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冬日朝颜》 正文 第 1 章 (鼠猫同人)冬日朝颜 作者:frances 第 1 章 恋耽美整理 《[鼠猫]冬日朝颜》作者:frces 【鼠猫】《冬日朝颜》(一) 时节已近隆冬,开封也已下过几场雪,天寒地冻之中,连做怪犯乱的心思似也收敛了起来。近几日开封格外安宁,朝野上下一派平和。包拯怜展昭这一段时日一直都东奔西走,不得安生,故此给他放假一日,不必护卫他上朝,亦不必巡街。展昭尚未表态,却乐坏了一旁的白玉堂,连忙替他谢过。 拉着展昭回到屋中,白玉堂就开始谋划明日要去哪里。去喝酒,不妥,平时虽忙,但展昭怕他多饮伤身,亦常常陪他同饮;去游玩,不妥,寒冬时分,展昭又有些畏寒,莫再冻到这只薄皮猫。思来想去,竟不知如何安排明日的行程。展昭见他脸色忽明忽暗,神色忽嗔忽喜,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心中丝丝暖意浮动,浅笑道:“玉堂,咱们还未去过大相国寺赏梅呢,不如,明日去那吧。”“啊?”白玉堂一怔,忙喜笑颜开地点头。展昭一笑,接道:“空宇师叔每至冬时都会收集梅上的落雪煮茶,玉堂可以品品。”他个人虽尝不出雪水与普通井水煮出的茶有何不同,但素知白玉堂平日甚好此道。果然,白玉堂眼中闪闪发光,道:“猫儿,却不知你还有这等风雅的师叔。” 展昭笑道:“空宇师叔不会武功,他曾是进士及第,跨马游街之时,途经大相国寺,听见钟鼓颂佛之音,当时大彻大悟,回去之后便禀明先帝,欲出家修行,先帝也甚为惊异,但更觉是佛缘,故准奏,并让空宇师叔做为自己的佛前替身。我幼年时曾在师叔身旁服侍过一阵,受益匪浅。” 白玉堂心下欣喜,道:“明日必要好好向这位大师讨教。” 展昭点头,道:“明日我护送大人下朝之后,咱们便去大相国寺;晚间去醉昭楼,可好?” 白玉堂眉头一皱,道:“大人不是说明日不用你护卫上朝吗?” 展昭微微摇头,白玉堂眼珠转了转,道:“好吧,就依你。”心下却已有计较。 次日,开色未亮,庭院中传来嘈杂之音,那是下人正在准备送包拯上早朝。展昭动了动身子,似要醒来,早已觉察的白玉堂快速而轻柔地拂过展昭的黑甜穴,得意地一笑,起身穿上展昭的官服。 待白玉堂送包拯回到开封府时,天色已大亮。白玉堂回转房中,见展昭已梳洗完毕,坐在桌案前等他。白玉堂扑过去,笑咪咪地问:“可睡饱了?” 展昭无奈地看看他,只觉眼角眉稍都有些抽搐。白玉堂贼笑一声,脱下官服,随手扔在一旁,换上自己的白衣,神清气爽地走到展昭身后,拥住他,手还不老实地向下滑去,轻轻在展昭耳边呵了口气,笑道:“猫儿,可还好?” 展昭一僵,随即一股热气上涌,恶狠狠地道:“白耗子,你今日打算尝尝巨阙的滋味吗?” 白玉堂见展昭脖颈都红了,知道他已快恼羞成怒,当下松开手,身形一闪,坐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展昭,道:“猫儿,我只是怕昨夜伤了你。” 展昭闻言,面色更红,若不是看到白玉堂眼中闪动的调笑之意,他还真被白玉堂的可怜打动,可现在心中却更恨,暗暗咬牙,平静一下,语气诚挚地道:“若玉堂真关心展某,不如下次,换展某在上如何?” 白玉堂一怔,惊于展昭的反应,支支唔唔道:“在上面很费力气,猫儿你平日太劳累,不宜在上。” 展昭温柔地一笑,道:“展某一向不怕劳累。” 白玉堂眼珠乱转,却一时找不到借口。展昭横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原来玉堂终是不愿与展某……”“愿意,愿意,” 白玉堂截断展昭的话,咬咬牙,道:“不就换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下次白爷爷在下面就是。” 展昭见他一副大义凛然,杀身成仁的架式,不由笑出了声,心下也觉得出了口恶气。白玉堂见展昭展颜欢笑,心中一轻,试探道:“猫儿。”展昭也不看他,揭开桌上的食盒,道:“快吃早饭吧,时候不早了。” 白玉堂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用罢早饭,收拾一下,去后堂欲告知包拯。刚进后堂,便有衙役跑入,报说开封富商李佑易家遭盗,苦主已派人前来报案。 李家是开封有名的富商之一,宫里的部分胭脂水粉、香料便是由李家供应。李家的香粉味道、颜色偏冷,而宋一朝讲究精致清淡,故甚受宫内嫔妃和官妇名流所爱。李家失盗之事自是不可轻视。包拯吩咐将苦主带进来,仔细问了问,便要派人去李府探查。他看了看一旁的展昭,公孙策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展昭上前施礼道:“大人,属下带人去查看。” 公孙策暗中叹息,包拯想要拒绝,白玉堂却施礼道:“大人,让白某和展昭一同去吧。” 展昭感激地看了看白玉堂。包拯无奈,点头道:“有劳展护卫了。” 【鼠猫】冬日朝颜(二) 李家现任家主李佑易,为人严谨中正,不苟言笑,持家甚严,膝下一子三女,两个女儿已出嫁,三女儿的婚期也已定在明年;一子尚幼,乃是庶出,虽正妻亡故多年,但一直未把二夫人扶正,近两年又纳了一妾,并无所出。 一路上,衙役将李家的情况详细地说与展白二人。展昭又询问报案之人几句,见他也语焉不详,便不再多问。 不多时来到李府,展昭打量了一下,果是深宅大院,心中已有计较,若是普通盗贼,必有内应,否则绝出不了这高墙厚门;若不是普通盗贼,定是高来高去之人,想到这,不由瞥瞥身旁的白玉堂,抿嘴一笑,白玉堂则狠狠瞪他一眼。 大门前,李府的管家已恭候多时,见开封府的人到了,忙上前施 礼,道:“展大人,老爷在前厅等候,众位大人里面请。”说着,前面引路。 展昭与白玉堂一路行来,仔细观察,李府之内的建筑皆是古朴典雅,造型中正,园内布景,不见精巧,皆是中规中矩,甚合李家主人性格。 到了前厅,李佑易起身相迎,躬身施礼。白玉堂见到李佑易便不由直皱双眉。展昭心下奇怪,不知李佑易何处得罪了这小白鼠。双方客套了几句,展昭便直奔主题,请李佑易详细说一下被盗之事。 李佑易双眉紧锁,道:“展大人,此事甚为蹊跷,在下如此说来,也是不甚明了,不如请展大人与在下同去宝库可否?” 展昭点头:“请李员外带路。” 李佑易领着展昭一行人去了李家的宝库,路上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原来昨日李佑易与人相约在汇宾楼吃酒,酉时离开,二更方回,回来后觉得有些醉,便睡下了,今日一去宝库,方才发现遭了贼,一时查无头绪,便打发人去开封府报案。 说是宝库,实只是李家书房内的密室。密室之中摆着十余个精铁打造的方柜,按天干地支排列,柜上皆挂着两只特制的铜锁,若无钥匙,要开启着实不易。 李佑易指着其中一个柜道:“展大人,失窃的正是此柜中物品。” 展昭问道:“李员外可能肯定?” 李佑易点头,道:“在下发现失窃后把其余柜子都打开,仔细清点过物品,除了此柜外,再无缺失。” 展昭问道:“李员外是如何发现失窃的?” 李佑易道:“在下的书房从不许其他人进入,只有管家李忠可进来打扫,今日清晨,在下发现书架上的东西位置不对,便知有异,进入宝库,就见午柜柜门夹着一段红绳,打开查看,竟少了许多事物。” 展昭微一沉吟,道:“李员外进来时之柜子可曾上锁?”“上着锁,若不是那段红绳,在下也不会发觉。” 李佑易声音渐低,“展大人,这可是内贼所为?” 展昭摇头道:“李员外,此时也没有证据说定是内贼所为,请打开柜子,展某想看一看。” 李佑易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仔细挑了一会,方打开柜门。柜子里是四层抽屉,李佑易一层一层抽出,密室内顿时光华闪动,里面装满了珠玉宝石。 展昭翻拣了一下,问道:“可有失物清单?”“有。”李佑易递上一张单子。展昭看罢,递与白玉堂。白玉堂看了看,冷笑道:“这贼倒是会偷,专挑其中最贵的拿走了。” 李佑易叹了口气,道:“失盗倒是其次,只是怕有内贼,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祸患。” 展昭见没什么线索,便轻轻将抽屉推上,至第四个时,却觉得柜中似有什么事物阻拦。展昭将第四个抽屉全部抽出,伸手入内,竟摸出一只小小的香囊。香囊本是乳白色的,此时已被碾脏。展昭将香囊递至李佑易面前,道:“李员外请看,这可是失窃物品?” 李佑易拿在手中,仔细看看,又闻闻道:“不是,这只是普通的香囊,里面是薄荷与茉莉的香料。” 展昭点头,收回香囊,放入怀中,再仔细查看一翻,见无有遗漏,便出了密室。书房内早有衙役仔细检查过,见展昭出来,上前回禀:“展大人,书房内门窗完好,没有损坏,窗台之上也没有任何痕迹,窗户皆已密封,封纸完好,屋内东西整齐,没有翻动的痕迹。” 展昭闻言,若有所思,那厢白玉堂又已看过一遍,对展昭点点头。 展昭当下向李佑易告辞,回转开封府,向包拯禀告查看的结果。 包拯听完展昭的回复后,沉吟道:“展护卫对此事有何看法?” 展昭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家贼的可能性最大。” 包拯看着手中的香囊,道:“不知此物是否是窃贼所留?” 公孙策接过香囊,道:“看这香囊的样式,主人似乎是一名女子。这布料柔软光滑,香味浓郁,虽然已经脏了,但仍能看出,是新做之物。薄荷与茉莉都有镇静止咳的作用。” 白玉堂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展昭奇道:“玉堂,你想说什么?” 白玉堂哼了两声,勉强道:“嗯,这个香囊的主人肯定是个女的,那个布料,是,是……”,吐吐吞吞,却说不出。“是什么?”展昭有些急,平日里白玉堂并不是这般模样啊,难道,这香囊他见过?展昭心里不由一惊,还有些微微的酸。白玉堂无奈地道:“这种布料正如先生所言,柔软光滑,触感极好,所以,所以,女子多用它做亵衣。”一顿,又忙道:“我这是在白家的布店中听说的。”说完,还拿偷偷看看展昭的脸色。展昭心里一松,却也无暇顾及,只是问道:“玉堂可以肯定?” 白玉堂见展昭并无异色,也放下心来,道:“那是自然,这种布料叫玉丝棉,价格很贵,看着虽平实无奇,但在同类布匹中是最贵的。” 展昭听后,沉思一会,施礼道:“大人,属下觉得李员外身边的女眷或许与此事有关。昨日晚间酉时李员外在汇宾楼与人吃酒,走时书房尚无异状;二更才回府,平日里都要在书房待到三更才休息,而昨日有些醉,回去就睡了,这贼人定是在酉时以后方动的手。” 白玉堂道:“若是内贼,定是与李佑易关系极为紧密之人。那些宝柜上都有两把锁,而钥匙混放在一起,除非拿到所有的钥匙,否则,能打开柜子的可能极小。但那些钥匙李佑易从不离身,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有机会拿到。” 展昭道:“属下询问过李员外,知他一向把钥匙带在身边,即使睡觉沐浴也是一样;而且,每半个月都会调换各柜的锁。因此,属下觉得这个盗贼定是找了机会配制了所有的钥匙。” 公孙策道:“一般藏宝用的锁都比较特殊,而钥匙也非寻常,我们可以去各个锁匠处打听,看近来有何人配制了此种钥匙。” 包拯点头,道:“另外,还要顺着布料查一查。” 张龙赵虎去查钥匙,王朝马汉去查布料,展昭则向包拯请了命,下午进府排查府内之人。 换过官服,带着几个衙役,展昭与白玉堂再次来到李府。向李佑易说明来意,李佑易让管家李忠带着展昭一行人去后宅。普通的仆人都接触不上钥匙,李佑易平日又极为独立,从不用贴身小厮,只有管家李忠服侍,但李佑易却斩钉截铁地保证李忠绝不会做出此事。展昭也不深究,只是问李忠道:“不知府内女眷的衣料都是从哪里购入的。”李忠道:“是从齐家购入。” 展昭让李忠先把各房的下人聚到一起,除了三小姐房中的大丫头点雨外出,其他人都全了。展昭先盘问了这些人的动向,又问了各房主子的活动,让他们在房中不可随意走动,自有衙役看着,然后才让李忠领着到各房去看看。 李忠带着展昭等人先去了二夫人处。二夫人姓兰,虽然府内女眷地位属她最高,但平日里她并不主事,只是在佛堂静修。李忠道:“二夫人比夫人晚进门五年,以前就信佛,自从三十岁那年得了小公子,就更加虔诚,认为能为李家添丁,全是佛祖庇佑。平日里多在佛堂烧香念经。” 来到二夫人的住处,二夫人已在厅内等候。二夫人年岁已近四旬,眉眼之间闪着一种通透慈悲之情。她上前施礼道:“妾身李兰氏见过展大人。” 展昭还礼,道:“打扰夫人清修了。” 二夫人淡淡一笑道:“若是展大人不来,才是打扰了妾身的清修。”说着,众人落座。不待展昭开口,二夫人道:“展大人的来意妾身很清楚,家中发生此事,最有嫌疑的便是我等,展大人有什么尽管问,妾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希望展大人能早日破案,否则,家中将无一日安宁。”说着,口气中透出无奈与悲哀,看向展昭的目光也带着肯求。展昭拱手道:“请夫人放心,展某必竭尽全力。” 二夫人轻声道:“多谢展大人。” 展昭问道:“请恕在下无礼,请问夫人昨日酉时以后在做什么?” 二夫人略一沉吟道:“昨日妾身和往日一样,吃过饭后陪肃儿读了会儿书,考了考他日间所学,初更时分又去佛堂抄了点佛经,二更便已睡下。直至今日方知家中出了此事。唉,家门不幸。” 展昭又问了一些事,看与下人说的并无二样,也就告辞。 李忠领着他们去三夫人的住处,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二夫人如何良善温柔,展昭不动声色,只是转了话题道:“坊间传李员外治家有方,今日看到二夫人方知所言不虚,府中家眷果然品性高洁。”李忠叹息道:“老爷一生洁身自爱,却不知为何家中会招此不幸。”想了想,他又接道:“三夫人进李府不足三年,平时也谨守妇道,但是总不如二夫人稳重娴淑。” 白玉堂故作好奇地问:“老管家,听说你家三夫人是为报恩才嫁给李员外的?”李忠道:“这话不假,三夫人娘家姓柳,她的父亲本是李家的一个掌柜,但受了骗,亏了柜上的银子,要是按律,也是要坐牢的,老爷念他一辈子忠厚老实,也就没有追究,银子也不要了。柳掌柜才定要把女儿送进府服侍老爷。” 白玉堂灿然一笑道:“没想到李员外还有这等善行,可敬可敬。” 李忠听了倒是很受用,展昭却暗中翻起白眼,这白耗子明明是在说反话。 进了东跨院,众人眼前觉得一亮,院中种满了梅花,此时正是花季,红红白白,煞是喜人,风中也传来阵阵寒香。虽尚未见到这三夫人,但众人心下已觉她有些出尘之气。 三夫人已在暖阁中等侯。展昭与白玉堂见了,方觉三夫人不似梅花,倒似桃花,杨柳一般的身段,袅娜娉婷,行为举止却又大方得体,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与三夫人见过礼后,展昭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三夫人昨日酉时之后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三夫人想了想,道:“妾身昨日用过晚饭后就在房中做了会女红,后来有些闷了,就出去到园子里走走。” “在这个园子里?” “开始时是在这个园子里,后来就到后花园去看了看,戌时刚过便回来了,此后再也未外出。” “你没有看到李员外?” 展昭有些纳闷。 三夫人笑了笑,眸子中闪过几丝冷意和怨恨,淡淡道:“老爷很多时候住在自己的房中。” 展昭又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新发现也就告辞了。出了东跨院,他问李忠:“三夫人所说的后花园在哪里?展某想去看看。”“就在不远的地方,要去三小姐的院子正要路过。”李忠答道。 果然,走了几步,转过个弯,就看见一个月亮门,门内就是李府的花园。这花园和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中规中矩,乏善可陈。展昭和白玉堂仔细地看着园子的格局。忽然,展昭指着一个小门道:“李管家,这个小门是通向哪里的?”李忠道:“那里面也是个小园子,三夫人原来就住在那。” 展昭走上前去,轻轻推着那小门,小门无声的打开,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率先走了进去,园内已荒芜了,杂草矮树纠结在一起,现在更是一片萧索。两人仔细地看着地面,沿着墙边的杂草往前走去,绕过一排屋子,后面是另一个荒了的小园,里面池塘早就干涸了,长满一人多高的茅草。院墙上有一个紧闭的小铁门。展昭问道:“这个小门后是哪里?” 李忠道:“是一条小巷,对面是齐家的祖宅,这个小门本是留着倒夜香的,后来这院子没人住了,这门也就封上不用了。” 白玉堂走上前,上下看了一会,然后走回来,道:“天色不早了,去三小姐那吧。” 展昭点点头,向来路走去。 李忠纳闷地问道:“展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展昭笑道:“不过是按照惯例都要查到而已。” 白玉堂在一旁接道:“李管家,三小姐不比两位夫人,我们去小姐的住处可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 李忠很是赞赏地一笑,道:“还是白公子细心。不过小姐为人最是和气,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小姐是大夫人所生,唉,生下来就有不足之症。”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惋惜。 白玉堂问道:“小姐得了何病?我们可会惊扰到小姐?” 李忠摇头道:“是哮症,这么多年了,一到冬天更是严重,要不是因为这病,小姐今年就应该与齐家的少爷完婚了。” 说话间便来到三小姐李素染的院子。这个院子建得倒是别致,三小姐的阁楼依一座假山而建,很有几分曲径幽深之感。众人进来时,正赶上一个十六七岁的丫环从外面回来。李忠忙喊道:“点雨,怎么才回?快过来见过展大人和白公子。” 点雨也是一惊,忙过来见礼,听李忠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有些无措,只是把展昭等人让进暖阁。展昭温言道:“不知姑娘上午去了哪里?” 点雨道:“二夫人替小姐抄了几卷药师经,今日和仙慈庵的师傅约好替小姐祈福,小姐冬日不宜外出,二夫人就差我去了。回来时去大相国寺求了平安符,又顺路给小姐和少爷买了点糖果糕点,耽误到这时候才回来。” 展昭见她刚刚手中拿的东西,身上又一股香烛的味道,知她所言非虚。白玉堂冲点雨笑了笑,道:“你对你家小姐的事很上心啊。” 点雨脸红了起来,轻声道:“小姐人很好。” 展昭笑笑,道:“昨日酉时过后,你和你家小姐一直在一起吗?” 点雨被展昭的笑容迷得有些头晕,下意识地答道:“没有,小姐不到酉时便服了药睡下,我们在外间做了会针线活,又准备今日小姐要吃的药,直到二更才睡下。” “你们小姐每日里都睡得这样早吗?”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鼠猫同人)冬日朝颜 作者:frances 第 2 章 “嗯,小姐吃的药中有镇静的药材,所以每次服了药后都很快就会入睡。” 展昭见没有什么可问的,便道:“请把小姐请出来,在下有几句话想当面询问。” 点雨答应着,转身向后屋走去,很快便回来,向展昭施礼,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小姐今日服的药比往日份量大,所以现在还不大清醒,能再等一会吗?” 展昭点点头道:“无妨,我等在此坐一会就是。” 点雨感激地笑笑。展昭问道:“小姐今日不舒服吗?” 点雨皱起眉头,担忧地道:“小姐的病进了冬天后就一直反复不定,昨个晚上还好好的,今天却又重了。” 展昭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白玉堂见无事可做,索性打量起这间暖阁。屋中四面各摆一两个长形炭盆,窗户封得很严,屋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摆了七将浅处的捞出。” 包拯点头道:“足矣。”一拍惊堂木道:“齐格己你可知罪。” 齐格己一颤,道:“草民不知。” 包拯道:“你与李府之人勾结,盗取李府财物,如今物证已在,你还不招吗?” 齐格己呼道:“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 包拯道:“那为何会在你家中出现?” “草民不知,草民冤枉。” “带刘晓。” 包拯让刘晓把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刘晓说完之后,齐格己几乎瘫作一团,良久才道:“大人明察,草民前几日因事责骂了这刘晓几句,必是他为泄私恨陷害草民。”齐母亦在旁喊冤,道是自己家中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不必贪图这些珠宝,要包拯明查。 包拯看齐格己的情况,心中已有断定,当下只是有些叹息着微微摇头,道:“齐格己目前人证物证俱全,你不说实情,这盗窃之名便是你一人承担了。” 齐格己虽颤抖不已,却仍不肯招供。包拯想了想,只是先把他收押,明日再审。 第二日,包拯并没有急于升堂,而是让展昭再去一次李府。 展昭来到李府,李佑易急切地问道:“展大人,案子是不是有眉目了,何时升堂?” 展昭道:“目前已有线索,可以升堂时,定会通知李员外。” 李佑易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他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展大人,虽然在下不懂得审案,但也这觉得这案子中必牵扯到我李府的家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到时请展大人告请包大人,莫要公开审理,不知可否?” 展昭摇头道:“世上无不透风的墙,李员外此举无疑是自欺欺人。” 李佑易苦笑不已。 展昭重又去了花园旁的小院查看,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小院中野草丛生,脚印都掩在草丛中,模糊不清,并无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仔细想了想前几日那些仆人的供词,便叫人将三夫人的贴身丫环点雪叫了来。 点雪过来跪下施礼,展昭问道:“点雪姑娘,你平日可曾注意过有谁会去花园旁的小院子?” 点雪回道:“奴婢不曾注意。” “你可曾去过?” 点雪低垂着头道:“没有,老爷封了那个园子后,奴婢就再也未去过。” “点雪姑娘,你应当知道李府失窃之事,如果你所言不实,便有内应之嫌,请姑娘三思。” 展昭淡淡说来,口气却比往日要冷上三分。 点雪一惊,道:“奴婢所言句句是实。” 展昭冷然一笑,道:“若你未曾去过,为何那日你裙摆上会粘有牵牛花的籽,这整个李府之中,除了那个小院之外就再没有牵牛花。” 点雪颤抖起来,泣道:“展大人,救我。” 展昭和颜道:“你可有什么冤屈不成?” 点雪摇摇头,道:“展大人,出事那天,奴婢的确去过那个小院。奴婢是一时好奇,跟着三夫人去的,看到三夫人与齐家少爷私会,奴婢不敢声张。当年凤儿就走的不明不白,奴婢怕自己也会如此消失。” 展昭眉头一皱道:“这与凤儿姑娘有何关系?” 点雪哭道:“凤儿姐姐对我们很好,她与那个卖货郎的事我们都知道,后来她失踪了,三夫人说她与卖货郎私奔,可是在十月二十八的庙会上我还看见了那个卖货郎,悄悄去问他凤儿姐姐可好,他却说他没和凤儿姐姐在一起,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东京,但他惦记着凤儿姐姐,想再偷偷见她一面,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凤儿姐姐不见了,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奴婢谁也不敢告诉。展大人,救救奴婢。” 展昭想了片刻,问道:“你那天可曾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 点雪摇头道:“奴婢当时吓坏了,又怕被他们发现,就悄悄退了出来,不知他二人在那里都做什么。” 展昭点了点头,安慰道:“你莫要惊慌,事关重大,还要麻烦姑娘同去开封府作证。” 点雪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凤儿下落不明,便又下定了决心。展昭转身对几名衙役道:“请三夫人去一趟开封府吧。” 事到如今,李佑易已不能再旁观,也随着展昭一同去了开封府。 包拯听完展昭的回禀后,立即升堂,将一干人等都带到大堂之上。三夫人对于私会齐格己之事一口否认,只说点雪不知受何人支使,想置她于死地,言语之中,将矛头隐隐指向二夫人。 包拯想了想,不再纠缠于失盗之事,而是突然问起凤儿的事。听到凤儿的名子,三夫人与齐格己的脸色均是一变,尤其是齐格己,惊恐之态难以掩饰。但很快,三夫人便恢复了正常,道:“回大人,凤儿之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她走了很长时间之后,妾身才从管家李忠的口中得知,她是与人私奔了。不过这是家丑,而且她又是妾身的大丫头,若传扬出去对李家,对妾身的名声都不好,所以妾身再也没有追问过此事。” 包拯冷笑两声,心中暗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狡猾胆大的女人。但一时之间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凤儿失踪与三夫人有关,所以包拯又问了几句,便宣布退堂,嫌犯都暂押牢中,而点雪也暂时住在开封府的客房之中。 包拯的书房内,白玉堂第一个笑道:“大人,这位三夫人的确不简单。” 包拯点头道:“这个女子,说话滴水不露,虽然我们有了人证,但是仍难以让这二人认罪。所以本府觉得,凤儿的下落似乎是一个突破口。” 公孙策道:“这个凤儿失踪已经有半年多了,如果按点雪所说,恐怕是凶多吉少。展护卫,你再将从李府中听到的关于凤儿的事细细说一遍。” 展昭又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完,问道:“玉堂,可有疏漏?” 白玉堂摇头道:“丝毫不差。” 公孙策陷入沉思当中,良久道:“大人,学生大概知道凤儿姑娘在哪里了?” 三人都看向他,公孙策缓缓道:“学生听展护卫说小园中的牵牛花曾经从莹白之色忽变成幽蓝。花色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是由于某些外部的因素,比如嫁接,授粉,但这样不会在很短的时间看出效果,而牵牛花却是很奇异的花,如果土质改变的话,它就很可能在一夕之间变色。”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道:“依先生所说,那片牵牛花附近的土中多了其他的东西,所以才会改变土质,才会使得牵牛花变色。” 公孙策点头道:“不错,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在这片花的附近就能找到与凤儿下落有关的线索。”虽然公孙策说得婉转,但众人都清楚,那很可能便是凤儿的尸身。 李府小园之内,展昭与白玉堂带着一众衙役在李忠的指引下开始挖掘。已是深冬,土地冻得很硬,众人先是取了些木柴烧了多时,又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冻土翻开。到了三尺左右的地方,有衙役喊道:“展大人,下面有东西。”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鼠猫同人)冬日朝颜 作者:frances 第 3 章 众人精神一振,手下放轻,放细,不多时,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慢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衣服,应该是一个女子,展昭大概检查一翻,吩咐衙役把尸体送回开封府。白玉堂和几个衙役则仔细清理尸体周围,看看有什么遗漏。 当夜,公孙策便把尸检的情况呈了上来,死者,女性,未曾生育过,中毒而死。从腐烂的程度看应该是死去有五到七个月左右,和凤儿失踪的时间相符,身高、体形特征也与凤儿相似。而从尸体上和周围土中找到的遗物经李府中人的辨认,已确定是凤儿的。因此,可以肯定,这个女尸便是失踪半年的凤儿。 包拯连夜升堂,命人将三夫人和齐格己带上堂来。齐格己精神萎糜,而三夫人仍是一副气定神闲。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齐格己,李柳氏,你二人是如何杀死凤儿,埋尸于李府小园之中的,还不从实招来?” 齐格己身形一晃,瑟瑟不能语。三夫人冷笑两声,道:“大人一味将凤儿失踪的原因推到我二人头上不知是何用意?” 包拯摇头道:“李柳氏,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本府已在李府的小园中找到凤儿的尸体。”一旁早有衙役把凤儿的遗物拿给二人看。齐格己已近崩溃。 三夫人尖声道:“那又怎知是我二人所为,大人你有何证据?” 包拯举起一块玉佩道:“李柳氏,你看清楚,这是什么?”衙役将玉佩拿给三夫人。包拯道:“这是你的贴身之物,却在凤儿手中取得。” 三夫人咬牙道:“这个玉佩早就丢了,就凭这个怎能定我二人之罪?” 包拯道:“李柳氏,你不必强言狡辩。本府就提醒一下你,当时你们二人是如何害了凤儿的。” “你二人私通,被凤儿撞破,于是你们就起了杀心。毒杀凤儿,并将之埋入小园之中,又送钱与卖货郎,打发他离开东京,又只说凤儿是与人私奔,你们算准李员外不会让家丑外扬,肯定不去追究凤儿的下落。你们杀了凤儿后,心中不安,所以才借机搬出小园,又清除李府中所有的牵牛花,这都是因为做贼心虚。本府说的可对?” 包拯沉静地叙述着。 三夫人冷笑道:“这都是大人的片面之词,如果就想让民妇如此认罪,民妇不服。” 包拯不再理她,而是转向齐格己,道:“齐格己你以为你乔装打扮,便无人识得你,但卖货郎走南闯北,阅人无数,怎会被你骗过,刚刚本府已找到他,并且他也指认出,半年前送钱给他,让他离开的,正是你。” 齐格己呆了片刻,伏倒在地,痛哭道:“大人,草民真的没想过要杀凤儿,草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包拯一声轻叹,三夫人却怒骂道:“齐格己你这个蠢人,夯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齐格己抬起头,道:“阿颖,事到如今,再抵赖,也没有用处,不如就招了吧,当初我就说过,不要弄出人命,可你一意孤行,最终把你我二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三夫人冷笑几声,转向包拯道:“开封府果然名不虚传,包大人也真真是明察秋毫,既然已是如此,民妇也没有什么好隐埋的。我招。” “大人所说丝毫不差。凤儿撞破我与齐格己的私情,我怕被李佑易知道连累家人,所以对她动了杀机。” 三夫人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齐格己,叹了一口气,道:“杀凤儿是我动的手,齐格己他主张将凤儿送走便是,但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于是七月初十,我悄悄在凤儿的茶壶中放入马钱子粉,她没喝,晚上我把她叫到屋中,哀求她不要告诉老爷我与齐格己的事,答应劝老爷同意她与卖货郎的婚事,并给她一笔陪嫁。凤儿动了心,我趁机骗她喝下掺有马钱子的茶水,很快就有了反应,她明白我要杀她,于是挣扎起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将我的玉佩攥在手中。待她死后,我又收拾了她的东西,把一些贵重物品都收起,装作是她与人私奔的样子。当晚齐格己来见我时,我便告诉他我已经杀了凤儿,商量了一下,我二人连夜将凤儿的尸体和她的东西埋在南墙下。” 包拯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是李柳氏杀人,齐格己帮着埋尸,再无疑问,便命二人画押。他又接着问李府失盗之事,齐格己承认,那些珠宝的确是李柳氏交给他的,他回到家中方才发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无奈之下只好趁夜深人静将东西倒入池塘,却被刘晓发现。而李柳氏则坚决否认是她偷了那些珠宝,只是承认曾趁李佑易不在,悄悄潜入书房将李家的账册抄给齐格己,她道,既然杀人之事都已招供,若真是她偷了东西,又有何不能承认。包拯反复盘问,李柳氏都不招认。包拯细想下也觉得此事尚有疑点,遂先将此二人押回大牢,择日再审。 退堂之后,众人各自回房。 白玉堂已在展昭的房间内等候。展昭柔声道:“玉堂,你也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白玉堂变戏法般取出一个食盒,道:“我饿了,你先陪我用些夜宵。”说着从食盒中取出一大碗鸡粥,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展昭帮着公孙策检尸、取证,晚饭并没有吃多少,又审了大半夜的案,早就饿了。白玉堂递给他一个匙子,道:“没有多余的碗,凑合着一起吃吧。” 展昭也不推辞,慢慢地吃着。白玉堂吃了几口,便把碗推到展昭近前,道:“白爷爷吃饱了,猫儿,你要把剩下的全吃了,不可浪费。” 展昭只觉胃里、心里都暖暖的,抬头笑道:“放心,一粒都不会剩。”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白玉堂玩着展昭的一缕头发道:“猫儿,你说明天能结案吗?” 展昭缓缓道:“玉堂,前两日你去了哪里?” 白玉堂无声地笑了,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对猫眼睛。明天带你去个地方,现在睡吧。” 展昭调整了一下姿势,也不追问,明天自会见分晓。 次日,包拯下得朝来,并没有接着升堂审案。展昭便趁机告了假,换上便服与白玉堂一同出去。过了午时两人方回,见张龙从大牢方向走来,展昭下意识地问道:“张龙,大牢出了什么事吗?” 张龙摇头道:“没有,只是李府的二夫人和小姐来看三夫人,王朝在里面陪着,我看无事,便先离开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笑道:“她竟来了。”张龙有些莫名其妙,展昭微笑道:“张龙,麻烦你去请大人和先生到前厅稍候,我与玉堂一会有下情回禀。”张龙答应着,向书房走去。 展白二人来到大牢,见二夫人和李素染站在三夫人的监牢前,三夫人面壁而坐,对二人不理不睬。“三妹,你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二夫人轻声问道。见三夫人仍然不做声,她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柳先生那里,老爷会照顾的。” 三夫人仍然一语不发,二夫人叹了口气,和李素染转身离开。“二夫人,”三夫人突然冷冷开口,“谁是家贼,你清楚得很吧。” 二夫人蓦然转身,“三妹!”三夫人冷笑两声,索性躺下。二夫人欲语又止,最后只是长叹一声,“自做孽,不可活。” 二夫人和李素染走到外间,见到展白二人,略略吃了一惊,很快便镇定下来。两人福了一礼道:“见过展大人,白公子。” 展昭和白玉堂还礼,把二人请出大牢。展昭道:“二夫人,三小姐在下还有一些事想询问二位,请移步到前厅。” 二夫人看了看李素染,眼中闪出几分忧色,道:“展大人所请本不敢推辞,但是素染该服药了,不如哪日请展大人过府一叙如何?” 展昭微笑道:“不会耽误两位太多时间,况且府中的公孙先生精通歧黄之术,若是三小姐有什么不适,公孙先生也足以应付。” 口气虽缓,但却不容拒绝,自有一股官威。白玉堂心中暗笑,这猫又唬人了。 两人引着二夫人和李素染来到前厅,包拯与公孙策已在厅内等候。见几人进来,也不吃惊,只是吩咐仆役送上热茶。 二夫人与李素染向包拯见过礼,便坐在一旁,展昭与白玉堂坐在对面。二夫人缓缓道:“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包拯摇头道:“是展护卫请两位前来,本府只是旁听。” 二夫人疑惑地看向展昭。展昭微微一笑,道:“在下请两位过来只是想再问问:“十一月二十八酉时之后,或是说酉时到戌时之间,三小姐在什么地方?” 李素染未曾开口,点雨急道:“小姐用过药就睡下了,哪也没去。” 展昭没理她只是看着李素染。李素染微微垂下眼帘,漠然道:“我用过药就睡下了,什么地方也没去过。” 白玉堂把玩着手口的茶杯,笑问道:“听说三小姐生来就有哮症?” 李素染不语,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白玉堂道:“凡在哮症之人,最惧冷风,我看小姐暖阁之中的窗户都封得密密实实,为何卧室内的的窗户反而不封?” 点雨道:“小姐说闷,留扇窗户通风。这又有何不可?白公子,你怎能私入小姐的闺房,这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小姐的清誉?” 白玉堂嘴角含笑,眼中却露出冷厉的光。点雨一惊,不由垂下头去。展昭道:“姑娘不必误会,我们没有进入小姐的闺阁,只需在屋外便可看出。”他顿了顿,笑道:“三小姐留一扇窗子不仅是为了通风透气,也是为了出入方便吧。窗棂上有踩擦的痕迹,窗后的假山上也满是脚印。” 李素染一震,脸上浮现出一片淡淡的红晕。 展昭收起笑容道:“三小姐,是你暗中配了李员外的宝库钥匙,偷出珠宝,用了调包计,替换下三夫人要给齐格己的账册,嫁祸给他二人。” 二夫人惊呼道:“展护卫,兹事体大,事关我李府清誉,你不要胡言乱语。” 包拯插言道:“展护卫,此事虽蜚夷所思,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有何证据?” 包拯此言一出,显然已是同意展昭的说法。白玉堂不由暗中偷笑,包大人原来也很护短。 展昭拱手道:“事关三小姐的名声,若属下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 展昭转向李素染和点雨道:“记得当日点雨姑娘说三小姐的病进了冬天后就一直反覆不定,案发的那个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却又重了,是也不是?” 点雨点头称是。 展昭道:“案发现场留有一个装着薄荷和茉莉的香囊,虽然李府上下很多人都配带这种香囊,但能用玉丝绵的只有几位主子和她们身前的大丫头,点雪说过三夫人从不配带这种香囊,想想也是,一个女人怎能容忍自己带着和情敌一样的东西,即使这个情敌对她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威胁。” “再有,就是宝库的钥匙。能拿到钥匙的人定是李员外身边亲近的人。我们已查到,那人是用面将钥匙印下来,拿去配制。而最奇怪的是,为何会在八月十五送去,而九月初九取回?若真是齐格己,他怎会隔这么长时间才取回?大概是三小姐平日出门不便,只能在这两天出门的关系吧。” 展昭啜了口茶,接道:“三夫人平日里的确会常给齐格己一些东西,不过无非是自己绣的腰带,衣物和李家的帐册等,从来没有给过珠宝。你早就发现这件事,于是找了个机会偷出宝库中的东西,又趁他二人亲热之时调包。你从九月初九后一直找机会动手,而你就是从卧房内的窗户出入,那扇窗下是假山,很方便;而你的病总是反复也是因为你经常夜间出去的原因。三小姐你做这些事的目的何在?只是想借开封府之手,让他二人的奸情暴露吗?” 李素染定定地看着展昭,缓缓地道:“展护卫,你也说了,家父对宝库的钥匙从来是加了十二分小心,怎会让我有机可趁?如果我拿不到钥匙,那一切都只是一场笑话。” 展昭微叹了一口气,道:“三小姐,玉堂很早就发现此案别有蹊跷,当我们知道钥匙在八月十五之前就被盗了之后,曾仔细询问了李员外在八月十五之前可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李员外说进了八月有几日总觉得非常困倦,当时他以为是中秋临近,生意过于繁忙所致,后来休息了几日,便无事了,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其实,是你趁李员外探望你时,在他茶中下了药。你服的药中不是有镇静的成份吗?” 李素染静静地看了展昭与白玉堂片刻,缓缓起身,跪倒在包拯面前,道:“包大人,展大人和白公子说得不错,是民女盗了珠宝,嫁祸给柳颖儿和齐格己。民女认罪,听凭大人发落。” 二夫人猛然站起,喝道:“住口。”她转向包拯,肯请道:“大人,素染患有重病,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大人切莫要听她的。” 包拯沉吟不语。李素染淡淡道:“二姨娘,你不是常说,天道恢恢,不因人力而废,世事无常,皆因时机未到吗?我种了恶因,又怎期望可得善果?” 二夫人怆然跌坐在椅中。点雨哭着跪倒在李素染身边。 包拯放柔声音道:“三小姐,你将此事如实向本府讲来。”公孙策在一旁准备好纸笔。 李素染眼神变得茫然,片刻又恢复清明,缓缓道:“一切皆如展大人所言。我在爹爹的茶中下了药,趁他昏睡之时,偷印下钥匙;八月十五趁外出之机,我又迷晕点雨,女扮男装去配钥匙,我平时出门不便,所以只能趁重阳节外出之时去取。” “取到钥匙后,我一直在找机会。十一月二十八日,爹爹外出赴宴。当晚酉时,点雨服侍我吃药,我推说想吃葡萄蜜饯,让她去取,趁机将药倒掉,她回来时以为我已服下。药中有镇静的成份,平日里下人们都知道,而且我睡觉时不能打扰,否则极易发病,所以决不会有人在我睡觉时前来。我便趁机从卧房内的窗户翻了出去。这时府中上下大都在用饭,走动的人很少,我又很小心,一直到书房也没遇见人。进了书房找到宝库的入口,随便找了一个靠外的柜子,打开后发现是珠宝,我将四个抽屉取出,挑了几件值钱的东西。当时太紧张,香囊掉了都不知道。” “回来时,我特意去了一趟小园,竟真的遇见柳颖儿和齐格己私会,当时他二人正在房内缠绵,我悄悄换了柳颖儿给齐格己的包裹,回到房中,将东西烧毁。” 包拯沉声问道:“李素染,你为何做出此事?你可是早就知道柳颖儿和齐格己有私情?” 李素染微微垂下头,道:“是,民女早就知道他二人的事。” “你是如何得知?”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鼠猫同人)冬日朝颜 作者:frances 第 4 章 “民女平日大多数是和二夫人及柳颖儿一同外出。民女发觉每次都能碰上齐格己,而且,他身上的衣物、腰带、饰品竟然都是柳颖儿所做。几次之后,我便察觉这二人关系暧昧,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那你后来又为何做出栽脏陷害之事?” 李素染的眼神又开始迷茫,涩涩地道:“是因为凤儿。” “凤儿?” “凤儿爱上了卖货郎,爹爹不同意,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怎可容忍家里的婢女与一个游走的小贩有私情。他私下责罚了凤儿。凤儿来求我,希望我念在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能替她求求情。而我对这些事只觉无聊至极,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很难,又怎有心思管这种事。所以拒绝了凤儿。后来她无意中发现了柳颖儿和齐格己的私情,向我暗示,但我早已知道,反觉得她大惊小怪,多此一举。七夕刚过,凤儿就突然失踪,我总觉有些不妥,但一想到她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做出私奔之事。但倒底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少有些情份,所以我去她的房中看看。结果发现她没有带走她娘留给她的木梳,那是她平日几乎不离身的宝贝。当时我更加觉得不安。后来柳颖儿莫名其妙地搬出小园,又以风水不好的原因,拔除李府所有的牵牛花。她所作的一切,只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心虚。而当时小园中凤儿亲手种的牵牛花突然从莹白变成幽蓝,而她屋内的两株也有一株变色。府中所有的牵牛花都被铲除,只有小园中的,无论如何,都除不净,开出来的花都是幽蓝的。我想这也许是凤儿的冤屈所致。” “你是如何算准三人人和齐格己一定会在那天私会,且定会将珠宝带回齐府?” 包拯问道。 李素染摇摇头,道:“民女算不准,不过是去碰碰运气罢了,那天爹爹外出赴宴,我想柳颖儿也许会趁机见齐格己。至于齐格己能不能把珠宝带回齐府,就更不重要了,我只是想把珠宝扔在小园当中而已。只要发现珠宝失盗,爹爹就一定会报官,一旦开封府接下这案子,我就打算找机会说出凤儿之事,不过,大人明察秋毫,竟无一丝能隐瞒得了。” 包拯又问了几个细节,见没有什么纰漏就让李素染画押。李素染爽快地画押认罪,点雨却已哭成一团。二夫人颤微微地跪在包拯面前,求道:“大人,念在素染年纪幼小,不明事理,又身患重病,请大人法外开恩,不要罚她。” 包拯长叹一声道:“李素染,你本是想为凤儿申冤,为何不写状纸,交由官府处置?即使你觉得无凭无据,也可上报官府,家中仆婢无故失踪,自然有人理会。你却不惜以身犯法,盗宝嫁祸,却又是为了哪般?” 李素染面色变得愈加苍白,紧紧咬着下唇,终又垂下头,道:“大人,民女已经认罪,多说无益。” 包拯亦不再多问,转向李兰氏道:“二夫人,李素染盗宝嫁祸触犯律法,此时已是带罪之身,必须留在开封府中,等待判罚,稍后我会派人和你一同回李府知会李员外。” 包拯派张龙赵虎与二夫人同回李府,让王朝收拾出一间客房,暂将李素染押在客房之中。大半个时辰之后,张龙赵虎返回,公孙策问李府的情况,张龙摇头,道:“李员外异常震怒,差点气晕过去,只是道从此以后,李素染不再是李家子孙,是死是活,全凭大人发落,就当他没生过这个女儿。”这种情况本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白玉堂冷哂道:“所谓大户人家,便是这般。” 李佑易当真再没派一个人前来探视,连二夫人也未派人过来。晚饭过后,公孙策为李素染煎了付药,白玉堂拉着展昭,主动去送药。 李素染倚在床上,神色冷漠,看到两人进来,亦没有任何表示。白玉堂将药交给照顾李素染的仆妇。仆妇走上前道:“李小姐,吃药吧。” 李素染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撑起身子,将药喝下,轻声道:“有劳了。”展昭见她气色之间更显衰弱,便有些不忍了。白玉堂看见,知他又动了恻隐之心,沉吟一下,道:“三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如此,以你的聪慧,不会看不出,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 李素染看着跳动的灯火,迟迟不语,眼中却渐渐浮出一层水气。室内一时间沉寂下来,就在展昭想拉着白玉堂离开之时,李素染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一般说道:“因为,不甘心。”五个字,却震得展昭与白玉堂一时无语。不甘心同龄人可以自由自在,自己却只能缠绵病榻;不甘心别人可以儿女满堂,其乐融融,自己却只被当成利益筹码,任意婚配;不甘心自己的未婚夫与别的女人私通;自己却无能为力。 李素染紧紧闭上眼。展昭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扯着白玉堂轻轻离开。 次日,包拯升堂审结此案,柳颖儿因与人私通被凤儿发现,毒杀凤儿,判斩立决;齐格己与有夫之妇私通,又知情不举,助其埋尸灭迹,合谋盗取李家账册,判流行;李素染为替凤儿申冤,偷盗家中财物,其情可悯,又因其病体沉重,故从轻发落,由官府训斥一翻,放其还家。 包拯发落完毕,堂中一片哭声、喊声,张龙赵虎抬出狗头铡,按倒柳颖儿,包拯喝道:“开铡!”齐格己猛然扑到近前,抓住柳颖儿的手,喊道:“颖儿……”柳颖儿绽开一丝笑意,轻轻道:“阿己,我心甘情愿。”铡刀落下,溅出一串血花。齐格己也同时昏了过去。 包拯退堂,二夫人和点雨忙过来扶起李素染,李佑易却冷冷哼道:“孽障!”拂袖而去。李素染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笑着。李府是回不去了,二夫人便将李素染送去了仙慈庵。 是夜,展昭沐浴之后回到卧室,见白玉堂只穿着里衣坐在桌前端着一杯女儿红发呆。他走过去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外衣道:“天气寒冷,莫要着凉。” 白玉堂轻轻笑道:“猫儿,陪我喝一杯。” 展昭为自己满了一杯酒,浅浅啜着,一时无语。白玉堂端着酒杯,把玩片刻,猛然倒入口中,伸手抓住酒壶,想再倒一杯,却被展昭按住。 展昭微笑道:“睡前不宜多饮。” 白玉堂目光变得朦胧,道:“猫儿……”展昭轻轻叹道:“这种结局对李素染也算是最好的了,否则,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她可会甘心离开;就算不为了凤儿,只为她自己,她也会选择这条路的。” 白玉堂低头沉吟,再抬起头时,眼中已一片清明,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却达不到眼中。“李佑易这次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展昭起身走到床边坐下,道:“白五爷若是想通了,在下想休息了。” 白玉堂熄了灯,甩去外衣,翻身上床,爬在展昭耳边道:“猫儿,明天咱们也种些牵牛花,我有一些异品的种子,我还没试过在冬天种牵牛花呢。”“不种,”展昭翻过身,低低道:“你两天新鲜,我又没有时间,那种娇脆的花,在冬天没有人照顾一定会死掉的,还是春天时种到园子里吧。” “没情趣的臭猫。” 白玉堂的抱怨声越来越小。 完 恋耽美整理 第 4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