远些啊,自己都走出来了妈妈还能不知道吗。 宁母的确不知道。她如往常一般在后园里看书,宁嗣昕走过去瞟一眼书名便惊呆了——《中国同性恋研究》,她立即联想到了书房电脑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贴吧访问记录。 “阿昕啊,你说那傻孩子怎么就选了这么一条路?书上说同性恋可能是基因诱导,是不是我和她爸的问题?”岁月的沉淀早已让她在许多事面前都能做到波澜不惊,而此刻她的眼里盛满了一个母亲的担忧。 宁嗣昕没法回答。要是我也喜欢女人,妈妈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她更没法问出口。 她同秦宛舒相处的半个月时间里。虽说没有同塌而眠,却也是在同一屋檐下。她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心绪,仿佛过去二十多年间的情窦初开还是初尝爱果都是一时错觉,仿佛她的心从遇见秦宛舒的那一刻起才被打开。那人无意在自己荒芜的原野上播撒了一粒种子,无意盖上一捧土,无意落下一滴雨,然后这种子就以燎原之势生了根发了芽…… 她的殷切,她的悉心,她的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7 无保留落在秦宛舒眼里又是什么感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秦宛舒笑。 宁嗣昕愣了。自己一味地对她好,有没有想过她是以什么身份接受?如果换一种身份,她还愿意接受自己的好吗? 她没有对表妹持反对意见,并不代表她自己会有勇气尝试。她优雅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时间更是赋予她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未来总会有真心待她的男人出现。那么自己的感情对她来说是不是就成了困扰,是不是就成了负担? 此时的宁大正站在秦宛舒画室窗外,凝视她认真作画的侧脸。 不知过了二十还是三十分钟,她满意地收了笔,抬眼看一看挂钟,意外瞥到了宁嗣昕,这才想起自己与她还有约会。 站了很久了吧,她在心里叹。秦宛舒脱下工作服,又弯下腰取了个纸包,披上了风衣出门,佯装做生气的样子走过去,“下次再提早过来就不应你的约了。” “别啊。”宁嗣昕笑,“那是什么?” 秦宛舒把纸包递过去,“上次说好给你的。当作你照顾我的谢礼。” “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触感大概是一副画了,宁嗣昕眼里闪着惊喜,“可以拆开吗?” 见秦宛舒点头,她迫不及待地解了外头的一断细草绳,又仔细地拆开了牛皮纸。画框上没有任何纹饰,一如秦宛舒的人一般质朴纯净。画布上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那一刻宁嗣昕觉得1月的风挟着无尽的甜蜜从画里吹出来。 “那时画的匆忙,回来重新修改了,定制的框最近才送过来,所以……” 宁嗣昕忍不住拥住她,把脸埋在她的发间,“谢谢,我很喜欢。” 秦宛舒一瞬间僵直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眉目间不知是宠溺还是无奈,“怎么像个小孩子。” 秦宛舒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毕竟有着女性特有的细腻敏感。半个月的无微不至带给她的除了感动更有困惑。她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又不敢走上前去揭开它。她的家庭,她几十年的教育注定她不自觉地选择循着世人所指的明路走下去。 “怎么像个小孩子,这只是作为好朋友的你应得的。”于是她这样说。 宁嗣昕埋着头不愿起身,她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刻意? 她想起年少时读过徐志摩的那首小诗,热烈追求林徽因却不得志的大才子这样写道: 怨得这相逢 谁作的主?——风! 也就一半句话, 露水润了枯芽。 黑暗——放一箭光; 飞蛾:他受了伤。 偶然,真是的。 惆怅?喔何必 ! 怨得这相逢!怨得这相逢!哪里怨得? ? ☆、别费劲 ?  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宁嗣音小日子过得很是轻松惬意。医生却不这么想,丈母娘那边解决了,自然令人振奋,可也让她愈发频繁地想起自家母上这座大山。 得知真相那会儿心里的堵渐渐过去,加上身边心理咨询师一劝导,她承认自己还是很没出息地每周五回去吃饭。或许是以前没有注意,这会儿紧张着母亲的态度,更为不理不睬的反倒是秦兰心。她一定是知道的,又为什么没有采取一点措施,连谈话都没有?医生烦躁地关了花洒,胡乱披上了浴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走出去。 宁嗣音正盘腿在沙发上吃布丁,严子佩缓步过去,自然地要坐到她身边。芒果味儿的啊,记得是最后一个了。严子佩盯着她的手微微张嘴,示意她喂过来,宁二如临大敌般跳开了。欺身上去,一口含住勺子,宁嗣音却倒吸了一口气。 严子佩不在意地直起身,扯了扯袍襟。宁嗣音正色:“严子佩,我例假呢!”所以?“别勾引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宁二小姐拒绝容易擦枪走火的一切行为。晚间本应用作交流感情的时段总是把医生撇在一边,捧着个笔记本,满面红光地点点滑滑——直到有一天忘了静音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流出来。医生不知意味地看她一眼,就见她满面通红,支支吾吾地辩解:“它它它……中了病毒自己弹出来的。” “哦。”好像有必要关注一下自家媳妇儿的心理生理健康。 一个星期后便是严子佩生日。作为优秀的神经心理学博士,宁嗣音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她知道昏黄的光线营造暧昧的气氛,知道低缓悠扬的音乐舒缓神经,知道香醇的葡萄酒和缠绵的香薰蜡烛用来卸下心防,知道露出振翅欲飞的锁骨刺激多巴胺激素分泌,知道黑色蕾丝内衣给予小小的心理暗示…… 所以当门铃响起,她深吸了一口气,让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自己平静下来,微扬起嘴角,打开了门禁。 “wow~为了迎接我吗!” 宁嗣音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迅速将门甩上,还是晚了一步。 “阿音我可是被爸妈以单身狗太碍眼为由赶出了家门,你忍心看着小王子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吗?” 宁嗣音无动于衷。 “阿同。” “hi~姐夫。” 严子佩诧异地看着在门边对峙的姐弟俩,又被门内的的景象惊得一顿,随后走上前亲吻宁嗣音的额头。宁嗣同瞅准时机溜进了客厅。 宁嗣音从爱人的温情里回过神来,脸这才红了个彻底,“呀!姐夫是什么鬼!“ “所以,阿音你对愚人节果然是有特殊的癖好嘛!瞧瞧这窗帘,这红酒,这蜡烛,啧啧啧…”宁嗣同一边躲避着姐姐锐利的眼神,一边作死,“还记得你在美国那几年,每年4月1号都要买蛋糕吹蜡烛呢。” 严子佩目光潋滟,静静地注视着宁嗣音,里头的戏谑和宠溺怎么也藏不住。 “谢谢。”她的嗓音温柔。 宁嗣同聪明的脑袋迅速转了几个弯,“还有还有,你蛋糕吃着吃着就泪流满面,搞得人家都不敢跟你开玩笑……“宁嗣音赶紧捂住他的嘴,给他一个警告的眼刀。 小王子开完玩笑,喝完特供饮料,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宁嗣音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严子佩将他送到门口。 宁嗣同出了门,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他邪邪地勾起嘴角,用一种饱含祝福的眼光凝视了严子佩3秒。 “生日快乐。“ 他这样说道。 从严宁二人家中出来的宁嗣同一直挂着笑,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个冬夜。哦对了,那天是他生日—— “诶诶诶——别逃啊,还有四杯!“ “我接个电话,接个电话…”宁嗣同俊朗的脸上显然飘起了几朵红云——大概是继承了宁家不会喝酒的特性,努力平稳着脚步,挣脱了技术宅们的包围圈。 “呼——“他倚在包厢门边长出一口气,掐断了仍不断回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8 响的铃音,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远远走来了一个高挑的女人,白衬衫,深灰针织衫,浅灰格子呢大衣,修身皮裤勾勒出她自然的小腿曲线,简单的衣物在她身上却散发出别样风情。 她愈来愈近,宁嗣同的目光紧随。 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肌肤胜雪,秋波微转。 她在宁嗣同跟前停下了脚步,他的呼吸一滞,遂又玩味地挑了挑眉,望进她暗潮涌动的墨色眸中。 女人专注又深情地看着他,像是透过他找寻着什么。饶是宁家三少红颜知己无数,也受不了这样灼灼的凝视。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奏响,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女人不大的声音就穿透了一切喧嚣。 “生日快乐。” 她这样说道。 他的车从地下车库驶出,经过她们的公寓楼下,他抬头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那里有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公主。 唯愿你好,我的姐姐。 吃过宁嗣音精心准备的晚餐,严宁二人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是最近深受广大……少年儿童欢迎的喜羊羊与哈利波特。 “所以你准备了一个星期就为了这些?”状似无意地凑近她的耳朵,呼出来的热气打在耳廓上。 “谁说就……诶谁说我准备了一个星期!”宁嗣音支起身体,瞪大眼睛反驳着。 严子佩笑意盈盈地用指尖缠绕着她微卷的发梢,“你每天6点半起床做早饭。” “煎蛋一定要全熟。”她的指腹来到了宁嗣音的眉心。 “熬上粥会回到床上补眠半小时。”划过宁嗣音不甚浓密的眉梢。 “出门时总要三番五次确认自己有没有带钥匙。”冰凉的触感来到脸颊。 “ 手包里一定会放两小袋番茄酱。”噢,眼下这人儿确实像个番茄。 “最讨厌黄瓜,连气味都不能闻。”子佩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 “吃牛排得先切成小块。”宁嗣音感觉腰上被缓缓摩挲着,身子不自觉地瘫软下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硬是吼出了狼牙山五壮士的气概。 “所以呀……”严子佩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你的生理期我能不知道么,嗯?什么时候变成月底了?”她的鼻尖堪堪与宁嗣音亲昵地碰触着。 宁嗣音的脸白了又红。 这死鬼,什么都知道还看她满腔热血地闷头准备什么惊喜。 严子佩用一个火热缠绵的吻拉回了宁嗣音的思绪。 听她低低喘着,严子佩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我的宝贝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混蛋,亲都亲了还敢装不知道? “什么都没有!你自个儿看电视吧。”宁嗣音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就要挣脱她的怀抱。 严子佩扣住她洁白的手腕,毫不费力地一转,宁嗣音就一阵翻天覆地被禁锢在了弥漫着芒果味儿的阴影里。 “让我看看我的礼物,嗯?”虽说是商量的语气,手却早开始活动起来。 “先解开外边的丝带……”严子佩手指轻挑,腰间用作装饰的皮带就落了地。将唇印在宁嗣音的高挺的鼻梁上,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再把包装纸拆开……”本就是有意穿着的衬衫裙只经她轻轻一扯,便衣襟大敞,内里的风光无限,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宁嗣音的脖颈上,宁嗣音不由地仰了仰头。 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黑色蕾丝内衣便完整呈现在了严子佩面前,衬得那人肤如凝脂,一时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最后是一层精巧的包装套……”严子佩的手很快找到了搭扣,偏生要在她脊柱上来回流连。真当是折磨人。宁嗣音将身子一侧,那一抹雪白就跳脱出来,温香暖玉不过如此。 严子佩似是在笑她如此迫不及待,宁嗣音红着个脸死鸭子嘴硬: “我这不是看你笨?” 不置一词。 严子佩的吻突然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来,星火燎原般的悸动感在她全身蔓延开来。宁嗣音渐渐攥紧了身旁散落的衣物,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她迎合着。 “唔……嗯我……”那个“教你们如何反攻”帖子里怎么说来着…… “我什么?”严子佩舔舐着浑圆上的蓓蕾,含含糊糊地回应。 “我的……碗还没洗。”天知道她为什么鬼神差使地说出这句煞风景的话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严子佩的动作显然一顿,斜睨她一眼,身影来到她的正上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的手倒是该洗了。” 呼吸馥郁,热带水果味儿中带着丝丝冷香。 她说着扶起了宁嗣音的腰,半拖半抱地把眼前这位柔若无骨的姑娘往洗手间引。 ? ☆、溪云初起 ?  “张嘴。来……这边。” “喝口水。” “别咽下去啊宝宝。” 宁嗣音迷迷糊糊地任由医生摆布,严子佩好不容易伺候着宁二小姐刷了牙,见她睡意朦胧的样子,又怜爱地亲了亲她嘟起的嘴,“要不……回去再睡会儿?” “不睡~都怪你!”宁嗣音用额头使劲地撞了下医生,果不其然疼着了自己,“都怪你呜呜呜。” “怪我怪我,”昨天这人的确是被她折腾得不轻。严子佩用温水润湿了毛巾,拧成半干,“凑过来些。”宁嗣音坐在洗漱台上荡着脚,依言倾身过去搂着她的脖子。 “太近了……”严子佩无奈。 “我不管。”继续嘟嘴。 医生只好一只手摆正她的位置,一只手细细地擦拭。宁嗣音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这会儿泛着淡淡的粉红,霎是可人。柔丝般的眉睫掩着盈盈双瞳,秋波微转,严子佩就不由得屏了呼吸。 眼见着双唇愈发近了,宁嗣音却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将医生轻轻一推,跳下了洗漱台,转瞬消失在门口。 是报复啊,严子佩看着镜中眼神渐渐回复清明的自己,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小傻瓜? 宁嗣音这会儿已经坐在餐桌前玩手机了。 “嗣音起了吗?你快看一下发给你的那个链接。”是柯见深的语音,听上去颇有些着急。不好的预感。 链接是发在城市论坛里的一个帖子,发帖日期是三天前,点击量竟已破五万。 【惊!!!清城多位知名人士不为人所知的两三事】 1l【周伊贱】:楼主偶然取得了一份心理咨询记录,打开竟发现清城多位知名人士赫然在列,其中记录的秘辛不能不让人咋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楼主这就分享一二…… 1.当红鲜肉主播宋×× 宋××最近势头正强劲,他主持的电台相信很多年轻朋友都在收听。而由这份心理咨询记录可知,这位外表颇具阳刚之气的当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39 红小生——居然是个gay,并且有正在交往的圈内男性(影响力太强我还真不敢爆)…… 楼主暂且说到这里。另有音频文件,想要的留下邮箱。 什么?还没有过瘾。预告下一位:地产大亨李先生。咱们周一不见不散! 宁嗣音越看越心惊。这位宋主播是自己的长期客户之一,几乎每星期都会来做一次咨询。而预告中的李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也正是她…… “怎么了。”眼见着宁嗣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医生走过去,将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哪里不舒服?” 宁嗣音直视她的眼睛,看到里头的担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把手机递过去。 2l【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啊啊啊是沙发!话说宋××就是那s台宋之诺吧…… 3l【诺言党抱紧我】:<a href="mailto:1311879020@qq.">1311879020@qq.</a>我看到了什么!!!!我就知道!终于等到这一天还好没放弃。宋小哥一定是和我家沈言在一起的。别问我为什么诺言党抱紧我! 回复:【宋之诺爱沈言】:啊啊啊啊激动! 【一生诺言】: …… 9l【手机用户13578390234】:恶心!变态! 10l【叫我女王大人】:楼主别走先说清楚圈内男性是谁啊喂! …… 45l【××是傻逼】:我亲戚在电台里工作,听他说宋之诺私生活一向都不检点,以前好像跟那尹什么的有过一腿。 46l【叫我红领巾】:楼上是真的吗?宋小哥形象一直很正面啊。 47l【阳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八卦的有之,激动的有之,质疑的有之,谩骂的有之,借题发挥的有之。围观的力量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这个帖子的出现无疑给清城人民乏味的晚间生活带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乐趣。 107l【雨过天晴】:楼主这样把人家的隐私公开出来不道德吧。 回复:【神秘】:+1 【你是猪吗】:+10086 【祖国万岁】:+身份证号 108l【呵呵呵】:顶楼上。楼主真是够了!拿人家的私事出来宣传还搞得好像自己很有娱乐精神。 …… 帖子到这里开始转了风向,大家一致指责楼主不尊重个人隐私,反倒大张旗鼓地在网上宣扬。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213l【国家领导】:骂楼主干嘛呀,要骂也应该骂那心理咨询工作室吧。客户资料怎么可以随便透露!哪家呀,以后绝对不会去了。 214l【我好想你】:就是就是。楼主也只是共享一下,溯其根本还应该追究工作室的责任。 215l【你是猪吗】:想想好像有道理。 216l【言诺永远】:喂喂喂楼上的重点放错了吧! 217l【国家领导】:脑残粉滚开! …… 风向由此又一转,宋之诺的秘辛反倒少了许多关注。转眼间扛着道德标杆的十万大军犹如神兵天降,满嘴道德正义没个停歇。 严子佩看了看兀自愣神的宁二就知道症结出在哪儿了,“你……” “我没有。”宁嗣音拧着眉头,“客户的咨询记录我都存在笔记本里,笔记本设了密码,而且每晚我会把笔记本带回家来,不会留在工作室。”所以这些信息到底是通过何种途径泄露出去的?宁嗣音顾不上早饭了,抓起钥匙往外冲。 “你不觉得帖子的风向转的太快了吗?”严子佩也不阻拦她,只是在后面轻轻道了一句。 宁嗣音猛地回头看她,医生这才说下去,“快得好像有人特意把责任往你身上引。” 医生走到门边穿了鞋,“我送你过去,你现在不能开车。” 的确,此刻她的心里一团乱,开车怕是横冲直撞只会再闯祸。 宁二坐进车里仍心不在焉,严子佩叹口气侧过身去替她系了安全带,又递给她一个布袋,里头是一袋豆浆和两个包子,“再怎么样也不能饿着自己。” 一路上宁嗣音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豆浆,实在没心情去啃美味的鲜肉包。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发动机运转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很是恼人。 她伸手开了电台,里头便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听众朋友们上午好,欢迎收听快乐私家车,我是宋之诺……” “啊……就是那个同性恋啊。” “对就是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本来还挺喜欢他的。” “这年头变态多了去了。” 一旁的私家车内传来阵阵议论。宁嗣音面色僵硬地盯着后视镜,手指一下下扣着真皮坐垫。 严子佩升上所有的车窗,把电台换成了音乐cd,继续一言不发地开她的车。 然而此时的宁二没有精神去体会爱人的贴心,她满脑子的都是困惑,都是愧疚,都是难受。 下车的时候宁嗣音急切地解了安全带,从车窗里望去可以看见正在工作室前踱步的柯见深。正要开门,医生按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严子佩的眼里了无波澜,静得让宁嗣音真的觉得,一切都很好,一定没事的。她知道,自己这不善言辞的恋人还有未说完的半句话。 没事的,有我在。 ? ☆、山雨欲来 ?  “我所知道有用的信息就只有这些。”宁嗣音揉了揉太阳穴。 柯见深在窗前来回走了几步,从兜里掏出包烟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这件事一定有工作室内部的人参与。嗣音你有没有同哪位同事交恶?” “你就不怀疑我是内鬼?”想要调节下这僵硬的氛围,她轻笑。 “说什么话。”柯见深面色不虞。 “交恶啊……”自己平日里上班就进自己的咨询室,午饭要么草草解决,要么缠着子佩,一下班就往家奔……和同事相处的时间还真是不多,哪来的交恶之说,“应该没有。” 柯见深沉吟片刻,“得查查监控。” 为了保护客户隐私,监控只设在走廊上,再怎么查怕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宁嗣音轻敲桌面,灵光一闪——把发帖人的ip地址查一查,顺藤摸瓜,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正好宁嗣同又是个中好手,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 她把想法这么一说,柯见深立即拿起手机拨了号,倒比他自个儿出了事还殷切,一派理所当然。 “诶哟柯博士,什么时候想起小弟我来了?又想央我帮你到我姐那说几句好话啊。” 尽管没开扬声器,柯见深仍见得心虚,赶紧开口堵了他的嘴,“别贫!是有事找你帮忙……” 事情始末说了个七七八八,却没见宁嗣同情绪有什么起伏,嗤笑一声倒显得柯见深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0 事了,“我说柯博士,我姐出事自然会找我,你殷勤什么劲儿?” 柯见深尴尬又纳闷,宁嗣同与他称兄道弟不是一天两天了,语气这么刻薄还是头一遭,想想自己好像没惹着他呀!他哪知道宁嗣同这是为他好,见他还没有彻底断了心思想趁机多踩几脚,好让他死了心,这才语言尖锐了些。(多么善良的小王子) “再说了,我姐夫早就拜托过我了。兄弟,下手不够快,你没戏。” 柯见深还想追问几句,宁嗣同又推说手边忙着挂了手机。他站在窗前半天没回神,听着宁嗣音几声唤才一激灵转过身去。 “啊,啊?” 打个电话怎么就失了魂了,“阿同怎么说?” “他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说他姐夫早拜托过他了!” “姐夫?”宁嗣音脑子转过弯来霎时微红了脸,也深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那就没事了。”果然医生还是比她聪明几分,老早想好了对策,也不知会一声就先实施了,闷骚! 柯见深把一张纸推至宁嗣音面前。只一瞟上头大大的国徽红印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叹口气,“今早刚收到的,宋之诺本人有跟你联系吗?” 宁嗣音摇摇头。宋之诺对她很信任,再加上大家是同类人,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就算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会多加怪罪的。这张传票应该是他工作单位的意思。 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诶别拦着我,我要找你们柯博士!” “柯博士和宁小姐正在谈话,您不能进去。还请您稍等一下。” “那正好!我正想找姓宁的问一问……” 门外传来争执,不一会儿就是门把转动的窸窣声。外头的人见门上了锁又不客气地把门拍得砰砰作响。 “李先生!您不能这样……李先生!” 宁嗣音皱了眉起身,柯见深拦着她,“是李中实。他这人个性冲动,现在怕是来“讨债”的。你还是避一避吧。” 宁嗣音撇开他的手径自去开了门,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怒发冲冠,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姓宁的你怎么搞的!收了谁的好处把客户的信息放到网上去?亏我还花了那么多钱到你们这里……” “实在抱歉。”像李中实这样的暴发户向来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只能先低声下气地道歉,遂了他的意。 “道歉?道歉有个屁用!”李中实的唾沫星子横飞,柯见深忙过去把他请进办公:“李总对不住。先进来坐,喝杯茶。” 李中实见了柯见深,脸色缓和了些,“小柯呀,我说那时候找你不是很好嘛!偏要给我介绍这么个小姑娘,你看看现在算个什么事。” “是是是,只是这资料确实不是宁小姐放出去的,具体出了什么问题还要再调查调查。” “你们什么时候能调查出来?那帖子上说了,下星期一……这都没几天了!”李中实一想到自己那点破事如果被曝出来,自家那婆娘肯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公司里恐怕也会出事,简直要把办公桌拍碎了。 是啊。如果在下周一前还没把发帖人揪出来,再多一个受害人,事情只会更难办。宁嗣音想着就一阵胃疼,到底是谁和自己过不去! 好歹送走了李中实,柯见深的脸色很不好看。被那暴发户一闹,来前台咨询的人也走光了,他一看两个小姑娘在一块议论,火气腾地冒上来,“上班时间聊什么天!刚才谁接待的李中实?站出来!” 两个小姑娘被他吼得一吓,sylvia见着平常温文尔雅的柯博士突然发了火,心里更是埋怨着宁嗣音。当即眼里蓄了泪水,走出去扑闪着大眼睛看柯见深。 柯见深毕竟是博士,一眼就看破她装出来的眼泪,心下有些厌恶,但想想自己刚才语气是有些冲,这会儿稍稍放柔了些,“下次机灵点。刚才李中实来跟他说有客人在咨询不就好了,这么老实提嗣音干嘛?” 柯见深走后,cathy忙走过来安慰她,却瞧见sylvia眼里的怨忿,登时闭了口。 “她宁嗣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啊,这资料就是她特意弄出去的。柯博士还处处维护她!” 想到宁小姐平常待自己也是和颜悦色,还常常带些小礼物,cathy没有接茬,听到同事这么说只当没听见,默默地干自己的事。 sylvia自说自话也觉得没劲,看着午休时间快到了,把东西哐当一放,蹬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柯见深来约午餐,宁嗣音没胃口拒绝了。看看工作安排下午还有好几位客户,心情更是烦躁,自暴自弃地想让前台推了去。手上的法院传票揉成一团就往外扔,大喇喇地趴在办公桌上。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纸团被捡起,展开,然后由一只白净的柔荑递到了她眼前,“大白天懒洋洋的做什么。” 这人的声音里仿若什么恼人的事也不曾发生,她轻拍宁二的脸。见她不做反应,又打开带来的袋子,拿出一碗鸡茸菌菇粥来,香味四溢,总算让宁嗣音直起了身子。春天里正是菌菇生长的好时节,鸡茸菌菇补气,没胃口的喝粥最好,严子佩倒是把什么都料到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医生,要喂的意思。严子佩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像往常那般敲她的脑袋,只拿了勺子兜了粥,细细吹了,送至她的嘴边…… 一碗粥宁嗣音吃了一半就咽不下了,医生也不勉强。照顾婴儿似的拿纸巾抹了抹她的嘴角,哪知宁二这就红了眼眶。 严子佩疼惜她,搂到怀里捋着她的头发,“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 道理宁嗣音都懂,又哪有这么容易放下。明知道网上大家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还是忍不住要去翻看评论。宋之诺与其说是她的客户,不如说更像位朋友。朋友因为自己的缘故事业受到影响,说不定感情也会遭遇困难。如果到时候这心理咨询工作室被挖出来,柯见深免不了瓜葛…… 柯见深回来时拿着个三明治推了门,见到严子佩搂着宁嗣音,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宁二好像睡着了,手仍紧紧地攥住医生的衣襟,时不时梦呓几句。他呆呆地看看桌上还未收拾的餐具,把拿着三明治的手放到身后,怅然一笑,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就是这个理。 ? ☆、毛利小五郎 ?  【惊!!!清城多位知名人士不为人所知的两三事】 1l【不让我发我偏要发】:大家周一晚上好!是我是我就是我,我就是周伊贱。由于某些人做贼心虚,暗中作祟,楼主原先的帐号被盗,帖子也被删得干净。然,楼主绝不屈服于恶势力,在此重开新帖,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1 。已发内容不再复述了,今日爆点如下: 2.地产大亨林先生 林先生近年来在地产界混得风生水起,与其发妻一路走来恩爱如初,常常高调携手出现在公益晚会上,向来是商界的夫妻模范。财名兼收的李先生真如媒体所称颂得那般高尚吗?古有商人重利轻别离,今有李先生金屋藏娇——还声称找到了真爱。在这份心理咨询记录里,李先生充分展现了一个男人在风雨同舟的发妻与灵魂相契的真爱中的艰难抉择…… 让我们相约下周一:隐退歌星陈小姐 “靠!我×你妈”忍不住来了句国骂,宁嗣同的手狠狠砸在键盘上,“什么叫做贼心虚语文怎么学的?” 再看看下面一片“楼主挺住,我们支持你!”的呼声,宁三更是气得不行,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把你们全黑了!” “阿同!” 宁嗣同讪笑着抬头看姐姐,“我就是说说,说说。”一切都让严子佩料到了,这下确实是自己惹出的事端,宁嗣同只好腆着脸去给宁二捶捶背揉揉肩。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两天前。 “都让警察收走了,我真的没有备份。”网吧老板无奈摊手。 宁嗣同轻而易举地顺着ip地址查到了发帖的网吧,一行人赶到网吧请求翻看监控录像,却得到这样的答复。 宁嗣音并没有报警。一来事态还没有特别严峻,宋之诺毕竟只是本地的电台主播,人气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二来她本身除却一张法院传票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恐怕还没有办法立案调查。 那么所谓取走监控录像的警察当然是子虚乌有了。她观察网吧老板的神情并不似说谎,只能是有人快他们一步,假借警察的名义取走了录像,想要“毁尸灭迹”。 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宁嗣同开了笔记本,点进李中实的记录想找点痕迹,哪知电脑闪烁几下立马黑了屏。想他计算机小天才也有中病毒的一天!此仇不报非君子! 出师不利反倒着了道,宁嗣同哪能甘心,自作主张地盗了人家的号,删了帖子,到姐姐面前摇尾巴求表扬。 “胡闹!”严子佩眉头紧锁,“你封了一个号,删了一个帖子,他可以再开一个号,再发一个帖子。如果对方在这里做文章,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舆论很容易倒向他的一方,我们的形势只会更不利。” 医生的分析一针见血,宁嗣同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宁嗣音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也辛苦你了。大家都先休息吧。” “那接下来……” “接下来听天由命。” “不。阿音,把你们工作室的监控录像给我。笔记本只要离了身,就有可能被人动手脚。虽然不能看到具体操作情况,筛选一下你离开办公室的时段,或许会有收获。”严子佩的手指轻点桌面,在面前铺开的白纸上勾勾画画。 宁嗣同眼前一亮,捋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一洗前耻,“对!这我可以帮忙。” 医生头天晚上刚值了班,白天里又陪着他们到处奔波,宁嗣音看着严子佩眼底的青黑止不住地心疼,“子佩,这些事让阿同干就好。你明天还得上手术,不养养精神怎么行” 姐,我也是你亲弟弟啊!!当然宁嗣同不敢说出来,只能幽怨地用笔戳着纸。 “我去请假。” “请假也不行,你现在必须去休息。”宁二夺过她手中的纸笔,态度强硬,语气蛮横。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了好一会儿,医生揉揉宁二的脑袋,“好啦,我去睡,不过……” “什么?”双眼亮晶晶的,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你先去替我暖床。” 时间紧迫,严子佩仍旧是请了假。翌日三人席地而坐,茶几上是各种纸张数据线。医生的洁癖这会儿也没发作,专心致志地盯着录像寻找蛛丝马迹。要是门外挂个牌,这【侦探事务所】也算成立了。 宁二回忆接待过的这些知名人士,最近的也就是出事前一周到访的李中实,筛选范围倒是小了很多,三个人轮流把关看得眼睛酸涩,幸亏笔记本离了身的零零总总也不过五六次,一个上午便排查干净了。 “我算服了你了阿音,一坐进办公室都不出门的啊!” “别废话!诶那里停一下……啊,那时候有一个客户单独待在里面。” “会有问题吗?” “我得看看记录……宁嗣同我的笔记本!” “马上马上马上!” 宁嗣同毕竟有几把刷子,三两下把笔记本重装再恢复记录递给宁嗣音。“幸好对方不是专业的,摧毁得不是很彻底。一般的文档我都帮你恢复了,只是某些图片视频什么的可能会有部分缺失……” “才没有那种东西呢!”宁嗣音作势要揍他。 小王子忙嗷嗷叫着蹦到沙发上,“我投降!投降!” “我看看……不是他。这位客人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神经类疾病没办法装出来。” 又一次失望,宁嗣同颇有些丧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阿音,你的笔记本待机时间是多少?” “10分钟。” “你笔记本待机时间是10分钟,也就是说在这10分钟内电脑不会上锁。” “我知道。” “来看看这里,周五下午2点13分有个女孩来找过你,然后你就随她出门了。2分钟后女孩折返进了你的办公室,5分钟后离开。” “那天……sylvia来通知柯见深找,然后……”sylvia!不会这么狗血吧。就为了一个男人,有必要这么狠吗? 不过也确实,sylvia随后几天都有意无意地躲避自己的视线,起初还没在意,现下想来…… “靠!虽然我从不打女人,今儿教训一下贱人也不错。”宁嗣同瞬间生龙活虎起来。 “不能打草惊蛇。” “不能打草惊蛇。” 宁嗣同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位姐姐,宁二和医生对视一眼。 “sylvia只是个社会新鲜人,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管她出于什么心理做出这件事,也绝不可能在上班时间跑去网吧发帖。”宁嗣音指了指右下角的发帖时间。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有同伙,更甚,幕后另有主使。对方的目的我们还不确定,不值得打草惊蛇。”严子佩接着话说。 名侦探们分析了一大通,理清了头绪,也还是没能阻止李中实隐私的曝光。发帖人有了广大网友撑腰愈发肆无忌惮,帖子的点击量急剧上涨,一时间成为讨论热门。李中实很快又闹上门来,声称要让宁二身败名裂。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一把火就在城市的另一端烧了起来…… ? ☆、夏洛克 ?  清城某报社内。 “诶风风火火手里拿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2 什么呢?” “赶紧的独家新闻。” “你傻啊往里面送,还想让a组的人来参一脚吗?!我们俩没搞到新闻已经被老姑婆念了一星期了。先拿来我看看。” “这不最近城市论坛里挺热的一个帖子吗?诶哟还来个先睹为快版的。嘿!把人家心理医生的名字背景都写齐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兄弟,这好东西你哪来的?” “刚才门口快递小哥送的,也没写具体收件人。” “雷锋啊简直!!你我的出头之日到了。我都想好了,就顺应民心把这心理医生往死里批。富二代,渎职,责任心……标签足够吸引人了。” “这样不好吧……还没有调查清楚信息的真伪就做报道。” “怎么不开窍呢?明早就要发刊了你这会儿去调查来得及吗?我们不发谁知道别家会不会也收到包裹了?现在舆论风向一边倒你还能逆流而上不成?咱们呀,人民群众想看什么就得写什么。锦绣前程放在你眼前,你不写我可写了。” 这会儿宁二正打着探探虚实的主意,邀请两位前台共进午餐。 “美女们中午有约吗?”前几天没睡好,为了遮住脸上的疲惫,宁二的妆画得浓了些,显出几分妖娆来。配上她轻佻的语气,若是男人见了定会把持不住,当然严子佩也行。 “没有啊。嗣音姐要请客吗?”cathy眉眼弯弯,又想到这姐姐最近碰上的烦心事,忙敛了笑去。 “诚挚邀请两位美女与鄙人共进午餐。” “我就不去了吧。”sylvia手上整理着文件,“早餐吃得有些撑。” “你早餐不是就吃了一个面包吗?减肥啊。”cathy在一旁天真地说。 sylvia见宁嗣音促狭地眨了眨眼,想起那人跟自己交代过的话:你越是躲躲闪闪,越容易引起她的怀疑。挺直了腰板,终于缓缓地点了头。 宁嗣音带着两个小姑娘附近找了家有名的生煎店进去。 sylvia瞅着这小门小铺的,暗地里眼一翻。切,抠成这样还请客? “呀!”cathy走近了才惊呼出声,“嗣音姐,你怎么带我们来这家呀。他们家的生煎上过电视,现在可比寿司还贵。”sylvia一听这话先是脚下一顿,又转念一想:左右不过几个生煎值几个钱? 宁嗣音把两人的截然不同的表情看在眼里,先无意地看了sylvia一眼,粲然对着cathy道:“左右不过几个生煎值几个钱?好吃就行。”sylvia心里一跳,他们这些学心理的还真会读心术不成?开始后悔答应出来,忙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藏好了。 cathy有意帮宁二调节心情,餐桌上叽叽喳喳地说些冷笑话,sylvia也配合地笑着,心里不知道嫌弃了多少遍。 “要来些甜品吗?隔壁就是满记我去……” “我去我去!我有优惠券!”cathy把手举得高高的。自然是你去了,宁嗣音勾起了一个不甚明显的笑。 见cathy走远了,餐桌上也安静下来。宁嗣音一瞬也不瞬地盯着sylvia,看得她心里发毛。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sylvia忙不迭地点头。 宁嗣音长叹一口气,望向窗外。sylvia又作知心状凑过去:“嗣音姐,你别烦心。你人这么好,这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宁嗣音转过头来淡然一笑,“嗯,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差不多收网了。” sylvia惊得手下一晃,本想蘸着些醋,不曾想把小碟子给打翻了。 “啊呀,小心点没溅着吧。”宁嗣音赶忙拿了一旁保洁阿姨的抹布就往她衣服上抹,也不管对方脸上是青是白。 待到cathy回来,宁嗣音继续同她热络地说着话,而sylvia一身狼狈且魂不守舍坐立难安。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嗣音让两位先行回去,不一会儿身后的窈窕身影就坐到了面前。 “玩的开心吗?” “嗯,开心。” 这心口不一的。 “还吃不吃了?” “吃。一开心我就特别饿。” 刚才忙着坑人没顾上吃吧! 宁嗣音化悲愤为食欲,一阵风卷残云,看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阵惊恐,“你不许嫌我胖。” “不嫌。”医生瞟了眼抹布,带着不明不白的笑意抽了纸巾递给她。 “你还别说,那是我一个星期来最解恨的时刻。看到了吗?我给她的那几下子……她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 “这你就满足了?”严子佩噙着笑,眼神却是清冷。 欺负我媳妇的,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宁嗣音脑袋里叮的冒出这句话,拿双星星眼盯着自家医生看,越看越像霸道总裁。她换了边坐下,娇羞地张开双臂求抱抱。 严子佩捏捏她的手提醒她大庭广众之下收敛些,不避嫌也不能刺激单身狗啊。宁二却攥紧了医生的手,还得寸进尺地蹭了蹭,一溜的钻进了严子佩怀里。“你是嫌我重了?” “肉太少抱起来咯得慌,现在就刚好。” “什么?我真胖了?!”她一抬头磕上了医生的下巴。“活该!让你说我胖,”看着那儿一片红很快又小心翼翼把手搭了上去,樱唇翘起,轻轻地吹着气,“疼不疼?” 严子佩不说话只盯着她的眼睛。宁嗣音的眼睛总是这般清澈明净,有时充满灵动,有时又暗藏慧黠,此刻盈盈秋波在她的眸子里闪烁,让严子佩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屏蔽了所有喧嚣言语。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却比任何的吻都来得绵长。 宁二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家生煎铺子回到工作室的,她的四核驱动加强版cpu冒着白烟,严医生的这种行为对于雷声大雨点小的她来说就是犯罪好吗!!!!! 心很宽的宁嗣音和媳妇儿调情调得火热,宁大小姐可是操碎了心。不为别的,一早上来公司就听见员工议论纷纷隐约提到宁二的名字,宁嗣昕让叶助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小叶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呈上一份还泛着油墨味儿的d社报纸,贴心地给她翻到了正文。 宁嗣昕越看牙咬得越紧,这报社什么素质啊,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自家妹子一顿骂。什么富二代飞扬跋扈什么玩票渎职毫无责任心啊,怎么不提她ucla博士学位不提她去福利院当志愿者啊。 d社,不就是丁初我家里的吗?宁大怒气冲冲地拨了电话。 “丁初我!” “宁大小姐这是想起被抛弃的故友来了?” “谁跟你插科打诨。你们那报社怎么写文章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新闻工作者的基本涵养?” “停停停!好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3 伤心,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找我都是为了别人。好啦先消气,刚上班路上在车里补觉呢就被一位小朋友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了。我已经着手让人旗下报社撤刊了,至于已售的一部分,实在无能为力。还有啊,你当副总的还管公关部怎么陪酒吗?” 丁初我一连串说下来也不带个标点的,宁嗣昕有些晃神,“小朋友?”初我是自己商业上的好友,什么时候认识的阿音? “严子佩小朋友,她倒是疼你妹妹疼得紧呢。” “这样吗……那谢谢你了。”宁嗣昕松了一口气,就在下一瞬,手中的钢笔突然滑出了轨道,“如果这件事就此结束的话。” ? ☆、情到深处总是忧 ?  宋之诺方面的起诉举证期限一个月眼看就要到了,宁嗣音这边虽然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可终究只是猜测,手上的这点材料甚至构不成证据。 宁嗣昕通过某些手段监视着sylvia的信用卡记录,严子佩对sylvia布置了全时段的监控跟踪。而她的生活一切如常,没有和形迹可疑的人接触,没有大额度的资金流动,甚至连商场也极少光顾…… 对方似乎觉得达到了目的,又或许因为这边对sylvia的试探有所警觉,谨慎又谨慎,吊足了群众胃口的第三条信息也并未公布开来。显然,这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一方面受害人少了一位,另一方面,事情的线索也仅限于此再无进展。 严子佩替宁嗣音找了业内名律师,几番沟通下来,律师也只能说败诉的可能性更高。一切似乎都陷入僵局,宁嗣音几乎就要认栽。 自从个人背景被报道出来后,向来都嫉恶如仇网民们的情绪高涨到了顶峰,要求吊销资格证的呼声一潮高过一潮,工作室的经营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宁二夜里心绪不定,辗转反侧,又不想影响医生休息,常常是安静睁眼看着天花板熬到凌晨,确定严子佩睡熟了,再爬起来到书房看闲书看到4、5点,又蹑手蹑脚地掀了被子躺回去。 偏偏这几日严子佩医院里工作繁重,总忙到月明星稀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里。宁嗣音一个人呆坐在窗边一下午,煮了碗面算解决了晚餐,饭后开着八点档狗血连续剧,捱到半夜医生疲惫地进了门。一时间两人竟也无话,问过晚餐也就洗洗漱漱回了房。 看着宁嗣音两眼无神地抱着被子坐在床头,严子佩心里一疼,正欲开口说话,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看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又与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宁嗣音对视一秒,走出房外。 什么时候子佩的电话需要背着自己接了?恍惚间这样想。 “妈。” “先别叫我妈,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 “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和她在一起,是我最成熟的决定,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最好能。” 挂了电话,严子佩回到房间里,里头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宁嗣音已经闭了眼睡下了。严子佩走到床沿,就地坐下,把头搁在床上侧着凝视她的面容。 宁嗣音的睫毛乖顺地伏着。灯光照射的这一侧清透肌肤上,可以看到些许小绒毛。深褐色的发丝在不听话地贴在脖颈上,锁骨下方两三寸的地方,正是那块温润的玉如意。严子佩的视线一遍遍描摹她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微张的唇……她这些日子思虑太多,着实消瘦了些。 只是……自己能给予她的安慰实在太少太少,母亲又偏偏瞅准时机开了口。 “我本想让你轻松个半年,没想到那小姑娘这么些年过去也没有多少长进,这么快就惹出事端来了。不觉得识人不慧吗?” “过去的事我只当你是年少轻狂,现在也好收收性子了,万事都由着自己终归不是好事。” “严子佩,我不希望你掺和到不必要的事情里去。” …… 这些话复读机似的在脑海回放,她的眼里情绪翻涌。 宁嗣音终是在医生灼灼的注视下睁开了眼,望进她幽深的瞳孔里。严子佩的嘴张了张,又紧紧的抿上。只是掀了被子进去,拥住身边的人,在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然后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出来? 怎么跟她开口?说这些事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做的? 夜深。 宁嗣音静静地听了会儿医生均匀的呼吸,又小心移开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正欲挪动身子就发现小腿被紧紧地缠绕着,再抬眼就是那人清亮的眸子。 “我想去卫生间。” 严子佩不说话,放开她的身子,又替她开了夜灯。 宁嗣音回来的时候严子佩坐在床头阖着眼。她爬上床,把头枕在医生的腿上。严子佩把手放在她的秀发上,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拂过她的脸颊。宁二在眼眶里筑起的层层堤坝就这么一下下地被摧毁了,她的手臂从严子佩的腰侧穿过环抱,把头埋在她的腹部,很快那里就濡湿一片。 “我想辞职。”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哽咽。 “我不能拖累师兄。” “我自己受着就够了,还要拉着大家伙一起烦心。” “嗯,我养你。”沉默了一会儿,严子佩说。 “谁要你养我啦……我这样才高八斗又貌美如花人家抢着要呢。” “那我更得把你藏好了。” “我才不要光吃不做呢。” “怎么会?上上夜班就行。” “严子佩!”宁嗣音蹭地抬起头,嗔怒地看着她。 医生轻柔地抹去了她脸上挂着的几行泪,“嗯,听着呢。” 宁二听着她柔缓的语调就忘了要说什么,“我我……” “我什么?” “我上夜班可以,不过……” “不过?” “得换你被我压。”一道精光闪过。 严子佩挑眉,这是在顺杆爬?“可以。” 为了媳妇高兴,什么都能放下。再说,答应你的是今天的我,往后可做不得数的。 宁嗣音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等反应过来就啊呜一声扑了上去,几分钟前落下的女儿泪顷刻间化作云烟随风去了。 除了操心着妹妹,宁大这边倒是还有件让她伤神的事。 那日与秦宛舒约会,越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里越是苦闷,一不注意就喝多了。次日转醒就看到了熟悉的陈设——这是在秦宛舒家中。身上衣物完好,一夜下来着实很不舒服。起来时骨架发出咯吱的响声,头疼的要命,出了房间四处找不到秦宛舒的身影。餐桌上留下一碗醒酒汤,压着张便签——她早早出门去了。 这时宁嗣昕脑海中才依稀闪过自己将她压制在床上的画面,心里一惊。慌忙拿出手机,手还止不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4 住地哆嗦。 她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调整着呼吸,那头就接了线。 “嗣昕?醒了?” “嗯。” “醒酒汤喝了吗?”语气很正常。 “喝了。” “你要出门了?钥匙在鞋架上,锁了门放在门外的地毯下就行。” “嗯。阿舒,我昨天喝断片了……”她开不了口。 秦宛舒那边传来了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呼吸声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又贴近了来,“你不记得了?” “是这样。”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传来的声音并不真切。 “还是挺乖的。” 那自己脑袋里的那些画面真是见了鬼了。 “这样……麻烦你了。” 自己怕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举动——权且当作发酒疯,倘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酒后吐真言什么的……宁嗣昕索性不去想,这么一来竟十天半个月没有同秦宛舒联系了。 她顺应父母的期望,和刘奶奶的孙子,也就是那斯坦福见了几次。对方是高级知识分子,五官端正,收入稳定,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也没什么直男癌,显然对她这种风姿卓然又自立自强的女性很满意,几次三番表达出可以再进一步的意思。 若是放在以前,宁嗣昕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兴许事就成了。可自从心里搁了秦宛舒,怎么看这斯坦福怎么不顺眼。尤其是他体贴入里的性格,自己稍一蹙眉叹气就各种贴心大姐姐般地问候,各种关注自己的习惯在意自己的感受……这是在找老公还是找闺蜜呢!也难怪到现在自己也只记得“斯坦福”这三个字。 “天气有些凉,还是早些回去吧。”斯坦福看了看宁嗣昕不耐的神色这样说道。 宁大从善如流正欲迈腿,迎面走来的婀娜身影却让她胶在了原地。 “嗣昕,好久不见。”秦宛舒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位是?” 宁嗣昕想从她的嘴角找出抹熟悉的笑意却没成功,一时间心里有了几分猜想。多日未见的思念在胸口翻涌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她走过去,抱住对方……“这是……”是了,自己甚至记不清他的名字。 “是我男友。” 斯坦福闻言面上一喜,激动之余忙伸出手来问候。 秦宛舒顿了一瞬,也伸了手。宁嗣昕突然皱了眉,于是两手还未相接就被宁大截了去,“你先回去吧,我们再逛逛。”说完头也不回地扯着秦宛舒走。 可怜斯坦福尴尬地收回手,讷讷地在原地吹风。 两人一路拉扯到了江边。宁嗣昕牢牢地扣住秦宛舒的手腕,秦宛舒本也就没什么力气,怎的也挣不开。 “放开!”秦宛舒面色不虞,“宁嗣昕你放开!!” 宁大脚步停下,转过身来直视她,“你在生气什么?” “我只是觉得在别人打招呼的时候直接走掉很没有礼貌。” “只是这个?”宁嗣昕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只是这个。”秦宛舒扭过头去不看她。 宁嗣昕沉默了片刻,放开了她的手,看见上面一圈明显的红痕,“你从来没对我发过火。”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笑了笑,“改天我和他一起请你吃饭吧。到时候你再和他好好打招呼。” ? ☆、浮夸 ?  尽管并未挑明,那夜两人分手后秦宛舒刻意回避的态度足够让宁嗣昕心碎了。然而很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黯然神伤的宁大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更为严峻的事情上来。 “宁总,有七八个董事联名要求立即召开董事会,希望您就杂志事件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宁嗣昕看着桌边八卦杂志上自己被放大的颓废面孔,心里竟发出几声轻笑。这种娱乐八卦杂志什么时候不去追二三线小明星,反倒盯着宁家不放了? 【宁氏太子女与同性密友上演断背山,深夜les酒吧买醉】 路人瞟到这醒目的标题或许还会对这宁氏太子女是谁存些疑惑,翻开内页看到她的各种商界头衔也只是啧啧作声,而看到“不久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心理咨询资料泄漏事件当事人——正是这位宁大小姐的亲生妹妹”便轻而易举地被勾起了兴致。再看看后面那些所谓与同性好友亲密照…… 都是些什么照片啊,时间跨度竟然长达四个月。从她手把手教秦宛舒滑雪,在街边亲昵低语,公寓楼下同出同入……再到最近的江边拉扯,酒吧买醉……杂志里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史编得有板有眼。借着这些照片,宁嗣昕还真好好地回忆了番她与秦宛舒再次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不知该哭还该笑。 巧的是这些照片里的秦宛舒无一例外不是模糊侧脸就是马赛克,明显有意为之。如若对方纯粹是想毁她声誉也就罢了,宁氏的股票昨天一开盘就来了个跌停,今天也是一片环保色,股民出现信任危机,公司内部流言蜚语也好不到哪去……宁嗣昕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应对董事会那群一涉及他们的钱就哇哇大叫的糟老头。 况且这事出的时间太过紧凑,手段又都是舆论,不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到底是什么人偏要和她们姐妹过不去?或者说,是在和宁家过不去? “爸爸有没有怎么说?”在欧洲和老婆散心的老爹飞了电话回来,自己一时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把这烫手山芋塞给了叶助,从这家伙接完电话的面瘫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董事长说暂时不会回来,大小事宜由您全权负责。” ……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你先出去吧。”爸爸的信任只让宁嗣昕觉得很累,“董事会……下周再说。” 作为宁嗣昕商业上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丁初我很快表示了关切。也不唧唧歪歪什么,一开口便直入主题。 “上次的事情恰巧出在我们公司,紧急撤刊显然引起了那个人的警觉,这回好几家竞争杂志社都收到了关于……新闻线索,清城的传媒业毕竟不是丁家一家独大,恐怕有些棘手。” “你也真是不小心,我和安安这么些年也没被那些个不要脸的做过文章,怎么你三十年好不容易遇上个真爱就能上头条?” 丁初我语气一转,满满的戏谑,“我看那上头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你什么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去les酒吧坐坐了?” “别听那上面乱七八糟的瞎扯,我和秦宛舒只是普通朋友。去酒吧不是受你熏陶好奇想去看看吗?” “哦……就是秦家那低调到简直不存在的大小姐?人我倒是没见过,听说长得挺美的,好像已经结婚了?行啊你宁嗣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惦记上已婚妇女了!” “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和秦宛舒只是普通朋友。还有,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再不安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5 分幼安饶不了你。” “哈哈哈朋友妻不可欺。说正经的,你应该注意到,这些发表的照片把你拍得很清晰,但是秦宛舒没有一个正脸,甚至侧脸也打了码。实在不符合f社无节操无下限的风格……话不多说,宁氏的股票若是继续跌下去,我可要不大意地收购了哟。” ……“我倒宁愿是你来收购。就先这样,谢谢你,初我。” “呵。感动就今晚来我家……帮我把衣服洗了吧。媳妇不在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呀。” 想也知道现在宁大小姐的表情一定是——翻白眼。 电话挂断后办公室里的空气有些凝固。四月初以来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阿音,自己,对方的目标总是那么明确。阿舒的身份抖出来只会让这八卦变得更具影响力,更夺人眼球,而事实上她被堪堪绕过了。阿音和子佩只会比自己这苦逼单恋的更高调,却没有在她们的性向上着手反倒拿自己开刀。对方许是忌惮秦家的势力,又或许…… 严医生抽出宝贵的上班时间来见家长(呃媳妇的姐姐也算吧),大致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事。宁嗣音自己的糟心事尚在停滞状态,前些天的郁郁刚下了眉头,又上了心头……而对于严子佩,一边是自己的表姐,一边是媳妇的亲姐,她不能不上心,也着实挤时间做了些调查……或者说是在证实某些猜测。愈是靠近真相,她便愈踌躇。 该来的总是会来。 “这次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猜到了。” 沉默。 宁嗣昕不打算绕弯子:“宁氏的股票持续跌停,董事会那边我也疲于应付。从前段时间资金流动来看,大量收购宁氏股票的除了宁氏行业竞争关系的对手企业,还有便是……” “风秦。”严子佩的面上仍是冷静得不像话。 “是的。若不是丁初我出手从中下绊,恐怕风秦已经派人在董事会的交椅上看我的笑话了。” “我也不想这样怀疑猜忌,累得很。只是,这半个多月来,对方先是引导舆论指责阿音玩忽职守,然后曝出的却是我和……和宛舒的事,报道里没有一星半点直接提及你们姐妹二人,指向性未免太强。” “如果对方是故意的呢?没有提及我们二人,却是暗中挑拨离间。” 宁嗣昕安静地看着她平淡无波的双眼,想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定力才能让她压抑住心中的种种情绪,这样坦然自若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来。便只是看着她。 “我会好好想想的。”经过长久的沉默,严子佩起了身。 待到她消失在视线里,宁嗣昕轻轻地笑了笑,那么,就看你怎么做了。 伴随着登登的脚步声,一个女人强行推门而入,把窃窃私语锁在门外,宁嗣昕意外地看到了秦宛舒时常蕴藏温暖笑意的脸上出现了发怒的迹象。 “阿舒!你怎么来了?”宁嗣昕故作镇定,绕过写字台迎上去,“这风口浪尖上你还敢来办公室跟我坐实这‘罪名’呀。” 事情发生以来她们还真没见过面。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没那时间。这会儿秦宛舒亲自找上来,宁嗣昕才从胸膛不规律的心跳里得知自己是有多想念眼前的人儿,又是多害怕她就此划清界限不再来往。 “你不相信那孩子。”不理会宁大的刻意玩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此时的秦宛舒蹙紧了眉头,“子佩对阿音的情义你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你还怀疑她?!” 原来是为了这个。秦宛舒这么个好脾气的人,发怒怎么就接二连三地让自己碰上了?宁嗣昕高高悬起的一颗心落在地上,虽没有摔得粉碎值得庆幸,却也是砸得生疼。 “秦大小姐对自己荣登清城知名娱乐杂志不做感想吗?”她的声音突然冰冷起来。 秦宛舒的脸色一僵,眸子里闪过一丝宁嗣昕看不懂的东西。“你也说了那只是娱乐杂志。我不对没有意义的事情发表评论。” “好。”宁嗣昕自嘲地笑了笑,“就说严子佩。” “阿音把她撇下躲到海外整整六年,严子佩为她酗酒抽烟眼眶深陷……那也只是表象。两个女人?这样的爱情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吗?会有人对一个不告而别的初恋始终保持赤子之心吗?谁知道她重新接受阿音是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谁知道她是不是要宁家人身败名裂为她死去的爱情祭奠?” “够了!”宁嗣昕咄咄逼人的态度落在秦宛舒眼里是那么不可置信,她怎么会这样想?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宁嗣昕的脸色冷峻不减,没人看见她直要嵌进肉里的指甲,“秦家人……都是些杀人于无形的混蛋啊。” 秦宛舒的身体甚至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听见这些话自己心里钝钝的痛?是为子佩感到委屈?是为包括自己在内的“秦家人”不值? “噗……”打破寂静的是宁嗣昕,“我演得太逼真吓着你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进娱乐圈,你看我长得不错也有资源就是年纪大了些……” 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秦宛舒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演戏,又什么才是实话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溢出泪来,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是多么让人心疼。 “诶诶诶别哭啊……这些年来她对阿音的念念不忘,两人和好后的她对阿音的体贴照顾我当然看得见。说实话,我自是相信她的。” 宁嗣昕徐徐解释,安抚着握住了秦宛舒的手,这样的坦然却好像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秦宛舒挣脱开来,宁嗣昕的目光只黯淡了一瞬,也收回了手。 “疑点并不在她身上。” “只是阿舒,我希望她能看清某些东西,希望她能勇敢地为阿音面对某些东西。经历过这些,我才敢把我唯一的妹妹交给她。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不是吗?”宁嗣昕走到落地窗前,在因为雨天覆盖了一层雾气的玻璃上画了一个圆,“否则,一切只会回到原点。” ? ☆、逃无可逃 ?  严子佩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个她能够把打了几十遍腹稿的诘问自然而然说出口的时机,一个她可以顺势借势同母亲摆开来谈的时机——尤其是当愤怒的情绪从她的四肢百骸燃烧起来的时候,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阿音?” 提示音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严子佩心下有些奇怪。那头是宁嗣音刻意压低的声音。 “嗯。” “我马上到家,你收拾收拾可以下来了。” 作为她们互相约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日子,周五的相处已经成为一种默契。严子佩下班——送宁嗣音回宁家——严子佩驱车到母亲那儿…… “啊忘记跟你说了,”宁嗣音的声音有些慌乱,“我已经在路上了,不用来接我。”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早些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6 回去准备晚餐。你知道的,阿昕这段时间很辛苦。”像是想要截住话头,她很快就补充道。 电话那头是渗人的寂静,并不似“正在路上”的嘈杂。严子佩低头看了看手表,准备晚餐也不差这么几分钟。但是……阿音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 “那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下一刻响起了匆匆挂断的忙音。一种淡淡的不安在严子佩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直到后头司机不耐烦地鸣笛,她才惊醒过来启动了汽车。 这种不安在她脱鞋进门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两盏未饮完的茶饮后,瞬间放大开来。 秦兰心端坐着看书。即使是在自己家——这样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她也将背挺得笔直,不苟言笑的模样。 “家里来过客人?”状似无意的开口。 “张妈,过来把茶几收拾一下。”并不准备回答。 “哎。”厨房里应了声,家政阿姨很快走出来麻利地收了茶盏,期间还善意地对严子佩打了招呼。 这一切,仿佛是特意留到她面前来做的。严子佩深吸一口气,抚了抚紧绷的眉头。 “夫人,这些照片……” 挥挥手。这是处理掉的意思。 严子佩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毯上的照片,快步过去从地上拾起几张,很快又把张妈手上的接过来翻阅。 她的手把照片捏得发皱,“您派人跟踪我?!” “我想要了解你还用不着这么粗劣的手段。”秦兰心终于抬眼正视她,只不过眼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最近阿音家里不得安宁也是您做的了?” “不得安宁?我还没心思和那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斗法。呵,大概是宁鸿远今年运不好遭报应了吧。”秦兰心嗤笑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严子佩压抑许久的火种。 “除了您,还有谁会针对宁氏!”严子佩的眼睛发红,像一只愤怒的狮子,“阿音是我的爱人,是我要相守一辈子的人。你为了控制自己的女儿,不惜把她们一家人拉下水,不觉得无理吗?自己没有得到过幸福就想让女儿也一辈子活守寡不觉得无耻吗?你没有权利操控我的人生。” 她几乎是不经思考说出的这番话,里头的言辞有多伤人,语气有多尖锐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像是已经爆发的火山,所过之处一片萧条,再不可能有弥补的机会。 “严子佩!你就是这么看你的母亲的?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严子佩望见母亲眼里的震惊和失望,有些不知所措,却仍是一语不发地固执着。 “呵,是我又如何?”怒极反笑,严母扶了扶额头,起身一步步走到严子佩跟前,盯着女儿倔强中带着愤怒的眼神,突然感到这么多年被她养在羽翼下的孩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七八岁时黏人的跟屁虫,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八岁用乖巧听话来掩饰自己的少女。她懂得了反抗,她开始无所畏惧地显现出与母亲不同的价值观,她…… “在商言商,有利益送到眼前却弃之不理才是昏了头。收购宁氏股票是出于风秦长远建设考虑,还轮不到你一个外行来插嘴。”话毕她上了楼,与往常一般优雅从容的背影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对了,和我见面的事情,这次她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你。” 严子佩连闯七八个红灯,几乎是飞着回了家。她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这次她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你。”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环绕在她的耳畔,剜着她的心。 她颤抖着手,几次按错了密码,手又猛然停在半空,抗拒着退后几步。 正当她仰头把眼闭上,准备转身逃开的时候。门咔嗒一声开了。那人挽着袖子,几绺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黏在颊边,一脸错愕。 “子佩?我以为……”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氧气在一瞬间充实进她的肺部,严子佩来不及切换表情,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大力冲撞上去,把宁嗣音按进自己的怀里,那人被她力道箍得生疼。而就连宁二吃痛呼出声来,医生也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宁嗣音花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气,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安抚这只受伤小兽,才把她从门口诱拐到了客厅。 糟糕!被严子佩这么一折腾,竟忘了自己堆叠在房间门口的行李。 “那些是什么?” “我妈又找你了?” “你又准备逃了?” “像六年前那样?我妈找你你害怕了所以要逃了。这次想逃到哪里去?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是不是干脆天涯海角永不相见才好?”没有歇斯底里的发狂,严子佩说话时没有什么动作,语气机械得如同设定好了程序。宁嗣音呐呐地想开口,“不是……” 不打算给她回答的机会,“你以为我还会傻乎乎地到你家楼下等好几个月吗?你以为我还会处心积虑拿到你的新号码吗?你走,现在走,别再回来了。” 说到最后严子佩的声音轻轻的,更像是一种无力卑微的恳求。宁嗣音心一疼,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却被堪堪避过了。她说:“别再回来了,”求你,别让我再下一次地狱了。 “不是的!子佩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宁二终于找着空隙□□一句话,她知道严子佩听进去了,“毕竟最近阿昕还处在风口浪尖,难保不会有人拿我们做文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那妈妈约你见面,为什么不告诉我?”严子佩眸色深深,与其说是在诘问她今天的隐瞒,倒不如说陷入了某种回忆,“我问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啊!” 抬头时宁嗣音分明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盈盈波光闪动。宁二知道她在问什么,今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六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六年来你又怎么忍心不给我一点音信? “子佩……”宁嗣音慌了,走上前拥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重复着,不一会儿,滚烫的泪落在严子佩的发间,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灼入心底。严子佩僵硬着身体,立在那儿像根木头——如果不是有连她也自己也没发觉的微颤的话。 宁嗣音把头抬起来,和她拉开了距离,两目相接就那么一瞬,便错开了去。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里头的那些隐忍,那些委屈,那些怨忿,那些求而不得,那些无可奈何。明明子佩还没有说话,却仿佛一把利刃戳着自己的心口,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联系?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相信?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不能再轻轻巧巧地翻篇了,宁二哽咽着开口。 “我从未想过还能回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7 到你身边。是我一声不吭地远走他乡,是我咬牙狠心放了手,你一定恨极了我。” “我总是在想,我的子佩啊,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爱,值得更好的人去疼,我又怎么舍得去打扰她恢复正常的生活。我知道这些你现在听来都像是辩解,但……” “恢复正常?”严子佩打断她的话,在眼眶里打转许久的泪终是溢了出来,“怎样是正常?起床刷牙吃饭上班睡觉是正常?哭了笑了累了倦了是正常?当一个人的心脏被掏空了,阿音,她怎样才能正常?” “是,我恨你!我恨你把情绪掖着藏着,恨你总是想要一个人面对,恨你口不对心,恨你总是为别人想,学不会自私些。”严子佩的声音里都是咬牙切齿的恨意,清冷的面孔上,泪珠簌簌滚落下来,她像是绝望般地闭了眼,“阿音,我多恨你啊……” “我一定是病了,一定……我是医生啊,为什么这么多年……就好不了呢?”她的声音变成了喃喃自语,身体靠着墙壁瘫软下去。 宁嗣音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又近乎虔诚地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温度贴合,肆意的泪水汇聚在一起。这是她的子佩,坚强的淡然的从不哭泣的子佩啊。是谁的错?不是自己吗? 六年前一厢情愿地相信离开才是对她最好,六年后自我催眠她已经不再介怀。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把那种种情绪压在心底会有多难受。 一直以来严子佩都太平静了。她的演技太高明,大多时候都不露痕迹。她温柔地笑着重敞怀抱,自己便满心欢喜地扑了上去,扑在那些光鲜衣物下的伤口上,即使瞥到她微蹙的眉头也没在意,或者说暗示着自己不去在意。 这是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哪!宁嗣音任她在自己身上粗鲁又急迫地留下痕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沉沉浮浮。美好的胴体交缠在一起,汗水和泪水,吟哦和低喘…… 一遍遍不知疲惫地宣告着主权,严子佩只觉得不够,不够,还不够。她在宁嗣音肩胛骨上毫不留情的咬下去,眼见着凝脂般的肌肤上泛出青紫,口中一片腥甜。宁二闷哼一声,咬着牙没松口,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严子佩的发上,用一种怜爱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严子佩的容貌在一片光晕中虽看不分明,但她的每一条曲线自己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自从有了你,这个世界就与我无关了。 所以,我能逃到哪去? ? ☆、什么仇什么怨 ?  温存过后的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昨日。严子佩是出于情绪失控后的赧然,宁嗣音则是满腔的愧疚——以至于从早晨起就对医生百依百顺,各种关怀备至。 然而她依然没有逃过医生的惩罚。 例如钦点菜谱凉拌黄瓜,黄瓜汤,以及黄瓜口味的薯片,口香糖……当然最终这些都被隔离到了垃圾桶里。欺负媳妇又舍不得的严子佩承认她有些小幼稚,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她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呢? 把视线转到正事上。 宋小哥那边的官司还未开庭,不知为什么对方强硬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主动建议庭下和解不说,赔偿金额方面也都不再咄咄逼人……宁嗣音稍作联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反正刷爹很方便。”这是医生的说法。 把手从被子下抽出来,宁嗣音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话是这么说……你妈妈不会有意见吗?” 一听这话,严子佩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事情都有我妈的参与,你会怎么看?” 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宁嗣音很快摇了摇头,“子佩,我相信阿姨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她的修养不允许她做出那些低劣的事。” “六年前她那么做就不低劣了吗?!”严子佩的脸上一片冰霜。 “子佩!”心理学专业出身的宁二小姐意识到自己的爱人陷入了情绪的圈套——这往往会让人的思维变得狭隘。 “你听我说。”尝试着引导她从自己所认为的真相里走出来,这还得靠翻旧帐。 “妈妈总说我是窝里横,也确实如此。上面有姐姐顶着,下面有阿同背黑锅,我从来就是横行霸道一帆风顺地成长着。” “玩具被男孩子抢了,宁嗣同会帮我抢回来;被女孩子们暗地里诽谤,宁嗣昕会为我出头。惟独爱你这件事,我不能说,不敢对最亲的人吐露丝毫。” “所以当你妈妈找上我,我慌了,怕了。我不能向宁嗣同撒娇,不能找宁嗣昕哭诉。我怕他们也统一阵线来指责我,劝导我回归正途。” “在国外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如果那时候没有你妈妈的阻拦,如果我能够再勇敢一点,再坚定一点,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我们就不用分开这么多年?” “答案是否定的。子佩,你是知道的。你我都清楚,那时我们谁都没有资格给谁一辈子。你忙着论文,听从母亲的教诲,我们甚至一个星期见不上一次面。而我呢,从未受挫的我年轻气盛莽莽撞撞,一腔热血地投入这段恋爱,也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逃离了我不想见到的结果。” “这并不是你妈妈一个人的错,”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有些伤感又有些无奈,宁嗣音顿了顿,“尽管她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却也都是出于爱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她是有些严厉……” “……”严子佩默默地听着,似乎抓住了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难道真的是自己囿于成见?所有的调查陷入僵局是因为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冷静下来想想母亲真的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阿姨给我看过一些照片。” 那些照片? “是有人特意寄到她那儿的。看样子对方已经盯着我们好久了,所以我才想先搬出去避避风头……” 蓄意?不是母亲派人跟踪自己的吗?严子佩神色一凛,如果真是这样,对方的算计也太精准了——了解她们四人小圈子的勾勾绕绕,了解她和母亲之间长期存在的矛盾——不能不让人发寒。 尽管心理几经变化,医生面上当然不会显露分毫。宁二口干舌燥开解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什么表示,生怕她从此与母亲有了无法弥补的嫌隙。严子佩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不论时间过去多久,阿音都还是习惯性为别人考虑。 “好啦。”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发旋,“我知道怎么做。我也希望,我么两个能够更坦诚,更加信任对方……” “那你接下来的计划得告诉我……” “嗯。睡吧……” “还有,不准背着我去相亲……” “睡啦宝贝。” “我……”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宁嗣昕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8 的生活,那就是忙碌了。 宁氏虽不至于马上被打垮,却也损失了好几千万,陆续有高管开始离职,董事会监事会那边又揪着宁嗣昕不放。在这般紧要关头,宁鸿远竟然一个视频会议就把代理总裁的帽子带在了女儿头上。说是代理总裁其实就是传位了,只不过人不在国内这种交接太过马虎,再加上一些董事不满,也不好太过激。 还有什么比老爸撂挑子不干更让人心累!万万没想到的宁大小姐就在这样的“外忧内患”下,走上了执行部门的最高权利之座。 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贱人会笑。也真是应景。 这样让自己的生活被红绿曲线,被人事请辞,被财政报表充实,宁嗣昕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想某个人了。 一上台她就大刀阔斧地改革重组,那些冷嘲热讽的老家伙们宁鸿远还得留几分薄面,她还能低声下气地道歉不成? 把保守派移出权力中心,往领导班子里充实了一批新鲜力量。这样的做法难免引发了众多顽固势力的联合抵抗,宁大小姐照样我行我素。 反收购上宁嗣昕做了两手布局。 丁初我,好友就该用在刀刃上。主动将股份转让给丁家,发起溢价收购。 斯坦福——哦现在知道他的名字了叫斯文——正好金融专业毕业,在华尔街混了好些年回国发展,上回又被恩赐了“男友”的名号,宁嗣昕顺水推舟地把他请到公司里组织团队开展回击。 公司员工很快发现这位空降兵与宁总出双入对,举止亲密,气氛暧昧……是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意无意亮出的戒指让人浮想联翩,也让流言蜚语消减了不少。 而理应在欧洲优哉游哉的宁鸿远,此时正坐在清城某茶社内静候贵客。一直在背后关注女儿动向的老顽童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兰心。” 年过五十,岁月带来了成熟深邃,也难免给这人增添了不少华发,西装笔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就像三十多年前的放学路上,他总是笑着听她叽叽喳喳地讲些一日趣闻,不予评论,却听得专注…… “你也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严母走过去坐下,白日里茶社的人不是很多,雅致的隔间,氤氲升腾的茶香,隔间后是小桥流水,假山嶙峋,让人不由得舒缓了心神。 “小辈们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男人熟练地摆弄着茶具,把一盏茶推送至严母跟前,“尝尝吧。” 秦兰心啜了口沏好的红茶,凌厉的神色稍稍温和了些。 “生意上的事总要放手,咱们今天不谈生意,就话话家常。” 秦兰心饮茶的手顿了顿,话家常,呵,这么多年过去,这时候想到来联络感情回忆曾经了? “当年是我负你,如今倒是让我的女儿来受罪了。”男人知晓她的脾性,也不拐弯抹角,“当初的确是我先背弃誓言。” 仿佛陷入到深深的回忆里,男人的面上显露出一些感伤来。 “风秦根深叶茂,当年小小的宁氏的确是放不上台面的,况且你又突然被老爷子给予重望。老爷子找上我,告诉我要有自知之明……” “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是我宁鸿远受不住,经不起,没能和你坚持到最后。” “够了。如果你是想来说这些还是算了。”秦兰心冷冷地笑了声,“不用你来提醒我年轻时犯的蠢,我们早已井水不犯河水。” 那今天你又为什么来呢? “阿音不像我。”宁鸿远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咬起牙来可是厉害得很。” “是吗?我看她倒是跟你像了个十足。”要不怎么会只稍稍劝导,就落荒而逃?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也就是胆小怯懦,只知道保全自己的懦夫。 宁鸿远微微摇了摇头。 “想要的玩具我没有给她买,她会放弃;暑假送她去不想上的学习班,她会妥协;许诺过的度假不能付诸实现,她也会一笑而过……但这些都是她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她知道自己对玩具没什么耐心,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所以放弃了;她知道送她去学习班是为了她好,为了她比其他小朋友更优秀,所以她妥协了;她知道度假去不成是爸爸真的没空,所以她不撒娇纠缠。” “听上去好像很好商量,是吗?”宁鸿远笑了笑。 “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她并不非常在乎。她在心里早就划好了三六九等,什么是可以随手丢的,什么是要坚持下的,什么是不到最后不能妥协的,什么是坚决不松口的。” “她想要读心理学,可以跟我冷战三个月;她有非看不可的画展,可以让我调动所有需要的人脉就为了一张票;她爱上了……一个女孩,可以瞒着全家人几年不松口。” “她跟我说认定了子佩。”宁鸿远叹了口气,“那便是认定了她。” “即便我不想女儿走的那么难,不想她要遭受人们异样的眼光,我也不得不妥协。” 又添了壶热茶,“我只希望在咱们做父母这边,她们能得到一丝慰藉。”宁鸿远端起茶盏,向秦兰心边致意,“不求你能马上接受她们,只希望再给她们一个机会,好好看看。看这些小的能不能过了这些坎,能不能咽下这些苦,你说呢?” 秦兰心低沉着眉眼静了片刻,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未置一词,然后起身离开。 “兰心呐…还是那么容易心软。”宁鸿远半是释怀半带笑意地叹了句,喝茶罢。 ? ☆、柳暗花明 ?  五月中旬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于公。 风秦同意将近期购得股份悉数以当前市场价格卖还宁氏。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风秦靠着溢价战狠狠捞了一笔,顺便拿走了宁氏“回赠”的几个投资项目,打着互利共赢的旗号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尽管一去一回的确损失不小,少了风秦一大巨头的参与,一些小企业折腾来折腾去也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患。收回股权的第二天,宁氏在宁嗣昕的带领下全面碾压各路兵马,一些墙头草也纷纷效仿风秦主动“投诚”,蒸发的市值在一周内挽回了四分之一。 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宁嗣昕从中斡旋的结果,歌功颂德奉承拍马声音不绝于耳,先前那些隔岸观火的都换上了巴结的嘴脸,看得她一阵恶心。 宁嗣昕白捡了个大便宜,自个儿心里头还纳闷呢。 在内担任新职树立了威信,在外力王狂澜拯救宁氏于水火之中,再带上斯坦福时不时出席个论坛晚会,还有几个人纠结于娱乐八卦杂志的胡扯瞎编? 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其二嘛于私。 秦画家打算搬家,可不得算大事? 公司运作正常了,业绩上来了,终于得了闲了,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49 脑子一空就能让人揪心地疼——该!她暗自骂道,让你搭错筋跟自家妹子走一条道上去! 秦宛舒要搬家,原因无非就是受不了齐本尧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这事她不能惊动其他家人,更不会找宁嗣昕,只能赖着严子佩这表妹了。 严子佩二话没说,把自家隔壁买了下来,乒乒乓乓就依着秦宛舒自己的设计动了工——把表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看他齐本尧还敢不敢上门闹。 搬家这天医生特意请了假,却遭来了宁二同学的一个白眼。 什么意思? 就不能给家姐创造点机会? 你让她来就好了嘛!多个人多份力。 是哦…… 于是乎宁大小姐被软磨硬泡强拉硬拽地塞进了驾驶座。 “姐,斯文是怎么回事?” “斯文?谁?”宁嗣昕开着车目前还有点蒙。 “不就你那传说中的男朋友吗……”扶额无语。 “斯坦福啊……就那样。” “不会吧姐,真谈上了?”瞥了眼窗外严子佩的座驾,幸好是分车而行。 “随便。”宁嗣昕不愿多提,抿着唇目视前方。这时段路上怎么就有这么多碍眼的车呢? “诶诶诶随便什么意思,秦姐姐怎么办啊你就这么放手了?” “什么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一掌按在喇叭上,尖锐的鸣笛声让宁二吓了一大跳,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姐姐的脸色,嘴巴张了又合,不再去招惹她。 一旁“保驾护航”的严子佩看着前方左拐右绕横冲直撞的suv皱了皱眉,提速跟上去。 很快就到了秦宛舒家楼下,熟悉的小区花坛,熟悉的单元门,甚至熟悉的晨练阿姨……宁嗣昕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上去吧。” 宁嗣音扶着车门,眼神晦涩。 “怎么说,阿昕。我有些失望。” 宁嗣昕轻声笑了笑。 “失望什么?失望没跟你上一条船?” 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等她的严子佩。暮春的日头已经很高了,阳光打在医生的头顶,那一隅空气中的浮尘都特别清晰。医生插着口袋,目光温柔而灼灼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不会想失去她的。” 谁又想失去她?她优雅,纯洁,温和,体贴,遗世独立……世上最为钟灵毓秀的美德都汇集在她身上,所有能够想到的美好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那又怎样呢? “阿舒有她自己的生活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 “对,这也是你的选择,到时候别后悔。” 到了楼上秦宛舒已经大包小包打理好堆在了门口。这屋子本来是精装房,住进来也就半年多,来的时候没多少东西,走的时候倒是一大堆——大多都是宁嗣昕“照顾”她的那半月两人一同添置的,那人说是要多点家的味道……啊,又想开去了。 “你们等会。”秦宛舒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个相框出来,红木的,玻璃光亮如新,一看就知道主人保护的很好。 “去年春节照的?”严子佩接过来,是秦家去年春节的全家福。 宁嗣音也凑过去看。 照片里的子佩身着米白色的羽绒服,面容比现在要冷峻很多,她未来丈母娘仍旧是气场全开,中间的老爷子精神矍铄,右边的应该是子佩的表哥秦初阳,再就是大伯和大伯母。那时候秦宛舒还没流产,肚子已经明显地隆起,全家众星拱月般把她和老爷子簇拥在中间。她脸上的笑自然地带着母性的光辉,手托着肚子,身侧仪表堂堂的男人也是一脸宠溺。 “这个人我见过……” “齐本尧?”这样的画面放在这会儿有些讽刺了。话说回来,阿音会在哪里见过他? “他就是齐本尧?!”即使作为秦姐姐的心理医生知道许多内情,出于客观判断的考虑宁嗣音一直坚持不见齐本尧——毕竟如果长太丑印象分就直接为负了。 “这样的话他……”看了眼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秦姐姐,宁二欲言又止。 医生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低头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只请了半天的假,赶紧动身吧。” 秦宛舒不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也不追问,点点头搬了个收纳箱率先走了出去。严子佩和宁嗣音对视一眼,不知交流了什么,急忙跟上。 候在楼下的宁嗣昕远远就看见秦宛舒摇晃不定的样子——显然是搬了个超出能力范围的箱子。她没作多想,三两作步上前去,慌忙间手覆在了那人的手背上,又触电般缩了回来。换了个方向,“给我吧。” 秦宛舒见到来人也是一愣。说什么好?谢谢,不用麻烦,还是好久不见? “给我吧。”见她不说话,宁大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秦宛舒呐呐地松了手,见她利落地接过,放到了早已腾空的后备箱里。 宁嗣昕背对着她闭了闭眼,刚把一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就听到那人如水的嗓音:“还好吗?” 宁二从她们身边目不斜视地路过,只不过支起的耳朵暴露了一切。 “或许吧……”她说。 把行李安置进了新家,宁嗣昕不知哪来的会议很快“功成身退”,剩下三人一同吃了午餐,接下来上班的上班,打扫的打扫,冥想的冥想。 对,宁嗣音可没忘记上午齐本尧那茬。回到家里好好地理了理回忆…… 大概是四月底,几番考虑下来宁二终于向柯见深递了辞呈。尽管师兄极力挽留,表示并不在意,她也不想因为个人的原因影响工作室的声誉。于是,表明“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的同时,柯见深做东,在某酒店顶层米其林三星餐厅举办了热烈的欢送仪式。 参加欢送的人不多,也就几个同为心理咨询师的同事外加cathy之类熟识的前台助理。一行人到达酒店大堂,一边闲聊一边等着电梯。 电梯门打开时大家还在有说有笑,见着里头的人,脸色却都变得有些异彩纷呈。 “sylvia!你怎么在这?!”噢……单纯的小cathy。 电梯厢内只有一男一女两人,空间很足,他们却偏生要站在一块——稍稍学过行为心理的人都知道,360cm以上是公众距离,44cm以下属亲密距离。其中意味就不能不引人深思了。 电梯还要下行,没有人走上前去。sylvia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应着cathy的呼声走了出来。男人则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电梯门阖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你不是中午就请假了吗?来这里干嘛?” “你的项链好漂亮!一定很贵吧!” “诶……没见过你穿这条裙子,妆化得这么浓我差点没认出来。” 噢……可爱的小cathy。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0 当时宁嗣音并不想多做评论,有些女孩在年轻时总会走些弯路。用自己的外貌或者其他做资本去换取一些对她们更实际的东西。学习心理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惯了,也看淡了。个人选择而已,无可厚非,也没做他想…… 然而现在。 “那个男人是齐本尧。”医生夹了块萝卜给她。 不想吃萝卜。 补充维c。 不想吃。 对身体有好处。 好吧,宁二把嘴塞得鼓鼓的,含糊着说:“对。我只见过一面,但印象还蛮深刻。” 严子佩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这样吗…… ? ☆、等这些事过去 ?  齐本尧今天刚进公司大门就有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报信,说在风秦效力十三年的财务总监收拾东西回了家。他心里咯噔一跳。 虽然总被骂不成器,齐二少多多少少有些小聪明,学起东西来很快。进入风秦两三年,本来架空的副经理之位也渐渐有了实权,——当然这少不了他时时刻刻想着一雪前耻的岳父的助力。 而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着实让他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先是他带头提出的宁氏收购方案突然被全盘撤回,再是交好的高管三三两两被辞退……办公室的椅子这还没坐热呢,秘书就告诉他董事长传唤,忙战战兢兢地上了楼,一路上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一进董事长办公室,他便眼尖地瞥着了桌上平摊的几份杂志,头版头条赫然是宁家大小姐和某世家女子的奇闻轶事。霎时间心里拔凉拔凉的,也不敢先开口说话,手心直冒着冷汗。 略一思考,齐本尧挂上黯然神伤的表情,“姑姑,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舒儿她……唉,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和那宁嗣昕纠缠不清。” 秦兰心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他,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么说……这杂志上的便是我们家舒儿,你倒是很清楚?” 嗯……嗯?!这是被套话了?齐本尧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姑姑您别怪她,都是我不好。我工作忙,照顾不到她的心情。不过姑姑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要我用爱心和耐心感动……” 他的深情告白很快被秦兰心不耐地打断,“舒儿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也不想管。倒是这个……” 话说着,她的手在几张文件间慢条斯理地来回翻动,纸张摩擦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 “你在风秦这两年有了些本事。” “我看了看,前瞻性挺强的,三个月前就开始调动公司项目款往宁氏注资,再釜底抽薪那么一用……多亏了你,风秦市值这回可是水涨船高。” 齐本尧感觉腿有些发软。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风秦跟宁氏有多大仇,下这么狠的手,啧啧……你说是不是?” “这……这项目是从您……从您手上过的。”齐副总没几分底气地挺了挺胸。 “啊……对,我手上过的,我签的字。功臣你来做,恶人我来当,分工明确,决策高效,好的很。” “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对,齐副总说什么是什么。顺便我们再把其他事情也掰扯掰扯。” “你最近好像同公司里的大小董事都很熟?”秦兰心抬眸看了看他,齐本尧被她寒刃般的目光逼得向后缩了缩,“下面都说风秦要变天了,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齐本尧忙竖起三指表明忠心,“我对风秦忠心无二,和董事们只是工作上的接触,姑姑您千万别被小人混淆了视听。” …… 一时间空旷的总裁办里寂静无声,秦兰心突然温和地一笑,用一种颇有些长辈对待晚辈的和蔼语气说道,“站累了吧,坐。” “本尧这两年为风秦尽心竭力,我这做姑姑都看在眼里,又哪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伤了家人间的感情。” 这是哪一出?齐本尧的精神不敢松懈,微笑着称是。 “是我对家人太疏忽了,连你要当爸爸的消息也才知道,这声恭喜不晚吧?” 齐本尧腾地站起来,膝盖磕在了办公桌上,疼得龇牙咧嘴,刚缓过来就忙不迭地否认:“哪哪哪的事啊!您也不是不知道舒儿她不能……”秦家这姑奶奶实在太厉害了,他早就把那小情人藏到国外去了,怎么还能扒出来? 嗤……“舒儿自然是不会有你的孩子的。”秦兰心的眉挑了挑, “以后也不会。” 什么意思,是指秦宛舒的身体……还是秦兰心要在离婚的事里参一脚?!秦宛舒到她姑姑这告状来了?按她的性格不应该啊…… “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然后,拿你的爱心和耐心去感动大洋彼岸的那对母子。”秦兰心脸上的笑容一分不剩地收了回去,文件扣在他面前,目光深不见底。 齐本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又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一扫先前的灰败,扶起翻到的凳子坐下,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摆出谈判的架势来。 “我承认,承认孩子的存在。” “那是一个意外。” “孩子生下来后我会给那个女人一笔钱——孩子由舒儿抚养,这对我们都好。” “我爱舒儿,不能失去她。” “如果姑姑一定要逼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对令爱不好的事。相信那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您说呢?” “董事长,您要的材料都在这里了。” “下去吧。” “需不需要我给子佩发一份到邮箱里?” “……” “我马上去工作。” 秦特助在风秦干了有十来年,能留这么久当然有她是秦家表亲的原因。年纪比秦兰心小上七八岁,工作能力强,作为亲信近臣,部门经理们见了她也得敬上三分。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了解秦兰心的脾气,一个眼神一声咳嗽事情就能妥妥帖帖地办好。 近来她却愈发看不懂这位三十多岁就扛起整个风秦的董事长了。秦兰心一直都对严子佩面上严厉私下关心,最近母女俩明明在调查同一件事,怎么就犟上了?齐本尧的事要想斩草除根容易得很,那些照片哪里构成威胁,又为什么拖拖沓沓还任他谈条件? 不懂,她是真的不懂。要不今儿个怎么会问出不该问的话来?不想了,还是赶紧工作去。 少了母亲的帮助,严子佩调查起来确实有些磕磕绊绊。但思路清晰了,终归不会岔到哪去。 要说齐本尧与她们宁家二位有什么联系,不过就自己和表姐。关系最为密切的,当然是秦宛舒。 “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齐本尧记挂上了嗣昕姐和阿音?”医生把宁二以洗碗的由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1 头留在了家里,独自到隔壁串门,“这对事情的解决很重要。” 秦宛舒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更准确地说,是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虚浮和闪躲。严子佩仍锲而不舍地盯着她,让她败下阵来。 “他撞见我和……和……”舔了舔干裂的下唇,秦宛舒起身,“我去倒杯水。” “那天我俩都喝多了。我还好些,嗣昕连路都走不稳,还硬要送我上楼。” “刚上楼就见齐本尧站在家门口……嗣昕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那人活像只斗气的小公鸡,哦不,小母鸡,当着齐本尧的面,挑衅地糊了自己一脸的口水。 “后来她对你做什么了?!”这时候还管他什么齐本尧,宁嗣昕那货到底有没有把自家表姐吃干抹净?!!! “没有。”矢口否认,却不可避免地红了脸,“我先把她哄到房里,齐本尧跟我大吵一架之后走了,等我回去她已经睡熟了。” 睡!熟!了! 干了那种蠢事之后她倒是心很宽睡熟了! 为什么特想抡袖子打人呢! “严子佩!你把我扔在家里一个人跑来和秦姐姐说什么小秘密呢!”为了出入取点东西互帮互助什么的方便,两家都持有双方的钥匙。 宁二刚洗完碗切好水果就发现本该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医生不见了,果然在秦宛舒这儿窝着。 医生瞬间把阴深深的表情切换成阳光普照模式,自然地把走到她跟前的宁嗣音揽入怀中,手指缠绕起她的头发,“在说……你姐……” “子佩!”秦宛舒尖声打断。 “在说你姐的男朋友多帅多体贴。” 宁嗣音倏地回头,想要替姐姐辩解又没依据支撑,“我姐不喜欢那男人。” “哦~和不喜欢的男人走在一起也可以笑那么开心。” “那只是商业合作需要!” “我爸妈也是合作需要,还扯了证呢。” 瞪!“你今天吃了火药了非要呛我?”宁嗣音怒气冲冲地瞪着严子佩,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往外扯。 “没啊。”医生含含糊糊地说着,“这不聊天吗?” “有你这么聊天的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秦宛舒无奈走上前去分开两人,刮刮宁二的鼻子,“多大的人了,还斗嘴。” “还不是她……哼!”嘴上不让步,心里是难受的很。子佩的这些不满自己又何尝没有?只是别人的爱情,自己不能代理,看着她们两个你进我退,急又有什么用? 严子佩望见表姐眼里的一抹黯然,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吃饱了没事干。她拉了宁二的手,抬头一笑,“等这些事情过去,我们四个再一起出去度个假。” “嗯,等这些事过去。” ? ☆、局(一) ?  导演:严子佩/统筹&amp;记录:宁嗣音/技术支持:宁嗣同/演员:严子佩/情景体验者:齐本尧 3,2,1,a! “子佩,”齐本尧走进包厢,脸上满是对小姨子的亲昵关心,“怎么突然想起和姐夫聚聚了?” “靠这男的也太不要脸!这时候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阿同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他那猥琐的眼神,猥琐的语气,猥琐的动作,无处不猥琐!大概是听到了宁嗣同咋咋呼呼的声音,子佩不适地撩了撩头发,顺势调整了下耳机的距离。 “齐副总不是早料到我要请您吗?只是前段时间您忙得脱不开身,总不好打扰。”不冷不热的语气,配上嘲讽的咬字——漂亮的开场。 “哪里有的事。子佩要找我哪里会没时间,舒儿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要什么姐夫也得上天入地给你取来呀!”齐本尧一口一个“姐夫”用得顺溜,听得一旁隔间里的我们分分钟想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您帮个忙,把这份文件给签了。”子佩单刀直入,把黄色的文件袋推到他面前,“相信对齐副总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齐本尧只一瞥,眼睛微眯,很快又舒展开来挂上了笑,“不急——不急——” 这只狐狸又想干什么! “子佩还没吃饭吧,这顿姐夫请!服务员——” 他很会掌握主动权,我在耳机里轻声提醒子佩。等点完了满汉全席,反客为主地斟上了茶,齐本尧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说这女人吧,没个男人在身边,难过。” 放屁!韩国总统朴槿惠还无父无夫无子三无总统呢,不照样撂倒了韩国政坛清一色的男人? “男人努力赚钱供一家花销,女人嘛,专心持家照顾老小,一家人才能和和气气美美满满的,你说是不是?” 美美美美得你,签了离婚协议书爱怎么美怎么美废什么话! “你说我如果就这么抛下舒儿不管不顾,那我真是禽兽不如!让别人怎么看她?生不出孩子被夫家敢出门的弃妇?” “啊呸,我一男的都看不下去了,这人哪个年代穿过来的呀?!诶……阿昕别冲动别冲动,冷静一下,冷静……还没到你出场,别坏了计划。”没等我发言,阿昕已经怒不可遏想要冲出去了,我和宁嗣同连忙按住她让她稍安勿躁。 “哎呀阿音你的表情怎么也这么狰狞!吓死宝宝了。”能不狰狞吗?这直男癌晚期治都治不了啊。 我定下心神观察子佩的表情,她倒好像没怎么注意齐本尧如何抒发他对“家庭美满”的理解,光顾着耳机里的动静了。听了半天宁三儿义愤填膺的吐槽,没见我有什么评论,子佩一双眸子冷冷地射向对面讲的飞沫四溅滔滔不绝的人。 “齐副总的意思是——我妈这么些年过来都是见了鬼了?”呃,这招有点狠。 “那哪能一样啊。姑姑那是女强人,一个顶仨,我佩服还来不及……”齐本尧上演了一场川剧变脸,把妈妈,咳别吵!子佩妈不是我妈?把妈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也对,这时候是跟我谈,还能好好说话。等那女强人出了手,可就不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医生率先撕破脸,齐本尧也不再装模作样,“哈哈哈……严子佩,你真当你那母亲奈何得了我?” “不瞒你说,她早就找过我,还不是不敢来硬的?” “说起来你还真是我的好帮手。要不是你和你那小女友腻腻歪歪贡献了不少好镜头,我现在哪能这么顺利?” 果然,在我们意料之中的,他把牌亮出来了。 “哦?齐副总这么自信。” “记不记得当初您是怎么让人从阿音电脑里盗的资料,种的病毒?” 是的,先前子佩单独去找了sylvia。拿照片,讲事实,说道理。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经吓,说几句法律责任,列几条法律条款就有些畏缩了。看见齐本尧和他的莺莺燕燕们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2 的照片又对金主失去了信心,子佩开了十万的支票在她面前一晃她居然不为所动!好吧,接着又答应事后再给她二十万现金——这才成功策反。 在内应的帮助下,我方成功删除了位于齐本尧办公室电脑内的照片资料,并且安上了宁嗣同特制超强病毒——一个月好不了的那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哈! “阿同,把右上角的镜头拉近些,对准他的脸部。” 宁嗣同依言调整了距离,这样我可以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变化。 齐本尧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却又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子佩一定知道‘狡兔三窟’这个词吧。” 说这话时他腿不抖,手不摸,嘴角没撇,眼神没闪,“是真的。”我告诉子佩。 我们当然早就想到这种可能性。所以子佩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好吧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没记错的话,齐副总在清城一共有三处房产吧。” 齐本尧眉毛一抖。是的,另外两处已经被我们扫荡了,只有齐本尧目前居住的家里不好有大动作。 “让我猜猜齐副总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书房?” “客厅?” “卧室?” “厨房?” “……” 子佩还在一个个漫不经心地罗列,还一边把手里的纸巾撕成条状。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笑的。 好吧,得干正事,“sylvia,你在听吗?” “厨房和客厅,这两块地方重点搜一下。什么?还要具体点……” 不知道是不是仪器采音太好,子佩已经开始行动了。 “啊……是厨房。齐副总这算是小癖好?” 齐本尧地眼神猛地晃了晃,没看错的话,他是在咬牙?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如果是,那他的演技真他妈的酷毙了! “嗯,找到了?很好。”我挂了电话,同时,子佩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嗷~好想舔屏。 齐本尧很生气,是的。所以他打死也不承认,“子佩啊,还是太年轻。你怎么不问问姐夫有没有随身带着?” “那齐副总您,有没有随身带着?”严子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齐本尧。混蛋!不许那样看别人!“不管有没有,您有照片,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 齐本尧饶有兴致地看她。 我实在听不下去两个人有过来没有过去,给子佩下了指令,“plan b.” 在我边上窝着操纵杆的宁三儿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敲了他的脑袋。 “干嘛又打我!”小王子帅气的小脸皱成一团,我下手有那么重?“姐!你快看。” 哦,子佩什么时候折的飞机?她把照片一艘艘飞到齐本尧的身上,在他平整的西装上戳出凹陷的痕迹来。齐本尧打开了,砰!哈哈哈哈哈哈,他……他他他的衬衫纽扣崩了。一口气憋在上边有这么夸张吗哈哈哈哈哈! 我和宁三儿不遗余力地嘲笑着,左边的阿昕却紧锁眉头,死盯着画面。好吧,我俩端正了表情,继续看戏。 “别告诉我这位小姐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令郎……那可要罪过了。”子佩的眼里没有一丝暖意,手指一声声扣着桌面,似乎在等齐本尧的答复。 照片里的女人扶着肚子,戴着墨镜,一旁几个彪形大汉拎着一溜的名牌袋子好一副母凭子贵的样儿。 “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严子佩,你要是敢动她们一丝一毫,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见子佩不答话,齐本尧稍稍冷静下来,改用了怀柔政策,“你表姐喜欢孩子,这孩子是我送她的礼物。”礼物?!他把人命当什么啦! “再说了,医者父母心,我相信子佩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子佩做不出,你猜我做不做得出?” ? ☆、局(二) ?  “子佩做不出,你猜我做不做得出?”宁嗣昕推开包厢门,微笑,移开齐本尧右边的椅子,落座。 本来挺大一圆桌,严子佩和齐本尧面对面分据两端,看着都慎得慌。现下宁大小姐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也让齐本尧慌了神。 或者说,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齐本尧做梦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眼前的这个女人拥着自己的妻子,深深地吻下去,甚至可以看见她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 那天他是想找秦宛舒道歉的,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在家门口吹了半小时的风,远远见她们搂搂抱抱推推搡搡地上楼,心里有些不悦。再不悦也比不上当面被戴上绿帽子来得刺激!还是个女的!!!秦宛舒没有拒绝不说,还为了她和自己大吵一架。 他这才知道,之前那些以为是姐妹情深的照片他妈的都是绿的! 宁嗣昕从桌面上拾起一张照片,轻轻摩挲。 “有什么比让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更痛苦?” “只要这位小姐出门散步时一不小心……啊,孩子没了。” “宁嗣昕!”齐本尧嘶吼着站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这不还在商量吗?”宁大掸了掸齐本尧的西装,“子佩,怎么这么不懂事,把齐副总的衣服弄成这样。” “啊对不住齐副总,是我考虑不周。那孩子是私生子……您也是,不但血脉相连还心情相通,怎么舍得呀。怪我!” 齐本尧眼眶发红,食指颤抖地指着她,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像只欲怒的狮子。 “姐你想干嘛?!”这不是计划里的内容啊,宁嗣音在耳机里压低声音。 “来,喝碗汤,消消火。别气坏身子,连靠女人上位的本钱都没有了可怎么办,还怎么当倒插门界一根草呀。”恍若没有听到宁二的提醒,宁嗣昕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信念一往无前。 哐当一声,汤碗被打翻在地毯上。对面的严子佩立刻站起来——手里拿着餐盘。齐本尧在她们两人间扫了几眼,头上明显爆出了青筋,牙齿咬得咯吱响,强压下怒火,夺门而出。 同一时间,隔间里的两人迅速冲进包厢。 “姐!”这是火急火燎的宁三儿。 “姐,你手上没事吧!都红了……”这是泪眼朦胧的宁二。 “能有什么事?我靠齐本尧那犊子竟然帐不结就走?!菜都快凉了,都给我坐下吃,别浪费。”宁嗣昕桌一拍,筷一拿,就往菜碟子里头伸。 “我去买烫伤药,先带她去冲冲水。”严子佩走过来,抬起宁大的手看了伤处,又跟她交换了眼神。 宁二忙不迭截了她的筷子,带着姐姐往洗手间跑,哗哗哗地冲了十分钟还不罢休。“阿昕,台本里没这出啊。这太危险了你知道吗?!你刚才没看他那眼神,简直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这不是一时怒上心头口无禁忌吗?换你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3 你能忍?” “我当然我……好吧,那你也别离他那么近啊,他一大男人万一动起手来你往哪躲?”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想笑。看到你家医生那会儿抄起个盘子没?” 宁嗣音白了她一眼,“还真是心宽。” 老宁家家训:做事留点余地,说话积点口德。 宁嗣昕算是犯了大忌。 这天半夜严子佩正医院里当值,小护士们围着她办公室门口不愿散去,就连主任路过也意味深长地笑一笑——只因为舞台中央这位闪耀男主角——齐正昊。 齐正昊不是第一次找上严子佩,半夜里倒是头一遭。 “抱歉,这么晚打扰严小姐。” “不打扰,但是请您把门带上可以吗?” 齐正昊尴尬地转身关门,送给小护士们迷人的微笑。 “还是因为家弟的事。” “我说过了,我不会因为他从前是我姐夫就姑且放过,他做的事已经超过我的底线了。” “不不不,我这次来不是说这件事的。”齐正昊摆手,“当然,我还是希望严小姐能够手下留情。” 严子佩一副不是不说这事的表情,齐正昊也不好死皮赖脸,“我来是想问问你,本尧几天前和你见过面吧。” 医生默认。 “你们到底谈了什么?回来后他就有些……歇斯底里。” “之前为了看住他,爸爸勒令他回来住,他也一直很乖顺。可是最近动不动就跟我杠上,在房间里砸东西,跟爸爸顶撞,精神也很不好……” “两个小时前他突然冲出家去,家里人没跟上。” 严子佩渐渐皱紧了眉头,不安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老大——老大!”王二小破门而入,“赶紧的有患者。” “患者叫什么名字?”严子佩一把抓住住王示的肩膀,面上表情再也管理不住。 “我哪知道啊快走吧,车祸,伤得挺严重的血到现在也没止住。” 下面插播一则快讯:环城北路五岔路口交界路段发生一起三车相撞事故,三位司机已被紧急送往医院。警方公布部分监控视频显示,黑色suv突然变换车道,逆向行驶冲向于正常行驶的轿跑,轿跑被撞击后冲上花坛,而suv被避闪不及的厢货车撞翻……让我们联系现场记者。 记者:这位警官,可以跟我们透露一下具体情况吗? 警察a:我们还在调查取证,不方便透露…… 警察b:前面的让一下,不要妨碍公务。 记者:主持人,现场情况就是这样。 好的,我台将继续跟踪报道。来看下一条新闻…… 候诊大厅的电视里清晰地播报着这则消息,齐正昊插着口袋站在那儿,神色冷峻。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爸爸气急败坏又忧心忡忡的声音。 “你弟弟出事了。” ? ☆、天意弄人 ?  病房里很静。宁嗣昕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有力的的呼吸和心跳。万幸,不用带氧气罩,不用贴心电仪,不用插管……万幸,还活着。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病号服已经被打湿了不下三次,被□□到耳朵生茧。所以现在是宝贵的独处时分。 “咔嗒”。这回又是谁…… “还好吗?”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还不见她。 宁嗣昕半天才幽幽地睁开眼,“严大夫,这是你问我的第二十一遍还好吗,我也第二十一遍回答你,如果没有你们的打扰,我很好。” 严子佩耸肩,受人所托没办法。至于受谁所托,大概媳妇儿5次,岳母4次,岳父3次,小舅子2次,丁初我1次吧。 当然,这次来有正事。 “你想要的东西。”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格外醒目。纸张有些明显的皱褶,最下面齐本尧智障儿童般扭曲盘旋的签名也很夺人眼球。 “呵……”宁嗣昕看着那白纸黑字,本该感到欣慰的,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酸,“放着。你帮我给她吧。” 仿若没有听她的话,严子佩径自把协议书放在了床头柜上,帮她把病床摇起来。 “我有些后悔,”医生坐在床边削了个苹果,递给她,“后悔做出那样的计划。我没有想到齐本尧真的会狗急跳墙到这个地步。” “但很有效不是吗?至少可以让他蹲上三五年。再说我自己愿意的啊,骂他骂得也是浑身舒畅,”这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惯常的笑容,“只是千万别被我们家小朋友知道了。” “要是被阿音知道我是故意的,这几个月她都不会理我了。” “只是阿音?” 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宁大这会儿也顾不上别扭 ,“别让她知道。” 严子佩自然是不会告诉另两位当事人故意激怒齐本尧只是她们计划的一部分,否则首当其冲遭殃的还不是自己? 宁氏恶性收购事件难免扯上整个风秦——这一点齐本尧做的很聪明,企业法人代表是秦兰心,最开始注资挪的也是签了字的公款,彻查起来风秦难免受到影响。 再往前推的心理工作室资料泄漏事件,人家基本上没有亲自动手,直接证据少之又少,证人嘛sylvia算一个,又答应的人小姑娘拉她一把,不好下狠手。真算起来事态还没进一步恶化齐本尧就收了手,情节也不算特别严重,还真不够他喝一壶的。 更别说还有新航在其中转圜打点,姻亲关系还放在那儿,人家哥哥也求情了,又不好开口向妈妈求助……不让齐本尧再自个儿作点死怎么行? 医生这点小心思和宁大小姐不谋而合。哪知宁大入戏太深,齐本尧也太经不起挑衅……当真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齐本尧从家里冲出去,到路边摊喝了一肚子不知道什么角角落落勾兑的酒水,仰天大笑一番被过路人投以无限悲悯的注目礼。他并不在意。砸了一叠红票子在桌上,晃晃悠悠地上了自己的车,看着路灯闪闪烁烁昏昏黄黄的同时心里还在想七想八。 秦兰心她们母女俩还真是血浓于水,妈妈前两天刚下了最后通牒女儿马上就来摆开来谈……他又哪里会怕。问题是宁嗣昕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的?他自己的老婆他爱怎么着怎么着,被她一女人戴绿帽子算什么事? 哈,家人。他那哥哥从来看他不顺眼,都是自己低声下气地赔笑脸在老爷子面前演兄弟情深。老爷子又真的宠自己吗?宠自己怎么把新航的股份都给了齐正昊?妈妈一心只想着花钱抱孙子,又有什么时候在意过自己的感受?不是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有私生子的身份? 最可笑的是秦宛舒。大家都说秦宛舒温柔贤惠,娶了她是天大的福分。她温柔吗?温柔。贤惠吗?贤惠。除了生不出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他妈试试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4 每天对着个微笑机器人求欢! 啊,那是宁嗣昕的车子吧…… 不是我对不起全世界,是这世界容不得我。 看着自己右边吊起的“石膏棒”,左手摸摸头上的纱布,身体又一阵酸痛,宁大忿忿地撇了撇嘴,“这笔帐不能亲自讨回来还真不爽。” “人家这会儿也才刚醒过来,连坐都不能,估计这辈子也就半身不遂了,还不够吗?” 干笑两声。说起来要不是自己打方向打得快,这会儿“半身不遂”的应该是她宁嗣昕了。再回想那时的场景还是一阵阵后怕,车灯明晃晃地照在她脸上,巨大的轰鸣,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晕眩,疼痛,鲜血的味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好像想到宁嗣音宁嗣同俩活宝出生没多久,被爸爸抱在手上嫌弃地看那两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想到自己最喜欢的连衣裙好像被弟弟剪成了布条,最宝贝的机械钟表被妹妹扔进了泳池里;想到上学时有个男生向自己告白被拒后泪流成河引来了教导主任害得自己被“全校表扬”,简直气得要死;想起工作后交往过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甚至想过结婚,最后突然心里不得劲提了分手,对方一头雾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自己也是蛮抱歉的……还有,想到她。 想到她什么?想到她温婉的笑,想到她身上淡雅的味道,想到她作画时的专注神情,想到她夜里恬静的睡颜。人在濒临死亡时总会有一些埋藏在脑海深处记不真切的东西电影胶片般放映,就像她不知道秦宛舒有那么多的瞬间印刻在自己心上。 严子佩看她明显放空的神情,轻手轻脚地转了身离开。 “喂。”宁嗣昕突然开口把她叫住。 “什么?” “你说……”歪了歪头,宁大扬扬手中的文件,“现在打苦情牌有没用啊?” 她问得吊儿郎当,挂着戏谑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正经。 医生却真当认真地想了想。 “大概吧。” 秦宛舒温温柔柔,却也不是一味同情弱者的人。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 秦宛舒来过。当穿着睡衣满脸惊慌失措的宁嗣音敲开她家房门,她的心就没有一刻是落地的。从手术室前焦灼的等待到接到她转醒消息的一刹那,仿佛漫长的一个世纪。漫长到让她回忆完她们的相识相知,那个隐忍的表情,那次荒唐的吻,那些快到崩溃边缘又被按了急停将发未发的争吵。 她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 人生谷底的一双手,寂寞长夜的一束光? 她很体贴,有时候又莽撞得像个愣头青;她很成熟,有时候又幼稚得像个小孩子。她笑起来很好看,但她在自己面前强扯着微笑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她优秀也骄傲,可是自己却无意把她摆在了一个卑微的位置,让她卷入一场不该卷入的风暴…… 秦宛舒不知道怎样面对她。 现在的秦宛舒站在三院齐本尧的加护病房外。 毕竟里头躺着的人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宛舒,齐本尧精神状态不好,你们还是先别见面了。”几天来齐正昊的脸色都很臭,此时面对秦宛舒才缓和些。话说得很委婉,翻译过来就是“那小混球脑袋还有些不正常,别进去刺激他了”。 秦宛舒理解地点点头,自己也没打算进去过。 “我代他向你道歉,虽然这弥补不了什么。离婚协议书给了子佩,你……” 秦宛舒的脑袋嗡嗡作响,再听不清什么“虽然你不再是我弟妹,希望以后还能做朋友。”齐本尧同意离婚了?自己几个月来想要达成的事情,就这样了?她轻松不起来。 “舒儿啊……”从病房里出来哭天抢地的是齐本尧的生母,“念在夫妻一场,你去帮本尧求求情,让子佩还有宁小姐放他一马,啊?” “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呀……”她说完这话又用泪眼看了齐正昊。 “正昊,帮你弟弟说说话!他现在已经残废了,要是在监狱里待上十年八年谁来照顾他?在里面受欺负怎么办?干脆我也不活了!”她说着身子就瘫软向秦宛舒。 秦宛舒忙伸手架住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齐正昊厌恶地皱了皱眉。他拽过女人的手臂,不客气地推开,道:“我对齐本尧的耐心已经用尽了。自作孽不可活,这些话你留着跟爸爸哭诉吧。” “你怎么这么狠心……”齐母哑然,一屁股坐在瓷砖上大哭大闹起来,很快被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和闻声赶来的护士围了圈。 “真的很抱歉。”齐正昊满脸疲倦,看来这样的戏码已经演过很多次了。他护着秦宛舒从人群中穿过,秦宛舒回头看到齐母绝望而扭曲的面庞——无论从前她对待自己如何尖酸刻薄,此时她也只是一个为儿子未来担忧的可怜母亲罢了。 天意弄人。 ? ☆、今别离·从前慢 ?  “建通的那个案子还要给你几天才能拿下?别跟我说时间太紧,我咳咳咳……” !!!宁大瞪大双眼看着抢走她手机的这个人,脑海中席卷过一场太平洋风暴。 “医生让你这么养病的?”愠怒的语气。 “……” 见她不说话秦宛舒突然软了心,把还在“喂?宁总?”叫唤的手机放到她手里。 “下次再说。”宁嗣昕的声音很低沉,听得那边的销售总监一阵惶恐,哆嗦着挂了电话。 “来找严子佩?” “她不在这儿。” “你可以去办公室看看。” 明明想好好抒发一下思念之情的,开口却成了这般不客气的话。 果然秦宛舒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把避开视线,煲好的猪骨汤放在一旁,安静地把碗勺取出来。不出意外地瞥见了先前严子佩压在那儿的离婚协议书。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对上了宁嗣昕没有离开过的视线。那人眼里的灼热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硬生生压了下去,却仍是被她捕捉到了,心头一颤。 “有笔吗?” “抽屉里。” 秦宛舒取出笔,粗粗浏览一遍,就依着床头柜,在女方签字处落下了大名。习画的人字不会差,秦宛舒的字自由一派风骨,这次的落款却显得格外遒劲。她心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在宁嗣昕眼底下签了这份协议。 这样的举动落在宁大眼里就别有意味了,于是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 “子佩都告诉我了。那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秦宛舒用眼神传递着不解。 “我能做像那天一样的事吗?”话虽是征询意见,身体却已前倾,“不说话我当你是……” 是那样小心翼翼的触碰。含住,吸吮,描绘唇线,像坠入云间的柔软,像薄荷沸腾漫溢的清凉。她微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5 微发着颤,却没有推搡拒绝。宁嗣昕愈发贪婪地凑近去,想要把这丝绒的娇软,这巧克力的浓滑,这蜜桃的香甜尽数吞入腹中。直到两人忍不住微喘,这一吻才结束,牵出淫霏的银丝来。 宁嗣昕和她额头相抵,脸上挂着清妩笑意,眼角却微微泛红。她摩挲着秦宛舒染上红晕的凝脂,对上她充盈着雾霭的双眼,隔了很久,像用尽了力气般叹道:“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不了我吗?我帮你找个理由好不好?” 秦宛舒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心底升腾起来的那股热意和羞赧被她的话微微冲散了去。 “以前是朋友,现在……是愧疚。” 不是……她下意识出声。 “什么?”宁嗣昕的眸子霎时间像点燃的星子。 “我……嗣昕。”她叹,拉开两人的距离 “嗯?”这轻轻一应透着两百分的热切。 “我要离开了。” 宁嗣昕呐呐地张着嘴,她还要离开?自己就这么洪水猛兽? “等这些事结束,我会四处走走看看。艺术源于生活,总是待在画室里是没有灵感的……我不知道会是多久,或许两个月,或许半年……” “我可以陪你去!” 秦宛舒柔婉深邃的目光把她罩在隔世的缱绻里,那是千言万语。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就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愿管,又喑哑着嗓子重复,“我可以陪你去。” “嗣昕。这种感觉很奇怪,有时候轻轻柔柔的像片羽毛撩过,有时候又抓心挠肺地疼。我不知道……你愿意给我时间吗?”你愿意,给我,给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还能说什么呢,宁大扭过头去不让她看到自己忍不住滑落的晶莹。 “她秦宛舒算什么啊!从来只有别人追我宁嗣昕的份,为什么我倒贴这么久她还要走?我长得不好看吗?钱没她多吗?气质没她好吗?后台没她硬吗?……嗯,她后台是比我硬。” “对对对好好好,秦宛舒混蛋,秦宛舒无耻……” “不许你说她!” 宁二无语。“ok,您和秦姐姐都风华绝代,美貌无双。凭您这身姿这气度,一挥手一勾指还不十个八个地往上贴吗?” “只有十个八个?” “不不不,是成百上千。”宁二狗腿地给她姐姐敲着肩揉着腿,“你这还一身伤呢,情绪不宜太过激动。冷静,冷静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秦姐姐走了你才好开始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好恋情,不负你辣手摧花的威名。” 宁大已经滔滔不绝发表她的怨懑之情达半小时,亏得这病房隔音效果好,才没被小护士逮着□□。宁二呢,尽量顺着她的心意,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打脸。 宁嗣昕突然没了话,环抱着双臂在病床上平复着气息。 宁二感受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熟悉的味道飘至鼻尖,她讪笑着回头,“子佩?来多久了?” “呵呵。”医生对着姐妹俩留下一声冷笑,扬长而去。 “子佩,你听我解释啊!我只是在哄阿昕……” “这位家属,病人还在休息呢,走廊上请不要大声喧哗好吗。”小护士拉住疾走的她,义正言辞地教育着,宁嗣音忙应允认错,眼睁睁地看着电梯下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病床上那货不是故意的吧?!!! 齐本尧的案子是六月底定的论。 齐家还是好好打点了一番,判了四年,缓刑一年。 秦兰心旁听了全场,结束起身时路过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的昔日亲家,余光都没给一个。 远远见她走过来,宁嗣音热情又矜持地打了招呼,一副大家闺秀的乖顺样。秦兰心点点头算是回应,看着严子佩又轻哼出声,优雅端庄地走向了司机为她打开的车门。 严子佩知道,这是嫌弃她办事不利落,却也是基本认可了她的处理。要是母亲出手,齐本尧哪能这么轻松。 “终于结束了。” “是,结束了。” “为什么人类总喜欢搞到两败俱伤才罢休?” 严子佩过去牵了她的手,她的手里是微凉的湿濡,医生轻轻摩挲着,十指紧扣。 阿音,未来的路很长。你将遇到好管闲事的人、忘恩负义的人、狂妄无礼的人、欺骗的人、嫉妒的人、孤傲的人。他们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不能分辨善与恶。但是你也会遇到善良的人、温柔的人,即使世界无光也闪闪发亮的人。还有,你有我,你有永远爱你的人。 “对了,妈妈刚才向我点头了!”亮晶晶的眼睛,收纳着全宇宙的光。 只是母亲不容丢下的修养礼节罢了,严子佩不舍得打破她小小的欢呼雀跃。 秦宛舒走的时候宁嗣昕已经可以下床了,宁二和严子佩去的机场,她说什么也不肯去。她不敢去。她可是妹妹心目中的女超人,员工眼里的山大王,涕泗横流的画面被人不小心见去了怎么好 记不记得黄遵宪的那首诗? 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车舟。 车舟载离别,行止犹自由。 今日舟与车,并力生离愁。 明知须臾景,不许稍绸缪。 钟声一及时,顷刻不少留。 这一秒起飞的,那一秒已不知到了何处三万英尺高空。这一秒热乎着的,那一秒已不知被没入何处两万里的海底。谁知道呢? 于是宁嗣昕打开手机,往那人的邮箱里发了封定时邮件,时间就在半年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首汉俳小作。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千千万万遍 ?  如先前严子佩答应的,sylvia进去不到一个月就被放了出来,宁嗣音开车去接的她。尽管好吃好喝也没受什么委屈,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够呛。宁嗣音远远看着她出来,人消瘦了好一大圈,目中无神,满脸的疲惫。 “这里。”宁二挂着和煦的笑招手。 小姑娘对她当然没什么好感,鼻子一歪眼一斜,“谁要你假好心!” “这荒郊野岭的,你不坐我的车我可真回去了啊。” 姑娘赶紧往车里钻,车门砸得哐当响,把头撇向一边别扭着不说话。宁二嗤笑一声也不在意。车子从郊区驶入市区,sylvia看着窗外这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简直恍如隔世,就差没热泪盈眶发誓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宁嗣音好说歹说拉着她进了餐厅,落座后一开口就是一溜的素菜,瞅着对头姑娘的脸色越来越黑这才忍住笑把单子递给她。菜一上sylvia便顾不上形象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看得宁嗣音很是无奈。也是,看守所的饭菜再好能好到哪去? 她叹了口气,扶着额头,“算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6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6 我多嘴吧,还是想说几句。” “你很年轻,也有能力。完全可以靠自己的一双手撑起一片天,实在没必要依附在男人身上,做一件精致的衣服或者一个漂亮的花瓶。” sylvia正欲反驳宁嗣音便继续下去,“我知道你会说我出身优渥不愁吃穿,不知道钱来之不易。” “我当然知道。在国外我也曾咬着牙不用家里的钱,省吃节用结果还是经济窘迫,四处打工挣钱遭人白眼……不说也罢,钱是很有用。” “只是钱真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宁嗣音把一个黑色塑料袋和白色信封推至她面前,“话不多说,这是先前答应的二十万和去c城的机票。拿上你喜欢的钱,离开这里,希望你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轻巧了?又到底是什么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走了岔路?答案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宁嗣音比任何人都清楚“don’t judge me”的含义,也懂得宽容和忍让是世间最为钟灵毓秀之德。谁又能否认这小小的善意或许拥有改变人一生的力量呢? sylvia放下筷子沉默半晌,摇摇头,“这钱我不要了。” “诶哟,进去一个月思想觉悟还提高了?”有意缓和气氛,宁嗣音戏谑着笑,扣了扣桌面,“你可想清楚了。齐本尧的卡早就冻结了,你去c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这二十万还够你挥霍上一段的,你一小姑娘举目无亲漂泊在外,真不要?” 果然她的眼神动摇,踟躇一番尴尬开口:“那我拿五万。”说着迅速取出五叠红票子逃也似地夺门而去。看得一旁的侍者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不该帮顾客追回“劫匪”。 宁嗣音这才捧起一旁的大麦茶轻啜一口。啧,有些苦了。 从餐厅里出来,日头很高,看着行色匆匆躲避烈日的行人,宁二庆幸自己穿得清凉。不远处自己的车子旁站着大长腿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的医生。自己的确是特意选在三院对面吃的午餐,本打算办完事就上去撩一撩自家爱人,倒是没想到她碰巧下楼来。 于是宁嗣音晃过去,手搭在严子佩肩上,手指特流氓地划过她的锁骨,得到对方轻微瑟缩的反应后,痞痞地开口:“美女一个人?” 严子佩斜睨她一眼,看了看手表,径直往医院大门走去。 宁二赶忙跟上,嘴上还不正经,“诶美女,不一起吃个饭吗?” 医生这才停住脚,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是和小姑娘聊得很欢?” 哟,酸!看来是站了好一会儿。这是吃醋了?吃哪门子醋呀?还真有点小激动。 迅速扒住医生的手臂不放,“你不是知道的嘛,sylvia今天出狱我去接的她。”注意到严子佩的表情没有缓和,宁嗣音连忙补充,“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和女孩子单独出去吃饭。”又可怜兮兮地望着子佩,“姐姐也不行吗……” 严子佩一听这话甩手扭身抬脚动作做得无比流畅,留宁二一个人在后面追加,“姐姐也不行!妈妈也不行!你妈妈……也不行!子佩我错了……” “老大怎么走得这么快。你要的报告,我给拿来了。”感受到自家老大的低气压,王二小一头雾水,看见后头紧跟着满脸问号的宁嗣音,扬起笑脸打了招呼,“嗨,宁姐。” 怎么听着这么像老女人?宁嗣音狠狠地瞪他一眼,瞅着严子佩进了休息室,没多会儿拿着件外套出来。外套往她头上一挂,宁嗣音眼前一黑,只感觉浅浅的鼻息打在耳侧,清冷的声线道:“下次再敢穿成这样出来……分房睡。” “王示,走了。” 王二小收回冒着星星的视线,满满的哀怨,“老大,还没到查房时间呢。” 宁二扒下头上的外套,嗅着上面独属于严子佩的冷香,看了眼自己身上薄如蝉翼的衬衫,若隐若现的黑色内衣,直逼腿根的热裤……哦,搞半天是为了这个。只是严子佩,分房睡比较难熬的到底是谁? 这些事情算是披荆斩棘顺利通关,生活重新步上正轨。 严子佩前些日子为了处理糟心事把该请的假都请光了,别说出去玩儿的打算没能实现,住在同一屋檐下俩人都是“聚少离多”——也导致了每个温存的夜晚都是天雷动地火。 宁嗣音是闲不得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绝对不是她的终极理想,柯见深的工作室里的位置替她留着,仍旧被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一来咨询师只是过渡阶段的职业,不是长久之道;二来她家子佩美丽冻人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么还能做什么?宁嗣音想起年少时的美好憧憬来。 “想不想让我到你们医院上班,之前计划的那样?”深夜两人刚交流完感情,宁二的手在严子佩腰间打着转儿,慵懒地眯着眼开口。 “嗯…?”渐渐从迷乱中回过神来,医生拿开她作乱的手,警告地嗔她一眼,却因为眼里还未褪去的清妩,流出别样风情来。只愣神了千分之一秒,宁二小姐就手脚并用地扑了上去,然后……好吧,把话题收回来。 “阿音,不要总是考虑我的意愿,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勉强你自己。你自己觉得呢,你适合那样的工作吗?” “嘛..也不是勉强啊。楼上楼下见面方便,省得我一天到晚见不着人,老是往医院跑……” 严子佩的眉眼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弯了弯,嗓音里带了些温柔笑意,“是我的错。可是阿音,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拥有能够寄予全部热情并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职业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唔。” 宁二舔了舔嘴唇,“晚安吻,睡觉!” 最近某人有些不安分啊……严子佩这样想到。听着她刻意的微鼾,严子佩紧了紧双臂,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阿音,有时候我会有小小的自私,不愿意你的美被旁人窥探了去,希望你的目光每时每刻落在我的身上,但并不是要把你捆绑在身边,成为我一个人的小太阳。惟愿你能在更大的世界里发光发热,遇到许多真诚待你的人,他们会很爱你。但最爱你的——只有我一个。 ? ☆、司汤达综合征 ?  三个月晃眼而过。 “去年的今天……” 是,去年今日宁嗣音重踏上故土,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严子佩面前。她不敢奢求又忍不住贪心,大胆莽撞又小心翼翼。 去年今日严子佩泛不起波澜的心湖落入了一颗石子,然后积蓄在湖光深处的能量喷涌欲出,她满腔欣喜又自欺欺人,蠢蠢欲动又拒人千里。 “时间过得很快。”医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却盛满了深情。 “如果一个人日复一日做简单乏味的事,时间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7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7 的维度就会被主观缩短。所以和我在一起让你感到很无趣?” 通常对宁二这种胡搅蛮缠的行为,医生会有一百零八种辩驳方法。这次她却没有这样做,只是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直视前方,“哦,只是恨不得一夜白头罢了。”和你。 “停在这儿吧。”宁嗣音解了安全带,倾过身去在医生脸上落下一吻。 “校门口呢!”严子佩用眼神警告她,内里头却是掩不住的甜蜜,“下班我来接你。” “你今天不是晚班?” “和郑医生调了。晚上出去吃饭。” 宁嗣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暧昧眼神盯了她三秒,迅速飞了个wink,转身往校门走去。 进了研究所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宁嗣音这次没错开人流高峰期,只好对着学弟学妹们一一微笑点头。她是喜欢这样的环境的。所以深思熟虑过后请美国导师那边帮忙写了推荐信,很快成为清城大学心理研究所入编人员。其实也用不着大费周章,谢孝通一两句话的事,也就是为了成全宁二小姐所谓“不做空降兵”的骨气。 “师姐!” 哦,是她那素有心理学系系草之称的便宜师弟。几个月来端茶送水整理报告替她打杂打得不亦乐乎,这不又黏上来了。 天气已经很凉了。小伙子穿着件纯色tshirt,唇红齿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远远都能感受到青春男性荷尔蒙气息。“师姐早啊。” “早。”宁嗣音加速往前走。 “师姐知道司汤达综合征吗?” 一大早的来玩智力问答? “我每回见到你感觉都有那样的症状。”说完小伙子露出八颗牙齿——一个自认阳光迷人的笑容。 宁嗣音在脑海中迅速检索,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快一脸严肃地回答: “司汤达综合征,又称佛罗伦萨综合征。是指在艺术品密集的空间里,观赏者受强烈美感刺激,导致心跳加快,头昏眼花,混乱,甚至产生幻觉时的症状。 师弟,咱们做研究的得时刻保持科学严谨,词儿可不能乱用。” 系草被噎住了,愣了愣没赶上宁嗣音的步子,眼见着她进了谢孝通的办公室。 “这位老师,您能让系草同学好好考虑下同级姑娘们的感受,早些回归正途吗?” “哦……这我可做不到。我誓死捍卫人类爱的权利。” …… “局长,严小姐回来了。” 严国正好些日子没见着女儿,恰巧下属送来了当季的肥蟹,回想起严子佩小时候好像挺爱吃,便借着送蟹的由头过来。先是从三院打听了值班安排,确认后赶到严子佩公寓时间还早,毕竟要端着架子不好去家门口候着,便在地下车库里守株待兔了半天,再一看表已经是夜里九点。 “嗯。”严国正叠起平摊在腿上的报纸,抬眼望去。自家女儿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亲密地挽着手,说说笑笑一起往电梯那边走去。司机替他开了门,把“阳澄湖大闸蟹”礼品盒递上去,他拍拍西装上的皱褶,接过正欲往前走,却看到了意想不到又终身难忘的一幕。 那女孩的眼里许是进了沙尘,严子佩抬起手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轻轻吹气,吹着吹着……竟然落到了嘴上! 礼品盒哐当掉在地上,接着就是混乱的脚步,清脆的一声“啪”在地下车库里格外清晰。严子佩脸上是清晰的五个指印,宁嗣音一只手心疼地悬在半空又不敢落下,挡在她前面做出防卫的姿势。严国正气得双手发颤,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陆陆续续有停好车的住户往这边过来,见到三人对峙的情景发出小声的议论。 严国正憋得满脸通红,“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马上跟我到你妈妈那里去!”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走吧。”严子佩揽过宁二的肩膀,电梯开了,推着她走进去,很快严国正的视线就被人群挡住了。 “真的没关系吗?”宁嗣音拿着煮好的鸡蛋替她热敷。并不回答,严子佩闭着眼,似是在享受爱人无微不至的服务。她猛然想起自己还有要紧事没做完,倏地睁开眼,“阿音,房间门口有个箱子,你能先把它搬到储物室去吗?钥匙在箱子上。” “储物室?书房里那个?”宁嗣音纳闷。自己早就对那间小屋子满腹疑惑,几次三番询问严子佩只推说储物室里太脏乱,常年落着锁也不让人进。以医生的个性又怎么会容许家里有如此卫生死角出现?半信半疑间有那么一次自己实在好奇心旺盛去撬了锁,发现门里头竟还是门!到底藏得什么宝贝?正欲继续探索,就被下班回家的医生逮到了…… “那我先去?”心里的那点求知欲又被勾了起来。 “嗯,去吧。”严子佩接过她手中的鸡蛋,眼角隐隐带着期待的光芒。 宁嗣音去搬了箱子,掂在手里份量似乎很轻。又拿上头的钥匙开了两道门,摸索着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 大笑的,生气的,恬静的,搞怪的,有她低头专注读书的,有她枕着子佩的手臂睡得香甜的。暖色的灯光下,四面白墙上满满当当都是她的照片。从大学的青葱时光,到重新在一起后的甜蜜和苦涩……倚在墙脚的小书柜上还有几本厚厚的日记,收纳箱里是自己曾经送出的礼物,甚至是课堂上传的几张现已泛黄的小纸条。并不似特意布置的模样,好像本来就是如此,也本该是如此。她的眼前已然浮现出严子佩伏在桌案上记录心情时而微笑时而忧愁的面庞…… 喉中不知有什么哽住了。 在她逃离到大洋彼岸的日日夜夜,严子佩有多少次在这个小房间里呆坐到天明,有多少次收拾起所有的回忆又一一放回原处。她给这间屋子上了锁,却从来锁不住自己的心,她以为自己可以逃离,却怎么也逃不脱那个姑娘画下的囚笼。 刚才还躺在沙发上的严子佩不知何时出现在宁嗣音的后面,环住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窝,吐气如兰,“喜欢吗?” 后者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说着她有些哽咽了。 “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哭的。”严子佩扳过她的身子,轻柔地拭着她的眼泪,“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轻捶她的肩膀,宁嗣音破涕而笑,“我哪里不好看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大猪头。” 严子佩的头上挂了三条黑线,颇有些无奈,“啊对……严局长这次有些不厚道。” “我很喜欢。”她止住泪,眼睛闪闪发亮,仿佛流淌着一条银河。 “子佩,你知不知道司汤达综合征?” ? ☆、血浓于水 ?  “这是子佩早上做的一些曲奇,不腻的。阿姨晚上可以带到飞机上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8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8 吃……” “我不吃零食。”秦兰心在听到“子佩做的”瞬间瞥了眼医生,很快打断了宁二的“推销”。 只坐了四分之一沙发随时准备走人的医生抬眸露出“你看吧我就说别自讨没趣”的表情,复又把视线转回了明明暗暗的手机屏幕。 两人向来自律,若不是昨晚做了什么耗体力的运动,又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日,严子佩绝不会日上三竿仍睡眼惺忪——只不过这样的状态在她看到微信的下一秒就毫无影踪了。 听到医生的转述后,宁二的呼吸凝滞了三秒。 “你是说,你妈妈让我们俩一块过去?” “嗯。” 宁嗣音的头微低,几绺碎发挡在额前,一时间让人看不出情绪。严子佩有些担忧,用尽量温和笃定的语气安慰,“没事的,只是坐下来谈一谈。无论最终有没有协商一致,结果不会改变。” “子佩……” “嗯?” “已经十一点了。” “所以?” “我都还没有准备礼物你妈妈喜欢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平常爱好什么穿衣风格我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 “可是性质不一样啊啊啊啊啊啊。”这种丑媳妇正式见公婆的感觉哪能一样啊!!!! 感觉再次陷入人生危机的宁二最终选择了厨房。 “这种亲手制作的东西应该更显诚意吧。” 严子佩对此兴致缺缺,“妈妈不会吃的。” “你做的就不一样。所以我挑了西点。”考虑到你做中餐长期维持在煮挂面半生不熟或者烂成一团的水平。宁嗣音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严子佩用略带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宁嗣音视若无睹,“很简单的,你只要照着份量加进去搅拌就可以。”只要照着份量加进去搅拌就可以,医生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小心!” “慢点慢点……” “先别……!” “那是什么??” “是它自己启动的。” “书上不是写着快速搅拌均匀吗?” “我已经放了。” “这里不适合我……” 40g砂糖,30g蛋液,100g黄油加得再精准也挽回不了打蛋时混进蛋壳,搅拌时面粉四溅的惨烈事实。当然最终这次持续两个多小时的尝试在严子佩象征性地开烤箱关烤箱下结束。 心理严重受创的严子佩任劳任怨地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厨房回到卧室时,宁嗣音仍在整理着装。好一个出落标致的窈窕淑女!医生的视线胶着在今日格外动人的爱人身上,见她在落地镜前三百六十五度旋转,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什么纰漏,然后她的心里产生的小小的疑问。 “天气很冷吗?”虽说天气凉了下来,倒也不至于穿高领吧。 当宁二听到医生这样的疑惑,一片好看的绯红蔓延至耳尖,她银牙轻咬,羞愤地瞪了好整以暇的严子佩一眼。 对方很快了然,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 哦,回忆就此打住。现在的情况是严子佩和宁嗣音并排坐着,医生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好像对这个空间里的谈话漠不关心,宁嗣音尽量让自己保持端直又不显僵硬的坐姿,微笑着看着秦兰心。秦兰心则据一独立沙发,把装有曲奇包装精美的餐盒随意放在一边,目光直射向置身事外的女儿,思绪不禁飘向了秦宛舒启程前两人在书房里的谈话。 …… “姑姑,子佩和嗣音,她们并不像你想得那么脆弱。” “可是舒儿,你能理解一个……”突然想到了什么,秦兰心的话戛然而止。 秦宛舒嘴角扬了扬,笑里头带着些苦涩,让人看得心疼。 “我理解。我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想要她一辈子不受伤害,想要她遇到一个疼惜爱护她的人,想要她永远快乐……我知道的,不是吗?” 秦兰心,你是想自己的女儿变成像自己这样,还是像舒儿那样? …… 宁嗣音自以为动作幅度很小地踢了踢医生,严子佩手指一顿,无奈地收起手机,迎上母亲的视线。话语里却没什么温度,“严局长来过了?” “严国正?走了。”秦兰心的回答也很简洁,似乎没有兴趣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发挥。 宁嗣音听着母女俩用这样生疏的语调称呼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恰巧是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酸楚。她这般努力地在严子佩和秦兰心之间转圜,无非是因为秦兰心作为哺育和陪伴医生成长的最亲近的角色,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而严子佩作为秦兰心常年累月枯燥生活的精神支柱,同样不可或缺。无论她们之间爆发多大的争吵抑或多长时间的冷战,都无法阻断她们血浓于水的亲情。 不可否认的,严子佩继承了母亲大部分的优秀品质,坚毅,自立,内心的纯善……她也同母亲一般寡言固执,而且外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但是这些,就是秦兰心留给她的印记,抹不去的印记。 宁嗣音感激她让这样的子佩降临人世,感激这样可爱的人儿最终走到自己身边。 “哦……那您找我们想谈什么?” “没事就不能叫你回家了?”算起来严子佩确实好些日子没有回来过。当这句话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回应它的是医生的沉默。 宁嗣音敏锐地注意到秦兰心的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很快又被深沉掩盖了去。“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去面对接下来一切未知的坎坷风雨,社会上多数人的苛责和鄙夷,家族里长辈更为激烈的反对,有时候甚至是威胁到你挚爱的事业……你都准备好了吗? 熟悉秦兰心的性情,严子佩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问句意味着什么。她一时间觉得不可置信,情绪在胸口翻涌着竟有些疼。秦兰心仍然用她那种标志性的充满威压的眼光注视她,而她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母亲面前,俯下身收拢双臂,在她耳侧呢喃出那句话。 “妈妈,我是你的女儿。” 人类这么渺小,又有谁能断定什么样的爱才是正确的? 秦兰心反应过来女儿是真的在拥抱她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这句话。多少日子了,距离上一个拥抱多少日子了?是小子佩做了噩梦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求安慰,是本应出差的她意外出现在放学时的小学门口,是面对考上心仪高中的女儿自己象征性的“做得不错”? 恋人之间的爱怎样是正确的,父母对子女的爱又怎样才算正确的? 她很好地压抑住了眼中的湿濡,抬眼对上了那个许诺会爱自己的心肝一辈子的姑娘。姑娘的眼里盛着真诚,嘴角噙着笑意。她轻拍女儿的脊背,什么时候子佩的肩膀像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9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59 这样宽阔了?又是什么时候她的双臂变得这样有力了?感觉到眼睛再一次泛酸,她忙撇开头去。 平复情绪对于平常并没有多大情绪的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宁二反客为主推说再去厨房烧壶水,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人。 “我并不是同意你们的事。” “嗯。” “路是靠你们自己走的,要是你们互相扶持着走了一辈子,我也没有话说。如果你们再次分开……” “没有如果。” 这样的坚定在秦兰心眼里就像是孩童为了心爱玩具的保证好好完成作业的许诺。但正如严子佩说的,这是她的女儿啊。 宁嗣音再次出现时母女两人已经恢复了往常首脑会谈般的相处方式。 “严国正那边别去理他,他闹不了多久就会消停了。倒是你外公,我可不会插手帮忙。” “知道了。” “还有宁小姐。” “什么?”惊恐万分。 “这里有一些舒儿留下的画作,托你转交给宁总。” “呃……啊好!” ? ☆、不许你瞒着我老 ?  实木大门打开时,陈韫一分明听到面前这位妇人如释重负的一声叹。她略显紧张地回过头去看男友,却见他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切,就这么怕自己捅娄子吗? “你就是小一吧,”妇人笑得亲切和蔼,稍稍瞥了眼儿子,“快进来坐。” “噗——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叫‘小姨’。我想想按我们家传统该怎么叫,‘阿姨’?哈哈哈哈。”走进玄关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出来,穿着乳白色绒衣,手捧一杯热茶,雾气氤氲中的脸分明与自己的男友不止一分两分的相似。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了。 “嗨,我是你二姐。”猜测验证。 “你好。”陈韫一微微笑着,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迎上了对方伸出的手。 女人的手柔滑细腻,看起来平日里保养得很好,这会儿还带着热茶的温暖。她的一双眼睛极为好看,与男友不同,多了几分独属于女性的灵秀。里面有些好奇和探究——对了,曾听男友提起过,他二姐是搞心理研究的。晕,自己还是趁早把从《每天心理学》里学来的小聪明收起来吧。 “别搞得像领导见面似的,杵在门口干嘛呢!”男友过来揽住妈妈的肩膀往里走,顺便递给自己一个“继续努力”的眼神。 被二姐挽了手往客厅里走去。大沙发还坐着一个女人,头发堪堪及肩,一侧挽在耳后,黑色高领包裹出她好看的身体曲线。妈呀御姐啊,陈韫一两眼放出了光。女人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清冷的脸上勾出了极淡的一抹笑,微微颔首。随后视线落在了身旁的二姐上,二姐一哆嗦,不知何时臂弯间的手就消失了去。 是谁?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大姐?天哪大姨子们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姐夫你也在啊。”男友热情地打着招呼。等等,姐夫?什么姐夫,谁姐夫?大脑空白五秒钟后重新恢复运转,在百合小说中浸染多年的陈韫一全身的细胞都兴奋到了顶峰。这时候男友如有所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懊恼地呼出声,“我就知道——” “宁嗣同你知道什么……来小一,坐这里。”宁二拍了拍她和医生中间的位置。陈韫一腼腆地笑了笑,却还是忍不住撒着欢儿过去坐下。左看看右瞧瞧,浑身都在冒粉色泡泡。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拜托你离我媳妇儿远一点成吗?姐夫你也不管管!”宁三儿简直欲哭无泪。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个百合控女友和一个,哦不或许两个姬佬姐姐更悲催的事实。 “来小一,先喝杯茶。”严子佩不回应,斟了杯花茶递到陈韫一手上,后者受宠若惊地接过,停留两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御姐的手。 宁三儿两眼一闭,双腿一蹬。 “坐没坐相。”宁母在宁嗣同的背上轻轻打了一下,笑意吟吟地转头对着陈韫一,“你伯父听说你要来,特意下厨做菜去了,这会儿还忙着。” 这姑娘外貌能打八分,礼节修养也不错,宁母打算再探探虚实。 “小一和我们阿同是怎么认识的呀?认识多久了?” “对啊我也很感兴趣。”宁二托着下巴眨着星星眼。 “不就是宁嗣同公司的那个游戏蠢到要死,”说到这个陈韫一就来劲,不小心就忘记了男友之前的再三叮嘱,“我好心帮他修了几个bug他就跟我杠上了,还死不承认错误……” “停停停停停!”宁三儿要尖叫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友在家人面前塑造的淑女形象全然崩塌,“让我来……成吗?” 宁二很不厚道地捧着肚子笑,就说刚才分析这姑娘的小动作绝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贤淑,宁三还真得这样的人来治。 总结起来就是个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故事。宁三儿那会儿正帮了倒忙心情低落,开了公司的内测游戏打发时间。哪知公屏冷不丁地被刷爆了,里面列举了几个极为隐蔽的bug,还是个女性玩家,指不定是个抠脚大汉!到底哪个员工无聊刷公屏,情绪被点燃的宁三儿查来查去发现对方用的还不是公司内部网络……一来二去,三番五次,倒是两人兴味相投勾搭上了。 “大致就是这样。” 宁母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凝固,“小一,你也是做游戏的?”两个爱玩的凑一块了,自家孙儿的前途堪忧啊。 “哦不,游戏只是爱好,我做金融的。” “那就好……” “什么” “我说以后阿同花钱可有人管着他了。对了,阿昕今天怎么还不回来?家里有这么重要的客人还忙着公司?” 说曹操曹操到。“我回来了。”宁嗣昕脱下大衣,举起手中的塑料袋,“去南京路买了芝士蛋糕。” “姐你最好了!”宁二冲上去,袋子却被医生接了过去,“先吃饭。” “嗷呜。子佩就让我吃一口嘛……” “饭前不宜摄入高热量食品。” “姐姐你好我叫陈韫一!” 看着突然蹿至眼前的小姑娘,宁大吓了一跳,很快调整了表情。“小一?”她把头转向宁嗣同,“眼光不错啊。” 收到夸奖的宁嗣同心中没有一丝半点的喜悦,只有漫天铺地的危机感。所以他咳嗽一声,“好了大家介绍完了可以开饭了吧。” “对,可以开饭了。”宁鸿远从厨房中端出了最后一道菜,解下围裙招呼。 …… 宁鸿远看着准儿媳,怎么瞅怎么满意,“小一做金融的是吧。爸妈也在银行上班” “对。”正在美味中徜徉的陈韫一囫囵咽下一口红烧肉,清了清嗓子回答。 “那你来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0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0 分析分析本市最近的行情?” “哪有人吃饭时候说这个的。”宁母不满地推搡了他一把。 “没事的伯母。”这我拿手啊,陈韫一心想,“就说说股市吧。我比较看好风秦,领导人一如既往的强势作风,最近在业界好像有新项目要推出来,估计还能涨好一阵子……” “子佩。”宁二偷偷地呼唤医生,“你手里有多少风秦的股份,套现有多少钱?” “不清楚。”医生摇摇头,“都是妈妈在打理。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哪能啊您。我是想看看我捡了个多大的财神!” “贫。” “……所以华鼎也还不错。和华鼎做对手的宁氏嘛,走势就不怎么样了。领导班子大洗牌之后有赚有亏,总体步调比较激进,要有收益可能还得再过些日子……” 宁二:!!!你没跟她说? 宁三:我只是随口一提家里有企业…… 宁二:你完了阿昕要整死你。 宁三:救我。 在场各位的脸色异彩纷呈,宁二和宁三交换了半天脑电波,率先开口,“小一。” 一头雾水的陈韫一也感觉到了餐桌气氛的变化,“什么?” “我建议你明天开盘关注一下宁氏,它可能会涨停……” 话题当事人之一的宁嗣昕的表情倒是平静得多,听着陈韫一的分析还时不时地点头微笑。待到妹妹发言完毕,她夹了一筷子酸菜鱼放进陈韫一的碗里,“来,吃些鱼肉。别听阿音胡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重新审视一下我们宁氏的战略步调。”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戏谑,倒是真真切切地在“考虑你的建议”,宁嗣音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有些怅然。 半年多下来宁嗣昕变得更内敛了。她收起那些惯常调笑的话语,着装风格也与那个人越来越像。整个人像是沉淀下来,稳重起来。她学着淡雅地笑,去看一些原先看不懂的名家艺术,花更多的时间思考,更加体谅和从容。 “你看起来真落寞。”宁二曾这样评价。 宁嗣昕那时正小心翼翼地拆开那些宁二捎来的画作,熟悉的笔触从来没有像这样深刻地进入她的脑海,轻抚她的心灵。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秦宛舒持着画笔,专注地描绘下一笔笔,几缕调皮的发丝落在眼前,让她扇动了长长的睫毛…… “你错了,宁博士。” “我只是学会了怎样去爱。” 怎样去爱?宁嗣音回过神来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看看专心为她剥着虾壳的医生,心里有一个小角微微湿润了。 谁不是学着去爱的呢。 曾经她以为爱一个人应该为她全心全意地付出,是牺牲和退让。最后却发现爱情也需要一点点自私,需要昼夜和厨房。 她见过自以为是的爱,干柴烈火的爱,畏首畏尾的爱,在家庭和初心间举步维艰的爱。人们跌跌撞撞行走在这纷扰世间,一次次心灰意冷泪流成河,有人明白了人间温柔繁华不是自己的,有人终是饮上了那盏回味悠长的梅子酒。 那些命运不怀好意的安排,就是为了让你学会怎样去爱。 “哈,我们三个最先结婚的竟然是宁三儿。” “阿音。” “嗯。” “愿不愿意嫁给我?” “就这样,没999朵玫瑰没鸽子蛋没烛光晚餐单膝下跪?” “愿不愿意?” “当然。” 正文完。 ? ☆、【秦宁】淡极始知花更艳 ?  “散会。” 目送高管们鱼贯而出,宁副总瘫倒在椅子上,揉了揉宿醉后昏沉的脑袋,微阖上眼睛希望小憩几分钟也好。 现实不给她这个机会。“宁总。” 宁嗣昕继续装死。 “赵记的汤包。” 宁嗣昕心意一动,胃里就翻涌起昨天被灌下的酒精味。她虚弱地摆摆手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面瘫脸继续道:“下午一点您……” “打住。行行好让我清静会儿行吗?”会在助理面前露出哀求神色的老板实在是不多了。 面瘫脸没理她,“下午一点的视频会议取消了。土管局那边的人临时有事改天过来。成新李总请您吃饭按您的吩咐推了。您有没有其他安排?” 前一刻四肢无力的宁嗣昕从椅子上弹起来,赏了面瘫助理大大一个拥抱,“爱死你了小叶!我要我的床……” 宁嗣昕这会儿是被老爹派来视察的。h市以号称原滋原味的江南古镇闻名,近些年来各大开发商你争我抢愣是把好好一安静的镇子整成了商业中心,旅游业也越来越不景气。“宁静”在景区边上好大一片仿古别墅区因着镇里头什么民宿客栈的兴起业绩一路下滑,上千万的投资有去无回,光把原因归结到行情上鬼都不信。宁鸿远大手一挥把女儿扔过去视察,宁嗣昕这便手持尚方宝剑揪蛀虫来了。 几天下来和蛀虫们斗智斗勇,还得应付当地有关领导的热情欢迎,累得够呛。宁嗣昕一觉醒来已经错过了午餐,再看看手表三点整和晚餐又还有点距离,思量一阵打算到镇子里的美食街去转转。 换上便装,屏退左右,在叶助的提醒下带上了零钱。宁大小姐单枪匹马奔着只被左簇右拥形式主义地转过两趟的古镇去了。 五一黄金周刚过,街上人不是很多,宁嗣昕乐得轻松。左手一碗臭豆腐,右手一把烤串儿。宁家教育方针就这点:不娇气不挑。宁大小姐吃得心花怒放,信马由缰七拐八弯不知不觉就背离了主干道。古镇的巷子没什么规律,一眼望去一溜的青瓦白墙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支起耳朵也听不出哪儿人声鼎沸,反倒是枝头鸟儿叫得正欢。 这些宁嗣昕浑然不知——她正盯着眼前的“美景”出神。 这可真真是一幅画。潺潺流水旁,青瓦白墙下,不知从哪儿飘下来的谪仙人白衣飘摇,长发随意慵懒地盘起,卷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衬得上头的红绳格外夺目。画中人亦在作画,轻抹,慢点,画笔灵活翻飞。她的脸并不精致,却让人感到格外舒服,仿佛与这清幽的环境融为一体。她的神色淡淡,只专注在笔尖和眼前。诶,她轻轻蹙了眉——啊,是一滴雨点恰恰将笔下的水彩晕开了去。 宁嗣昕仰头望天,果然云雾蒙蒙,沁凉的雨点落在脸上。 画作已完成大半,女人加快了运笔,眼前的光线却猛地被挡了去。“我帮你收起来吧,雨下大了。” 愕然。 宁爹有训: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 望着宁嗣昕满是热切关怀的面庞,女人无奈一笑,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雨下得更大了。小街上的门铺大都紧闭着,只有个小小的民俗博物馆,木门吱吱呀呀地摇晃着,望进去一片阴森,也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1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1 不见什么工作人员,但是没得选择。 冲进门把画具包放在脚边,宁嗣昕注意到上面有黑线绣的几个小字,若不是定眼看发现不了。不自觉地就念出了声,“秦—宛—舒。” 女人略带惊讶地回过头,很快了然。宁嗣昕掸了掸肩上的小水珠,跺了跺脚,“啊……好像没办法自己回去。只能叫人过来,你知道这具体什么方位吗?” 秦宛舒挽发的手在耳边顿了顿,睫毛上下闪动,露出茫然的表情。 好可爱!无缘无故就冒出这样的心声。“那……” 手机响了,把话收回肚子里,宁嗣昕赶紧滑动接听。 “宁总,我给您准备的伞您没有带出去吗?!”叶助的嗓门快要冲破天际了。 “……”宁嗣昕瞥了眼身边人的表情,尴尬地沉默。 “所以您现在在哪儿?” “什么民俗博物馆的。” 电话那段一阵无语,“景区有五个民俗博物馆您说的哪个?” “两层高,有天井,瓦是青的,墙是白的,里面木结构……” “……您打开地图把定位发给我。” “哦……这,里,竟,然,没,网!!!!!” “那您就自生自灭吧。嘟嘟嘟嘟……” “小叶!你怎么可以……呵呵。”宁嗣昕干笑两声,对着秦宛舒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知说些什么挽救自己的形象。 秦宛舒蹲下身子,忽觉脚边一凉,惊得回望过去,只见宁大满脸通红,手上还紧拽着刚刚眼疾手快掀起的白裙,含含糊糊地解释:“地上有水……裙子……裙子。”这下俩人都成了熟透的苹果。 赧然地将裙摆接过,在袋子里翻找一阵,秦宛舒看了看攥在手里的伞。如果自己孑然一身,把画具寄放在博物馆这儿也不碍事,可若是两个人,这把小伞可是撑不住了。她起身开口,“其实我有伞……”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开口吧。温温润润的柔和,声音真好听。 “你怎么不早说?”终于可以走出这鬼地方了。 秦宛舒将小伞示意给她看,宁大顿时陷入了失望的冰窖。 “给你吧。等下应该会有人来接我。” 连忙推拒。“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谪仙人丢在这么个阴森破落的魔鬼窟……呃……博物馆,“我拿了也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还是别管我了,到时候雨停了我再摸索着出去。” 怕是老天爷听了这话,雨势猛然加大,两人均是一愣,随后便听见秦宛舒明显上扬的嗓音,“那,一起走吧。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先……” “宛舒!”该死。哪来的插嘴的。 远远从雨幕中跑来了一个男人。蓄着小胡子,一身长衫,妥妥的特立独行艺术家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剧组拍戏。 “你看看你……”跑至跟前长衫才发现宁嗣昕的存在,凝滞片刻,转而小声冲秦宛舒“埋怨”,“都说了这样的天气别出门,你现在这身子骨还是乖乖静养的好。秦老爷子托我照顾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是几辈子都赔不起呀!” 说完他麻利地背上了画具,又贴心地从怀里取出披肩来欲替她披上。 “好了叶,我自己来吧。”秦宛舒浅笑着侧了侧身子,“其实不用麻烦你跑一趟的,店里呢?” 长衫看着她把披肩披好,忍不住伸手抚弄了下上边的皱褶,“我见你一直没回来就急着出来找,让街坊帮衬着看店——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对了,这位是?” 置身事外的宁大小姐看这情景剧看得饶有兴味,猛然被提及,意味深长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秦宛舒淡淡地瞟她一眼,“这是我的朋友叶先生,他是客栈老板。这位……” “你好,我姓宁。”这话是对两个人说的。 “宁小姐刚才帮我收了画具。她……不知道回去的路,恐怕要先到你的客栈去。” 秦宛舒话一说完,长衫先生就面露难色,思量再三开口道:“是这样的,带路不成问题。可是现在我们只有两把伞,宛舒万万不能淋雨,还是……还是请宁小姐和我搭一把可以吗?” 卧槽是有多娇贵的身子一滴半点的雨都不能淋?宁嗣昕震惊地看着这位满脸“我也是勉为其难”的长衫先生,就连秦宛舒都开始面露尴尬。 “这样呢?”宁大一不做二不休,将矮她半个头的秦宛舒圈在了怀里。秦宛舒个头也不算小,可是到底身材有些纤细羸弱,就那么颇为小鸟依人地倚在宁嗣昕身上,回过神来时已是挣不开。 长衫显然没料到这一手,“还可以替她挡挡风。”——这会是彻底没了音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诡异地上了街。 雨滴落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夜色渐染,街上亮起了仿古灯,映得路面波光粼粼。 长衫在前头沉默地低头走着,宁嗣昕怀里的温度一直没降下去,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对待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有些过于亲密了。从对方僵硬的姿势来看,大家的想法很一致。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才会不假思索地这样做吧。宁大小姐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想着能不能有什么话题来打破尴尬。 “他喜欢你。”说这话时宁嗣昕和秦宛舒挨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打在后者的耳畔,那里不知什么原因烧红了一片。宁嗣昕本也不是八卦的人,说出这话来纯粹是智商被狗吃了。 就当她以为这次热场的努力即将失败,就听怀里的人平静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哦……”结婚了?秦宛舒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好吧,的确是大部分自己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结婚了吧。宁大想起这个就无力。 能娶上这样的谪仙人,那男人好大的福气!是才华横溢,英俊非凡,温柔体贴?看起来好像什么样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的丈夫大概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 “到了。”长衫在一座不起眼的民居前收了伞,用方言同里头品着茶的大爷说了几句什么,对方点点头,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门,经过宁嗣昕和秦宛舒时,露出一口黄牙,和蔼地笑了笑。 里头更像是个开放式的茶社,一眼就能望见后面小巧的院落。三三两两的游客捧上一杯雾气氤氲的香茗,低声交谈着。斑驳的白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幅字画,太师椅、古琴、屏风……宁嗣昕有些理解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偏僻的民宿而不是宽敞明亮服务设备一应俱全的酒店了。 长衫对墙上的画如数家珍。这是丰子恺的鹅,这是徐悲鸿的马,这是齐白石的虾……言语间透出艺术家自视甚高的飘然来。 难怪人家看不上你——宁嗣昕暗自腹诽,然后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沉醉: “对我知道,普京和奥巴马还来这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2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2 儿喝过茶。” “让我猜猜这幅画是谁的。”宁大踱步到一副写意山水跟前,“凡高?莫奈?列夫托尔斯泰?” 长衫面色青黑,旁人不忍直视,反倒是秦宛舒忍俊不禁,又颇为正经道,“是我的画。” “哦……我就说嘛,看看这山的肌理,看看这云的浮动,给人轻灵、散淡、儒雅、別趣的感觉。嗯,好画。” “噗哧……”那边一隅的旅客听到这样的对话忍不住轻笑出声。长衫瞪圆了眼睛,对于她这等凡夫俗子胡扯乱造的语言感到痛心疾首。 “谢谢。”秦宛舒的笑意由内而外地扩散开来,让人看着如沐春风,“别逗他了。” 又回头安慰般地对长衫一笑,“叶,今天是不是该你做饭了?” 宁嗣昕被邀请一起吃了晚餐。长衫手艺很不错,鲜虾胶酿荷兰豆清清甜甜,鱼香千层茄金黄酥脆,猪肚鸡煲奶白粘稠的汤,汤里头是浓郁的药材香气……看在味道还不错的份上,宁嗣昕暂且收起心里的那点鄙夷,愉快地享用曲折一天来第一份正餐。 “姓齐的也真是的,老婆大病初愈也不知道照顾。”长衫替秦宛舒乘了碗鲜汤,特意往里面放了些红枣党参,面上露出参忿忿不平之色。 秦宛舒的神情略带疏离,“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忙?忙着吃花酒?我当初就跟你说了这人不可靠……” 秦宛舒将筷子放下,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长衫自知失言,当即噤了声。冰冰凉的声音飘过来,“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一趟。宁小姐多吃些,不用客气。” “宛……唉。”长衫露出懊悔的神色。 宁嗣昕若有所思。大病初愈?吃花酒?难怪这个女人这么瘦弱,眉眼间又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世上总有人不知道珍惜……所以人啊,不过是百年孤独。 秦宛舒再出来时,宁嗣昕正一口一个“小叶”喊得亲切。 “小叶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小叶你瞧瞧你boss我穿得这么单薄,一点也不贴心!” “小叶你有带钱吗,我下午全花光啦。” “小叶……” 嗯,长衫的脸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 叶助一把拽住今天神经搭错了的老板,30°鞠躬道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不麻烦不麻烦。”长衫忙摆手,敢说这姑奶奶麻烦,自己得被口水淹死。 “是我得谢谢宁小姐帮忙。”秦宛舒诚恳道。 哪有帮什么忙。听到这话的宁大很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撇过头去…… 后来问起秦宛舒第一次见面的印象,秦宛舒认真地回忆一番,脸上渐渐浮现了笑意,她望着急欲知道答案的宁大,抚了抚她的脑袋:“还是个小孩子啊……” ? ☆、【秦宁】任是无情也动人 ?  一曲《coco》。性感慵懒的女声在空气中流转,从她因为饮酒微微舒张的毛孔里钻了进去,让人止不住地摇晃。 她坐的位置在二楼一隅,极其隐蔽,视角却又极好,把底下暧昧低语调笑地女人们看得分明。她说不清自己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探究?学习?还是确定什么东西? 从入口处的黑暗里走进来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紧身衣物包裹出她傲人的身材,烈焰红唇张扬却不妖媚。她的出现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热络的寒暄,却没有纠缠。她抬头,视线与她交汇一秒,极具标志性的——她那利落的眉毛微挑,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来人走至跟前,扫一眼桌面和她失焦的眼神。 “宁大小姐,要不要摆出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都三瓶下去了,你倒是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啊?” “没感觉。” 女人闻言招呼酒保拿了杯子,替自己倒上半杯,拿在手里轻轻摇晃,“所以你何必呢?” 宁嗣昕没有接她的话茬,“就这么点,陪我喝一杯会死吗?” “嗯,会上不了床。” “妻奴。” “谢谢。” 两人各自饮酒,看着一楼群魔乱舞,宁嗣昕这才感觉有些晕眩了。她收回了视线,转而投向前些年还是混世小魔王,现在却纯良到不行的好友,“初我,你对她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丁初我闻言眸子里就浮上了认真温柔的神色,支起手肘,托着下巴,食指轻点面颊,语气里带着甜腻,“嗯……那时候她突然火急火燎冲出来告诉我家里有人来逮,演得那叫一个生动传神……脸蛋清纯的不像话我差点以为是高中生……”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大概就是曾经与她在三生石前许下三生三世,终归不是第一世。” 酸。宁嗣昕瞥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某人,“真没看出来您骨子里还有文青的骚气。” 丁初我坦然接受评价,自然而然地接下话头,“那你呢,你的她。” “不是我的。”苦笑一下,宁嗣昕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我不知道。” 酒吧里闪烁的灯光在宁嗣昕脸上打下跃动的光影,那是一种丁初我从未见过的神色。印象中她总是那么善于活络气氛,仿佛从来没有哀愁,游刃有余地处理人际关系,不会为外物牵引喜悲。有时候也会觉得她太不在乎了,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会沉浸在快乐或悲伤中。那现在的她呢?那种教科书般求而不得的神色啊…… “你知道的。”丁初我身体倾向她,如葱般的手指戳着她的心口,力度不大, “人们对自己总是假装糊涂。” 宁嗣昕微往后仰,“最近看多了微信里头的心灵鸡汤。”这是笃定的语气。 “切,姐姐我懂得多了去了。” “那丁姐姐,你给我起开让个道呗。” “干嘛去?” 宁嗣昕回头冲她秋波一送,惊得后者捂住了小心脏。“你说呢?” “诶你手机……”没来得及,丁初我见她下了楼,恶作剧般地舔了舔嘴角。循着记忆三两下将她的手机解了锁,打开了通讯录。翻翻找找半天竟也没有找到目标,丁初我的手指在一个名称空白的号码上饶有兴味地停顿片刻,按下了拨号键。 “阿昕?”听到这个嗓音心中猜测便验证了大半,倒是同宁嗣昕描述的形象极为符合。 “是秦小姐吗?” 听着不是宁嗣昕的声音,对方显然紧张起来,“我是……”bingo!丁初我为自己的机智得意地弯了弯眉眼。 “刚才已经往您的手机发了一个地址有收到吗?” “我看看——城中东路……这个吗?” “对是这样的,您的朋友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我们只好拨了您的电话,方便的话能过来接她吗?” 那头的秦宛舒犹豫片刻,“她……你可以试试打她家人的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3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3 电话。” 丁初我随机应变,“您说什么?我听不清?诶,这手机怎么这样?喂,喂,喂……” 完美,关机。 “去了这么久,不会是躲着哭了吧。”丁初我翘着二郎腿看着来人,伸手把作案工具递过去,“你手机忘这儿了。” 宁嗣昕瞟了一眼接过,皱着眉心坐下,好整以暇地对着她,“丁老板,能不能为你家酒吧卫生间制定下规章制度。为什么我解决生理问题还要忍受隔壁二重唱的冲击?!” 丁初我闻言扑哧笑了出来,摊摊手,“没办法,人家也是在解决生理问题啊。” 宁嗣昕白她一眼,遂又疑惑,“我手机怎么关了。” 没得到回应,她狐疑地望向对方,盯着丁初我闪闪烁烁的眼神长按开机。 “那个,那什么……我媳妇让我十点钟之前回家,走了啊再聚。” “丁初我!” 长达三分钟的已拨电话让她恨不得把逃之夭夭的那人剁成肉馅。自己这副颓唐堕落的样子被秦宛舒看去了…… 抬手看腕表,时间已然过去15分钟。不及多想,宁嗣昕拿起手包朝酒吧门口冲去。 “阿昕。” 门外夜色浓重,挟着寒意的风灌进来,进入狂欢阶段的酒吧已经换上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陆续有风格各异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投来惊艳或好奇的目光。 可是世界上好像只剩下这个声音。她的声音。 “阿昕。”秦宛舒在见到她的一刻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担忧的神色转而被恼怒取代。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漉,又因为风尘仆仆显得凌乱。她张了口,却又不发一语,转身向路边走去。 车子显然停得很没有技术含量。宁嗣昕追过去的时候秦宛舒正在和交警叔叔交涉。 “下次可别把车停这儿了啊。”交警叔叔上下打量着“气势汹汹”赶来的宁大,还有秦宛舒晦暗不明的脸色,若有所思地走开了去。 宁嗣昕眼疾手快先一步打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秦宛舒轻叹了口气,坐进了驾驶座,视线落在宁大的左肩上。分明知道那是在示意安全带,宁大却没有什么动作。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担心。” “把安全带系上,我送你回家。” “你记得那天吗,”宁嗣昕突然转过头来,视线却像穿透她看向什么地方,“认识的第二天晚上?” 那天夜里宁嗣昕正赴着设在古镇酒楼中的饭局,找个借口脱身离开,让叶助以一当十,然后鬼神差使地——走到了客栈门口。 “宁小姐,”秦宛舒诧异地唤道,“你也是来放河灯的?” 宁嗣昕一头雾水,“我……” “那太好了,不如宛舒你就同宁小姐结伴去吧,这样我也放心。”长衫两掌一击,邀功似地望向秦宛舒。 “这样可以吗?”秦宛舒的眼眸显然亮了一亮。一年两度的河灯盛会,客栈这边的事放不下,叶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俩人因为意见相悖已经不温不火地争论了许久。 “当然。”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的宁嗣昕欣然应允。 “……所以人们放河灯来表达对亡者的哀悼,为生者的祈愿。”俩人随着人流走着,秦宛舒的嗓音讲起故事来很是舒服,就这么听着,一天的浮躁仿若尽数洗去。 河面上波光粼粼,大小形态各异的河灯载着沉甸甸的祝福,岸埠上灯火幢幢,年长的老人,年轻的爱侣,年幼的婴孩,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明知身在人间,却又不在人间。 “小姑娘,买串解忧石吧。” 宁嗣昕循声望去。年过七旬的老婆婆手臂上挂着几串手工艺品,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石子,穿上几个孔,用粗劣的红绳串联,美名其曰“解忧石”。 婆婆脸上挂着和蔼地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石串戴到了宁大手腕上,“你瞧瞧,多好看。” 宁大愣了愣,欲将其解下,却听秦宛舒在一旁开口,“别摘了,挺好看的。婆婆,多少钱?” “两个小姑娘都这么漂亮,就便宜点十块吧。” “你还信这个?”这种几毛钱成本的劣质商品秦宛舒总不至于看不出来吧。 “人们常说借酒消愁,你信吗?” 宁大了然,“是啊,不过是个寄托罢了。玉皇老儿如来佛主观音菩萨在上,希望老爸别再压榨我了!!” “压榨?” “对啊你不知道我……” 宁嗣昕记得那天她打开话匣就刹不住车,秦宛舒在身边认真聆听着,时而点头,时而蹙眉。后来她问:“你呢,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替你分担。” 她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悔让秦宛舒露出那样脆弱哀伤的神色;她也庆幸自己说出这句话,庆幸这次敞开心扉的交谈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吧。”宁嗣昕的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回清城那天我又去了趟镇里,找到那个老婆婆买了这个。” 粗制滥造的红线已被替换上结实牢固的结绳,石子晶莹透亮。宁大有些懊恼地撇了撇嘴,“我再去找你时客栈关了门。” “后来一时间抛在脑后……本来以为送不出去了。” “你戴着也好,收着也罢。愿你不再被忧愁侵扰……”她的声音顿了顿,“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秦宛舒一眼,打开车门,“还有,今天是我朋友开的玩笑,我后来才发现,真的抱歉。” “路上小心,阿舒。” ? ☆、【秦宁】不是句点 ?  “所以明天五点起床化妆,然后我和子佩先去那边,姐你就安排宾客坐轮渡……喂宁嗣昕!”你亲弟弟明天大婚你就走点心好吧? “嗯……嗯?” “最近走神次数有些多啊。” “有吗。”宁大悠悠地撇她一眼,随后目光涣散开去。 宁二暗叹一口气,想那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宁嗣昕哪去啦!宁氏的业绩蹭蹭蹭地往上涨,斯文也没再纠缠不休,除了……除了秦姐姐“消失”半年多她还有什么好忧郁的! “好啦今天你就歇在这儿,省的大半夜的还得走回去,明天也方便。” “喏,钥匙。” “我们家没客房,秦姐姐那儿今天正好钟点工来清洁过,就委屈您睡一晚。” “这是睡衣,一次性内裤,内衣……嗯,你没比我大吧。” “洗漱用品在浴室橱柜里。” “4:30我来叫你起床。” “别走神了赶紧去吧我的好姐姐。” 直至宁二替她打开秦宛舒家的门,又在“晚安”过后哐当一声离开,宁嗣昕才反应过来此系何处,我系何人。她木然地捧着一堆衣物站在暖色的灯光下,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却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千丝万缕地漂浮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4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4 着。(作者内心os:我只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当她湿漉着头发埋进冰冷的崭新的被子里,魔怔似地深吸一口气——秦宛舒乌黑柔顺的发,如烟般的黛眉,略带些疲惫的眸子,上扬到微妙角度的唇,修长白皙的脖颈……她使劲闭了闭眼。 不知道多少次借着探望妹妹的由头来这里了。心里总存着那么一星半点“或许能恰巧遇见”的火种,也遇上几次秦宛舒家中亮着灯欣喜若狂地奔上楼,却只见严子佩微微摇头。 心往下沉着。 她一个人节日里孤不孤单?会不会遇到危险?有没有想家人,想朋友,那么一点点地……想过我? 自己是疯了才会放她走吧,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扒着不放才对啊。如果说距离产生美,那现在应该是很美很美很…… “我说阿昕,你昨晚做鬼去了?”宁嗣音捏着她的下巴左瞅瞅右看看,啧啧称奇。宁嗣昕打掉她的手,对着镜子补了补粉底,确定那抹青黑暂时掩了去,扯上一个完美的微笑准备出门。 “不能再呆一会儿吗——”宁二哀嚎。认命般跟在姐姐后头,昂首挺胸收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卫生间。 “诶哟这是新郎官的姐姐吧,都是标致人啊。来介绍介绍我家侄儿……”这是陈韫一家的亲属。 “阿昕,弟弟都结婚了,你可要加把劲啊。”这是三叔。 “是啊阿昕,你奶奶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着呢。”这是四婶。 “阿昕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有主见。”这是自家光辉万丈的老爹。 “鸿远你可别心太宽,要是阿昕也学你那二女儿……” “老婆别说了!” “干嘛呀……我这是为她好。” “人家家大喜日子你……对不住,对不住啊,我们先那边去……” 这下倒好,周遭一圈知情的亲朋都尴尬地散了去。宁鸿远的脸色变了变,却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宁嗣昕的肩膀,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接受别人的祝贺去了。 自从自家妹子任性地将自己的爱情昭告天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哪里免得了,她们俩当事人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照样浓情蜜意定期发狗粮,作为单身又宇直的自己可是遭了大殃。 想到这里她隔着人群狠狠地瞪了宁二一眼,那人似有所感,抬起头冲她无辜一笑,又低下头同严子佩窃窃私语去了。 婚礼设在一个小海岛上,送了三四批客人上岛宁嗣昕也是累得够呛。现在看看阳光沙滩海浪鲜花,一对璧人,耀眼的幸福,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她欣慰地笑了笑。是啊,那个丁点儿大流着鼻涕缠着自己讲小红帽的男孩,那个鼻青脸肿死不认错的男孩,那个满脸骄傲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姐的男孩,已经要为人夫,甚至要为人父了…… “下面请在场所有单身女性注意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尖叫,年轻的姑娘们既羞涩矜持又跃跃欲试地聚集在中间,就连宁嗣音都拖着一脸无奈的医生,怂恿陈韫一直接把花球递给她。 陈韫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也不背过身去,手臂一挥,那洁白的花束就直直地飞向十米开外的宁嗣昕——糊了她一脸。 宁嗣同不忍直视地捂上了自己俊朗的脸。 宁嗣音看好戏般地环起手臂。 宁嗣昕面无表情地拿下花束,挑了挑眉。 “呃……”主持人尴尬症犯了,“我们有请这位小姐上台。” “姐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怪力新娘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然后任由新郎从她头上取下嫩绿的叶子。 宁嗣同仔仔细细地做完这一切,揽上她的肩,拿过主持人的话筒,低低一笑,“我就知道媳妇肯定会出状况。” 观众席里发出一阵爆笑。 “这个环节呢,是我和小一设计好的。”他与陈韫一对视一眼,“当然不是针对你啊阿音。” 又是笑声一片。宁嗣音装作恼羞成怒冲他挥了挥拳头。 “我一直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幸运有这样的爸妈生养我,幸运有这样的姐姐们陪伴我,幸运找到了我的小一。” “今天我无疑是最幸福的人,”他侧着头碰了碰陈韫一,“我不知道大家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对我而言,大概是像爸爸妈妈那样,相濡以沫,扶持大半辈子。”宁鸿远和妻子相视一笑。 “大概是像阿音和姐夫那样,无论曾经离开多远,都能找到对方,找到自己。”宁二和医生相扣的手紧了紧。 “大概是像我这样,找到一个愿意和我拌嘴打架玩游戏生猴子的人。”陈韫一不置一词,狠狠地在他腰侧掐了一把,新郎官的惨叫通过话筒穿透天际。 “我也想把这份幸福传递给我的姐姐,宁嗣昕。” “阿昕,我希望你听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阿音不再是那个半夜做噩梦要你□□的小女孩,我也不再会因为什么混蛋事让你收拾烂摊子了。你要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弟弟妹妹们都会在后面为你摇旗呐喊……” “是啊姐姐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才是王道!”陈韫一实在听不下去宁嗣同磨磨唧唧地煽情,一把夺过话筒高呼口号。呃,我说了什么? 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三秒,宁嗣昕这才让泪水肆意地流下来,不客气地涂抹在新郎平整的高定西装上,宁嗣同无奈又宠溺地把她圈在怀里,(众人os:我参加的他妈是谁的婚礼!!)宁嗣音走上前去,红着眼眶替姐姐骂道:“你结婚就好好结,干嘛要牵连无辜!” …… 沙滩上的沙子柔软又温暖,海风咸湿又迷醉,宁嗣昕漫无目的地沿海岸线走着,仰头望天。 是啊,大朵大朵的云团正迁徙而过。 我怕稍不留神你变成了雨水打湿了别人, 留我一场空等。 我一定是疯了。 从海岛渡船上岸,狂飙5公里,拿到机票,飞机起飞降落,坐上接应的车,最后站在这客栈门口,不过6个钟头。 “叶老板。” 长衫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你你你你……” “单人间。” “我我我我……” “叶,厨房里好像……” 宁嗣昕动用了一个师来镇压自己不像话的心跳,缓缓侧过身子,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她瘦了。 她瘦了。 仍旧是长衫认命地给两位祖宗做了晚餐。 一餐饭宁嗣昕的目光就没落到碗里过,秦姐姐无奈一筷子一筷子地给她夹菜,她也便一筷子一筷子地囫囵吞下,仿佛撇开眼去这人便会就此消失。两人一时间也无话,闹得秦宛舒饭毕就红着脸回房去了。 宁嗣昕愣愣地收回视线,便见长衫拿了两罐啤酒在院子里就着月光坐下,招呼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5 纵我不往 作者:如之何 分卷阅读65 她过去。 “也真是奇了。我们前天刚回来,你怎么就到了?难不成……” 宁嗣昕歪着头笑,“她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说,她不想告诉我的我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和自己打了个赌,赌她一定会回到这来,赌她一定放不下。 “我真羡慕你。”长衫咕咚咽下一口酒,“本以为走了一个齐本尧,我该是有机会了。她说要出去走走,我二话不说就关了客栈。哪想又出来个你。” 长衫苦笑一下,似是自言自语,“是我自己发现的。照宛舒那性子,怎么可能向别人吐露心事。” “别人发现不了,大家说说笑笑只当是同过去一样的采风。可我恨不得24小时盯着她,她藏得再好,总有纰漏的。” “她以前从不买纪念品,这次每到一个城市总要挑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其实是在给宁小朋友买玩具。) “她写过很多张明信片,却没有一张寄出去。” “明明专攻风景,却有无数张面部轮廓素描。” “酒店的便笺纸上会反反复复出现你的名字。” “我终于忍不住恶意地戳破她,告诉她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宁嗣昕的视线落在婆娑的树影上,啤酒拿在手上一口没沾。 “她说叶,有时候不该求结果,而是过程。” “你是个好人。” “呐,这卡还用不着你发吧。”长衫显然有些醉了,不屑地摆摆手,“知道你不想在这待,赶紧走赶紧走。” 宁嗣昕抿了抿唇,把酒留给这位惆怅的文青,起身径直走向那人的房间。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秦宛舒的眼里还氤氲着水汽,嫣红的双颊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宁嗣昕告诉自己简直要扑出来的一颗心,“不要急,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一起走”。 “阿舒,”这是今夜她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我怕黑,能同你一块睡吗?”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