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坠地狱(H)》 分卷阅读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 “王总,你找我?” 秦飞宏推门进了监制王磊住的403号单间,刚下戏回来,秦飞宏只来得及匆匆冲了个澡,正洗着就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让他到房里来一趟。 秦飞宏顾不得身上泡沫还没冲净,裹着宾馆的浴袍就赶过来了,拿着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被让进屋,现在已经11点半了,他困极了,也累极了。 “今天戏不错。” 王磊对着秦飞宏笑笑,示意他找地儿坐下,自己转身开了瓶红酒,到了两杯,递给秦飞宏 “说了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叫磊哥。” “都是磊哥带出来的。” 秦飞宏接过酒杯,略带腼腆抿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他入圈不算短了,可前些年不是拍些不入流的烂戏,就是演一部禁一部,简直比票房毒药还惨烈。王磊是他的贵人,他打心眼里感激。 “我带的人多了,但是你最有味道。” 王磊似乎是为了映证这句话,手摸着秦飞宏的脸十分亲昵的捏了一把,手顺着脸、脖子就往下走,绕着露出来的锁骨处摩挲。 “没洗完呢,是有点汗味儿。” 秦飞宏讨好的打了个哈哈,作势闻了闻自己,样子比戏里还夸张。他不敢推开王磊的手,只是怕痒似的笑嘻嘻躲开。 “磊哥,这都快12点了,明天还有个早场呢,我先回屋了。” “急什么,让副导调到下午场。” “这不合适吧。” “我说合适就合适。” 王磊摁着秦飞宏的肩膀,有点烦了,秦飞宏平常都很乖觉,但是今天显然不太听话。 “磊哥,我今天有点累。” 秦飞宏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眼角都是皱起的笑纹,他自认不是什么清秀俊朗的长相,也是被包装的久了,开始被冠上型男,帅哥这样的名头,他不懂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好吸引男人的,或许演艺圈的老板们都这样,点心吃多了就想换换大排。 “操都操过了,还端着干嘛。” 王磊甩手打在秦飞宏脸上,力气不大,但还是打得秦飞宏略略一偏。摁着秦飞宏推倒在床上,扯开秦飞宏的浴袍带子,里面还光着,皮肤上滑腻腻的。 “今天那造型不错,沟都露出来了。” 王磊恶意捏住秦飞宏的胸部往一块挤了挤,秦飞宏个子矮,但是身材很好,胸肌结实腰又细,屁股有肉又挺翘,五官虽然不精致,但是小鼻子小眼凑在一块就像是个可怜巴巴看着你的小奶狗,别有一番诱惑。 秦飞宏不再说话了,他眼里还有未褪的笑意,只是自嘲的意味更多一点。 “这才乖。” 王磊奖赏似的拍拍秦飞宏的侧脸。 “你下午拍的时候,我就觉得骚极了,胸口那汗滴的,奶头都突出来了,时装剧也得给你拍成黄片,还让不让我过审了。” 王磊随手的拿起床头的领带夹,一左一右夹在秦飞宏胸口,直起身子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磊哥,疼……” 秦飞宏脖子上的汗都下来了,腰挺着上身一动也不敢动,努力扯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他不指望王磊能轻易放过他,但他也明白不作出点反应,迎接自己的只会是更残忍的折磨。 一阵电话的嗡鸣声,秦飞宏出来的时候只揣了钥匙和手机,浴袍里手机震动引起了王磊的注意,他掏出秦飞宏的手机瞧了瞧,脸色一沉。 来电显示是郑彦,一个跟秦飞宏搭戏的男配,人长得高大挺拔,真人很是帅气,就是脾气特别执拗。王磊曾今也想约来尝尝,但是人家连约都不赴,直接驳了王磊面子,气的王磊差点想封杀他,可惜郑彦公司的老板是个极护食的,几方游说终于还是让郑彦进了剧组,王磊平常也懒得搭理这人,觉得他不仅是个木头,简直就是个把不识抬举写在脸上的硬木头。 “我说你今天拍戏的时候怎么那么浪,是看上新相好了么。” 王磊把手机往床头一扔,他知道秦飞宏不敢接,他拨弄着秦飞宏胸口的领带夹,小小的乳头被金属硬拽着开始发红充血,秦飞宏短促的吸着气,汗珠顺着眉毛滴下来,不适的眨着眼,脸上却还要带着笑。 “磊哥,他直的很,不是一路人。” “你以前不也直的很。” 王磊抬起秦飞宏的腿,托着膝窝往床上压,几乎把秦飞宏压成个对折,秦飞宏配合的抱住膝盖处,这个姿势保持的久了,恐怕明天真的要下午才能下床了。 “不过你天生就是让人上的料,屁眼又紧又会吸,干过那么多次也不见松。” 王磊顺着秦飞宏的大腿根亲吻,鼻尖蹭了蹭卵蛋后面的褶皱,前面的阴茎还软哒哒的,秦飞宏做了这么久的纯零也没习惯。 电话固执的响起来,被打断的王磊气的在秦飞宏大腿根咬了一口,语气恶狠狠的命令 “接,怎么不接,让你相好听听你怎么叫床。” 秦飞宏拿起电话,果然还是郑彦打来的,这几天他们每晚都要通电话,讨论剧本聊聊理解,常常是秦飞宏先打过去,他很珍惜这个朋友,郑彦对他是纯粹的男人间的友谊,秦飞宏靠这短暂的幻觉骗骗自己,人在圈子,身不由己。 “郑彦,我都睡了,今儿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王磊挤了坨软膏在指头上,惩罚性的直接捅了进去。秦飞宏惊得低喊了一声,慌忙咬住嘴,王磊狞笑着又加了根手指,绕着内壁摁压,秦飞宏被插射过几次,后面敏感极了,呼吸急促起来,腰部弹起又落下,无处支撑的双腿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 “没事,刚一挪身差点掉床,睡吧,明儿聊。” 秦飞宏快速的说了一长串,他要压着呻吟还要控制呼吸,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正想挂电话,手机就被王磊抢去了。 “郑彦是吧,你太不懂事了,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戏不想拍了啊,休息是第一位的,你得学会体谅同事。” 王磊半真半假的训斥,手上操弄秦飞宏的动作却没停,秦飞宏手背压在眼上,抽噎似的吸气,胸腔颤抖,挂在胸口的乳夹上下颠簸。阴茎有点勃起的势头,但很快就被痛感压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郑彦没说话,甚至连客套都没有就挂了,王磊把手机砸在秦飞宏脸上,扭头啐了一口。 “什么傻逼玩意儿。” 王磊抽出手指,往秦飞宏大腿上抹了一把,腿根的湿痕在暖黄的房间灯下发出诱人的光泽,秦飞宏的大腿肌肉紧绷,被王磊架在肩上,前戏这东西意思意思就算了,操出血也没什么,躺一天就好了。 “王总!” 外面有人拍门,声音又急又响亮,恨不得要把半个楼的人都喊醒了。 王磊没好气的蹬鞋下床,拉开门一看竟然是郑彦。 “你祖宗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 我还没死呢,叫什么丧。” “我找秦飞宏。” 郑彦站在门口,一米八二的个头比王磊高大的多,推开王磊就往屋里挤。 “你他娘的是找死!”王磊被推得一踉跄,扭身就挥拳冲郑彦脸上揍,拳头还没招呼过去就被扣住了腕子,郑彦手上劲儿极大,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王总,这还没到打戏呢你们怎么就先练上了。” 秦飞宏裹紧了浴袍出来打圆场,笑眯眯的拉开两人。 “你俩这一敬业,全组都不敢歇啊,你看都准备出来观摩学习了。” 有的房间听见响动原本开了门探头在看,听见秦飞宏的话都缩了回去。 王磊瞪了秦飞宏一眼,甩手进了屋。 秦飞宏看着站在门口的郑彦叹了口气。 “回吧,明儿见。” “恩,明儿见。” 秦飞宏抬头看着一脸严肃说告别却动也不带动的郑彦,有点想笑,忍着笑往郑彦肩上锤了一拳,那声音闷闷的,像是打在饱满的沙袋上。 “得嘞您,还等着晚安吻啊。” “我送你回屋。” 秦飞宏愣住了,王磊的屋门虚掩着,那是在等着他进去认错,郑彦站在门口看着他,用他那简直可以称为不自量力的行为保护他,秦飞宏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绝面前这个傻大个。 “我又不是小孩,这点路不用送。”秦飞宏转身回屋,胳膊却被捞住了。 “你要是小孩,我就直接给你抱回屋。” 郑彦说的话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秦飞宏被他硬生生拽着拖出去两三米,没办法只能跟上郑彦的步速,他还不想被男人一路抱回屋。 秦飞宏的屋在四楼东头,这一层住的人少,都是主力,王磊安排的时候本想把秦飞宏放在自己隔壁,全组上下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王总监男女通吃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为了照顾其他可能献身的潜在对象,秦飞宏主动提出把自己调的远一点,当然理由说的时候很动听,王磊也很满意这位识大体的新宠。 郑彦是后进组的,人板正的天生就跟这些东西绝缘,对人很讲义气,有次秦飞宏赶戏没吃晚饭,助理不在身边,胃疼差点晕过去,郑彦竟然给他留了热粥和止疼药,秦飞宏感动得要死,但嘴上还是习惯性的发坏。 “看不出来郑大帅哥是个家庭煮夫啊。” “我放了点莲子,没去芯,可能有点苦,不过败火。” 秦飞宏被噎了一下,他开始理解为啥剧组都传,不要跟郑彦辩,他那个思路能把大家都绕沟里。可郑彦不会聊天,秦飞宏不能不接着说下去啊。 “败火好,这天燥。” “家庭煮夫也没什么不好,诸行无常,生灭灭己,人不必以别人的标准进行自我限定。” “得得得,别给我讲禅机,佛爷,我喝粥还不行么。我错了,我不说话。” “好喝么。” “你那儿有糖没有……” 秦飞宏掏出钥匙刷卡进屋,郑彦在门口站着,不时看看王磊房间的方向,眉头紧蹙,犹豫了一会也跟了进来。 秦飞宏有点尴尬的跟郑彦大眼对小眼,这屋子就一张床,被子内裤袜子堆成一团,闹了半天都快一点了,好像除了睡觉也没啥别的活动了。 “我这就睡,您老也回吧。” “不了,王总不会善了,你睡吧,我坐这儿看会书。” 秦飞宏往床上一趴,也不再理郑彦,他累极了,只希望这一夜快点过去。 郑彦关了壁灯,把书桌上的小灯扭到刚刚可视的暗度,拿起上次在秦飞宏屋里没看完的文集。没一会听见秦飞宏闷在被子里哼哼。 “你没事吧。” 郑彦掀开被子,秦飞宏整个人正蜷在床上死死咬着枕头,身上都是汗,刚才被夹过的乳头有点红肿出血,阴茎已经全勃。王磊当然不会善了,润滑和酒里通常都要加点助兴的东西,他笃定秦飞宏过不了多久就得乖乖回来,可是没想到郑彦会一直把人送回屋还待着不走了。 郑彦伸手去摸秦飞宏的额头,这种情况有点吓住他了,秦飞宏下意识的扑上来,拽住这唯一的热源,死死抱住跟郑彦一起滚到床上。 “秦飞宏!你发什么神经。” 郑彦手一推就把黏在身上的秦飞宏搡到了地下,虽然宾馆铺的是软地毯,但也摔得不轻。秦飞宏仰面躺在地上,后腰一阵阵的刺痛。 “你滚,郑彦你给我滚出去。” 秦飞宏皮肤开始发烫,他宁愿这会跪着去求王磊操他,也不想面对郑彦的所谓救赎。 郑彦起身开了灯去厕所接了杯水浇在秦飞宏头上,架着秦飞宏的腋下把他抱上床,拧了条毛巾给秦飞宏擦身,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哄小孩似的安慰。 “你冷静一点,射出来就好了。” “吃了药再撸不管用,帮我吸出来” 秦飞宏觉得缺乏这方面常识的郑彦简直令人讨厌,他近乎挑衅的向郑彦提了一个异常苛刻的要求,满意的看着郑彦变了脸色。 “不会就滚,我去王总那屋,您别拦着。我先谢谢了。” 秦飞宏光着就站起来,只是脚步不稳,走两步就要摔,郑彦一把抱住他,下巴磕压在头顶的发璇儿上,闭了眼叹了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秦飞宏脸被压在郑彦胸口,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身高,他使劲挣脱,可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抬起脸舔着犬齿对郑彦自暴自弃的笑笑。 “地狱里可没有这么好的穴给你操。” 秦飞宏这会儿来不及做更进一步的细致教学,药效持久而让人难以忍受,什么狗屁零号春药,这玩意就他妈是冰 毒,王磊玩他的时候从不顾及,怎么high怎么来,做得多了,秦飞宏甚至有点上瘾。郑彦还在坐着发愣,秦飞宏就已经跪在地上拉开了他的拉链,隔着内裤卖力挑逗。 秦飞宏舌面蹭在裤头的棉布料子上,缓慢的顺着郑彦尚未勃起的阴茎来回舔舐,很快灰色布料上就有一滩暗色的湿痕,他能感觉到舌头下的那玩意开始一点点胀大发硬,邀功似的抬头看了郑彦一眼,噗嗤乐了。 郑彦紧闭着眼,眉头拧得死死的,出气倒比进气多,那副样子堪比英勇就义。 “我这是给您老上刑啊。抬抬腿,裤子碍事。” 郑彦反应过来之后脸上有点挂不住,其实闭上眼口活都差不多,真要比,可能秦飞宏技术更好些,更直白,也更大胆。 “我真是多少年都没见还穿四角裤衩的了……” 秦飞宏快笑岔气了,要不是后穴痒的难受,他真想就地一滚笑死算了,直男不可怕,老土的直男真是要命。 郑彦脸憋得通红,他这会上衣还整整齐齐,裤子却褪的差不多了,凉飕飕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3 真是风吹鸡巴浪打蛋。 “完事没,要我做什么。” 郑彦还惦记着自己的“任务”,刚才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秦飞宏这一笑弄得他心里没底,好歹还记着,做爱要从接吻开始。 他捧起秦飞宏笑的皱成一团的脸,扎扎实实的吻了上去,没有甜腻的气息,就是很普通的口水味,除了拍戏需要,两人都很少抽烟,谈不上什么男人的烟草气,不过秦飞宏的嘴唇肉嘟嘟的,含在嘴里特别有分量感,郑彦尝试性的轻咬了一下,秦飞宏猛地把他推开了。 “做这个,插进去就得,不亲嘴儿。” 秦飞宏有点气息不稳,更像是惊住了,他推着郑彦躺下,骑跨在郑彦腰上,屁股底下鸡巴还没完全硬起来,秦飞宏试着往后坐,但都滑开了。只能跪着往后错两步,趴下身子继续努力。 “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有套子。” “用哪个……”郑彦被秦飞宏的收藏搞得头大,螺纹的,浮点的,竟然还有各种香型。 “黄色的那个是大号超薄的,你这东西还真不亏你那面相。” 郑彦对这种夸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尴尬,他鼻梁挺直,鼻头又大,平常看着还好,但是特别不上相,好多戏导演见了真人直夸盘正条顺,可拍出来总不是那个意思。 秦飞宏叼着包装直接撕开,握住郑彦的阴茎撸了几把就套上了,在龟头的缝隙处亲了一口,整个含了进去。 郑彦猛吸一口气,人都僵住了,他看着秦飞宏顶着毛扎扎的短发不停地在下腹处起起落落,那速度和频率让人近乎失控。他想抓住秦飞宏的头,把那狡猾的脑袋摁下去,可又有点心疼,觉得该结束这场荒唐可笑的行动。 秦飞宏感受不到郑彦这会的纠结,他嘴里塞得满满的,不得不张到最大,下巴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发酸。多余的津液顺着柱身流下来,弄得郑彦下腹的体毛都湿乎乎的,每次秦飞宏含的深了,鼻尖都几乎埋进去,橡胶套子裹住的鸡巴顶在喉咙里只是让他不太舒服,可充斥感官的气味让他想吐。 “别这样。” 郑彦被秦飞宏一个深喉吸得一哆嗦,他抓着秦飞宏的头发强迫那执拗的脑袋抬起来,秦飞宏仰脸看他的时候还是笑的,就像他对外标准的笑容。只剩下眼角有些红,不过秦飞宏会解释那是药物刺激的缘故。 “别哪样啊,看不出你还挺纯情的,没被吸过啊,这就懵了。” “你别这样成么。” 郑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飞宏很不耐烦的一把拨开那抹在眼角眉梢的手,顺势一推又骑了回去。 “成成成,咬射了就没得玩了。郑大少爷躺好成嘛。” 郑彦胸口发闷,愣愣的看着秦飞宏的动作。秦飞宏嘴里还残留着套子上的涩味,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润滑剂挤在龟头上,扶住根部,翘起屁股不顾一切的坐了下去。 郑彦被勒的差点秒射,幸好秦飞宏就像是被钉在了木桩上,半天也没动。秦飞宏没了刚才的活泛劲儿,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大了嘴无声的喘气,呼吸的速度很慢,脸色有点发白,腰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 “秦飞宏?” 郑彦抬起上身想抱住他,被一把摁住了。 “别动,让我缓缓。” 秦飞宏估计后面肯定是要弄裂了,就像一个铁棍捅穿了肠子,热辣辣的一阵灼痛,可这也没什么不好,疼得要死了,药劲儿也就压过去了。 郑彦就僵在那里,不上不下,秦飞宏呼吸一点点变浅变快,拼命眨了眨眼,扣在郑彦身上的手指几乎要抠进肉里,扶着郑彦的胸口身子抬起了小半寸,又坐了回去,重重吐了口气。 “器大活好都他妈是放屁。” 郑彦浑身都紧绷起来,他觉得这会告诉秦飞宏他爽的要射了简直是丧尽天良,他开始想春花、想落叶、想湖光潋滟、但他一睁眼就是秦飞宏,他后悔刚才去拿水干嘛要开灯。 秦飞宏头往后仰,整个人弓成一道完美的弧,汗珠顺着喉结滑落在锁骨的凹陷处,在小小的坑洼里闪闪发亮,胸口乳头破裂处已经结痂,暗红色随着秦飞宏幅度不大的起落晃得人眼晕,下腹部的暗影衬得腰部劲瘦,后仰时肌肉拉紧露出突出的耻骨。阴茎上翘,不时拍打在两人的肚皮上,药性和血液就是最好的润滑,交合时的水声,肉体相撞时空气摩擦声,合着秦飞宏越发不规律的喘息声一起挑逗着郑彦的承受底线。 秦飞宏腰上渐渐的没力气了,被充满的感觉顶着胃部,射精的欲望一直挥之不去可就是射不出来,通常这时候王磊会变变花样刺激他,生理上或者心理上,可郑彦就像他一贯的不通人情事故一样,一次次中规中距的挺进又撤退,比打仗还要认真。 郑彦真的到极限了,他坐起来一把把秦飞宏死死搂进怀里,扣住那线条诱人的背脊和后颈,双唇贴了上去,把秦飞宏的惊呼和喘息都咽进嘴里,在那妖孽的体内横冲直撞,再无顾忌。 他记得,做爱要从接吻开始,最好以接吻结束。 秦飞宏只觉得体内的东西变了角度,正抵在他的敏感点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郑彦就扑上来了箍住了他,那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是顶开了他的嘴,一遍遍舔舐他的舌面和牙龈,偏偏上颚一阵发痒,酥麻顺着头骨缝游走全身,翘起的阴茎摩擦在郑彦衬衫上,一个激动竟然射了出来。高潮的感觉来的又急又快,郑彦的吻简直没完没了,像是要把他的理智和氧气一并夺走抢光。 秦飞宏扭了扭屁股,感觉体内那个大家伙也射了软在里面,郑彦的吻也不那么急躁,更像是含着他温柔的喘气。这感觉真是该死的棒极了,也糟透了。 “亲亲就得了,还没完了。” 秦飞宏一把推开郑彦抹了把嘴,抬起身子翻到一边,脱力的躺在床上。郑彦脸上还挂着口水,呆呆的看起来有点蠢。 “睡吧。” 秦飞宏侧过身背对着郑彦,后头感觉有点湿,不知道出血严重不严重,但他这会没力气,只想睡着了什么都不再想了。 “我好像弄伤你了。” “没事。” “药箱有么。” “甭麻烦。” “我那儿有棉签和药膏,你等会我去拿。” “祖宗,拿我的,床头有。” 秦飞宏翻了个白眼,他真怕郑彦衣冠不整的大半夜腾腾腾跑下楼再跑回来给他上药,那明天的八卦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了。 “腿分开一点,有点挡光。” 秦飞宏翻过身直接勾住膝窝双腿张成个m型,这个动作他做的驾轻就熟,不过头一次是让人上药用。 “也……不用分那么开。” 秦飞宏气得要死,这真是刚操完就端回去了啊。他还来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4 不及骂人郑彦就拿着沾药的棉签摁上去了,凉丝丝的让人一个激灵。 “疼吧,以后别这样了。” 郑彦低着头特别专心的看护伤患,他绕着还微微张开的穴口用干净棉签把溢出来的血抿掉,换了几个直到清差不多了,又拿药再抹一遍,让油膏隔绝细菌防止发炎。 秦飞宏偏头盯着墙面出神,他能感觉到郑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甚至比挨操时还要敏感磨人,秦飞宏特别想笑,以后这个词,早就不是他决定能怎样就怎样得了。 秦飞宏第二天是被拍门声惊醒的,郑彦已经走了,用过的棉签裹了层纸巾叠成一个小包扔在垃圾桶里,床单睡过的部分抻的平整极了。秦飞宏就势往边上滚了滚,抻了个懒腰,昨晚上他跟郑彦各缩一边,好像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相背而行,有交集也不过是凑巧。“宏哥,上午还有戏呢。”助理在外面有些急了,她早上在走廊撞到王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眼人都知道总监大人这是指桑骂槐,这往往只是开始,如果补救不及,大概接下来就是砍戏份,削经费。找些路子泼泼脏水。做的狠了,把人事故性抹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观众来说,新老明星交替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多红的人慢慢也就淡了,看客的喜欢变得太快,开头总是热烈,结束难免凉薄。秦飞宏摊在床上,郑彦不一定是个好情人,但真是个好医生。这比他在王磊床上醒来好太多了,当然了,既然不是在王磊床上醒来,一大早自然还是要起来老老实实拍戏。郑彦这会正在上妆,现代戏妆简单些,可他习惯性的比要求时间早到半个小时,熟悉熟悉剧本,走走机位。昨天晚上他只是想跟秦飞宏提前对对词儿,那些关于秦飞宏的流言即使他不刻意去听,也有多嘴的闲人往他耳朵里灌消息。他不评价秦飞宏的私生活,他心里的秦飞宏甚至有点平面化,一个在片场话不多,上戏了却特精神的好演员。郑彦喜欢秦飞宏的表演方式,那种用力过猛甚至有点话剧范儿了,偏偏那个度把握让你觉得挪不开眼,整个人都被他所吸引。他喜欢秦飞宏,但绝够不上那种喜欢。昨晚听到王磊声音的时候,那些肮脏的流言嘭的涌出来,郑彦觉得那一瞬间他一定入了魔,气冲冲的抢了人,晕乎乎的上了床,他就这样卷入了秦飞宏的私生活,以他绝没想到的方式。“郑彦,挺早的啊。”秦飞宏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乖乖的仰起脸等化妆师。郑彦情不自禁的偏头看过去,刚要侧脸,下巴就被扳了回来。“别动,花了嗨。”“对不起。” 郑彦看着镜子,那声道歉说得又轻又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秦飞宏也看着镜子,好脾气的笑着,笑纹恰到好处的突出颧骨的轮廓,方便化妆师上妆。今天拍的是秦飞宏跟郑彦争执的戏,戏里秦飞宏是个臭屁到极点的大牌摄影师,郑彦则是刚出道的男模,要拍一期平面杂志。他把郑彦从长相到技巧讽刺了遍,两人大打出手,趁着郑彦愤怒的真实表情抓拍了几张照片,没想到这个系列一炮而红。 “死的,眼神死的,我要的是力量,man,man懂么。”摄影师汗流浃背的举着镜头,表情凶狠,对着反光板前的男模嚷嚷。“长得丑也得丑的有特点,眼神空的,你就没天分吃这碗饭。”男模盯着眼前越走越近的摄影师,专注而隐忍。“卡!郑彦你怎么回事,你该下来推他,谁让你干站着了。”“情绪上太突兀,完全可以多骂几句,等他冲上来我再动手。”“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现在演的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不是打太极的大爷。”“只有几步,要一个爆发点就好。”“导演您就当给我这个痛快的机会吧,郑大师要找骂咱们不能拦着他啊。”秦飞宏笑着抹了把脖子上的水,偏头配合补妆。“行,对戏的都没意见,咱就拍一条,效果不到的话郑彦你给我老老实实照本儿演”郑彦看了眼秦飞宏,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羞涩又贱兮兮的,委委屈屈又讨好的样子让人再大的火气也憋回去了。可人一旦总是笑着,你就分不清他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也看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伤心。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干啊,一大男人娘们兮兮的,爱拍拍不拍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摄影师。”“素质多少钱,真要是金贵给你留着上坟。我是拍男人,不是拍尸体,你死镜头前面也麻烦给我溅出点血,别软趴趴的装怂。”“你要血是么,行啊。”郑彦一拳砸在秦飞宏脸上,打的秦飞宏身子一歪,手里的相机差点没抓稳,后退几步手背抿掉嘴角的血沫。“没吃饭嘛,这点劲儿还不够留着吃奶。”郑彦一步步追,秦飞宏就绕着布景退着身子跑,举着相机一边咔嚓着一边骂娘,郑彦腿长可没秦飞宏灵活,动作力气到了准头就差点,总也打不到人。又急又气猛地扑了过去把秦飞宏摁在地上。“行,漂亮。”秦飞宏不顾后脑勺磕的生疼,举起相机挡在两人之间,定格了最后郑彦压在身上时愤怒急切的表情。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笑的分外真诚。“表情不错,我的未来之星。”“卡!得嘞,下一场准备。”导演对这组镜头特别满意,秦飞宏撤步时走的线儿都是安排好的,丝毫不乱,一次能过省大家不少时间。本来出血那点是个分镜,但是情绪到了,郑彦一拳挥得太狠,真打出血了,导演只能加了个跟拍镜头,就着劲儿一口气拍完这一场。助理在场下忙着给秦飞宏递冰袋、喷白药,郑彦插不上手,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秦飞宏用冰袋捂着腮帮子,一笑就呲牙咧嘴的直吸气。“疼么。”“疼,您老下手特实在。”“对不起。”郑彦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学生,演员应该随时出戏和入戏,可是那个当下他的愤怒和痛心好像不仅仅止于戏剧冲突,前晚的画面不停地干扰着他,而秦飞宏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什么,都是出于需要,翻过去就得了。”秦飞宏拍了拍郑彦的肩膀,这本来也没什么,不论是今天的表演需要,还是昨晚的生理需求,人应该向前看,甜蜜也好,痛苦也好,就那么一会,一旦过去再怎么挽留也回不去了。可惜郑彦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他开始特别认真特别明显的对秦飞宏好,自个没戏的时候会去看秦飞宏的场,有对手戏的时候就更加抓着不放,平常打饭留吃的就不说了,遇到小磕小碰比秦飞宏助理还紧张。 慢慢的大家就有了闲话,说是郑彦抢了王总的心头肉,怕是留不到组里的日子不长咯。 只有秦飞宏知道郑彦这种好比漠视更令人难受,这种好更加接近于一种补偿,郑彦不会再像兄弟似的揽着秦飞宏笑闹,连日常的肢体接触都在刻意避免,偏偏无微不至,好的令人发慌。秦飞宏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5 为郑彦不值,这种高调只能引来王磊的报复,他也为自己不值,朋友做到这个小心翼翼的地步还是索性断了好。“给大家介绍一下,程晨。我哥手下的一线小生啊,程晨,这几位你都认识吧,秦飞宏,咱们的男一号,你们可是老搭档了。”王磊打断了今天拍的群戏,趁着几个主创都在突然宣布了这个消息,事先也没听说有这个角色安排,大家免不了议论几句。对于程晨,秦飞宏熟的不能再熟了,如果说他算是王磊的新宠,那程晨可以算是王磊他哥的御用枕边人了。“宏哥,好久不见。”程晨客客气气的伸出手,像是个规矩十足的后辈,明明当年两人一块合作的时候,谁也瞧不上谁,可再见面虚伪客套都要重来一遍。秦飞宏心里感叹,程晨这些年演技真是越发精进了,当年那个近乎把不屑一顾写在脸上的少年也被磨掉了傲气,表情完美而符合规矩。“可不是,真的挺久了。” 秦飞宏握住程晨的手往怀里一拉抱了上去,十分亲热的拍了拍对方的背,感觉到程晨的身子僵在怀里,忍不住心里好笑,看来画皮难画骨,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有待提高。 “不愧是能评荧幕情侣的搭档啊,亲热劲儿别人还真没法比。”      王磊笑的阴阳怪气,说着话眼神却看着郑彦。这年头炒男女绯闻早都不新鲜了,官方卖腐花样也是推陈出新,戏里戏外大肆宣传“兄弟情”,对手变知己这种题材随便放出来点料粉丝就能脑补出一个新世界来。   程晨和秦飞宏上一部戏走的就是这个路子,不论是宣发还是访谈,都刻意安排俩人一块出席,粉丝在下面激动地嗷嗷的,送蛋糕,送花,还有祝福百年好合的,直到经纪公司都觉得有点过火了,刻意减少这方面活动,没想到事情却刹不住了。      网上各大论坛开始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挖两人的出身、发迹,有的越说越细,像是陪过哪些老板,上戏背后的“内幕交易”,粉丝也渐渐分为两派,壁垒分明掐的十分难看,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的观众,为了各自不同的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攻击对手,大家都以为自己坚持的才是真理和正义,殊不知这作为争执焦点的两位主角,私底下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秦飞宏并不讨厌程晨,他对媒体说的最多的一句评价,程晨,是个好学生。这在圈里可以算得上一句提携后辈的表示了,他说的也是实话。 程晨是一个模仿性很强的年轻人,通过学习别人的表演方式不断地自我提升,这是每一个年轻演员必经的一个过程,只是或长或短,学习对象略有不同罢了。      可程晨要特别些,他不满足于向前辈请教,而是在一部戏里盯着一个人,黏得像个小尾巴似的,学的十足十,到了下一部再内化成一种自我表达方式演绎出来。      这种明目张胆的偷师少了一道拜师学艺的手续,而往往戏散了人情也就散了,被模仿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做了回便宜师傅。      因为这个原因,程晨虽然在媒体上保持着不低的曝光率,业内风评却始终不大好,圈子说大不大,来来去去总是那么些人,吃亏上当没二回,大家都有点躲着程晨,但绝没有一个人做的有秦飞宏这么彻底而不给面子。      那时候的秦飞宏还不懂曲意奉承场面应付这些套话,他是科班出身,一上来就演电影,起点不低可惜运势不够,做人沉闷,面相都不讨喜,朋友少心气儿高,接了戏就规规矩矩演,很难从他的性格代人他的角色,只能说这是个好演员,却难以喜欢上这个人。        程晨选师傅眼光毒辣,上一个他用完就“丢”的老师也算一位人物,刚巧还是秦飞宏的同窗,这位“前师傅”曾说过同届里最有爆发力的就属秦飞宏了,可惜表演方式特别,为人也特别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晨就这么惦记上了秦飞宏,一进组就主动亲近。      程晨直到现在都忘不了秦飞宏当时的冷淡,秦飞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埋头看着剧本说了一句“麻烦让让,你挡亮儿了。”         秦飞宏并不知道一句无心之言得罪了程晨,那天剧本有大改,他拿到的时候又晚了,囫囵吞枣正是紧张工作的时候,谁套近乎他也顾不上搭理,这脾气后来让他吃了很大的亏,终于是改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程晨骨子里还是个有点敏感有点文艺的少年,业内的风评他多多少少都记在心里,做人最怕心虚,觉得别人瞧不上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暗示都会被无限放大。秦飞宏确实特别,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子,在镜头前状态特别外放,张力十足。程晨仰望着,嫉妒着,期待着,又莫名憎恨着,他为秦飞宏在镜头下每一个发光点而痴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个体,第一次有人让他觉得自己学不来,学不像,这让他挫败而愤怒,但又难以抑制的无比渴望。   偏偏秦飞宏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不过这也没办法,秦飞宏并没有表现过特别在意谁,他的温和止步于礼貌,偶尔风趣也只是出于需要。    程晨没想到再见到秦飞宏的时候会是这么个状态,他记忆里的秦飞宏,孤傲而难以亲近,笑起来也是清清淡淡的,绝没有现在这么亲切到……有点俗气。      郑彦在旁边不远处站着,他看着秦飞宏寒暄,看着秦飞宏抱了下那个长得挺清秀的少年,他发觉自己并不了解秦飞宏,这个人或许有无数个过去,但这些过去里都没有自己。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戏总会拍完,人却不能老在一起,而自己也会变成另外一个过去,就像秦飞宏说的那样,这一页很快就会翻过去。      王磊似乎对现场的气氛很满意,这场游戏刚刚开始,他喜欢给不听话的人一些小小的教训,不为别的,就为他有这个本事。     “散了吧,今儿给大家放半天假,改好的本子会尽早发下去,大家好好体会。明天照常。程晨啊,你可得跟好咱们的男一号,这戏里他可是你师傅,你俩的戏份好多要补拍,多磨合磨合。”         “王总放心,宏哥什么时候都是我老师,他的本事我这辈子也学不完。”   “别介,我这劳碌命这辈子还忙不完啊,师傅不敢当,探讨探讨,共同进步哈。” 秦飞宏嬉皮笑脸的挠了挠后脑勺,程晨被他的猥琐劲儿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如今风干成黏在碗沿的剩大米, 还是放在池子里几天没洗的那一种。 在最初那一刻的震惊过后,程晨甚至变得比当年还要黏人,上部戏是对手,这部戏是师徒,情分一步步递进,偏偏总差那么一点,秦飞宏当年拒人千里之外的方式撑死了就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6 是不搭理你。如今油滑入骨,笑得暧昧又俗气,偏偏还是不着痕迹的推开你. 这虽然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交际方式,可惜要看相处的对象是谁。 在王磊看来,只要不妨碍他爽,管秦飞宏爱哭还是爱笑。 而执拗直率如郑彦也很难感受到秦飞宏不远不近的冷淡,他固执的对秦飞宏好,用他脑子里刻板的做兄弟应该怎样怎样的条条框框,甚至懒得理会在别人眼里,这些好早已经暧昧成了疼老婆养儿子的架势。 很多细微的区别只有程晨才会在意,他本质上跟秦飞宏是一类人,敏感而骄傲,程晨曾经以为自己能获得秦飞宏最大程度的认同和亲近,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爱上自己的影子只存在于童话故事,秦飞宏从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就这么大踏步的往前走,哪怕前路是直坠地狱。 郑彦拿到改好的剧本已经是三四天后的事儿了,他本来也算是很重要的男配,跟秦飞宏还有不少对手戏,改了之后戏份砍掉不说,对于结尾的影响也变得可有可无。 经纪公司对此改法也很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唯一能争取的就是集中拍摄尽早结束郑彦的戏份,不耽误他的档期。 但这个提议也被郑彦否决了,理由很冠冕堂皇,有点累了,正好沉淀一下,等等好本子。 就这样郑彦成了全剧组最闲的演员,他像个打入内部的小粉丝,一场不拉的观摩着秦飞宏每一场戏。 王磊偶尔会过来串串场,对于郑彦这种没脑子的自毁行为不置可否,秦飞宏就像他吃厌了的菜,让给别人吃又不大甘心,玩弄食物成了他的新乐趣,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也是他说了算。 夜场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导演喊卡的时候大家都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王磊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要加场,赶拍完这组镜头好为明天郑彦的结局做个铺垫。大家一时都沉默了,只有郑彦特别平淡的回了句,你看我天天来还是有好处,省的跑了。 灯光布景抓紧重新调试,趁着间隙化妆师给郑彦上妆,这场戏郑彦其实准备了很久,男模虽然红了,可再往上爬就不得不出席些场面上的应酬,抗拒排斥,得罪了圈里不少人。 摄影师劝他骂他,两个人本来已经是朋友了,可为了理念和原则终于是不欢而散。 “你就是个驴脾气,服个软能要你的命嘛。” “不能,但能丢了魂。” “你真是病的不轻。” “你总劝我随波逐流,可自已坚持的原则不比我少,要是有病,咱俩都病的不轻。” “那是好浪头没来,人活一世就是个追名逐利,谁也不比谁干净,你也甭这么高看我,咱俩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你说谎。” 郑彦逼近两步几乎要把秦飞宏压到墙上,秦飞宏微微扬起脸,笑得很标准。 “骗你有什么好处,咱俩就是个工作关系,谁也别把谁太当回事,你有潜力,我就用你,你不识抬举,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你真是这么想的?” 郑彦这句话把秦飞宏问愣了,这不是本子上的词,可导演没喊停他还得接下去。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吃这碗饭就得懂行里的规矩,我这也是为你好。” “出卖尊严,作践自己,这就是你说的好么。” 秦飞宏有点恼了,他想推开郑彦的桎梏,却被一把抓住了腕子。郑彦看着他,那眼神说不清是痛心还是生气。 “明明是这个社会病了,却要说没病的人才是疯子。” “我没空听你的真理,放开我,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欠。” “我挡不了你的路,也拦不住你,哪天累了回头看看,我还等着你。” 郑彦看了眼愣住的秦飞宏,突然笑了,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毫无芥蒂,温暖而真诚。 “这活我不干了,你多保重。” 郑彦就这么默默的退场,一直走到镜头外,留下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是导演最先反应过来喊卡,这一场就算过了。大家埋头收拾东西,清场收工,每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因为累,也因为很多别的东西。 秦飞宏靠在墙上,望着纸板墙上唯一还亮着的道具灯,已经快2点了,工作人员都走了个干净,秦飞宏一个人在棚内呆着,回忆那些快乐和不快乐的过往。 原来他已经演了这么多年戏,那些角色在他生命里扎了根,尽管他一直努力在区分自我和角色,有些东西还是难以避免的融入了骨血,他还记得自己上学时的理想就是能在国家大剧院演一次《四世同堂》,像个冥顽不灵的戏疯子似的一辈子都贡献给表演事业。 可人往往走着走着就忘了开始的目标,想要回头却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 秦飞宏按灭了最后一盏灯,顺着搭好的室内景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为了熟悉机位,他在棚内走过很多遍,场地布置他闭着眼也不会记错。 郑彦跟他对戏的样子,念台词的表情,这些附属记忆就像挥之不去的蝇子,令人烦躁的在他脑内盘旋。他睁开眼,还是郑彦,正坐在角落里抽烟。 “你怎么没走。” “你不也没走。” 秦飞宏在郑彦边上坐下,这是他跟郑彦拍第一场戏的地方。好像不论什么事情,结束和开始总让人印象最为深刻。 “还有么?” 郑彦摸了一根递给秦飞宏,秦飞宏咬着烟看着郑彦,笑着等人点烟。 “差个火。” 郑彦掏出火机一擦,一手护着火苗给秦飞宏点上,两个人各自沉默的吸着烟,靠的很近,但始终没有靠在一起。 秦飞宏大口吸着,很久没抽烟气儿剌的他嗓子疼,几口抽完把烟头踩灭,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7 拍了拍裤子上浮灰,站起来就准备回去了。 “你真是那么想的么。” 郑彦低头掐灭了没吸完的烟,又问了一遍秦飞宏这个问题。秦飞宏回过身来端出他惯有的嬉皮笑脸。 “亏郑大师还学过佛,真真假假,何必一念执着。” “我信各人自有因缘际会,遇到你也是注定。” “你想得太多了。” 秦飞宏走了回来在郑彦身边蹲下,眼睛亮亮的抬头笑着,吧嗒在郑彦脸颊上亲了一口。 “身体只是个物件儿,没那么多意义。你要真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秦飞宏舔着犬齿对郑彦嘿嘿的乐,他就不该顺着这个木头疙瘩的思路把自个绕进去,偶尔调戏调戏,缓和下气氛才是正途。他满意的看到郑彦僵住了,心里得意极了。 “那就再来一次。” 这下轮到秦飞宏僵住了,人啊,都是自己作的。 说了再来一次,可郑彦也没什么动作,就是直勾勾的看着秦飞宏,秦飞宏挠了挠头,有点犹豫。 “在这儿?” 郑彦没说话,只是摁开了脚边的小地灯,光线暗黄,但足够看清彼此。 “唉,我真是欠你的。” 秦飞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卷巴卷巴褪掉了上衣,暖光灯下的肌肉线条明暗交错,看不真切却有种模糊的光泽。 秦飞宏手扣着皮带,又气又好笑,说再来一次的是郑彦,说现在就来的也是郑彦,偏偏正主就这么坐在那儿看他脱,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郑大师就是打算视奸,也好歹搭把手,给点参与感行么。” 郑彦很听话,微微欠了欠身子抽开了秦飞宏的皮带,然后又坐了回去。 秦飞宏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到这份儿上,真不是较劲的问题,他还不信就降不了这个直男了。 秦飞宏一脚踩在道具沙发上,终于显得比坐着的郑磊高了很多,掏出胯下的家伙撸了两把,心里愤愤的假想要是射在郑彦脸上会是什么光景,郑彦有点尴尬的死盯着秦飞宏的脸,眼神透着股严肃认真。秦飞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自己爽完了俩人的疙瘩还是没解决,狠狠心一咬牙,把裤子也褪了。 光溜溜的站在别人面前自渎是个技术活,尤其在对方衣着整齐的时候。 秦飞宏的手指顺着嘴角,唇线,下颌的凹陷缓慢的画着圈,不时伸出舌头舔舐指节,湿润的舌尖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秦飞宏的手沾了唾液便沿着喉结一路往下滑,停在前胸打转,不时瞄一眼郑彦的反应。 郑彦呼吸急促,手摁在膝盖上抓紧又放松,他一方面在内心里疑惑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方面又挪不开眼。 秦飞宏一脚踩在高处,两腿分的很开,他握住自己的阴茎不紧不慢的套弄,腰胯下意识的颤抖前挺,另一只手揪着乳头轻轻的拉扯,喘息声中夹杂了含糊不清的鼻音。 “郑彦,郑彦。” 郑彦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他想扑上去把秦飞宏摁在怀里用牙齿一点点撕扯干净,可他又觉得秦飞宏的提议是在考验他,考验他们的关系。郑彦就像是面临诱惑的苦行和尚,距离大彻大悟只有一步之遥。 秦飞宏手上套弄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生理上的急迫在催促着他,连站稳都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秦飞宏转身跪倒在沙发,把上身的重量压在靠背上。舔湿的手指绕到身后开拓后穴,两指撑开内壁,不断的张合,体内空洞的感觉越发深刻,秦飞宏额头抵在沙发皮面上,呼吸越发粗重,断断续续的只记得叫郑彦的名字。 郑彦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秦飞宏,嘴唇就抵在耳边,那双手有力的把秦飞宏箍在怀里,制住了自渎的动作,就那么勒的死紧,好像要把这个人嵌进骨肉里。 “秦飞宏,我们这到底算什么。” 郑彦没有等到回答,就用亲吻堵住了秦飞宏的嘴,他一口含住秦飞宏肉嘟嘟的双唇,吸吮舔舐,像是在回味一块上好的蚌肉,鲜美幼滑,带一点淡淡的甜香。秦飞宏头拧着整个人被压在沙发里动弹不得,郑彦的吻夹裹着未退的烟草味,可他却没资格上瘾。 秦飞宏使劲一咬,嘴里都是血腥气。郑彦顾不得破掉的嘴唇,睁大了双眼不解的看着秦飞宏。人他还抱在怀里,暖暖的,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我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 郑彦一点点退开,他始终看着秦飞宏的表情,等待秦飞宏猥琐的笑意或者发坏的嘲弄他,可秦飞宏的表情埋在暗影里,怎么看都看不清。 郑彦从地上捡起衣服,像是掖被角似的把秦飞宏裹了个严严实实,在那头乱蓬蓬的短发上揉了一把,转身走开了。 秦飞宏瘫在沙发里,他从来没有想过夏天的夜晚也能让人冷的发抖。 嘭的一声架子砸到地上的声音,惊得秦飞宏坐直了身子,他看着暗处走出了一个人影,以为是郑彦回来了。 “宏哥,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浪。” 程晨拿着手机站在秦飞宏面前,录像的显示键一闪一闪,格外扎眼。 秦飞宏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折腾了这么久,他困了,想睡觉了。 “你不好奇我拍了什么。” 秦飞宏打了个哈欠,身子软软的窝成一团,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寻思直接睡在片场是不是不太好。 程晨就像攒足了筹码却不得下场的赌徒,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激动。 “宏哥,你好好看看,我真没想到你能那么贱,那个郑彦到底哪里好。” 程晨摁了播放键,静夜里秦飞宏的喘息声格外清晰,在唯一的光源下放荡的姿势让人血脉贲张,镜头无限推近,从脸一路拉到翘立的阴茎,在秦飞宏自己扩张后穴时还给了个用心险恶的全身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8 秦飞宏眯着眼从头看到尾,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哎呀竟然没把郑彦拍进去,也不知道那家伙当时看是什么表情,紧接着出于职业习惯考虑了一下机位,心里忍不住赞叹程晨这几年进步挺快,摸着门道了,镜头语言用得不错嘛。 “宏哥,你也不想这段视频流出去吧。” “你比当年长进了,挺聪明的孩子,可惜了。” 程晨把手机揣回裤兜,整个人摁在沙发靠背上把秦飞宏困在双臂之间,秦飞宏和他身量相仿,但他毕竟要年轻很多,有的是力气。程晨努力想从气势上控制全场,恶狠狠的瞪着秦飞宏试图增加说服力。 “你别忘了,当年我就能整死你,是我不忍心。” 秦飞宏偏头笑了一下,意外的有点天真。 “我没忘,可是咱俩谁也没赢,你投了王大,我投了王二,不过都是规则的牺牲品。你那么小,却能想那么多坏点子,我很佩服。” “我怎么没赢,这些年接的广告比你只多不少,几部戏大王总都给我开绿灯,合作的都是一线的国际影星,你呢,你不过就是小王总的一个玩意儿,就算我视频不放出去,拿去给他看一样是整死你。你老了,过气了,没几年谁还记得你,可我还年轻。” “恩,是啊,年轻是真好,我看到你的新剧了,学的挺像,就是人啊,不能老踩着别人的影子走,你得往前看。” “我学的不像。” 程晨抓着秦飞宏的头发,迫使秦飞宏扬起脸看他。 “因为你已经不像你了,看看你现在这德性,让我恶心。” 秦飞宏扑哧乐了,他晃了晃脑袋,程晨抓的太紧,弄得他头皮有点疼。 “可能妆厚了,脸上有点掉粉。” “秦飞宏你少打岔,你当初可以瞧不起我,可现在的你,没那个资格。” 程晨恨不得撕了秦飞宏赖皮到猥琐的笑脸,这比当年的漠视更让他难以忍受。 “谁也没有瞧不起你,是你心里瞧不起自个,那些多余的小动作并不能证明你比别人强,只能显得你害怕失败,输不起。” 秦飞宏拍拍程晨的肩背,像是在哄顽劣的孩子。程晨甩开秦飞宏的手,压着腕子把人摁在沙发上,眼角发红,语速又快又急切。 “输不起的是你,喜欢别人又害怕承认,你就是拿诱惑别人当有趣,现在是这样,当年也是这样。” 程晨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他还记得当年拍戏的时候,他求调度把他跟秦飞宏安排在一屋,寝食同步,朝夕不离,一点点融入秦飞宏的生活起居。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师傅那么用心,秦飞宏不仅是他的模仿对象,也是他难以企及的某种理想,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一场戏拍下来,两个人近了很多,最起码程晨是这么觉得的,宣发和访谈前,公司都会交代,词用的含糊些,引导引导舆论。那是程晨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他是发自肺腑,近乎于骄傲的在褒奖这位前辈,夸得几乎肉麻。 秦飞宏也很配合,会依着粉丝要求跟程晨亲密合照,一起品尝粉丝送的小点心,还被大家笑闹为间接接吻。程晨甚至有种错觉,他跟秦飞宏是真的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样应该在一起,他们是朋友,更应该是恋人,只是差一点,差一个机会捅破窗户纸而已。 当负面新闻爆出来的时候,程晨心里面就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就是现在,大胆说出来。 程晨很“不小心”的透漏给几个常亲近的粉丝,他跟秦飞宏已经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接受。 粉丝们也不负他所望,把这模棱两可的新料炒的沸沸扬扬。 程晨满怀期待的等着秦飞宏回应,谁知道秦飞宏却闭口不再提他俩的关系,还主动跟他划清了界限,他们曾经的好就像未开便凋零的花,只活在程晨的记忆和想象里。 程晨被这势头打懵了,爱和付出突然变成了笑话,过往的小细节都成了秦飞宏并没有在意过他的佐证,当过度的爱无处宣泄,积压在心里就扭曲成了缠绵的恨意。 后来那一段任谁回忆都会后怕的岁月,改变了秦飞宏,也改变了程晨。那些肮脏与丑陋蛰伏于每个参与者的记忆深处,让幸存下来的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你想得太多了,把自己逼得太紧。” 秦飞宏叹了口气,他并不怨恨程晨,年轻人总是固执些,况且程晨也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了代价。自己当年做的绝了些,远不如现在对郑彦这样铺垫再铺垫,不过倘若换了郑彦,可能这些破事都不叫个事,郑大师使得那是禅宗棒喝,一闷棍砸断你所有念想,开悟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就是想得太多,当年却做的太少了。” 秦飞宏的手被程晨压着,身子整个摁进了沙发里,后腰硌得有些疼,硬物正是秦飞宏的手机,秦飞宏刚想扭身去够,就被程晨制住,双手并做一处拿皮带绑在一起。程晨腾出手来捏着秦飞宏的下巴,强横的吻了上去。 秦飞宏想咬人,可下颌被捏住,膝盖往上顶,直撞程晨的腰部,程晨早有防备,亲了一下就撤开身子避过攻击的势头,挤进秦飞宏两腿间。他一手摁着秦飞宏被绑在一块的双手,另一只手顺着秦飞宏腰腹往下,圈住适才尚未释放的分身。 “郑彦有什么好,他有我这么了解你么。” 程晨抵在秦飞宏耳边,顺着耳廓一点点细碎的舔吻。 他记得有一次记者发布会两人坐一块,下面杂声太大听不清彼此讲话,程晨凑过去给秦飞宏讲了几句悄悄话,秦飞宏几乎惊得要跳起来。 敏感度这个东西因人而异,秦飞宏就属于那种又怕疼又怕痒的“娇贵”身子。 秦飞宏呼吸有点乱,热气儿顺着耳朵眼往骨头缝里钻,下身被人圈住有节奏的套弄,这比自渎刺激太多了,失控的感觉让人紧张又难耐。身体已经先一步兴奋起来,下意识的往前挺送。 “宏哥,我喜欢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9 …真的,特别喜欢……” 程晨含着秦飞宏的耳垂轻轻地吸吮,不停地在秦飞宏耳边呢喃,像是要哭了似的。 亲吻的范围一点点扩大,顺着颈线在锁骨处逡巡。不知餍足的舔弄着秦飞宏的喉结,套弄的动作越发激烈,拇指绕着龟头的缝隙揉搓。费尽心机的刺激着秦飞宏的感官。 秦飞宏腰部一阵阵紧绷,刚才一直没释放的快感层层叠高,程晨在身上四处点火,撩拨他的欲望,他对于这个后辈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那一点点心软在此刻显得十分致命。 程晨感受到秦飞宏的呼吸愈发粗重,他蹲下身含住秦飞宏的阴茎,一直含到深处,任凭高潮时的精液射在嘴里,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 “宏哥,你给我好不好……” 程晨看起来眼圈都红了,秦飞宏整个人放空了一样瘫着,并没有答应他的意思。程晨就当他是默许,跪在秦飞宏两腿间,膜拜似的亲吻。 “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记忆里的秦飞宏。” “我喜欢的就是你,而且我比郑彦更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 秦飞宏这会没力气挣扎也没力气反驳,程晨的亲吻黏哒哒的让他不太舒服,但还没有超过他的容忍范围。 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个错误,程晨绕着他的腹股沟打转,舔弄他刚刚软掉的阴茎。那些吻细碎而磨人,顺着阴茎的脉络一路向后延伸,不时含住囊袋轻柔的拉扯。 “郑彦的喜欢,不是这样的啊,啊……” 秦飞宏整个人被程晨卡住,双腿被迫分开,腰部不得不往上弹,可怎么也避不开程晨的舔弄,他甚至得寸进尺,舌尖绕着后穴的褶皱缓慢而坚定的游走,手指配合着舌头进出的动作把穴口撑开。柔软的,坚硬的,不同的触感在秦飞宏的体内肆意进出,挑逗人的极限。 “宏哥,郑彦那样的人,跟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程晨直起身子,把秦飞宏的双腿架高,解开裤扣扶着已经忍耐许久的火热不容抗拒的插了进去。 郑彦几乎是逃回宾馆的,克制和淡定只够支撑他走出门口,等他把自己整个人砸在床上,打算闷死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都是秦飞宏打来的,在他刚走之后没多久。 郑彦死盯着屏幕上闪动的未接来电,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正想着屏幕猛地一亮,还是秦飞宏的号码,郑彦手一抖划开了屏幕,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却没人回答。 “郑彦那样的人,你看着他,就觉得生命特别有盼头。” 秦飞宏不大清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夹杂着喘息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宏哥,你觉得这视频放出去,小王总还会留着他么,你和郑彦一点可能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我早就死心了。” 程晨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对放弃了挣扎的秦飞宏也十分满意。程晨偏头亲吻秦飞宏的膝窝,这场景他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终是得偿所愿。 “宏哥,舒服么。” 程晨放缓了抽插得速度,耐着性子在秦飞宏体内磨蹭,他能感觉到秦飞宏身子发软,后穴在不自觉的紧缩,一张一合的咬住他不放,可他不仅要的是身体上的臣服,他要的是秦飞宏心甘情愿。 “嗯……” 秦飞宏绑在一起的双手绞得死紧,指甲抠进掌心里。他讨厌这副不知餍足的身体,在王磊经年累月的药物刺激下,有些本能反应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宏哥,说句喜欢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程晨俯下身子,亲吻秦飞宏咬得发白的下唇,手伸进两人之间,捏住秦飞宏又抬头的分身,揉搓已经有点出水的龟头。 “没关系,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你开口。” 秦飞宏身子因为过度的刺激在不断发抖,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期待下一场高潮,可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抓不住的残像里都是郑彦。 郑彦跑的很快,他一步也没停,下楼的时候差点滚下去,他不知道他离开了秦飞宏多久,但最后一通电话是十分钟前。他拼命的往回跑,好像心脏都要迸裂出体外,宾馆到摄影棚的路为什么这么远。 当他跑回棚内的时候,几个跃步迈过了堆叠的器材,深处的灯光明明那么暗,却刺得他双眼生疼,沙发上秦飞宏被程晨压在身下,那个姿势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干嘛。郑彦不假思索的揪住程晨后领,一把把人掀翻在地上,死死的卡住对方的脖子。 “你简直该死。” 程晨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他听见东西翻倒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在了地上。 “郑彦,电话里的视频。” 秦飞宏撑起身子拽住郑彦,他再不拦着郑彦恐怕就要把程晨掐死了。 郑彦松开手,愤愤的站起身一脚踢在程晨肚子上,秦飞宏从程晨裤兜里掏出电话,使劲翻找刚才的视频。郑彦嫌气没出够,直接抢过电话摔在了地上,抄起旁边的金属灯架把摔劈了的电话砸了个粉粉碎。 “在我弄死你之前,滚。” 郑彦手里掂着灯架,几乎戳到程晨眼上。程晨蜷着身子,扶着沙发好不容易才站稳。留恋的看了眼秦飞宏,一瘸一拐的黯然离去。 “郑大师佛心不够坚定啊,我要不拦着,你要破杀戒啊”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郑彦盯着秦飞宏,一步步走近这个总是带着假面具骗他的妖孽,那身子上还留有淤青和吻痕,看起来十分碍眼。 “我没给你打电话啊。” 秦飞宏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料到郑彦的从天而降,他松了口气,但疑惑并不比郑彦少。 “你电话呢?” 秦飞宏一转身才发现电话压在身后,郑彦是他快速拨号上的第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0 一位号码。 “呃,可能是不小心撞着回拨了吧……” 郑彦皱着眉,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发笑,秦飞宏又恢复了那惯常的讨好和赖皮,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毛喳喳的脑袋往外拱,一双小狗眼卡在领口边缘不舒服的眨了两下,闷在衣服里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郑彦,明天是你最后一场戏。” 郑彦蹲下身子,拽着秦飞宏的衣服下摆扯了扯,把那些褶皱和沟壑一点点抹平,认真又细致,好像专心研究料子似的,一点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拍完就得离组了,接着别的活儿了么。” 秦飞宏越过郑彦看向远处的暗影,棚内是全封闭的,时间在不变的光线中往往给人一种停滞感,可这只是一种错觉,有谁能留得住离别呢。 “接着了。” 郑彦站起身拉了秦飞宏一把,他不打算陪秦飞宏伤春悲秋,人不能老在一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走吧,明天的戏是早场,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全组人都接到通知去外景地集合,王磊也来了,这是他送秦飞宏的大礼,怎么也要看看收礼人拆包时的表情。 今天的戏时间跨度比较大,摄影师之后几年再也没有拍出真正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在业内沉寂了许久,有人愿意出钱包装他,让他再红一把,可开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摄影师对圈内的规则心生厌倦,外出散心,重遇当年的旧友。 “王总,这个结局有点,有点突兀了吧。” 秦飞宏紧攥着刚拿到手的本子,看着王磊,在讨好和质疑间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语气。 “正主都没吭声,你上赶着报什么不平。” 王磊瞟了眼郑彦,后者正顺着路线熟悉走位,好像工作就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演戏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摄影师沿着桥边的便道缓缓往前走,他浑浑噩噩的混在人群里,不时被过路人推搡着向前,其实很多时候,往前走只是出于一种惯性,有时候甚至连停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好久不见。” 摄影师抬起头,面前那个人笑着看着他,好像多年前一样,像是这早晨的阳光,暖烘烘的又不至于太刺眼。 两个人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讲,彼此的境遇,现在的烦恼。可这些话隔着层层逝去的过去,已变得不大重要,当年那场争执谁也没能说服对方,男模如今看起来很普通,摄影师则看起来很落寞,很难讲谁过得更惨些,或许是因为在时间面前,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这么各自辞别,理想和世俗是一道选择题,而人往往只能带着一种答案上路。秦飞宏羡慕郑彦那样的人,羡慕的是自己曾经拥有而中途放弃的东西。 两人相背而行,渐行渐远,这场偶遇注定只是生命中再短暂不过的片段,于秦飞宏和郑彦也是一样。 一声急促的刹车响,郑彦就像是个滚落在地的面口袋,沉甸甸的砸在血泊里。 “郑彦!” 秦飞宏反射性的冲出去,群演们都楞住了,导演急得上火,好好的怎么就出戏了呢。 “秦飞宏你怎么回事啊!” 郑彦赶紧站起来,血包已经破了,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他也没法碰秦飞宏,就站在边上隔空顺毛,动作有点滑稽。 “没事,没事,你看,都是假的。” “小秦啊,别忘了自己的角色,你俩只是工作关系,别演的这么情深意切。” 王磊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调侃,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得真切,秦飞宏连假笑一下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他在戏里经历过数不清的生离死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害怕这死亡是真的,又那么庆幸这一切都是假的。 “知道自己该干嘛,别给大家添麻烦,精神点,你看,你这一喊错,人家郑彦还得再死一回。” 王磊故作亲热的捏了捏秦飞宏肩膀,几乎要把人揽进怀里。郑彦抢了一步,血糊糊的爪子往王磊手上招呼,他也是安慰秦飞宏,只是不小心拍到他们的王总而已。王磊面子上不好发作,讪讪的收回手也没地儿擦,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郑彦一眼。 “都愣着干嘛,清场啊,再来一遍。” 秦飞宏跟郑彦身上沾了血浆,需要把戏服换了重新上妆,俩人在车里临时的更衣间挤作一团,还得小心着颜色别染了其他地方。郑彦长手长脚,在狭小的空间里蜷着,时不时的跟秦飞宏碰在一块。 “等明年开春,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啊?” “去我老家玩玩,三月桃花开,我们那儿连片的花海,老美了。过油肉,羊杂酪,嘶,想想都流口水。” 郑彦难得不正经,他看得出秦飞宏精神头不高,他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秦飞宏低落的原因,不就是抓不着看不清的以后嘛,可日子是拿来过得,又不是想出来的。 “郑大师你不吃斋啊。” “诶,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本俗世一癫僧。” 郑彦就差拿个蒲扇给自己扇风了,挤眉弄眼的样子看的秦飞宏忍不住乐了。 “得嘞,那明年我就跟你这疯和尚栓一块儿了啊,到时候破了戒可别埋怨我。” 郑彦看着秦飞宏活泛的样子也跟着嘿嘿嘿的傻乐,演员的日程谁也说不准,明年还很远,可是当下的高兴却是实实在在的。 “诶,别动。这儿脏了。” 郑彦捏住秦飞宏的下巴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蹭了一块血,干在脸上胭脂似的红。 秦飞宏抬手要抹,手就被抓住了,俩人的脑袋凑得那么近,呼吸都要缠在一块儿。秦飞宏脸上还挂着笑意,眼神亮亮看着就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1 蔫坏。 “怎么着,郑大师还要收当地陪的定钱?” “我这是提前收租子,留点念想过冬。” “看不出来你这浓眉大眼的还想当地主。” “有的人精似鬼,搞得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穷人难过冬呀,小的我偿不了债,家里也没有喜儿可以抵啊。” “呐,可如何是好。” “还了利息,剩下的秋后再算吧。” 秦飞宏凑上去,飞快的亲了一口,嘴唇干干的碰了一下就撤开,笑得贼兮兮的看着郑彦。 “换好了就出去吧,外边多少人等着呢。” 秦飞宏趁着郑彦没反应过来就钻出车厢,看着郑彦追出来结果被助理拦住,乖乖的站在那儿塞血包。秦飞宏咂摸着嘴回味刚才那个吻,心里想着怨不得郑彦喜欢一亲就亲个没完。 摄影师看着男模,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不知变通的自己,可如今那个理想化的自己却死了,就像抽离身体的一部分灵魂在眼前炸开,摄影师并不会激动的冲出去,他呆在原地任炸开的碎片射进心脏,让那份破碎的过往在心底某一处活了过来,人面对失去时总是不知所措,可惜能做的,也只有用记忆让其不朽。 经历了这突来的变故,摄影师决定接受苛刻的条件,他不仅要红,而且要成为最棒的摄影师,只有顺势而上,才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世俗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卡!这次表情很好,从看到车祸到打电话谈判那点,动作可以再放慢一些,我会加两组镜头侧拍,试一下面朝江面的站位。” “导演!导演!” “咋呼什么。” “真撞上了,彦哥看着都快不行了。” “我操,那还愣着干啥,叫救护车啊!” 现场哄得就乱了,故事变成了一场真正的事故,秦飞宏愣在原地,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好像戏还没有停,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把郑彦转移到担架上去,胸口腿上都是血,分不出真假,扎眼的红洇成一朵朵绚烂的花。 十里桃花今犹在,不见当年惜花人。 救护车呜咽的笛声逐渐远去,秦飞宏像是猛地醒了过来,朝着车开出去的方向往前奔,没跑几步就被人扑住,一群人得了王磊指示,拦下了秦飞宏。 “副导你带几个人跟车去招呼着点,事儿捂好了,别让媒体闻着味。得,都散了吧,收拾收拾场子。” 王磊摁着秦飞宏的肩膀,推搡着把人带进车里,大家知趣的各干各的,不敢打扰他们的王大总监跟人谈心。 “小秦啊,你知道郑彦下一部接的是什么戏么。” 秦飞宏望着王磊,眼神空落落的。 “郑彦没告诉你么,他下一部戏是我给他们公司介绍的。” 王磊不客气的把秦飞宏揽到怀里,如果不是后座空间有限,王磊倒是想让秦飞宏坐在腿上,那个姿势玩起来比较方便,以前试过几次,回味起来想想就让人心痒。 秦飞宏动也不动,像是个任人拉扯的木偶,他没有问郑彦,郑彦也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郑彦一路把他送回屋,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句好好休息。 王磊钳住秦飞宏的两腮往上推,硬挤出一个笑脸。 “要死的德行给谁看呢。” 秦飞宏的手搭在王磊腕子上,并没有使劲,好在王磊也没兴趣强迫,他更喜欢秦飞宏顺从中带点抗拒,那份欲拒还迎最有感觉。 “王总,我的戏份能往后调调么,郑彦……” “你少给我提郑彦。” 王磊觉得秦飞宏真是被撞了脑袋,剧组拍摄遇车祸,主演陪床惹风波,这种意外搞好了就是出片前炒作,搞不好就是往身上沾屎,爆的时间,内容,风向引导,都得按着规矩来,王磊在业内男女通吃不假,可那只是版本各异的坊间传说,而秦飞宏作为一个演员,需要留给观众的是无限想象空间,而不是一个住了院要死的男友。 “你想明白了,郑彦死不了。” 秦飞宏来了精神,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抓着王磊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郑彦不仅不会死,好了之后还能继续拍戏,不过这都得看你,看你能不能想明白了。” 王磊满意的看鱼儿上钩,秦飞宏是个聪明人,就算一时糊了脑子,有些事还是能一点就透。而王磊也只想给秦飞宏一点小小的教训,做宠物就应该认清主人是谁。 “王总,那明天我没戏,去医院看看就回。” “你明天的戏份已经排满了,专心演,记准了,没人的时候叫磊哥。” 王磊十分亲昵的捏了捏秦飞宏的耳朵,透着股胜利者的轻松。 “王总,副导电话找您。” 程晨敲了敲车窗,别人都知道王磊这会正“忙”,谁也不敢打扰,程晨难得不识时务,王磊摁下车窗时面色不善,这是他哥的心肝宝贝疙瘩,是他请回来恶心郑彦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副作用。 “磊哥,那我先回去了。” 秦飞宏默认了这场交易,其实他也没得选,郑彦死了,他的生活不过是回到过去,郑彦不死,他就得用旧生活换两人的新未来,或者说,换郑彦的未来,毕竟那个未来他可能再也无法参与了。 秦飞宏推开车门时差点撞着守在外面的程晨,昨晚那些火热的表白犹在耳畔,可惜两人起点错位,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 接下来的拍戏还是照常,大家谁也没提车祸的事,就好像郑彦只是平静的离了组,像每一位戏结束的演员一样。就连最该反常的秦飞宏都没吱声,更加卖力的表演,几乎场场都是一次过,搞得一起搭戏的反倒十分紧张,生怕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2 出错拖慢了进度。 只有程晨注意到,秦飞宏比以前话更少了。 程晨本来就是硬塞进来的角色,戏份充其量也就是个友情客串,摄影师终于获得了事业的成功,影片也进入了尾声,摄影师收了个徒弟,徒弟的倔强和艺术坚持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结局定格在两人的争执和斗争那一幕。整部电影就像一个无解的循环,充满了强烈的轮回宿命感。 “卡!最后一场,过!大家辛苦了,晚上6点,饭店集合,大伙儿吃好玩好啊!” 全场一阵欢呼,忙了几个月终于结束了,这种高强度作业后的如释重负感染了每一个人,程晨的不舍远远大于放松,他偷偷瞄了眼秦飞宏,那人在笑,眼角却没有笑纹。程晨凑过去,止步于一臂的距离,这个距离算不上疏离,甚至一步就能跨过去,可那一步就像是迈不过去的坎儿,横亘在两人之间。 “听说郑彦还没醒。” 程晨小心的斟酌着用词,他总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时时刻刻替秦飞宏关心一下郑彦的健康,他应该为郑彦这个对手出局而欣喜,但当他看到失去活力的秦飞宏,又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理想的结局。 “是么。” 秦飞宏接过助理递来的香槟杯,还没到饭局大家已经嗨起来了,导演开了酒庆祝,每个人都开心极了。 “你不担心他?” 程晨也拿了一杯酒,微笑举杯向大伙示意,棚内又热闹又嘈杂,笑声很吵,甚至有点刺耳。 “我很担心他。” 秦飞宏在跟着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笑着,作为男主角,不断有人上来敬酒碰杯,秦飞宏喝的很干脆,而程晨好不容易才等到再说话的机会。 “可你从来没去看他,全组的慰问代表都到医院晃一遍了,甚至连我都去了。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去看看。” 程晨心里面有自己的答案,他太熟悉秦飞宏那一套了,对你好,突然不对你好,他觉得这次也一样。 “你听过薛定谔么。” 程晨愣了一下,他不懂他们的话题怎么会偏差到物理实验上去,一只又死又活装在盒子里的猫,这荒谬的理论和秦飞宏脸上的笑容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有的时候,有些结局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飞宏不再理会程晨,他没有义务跟这位紧追不舍的“好徒弟”分享感受,他很担心,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不论郑彦是生是死,他都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既然已经把自己出卖给魔鬼,那出卖多少又有什么差别呢。 “宏哥,王总打电话找您。” 助理把拍戏时代为保管的手机递给秦飞宏,室内太吵,秦飞宏支吾了两句就往消防通道走,程晨不死心的跟在后面,他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七点半我就过去,磊哥放心。” 秦飞宏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程晨,挂了电话就打算回去,被程晨一把拉住了。 “王总叫你干嘛。” “吃饭,大王总估计一会也会给你打电话,来了几个领导,晚上杀青宴完了大家再一起坐坐。” 这种吃饭程晨和秦飞宏都再熟悉不过,电影想要过审,电视剧想要上星,卖版权,搞连播,什么都要吃饭。饭不是重点,酒才是,圈里上得了台面的少有不能喝的,酒量都是逼出来的,喝的亲热劲儿到了,价钱才好谈得拢,或高或低不过是上下嘴皮一张的事儿。 晚上七点半不到,接人的车就来了,王磊他哥也来了,拍电影差点搞出人命事故让大王总很不高兴,上下活动想把事儿压下来,万幸赶得凑巧,上面有位领导明年要退,打算买几部剧权当“投资”,顺便包几个喜欢的演员一起拍,秦飞宏也是有幸“雀屏中选”的演员之一,两方各取所需,王磊代表公司牵桥拉线,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么一桌人,今晚算是先见见面。 “这秦飞宏,比电视上看着还精神啊!” “梁局看得上就成,小秦,过来认识一下。” 秦飞宏上前打招呼,这年头男女演员都不容易,领导的口味也是变化莫测。 “小王啊,还是你们旗下的艺人看着舒服,男人有男人味,整的那片子也得劲,我给你说好,这次拍部男人戏出来,别净整那娘兮兮的臭长片儿,看的我就烦。” 王磊满脸堆笑应承着,招呼众人宾主落座。特意安排秦飞宏坐在梁局长旁边,敬酒夹菜不必说了,大伙有来有往,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小秦啊,你不知道,我那儿子啊,特喜欢看你演的片儿,家里那碟子堆得啊,摞个小山似的,有次他妈给拾掇屋子,不小心给碰了,诶呀你是没瞅那小崽子急的,跟我们上了好几天的火。小秦,赶紧吃,一会咱俩照个相,拿回去我好好气气他。” 秦飞宏笑的脸上都有点硬了,这一顿饭吃得时间太长,老领导说到激动处摸着他的大腿 又拍又搓的。这也得亏他是个男的,这种程度的亲近就当是见着亲人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推门进来一个理平头的男人,个子不高,不同于现在一般演员油头粉面的长相,上唇到下巴处一圈淡淡的胡茬,搁别人身上是邋遢,搁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粗犷,可能是眉眼精致的关系,锋利中带一丝细腻,文艺又不失狂野。 罗老板能赏脸真是稀罕事,我还以为这次也要被放鸽子咯。” 王磊坐在座位上也不起身相迎,端着酒杯语气不善的说怪话。 大王总看气氛不对连忙特别亲热的一边介绍,一边拉着来人的手往位置上让。 “罗成,这是梁局长,付局长,孙主任。罗成大伙估计都熟,业内常青树啊,不过现在得叫一声罗老板了,晚上你可得给安排好了,节目好不好就看你这东道主做得怎么样了。” “真的是罗成啊,我可算见着真人了。” 孙主任特别激动往跟前凑,他这趟跟过来就是凑凑热闹,一桌男人吃饭连个女的都不叫,干坐着有什么劲,可现在见着偶像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3 之前那些枯燥都像是考验般有了意义。 “我,我是看你的戏长大的啊。你以前配音的老电影我全家都特别爱看,就是你老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不干这行了呢。” 孙主任话都说不顺溜,一时口快差点就把罗成归类成英年早逝的老艺术家了。 “是嘛,我看咱俩年岁相差不大。” 罗成有一把好嗓子,低沉醇厚的烟嗓,就是句随便的玩笑也能辗转腾挪,逗人遐想。 “孙主任,你还没喝几口怎么就上头了。” 付局长推了推眼镜,不太满意的瞥了眼同僚。 俩人是这一届最年轻的厅局级副职,党政之争斗得正凶,梁老局长退了下一步该提谁大家都暗中使着劲儿,今天这桌饭不仅是为了谈生意,也有点新旧交替先站站队的意思。 付局长对梁孙两人的做派十分不屑,不就是几个戏子么,拿乔个什么劲。 孙主任面上红红的,站在那儿有些尴尬,罗成拿起酒给自己满上,适时的打破沉默。 “来得晚了对不住大家,我罗某人先自罚三杯。” 罗成喝的干脆,大王总捅了捅自个儿弟弟,示意王磊别在这场子上闹脾气。 王磊不情不愿的给罗成倒酒,人外有人,靠山这东西也是分档次的,王磊气的是曾经一席宾主如今另攀高枝的背叛,想了想还是秦飞宏好,懂得感恩,懂得什么叫不事二主。 “小秦,你这次跟罗老板搭戏,仔细学着点,罗老板自己能出去开公司,本事大了去了。” 秦飞宏胡乱应承着,头埋得低低的,从罗成进来他就一直没说话,手在桌下紧抓着膝盖,手心里都是汗。 “小秦,见着师哥都不打声招呼么。” 秦飞宏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麻,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罗成是他的梦魇,这个比自己整整大十岁的师哥是全校最具传奇性的人物,上大学第二年就开始接电影,合作的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老牌导演,大奖小奖荣誉不断,这种注定要大红的好苗子,却在毕业之后跑去当了配音演员,只是因为他喜欢。 那时的秦飞宏还是中戏特别不起眼的小角色,罗成的名声只存在于校报和同学们艳羡的口耳相传中,譬如罗成又配了什么片子,拿了什么奖,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做什么都能发光发热,引人瞩目。秦飞宏那会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跟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秦飞宏毕业那年,罗成回母校做讲座,秦飞宏被室友硬拽着去了,期间气氛良好,简直就像是罗成粉丝见面会似的热烈,下面问问题的也是花样百出,从业感想一直到生活经历,连爱吃甜爱吃辣,喜欢的妹子什么样都被问了个遍。 罗成回答的很巧妙,三言两语避重就轻,他那样的人,凭着语气就能让你舒服的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刚才想问什么东西。 秦飞宏坐在第二排低头打瞌睡,他这几天玩的疯了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罗成在上面散发荷尔蒙也碍不着他补眠,室友在他边上特别激动地抢话筒,动作太大一个不小心踩在秦飞宏脚面上,话筒还砸着秦飞宏的脑袋,疼得秦飞宏嗷的一声就站起来了。 “这位同学的开场倒是很有特色。” 罗成憋着笑,秦飞宏那时候黑瘦,刚睡醒还有点眯瞪,揉着脑袋一双眼委屈的雾蒙蒙的,让罗成一时想起家里那只刚断奶的小土狗。 秦飞宏赶鸭子上架,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坐下似乎有点太丢人了。 他半梦半醒之间只听见罗成好像是做了配音又转电视剧,现在进了什么大型影视公司,那时的秦飞宏年轻气盛,被人笑得又有点恼了,不过大脑就问了罗成一个问题。 “您说做配音是为了艺术理想,那现在拍电视剧还拍了那么多烂片是不是意味着您已经向现实妥协了呢?” 全场一时静得吓人,罗成这两年回归影视,电视剧的质量从来就参差不齐,有些让人诟病的烂片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挽救回来的。 演员总要经历这个过程,有的人运气好,很快红了可以挑挑剧本,有的人就只能当是一项工作,好不好都要演下去。 “有的路,只有走过才能体会,这个问题,我相信十年后你就会有自己的答案。” 罗成也不生气,少年的意气风发需要时间去打磨,如果有缘,或许他还能亲自调教一下这只喜欢咬人的小东西。 “小秦,愣着干嘛。” 王磊拍了秦飞宏一把,有些怒其不争,他不想在罗成面前失了面子,只能冲着秦飞宏发火。 “师哥。” 秦飞宏压着嗓子,也不抬头看罗成,他以为罗成离了王磊的公司,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碰到一起。 “今儿是吃饭还是认亲大会啊。” 付局长兴头不高,梁老局长明显已经喝多了,控场自然就得他这个二把手来,他极讨厌被人晾着,更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打擂台唱大戏。 “要是付局长觉得节目不够精彩,那几位不如上我店里坐坐,夜还长着呢。” 罗成早练就了一副油盐不进的面皮,这几年生意做得大,自己开的有会所,别的不说,私密性是城里一流的,不少要员都是里面的常客。 罗成把人带到店里交代几句就没再陪着,他忙得很,今天来打个照面更多的是想见见某个人。罗成从商之后在影视圈里就是个半退休状态,台前转幕后是他的长项,至于心态变化就好像都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穷人富人享受的是一样的阳光,却不是一样的自由。 梁老局长年纪摆在那儿,喝多了就先回去休息。孙主任跟付局长玩不来,大王总作为陪客,罗成给安排了别的场子,留下王磊、程晨、秦飞宏招待这个最不好伺候的主。 “这罗老板也真不会办事,喝酒唱歌怎么能不叫上几个美女作陪。” 王磊憋不住就得踩罗成几句,他这会也喝得差不多了,那些陈年旧怨打着滚的往喉咙上顶,真是不吐不快。 “女的闹腾,这就挺好。” 付局长摘下眼镜,抽出帕子擦拭,眯着眼鱼鹰似的盯着秦飞宏,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再说王总出了名的喜欢搞男人,我估计这位就够使了吧。” 王磊和秦飞宏都楞了一下,还没有人直白到当面说这种话,付局长面上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嘴这么毒。 “付局长真会讲笑话,哎,干喝不带劲,咱们来玩个游戏。” 程晨抢着接话,他平常跟着大王总待客也见的多了,有些话笑笑就得过去,真计较起来能把自个气死。 “跟小娘皮喝酒确实不带劲,我是真不懂这年头怎么有人喜欢搞男人,还什么影视圈里大把同性恋,走路都夹着屁股扭。” 付局长瞟了眼程晨,笑得特别轻蔑。 “你这种像娘们的款倒还能理解,王总的品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王磊气极反乐,这位未来的一把手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俗话说官商本一家,这种微妙的平衡本来就是需要共同维护的。 “付局长这话说得,凡事不过图个新鲜图个爽,小秦是我手底下最本事的,个中滋味,啧,别提多棒。” “王总既然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4 这么宝贝,那也别藏着掖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 秦飞宏和程晨面面相觑,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从来没有什么发言权。 “那要看付局长想怎么玩。” 王磊面上当然不能服软,这就好像俩恶少斗蛐蛐,两方各点兵马相持不下,谁能玩出新意来,谁就是赢家。 “猜拳掷骰,喝酒脱衣,王总这点程序不会不熟吧。” 付局长点了几个陪酒最基本的花样,只是这些用在女人身上是增加气氛,几个男人玩的话总有哪里怪怪的。王磊心里暗嘲对手老土,脸上难免就有点显摆的意思,抬手示意程晨去暗柜里拿东西。 “脱衣有什么看头,大男人加个手表身上也不超过五件,几轮就没得玩了。罗老板这儿玩意多,总有能让付局长满意的。” 程晨拿了两组骰子做开场,一组是点数的,一组是特制的,特制的那组也是三个六面骰子,不同的是一个上面写得是类似舔,摸,抽打这样的动作,一个是不同的身体部位,还有一个是简笔画示意的体位,最后这个用不用全看玩家需要,体位也就是正面,骑乘,狗爬等等,虽然只有六种,但组合起来玩法还是挺多变的。 “点数比大小,点最大的人可以让点小的人做骰子掷出来的动作,付局是客,要不您先。” 王磊是酒场上的常客,骰子玩的溜极了,但是付局长底细让人摸不清,王磊有意相让,自然是怕驳了贵客面子。 付局长一抬手竟然是3个1点,小的不能再小了。王磊掷了个5程晨掷了个7,两人就算是个中好手也没有付局长这么寸的手气。气氛一时有点压抑,大伙都看着秦飞宏。 秦飞宏的手摁在骰盅上,指节发白。这套游戏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罗成设计的保留节目,公司的人基本都会玩,当年罗成拉着他实验概率确定搭配,别看骰子只有六面,哪一面在哪个位置是一门极讲究的学问,尤其是这套骰子,舔耳朵,摸胸部还能说是助兴,可换成插入和抽打就十分别扭。 秦飞宏浑身发冷,他想起那些失败的实验,而对于罗成那样的人,花样只是一个由头,不论怎么开场,游戏都会按他的思路有条不紊的走下去。 “同学,又见面了。” 罗成单手托着文件夹,翘脚窝在椅子里,今天是选角,他作为主演同时代表制片方来挑人,就是执行导演也要让他三分。 “罗老师好。” 秦飞宏规规矩矩的站着,他毕业也有一年了,剧组面试去的不少,正经活儿却一个也没接到,他知道自己模样不好演不了什么青春偶像,可被人指着鼻子说长的显老,皱巴的跟三四十似的就太让人无奈了。 罗成手指在腿上随意的弹拨,笑得很温和,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今天下午最后一位求职者。 “我可算不上什么老师,甭拘着,说说你对角色的理解。” 秦飞宏眼前一亮,这是第一个没有单凭长相就否定他的导演,一时忍不住滔滔不绝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吐了个痛快,剧本他早就烂熟于胸,那种小人物的悲喜和辗转反侧简直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写照,而罗成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自己能演好这个角色,希望导演能给我这个机会。” 秦飞宏说得口干舌燥,旁人听得兴味索然,只有罗成始终保持着微笑,待秦飞宏说完竟然懒懒的鼓起掌来。 “很精准的理解,不过我觉得你不适合演这个角色。” 秦飞宏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羞涩,听了罗成的话就好像啪的从高空直落入地底。 罗成站起身绕着秦飞宏转了一圈,看这个初出茅庐的学弟把失望和难过都表现在脸上,肩塌着畏畏缩缩失去了朝气,丰富的肢体表演让人对他的情绪感同深受,罗成站在秦飞宏的背后,两手搭肩迫使秦飞宏抬头挺胸。 “几位,我刚找到了咱们戏真正的角儿,让他来演我的角色,一定会大放异彩。” 陪同选角的都愣住了,秦飞宏也愣住了,如果成了这就是他第一部电影,大萤幕是一种级别上的分水岭,秦飞宏本来只打算努力争取个龙套,没想到上来就要砸给他个男一号。 “罗,罗老师,我不行。” “你是想说我看错了么。” 罗成偏头在秦飞宏耳边轻笑,热乎乎的呼吸烫得秦飞宏脸上发红,罗成的声音低低的顺着骨头缝往里钻,秦飞宏没看过罗成配音的电影,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女同学们会把罗成捧得那么高,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人能靠一把嗓子,让人觉得耳朵听多了都要怀孕。 “罗老师,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秦飞宏开始觉得身上被摁着的地方也热乎乎的发痒,罗成的手大而修长,骨节分明,扎实有力。 “信我,也信你自己。” 罗成玩够了,笑眯眯的拍了拍秦飞宏的脸不再逗他。 “我不过大你几届,咱们行里的规矩,你得叫我师哥。” “小秦,到你了啊。” 王磊不耐烦的推了把秦飞宏,秦飞宏手一滑掷了个12点,是4人中最大的。 “宏哥,给你,指定个动作。” 程晨把特制的骰子递给秦飞宏,他对这个结果有些幸灾乐祸,心里暗暗盼着付局长倒霉。 秦飞宏有点犹豫,选了两个骰子,掷出来竟然是抽打嘴巴这个组合。 王磊急得没法儿,本来是个余兴节目,结果上来先给客人一嘴巴,可规矩已经先说好了,只能心里面把罗成祖宗亲戚问候了个遍。 “那就自己来吧。” 秦飞宏更没法儿,这游戏就算是掷到小概率选项也能玩的很色情,但付局长估计不乐意跟他们几个摸脸厮混。 付局长盯着秦飞宏,像是打算用恨意把人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5 出俩窟窿,可惜眼神到底不能杀人,而付局长还要故作大度的愿赌服输,他抬起手在脸上拍了一下,声音清脆极了。 “继续。” “师哥,我请你吃饭吧。” 秦飞宏追了罗成一路,面试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得,出门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没说谢谢。 “你有钱?” 罗成明知故问,像秦飞宏这样的北漂,刚毕业又找不到活,来面试穿的衣服虽然整齐却很旧,想想就知道日子过得并不好。 “呃,随便吃点。” 秦飞宏挠了挠头,他兜里还剩下不到两百块,但想着好赖请罗成吃一顿,等进了剧组就有盒饭管饱了。 “行,随便吃点。” 罗成也不揭穿,他打算带这个小家伙吃顿好的,秦飞宏身上有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好像你丢个肉骨头过去,他就会两眼放光的看着你,跟着你黏在你脚边。 罗成的随便吃点仅仅是字面上的随便,秦飞宏被牵着进了家门脸极不起眼的小楼。 入了厅堂只觉得光线晦暗,净是前朝的物什摆设,一路曲曲折折,三步一景五步一阶,脚下似乎还引了活水,蜿蜒淙淙。 “师哥……” 秦飞宏凳子只敢坐小半边,北方入冬冷得很,可他却出了一脖子汗。 罗成也不看单子,闲聊似的跟人点菜,秦飞宏裤兜里的大钞都被攥的湿了,几次想开口又实在不好意思打断。 “得了就这吧。” 罗成点了四个菜,一汤一酒,另要了两道点心,他口味清淡吃的也讲究,这家仿膳做得正宗,来的次数多了,也算是熟客了。 秦飞宏如释重负,他是真怕罗成张嘴说个没完,点够个108道菜才肯罢休。 秦飞宏心里想着一会有什么法子先把罗成支开,帐要是欠下了也能慢慢还。 “师哥,你是不是特别忙啊,要不一会……” “什么事也大不过吃饭,这顿算我的,你的那顿就先记着。” 罗成看着坐立不安的秦飞宏有点想笑,他发现秦飞宏非常耐看,每一个表情都透着股活泛劲儿。 笑得时候带点讨好,不笑的时候又显得特委屈,就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厚嘴唇也下意识的微微张着,就像他点的那道海红鱼唇,红润柔滑,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那多不好意思……” 秦飞宏抹了把脖子上的汗,室内暖烘烘的让人每个毛孔都舒坦起来。 罗成不仅是个饕客,还是个极好的陪客,他给秦飞宏讲菜里的掌故,讲品评优劣时的门道,既不是引经据典的纯粹掉书袋,也不是干巴巴的直接背菜谱。 就像是晴日午后一起懒在躺椅上的老朋友,给你讲些生活中随处拾得的小段子,机智又逗人发笑,多一分则流于卖弄,少一分难免略显平淡。 秦飞宏吃着菜听着故事,罗成的声音不高不低,略带些痞气的京片子味儿,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打着转扑腾着往心里去。 “师哥,我,我不能再喝,我一喝多就手发软腿发痒,浑身痒的那哪儿都难受。” 秦飞宏特别夸张的一哆嗦,罗成正要给他添酒,三花酒是甜口的,他贪杯已经喝了好些,再喝就要真醉了。 罗成转了转手里的小瓷杯,白瓷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通透,这家店的三花酒是古法自酿的新酒,未过滤的酒液有一层淡淡的浮沫,口感细密繁复。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罗成举杯轻轻碰了一下秦飞宏的杯口,笑容像是鼓励又像是邀请,还带着少许恳求的意味,秦飞宏不知道自己怎么能从笑容里看出那么多层意思,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丢了魂,一杯接一杯的喝个没够。 “不是还有一个骰子么。” 付局长掷了个大数,组合出来的姿势是舔舐背臀。 付局长十指相交玩味的盯着点数最小的秦飞宏,似乎在仔细思量怎么才能讨回刚才的羞辱。 “我要你跪着,让他舔。” 付局长直接把骰子狗爬式那一面向上一放,指示程晨去舔秦飞宏。 “反正你平常也是被男人插,赌输了估计也很享受吧。” “付局,你这有点……” 王磊心里面不大舒服,他羞辱秦飞宏是一回事,别人当着他面羞辱秦飞宏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总不是很赞赏你这位手下么,出来玩别这么放不开,姿势看准了,可别连狗爬都演不像。” 秦飞宏手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 当年为了完善这套游戏,很多动作他要重复多次甚至保持数个小时,罗成不仅会添加道具,还会在边上做详细的记录,作为实验品的秦飞宏叫不出声也动弹不得,只有生理数据不断地在仪表上变化。 经过反复的训练最后习惯已经内化成一种本能反应,秦飞宏在罗成面前就像提线的木偶,自主关闭了思考功能,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下人不能想得太多,不然精神迟早要崩溃。 程晨抚摸着秦飞宏的背脊以示安慰,他感觉所触到的肌肉紧张僵硬,秦飞宏的一声不吭让他有些担心。 程晨轻轻地拍了拍秦飞宏的腰侧,一点点把人抱在怀里,可惜这么做也是徒然。 “真是个娘们。” 付局长对程晨的小心翼翼很不满意,他掂起酒瓶直接把酒倒在秦飞宏身上,将衣服裤子浇了个透。 “啧,湿了,你还不帮忙脱了舔干净。” 程晨愤愤的看了付局长一眼,秦飞宏穿的是衬衫和西装裤,料子吸了酒水变得特别贴身,秦飞宏又不动身配合,程晨只好抱住湿乎乎的秦飞宏手绕到胸腹处把扣子一颗颗解开,抽开皮带把裤子褪到膝窝。 “宏哥,你没事吧。” 程晨看不到秦飞宏的表情心里发急,可他的关切又不能在王磊和付局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秦飞宏无法回答,他的意识已经先一步进入自我保护的状态,放弃了抵抗和感知。 “师哥,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6 再来,呃,嗝,再来一杯。” 秦飞宏整个人都赖在罗成身上,被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罗成摇头笑笑,喝多了的秦飞宏确实是手脚发软,全身扭个不停,像是被三花酒从里到外灌了个透,甜兮兮醉醺醺晕陶陶的。 “到了,歇着吧,你可真够沉的。” “到……哪儿了?” “我家。” “嘿……师哥住的地方真大。” 秦飞宏趴在沙发上嘟嘟囔囔,脑袋都埋到了靠垫里,罗成赶忙把醉晕乎的人往床上拖,要是让秦飞宏保持这个姿势,估计没一会就得把自己憋死了。 “真是个祸害。” 罗成认命的只能当老妈子,他解开秦飞宏的衣服想让人睡的时候舒服点,可能是因为天冷的关系,秦飞宏下意识的抱住罗成,整个人黏得死紧,脑袋还拱在胸口胡乱蹭着取暖。 罗成眯着眼打量流了自己一身口水的秦飞宏,罗成这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有人投怀送抱,但他不仅吃东西挑食,床伴也很挑,秦飞宏这样的只能算他艳遇排行上末位往后的档次,可是肉到嘴边,不吃岂不是太对不起食物了。 罗成将秦飞宏推成个侧卧抱膝的姿势,身下垫了厚厚的清洁用巾和橡胶单,平常事前准备受方都自己做,罗成也会偶尔帮着灌肠权当情趣,秦飞宏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现在又醉的不省人事,这些必要的清洁工作只好罗成自己动手。 调好比例的肥皂水和生理盐水家里常备的都有,罗成将灌肠筒挂好,备好弯盘放在一边,带上手套在将肛管均匀的涂上甘油,连好玻璃接管,排净管内空气,夹紧肛管一点点插入秦飞宏的后穴。 秦飞宏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肚子涨得难受,肠壁被温热的溶液撑开,出口却被堵着,他拼命想醒过来可身子沉甸甸的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压力越来越强,几乎是刚刚好到他的承受极限,那个堵住出口的鬼东西适时撤开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梦里找厕所,到处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又急又怕终于找到了就不受控制的一泻千里。 这样的清洁不知道反复了几次,秦飞宏只觉得下身都麻木了,意识在一点点清醒,那种被侵入的不适感越来越清晰。 “醒了么。” 罗成拍了拍秦飞宏的脸颊,他对奸尸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也不打算强奸秦飞宏,上床这么快乐的事,当然要让这个小家伙好好体会。 “别给我装死。” 付局长蹲下身揪着秦飞宏的头发强迫人抬头,一声不吭的秦飞宏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两眼无神极轻的在喘着气,好像呼吸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王总,你这手下连叫床都忘了,本事不怎么样嘛。” 付局长有意埋汰王磊,另一只手抬着秦飞宏的下巴,拇指卡进喉咙里恶意的抠弄按压。 秦飞宏本能的想吐,罗成会在实验前给他塞上口球,这种长期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的叼住付局长的手指死死咬住。 “我操!” 付局长猛地一疼,手却抽不出来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你他妈的松口啊!” 付局长急的连面上的斯文都顾不住了,坐在地上连踹带掰。程晨和王磊被这突发的事故吓了一跳,赶忙上来帮忙把两人分开。 程晨抹掉秦飞宏嘴角的血迹,拖抱着秦飞宏不断安抚,为了躲开付局长,刚才有好几脚都踹在了程晨身上。 付局长手上的牙印深得近乎伤及筋腱,他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捂着受伤的拇指恶狠狠的看着秦飞宏和程晨。 “滚开,我要不弄死他我不姓付。” 程晨面上堆笑,把人轻轻靠墙倚好,站起身挡在秦飞宏前面。 “付局,您大人有大量,我替宏哥给您赔不是。” “一娘逼少在这儿唧唧歪歪,今天不见血谁也甭想出这个屋。” 付局长俩手都使不上只能拿肩膀想要顶开程晨,刚要动作就被拦住了,程晨瘦归瘦,年轻还是有劲,面上还客气的笑着,一手挡着付局长,一手提了瓶桌上刚开的酒。 “付局,不就是见血么,谁的血不都一样。” 程晨一仰脖对瓶吹了手里的酒,喝干净了掂着酒瓶往脑门上“嘣”的一磕。 “付局,王总,宏哥他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 程晨额头开始往下滴血,血珠顺着流到眼里,程晨使劲眨了眨眼,他觉得眼前红成一片有些看不真切,可他得撑住,最起码得撑到秦飞宏安全。 “程晨!你怎么回事!” 大王总接到弟弟短信急忙叫上罗成赶回来救场,进门就差点被满脸血的程晨吓晕过去,他的小心肝可是新晋的一线小生,脸上落了疤还怎么混啊。 “付局对不住,我手底下的人太不懂规矩,您这手上还流着血呢,咱们先上医院,别弄得血糊糊的再搅了罗老板生意。” 罗成看了看四周,秦飞宏愣愣的窝在角落里,衣服湿乎乎皱巴巴的,前襟大开裤子挂在小腿上,身上还有被踢打的痕迹。桌上几个骰子还在,罗成不禁皱眉责怪王磊。 “王总,当初我把小秦给你的时候就反复交代过,不要再让他碰这个游戏。” 王磊一时找不出话反驳,罗成会把调教好的新人分送给各个老板,脾性和安全事项都会交代清楚,王磊这几年在秦飞宏身上没少玩花活,也没见什么不良反应,渐渐地不怎么注意,只当是罗成言过其实。 “我……我这不是一时忘了。” 王磊尴尬极了,付局长在一旁气焰更胜,一副不打算善了的架势。 “王总,你这招待客人都用残次品嘛,” “付局别误会,小秦是我最好的作品,不过那时候急于求成,有些东西做的过了。” 罗成表情转的很快,他声音不高,语气平淡。 “付局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7 还是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纪委黄书记在东头那屋,您可以顺道见见。” 付局长脸上变颜变色,他瞪着罗成,捂着手扔下句不必就忿忿的出了屋。 “程晨!你别吓唬我啊!” 大王总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程晨,咋呼着让王磊赶紧叫车去医院。程晨被人拖抱着往外走,他看着越来越远的秦飞宏,心里面有种不舍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 今天的事之后只怕大王总再迟钝也不会让他黏着秦飞宏了,那些故去的年华和情绪匆匆走向了结局,恍惚之中程晨只觉得秦飞宏在看着他,不再是礼貌性的招呼,也不再是躲闪式的敷衍,就那样终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风景,片刻的驻足停步也甜蜜的像是永恒。影子甘愿躲在背后,是为了能让人拥抱前方的阳光。 罗成一边叫人收拾屋子,一边弯下身抱起秦飞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伤口就是结了痂也不会真正愈合,罗成拍了拍秦飞宏的背,哄小孩似的安慰。他奇怪自己怎么会觉得心里有点疼,但他很快就把这点情绪上的小波动忽略掉了。 “师哥,你干嘛。” 秦飞宏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他身上没劲头还晕的厉害。 “小秦,跟男人做过么。”“没。”罗成站在床头解衬衫上的袖扣,秦飞宏回答的很老实,还有点搞不清状况。“要多尝试新事物,做演员生活体验很重要。”罗成脱了衬衫搭在椅背上,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揉了揉秦飞宏的脑袋。态度亲昵又随意,好像只是在说炒土豆吃多了今天咱们吃个番茄鸡蛋吧。秦飞宏往被子里缩了缩,屋里还有点冷,他担心罗成感冒。“师哥你不睡嘛。”“还早,等会睡。”罗成脱的只剩一条内裤钻进被子里,秦飞宏觉得肚子上突然搁了只冷冰冰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占了人家的床,总不好开口撵人。“师哥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穿少了吧,手这么凉。”“你身上倒是挺暖和的,给我捂着吧。”罗成的手滑到秦飞宏腰侧,俩人都光着,贴得近了好像肌肤都要黏在一块。“嘿嘿嘿嘿,师哥别动我怕痒。”秦飞宏一边笑一边扭,罗成就像是追着他痒痒肉似的,手滑过的地方麻痒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往脑仁窜。“是么。”罗成笑了笑,手滑到秦飞宏胸口,指甲拨了拨小豆大的乳`头。“那你以后跟女演员拍床戏人家还没叫唤你先笑场了怎么办。”秦飞宏猛地一抖整个人缩成一团笑的直喘气,罗成这个问题他可没想过,别说床戏了,女演员他还没怎么亲过呢。“师哥,哪有人演戏单门练这个啊,我,我这到时候不就会了嘛。”“机会不等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女演员这关都过不了,更别说跟男的了。”“啊,那段床戏还真要拍么。”秦飞宏有点惊讶,剧本里男主角有段男男感情戏,他匆匆看过一眼,但是想着当今的审查制度,这种危险的擦边球导演会想办法避开,没想到自己从龙套变主演,这问题还真避不过去。“不好说,主角的设定很复杂,你要去把握他这种隐晦纠结的心态。”罗成态度很严肃,特别认真的跟秦飞宏讨论起剧情,手却还捏着一侧乳尖,玩滚珠似的捻动。秦飞宏脑子里想着剧本上的情节冲突,身上又痒又别扭,忍不住摁住罗成的手。“师哥,别,别这样,有点怪怪的。”“怪怪的就对了,你要去体会角色的抗拒和沉沦,这是个一点点递进的过程。”罗成的声音低缓厚重,他侧躺在秦飞宏身边,气息烫的秦飞宏耳朵发痒面色潮红。罗成的拇指摁着乳`头轻柔的打转,男人很少会被摸胸`部,秦飞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痒的发麻,他想推开但又觉得对不起罗成的悉心教诲。“师哥,我难受……”秦飞宏小声抗议,罗成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下,手顺着胸腹下滑,一直滑到下腹。“师哥!”秦飞宏被人握住要害,身子惊得向上一弹,罗成的手包着他的阴`茎也不急着动,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脑后把人揽进怀里,安抚性的拍肩。“这个震惊的感觉很真实,你要记清楚。” “师哥,这我自己练就得。” 秦飞宏满脸通红,就是以前跟女朋友做也没有上来就这么直捣要害的,罗成的手大,拇指肚处还有薄茧,包着他尚未勃起的阴茎不紧不慢的揉搓。被掌控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别扭中又有点异样的磨人。 “恐怕你自己练不来。” 罗成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手揉搓着秦飞宏的耳垂,声音低哑诱人犯罪。 “把我想成你的恋人……” 秦飞宏闭着眼调动情绪,罗成温热的呼吸熨烫在肩颈处,贴的近了甚至能感受到规律的心跳声,黑暗之中思绪逐渐放慢,肌肤的触感变得越发鲜明,罗成的手适时的开始动作,圈握住秦飞宏的下身套弄,不时揉搓龟头的缝隙,秦飞宏渐渐开始跟上节奏向上挺胯,情动时忍不住想要亲吻想象中的恋人,却被罗成偏头躲开了。 秦飞宏有点懵,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罗成,下身的快感层层叠高,罗成手法老练,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或轻或重的刺激交叠反复,秦飞宏只觉得高潮来的又快又急,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射在了罗成手上。 “师哥……被子脏了。” 秦飞宏瘫在床上,不好意思的瞅着罗成。精液的味道腥膻又浓重,合着被子内温暖的气息一发酵,有种欢好过后特有的淫靡感。 罗成手上沾着精液一路摸索到秦飞宏的后穴,事先做好清洁和润滑的穴口毫无阻碍的吞下两指,秦飞宏本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酒醉吐脏了,光溜溜睡别人家不过是师哥的特殊照顾,这时才觉得不对,原来适才的异物侵入不是自己发梦。他拼命想推开罗成,可后穴的手指狡猾的钻来钻去,从来没有过得失控感吓住他了。 “停停停,这太过了。” “小秦,跟男人做的步骤可不是射了就完,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那也不能练这个,这戏我不演了还不成么。” “别闹,这会是你第一部电影作品,想要成功,总要付出代价。” 罗成抽出手指不再逗弄,秦飞宏脱离掌控便愤愤的背过身,把自己缩的跟虾子一样,他心里面憋屈得很,他知道圈里风气如此,他只是没想到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8 罗成也会这样,就好像把心中的偶像推下神坛,曾经有多欣喜,此刻就有多厌恶。 “各取所需不是坏事,这只是一种生活经历,体验他,放下他,不要想太多。” 罗成从背后抱住秦飞宏,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罗成笑了笑,亲吻秦飞宏的后颈。 秦飞宏觉得就像是自己被吸血鬼咬着脖子,血液都涌向了被亲吻的地方,他努力缩的更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他不仅恐惧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更恐惧以后的日子都会像他挫败的这一年一样,毫无希望,不断的被拒绝被否定。罗成就像是循循善诱的魔鬼,偏偏还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罗成的勃起蹭上来顶着秦飞宏缓慢磨蹭,他在性事上极有耐心,秦飞宏的倔强在他看来不过是情趣的一种,水到渠成是种玩法,偶有波澜也很让人兴奋。 “刚才师哥摸得不舒服嘛。” “不。” “说谎要受罚。” 罗成握住秦飞宏的腰,一挺身顶了进去,秦飞宏想要弹开却被摁住下腹,罗成没能挤进去太深,但被进入的不适让秦飞宏整个人都绷紧了。 罗成被箍的有点疼,他一手从肩膀处绕过,摩挲秦飞宏的喉结和胸口。一手覆住下身在柱身和阴囊处揉搓,低头含住秦飞宏的耳垂,不断的舔吻撩拨。 “放松。” “不。” 秦飞宏声音有点发颤,疼痛,麻痒,不适,羞耻,愤怒,伤感,太多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发晕,而更可怕的是他从这半强迫的性交中开始感到快乐。 “嘴硬的小骗子。” 罗成捏了下秦飞宏的鼻尖,下身耸动,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前列腺的位置很浅,被磨蹭到时秦飞宏整个人过电似的抖了一下,罗成照准了敏感处不停地顶弄,秦飞宏初时还咬着牙一声不吭,不一会就呼吸不匀,大腿紧绷,近乎本能的翘起屁股。 “说,说喜欢被师哥操。” 罗成声音有些低沉粗重,揉弄的动作变得简单粗暴,秦飞宏下身被人握住不断地配合刺激,龟头处开始渗出前液,沾在手上随着滑擦涂抹回柱身。高潮后的阴茎敏感度下降,被插入的快感倒是越发鲜明。 秦飞宏只能发出哼哼似的鼻音,罗成的阴茎把他涨得满满的,肉体相撞时的回响让人觉得羞耻又难耐,二次射精的欲望磨得他浑身发红,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都是汗渍渍的。 “说喜欢。” 罗成咬住秦飞宏的耳垂,空出的手拧了把秦飞宏的乳头,又痛又爽的感觉让秦飞宏终于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不!” 罗成嗤笑了一声,打着转儿在秦飞宏的敏感处蹭弄,插入变得缓慢而磨人,秦飞宏好不容易才适应快节奏的开拓,一下子快感像是悬在半空。 “求我。” 罗成松松圈住秦飞宏的分身,前后的刺激突然顿住,秦飞宏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他想要自己抚慰,罗成就惩罚性的顶进深处,那一下去势汹汹却停住不动,秦飞宏难捱的扭动着身子,声音低得近乎微不可闻。 “不……” 罗成知道秦飞宏就快到极限了,他几乎完全抽出,又猛地顶进去,一手卡住根部以免秦飞宏射出来,后穴经过长时间的操弄有些合不拢,抽插时的水声和空气声混着两人的粗喘在静谧的夜晚变得格外鲜明。 “说,说小骚货喜欢被师哥操。” “喜欢,喜欢被操。” 秦飞宏想要射,停顿后比刚才更强烈的刺激在尾椎处层层叠压几乎要崩断他的神经,他只能反复喊着的破碎词组。生理性的泪水刺激的眼睛生疼,眼角红通通的。 “师哥,让我射,求你,求你。” 罗成奖励性的亲了亲秦飞宏发顶,抽出手把人摁在床上,身子压上去疯狂的操干。秦飞宏大字状趴着,兴奋的阴茎在床单上不断磨蹭,终于尖叫着射了出来。 “你被干射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罗成忍住内射的冲动,扶着阴茎射在秦飞宏背上,精液顺着光滑汗湿的裸背一路滑到腰窝的凹陷处,后穴微张,轻轻抽搐。 秦飞宏脸埋在枕头里,二次射精的疲惫和空虚让他无力开口,也不想开口。 “或许我们应该在镜子前面再来一次。” 秦飞宏双腿分得很开,四壁都是镜子,罗成的性器埋在他身体里,不知疲倦的开拓着,多余的精液不断的被挤出来,秦飞宏整个人瘫在罗成怀里,只觉得很累。 “宏哥,我喜欢你。” 程晨跪在秦飞宏腿间,不停亲吻秦飞宏的小腿,摩挲着他的脚踝和腿肚。 罗成双手扣住秦飞宏的大腿根,把结合的部位展现给程晨看,笑容充满鼓励和亲切。 “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他。” 程晨很听话,或者说过分听话了,他站起来摁着秦飞宏的肩膀在罗成的协助下把自己的阴茎也挤了进去,秦飞宏仰头长大了嘴却叫不出声,可罗成好像还不满意,对着暗处招呼。 “你们不一起来么。” 王磊和付局长分站左右,拽着秦飞宏给自己手淫,罗成的手穿过秦飞宏的腋下揉搓秦飞宏的乳头,秦飞宏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无尽的恶心。 他拼命想喊出声,他没办法了,他原本强迫自己忘了那个名字,可这个当下他只能一遍遍大叫,郑彦,郑彦。 郑彦真的就出现了,秦飞宏猛地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这是在做梦,身上那些束缚消失了,就像是邪祟在大太阳底下倐而变作了灰烬。 郑彦的头发短短的,几乎只是贴着头皮的薄薄一层,大概再加上件红袍就是有模有样的上师了。 “我就说,你还是当和尚像样些。” 秦飞宏犬齿咬着下唇嘿嘿的笑,郑彦也笑,笑得时候总觉得有点点憨憨的。 笑起来就不像得道高僧,倒像是隔壁谁家晒暖的大爷,穿个破袄抄手蹲在墙根,嗓子里咿咿呀呀的唱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秦飞宏眨眨眼,觉得应该放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19 纵自己多做会梦,人生在世,难得长梦不愿醒。 可惜梦总会做到头,秦飞宏被食物的香味唤醒了,他在罗成家的大床上醒来,这场景就像他多年前那段甜蜜到虚假的日子。 不同的是罗成以前喜欢吃西式早餐,谷物香气混着肉类烤熟时特有的蛋白香,罗成甚至会把早餐放在小桌上给他端到床上来,揉揉他的脑袋叮嘱他吃完了自己打车走。 “我记得你喜欢喝咸粥,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 秦飞宏看了看罗成,又看了看铺排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罗成除了十分可怕之外还是个贴心到近乎做作的好情人。 秦飞宏端着碗,沿着碗沿一圈圈的抿掉相对凉了的粥皮,罗成就坐在边上,一勺一勺慢慢的品,不时看秦飞宏一眼,好像他是一碗下饭的咸菜。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早饭,秦飞宏熟门熟路的下床穿衣洗漱,罗成家总会备一套常新的个人洁具,大概是因为罗成有点轻微的洁癖,而他的床上的对象又换的太快太勤。 秦飞宏满嘴的牙膏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眼圈发青,罗成倚在门口打领带,动作熟练而迅速,领结一抖一抻,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秦飞宏牙刷还杵在嘴里,罗成很喜欢说模棱两可的话,而这些话往往信息量巨大,如果他加了听说两个字,那通常还意味着他已经做了完整而详细的调查。 罗成轻易不问问题,他喜欢陈述事实,然后坐拥着众人的秘密,用消息换他想要的东西。 罗成手里捏着郑彦的过往生平和未来规划,王磊能做到的事,他只会做得更好。所以罗成在等着秦飞宏问问题,这个过程对于罗成来讲算是一段顶好的游戏时光。 罗成偶尔会想念自己养的第一条小土狗,不论是球,飞盘,甚至树枝,这些小玩意扔出去就会被很快捡回来。 可惜秦飞宏这次打算把郑彦藏在心里面不见光的角落里,一个劲儿的透支自己的未来,不去想也不去问郑彦的病情。 秦飞宏心里想着,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不知道死活也总比死了好。 秦飞宏漱了漱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他很清楚罗成在看自己,这演惯的赖皮笑脸里难免带点拘谨。 “师哥,戏子无情,这不是您的金句么。” 罗成有点恍惚,站在镜子前面的秦飞宏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白沫子,过往的时光纠缠在一起,秦飞宏演技真是进步了许多,以前那些细碎的情绪都被满不在乎包裹起来。 秦飞宏似乎变成了第二个罗成,可惜演得太用力,反倒让人看出了破绽。 “上午有安排么,我送你。” “一会有人接我,不劳师哥费心。” 罗成这才想起来,秦飞宏有自己的助理,如今也算当红的小生了,再不是当年那个醒来只能独自打车离开的床伴。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秦飞宏已经有了别人,而罗成的体贴变得廉价而不值一提。 罗成不再说什么,他心里记住了郑彦这个人,尽管这个人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可他还得亲眼去看看。 不过这几天太忙,秦飞宏虽然重要,但也只重要到他抽出点时间关注一下。 秦飞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助理的车还得等会来。 罗成收拾利落就准备出门,临走又回头看了眼秦飞宏,想叮嘱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秦飞宏自顾自低头玩着,随口说了一句。 “咸粥滋味太淡,不如羊汤吃着过瘾,” 罗成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几天无论如何要去看看郑彦。 “大夫,为什么39号床的病人一直不醒。” “他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你要是家属就多陪陪他,跟他说说话,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程晨捂着头上的纱布绷带,他伤了脑袋,虽然没留疤但要观察几天以免有后遗症。 郑彦的看护病房在他斜对面不远,程晨没事就溜达过去看看情敌,守在郑彦床边絮絮叨叨的讲他跟秦飞宏的故事,这种精神胜利法十分幼稚,但对于程晨的病情真是大有裨益。 “宏哥他不会再来看你了。” 程晨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踩着床脚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秦飞宏也不会再来看他了。 “他真是胆小又心狠,你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郑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屋子里安静得很,只剩下仪表针滴滴答答的向前走,程晨整个人向前倾摁在床边,语带嘲讽的笑话郑彦,也笑话自己。 “你一定会说他只是为别人着想,偏偏还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 程晨想起秦飞宏和王磊的交易,说不清自己该愤怒还是伤心,凭什么郑彦能轻而易举的获得秦飞宏全部注意,而又这样干干脆脆的离开就此长睡不醒。 “这他妈都是放屁。” 程晨抓着床头,郑彦身上满是管子和针头,他实在无处下手,如果可以他简直想把床上的人晃醒,哪怕醒来跟他再打一架。 郑彦的呼吸微不可闻,阳光透过窗子被格成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光斑,有的映在郑彦眉梢眼睫上,点点碎金微微起伏。 “程先生,你这样会影响康复。” 罗成进来的不算早,不过进来就看见程晨一副要哭不哭要怒不怒的凶相,他跟程晨没什么接触,这个后辈对他来说只存在于秦飞宏的附属消息里,属于秦飞宏绯闻对象中一个处理不太高明的范例。 程晨对于罗成的造访有点不明所以,罗成提了提手里的果篮,显得特别客气。看病号这种事当然不用他亲自做,但既然要看郑彦,不如跑一趟多办几件事。 程晨好歹是跟罗成见过面的,少不了一番寒暄客气,刚才那点小尴尬两人很有默契的翻过去不提,罗成的新戏开拍在即,下午就会跟秦飞宏一起进组,程晨明白自己是没这个机会再跟秦飞宏有所接触,所以问的格外细致。 罗成一边客套一边打量躺在床上的郑彦,真人虽然比照片帅气些,但实在帅气的有限,还不如说是一个长的还行的普通人,要说特别,大概是看起来特别老实。 或许是因为演员这个行业感情来去的都太快,戏梦人生之时连老实和普通都变成了一种特别难能可贵的品质。 罗成对秦飞宏这点小癖好不置可否,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跟程晨一样的念头,这个郑彦到底有什么好。 罗成上午从医院回来就赶场去酒店,开机前的仪式是少不了的,只不过这戏选角是内定的,之后的用途也算不上光彩,也没知会媒体就是大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0 伙凑一起简简单单吃个饭。 秦飞宏很早就到了,他没跟王磊一起来,小王总最近忙着捧新人顾不上闹他,他也落得清静,这几天的活动就剩下吃饭睡觉等开机,余下的空闲爱上了打游戏。 从手机游戏到各类掌机,好像突然发现了一片新大陆,携带方便不说,那些零碎的时间一下子有了消磨的去处,最重要的是玩起来就什么都不用想。 秦飞宏前半辈子过得太过忙碌,除了艰辛恐怕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好不容易红了却已艰辛成了习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生生把自己从青年演员逼成了中年型男。 不过这样也好,秦飞宏常常自我安慰,反正本来就长得老相。 罗成进来的时候秦飞宏正背对着他,专心致志的死盯着眼前小小的屏幕,不知道玩的是枪战还是赛车,肩头一耸一耸的时高时低,三十多岁的人了捧着psp打得不亦乐呼,看着有点可笑,可想想又有点可怜。 罗成想起秦飞宏二十出头时的样子,没红的时候穷的吃不上饭,红了之后忙的吃不上饭,瘦了上镜也好看,只是抱得时候骨头有些硌手。 罗成想着想着,就想凑上去抱抱秦飞宏,可剧组的人这会儿也到了,人一下就多起来,罗成被闹哄哄的人群围着,一下子跟秦飞宏隔得很远。 吃完饭一行人坐上车出发去拍摄地,罗成的车跟在秦飞宏车后面,罗成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面车窗里模模糊糊的人影发呆。 他觉得秦飞宏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罗成想了一会就怪到秦飞宏那一身锻炼出来的腱子肉上,认为所谓的不同就是因为胖了。 秦飞宏的车在拍摄地门口停了下来,前面堵了很多影迷,虽然公司没有大肆宣传,但几个铁粉还是闻风而动,带着花带着礼物就来了。 粉丝团可以算是某种神秘的民间组织,按照自我的一套体系论资排辈,管事的粉头堪称半个圈内人,不仅掌握着第一手动向,对于片场秘辛也是如数家珍。 新人加入,老人引退。组团探班就像是一种入会仪式,隆重时挂横幅印polo衫也不是没有, 秦飞宏对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始终心存感激,连宏粉家人这种听起来总有些别扭的组织名也连带着接受了。 不过今天看起来不大一样,一群妹子里有个高个的男粉,捧着半人高的花束几乎把脸都挡完了。不等秦飞宏走到身边就三步并作两步挤过来,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秦老师,我是你偶像!” 秦飞宏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憋着笑回了一句。 “同学你好,我是你粉丝。”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人群一下热闹了起来,男粉脸一路红到脖子根,慌慌张张的把花往人怀里一塞,扭头就跑了。 秦飞宏也跟着笑,可看到手里的花就笑不出来了,红彤彤的纸花离近了看才发现是百元钞票叠的玫瑰,这么一大捧作为礼物实在有些过分了。 秦飞宏问了问几个熟面孔的粉丝,竟然没人认识这个人,可能是散粉自己摸过来的,秦飞宏捧着一束钱花尴尬的要死,这礼物是真大胆,也是真俗气。 开拍之前照例要拍定妆照,这次是民国戏,秦飞宏来之前头发留的够长了,换好装简单的做个造型打打发蜡,他这次演个国民党军官,制服笔挺的很是帅气。 罗成就在他边上坐着,化妆时都敬业的不多做交谈,罗成跟秦飞宏这部戏里是兄弟,幼年失散,一个被戏班子收养,过的百般辛苦终于成了名角,一个认贼作父,染了一身旧军阀的坏习气,两人从斗争到和好再到因误会而分道扬镳,双男主的剧情当然是为了照顾如今的市场。 罗成剃了胡子,下巴光光的显得年轻又利落,秦飞宏入戏很快,上了妆阴郁沉静的气质就出来了,平添几分成熟意味,两人原本相差足有十岁,可此刻站在一起意外的和谐般配。 罗成亲热又随便的把秦飞宏揽在怀里,像个好脾气的兄长,手上压了下小弟的帽檐,笑眯眯的打趣。 “叫我哥。” 秦飞宏扶了扶几乎要挡住眼睛的军帽,看着镜头露齿一笑。 “姚老板真是会占便宜。” 姚天白是北平梨园行当里响当当的须生,身段唱腔自不必说,一把好嗓子连念白也做得韵味十足,时而老辣,时而苍劲,有时是幽默风趣的声调,有时是忠告谏劝的语气,短短一出戏情绪几起几伏,台下观众各个听得如痴如醉。 二层的包间里坐着俩特殊的客人,黄皮子军装显得特别扎眼,日本军官闭着眼随着忽高忽低的调门摇头晃脑,不时别过脸对着陪坐喝茶的年轻军官耳语赞叹。 “顾桑,这真是令人惊叹的艺术。” 顾瑞城一手托着盏托,一手拿起碗盖轻轻的拂拨,香片的浓郁味道一点点晕开,茶汤色翠,三伏天窖制的茉莉最为香酽。 顾瑞城是顾老爷子的义子,顾老爷子在四九城里也算有点名头,不是因为他能打,手底下兵多,也不是因为他花名在外,十七房姨太太一个蛋也没给他下出来,只是因为他见风使舵的本领修炼的出神入化。 各方力量轮番在这北平城里撕扯洗牌,唯有顾老爷子屹立不倒,任尔东南西北风。 顾老爷子有句名言,钱,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但是顾老爷子对于这个王八蛋是亲的爱的疼到骨子里去,烟馆、赌场、妓院,军火厂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没有他不插一脚的,他对手下人也很大方,底下的兵如狼似虎五毒俱全,北平人提起这伙顾家军,连句臭丘八也不叫,干脆背地里恨恨的骂句王八军。 顾瑞城这个名字是顾老爷子取得,据说大太太上山礼佛赶上天降大雪,山路湿滑,走到转弯处猛听得一个婴儿放声啼哭,大太太一时心善循声觅去,在道旁的草丛里发现了襁褓中的婴儿,一回身发现刚才站得地方落下好几块大石头,大太太心口直跳,搂着孩子不再撒手。 回到府里就非得让顾老爷子认下这个儿子,顾老爷子肚子里的墨水充其量也就那么一茶盖,指着冻得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儿打了个酒嗝,城里的祥瑞都成精了,就叫瑞城吧。 传说这东西因为版本不同才变得格外有趣,顾瑞城的身世之谜当然也不止一种说法。也有人说是面慈心狠的大太太托了人牙子满世界找健壮的男婴。 彼时顾老爷子才娶了第九房姨太太,天天猫儿叫春的似的在院子里发浪,大太太一个看不过眼把人弄死了,编出这么一套故事转移视线。 顾老爷子新鲜劲还没过两天,固然是不太高兴,但他想想新认识的名伶也别有一番滋味,凑个十太太就算是双喜临门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1 俗话说物极必反,顾老爷花哨开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顾瑞城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谁,阴沉沉雾腾腾常年不见笑脸,从日本留学回来就在新政府供了职,顾少帅变成了顾处长,管的是军需盐粮,顾家富得流油,日子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顾瑞城义子的身份让人羡慕,更让人嫉妒,顾老爷临近花甲之年终究也没生出个蛋,偌大一座宝山眼看就要落到顾瑞城手里,可这时候,日本人来了。 1935年7月《何梅协定》之后,国民政府几乎是拱手让出河北及察哈尔地区大部分主权领土,并禁止人民进行抗日活动,顾老爷子屯兵在承德,龟缩在太平幻梦里过他的安稳日子。 在他眼里,北平是皇城,自然有龙气护体,小日本不过是借道打个秋风,给点好处自然也就退了。日本人来了,他就派顾瑞城去周旋,那叽里咕噜的鬼子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听。 日方天津驻军参谋长酒井是半个中国通,这次来北平点名想听姚天白的场,顾瑞城是个摩登做派,喜欢听黑胶,跳探戈,除了喝茶再没什么中式爱好,但他只是陪客,没有什么发言权。 酒井听完戏去后台,见了姚天白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长串溢美之词,用的是自己的母语,说完了就等着顾瑞城翻译。 顾瑞城是第一次见姚天白,姚天白比他高一些,身板笔挺样子特别精神,发套勒的眼梢有点吊,凌厉而英气勃勃,此刻正冷淡的看着他,冷淡之中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 “姚老板,酒井参谋长夸你唱得不错。” 顾瑞城是在姨太太堆里长大的,不知道是不是阴气太重的关系,敏感忧郁之外,心计与狠毒全没拉下,他对姚天白眼里的厌恶领悟的十足十。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顾王八的小崽子,不管是干的亲的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所以他喜欢让人怕他,比起被讨厌他更中意畏惧和仇恨。 酒井显然不满意顾瑞城的翻译,他努力用不甚流利的中文向姚天白示好,话题越扯越远,直到大东亚文化共荣几个字狠狠的扎了姚天白心口一下,姚天白连最后的客气都绷不住了,一声告罪留了个背影见人。 酒井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求助似的的看着顾瑞城。 “家父初六做寿,还望姚老板赏光,戏单子我明日派人送来,全款随后。” 顾瑞城并没有给人商量的余地,他笃定姚天白不敢撂挑子。 姚天白头也没回,对着镜子抹去眼角的残妆。 “都说顾大帅爱捧旦角,不才一介须生,怕是哄不了令尊高兴。” “那不要紧,我喜欢听就行。” 姚天白乐了,他是头一次听说洋派的顾少爷会听戏。姚天白盯着顾瑞城念了句引子。 “立志除奸不畏仇,岂肯辜负少年头。” “恩?” “不需要什么戏单子,顾大帅想听,我就去唱一场开山府。” 顾瑞城以为姚天白服了软,有点得意又有点索然。他不好问开山府讲的是什么,只能充作气派的点头应允,旁边的酒井变颜变色,听得十分生气。 “顾桑,这剧叫打严嵩,他骂你父亲是卖国贼。” 顾瑞城安抚性的拍拍酒井,表情严肃而一丝不苟。 “姚老板选的高妙,如果卖国有钱赚,我想家父不介意做贼。” 这次轮到姚天白没脾气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卡” 秦飞宏肩膀一松,跟搭戏的日本演员做了个鬼脸,罗成也被他逗乐了,呼扇袖袍拍了下秦飞宏的脑袋,赞了句小样绷起脸来还挺凶。秦飞宏挠挠头嘿嘿一乐,回了句接受表扬,再接再厉。 一群人拍完就挤在监视器前面检查镜头,助理推着个小车进来,长方形的慕斯蛋糕大的夸张。也不知道是谁按灭了灯,片场只剩下蜡烛的火光,大伙打起了拍子,冲着秦飞宏唱生日歌。 秦飞宏认认真真的许了愿,他希望郑彦赶紧好起来,哪怕是好起来忘了他都可以。 秦飞宏闭上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他听见人群中沸腾的欢呼声和起哄似的怪叫,睁开眼时被强烈的灯光晃了一下,恍惚中仿佛看见了郑彦。 秦飞宏使劲眨了眨眼,原来是下午见到的那名男粉,高高的个头,带着一种毫无特色的好看,站在香槟塔边上,有点腼腆又有点得意,香槟塔的层数整好合秦飞宏的岁数,让人一时不知道该夸垒得高,还是该感叹秦飞宏岁数大。 “秦老师,生日快乐。我叫孟彪,您叫我彪子就得。” 秦飞宏回过神来,他在网上见过彪子这个id,年年雷打不动的给他庆生,只是庆生的方式异于寻常粉丝,就是晒票根和dvd。电视剧,海报、杂志所有能买到的东西几乎一样不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经纪公司的产品公关。 秦飞宏对于这种行为只能表示感谢,因为孟彪也没摆出打算跟偶像谈心的意思,还记得秦飞宏开微博那会,这个叫彪子的id会在每一条下面抢评论的沙发,内容一般也就是个干巴巴的表情,然后默默点赞,甚至连转发也只会写四个字“转发微博”。 秦飞宏从受宠若惊到不知从何说起到工作日渐忙碌微博也交给助理打理,演员只是一份工作,人们千方百计了解他台下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延续台前的感动和爱意,他是什么样子其实并不重要。 孟彪对于纨绔子弟的生活特别羡慕,可惜身为局长公子的他偏偏没有这个福分,孟局长是老派人,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打不出成绩就送去当兵,等着转业了好活动活动分配到自己手底下来,就算是子承父业。 跟孟彪一块玩大的要不就出国留洋,要不就凭着祖荫去市场上可劲扑腾,只有孟彪在部队里一呆就呆过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徒留下精神世界一片白茫茫盐碱地。 人的青春期难免有点绯色旖旎的梦,孟彪的青春期来的又晚又尴尬,好不容易攒足了假,回家来连个有共同话题的小伙伴都不剩下,孟彪孤单寂寞的蹲家里看片,各种审查失败的片子堆在客厅角落里积灰。 孟彪随手拿了一个,没想到越看越投入,等到他意识过来哪里不对,已经太迟了。 可怜孟彪来不及喜欢姑娘,来不及品味花花世界,甚至来不及摆摆纨绔的架子,新世界的大门就被秦飞宏的那一幕大胆流畅的男男床戏撞破了。孟彪红了脸直了眼草草用掉了茶几上半盒纸巾,怀着一种陌生的羞愧和慌乱,错把带子塞进了合格那一列。 罗成的别有用心和孟彪的无心之举造就了一个影坛奇迹,国内第一部大规模上映的同志题材电影,第一部获得外媒广泛好评入围提名的电影,也是第一部上映三天就撤档禁播的电影。 秦飞宏从风头无量到惨遭封杀也不过是短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2 短一周的时间,秦飞宏太了解大红之后的寂寞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他对罗成恨不起来,这个人陪着他度过了那一段最惨的日子,如果没有罗成,秦飞宏可能一辈子就是个长得不算好看的三线演员,可如果没有罗成,秦飞宏大概也不会经历之后的那一段不堪回首。 生日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赶在拍摄期间,主演和龙套的待遇自然不一样。秦飞宏的粉丝当然不止孟彪一个,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俗气大胆的包演员拍片。 大屏幕上放着粉丝自制的秦飞宏角色群像,秦飞宏看着荧幕像是看着别人的生活,孟彪站在角落里看着秦飞宏,有点激动但更多的是紧张,剧组一部分人在心不在焉的叫好,有人嫉妒,有人觉得无趣,热闹的气氛浮于表面,人人各怀心事却又演得好似亲密无间。 不到8分钟的mv只有罗成一个人真正看完了,8分钟对于一个mv来讲已经长到乏味了,可对于一个人的十年光阴来讲实在太短太短。 罗成跳槽时几乎算净身出户,无故解约赔光了他大部分身家,他没有带上秦飞宏,因为习惯了一个人奋斗,并且简单粗暴的认为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罗成一直以为秦飞宏只是他的作品之一,可以做好了再转送他人,而这个不太好的坯子经过开发终于大放异彩。 看着屏幕上扮相多变的秦飞宏,罗成想起自己多年来只存在于纸面上的报告,别人看的只是一个个角色,罗成看到的却是片场发生的全部。 秦飞宏被搭戏的大牌挤兑,拍戏时天太热室外戏中暑,寒冬腊月里拍水下戏冻伤几乎转成肺炎,拍打戏从高台上摔下来骨折住院,还有那些小擦小碰更是不计其数。 用秦飞宏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演员工作的一部分,只是光鲜背后的必要付出。 可是这么辛苦拍出来也常常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的是混脸熟,有的是还人情,有的是千方百计“讨好”来的角色,罗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秦飞宏在大礼堂里问他的问题,不知道如今的秦飞宏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今天去医院看了郑彦。” 罗成站在秦飞宏旁边拿了一碟切好的蛋糕,秦飞宏正笑着擦脸上的奶油,听见罗成的话笑容僵了一下。 梁彪使劲的做了几下深呼吸,他打了十几分钟的腹稿,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来一次正正经经的自我介绍,还没等上前就看见秦飞宏跟着罗成走了。 秦飞宏站在罗成房门口,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 嗳吓,美人呐,你我恩爱一场,叫孤家怎能舍得?” 罗成戏装还未退,站在镜子前“发疯”,他本身就是票友,这次的角色再合适不过了,袍袖一抖,连表情身段也做了个十足十。 秦飞宏不想陪罗成发疯,罗成喜欢做霸王,可他又不是虞姬,过往的时光只是利益博弈,爱恨都谈不上。秦飞宏胳膊背在身后摁着门把手,宾馆房间过于逼仄窄小,他呆在这里觉得心慌。 “我给郑彦办了转院。” 罗成觉得无趣,他发现提起郑彦秦飞宏才微微有点跟他谈话的意头,他虽然习惯了拿价码跟人说话,可他总想着秦飞宏,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劳师哥费心。” 秦飞宏知道这些年罗成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他承认罗成有本事,可他不愿意细想。 当年他以为罗成这样帮他总归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可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罗成的拒绝让他显得可笑,就好像两人从来只是做戏,只是他太蠢了才会当真。 “我想他很快就会好起来,就把他父母也接过来了,老人家人挺好,拉着我还唠家常。” 罗成褪了戏服卸妆洗脸,毛刺似的短发沾了水乱哄哄的炸着,罗成拿了条毛巾随便一拨拉,顺手挂在脖子上,秦飞宏就那么靠着门一动不动,像只警惕的小兽。 “你知道么,郑彦真是个孝子,就想着攒钱给父母在这儿买套大房子,我想着西边那套小三层空着也是空着,就让老人家先住着了。” “师哥你……” 罗成一步步走过来,从浴室到门口不过几步,秦飞宏退无可退,可又不能开门就走。 “郑彦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的经纪公司养不起这么烧着医疗费的累赘,之前我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现在我想,想不明白不如就放在眼前慢慢研究好了。” 秦飞宏气的发抖,他太熟悉罗成这一套了,人也好事也好,在罗成看来只分为是否有趣,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操纵别人的生活,作出所谓的“最好安排”,从来不是出于为别人着想,只是因为他此刻想这么干。 罗成手摁在门框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不错了,但秦飞宏好像并不高兴,他想摸摸秦飞宏的脸,或者是亲一下,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可被秦飞宏偏头躲开了。 “你害怕我。” 秦飞宏挺直了腰板以此显得高一些,他还穿着军装,马裤扎在高筒靴里,小腿肚绷得硬邦邦的。他想起了他的角色,换了一张略显轻浮的笑脸 “师哥,你这是抢我台词呀。” “姚老板唱得好。” 顾瑞城端着盖碗茶坐在戏院大堂的正中央,今儿他包场,外面站了两排兵,如果顾瑞城高兴,他可以花一笔大钱,如果他不高兴,就是赏那些暴民一梭子子弹也没什么不行。 姚天白在上面卖力的唱,唱的一丝不苟,分毫不乱。顾瑞城就在下面胡乱的叫好或者喝倒彩,反正他又不懂,懂得人在外面不敢进来。 戏院老板躬身站在边上端茶递水,腰就没直起来过。一曲终了一脖子净是汗。 顾瑞城掸了掸身上的瓜子皮,轻车熟路的进后台,他连着包了快半个月的场,有时候给钱,有时候不给,全看姚天白搭不搭腔,说多了赏多些,不理他就镚子儿没有。姚天白一时间成了北平最值钱的戏子,真真正正的一字千金。 “顾少爷觉得好玩么。” 姚天白破例迎了迎顾瑞城,摘了髯口穿着蟒袍,显然是妆都没来得及卸完。顾瑞城眯着眼上下打量,他看惯了姚天白面目模糊的老头子戏装,都快忘了本尊的长相。 “姚老板这是打算跟我谈心,还是合计着让我倾家荡产呐。” “顾少爷在个戏子身上花钱,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姚天白回身打开上锁的柜子,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打开推到顾瑞城面前。 “扣去茶钱和戏院的开支,分给我的那一份都在这里,顾少爷喜欢听戏,咱们可以再聊,如果只是来砸钱听响,对不起,您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姚老板这是嫌钱烫手,还是害怕我来啊。” 顾瑞城一脚踩合了皮箱盖,吊儿郎当的像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3 个正宗的纨绔,他特喜欢在姚天白面前这样摆架子,轻松,不过脑子,姚天白既熟悉又亲切,像个好脾气任揉捏的软柿子。 顾瑞城阴郁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撒娇,还是特别招人烦的那一种。 “害怕你来在我台底下打瞌睡么?” 姚天白不只一次看见顾瑞城在下面困得直点头,随便一个高音就能把他惊炸毛了,就忍不住觉得顾瑞城真是幼稚,幼稚的都快有点可爱了。 他问了问这位少爷的来历,戏班子里的人总是不缺乏八卦的敏感神经,于是姚天白便听到了各式版本的顾瑞城身世之谜,心下了然之外,忍不住存了一丝侥幸,如果他的弟弟能活着,大概就跟顾瑞城一般大了吧。 “小爷我乐意听戏睡大觉,姚老板想赶人,也得先问我这枪愿不愿意。” 顾瑞城枪管贴在姚天白颧骨处拍了拍,身子前倾几乎要黏在姚天白怀里。戏谑的笑了两声,还没直起腰就被姚天白扣住了手腕,一拧一带摁在桌子上。 顾瑞城反应不慢,枪虽然没脱手,可他又不是真想打死姚天白,紧握着枪柄处往姚天白腕子上砸。 姚天白是武生出身,台上台下的功夫一天也没拉下,身手敏捷力气又大,虽然吃痛松开了手,下身硬挤进顾瑞城两腿间,凭着身高优势压住了人。 不料顾瑞城手得了自由就往姚天白脑袋上招呼,枪托磕在额头上,破皮处往外流血,看着红了半张脸的姚天白,顾瑞城慌了神儿,一下子老实了。 姚天白转身拿了块毛巾在水盆里打湿拧了摁在创口上,只是破了皮伤得倒不重,顾瑞城保持着被压倒的姿势在桌子上冲人发呆,别说,姿态还真有点撩人。 “顾小太爷玩高兴了么,尽兴了么,是等着我留您再睡一宿嘛。” 秦飞宏手里还握着枪发愣,他不该砸破罗成的脑袋,可打着打着就魔怔了似的没了轻重。 罗成是老戏骨,将错就错接台词接的熟练极了,可是姿态不像是那个正直的戏子,倒有点本色的无赖感上身,导演看一时冷了场无奈只能喊停,好在刚才那一条没出什么大错,剪一剪还能用。 秦飞宏一个劲给剧组道歉,罗成出血的口子有点大,一时半会又不能拿妆盖,露脸的戏都得往后挪挪,导演想发火但被罗成劝住了,只能通知其他演员先来救场。 罗成坐在化妆间里休息,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涂了药一两天就能结痂,破了的地方隐隐的疼,这感觉对罗成来说也算新鲜,他寻思着自己在秦飞宏手里受得皮肉伤大概就是这辈子总和了。 秦飞宏沉默的站在一边,俩人的气氛有点尴尬,表面上那层和睦捅破了,可假惺惺了这么多年,一时都不大习惯。 “原来你恨我。” “师哥对我好,我知道。” 秦飞宏有些底气不足的避重就轻,那天罗成发了疯似的抱着人不撒手,秦飞宏避无可避,一膝盖顶在罗成肚子上,两人撕扯着打了一架,一出手就刹不住了。 秦飞宏怕罗成,怕出了惯性,以至于隔了这么多年才发现罗成也是有弱点的,这个人太好面子也太讲风度,就是偏偏不太会打架。 罗成优秀惯了,钱、气场,地位可以解决太多问题了,于是近身肉搏技术这个问题就被他想当然的无视了。 “我对你好,让你觉得难受了。” “师哥对我的好,跟我想要的不一样。” 罗成盯着秦飞宏,两个人戏装还没退,立场却和戏中截然相反,罗成揣摩角色时,时常会忍不住带入秦飞宏的心情,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有些后悔。 秦飞宏很少反驳罗成,他是罗成一手捧红的,以前不管遭多大罪,他都记着一句话,求仁得仁。秦飞宏因此听罗成的话,听王磊的话,中规中距的成了明星,靠实力,也靠关系,他以为娱乐圈的规矩就是这,谁也不能免俗,直到他遇到郑彦。 郑彦板正的其实有点可笑,还记得开机仪式的时候,大王总来露脸撑个场子,一进门一干主演各个起身相迎又是鼓掌又是陪笑,宝贝似的围着金主,唯有郑彦木着脸跟那儿坐着,后来好不容易起身了竟然是借道去厕所。 当时秦飞宏只觉得郑彦不会做人,可后来一起拍戏,才发现郑彦就是那样的人,演戏只是一份工作,不是混圈子,攀交情的平台,龙套也是演,主角也是演,跟卖膀子力气的农民工比,不过是工资发的准点,一般不拖欠。 秦飞宏活了这么多年,活的小心谨慎,好不容易挣到手的荣耀与成就,捏在手里就觉得不是个味儿,他看着郑彦,看到的是另一种活法。他羡慕又难过,忍不住对那种简单心向往之。 “你想要的东西,也只是没得到,什么东西都是这,够不着的时候最好。” 罗成头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飞宏是按着他的戏路发展,这条路是他之前铺好的,这安排细致到片场机位该拍什么角度,上妆造型走什么风格,接哪些片子,曝光度保持在什么频率。即使他不在王磊的公司了,这一套东西还在贯彻执行着。 他当年提前把秦飞宏送人,私心里也是希望王磊不要因为对自己的怨气阻碍秦飞宏的前程,罗成算准了王磊的急色和重利,算准了秦飞宏的价值和优势,偏偏漏算了秦飞宏的心。 “别记着我的坏处。” 罗成起身拍了拍秦飞宏的肩膀,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真是连爱恨都谈不上。 1937年7月29日,日军攻陷北平,北平守军南苑激战中死了一大半,得到消息后连夜溃逃了有一批,曾经几股军阀势力互相钳制的北平城,一夜之间只剩下顾老爷子这颗硕大的墙头草,客客气气的开城迎敌。 顾老爷子这边窝在姨太太怀里美美的吸着大烟泡,顾瑞城那厢却得站在城门口做个称职的翻译,他毫不惊讶的接受了老爹的卖国,他只是个没兵权的养子,连兵谏的实力都不具备。此刻也只能做做说客,最大化的减少伤亡。 日本人军队开进来的时候很整齐,道两边的百姓家家闭户不出,北平像一座毫无生气的死城,明明是暑热的天气,却处处透着萧索寒。 顾瑞城孤身站在大道正中,看着晴白的天色,,恍恍惚惚只觉城头处立着一抹明黄。 一声长啸破空而出,顾瑞城耳鼓发麻,苍凉雄劲的呼号压着军队踏步行进之声,城头老将一环大刀武得虎虎生风,靠旗的绣边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日军停了队伍,随军的参谋下车跟顾瑞城接洽,顾瑞城日语说得语速极快,好像这东西烫着嗓子,憋得他腔子里一片火烧火燎。 投降的条件电报里都说得差不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4 多了,细节上的交接也没什么让人愉快的地方,城头上的大戏一刻不停,没有鼓乐弦配,全凭一把嗓子愣生生唱出金石杀伐之气。日军将领虽听不懂也觉得怪有意思,吩咐几个日本兵把城头上的人请下来,顾瑞城看着那白须帅袍的戏子端着方步不卑不亢的走下城头,走到他面前,一撩髯口,做了个抚须怒目的亮相。 “老将黄忠犹能再战,少帅还不发兵。” 姚天白这一嗓子抑扬顿挫,日本人以为他戏还没停,感兴趣的凑过来。姚天白兵刃藏在手里,袖子一抖就要刺过去,被顾瑞城使劲一扑,挟裹着滚到道旁,一时间枪口齐刷刷的对着两人,只待一声令下把人射成个筛子。 “你这个疯子。” 顾瑞城吓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打看见姚天白就知道这人要犯倔,他怕极了,生怕姚天白做了荆轲,这就要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姚天白一击不成知道再无可能,推开把他罩得严严实实的顾瑞城,站起身子直冲枪口一步步往前走。 顾瑞城扯不住人,就转而向参谋长求情,说姚天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艺术家做派,希望将军不要计较,可日本人不信这套说辞,多疑的日大将更是坚信姚天白背后还有同谋,打算直接把人抓了回去刑讯了事。 顾瑞城心里发急,有一种他都说不明白的忧虑,好在日军进了城,只是铺开了军事排场,政治主场暂时还捏在所谓的北平市政府手里。 可怜日本举国之力妄图搬空偌大一座宝山,他们有备而来,却更像是打家劫舍,内部的派系之争往往出于分赃不均。 这帮人穷凶极恶,不仅夺财还要杀人,同时又全无信誉,打怂了就议和,一边议和一边继续行军。 这真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一帮人,他们的动机似乎出于赤贫和活不下去,组团去邻居家里打秋风,以便把自身的不幸扩大成所有人的不幸,偏偏嘴里还要叫嚷着因为我过得惨你们要原谅我作恶这种混账逻辑。 对于民众来说,不流血的政变全无热闹可看,留辫子的满清贵胄,记不住名字的民国府尹,短命的袁大总统,乃至后来空有身份的数任京兆尹,台上的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只要家里还有压缸的咸菜,足月的口粮,这日子就是尚可过下去的太平日子。 于是没过几天街上变恢复了如常的来来往往,不同的是学校关了,学生闹也没处可闹,工厂关了,日本人神神秘秘的驻军其中。 市政府改头换面做了地方维持委员会,日军对于这轻而易举的胜利还有些不知所措,在天津组建的政治内阁尚且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心力驾驭这盘根错节的皇城圈。 北平易主这事一下子变成了送到顾老爷子脸前的运气,尽管他的政治野心比姨太太烧得烟泡,只稍稍大那么一点,架不住日本人的盛情邀请,还是做了维持会的会长。 这顺水推舟的示好做了只赚不赔,顾老爷子乐得进账,毕竟权力憋在手里,就是上炕打盹也能多做几个美梦。 顾瑞城这边凭着老爹的名头,好不容易混进了日本人的临时班房,看到姚天白还活着才算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姚天白离要死还差了那么一步半步的,血葫芦似的挂在刑架上,右腿钉了石膏板,似乎是打折了又生生给接上,行刑的是警察厅派来的狗腿子,看见顾瑞城探监就特别识趣的人先出去了。 “你再忍忍,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顾少爷何必费劲。” 这个问题把顾瑞城问住了,他没什么朋友,身边倒有大把为名利围着他的乌蝇,姚天白一不图财,二不求势,对他客客气气平等得很。顾瑞城觉得轻松又亲切,只盼着这感觉天长地久,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就凭顾瑞城这仨字,你记清了,我要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给我精神着点别死了。” 顾瑞城说得铿锵有力,走得气势汹汹,可到底怎么救,心里终究是有点打鼓,直等到联络上天津驻军参谋酒井,事情才有了一点转圜余地。 姚天白昏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没什么人来问话,他就在牢里养着,每天固定绑出去浇两遍盐水就算消毒,浑身的伤虽然蜇得慌但好在没有发炎,只是腿上伤了筋骨,终究是好不了了。 酒井得了顾瑞城大把好处,拖了足有半个月才来牢里提人,见到姚天白循例关怀一下。 “姚老板身体怎么样。” “承蒙惦记,死不了。” “顾桑给鄙人说起这事,真是太遗憾了,姚老板是了不起的艺术家,更应该跟帝国合作,现在北平城需要您这样有才能的文化代表。” 姚天白不再接茬,闭目养神只当酒井满嘴放屁。 “中国人很奇怪,有的骨头很硬,坚持错误的信念只能得到死亡。鄙人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像顾桑那样识时务的聪明人,会有你这样硬骨头的亲哥哥。” “卡,这条过,大伙休息二十分钟,布景准备。” 罗成脚上还绑着石膏板,站起来有点费劲,助理赶紧过来搀他,顺手就准备把石膏拆了。 “别介,搁那儿吧,下场还用,再绑麻烦。” 罗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没发现秦飞宏。 “小秦呢,快到他了吧。” “刚梁局的公子来探班,宏哥那会没戏就出去了。” “哦,手杖给我,我出去走两步练练。” “没想到你还是个当兵的啊。这衣服穿着 帅,精神。” 秦飞宏在外头的小花园里坐着,闲着没事就跟孟彪逗贫,孟彪从部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秦飞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生怕像上次那样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又十天半个月见不着。 “秦,秦老师穿军装也可好看。” “别老师老师的。这么大个学生往那儿一站,辈分说不过去啊。” “那……飞宏。” “诶哟快别,你这一嗓子快赶上十三姨了。我比你大吧,叫哥。” “宏哥……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不错啊,我反正演得挺过瘾,这个角色吧有点熟,但是说不上来,有点像那个……” “你看出来了啊!这个剧本是……” “这个剧本真是别有用心。” 罗成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手杖上,在大病初愈和稍稍残疾间转换步态,似乎在拿捏哪种姿势更为合适,他沉着脸看有说有笑的秦飞宏和孟彪,俩人穿着不同制式的军装,别有一番风采。 “师哥这话怎么说得。” 秦飞宏难得的好心情被罗成搅了,除了拍戏他不愿跟罗成再有交际,最好从此各走各路。 “不是么,我还以为让我演这角色是给你报仇呢。” 罗成站在秦飞宏面前,手杖点了点秦飞宏的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5 腿,笑得意味深长。 “你瘸我也瘸,真是互不拖欠。” “师哥这帐算得糊涂啊,你那是戏里瘸,我可是真的摔断腿。” 秦飞宏也笑着应承,当年他代人受过,除了因为自己不懂事,更多的是因为罗成回护他在先,抛弃他在后,可那都是旧账,何况他也好了,投了王磊之后也算红了,那道坎儿他迈过去,罗成就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说得对,我算错了,这帐还不完。” 秦飞宏惊讶的看着罗成说不出话来,他只见过意气风发的罗成,那人骄傲的好像世界都只为罗氏真理而转动,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罗成说后悔什么事,做错什么事,有那么一瞬间秦飞宏甚至以为罗成都要道歉了。 “郑彦的手术很成功,那套房子我也办好过户了,或许过几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 “师哥您什么事都办妥了,我能说不么。” 秦飞宏忍不住摇头苦笑,他真是太天真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老师,到您了,换装准备一下吧。” “哦好,走吧。” 罗成没来得及解释,他确实不习惯道歉,道歉又解决不了问题,可现在看来有些问题实在是难以解决,即使是他,也是无能为力。 秦飞宏看着罗成颓然离去的背影,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 “宏哥,郑彦是……” “是很重要的人。” 孟彪没勇气再问下去,他对秦飞宏绯闻的了解多是道听途说,比方说秦飞宏喜欢男人,比方说秦飞宏私生活很乱,但那些孟彪只是选择性的相信,并且盲目的认为自己也是有希望的,他对自己脑子里臆想出来的秦飞宏呵护备至同时又望而生畏,他别无所求,只盼着有机会把能给的好都给出去。 “宏哥,以前有期采访你说过,理想是当个话剧演员,现在呢?” “我说过么?” “大概是06年吧,那会儿你一下火了,采访可密集了,你当时说自己长的不好,走不了偶像路线,就喜欢演戏,上学的时候就想着当个话剧演员。” “人说那么多话,哪儿会都记得住。” “那如果现在问你,不考虑现实因素,你想干嘛。” “嗨,你这问的太突然了,等我想起来再回答你吧。” 顾瑞城为了救人,半个家底儿几乎都赔进去了,顾老爷子发现账目不对,气的差点掏枪把儿子毙了,连踹带骂最后把顾瑞城赶出了家门,失去顾家少爷身份的顾瑞城满可以凭着自己流利的日本话混个翻译官,然后趁势而起,可他不愿意,并且是打心眼里厌恶了这么个活法,他不愿意跟日本人合作,更不愿意看见跟日本人合作的姚天白。 这才过去几个月,也不知道姚天白是在牢里被打软了骨头还是被打坏了脑子,从爱国志士摇身一变做了狗汉奸,顾瑞城后来再没见过姚天白,他也不想见,见了说什么呢,追着他讨要“活动经费”,哭诉自己所救非人?顾瑞城觉得自己受了骗,但仔细想想姚天白什么也没许过他,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北平秋天凉的很快,走到哪儿都有种提前入冬的寒意,顾瑞城被赶出来之时,姨娘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卷钞票,可这世道钱实在不经花,更何况现在的北平城不跟日本人沾边的差事实在太少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老百姓为了活下去总能迅速而果断的忘记耻辱,爱热闹和记性差不啻为一种民族天赋,前者保证了好年岁里的欣欣向荣,后者担负着坏世道里的愁云惨淡。 顾瑞城买了个糖角站在街边吃着,可能这就是他今天的早午晚饭了。 “顾少爷,又见面了。” 姚天白坐着车子经过街边的早点摊,他看见顾瑞城就马上让司机停车,摇下窗子招呼站在街头的顾瑞城,他从没见过顾瑞城穿长袍,刚才差点认不出。 顾瑞城手里还捏着半拉糖角,热腾腾的糖油漏出来,顺着手心往袖子上流,顾瑞城顾不得烫赶紧拿手背蹭,他那些精致漂亮的西装都在家里,长袍不仅物美价廉,而且保暖防寒,这是他最后一件体面衣服了,穿的时候特别仔细小心。 “外面冷,来车里说话吧。” 姚天白身子往里面让了让,打开车门示意顾瑞城进来,顾瑞城原本想特别硬气的转身就走,可街上堵了个车子,四面八方的交通都不畅快,周围人又都看好戏似的往这头望,顾瑞城没办法一屁股坐进车里,三口两口把手里的糖角吃完,也不理姚天白,梗着脖子死盯着车后座看,他吃得太急,嗓子烧得慌。 “顾少爷太不会过日子。” 姚天白一边示意司机继续往前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方白帕子擦了擦顾瑞城油乎乎的嘴角,他本来还想擦擦顾瑞城的袖口,手刚上去就被羞愤的顾少爷挥开了。 “我是比不上姚老板会过,进趟大牢都能赚个官当。” 姚天白也不反驳,沉默的看了顾瑞城一会,看的顾瑞城直起鸡皮疙瘩。 “有个地方顾少爷敢跟我一起去么。” “怕你不成。” 姚天白指使司机一路开出城,绕到车开不进去的小路上就拉着顾瑞城下车上山,姚天白一手拄着手杖走的很慢,顾瑞城被他拉着手虽然觉得别扭可又不能把这个残疾人士狠心甩开,只能赌气不搭理人,俩人一路无话爬到山顶,姚天白站在崖边的树下,望着远处几座破败的村落发怔。 “姚老板选这地儿风水不错呀,上吊跳崖都怪合适。” “这离我住的村子近,小时候经常上来玩。这树又高又密,以前就喜欢爬到顶往村头看,看到炊烟袅袅就知道娘做好了饭,该回家了。” 顾瑞城被噎了一下,姚天白的语气太正经也太柔软,顾瑞城没有这种温暖的童年回忆,只有喜欢逗弄他的姨娘和从来满身酒气的父亲,从他懂人事起就明白自己不过是捡来的孩子,即使十分乖巧也不一定能得来一分疼爱,可顾老爷子也没短过他吃穿,长大后更是送他去深造,这让顾瑞城觉得十分为难,对这位义父终究是爱不得恨不得只能自己不痛快。 “姚老板要是想家就赶紧的打道回府,山头风大,说话容易闪了舌头。” “我是想家,可惜我的家二十年前就烧光了,回不去了。” 顾瑞城有点窘迫,他没试过跟谁这么推心置腹,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刚才说的话又着实不太得体,只能僵硬的拍了拍姚天白,就算是道歉了。 “我当时在这树上趴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漫天的火光照的天都亮了,整个村子被人放了火,爹、娘,还有我不足周岁的弟弟,他们谁都没逃出来。” 姚天白拉住顾瑞城的手,顾瑞城也不敢动,只能由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6 着姚天白这么亲亲热热的跟他“谈心”。 “我害怕得很,一直在树上待到半夜火熄了才敢回去,爹娘都烧黑了,我摸着他们的骨头,哭都哭不出来,本来想把他们跟弟弟埋在一起,可找遍整个村子都没发现婴儿的骸骨。” “这不挺好,说不定你弟弟还活着。” “是啊,后来我常常怪自己,如果我早一点下山,或许就能看到是谁带走了我弟弟,他就不会认贼作父,误入歧途。” “也或许你养都养不活他,半路就饿死了。” 顾瑞城不大高兴的反驳,他十分忌讳自己的养子身份,姚天白的话正扎在他的痛处。 “你说得对。” 姚天白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难过,他看着顾瑞城,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觉得我弟弟在世的话,会原谅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大哥么。” 顾瑞城冷脸甩开了姚天白的手,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那个襁褓中被掳走的婴儿,感同身受的生气和绝望。 “他过得好或者不好跟你这个大哥都没什么关系,无关紧要的人,谈不上原谅。” 罗成心头一窒,他觉得秦飞宏的眼神陌生而凉薄,是真真正正的在用眼神做戏,这是秦飞宏特别的表演方式,导演甚至会依照这个特点去删减部分台词,充分运用镜头语言来表达人物心情。这一场外景时间跨度大,是戏子和军阀摊牌决裂的两个节点,秦飞宏情绪上的转换是个步步递进的过程,场次之间休息的间隔很短,为了保证效果,重要的场景甚至要拍好几条预备着,罗成反复听秦飞宏用不同的语气说这些台词,听多了难免出戏,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了秦飞宏无关紧要的人,那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场对手戏拍完,剩下的都是单人镜头了,时间过得真快,好久没这么合作了,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师哥这么本事,我们做小辈的还不是随传随到。” “你以前叫我师哥,是真心觉得我有本事。” 罗成站在山边,看着满目青葱,觉得怅然若失。 “可你现在这么说,只是跟我客气。” 罗成回头看了看秦飞宏,秦飞宏甚至没有反驳。 “我们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 罗成握住秦飞宏的手,更多是在问自己。秦飞宏被拽着的时候有些猝不及防,看看四周大家只当是他俩在对戏,也不好抗拒的太明显,就任凭罗成抓着,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 “人会变,师哥以前教育我,凡事不要太当真,我学会了,师哥你反倒忘了。” “你说谎,对着郑彦你不是挺认真的,他不在你的凡事之内么。” “这你还真说错了,我对郑彦不认真。” 秦飞宏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是他对我认真,他太把我当回事了,逼得我自个只能把自个当回事。” 秦飞宏这话说出来只觉得如释重负,罗成不是说了郑彦会好么,他就信郑彦会好,好了之后还有大把的时光,他之前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现在想明白了也不算晚。 “那都是暂时的,好能好多久,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那也比从来没有的好,师哥,你知道你那套理论有多莫名其妙么,为了不失去,宁愿不得到,我对你认真过,可你只让我觉得自己可笑,你表面强大,其实就是个懦夫。你以为不开始就不会有伤害了么,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你知道么。” 秦飞宏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更是吼得全组人纷纷侧目,好在这听起来像台词的一部分,真真假假大家也识趣的不做深究。 罗成愣在原地,秦飞宏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跟他表达过感受,那些东西他多多少少猜到过,可猜到和真正听到还是差别很大的。 “看来我还不清了,不如命偿吧。” 罗成放开秦飞宏的手,退了一步正踩在崖边往下滑,秦飞宏反射性的抓住罗成,连累的自己也差点摔下去,幸好旁边站的有工作人员一把抱住了秦飞宏,接着连拖带拽把罗成捞了上来,大伙吓得不轻,哄着罗成休息也换个地儿。导演更是紧张的不行,这种意外事故万万不敢再来一次了。 “你要疯啊。” 秦飞宏看旁边没人围着了,真是恨不得踹上罗成几脚。 “你不是恨我么。” 罗成眨巴了下眼,披着剧组人员发的“压惊毯子”显得格外无辜。 秦飞宏哭笑不得,几十岁的人了,这时候跟他装什么天真啊。 “我特恨你,你说说我这要是刚才不抓着你,你还真打算死了是吧。” “哦,你们跟着犯什么糊涂,咱们拍戏的土坡才几米高啊,我至于摔死么。” “……你不仅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混蛋。” 姚天白投靠日本人之后真是一天也没闲着,出席酒会,参加宣传,日军从来不缺会说两句日本话的狗腿子,缺的正是姚天白这样充满故事的中国艺术家,降服了文化,才是降服了民族的魂根。 姚天白成为日军营里的新贵也不过短短半年时光,谁也没想到这个前一刻还立守城门孤身刺贼的戏子下一秒又投入了亲日叛国的人潮,就在百姓开始背地里骂娘,日军喜气洋洋的以为中日共荣友好之时,姚天白做了第三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在仅供内部高层参与的庆功酒会上,日本人和维持会的汉奸代表们推杯换盏,气氛正是融洽,一颗炸弹嘭的炸了,姚天白趁乱开枪打死了驻军参谋酒井和维持会的会长顾老爷子,之后就逃的无影无踪,日军高参死伤数十人,北平政局再次陷入了混乱,日军不得已把华北地区司令部从天津整个移至北平,并设立大量军警特务机构,从伪市总局到各区分局、各地段派出所形成了一张严密的警察网,颁发良民证,严格限制出入,对稍有嫌疑的人就以通匪、反日的罪名加以迫害。 姚天白这个首犯的身价也随之日军越发紧张的神经水涨船高,顾瑞城眼看着顾家树倒猢狲散,心里面除了恨和不甘,竟然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解脱感。 转眼就到除夕了,原本喜气祥和的大年夜静悄悄的连放鞭炮的人都没有,到处都是巡逻的宪兵队,顾瑞城在城里憋闷的要死索性出了城,他无牵无挂,在这世上真的是没有家了。 顾瑞城不知不觉就到了当日那株大树下,姚天白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杀父仇人,这听起来既矛盾又老套。 “我想你会来,没想到等了这么久。” 姚天白走到顾瑞城旁边,肩并肩站着,这是他弟弟,他找了这么久,几乎找了一辈子。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骗了所有人。” 顾瑞城想笑。 “我是你失散多年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7 的亲哥哥。”“你又想骗我。”“想知道我是不是骗了你,帮我做一件事就清楚了。” 姚天白掏出枪放在顾瑞城手上,这大概是他骗顾瑞城的最后一件事了。“想让我做什么?”“杀了我。拿我这条命去投靠日本人。然后做我之前做的事。”“凭什么?” 顾瑞城拿起枪顶着姚天白的脑门,他一步步被姚天白骗着往前走,甚至来不及弄清自己仇恨的对象,就要结束一切纠葛,这结局太仓促了,也太无情了。 “你杀了我就知道了。” 姚天白深深看了顾瑞城一眼,一辈子太短,他还没活够。“你真的是我哥吗?” 顾瑞城想哭,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期待答案了,但他还是想听姚天白亲口告诉他。 远山如黛,繁星满天,日本人在子夜放了一枚烟花,也算是补偿节庆的冷清。 “对不起。” 枪声随着烟花砰然炸开,一切种种,来去匆匆。 戏子之死拍的条数太多,罗成只能一遍遍的往血泊里躺,秦飞宏因此听了不同版本的道歉, 每一种无不情深意切,以至于听到后来都麻了,深觉得罗成的坚持不无道理,对不起这仨字真是说多了不值钱。 “师哥,我想去看郑彦。” 秦飞宏拍完戏跟罗成平平静静的坐一块,这戏到尾声了,有的事情结束了,有的事情刚刚要开始。 “想通了?” “没通你是不是就打算欠着我啊。” 罗成撸了把秦飞宏的头毛,那个愿意跟他嬉皮笑脸的小子又回来了,这就挺好。 “我欠着呢,见天儿翻着利息,你想起来了收收帐,过把地主瘾。” 秦飞宏嘿嘿一笑,他一直过度透支自己的时光,竟然忘了其实是可以选择停下来的。 秦飞宏给王磊请了一年的假,推掉了来年的全部片约,真正的闲了下来。他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看郑彦,即使郑彦迟迟不醒也毫不在意,他握着郑彦的手絮絮叨叨,说北京的爆肚涮羊肉,上海的润饼蚵仔煎、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武汉的鸭血汤臭豆腐……几乎把全中国的好吃的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咂摸着嘴,拍着郑彦的手背大叹可惜啊,睡着的人啥都吃不到了。 末了又拿手机给脑袋剃的光光,缠了层层纱布的郑彦拍了个照,把这毫无美感的大头照做了屏保。 “你这当演员的啊,真是得注意形象,生个病能丑一圈,什么时候能养回来啊。” 秦飞宏本来想放面镜子,可转头一想万一郑彦自惭形秽怎么办呀,于是就把留了照片屏保的手机放在床头,做完了还觉得自己特善良,照相技术特好。 秦飞宏从医院回来给郑彦的爸妈那儿吃了顿住家饭,缺德的罗成房子过户写的是秦飞宏的名字,真是送礼都不送痛快。吃完饭出门遛狗,小区里的人见到他头两次还新鲜的不行,见多了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人都是这样,你跟他说谁谁谁名气大过天去,他指不准要噎你一句那谁呀我瞅着他长得时候还尿炕呢。 秦飞宏被狗拽着往前跑,大金毛撒起欢来也不知道是人遛狗还是狗溜人,秦飞宏只能当是锻炼了,跑着跑着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秦飞宏掏出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郑彦的声音。 “秦飞宏,我爱你。” 郑彦觉得自己清醒和不清醒的时光里处处都是秦飞宏,人活一世不是光喘气儿就算活着,得有盼头,这辈子才过的有意思。秦飞宏就是他的盼头,冒冒失失闯进他的生命,在心里头扎了根。 “喂?” 郑彦有点发急,秦飞宏也不出声,让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床逮着人好好审审。 “郑彦。” 秦飞宏停下来冲着金毛傻乐,他觉得骨头缝里都让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安逸又圆满。 “郑彦你出来看看,外面的花,都开了。” 又是一年三月,春光正好,万物待生。罗成买了国家话剧院的票,今天演的是《四世同堂》。他买了前排的座位,走到位上发现邻座是孟彪。孟彪在孟老爷子退休前多番活动给秦飞宏跑了个名额,秦飞宏现在是有编制的国话演员,终于可以一门心思的表演,站在话剧的大舞台上发光发热,和他最初的理想一样。 听说程晨接了秦飞宏的班,这几年也离了小生的路子往硬汉发展,听说还做了导演,自导自演拍了部真正的好片子,有影评说程晨那个角色简直就是为秦飞宏量身定制的,可惜秦飞宏岁数大了,不符合剧里的设定。一代新人换旧人,程晨凭自己的演技说服了圈里圈外,从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到业内认可的实力青年演员,程晨的好运气,才刚刚开了个头。 听说付局长和孙主任的党政之争最终以党领导组织而结束,孙主任成了一把手,他年纪和付局长差不多,看来付副局长这个名头还要再挂很久很久。王磊两兄弟的公司越做越大,几乎独占圈内鳌头,规则的坚壁越发牢不可破,娱乐圈进入了一种新的秩序时代,造星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观众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到蛊惑乃至欺骗,他们只是喜欢看个热闹。 “听说你做编剧了。” 戏还没开场,罗成跟孟彪坐了“邻居”,当然免不了寒暄客套。 “算不上编剧,就是给宏哥写写本子,我的主角都是他,他身上有戏,能演一辈子。” 入口处掌声雷动,秦飞宏穿着棉布长袍,带着圆眼镜,像个旧知识分子似的从通道处走出来,上台鞠躬致礼之后说了几句俏皮话,戏就算是正式开场了。 “春天好似不管人间有什么悲痛,又带着它的温暖与香色来到北平。” 说书人的声音低沉婉转,他讲的是个故事,故事里却说尽了人的一生,四季更迭,生活在笔下,在口中成了一个个零碎鲜活的片段,粉墨登场的人物或是贯穿全剧,或是早早退出,各人自有归处。 秦飞宏站在大幕后面看着台上的热闹,郑彦穿着小褂,拉着洋车绕台一周,他跟秦飞宏压着嗓子的表演方式不同,声音高亮,中气十足。平日里的憨直演戏时会特意改了,让你听着只觉得这人真是绷成一把利剑,挺若一株青松。 罗成和孟彪在台下坐着,沉浸在纯然的观赏乐趣之中,八十五万字的小说三部曲浓缩成了三小时的话剧表演,可谓是字字精粹,句句都踩在人心坎上,个中滋味难描难画,说是荡气回肠尤嫌不够。 “小羊圈里,槐树叶儿拂拂地在摇曳,起风了。” 秦飞宏和郑彦随一干演员一起谢幕,他们在人群中紧握着彼此的手,接受观众的掌声和祝福。 话剧会一场场演下去,他们的故事也会随着生活继续往前走,总会有新的看客想起这件旧事,而情感在文字中得以不朽。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分卷阅读28 全文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真是风吹鸡巴浪打蛋。 “完事没,要我做什么。” 郑彦还惦记着自己的“任务”,刚才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秦飞宏这一笑弄得他心里没底,好歹还记着,做爱要从接吻开始。 他捧起秦飞宏笑的皱成一团的脸,扎扎实实的吻了上去,没有甜腻的气息,就是很普通的口水味,除了拍戏需要,两人都很少抽烟,谈不上什么男人的烟草气,不过秦飞宏的嘴唇肉嘟嘟的,含在嘴里特别有分量感,郑彦尝试性的轻咬了一下,秦飞宏猛地把他推开了。 “做这个,插进去就得,不亲嘴儿。” 秦飞宏有点气息不稳,更像是惊住了,他推着郑彦躺下,骑跨在郑彦腰上,屁股底下鸡巴还没完全硬起来,秦飞宏试着往后坐,但都滑开了。只能跪着往后错两步,趴下身子继续努力。 “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有套子。” “用哪个……”郑彦被秦飞宏的收藏搞得头大,螺纹的,浮点的,竟然还有各种香型。 “黄色的那个是大号超薄的,你这东西还真不亏你那面相。” 郑彦对这种夸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尴尬,他鼻梁挺直,鼻头又大,平常看着还好,但是特别不上相,好多戏导演见了真人直夸盘正条顺,可拍出来总不是那个意思。 秦飞宏叼着包装直接撕开,握住郑彦的阴茎撸了几把就套上了,在龟头的缝隙处亲了一口,整个含了进去。 郑彦猛吸一口气,人都僵住了,他看着秦飞宏顶着毛扎扎的短发不停地在下腹处起起落落,那速度和频率让人近乎失控。他想抓住秦飞宏的头,把那狡猾的脑袋摁下去,可又有点心疼,觉得该结束这场荒唐可笑的行动。 秦飞宏感受不到郑彦这会的纠结,他嘴里塞得满满的,不得不张到最大,下巴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发酸。多余的津液顺着柱身流下来,弄得郑彦下腹的体毛都湿乎乎的,每次秦飞宏含的深了,鼻尖都几乎埋进去,橡胶套子裹住的鸡巴顶在喉咙里只是让他不太舒服,可充斥感官的气味让他想吐。 “别这样。” 郑彦被秦飞宏一个深喉吸得一哆嗦,他抓着秦飞宏的头发强迫那执拗的脑袋抬起来,秦飞宏仰脸看他的时候还是笑的,就像他对外标准的笑容。只剩下眼角有些红,不过秦飞宏会解释那是药物刺激的缘故。 “别哪样啊,看不出你还挺纯情的,没被吸过啊,这就懵了。” “你别这样成么。” 郑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飞宏很不耐烦的一把拨开那抹在眼角眉梢的手,顺势一推又骑了回去。 “成成成,咬射了就没得玩了。郑大少爷躺好成嘛。” 郑彦胸口发闷,愣愣的看着秦飞宏的动作。秦飞宏嘴里还残留着套子上的涩味,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润滑剂挤在龟头上,扶住根部,翘起屁股不顾一切的坐了下去。 郑彦被勒的差点秒射,幸好秦飞宏就像是被钉在了木桩上,半天也没动。秦飞宏没了刚才的活泛劲儿,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大了嘴无声的喘气,呼吸的速度很慢,脸色有点发白,腰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 “秦飞宏?” 郑彦抬起上身想抱住他,被一把摁住了。 “别动,让我缓缓。” 秦飞宏估计后面肯定是要弄裂了,就像一个铁棍捅穿了肠子,热辣辣的一阵灼痛,可这也没什么不好,疼得要死了,药劲儿也就压过去了。 郑彦就僵在那里,不上不下,秦飞宏呼吸一点点变浅变快,拼命眨了眨眼,扣在郑彦身上的手指几乎要抠进肉里,扶着郑彦的胸口身子抬起了小半寸,又坐了回去,重重吐了口气。 “器大活好都他妈是放屁。” 郑彦浑身都紧绷起来,他觉得这会告诉秦飞宏他爽的要射了简直是丧尽天良,他开始想春花、想落叶、想湖光潋滟、但他一睁眼就是秦飞宏,他后悔刚才去拿水干嘛要开灯。 秦飞宏头往后仰,整个人弓成一道完美的弧,汗珠顺着喉结滑落在锁骨的凹陷处,在小小的坑洼里闪闪发亮,胸口乳头破裂处已经结痂,暗红色随着秦飞宏幅度不大的起落晃得人眼晕,下腹部的暗影衬得腰部劲瘦,后仰时肌肉拉紧露出突出的耻骨。阴茎上翘,不时拍打在两人的肚皮上,药性和血液就是最好的润滑,交合时的水声,肉体相撞时空气摩擦声,合着秦飞宏越发不规律的喘息声一起挑逗着郑彦的承受底线。 秦飞宏腰上渐渐的没力气了,被充满的感觉顶着胃部,射精的欲望一直挥之不去可就是射不出来,通常这时候王磊会变变花样刺激他,生理上或者心理上,可郑彦就像他一贯的不通人情事故一样,一次次中规中距的挺进又撤退,比打仗还要认真。 郑彦真的到极限了,他坐起来一把把秦飞宏死死搂进怀里,扣住那线条诱人的背脊和后颈,双唇贴了上去,把秦飞宏的惊呼和喘息都咽进嘴里,在那妖孽的体内横冲直撞,再无顾忌。 他记得,做爱要从接吻开始,最好以接吻结束。 秦飞宏只觉得体内的东西变了角度,正抵在他的敏感点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郑彦就扑上来了箍住了他,那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是顶开了他的嘴,一遍遍舔舐他的舌面和牙龈,偏偏上颚一阵发痒,酥麻顺着头骨缝游走全身,翘起的阴茎摩擦在郑彦衬衫上,一个激动竟然射了出来。高潮的感觉来的又急又快,郑彦的吻简直没完没了,像是要把他的理智和氧气一并夺走抢光。 秦飞宏扭了扭屁股,感觉体内那个大家伙也射了软在里面,郑彦的吻也不那么急躁,更像是含着他温柔的喘气。这感觉真是该死的棒极了,也糟透了。 “亲亲就得了,还没完了。” 秦飞宏一把推开郑彦抹了把嘴,抬起身子翻到一边,脱力的躺在床上。郑彦脸上还挂着口水,呆呆的看起来有点蠢。 “睡吧。” 秦飞宏侧过身背对着郑彦,后头感觉有点湿,不知道出血严重不严重,但他这会没力气,只想睡着了什么都不再想了。 “我好像弄伤你了。” “没事。” “药箱有么。” “甭麻烦。” “我那儿有棉签和药膏,你等会我去拿。” “祖宗,拿我的,床头有。” 秦飞宏翻了个白眼,他真怕郑彦衣冠不整的大半夜腾腾腾跑下楼再跑回来给他上药,那明天的八卦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了。 “腿分开一点,有点挡光。” 秦飞宏翻过身直接勾住膝窝双腿张成个型,这个动作他做的驾轻就熟,不过头一次是让人上药用。 “也……不用分那么开。” 秦飞宏气得要死,这真是刚操完就端回去了啊。他还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不及骂人郑彦就拿着沾药的棉签摁上去了,凉丝丝的让人一个激灵。 “疼吧,以后别这样了。” 郑彦低着头特别专心的看护伤患,他绕着还微微张开的穴口用干净棉签把溢出来的血抿掉,换了几个直到清差不多了,又拿药再抹一遍,让油膏隔绝细菌防止发炎。 秦飞宏偏头盯着墙面出神,他能感觉到郑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甚至比挨操时还要敏感磨人,秦飞宏特别想笑,以后这个词,早就不是他决定能怎样就怎样得了。 秦飞宏第二天是被拍门声惊醒的,郑彦已经走了,用过的棉签裹了层纸巾叠成一个小包扔在垃圾桶里,床单睡过的部分抻的平整极了。秦飞宏就势往边上滚了滚,抻了个懒腰,昨晚上他跟郑彦各缩一边,好像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相背而行,有交集也不过是凑巧。“宏哥,上午还有戏呢。”助理在外面有些急了,她早上在走廊撞到王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眼人都知道总监大人这是指桑骂槐,这往往只是开始,如果补救不及,大概接下来就是砍戏份,削经费。找些路子泼泼脏水。做的狠了,把人事故性抹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观众来说,新老明星交替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多红的人慢慢也就淡了,看客的喜欢变得太快,开头总是热烈,结束难免凉薄。秦飞宏摊在床上,郑彦不一定是个好情人,但真是个好医生。这比他在王磊床上醒来好太多了,当然了,既然不是在王磊床上醒来,一大早自然还是要起来老老实实拍戏。郑彦这会正在上妆,现代戏妆简单些,可他习惯性的比要求时间早到半个小时,熟悉熟悉剧本,走走机位。昨天晚上他只是想跟秦飞宏提前对对词儿,那些关于秦飞宏的流言即使他不刻意去听,也有多嘴的闲人往他耳朵里灌消息。他不评价秦飞宏的私生活,他心里的秦飞宏甚至有点平面化,一个在片场话不多,上戏了却特精神的好演员。郑彦喜欢秦飞宏的表演方式,那种用力过猛甚至有点话剧范儿了,偏偏那个度把握让你觉得挪不开眼,整个人都被他所吸引。他喜欢秦飞宏,但绝够不上那种喜欢。昨晚听到王磊声音的时候,那些肮脏的流言嘭的涌出来,郑彦觉得那一瞬间他一定入了魔,气冲冲的抢了人,晕乎乎的上了床,他就这样卷入了秦飞宏的私生活,以他绝没想到的方式。“郑彦,挺早的啊。”秦飞宏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乖乖的仰起脸等化妆师。郑彦情不自禁的偏头看过去,刚要侧脸,下巴就被扳了回来。“别动,花了嗨。”“对不起。” 郑彦看着镜子,那声道歉说得又轻又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秦飞宏也看着镜子,好脾气的笑着,笑纹恰到好处的突出颧骨的轮廓,方便化妆师上妆。今天拍的是秦飞宏跟郑彦争执的戏,戏里秦飞宏是个臭屁到极点的大牌摄影师,郑彦则是刚出道的男模,要拍一期平面杂志。他把郑彦从长相到技巧讽刺了遍,两人大打出手,趁着郑彦愤怒的真实表情抓拍了几张照片,没想到这个系列一炮而红。 “死的,眼神死的,我要的是力量,an,an懂么。”摄影师汗流浃背的举着镜头,表情凶狠,对着反光板前的男模嚷嚷。“长得丑也得丑的有特点,眼神空的,你就没天分吃这碗饭。”男模盯着眼前越走越近的摄影师,专注而隐忍。“卡!郑彦你怎么回事,你该下来推他,谁让你干站着了。”“情绪上太突兀,完全可以多骂几句,等他冲上来我再动手。”“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现在演的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不是打太极的大爷。”“只有几步,要一个爆发点就好。”“导演您就当给我这个痛快的机会吧,郑大师要找骂咱们不能拦着他啊。”秦飞宏笑着抹了把脖子上的水,偏头配合补妆。“行,对戏的都没意见,咱就拍一条,效果不到的话郑彦你给我老老实实照本儿演”郑彦看了眼秦飞宏,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羞涩又贱兮兮的,委委屈屈又讨好的样子让人再大的火气也憋回去了。可人一旦总是笑着,你就分不清他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也看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伤心。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干啊,一大男人娘们兮兮的,爱拍拍不拍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摄影师。”“素质多少钱,真要是金贵给你留着上坟。我是拍男人,不是拍尸体,你死镜头前面也麻烦给我溅出点血,别软趴趴的装怂。”“你要血是么,行啊。”郑彦一拳砸在秦飞宏脸上,打的秦飞宏身子一歪,手里的相机差点没抓稳,后退几步手背抿掉嘴角的血沫。“没吃饭嘛,这点劲儿还不够留着吃奶。”郑彦一步步追,秦飞宏就绕着布景退着身子跑,举着相机一边咔嚓着一边骂娘,郑彦腿长可没秦飞宏灵活,动作力气到了准头就差点,总也打不到人。又急又气猛地扑了过去把秦飞宏摁在地上。“行,漂亮。”秦飞宏不顾后脑勺磕的生疼,举起相机挡在两人之间,定格了最后郑彦压在身上时愤怒急切的表情。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笑的分外真诚。“表情不错,我的未来之星。”“卡!得嘞,下一场准备。”导演对这组镜头特别满意,秦飞宏撤步时走的线儿都是安排好的,丝毫不乱,一次能过省大家不少时间。本来出血那点是个分镜,但是情绪到了,郑彦一拳挥得太狠,真打出血了,导演只能加了个跟拍镜头,就着劲儿一口气拍完这一场。助理在场下忙着给秦飞宏递冰袋、喷白药,郑彦插不上手,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秦飞宏用冰袋捂着腮帮子,一笑就呲牙咧嘴的直吸气。“疼么。”“疼,您老下手特实在。”“对不起。”郑彦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学生,演员应该随时出戏和入戏,可是那个当下他的愤怒和痛心好像不仅仅止于戏剧冲突,前晚的画面不停地干扰着他,而秦飞宏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什么,都是出于需要,翻过去就得了。”秦飞宏拍了拍郑彦的肩膀,这本来也没什么,不论是今天的表演需要,还是昨晚的生理需求,人应该向前看,甜蜜也好,痛苦也好,就那么一会,一旦过去再怎么挽留也回不去了。可惜郑彦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他开始特别认真特别明显的对秦飞宏好,自个没戏的时候会去看秦飞宏的场,有对手戏的时候就更加抓着不放,平常打饭留吃的就不说了,遇到小磕小碰比秦飞宏助理还紧张。 慢慢的大家就有了闲话,说是郑彦抢了王总的心头肉,怕是留不到组里的日子不长咯。 只有秦飞宏知道郑彦这种好比漠视更令人难受,这种好更加接近于一种补偿,郑彦不会再像兄弟似的揽着秦飞宏笑闹,连日常的肢体接触都在刻意避免,偏偏无微不至,好的令人发慌。秦飞宏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为郑彦不值,这种高调只能引来王磊的报复,他也为自己不值,朋友做到这个小心翼翼的地步还是索性断了好。“给大家介绍一下,程晨。我哥手下的一线小生啊,程晨,这几位你都认识吧,秦飞宏,咱们的男一号,你们可是老搭档了。”王磊打断了今天拍的群戏,趁着几个主创都在突然宣布了这个消息,事先也没听说有这个角色安排,大家免不了议论几句。对于程晨,秦飞宏熟的不能再熟了,如果说他算是王磊的新宠,那程晨可以算是王磊他哥的御用枕边人了。“宏哥,好久不见。”程晨客客气气的伸出手,像是个规矩十足的后辈,明明当年两人一块合作的时候,谁也瞧不上谁,可再见面虚伪客套都要重来一遍。秦飞宏心里感叹,程晨这些年演技真是越发精进了,当年那个近乎把不屑一顾写在脸上的少年也被磨掉了傲气,表情完美而符合规矩。“可不是,真的挺久了。” 秦飞宏握住程晨的手往怀里一拉抱了上去,十分亲热的拍了拍对方的背,感觉到程晨的身子僵在怀里,忍不住心里好笑,看来画皮难画骨,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有待提高。 “不愧是能评荧幕情侣的搭档啊,亲热劲儿别人还真没法比。”      王磊笑的阴阳怪气,说着话眼神却看着郑彦。这年头炒男女绯闻早都不新鲜了,官方卖腐花样也是推陈出新,戏里戏外大肆宣传“兄弟情”,对手变知己这种题材随便放出来点料粉丝就能脑补出一个新世界来。   程晨和秦飞宏上一部戏走的就是这个路子,不论是宣发还是访谈,都刻意安排俩人一块出席,粉丝在下面激动地嗷嗷的,送蛋糕,送花,还有祝福百年好合的,直到经纪公司都觉得有点过火了,刻意减少这方面活动,没想到事情却刹不住了。      网上各大论坛开始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挖两人的出身、发迹,有的越说越细,像是陪过哪些老板,上戏背后的“内幕交易”,粉丝也渐渐分为两派,壁垒分明掐的十分难看,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的观众,为了各自不同的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攻击对手,大家都以为自己坚持的才是真理和正义,殊不知这作为争执焦点的两位主角,私底下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秦飞宏并不讨厌程晨,他对媒体说的最多的一句评价,程晨,是个好学生。这在圈里可以算得上一句提携后辈的表示了,他说的也是实话。 程晨是一个模仿性很强的年轻人,通过学习别人的表演方式不断地自我提升,这是每一个年轻演员必经的一个过程,只是或长或短,学习对象略有不同罢了。      可程晨要特别些,他不满足于向前辈请教,而是在一部戏里盯着一个人,黏得像个小尾巴似的,学的十足十,到了下一部再内化成一种自我表达方式演绎出来。      这种明目张胆的偷师少了一道拜师学艺的手续,而往往戏散了人情也就散了,被模仿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做了回便宜师傅。      因为这个原因,程晨虽然在媒体上保持着不低的曝光率,业内风评却始终不大好,圈子说大不大,来来去去总是那么些人,吃亏上当没二回,大家都有点躲着程晨,但绝没有一个人做的有秦飞宏这么彻底而不给面子。      那时候的秦飞宏还不懂曲意奉承场面应付这些套话,他是科班出身,一上来就演电影,起点不低可惜运势不够,做人沉闷,面相都不讨喜,朋友少心气儿高,接了戏就规规矩矩演,很难从他的性格代人他的角色,只能说这是个好演员,却难以喜欢上这个人。        程晨选师傅眼光毒辣,上一个他用完就“丢”的老师也算一位人物,刚巧还是秦飞宏的同窗,这位“前师傅”曾说过同届里最有爆发力的就属秦飞宏了,可惜表演方式特别,为人也特别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晨就这么惦记上了秦飞宏,一进组就主动亲近。      程晨直到现在都忘不了秦飞宏当时的冷淡,秦飞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埋头看着剧本说了一句“麻烦让让,你挡亮儿了。”         秦飞宏并不知道一句无心之言得罪了程晨,那天剧本有大改,他拿到的时候又晚了,囫囵吞枣正是紧张工作的时候,谁套近乎他也顾不上搭理,这脾气后来让他吃了很大的亏,终于是改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程晨骨子里还是个有点敏感有点文艺的少年,业内的风评他多多少少都记在心里,做人最怕心虚,觉得别人瞧不上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暗示都会被无限放大。秦飞宏确实特别,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子,在镜头前状态特别外放,张力十足。程晨仰望着,嫉妒着,期待着,又莫名憎恨着,他为秦飞宏在镜头下每一个发光点而痴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个体,第一次有人让他觉得自己学不来,学不像,这让他挫败而愤怒,但又难以抑制的无比渴望。   偏偏秦飞宏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不过这也没办法,秦飞宏并没有表现过特别在意谁,他的温和止步于礼貌,偶尔风趣也只是出于需要。    程晨没想到再见到秦飞宏的时候会是这么个状态,他记忆里的秦飞宏,孤傲而难以亲近,笑起来也是清清淡淡的,绝没有现在这么亲切到……有点俗气。      郑彦在旁边不远处站着,他看着秦飞宏寒暄,看着秦飞宏抱了下那个长得挺清秀的少年,他发觉自己并不了解秦飞宏,这个人或许有无数个过去,但这些过去里都没有自己。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戏总会拍完,人却不能老在一起,而自己也会变成另外一个过去,就像秦飞宏说的那样,这一页很快就会翻过去。      王磊似乎对现场的气氛很满意,这场游戏刚刚开始,他喜欢给不听话的人一些小小的教训,不为别的,就为他有这个本事。     “散了吧,今儿给大家放半天假,改好的本子会尽早发下去,大家好好体会。明天照常。程晨啊,你可得跟好咱们的男一号,这戏里他可是你师傅,你俩的戏份好多要补拍,多磨合磨合。”         “王总放心,宏哥什么时候都是我老师,他的本事我这辈子也学不完。”   “别介,我这劳碌命这辈子还忙不完啊,师傅不敢当,探讨探讨,共同进步哈。” 秦飞宏嬉皮笑脸的挠了挠后脑勺,程晨被他的猥琐劲儿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如今风干成黏在碗沿的剩大米, 还是放在池子里几天没洗的那一种。 在最初那一刻的震惊过后,程晨甚至变得比当年还要黏人,上部戏是对手,这部戏是师徒,情分一步步递进,偏偏总差那么一点,秦飞宏当年拒人千里之外的方式撑死了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是不搭理你。如今油滑入骨,笑得暧昧又俗气,偏偏还是不着痕迹的推开你 这虽然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交际方式,可惜要看相处的对象是谁。 在王磊看来,只要不妨碍他爽,管秦飞宏爱哭还是爱笑。 而执拗直率如郑彦也很难感受到秦飞宏不远不近的冷淡,他固执的对秦飞宏好,用他脑子里刻板的做兄弟应该怎样怎样的条条框框,甚至懒得理会在别人眼里,这些好早已经暧昧成了疼老婆养儿子的架势。 很多细微的区别只有程晨才会在意,他本质上跟秦飞宏是一类人,敏感而骄傲,程晨曾经以为自己能获得秦飞宏最大程度的认同和亲近,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爱上自己的影子只存在于童话故事,秦飞宏从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就这么大踏步的往前走,哪怕前路是直坠地狱。 郑彦拿到改好的剧本已经是三四天后的事儿了,他本来也算是很重要的男配,跟秦飞宏还有不少对手戏,改了之后戏份砍掉不说,对于结尾的影响也变得可有可无。 经纪公司对此改法也很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唯一能争取的就是集中拍摄尽早结束郑彦的戏份,不耽误他的档期。 但这个提议也被郑彦否决了,理由很冠冕堂皇,有点累了,正好沉淀一下,等等好本子。 就这样郑彦成了全剧组最闲的演员,他像个打入内部的小粉丝,一场不拉的观摩着秦飞宏每一场戏。 王磊偶尔会过来串串场,对于郑彦这种没脑子的自毁行为不置可否,秦飞宏就像他吃厌了的菜,让给别人吃又不大甘心,玩弄食物成了他的新乐趣,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也是他说了算。 夜场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导演喊卡的时候大家都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王磊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要加场,赶拍完这组镜头好为明天郑彦的结局做个铺垫。大家一时都沉默了,只有郑彦特别平淡的回了句,你看我天天来还是有好处,省的跑了。 灯光布景抓紧重新调试,趁着间隙化妆师给郑彦上妆,这场戏郑彦其实准备了很久,男模虽然红了,可再往上爬就不得不出席些场面上的应酬,抗拒排斥,得罪了圈里不少人。 摄影师劝他骂他,两个人本来已经是朋友了,可为了理念和原则终于是不欢而散。 “你就是个驴脾气,服个软能要你的命嘛。” “不能,但能丢了魂。” “你真是病的不轻。” “你总劝我随波逐流,可自已坚持的原则不比我少,要是有病,咱俩都病的不轻。” “那是好浪头没来,人活一世就是个追名逐利,谁也不比谁干净,你也甭这么高看我,咱俩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你说谎。” 郑彦逼近两步几乎要把秦飞宏压到墙上,秦飞宏微微扬起脸,笑得很标准。 “骗你有什么好处,咱俩就是个工作关系,谁也别把谁太当回事,你有潜力,我就用你,你不识抬举,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你真是这么想的?” 郑彦这句话把秦飞宏问愣了,这不是本子上的词,可导演没喊停他还得接下去。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吃这碗饭就得懂行里的规矩,我这也是为你好。” “出卖尊严,作践自己,这就是你说的好么。” 秦飞宏有点恼了,他想推开郑彦的桎梏,却被一把抓住了腕子。郑彦看着他,那眼神说不清是痛心还是生气。 “明明是这个社会病了,却要说没病的人才是疯子。” “我没空听你的真理,放开我,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欠。” “我挡不了你的路,也拦不住你,哪天累了回头看看,我还等着你。” 郑彦看了眼愣住的秦飞宏,突然笑了,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毫无芥蒂,温暖而真诚。 “这活我不干了,你多保重。” 郑彦就这么默默的退场,一直走到镜头外,留下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是导演最先反应过来喊卡,这一场就算过了。大家埋头收拾东西,清场收工,每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因为累,也因为很多别的东西。 秦飞宏靠在墙上,望着纸板墙上唯一还亮着的道具灯,已经快2点了,工作人员都走了个干净,秦飞宏一个人在棚内呆着,回忆那些快乐和不快乐的过往。 原来他已经演了这么多年戏,那些角色在他生命里扎了根,尽管他一直努力在区分自我和角色,有些东西还是难以避免的融入了骨血,他还记得自己上学时的理想就是能在国家大剧院演一次《四世同堂》,像个冥顽不灵的戏疯子似的一辈子都贡献给表演事业。 可人往往走着走着就忘了开始的目标,想要回头却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 秦飞宏按灭了最后一盏灯,顺着搭好的室内景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为了熟悉机位,他在棚内走过很多遍,场地布置他闭着眼也不会记错。 郑彦跟他对戏的样子,念台词的表情,这些附属记忆就像挥之不去的蝇子,令人烦躁的在他脑内盘旋。他睁开眼,还是郑彦,正坐在角落里抽烟。 “你怎么没走。” “你不也没走。” 秦飞宏在郑彦边上坐下,这是他跟郑彦拍第一场戏的地方。好像不论什么事情,结束和开始总让人印象最为深刻。 “还有么?” 郑彦摸了一根递给秦飞宏,秦飞宏咬着烟看着郑彦,笑着等人点烟。 “差个火。” 郑彦掏出火机一擦,一手护着火苗给秦飞宏点上,两个人各自沉默的吸着烟,靠的很近,但始终没有靠在一起。 秦飞宏大口吸着,很久没抽烟气儿剌的他嗓子疼,几口抽完把烟头踩灭,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拍了拍裤子上浮灰,站起来就准备回去了。 “你真是那么想的么。” 郑彦低头掐灭了没吸完的烟,又问了一遍秦飞宏这个问题。秦飞宏回过身来端出他惯有的嬉皮笑脸。 “亏郑大师还学过佛,真真假假,何必一念执着。” “我信各人自有因缘际会,遇到你也是注定。” “你想得太多了。” 秦飞宏走了回来在郑彦身边蹲下,眼睛亮亮的抬头笑着,吧嗒在郑彦脸颊上亲了一口。 “身体只是个物件儿,没那么多意义。你要真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秦飞宏舔着犬齿对郑彦嘿嘿的乐,他就不该顺着这个木头疙瘩的思路把自个绕进去,偶尔调戏调戏,缓和下气氛才是正途。他满意的看到郑彦僵住了,心里得意极了。 “那就再来一次。” 这下轮到秦飞宏僵住了,人啊,都是自己作的。 说了再来一次,可郑彦也没什么动作,就是直勾勾的看着秦飞宏,秦飞宏挠了挠头,有点犹豫。 “在这儿?” 郑彦没说话,只是摁开了脚边的小地灯,光线暗黄,但足够看清彼此。 “唉,我真是欠你的。” 秦飞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卷巴卷巴褪掉了上衣,暖光灯下的肌肉线条明暗交错,看不真切却有种模糊的光泽。 秦飞宏手扣着皮带,又气又好笑,说再来一次的是郑彦,说现在就来的也是郑彦,偏偏正主就这么坐在那儿看他脱,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郑大师就是打算视奸,也好歹搭把手,给点参与感行么。” 郑彦很听话,微微欠了欠身子抽开了秦飞宏的皮带,然后又坐了回去。 秦飞宏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到这份儿上,真不是较劲的问题,他还不信就降不了这个直男了。 秦飞宏一脚踩在道具沙发上,终于显得比坐着的郑磊高了很多,掏出胯下的家伙撸了两把,心里愤愤的假想要是射在郑彦脸上会是什么光景,郑彦有点尴尬的死盯着秦飞宏的脸,眼神透着股严肃认真。秦飞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自己爽完了俩人的疙瘩还是没解决,狠狠心一咬牙,把裤子也褪了。 光溜溜的站在别人面前自渎是个技术活,尤其在对方衣着整齐的时候。 秦飞宏的手指顺着嘴角,唇线,下颌的凹陷缓慢的画着圈,不时伸出舌头舔舐指节,湿润的舌尖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秦飞宏的手沾了唾液便沿着喉结一路往下滑,停在前胸打转,不时瞄一眼郑彦的反应。 郑彦呼吸急促,手摁在膝盖上抓紧又放松,他一方面在内心里疑惑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方面又挪不开眼。 秦飞宏一脚踩在高处,两腿分的很开,他握住自己的阴茎不紧不慢的套弄,腰胯下意识的颤抖前挺,另一只手揪着乳头轻轻的拉扯,喘息声中夹杂了含糊不清的鼻音。 “郑彦,郑彦。” 郑彦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他想扑上去把秦飞宏摁在怀里用牙齿一点点撕扯干净,可他又觉得秦飞宏的提议是在考验他,考验他们的关系。郑彦就像是面临诱惑的苦行和尚,距离大彻大悟只有一步之遥。 秦飞宏手上套弄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生理上的急迫在催促着他,连站稳都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秦飞宏转身跪倒在沙发,把上身的重量压在靠背上。舔湿的手指绕到身后开拓后穴,两指撑开内壁,不断的张合,体内空洞的感觉越发深刻,秦飞宏额头抵在沙发皮面上,呼吸越发粗重,断断续续的只记得叫郑彦的名字。 郑彦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秦飞宏,嘴唇就抵在耳边,那双手有力的把秦飞宏箍在怀里,制住了自渎的动作,就那么勒的死紧,好像要把这个人嵌进骨肉里。 “秦飞宏,我们这到底算什么。” 郑彦没有等到回答,就用亲吻堵住了秦飞宏的嘴,他一口含住秦飞宏肉嘟嘟的双唇,吸吮舔舐,像是在回味一块上好的蚌肉,鲜美幼滑,带一点淡淡的甜香。秦飞宏头拧着整个人被压在沙发里动弹不得,郑彦的吻夹裹着未退的烟草味,可他却没资格上瘾。 秦飞宏使劲一咬,嘴里都是血腥气。郑彦顾不得破掉的嘴唇,睁大了双眼不解的看着秦飞宏。人他还抱在怀里,暖暖的,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我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 郑彦一点点退开,他始终看着秦飞宏的表情,等待秦飞宏猥琐的笑意或者发坏的嘲弄他,可秦飞宏的表情埋在暗影里,怎么看都看不清。 郑彦从地上捡起衣服,像是掖被角似的把秦飞宏裹了个严严实实,在那头乱蓬蓬的短发上揉了一把,转身走开了。 秦飞宏瘫在沙发里,他从来没有想过夏天的夜晚也能让人冷的发抖。 嘭的一声架子砸到地上的声音,惊得秦飞宏坐直了身子,他看着暗处走出了一个人影,以为是郑彦回来了。 “宏哥,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浪。” 程晨拿着手机站在秦飞宏面前,录像的显示键一闪一闪,格外扎眼。 秦飞宏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折腾了这么久,他困了,想睡觉了。 “你不好奇我拍了什么。” 秦飞宏打了个哈欠,身子软软的窝成一团,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寻思直接睡在片场是不是不太好。 程晨就像攒足了筹码却不得下场的赌徒,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激动。 “宏哥,你好好看看,我真没想到你能那么贱,那个郑彦到底哪里好。” 程晨摁了播放键,静夜里秦飞宏的喘息声格外清晰,在唯一的光源下放荡的姿势让人血脉贲张,镜头无限推近,从脸一路拉到翘立的阴茎,在秦飞宏自己扩张后穴时还给了个用心险恶的全身景。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秦飞宏眯着眼从头看到尾,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哎呀竟然没把郑彦拍进去,也不知道那家伙当时看是什么表情,紧接着出于职业习惯考虑了一下机位,心里忍不住赞叹程晨这几年进步挺快,摸着门道了,镜头语言用得不错嘛。 “宏哥,你也不想这段视频流出去吧。” “你比当年长进了,挺聪明的孩子,可惜了。” 程晨把手机揣回裤兜,整个人摁在沙发靠背上把秦飞宏困在双臂之间,秦飞宏和他身量相仿,但他毕竟要年轻很多,有的是力气。程晨努力想从气势上控制全场,恶狠狠的瞪着秦飞宏试图增加说服力。 “你别忘了,当年我就能整死你,是我不忍心。” 秦飞宏偏头笑了一下,意外的有点天真。 “我没忘,可是咱俩谁也没赢,你投了王大,我投了王二,不过都是规则的牺牲品。你那么小,却能想那么多坏点子,我很佩服。” “我怎么没赢,这些年接的广告比你只多不少,几部戏大王总都给我开绿灯,合作的都是一线的国际影星,你呢,你不过就是小王总的一个玩意儿,就算我视频不放出去,拿去给他看一样是整死你。你老了,过气了,没几年谁还记得你,可我还年轻。” “恩,是啊,年轻是真好,我看到你的新剧了,学的挺像,就是人啊,不能老踩着别人的影子走,你得往前看。” “我学的不像。” 程晨抓着秦飞宏的头发,迫使秦飞宏扬起脸看他。 “因为你已经不像你了,看看你现在这德性,让我恶心。” 秦飞宏扑哧乐了,他晃了晃脑袋,程晨抓的太紧,弄得他头皮有点疼。 “可能妆厚了,脸上有点掉粉。” “秦飞宏你少打岔,你当初可以瞧不起我,可现在的你,没那个资格。” 程晨恨不得撕了秦飞宏赖皮到猥琐的笑脸,这比当年的漠视更让他难以忍受。 “谁也没有瞧不起你,是你心里瞧不起自个,那些多余的小动作并不能证明你比别人强,只能显得你害怕失败,输不起。” 秦飞宏拍拍程晨的肩背,像是在哄顽劣的孩子。程晨甩开秦飞宏的手,压着腕子把人摁在沙发上,眼角发红,语速又快又急切。 “输不起的是你,喜欢别人又害怕承认,你就是拿诱惑别人当有趣,现在是这样,当年也是这样。” 程晨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他还记得当年拍戏的时候,他求调度把他跟秦飞宏安排在一屋,寝食同步,朝夕不离,一点点融入秦飞宏的生活起居。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师傅那么用心,秦飞宏不仅是他的模仿对象,也是他难以企及的某种理想,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一场戏拍下来,两个人近了很多,最起码程晨是这么觉得的,宣发和访谈前,公司都会交代,词用的含糊些,引导引导舆论。那是程晨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他是发自肺腑,近乎于骄傲的在褒奖这位前辈,夸得几乎肉麻。 秦飞宏也很配合,会依着粉丝要求跟程晨亲密合照,一起品尝粉丝送的小点心,还被大家笑闹为间接接吻。程晨甚至有种错觉,他跟秦飞宏是真的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样应该在一起,他们是朋友,更应该是恋人,只是差一点,差一个机会捅破窗户纸而已。 当负面新闻爆出来的时候,程晨心里面就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就是现在,大胆说出来。 程晨很“不小心”的透漏给几个常亲近的粉丝,他跟秦飞宏已经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接受。 粉丝们也不负他所望,把这模棱两可的新料炒的沸沸扬扬。 程晨满怀期待的等着秦飞宏回应,谁知道秦飞宏却闭口不再提他俩的关系,还主动跟他划清了界限,他们曾经的好就像未开便凋零的花,只活在程晨的记忆和想象里。 程晨被这势头打懵了,爱和付出突然变成了笑话,过往的小细节都成了秦飞宏并没有在意过他的佐证,当过度的爱无处宣泄,积压在心里就扭曲成了缠绵的恨意。 后来那一段任谁回忆都会后怕的岁月,改变了秦飞宏,也改变了程晨。那些肮脏与丑陋蛰伏于每个参与者的记忆深处,让幸存下来的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你想得太多了,把自己逼得太紧。” 秦飞宏叹了口气,他并不怨恨程晨,年轻人总是固执些,况且程晨也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了代价。自己当年做的绝了些,远不如现在对郑彦这样铺垫再铺垫,不过倘若换了郑彦,可能这些破事都不叫个事,郑大师使得那是禅宗棒喝,一闷棍砸断你所有念想,开悟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就是想得太多,当年却做的太少了。” 秦飞宏的手被程晨压着,身子整个摁进了沙发里,后腰硌得有些疼,硬物正是秦飞宏的手机,秦飞宏刚想扭身去够,就被程晨制住,双手并做一处拿皮带绑在一起。程晨腾出手来捏着秦飞宏的下巴,强横的吻了上去。 秦飞宏想咬人,可下颌被捏住,膝盖往上顶,直撞程晨的腰部,程晨早有防备,亲了一下就撤开身子避过攻击的势头,挤进秦飞宏两腿间。他一手摁着秦飞宏被绑在一块的双手,另一只手顺着秦飞宏腰腹往下,圈住适才尚未释放的分身。 “郑彦有什么好,他有我这么了解你么。” 程晨抵在秦飞宏耳边,顺着耳廓一点点细碎的舔吻。 他记得有一次记者发布会两人坐一块,下面杂声太大听不清彼此讲话,程晨凑过去给秦飞宏讲了几句悄悄话,秦飞宏几乎惊得要跳起来。 敏感度这个东西因人而异,秦飞宏就属于那种又怕疼又怕痒的“娇贵”身子。 秦飞宏呼吸有点乱,热气儿顺着耳朵眼往骨头缝里钻,下身被人圈住有节奏的套弄,这比自渎刺激太多了,失控的感觉让人紧张又难耐。身体已经先一步兴奋起来,下意识的往前挺送。 “宏哥,我喜欢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真的,特别喜欢……” 程晨含着秦飞宏的耳垂轻轻地吸吮,不停地在秦飞宏耳边呢喃,像是要哭了似的。 亲吻的范围一点点扩大,顺着颈线在锁骨处逡巡。不知餍足的舔弄着秦飞宏的喉结,套弄的动作越发激烈,拇指绕着龟头的缝隙揉搓。费尽心机的刺激着秦飞宏的感官。 秦飞宏腰部一阵阵紧绷,刚才一直没释放的快感层层叠高,程晨在身上四处点火,撩拨他的欲望,他对于这个后辈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那一点点心软在此刻显得十分致命。 程晨感受到秦飞宏的呼吸愈发粗重,他蹲下身含住秦飞宏的阴茎,一直含到深处,任凭高潮时的精液射在嘴里,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 “宏哥,你给我好不好……” 程晨看起来眼圈都红了,秦飞宏整个人放空了一样瘫着,并没有答应他的意思。程晨就当他是默许,跪在秦飞宏两腿间,膜拜似的亲吻。 “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记忆里的秦飞宏。” “我喜欢的就是你,而且我比郑彦更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 秦飞宏这会没力气挣扎也没力气反驳,程晨的亲吻黏哒哒的让他不太舒服,但还没有超过他的容忍范围。 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个错误,程晨绕着他的腹股沟打转,舔弄他刚刚软掉的阴茎。那些吻细碎而磨人,顺着阴茎的脉络一路向后延伸,不时含住囊袋轻柔的拉扯。 “郑彦的喜欢,不是这样的啊,啊……” 秦飞宏整个人被程晨卡住,双腿被迫分开,腰部不得不往上弹,可怎么也避不开程晨的舔弄,他甚至得寸进尺,舌尖绕着后穴的褶皱缓慢而坚定的游走,手指配合着舌头进出的动作把穴口撑开。柔软的,坚硬的,不同的触感在秦飞宏的体内肆意进出,挑逗人的极限。 “宏哥,郑彦那样的人,跟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程晨直起身子,把秦飞宏的双腿架高,解开裤扣扶着已经忍耐许久的火热不容抗拒的插了进去。 郑彦几乎是逃回宾馆的,克制和淡定只够支撑他走出门口,等他把自己整个人砸在床上,打算闷死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都是秦飞宏打来的,在他刚走之后没多久。 郑彦死盯着屏幕上闪动的未接来电,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正想着屏幕猛地一亮,还是秦飞宏的号码,郑彦手一抖划开了屏幕,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却没人回答。 “郑彦那样的人,你看着他,就觉得生命特别有盼头。” 秦飞宏不大清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夹杂着喘息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宏哥,你觉得这视频放出去,小王总还会留着他么,你和郑彦一点可能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我早就死心了。” 程晨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对放弃了挣扎的秦飞宏也十分满意。程晨偏头亲吻秦飞宏的膝窝,这场景他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终是得偿所愿。 “宏哥,舒服么。” 程晨放缓了抽插得速度,耐着性子在秦飞宏体内磨蹭,他能感觉到秦飞宏身子发软,后穴在不自觉的紧缩,一张一合的咬住他不放,可他不仅要的是身体上的臣服,他要的是秦飞宏心甘情愿。 “嗯……” 秦飞宏绑在一起的双手绞得死紧,指甲抠进掌心里。他讨厌这副不知餍足的身体,在王磊经年累月的药物刺激下,有些本能反应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宏哥,说句喜欢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程晨俯下身子,亲吻秦飞宏咬得发白的下唇,手伸进两人之间,捏住秦飞宏又抬头的分身,揉搓已经有点出水的龟头。 “没关系,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你开口。” 秦飞宏身子因为过度的刺激在不断发抖,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期待下一场高潮,可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抓不住的残像里都是郑彦。 郑彦跑的很快,他一步也没停,下楼的时候差点滚下去,他不知道他离开了秦飞宏多久,但最后一通电话是十分钟前。他拼命的往回跑,好像心脏都要迸裂出体外,宾馆到摄影棚的路为什么这么远。 当他跑回棚内的时候,几个跃步迈过了堆叠的器材,深处的灯光明明那么暗,却刺得他双眼生疼,沙发上秦飞宏被程晨压在身下,那个姿势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干嘛。郑彦不假思索的揪住程晨后领,一把把人掀翻在地上,死死的卡住对方的脖子。 “你简直该死。” 程晨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他听见东西翻倒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在了地上。 “郑彦,电话里的视频。” 秦飞宏撑起身子拽住郑彦,他再不拦着郑彦恐怕就要把程晨掐死了。 郑彦松开手,愤愤的站起身一脚踢在程晨肚子上,秦飞宏从程晨裤兜里掏出电话,使劲翻找刚才的视频。郑彦嫌气没出够,直接抢过电话摔在了地上,抄起旁边的金属灯架把摔劈了的电话砸了个粉粉碎。 “在我弄死你之前,滚。” 郑彦手里掂着灯架,几乎戳到程晨眼上。程晨蜷着身子,扶着沙发好不容易才站稳。留恋的看了眼秦飞宏,一瘸一拐的黯然离去。 “郑大师佛心不够坚定啊,我要不拦着,你要破杀戒啊”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郑彦盯着秦飞宏,一步步走近这个总是带着假面具骗他的妖孽,那身子上还留有淤青和吻痕,看起来十分碍眼。 “我没给你打电话啊。” 秦飞宏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料到郑彦的从天而降,他松了口气,但疑惑并不比郑彦少。 “你电话呢?” 秦飞宏一转身才发现电话压在身后,郑彦是他快速拨号上的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一位号码。 “呃,可能是不小心撞着回拨了吧……” 郑彦皱着眉,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发笑,秦飞宏又恢复了那惯常的讨好和赖皮,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毛喳喳的脑袋往外拱,一双小狗眼卡在领口边缘不舒服的眨了两下,闷在衣服里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郑彦,明天是你最后一场戏。” 郑彦蹲下身子,拽着秦飞宏的衣服下摆扯了扯,把那些褶皱和沟壑一点点抹平,认真又细致,好像专心研究料子似的,一点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拍完就得离组了,接着别的活儿了么。” 秦飞宏越过郑彦看向远处的暗影,棚内是全封闭的,时间在不变的光线中往往给人一种停滞感,可这只是一种错觉,有谁能留得住离别呢。 “接着了。” 郑彦站起身拉了秦飞宏一把,他不打算陪秦飞宏伤春悲秋,人不能老在一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走吧,明天的戏是早场,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全组人都接到通知去外景地集合,王磊也来了,这是他送秦飞宏的大礼,怎么也要看看收礼人拆包时的表情。 今天的戏时间跨度比较大,摄影师之后几年再也没有拍出真正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在业内沉寂了许久,有人愿意出钱包装他,让他再红一把,可开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摄影师对圈内的规则心生厌倦,外出散心,重遇当年的旧友。 “王总,这个结局有点,有点突兀了吧。” 秦飞宏紧攥着刚拿到手的本子,看着王磊,在讨好和质疑间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语气。 “正主都没吭声,你上赶着报什么不平。” 王磊瞟了眼郑彦,后者正顺着路线熟悉走位,好像工作就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演戏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摄影师沿着桥边的便道缓缓往前走,他浑浑噩噩的混在人群里,不时被过路人推搡着向前,其实很多时候,往前走只是出于一种惯性,有时候甚至连停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好久不见。” 摄影师抬起头,面前那个人笑着看着他,好像多年前一样,像是这早晨的阳光,暖烘烘的又不至于太刺眼。 两个人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讲,彼此的境遇,现在的烦恼。可这些话隔着层层逝去的过去,已变得不大重要,当年那场争执谁也没能说服对方,男模如今看起来很普通,摄影师则看起来很落寞,很难讲谁过得更惨些,或许是因为在时间面前,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这么各自辞别,理想和世俗是一道选择题,而人往往只能带着一种答案上路。秦飞宏羡慕郑彦那样的人,羡慕的是自己曾经拥有而中途放弃的东西。 两人相背而行,渐行渐远,这场偶遇注定只是生命中再短暂不过的片段,于秦飞宏和郑彦也是一样。 一声急促的刹车响,郑彦就像是个滚落在地的面口袋,沉甸甸的砸在血泊里。 “郑彦!” 秦飞宏反射性的冲出去,群演们都楞住了,导演急得上火,好好的怎么就出戏了呢。 “秦飞宏你怎么回事啊!” 郑彦赶紧站起来,血包已经破了,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他也没法碰秦飞宏,就站在边上隔空顺毛,动作有点滑稽。 “没事,没事,你看,都是假的。” “小秦啊,别忘了自己的角色,你俩只是工作关系,别演的这么情深意切。” 王磊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调侃,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得真切,秦飞宏连假笑一下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他在戏里经历过数不清的生离死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害怕这死亡是真的,又那么庆幸这一切都是假的。 “知道自己该干嘛,别给大家添麻烦,精神点,你看,你这一喊错,人家郑彦还得再死一回。” 王磊故作亲热的捏了捏秦飞宏肩膀,几乎要把人揽进怀里。郑彦抢了一步,血糊糊的爪子往王磊手上招呼,他也是安慰秦飞宏,只是不小心拍到他们的王总而已。王磊面子上不好发作,讪讪的收回手也没地儿擦,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郑彦一眼。 “都愣着干嘛,清场啊,再来一遍。” 秦飞宏跟郑彦身上沾了血浆,需要把戏服换了重新上妆,俩人在车里临时的更衣间挤作一团,还得小心着颜色别染了其他地方。郑彦长手长脚,在狭小的空间里蜷着,时不时的跟秦飞宏碰在一块。 “等明年开春,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啊?” “去我老家玩玩,三月桃花开,我们那儿连片的花海,老美了。过油肉,羊杂酪,嘶,想想都流口水。” 郑彦难得不正经,他看得出秦飞宏精神头不高,他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秦飞宏低落的原因,不就是抓不着看不清的以后嘛,可日子是拿来过得,又不是想出来的。 “郑大师你不吃斋啊。” “诶,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本俗世一癫僧。” 郑彦就差拿个蒲扇给自己扇风了,挤眉弄眼的样子看的秦飞宏忍不住乐了。 “得嘞,那明年我就跟你这疯和尚栓一块儿了啊,到时候破了戒可别埋怨我。” 郑彦看着秦飞宏活泛的样子也跟着嘿嘿嘿的傻乐,演员的日程谁也说不准,明年还很远,可是当下的高兴却是实实在在的。 “诶,别动。这儿脏了。” 郑彦捏住秦飞宏的下巴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蹭了一块血,干在脸上胭脂似的红。 秦飞宏抬手要抹,手就被抓住了,俩人的脑袋凑得那么近,呼吸都要缠在一块儿。秦飞宏脸上还挂着笑意,眼神亮亮看着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蔫坏。 “怎么着,郑大师还要收当地陪的定钱?” “我这是提前收租子,留点念想过冬。” “看不出来你这浓眉大眼的还想当地主。” “有的人精似鬼,搞得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穷人难过冬呀,小的我偿不了债,家里也没有喜儿可以抵啊。” “呐,可如何是好。” “还了利息,剩下的秋后再算吧。” 秦飞宏凑上去,飞快的亲了一口,嘴唇干干的碰了一下就撤开,笑得贼兮兮的看着郑彦。 “换好了就出去吧,外边多少人等着呢。” 秦飞宏趁着郑彦没反应过来就钻出车厢,看着郑彦追出来结果被助理拦住,乖乖的站在那儿塞血包。秦飞宏咂摸着嘴回味刚才那个吻,心里想着怨不得郑彦喜欢一亲就亲个没完。 摄影师看着男模,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不知变通的自己,可如今那个理想化的自己却死了,就像抽离身体的一部分灵魂在眼前炸开,摄影师并不会激动的冲出去,他呆在原地任炸开的碎片射进心脏,让那份破碎的过往在心底某一处活了过来,人面对失去时总是不知所措,可惜能做的,也只有用记忆让其不朽。 经历了这突来的变故,摄影师决定接受苛刻的条件,他不仅要红,而且要成为最棒的摄影师,只有顺势而上,才能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世俗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卡!这次表情很好,从看到车祸到打电话谈判那点,动作可以再放慢一些,我会加两组镜头侧拍,试一下面朝江面的站位。” “导演!导演!” “咋呼什么。” “真撞上了,彦哥看着都快不行了。” “我操,那还愣着干啥,叫救护车啊!” 现场哄得就乱了,故事变成了一场真正的事故,秦飞宏愣在原地,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好像戏还没有停,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把郑彦转移到担架上去,胸口腿上都是血,分不出真假,扎眼的红洇成一朵朵绚烂的花。 十里桃花今犹在,不见当年惜花人。 救护车呜咽的笛声逐渐远去,秦飞宏像是猛地醒了过来,朝着车开出去的方向往前奔,没跑几步就被人扑住,一群人得了王磊指示,拦下了秦飞宏。 “副导你带几个人跟车去招呼着点,事儿捂好了,别让媒体闻着味。得,都散了吧,收拾收拾场子。” 王磊摁着秦飞宏的肩膀,推搡着把人带进车里,大家知趣的各干各的,不敢打扰他们的王大总监跟人谈心。 “小秦啊,你知道郑彦下一部接的是什么戏么。” 秦飞宏望着王磊,眼神空落落的。 “郑彦没告诉你么,他下一部戏是我给他们公司介绍的。” 王磊不客气的把秦飞宏揽到怀里,如果不是后座空间有限,王磊倒是想让秦飞宏坐在腿上,那个姿势玩起来比较方便,以前试过几次,回味起来想想就让人心痒。 秦飞宏动也不动,像是个任人拉扯的木偶,他没有问郑彦,郑彦也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郑彦一路把他送回屋,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句好好休息。 王磊钳住秦飞宏的两腮往上推,硬挤出一个笑脸。 “要死的德行给谁看呢。” 秦飞宏的手搭在王磊腕子上,并没有使劲,好在王磊也没兴趣强迫,他更喜欢秦飞宏顺从中带点抗拒,那份欲拒还迎最有感觉。 “王总,我的戏份能往后调调么,郑彦……” “你少给我提郑彦。” 王磊觉得秦飞宏真是被撞了脑袋,剧组拍摄遇车祸,主演陪床惹风波,这种意外搞好了就是出片前炒作,搞不好就是往身上沾屎,爆的时间,内容,风向引导,都得按着规矩来,王磊在业内男女通吃不假,可那只是版本各异的坊间传说,而秦飞宏作为一个演员,需要留给观众的是无限想象空间,而不是一个住了院要死的男友。 “你想明白了,郑彦死不了。” 秦飞宏来了精神,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抓着王磊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郑彦不仅不会死,好了之后还能继续拍戏,不过这都得看你,看你能不能想明白了。” 王磊满意的看鱼儿上钩,秦飞宏是个聪明人,就算一时糊了脑子,有些事还是能一点就透。而王磊也只想给秦飞宏一点小小的教训,做宠物就应该认清主人是谁。 “王总,那明天我没戏,去医院看看就回。” “你明天的戏份已经排满了,专心演,记准了,没人的时候叫磊哥。” 王磊十分亲昵的捏了捏秦飞宏的耳朵,透着股胜利者的轻松。 “王总,副导电话找您。” 程晨敲了敲车窗,别人都知道王磊这会正“忙”,谁也不敢打扰,程晨难得不识时务,王磊摁下车窗时面色不善,这是他哥的心肝宝贝疙瘩,是他请回来恶心郑彦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副作用。 “磊哥,那我先回去了。” 秦飞宏默认了这场交易,其实他也没得选,郑彦死了,他的生活不过是回到过去,郑彦不死,他就得用旧生活换两人的新未来,或者说,换郑彦的未来,毕竟那个未来他可能再也无法参与了。 秦飞宏推开车门时差点撞着守在外面的程晨,昨晚那些火热的表白犹在耳畔,可惜两人起点错位,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 接下来的拍戏还是照常,大家谁也没提车祸的事,就好像郑彦只是平静的离了组,像每一位戏结束的演员一样。就连最该反常的秦飞宏都没吱声,更加卖力的表演,几乎场场都是一次过,搞得一起搭戏的反倒十分紧张,生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出错拖慢了进度。 只有程晨注意到,秦飞宏比以前话更少了。 程晨本来就是硬塞进来的角色,戏份充其量也就是个友情客串,摄影师终于获得了事业的成功,影片也进入了尾声,摄影师收了个徒弟,徒弟的倔强和艺术坚持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结局定格在两人的争执和斗争那一幕。整部电影就像一个无解的循环,充满了强烈的轮回宿命感。 “卡!最后一场,过!大家辛苦了,晚上6点,饭店集合,大伙儿吃好玩好啊!” 全场一阵欢呼,忙了几个月终于结束了,这种高强度作业后的如释重负感染了每一个人,程晨的不舍远远大于放松,他偷偷瞄了眼秦飞宏,那人在笑,眼角却没有笑纹。程晨凑过去,止步于一臂的距离,这个距离算不上疏离,甚至一步就能跨过去,可那一步就像是迈不过去的坎儿,横亘在两人之间。 “听说郑彦还没醒。” 程晨小心的斟酌着用词,他总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时时刻刻替秦飞宏关心一下郑彦的健康,他应该为郑彦这个对手出局而欣喜,但当他看到失去活力的秦飞宏,又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理想的结局。 “是么。” 秦飞宏接过助理递来的香槟杯,还没到饭局大家已经嗨起来了,导演开了酒庆祝,每个人都开心极了。 “你不担心他?” 程晨也拿了一杯酒,微笑举杯向大伙示意,棚内又热闹又嘈杂,笑声很吵,甚至有点刺耳。 “我很担心他。” 秦飞宏在跟着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笑着,作为男主角,不断有人上来敬酒碰杯,秦飞宏喝的很干脆,而程晨好不容易才等到再说话的机会。 “可你从来没去看他,全组的慰问代表都到医院晃一遍了,甚至连我都去了。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去看看。” 程晨心里面有自己的答案,他太熟悉秦飞宏那一套了,对你好,突然不对你好,他觉得这次也一样。 “你听过薛定谔么。” 程晨愣了一下,他不懂他们的话题怎么会偏差到物理实验上去,一只又死又活装在盒子里的猫,这荒谬的理论和秦飞宏脸上的笑容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有的时候,有些结局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飞宏不再理会程晨,他没有义务跟这位紧追不舍的“好徒弟”分享感受,他很担心,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不论郑彦是生是死,他都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既然已经把自己出卖给魔鬼,那出卖多少又有什么差别呢。 “宏哥,王总打电话找您。” 助理把拍戏时代为保管的手机递给秦飞宏,室内太吵,秦飞宏支吾了两句就往消防通道走,程晨不死心的跟在后面,他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七点半我就过去,磊哥放心。” 秦飞宏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程晨,挂了电话就打算回去,被程晨一把拉住了。 “王总叫你干嘛。” “吃饭,大王总估计一会也会给你打电话,来了几个领导,晚上杀青宴完了大家再一起坐坐。” 这种吃饭程晨和秦飞宏都再熟悉不过,电影想要过审,电视剧想要上星,卖版权,搞连播,什么都要吃饭。饭不是重点,酒才是,圈里上得了台面的少有不能喝的,酒量都是逼出来的,喝的亲热劲儿到了,价钱才好谈得拢,或高或低不过是上下嘴皮一张的事儿。 晚上七点半不到,接人的车就来了,王磊他哥也来了,拍电影差点搞出人命事故让大王总很不高兴,上下活动想把事儿压下来,万幸赶得凑巧,上面有位领导明年要退,打算买几部剧权当“投资”,顺便包几个喜欢的演员一起拍,秦飞宏也是有幸“雀屏中选”的演员之一,两方各取所需,王磊代表公司牵桥拉线,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么一桌人,今晚算是先见见面。 “这秦飞宏,比电视上看着还精神啊!” “梁局看得上就成,小秦,过来认识一下。” 秦飞宏上前打招呼,这年头男女演员都不容易,领导的口味也是变化莫测。 “小王啊,还是你们旗下的艺人看着舒服,男人有男人味,整的那片子也得劲,我给你说好,这次拍部男人戏出来,别净整那娘兮兮的臭长片儿,看的我就烦。” 王磊满脸堆笑应承着,招呼众人宾主落座。特意安排秦飞宏坐在梁局长旁边,敬酒夹菜不必说了,大伙有来有往,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小秦啊,你不知道,我那儿子啊,特喜欢看你演的片儿,家里那碟子堆得啊,摞个小山似的,有次他妈给拾掇屋子,不小心给碰了,诶呀你是没瞅那小崽子急的,跟我们上了好几天的火。小秦,赶紧吃,一会咱俩照个相,拿回去我好好气气他。” 秦飞宏笑的脸上都有点硬了,这一顿饭吃得时间太长,老领导说到激动处摸着他的大腿 又拍又搓的。这也得亏他是个男的,这种程度的亲近就当是见着亲人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推门进来一个理平头的男人,个子不高,不同于现在一般演员油头粉面的长相,上唇到下巴处一圈淡淡的胡茬,搁别人身上是邋遢,搁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粗犷,可能是眉眼精致的关系,锋利中带一丝细腻,文艺又不失狂野。 罗老板能赏脸真是稀罕事,我还以为这次也要被放鸽子咯。” 王磊坐在座位上也不起身相迎,端着酒杯语气不善的说怪话。 大王总看气氛不对连忙特别亲热的一边介绍,一边拉着来人的手往位置上让。 “罗成,这是梁局长,付局长,孙主任。罗成大伙估计都熟,业内常青树啊,不过现在得叫一声罗老板了,晚上你可得给安排好了,节目好不好就看你这东道主做得怎么样了。” “真的是罗成啊,我可算见着真人了。” 孙主任特别激动往跟前凑,他这趟跟过来就是凑凑热闹,一桌男人吃饭连个女的都不叫,干坐着有什么劲,可现在见着偶像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之前那些枯燥都像是考验般有了意义。 “我,我是看你的戏长大的啊。你以前配音的老电影我全家都特别爱看,就是你老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不干这行了呢。” 孙主任话都说不顺溜,一时口快差点就把罗成归类成英年早逝的老艺术家了。 “是嘛,我看咱俩年岁相差不大。” 罗成有一把好嗓子,低沉醇厚的烟嗓,就是句随便的玩笑也能辗转腾挪,逗人遐想。 “孙主任,你还没喝几口怎么就上头了。” 付局长推了推眼镜,不太满意的瞥了眼同僚。 俩人是这一届最年轻的厅局级副职,党政之争斗得正凶,梁老局长退了下一步该提谁大家都暗中使着劲儿,今天这桌饭不仅是为了谈生意,也有点新旧交替先站站队的意思。 付局长对梁孙两人的做派十分不屑,不就是几个戏子么,拿乔个什么劲。 孙主任面上红红的,站在那儿有些尴尬,罗成拿起酒给自己满上,适时的打破沉默。 “来得晚了对不住大家,我罗某人先自罚三杯。” 罗成喝的干脆,大王总捅了捅自个儿弟弟,示意王磊别在这场子上闹脾气。 王磊不情不愿的给罗成倒酒,人外有人,靠山这东西也是分档次的,王磊气的是曾经一席宾主如今另攀高枝的背叛,想了想还是秦飞宏好,懂得感恩,懂得什么叫不事二主。 “小秦,你这次跟罗老板搭戏,仔细学着点,罗老板自己能出去开公司,本事大了去了。” 秦飞宏胡乱应承着,头埋得低低的,从罗成进来他就一直没说话,手在桌下紧抓着膝盖,手心里都是汗。 “小秦,见着师哥都不打声招呼么。” 秦飞宏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麻,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罗成是他的梦魇,这个比自己整整大十岁的师哥是全校最具传奇性的人物,上大学第二年就开始接电影,合作的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老牌导演,大奖小奖荣誉不断,这种注定要大红的好苗子,却在毕业之后跑去当了配音演员,只是因为他喜欢。 那时的秦飞宏还是中戏特别不起眼的小角色,罗成的名声只存在于校报和同学们艳羡的口耳相传中,譬如罗成又配了什么片子,拿了什么奖,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做什么都能发光发热,引人瞩目。秦飞宏那会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跟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秦飞宏毕业那年,罗成回母校做讲座,秦飞宏被室友硬拽着去了,期间气氛良好,简直就像是罗成粉丝见面会似的热烈,下面问问题的也是花样百出,从业感想一直到生活经历,连爱吃甜爱吃辣,喜欢的妹子什么样都被问了个遍。 罗成回答的很巧妙,三言两语避重就轻,他那样的人,凭着语气就能让你舒服的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刚才想问什么东西。 秦飞宏坐在第二排低头打瞌睡,他这几天玩的疯了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罗成在上面散发荷尔蒙也碍不着他补眠,室友在他边上特别激动地抢话筒,动作太大一个不小心踩在秦飞宏脚面上,话筒还砸着秦飞宏的脑袋,疼得秦飞宏嗷的一声就站起来了。 “这位同学的开场倒是很有特色。” 罗成憋着笑,秦飞宏那时候黑瘦,刚睡醒还有点眯瞪,揉着脑袋一双眼委屈的雾蒙蒙的,让罗成一时想起家里那只刚断奶的小土狗。 秦飞宏赶鸭子上架,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坐下似乎有点太丢人了。 他半梦半醒之间只听见罗成好像是做了配音又转电视剧,现在进了什么大型影视公司,那时的秦飞宏年轻气盛,被人笑得又有点恼了,不过大脑就问了罗成一个问题。 “您说做配音是为了艺术理想,那现在拍电视剧还拍了那么多烂片是不是意味着您已经向现实妥协了呢?” 全场一时静得吓人,罗成这两年回归影视,电视剧的质量从来就参差不齐,有些让人诟病的烂片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挽救回来的。 演员总要经历这个过程,有的人运气好,很快红了可以挑挑剧本,有的人就只能当是一项工作,好不好都要演下去。 “有的路,只有走过才能体会,这个问题,我相信十年后你就会有自己的答案。” 罗成也不生气,少年的意气风发需要时间去打磨,如果有缘,或许他还能亲自调教一下这只喜欢咬人的小东西。 “小秦,愣着干嘛。” 王磊拍了秦飞宏一把,有些怒其不争,他不想在罗成面前失了面子,只能冲着秦飞宏发火。 “师哥。” 秦飞宏压着嗓子,也不抬头看罗成,他以为罗成离了王磊的公司,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碰到一起。 “今儿是吃饭还是认亲大会啊。” 付局长兴头不高,梁老局长明显已经喝多了,控场自然就得他这个二把手来,他极讨厌被人晾着,更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打擂台唱大戏。 “要是付局长觉得节目不够精彩,那几位不如上我店里坐坐,夜还长着呢。” 罗成早练就了一副油盐不进的面皮,这几年生意做得大,自己开的有会所,别的不说,私密性是城里一流的,不少要员都是里面的常客。 罗成把人带到店里交代几句就没再陪着,他忙得很,今天来打个照面更多的是想见见某个人。罗成从商之后在影视圈里就是个半退休状态,台前转幕后是他的长项,至于心态变化就好像都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穷人富人享受的是一样的阳光,却不是一样的自由。 梁老局长年纪摆在那儿,喝多了就先回去休息。孙主任跟付局长玩不来,大王总作为陪客,罗成给安排了别的场子,留下王磊、程晨、秦飞宏招待这个最不好伺候的主。 “这罗老板也真不会办事,喝酒唱歌怎么能不叫上几个美女作陪。” 王磊憋不住就得踩罗成几句,他这会也喝得差不多了,那些陈年旧怨打着滚的往喉咙上顶,真是不吐不快。 “女的闹腾,这就挺好。” 付局长摘下眼镜,抽出帕子擦拭,眯着眼鱼鹰似的盯着秦飞宏,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再说王总出了名的喜欢搞男人,我估计这位就够使了吧。” 王磊和秦飞宏都楞了一下,还没有人直白到当面说这种话,付局长面上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嘴这么毒。 “付局长真会讲笑话,哎,干喝不带劲,咱们来玩个游戏。” 程晨抢着接话,他平常跟着大王总待客也见的多了,有些话笑笑就得过去,真计较起来能把自个气死。 “跟小娘皮喝酒确实不带劲,我是真不懂这年头怎么有人喜欢搞男人,还什么影视圈里大把同性恋,走路都夹着屁股扭。” 付局长瞟了眼程晨,笑得特别轻蔑。 “你这种像娘们的款倒还能理解,王总的品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王磊气极反乐,这位未来的一把手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俗话说官商本一家,这种微妙的平衡本来就是需要共同维护的。 “付局长这话说得,凡事不过图个新鲜图个爽,小秦是我手底下最本事的,个中滋味,啧,别提多棒。” “王总既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这么宝贝,那也别藏着掖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 秦飞宏和程晨面面相觑,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从来没有什么发言权。 “那要看付局长想怎么玩。” 王磊面上当然不能服软,这就好像俩恶少斗蛐蛐,两方各点兵马相持不下,谁能玩出新意来,谁就是赢家。 “猜拳掷骰,喝酒脱衣,王总这点程序不会不熟吧。” 付局长点了几个陪酒最基本的花样,只是这些用在女人身上是增加气氛,几个男人玩的话总有哪里怪怪的。王磊心里暗嘲对手老土,脸上难免就有点显摆的意思,抬手示意程晨去暗柜里拿东西。 “脱衣有什么看头,大男人加个手表身上也不超过五件,几轮就没得玩了。罗老板这儿玩意多,总有能让付局长满意的。” 程晨拿了两组骰子做开场,一组是点数的,一组是特制的,特制的那组也是三个六面骰子,不同的是一个上面写得是类似舔,摸,抽打这样的动作,一个是不同的身体部位,还有一个是简笔画示意的体位,最后这个用不用全看玩家需要,体位也就是正面,骑乘,狗爬等等,虽然只有六种,但组合起来玩法还是挺多变的。 “点数比大小,点最大的人可以让点小的人做骰子掷出来的动作,付局是客,要不您先。” 王磊是酒场上的常客,骰子玩的溜极了,但是付局长底细让人摸不清,王磊有意相让,自然是怕驳了贵客面子。 付局长一抬手竟然是3个1点,小的不能再小了。王磊掷了个5程晨掷了个7,两人就算是个中好手也没有付局长这么寸的手气。气氛一时有点压抑,大伙都看着秦飞宏。 秦飞宏的手摁在骰盅上,指节发白。这套游戏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罗成设计的保留节目,公司的人基本都会玩,当年罗成拉着他实验概率确定搭配,别看骰子只有六面,哪一面在哪个位置是一门极讲究的学问,尤其是这套骰子,舔耳朵,摸胸部还能说是助兴,可换成插入和抽打就十分别扭。 秦飞宏浑身发冷,他想起那些失败的实验,而对于罗成那样的人,花样只是一个由头,不论怎么开场,游戏都会按他的思路有条不紊的走下去。 “同学,又见面了。” 罗成单手托着文件夹,翘脚窝在椅子里,今天是选角,他作为主演同时代表制片方来挑人,就是执行导演也要让他三分。 “罗老师好。” 秦飞宏规规矩矩的站着,他毕业也有一年了,剧组面试去的不少,正经活儿却一个也没接到,他知道自己模样不好演不了什么青春偶像,可被人指着鼻子说长的显老,皱巴的跟三四十似的就太让人无奈了。 罗成手指在腿上随意的弹拨,笑得很温和,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今天下午最后一位求职者。 “我可算不上什么老师,甭拘着,说说你对角色的理解。” 秦飞宏眼前一亮,这是第一个没有单凭长相就否定他的导演,一时忍不住滔滔不绝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吐了个痛快,剧本他早就烂熟于胸,那种小人物的悲喜和辗转反侧简直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写照,而罗成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自己能演好这个角色,希望导演能给我这个机会。” 秦飞宏说得口干舌燥,旁人听得兴味索然,只有罗成始终保持着微笑,待秦飞宏说完竟然懒懒的鼓起掌来。 “很精准的理解,不过我觉得你不适合演这个角色。” 秦飞宏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羞涩,听了罗成的话就好像啪的从高空直落入地底。 罗成站起身绕着秦飞宏转了一圈,看这个初出茅庐的学弟把失望和难过都表现在脸上,肩塌着畏畏缩缩失去了朝气,丰富的肢体表演让人对他的情绪感同深受,罗成站在秦飞宏的背后,两手搭肩迫使秦飞宏抬头挺胸。 “几位,我刚找到了咱们戏真正的角儿,让他来演我的角色,一定会大放异彩。” 陪同选角的都愣住了,秦飞宏也愣住了,如果成了这就是他第一部电影,大萤幕是一种级别上的分水岭,秦飞宏本来只打算努力争取个龙套,没想到上来就要砸给他个男一号。 “罗,罗老师,我不行。” “你是想说我看错了么。” 罗成偏头在秦飞宏耳边轻笑,热乎乎的呼吸烫得秦飞宏脸上发红,罗成的声音低低的顺着骨头缝往里钻,秦飞宏没看过罗成配音的电影,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女同学们会把罗成捧得那么高,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人能靠一把嗓子,让人觉得耳朵听多了都要怀孕。 “罗老师,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秦飞宏开始觉得身上被摁着的地方也热乎乎的发痒,罗成的手大而修长,骨节分明,扎实有力。 “信我,也信你自己。” 罗成玩够了,笑眯眯的拍了拍秦飞宏的脸不再逗他。 “我不过大你几届,咱们行里的规矩,你得叫我师哥。” “小秦,到你了啊。” 王磊不耐烦的推了把秦飞宏,秦飞宏手一滑掷了个12点,是4人中最大的。 “宏哥,给你,指定个动作。” 程晨把特制的骰子递给秦飞宏,他对这个结果有些幸灾乐祸,心里暗暗盼着付局长倒霉。 秦飞宏有点犹豫,选了两个骰子,掷出来竟然是抽打嘴巴这个组合。 王磊急得没法儿,本来是个余兴节目,结果上来先给客人一嘴巴,可规矩已经先说好了,只能心里面把罗成祖宗亲戚问候了个遍。 “那就自己来吧。” 秦飞宏更没法儿,这游戏就算是掷到小概率选项也能玩的很色情,但付局长估计不乐意跟他们几个摸脸厮混。 付局长盯着秦飞宏,像是打算用恨意把人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出俩窟窿,可惜眼神到底不能杀人,而付局长还要故作大度的愿赌服输,他抬起手在脸上拍了一下,声音清脆极了。 “继续。” “师哥,我请你吃饭吧。” 秦飞宏追了罗成一路,面试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得,出门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没说谢谢。 “你有钱?” 罗成明知故问,像秦飞宏这样的北漂,刚毕业又找不到活,来面试穿的衣服虽然整齐却很旧,想想就知道日子过得并不好。 “呃,随便吃点。” 秦飞宏挠了挠头,他兜里还剩下不到两百块,但想着好赖请罗成吃一顿,等进了剧组就有盒饭管饱了。 “行,随便吃点。” 罗成也不揭穿,他打算带这个小家伙吃顿好的,秦飞宏身上有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好像你丢个肉骨头过去,他就会两眼放光的看着你,跟着你黏在你脚边。 罗成的随便吃点仅仅是字面上的随便,秦飞宏被牵着进了家门脸极不起眼的小楼。 入了厅堂只觉得光线晦暗,净是前朝的物什摆设,一路曲曲折折,三步一景五步一阶,脚下似乎还引了活水,蜿蜒淙淙。 “师哥……” 秦飞宏凳子只敢坐小半边,北方入冬冷得很,可他却出了一脖子汗。 罗成也不看单子,闲聊似的跟人点菜,秦飞宏裤兜里的大钞都被攥的湿了,几次想开口又实在不好意思打断。 “得了就这吧。” 罗成点了四个菜,一汤一酒,另要了两道点心,他口味清淡吃的也讲究,这家仿膳做得正宗,来的次数多了,也算是熟客了。 秦飞宏如释重负,他是真怕罗成张嘴说个没完,点够个108道菜才肯罢休。 秦飞宏心里想着一会有什么法子先把罗成支开,帐要是欠下了也能慢慢还。 “师哥,你是不是特别忙啊,要不一会……” “什么事也大不过吃饭,这顿算我的,你的那顿就先记着。” 罗成看着坐立不安的秦飞宏有点想笑,他发现秦飞宏非常耐看,每一个表情都透着股活泛劲儿。 笑得时候带点讨好,不笑的时候又显得特委屈,就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厚嘴唇也下意识的微微张着,就像他点的那道海红鱼唇,红润柔滑,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那多不好意思……” 秦飞宏抹了把脖子上的汗,室内暖烘烘的让人每个毛孔都舒坦起来。 罗成不仅是个饕客,还是个极好的陪客,他给秦飞宏讲菜里的掌故,讲品评优劣时的门道,既不是引经据典的纯粹掉书袋,也不是干巴巴的直接背菜谱。 就像是晴日午后一起懒在躺椅上的老朋友,给你讲些生活中随处拾得的小段子,机智又逗人发笑,多一分则流于卖弄,少一分难免略显平淡。 秦飞宏吃着菜听着故事,罗成的声音不高不低,略带些痞气的京片子味儿,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打着转扑腾着往心里去。 “师哥,我,我不能再喝,我一喝多就手发软腿发痒,浑身痒的那哪儿都难受。” 秦飞宏特别夸张的一哆嗦,罗成正要给他添酒,三花酒是甜口的,他贪杯已经喝了好些,再喝就要真醉了。 罗成转了转手里的小瓷杯,白瓷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通透,这家店的三花酒是古法自酿的新酒,未过滤的酒液有一层淡淡的浮沫,口感细密繁复。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罗成举杯轻轻碰了一下秦飞宏的杯口,笑容像是鼓励又像是邀请,还带着少许恳求的意味,秦飞宏不知道自己怎么能从笑容里看出那么多层意思,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丢了魂,一杯接一杯的喝个没够。 “不是还有一个骰子么。” 付局长掷了个大数,组合出来的姿势是舔舐背臀。 付局长十指相交玩味的盯着点数最小的秦飞宏,似乎在仔细思量怎么才能讨回刚才的羞辱。 “我要你跪着,让他舔。” 付局长直接把骰子狗爬式那一面向上一放,指示程晨去舔秦飞宏。 “反正你平常也是被男人插,赌输了估计也很享受吧。” “付局,你这有点……” 王磊心里面不大舒服,他羞辱秦飞宏是一回事,别人当着他面羞辱秦飞宏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总不是很赞赏你这位手下么,出来玩别这么放不开,姿势看准了,可别连狗爬都演不像。” 秦飞宏手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 当年为了完善这套游戏,很多动作他要重复多次甚至保持数个小时,罗成不仅会添加道具,还会在边上做详细的记录,作为实验品的秦飞宏叫不出声也动弹不得,只有生理数据不断地在仪表上变化。 经过反复的训练最后习惯已经内化成一种本能反应,秦飞宏在罗成面前就像提线的木偶,自主关闭了思考功能,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下人不能想得太多,不然精神迟早要崩溃。 程晨抚摸着秦飞宏的背脊以示安慰,他感觉所触到的肌肉紧张僵硬,秦飞宏的一声不吭让他有些担心。 程晨轻轻地拍了拍秦飞宏的腰侧,一点点把人抱在怀里,可惜这么做也是徒然。 “真是个娘们。” 付局长对程晨的小心翼翼很不满意,他掂起酒瓶直接把酒倒在秦飞宏身上,将衣服裤子浇了个透。 “啧,湿了,你还不帮忙脱了舔干净。” 程晨愤愤的看了付局长一眼,秦飞宏穿的是衬衫和西装裤,料子吸了酒水变得特别贴身,秦飞宏又不动身配合,程晨只好抱住湿乎乎的秦飞宏手绕到胸腹处把扣子一颗颗解开,抽开皮带把裤子褪到膝窝。 “宏哥,你没事吧。” 程晨看不到秦飞宏的表情心里发急,可他的关切又不能在王磊和付局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秦飞宏无法回答,他的意识已经先一步进入自我保护的状态,放弃了抵抗和感知。 “师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再来,呃,嗝,再来一杯。” 秦飞宏整个人都赖在罗成身上,被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罗成摇头笑笑,喝多了的秦飞宏确实是手脚发软,全身扭个不停,像是被三花酒从里到外灌了个透,甜兮兮醉醺醺晕陶陶的。 “到了,歇着吧,你可真够沉的。” “到……哪儿了?” “我家。” “嘿……师哥住的地方真大。” 秦飞宏趴在沙发上嘟嘟囔囔,脑袋都埋到了靠垫里,罗成赶忙把醉晕乎的人往床上拖,要是让秦飞宏保持这个姿势,估计没一会就得把自己憋死了。 “真是个祸害。” 罗成认命的只能当老妈子,他解开秦飞宏的衣服想让人睡的时候舒服点,可能是因为天冷的关系,秦飞宏下意识的抱住罗成,整个人黏得死紧,脑袋还拱在胸口胡乱蹭着取暖。 罗成眯着眼打量流了自己一身口水的秦飞宏,罗成这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有人投怀送抱,但他不仅吃东西挑食,床伴也很挑,秦飞宏这样的只能算他艳遇排行上末位往后的档次,可是肉到嘴边,不吃岂不是太对不起食物了。 罗成将秦飞宏推成个侧卧抱膝的姿势,身下垫了厚厚的清洁用巾和橡胶单,平常事前准备受方都自己做,罗成也会偶尔帮着灌肠权当情趣,秦飞宏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现在又醉的不省人事,这些必要的清洁工作只好罗成自己动手。 调好比例的肥皂水和生理盐水家里常备的都有,罗成将灌肠筒挂好,备好弯盘放在一边,带上手套在将肛管均匀的涂上甘油,连好玻璃接管,排净管内空气,夹紧肛管一点点插入秦飞宏的后穴。 秦飞宏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肚子涨得难受,肠壁被温热的溶液撑开,出口却被堵着,他拼命想醒过来可身子沉甸甸的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压力越来越强,几乎是刚刚好到他的承受极限,那个堵住出口的鬼东西适时撤开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梦里找厕所,到处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又急又怕终于找到了就不受控制的一泻千里。 这样的清洁不知道反复了几次,秦飞宏只觉得下身都麻木了,意识在一点点清醒,那种被侵入的不适感越来越清晰。 “醒了么。” 罗成拍了拍秦飞宏的脸颊,他对奸尸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也不打算强奸秦飞宏,上床这么快乐的事,当然要让这个小家伙好好体会。 “别给我装死。” 付局长蹲下身揪着秦飞宏的头发强迫人抬头,一声不吭的秦飞宏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两眼无神极轻的在喘着气,好像呼吸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王总,你这手下连叫床都忘了,本事不怎么样嘛。” 付局长有意埋汰王磊,另一只手抬着秦飞宏的下巴,拇指卡进喉咙里恶意的抠弄按压。 秦飞宏本能的想吐,罗成会在实验前给他塞上口球,这种长期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的叼住付局长的手指死死咬住。 “我操!” 付局长猛地一疼,手却抽不出来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你他妈的松口啊!” 付局长急的连面上的斯文都顾不住了,坐在地上连踹带掰。程晨和王磊被这突发的事故吓了一跳,赶忙上来帮忙把两人分开。 程晨抹掉秦飞宏嘴角的血迹,拖抱着秦飞宏不断安抚,为了躲开付局长,刚才有好几脚都踹在了程晨身上。 付局长手上的牙印深得近乎伤及筋腱,他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捂着受伤的拇指恶狠狠的看着秦飞宏和程晨。 “滚开,我要不弄死他我不姓付。” 程晨面上堆笑,把人轻轻靠墙倚好,站起身挡在秦飞宏前面。 “付局,您大人有大量,我替宏哥给您赔不是。” “一娘逼少在这儿唧唧歪歪,今天不见血谁也甭想出这个屋。” 付局长俩手都使不上只能拿肩膀想要顶开程晨,刚要动作就被拦住了,程晨瘦归瘦,年轻还是有劲,面上还客气的笑着,一手挡着付局长,一手提了瓶桌上刚开的酒。 “付局,不就是见血么,谁的血不都一样。” 程晨一仰脖对瓶吹了手里的酒,喝干净了掂着酒瓶往脑门上“嘣”的一磕。 “付局,王总,宏哥他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 程晨额头开始往下滴血,血珠顺着流到眼里,程晨使劲眨了眨眼,他觉得眼前红成一片有些看不真切,可他得撑住,最起码得撑到秦飞宏安全。 “程晨!你怎么回事!” 大王总接到弟弟短信急忙叫上罗成赶回来救场,进门就差点被满脸血的程晨吓晕过去,他的小心肝可是新晋的一线小生,脸上落了疤还怎么混啊。 “付局对不住,我手底下的人太不懂规矩,您这手上还流着血呢,咱们先上医院,别弄得血糊糊的再搅了罗老板生意。” 罗成看了看四周,秦飞宏愣愣的窝在角落里,衣服湿乎乎皱巴巴的,前襟大开裤子挂在小腿上,身上还有被踢打的痕迹。桌上几个骰子还在,罗成不禁皱眉责怪王磊。 “王总,当初我把小秦给你的时候就反复交代过,不要再让他碰这个游戏。” 王磊一时找不出话反驳,罗成会把调教好的新人分送给各个老板,脾性和安全事项都会交代清楚,王磊这几年在秦飞宏身上没少玩花活,也没见什么不良反应,渐渐地不怎么注意,只当是罗成言过其实。 “我……我这不是一时忘了。” 王磊尴尬极了,付局长在一旁气焰更胜,一副不打算善了的架势。 “王总,你这招待客人都用残次品嘛,” “付局别误会,小秦是我最好的作品,不过那时候急于求成,有些东西做的过了。” 罗成表情转的很快,他声音不高,语气平淡。 “付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还是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纪委黄书记在东头那屋,您可以顺道见见。” 付局长脸上变颜变色,他瞪着罗成,捂着手扔下句不必就忿忿的出了屋。 “程晨!你别吓唬我啊!” 大王总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程晨,咋呼着让王磊赶紧叫车去医院。程晨被人拖抱着往外走,他看着越来越远的秦飞宏,心里面有种不舍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 今天的事之后只怕大王总再迟钝也不会让他黏着秦飞宏了,那些故去的年华和情绪匆匆走向了结局,恍惚之中程晨只觉得秦飞宏在看着他,不再是礼貌性的招呼,也不再是躲闪式的敷衍,就那样终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风景,片刻的驻足停步也甜蜜的像是永恒。影子甘愿躲在背后,是为了能让人拥抱前方的阳光。 罗成一边叫人收拾屋子,一边弯下身抱起秦飞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伤口就是结了痂也不会真正愈合,罗成拍了拍秦飞宏的背,哄小孩似的安慰。他奇怪自己怎么会觉得心里有点疼,但他很快就把这点情绪上的小波动忽略掉了。 “师哥,你干嘛。” 秦飞宏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他身上没劲头还晕的厉害。 “小秦,跟男人做过么。”“没。”罗成站在床头解衬衫上的袖扣,秦飞宏回答的很老实,还有点搞不清状况。“要多尝试新事物,做演员生活体验很重要。”罗成脱了衬衫搭在椅背上,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揉了揉秦飞宏的脑袋。态度亲昵又随意,好像只是在说炒土豆吃多了今天咱们吃个番茄鸡蛋吧。秦飞宏往被子里缩了缩,屋里还有点冷,他担心罗成感冒。“师哥你不睡嘛。”“还早,等会睡。”罗成脱的只剩一条内裤钻进被子里,秦飞宏觉得肚子上突然搁了只冷冰冰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占了人家的床,总不好开口撵人。“师哥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穿少了吧,手这么凉。”“你身上倒是挺暖和的,给我捂着吧。”罗成的手滑到秦飞宏腰侧,俩人都光着,贴得近了好像肌肤都要黏在一块。“嘿嘿嘿嘿,师哥别动我怕痒。”秦飞宏一边笑一边扭,罗成就像是追着他痒痒肉似的,手滑过的地方麻痒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往脑仁窜。“是么。”罗成笑了笑,手滑到秦飞宏胸口,指甲拨了拨小豆大的乳`头。“那你以后跟女演员拍床戏人家还没叫唤你先笑场了怎么办。”秦飞宏猛地一抖整个人缩成一团笑的直喘气,罗成这个问题他可没想过,别说床戏了,女演员他还没怎么亲过呢。“师哥,哪有人演戏单门练这个啊,我,我这到时候不就会了嘛。”“机会不等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女演员这关都过不了,更别说跟男的了。”“啊,那段床戏还真要拍么。”秦飞宏有点惊讶,剧本里男主角有段男男感情戏,他匆匆看过一眼,但是想着当今的审查制度,这种危险的擦边球导演会想办法避开,没想到自己从龙套变主演,这问题还真避不过去。“不好说,主角的设定很复杂,你要去把握他这种隐晦纠结的心态。”罗成态度很严肃,特别认真的跟秦飞宏讨论起剧情,手却还捏着一侧乳尖,玩滚珠似的捻动。秦飞宏脑子里想着剧本上的情节冲突,身上又痒又别扭,忍不住摁住罗成的手。“师哥,别,别这样,有点怪怪的。”“怪怪的就对了,你要去体会角色的抗拒和沉沦,这是个一点点递进的过程。”罗成的声音低缓厚重,他侧躺在秦飞宏身边,气息烫的秦飞宏耳朵发痒面色潮红。罗成的拇指摁着乳`头轻柔的打转,男人很少会被摸胸`部,秦飞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痒的发麻,他想推开但又觉得对不起罗成的悉心教诲。“师哥,我难受……”秦飞宏小声抗议,罗成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下,手顺着胸腹下滑,一直滑到下腹。“师哥!”秦飞宏被人握住要害,身子惊得向上一弹,罗成的手包着他的阴`茎也不急着动,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脑后把人揽进怀里,安抚性的拍肩。“这个震惊的感觉很真实,你要记清楚。” “师哥,这我自己练就得。” 秦飞宏满脸通红,就是以前跟女朋友做也没有上来就这么直捣要害的,罗成的手大,拇指肚处还有薄茧,包着他尚未勃起的阴茎不紧不慢的揉搓。被掌控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别扭中又有点异样的磨人。 “恐怕你自己练不来。” 罗成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手揉搓着秦飞宏的耳垂,声音低哑诱人犯罪。 “把我想成你的恋人……” 秦飞宏闭着眼调动情绪,罗成温热的呼吸熨烫在肩颈处,贴的近了甚至能感受到规律的心跳声,黑暗之中思绪逐渐放慢,肌肤的触感变得越发鲜明,罗成的手适时的开始动作,圈握住秦飞宏的下身套弄,不时揉搓龟头的缝隙,秦飞宏渐渐开始跟上节奏向上挺胯,情动时忍不住想要亲吻想象中的恋人,却被罗成偏头躲开了。 秦飞宏有点懵,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罗成,下身的快感层层叠高,罗成手法老练,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或轻或重的刺激交叠反复,秦飞宏只觉得高潮来的又快又急,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射在了罗成手上。 “师哥……被子脏了。” 秦飞宏瘫在床上,不好意思的瞅着罗成。精液的味道腥膻又浓重,合着被子内温暖的气息一发酵,有种欢好过后特有的淫靡感。 罗成手上沾着精液一路摸索到秦飞宏的后穴,事先做好清洁和润滑的穴口毫无阻碍的吞下两指,秦飞宏本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酒醉吐脏了,光溜溜睡别人家不过是师哥的特殊照顾,这时才觉得不对,原来适才的异物侵入不是自己发梦。他拼命想推开罗成,可后穴的手指狡猾的钻来钻去,从来没有过得失控感吓住他了。 “停停停,这太过了。” “小秦,跟男人做的步骤可不是射了就完,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那也不能练这个,这戏我不演了还不成么。” “别闹,这会是你第一部电影作品,想要成功,总要付出代价。” 罗成抽出手指不再逗弄,秦飞宏脱离掌控便愤愤的背过身,把自己缩的跟虾子一样,他心里面憋屈得很,他知道圈里风气如此,他只是没想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罗成也会这样,就好像把心中的偶像推下神坛,曾经有多欣喜,此刻就有多厌恶。 “各取所需不是坏事,这只是一种生活经历,体验他,放下他,不要想太多。” 罗成从背后抱住秦飞宏,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罗成笑了笑,亲吻秦飞宏的后颈。 秦飞宏觉得就像是自己被吸血鬼咬着脖子,血液都涌向了被亲吻的地方,他努力缩的更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他不仅恐惧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更恐惧以后的日子都会像他挫败的这一年一样,毫无希望,不断的被拒绝被否定。罗成就像是循循善诱的魔鬼,偏偏还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罗成的勃起蹭上来顶着秦飞宏缓慢磨蹭,他在性事上极有耐心,秦飞宏的倔强在他看来不过是情趣的一种,水到渠成是种玩法,偶有波澜也很让人兴奋。 “刚才师哥摸得不舒服嘛。” “不。” “说谎要受罚。” 罗成握住秦飞宏的腰,一挺身顶了进去,秦飞宏想要弹开却被摁住下腹,罗成没能挤进去太深,但被进入的不适让秦飞宏整个人都绷紧了。 罗成被箍的有点疼,他一手从肩膀处绕过,摩挲秦飞宏的喉结和胸口。一手覆住下身在柱身和阴囊处揉搓,低头含住秦飞宏的耳垂,不断的舔吻撩拨。 “放松。” “不。” 秦飞宏声音有点发颤,疼痛,麻痒,不适,羞耻,愤怒,伤感,太多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发晕,而更可怕的是他从这半强迫的性交中开始感到快乐。 “嘴硬的小骗子。” 罗成捏了下秦飞宏的鼻尖,下身耸动,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前列腺的位置很浅,被磨蹭到时秦飞宏整个人过电似的抖了一下,罗成照准了敏感处不停地顶弄,秦飞宏初时还咬着牙一声不吭,不一会就呼吸不匀,大腿紧绷,近乎本能的翘起屁股。 “说,说喜欢被师哥操。” 罗成声音有些低沉粗重,揉弄的动作变得简单粗暴,秦飞宏下身被人握住不断地配合刺激,龟头处开始渗出前液,沾在手上随着滑擦涂抹回柱身。高潮后的阴茎敏感度下降,被插入的快感倒是越发鲜明。 秦飞宏只能发出哼哼似的鼻音,罗成的阴茎把他涨得满满的,肉体相撞时的回响让人觉得羞耻又难耐,二次射精的欲望磨得他浑身发红,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都是汗渍渍的。 “说喜欢。” 罗成咬住秦飞宏的耳垂,空出的手拧了把秦飞宏的乳头,又痛又爽的感觉让秦飞宏终于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不!” 罗成嗤笑了一声,打着转儿在秦飞宏的敏感处蹭弄,插入变得缓慢而磨人,秦飞宏好不容易才适应快节奏的开拓,一下子快感像是悬在半空。 “求我。” 罗成松松圈住秦飞宏的分身,前后的刺激突然顿住,秦飞宏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他想要自己抚慰,罗成就惩罚性的顶进深处,那一下去势汹汹却停住不动,秦飞宏难捱的扭动着身子,声音低得近乎微不可闻。 “不……” 罗成知道秦飞宏就快到极限了,他几乎完全抽出,又猛地顶进去,一手卡住根部以免秦飞宏射出来,后穴经过长时间的操弄有些合不拢,抽插时的水声和空气声混着两人的粗喘在静谧的夜晚变得格外鲜明。 “说,说小骚货喜欢被师哥操。” “喜欢,喜欢被操。” 秦飞宏想要射,停顿后比刚才更强烈的刺激在尾椎处层层叠压几乎要崩断他的神经,他只能反复喊着的破碎词组。生理性的泪水刺激的眼睛生疼,眼角红通通的。 “师哥,让我射,求你,求你。” 罗成奖励性的亲了亲秦飞宏发顶,抽出手把人摁在床上,身子压上去疯狂的操干。秦飞宏大字状趴着,兴奋的阴茎在床单上不断磨蹭,终于尖叫着射了出来。 “你被干射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罗成忍住内射的冲动,扶着阴茎射在秦飞宏背上,精液顺着光滑汗湿的裸背一路滑到腰窝的凹陷处,后穴微张,轻轻抽搐。 秦飞宏脸埋在枕头里,二次射精的疲惫和空虚让他无力开口,也不想开口。 “或许我们应该在镜子前面再来一次。” 秦飞宏双腿分得很开,四壁都是镜子,罗成的性器埋在他身体里,不知疲倦的开拓着,多余的精液不断的被挤出来,秦飞宏整个人瘫在罗成怀里,只觉得很累。 “宏哥,我喜欢你。” 程晨跪在秦飞宏腿间,不停亲吻秦飞宏的小腿,摩挲着他的脚踝和腿肚。 罗成双手扣住秦飞宏的大腿根,把结合的部位展现给程晨看,笑容充满鼓励和亲切。 “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他。” 程晨很听话,或者说过分听话了,他站起来摁着秦飞宏的肩膀在罗成的协助下把自己的阴茎也挤了进去,秦飞宏仰头长大了嘴却叫不出声,可罗成好像还不满意,对着暗处招呼。 “你们不一起来么。” 王磊和付局长分站左右,拽着秦飞宏给自己手淫,罗成的手穿过秦飞宏的腋下揉搓秦飞宏的乳头,秦飞宏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无尽的恶心。 他拼命想喊出声,他没办法了,他原本强迫自己忘了那个名字,可这个当下他只能一遍遍大叫,郑彦,郑彦。 郑彦真的就出现了,秦飞宏猛地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这是在做梦,身上那些束缚消失了,就像是邪祟在大太阳底下倐而变作了灰烬。 郑彦的头发短短的,几乎只是贴着头皮的薄薄一层,大概再加上件红袍就是有模有样的上师了。 “我就说,你还是当和尚像样些。” 秦飞宏犬齿咬着下唇嘿嘿的笑,郑彦也笑,笑得时候总觉得有点点憨憨的。 笑起来就不像得道高僧,倒像是隔壁谁家晒暖的大爷,穿个破袄抄手蹲在墙根,嗓子里咿咿呀呀的唱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秦飞宏眨眨眼,觉得应该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纵自己多做会梦,人生在世,难得长梦不愿醒。 可惜梦总会做到头,秦飞宏被食物的香味唤醒了,他在罗成家的大床上醒来,这场景就像他多年前那段甜蜜到虚假的日子。 不同的是罗成以前喜欢吃西式早餐,谷物香气混着肉类烤熟时特有的蛋白香,罗成甚至会把早餐放在小桌上给他端到床上来,揉揉他的脑袋叮嘱他吃完了自己打车走。 “我记得你喜欢喝咸粥,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 秦飞宏看了看罗成,又看了看铺排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罗成除了十分可怕之外还是个贴心到近乎做作的好情人。 秦飞宏端着碗,沿着碗沿一圈圈的抿掉相对凉了的粥皮,罗成就坐在边上,一勺一勺慢慢的品,不时看秦飞宏一眼,好像他是一碗下饭的咸菜。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早饭,秦飞宏熟门熟路的下床穿衣洗漱,罗成家总会备一套常新的个人洁具,大概是因为罗成有点轻微的洁癖,而他的床上的对象又换的太快太勤。 秦飞宏满嘴的牙膏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眼圈发青,罗成倚在门口打领带,动作熟练而迅速,领结一抖一抻,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秦飞宏牙刷还杵在嘴里,罗成很喜欢说模棱两可的话,而这些话往往信息量巨大,如果他加了听说两个字,那通常还意味着他已经做了完整而详细的调查。 罗成轻易不问问题,他喜欢陈述事实,然后坐拥着众人的秘密,用消息换他想要的东西。 罗成手里捏着郑彦的过往生平和未来规划,王磊能做到的事,他只会做得更好。所以罗成在等着秦飞宏问问题,这个过程对于罗成来讲算是一段顶好的游戏时光。 罗成偶尔会想念自己养的第一条小土狗,不论是球,飞盘,甚至树枝,这些小玩意扔出去就会被很快捡回来。 可惜秦飞宏这次打算把郑彦藏在心里面不见光的角落里,一个劲儿的透支自己的未来,不去想也不去问郑彦的病情。 秦飞宏心里想着,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不知道死活也总比死了好。 秦飞宏漱了漱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他很清楚罗成在看自己,这演惯的赖皮笑脸里难免带点拘谨。 “师哥,戏子无情,这不是您的金句么。” 罗成有点恍惚,站在镜子前面的秦飞宏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白沫子,过往的时光纠缠在一起,秦飞宏演技真是进步了许多,以前那些细碎的情绪都被满不在乎包裹起来。 秦飞宏似乎变成了第二个罗成,可惜演得太用力,反倒让人看出了破绽。 “上午有安排么,我送你。” “一会有人接我,不劳师哥费心。” 罗成这才想起来,秦飞宏有自己的助理,如今也算当红的小生了,再不是当年那个醒来只能独自打车离开的床伴。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秦飞宏已经有了别人,而罗成的体贴变得廉价而不值一提。 罗成不再说什么,他心里记住了郑彦这个人,尽管这个人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可他还得亲眼去看看。 不过这几天太忙,秦飞宏虽然重要,但也只重要到他抽出点时间关注一下。 秦飞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助理的车还得等会来。 罗成收拾利落就准备出门,临走又回头看了眼秦飞宏,想叮嘱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秦飞宏自顾自低头玩着,随口说了一句。 “咸粥滋味太淡,不如羊汤吃着过瘾,” 罗成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几天无论如何要去看看郑彦。 “大夫,为什么39号床的病人一直不醒。” “他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你要是家属就多陪陪他,跟他说说话,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程晨捂着头上的纱布绷带,他伤了脑袋,虽然没留疤但要观察几天以免有后遗症。 郑彦的看护病房在他斜对面不远,程晨没事就溜达过去看看情敌,守在郑彦床边絮絮叨叨的讲他跟秦飞宏的故事,这种精神胜利法十分幼稚,但对于程晨的病情真是大有裨益。 “宏哥他不会再来看你了。” 程晨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踩着床脚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秦飞宏也不会再来看他了。 “他真是胆小又心狠,你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郑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屋子里安静得很,只剩下仪表针滴滴答答的向前走,程晨整个人向前倾摁在床边,语带嘲讽的笑话郑彦,也笑话自己。 “你一定会说他只是为别人着想,偏偏还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 程晨想起秦飞宏和王磊的交易,说不清自己该愤怒还是伤心,凭什么郑彦能轻而易举的获得秦飞宏全部注意,而又这样干干脆脆的离开就此长睡不醒。 “这他妈都是放屁。” 程晨抓着床头,郑彦身上满是管子和针头,他实在无处下手,如果可以他简直想把床上的人晃醒,哪怕醒来跟他再打一架。 郑彦的呼吸微不可闻,阳光透过窗子被格成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光斑,有的映在郑彦眉梢眼睫上,点点碎金微微起伏。 “程先生,你这样会影响康复。” 罗成进来的不算早,不过进来就看见程晨一副要哭不哭要怒不怒的凶相,他跟程晨没什么接触,这个后辈对他来说只存在于秦飞宏的附属消息里,属于秦飞宏绯闻对象中一个处理不太高明的范例。 程晨对于罗成的造访有点不明所以,罗成提了提手里的果篮,显得特别客气。看病号这种事当然不用他亲自做,但既然要看郑彦,不如跑一趟多办几件事。 程晨好歹是跟罗成见过面的,少不了一番寒暄客气,刚才那点小尴尬两人很有默契的翻过去不提,罗成的新戏开拍在即,下午就会跟秦飞宏一起进组,程晨明白自己是没这个机会再跟秦飞宏有所接触,所以问的格外细致。 罗成一边客套一边打量躺在床上的郑彦,真人虽然比照片帅气些,但实在帅气的有限,还不如说是一个长的还行的普通人,要说特别,大概是看起来特别老实。 或许是因为演员这个行业感情来去的都太快,戏梦人生之时连老实和普通都变成了一种特别难能可贵的品质。 罗成对秦飞宏这点小癖好不置可否,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跟程晨一样的念头,这个郑彦到底有什么好。 罗成上午从医院回来就赶场去酒店,开机前的仪式是少不了的,只不过这戏选角是内定的,之后的用途也算不上光彩,也没知会媒体就是大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伙凑一起简简单单吃个饭。 秦飞宏很早就到了,他没跟王磊一起来,小王总最近忙着捧新人顾不上闹他,他也落得清静,这几天的活动就剩下吃饭睡觉等开机,余下的空闲爱上了打游戏。 从手机游戏到各类掌机,好像突然发现了一片新大陆,携带方便不说,那些零碎的时间一下子有了消磨的去处,最重要的是玩起来就什么都不用想。 秦飞宏前半辈子过得太过忙碌,除了艰辛恐怕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好不容易红了却已艰辛成了习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生生把自己从青年演员逼成了中年型男。 不过这样也好,秦飞宏常常自我安慰,反正本来就长得老相。 罗成进来的时候秦飞宏正背对着他,专心致志的死盯着眼前小小的屏幕,不知道玩的是枪战还是赛车,肩头一耸一耸的时高时低,三十多岁的人了捧着psp打得不亦乐呼,看着有点可笑,可想想又有点可怜。 罗成想起秦飞宏二十出头时的样子,没红的时候穷的吃不上饭,红了之后忙的吃不上饭,瘦了上镜也好看,只是抱得时候骨头有些硌手。 罗成想着想着,就想凑上去抱抱秦飞宏,可剧组的人这会儿也到了,人一下就多起来,罗成被闹哄哄的人群围着,一下子跟秦飞宏隔得很远。 吃完饭一行人坐上车出发去拍摄地,罗成的车跟在秦飞宏车后面,罗成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面车窗里模模糊糊的人影发呆。 他觉得秦飞宏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罗成想了一会就怪到秦飞宏那一身锻炼出来的腱子肉上,认为所谓的不同就是因为胖了。 秦飞宏的车在拍摄地门口停了下来,前面堵了很多影迷,虽然公司没有大肆宣传,但几个铁粉还是闻风而动,带着花带着礼物就来了。 粉丝团可以算是某种神秘的民间组织,按照自我的一套体系论资排辈,管事的粉头堪称半个圈内人,不仅掌握着第一手动向,对于片场秘辛也是如数家珍。 新人加入,老人引退。组团探班就像是一种入会仪式,隆重时挂横幅印polo衫也不是没有, 秦飞宏对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始终心存感激,连宏粉家人这种听起来总有些别扭的组织名也连带着接受了。 不过今天看起来不大一样,一群妹子里有个高个的男粉,捧着半人高的花束几乎把脸都挡完了。不等秦飞宏走到身边就三步并作两步挤过来,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秦老师,我是你偶像!” 秦飞宏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憋着笑回了一句。 “同学你好,我是你粉丝。”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人群一下热闹了起来,男粉脸一路红到脖子根,慌慌张张的把花往人怀里一塞,扭头就跑了。 秦飞宏也跟着笑,可看到手里的花就笑不出来了,红彤彤的纸花离近了看才发现是百元钞票叠的玫瑰,这么一大捧作为礼物实在有些过分了。 秦飞宏问了问几个熟面孔的粉丝,竟然没人认识这个人,可能是散粉自己摸过来的,秦飞宏捧着一束钱花尴尬的要死,这礼物是真大胆,也是真俗气。 开拍之前照例要拍定妆照,这次是民国戏,秦飞宏来之前头发留的够长了,换好装简单的做个造型打打发蜡,他这次演个国民党军官,制服笔挺的很是帅气。 罗成就在他边上坐着,化妆时都敬业的不多做交谈,罗成跟秦飞宏这部戏里是兄弟,幼年失散,一个被戏班子收养,过的百般辛苦终于成了名角,一个认贼作父,染了一身旧军阀的坏习气,两人从斗争到和好再到因误会而分道扬镳,双男主的剧情当然是为了照顾如今的市场。 罗成剃了胡子,下巴光光的显得年轻又利落,秦飞宏入戏很快,上了妆阴郁沉静的气质就出来了,平添几分成熟意味,两人原本相差足有十岁,可此刻站在一起意外的和谐般配。 罗成亲热又随便的把秦飞宏揽在怀里,像个好脾气的兄长,手上压了下小弟的帽檐,笑眯眯的打趣。 “叫我哥。” 秦飞宏扶了扶几乎要挡住眼睛的军帽,看着镜头露齿一笑。 “姚老板真是会占便宜。” 姚天白是北平梨园行当里响当当的须生,身段唱腔自不必说,一把好嗓子连念白也做得韵味十足,时而老辣,时而苍劲,有时是幽默风趣的声调,有时是忠告谏劝的语气,短短一出戏情绪几起几伏,台下观众各个听得如痴如醉。 二层的包间里坐着俩特殊的客人,黄皮子军装显得特别扎眼,日本军官闭着眼随着忽高忽低的调门摇头晃脑,不时别过脸对着陪坐喝茶的年轻军官耳语赞叹。 “顾桑,这真是令人惊叹的艺术。” 顾瑞城一手托着盏托,一手拿起碗盖轻轻的拂拨,香片的浓郁味道一点点晕开,茶汤色翠,三伏天窖制的茉莉最为香酽。 顾瑞城是顾老爷子的义子,顾老爷子在四九城里也算有点名头,不是因为他能打,手底下兵多,也不是因为他花名在外,十七房姨太太一个蛋也没给他下出来,只是因为他见风使舵的本领修炼的出神入化。 各方力量轮番在这北平城里撕扯洗牌,唯有顾老爷子屹立不倒,任尔东南西北风。 顾老爷子有句名言,钱,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但是顾老爷子对于这个王八蛋是亲的爱的疼到骨子里去,烟馆、赌场、妓院,军火厂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没有他不插一脚的,他对手下人也很大方,底下的兵如狼似虎五毒俱全,北平人提起这伙顾家军,连句臭丘八也不叫,干脆背地里恨恨的骂句王八军。 顾瑞城这个名字是顾老爷子取得,据说大太太上山礼佛赶上天降大雪,山路湿滑,走到转弯处猛听得一个婴儿放声啼哭,大太太一时心善循声觅去,在道旁的草丛里发现了襁褓中的婴儿,一回身发现刚才站得地方落下好几块大石头,大太太心口直跳,搂着孩子不再撒手。 回到府里就非得让顾老爷子认下这个儿子,顾老爷子肚子里的墨水充其量也就那么一茶盖,指着冻得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儿打了个酒嗝,城里的祥瑞都成精了,就叫瑞城吧。 传说这东西因为版本不同才变得格外有趣,顾瑞城的身世之谜当然也不止一种说法。也有人说是面慈心狠的大太太托了人牙子满世界找健壮的男婴。 彼时顾老爷子才娶了第九房姨太太,天天猫儿叫春的似的在院子里发浪,大太太一个看不过眼把人弄死了,编出这么一套故事转移视线。 顾老爷子新鲜劲还没过两天,固然是不太高兴,但他想想新认识的名伶也别有一番滋味,凑个十太太就算是双喜临门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俗话说物极必反,顾老爷花哨开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顾瑞城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谁,阴沉沉雾腾腾常年不见笑脸,从日本留学回来就在新政府供了职,顾少帅变成了顾处长,管的是军需盐粮,顾家富得流油,日子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顾瑞城义子的身份让人羡慕,更让人嫉妒,顾老爷临近花甲之年终究也没生出个蛋,偌大一座宝山眼看就要落到顾瑞城手里,可这时候,日本人来了。 1935年7月《何梅协定》之后,国民政府几乎是拱手让出河北及察哈尔地区大部分主权领土,并禁止人民进行抗日活动,顾老爷子屯兵在承德,龟缩在太平幻梦里过他的安稳日子。 在他眼里,北平是皇城,自然有龙气护体,小日本不过是借道打个秋风,给点好处自然也就退了。日本人来了,他就派顾瑞城去周旋,那叽里咕噜的鬼子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听。 日方天津驻军参谋长酒井是半个中国通,这次来北平点名想听姚天白的场,顾瑞城是个摩登做派,喜欢听黑胶,跳探戈,除了喝茶再没什么中式爱好,但他只是陪客,没有什么发言权。 酒井听完戏去后台,见了姚天白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长串溢美之词,用的是自己的母语,说完了就等着顾瑞城翻译。 顾瑞城是第一次见姚天白,姚天白比他高一些,身板笔挺样子特别精神,发套勒的眼梢有点吊,凌厉而英气勃勃,此刻正冷淡的看着他,冷淡之中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 “姚老板,酒井参谋长夸你唱得不错。” 顾瑞城是在姨太太堆里长大的,不知道是不是阴气太重的关系,敏感忧郁之外,心计与狠毒全没拉下,他对姚天白眼里的厌恶领悟的十足十。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顾王八的小崽子,不管是干的亲的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所以他喜欢让人怕他,比起被讨厌他更中意畏惧和仇恨。 酒井显然不满意顾瑞城的翻译,他努力用不甚流利的中文向姚天白示好,话题越扯越远,直到大东亚文化共荣几个字狠狠的扎了姚天白心口一下,姚天白连最后的客气都绷不住了,一声告罪留了个背影见人。 酒井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求助似的的看着顾瑞城。 “家父初六做寿,还望姚老板赏光,戏单子我明日派人送来,全款随后。” 顾瑞城并没有给人商量的余地,他笃定姚天白不敢撂挑子。 姚天白头也没回,对着镜子抹去眼角的残妆。 “都说顾大帅爱捧旦角,不才一介须生,怕是哄不了令尊高兴。” “那不要紧,我喜欢听就行。” 姚天白乐了,他是头一次听说洋派的顾少爷会听戏。姚天白盯着顾瑞城念了句引子。 “立志除奸不畏仇,岂肯辜负少年头。” “恩?” “不需要什么戏单子,顾大帅想听,我就去唱一场开山府。” 顾瑞城以为姚天白服了软,有点得意又有点索然。他不好问开山府讲的是什么,只能充作气派的点头应允,旁边的酒井变颜变色,听得十分生气。 “顾桑,这剧叫打严嵩,他骂你父亲是卖国贼。” 顾瑞城安抚性的拍拍酒井,表情严肃而一丝不苟。 “姚老板选的高妙,如果卖国有钱赚,我想家父不介意做贼。” 这次轮到姚天白没脾气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卡” 秦飞宏肩膀一松,跟搭戏的日本演员做了个鬼脸,罗成也被他逗乐了,呼扇袖袍拍了下秦飞宏的脑袋,赞了句小样绷起脸来还挺凶。秦飞宏挠挠头嘿嘿一乐,回了句接受表扬,再接再厉。 一群人拍完就挤在监视器前面检查镜头,助理推着个小车进来,长方形的慕斯蛋糕大的夸张。也不知道是谁按灭了灯,片场只剩下蜡烛的火光,大伙打起了拍子,冲着秦飞宏唱生日歌。 秦飞宏认认真真的许了愿,他希望郑彦赶紧好起来,哪怕是好起来忘了他都可以。 秦飞宏闭上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他听见人群中沸腾的欢呼声和起哄似的怪叫,睁开眼时被强烈的灯光晃了一下,恍惚中仿佛看见了郑彦。 秦飞宏使劲眨了眨眼,原来是下午见到的那名男粉,高高的个头,带着一种毫无特色的好看,站在香槟塔边上,有点腼腆又有点得意,香槟塔的层数整好合秦飞宏的岁数,让人一时不知道该夸垒得高,还是该感叹秦飞宏岁数大。 “秦老师,生日快乐。我叫孟彪,您叫我彪子就得。” 秦飞宏回过神来,他在网上见过彪子这个id,年年雷打不动的给他庆生,只是庆生的方式异于寻常粉丝,就是晒票根和dvd。电视剧,海报、杂志所有能买到的东西几乎一样不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经纪公司的产品公关。 秦飞宏对于这种行为只能表示感谢,因为孟彪也没摆出打算跟偶像谈心的意思,还记得秦飞宏开微博那会,这个叫彪子的id会在每一条下面抢评论的沙发,内容一般也就是个干巴巴的表情,然后默默点赞,甚至连转发也只会写四个字“转发微博”。 秦飞宏从受宠若惊到不知从何说起到工作日渐忙碌微博也交给助理打理,演员只是一份工作,人们千方百计了解他台下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延续台前的感动和爱意,他是什么样子其实并不重要。 孟彪对于纨绔子弟的生活特别羡慕,可惜身为局长公子的他偏偏没有这个福分,孟局长是老派人,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打不出成绩就送去当兵,等着转业了好活动活动分配到自己手底下来,就算是子承父业。 跟孟彪一块玩大的要不就出国留洋,要不就凭着祖荫去市场上可劲扑腾,只有孟彪在部队里一呆就呆过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徒留下精神世界一片白茫茫盐碱地。 人的青春期难免有点绯色旖旎的梦,孟彪的青春期来的又晚又尴尬,好不容易攒足了假,回家来连个有共同话题的小伙伴都不剩下,孟彪孤单寂寞的蹲家里看片,各种审查失败的片子堆在客厅角落里积灰。 孟彪随手拿了一个,没想到越看越投入,等到他意识过来哪里不对,已经太迟了。 可怜孟彪来不及喜欢姑娘,来不及品味花花世界,甚至来不及摆摆纨绔的架子,新世界的大门就被秦飞宏的那一幕大胆流畅的男男床戏撞破了。孟彪红了脸直了眼草草用掉了茶几上半盒纸巾,怀着一种陌生的羞愧和慌乱,错把带子塞进了合格那一列。 罗成的别有用心和孟彪的无心之举造就了一个影坛奇迹,国内第一部大规模上映的同志题材电影,第一部获得外媒广泛好评入围提名的电影,也是第一部上映三天就撤档禁播的电影。 秦飞宏从风头无量到惨遭封杀也不过是短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短一周的时间,秦飞宏太了解大红之后的寂寞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他对罗成恨不起来,这个人陪着他度过了那一段最惨的日子,如果没有罗成,秦飞宏可能一辈子就是个长得不算好看的三线演员,可如果没有罗成,秦飞宏大概也不会经历之后的那一段不堪回首。 生日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赶在拍摄期间,主演和龙套的待遇自然不一样。秦飞宏的粉丝当然不止孟彪一个,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俗气大胆的包演员拍片。 大屏幕上放着粉丝自制的秦飞宏角色群像,秦飞宏看着荧幕像是看着别人的生活,孟彪站在角落里看着秦飞宏,有点激动但更多的是紧张,剧组一部分人在心不在焉的叫好,有人嫉妒,有人觉得无趣,热闹的气氛浮于表面,人人各怀心事却又演得好似亲密无间。 不到8分钟的v只有罗成一个人真正看完了,8分钟对于一个v来讲已经长到乏味了,可对于一个人的十年光阴来讲实在太短太短。 罗成跳槽时几乎算净身出户,无故解约赔光了他大部分身家,他没有带上秦飞宏,因为习惯了一个人奋斗,并且简单粗暴的认为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罗成一直以为秦飞宏只是他的作品之一,可以做好了再转送他人,而这个不太好的坯子经过开发终于大放异彩。 看着屏幕上扮相多变的秦飞宏,罗成想起自己多年来只存在于纸面上的报告,别人看的只是一个个角色,罗成看到的却是片场发生的全部。 秦飞宏被搭戏的大牌挤兑,拍戏时天太热室外戏中暑,寒冬腊月里拍水下戏冻伤几乎转成肺炎,拍打戏从高台上摔下来骨折住院,还有那些小擦小碰更是不计其数。 用秦飞宏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演员工作的一部分,只是光鲜背后的必要付出。 可是这么辛苦拍出来也常常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的是混脸熟,有的是还人情,有的是千方百计“讨好”来的角色,罗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秦飞宏在大礼堂里问他的问题,不知道如今的秦飞宏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今天去医院看了郑彦。” 罗成站在秦飞宏旁边拿了一碟切好的蛋糕,秦飞宏正笑着擦脸上的奶油,听见罗成的话笑容僵了一下。 梁彪使劲的做了几下深呼吸,他打了十几分钟的腹稿,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来一次正正经经的自我介绍,还没等上前就看见秦飞宏跟着罗成走了。 秦飞宏站在罗成房门口,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 嗳吓,美人呐,你我恩爱一场,叫孤家怎能舍得?” 罗成戏装还未退,站在镜子前“发疯”,他本身就是票友,这次的角色再合适不过了,袍袖一抖,连表情身段也做了个十足十。 秦飞宏不想陪罗成发疯,罗成喜欢做霸王,可他又不是虞姬,过往的时光只是利益博弈,爱恨都谈不上。秦飞宏胳膊背在身后摁着门把手,宾馆房间过于逼仄窄小,他呆在这里觉得心慌。 “我给郑彦办了转院。” 罗成觉得无趣,他发现提起郑彦秦飞宏才微微有点跟他谈话的意头,他虽然习惯了拿价码跟人说话,可他总想着秦飞宏,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劳师哥费心。” 秦飞宏知道这些年罗成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他承认罗成有本事,可他不愿意细想。 当年他以为罗成这样帮他总归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可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罗成的拒绝让他显得可笑,就好像两人从来只是做戏,只是他太蠢了才会当真。 “我想他很快就会好起来,就把他父母也接过来了,老人家人挺好,拉着我还唠家常。” 罗成褪了戏服卸妆洗脸,毛刺似的短发沾了水乱哄哄的炸着,罗成拿了条毛巾随便一拨拉,顺手挂在脖子上,秦飞宏就那么靠着门一动不动,像只警惕的小兽。 “你知道么,郑彦真是个孝子,就想着攒钱给父母在这儿买套大房子,我想着西边那套小三层空着也是空着,就让老人家先住着了。” “师哥你……” 罗成一步步走过来,从浴室到门口不过几步,秦飞宏退无可退,可又不能开门就走。 “郑彦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的经纪公司养不起这么烧着医疗费的累赘,之前我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现在我想,想不明白不如就放在眼前慢慢研究好了。” 秦飞宏气的发抖,他太熟悉罗成这一套了,人也好事也好,在罗成看来只分为是否有趣,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操纵别人的生活,作出所谓的“最好安排”,从来不是出于为别人着想,只是因为他此刻想这么干。 罗成手摁在门框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不错了,但秦飞宏好像并不高兴,他想摸摸秦飞宏的脸,或者是亲一下,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可被秦飞宏偏头躲开了。 “你害怕我。” 秦飞宏挺直了腰板以此显得高一些,他还穿着军装,马裤扎在高筒靴里,小腿肚绷得硬邦邦的。他想起了他的角色,换了一张略显轻浮的笑脸 “师哥,你这是抢我台词呀。” “姚老板唱得好。” 顾瑞城端着盖碗茶坐在戏院大堂的正中央,今儿他包场,外面站了两排兵,如果顾瑞城高兴,他可以花一笔大钱,如果他不高兴,就是赏那些暴民一梭子子弹也没什么不行。 姚天白在上面卖力的唱,唱的一丝不苟,分毫不乱。顾瑞城就在下面胡乱的叫好或者喝倒彩,反正他又不懂,懂得人在外面不敢进来。 戏院老板躬身站在边上端茶递水,腰就没直起来过。一曲终了一脖子净是汗。 顾瑞城掸了掸身上的瓜子皮,轻车熟路的进后台,他连着包了快半个月的场,有时候给钱,有时候不给,全看姚天白搭不搭腔,说多了赏多些,不理他就镚子儿没有。姚天白一时间成了北平最值钱的戏子,真真正正的一字千金。 “顾少爷觉得好玩么。” 姚天白破例迎了迎顾瑞城,摘了髯口穿着蟒袍,显然是妆都没来得及卸完。顾瑞城眯着眼上下打量,他看惯了姚天白面目模糊的老头子戏装,都快忘了本尊的长相。 “姚老板这是打算跟我谈心,还是合计着让我倾家荡产呐。” “顾少爷在个戏子身上花钱,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姚天白回身打开上锁的柜子,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打开推到顾瑞城面前。 “扣去茶钱和戏院的开支,分给我的那一份都在这里,顾少爷喜欢听戏,咱们可以再聊,如果只是来砸钱听响,对不起,您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姚老板这是嫌钱烫手,还是害怕我来啊。” 顾瑞城一脚踩合了皮箱盖,吊儿郎当的像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个正宗的纨绔,他特喜欢在姚天白面前这样摆架子,轻松,不过脑子,姚天白既熟悉又亲切,像个好脾气任揉捏的软柿子。 顾瑞城阴郁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撒娇,还是特别招人烦的那一种。 “害怕你来在我台底下打瞌睡么?” 姚天白不只一次看见顾瑞城在下面困得直点头,随便一个高音就能把他惊炸毛了,就忍不住觉得顾瑞城真是幼稚,幼稚的都快有点可爱了。 他问了问这位少爷的来历,戏班子里的人总是不缺乏八卦的敏感神经,于是姚天白便听到了各式版本的顾瑞城身世之谜,心下了然之外,忍不住存了一丝侥幸,如果他的弟弟能活着,大概就跟顾瑞城一般大了吧。 “小爷我乐意听戏睡大觉,姚老板想赶人,也得先问我这枪愿不愿意。” 顾瑞城枪管贴在姚天白颧骨处拍了拍,身子前倾几乎要黏在姚天白怀里。戏谑的笑了两声,还没直起腰就被姚天白扣住了手腕,一拧一带摁在桌子上。 顾瑞城反应不慢,枪虽然没脱手,可他又不是真想打死姚天白,紧握着枪柄处往姚天白腕子上砸。 姚天白是武生出身,台上台下的功夫一天也没拉下,身手敏捷力气又大,虽然吃痛松开了手,下身硬挤进顾瑞城两腿间,凭着身高优势压住了人。 不料顾瑞城手得了自由就往姚天白脑袋上招呼,枪托磕在额头上,破皮处往外流血,看着红了半张脸的姚天白,顾瑞城慌了神儿,一下子老实了。 姚天白转身拿了块毛巾在水盆里打湿拧了摁在创口上,只是破了皮伤得倒不重,顾瑞城保持着被压倒的姿势在桌子上冲人发呆,别说,姿态还真有点撩人。 “顾小太爷玩高兴了么,尽兴了么,是等着我留您再睡一宿嘛。” 秦飞宏手里还握着枪发愣,他不该砸破罗成的脑袋,可打着打着就魔怔了似的没了轻重。 罗成是老戏骨,将错就错接台词接的熟练极了,可是姿态不像是那个正直的戏子,倒有点本色的无赖感上身,导演看一时冷了场无奈只能喊停,好在刚才那一条没出什么大错,剪一剪还能用。 秦飞宏一个劲给剧组道歉,罗成出血的口子有点大,一时半会又不能拿妆盖,露脸的戏都得往后挪挪,导演想发火但被罗成劝住了,只能通知其他演员先来救场。 罗成坐在化妆间里休息,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涂了药一两天就能结痂,破了的地方隐隐的疼,这感觉对罗成来说也算新鲜,他寻思着自己在秦飞宏手里受得皮肉伤大概就是这辈子总和了。 秦飞宏沉默的站在一边,俩人的气氛有点尴尬,表面上那层和睦捅破了,可假惺惺了这么多年,一时都不大习惯。 “原来你恨我。” “师哥对我好,我知道。” 秦飞宏有些底气不足的避重就轻,那天罗成发了疯似的抱着人不撒手,秦飞宏避无可避,一膝盖顶在罗成肚子上,两人撕扯着打了一架,一出手就刹不住了。 秦飞宏怕罗成,怕出了惯性,以至于隔了这么多年才发现罗成也是有弱点的,这个人太好面子也太讲风度,就是偏偏不太会打架。 罗成优秀惯了,钱、气场,地位可以解决太多问题了,于是近身肉搏技术这个问题就被他想当然的无视了。 “我对你好,让你觉得难受了。” “师哥对我的好,跟我想要的不一样。” 罗成盯着秦飞宏,两个人戏装还没退,立场却和戏中截然相反,罗成揣摩角色时,时常会忍不住带入秦飞宏的心情,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有些后悔。 秦飞宏很少反驳罗成,他是罗成一手捧红的,以前不管遭多大罪,他都记着一句话,求仁得仁。秦飞宏因此听罗成的话,听王磊的话,中规中距的成了明星,靠实力,也靠关系,他以为娱乐圈的规矩就是这,谁也不能免俗,直到他遇到郑彦。 郑彦板正的其实有点可笑,还记得开机仪式的时候,大王总来露脸撑个场子,一进门一干主演各个起身相迎又是鼓掌又是陪笑,宝贝似的围着金主,唯有郑彦木着脸跟那儿坐着,后来好不容易起身了竟然是借道去厕所。 当时秦飞宏只觉得郑彦不会做人,可后来一起拍戏,才发现郑彦就是那样的人,演戏只是一份工作,不是混圈子,攀交情的平台,龙套也是演,主角也是演,跟卖膀子力气的农民工比,不过是工资发的准点,一般不拖欠。 秦飞宏活了这么多年,活的小心谨慎,好不容易挣到手的荣耀与成就,捏在手里就觉得不是个味儿,他看着郑彦,看到的是另一种活法。他羡慕又难过,忍不住对那种简单心向往之。 “你想要的东西,也只是没得到,什么东西都是这,够不着的时候最好。” 罗成头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飞宏是按着他的戏路发展,这条路是他之前铺好的,这安排细致到片场机位该拍什么角度,上妆造型走什么风格,接哪些片子,曝光度保持在什么频率。即使他不在王磊的公司了,这一套东西还在贯彻执行着。 他当年提前把秦飞宏送人,私心里也是希望王磊不要因为对自己的怨气阻碍秦飞宏的前程,罗成算准了王磊的急色和重利,算准了秦飞宏的价值和优势,偏偏漏算了秦飞宏的心。 “别记着我的坏处。” 罗成起身拍了拍秦飞宏的肩膀,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真是连爱恨都谈不上。 1937年7月29日,日军攻陷北平,北平守军南苑激战中死了一大半,得到消息后连夜溃逃了有一批,曾经几股军阀势力互相钳制的北平城,一夜之间只剩下顾老爷子这颗硕大的墙头草,客客气气的开城迎敌。 顾老爷子这边窝在姨太太怀里美美的吸着大烟泡,顾瑞城那厢却得站在城门口做个称职的翻译,他毫不惊讶的接受了老爹的卖国,他只是个没兵权的养子,连兵谏的实力都不具备。此刻也只能做做说客,最大化的减少伤亡。 日本人军队开进来的时候很整齐,道两边的百姓家家闭户不出,北平像一座毫无生气的死城,明明是暑热的天气,却处处透着萧索寒。 顾瑞城孤身站在大道正中,看着晴白的天色,,恍恍惚惚只觉城头处立着一抹明黄。 一声长啸破空而出,顾瑞城耳鼓发麻,苍凉雄劲的呼号压着军队踏步行进之声,城头老将一环大刀武得虎虎生风,靠旗的绣边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日军停了队伍,随军的参谋下车跟顾瑞城接洽,顾瑞城日语说得语速极快,好像这东西烫着嗓子,憋得他腔子里一片火烧火燎。 投降的条件电报里都说得差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多了,细节上的交接也没什么让人愉快的地方,城头上的大戏一刻不停,没有鼓乐弦配,全凭一把嗓子愣生生唱出金石杀伐之气。日军将领虽听不懂也觉得怪有意思,吩咐几个日本兵把城头上的人请下来,顾瑞城看着那白须帅袍的戏子端着方步不卑不亢的走下城头,走到他面前,一撩髯口,做了个抚须怒目的亮相。 “老将黄忠犹能再战,少帅还不发兵。” 姚天白这一嗓子抑扬顿挫,日本人以为他戏还没停,感兴趣的凑过来。姚天白兵刃藏在手里,袖子一抖就要刺过去,被顾瑞城使劲一扑,挟裹着滚到道旁,一时间枪口齐刷刷的对着两人,只待一声令下把人射成个筛子。 “你这个疯子。” 顾瑞城吓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打看见姚天白就知道这人要犯倔,他怕极了,生怕姚天白做了荆轲,这就要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姚天白一击不成知道再无可能,推开把他罩得严严实实的顾瑞城,站起身子直冲枪口一步步往前走。 顾瑞城扯不住人,就转而向参谋长求情,说姚天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艺术家做派,希望将军不要计较,可日本人不信这套说辞,多疑的日大将更是坚信姚天白背后还有同谋,打算直接把人抓了回去刑讯了事。 顾瑞城心里发急,有一种他都说不明白的忧虑,好在日军进了城,只是铺开了军事排场,政治主场暂时还捏在所谓的北平市政府手里。 可怜日本举国之力妄图搬空偌大一座宝山,他们有备而来,却更像是打家劫舍,内部的派系之争往往出于分赃不均。 这帮人穷凶极恶,不仅夺财还要杀人,同时又全无信誉,打怂了就议和,一边议和一边继续行军。 这真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一帮人,他们的动机似乎出于赤贫和活不下去,组团去邻居家里打秋风,以便把自身的不幸扩大成所有人的不幸,偏偏嘴里还要叫嚷着因为我过得惨你们要原谅我作恶这种混账逻辑。 对于民众来说,不流血的政变全无热闹可看,留辫子的满清贵胄,记不住名字的民国府尹,短命的袁大总统,乃至后来空有身份的数任京兆尹,台上的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只要家里还有压缸的咸菜,足月的口粮,这日子就是尚可过下去的太平日子。 于是没过几天街上变恢复了如常的来来往往,不同的是学校关了,学生闹也没处可闹,工厂关了,日本人神神秘秘的驻军其中。 市政府改头换面做了地方维持委员会,日军对于这轻而易举的胜利还有些不知所措,在天津组建的政治内阁尚且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心力驾驭这盘根错节的皇城圈。 北平易主这事一下子变成了送到顾老爷子脸前的运气,尽管他的政治野心比姨太太烧得烟泡,只稍稍大那么一点,架不住日本人的盛情邀请,还是做了维持会的会长。 这顺水推舟的示好做了只赚不赔,顾老爷子乐得进账,毕竟权力憋在手里,就是上炕打盹也能多做几个美梦。 顾瑞城这边凭着老爹的名头,好不容易混进了日本人的临时班房,看到姚天白还活着才算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姚天白离要死还差了那么一步半步的,血葫芦似的挂在刑架上,右腿钉了石膏板,似乎是打折了又生生给接上,行刑的是警察厅派来的狗腿子,看见顾瑞城探监就特别识趣的人先出去了。 “你再忍忍,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顾少爷何必费劲。” 这个问题把顾瑞城问住了,他没什么朋友,身边倒有大把为名利围着他的乌蝇,姚天白一不图财,二不求势,对他客客气气平等得很。顾瑞城觉得轻松又亲切,只盼着这感觉天长地久,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就凭顾瑞城这仨字,你记清了,我要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给我精神着点别死了。” 顾瑞城说得铿锵有力,走得气势汹汹,可到底怎么救,心里终究是有点打鼓,直等到联络上天津驻军参谋酒井,事情才有了一点转圜余地。 姚天白昏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没什么人来问话,他就在牢里养着,每天固定绑出去浇两遍盐水就算消毒,浑身的伤虽然蜇得慌但好在没有发炎,只是腿上伤了筋骨,终究是好不了了。 酒井得了顾瑞城大把好处,拖了足有半个月才来牢里提人,见到姚天白循例关怀一下。 “姚老板身体怎么样。” “承蒙惦记,死不了。” “顾桑给鄙人说起这事,真是太遗憾了,姚老板是了不起的艺术家,更应该跟帝国合作,现在北平城需要您这样有才能的文化代表。” 姚天白不再接茬,闭目养神只当酒井满嘴放屁。 “中国人很奇怪,有的骨头很硬,坚持错误的信念只能得到死亡。鄙人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像顾桑那样识时务的聪明人,会有你这样硬骨头的亲哥哥。” “卡,这条过,大伙休息二十分钟,布景准备。” 罗成脚上还绑着石膏板,站起来有点费劲,助理赶紧过来搀他,顺手就准备把石膏拆了。 “别介,搁那儿吧,下场还用,再绑麻烦。” 罗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没发现秦飞宏。 “小秦呢,快到他了吧。” “刚梁局的公子来探班,宏哥那会没戏就出去了。” “哦,手杖给我,我出去走两步练练。” “没想到你还是个当兵的啊。这衣服穿着 帅,精神。” 秦飞宏在外头的小花园里坐着,闲着没事就跟孟彪逗贫,孟彪从部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秦飞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生怕像上次那样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又十天半个月见不着。 “秦,秦老师穿军装也可好看。” “别老师老师的。这么大个学生往那儿一站,辈分说不过去啊。” “那……飞宏。” “诶哟快别,你这一嗓子快赶上十三姨了。我比你大吧,叫哥。” “宏哥……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不错啊,我反正演得挺过瘾,这个角色吧有点熟,但是说不上来,有点像那个……” “你看出来了啊!这个剧本是……” “这个剧本真是别有用心。” 罗成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手杖上,在大病初愈和稍稍残疾间转换步态,似乎在拿捏哪种姿势更为合适,他沉着脸看有说有笑的秦飞宏和孟彪,俩人穿着不同制式的军装,别有一番风采。 “师哥这话怎么说得。” 秦飞宏难得的好心情被罗成搅了,除了拍戏他不愿跟罗成再有交际,最好从此各走各路。 “不是么,我还以为让我演这角色是给你报仇呢。” 罗成站在秦飞宏面前,手杖点了点秦飞宏的小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腿,笑得意味深长。 “你瘸我也瘸,真是互不拖欠。” “师哥这帐算得糊涂啊,你那是戏里瘸,我可是真的摔断腿。” 秦飞宏也笑着应承,当年他代人受过,除了因为自己不懂事,更多的是因为罗成回护他在先,抛弃他在后,可那都是旧账,何况他也好了,投了王磊之后也算红了,那道坎儿他迈过去,罗成就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说得对,我算错了,这帐还不完。” 秦飞宏惊讶的看着罗成说不出话来,他只见过意气风发的罗成,那人骄傲的好像世界都只为罗氏真理而转动,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罗成说后悔什么事,做错什么事,有那么一瞬间秦飞宏甚至以为罗成都要道歉了。 “郑彦的手术很成功,那套房子我也办好过户了,或许过几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 “师哥您什么事都办妥了,我能说不么。” 秦飞宏忍不住摇头苦笑,他真是太天真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老师,到您了,换装准备一下吧。” “哦好,走吧。” 罗成没来得及解释,他确实不习惯道歉,道歉又解决不了问题,可现在看来有些问题实在是难以解决,即使是他,也是无能为力。 秦飞宏看着罗成颓然离去的背影,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 “宏哥,郑彦是……” “是很重要的人。” 孟彪没勇气再问下去,他对秦飞宏绯闻的了解多是道听途说,比方说秦飞宏喜欢男人,比方说秦飞宏私生活很乱,但那些孟彪只是选择性的相信,并且盲目的认为自己也是有希望的,他对自己脑子里臆想出来的秦飞宏呵护备至同时又望而生畏,他别无所求,只盼着有机会把能给的好都给出去。 “宏哥,以前有期采访你说过,理想是当个话剧演员,现在呢?” “我说过么?” “大概是06年吧,那会儿你一下火了,采访可密集了,你当时说自己长的不好,走不了偶像路线,就喜欢演戏,上学的时候就想着当个话剧演员。” “人说那么多话,哪儿会都记得住。” “那如果现在问你,不考虑现实因素,你想干嘛。” “嗨,你这问的太突然了,等我想起来再回答你吧。” 顾瑞城为了救人,半个家底儿几乎都赔进去了,顾老爷子发现账目不对,气的差点掏枪把儿子毙了,连踹带骂最后把顾瑞城赶出了家门,失去顾家少爷身份的顾瑞城满可以凭着自己流利的日本话混个翻译官,然后趁势而起,可他不愿意,并且是打心眼里厌恶了这么个活法,他不愿意跟日本人合作,更不愿意看见跟日本人合作的姚天白。 这才过去几个月,也不知道姚天白是在牢里被打软了骨头还是被打坏了脑子,从爱国志士摇身一变做了狗汉奸,顾瑞城后来再没见过姚天白,他也不想见,见了说什么呢,追着他讨要“活动经费”,哭诉自己所救非人?顾瑞城觉得自己受了骗,但仔细想想姚天白什么也没许过他,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北平秋天凉的很快,走到哪儿都有种提前入冬的寒意,顾瑞城被赶出来之时,姨娘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卷钞票,可这世道钱实在不经花,更何况现在的北平城不跟日本人沾边的差事实在太少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老百姓为了活下去总能迅速而果断的忘记耻辱,爱热闹和记性差不啻为一种民族天赋,前者保证了好年岁里的欣欣向荣,后者担负着坏世道里的愁云惨淡。 顾瑞城买了个糖角站在街边吃着,可能这就是他今天的早午晚饭了。 “顾少爷,又见面了。” 姚天白坐着车子经过街边的早点摊,他看见顾瑞城就马上让司机停车,摇下窗子招呼站在街头的顾瑞城,他从没见过顾瑞城穿长袍,刚才差点认不出。 顾瑞城手里还捏着半拉糖角,热腾腾的糖油漏出来,顺着手心往袖子上流,顾瑞城顾不得烫赶紧拿手背蹭,他那些精致漂亮的西装都在家里,长袍不仅物美价廉,而且保暖防寒,这是他最后一件体面衣服了,穿的时候特别仔细小心。 “外面冷,来车里说话吧。” 姚天白身子往里面让了让,打开车门示意顾瑞城进来,顾瑞城原本想特别硬气的转身就走,可街上堵了个车子,四面八方的交通都不畅快,周围人又都看好戏似的往这头望,顾瑞城没办法一屁股坐进车里,三口两口把手里的糖角吃完,也不理姚天白,梗着脖子死盯着车后座看,他吃得太急,嗓子烧得慌。 “顾少爷太不会过日子。” 姚天白一边示意司机继续往前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方白帕子擦了擦顾瑞城油乎乎的嘴角,他本来还想擦擦顾瑞城的袖口,手刚上去就被羞愤的顾少爷挥开了。 “我是比不上姚老板会过,进趟大牢都能赚个官当。” 姚天白也不反驳,沉默的看了顾瑞城一会,看的顾瑞城直起鸡皮疙瘩。 “有个地方顾少爷敢跟我一起去么。” “怕你不成。” 姚天白指使司机一路开出城,绕到车开不进去的小路上就拉着顾瑞城下车上山,姚天白一手拄着手杖走的很慢,顾瑞城被他拉着手虽然觉得别扭可又不能把这个残疾人士狠心甩开,只能赌气不搭理人,俩人一路无话爬到山顶,姚天白站在崖边的树下,望着远处几座破败的村落发怔。 “姚老板选这地儿风水不错呀,上吊跳崖都怪合适。” “这离我住的村子近,小时候经常上来玩。这树又高又密,以前就喜欢爬到顶往村头看,看到炊烟袅袅就知道娘做好了饭,该回家了。” 顾瑞城被噎了一下,姚天白的语气太正经也太柔软,顾瑞城没有这种温暖的童年回忆,只有喜欢逗弄他的姨娘和从来满身酒气的父亲,从他懂人事起就明白自己不过是捡来的孩子,即使十分乖巧也不一定能得来一分疼爱,可顾老爷子也没短过他吃穿,长大后更是送他去深造,这让顾瑞城觉得十分为难,对这位义父终究是爱不得恨不得只能自己不痛快。 “姚老板要是想家就赶紧的打道回府,山头风大,说话容易闪了舌头。” “我是想家,可惜我的家二十年前就烧光了,回不去了。” 顾瑞城有点窘迫,他没试过跟谁这么推心置腹,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刚才说的话又着实不太得体,只能僵硬的拍了拍姚天白,就算是道歉了。 “我当时在这树上趴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漫天的火光照的天都亮了,整个村子被人放了火,爹、娘,还有我不足周岁的弟弟,他们谁都没逃出来。” 姚天白拉住顾瑞城的手,顾瑞城也不敢动,只能由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着姚天白这么亲亲热热的跟他“谈心”。 “我害怕得很,一直在树上待到半夜火熄了才敢回去,爹娘都烧黑了,我摸着他们的骨头,哭都哭不出来,本来想把他们跟弟弟埋在一起,可找遍整个村子都没发现婴儿的骸骨。” “这不挺好,说不定你弟弟还活着。” “是啊,后来我常常怪自己,如果我早一点下山,或许就能看到是谁带走了我弟弟,他就不会认贼作父,误入歧途。” “也或许你养都养不活他,半路就饿死了。” 顾瑞城不大高兴的反驳,他十分忌讳自己的养子身份,姚天白的话正扎在他的痛处。 “你说得对。” 姚天白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难过,他看着顾瑞城,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觉得我弟弟在世的话,会原谅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大哥么。” 顾瑞城冷脸甩开了姚天白的手,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那个襁褓中被掳走的婴儿,感同身受的生气和绝望。 “他过得好或者不好跟你这个大哥都没什么关系,无关紧要的人,谈不上原谅。” 罗成心头一窒,他觉得秦飞宏的眼神陌生而凉薄,是真真正正的在用眼神做戏,这是秦飞宏特别的表演方式,导演甚至会依照这个特点去删减部分台词,充分运用镜头语言来表达人物心情。这一场外景时间跨度大,是戏子和军阀摊牌决裂的两个节点,秦飞宏情绪上的转换是个步步递进的过程,场次之间休息的间隔很短,为了保证效果,重要的场景甚至要拍好几条预备着,罗成反复听秦飞宏用不同的语气说这些台词,听多了难免出戏,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了秦飞宏无关紧要的人,那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场对手戏拍完,剩下的都是单人镜头了,时间过得真快,好久没这么合作了,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师哥这么本事,我们做小辈的还不是随传随到。” “你以前叫我师哥,是真心觉得我有本事。” 罗成站在山边,看着满目青葱,觉得怅然若失。 “可你现在这么说,只是跟我客气。” 罗成回头看了看秦飞宏,秦飞宏甚至没有反驳。 “我们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 罗成握住秦飞宏的手,更多是在问自己。秦飞宏被拽着的时候有些猝不及防,看看四周大家只当是他俩在对戏,也不好抗拒的太明显,就任凭罗成抓着,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 “人会变,师哥以前教育我,凡事不要太当真,我学会了,师哥你反倒忘了。” “你说谎,对着郑彦你不是挺认真的,他不在你的凡事之内么。” “这你还真说错了,我对郑彦不认真。” 秦飞宏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是他对我认真,他太把我当回事了,逼得我自个只能把自个当回事。” 秦飞宏这话说出来只觉得如释重负,罗成不是说了郑彦会好么,他就信郑彦会好,好了之后还有大把的时光,他之前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现在想明白了也不算晚。 “那都是暂时的,好能好多久,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那也比从来没有的好,师哥,你知道你那套理论有多莫名其妙么,为了不失去,宁愿不得到,我对你认真过,可你只让我觉得自己可笑,你表面强大,其实就是个懦夫。你以为不开始就不会有伤害了么,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你知道么。” 秦飞宏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更是吼得全组人纷纷侧目,好在这听起来像台词的一部分,真真假假大家也识趣的不做深究。 罗成愣在原地,秦飞宏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跟他表达过感受,那些东西他多多少少猜到过,可猜到和真正听到还是差别很大的。 “看来我还不清了,不如命偿吧。” 罗成放开秦飞宏的手,退了一步正踩在崖边往下滑,秦飞宏反射性的抓住罗成,连累的自己也差点摔下去,幸好旁边站的有工作人员一把抱住了秦飞宏,接着连拖带拽把罗成捞了上来,大伙吓得不轻,哄着罗成休息也换个地儿。导演更是紧张的不行,这种意外事故万万不敢再来一次了。 “你要疯啊。” 秦飞宏看旁边没人围着了,真是恨不得踹上罗成几脚。 “你不是恨我么。” 罗成眨巴了下眼,披着剧组人员发的“压惊毯子”显得格外无辜。 秦飞宏哭笑不得,几十岁的人了,这时候跟他装什么天真啊。 “我特恨你,你说说我这要是刚才不抓着你,你还真打算死了是吧。” “哦,你们跟着犯什么糊涂,咱们拍戏的土坡才几米高啊,我至于摔死么。” “……你不仅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混蛋。” 姚天白投靠日本人之后真是一天也没闲着,出席酒会,参加宣传,日军从来不缺会说两句日本话的狗腿子,缺的正是姚天白这样充满故事的中国艺术家,降服了文化,才是降服了民族的魂根。 姚天白成为日军营里的新贵也不过短短半年时光,谁也没想到这个前一刻还立守城门孤身刺贼的戏子下一秒又投入了亲日叛国的人潮,就在百姓开始背地里骂娘,日军喜气洋洋的以为中日共荣友好之时,姚天白做了第三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在仅供内部高层参与的庆功酒会上,日本人和维持会的汉奸代表们推杯换盏,气氛正是融洽,一颗炸弹嘭的炸了,姚天白趁乱开枪打死了驻军参谋酒井和维持会的会长顾老爷子,之后就逃的无影无踪,日军高参死伤数十人,北平政局再次陷入了混乱,日军不得已把华北地区司令部从天津整个移至北平,并设立大量军警特务机构,从伪市总局到各区分局、各地段派出所形成了一张严密的警察网,颁发良民证,严格限制出入,对稍有嫌疑的人就以通匪、反日的罪名加以迫害。 姚天白这个首犯的身价也随之日军越发紧张的神经水涨船高,顾瑞城眼看着顾家树倒猢狲散,心里面除了恨和不甘,竟然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解脱感。 转眼就到除夕了,原本喜气祥和的大年夜静悄悄的连放鞭炮的人都没有,到处都是巡逻的宪兵队,顾瑞城在城里憋闷的要死索性出了城,他无牵无挂,在这世上真的是没有家了。 顾瑞城不知不觉就到了当日那株大树下,姚天白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杀父仇人,这听起来既矛盾又老套。 “我想你会来,没想到等了这么久。” 姚天白走到顾瑞城旁边,肩并肩站着,这是他弟弟,他找了这么久,几乎找了一辈子。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骗了所有人。” 顾瑞城想笑。 “我是你失散多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直坠地狱(H) 作者:anonymous 的亲哥哥。”“你又想骗我。”“想知道我是不是骗了你,帮我做一件事就清楚了。” 姚天白掏出枪放在顾瑞城手上,这大概是他骗顾瑞城的最后一件事了。“想让我做什么?”“杀了我。拿我这条命去投靠日本人。然后做我之前做的事。”“凭什么?” 顾瑞城拿起枪顶着姚天白的脑门,他一步步被姚天白骗着往前走,甚至来不及弄清自己仇恨的对象,就要结束一切纠葛,这结局太仓促了,也太无情了。 “你杀了我就知道了。” 姚天白深深看了顾瑞城一眼,一辈子太短,他还没活够。“你真的是我哥吗?” 顾瑞城想哭,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期待答案了,但他还是想听姚天白亲口告诉他。 远山如黛,繁星满天,日本人在子夜放了一枚烟花,也算是补偿节庆的冷清。 “对不起。” 枪声随着烟花砰然炸开,一切种种,来去匆匆。 戏子之死拍的条数太多,罗成只能一遍遍的往血泊里躺,秦飞宏因此听了不同版本的道歉, 每一种无不情深意切,以至于听到后来都麻了,深觉得罗成的坚持不无道理,对不起这仨字真是说多了不值钱。 “师哥,我想去看郑彦。” 秦飞宏拍完戏跟罗成平平静静的坐一块,这戏到尾声了,有的事情结束了,有的事情刚刚要开始。 “想通了?” “没通你是不是就打算欠着我啊。” 罗成撸了把秦飞宏的头毛,那个愿意跟他嬉皮笑脸的小子又回来了,这就挺好。 “我欠着呢,见天儿翻着利息,你想起来了收收帐,过把地主瘾。” 秦飞宏嘿嘿一笑,他一直过度透支自己的时光,竟然忘了其实是可以选择停下来的。 秦飞宏给王磊请了一年的假,推掉了来年的全部片约,真正的闲了下来。他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看郑彦,即使郑彦迟迟不醒也毫不在意,他握着郑彦的手絮絮叨叨,说北京的爆肚涮羊肉,上海的润饼蚵仔煎、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武汉的鸭血汤臭豆腐……几乎把全中国的好吃的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咂摸着嘴,拍着郑彦的手背大叹可惜啊,睡着的人啥都吃不到了。 末了又拿手机给脑袋剃的光光,缠了层层纱布的郑彦拍了个照,把这毫无美感的大头照做了屏保。 “你这当演员的啊,真是得注意形象,生个病能丑一圈,什么时候能养回来啊。” 秦飞宏本来想放面镜子,可转头一想万一郑彦自惭形秽怎么办呀,于是就把留了照片屏保的手机放在床头,做完了还觉得自己特善良,照相技术特好。 秦飞宏从医院回来给郑彦的爸妈那儿吃了顿住家饭,缺德的罗成房子过户写的是秦飞宏的名字,真是送礼都不送痛快。吃完饭出门遛狗,小区里的人见到他头两次还新鲜的不行,见多了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人都是这样,你跟他说谁谁谁名气大过天去,他指不准要噎你一句那谁呀我瞅着他长得时候还尿炕呢。 秦飞宏被狗拽着往前跑,大金毛撒起欢来也不知道是人遛狗还是狗溜人,秦飞宏只能当是锻炼了,跑着跑着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秦飞宏掏出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郑彦的声音。 “秦飞宏,我爱你。” 郑彦觉得自己清醒和不清醒的时光里处处都是秦飞宏,人活一世不是光喘气儿就算活着,得有盼头,这辈子才过的有意思。秦飞宏就是他的盼头,冒冒失失闯进他的生命,在心里头扎了根。 “喂?” 郑彦有点发急,秦飞宏也不出声,让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床逮着人好好审审。 “郑彦。” 秦飞宏停下来冲着金毛傻乐,他觉得骨头缝里都让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安逸又圆满。 “郑彦你出来看看,外面的花,都开了。” 又是一年三月,春光正好,万物待生。罗成买了国家话剧院的票,今天演的是《四世同堂》。他买了前排的座位,走到位上发现邻座是孟彪。孟彪在孟老爷子退休前多番活动给秦飞宏跑了个名额,秦飞宏现在是有编制的国话演员,终于可以一门心思的表演,站在话剧的大舞台上发光发热,和他最初的理想一样。 听说程晨接了秦飞宏的班,这几年也离了小生的路子往硬汉发展,听说还做了导演,自导自演拍了部真正的好片子,有影评说程晨那个角色简直就是为秦飞宏量身定制的,可惜秦飞宏岁数大了,不符合剧里的设定。一代新人换旧人,程晨凭自己的演技说服了圈里圈外,从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到业内认可的实力青年演员,程晨的好运气,才刚刚开了个头。 听说付局长和孙主任的党政之争最终以党领导组织而结束,孙主任成了一把手,他年纪和付局长差不多,看来付副局长这个名头还要再挂很久很久。王磊两兄弟的公司越做越大,几乎独占圈内鳌头,规则的坚壁越发牢不可破,娱乐圈进入了一种新的秩序时代,造星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观众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到蛊惑乃至欺骗,他们只是喜欢看个热闹。 “听说你做编剧了。” 戏还没开场,罗成跟孟彪坐了“邻居”,当然免不了寒暄客套。 “算不上编剧,就是给宏哥写写本子,我的主角都是他,他身上有戏,能演一辈子。” 入口处掌声雷动,秦飞宏穿着棉布长袍,带着圆眼镜,像个旧知识分子似的从通道处走出来,上台鞠躬致礼之后说了几句俏皮话,戏就算是正式开场了。 “春天好似不管人间有什么悲痛,又带着它的温暖与香色来到北平。” 说书人的声音低沉婉转,他讲的是个故事,故事里却说尽了人的一生,四季更迭,生活在笔下,在口中成了一个个零碎鲜活的片段,粉墨登场的人物或是贯穿全剧,或是早早退出,各人自有归处。 秦飞宏站在大幕后面看着台上的热闹,郑彦穿着小褂,拉着洋车绕台一周,他跟秦飞宏压着嗓子的表演方式不同,声音高亮,中气十足。平日里的憨直演戏时会特意改了,让你听着只觉得这人真是绷成一把利剑,挺若一株青松。 罗成和孟彪在台下坐着,沉浸在纯然的观赏乐趣之中,八十五万字的小说三部曲浓缩成了三小时的话剧表演,可谓是字字精粹,句句都踩在人心坎上,个中滋味难描难画,说是荡气回肠尤嫌不够。 “小羊圈里,槐树叶儿拂拂地在摇曳,起风了。” 秦飞宏和郑彦随一干演员一起谢幕,他们在人群中紧握着彼此的手,接受观众的掌声和祝福。 话剧会一场场演下去,他们的故事也会随着生活继续往前走,总会有新的看客想起这件旧事,而情感在文字中得以不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