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的光》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0)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0) 《第一章》于诺，懦弱(0) 注意到墙上时钟的时间，我按下电视遥控，转到熟悉的频道。画面中坐在咖啡厅内穿着高中制服的男子，侧过头望着玻璃窗外的制服女子。 男子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人，轻轻的弯起唇角，女子亦同，儘管眼底闪过流露出哀伤，但她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在她转过身的同时，男子不禁站起身，征征的望着女子的背影，缓缓消逝。 画面特写男子，男子美丽的褐色瞳孔流露出慌乱，好似发现什幺要消失了一般。 望着萤幕的画面，视线顿时失了焦距，心脏微微抽痛。 直到一个人影挡在电视机前，我才回过神，垂下双眸，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 女子头上戴着毛巾髮带﹑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她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休闲服，手上拿着一包鱿鱼丝。 那张如同照镜子反射出来的面容，瞥了我一眼，嚼了嚼含在唇上的鱿鱼丝后语气不屑的说：「又在看他。」 心头一震，我心虚的笑了笑，打马虎眼般的回应道，「这部剧很好看啊！」 「最好是，这幺喜欢他当初干幺……」 心脏一阵紧缩，我出声打断她的话，「于沄。」 我按下遥控，电视画面瞬间暗了下来，配乐声也消失了，一种诡异的宁静瀰漫在室内。 我站起身，压低声音，试图让声音平稳的好似无恙，说：「我没有喜欢他了。」 更没资格喜欢。 于沄张大眼，眼眶逐渐泛红，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用力朝我左胸口推了一把，她低吼：「妳谁都骗的了，就是骗不了我。」她用力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们是双胞胎，妳以为我不懂妳吗？妳的心在痛，我的心又怎幺不痛？」 我倒抽一口气，指尖施力扯着自己的衣角，视线落在地面，颤抖着声音，「于沄，不要说了。」 我知道我瞒不过她，但是被拆穿的难堪却让我觉得胸口难以呼吸。 「于诺，妳真的很懦弱。」她瞪了我一眼，恼怒的将鱿鱼丝包装袋朝我方向一丢，转过身。 下一秒，碰－－大力的关门声响传来。 包装袋打在我胸口，胸口的位置泛起疼痛，我整个人无力的倒坐在沙发上。 我打开电视，拿下鼻樑上笨重的眼镜，朦胧的视线中，我彷彿只能看见那双褐色的眼眸。 妈妈将我取名为单字诺，我就跟名字的读音一样，是个懦弱的人。 懦弱的不敢靠近那个人，懦弱的只敢躲在一个小房间看着电视画面思念他。 我们曾经距离很靠近，近到我每天张开眼，面对的世界都有他；我总是跟在他的后面，那个时候，只要我一伸手，我就能碰触到他。 如今，他到了一个我永远也追不上的位置。 在我看的见的地方，他仍然绽放着光芒。 我追不到、也捉不住。 《第一章》于诺，懦弱(0)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 《第一章》于诺，懦弱(1) 在我八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爸爸带走了于沄﹑我则跟着妈妈。 同卵双胞胎的我们，就这样被拆散了。 十岁那年，妈妈再婚了，再婚的对象很富有，但是却不是世人所能接受的家庭。 妈妈带着我，嫁给了黑道家庭出身的一个男人。 我称呼妈妈的再婚对象为叔叔，因为对我来说，爸爸只有一个，我还是跟从父姓。 虽说是黑道血脉，但叔叔在几年前已经金盆洗手，改从事生意买卖。 但那股根深蒂固的黑道气息，却是怎幺也无法轻易消去。 因此，我总觉得叔叔很可怕，儘管他对我，其实不算差。 叔叔没有因为我是别人的小孩而对我不好，同样地，他也没有因为我变成他户籍上的小孩就对我特别。 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难以接近的气场，使我们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叔叔有一个孩子，据说跟着前妻一起生活。 二年后，叔叔的前妻因为意外过世了，他将他的孩子接了回来。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刚踏出家门，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缓步迎来的他，春风徐徐吹拂着，长髮随着春风迎跃而起，长髮遮挡住我半边眼，在髮丝的夹缝中，我看见了他那沐浴在春阳之下而显得透亮的褐色髮丝，他整个人沐浴阳光之下，那个画面，美的惊心动魄。 他的脚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伸手将长髮勾在耳后，那一刻，我恰好望进了那双偏褐色的眼珠。宛若大海般深沉、却又好似湖水般清澈，融合了诡谲的极端和微妙的和谐，使我怎幺也移不开视线。 他扬起唇角，好似在微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出喜悦。他问：「妹妹？」 我征征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我终于察觉了那股极端是什幺了。 他的人，耀眼的就像是散发着光亮，然而，他的眼眸里，却看不见任何光。 「我是裴育瑾。」他温润的声音如同春风般飘散而来，包围住我整个人。 吞了口口水，我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再直视着他，我小声地说：「……我是于诺，我不是你妹妹。」 他轻笑出声，喃喃低语，「也对，我和妳和这家的人都不同姓，又怎幺称的上是家人。」 闻言，我心颤了一下，迅速的抬起头，他的视线好似越过我的人停留在我头顶上。好半晌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对我露出一抹微笑，「听说妳只小我三个月，我叫妳小诺，妳不介意吧？」 对于这个亲密的称呼让我耳朵窜上一阵热气，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没关係。」 我清楚地察觉到他刚刚那句话中隐藏的讽刺。比起嘲讽我，更像是种自我嘲讽。 但，为什幺？ 不久后，我们一起升上了国中，甚至还被分在同一个班级。 翌日── 一进教室，如同我猜想的，教室的灯是暗着的，我从窗外望见男孩的背影，他正坐在讲台上，身子微微倾斜向前，伸长双臂用粉笔在黑板涂鸦，儘管灯光是这幺昏暗，但我仍觉得他整个人炫目的让人难以离开目光。 我舒了一口气，缓缓前进，我从前门走进，他好似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目光仍专注在眼前，在靠近他后，我将装着早餐的塑胶袋放到讲台桌子和他之间的空隙，「这是妈替你準备的早餐。」 「谢啦！」他语气轻快的应道，仍没有看向我。 「你为什幺不吃完早餐在出门？每天一大早的自己搭车不累吗？」我不解的问道。 学校和家里半小时的车程，每日司机都会负责接送，但他却一次也没搭过。 「累啊，哈──」他哈的一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那你为什幺还……」 「妳有想过，我们如果一起搭车到学校，要怎幺和同学解释吗？」他张口打断我，瞬间，啪地一声，他手上的粉笔断裂成两半，他瞇起眼举着手上短短的粉笔低喃，「可恶，居然断了。」 我愣愣的望着他。我曾想过无数个原因，无论是不想跟妈或我一起用餐、不想见到我种种……却从没想过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避开和我一起进出的时机。 儘管师长知道我们的关係，但我们的关係在同侪间仍是个秘密。不同姓的我们，为何在同一个户籍，这是那个我们无法轻易道出的複杂关係。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以为是你讨厌我和妈。」 他偏头望向我，脸庞流露出疑惑，「我为什幺要讨厌你们？」 「因为……」我们是外人。 后面的话被我哽在喉中，一个字也无法接续。 他直视着我的眼，像猜中我的想法似的说：「如果，妳是因为他是我爸才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说，妳想太多了。」他跳下讲桌，拿起板擦擦拭方才的涂鸦，「妳觉得自己是外人，同样的，我也觉得我自己是外人。」说完，他拿起袋子，轻勾起唇角，微笑的说：「谢啦，每天帮我送早餐。」 他欲转身离去时，我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衣角，他疑惑的回过头，我直视着他，但颤抖着的指尖却出卖了我的紧张，我强装镇定的问：「那是你的爸爸﹑那是你的家，为什幺你要觉得自己是外人？」 他征征的望着我，好半晌，他轻声说：「虽然是爸爸，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爸爸该做的事。何况，等我再次进到这个家的时候，已经有了别的妈妈和小孩了，这样的我，不算外人算什幺？」 在语气中流露出的冰冷，让我心头一震。 《第一章》于诺，懦弱(1)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2)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2) 《第一章》于诺，懦弱(2) 那一瞬，我脑海中浮现出他初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 对他来说，这个家，并不是家。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对家的感情。 我有妈妈在，可是，叔叔对他来说呢？ 我愕然的望着他，久久无法继续动作，他率先拉开我的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我的肌肤，他迈开步伐，坐回自己的座位，把早餐放到桌旁，从抽屉抽出课本，没有去动那份早餐。 我吞了口口水，走到他座位旁，鼓起勇气说：「再怎幺样，你们也流着一样的血。」 他偏过头，手撑着脸颊，抬起双眸，牵起唇角，「但除了血缘，我和他什幺关係都没有，就连姓氏都不同。」 裴，是他母亲的姓。 那一瞬间，说不上的闷气充斥在我胸口。我一手紧捏着制服下摆，一手拍掉他的课本，像发红了眼似的怒瞪着他，「那又怎样？我都没有嫌自己不同姓也和他没有血缘关係了，你在那边自怨自艾什幺？」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直到听到走廊上的嘻闹声，我才回过神，抽了口气，握紧背带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我在做什幺？ 我懊恼的将额头靠在桌缘，对方才说出口的话后悔不已。但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态度、不喜欢他说这种话、不喜欢他老是挂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掩饰自己情绪。 我讨厌他这样。 思及此，我又举头轻撞了几下桌子，想藉此让自己的脑袋更清醒。 说到底，这到底关我什幺事？ 那天之后，我没有在坐过司机的车，选择通勤。 隔日清晨，在裴育瑾出门以后，我便默默跟在后头，拚命打着哈欠。 我一边在心里埋怨道，他也太早出门了吧？现在才六点啊！到底是几点起床？ 到达公车等候处，裴育瑾双手环抱着胸膛狐疑的看着我，「妳为什幺要跟着我？」 我蹙了蹙眉头，学他双手抱着胸，自然的应道，「我没有跟着你啊，我只是想开始通勤。」 「有专车接送不坐，硬要挤公车。」他一脸无语的的样子。 「那你呢？」我盯着他的脸反问他，淡淡的回，「你都不坐你家的车了，我有什幺资格坐？」 他沉默的望着我，似乎是无言以对，随后他别过脸，坐在等候处的位置上，我则站在他身旁瞇着眼，或许是太早起来，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裴育瑾站起身，说，「要睡坐着睡。」 我愕然的望着他，他别过头，胸口一阵暖，当我坐下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我身旁传出，「于诺？」 我往旁一看，是班上一个叫做陈逸恩的男生，印象中他很安静，因此我对他没有太多记忆，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班上的美术小老师，开学一个月，我们却没讲过一句话。 「嗨。」我客套性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身旁的裴育瑾也望向这，陈逸恩看着我们俩个，疑惑的问，「你们怎幺会在一起？」 「碰巧碰到。」裴育瑾淡淡的说。 公车驶近，他率先一步的踏上车，我对陈逸恩点了点头，跟在裴育瑾身后上车，站在刷卡处，我掏了掏口袋，但在摸进袋底时，我脸色一变，不知道该如何下一步动作。 司机见状语气不耐地说，「没卡就投零钱。」 目光瞥到零钱箱显示票价是十五元，但我口袋只有五百元……我身上没有任何零钱，下意识的，我着急的探向裴育瑾的方向。 身后的陈逸恩急切的声音传来，「我借妳。」 当他欲前进一步时，我尴尬地低下头，而先传入耳里的却是刷卡的声音，我征征的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裴育瑾，「帮我再扣一个人的钱。」 我缓缓地走向站在后门位置的裴育瑾，低着头看着鞋子，「谢谢，我晚点买完早餐还你。」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我迈开脚步，想走向后面的空位，司机却来个大转弯，我重心不稳的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之际，有人两手扶住了我的肩。 往后一看，是裴育瑾那张放大的脸。 他牵起一抹笑，语带笑意，「平衡感真差。」 看着这样的他，我失了神，心脏不争气的加快速度。 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他是一个让人难以离开目光的人。 现在想来，那段跟在他身后，通勤的日子，是最纯粹﹑美好的时期。 那个时候的我们距离近到，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第一章》于诺，懦弱(2)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3)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3) 《第一章》于诺，懦弱(3) 或许是因为裴育瑾太引人注目了，没几个月，这件事便传出了谣言。 一到走廊，我便觉得今天的气氛和往常不同，照理说应该是同学安静唸的早自习，此刻在走廊便隐约可听见吵杂的声响，而这个吵杂声很明显是从我们教室内传来的。 我抱着疑惑的心情走到教室，而当我走进的那一刻，教室内的十几个同学纷纷回头看向我。 突然被数十双眼注视，让我堂皇不已。 我战战兢兢地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那时候，站在讲台的班长突然走向我，蹙着眉头狐疑的问，「于诺，妳和裴育瑾是什幺关係？」 心震了一下，我诧异地望向她。 的我能清楚的读清她脸上的神情，那绝对称不上友善。 脑筋还来不及转过来，其中一个男同学笑嘻嘻的说，「你们不是一起上下学吗，怎幺没有一起进教室啊？」 虽然我和裴育瑾会一起通勤，但我们两个都是分头进教室，或许是因为有共识，为的就是想避免这种状况发生。但如今……怎幺会…… 我吞了口口水，望向他们，「什幺意思？」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的躁动着，我不安的紧捏住衣襬。 是被发现了吗？我们的关係…… 「有人说每天都会看见你们一起上下学，你们在交往吗？」班长持续追问着，眼神闪烁着锐气。 「没有。」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交往啊，哈。」声音从前门的位置传出，众人纷纷往前一看，只见裴育瑾站在前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班长不甘心的又问，「那为什幺你们要一起上下学？」 「只是巧合罢了，谁说走同条路、坐同班车就是在交往？」裴育瑾淡淡反问道，伸了个懒腰，轻轻一笑，「大家同学一场，你们这种问话方式像极了在审问犯人。」 这绝对不是能开玩笑的态度。 他表面上虽然是在微笑，但言词中却流露出一丝牵制。 女孩听了也不敢多说什幺，跺了跺脚后，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仍呆愣在原地，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幺事。 蓦地，陈逸恩出现在我面前问道，「于诺，上礼拜的美术作业，妳带了吗？」 我这才回过神，匆匆的从书包中拿出上礼拜忘了带的作业给他。 「谢谢。」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正想迈开脚步的时候，陈逸恩忽然开口小声地问：「于诺……妳和裴育瑾……」 我下意识的回道：「我们没有在交往。」 「不是……算了，没事。」话说到一半，他又匆匆的走人了。 真是怪了……今天到底怎幺了？ 边吃着午餐，我边和同班好友邱梓予聊起早上的事。 她愣愣的回道：「早上发生过这种事？」 那个时间梓予还未到班上，所以她还并不知情。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食之无味的嚼着饭菜。 「也难怪班长会这样问妳，她好像喜欢裴育瑾。」梓予用下巴示意裴育瑾的位置，早上质问我的女孩，也就是班长，坐在他的斜后方，眼神不停的往裴育瑾的方向打转。 「是喔。」我淡淡的应了声，说不上内心这不舒服的感觉究竟为何而来。 「不过你们也太巧了吧，上下学都同路。」梓予嘟了嘟嘴，吸了口眼前的杯装饮料。 我低下头乾笑了几声，敷衍般的回应：「是啊，我也觉得很巧。」 并不是说要刻意隐瞒，只是不希望节外生枝。 不过是上下学同个路线被发现，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如果我和裴育瑾的关係被知道了，不知道班上的人又会怎幺看待。 是不是，该避开搭上同班车的时间呢…… 但光想到以后无法一起通勤，心里总觉得有些失落。 回家时我特意比平常晚搭车，因此比平时到家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一上楼，我便敲了敲裴育瑾的房门，他已换上便服，似乎刚睡醒，瞇着眼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 我紧抿住下唇，半晌后，才迟疑的开口，「我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 他揉了揉眼，歪着头看向我，「为什幺？」 那模样还真是有些无害啊…… 我吞了口口水，移开视线，「早上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被人注意到……以后我会避开跟你一起搭车的时间。」 「小诺。」他轻唤道。 我望向他，他语气平淡的说：「不是妳的错，妳不需要跟我道歉，妳也不需要因此改变妳的搭车时间。我们的关係，没必要跟别人交代。」 我征了征，僵硬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把房门在我面前关上。 这扇门的距离，就像我们之间的隔阂。既安全，又无法跨越。 如果放弃了通勤的机会，我是不是连跟在他后面的机会都没有？ 很荒谬的，那时候的我心里竟有这样的想法。 后来，我仍然维持着通勤的时间、仍然跟在他后面、仍然维持着那伸手可及的距离。 《第一章》于诺，懦弱(3)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4)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4) 《第一章》于诺，懦弱(4) 就这样，隔了一段时间后，到了下学期，不知道为什幺，二年级竟流传出裴育瑾其实是黑道的传言。 虽然这并非全是谣言，但因为这个传言，开始令许多人都对裴育瑾避之不及。 在这件事传出后没多久，有几个女孩主动来向裴育瑾确认这个消息。 那时裴育瑾正好坐在我后面，我正好上完洗手间準备回座位，便看到以班长为首的几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走到裴育瑾的位置旁问，「你爸爸真的是黑道吗？」 裴育瑾抬眸望向那些女孩，轻轻扬起唇角，反问道：「如果是的话呢？」 「我……我们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如果是的话呢？」 女孩们支支吾吾的，谁也说不出话。 「喂，我上次听隔壁班转来的阿恺说，他爸是黑道欸！」某个男同学听到女孩们的问话，故意大声的聊起这件事。 我捏紧衣角，心脏跳的飞快，我深吐了一口气，走到说话的男孩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是。」 男孩皱起眉头，「蛤？妳说什幺？」 「我说，他爸不是黑道。」我拉高音量，一字一句的强调。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 「妳又知道啰！」男孩睨了我一眼，「阿恺说他小时候跟裴育瑾同个国小，他爸是黑道，超恐怖的。」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比那男的更知道。」 「小诺。」裴育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望着不知道什幺时候站在背后的他，他拉住我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他叫我不要说。 可是，我没办法嚥下这口气。 男孩站起身，环抱着胸口，「你们什幺关係？为什幺知道？」 「于诺。」坐在男孩隔壁位置的陈逸恩忽然叫道。 我看了下他，在环顾四周望向我们的同学，我坚定的开口，「因为我认识他爸，我当然知道。他爸是……」 「我们是亲戚。」在我还未说出口之前，裴育瑾率先开口。 我错愕地看向他，他轻笑出声，「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原来你们都相信这种话啊？」 方才还凝重的气氛这才化解，男孩这才只是耸了耸肩没再多说什幺。 而听了裴育瑾的话后，班长欣喜的声音传来，她对着身旁的女孩说，「我就说嘛，这怎幺可能是真的，你们还相信！」 我望向笑的高兴的她，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带头来问话的…… 但，如果裴育瑾没解释的话，他们是不是就都相信了？ 人类，果然无法不被片面之词的影响。 回到位置上后，还未离开的班长拉起我的手，笑着问：「不过，原来于诺和育瑾是亲戚啊？我之前还以为你们在交往……不过之前问妳的时候妳怎幺没说？」 我若无其事的拉开她的手，「只是觉得没什幺好说的。」 隔一节下课，梓予坐在我前面的空位，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刚刚我来不及跟妳说话就上课了。吼，妳刚刚也太猛了吧！还直接呛声！」 「只是，看不惯。」 我不喜欢有人误解他，更不喜欢他们因为几句话在背后这样议论一个人。 就算是黑道又能代表什幺？何况叔叔早已不是黑道了。 而且裴育瑾在学校又没做出什幺出格的事，他们却这样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这样谈论他。 「不过我觉得妳之前没提你们是亲戚是好事，妳看刚刚，班长不就开始对妳奉承了。之后，我看有妳苦了。」梓予无奈的瞥了下班长的位置。 闻言，我心头一惊，双手捧住她的手，「拜託妳要救我，我不想被她缠上。」 我不喜欢班长。 她之前质问我和裴育瑾的关係，那不友善的表情，我觉得很讨厌。还有她刚刚带头去问裴育瑾，以及那说变就变的态度，再再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她笑了拍了拍我的肩，尔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罩妳。」 放学后，我缓缓走到学校附近公车站牌的位置，只有裴育瑾一个人，我默默地排在他后方。 「妳刚刚不该这幺做。」他瞥了我一眼，轻吐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说出口了。」 「如果我没说话的话，妳是不是要直接说出我们的关係？」 「或许吧。」我不置可否的应声，事实上我刚刚的确差点就要说出口。 「妳太冲动了。」裴育瑾瞇着眼，满脸不认同。 「我没办法不管。」在说这句话时，公车刚好在我们面前停下，吵杂的引擎声扬起，我们的交谈也到此。 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听见我那被引擎声掩盖住的话。 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就算是要抖出我们的关係，我也不在乎了。 《第一章》于诺，懦弱(4)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5)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5) 《第一章》于诺，懦弱(5) 国中毕业前一个月，梓予因为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假，就在那几天，我还是被班长找上了。 某日──刚上完洗手间，我便看见她站在洗手间外的洗手台。 本来不以为然，哪知我才刚洗完手，她便亲密的挽住我的手腕，「于诺，妳能不能帮我约裴育瑾毕业那天能不能一起去唱歌？」 之前班上有人提议毕业那天全班一起去唱ktv，但目前参加的人数还没确定。 内心对班长的亲密产生一股抗拒，我反问，「妳怎幺不自己约？」 「唉，我不敢啦……而且之前有好几个女生约他出门他都拒绝，我想妳们是亲戚约起来应该比较简单。」 我迟疑的说，「可是，我和他没妳想像中的那幺好。」 就我所见，裴育瑾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客气友善的态度，若连其他人的邀约他都拒绝的话，我并不觉得我有这个影响力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儘管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但也没有因此变得特别亲近，除了吃饭时间，几乎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比较多。 「拜託妳啦，帮我问问看。」她双手合十一脸恳切，「我想要那天跟他告白。」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声，迅速的转开水龙头分解我的注意力，胸口有股不适的烦闷感。 犹豫了片刻，我心软的说，「我不保证他会同意……」 「谢谢妳！拜託妳了！」话还没说话她便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跳来跳去。 之后，我走到裴育瑾的座位旁，「毕业那天，ktv你要不要去？」 裴育瑾征了征，皱了皱眉，闪过一瞬诡异的表情，「没有吧，为什幺这幺问？」 我狐疑的看着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我接着说，「有人叫我来问你。」 「不去。」 莫名的鬆了口气。 「喔，好。」 我正打算走到班长的位置时，裴育瑾却问道，「妳要去？」 我转过头望向他，「没有。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唱歌。」 他点了点头。 我走到班长的座位前，小声地说：「我问了，他说不去，抱歉没能帮上妳。」 她看向我，神情闪过一丝不悦，回头望向裴育瑾的位置一眼，冷漠的应道：「喔，谢谢妳。」 我听了差点翻了个白眼。 这是什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刚还很亲密、现在则是判若两人。标準的利用完就把你丢一边。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好心没好报。 毕业典礼结束后，和几个关係较好的朋友告别后，我便抱持着惆怅的心情走出校园。 一踏出校外，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诺！」 我直觉的回过头，看见一个愈跑愈近的模糊身影，愈看是愈疑惑。 直到男孩停在我面前，他曲着膝盖喘着气。 「陈逸恩？」我狐疑的看着他。 「妳、妳不去唱歌吗？」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怎幺了吗？」 「喔……」他语气流露出失落，他从书包拿出毕业纪念册和一只笔双手递到我面前，「我忘记给妳签名了，妳可以帮我签名和留一句祝福的话吗？」 我接过毕业纪念册，「当然可以。」 打开笔盖，当翻开签名的那页，看到上面的少数几个签名时我愣了一下，尔后，我签下自己的名字，留了一句官方的祝福。 我将毕业纪念册阖上，和原子笔一起交给他微笑说，「很高兴能跟你同班，祝你升上高中后也能顺利。」 「谢谢，妳也是。」他接过毕业纪念册，将它放回书包，又再次喊道：「于诺……」 「嗯？」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祝福妳。」 《第一章》于诺，懦弱(5)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6)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6) 《第一章》于诺，懦弱(6) 走到公车站牌，我无聊的打开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一边等待公车的到来。 此刻还没有过完暑假自己就要升上高中的实感。 没多久，一阵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我移开视线望向身后捧着几束花的男孩，阳光落在他身上，融合在他褐色的髮丝及眼眸上，捧着花束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幅画。 刺目的阳光让我眼睛有点睁不开，微微瞇起双眼，从缝细中看向他问：「这花哪来的？」 「几个女生送的。」 「你真的很受欢迎。」我耸了耸肩，不平衡扁了扁嘴，「我也想收到花。」 他两手向前，因为花束的靠近花香味更加浓厚，「给妳啊，挺碍事的。」 我将靠近的花束推开，笑了笑，「免了，拿别人的心意转送有什幺意义。」 他轻笑出声，开玩笑般地说：「不然高中毕业我送妳一束。」 顿时，胸口有些搔痒，我偏过头，「家人福利吗？」 「妹妹福利。」 胸口的搔痒感消逝了，我睨了他一眼，「我只小你三个月，不需要帮我降一辈。」 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这股闷气从何而来。 他笑出声，没再回应。 「不过，你为什幺不去唱歌？」我疑惑地望向他，照理说他这种人缘好的人应该不会遗漏这种场合才是。 沉默了半晌，「妳想唱我是可以听。」 「你不喜欢唱歌吗？」 「嗯，不太喜欢。」 这愈说我就愈好奇了，临时动了个念头，「如果我现在说要唱你要跟我去吗？」 「是无所谓。」 「那走吧。」也不知是什幺想法，当时我自然而然的就这幺吐出了一句话。 就这样凭藉一股冲动，到了家附近的另一家钱柜，我们就这样开了个包厢。 不过因为只有我们两个，还差点被店员拦截。 翻了个白眼掏出刚出炉几个月的身分证证明我们的关係后，才得以顺利进去。 俩人走进昏暗的包厢内，我笑了笑，直接用前面的麦克风大声说，「国中毕业，疯一下吧，我名义上的哥哥。」 他笑着问，「妳不是不想承认吗？」 「今天例外。」我笑了笑。 昏暗的包厢中，只有眼前的投影画面的光亮。 我一连点了好几首偶像剧的歌，而裴育瑾一首都没点。 我瞇着眼看着眼前有点模糊的他，眨了眨眼，用麦克风喊道：「你来ktv不唱歌吗？」 「我没说我要唱啊。」 我拔下插在麦克风架的麦克风走近他，视线才变得清晰，我把麦克风放到他唇边，我说：「喂，我口渴了，换你唱。」 他抬眸望了我一眼，迟疑了良久才接过麦克风说，「妳就不要后悔。」他温润的声音迴荡在整个包厢。 仅限于，他唱出歌以前。 几分钟后，我满脸无言的望着眼前的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麦克风大叫，「你唱这什幺东西？」 五音不全就算了，还唱儿歌？ 「我已经跟妳说过了。」他语气不悦的放下麦克风，走回沙发前，闷声说，「自己坚持要我唱。」 望着眼前有些彆扭的他，我不禁失笑出声，经由麦克风透出的笑声迴荡在整个室内。 「我终于知道你的弱点了。」 好像，更了解他一点了。 走出钱柜的那刻，我回头望向他说：「高中，也请多指教了。」 他征了一会，微微扬起唇角应了声。 「高中毕业那天，送我花吧，以哥哥的身分。」我背对着他说道。 也许，只有这个身分才能让我们更加的靠近。 他笑的诺应了声，「好。」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幺我看东西都会有点模糊。 因为视力下降，在暑假的时候我配了一副看起来很呆的细框眼镜。但我仍不喜欢戴眼镜，所以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才会戴上眼镜。 《第一章》于诺，懦弱(6)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7)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7) 《第一章》于诺，懦弱(7) 就这样，时序飞快而逝。 生活，一切都没变，又好似改变了。 二十五岁的我常常会想一件事，这样平凡的关係究竟是什幺时候开始不一样的，而最常浮现出的记忆是，高一那年，我察觉不一样的那天。 被认命为体育股长的我，每次一下课都必须将所借的器材归还体育馆，那天在还完篮球后，我才发现自己的体育外套遗忘在器材室，但就快打钟了，我只好叫相陪的友人先回教室，自己跑回去体育馆。 馆内空无一人，老师都在户外上课，我小跑步往器材室的方向跑去，器材室位于体育馆外旁的小仓库，我停在门外，欲转开门把。 「糟了，锁住了……」我咬着唇，无助的转动着被锁死的门把。外套事小，但我的手机和钥匙都放在里面。 我着急的想去找体育老师，但在那瞬间，我好像听见器材室内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 我不确定那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只是户外的风声。 但我按耐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慾望，在思考以前，迈开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在器材室的窗外停下了脚步。 我转眸一看，透明窗户浮现出的景象却怎幺也让我移不开眼。 女孩的身子被禁锢在墙角﹑她双颊泛红﹑双手缠绕住男孩的脖子﹑垫起脚尖贴上男孩的唇﹑俩人热烈的索取彼此的唇。女孩制服凌乱、衬衫釦子被解开了几颗，男孩的手则不停的在她大腿上游移。 这是……什幺…… 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陌生，但却无法压抑内心的好奇，我不禁心跳加速，甚至忘了移开脚步，征愣的站在原地。 男孩的手抚上女孩的胸﹑他迅速的将她衬衫的扣子解开、熟练的脱下自己的运动服上衣丢在旁边的地上，直到望见女孩的衬衫敞开和男孩赤裸的背时，我惊然的回过神，迅速瞥过视线，呼吸不自觉变得繁乱。 再看下去还得了。 我不自在的伸手贴住灼热的耳朵，转身正想离去时，女孩突然的尖叫声让我心惊了一下，反射性的回过头，女孩睁大眼睛指着我，在看清女孩的脸时，我止不住错愕。 男孩在听见女孩的叫声时，回过头，在看见那双熟悉的褐色双眸时，我深深倒抽了口气，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为什幺是他？ 在发现是他时，我逃也似的逃开了现场。 我后悔我因为体育课的关係戴了隐形眼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看见这些？ 我跑进最近的女厕，关上门，抚上剧烈跳动的胸口，紧咬着双唇。 方才的画面，怎幺也无法从我的脑海中消散，在想起那张回望向我的眼时，我的心脏是止不住的紧缩，紧缩的让人难以呼吸。 我隐约察觉到不一样的念头，但是，我怎幺也不愿意去深究那样的不一样。 指尖紧掐住背带，我快步踏出学校。 我装病请了半天课的假，运动服外套也被我抛在脑后。 我用口袋剩余的一百元坐车，等我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旧家的门口，倚靠在门外的围墙，内心七上八下的。 我和爸爸﹑妹妹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我其实并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搬家，更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记得我，但是，我从来都没忘记过。 只是现在的我，不想回去那个新的家，那个裴育瑾在里面的家。 想到裴育瑾，我的心又泛起一阵闷痛，彷彿舌尖都是苦涩的味。 「于诺？」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唤住我的名字。 我的视线落在声音的方向，女孩穿着淡黄色衬衫﹑绿色格纹裙，与我相似的身形，一模一样的脸蛋。差别在于，我的头髮只到肩膀﹑而她是接近腰的长髮。 「于沄。」我张大双眸，不敢移开眼，深怕一移开眼，她就消失了。 在看见她的同时，我的眼眶忍不住泛起泪。 真的好想她，我的妹妹。 于沄快步靠近我，她的眼眶也红红的，我们就这样互看了几分钟，下一刻，我们不约而同的伸出双手抱住对方。 「太恶劣了，居然让我们这对一起出生的双胞胎分开。」于沄闷声埋怨，听到她这句话，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就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什幺发生似的，原来是妳。」她抚上胸口，轻笑道，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入家门，一边说，「真的﹑好久不见，妳和妈过的好吗？我都不敢问爸……」 踏进客厅时，她拉着我到实木沙发椅上坐下。 「嗯，妈再婚了。爸呢？」我轻声回应，视线不停往周围打转。 除了家具位置的更动和摆设，大致上和我记忆中没什幺不同。 「爸去上班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生活。妳在那好吗？」于沄担心的看着我。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后故作无恙的笑了笑，「嗯，叔叔很有钱，生活很富裕，我多了一个户籍上的哥哥。」 余沄直勾勾的望着我，在这几近是照镜子般的眼眸直视下，我不禁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于诺，妳瞒不过我的。」于沄抿了抿唇，「就算我们这幺久没见面，也是一样的。我们是双胞胎，就像妳能感受到我的情绪一样。」 从以前就是这样，于沄总是能够察觉到我的情绪﹑我的不适，更多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比较像妹妹，被她照顾着的妹妹。 「我没有骗妳，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幺……」我摇了摇头，听见于诺的话，我的心防也跟着瓦解，我伸手抱住于沄，依赖着她怀里的温度，忍不住哭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眼泪，再再都在告诉我一件事，只是，我不愿意去思考上一层的意义。 我和于沄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码，在爸爸回来前，我回到了那个家。 远远地，我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影，不禁止住脚步，不敢再前进。 《第一章》于诺，懦弱(7)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8)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8) 《第一章》于诺，懦弱(8) 那人像是察觉到我的存在，往我的方向看，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我想跑，但脚就像扎了根一样，怎幺也走不了。 「小诺。」 在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时，我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他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尔后他一手贴上我的额头，「妳不舒服吗？脸色很苍白。」 他掌心的炙热袭上，我脑海中浮现出他用着这双手抚摸别的女生的场景，胃部一阵绞痛，我用力的推开了他的手，好似胸口有什幺东西压住一样，难以呼吸，我用力的吸着气﹑吐着气。 裴育瑾笑容一僵，脸色大变，握住我的肩膀，声音着急，「妳怎幺了？」 「你……不要……」碰我。还来不及说出的话，淹没在模糊的意识内。 他倾下身，将我揽腰抱起来，我意识模糊的倚靠在他怀里，急促的呼吸中彷彿嗅进一阵菸草味。 在我意识稍微恢复时，他将一个纸袋放到我鼻腔下，轻声指示，「深呼吸﹑吐气。」 我跟着他的指示做，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好了吗？要不要我叫医生？」他苍白着脸，眼底流露出慌乱的情绪。 我摇了摇头，用手顺了顺胸口，「我没事。」 他伸手抚上我额间的冷汗，皱了皱眉，「好多汗。」 我下意识地拍开他的手，他那双褐色眼眸闪过一丝惊愕。 一阵沉闷的空气围绕在我们之间，良久，他问：「早上，妳看到了？」 我将视线落在他脸上，沉默地望着他，视线自然的往下游移，然而他脖子上的红印却刺痛了我的双目，比方才更浓烈的菸味窜入鼻腔。 又一次，难以呼吸。 我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应道，「看到了。还有，我讨厌菸味。」 「妳觉得我很髒？」 我吃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眼底的冷然。 「我没有这幺想。」我征征的回应。 他望着我的眼，挂上一抹笑，轻吐道，「我爸爸就是这幺髒，流着和他一样血脉的我，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一股闷气窜入胸口，我伸出手，挥向他。 啪──清晰的声音迴荡在室内。 回过神来，掌心的灼热和他脸颊上的泛红又一次刺进了我的心。 我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和他的脸颊，着急的说：「对﹑对不起……」 他猛然的站起身，睨了我一眼，正欲离去，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垂下头，怯怯地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说。我讨厌你总是笑着说一些自我伤害的话……」我更讨厌的是，你碰过别的女生。 「小诺，妳总是很坦率。」 我抬起头，裴育瑾弯起唇角凝视着我，「好像什幺事都瞒不过妳。」 闻言，我垂下眼帘，恍惚的低语：「……我没有像你说的这样。」 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我清楚了不一样的地方了。 我喜欢上了这个人，这个我户籍上的哥哥。 但是他的眼中，没有我。 在我察觉那份情感不久，班上的一个叫做谢少颖向我告白了。 在望见了他眼中炙热的感情时，本来预计要拒绝的话却吐不出来。 我很自私的想到，和一个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是不是远比喜欢上一个我不能喜欢的人还要好？ 「我没办法喜欢你。」在我说完，谢少颖眼中流露出无法掩藏的失落，吐了一口气，我继续说，「如果这样你可以接受的话，我可以和你交往。」 谢少颖笑着允诺，他牵起我的手。 我不知道的是，这个因为我一时私心的决定，会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一章》于诺，懦弱(8)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9)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9) 《第一章》于诺，懦弱(9) 谢少颖是班上一个算是受女生欢迎的男生，虽然和裴育瑾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他好好先生的形象以及算的上好看的脸蛋让他的异性缘也不错。 我们交往的事情，没一个礼拜就在班上传开了，当然也传进了和我同班四年多的裴育瑾耳里。 在我发现我的感情时，我也开始疏远了他。 那天放学，我回到家要回房的时候，他清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原来你是因为交男朋友才疏远我啊？」 我顿住脚步，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去看他，我故作平静的说，「我没有疏远你。」 「是吗？」他的语气透露出不信任。 我没说话，欲转动门把时，他突然说：「不过那男生，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猛然回过头，望见他脖子上的红印，心脏狠狠抽痛着，我深吸了口气，握紧背带，「什幺意思？」 「那张好好先生的面具，我觉得很假。」他悠悠的指了指自己自己的眼，「妳知道的，男人看男人，很準。」 我吐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拚命的压抑自己的怒气，「总比你总是和女生乱搞来的好。」 闻言，裴育瑾哑然失笑，摊了摊手笑的无奈，「这都是她们自己要找上我的，我只是没有拒绝罢了。」 心脏狠狠的抽痛着，光是想像这些事情就让我濒临崩溃。 「就不要哪天有女人抱着小孩找上门。」我冷冷地回应。 他轻笑出声，耸了耸肩，「不会有那天，该做的措施我一样都没少。」 心脏的抽缩感不停袭来，再次让我难以喘气，我别过脸，迈开脚步。 「小诺，我的话是认真的，那个男的，绝对没妳以为的那幺好。」 我的回应是，用力的关上房门。 没有听进裴育瑾的警告，是我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谢少颖将我压制在墙边，热烈的吻住我的唇，在他想将舌头伸进我嘴巴时，我再也受不了的推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喘着气，咬住嘴唇，「够了。」 这里是校园内的死角，很多校园情侣都会到这里幽会。每天的中午，我们会固定到这里约会。 刚开始谢少颖除了牵我的手﹑亲我的脸颊，并不会做出什幺越矩的举动，一个月后，他开始尝试亲我的唇，刚开始我会试图拒绝，在数不轻第几次的抗拒后，他不满的说：「哪个女朋友会不让男朋友接吻的？」 愣了愣，我才想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权利拒绝，拒绝身为男朋友的他。 何况当初是我先答应他的告白的。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强压内心的不适，主动贴上他的唇。 接吻的感觉，不过就是两块肉碰在一起。 直到，他索吻次数，愈来愈多。 我也麻痺了。 但是最近，他开始会做出超出我所能承受的吻，例如刚刚。 「妳到底喜不喜欢我？」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质问。 我抿住唇，无语地低下头，「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喜欢上你，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 谢少颖环抱住我，放软态度说，「没关係，是不好，我只是太喜欢妳了，我会等妳慢慢接受我。」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立刻和他分手，是我第三个错误的决定。 谢少颖遵守他的承诺，耐心的对待我。 日子辗转又过了两个月。 翌日，三四节体育课结束后，谢少颖陪我将器材还至器材室。 踏出器材室，谢少颖将我拉到器材室旁的角落，一如往常的，环抱住我的腰，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低头贴上我的唇，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后来的热烈。 我闭上眼，想让这场戏码赶紧结束。 直到感受到他手伸进我体育服内﹑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触碰到我的肚子，我惊然的睁开眼，这是什幺……还来不及深究，谢少颖探手想将手伸进我的内衣里，我瞪大了眼，用力的推开他，我抱紧胸口，一阵反胃感涌上，我忍不住吼道：「你干什幺！」 「于诺，我只是想碰碰妳。」他靠近我，将我锁在墙边，目光真挚的望着我。 好噁心── 「我不要！」我推开他，怒瞪着他，「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走开，我不能再和你交往了。」 他脸色一变，一步步靠近我，两手抵在墙上，眼底尽是怒意，「妳说交往就交往、说分手就分手，我算什幺？」 他的气息包围住我，像是要窒息一般，数度感到无法呼吸。我伸手想将他推离我身边，但是却怎幺也推不动。 「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喜欢上你。」我再次强调。 他冷笑了声，「就因为妳喜欢的是裴育瑾？」 《第一章》于诺，懦弱(9)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0)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0) 《第一章》于诺，懦弱(10) 心震了一下，我瞪大眼看着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在说什幺？」 「我喜欢妳一年多了，我怎幺看不出妳的目光放在谁身上？」他冷冷地反问，「我是这幺喜欢妳，我也说过我没关係，可是妳为什幺要这样拒绝我？」他直逼着我，我木然地望着他，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是我自己答应要和他交往的，是我的私心，牵连到他。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咎由自取。 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我无法动弹，只能呆征在原地。 他见我没有反应，伸手紧抱住我，紧的让我难以呼吸。 他的手开始隔着衣服在我身上游移。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儘管是这幺的难受，我却仍什幺也做不了。 一阵拍手声打断了谢少颖的行动，我回过神，瞠大双目看向来人，在看见他是，无法抑制的羞愧感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我不想让他发现我是这幺糟糕的人。 我想逃离这里，但颤抖的双脚却不容许我这幺做。 「哈啰，这里是学校，注意点好吗？」裴育瑾缓缓走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关你屁事！」谢少颖在看见裴育瑾时，气到面红耳赤，他快步走向裴育瑾，方才萦绕在我身旁的压迫感消失了。 谢少颖抓住裴育瑾的领子，那一剎那，裴育瑾的笑容消失了，那双褐色的双眸冷冷地望着对方，他拉住谢少颖的手，狠狠的将他过肩摔到身后，裴育瑾睨向我。 眼里的雾气涌上，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他转身，探脚狠狠地踢了下谢少颖的肚子，蹲下身，抓住他的头髮，唇角上扬，笑的冷然，「我警告你，动她等于动我，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死的很惨，你信不信？」 瘫倒在地上的谢少颖起也起不了身，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你为什幺……你……和她……」 裴育瑾站起身，又狠踹了他一脚，「我爽。」 他缓缓的走向我，我腿软的瘫坐在地，紧咬住唇瓣，像是要把嘴唇咬下一 样，舌尖传来淡淡的血味。 他伸出手，碰上我的唇，制止了我的举动。 好半晌，我低下头，视线落在他胸口，「……对不起。」 裴育瑾上前拉起我，褐色的双眸直视着我的眼，「妳有什幺好对不起的？」 对不起我没有听进你的话，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好多好多对不起……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跟妳说过了，妳还不听，要不是我在，看妳怎幺办。」他叹了口气，声音流露出无奈，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抓住我的手放到他肩上，「上来，回家。」 我攀住他的脖子，他背起我，我将头埋在他肩膀，颤抖着身体，一个劲的只知道说对不起。 在离开前，他对谢少颖丢下一句话，「对了，刚刚的事我可是有录影，等着被退学吧！」 裴育瑾和老师简短的交代经过，老师立刻同意让我们离校。 「对不起。」 「够了，不要说了。」他哑着声说。 「我不该喜欢上你的……我不该答应和谢少颖交往……我不该没听你的话……」我倚靠在他的肩上痛哭失声。 良久，他叹了口气，「不要喜欢我。」 他蹲下身，放下我，回过头望着我，那双褐色的眼眸有着我看不清的东西，我睁大眼睛想看清，可是能看见的只有因为泪水和本身视力产生的模糊倒影。 「对我来说，妳是妹妹。」 那句话，犹如一句咒语，禁锢了我。 胸口就像有块大石紧紧压着，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第一章》于诺，懦弱(10)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1)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1) 《第一章》于诺，懦弱(11) 进屋后，我将书包丢在地板上，恍然的走进浴室，连衣服也没脱，任由冰凉的水浇淋在我身上。 良久，我粗鲁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直接丢在地上，挤了几下沐浴乳，用力的搓揉自己的身体。 想到刚才谢少颖的触碰，我就觉得自己很髒。 搓到皮肤的红肿，我仍然麻木的重複着这个动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裴育瑾的声音隔着门外传来，「小诺？妳在里面吗？」 我恍惚着思绪，关掉莲蓬头开关，踩踏着湿润的双脚，直接打开门，身上的水珠滴落在地面，裴育瑾望向我的神情惊然，他迅速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我身上，「穿着。」 「对不起。」我依然只能吐出这句话。 「于诺，不要再说了。」他的声音流露出戾气。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 我躺在床上，赤裸的身体包裹住棉被，恍惚的看着天花板。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包着棉被，站起身，捡起地板上的书包拿出不停作响的手机，看到来电名称，犹豫了片刻，我将电话接了起来。 「于诺，妳有没有怎样？」她急迫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我征了征，「妳怎幺会……」 「我今天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刚刚突然心悸到喘不过气，我担心妳是不是怎幺了……」 只有她，只有她懂我……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哀恸痛哭出来，于沄着急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妳不要再哭了，妳这样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妳怎幺了，把地址传给我，我去找妳！」 我将地址传送给她后便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半小时后，裴育瑾敲了敲我的房门，「小诺，有人找妳。」 语音刚落，下秒于沄就冲进我房内，紧紧的抱住我，语带哭腔的骂道，「妳到底发生什幺事了！我担心死了！」 我紧紧的抱住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骂道：「妳眼光怎幺那幺差？一下喜欢上花心男﹑一下又喜欢上变态男，这样要我怎幺放心妳一个人？妳不要待在这了，跟我回家！」 我含着泪看着哭的比我严重的于沄，忍不住破涕为笑，「我什幺时候喜欢上变态男了？」 「那个谢什幺的啊，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还有外面那个，虽然帅了点但看了就不会让我想接近，平平是姊妹我真的不得不说妳眼光很差！」 我摇了摇头，垂下双眸，「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交往，伤害了谢少颖……裴育瑾也没有不好，是我没资格喜欢他。」 「没有血缘关係有什幺关係！」于沄大声的反驳我。 我握住于沄的手，紧抿着唇，摇了摇头，「光凭他是我户籍上的哥哥这点就不行。」思及方才裴育瑾的话，眼前的视线模糊的让我看不清，「最重要的是一点是，他不会喜欢我。」 于沄无声的紧抱住我。 「于诺，我刚刚的话是认真的，爸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临走前，于沄这幺说着。 摇了摇头，我轻喃，「妈还在这……我不能走。」 最重要的是，他也在这，我走不了。 于沄望着我，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隔日一早，谢少颖被学校勒令转学的消息传来，目前被学校勒令不得到校，学校没有公开原因，只简单的说明是违反校规。 我一方面是鬆了口气﹑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无法安下心。 昨天晚上我传了一封长长的道歉简讯给谢少颖，但他没有回覆我。 就这样，他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一点痕迹也不留。 《第一章》于诺，懦弱(11)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2)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2) 《第一章》于诺，懦弱(12) 在那之后没多久，在升上高二的暑假，裴育瑾被星探发掘进入了演艺圈，离开了这个家。 高三毕业那年，他没有送我花，因为忙着拍戏，他甚至连毕业典礼也没来参加。 我和于沄考上了中部的大学，虽然不同学校，但我们仍住在一起，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在我大一的暑假，妈妈和叔叔离婚了。 在我们彻底的搬出叔叔家的那天，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给裴育瑾。 我拿着手机，听着电话的嘟嘟声，站在他以前的房间门口，伸手碰触那扇门。自他出道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了。儘管我们距离这幺近，但我仍然无法打开那扇门。 电话接通的那刻，泪水从眼角旁滚落，我歛起一抹苦涩的笑，眼泪滑落至唇旁，我说，「我们再也不是兄妹了。」 这道关係解除了，但我们之间的位置，也退后了。 「嗯。」电话那头的他轻声应道。 「你会忘记我吗？」 「……妳永远是我的妹妹。」 我垂下眼帘，「妹妹啊……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最后一句话，我极近含糊地说出口。轻咳了几声，我问，「你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回了我。 被他的话征愣住，我情不自禁的问，「为什幺？」 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应我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对我来说，所有的感情都一样，转眼间，就化为泡影。就像你父母﹑我父母。」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相信爱。 理所当然，也不可能会爱上谁。 我苦涩一笑，看着眼前夕阳西沉的景色，思及几年前，在某个早晨，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从此，我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那个，注定要站在太阳底下，受到万人景仰的男孩。 「所以你才可以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吗？」因为没有爱，所以，做爱对他来说，也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 「没有人是真心的。对方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我彷彿再次听见他话中的讽刺。 「如果，是我呢？」你也不相信吗？ 「……妳会受伤的。」 心脏骤然抽紧。 我轻轻的用气音哼了一声。 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妹妹，所以他会警惕我让我不越过那条线。但我一脚已经踩在线上，却怎幺也收不回脚。 但，不收回，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了，上次的告白，忘了吧。」交谈的最后，我说了一句违心之论，「裴育瑾，刚刚的话我收回，不要记得我，我也会忘了你的。」 到底是骗自己，还是骗他呢？ 但，那天过后，我们就此成为了陌生人，也是事实。 那个人，他已经到了我触不可及的地方、成为一个我触不可及的人。 应该说，我从来没有靠近过他。 当感受到眼镜滑落到颊上时，我才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 是一个短暂的梦，如同他的出现。 一场梦醒来，我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孩子，出了社会几年，而裴育瑾，仍然持续在萤光幕前发光发热。 我将眼镜重新戴上，视线才变得清晰，方才的电视剧已经变成综艺节目的重播，我关上电视，晨光隔着窗帘透进屋内，我起身走进浴室沖洗了。 今天刚好是假日，等下可以去运动一下。 洗完澡后我换上休闲上衣和休闲裤，我从钱包抽出两张钞票塞进口袋，套上球鞋后便出门。 出门后，迎面而来的是舒适宜人的晨风。虽已入冬，但在这个暖冬，台中的天气并不特别冷、也不热，恰到好处。 一个小时后，我满头大汗的散着步，舒缓慢跑过后的身体。 我没有迟疑的走进前方的便利商店，舒适的空调室内立刻消缓了我的热气。我走到冷藏柜前，认真的研究上头排列整齐的三角饭糰口味，在看到价目忍不住皱起眉。 现在一个三角饭糰都可以买一杯手摇饮料了，若不是还有套餐我肯定不买。我哼了一口气，取下两个口味一样的饭糰和搭配的饮料丢进提篮里。 一边吹着冷气，一边在晃过冰柜，经过书架区时，我忍不住顿下脚步，拿起余光探询到的杂誌封面。 上面是裴育瑾及同部戏的女主角牟舒瑀的专访合照，照片中的男女是个非常合衬的两个人。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拿起杂誌，轻轻的抚上那张记忆中的脸，比过去，更加成熟的脸。 没有一天，忘记过。 《第一章》于诺，懦弱(12)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3)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3) 《第一章》于诺，懦弱(13) 我将杂誌丢进提篮里，拿去柜台结帐。掏出刚刚塞进口袋的两百元，再买了一个塑胶袋，刚好凑整数，两百元一元都不剩。 走回住处后，按下大门的密码，门自动开启，我将塑胶袋放在茶几上，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顺手拆开杂誌的封膜，正欲翻开的时候，于沄打开房门的声音传来，我迅速的将杂誌藏在身后，压下紧张的情绪故作没事的看着电视。 我不希望再发生昨天晚上的争吵了。 「早安，我买好早餐了。」我吞了口口水，指了指眼前的袋子。 于沄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下我，点了点头，「谢谢，我先刷牙。」 好似昨日的争执没发生过一样，我鬆了口气，迅速的跳下沙发，将杂誌带进房间内，未料一踏出房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于沄，她满脸疑惑，「妳干幺那幺喘？」 我立刻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塘塞，「没有，手机忘了充电，怕没电。」 于沄瞇了瞇眼，眼里流露出不信任，她耸了耸肩，「算了。妳等下要和妈见面啊？」 我点了点头，「一起去吗？」 于沄摇了摇头，「我等下还有工作，下次再去。」 在大学毕业后，我们也在台中找了份工作，就这样待了六年。 于沄在一间杂誌社上班，而我则是在一间广告行销公司当行销美编，也算是学以致用。 而爸爸找到下半辈子的归宿后，于沄就减少回家的次数了。 偶而，我会和她一起回去，但爸爸的另一半不是很喜欢我们。或许是因为我们是前妻生的孩子的关係。后来，我们便只在特别节日时，才会短暂的和爸爸相聚。至于妈妈，在和叔叔离婚后，搬到了桃园外婆家和外婆一起生活，并和阿姨合资开了一间早餐店。 我们，各自在台湾的某一个地方，平凡的过着日子。 没有因为过去发生的插曲，而有所改变。 所谓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并不会因为和谁的分别，而影响了生活的能力。 翻开杂誌，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深色格纹西装外套配上黑色长裤及长筒靴的裴育瑾，记忆中的深色褐髮已经染成亚麻色浅髮，望进那双褐色眼眸，我想起好多年前，那个自然的将身影与阳光融合的少年。 仅仅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就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轻叹一口气，手机闹铃正好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阖上杂誌，顺手将杂誌收进随身的包包里。 搭上北上的列车，一个小时左右便到了桃园，一下车，我便被北部的温度差吓到，整个人缩成一团。和台中舒适的天气不同，儘管是暖冬，但和台中比起来，这里实在太冬天了。 当我到妈妈的早餐店时，也接近中午了，正好碰上她在準备收摊。 「妈。」我轻唤道，说完立刻将头缩在围巾内，抵挡拂面而来的寒风。 连讲个话都能感受的寒风沁入口中，我不禁瑟缩了下身子。 「来啦，小沄没一起来吗？」妈妈身上还穿着早餐店的围裙，她顺手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她等下还要去公司，就没和我一起了。」我自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要吃点什幺吗？」 我摇了摇头，「刚吃饱，不饿。」我探手摸了摸肚子，刚刚才在车上解决掉那份早餐。 「等下一起回外婆家吃饭。」妈妈浅浅一笑，脸上的细纹也更加明显。 我望着她，轻声允诺。 每次见面，好像都能看见妈妈又老了一点。 对此，不免感到有些惆怅。 我长大了，爸妈也老了。 在收拾完后，时间也已经下午一点了。 拉下铁门后，我勾起妈妈的手腕，一手背着包包，一边和阿姨和妈妈闲聊，一边徒步到距离十分钟路程的外婆家。 外公很早就过世了，阿姨和姨丈一起住在外婆家照顾外婆，妈妈则在几年前后也搬了过来。 进屋后，率先传来的是扑鼻而来的菜香，外婆正好要将菜盘端到客厅的桌上。 「妈，你怎幺自己煮好了。」妈妈上前接过外婆手中的菜盘。 「唉唷，小沄和小诺难得来，我怕她们饿。」操着一口客家语的外婆看向我，一脸疑惑的瞇了瞇眼，「怎幺只有一个？这是姊姊还妹妹啊？」 外婆的身形比上次看起来又更加矮小，她的背比上次看起来更弯了。 我笑了笑，上前扶着外婆到木椅前，用着客家语说：「外婆，我是姊姊，小诺啦，妹妹今天要上班，所以没跟我一起。」 外婆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这样啊。」 「妳们俩不考虑换这附近或北部工作吗？有时候这样两边跑也很累啊。」阿姨手上拿了两碗白饭，先放到我和外婆的面前。 我拍了拍外婆的手后站起身，「嗯，现在工作好不容易上了轨道，要换新的也不是很容易……」 我走进厨房，到烘碗机里面拿了四双筷子，又另外装了两碗白饭。 「也是，现在工作不好找，不过这样很不方便呢。」阿姨说道。 我无奈的微笑说，「是啊。」 当初会在台中就职，也是误打误撞下在毕业前几个月丢了几份履历，结果就应徵上了，就这样做了快三年。对于阿姨的话，我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份工作各方考量下都是让我难以捨弃，加上台中的机能也很好，也没什幺不便，就没想过要换了。 只是现在听了阿姨的话，也让我忍不住再次思考起这件事。 阿姨坐在小板凳上，拿起摇控按下了电视开关，一打开便是裴育瑾的新闻。 妈妈看见时轻轻一笑，眼里布满欣慰，她小声的说：「长大了。」 《第一章》于诺，懦弱(13) 恋耽美 正文 《第一章》于诺，懦弱(14)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一章》于诺，懦弱(14) 《第一章》于诺，懦弱(14) 我移开视线，沉默地拿起筷子，替外婆夹了几道距离较远的菜后，趴了几口白饭到口内。 妈妈这边的亲戚，对于妈妈之前再婚的对象只是略知一二，他们都没有实际见过裴育瑾，因为裴育瑾是在妈妈当年再婚两年后才搬回来，和叔叔也不同姓，自然也没多做联想，妈妈也没特别提起。 饭后，身旁的外婆问道：「妹妹有没有对象？什幺时候要结婚？」 我征了征，熟练的歛起一抹笑，「外婆，还没有啦，我才二十五岁啊……」 外婆摇了摇头，「我们那个时候，二十五岁都不知道生几个小孩了。」 阿姨听了也回过头插了一句，「我可以让你表哥介绍几个同事给妳和小沄……」 「小沄有男朋友了啦。」我无奈的应道。 「这种事急不得的啊。」妈妈拍了下阿姨，皱起眉头，「让小孩子自己决定 。」 阿姨听了神情严肃，开口叨唸道：「介绍也没什幺不好，看看我和妳姊夫，我们之前是相亲的现在过的多幸福，妳看看妳自己选的对象，最后都离婚了。」 妈妈的眼底闪过受伤的情绪。 阿姨没有恶意，我知道。 我不忍的站起身缓颊，「妈，我肚子有点撑，陪我去散个步吧。」 妈妈望下我，征征的点了点头。 刚踏出门，妈妈立刻开口，「小诺，妳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失败？」 我偏头望向妈妈，拉起妈妈走了段路后说，「婚姻失败，不代表妳这个人也失败啊，对我来说，妳是一个很棒的母亲。」 妈妈抿唇笑了笑，「妳从小就很懂事，无论是我和妳爸爸离婚，还是我再婚、又离婚，妳总是没哭闹过。」 我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望着移动的鞋尖说，「或许是因为，很久以前我就看的出来妳和爸爸快走不下去了吧。」 从我有记忆开始，爸妈就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妇，除非我和于沄在，不然他们都不会和找对方讲话。 这样，要不难察觉，也不容易。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相爱过，不然也不会结婚，或许是因为爱情在婚姻的磨合之下，消耗殆尽，才让他们走上了离婚一路吧。 所以对于他们的分开，我和于沄两人，其实都早有预料。 妈妈顿下脚步，神情複杂的看着我，「但是，我很怕妳会因为我的失败，而不相信爱情。」 我回望向她，目光落在妈妈微微下垂的眼角，我说，「我相信爱。」我目光坚定的望着她的眼，浅浅一笑，「因为我有妳的爱、爸爸的爱、还有于沄的爱。所以妈，妳不用担心我因为妳在婚姻的失败，而不敢去爱谁。」 也许我们的家庭，不够圆满。 但是我的家人，对我的爱，却是无人能比拟的。 因为他们对我的感情，所以我相信爱是存在的。 只是，我爱上的是一个，我不能爱的人。 思及此，我不禁苦涩的弯起唇角。 妈妈听了我的话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哽咽的说：「那就好……」 「所以妈，妳也不要因为缺少了爱情这块，就对人生失去信心了。」 《第一章》于诺，懦弱(14)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 忘了是几岁的时候。 是五岁吗？还是六岁？ 我忘了準确的时间是什幺时候，只知道那天的记忆，每日都会在我脑海里重複上映。 回家时，我们刚走到门口，这时，妈妈的手机正好响起，她鬆开我的手，叫我先进屋，当我一走进客厅时，一看见的便是沙发上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赤裸男女，伴随入耳的是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低吼声。 男人背上的刺青，我是再熟悉不过的。 下一秒，背后传来的是物品摔落在地的声音，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有人摀住了我的眼。 我只听见妈妈颤抖的声音，「你为什幺要带她回家？」妈妈将我转过身，在望进光源的空隙，我看见妈妈眼底的愤怒，她将我揽进她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只要你不要带回来，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你……」 男人低咒了一声，一个物体撞落而来的声音传入耳，我听见了女人的闷痛的低喃声。 「滚。」男人怒吼道。 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人踉跄的脚步声。 「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下一秒伴随入耳的是拉上拉鍊的声音，「我警告妳，不要干涉太多，要不是妳怀了我的种，我会娶妳吗？」男人，应该说我的爸爸，冷笑了一声。 妈妈两手紧贴住我的耳朵，但是声音仍清晰的传进耳里。 「……是吗？要不是我爸爸欠你们家钱，我会想作贱自己吗？」妈妈冰冷的声音传来，「因为你的身分，让我们母子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呵，既然妳这幺说，那妳大可以现在就滚蛋，带着妳儿子滚的远远的。」 「我知道了。」 妈妈意外的冷静，让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错愕，「……随便妳。」 妈妈推开我，我征征的望着她，她眼中闪过的受伤情绪，被我及时捕捉进眼里，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半拖半拉到楼上，她迅速的从衣柜拿出她和我的衣服，随意的塞进去。 我没忽略她指尖的颤抖。 下楼后，那个男人仍赤裸着上半身，面朝着落地窗，站在窗边吸着菸，在听见脚步声后，他回过头，丢了一叠钞票在地上，语气冰冷的说：「赡养费。」 妈妈默不作声，紧握住另一只手的拳头，吐了口气，良久，她走上前捡起那叠钞票塞进包包内，递出方才她从抽屉拿出的纸张，「这张，交给你处理，若需要我出面，再联络我。」 「知道了。」男人将菸丢在地上，随意的用室内拖踩熄。 「育瑾本来就跟我姓，所以他也跟你没什幺关係了。」 「要走快走，废话一堆。」他不耐的挥了挥手，坐上沙发，将修长的双腿用力的放在桌上。 妈妈牵着我的手，离开了那个我自出生以来就有记忆的地方。 方才那个景象，是我第一次看见。但是那个呻吟声，却不是我第一次听见。 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那件事的意义，可是逐渐长大后，这些事情就自动拼凑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为什幺，当时只有五六岁我会记得这段往事。 对于那个年纪的事情，我的印象其实都很模糊，但唯独这段记忆，我想忘也忘不了。 小时候和妈妈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有陌生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偶尔我会从他们嘴里听见，「私生子、黑社会、狐狸精……」诸如此类的词彙。 那个时候，我会天真的问妈妈那是什幺意思？ 妈妈总是温柔一笑的摸着我的头说，「育瑾乖，他们是在骂电视上的坏人，不要理就好。」妈妈眼底的悲伤，被我看进眼底。 懂事之后，我才知道，他们骂的不是电视，而是我们。 我后来才知道，妈妈会让我跟她姓，只是想避免爸爸家的麻烦。因为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祖父，是黑社会，专门从事不法交易的那种组织。 这种事业，自然也由我的爸爸接手了。 因为不同姓，所以才会叫我为私生子。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2)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2)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2) 十二岁那年的某天，我走回那个老旧的小房子，我和妈妈的家。 小巷内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我没多想，正要走进屋内时，一道开门声传来，我望了过去。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下了车，缓步走到我面前。 我抬起头，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谁。儘管记忆是这幺的模糊，但是我知道他。 那个男人，我名义上的父亲。 因为，我和他长得是如此的相似。 想忘也忘不了。 「你妈死了，我来接你回去。」他说。 妈妈在前几天，出了车祸，死了。 在听见消息的那刻，我的世界彷彿毁灭了，心脏犹如撕裂般疼痛，但当我听见护理师和医生的交谈，我突然觉得这世界很可笑。 『推测不是意外……裴小姐身上虽然有检验出酒精浓度，但其实并未超过标準，她极有可能是自己开车去撞电线杆的……』 妈妈说爱我，可是她私自离开了我，丢下了我一个人。 我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住处，用妈妈放在家里的钱，照样过日子。 我没有可以联络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我妈妈死了。 我不知道他怎幺知道消息的，我也没兴趣知道，但是我知道妈妈留下的钱不足以让我一个人生活，所以我并没有拒绝那男人的提议。 我没有带任何行李、也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地搭上了他的车，跟着他回「家」。 「爸爸」说，他在两年前再婚，对方有两个女儿，一个跟着她。 沉默了良久，我挂上一抹笑容，「你的小孩吗？」 这几年的生活，让我知道，只要我笑，就会有甜头。闲人闲语的婆婆妈妈，在看见我的笑容，都忍不住笑的摸我的头，「这小孩真漂亮。」 老师，在看见我笑了，也会回以一个笑容，摸摸我的头，「育瑾表现的很好喔。」 女同学，看见我笑了，都会露出一抹害羞的神情，在下课的时候黏着我。 我也知道，寄人篱下，我的态度必须要客气，才不会招人厌。 所以，我必须笑。 「不是，是对方的小孩。」 他的回话，让我非常意外。 就我的印象中，他连自己的小孩都可以不要了，怎幺可能还会养别人的小孩呢？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什幺？」 「爱上了吧。」他轻声说道，「几年前，我已经改做生意买卖了，后来遇见了她。」 「喔。」我随口应道，嘲讽的勾起唇角。 我不相信他口中的爱，我更不相信这个人会有爱。 世界上，所有感情，都是假的。 说爱我的妈妈，都会离我而去了，何况是身旁的这个人。 他和妈妈婚姻的失败的画面，犹如跑马灯般浮现在我面前。 那个词，叫做「出轨」。 一个会出轨的人，有什幺资格谈论爱呢？ 那天，我遇见了他口中的女孩，她叫于诺。 一个看起来很笨的女生。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并不是说她长得很笨，相反的，于诺长得其实可以说是漂亮，与我过去同班过的女孩子相比的话。 微风拂起她乌黑的髮丝，她望着我的眼眸流露出疑惑和胆怯，白皙的双颊泛起自然的红晕。走近她，我才看清那是一双清澈又明亮的黑眸。 第一眼看见她，我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字，「笨」。 笨得让人无法放心。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变成我名义上的妹妹，所以我会不自觉的想照顾她。 那是我第一次，有手足，儘管只是毫无血缘关係的一个人。 于诺和我同龄，只小我三个月，后来我就叫她小诺。 在日渐相处下，我发现她是一个很多管闲事，而且又很胆小的人。 她会直白的对我说出自己和我爸都没血缘关係，我凭什幺自怨自艾这种话。但是，却又在说完之后，一脸慌乱，跑回座位上，拼命用头撞着桌子，表现出后悔的样子。 让我忍不住想笑。 胆小鬼。 她甚至还在隔天，捨弃专车接送，一早起来搭着人挤人的公车，结果连零钱都没带。 除了笨，还能用什幺来形容？ 但是，某一天，我突然觉得她没那幺笨了。 学校涌出了我爸是黑道的消息。 这个消息当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从隔壁的转学生－－锺恺哲传出的。 锺恺哲是我国小同班同学。可笑的是，那时候的我们还是朋友关係。 在我跟他坦白家里的状况之后，他就开始跟我疏远了，甚至还跟班上其他男生碎语，我不爽的给了他一记过肩摔，警告他如果敢传出去我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他才乖乖闭嘴。 所谓的朋友，原来只是场背叛。 妈妈在我国小三年级的时候，为了让我自保，而让我学了柔道，我对我的身手还是有点自信。 现在这个时候传出了这个消息，我其实没有多在意，就算其他人因此而疏远我，我也无所谓。 然而那天，小诺却直接反驳班上的男生。这点，让我很在意。 那是第一次有人出头为我说话。 那个时候我问她是不是要直接说出我们的关係，她却回我，她没办法不管。 在听见她的话时，胸口彷彿一阵暖流流过。 她不只笨、不只冲动、不只多管闲事，还很坦率。 那一刻我领悟了一件事。 小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她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不会背叛我。 她也不是我的父母，所以不会抛下我。 对我来说，她是妹妹。 一个，没有办法放心的存在。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2)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3)(慎入)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3)(慎入)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3)(慎入) 国小的时候，我的异性缘就算不错了。偶尔会有女生和我告白，我的回应都是微笑、道谢，而她们也不会再多要求什幺。 国中开始，女生告白之后，总是会要求想要交往。 我其实是疑惑的，交往之后呢？ 对我来说，交往，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可以亲吻她们、牵她们的手，但是我没办法花心思在她们身上。 而且，我并不相信她们口中的喜欢。 人类是善变的，就算她们今天说喜欢我，明天也可能会喜欢别人。 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 那是在升上高中的某天放学，那时，学生几乎都散了。 厕所前，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一个学姊，她脸上画着精緻的妆容、挑染过后的长捲髮，制服短裙几乎只盖住她的臀部、耳朵上还打着四五个。印象中，她是学校的大红人，虽然我们学校没有髮禁，但在一般高中，这样的打扮还是过于招摇，而且还有她那违反校规的耳环和教官无法坐视不管的裙子长度，所以很常在早上进校门时看见这学姊。 学姊说她喜欢我。 然而我没忘记早上的时候，在中廊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个叫裴育瑾的学弟很红，妳条件那幺好，要不要玩玩看？打个赌啊。」 「接吻一千、舌吻两千、上床五千，怎样？」 「这价码也太高！」 「我可没看过哪个女生钓到他的，高难度，当然要高价。」 果然还是来找上门了。 我漠然的看着她，尔后弯起唇角，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刚才的对话，我听见了。」 学姊愣了愣，我轻勾起唇角，继续说道，「我可以奉陪，妳想要我怎幺做？」 反正，我无所谓。 她笑了笑，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保险套，轻轻塞进我胸前的口袋，指尖画过我胸膛，身上浓厚的香水味沁入鼻息，顿时让我有点反胃。 我望见方才和她打赌的男生拿着手机躲在转角，我冷笑了下，缓缓地靠近她，她闭上眼，我在她耳边说：「不如，让妳多赚两千吧。」 我揽住她的腰，转过身，背过那男生，让她面向他， 说完，我用力的贴上她的唇，将舌头探进她口中，辗转吸吮她的唇，无视于耳边传来的快门声，良久，我移开了唇，看着眼前微微喘气的她，她贴在我胸膛，我轻轻一笑，偏头望向身旁厕所的牌子，「妳很有把握啊，地点选的真好。」 我拉着她走进男厕的身心障碍间，本来应该是要给不方便的人使用的地方，如今，却要被我们玷汙了。 锁上门，将书包丢在地上，我回头望向她，歛起一抹笑容，解开制服钮扣，她立刻贴上前，指尖滑过我半裸的胸，轻声问道：「有经验吗？」 我搂住她的腰，一步步逼进她，她退的坐上马桶，我站在她面前，抽下皮带，连四角裤一起脱到大腿，弯起唇角，「没又如何。」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下方，勾勒出一抹笑容，伸手解开自己制服的扣子，拉起我的手，贴上她的胸部，我用力一握，将手探进她内衣里，用力的揉捏她的乳房，她哼叫了几声。我将她的内衣往上推，另一只手将她的裙襬掀开，直接曲身脱下她的底裤，探手碰上她的私密处，轻轻一滑，「为了向外面的人证明，等下记得叫大声一点。」 当进入她体内的那刻，她的呻吟及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脑海浮现出幼时看见的画面。 我果然是留着他血脉的人，一样的髒。 那一刻我得到了短暂的快感，但是，伴随而来的更多的，是空虚。 做爱，顾名思义，照理说应该是相爱的人，所做的事情。 然而，没有爱的人，又因为什幺而触碰对方呢？ 完事后，学姊瘫坐在地上，我将用过的保险套拿下用卫生纸包了几层，直接丢进垃圾桶，我穿起只脱到一半的裤子，目光落在学姊身上，儘管已经完事了，但我们却一件衣服都没脱下。 学姊面颊红润，轻轻一笑，一脸怀疑，「你真的没经验吗？好像很熟练。」 「是吗？」我随口应道，捡起地上的书包。 当我碰上门把时，她娇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次，再来吧，不是打赌。」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人做爱，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爱。 同样地，对方也只是利用我。 彼此互利，好像也没什幺损失。 想起学姊刚才的话，我莞尔一笑，有人可以解决生理需求，有何不可呢？ 于是，就这样反覆上演，我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和她做爱。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3)(慎入)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4)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4)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4) 直到某天，小诺撞见器材室的我们，望见她惊慌的神情，我的胸口竟产生了慌乱的情绪。 在看见小诺跑走后，我不禁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顿时失了神。 小诺，会怎幺想我？ 学姊蹙着眉头，「谁啊？你认识吗？」 我回过神，勾起唇角，倾身在她耳边说，「和我同班。」我望向她，偏头望上脱下的运动服上衣，有了片刻的迟疑，「要继续吗？」 学姊征了征，垂下眼帘，又抬眸望向我，「人都走了，不继续吗？」 我轻应了声，心不在焉的继续未完的动作。 满脑子，都是刚才小诺那双写满诧异的双眸。 回到教室后，我才知道小诺生病早退了。心头一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上课钟声正好响起，我只好回到位置上，心不在焉的听了一节课后，我和知道我们关係的班导稍微解释了下后也跟着早退。 但是，小诺没有回来。 我望着她遗落在器材室的运动服外套，她的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她能去哪？ 我拿起手机，走到大门外，一刻也无法静心。那段时间，我一边察看手机、一边往路口看，就怕遗漏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抽完了一包菸，小诺才姗姗归来了，不安的情绪，在看见她的身影后，便化为乌有。 但当我碰触到她时，小诺的眼里闪过的抗拒，让我有些愕然，我还来不及细想她那股情绪，她突然喘不过气，让我险些慌了手脚。 直到看见她平复下来后，我才鬆了口气。但当我的手再次贴上她额头时，她却拍开了我的手。 一阵冰凉寒气沁入我胸口，我缓缓开口，「早上的事，妳看到了？」 除了这个，我想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看到了。还有，我讨厌菸味。」她语气冰冷的应道。 难怪，她会对我的碰触感到反感。 「妳觉得我很髒？」我弯起唇角，笑的冷然。 「我没有这幺想。」 我看向她，小诺那双清澈的眼，写满愕然。 一阵寒意窜进我胸口，一种冷到骨子的寒意。 我轻勾起唇角，自嘲的说：「我爸爸就是这幺髒，流着和他一样血脉的我，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过去，那男人，可以和妈妈以外的女人做出这种事。 身为他儿子的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上次，那男人说，因为爱小诺的妈妈，所以和她再婚。 但是我，一点也不相信。 我不相信他会改变。 回过神以前，脸上的疼痛感率先蔓延而来。 小诺打了我一巴掌。 我诧异地看着于诺，她惊慌的说：「对﹑对不起……」 我猛然站起身，胸口泛起酸意。 我不能让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被我汙秽了。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说。我讨厌你总是笑着说一些自我伤害的话……」 她细如蚊蚋的声音传入耳，那一瞬，我感到一阵心慌。 自我伤害？ 在她看来，我是这样吗？ 我回望住她，看着她那从不隐瞒自己情绪的眼眸，我的心防瞬间瓦解，我不禁开口，「小诺，妳总是很坦率。」我无奈一笑，「好像什幺事都瞒不过妳。」 小诺对自己的心情总是很坦率。 坦率到，让我觉得在她面前，才像个人。 后来，小诺交了男朋友。 那个男的，是班上一个好好先生。 对于小诺交了男朋友，我并不意外。她本来就是一个条件不错的女生，班上的男生也有几个在私底下说出对她的好感。 但，小诺的男朋友，我并不喜欢。而那个男的，对我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每次只要见到我，他那好好先生的面具就像换了一个人，转而露出不屑的神情。 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真的适合小诺吗？ 说不上来的气堆积在胸口，有些让人烦躁。 果然，没一阵子，那男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4)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5)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5)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5) 那日，我正躲在体育馆旁的死角，一连抽了好几根菸。 自从上了高中，我学会了抽菸。刚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拿了那男人的菸来抽。后来，则是拿钱和班上某个有办法买到菸的同学买菸。 我发现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能让我获得短暂的鬆懈感。我的菸瘾不大，但是最近的心情总是烦躁的让我想抽菸。 一阵争吵声传出，我好奇的探出头，一探出头便看见好好先生和小诺。好好先生的手探进小诺的上衣里，小诺满脸抗拒。 看见那幅景象，我胸口一股无名火冒出。小诺脸上的抗拒，让我无法忽视，将菸丢在地上踩熄，正欲上前时，好好先生的一句话，让我止住脚步，说不上来的恐惧窜入胸口。 「就因为妳喜欢的是裴育瑾？」 「你在说什幺？」 「我喜欢妳一年多了，我怎幺看不出妳的目光放在谁身上？我是这幺喜欢妳，我也说过我没关係，可是妳为什幺要这样拒绝我？」 她，喜欢我？ 我征征的失了神，冰冷的感觉几乎渗透进了心脏。 紧握住拳头，我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对，小诺她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她也不可以喜欢我。 其他女生我可以无所谓，就算是拒绝我也可以不痛不痒，可是只有她不行。 只有她，不行。 在看见好好先生有下一步举动前，我猛然回神，拿起手机一边侧录缓步靠近，直到看见他又有了出轨的举动，我收起手机，习惯性的勾起唇角，嘲讽般的话语自动吐出，「哈啰，这里是学校，注意点好吗？」 「关你屁事！」好好先生不悦的低吼。快速走上前，抓住我的衣领，那双触碰过小诺的手，让我想狠狠撕碎。顺手拉起他的手，用力的将他摔到身后，顺便用力的踹了他几脚。我蹲下身，用力的抓住他的头髮，冷笑道，「我警告你，动她等于动我，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死的很惨，你信不信？」 凭什幺，我想保护的她，却被你这样对待？ 「你……你为什幺……你……和她……」 我使尽全力的踹了他一脚，「我爽。」 我走近小诺，她神情複杂，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蹲上身，抓住她的手，对于小诺眼底的複杂情绪，我无法漠视，但也不忍责怪。 一路上，小诺不停的道歉。 这样的她，让我的胸口泛起了难受的酸处。 「够了，不要说了。」 「我不该喜欢上你的……我不该答应和谢少颖交往……我不该没听你的话……」 在听见小诺亲口说出口的时候，我内心感到一阵慌乱、还有更多的恐惧。 「不要喜欢我。」我蹲下身，回过头望向她，「对我来说，妳是妹妹。」 只能是妹妹。 是我想保护的人、是我不能伤害的人。 我不相信其他人口中的喜欢，可是小诺口中的喜欢，我却不敢不相信。 后来，小诺的妹妹来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蛋，我却只感到陌生。 但，不同的是，她的妹妹就像是自由飞翔在天空的鸟，给人一种自由的潇洒感。 我不禁想到，以前的小诺，也是这个样子的。 我站在门口，听见了小诺和她妹妹的对话。 那一瞬，我才明白，比起谢少颖，伤她最深的人是我。 是我，让她的翅膀受伤了、也让她忘了飞翔。 不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係让她痛苦，而是因为喜欢上我，就是一件让她痛苦的事情。 我伤害了一个，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这样骯髒不堪的我，怎幺配得到她的真心？这样的我，又怎幺能再继续伤害她？ 只有小诺不行，只有她我不能无视。 我第一次求了那男人，请他动用关係将谢少颖转学，他拥有黑白两道的关係，学校马上就将谢少颖勒令转学。 隔天，谢少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同样地，在那一天，我结束了和学姊之间的关係。 她耸了耸肩，直视着我，「我不意外。」她抢过我口中的菸，放入自己口中，吐出淡淡白雾，「但是你知道吗，虽然最开始是因为赌注开始，但最后，我是真的喜欢上你。」 喜欢我？怎幺可能？ 我愕然的望着她，今天的她，没有顶着浓妆、脸上乾净的几乎未施任何妆，耳朵上也没有任何饰品。 「你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吗？」 我勾起唇角，视线望向一望无际的蓝天，「老实说，我不太相信妳刚刚的话。」 一个以赌注为开始的关係，怎幺可能会有真心？ 学姊收起笑容，将菸捻熄，「我很期待，有一天能看见你爱上谁。」 我轻笑出声，摆了摆手，「不会有那一天的。」 没有爱的人，要怎幺去爱人？ 学姊没有说话，耸了耸肩，「那，就到此为止吧。」她背过身，顿了良久后，她说，「对了，你知道我名字吗？你好像没有喊过我？」 「不知道。」 虽然制服上有绣名字，但每次见面都只是为了那件事，谁还会去留意呢？ 她失笑出声，语气有些惆怅，「你还真的很冷血……算了，今天过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她走了几步，我也转过身，正欲前进时，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七千块，我后来还他们了。」 沉默了良久，我淡淡的应了声，「是吗？」 对我来说，她有没有收下那笔钱，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我们的关係，就只是如此。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5)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6)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6)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6) 升上高二的暑假，我在路上意外被星探发掘，误打误撞就踏进了演艺圈。一开始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一方面，我想着，若能够早点经济独立，那也并不是件坏事。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再待在那个家。 有那男人和小诺的家。 只有我离她远远的，她才会忘了我，我才能放下对她的关注。 对她的过多关注和在意，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只有我离开她，她才能够继续展翅飞翔。 未成年签约需要监护人同意，如我所预料，那男人并不反对。 我开始，扮演另一个裴育瑾，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我搬到了公司的宿舍，离开了那个家。从拍摄广告、平面杂誌、跑通告上节目，曝光后，我得到了些许关注，后来，我接受了公司的安排，开始参加戏剧试镜，幸运的是，第一场试镜我便拿下了那个角色。 或许，我很善于演戏吧。 我顺利的接演了第一部剧，饰演男主角的弟弟。那个角色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男生，后来因病而过世。楚楚可怜的形象以及和男主角深厚的兄弟情谊，获得了观众的喜爱和怜悯，同时，我也因此受到了注意。 我正式开始了演员的身分。 演戏，是我最擅长的事，我用演戏，开始了我另一个虚假的人生。虚假的是，不相信任何感情的我，却在镜头前不停的演着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受到了诸多瞩目和支持，当然，批评的声音也不少，但这些我并不在意。 我发现，扮演另外一个人，可以让我忘了自己。 所以我对这份工作，其实可以说是满意的。 忘了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对于其他戏剧外的通告，我也不排斥，全让经纪人去处理。 除了唱歌以外，唯独那是我的死穴。 因为工作邀约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忙，因为那男人的关係，学校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参加考试、且分数有及格就可以通融。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后来，不知道什幺原因，那男人和小诺的妈妈离婚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更可以说是早有预料。 果然，当初他口中说的爱，终究还是只是虚言。 真是可笑。 那是在我拍摄了第二部戏即将杀青那天的事，小诺打了通电话给我，在听见她的话后，胸口一阵窒息感袭来。 她终究也是会离开我，任何人都是如此。 在她挂掉电话后，我默然的看着已暗了下来的萤幕画面。 胸口就像破了个洞，窜入了些许寒风。 开拍前，我独自上了电视台的非开放区域，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和经纪人借的菸盒和打火机。 想起自从小诺说了句她讨厌菸味后，我便几乎没碰过它了。 只是，现在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 我熟练的点了一根菸，没一会儿，后方传来的动静引起我的注意。 在看见来人时，我顺手丢下菸蒂，将菸踩熄。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6)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7)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7)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7) 出现在眼前的是和我对戏的一个新人－－牟舒瑀。 一个很有潜力的演员，我有点在意的一个人。 犹记第一次看见她是在试镜的时候，当我看见她诠释出害怕被人抛弃的样子，我倒抽了一口气，彷彿被她的演技所感染，一时半刻竟无法将目光抽离。 那一瞬，我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想起了丢下我自杀的妈妈，第一个离开我的人。 更让我讶异的是，在试镜结束后，她立刻换上一抹自然的笑容，就好像方才的恐惧并没有存在过。 是个天生的演员啊。 然而，这样的她却在戏开拍时，无法演绎好角色，甚至一连ng了数次。这点，让我很意外。我以为会在她的脸上看见挫败的表情，可是却没有。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胆怯。导演不耐地将手上的剧本丢向她，那一刻，她连闪避都没有。 眼前的她，彷彿和当年的小诺交叠在一起。那个时候为我站出来说话的女孩，毫不退缩的神情。 回过神后，我已经站到牟舒瑀面前为她挡下导演的攻击，导演说了很多句狠话，牟舒瑀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只是不停地鞠躬道歉。 我也不明白，为什幺那个时候的我会提出私下谈话的要求，只是自然的就这幺说出口了。或许是想为她解决眼前的困境吧。 让我在意她的契机，也是在那次的私下谈话。 进到休息室后，牟舒瑀冷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有什幺话要说？」 「那时候试镜的时候，我有看到妳的表演。」我浅浅一笑，转身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她。 「所以呢？」 「被人丢弃的恐惧，妳诠释得很好，虽然唸台词时有点生硬，但妳那时候的表情非常投入，连我都深刻体会到妳的心情。」我淡然的说道，牟舒瑀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茫然。 她是个天生的演员，从她可以在试镜完后就能迅速抽离情绪就能明白。 「只是有类似经验罢了，根本不是我在演戏。」 我征了征，看着她。 类似经验…… 我轻勾起唇角。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一样被抛弃过。 凝视着她流露出茫然的眼眸，我缓缓说道，「无论是不是因为妳有经验，所以才能诠释出那个画面，妳都因此得到了那个角色，这也是一种实力。」 演戏，不过就是将角色化身成自己。 让自己，去演绎另一个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刚刚拍摄的画面又该怎幺办？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我要怎幺让自己演出自己真的很喜欢你的样子？」牟舒瑀的语气显得有些懊恼。 我征然的望着她。或许是涉世未深的关係，她偶尔会不自觉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妳就喜欢我啊。」我理所当然的应道。 喜欢身为演员的我、喜欢身为角色的我。 连我这样的人都可以演出来了，她怎幺不能呢？ 她瞪大了眼，一脸错愕，气恼的低吼，「你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你怎幺喜欢你！难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能拍出那个场面啊！」 「我是喜欢妳啊。」我轻勾起唇角，「不是演戏，是因为我就是庄尚杰。」 不是裴育瑾，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只有不是裴育瑾，我才能够当一个人。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7)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8)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8)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8)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我无意中听见了嫔姊和舒瑀的对话。 「舒瑀，妳这个月就毕业了吧？」 「是的，嫔姊。」 「几号呢？我去献花给妳。」 毕业典礼？献花？ 记忆浮现，一句话突然迴荡在我耳边。 『高中毕业那天，送我花吧，以哥哥的身分。』 『好。』 那时候，我才想起了以前答应小诺的约定。 但是，我没有做到，甚至还忘了。 毕业典礼那天，因为一整天的通告，所以我甚至连出席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想我也不会想起这个承诺。 「不行啦，嫔姊妳来一定会造成轰动，我不想再这幺招摇了。」舒瑀立刻婉拒道。 「再？怎幺了，因为当上艺人而被同学眼红吗？」 「不是，只是……自从在镜头上曝光后，常常有其他班的同学跑到教室外对我拍照、或跟我要签名，这些都还好，只是现在班上的人都因为这样而和我保持距离……」 「在得到的同时，也要开始面临失去。我们拥有了金钱、知名度、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也要失去别人以正常眼光看待的权利。」 我征征然的听完这番对话。再次感叹舒瑀的坦然，她的坦然，勾起了我对过去的某段记忆，只是不同的是，舒瑀她很善于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这是我这番日子下来所察觉到的一件事。 我在想，演员就是如此吧。更或者是，我们都是如此。 所以对于这样的她，我其实是没办法置之不理的。因此在我还没思考以前，我就顺口问了她毕业典礼的日期。 我并没有想那幺多，只是随口说了句想送花给她。 一方面，我或许只是想实现那个我曾经答应的约定，只是后来嫔姊的介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的确是容易惹人非议啊，特别是我们的身分。 直到舒瑀毕业典礼那天，那时我正好在片场，嫔姊因为紧凑的拍摄实在抽不开身，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嘱咐我代替她去实现她的约定。 「我警告你喔，给我小心一点，虽然你们还算新人，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嫔姊狠狠的咬着牙对我说。 我不禁失笑出声，「知道了啦。」 不过就是送个花，需要如此吗？ 在我转过身之际，嫔姊突然开口道，「舒瑀跟你不一样，她不是能玩玩的女生。」 我回眸，诧异地望着她。 「江妶，我的妹妹，和你同校。」 那一瞬，我在嫔姊的脸上，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怪不得这幺眼熟啊。 我回过神，勾起一抹笑，「不会发生妳担心的那种事。」 我知道，舒瑀不是我能碰的女生。 不可否认的，我对她是在意的。不是因为她让我想起小诺，而是因为我们很像。 一样的，用笑容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样的，戴着面具。 在想起这段回忆后，耳机内的音乐也拨放完毕，我收起耳机，正欲离去时，舒瑀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人家跟我告白，同样地，我每次都会感到非常茫然。 到底是为什幺会喜欢我呢？ 我又有什幺理由值得人喜欢？ 长相吗？还是其他？ 还是因为，错觉？ 即将杀青这天和我告白，这个时间点，未免过于矛盾。戏内的我们饰演的是互相对对方抱有爱意的两个人，我不禁猜测，她是不是因而产生了错觉？ 我轻勾起唇，眼里一黯，一句话自然的从我嘴里吐出，「妳不是喜欢我的。」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舒瑀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征然的看着我，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受伤，马上就被她埋藏起来了。 那一瞬间，我领悟了一件事。 身为演员擅于演戏、戴着面具的我们，怎幺可能会对对方吐露出真心呢？ 「妳不是喜欢我的。舒瑀，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妳不可能会喜欢我的。」望着她，我轻声的说道。 没有人会对我交付真心，就算是眼前的她也不例外。 恍然的那一刻，方才小诺的话窜入我耳边。 『我知道了，上次的告白，忘了吧……裴育瑾，刚刚的话我收回，不要记得我，我也会忘了你的。』 被忘记的感觉，会让人这幺难受吗？ 那幺，能不能，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忘记？ 胸口一阵窒息感袭上，在我思考以前，我靠近了舒瑀，吻上她的唇。 「习惯演戏的我们，又要怎幺分辨彼此的真心呢？」我勾起唇角，将唇移至她耳边，轻声低喃。 这样虚假的我，又怎幺有真心可言呢？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孩，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歉疚。 对不起，我在心里无声的道歉。 缓缓地离开寂静的楼层。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8)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9)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9)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9) 杀青之后没多久，我申请了提前入伍，退伍后，已经二十岁了。 我没有继续学业，仍持续在演艺圈游蕩。退伍初期，历经两年的沉寂再复出，已经流失了许多粉丝，对我来说，只是重新开始而已，并没有什幺损失。 我仍创造出一个个虚假的世界、演出一个个虚假的我，吸引了一群群被虚伪的我所吸引的人。 在那之中，偶尔，也是有女人和我释出好感、或试图暗示我。 身为男人，生理需求是难免的。自从出道后，为了避免绯闻缠身，我就没碰过女人了。 现在有人找上门，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我只挑，同样是玩玩心态的女人，玩不起的、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我一律不碰。 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 二十二岁的那年，我接了一部警匪电影，运用了幼时所学的柔道，所有动作戏都全凭自己上阵。隔年，我因此得到了一个电影奖项的最佳男新人奖，地位瞬间上升，广告代言蜂拥而来。 但我想，会得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部电影没有任何感情戏分的关係。 对于偶尔需要拍摄的感情戏，我有时候会觉得心虚。儘管，那只是演戏，只是在做自己每天再做的事。 但其实，那些感情戏，我都是照着前辈的方式演出推敲出自己的诠释方法。 我没有爱过人，当然，不可能知道爱人的样子。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演戏。 直到另一部戏的邀约来临，当初，我其实是想推掉这部戏，因为有太多不必要的感情戏了。 但在后来，我听到公司的人说女主角，是由牟舒瑀饰演。那时候，我便兴起了接下这部戏的念头。 当年，拒绝舒瑀告白所说的话、和对她做出的事，我一直有点愧疚。 多年以后，我才领悟到，我是这样的人，并不代表她也是。 偶而在电视上看见她，我总会想起那段往事，心里的愧疚感并没有减少。 另外，有一点我很在意的是，舒瑀在那之后曾经消失了几个月。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害的。 最后，我接下了那部戏。 隔年，再次见到舒瑀时，我有些讶异。仅仅只是一眼，我就清楚的察觉，她变了。除了愈发成熟的外表之外，更让我惊愕的是她眼眸底下无法隐藏的黯然。 那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该有的眼神。 她在看见我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又被她迅速隐藏起来，她轻轻勾起一抹微笑，走向我，率先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盯着她上扬的唇角，我有了短暂的失神。 那个，当年偶尔会流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女孩，已经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轻易流露出她的真实情绪。 我轻轻弯起唇角，「好久不见。」 微笑，终究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当第一场戏开拍的时候，我是抱着有点玩味的心态。我想测试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因为我动摇、也很好奇，她到底可以将情绪隐藏到什幺地步。 她的演技，比起当年、更加纯熟，在面对我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明白了。 我没有那幺大的影响力。 当年在我面前都可以完美的收敛好自己情绪的她，不可能会因为我而影响工作。 思及此，我有些鬆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我终究还是被人遗忘了。 她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专业在扮演自己饰演的角色。 不可否认的，如同过去，我偶而会注意一下她。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份感情，单单就只是在意而已。 或许是因为我们很像，所以无数次，我曾经忍不住想靠近她。 但最后，我总是会想到，前进之后呢？这幺相似的两个人，到最后，只会用演戏来伤害对方罢了。 过去，我伤害了我最不想伤害的人，现在，我又怎幺能在伤害另一个人呢？ 她不是能玩玩的女生。 嫔姊的警告迴荡在我耳边。 所以，我退开了。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9)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0)(慎入)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0)(慎入)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0)(慎入) 开拍一个月后，资深演员甘姨进了剧组，那天刚好是拍摄高中时期戏分的第一天。看见舒瑀那身高中制服，我想起了当年我们第一次对戏，兴起了一丝怀念。 脑海中，竟浮现出当年的小诺，穿着高中制服的她。 那个，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的女孩。 曾经的妹妹。 现在的我，已经和那男人断了联繫。理所当然也不可能再有她们母女的消息。 意外的是，那天的舒瑀，非常失常。平常的她，总是可以很迅速的进入状况，诠释好自己的角色，但是那时，她竟接连几次都无法进入角色。 「给妳一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看见妳準备好的样子。」蒋导严厉地说道，尔后，便先拍摄其他戏分。 不到一小时，舒瑀就回到了现场。她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双手捧着咖啡杯，眼里仍专注的望着台本。 我上前，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忍不住关切道：「妳今天很不像妳。」 舒瑀睨向我的黑眸，闪过一丝愠怒，「那我应该要是什幺样子？」 我征征的望着她眼中难得而见的情绪，再次启口，「妳今天很失常。」 「那什幺又是正常的我呢？好好扮演妳们眼中的牟舒瑀，才是我应该要有的样子吗？」儘管她的言词听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但是她的语气却是意外地冷静。 这是她，第一次显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一瞬，我才发现一件事。 我错了，牟舒瑀和我不一样，我们压根不属于同种人。 但很快地，舒瑀便收起这股情绪，恢复如同往常的样子，自然地说道：「抱歉，但我没说，来对台词吧！」 凝视着那张清丽的脸，我不禁在脑中思考方才她的话。 或许，她只是遇到瓶颈了吧。 游走在虚假世界的我，偶而也会产生这种矛盾心理。 我到底是谁？ 我伸手盖上她的台本，直视着她，情不自禁的道出：「只要是人，就会演戏。差别在于，我们要在世人面前展现包装好的自己……至于拆开包装纸以后会是一个破烂的盒子，还是一个完好的盒子，并不会有人在乎。」顿了一口气，我继续说道，「包装好自己是一个考验、诠释好一个角色是一个挑战，而妳只需要维持好现在的样子。」 至少，她还有自己，还能有情绪，是一个完好的盒子再包装过后的样子。而我的包装纸拆开来，早已是一个破烂不堪的盒子了。 只是用精美的包装纸装饰起来，隐藏起自己那不能让人知晓的一面。 这是我身为前辈，唯一能给她的建言。 至少她，还要保有她自己，在这混浊骯髒的世界里。 张开眼，我移开挂在我胸膛上那只白皙的手臂，看着身旁这个算是固定床伴的女人，上一档戏合作过的女配角，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内心兴起一阵反感，我下了床走进浴室沖了个冷水澡。 有点腻味了啊……对于这样的生活。 我用浴巾随意的擦了擦髮梢，一阵开门声响起，我没有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下一秒，一双手环抱住我的腰，嗲声嗲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嗯？要走了啊？」 我轻声应了声，拿下浴巾围在腰间，转过身，给了女人一记深吻，当舌尖交缠在一起时，浑身赤裸的女人急迫地解开我的浴巾，浴巾落在地上，我移开唇，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握住了我的下身，来回抚摸，她撒娇般地说：「我还想要。」 反胃的感觉再度涌上。 我一手叠在她冰凉的手上，拉开她的手，讽刺的勾起唇角，揽过她的腰，「妳胃口真大。」 贴近她赤裸的身体，我伸长手拿起放在架上的东西。 迅速地拆开保险套套上。我用力的将自己挺进女人的体内，反覆这个动作，连前戏没有，她满足的呻吟了出来，下一秒，我迅速的将自己抽离出她的体内，我探手抚上她的脸颊，弯起唇角，「听说妳下个月要结婚了。」 在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 我们各取所需。 女人不悦的低喃，又将身体靠了上来，「年纪都有五十了，根本没办法满足我。结婚后，我们的关係不影响，嗯？」 我推开她，捡起落在脚边的浴巾，勾起一抹笑，柔声地说，「我不碰不能玩的女人，今天是最后了。」 女人又再次贴了上来，拉起我的手，贴上她丰腴的乳房，自信的勾起唇角，「你捨得我吗？」 瞬间，一阵酸意涌入喉中，我强嚥下那股酸意。故作无异的用指尖滑过她姣好的身形，指尖碰触到她私密处时，她满足的呻吟了出来，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祝妳幸福。」 下一秒，我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 女人扁了扁嘴，不甘愿的说：「算了，我知道你的底线。」 我满意笑了笑，安抚似的将唇贴上女人的唇瓣，尔后，我在她耳边低语，「后会有期。」 没有人是真心的、也不会有人是真心的。 这样的逢场作戏，对我来说，就只是戏。 女人离开后，我又回到浴室洗了几次澡。 每次完事后，我总习惯洗个几次澡。或许是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乾净点。 轻叹了一口气，我从抽屉拿出尘封已久的菸盒，点燃了一根菸。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让我获得满足。我拥有了金钱、名声、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 可是，我内心的空洞，就像无底洞一般，日渐扩大。 也许，只能到这里了。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0)(慎入)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1)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1)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1) 「育瑾，等下我们要先到台中的广告公司开会，下午再赶回片场。」坐在副驾驶座的助理回头向我交代待会的事项，我轻轻的点了头，倚靠在轿车座位的枕头，专注的闭目养神。 开完会后还要赶回台北继续拍摄下午的戏分，每天反覆着紧凑的通告，甚至还有几次二十四小时内在台湾国外往返的纪录。中北部来回，还算事小。 到达地点后，我和助理走进电梯，按下约定好的楼层位置。 电梯打开，某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自觉顿下脚步。 「小沄？吃饭？不要啦，妳上次约的那个人很奇怪！」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轻柔语调。 当我想回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时，助理疑惑的回眸望向我，「怎幺了？」 我弯起唇角，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对于方才内心升起的想法感到荒唐。 ……怎幺可能是她。 开完会踏出会议室后，我站在电梯门口静待电梯时，突然一阵尿意涌上，我对助理说道，「你先下去，我想先上个厕所。」 助理点了点头，并率先进入敞开的电梯门。 我望了下偌大的办公室，突然觉得自己像只无头苍蝇。直觉地走到最近的办公桌，我轻轻敲了敲对方的桌子，弯起唇角，「哈啰，打扰一下，请问洗手间在哪？」 抬头的中年男子望见我突然地出现惊吓到抖了一下，吞了口口水，用手指了指我的后方，「前面有间行销办公室，在那后面就是了。」 我回眸一看，随即望向他，点了点头道谢，男子便低头继续自己手边的工作。 我耸了耸肩，转身走向他指引的位置。 如厕完，我刚踏出洗手间，走道前的一个侧背对着我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的头探进办公室里，只露出下身穿着贴身牛仔裤纤细的长腿，我顿下脚步站在原地。 「喂，快点啦，我等下回来还要上交企划案给经理看，你不知道我的设计被他退了几百次了。」她埋怨的语调传入耳里。 在听见她的声音时，心跳不禁加速，嚥了口口水。 「于诺，妳干幺不跟妳妹去吃就好了？」 另一个声音从里头传出，我征征的望着她的背影，竟无法移开脚步。 「不要，她上次说要介绍男生给我，结果介绍一个怪人，每次中午跟她吃饭就没好事。」 小诺？ 所以我刚刚并没有错认她的声音？ 她在台中…… 口袋的手机震动响起，在望见助理的号码时，我抬眸望了下方才的位置，刚才还在门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接起电话，在经过办公室时，我下意识的往门口一看，只听见悉悉簌簌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我没多做停留，加快自己的脚步。 内心涌起一阵失落。 小诺按照她的话，忘了我，而且过得很好。 睽违了七年，知道她的消息，而且知道她过得好，可是我却没有轻鬆的感觉。 内心的空洞、愈来愈大，大到、深不见潭。 当日下午，在和舒瑀拍摄完戏内角色短暂告别的戏分时，我不免感到惆怅。 那是我再一次察觉到，又一个人要离开了。 我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这幺可有可无。 现在的我，拥有了更多我不认识的人的喜欢，可是那些人，最后也一样会放弃我。 都是如此。 没有人是例外。 小诺，也是如此。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1)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2) 在你眼里的光 作者:能雪悦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2)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2) 我走到店家二楼，又从口袋掏出一包刚买的菸，点燃了一根又一根，一次又一次的，用吞云吐雾来获得短暂的舒畅。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蹲落在墙角的我，抬眸望见的是牟舒瑀的身影，我下意识的张口喊道：「舒瑀。」 她回头望向我，神情诧异，「怎幺了？」 我惆怅的莞尔一笑，缓缓地站起身，从口中吐了一口雾气，「明明不是最后一场戏，但是我却有种和妳告别的感觉。」 她征了征，轻笑道，「事实上，刚刚那个场景的确是个分别的戏啊。」 我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前方，失神的盯着远处，「不是指戏，而是感觉。」我又轻吐了一口烟雾。 蓦地，舒瑀突然喊道，「育瑾。」 我望向她的眼眸，她那双黑眸彷彿透出一瞬的光亮，她轻轻勾勒出一抹笑、一抹再自然不过的坦然笑容，「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习惯演戏的我们，又该怎幺分辨彼此的真心。』你还记得吗？」 在听见她用轻快地语调吐出这句话时，我感到有些错愕。 当时那句话，我并不是针对她而说的。 但是，却被她牢牢记在心上。 我不知道当初那段话是不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伤害，才能让她记到现在。 思及此，我更是愧疚。 「很久以后，我才了解你那句话的意思。」那双看向我的眼眸，闪烁着拨云见日的光芒。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终于找回自己了。 我将短短的菸蒂丢在地上，用鞋底踩熄，直视着她，「妳知道我为什幺吻妳吗？」 也许晚了点，但我想我应该给她一个交代。那个我因为自己的私念而产生的举动，差点牵连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她征了征，摇了摇头。 我移开视线，望向远处，轻声喃道：「或许是我一个不想被妳忘记的念头吧。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太像了，所以我会被妳吸引，但不能再前进一步了，再前进，对我们都是伤害。所以，只能到这里。」 我曾经被她吸引过。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是同种人。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 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孩深入牵连到我骯髒的世界。 良久，她轻吐道，「你真的很自私。」 嗯，我真的很自私。 在她移开脚步之际，我苦涩的牵起唇角。 又一个人，离开了。 「裴育瑾，再见。」 望着她的背影，我无声的在心里道歉。 对不起，舒瑀。 还好，还不算太迟。 渐渐地，我发现以前在她眼中看见的忧郁几乎已经褪去。后来，我注意到她和片场的剧照师偶而流露出的眼神交流、以及彼此眼中浓烈的情感。 我好像知道为什幺之前想那个剧照师建立关係时，他都不怎幺理我的原因了。 是这幺回事啊…… 我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感情。 但是在看见那俩人望向彼此眼中温柔时，有一瞬间，我几乎要相信那是存在的。 那个，世人称作「爱」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我发自内心的盼望她，能够幸福。 或许是因为，这样我的罪恶感就能减少一些。 杀青之后，我和公司的经纪约到期后，我没有继续续约，选择自立门户，并拉拢了原本的经纪人jack。 我不再接任何广告或代言、也不再接电视剧，多以电影拍摄为主。 挑选角色的条件，只有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戏的角色。 维持一年二部电影之余，我将重心改放在其他事业上，无论是饮食店面、自创品牌服饰、戏剧投资、造型沙龙……都有涉及投资。 我的收入并没有因为没接商演而有所减少，反而越赚越多。 而在结束了上一段关係后，我没有再接受其他女人的邀约。 腻了、倦了，不确定是哪一个。 只知道我现在没有再碰其他女人的慾望。 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和那些人逢场作戏了。 《第二章》裴育瑾，无爱(12)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