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恶趣味》 分卷阅读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 《天杀的恶趣味》作者:第四苏 文案 耽美文 讲一个重新开始的故事 攻:作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属性的攻,反正痴情是绝对的 受:作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属性的受,反正不二是绝对的 可能看到最后,你会对着那完结的一段话笑骂一句我去 你不知道的是 你的笑 正是作者君最喜欢的恶趣味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冬化 ┃ 配角:宋是镜,夏凌云 ┃ 其它:情仇,恩怨,哭笑不能 第1章 成亲 永安城。 城内四大家族之一的宋家,今日在府上大摆流席,宴请四方宾客。 得了信儿的人便都赶去瞧了一瞧,只见宋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笑声不绝,热闹非凡。 话说这宋家,乃当世一大家。本是世代的生意人,从高祖时传下家业,多少年过去竟经久不衰。门下家业和生意,俱是蒸蒸日上,一代比一代要好。只听人说富不过三代的,可这宋家,偏是打破了这一说法,一代强过一代,可让城里那些拼死拼活都拼不过的人口馋眼红心妒忌。 这日,逢着府上双喜临门,宋家小千金的满月酒,宋少爷的大好日子,宋老爷说来客不论老少,不分贵贱,都一律以宾客之礼相待,少不得怠慢。宋老爷开了金口,永安城里沸腾起来,不少人便借着贺喜名义,纷纷前来,想要一睹宋家府上繁华光景,也计较着要亲眼看看那传说中将宋家少爷迷得神魂颠倒的‘花儿郎’! 吉时还未到,宋府后院里头,下人们除旧换新,打扫整理,忙得不可开交。 宋家夫人端端地坐在床上,无意识的轻轻拍打着怀里睡熟的小婴儿的背脊,望着满屋子的红纸红绸,神情恍惚。 前院,来往的客人一见到宋老爷便连忙拱手笑着上前客气地道一句:“恭喜恭喜!”,宋老爷便也笑呵呵地回一句:“同喜同喜!” 仿佛真是大喜。 再说说今日要成亲的宋少爷,此刻正在好生布置了一番的新房,笑弯了一双眼睛,高兴得手舞足蹈,没了个正经样子。 他来来回回地走,边走嘴里边念叨:“今日我就成亲啦!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呢!” ,抬眼看一眼大红喜床上闭眼熟睡的人,笑得越发开心:“他就要跟我成亲啦!今天是我们俩的大喜日子呢!” 傻笑着,语无伦次,神经错乱。像个智气不足的傻子。 然而宋家少爷宋是镜,在永安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他仪表堂堂,俊美无双,风流雅致无人可比,是永安城姑娘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对象;说他智卓才绝,胆识过人,年纪轻轻便掌控了宋府家业,稍作变革,便让本就富贵大气的宋家更上一层楼;说他武高艺强,侠骨柔情,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清虚山清虚前辈的得意弟子;然也说他败风坏俗,性情乖戾,撇下温婉端庄的小姐姑娘不要,偏执意追着一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还扬言说此生非那男子不娶,伤透了许多人家的心。 这不,他还就说到做到。 再看他此刻情景,哪里有传说中那厉害人物一分模样,倒和刚得了期盼已久的心爱玩意儿的孩子一般。 时至黄昏,吉时将到。 宾客皆聚在前院大堂,小声地谈笑议论着。宋老爷坐在正前方,手拢在袖里交握着,不自然的咧着嘴笑着,心里却暗暗打鼓。 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夫人,放缓了呼吸。却见宋夫人绷着脸,面色冷硬地看着门口,手紧紧地攥着襟口,无一丝喜色。 宋老爷心里一突,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他的夫人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弄出些幺蛾子来。女儿满月,儿子大喜,可别不给面子,闹出事来,毁了宋家颜面才是。 日光落下,司仪瞅准了时候,清了清嗓子,便对着堂外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郎入堂,行大婚礼——” 堂内霎时安静下来。客人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期待地望向门外,想要仔细瞧一瞧这有生以来第二回听说头一回见的新郎新郎究竟是什么模样。 轻慢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大堂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宋老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去。 身着深红喜服的新郎徐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今日的两位主角,同样的身量修长,面如冠玉。同梳了一款发式,戴了同样的朱玉簪子,着同样的大红长袍,踏一样的镶金嵌玉绘绣着海棠花式锦靴,手中各执一端红绿彩缎结成的同心结。 一个笑若春花,一个面无表情。 宋是镜偏头看向身旁的人,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绸带,却无一点回应。他凝视着那人,看那人微垂着头,眼睑轻阖,眼中无喜,亦无悲。 他心中微恸,苦笑一声,又马上收敛了表情,作出之前欢喜的模样来。 司仪主持着让一对新人一同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再双双对拜之后,接着高喊一句 :“送入洞房——” 宋老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虽然宋夫人一个表情也没表露,却足以叫他对宋夫人感恩戴德了。不动声色的将手心的汗揩掉,他伸手,握住夫人深深掐进他腿里的手,露出一抹笑。 这场婚礼便算暂时告一段落。 傍晚时分,宋是镜仍旧满脸笑容的陪同客人食菜饮酒,打趣嬉闹。满院的欢声笑语,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直到被灌得晕乎乎之后,才被推搡着进了新房。客气打发了一众吵着要闹新房的人,他拴上门闩,转过身,晃悠着身子朝床上坐得板正的人走去。 “小花……嗝……小花……” 他笑着傻兮兮地喊。 床上那人并没有应他。他也不气馁,呵呵傻笑了两声,伸出两指,挑起那人的下巴,便将自己的唇毫不客气的印了上去,辗转碾磨。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宋是镜便觉得有些无趣。 他退后两步,眯着眼仔细地打量起床上那人。 房内烛光忽闪忽烁,那人在黑暗里若隐若现。那人微垂着头,整张脸时明时暗,脸上是何表情,看不大真切。 他在心中,将那人细致的眉,透亮的眼,挺直的鼻,红润淡薄的唇,曾偷着描摹了千次万次。 在他心中,那人便是绝世无双,无人可比。 世人皆说他沦风丧德,他不以为然。爱上男子又如何,只要他爱,哪管他是男是女。 他的小花,便是天底下最让他觉得他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 该爱的人。他的小花,便是天底下最让他觉得与他天造地设的人。 越看,宋是镜便发觉在有些昏黄有些暗黑的阴影里,那人身上隐隐生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来。令人心猿意马,躁动不安。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的思绪安定下来。 又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样,他转身,走至放置了喜酒的桌旁,取出两只杯盏,往里斟满了酒,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里面紫黑色药丸,放入一只酒杯中。看着那颗小小的药丸快速溶化消失,又寻着一根红丝带,将两只杯子系在一起,两手各执一杯走到那人跟前。 “小花,我们的,合卺酒~” 将溶了药的那杯酒递给那人,宋是镜看着那人抬眼,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却在垂眼之际抬手接过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朝他深深一笑,道了一句:“多谢。” 宋是镜其实心里有些难受,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爱在他面前脆弱。于是他也学那人一样仰头将手中喜酒给喝得干干净净之后,弯眼,笑得满足:“小花,以后我们是夫妻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说罢他突然扔掉手中的酒杯,抬手扣住那人后脑,像饥饿已久的狼一般凶暴的压上那人嘴唇。 那人没有反抗。 任由着宋是镜的舌头在他口腔内狂乱的吸吮掠夺。许久,他伸出手,终于环上宋是镜的后颈。 狂乱的瞬间变得暴躁。宋是镜发狠的亲吻他。双手急切的解开那人的衣衫,而后在摸到那人温凉如玉的肌肤的时,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大红喜烛热烈的燃烧着,见证着掩藏在床帷里癫狂的□□与被丢弃在角落里的秘密。 春夜里,床板咯吱的声响格外突兀,竟惊醒了酣睡在黑暗中的一只白狐。它茫然的睁着眼四处望了望,嗷嗷叫了一声便嗖的跑开了去。 银月悬空,寒晕渺渺。孤独而凄清。 今夜。 有谁心伤。 有谁绝望。 有谁相思。 有谁心已死。 城南夏家公子房内烛火,一夜未熄。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执笔,请多见谅! 第2章 初醒 陈冬化是现代化世界的在校大学生一枚。专业统数,辅修哲学,兴趣奇杂,喜爱各种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古代历史,比如剑术,比如人体构造,再比如,种植花草树木。 用别人对他的评价来说,此人乃身材一般般,相貌还算过得去,吸睛力百分之七十五。智商还可以,从专业第一的成绩可以看出。情商为负,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才华还可以,得过不少奖,思想还可以,喜欢见义勇为。人缘还可以,为人也仗义。总之就是大部分都还可以的新社会不可多得的一位前途光明很有潜力一个男孩子。 对,孩子。 因为这货上大学那年未满十六,很多时候表现得也很孩子气。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他们都在放屁”六个大字。 逐一比对后,他仰起头,万分高傲的承认了‘智商高超’‘才华横溢’‘仗义十足’这三句擅自改过的评语。其他的,他嗤之以鼻。 所以说,说他孩子气。 不过,他也从未在意过那些狐朋狗友故意用来贬损他的评语。 某日,他吃过晚饭之后,提着水壶,去阳台给他心爱的前不久从别人那里讨来的芍药浇水,仔细浇完之后随意放下水壶,趿着鞋回屋时右眼皮猛的一跳,困意突袭。 于是他皱起眉毛,甩甩头,眯着眼爬上自己的床,关了灯扯过被子胡乱搭在身上,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可谓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喘着气奋力奔跑。没有光,看不清前路。 隐隐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却找不到那声音是在何方。 那声音清冷悠长,带着极淡的哀伤。一遍又一遍的唤他:“迟儿——” 令人莫名绝望。 他头痛欲裂,忍不住心慌,脑海中闪过两具□□着身体的人影,他愤怒的红了眼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想逃,却没有出口。周围诡异的静谧,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气声。他停下来,脑中混乱一片。他茫然的望着前方的黑暗,觉得心撕裂般的痛。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他在梦里被折磨得快要发疯,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带着血一样的红,融在黑暗中,面容模糊,只有传入耳中的声音令人觉得万分眷恋,小花——含了极致的爱恋。泪眼朦胧中,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 触碰到黑影的瞬间,他悲戚的笑出声来。他走近,想要看清那人面貌,一道强光扫过,痛苦的眯起眼,再睁眼时,黑暗已经消失。 然后…… 欸,这位官人,你问然后怎么样了?别急别急,来来来,坐下喝口茶先,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再说他睁开眼,看到满世界都是温暖的阳光。闭上眼,兀自舒了口气,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梦境和心里又闷又痛的情绪和着浊气一口吐了出去之后才决定睁眼起身。 嗬,这初看时没注意,再看时吓他一跳! 你听过睡觉把人从席梦思床上睡到挂着大红帐幔木制楠木大床上来的么? 咳、此刻他正经历着这样的奇遇。 这大红楠木四方床架并绣着连理枝大红绸被,纱缎红帐并绣着红绿鸳鸯戏水的床单,漆红合欢瓷枕……喜气洋溢,分明,分明是书上所说古人成亲时新房的布置。 什么情况…… 他掀开床帐,一面疑惑茫然一面四下打量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差点呆成一块石头。 原本应该是现代化标准卧室变成了古香味十足的雕花木房! 心中暗暗吃惊,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咬牙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清晰的痛感传入大脑,他顿觉不妙起来。 又上下左右将他处的这间屋子给打量了个遍:床右前方是一张红褐精致的木制柜台,台上放着一轮一尺来高的青铜镜子,一支朱玉簪,一条大红发带。木台后方是一道挂着百褶莲花缎带打开的纱窗,右侧摆着高低五来尺的挂放衣物的简易琉璃架,左边离床二十来尺的地方设一张同样暗红精致的圆木桌,四方各摆一张花式各不相同的圆凳,桌上放着蓝白相杂青花瓷壶,壶的四周倒扣一只成套用的青花瓷杯。圆桌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 后方高台上两支快要染尽的喜烛,墙壁上不知是贴的还是画的一副雪间梅花几处开,一片艳香扑鼻来的漂亮画儿。左前侧是两扇暗红的对称雕着龙凤齐翔的花门,门上上下贴了几张大红双喜字。 门闩没拴,门虚掩着。 陈冬化此刻是想要拨开那门走出去看看,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他还没有脸皮厚到光着身子大胆裸走的地步。 是了,这位官人,您没看错,那位醒来多时的人到了此刻才意识到,他自己竟然是光着的身子的,一件衣服也没穿,并且,身上到处都是可疑的红紫痕迹。 稍微动下,全身便像是马不停蹄耕了三天三夜农田一样,腰酸腿软,使不得力。 陈冬化脸一下就黑了。 身体被□□过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仔细着一听,还能听到伴随脚步声一起近了的哼曲儿声。 陈冬化梗着脖子,有些惶惑地盯着门口,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便在紧张与期待中瞧见那两扇门,“吱呀”一声,缓缓被完全打开了来。 一道修长飘逸的身姿顿时映入眼帘。 陈冬化看到了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束着头发,眉目疏朗长相颇为风流俊俏的穿着一身海棠红锦衣长袍的男人。 陈冬化刚眨了眨眼,就见那人兴冲冲地走过来对他说:“醒啦?饿了不曾? 我着人去准备热水,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嗯?” 陈冬化觉得讶异,心中奇道这人好像认识他。 不过在他仔细检索了自己的记忆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他之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谁?” 就见那人一愣,脸上缓慢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伸手指了指他自己,惊异地反问道:“我是谁?” 下一刻又突然捂着肚子爆笑起来。 “小花,你又玩什么游戏呢?” 陈冬化黑线地看着那人,发觉自己有些丈二的和尚,搞不清状况。 那人笑了一会儿,发现陈冬化脸上是十分无语的表情,讪讪地搓了下鼻子,于是不笑了。 “莫不是生病了?”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陈冬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发觉没有任何异常,紧起一张脸,怪道,“没发烧啊!” 陈冬化换了一个无比真诚的表情,看着那人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听到这里,宋是镜方敛了表情,皱起眉头,眼里的担忧露了出来。 直到此刻,他看着那人疑惑而不得解的纠结模样,和那人认真的神色,方觉得,事态貌似有些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请多见谅! 第3章 夫君 “名字?” “宋是镜。” “这是哪儿?” “我家。” “年份?” “天辰十五年” “我是谁?” “……” 宋是镜也有些无语,“小花,你真没病?” “你有病我也不会有病,回答我!” 陈冬化琢磨着他估摸是穿了,穿到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古代国家,天辰。看眼前这情形,大概是穿到别人家身上去了,从房间布置来看,这家貌似挺富裕的,就是不知道他这身体本主长相品性如何。还有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这家的少爷。又一想,如果不是的话,那可就有些惨了。这关乎他以后该怎么活,在家他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导致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三十六行没有一行是他精通的,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数学,可数学再好,搁这儿也只能充个算账先生了啊。 想太多了…… 他兀自想得出神,下一刻却被突然被那人说出的话惊得掉了下巴。 “你是我宋是镜明媒正娶的妻。” 宋是镜声音柔和,话中内容却无异于一根铁杵狠狠砸中脑袋,直教他头昏脑涨,耳中嗡嗡,差点昏过去。 “你说……说什么?” 他抖着唇,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 宋是镜瞧见他这副模样,笑得越发温柔,“我说,你是我宋是镜,昨日刚娶过门的妻!” 他一字一句地说,似乎还怕他不明白,又倾身上前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道,“也就是说,从今日起,你是我的人。这辈子,永远,都是我的人。” 眸间划过莫名的神采,宋是镜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伸手捏了捏陈冬化的耳朵,呵呵的笑起来。 可惜某人正被那话震得不知东南西北,没能听清楚宋是镜那句偏执的,带着浓烈占有意味的像是诅咒一样的话,更瞧不见那人眸间狐狸般的得意与狡黠。 ……他附到一个同志身上来了。这个同志本主还是个有夫之夫了。 倒不是说他多么不能接受或是歧视同性恋。在他的思想观念里,男男女女男女都是一样的,只要双方相互爱慕心意互通,哪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残是弱。 令他惊奇的是,这个时代竟然如此开明,男人之间也能光明正大结为一家。 瞟了一眼宋是镜,心中满意的点头赞叹,这人长得还挺对他眼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 咳、他不是同性恋。他要是同性恋他爹妈估计早先哭死了。 “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陈冬化正襟危坐起来。 好吧,他还没穿衣服。 正埋头在他颈间占便宜的人顺势抬起头,挑了挑眉,很不以为意地看着他,道:“什么?” “是这样的,我呢,其实并不是你……妻子,其实我是在天地间飘荡的一缕孤魂,飘着飘着不知怎么回事就飘进你老……妻子……身上来了,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老……妻子有可能,灵魂被我挤出去……飘着去了……” 他憋着把这一段话说出口,心想我可不是骗你,说成鬼怪神灵之类的总比说出他其实来自几百年或是几千年之后来得可靠。毕竟古代的人信鬼神不是,而且他也不想装成失忆什么的,累不说,万一装着装着穿帮了就糗大了,而且……陈冬化看了一眼在那儿愣住的人一眼,心说这人这么好看,心肠也一定很好。也一定不会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杀人灭口的。 “小花,你这次编的,可比你上次说的自千年后异世界来的要可靠些了。有进步有进步!” 宋是镜大笑,宠溺的摸摸他的头,依然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 把他的小花诌的那些放在心上。 陈冬化囧。 原来身体本主也是穿过来的天涯沦落人么。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啦,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嗯……有可能只是暂时失去记忆了呢?嗯?来人,伺候少夫人洗漱——” 少夫人…… 不是少爷,居然是少夫人…… 陈冬化只默默的看着几个着杏黄长裙梳着简单发髻的女子从门外鱼贯而入,手里依次端了盥洗用的盆,捧了擦脸的布巾,漱口的杯子,以及几件繁饰的衣服,垂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我帮你——” 宋是镜走过去拿过布巾用水润湿拧干后,动作轻柔的帮他擦起了脸。 陈冬化:“……” 他其实很想自己来来着,可鉴于自己目前还处于裸体状态,想着在女孩子面前随意赤身裸体不合适,便作罢了,安心的享受起宋少爷贴心的伺候。 直到洗好脸,漱完口,又穿好了衣服,他才忍着身上的不适站起身,略有些尴尬的红了脸,白了一眼旁边盯着他笑得颇意味深长的人,心说想必昨天晚上那人和本主定是好生颠鸾倒凤了一番,现在却要他来受罪。 心里暗暗唾弃着那人的同时,他故作轻松的迈着大步走到那方青铜镜前,仔细地看向镜子映出来的人。 这一看,又深深震住了他。 却见镜子里那人唇红齿白,眉目清致,轮廓分明。若不是那身一头及臀的乌亮长发以及比他要成熟许多的气质,他几乎都要认为,那其实就是他自己了! “这……这……” 难道这身体本主是他前世?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啊! 他要再长个六七年就该和镜子里那人一模一样了。 “我来为你束发。” 宋是镜上前将他按坐在凳子上,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檀木篦子,从头顶到发尾仔细的梳起来,梳顺了之后一把握住,熟练的将那一头青丝盘起来,再拿一支朱玉簪固定住,满意的一笑:“嗯,折腾了这么久。也不早了,是时辰该你去见公婆了。” 陈冬化浑身僵住,他木着脸转过头,无意义的重复了句:“公……婆……?”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请多见谅! 第4章 公婆 “叔……伯父伯母好……” 陈冬化此刻颇有种走钢丝的心情。接过下人手中的茶,将茶杯分别捧了给宋老爷宋夫人之后,后退几步,又恭恭敬敬地朝坐在正前方的二老做了个揖,紧张的埋下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看什么。 一片静默。 额头冷汗渗出来。 宋老爷今年虚岁四十又三,正值壮年。体态沉稳,面容和蔼,常挂着一副笑脸,叫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陈冬化于是想起自己的爹来。 陈父也四十刚出头,正是一枝花的年纪。嘴角时常带着笑意,性格温和,喜欢和人扯皮,天生的自来熟,又好帮忙,叫别人见了他就不由自主的要笑起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更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他是怎么回事。 灵魂飘来了这里……那他,是死了吗? 如果他死了…… 陈父向来疼他,还有他那拿当他宝贝一样的亲娘,如果发现他们的儿子突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肯定要哭个天翻地覆了。 心情低落起来。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尽孝。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要处理他的遗体,要是还能像突然来了一样又突然回去呢? 陈冬化心中苦涩万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只是睡了一觉,睡了一觉啊。 还真是……莫名其妙。 因为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他撇下的嘴角,以及他脸上,深沉的哀伤,和十分落寞难过表情。 “都已经过门了,就不能再叫伯父伯母了。乖孩子,来,叫声爹、娘听听——” 宋老爷只当他是新媳妇进门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开口。 陈冬化:“……” 那些感伤的情绪突然遁走,他才想起,似乎这才是他今天所要面对的难题。 求救似的看向宋是镜,却发现他正饶有意味的盯着他。双眸将笑未笑,唇角似勾非勾。 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得已,他小声地开口,“……爹……娘……” 没有将他来自异世的事情对宋老爷宋夫人坦白,不想吓着他们,反正可能坦白了他们也可能会像宋是镜一样以为他病了吧。陈冬化撇撇嘴,心想着就把他们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娘算了,也好有个依仗,反正身体本主也本来是他们儿媳,这样也不算自己亏。 他没看见在他喊出那一句爹娘之后,旁边的宋是镜突然扯起唇角,无声的笑起来。那一瞬间,那人脸上的表情有如春暖花开,真诚而明媚。 “哎~好孩子——”宋老爷笑呵呵的应了句。 “嗯。”相较于宋老爷的热切,宋夫人就显得冷淡得多。 宋夫人三十来岁,面容端好,绾着一头高贵典雅的百花髻,一看便知是出自书香世族的大家闺秀。 陈冬化感觉出她是有些不喜欢他的。从他进来之后宋夫人就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给他。倒是每每看向怀里张牙舞爪的婴儿时都露出些微温柔的笑容来。 他不在意的扯出一张笑脸,心说还好也不是他亲的娘。 “礼行过了,以后你就是我宋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过去总总,都不必再计较。” 过去总总? 陈冬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心说难道过去身体本主和宋家还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就在此时,宋夫人怀里的小婴儿却突然哭了起来。宋是镜走过去一把拉住陈冬化,小声跟他说,“那小破孩儿估计是饿了,这儿也没我们啥事儿了,走吧。”,说着朝双双皱起眉头的宋夫人宋老爷躬了躬身,道,“孩儿告退——” 寝房内,陈冬化兀自拿了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心不在焉的抿着。宋是镜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半边的脸,歪着头,微微笑着,认真而专注的看着陈冬化。 “你娘好像看我不大顺眼?” 过了许久,陈冬化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娘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她要强要面子,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 并不是看不惯你,你别多想。” “……是吗……嗯……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别这样圈着我,难受。” 不知何时宋是镜绕到了他的身后,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并且有越收越紧的趋势,这让他觉得不好受,只好出声阻道,却又突然想起什么,陈冬化掰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皱着眉头说,“我告诉你,我可不喜欢男的,虽然暂时占用了你……他的身体,但你也不许对他……我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你啊他的,都是一个人。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让我不对你动手动脚,这个……恕难从命,你能眼睁睁看着眼前一块肥肉而不动吃它的心思么?” “能啊,我最讨厌肥肉。” 宋是镜:“……” 陈冬化苦口婆心道,“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应该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尊重理解。你想吃肉,等他回来了你可以尽情的吃,”他拨开宋是镜不规矩的想要摸上他腰的手,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怎么样?” 宋是镜不死心的伸出手继续和那人的手做斗争,他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不怎么样——”,突然一个用力,制住那人不断拒绝的双手,最终如愿以偿的搂上那人的腰,用鼻尖蹭了蹭那人露出来的白皙的颈侧,装作委屈的说:“我只不过想和自己的娘子亲密亲密而已。大婚刚过,你就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于心何忍……”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瘪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 “小花……” “嗯?” “我想……你……那个……嗯……?” 宋是镜故意拖着绵长而柔媚的尾音,轻轻地在那人耳后吹了口气,隔着衣服,两只手充满暗示性的来回抚摸那人腰际的肌肤。 陈冬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用力一挣,挣脱那人双手,有些紧张的道:“我……我可是说了,我不是他,你……你可不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否则……” 想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可以威胁那人的法子,于是他忧郁了,决定改变战略,走同情路线,“我……那个……你们昨天晚上不是那……那啥了么……我现在还遭着殃……你……你不会……不会这么禽兽……吧?” 宋是镜看到那人紧张地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番后,又露出的讨好的表情,觉得心情大好,于是他轻笑一声,“呵……你不用那么紧张,既然娘子不愿意,那为夫也只能从了。”说着作出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小花,今日你不舒服,我便不勉强你,不过以后……我若想要,你可不许再拒绝了。我怕我受不住。” “……” 陈冬化黑着脸,心里将他十八代祖宗给问候了个遍。 可是他哪里知道,那人说的受不住,是真的让人火里烧水里煮一样的受不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多多见谅! 第5章 小花 经过几日相处,宋是镜的地位成功的从寄生虫宿主上升为陈冬化好哥们儿,原因无他,他供着陈冬化吃穿住行,宠着他跟宠媳妇儿似的,并且在他和宋是镜重点强调了无数次他的真实来历后,依然这样对他,人心非木石,陈冬化被感动得眼泪哗哗。 这几日,陈冬化过足了一番米虫生活。从他知道以后不用为生计发愁后,就整天吃了逗逗鸟,闲了喝喝茶,困了枕着宋是镜就睡,无聊了就逗弄逗弄宋家小孩儿。懒懒散散,惬意至极。 宋是镜每天就陪着他逗鸟喝茶睡觉玩小孩儿。陈冬化问他,“不是说你家生意庞大,怎么也不见你出去忙活?”宋是镜答,“宋家生意自有人打点,只要不出问题,就用不着我管。” 陈冬化半睁着一只眼,又问,“你无不无聊?”宋是镜就看着他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能整天陪在娘子身边,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无聊。” 陈冬化嘴角一抽,竟无言以对。 某日,吃过午饭,陈冬化躺在院子的一块石头上,两手枕着头,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他平生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躺着晒太阳。全身被阳光包裹会让他觉得舒适无比。可连着几天晒下来,却开始有些觉得生活之无聊。 傍着宋是镜,他不用读书干活就有山珍海味任他吃花鸟鱼虫任他玩。过着大资产家的安逸生活,心中却平白生出一股深深的负罪感。 这些本不属于他。 加上他实在是闲得快要长草。 他戳了戳旁边像他一样枕着手跷着二郎腿晒太阳的人,偏头问道,“能出去看看么?” “娘子想去哪儿看?”宋是镜扬眉笑问道。 “嗯……哪里有好玩好看的东西?府外?……” “好——” 宋是镜说着拉了陈冬化起来回屋换了一身与他颜色样式一模一样的石青锦衣长衫,颠颠的出了府。 “为什么你换了衣服我不换?” “娘子你穿这身已经非常英俊帅气了呀!” “那为什么你要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这样人家才能看得出我们是夫妻啊。” “……” 不应该看作兄弟么? 走过一条长巷,再穿过几座石桥,跟着宋是镜止住步,就听他出口解释道:“这条街叫做永乐街,永安城内第一街。” 永乐整条街道青石板质地,几十来尺宽。道旁许多卖衣裳卖脂粉卖糕点卖茶水面条馄饨的小摊贩热情吆喝着“公子小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商铺杂立,楼阁高起,布帛铺子玉器店酒楼茶馆门户大开。琳琅满目,异常闹热。 “穿过这条街西拐直走三里路,便是与这永乐街声名齐驱的平安街了。因这两条街是永安城主街,这城便叫永安城。” 永安城乃天子脚下第一城,商业最为发达。城中百姓生活和谐安乐,家家富足有余,歌舞升平,有无限风光。 陈冬化也确实被眼前繁华景象吸引住,他只觉得两只眼睛不够用似的,东瞧瞧这个好玩儿,西看看又觉着那个稀奇,满街的玩意儿直看得他眼花缭乱。他心说出来果然是个好主意。瞧这些可都比府里的那些花鸟有趣儿。 脚步忽的顿住,走进一家店铺,“这个多少钱?”指着一支做工精细的牙白莲式银簪,陈冬化看向店家,问道。 宋是镜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家里的比这个好的不知千万个,你买它做什么?” 陈冬化一挑眉:“不想付钱?”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 宋是镜无奈的笑了笑,只好道:“想想想——” 认命的付了银子,他取出被仔细装在木椟中的簪子,递给陈冬化,“娘子,给。” “能不能不要叫我娘子?”陈冬化皱眉。 “不能。” “……” 好吧。 陈冬化不说话了。他想起刚来的那天晚上,某人赖死赖活要跟他睡一张床时,他也这样问,“能不能不睡一起?”那人眯眼,斩钉截铁的答:“不能。”,然后两人便来了场肉体上的殊死搏斗,誓要维护各自的合法权益。结果……某人以强硬的暴力态度的赢得了胜利,而他,被某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以惨败告终。 他转换策略,朝宋是镜挤眉弄眼,谄媚一笑:“打个商量?” “那……那就好吧,娘子——”宋是镜仿佛十分为难的开口,陈冬化眼睛一瞪,他又立马改口:“小花——” “小花?他叫什么花?这么娘?” 陈冬化奇怪道。 宋是镜弯起一双桃花眼:“陈冬化。” “到!” …… 该死的条件反射! 陈冬化上大学时,每回上课老师都必点名,以至于后来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习惯性的就会答到。 现在,他尴尬了一小会儿,四周瞅了瞅发现并没有人看向他,于是舒口气,白了一眼宋是镜,没好气的道:“叫我干嘛?!” “你说的他,也就是你,叫陈冬化,我说。”宋是镜眨眼,无辜的摊摊手,悠悠的道。 “他也叫陈冬化?还跟我重名儿了啊。这么巧?” “……” 宋是镜无奈的看着他,半晌,才微微摇头道:“小花是我对你的爱称,你要还想叫我换,我诚挚的向你表示拒绝。” 陈冬化方明白这下是怎么也拧不过来了。他乐观的想,反正宋是镜发花音的时候尾音是往上扬的,听着可不就像个化字么,总比花好点儿就是。 撇了撇嘴,方想起手上的什物,于是他抬起手,“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 “嗯……为了感谢你仁慈地收留我供我吃穿住行。我身无长物,看这支银簪挺配你的,就想着买来送给你了。好吧虽然是你付钱……” “小花,”宋是镜挑眉,“宋府随便一件东西都比它贵重上百倍,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你不要?那还我。”陈冬化面红了红,伸手就要抢过那支簪子,却被宋是镜闪身躲过,抓了个空。他瞪眼道:“你不是不要么?还给我!” “我开玩笑的,你送的我怎会不要……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珍藏它,你放心。”宋是镜忙温言哄道。 “你他妈哄媳妇儿呢?” 陈冬化被他的语气囧得面红耳赤,心说这货是把老子当娘们儿呢。 宋是镜忍着笑,心道你可不就是我的妻么。 接下来的半日,宋是镜带着他视察了宋府名下的各大商铺。 酒楼,医馆,钱庄,染坊,香料,珠宝……连棺材铺子都有。 永安城大多数都是宋家的生意。 感叹宋府之富的同时,陈冬化暗抹一把汗。 怎么逢人不是叫他宋夫人,就是叫他老板娘…… 他好歹是个男人。 看来,该和宋是镜稍作沟通了。 是夜,陈冬化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该死的宋是镜竟然点了他的穴。 他本来还嘲笑宋是镜来着,世上哪有什么武功。他看过一些武侠小说,虽然也对书里那些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大侠崇拜不已,不过他从来没信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宋是镜要抱着他睡觉,他是拒绝的。 “再动可别怪我心狠了哦?”宋是镜笑得狡黠。 陈冬化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嗤笑一声,斜了眼宋是镜,“你还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 反正现在是他占了上风,宋是镜被他制住双腿,还被他摁住了一只手。 “点你的穴道,然后强要了你。怕不怕?”宋是镜说得一派轻松,目光别有深意的从陈冬化的两眼滑落,再是鼻尖,嘴唇,喉结,锁骨…… 陈冬化被他的眼神吓得一颤,想要松手往后退,而后…… “点穴?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点穴?”他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哈哈哈哈哈……” 宋是镜跟着轻笑一声,一手缓缓抚上陈冬化的背脊,继而垂下眼角,声音犹带着些委屈的伤心,“小花……不信么?” 陈冬化趴在宋是镜身上,肚子都快笑抽了。他稍坐起身,咳了声,继续笑着说道,“不是我不信,而是你根本就不可能……会……点……穴……?” 颤抖着发出后面几个音。 背上几下刺痛,陈冬化震惊的睁大眼睛。 动……动动不了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 眼见宋是镜从他身下起身,将他放倒在床上,扳正了他的手脚,就要去解他的衣带,陈冬化急眼了,“大哥我错了!” 宋是镜好笑的看着他,“我告诉过你的啊,你自己不信。” 衣衫被打开,陈冬化慌了,“宋少爷咱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啊!”右胸被揉了一把。 “嗯?说什么话?说你爱我?” 宋是镜歪着头,装作困惑的眨了眨眼。 陈冬化气得直想吐血而亡。 威胁!明摆着的威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和您干架……啊!”左胸又被抓了一把。 “说你爱我?” 宋是镜笑着重复了句。 “能不能换……啊!”右胸被舔了一口。 “说你爱我?” “爱……!爱你爱你,爱死你了!”陈冬化投降了。 左胸又被舔了一口。陈冬化气直了眼,“我都说了你还……咝!”左乳被咬了一口,陈冬化倒吸口气。 “叫我相公?” 宋是镜抬首笑看着陈冬化。 眼角狠狠一跳,陈冬化紧闭上嘴。 叫他一个大男人叫另一个大男人相公?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先忍了吧。 宋是镜的魔爪伸向了他的裤裆。 “……相公!”陈冬化视死如归的喊了出来。 宋是镜顿了顿,接着又是一笑。替陈冬化拢好衣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7 服,亲了亲他的额头,躺下,替两人盖好被子,道了句,“瞧你吓得,睡吧。”遂合了眼,不再言语。 陈冬化呆了呆,半晌,才想起一件事情。 天杀的,倒是替他解开穴道啊! 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陈冬化几次睁眼闭眼,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 感受着枕边那人的温度,他低声,轻轻呢喃了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多多见谅! 第6章 客人 永安城,天子脚下第一城。 绕山环水,四时花鸟不绝。烟柳画堤,流水人家,繁华如画。有的是才子佳人,文人骚客,达官显贵。 城里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乃官宦世家。当家人沈时古,亦是最为城里人津津乐道的对象。他十岁入宫做太子陪侍,十五岁时中状元,十七岁任翰林修撰,二十岁兼任御史大夫,至二十五岁官拜丞相。乃当今皇上跟前第一大红人。 他上任期间,整朝风,治贪官,修刑律,减赋税,轻徭役。手段强硬,雷厉风行,铁面无私,说一不二。天辰百姓每每提起这位相爷,无一不竖起大拇指,衷心的赞上一句“好官!”,语气中全是敬佩歆羡之意。 可再强悍厉害的人,也有叫人碰不得摸不得的东西。沈时古也不例外。这位丞相大人有个人人皆知的软肋——沈求古——他的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吼不得伤不得一堆不得的宝贝弟弟。 谁叫沈求古受一丁点委屈,他沈时古必百倍奉还。沈求古是这样昭告天下人的。 沈求古出生那年,沈时古八岁。母亲因难产逝去,父亲整日沉浸在悲痛自责之中,不能自拔。照顾沈求古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沈时古的身上。那时候他很小,抱着怀里裹在襁褓中轻得好像随时都能飘走的还无知的朝他咧着嘴笑的小孩儿,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这个小家伙以后就由他来抚养。他一定将他养得白胖健康,纯净无瑕。后来沈老爷病重随着心爱之人去了的时候,他难过之余也突然明白,以后就剩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了。他们将是彼此世界里最亲近的人。不满十岁的他不得已提前长成了大人,对着二老灵位发誓要振兴沈家,和养育沈求古长大成人。 他对沈求古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沈求古要奇珍,他便差人去遥远的南疆去求。要异果,他便央着皇上赐了给他。他把他当小祖宗一样的伺候着,不求他朝堂立命扬名天下,但求一个平平安安一世无忧。 只是…… 只是…… “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你!” 沈时古肺都快气炸了。 他的好弟弟……不读书习字也就罢了,偏偏不知是从哪里听了些江湖侠客之事,之后便迷上耍拳挥鞭,舞刀弄剑。更瞒着他悄悄在外头拜了师,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功夫便想着要出去行侠仗义,整天不是拿刀就是拿剑,嚷嚷着要除暴安良为百姓做好事。这次,更是过分,竟然,竟然偷偷跑出府,和些下流人过招。还……还伤了手,血流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他以为他将手藏到袖中他就不知道吗! “谁干的?” 沈时古寒着脸,目光阴冷。 “我……我不小心……摔的……” “还不老实?来人,将少爷关进卧房,好好看着,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门外两个侍卫应声而入,恭敬地朝沈求古弯下腰行礼:“少爷,请!” “哥……你不能这样……我不!” 沈时古一甩袖;“带下去!” “是!” “哥……我错了哥……喂……我错了还不行吗?喂……”被制住双手往门外拖的沈求古不死心的喊,双腿不甘心的乱蹬。 沈时古不为所动。 直到再也听不到沈求古的声音,沈时古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他皱着眉,神情中露出一丝无奈。长叹一口气,又喊进两名仆从,命他们找来大夫替沈求古看伤抓药。 心里前所未有的觉得疲惫,他望着屋外庭内开得艳烈的桃花,低声叹了一句:“……难啊!” 三月天,日光明媚,天气晴好。时有微风掠过,吹醒院里沉睡的花木。小草迎风摇摆,舒适自然。 陈冬化穿了一件月白长衫,搬了一张太师椅,歪坐在庭院中。怀里抱着熟睡了的小小婴儿,大喇喇的晒着太阳。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他想了很久,觉得他还是就当个米虫算了,反正他也没啥大的志向,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而且有宋是镜这样一个靠山,金银不缺,每天出去逛逛街,尝美食,饮美酒,实在再舒坦不过。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 陈冬化微怅。 他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他……以前他的志向便是找一份好工作挣很多钱好好孝敬父母,如今父母见不着了,钱,只要他开口,宋是镜能搬一座金山来给他。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尽欢呵,尽一场生死之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事明儿再说。 实在是,美好的人生啊! 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要不,他去给宋是镜当账房试试? 也不能这么一直白吃下去吧…… 算了,宋是镜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强制打断自己的思绪,他回神过来,便看到面前宋是镜脸上一副满足的模样。 嘴角抽了抽。 宋是镜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的极尽所能的黏着他。不管吃饭,睡觉,洗澡还是上茅厕,死活轰不走,力求做到与他寸步不离甚至形影一体的地步。 此刻也一样。 宋是镜也拿了张椅子与他对坐,双手撑在脸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弯眉勾唇,笑得极具风情,也笑得他毛骨悚然。 “咳……” 假装咳嗽一声,陈冬化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嗯?” 宋是镜随着他偏过头,直盯着陈冬化。 黑线。 “……你天天这样看,不腻么?” “不腻。” “我腻。” “……” 陈冬化白他一眼,又轻咳一声,突然低低问了句,“你这么爱他……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我没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8 有爱什么他,我爱的是你。”宋是镜褪去笑容,一本正经道。 “……”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宋是镜伸手扳过陈冬化的脸与他对视,目光深情而真切。 表情严肃,像是立誓一样。 陈冬化愣了愣,有些心惊。 心有一瞬间停止跳动,恍惚中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渗了进去。 下一刻,又陡然往下一沉。 他自嘲的想,他毕竟不是‘他’,他凭什么要说得那样笃定。 他不过一个替身而已。 四目相交,两人俱是沉默无语。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报:“少爷,有客人来访,说想要见您。” “谁?” 宋是镜收回目光,轻闭上眼睛,懒懒问道。 “城南沈家,沈求古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多多见谅! 第7章 臭花 沈求古生来一双大眼睛,皮肤细嫩,面容俊秀,颇有邻家小弟弟气质,叫人一看便心生喜欢。 陈冬化也不例外,甫一见到,心里便冒出好一个可爱精致的小孩的感叹。倒是宋是镜,颇为无奈的扶额:“你怎么来了?你哥知道吗?” 沈求古一梗,红着脸耷拉下脑袋:“别说啦——我哥这次把我关在房间不让我出去,多亏我早有准备,用蒙汗药把侍卫全都药晕了才跑出来,又没有去处,就想到你啦!镜哥哥,你不会给我哥告密吧?”又抬头鼓着眼,“你要是敢……敢那样做……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的话语自他口中蹦出便没了威慑力。 宋是镜不跟他计较:“你啊,就不能让你哥省省心么?” “我……我怎么不让他省心啦?他老是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去,我,我不想整天待在府里,我想做,做大侠……”沈时古委屈道,“他那么忙,都没空陪我,我连个一起聊天的人都没有,而且,我听别人说了,说我是他护在怀里的一只雏鸟,什么本事也没有。锦衣玉食,全都是靠着我哥才得来的。我,我……”说着扁着嘴红了眼眶。 真是个让人忍不住疼爱怜惜的孩子,陈冬化心想。 宋是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柔声笑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先就暂时留在这儿,等你哥来了,再跟他回去。” 沈求古破涕为笑,“谢谢镜哥哥!”又突然皱起两道秀眉,转动眼珠子四下寻望,“对了,我听说你成亲了,嫂子呢?” 陈冬化:“……” 他心说怎么看着挺漂亮可爱的孩子,眼睛怎么就不好使了呢,他就坐在那里随便一眼就能瞟到。那小子竟然还明知故问。 肯定是有意忽视他了,调皮的小孩,一点也不讨人爱。 既然这样,他也装作看不见他好了。陈冬化暗暗的想。 宋是镜一顿,回头朝偏着头假装睡着的人努嘴:“喏。” 沈求古却突然炸了。他以前就一直不喜欢那个人,煞费心神的劝过宋是镜离开他,这次来虽然明明看到那人也只装作看不到,心里才好受些,没想到,没想到…… 再也装不下去,他扯着嗓子大叫:“什么,是他?!” 愤怒而又震惊。 陈冬化方了然,那小子原来不知道和宋是镜成亲的是谁。这个可以谅解。 他索性也不装了,转过头,朝小孩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啊……阿古还是小古?” “好什么好!你这个臭花,你把镜哥哥害成那个样子还有脸嫁给他!镜哥哥你眼睛瞎啦?”他竖起眉,接受不了的吼着:“这种人你怎么还娶他呀,把他赶出去,不,杀了才好!”憎恶的语气仿佛陈冬化跟他有着血海深仇。 “小古!”宋是镜冷了脸,“若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翻脸!” 他脸色阴沉,语气冷硬,跟刚才笑如春风的样子判若两人,连陈冬化也被惊到。 沈求古看着沉下脸已经生气的人,不敢造次,他嗫嚅着,:“本来……就是……你,你……”话都说不顺畅,完全被吓着了的样子。 陈冬化莫名其妙:“什么我害他了,他不是好好的么?还杀了我,”他看向宋是镜,“你跟他有这么大仇?”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他身体原本的主人。 宋是镜敛下冷色,又换上平日里温和淡雅的笑容,道:“娘子说笑了,要跟你有仇,我能娶你进门儿,还整天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小古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你莫要心生芥蒂才是。” 陈冬化点头称是,又提醒他一句,“说过不要叫我娘子!” “是,娘子。” “……” 沈求古不服气的小声冷哼一声,偏过头再不看他。 陈冬化只当他小孩子,笑了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 沈求古明显是认识他,而且也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但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宋是镜而深深厌恶着‘他’,只是身体本主记忆没有留存,宋是镜也对之前他们的事一字不提,他也猜不出从前本主和宋是镜之间是怎样的纠葛。 罢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去深究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跟他自己又没啥关系,他这样想着。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说过去了就能过得去,也不是他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 命运藏在前方,在看不见的地方,冷笑着,它说,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冥冥中注定的事,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最后也还是会降临在你的身上,盘绕着你,纠缠着你,不死,不休。 还是先来谈谈宋是镜每天晚上不死不休缠着陈冬化同床共枕的事。 搂着?抱着?陈冬化正气凛然的斥责,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背对着?各睡一头?宋是镜阴着脸拒绝,夫妻之间的肌肤之亲有何不妥? “你这样会让人误会!”陈冬化死命挣扎着,他已经让出很大一步允许宋是镜和他同床而眠了,偏偏那人得寸进尺。 “误会什么?”宋是镜手中用力,压住那人的胡乱动作。 “误会我俩有那种关系——”知道这人会武,陈冬化不敢造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宋是镜办了自己。 “小花,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论做什么,别人也不会误会。”宋是镜无奈叹气,“你轻易的将我和你之间的事忘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9 个干净,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陈冬化愣了愣,“咳、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他’,又不是我想跑到‘他’身体来的。对于你的难过,我表示很抱歉。” 宋是镜挑眉,“陈冬化是你,小花是你,我的妻是你,爹和娘的儿媳是你,这些都是你。不是吗?” “不是!”陈冬化急道,“除了我是陈冬化,其他一个也不是我!”皱眉,“也不是不是我,是‘他’!你说的,是‘他’!”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我不是他!” “那你是谁?” “我是陈冬化……” “他也是陈冬化。” “他不是我……” “可他是陈冬化。” “陈冬化是我,不是他……” “对啊,他就是你。” “……” 再绕他就要晕了。陈冬化闭嘴了,那人认定是他,他百口莫辩。 “小花,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你。是我的妻,我一个人的妻。”宋是镜敛眸,下巴抵上陈冬化额头,轻轻摩挲着,叹息一般的道。 陈冬化僵了僵。那人语气中极致的爱恋,叫他心尖发疼。 有很熟悉的感觉。 稍动了动,宋是镜将他搂得愈紧。 闭眼,他听见那人唇中对他吐出的一句轻得几不可闻的乞求—— “小花,喜欢我吧。” 他一慌,差点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多多见谅! 第8章 罗绮 沈求古在宋府待了好几日,他哥也没来寻他,于是他安下心,想着可以在宋府赖得久一点,也不跟宋家的人客气,完全将宋府当作自己家。 也真亏了他天生一副讨人喜的模样,否则,依着他能把宋府地皮给翻起来的本事,宋老爷也要拿着扫帚把他轰出去。 这日,他吃过晚饭,忽然想起来好像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镜哥哥和那个讨厌的臭花,立马的就要去找他们,他蹦着跳着刚出了门,却看到那两人正笑吟吟的往府外走。 脚一顿,他飞快跟上去:“你们要去哪里啊?我也要去!” 陈冬化:“……” 宋是镜:“……” 深春,微风拂过,带着浓浓的泥土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永安城有一条有名的花街,叫忘忧街。名字雅,地方也雅。傍水而建,处处阁楼。夜晚方开市,胭脂香,女儿红,灯影重重,朦胧暧昧。专供人寻欢,消遣娱乐。 华灯初上,明月高挂,水波粼粼,映着月光。每座楼门口,几个姑娘略施淡粉,微微一笑,素雅干净。盈盈福身,轻轻问一句:“公子,进去听支曲儿吧?” “公子,上楼喝盅酒吧?” 雅到了极致,让人生不起一点邪念,仿佛真的只是累了前来听曲喝酒放松娱乐似的。 陈冬化心中震叹:原来青楼也能这样雅致,这和他传统思想观念里的认知,相差了岂止千里! “我听人说,花满楼里的花魁今晚献舞,便带你来看看。你不是老说骨子里闲得朽了么——” 宋是镜轻咳了声,在陈冬化耳边低语道。 陈冬化呆了呆,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出声。 沈求古惊奇的睁着大眼,好奇道:“镜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啊?” 宋是镜不搭理他,牵着陈冬化的手走进去。 楼里的情景与楼外小有差别。布置精巧,帛绢罗锦,色彩纷呈,莺歌燕舞,笑声连连。雅中掺了俗却不落俗,俗中带雅也非大雅,饮酒作乐,最好不过。 甫一进门,就有妈妈桑摇着羽扇走过来,行一个万福金安的礼,笑道:“几位公子是要听曲儿还是饮酒?楼上有雅间,需要移步吗?” 妈妈桑体态丰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卑不亢,谦谦有礼,再次刷新了陈冬化对于鸨妈的认识。 “不用了,我们是来看罗琦姑娘跳舞的。” 宋是镜颔首回道。 “几位公子今日可有眼福,罗琦还要一会儿才出来,几位不如先寻个座,喝几盏小酒先怡怡情。恕老身不奉陪了。”说完再次行礼,才转身离开。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了座,陈冬化方道:“想不到,在这里逛青楼也成了雅事一件。” “那是,要是全是那些胭脂俗粉,我才不带你来。”宋是镜得意道。 “原来这就是青楼啊!”沈求古惊叹,“我听人说,青楼本是人间极乐处,可是,可是,我怎么没看到哪里快乐了啊?” 陈冬化和宋是镜同时一顿,心想那极乐的地方能公然摆出来给人看么! 正喝着酒水,突然楼里灯火全灭,黑成一片。只听黑暗里有声音传出:“罗琦姑娘出来啦!” 人群骚动了小会儿,等人人都噤了声,楼里安静得一点儿音都没了的时候,楼中央那方圆形舞台上忽然燃起烛火,小小的一团,微弱的亮着,火光摇曳,虚影重重。 每个人都提起了一颗心,张目期待着。 只见那小小的一团火光,越来越黯,越来越黯,直到只剩了如柳尖细小的火星,倏地一灭,同时鼓声一震,舞台四周突然燃起莲灯。中央有一女子,罗纱青衫,身影婆娑,似幻似梦。随着鼓声,水袖轻甩,翩跹起舞。 鼓声铿锵,如处沙场。似看见千军万马踏尘而来,怒目金刚,竭力嘶吼,保我家国!死生一线,杀声震天。血溅长、枪,却仍仰头狂笑。那傲骨铮铮,铁血儿郎! 每个人心中热血沸腾,畅快而绝望。 忽然,鼓声顿住,丝丝缕缕的琴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如清泉般,缓缓流入人的耳中。 心陡然平静,画风骤变。原本萧瑟悲壮的战场顷刻成了青山绿水。亭榭廊桥处,似乎看到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一见如故,再见倾了心。同执一把百叶伞,走在人群中,两相情悦,郎情妾意,你看我羞红了脸,我看你满心欢喜。仿佛世间万物,都抵不过对方唇角的一抹笑意。 心中的柔情蜜意,全数流泻。好似看到曾经爱着的人,在你面前,对你笑弯了眼睛。 琴音悄悄隐去,清亮的笛声带着纵意江湖的潇洒飘逸袭入人的心尖。那琴瑟和鸣的男女淡了开去,缓缓而来的,是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脚踏草鞋,牵一匹骏马,负一把长剑的江湖恩客。但见他身姿飒爽,边走边吟:快意恩仇,逍遥自由。江湖一笑,恩怨自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0 心中侠义江湖之感顿生,仿佛想要饮一碗烈酒,跟着那人一同吟唱,快意恩仇,逍遥自由。江湖一笑,恩怨自了! 没有人真正看到罗琦的舞姿是如何壮烈温柔与奔放,他们只看到他们自己,如何战场奋手杀敌,如何桥边谈情说爱,如何江湖潇洒恣意。 音乐,早已停尽,人,早已隐去,莲灯,早已燃尽。 所有人都被那一曲一舞惊艳。黑暗里,每个人还沉浸在那波澜起伏的画面中,直到许久,许久。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便拍掌大叫一声:“好!”惊醒了楼里其他宾客,掌声瞬时如山洪暴发,热烈汹涌。 “好!” “好舞!” “罗绮姑娘名不虚传!” “的确是好舞。” 宋是镜回过神,沉默半晌,方道。 “我……没看懂……哪里好了……?”沈求古红着脸,似乎觉得羞愧,说得很小小声。 陈冬化刚要附和,宋是镜突然嬉笑着凑到他耳边,悄声问他,“你在那支舞中,看见的是谁?” “什么……谁?”脸突然爆红,微微偏过头,心道幸好还未点灯,没人看见他的窘状。却听耳边又传来一句,“我看见你对我笑了。” “……我?对你笑?”一口气提到心尖儿上,陈冬化移开一点儿,突然咧嘴,“嘿嘿,嘿嘿,对你笑,不是很正常吗?” 宋是镜黑下脸,“你该懂我的意思,小花。” “什么意思?镜哥哥你什么意思?”在黑暗中看了半天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沈求古转头就听见宋是镜这一句,将凳子靠得近些,他哭丧着脸,“镜哥哥,好黑啊。” 陈冬化忙起身,“我去叫妈妈把灯点上——”说着离座,摸索着往楼后走去。 什么叫看到他笑了? 他也看到他对他笑了啊。 罗绮引他看的,他看到他缓缓向他走来,唇角微勾,轻抚上他的眼,笑若春花。 不正常。 绝对的不正常。 什么乱七八糟的。 打住。全部打住。 “嘶——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埋头只顾往前走,却不想撞到一个人,陈冬化忙垂头道歉。 “无碍。” 很清冷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愣了愣,抬头。 一个清雅冷峻的男人,目光深幽,正执着的凝视着他。 心猛的一跳,莫名揪痛。拧眉,忍不住想逃,“既然公子无事,那失礼。”说着移脚,撒丫子跑。 背后灼热的视线一直尾随着他。头皮发麻。 如芒在背。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罢。 该不会是这身体原主的仇人吧? 摇头。 不像啊。 忽闻身后人潮声迭起,扭头,灯亮了。 嘴角一抽,无奈,折回。 那蓝袍公子已经不见了。 宋是镜好笑的看着他,“怎么去了一趟就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白他一眼,将椅子换了方向,坐定,陈冬化看向台上低头演奏的姑娘,淡道,“认真,听曲儿。”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9章 跟踪 月凉如水,一更天,平常人家已经熄灯入睡,月光洒落在青石板上,反射出滢滢绿光,透出一股子清凉。 刚从花满楼出来的三人,并肩行走在清静的街上。各自回味着心中的那一支摄人心魂的舞。 “看完这些支舞,数罗绮的最有味道。也不知道那罗琦姑娘是什么模样。”陈冬化喃声道,“能跳出那样倾世的舞,也不知怎样的容貌才能配得上她。” “不会差了便是。”宋是镜随口敷衍。 “万一是个丑八怪,那可就要伤了多少人的心。”陈冬化打趣道,随即又赞了一句,“是个奇女子!” “你可不许对她有什么想法,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许想着别人。知道吗?否则把你关进小黑屋。” 宋是镜捏了捏陈冬化的耳朵,半真半假威胁道。 陈冬化:“……” 就在此时,沈求古伸手朝左边一指,惊道:“你们看,那个人!”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抱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往一条暗黑的巷子走去,边走边回头望,仿佛后边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般。 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 三人皱了眉,心道这人缘何要如此行事,莫不是窃贼吧? 那人拐进那条巷子里,身影渐失。 “我们跟去看看吧?” 沈求古小声道。 恰好与陈冬化不谋而合。 刚要迈步去追,宋是镜制住他,皱眉道:“不要多管闲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沈求古跳起来:“万一那人真偷了人家东西怎么办?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啊?被偷了东西的人都要伤心死了!” 陈冬化忙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宋是镜:“……” 天越来越暗,她焦急的加快了脚步,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心中默念,快了,快了,等我! 三人悄悄跟在她身后,屏住呼吸,不敢惊动了她,直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出了城,停在一处被树木包围的一间草屋前。 那女子走进去,随手关上门,放下怀中的东西,摸索着点上灯,往床上看了看,露出一个笑,打开包裹,刚要动手收拾,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她惊慌转身,便发现三个穿锦服玉带的俊美男子,正神情不一的审视着她。 她神色慌张,既惊恐又害怕:“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擅闯我家!” 宋是镜轻轻一笑,“姑娘不要害怕,我们并无恶意”,他侧头瞥了一眼桌上被打开的东西,顿了顿,才道,“方才看姑娘大晚上一个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忙,有些疑惑而已,顺便有些担心,便擅自跟了过来,若有唐突,还请见谅。” 陈冬化被他酸得全身难受,心说装什么正人君子。 倒是沈求古这个不知人间贫苦的小孩儿,口不择言,毫无心机:“你一个姑娘家,干嘛住这种破地方?” 他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初次见到这样简陋甚至可以称得上破败的茅草屋,心中大骇,“这地方也能住人么?你看房顶那儿,都有个洞——” “咳!” 陈冬化出声打断他。 那姑娘面色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1 微赧,但也知道自己家的确如沈求古所说,因此也就不计较什么,只扯下唇,苦笑起来。 “不知姑娘深夜抱的是什么东西?” 陈冬化装作好奇出声问道。 那姑娘瞬间明白他三人的意思,了然一笑,道:“只是一些吃食和少许钱物而已。” “嗯?” “那床上,是我的夫君,现在还睡着,他一天都没吃饭了,我只是带点吃的给他而已,那些财物,是我自己赚来的,我,我并不是……” “敢问姑娘芳名?” 宋是镜突然出声问道。 “我……我叫罗琦。” 沈求古和陈冬化同时一惊:“什么?!” 具是不可置信。 唯有宋是镜了然一笑,缓缓说道:“早闻罗琦一舞惊艳四方,却从未有人清楚她的容貌身世,更说她从不留宿花满楼,总是一曲结束后便不知所踪,不曾想,是到了这里。宋某不才,也为姑娘那一支一世百味舞所倾心,也敢摸着心赞上一句‘天人之姿’。只是不知为何姑娘要如此行事,可否请姑娘,告知一二?” 罗琦淡淡一笑:“不敢当,”回头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我相公而已……”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羞涩而甜蜜的笑,仿佛看到了令她快乐的事,她慢慢陷入她自己的回忆。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飘着荷花香的夏天,她将她的故事,重新演绎了遍。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请见谅! 第10章 故事(一) 罗绮出生于一户富贵人家,但因为她是府上地位卑贱最不受宠的四夫人所出,从小便被比她年长的兄姐们欺负。 她性子隐忍,就算被欺负得想哭了,也不会去告诉四夫人,因为四夫人,比她的兄姐更讨厌她,只因罗家老爷喜爱男孩儿,而她恰好生来一副女儿身。 她有时候也自怨自艾,她想,为什么要生下她来啊?生下她又爹不疼娘不爱,有什么意义呢?她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她从来不敢死。 她怕疼,也怕死。 她曾经被她的姐姐们用鞭子打,用木条抽过,那时候她多疼啊,她简直都想喊娘,想叫她来救救她。 她曾经看到过府里的下人将一个被她的哥哥活活给折磨死的一个婢女扔到院子里的井里,那时候她十四岁,第一次接触死亡。她看到那个人睁着眼睛,脸上和身上血迹斑驳,神情骇人,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想,她有一天是不是也会这样死去啊? 又丑又惨烈。 她不想死,她怕一切跟痛和死有关的东西。 鞭子,钢针,水,还有火。 她开始变得无比顺从,叫她滚去柴房她就真滚着去柴房,叫她学猫狗叫她就真的像猫像狗一样的叫。 她都不是个人了,她说。 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住满了恶鬼的地方啊,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她说。 那天,罗琦永远记得的那天,六月伏天,太阳毒辣,空气中热流涌动,她的姐姐们吩咐她,要到最北边的一家点心铺买一一块红豆糕,她们故意整她,她知道,可是她不能拒绝。 城北那家铺子很远,来回要走整整一天,她是跑着去的,她的腿都要跑断了,可她一点儿也不敢把手里的那块红豆糕捏碎了。 她们会用细细的针戳她的指甲缝。她怕。 她一直跑到了晚上,腿都要跑断了,额头汗都渗出来,顺着她的鼻尖滚下来,滚进她的嘴里。 她一抿,心想原来不止眼泪是咸的,汗水也是咸的呢。 她奋力的跑着,一刻也不敢停,湖水颜色是那么的深,令她窒息。 然而,她却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她忍不住停下来,回头,转身。 那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男人。 长眉,高鼻,杏眼,穿一身黛绿衣服。 比她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好看。 他喘着气,伸手递过一件东西,跟她说,姑娘,你的手绢掉了。 她一下就紧张起来。 那条手绢是有一天她从府里的一方石凳下捡的,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手绢,手绢上绣了一朵花,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她如获至宝,悄悄藏起来,天天都揣着它,心里像睡了一个好觉一样甜。 可是她却把它弄丢了,她都不知道。 她懊恼的想着,很是感谢那个人。 那个人把手绢还给她,抬眼细细的看着她,笑起来,最后跟她说,倾国牡丹不如你。 她不知道倾国牡丹是什么,可她听懂了不如你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在夸她。 她想,第一次有人竟然夸她。 在府里的时候,她的姐姐哥哥们都叫她贱种。她的娘亲从来觉得她卑贱。 她做了那么多事,从没有一个人夸过她。 她的心都快要飞起来。 她飞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觉得不够,又说了一句,才笑着跑了。 路边湖里开满了荷花,粉得吓人,像极了她此刻的脸色。 她的心扑扑直跳,她第一次觉得月光下闪着银光的湖水秀丽可爱。 又有幽香在她鼻尖浮动,她深吸一口气,把它们全都吸进肺里,心说好香,好像那个人给她的感觉。 那天她回去晚了,自然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可她竟然不觉得痛。 她甚至觉得快乐。 她攥着那块手绢使劲嗅使劲嗅,仿佛那上边沾的,是比听说过的海味八珍还香的香一样,让她着迷,让她乱了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请多见谅! 第11章 故事(二) 只是当时年少,她还没有经历过感情,不明白心中突如其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欢喜异常,想着那人的眉眼,觉得活着,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第二天她偷偷跑去那个地方,想再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就是能闻一闻昨晚他留下的气味也好。 她想。 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罗琦热得全身发红。高立在湖面的花迎着骄阳尽情绽放着,岸边柳树枝叶已垂到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老天感应到她的心声,自觉对她太残忍,想要补偿于她。她终于听到耳畔传来那人的声音。 他说,姑娘,真是有缘,又相遇了。 她羞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2 红了脸,也不知道要矜持。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浅笑,一字一顿的说,周九舟。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笑弯了眼,说我叫罗琦,今天是专门来等你的,你呢。 周九舟轻点她的额头,说,真巧,我也是。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去那个地方等他,他们相约每日酉时相见,她早早干完活,到了时间就偷偷跑出去,不管她的兄姐们如何威胁她如何打骂逼迫她,她都咬牙把他藏在自己的心里。 他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烟火,一起放河灯,一起看晚霞。风花雪月,天地星辰,人间百景,一一看遍。一年又一年,幸福又甜蜜。 一直到他发现了她手臂上的鞭痕。 她原本是把自己的伤都藏得好好的,从来不肯叫他发现。 可是那天,她不小心,一时兴起,抬手想要捏捏他鼻子的时候,袖子滑了下来。 一道道乌紫的伤痕暴露出来,月光下,看着狰狞,叫人心惊。 周九舟皱着眉,眼神凌厉的问她,怎么回事。 她忙放下手,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周九舟蹙着眉,眼光几转,却再没说什么。 那天晚上的周九舟格外温柔,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瞧,眼神温柔而心痛。 谁知第二天,竟有人跟她说,府外有人,骑着骏马,带着彩礼,来提亲来啦。 罗老爷自然高兴,周家是城里少有的大户人家,生意上也一直是罗家拉拢的对象,他来提亲,无疑是府上有谁攀了高枝,总归有光。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攀上高枝的却是他最不喜欢的四女儿!不但光没沾到,反倒失了好几层面子。 周九舟当着罗府上下的面,牵过罗琦的手,扔下聘礼,黑着脸,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说。 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查清了她的来历,她的身世,她的遭遇,她的不堪,她的痛苦。震惊之下,更是心痛,便立马做了决定。 他要娶她! 罗琦心里是高兴的,她想,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她的娘亲,她的爹爹,她的兄弟姐妹,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终于要从她的生命中剥离出去了。 她抱紧周九舟,闭着眼,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她问他,原来你就是周家少爷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说,他不想让她是为了他的身份钱财而喜欢他,他想要一份简单纯粹的爱情。 罗琦大笑,一直到泪流满面。 她想,原来老天让她受那么多苦,是为了好让她遇到一个那么好的人啊。 她觉得值。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了停,抬头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眼里流露出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多见谅! 第12章 故事(三) 成完亲,她瞬间成了周家的少夫人。 她有了数不尽的丝衣锦服,有了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有了用不完的金银珠宝。 她一下子飞到了天上。 周九舟极尽所能的对她好,周家二老也从未为难过她。 可是她并不很喜欢那些闪着亮光的东西,她最爱的,还是那个,跟她说倾国牡丹不如你的人。 她亲自为他做衣服,为他煮饭洗衣,他教她读书习字,教她下棋品茶。 日子平淡,却处处开满了他们的爱情。 后来…… 后来怎么了呢? 后来,突然有一天晚上,周九舟怒气冲冲的回来,摔碎了她花了一天一夜才雕好的一对木头人。 一个是周九舟,一个是她。 她心里虽然难过,可却笃定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那是唯一的一次,周九舟在她面前发脾气。 她还是亲手为他做衣服,为他煮饭洗衣,可是周九舟,却再也没时间来陪她读书练字,下棋品茶了。 那段时间周九舟忙得焦头乱额,常常饭也顾不上吃,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怒气。 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府里开始兴起一股流言,说她是扫把星,刚进门不久周家就出了事。 她也从未在意过。 有一天晚上,她做好饭,摆好桌,坐着等他,心里依旧甜蜜。 外面刮着狂风,下着大雨,电闪雷鸣,门窗哐哐作向,听起来有些瘆人。 周九舟浑身淋湿,两眼空洞地进了屋,她一惊,忙拿了抹布拉他进来,边给他擦身边抱怨说,怎么也不知道打伞,多大的人了! 周九舟没有回她,只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她,绝望的说,周家,完了。 她不明白完了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脸色惨白神情憔悴也怕得厉害,她没再敢跟他说,她有孩子了,大夫说,已经三个月了,都快成形了。 周家家业庞大,经营的铺子各式各样,彼此牵连,支撑起来不容易,垮起来,也不容易。 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府里的一个深受重信的一个老伙计,不知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被人收买,竟一家一家的把那些铺子给卖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周家,只余了一座院府,和府里上上下下三十余口人。 周家生意上的许多合作伙伴,有一部分是周家的债主,得知周家商铺易主的消息,也全无了仁义之心,生怕自己贷出的钱收不回来,纷纷上门讨债。 周老爷遵守承诺,将府库存着的金银全部拿出还了债,还不够,没了办法,只能将周家宅子拿去做了抵押。 昔日豪门,一夜之间,尽成笑谈。 周老爷遣散了府里的一众仆人,简单收拾了下,带着一家人,拿了棺材本的钱,在城郊建了几间屋子。从此过起了平民百姓的生活。 开始时周九舟还想尽办法,找上昔日好友,表示希望他们能拉上他一把,可那些人,那些人,纷纷避之不及,关紧了大门,在门内说,说,周兄,恕我爱莫能助。 周九舟从此,一蹶不振。 他开始喝酒,每天都醉得一塌糊涂,宋老爷宋夫人的话他再听不进去,只觉得唯有饮酒,才是世间唯一快乐的事。 他忘了罗琦,他忘了还有罗琦,在拼了命的跟他生死相依。 罗琦忍着痛落掉了孩子,她没日没夜的做着刺绣,裁着衣服,努力的维持着她的家。 直到,直到周九舟,开始吃药,吃一种会让人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3 快乐得飘起来的药,昂贵的,要命的药。 他开始产生幻觉,整日里疯了一样的狂笑,他把自己的娘喊作娘子,说要跟她睡觉,他又哭,说对不起她。 他难得会清明。 清醒的周九舟仿佛还是曾经的那个笑若春柳风华照人的翩翩公子。 他跪在宋老爷宋夫人面前说,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 他抱着罗琦说,他对不起她,他说过要让她幸福过活一辈子。 之后又是那个披头散发,胡言乱语的周疯子。 宋老爷宋夫人被他气得发了病,双双卧床,罗琦就更加拼命的织布裁衣。 可再马不停蹄也赶不上黑白无常的锁魂勾,宋家二老终究去了。 罗琦挖了一个大坑,草草将二老葬了,心中凄凉无比。 她的世界,从此只剩下一个人。 后来,她去了花满楼。 周九舟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凭着一支一世百味舞成了永安城里有名的花魁。 她怕有人认出她来,从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她在无可奈何中用拇指粗的绳子将周九舟绑在床上,用布塞了他的嘴巴,怕他药瘾犯了,受不住折磨自己。 她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日日如此,等着周九舟神智恢复的那一天。 这一等,便等到了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多多见谅! 第13章 白骨 说完,她笑了笑,眼里闪过莫名的光。 三人听完,心中颇不是滋味,尤其是沈求古,都红了眼眶。 他说:“罗琦姐姐,你别伤心,终有一天,九舟哥哥会好起来的。” 罗琦轻轻点了下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陈冬化也沉重的点头。 宋是镜沉吟片刻,道:“能否让我看一眼周公子?在下略懂一些岐黄之数,兴许,能帮上些微的忙。” 罗琦喜道:“真的吗?如果公子能治好我家相公,当做牛做马相报!” 她走到床边,拉起床帏,神情温柔如水,轻轻的说:“阿舟,有人来给你看病啦。” 仿佛床上之人回复了她,她弯眼,笑道:“知道啦,”又转头示意三人,“阿舟说可以啦,你们来吧。” 陈冬化心中奇怪,他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传出。 他走上前,定睛一瞧,便震得倒退两步。 呵!那床上,哪里是个人,分明是具死去已久的白骨! 宋是镜也同样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她口中等着的周九舟,已成了这个模样。 罗琦见三人迟迟不动,有些急了:“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没救了?”立马湿了眼眶,颤抖道:“你们……你们说话啊,不要……不要吓我……” 两行清泪滚出,三人心中不忍。 沈求古小声的说:“罗琦姐姐,九舟哥哥,他,他早就死啦!” 罗琦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又俯下身,将耳朵凑到那白骨唇边,细细听着。 陈冬化早已说不出话来,他看向宋是镜,却发现他脸色苍白,神色莫名,竟是一副受了巨创的模样。 心下微惊,略作思量,出声道:“罗琦姑娘,周公子确是去世已久,你现在所看到的,不过一具蒙了灰的白骨而已。” 罗琦颤抖着唇,恼怒道:“你们滚,阿舟让你们滚!他不想看到你们!” 沈求古急道:“罗琦姐姐,我们没有骗你,你……” “滚!” 陈冬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宋是镜一下打断,“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拉着二人,退了出去。 二更天,天黑作一团,寒月高挂,冷漠凄凉。 隐隐听到身后草屋,有清细的女声若恍若惚,倾尽温柔。 “阿舟,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给你。” “阿舟,你又要睡了么?我陪你罢。” 回了府,随口敷衍了宋老爷,三人便一同回了屋。 “罗琦姐姐好可怜。” 沈求古说。 谁说不是呢。 一世百味,一世百味,她这一世,已遍尝人间百味。 家没了,挚爱不在了,心也死了,傻了疯了,谁知道呢。 那个名为罗琦的女子,还有谁在意她呢。 陈冬化大叹口气,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 宋是镜随之躺下。手伸出,陈冬化自觉挪进他怀里。 “你成天陪着我,也不料理一下宋府家业。就不怕也像周公子那般被人从里到外啃个干净?”陈冬化看着宋是镜,略担忧的道。 “宋家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从未有过那样的事。就算被卖了,我也能让它重回到手上来呀!就不用你替我瞎操心了。”宋是镜笑得自信。 “……好吧。”陈冬化低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又突然抬眸困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一个男人呢?”他之前还以为天辰这个国家民风开放,同性相恋是很正常的事。结果,他想多了。 跟男人成亲的目前只听人说宋少爷是第二个。 第一个还是好几十年前的武林盟主。 “小花,我并非是一定要喜欢男人。你该懂的,不是吗?”宋是镜怅然,无奈笑笑,“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咳,姑娘多好。香香软软,还能给你生一堆孩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记得古代封建时期可是非常重视传宗接代的。 “你想将我推给别人?”宋是镜阴郁了眼色,手不自觉收紧,“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一辈子,永远都是我的人。所以,我也是你的,只能是你的。你明白吗?” 不能随便招他生气。心中大呼不妙,陈冬化僵笑两声,忙掩饰道,“困死了,睡觉睡觉,晚安。” 闭眼。 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提笔,见谅则个! 第14章 青丝香骨 沈求古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他快要憋不住了。 罗琦和周九舟的故事,让他难受,更让他觉得慌乱。 他觉得自己都伤心得要死掉了。 那个秘密,镜哥哥警告过他,不许告诉陈臭花。 可是……可是……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趁宋是镜不在,偷偷将陈冬化拉到屋子里,红着眼说,“我……我跟你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4 一件事,你不要……不要告诉镜哥哥……” 陈冬化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神秘?说吧。” “你得发誓不许跟镜哥哥说才行!” “好,好,我保证。”陈冬化伸出四指对着天,不在意的道。 “镜哥哥他,其实就快死了……” “……” “是真的,他,他曾经中了青丝香骨,只能活,活三年……” 陈冬化一顿。 “青丝……香骨……?” 怎么听怎么像一道菜名。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了没有骗你,青丝香骨乃天下至毒,青丝是毒发之后发如墨黑,香骨是毒发后骨髓生香,这毒是很多年以前江湖人称第一大变态所制,除了他,无人可解。镜哥哥替你中了这毒,要替你死,你还这么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忘恩负义,潇洒自在……你不许抵赖!” 陈冬化:“……” “我要去问问宋是镜。” “不许去……”,沈求古忙道,“镜哥哥不许我告诉你,你也不准跟他说……” 陈冬化没理他,他心中有点乱,他想要知道沈求古所说是否属实。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宋是镜岂不是…… 只有三年吗?已经过了多久了? 沈求古在身后跳脚大叫:“就算你去问镜哥哥,也不准说是我告诉你的……喂!” 他找到宋是镜,发现那人立在书案前,执笔,神情专注,在纸上细细描绘勾画着什么。 走近一看,方看到那纸上是一位端正俊秀的公子。 着一身素白狐裘,戴一支鸣凤骨簪,眉疏目朗,眼睛无措望着前方,嘴唇紧抿,十指紧攥,脚陷进雪中,身后一山白雪,银妆素净,淡雅出尘。 赫然便是陈冬化他自己!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模样。”宋是镜停了笔,转过头凝视他,“那时候我就想,这样一个妙到极致的人,一定要属于我才行。” 陈冬化心中一动,随即又一沉。 那纸上白衣佳人,终究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不小心睡着飘到这个世界的人,他的情跟他无关,他的爱跟他无关,他的一切,原本只属于那个‘他’而已。 “小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心中想的念的,从来只有你一个而已。”宋是镜叹口气,伸手揽过他,抱在怀里,紧紧的,下巴摩挲他的头发。 陈冬化到底有些别扭,不自在的挣了挣,发觉点儿用没有,宋是镜把他搂得紧紧的,一点余地都不留,于是放弃,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听小古说,你中了青丝香骨毒,活不过三年,是真的么?” 宋是镜手一僵,陈冬化立刻就知道那一定是真的了,他心中莫名难受起来。 “青丝香骨,青丝香骨,是说毒发时,发黑如墨,百骨生香对么?” “嗯。”他风轻云淡地答。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毒的解药……那个大变态在哪里?” 宋是镜轻笑道:“跟你说了你能替我解毒么?那位前辈早在五十多年前便作了古,现在大概是在三千尺深的黄土里,怎么,你想去找他?” “……” 他还有心情笑!陈冬化愤愤的想,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都快……沈求古都急哭了,他还笑!他还笑! 天杀的! “我就不信偌大天下,再寻不出一个能解开那毒的人来!” 宋是镜噗嗤一笑:“小花,你可知,制出这毒的前辈,在当时,乃至现在,都是天下第一医毒圣手,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有谁能超过了他。” “他没事干做这种□□干嘛!吃饱了撑的么!拿来害人!” “嗯……那位前辈,听说他性格多怪,嚣张乖僻,霸道任性,思维奇特,喜欢救人亦喜欢害人,没准儿还真是吃饱了撑得慌,拿药练练手也说不定。” “……” 原来是神经病一个。 “那你怎么会中了这毒?” 宋是镜一怔,仿佛在回忆起了什么,片刻,方故作深沉的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想……还是不说为好。” “小古说你是替‘他’中的毒……” 宋是镜摸摸他的头:“不要瞎想。” 陈冬化:“……” 当他是小孩儿么。 “那你……要怎么办?” “小花,你这样是担心我么?你是不是怕我死掉,你会难过?会不能食不能寐,会怕眼睛一闭就想起我死的样子?” “我怕你死了就没大腿傍了!” 陈冬化怒道。 一想到宋是镜有一天会突然死掉,心就微微发慌,好像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想着宋是镜想到不食不寐,眼睛一闭脑子里就出现他死时的样子。 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他好像看到宋是镜变成一堆白骨的样子。他连忙呸一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了出去,故作镇定道:“我怕你死了就没人跟我一起去逛花街。” “呵……嘴硬心软。” 宋是镜看起来很高兴,一点儿也不像中了毒要死的人。 陈冬化突然很想知道当初‘他’和宋是镜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的曾经,过往,羁绊和故事,宋是镜不肯跟他说,他只好想别的办法,比如,沈求古。 作者有话要说: 嗷~ 有谁在看么,吱一声好嘛~ 心都要碎了~ 第15章 凤凰哀鸣 奈何宋是镜成天黏着他,他根本找不到空隙来,去问沈求古那些事情。 他纠结着脸说:“你再去画画画吧。” 宋是镜说:“不画。” 他问:“为啥啊?” 宋是镜答:“真人比纸上的好看,我作甚还要费工夫去画。” 陈冬化竖起眉毛:“你那天不是还画了么,多画一副幅又不会死。” 宋是镜笑道:“小花,那幅画是我要送你的生辰礼物,不一样的。”又捏了捏他的耳朵,理所当然的道:“而且,你不知道永安城里宋公子,一画千金,许多爱慕他的姑娘争着抢着要收藏他的画,抢不到,我不会死,她们可会伤心死了。” 陈冬化:“……” 这人脸皮能再厚点儿么?! 不过他還是听到宋是镜说…… “生辰……礼物……?” “再过三月便是七月初二十七,你的生辰,我一直都记得。嗯……不过你既然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5 看到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幅画,你看还满不满意?不满意我撕了重画好不好?” 你不是说一画千金么!什么叫我不满意你就撕了?!败家也不要这样好么,拿出去卖了也是好的啊! 陈冬化在心中吐血咆哮,不过……他好像抓错了重点。 “七月……二十七……?” 他附上的这个人,不单长得跟他一样,名字跟他一样,就连生日也在同一天,世间原来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身体主人就是他的前世吧!否则他怎么会好死不死就到他身上了呢?宋是镜还说,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想来也就是是他自己的原因了,所以才会什么都跟他一样的吧。好像……哪里不对……‘他’明明不也是穿来的么?他还记得宋是镜说过‘他’称自己是未来世界的,难道这身体是穿越者的受体?每个穿越的人都会跑到他身上来?好像也不对…… 陈冬化拧着眉,凌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摇摇头,遂决定还是不想了,头疼得很,管那么多干嘛,现在在这副身体里的是他不就行了。想通了这点,解开纠结的眉毛,看着宋是镜笑道:“这幅画,嗯……我挺喜欢的,嗯……” 宋是镜立马凑上来:“那我等你生辰那天送你。”朝他眨了眨眼睛,又道:“听说,罗琦今晚在花满楼献最后一舞,你要去看么?” 陈冬化一怔,而后轻轻点头:“要去的。” 最后一舞……么? 忘忧街灯火通明,淡雅依旧。 人一踏进这个地方,便像是把尘世所有烦恼通通忘却了一般,心中只余下清明,平静。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在月辉满载下,你独自行在一条幽静小道上,前方不明,心却安详,偶尔一声蛙鸣,伴着树影婆娑,红尘往事,都随风而去,了无影踪。 进了花满楼,又是一番别样风情。 丝竹歌舞,酒香醉人,是大俗中的大雅。 依旧寻了靠窗的地方落座,陈冬化装作没有看到沈求古哀怨的眼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假笑道:“好酒,好酒!” 沈求古拧了一把他的大腿肉,低下头小声的说:“你……你不讲信用,我以后……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了!” 陈冬化疼得龇牙咧嘴,也低下头,学着他,委屈道:“你……你还是要相信我的……我没有……没有跟他说……是你说的……不信……不信你问他!” 沈求古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傻呀,我要一问,肯定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镜哥哥那么聪明,肯定就猜到了。” 陈冬化继续逗他:“那你跟他说,是一只成了精会说话的小兔子告诉我的。” 沈求古一愣,歪着头认真想了想,随即大怒,他瞪着眼睛,红着脸吼道:“你才是兔子!” “什么兔子?” 宋是镜插嘴问道,他冷冷的扫了沈求古一眼,沈求古立马跟个兔子一样缩了缩头,摇头小声的说:“没……兔子……臭花说他想……想吃兔子肉。” 陈冬化一咧嘴,心道我现在想吃你这只兔子的肉。 “别听他胡说,”他随意的答道,眼四处乱扫,“兔子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吃它……哎?”眼睛扫到一处,却发现有个穿藏蓝长袍的男人在楼上一角直直的盯着他看,他眨了眨眼,想要再细看时却发现那处已空空如也,不由惊讶了一句。 “怎么了?” 宋是镜疑惑道。 “没……没事。” 莫不是他眼花了吧? 又是谁在楼后喊了一句,“罗琦姑娘来啦”,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不再是在黑暗里隐现隐隐,也不再是乐鼓锵锵,而是火光通明,琴音悠悠,台上那女子一身红得触目惊心的凤凰羽衣,浓脂重粉,身影千幻,奇象叠生,仰头,低眉,浅笑,勾唇,像极了一只栖在梧桐枝上做着好梦的凰鸟,突然,琴音一转,一天星辰陡然落下,四海波涛汹涌而来,凰鸟梦断,惊起嘶鸣,台上女子抱身,极速旋转,旋转,流瀑急飞,狂风怒号,凰鸟长啸,盘旋彷徨,泪落长江。一个急转,琴音顿收,她随着停步,又一放,拨出最后一音,台上女子,轰然倒下,风停,凰鸟哀叫最后一声,再无气力,羽垂身坠,尘埃落定。 心中哀戚,那女子倾尽一生,悠悠唱出: 凤兮凤兮无所依, 丹穴山脉其身栖。 凰兮凰兮鸣高翔, 足足不见凤来仪。 阿舟,你在黄泉路上,寂不寂寞? 她无声哭泣,恍惚又想起多年前,那人弯着眼跟她说,倾国牡丹不如你。 台下宾客眸中泪闪。那仿佛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凰鸟的幸福,彷徨,绝望,像用了无数的细细的针,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插入心脏,百孔千疮,疼痛万分。 这一舞叫人心中大伤。 沈求古早就哭得肝肠寸断,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罗琦姐姐……她要死了……她要……呜……镜哥哥你别让她死……你去阻止她呀……呜呜……” 连他这小孩一样的心性都明白了罗琦的决心,那二人又怎会不知。 “凤凰哀鸣……凤去了……凰还如何在……” 宋是镜垂着眸,悠悠叹道。 “……是个,奇女子。” 陈冬化面容沉重,缓缓的道。 “哇……不要……你们快去救她……别让她死……嗝……去嗝……救她……”沈求古顶着哭花的脸,一顿一顿的撒娇乞求。 “那去……试试吧?” 陈冬化看着宋是镜,商量着说。 宋是镜沉默不应,陈冬化和沈求古就拽着他的袖子,不说话,期待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受不住两人可怜兮兮的眼神围攻,缓缓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鼓励……求安慰……求建议…… 第16章 情至深处 草屋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乍一看,只觉得要塌了似的,残若破败。 三人放轻了脚步,推开门,缓缓走进。 罗琦并不吃惊,早有预料的样子,她坐在凳子上,朝三人浅笑道,“你们来啦?” 沈求古沉不住气,他红着眼央求道:“罗琦姐姐,你能不能……别……嗝……嗯死啊?” 傻气直白。 罗琦弯着眼道:“小公子,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呐?” 沈求古忍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干嘛要哭……可是……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6 心痛……心痛就……就哭了……呜呜呜呜呜……”,又转头扯宋是镜袖摆,“镜哥哥你让她别……别死……不成么……” 宋是镜沉吟片刻,道:“已经决定……非这样不可么?” 罗琦笑着点头,她说,“请你们来,是想求你们一件事,”一顿,转头看了一眼床,声音低下去,“我想,能不能在我死后,将我和我的相公,一起葬在屋后那块小山包旁……” 宋是镜点头答应,沈求古还在伤心中,见他点头心中大惊,他叫道:“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不是要劝她……的吗?你……你……” 罗琦安慰他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样就像个小姑娘啦!” 沈求古红了脸,小声道:“我才不是……不是小姑娘!” 罗琦笑起来:“好好,你不是小姑娘,你是大姑娘总可以了吧。他并没有害我,反而是在帮我,你明白么?” 沈求古摇头:“不……不明白,好好的干嘛要死呢,死去的人没了,活着的人不应该活得更好么?我哥说……说爹娘没了,我们就要要活得很好……否则他们在天上看着……会……会伤心的……” 几人具是一愣。 宋是镜心中翻起滔天骇浪,他沈下脸,目光阴沉。 罗琦怔怔呢喃:“死了的人没了……活着的人就更要开心的活着么?” 不,不是这样的。 她摇头。 爱的人没了,活着的人怎么可能还开心的活! 她看着沈求古,眼神温柔,叹道:“你还太小……不明白,等以后,你遇上了……才会明白。” 陈冬化想了许多,想要用什么理由燃起她生的希望,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叹:“如你所愿。” 罗琦道:“谢谢。”又起身,缓缓走到床边,放柔了声音,兀自说道:“阿舟最后还是知道了我在花满楼的事,他哪里忍受得了……” 风将她的声音吹散,那未完结的故事顺着它的痕迹悠悠落到每一个角落,窗上,桌上,火光里,灯芯上,每个人的心尖上,都落满了那场叫人心碎的爱情。 周九舟心中大痛,他知道是因为他才让她沦落到风月场里,他疯疯癫癫的说,罗琦,你别去了,你回来,陪着我,我不吃药了,我戒,你别去。 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罗琦心想,那哪成啊,光做刺绣衣服赚的钱也不够买柴米油盐啊,况且,她也舍不得他难受啊,他药瘾犯了的样子,她不想再看到了。 她绑他,他就死命挣着嘶叫,身上勒出红痕,吓人得很。他骂她,口不择言,让罗琦死了活活了死一样的难过。 他太痛苦了。她想。 可是她还是想好好的跟他活,就算他疯了傻了,她也还是那么爱他。 周九舟神经都崩溃了,他说罗琦我快不能活了。他不再吃药了,就算罗琦怕他受不住强行给他灌药他也吐出来,说罗琦我不活了。 他说,罗琦你杀了我吧。 罗琦痛得死去活来。 可她还是舍不得。她想,要不就一起死了吧。 死了吧。 一起,死了吧。 罗琦没有再去花满楼,她拿着从楼里攒的钱,买了很多药。 她亲手为他煮饭洗衣,等他清明了就听他讲凤凰合鸣的故事。 他说,有一座山,叫丹穴山,里面长满了梧桐,梧桐树上住着一对全身火红的凤凰,每天都朝着太阳,高翔合鸣。 他说,那对凤凰是一对夫妻,因为凰有了孩子,所以它们引吭高歌,在幸福中等待着孩子的出生。 罗琦想到了那个被她落掉了的孩子。 她都没敢让他的爹爹知道他存在过,也没有为他唱过歌。她突然难过。 周九舟跟他说,罗琦我们要个孩子吧。 罗琦说好。 可是没有钱,罗琦又去了花满楼,她想攒钱,很多的钱,她想让他们的孩子衣食无忧,健康快乐。 她瞒着他,偷偷的,不敢跟他说。 可某天晚上,周九舟又跟她说,他说罗琦你杀了我吧。 罗琦想,不行呀,等我攒够了钱,我们有了孩子,一切就都好啦。她已经决定不死了呀。 第二天晚上,她高兴的回家,心想今天那些人可捧场啦,给了她好多钱呢。 她没想过周九舟会死。 她打开门的时候,脸上都还是笑着的。 周九舟趴在桌子上,头发凌乱,脸色乌青,嘴唇发紫。 手上握着她煮饭时用来切菜的锈迹斑斑的刀,刀上有血。 罗琦僵硬着身子走过去,轻轻捏住他的鼻子,说阿舟,我回来啦。 周九舟不动,身体已经冰凉。 罗琦说你又睡着啦,那我扶你去床上睡吧,这儿凉,会感冒的。 他一步一步将周九舟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忽略掉他脖子上足足有三寸长一尺深的刀痕,说,阿舟你睡吧,睡醒了我给你做饭。 周九舟的身体开始腐烂,她皱着眉,说阿舟你怎么还不醒,我给你做的饭都臭啦。 她摸着他的眉,红着脸,有些羞涩的说,阿舟你不是说要孩子吗,那你快起来啊。 周九舟成了一具白骨,她说阿舟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就要发霉啦。 周九舟是个懒猪,她想,又笑起来,她说阿舟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她等了很久,很久以后,她看到周九舟终于睁开眼,弯着眉,牵着她的手,跟她说,罗琦,倾国牡丹不如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求建议~求意见~ 第17章 三圣穷奇 三人回过神时,罗琦伏在床边,闭着眼睛,面容安详,已寻她的阿舟去了。 世上,再无一舞艳绝天下名为罗琦的女子。 依言将她与周九舟藏在屋后那座小山包旁,寻了块木牌,书上‘周九舟罗琦夫妇之墓’,立在坟前,拜了三拜,便在凄清的月色中,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府。 陈冬化心中感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情到深处,便到了你活我活,你死我死的地步。 情,真是一个烦人的东西。 深夜,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得跟搅过的粥一样,一会儿是罗琦在台上跳舞的样子,一会儿是她死时候的样子。 他有些想不通,明明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活生生的人,这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7 一刻,却已经于三尺深的泥土里永远睡去,从此世界再找她不着,只有一个传说,有一个奇女子,一支舞跳完了一生,一代接着一代传下去,千百年后,一个活生生的,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冰冷的传说。 他想到了宋是镜。 他的青丝香骨,他的三年生命。 如果……真的无药可解的话……是不是再过几百个日夜,那人也会像罗琦一样,长眠于黄土之下? 他心中难受,翻来覆去得更加厉害,宋是镜被他吵醒,他睁开眼,有些迷糊的问:“小花,怎么了?” 陈冬化一下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你不要死。” 宋是镜微微一怔,完全醒过来,安抚似的轻轻拍打陈冬化的背,笑道:“好,我不死,”头凑到陈冬化脖子处蹭了蹭,委屈道,“小花我们好久没有亲热过了,今天晚上可不可以——” 陈冬化立马挣开他向里一缩,“滚!” 宋是镜往里一拱,又凑上去,不料陈冬化一个抬脚踹过去,生生将他踹到地上。 陈冬化得意的指着他,“这就是下场!” 宋是镜:“……” 沉默的爬起来,宋是镜黑着脸,一步一步逼近他:“长能耐了啊,看来再不好好□□□□,你就得骑到我头上去了。”他一把抓过陈冬化威胁着朝他抬起的脚,紧紧攥住,欺身压过去,“夜很长,不如我们来做些锻炼身体的活儿。” 陈冬化双脚乱蹬,双手乱挥,剧烈挣扎间一个不小心就挥到了宋是镜脸上,这下可好,宋是镜顿时变包公脸。 看着靠他越来越近的人,再想了想之前跟这人搏斗的经历,他生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感叹,立马投降道:“喂喂喂,我投降,我认输,我错了,大哥饶命,饶命!” 宋是镜压根不鸟他,铁了心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眼看着要成功贴上那人的唇,又一个不小心,挣扎间陈冬化乱动的双手碰到了他的死穴——他的腰。 手陡然一松,面容僵硬的停住动作,陈冬化趁着这个空隙,一把推开他跑下床靠在柜子上,喘着气道:“天杀的,累死了,”又偷瞄了床上的人一眼,快速说道:“今晚我去书房睡。”抬脚就要开溜,然而,但是,最终,他注定了溜不成。 “其实,有人说青丝香骨并非无药可解。” 宋是镜轻飘飘的说。 刚抬起的脚不得已落下,陈冬化缓缓转身,盯着他问:“解药在哪?” 宋是镜斜躺在床上,故意把衣服领口拉大,一手撑着头,一手朝他勾勾指,诱惑道:“你靠近点,这么远我怕你听不见。” 陈冬化:“……”妖孽。 美人计失败,宋是镜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叹口气坐起身,突然变了脸色,他板着脸,手掌拍拍身旁的床板,示意陈冬化最好赶快坐过来。 迫于威慑,陈冬化只好撇撇嘴过去坐在离宋是镜有点儿距离的地方,哪知宋是镜比着又重重拍了下身边的床板,示意陈冬化最好坐到跟他距离不到半寸的地方。陈冬化只好不甘愿的挪动屁股,靠了过去。 宋是镜这才满意笑道:“这才乖。” “解药在哪?” “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五十年前江湖人称第一大变态的人,只听人说叫做穷奇——当然,这并非他的本名——只说这穷奇功夫一等一的厉害,天下间少有人是他对手,又因他医毒双绝,人们便给他冠了个‘三圣’的名号,虽说他性情古怪,却也是人人逢着便夸一句‘英雄’的人物,不仅因为他是三圣,更因为他接任武林盟主后,凭着一己之力,将江湖上为害已久的邪教势力一举消灭,让武林从此归于平静,不再被邪门歪教给搅得乌七八糟。 又说穷奇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一个男人成了亲,还广发喜帖,邀各路豪杰,请前去拜访道贺。奈何天意弄人,就在当天晚上,他的妻子被他一直维护的武林正派设计害死,震怒之下,他杀光了所有前去祝贺的人,一夜之间,穷奇性情大变,他的命运也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成了人人得而诛之之的大魔头。新推的武林盟主号天下群雄,集千万人,齐力讨伐他一个人。 后来穷奇喜害人亦喜救人,他害人,便专害天下至善之人,救人,便专救天下大恶之人,他存了心,要让江湖再归于混沌。他敛尽天下财富,写数本绝世秘籍,练无数□□圣药,将之藏在天涯海角里。 他告诉天下人,要财要权,要名要利,就去天涯海角去找吧,那里收罗天下至宝,传奇名物无奇不有。他告诉天下人,藏着名利财权的天涯海角被他画在了一张黄皮羊纸上,想要,去找那张黄皮羊纸吧。 他执意让江湖不得安宁。 世人果然如他所愿,为了那莫须有的天涯海角拼得头破血流。天下,大乱。 世上再无三圣,他被冠以穷奇的恶名。 谁要杀他,他便杀谁,谁自称正派,他便杀谁,谁若惹他不顺眼,他便杀谁。他成了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变态杀人魔。 可笑的是天下人千千万万,竟没一个能奈何得了他。他依旧整天的杀,江湖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黑白颠倒。世道,乱了。 奇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杀得厌倦了,突然他带着妻子的尸体,消失在江湖武林中。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许是找个坑将自己和妻子一起埋了,也许是在某一处,搭间草屋,慢慢等着时光流去。然而他留下来的天涯海角,依旧让人眼红心馋,蠢蠢欲动,不能自持。 他消失后,各大门派掌门盟誓禁谈穷奇此人,将他视为一个谁也不准触摸的禁忌。然而人心不足,总有人还想着那一卷黄纸,掘地三尺也要将它找出来。 江湖表面重归平静,暗里却各方势力均秘密派人到各地找寻,哪怕只得其中之一,便也足够。内里,到底是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只是个俗物~ 这剧情~请不要呕血~ 第18章 北上 “青丝香骨乃穷奇年少时采天下奇珍异草所练,没人知道他那么小时练这个东西是作什么,也许是一时恶趣味,只说你若恨一个人,此物是最好的选择。” “……” 宋是镜揽过他的肩,手摩挲他的脖颈,又道:“他那天涯海角里,想必也有解这奇毒的法子,这是最后一点希望了。” “按你的意思,我们是要去寻天涯海角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8 “怎么?你是不愿意么?那也没关系,其实我死了也没关系的。”宋是镜挑眉威胁。 陈冬化:“……” “小花……”他又凑到他颈间快速啄了一下,“既然我时日不多了,那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剩下这么点时间,我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对你为所欲为。” 陈冬化:“……” 宋是镜手开始不老实的摸上他的腰,趁人一愣神立马又压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手摸索着要解开那人的衣服。 陈冬化任由他动作,接着一脸平静地道:“我觉得,你的腰可能很痒,需要我替你挠挠。” 宋是镜:“……” 该死,不小心让他触到他的死穴。 于是只好住了手,默默退下去。 “天涯海角谁知道在什么鬼地方,不过还是要找到的,毕竟天下财富绝世秘籍药医毒经不论哪一样都是极大的诱惑,顺便还可以解你的毒,那明天就出发,去找天涯海角。” 他已经想好了,宋是镜的毒是一定要替他解了的。嗯……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宋是镜一脸痛心:“小花……你只是顺便……解我的毒?” “不然呢?哪一个都比你值钱,干嘛要费心救你?”陈冬化斜了他一眼,从他身下钻出去躺好,扯过被子盖好,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头,道:“好了,大爷困了,快睡吧。” 宋是镜趴到床上,侧过头看着他,又凑上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最后搂过他的腰,闭了眼。 陈冬化:“……” 晨曦不期然跌进陈冬化鼻中,陈冬化半眯着睁开眼,身旁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空气冰凉。 他懒懒的掀开被子,坐起身,穿好鞋子,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刚拿了衣服要穿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宋是镜见他起了,忙接过他的衣服,笑着道:“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着呢。”边说边颠颠的给他穿衣服。 陈冬化道:“你那么早起干嘛去了?” “我去为我们的出行准备呀,嗯……头仰起来。” 陈冬化依言仰头,然后,嘴被堵了个结实。 宋是镜将他的唇来来回回舔了个遍,而后放开,笑嘻嘻道:“越来越香了。” 你以为陈冬化会愤怒会大叫会恶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以为呢,陈冬化早就在宋是镜武力威慑下变得见怪不怪了,甚至有时候他还会想,被只可爱的美丽的狗舔了感觉还不错,不知是不是饥渴已久的原故。 穿好衣服洗漱好,两人一起到了大堂,同宋家二老一同进餐。 宋老爷拿起筷子,重重叹了口气:“明非啊,你这一走,凶多吉少,当多加小心才是。” 宋是镜点头称是。 宋夫人眼神冰冷射到陈冬化身上:“我家镜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陈冬化:“……” “丹青还在睡,也不能出来跟你们道一声别。”宋老爷喝了一口粥,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宋夫人碗里,宋夫人一瞪眼,冷冷说道:“她倒是想来道别,也得能说得出话来才行!” 宋老爷讪讪一笑:“夫人说的是。” 陈冬化默默吃饭,宋是镜又道:“家里有事的话寄信给孩儿,孩儿会立刻赶回来。” “你没事了家里自然没事。” “是。”宋是镜只好又点头,转头看一眼正努力扒饭的陈冬化,不着痕迹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道:“小古那孩子肯定闹着要跟我们一起去,刚我已经用药把他迷晕了,你不用担心,这一行只有我们俩人,可以好好过二人世界了。”说完猥琐的嘿嘿一笑。 陈冬化:“……” 等陈冬化看到宋是镜准备了的东西时,无语已经不能用来他此刻的表情了。 大到毛毯披风衣服枕头小到喝茶用的杯盏束发用的簪子发带,书卷画轴无一不备,还有那一派华丽大气的马车,陈冬化很想问一句,这真的是去找解药而不是去旅游的么? 宋是镜犹觉不够,仔细盘算之后又问他:“小花,你看看还有什么缺了没有?我再添上,不然到时候需要怎么办。” 陈冬化:“……” 两人乘着马车在马夫吆喝声中渐行渐远,宋老爷宋夫人目送着他们离开,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只愿能事到功成,一路平安。 马车悠哉悠哉行驶在树木丛生的一条小道上,陈冬化扒开车上的帘子,视线可及处尽无人烟,他不由出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宋是镜道:“听闻那块黄皮羊纸被分成了五大块,散在天下各处,近日有消息称北边万俟南武山庄得了一块,我们先去那边瞧瞧。” 陈冬化哦了一声,突然觉得无聊起来。只好跟宋是镜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又扒开帘子看外面,看了会又转过头跟宋是镜大眼瞪小眼。 “要走多长时间?” “一个月。” “喔。” 继续瞪眼中。 “还有多长时间?” “两年零两个月。” “只有两年了么……” “不用担心,肯定会找到的,有你在,我舍不得死。” 陈冬化翻了个白眼,抖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转头又趴到窗沿上欣赏路上景色,树木苍翠,偶有林鸟鸣叫,烈日当头,心里却一点都不焦躁,平静得很。实在无聊,又收回头,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一棵大腿粗的柏树后恍惚一个人影闪现。 待看清之后,他扯起嘴角回头挑眉坏笑:“你不是说那小子被你迷晕了么?” 宋是镜一听,立马叫车夫停车,黑着脸走下去低声一喝:“给我出来!” 沈求古背着包袱拿着把剑一步三停地走出来,看到宋是镜黑脸瘪瘪嘴道:“我看到你给我下药了!还好我聪明没有中招!镜哥哥你竟然这么坏!出去都不带我!” “给我滚回去。” “我不!” “回去!” “不!” 宋是镜气乐了,哧地笑出来威胁道:“我已经传信给你哥让他带你回去了。” “……” 陈冬化也下来,看着那边委委屈屈扁着嘴的沈求古,笑道:“让他跟着吧,反正一路无聊,多个人多份乐趣不是?” 宋是镜:“……” 队伍中加入新成员,陈冬化表示热烈欢迎,宋是镜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沈求古直接忽略掉他的脸色,眉飞色舞起来:“万俟我听说过的,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19 所以叫作万俟,是因为当初建立那座城的人叫万俟,万俟也是万俟城的第一任城主,听说他当年雇佣数以千计的工人从北边的紫都运来石头和木材,历时五年才建好了万俟城,他用大量的钱吸引外地人,让他们自愿去万俟城生活,然后一代一代延续下去。那里本来土地肥饶物产丰富,人人生活富足民风淳朴,可时代更迁之际总有战火牵连,再富庶也要脱几层皮,天涯海角传出之后,那里更是满目疮痍。” “万俟为什么要自己建一座城?总不能也是吃饱了撑着了吧?”陈冬化奇道。 一个人建一座城出来,是钱多了没处使么?他可以直接上缴国库造福百姓啊! “谁知道呢。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宋是镜接过话,瞥了眼沈求古,“你知道的还挺多。” 沈求古小鸡啄米式的点点头,眼睛发亮,得意道:“这是我一个师父跟我说的!” “难怪说话这么利索,语气也变了,怕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下来了吧?”陈冬化对着他挤眉弄眼,哪知沈求古立马涨红了脸。他还真说对了。 沈求古发誓要成为行侠仗义的大侠,他听别人说大侠都是江湖人物,就偷偷的满大街找到几个自称江湖中人的人,付钱给他们让他们教他武功,给他讲江湖上发生过的大事,他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江湖常识都不知道的话,别的江湖同行知道了是会笑掉大牙的,于是乎,一字不落的记下他的江湖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课,所以他才能上知几百年,中知几十年,下知暂时为零,讲起来也能滔滔不绝。 沈求古憋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回击的话,只好撇下嘴,低头自个儿伤心去。 “哎,我就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啊。”陈冬化见不得人伤心,负罪感像海浪一样来回在他心尖撞击,他凑过去不自在的戳沈求古的肩,沈求古抬起头,怒视他:“臭花,你走开!” 宋是镜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抬手摸摸沈求古的头道:“小花不是说你傻,只是觉得有点笨而已,别生气了,小谷只要不傻就行。” 陈冬化:“……” 沈求古却突然爆笑起来,他擅抖着身体手指着宋是镜:“镜哥哥你太傻了,当我不知道傻和笨是一样的吗!哈哈……我哥跟我讲过的……哈哈……”眼泪都要笑出来。 留下目瞪口呆的陈冬化跟凝住表情僵住动作的宋是镜互相凌乱,心中同时滑过一串省略号。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不能出现敏感字不能出现敏感字~会被高审的。高审哟~没错是高审喔—— 我只是想说我发了什么敏感字——乂一小sha很敏感么?不能死人么么e—— 第19章 师兄 天黑下来,坐了一天的马车,陈冬化沈求古已经累得睡着,唯有宋是镜,手里还执着陈冬化露在毛毯外面的一只手,细细摩挲着,眼神莫名。 马车停在原地,车夫下马走到五尺之外的地方,警惕地四处巡视。 宋是镜将陈冬化的手塞进毛毯,手脚轻落下了车,随即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出来!” 车夫一惊。他并未感觉到任何气息。 一道身影倏地出现在二人眼前,月光下,那人相貌暴露无遗。 剑眉,柳目,薄唇,蓝衣,手中一柄长剑。 浑身散发着清冷淡漠的气息。 看清来人,宋是镜敛眸轻笑一声:“呵,我道是谁,却想不到师兄会来做这偷偷摸摸跟踪人的事。” 若不是那人故露行迹,怕是他也不能察觉竟有人一路跟踪至此。 那人并不答话,只冷冷的看他一眼,便又闪身退回到黑暗中。 宋是镜紧皱着眉,看了一眼那人消失的地方,方心情沉重的回到马车内。 “守好夜。”他轻声吩咐一句。 “是!”车夫拱手恭敬答道。 第二天醒来,陈冬化便发现马车后边跟了个面容冷峻穿藏蓝长衫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在看清那人面貌时心狠狠一跳,又闷又痛,极不舒服。 他皱着眉,看着那人道:“你是那天在花满楼里我看到的那个人?”语气疑问,神情笃定。 那人微微点头,清冷的眸子带着古怪的温柔。 宋是镜黑着脸挡住那人的视线,扯过陈冬化的手就要将他塞进车内:“还是赶路要紧。” 陈冬化莫名其妙。 沈求古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那个人我也认识,是镜哥哥的同门师兄,叫夏凌云,永安城南古武世家夏家独子,生来冷情,嗜武成痴,人称‘双绝’,和永安城东藏兵世家叶家长子叶千秋并称为……咦……并称为什么来着……镜哥哥你知道吗?”他挠挠头,转过头问宋是镜,完全忘了他其实是在跟陈冬化悄声悄气地咬耳朵说秘密。 宋是镜冷哼一声:“不知道!”又不带感情的扫他一眼,“就你话多。”明显是不高兴。 陈冬化拧着眉道:“那人看着挺眼熟的,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宋是镜深深看他一眼:“看着眼熟?” “……嗯。” 隐约是觉得熟悉,却发现心里好像本能的抗拒这种熟悉感,陈冬化也不知到为啥,只能把这些归结于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身上。 “等有地方落脚了我会找大夫帮你看看,看你是不是眼瞎。”宋是镜面无表情,凉凉道。 陈冬化:“……” 陈冬化奇怪的看他一眼,心中微惊。宋是镜以前从来不会这种语气与他说话。在他印象中,宋是镜总是满面春风眉眼带笑,与他说话时也总是佯装无赖委屈博他同情,还从未如此……如此……冷淡……对,就是冷淡,他还没见过宋是镜如此冷淡对他过。 忽略掉心尖的一点不适感,陈冬化敛下心神,闭口再不言语。 宋是镜自觉失言,心中懊恼,嘴唇几张,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此刻心中颇为烦躁,先不说夏凌云明目张胆现出身形,单是陈冬化那一句眼熟便让他乱了心神。因此,他才会一时口不择言。他看着垂头沉默坐着的陈冬化和一旁噤声眼神瑟缩的沈求古,心中长叹一声便阖上眼假寐起来。 越是往北,山路越是崎岖,马车行进已困难重重,摇摇晃晃几欲倾到,几天下来,车中几人更是被颠得难受至极。 陈冬化本想着尽快找到落脚处好先与人换掉马车,奈何行了好些天四处皆是密林,寥无人烟,只得咬牙忍受,心中暗暗将那不时冒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0 出来的石块坑洼十八代祖宗问候了遍。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公不作美,唰唰大雨落下来,争先恐后要与泥土亲密相拥,天色阴沉,泥泞满路,本就难走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 陈冬化见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夏凌云,好心招他上车,夏凌云也不客气,稍作思量便大大方方上了车,也不管阴着脸警告地看着他的宋是镜,对着陈冬化点头,淡道:“多谢。” 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陈冬化只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客气。 车内气氛陡然变得古怪。按理说夏凌云宋是镜为同门师兄弟,共同生活许多个时日,不说要亲密无间,也不该这样一个拒之千里,一个漠然视之才对,倒像是宿敌。陈冬化暗中咋舌,心道这两人之间怕是有一番恩怨。 天好容易放晴,乌云散去,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林间树木葱郁,百鸟和鸣,一派盎然生机。 陈冬化快要发霉的脑子在见到久违的日光时,立刻清明。马车停在路旁,暂作休息。他跳下车,扭扭脖子甩手踢腿活动了下发酸的筋骨,深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浓浓的温暖的阳光气息。 他招呼车里几人:“快出来晒太阳。” 闻声,沈求古立马跳出来,冲他一笑,又瘪嘴道:“还要多久才到啊,都走了那么多天了。” “快了。” “每回我问你你都说快了,都快了二十多次都还没到!” 陈冬化嗤笑一声:“谁让你每回都要问上个四五次来着。”他又走到车窗边,一把掀开车帘,对着里面两个木头一样坐着作沉思状的两人笑道:“快出来晒晒吧,身上要长毛了都。” “……” 行至此处,离万俟已经不远,日程比起先沽略的要少上不少。 陈冬化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靠着树抱臂抖腿,瞥了一眼表情一致沉默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心中翻着白眼。 他又不是犯人,犯得着跟监控一样时时盯着他不放么,沈求古在对面树下蹲着研究过路的蚯蚓可比他这样漫不经心到处瞎看要有意思得多吧,怎么不去跟着他呢。 又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过身,看着夏凌云道:“只顾着赶路,却忘了问一句,夏公子一路相随的目的,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不知方便一告否?” 说完之后……呃……他突然发现,他竟然冒起了鸡皮疙瘩。他被他自己酸到了……那种措辞那种语气……明显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突然有些明白宋是镜曾经的处境……他当时还觉得宋是镜装来着,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开始‘装’了。 原来跟一个人的客气程度是取决于你跟那人的熟悉程度么,越熟,越是放肆,越陌生,便越是‘君子’。 哪知宋是镜突然笑出来,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肩膀对着夏凌云挑眉道:“师兄,小花问你此番跟随的目的,要不要师弟替你回答啊?”眉眼中尽是得意。 夏凌云敛眸沉默半晌,方沉声道:“自是为了天涯海角。” 陈冬化一惊,心说他莫不是也听说了万俟南武山庄一事?他去寻那天涯海角作什么?为了名?利?才?权?看着也不像是贪慕这些个玩意儿的人啊。 “莫瞎想,我师兄清高得很,自是看不起那些个俗物,他一心求武,想必是对自己现在的功力不满,那天涯海角里绝世武功怕也不少,他应该是看上那个了。”宋是镜解释道。 “啊”的一声轻叫,他看到夏凌云徐徐点头,神色坦然,方想起沈求古说过那人嗜武成痴这一碴来,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目的一致,不如结盟,这样或能事半功倍。”利益没有冲突,结盟是最好的选择,等真找到之后,各取所需,互不相扰,岂不妙哉。 咳……陈冬化发现自己说话风格离他本性已越来越远,心中纳闷,还要出口再验证时却听到沈求古大叫一声:“哎呀!” 忙过去一看,却不由满头黑线。 原来,沈求古蹲在树下看到一条一条又细又长的虫子自土中钻出,舒展着身体,惬意无比,惊奇得很,用树枝戳了戳见那虫子挣扎扭曲的模样有趣得紧,便生出要伸手摸上一摸的想法来,哪知手刚碰上去,敏感的光着身子虫子姑娘便蜷成一团缠到他手指上去了,那又软又滑的触感让他着实感觉恐惧恶心,下意识便是一声大叫,而后连连甩手,甩掉那条恶心的虫子。 “镜哥哥我们快走吧,这儿好多那样的虫子,太可怕了!”沈求古心有余悸,哀哀求到。 宋是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男主出现~ 太不容易—— 我喜欢他~ 第20章 疑云 过了几日,马车驶进万俟。在看到镌刻了‘万俟’两个大字的城门时,众人同时舒口气:终于到了。 万俟城门高大威武,五丈高,四丈宽,朱门石墙,门口几排卫兵持□□站立,神情肃然,一丝不苟。待进城时仔细将几人盘查一番,才放了行,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进了城,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楼屋稀疏,残房断瓦,落叶飘零,几无人影。少有几间茶馆面摊,懒懒开着门,扯几张桌子,没精打采做着生意。饶是之前听说万俟已千疮百孔,也想不到是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寻了一处较为干净的饭馆,落了座,点几盘小菜,几碗白饭,并不动筷。 陈冬化拿着筷子,在手中转了几转,转头对一旁战战兢兢望着他们的小二哥招手道:“你过来。” 那小二哥面黄肌瘦,双目浑浊,脸色愁苦,肩上挂一条抹布。犹豫了半晌才徐徐踱步过去弯腰低眉顺眼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陈冬化伸出筷子扒了扒饭,哪知那小二哥突然变了脸色,惊慌着连连挥手道:“客官,小店小本生意,虽饭菜粗淡,却绝没有什么蚊子蟑螂的,绝无的!” 陈冬化奇怪道:“我不过扒拉两下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你这是作什么?” 那小二哥脸色皱得跟苦瓜一样,嗫嚅着嘴唇道:“客官,实不相瞒,前几日有过一批客人到本店吃饭,要完时却亲眼见那些人扔一些蚊子苍蝇之类的进去,大呼小的黑心肝,尽拿一些腌臜东西给人吃,那客人个个虎背熊腰,凶眉恶眼,又手持大刀,小的心中明白怕是遇着了要吃霸餐的人,却也不敢反抗。又叫嚣着要小的赔偿精神损失费,小的全部家当都给赔进去那些个人才心满意足走了,直把小的赔的哭爹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1 喊娘,也没个奈何。” 陈冬化道:“竟还有这样的人!你别怕,我并不是要讹诈与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而已。” 那小二哥低头哈腰道:“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尽言无不穷。” 陈冬化戳着碗中的白饭,道:“我们初来万俟,也听过几些传言,见城中荒凉无比,一点儿也没有个城市的样子,家家户门紧闭,街道落叶堆积,人少屋稀,却也不由惊奇,饶是诸般祸端招致,也不该是如今这副模样才是。你可知其中原因?” 小二哥愁眉苦脸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当初万俟大人倾一生心血建成万俟,从外地大量移民,虽不知什么原因,却也因为条件诱人,不少穷苦人家搬迁来了这里,安下家业,借度余生。那时万俟大人散毕生财力以贴补城里百姓。故此万俟繁华一时,能比上京都永安。百姓生活富足有余,家家安居乐业,年年风调雨顺,日子不可谓不幸福。可就在万俟大人走后几十年,便时有劫匪前来滋事生非,又有外族常来侵扰民生,强盗之事,一一作全,百姓叫苦连天,却也无可奈何。更有表带更迭之际,新登基的皇帝急着要作出一番功业,讨伐紫都外族便成了历任皇帝都要去做的事情,万俟与紫都只有一水之隔,更是不可避免的成了作战前线。谁知几百年来没有一个皇帝能将那紫都打下来,因战事牵连,每三四十年万俟便被要被扫荡一次,军队塌过,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怨声载道。更难料天不佑万俟,自有战事以来,常降下天灾来,干旱水涝,山洪雷暴,致使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城中百姓饿的饿,死的死,万俟,已名存实亡,不过空城一座罢了。”他眼中闪着泪光,重重叹一口气,接着道:“也亏城中百姓意志坚强,念万俟大人大恩德,誓死也要保存万俟一线生机,从不放弃,万俟才能延留至今。可自从那恶鬼穷奇传出天涯海角一事,便时有从外地来的会诸般武艺之人前来挨家揭瓦搜房,持刀逼问,城中百姓终日惶惶,人人自危,便想着法子,用木板钉实了门窗屋户,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偶有几个像小的这样到了穷途末路的才敢小心开间屋子,做些养家糊口的生意。”他颤抖着嘴唇,长叹一口气道:“万俟,怕是,要被折腾完了啊!” 陈冬化早已停了戳筷子,抬眼看了那几人一眼。宋是镜和夏凌云垂着眸,神色不明,若有所思。沈求古睁着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昔日华屋美舍皆成了废墟荒坟,也不知那万俟城城主,若泉下有知,要作何感想了。 他又问道:“我们进来时见城门口守卫森严,每过一人必要上前翻查一番,你不是说不是城已空么?作什么还派那卫兵守在城门口?不很奇怪吗?” 小二哥道:“万俟城虽是大势已去,可城主大人还是在苦苦支撑,安排那些卫兵,主要是防有强盗进城。” “万俟现在还有城主?” “自然是有,每一代都要有的,城主大人得负责治理这方土地上的每一件大事,他的责任便是要让万俟城人过得更好。虽说如今百姓生活连好都算不上,可城主大人还是想为百姓做点事,以减少他们的负担。” “”那强盗要进城,他如何防得住?” “那些生事匪盗来回都是一样的人,模样早已让卫兵记得烂熟,一眼便认得出来。” “那那些来揭瓦搜寻天涯海角的人却为什么不防?” “哪是不防,那是防不住啊!那些人皆能行飞檐走壁之事,区区五丈高的城墙,也奈何他们不得啊!” 陈冬化低头深思片刻,又抬头问道:“那你可知南武山庄一事?” 谁知那小二哥一听这话,突然变了脸色,眉头一皱:“难不成几位客官也是为了那天涯海角而来?” 陈冬化道:“正是。” 那小二哥‘唉’地叹一口气,摆手道:“不可信不可信呐!客官您有所不知,那南武庄人本也像诸位一般,是三十年前外来人士,直奔北边乌山脚下大兴土木,建成一庄。却说那庄里人从不与万俟城中人亲近,倒常做些玩弄欺诈之事。十几年前曾有一次,那山庄庄主说心怜百姓生活凄苦,自愿开仓赈粮,行些善德,百姓喜不自胜,纷纷相信前去领粮,哪知被引进庄去后,便再无人出来过,至此消失,生死不卜。城里百姓前去要人,却被告知从未有过那般的承诺,被挥着棍棒撵了回去,千般无奈,万般心酸皆无处宣泄,只好含着泪,将这一口恶气给吞下肚里。又有一次,庄里人扬言说若谁家中有留存已久的碎皮纸片,均可拿与山庄换取钱粮。有走投无路的百姓寻一块破纸想浑水摸鱼一番,却被那山庄人发现,几棒打死,扔到乌山上任豺狼将尸体给啃咬了个干净。心肠歹毒,不近人情,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因此,万俟人再也不肯信那庄里传出的消息。这次又广邀天下群杰说要在三日后将那天涯海角一块残图公之于众,定然有诈才是!诸位客官还是莫要去罢!” 陈冬化心惊那庄里人畜生一样的行径,却也暗自摇头心道不管那庄内是不是有诈,也要去探查一番才有个数,如果是真,岂不错过良机?是假,离开再找便是。 他一挥手,“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转头望向其他几人,“你们怎么看?” 宋是镜笑道:“不管那庄主多么禽兽,也是不去不行不是?否则要是错过,你岂不是要恼死?” 陈冬化心道跟他想得一样,又见夏凌云神色淡然地点头:“嗯。” 沈求古瞪着大眼,鼓着腮帮子义愤填膺:“那些人真不是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天晚,找了间小旅馆,陈冬化和沈求古早早的爬上床,抱着枕头约会周公去了。 宋是镜逆着月光,扬起一抹笑,对着跟前面无表情的人道:“他是我的,一直都是。你别妄想了。” 夏凌云淡淡的‘嗯’了一声,毫无感情的冰冷的声音自口中流出:“我不同意。”遂转身回房去了。 宋是镜轻笑一声,低声呢喃几句,随即也回了房,宽衣爬进被窝搂住陈冬化的腰,凑过去轻轻啄了一口那人的唇,便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月,弯如柳,千年万年挂在天幕上,皎洁如旧。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好不容易打的一章手机贱给弄没了~于是重写…… 第21章 图现 次日清晨,几人早早起身,赶至城北乌山处。只见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下,一座山庄拔地而起,青瓦白墙,树树相环,密密的将之围绕其间,神秘而大气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2 。山庄正门门顶悬一大匾,精雕细镌。匾曰:南武。门柱漆红,若血一般。门外两座石狮,凶神恶煞,狮口大张,口含石珠,獠牙毕现,有些瘆人。门口两名仆役持刀而立,僵如木偶。再往前是另外两名仆役,正恭敬垂首迎不远千里奔赴而来尘土满面的客人。 陈冬化正待抬脚进去,却被宋是镜伸手一拦:“小花莫急,你看,那些客人都是拿着请帖前来,那仆人查过这个,才放人进去。不要妄动,否则打草要惊蛇。” 陈冬化仔细一看,确如他所说,脑中急转,当即想出法子来。 他带着几人守在行人必过的一条路上,隐藏在树林间,等持有帖子的人路过,便飞快从背后杀出,一棒敲昏,或是一掌打晕,强抢了几张请帖,佯装成客人,便大摇大摆进了山庄。 一踏入山庄,陈冬化便被眼前景色所惊:菊兰牡丹,竞相开放。石竹梅林,绿叶红花,随风摆动。廊桥鱼池,精致清泠。蝴蝶乱舞,落英缤纷。这时节该有的不该有的景象,它都有了,古怪异常。与那万俟城内破败景象千差万别,极尽奢华。 仆人安排两间厢房便躬身行礼退了下去,三人聚在一桌,商定三日后的对策。 “你们俩谁能过目不忘?咱们这样,待那庄主将残图现之于众时迅速记下,等出去了再将之绘出来,如何?”陈冬化两眼冒光的看着夏凌云和宋是镜,自以为妙道。 “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小花,你觉得你能想到那庄主就想不到么?他能蠢到让你记了那图再擅自离开?照那庄主习性,此番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怕进来的人想出去,是有门无路了。”宋是镜摩挲着下巴,垂着眼,故作高深道。 陈冬化惊道:“你是说那庄主是早有打算将见到那图的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夏凌云淡淡的点头:“嗯。” “那怎么办?”陈冬化急道。 “放心,你相公我武艺高强,一般啰啰还不放在眼里。”宋是镜朝他挤眼一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陈冬化翻着白眼凉凉道:“那要是是不一般的啰啰呢?” 宋是镜:“……” 夏凌云看着他轻声道:“有我在。” 宋是镜挑眉看他一眼,并不说话,眼中神色却变得深沉,低头似有所悟。听到这句话,陈冬化心中一跳,忽觉得那隐约的熟悉感变得浓烈了些,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沉默起来,空气中风声掠过,吹乱几人心神。 唯有沈求古趴在桌上,流着口水,不时吧唧一下嘴,口中喃喃“哥……烧鸭……烤鸡……好香……我要……”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内。 “见机行事。” 不知是谁道了一句。 三日一晃而过,庄主见客之日已到,吩咐了仆人将一干客人叫至大堂,柱着一支狮头红木拐缓缓踱步至上座,执起桌上泡好的茶水送至嘴边,抿了一口对着众人笑道:“各位,请坐。” 众人依言入座。 陈冬化仔细打量那庄主,只见他长须眉毛三角眼,蒜塌鼻梁厚嘴唇,额头眼尾沟纵横,花白胡子至胸前,两鬓微带一抹霜,华衣丽服穿身上,倒似城中员外郎。笑容和蔼又可亲,眼里精光亮又阴。若不是已知道他本性,怕是他也要被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去。衣冠禽兽,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那庄主咳嗽一声又缓缓道:“请各位前来,不为别的,就为天涯海角之残图一事,某不才,有幸寻得一块,理应关好家门点上蜡烛自个儿去细细琢磨才是,奈何才疏学浅,见识鄙陋,不瞒诸位,老夫花费十年也未能参透其中奥秘,不得已才请诸位江湖上有名豪杰英雄前来,一同研究。若有谁能猜透那图,老夫愿出力与之一同探寻那天涯海角之宝,再有所得,必平半而分,绝不多贪,也不食言。” 大堂里静默一时,随即又响起嗡嗡的讨论声。陈冬化心中暗暗朝那庄主唾一口唾沫,心道:装啥呢装!要真有那诚心也不用十年之后才公之于众,等到快升西了才拿出来,想来也是不甘心,想有生之年见一见那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涯海角吧!当人家傻子么他! 但谁也不能把这番话说出来不是? 忽然有人站起身来,朝那庄主拱手道:“那就还请庄主将碎图摆出来,我等才好一同仔细研究。”语气急切,音调不稳,明显有过于激动的嫌疑。 庄主沉吟片刻,抬起眸来,眼中精光闪过,视线缓慢扫过堂中每一个人,方跺一下拐杖,高声道:“来人!奉图!” 顿时,堂内变得鸦雀无声。镇定的,还坐在座位上悠闲的喝着茶,雀跃的已不由自主站起神来伸长了脖子,心中如击鼓一般,怦怦直跳。 但见一名穿着简陋的仆人双手捧着一只精巧的檀木匣子从偏门而入,直走到那庄主面前跪下奉手示意道:“庄主!” 众人的心跟着那庄主手的动作起伏不定。那庄主颔首点头,那仆人就恭敬的起了身,退至一旁,垂首站立于庄主身侧,有保护之意。 那檀木匣子上一把小金锁,又见庄主从怀中摸出一把小金匙,轻轻插入,一旋,一拧,那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丁丁’一声,被打了开来。 陈冬化的心,陡然被提起来。 那庄主颤着手启开那巴掌大的匣子,从里拈起一张暗黄的羊皮纸来,铺在掌心,示于众人看。堂内人个个睁大了眼要瞧个仔细,奈何那纸小得可怜,只有掌心大小,色又暗沉,离得远,看那图上纹路字形跟细沙一般,根本看不清楚。 那庄主见这窘状,呵呵一笑道:“各位莫急,某定当让诸位好好瞧个清楚仔细。”说罢示意着那仆人将图一一奉至宾客眼前,规定每人只许看半刻钟,便笑着悠悠喝起茶来。 陈冬化奇怪那庄主为何如此笃定那玩意儿就是天涯海角残图无疑,竟对着那片薄纸苦究十年,却在图送至他眼前时恍然大悟。 那图纸原是规整的四边形,因为年岁久远,略有褶皱,四周几块暗红梅斑,图顶正中几个大字显而易见:天涯海角。 难怪那老匹夫不疑有他。陈冬化想那穷奇也是心思奇巧,明目张胆将之书于纸上,也不由世人不去相信,天涯海角,确有其事。 再往下,凑近了去瞧,却在看清那细密的文字图案时,心中大震。 极速转着脑袋,默默记下图中所言,陈冬化收拾好心中激荡的情绪,装作认真研究却不得其果的模样,任那仆人又将图移至宋是镜跟前。 他见宋是镜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3 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轻蹙眉毛,心中暗笑。要是他能看懂图中内容,他就跟了他姓。 他又看夏凌云,见他只是风轻云淡扫了几眼觉得惊奇,他不是一心也想要那图吗?怎么如此波澜不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此传阅完毕,堂内众人皆沉默不语,神色疑惑,似百思不得其解。那庄主持着图纸笑道:“还望诸位莫要藏私才好。” 堂中依然一片寂静。 “既然如此,便就作罢,还请诸位回房再仔细琢磨,看能否想出些头绪。诸位,散了吧。”那庄主不掩失落,语气低沉,挥手道。 就在此时,一淡衣公子起身出列朝那庄主微微躬身,请求道:“且慢,后生倒是有些微独特见解,却因看得粗略一时忘了,敢请庄主容我再瞧一次。” 那庄主顿了一下,片刻之后神色古怪似是大喜过望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音重。 那仆人得命奉图过去,弯腰恭敬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了~考试了~没时间了~ 第22章 变故 那公子扯嘴一笑,突然伸出手,朝那残图一抓,夺至手中,疾身往外退去,并道:“后生还是觉得这图也要像庄主般点灯仔细研究才好,恕在下失礼,告辞!” 众人大惊,纷纷往庄主瞧去,却见那庄主一脸笑容并无怒意,似是早有预料般,从容击掌三次,便没了下文。 陈冬化心道那庄主肯定早料到有会有这么一出,是故无惊无惧,悠哉悠哉,一副天下事皆在掌中的潇洒模样。 众人只听堂外嗖嗖响动,好奇到底门外到底是如何情形,却也按捺着不敢妄动。等了片刻,只见两名仆人拖着一具被万箭穿心的尸体上来,另有一名仆人奉着被抢走的残图走至那庄主跟前,跪下恭敬道:“庄主!”情形与刚拿出图时别无二致,似有讽刺。 陈冬化看了一眼那具鲜血直流的一眼,脸色大白,心道还好没像他一样蠢去抢,否则此刻躺在那出的人就是他们几个了。 沈求古僵直了身体,紧紧攥住宋是镜的手腕,声音颤抖:“镜……镜哥哥……” 宋是镜安抚他一句:“莫怕。” 那庄主装作抱歉笑道:“不好意思,让诸位见了血,多不吉利。不知还有哪位也与他有一般想法的,请站出来,老夫好送他与那位公子地下相会去。” 见众人脸色沉重并无反应,那庄主又笑道:“不知哪位可有参透半分天涯海角的玄秘,万请不要藏拙,说出来分享众人,也是妙事一桩。” 众人还是不应,脸色越发凝重,已隐约明白那庄主的意思,是想将见过那图的人赶尽杀绝。悄悄摸上自己的兵器握紧,定定盯着那庄主,等着他发难。哪只那庄主只是轻笑一声,道:“那请诸位回房好生休息罢。” 众人心中疑惧,并不敢放松,依然捏紧手中兵器,徐徐转身退出,集中精神,暗中防备着。 另几人更是跟在众人身后,稍作移步,就是不出那大堂。 陈冬化心中明白,怕是一踏出这门,那庄主便要变了脸色击出三掌,设万箭陷阱,不留活口,一齐将他们送上黄泉去。 那庄主等得心急,暗忖几人磨蹭犹疑,就是不出那门口,让他无从下令,恼人得很。正要出声催促,却见几人行至门口又堪堪停了下来,一同转过身来。他当机立断,连击三掌,想着先把出去了的那群人先收拾干净了,再来收拾剩下这几个。 门陡然被锁上,门外顿时传出箭与兵器相撞的声音。几人却并不惊奇,想是那庄主不肯给众人一点退路。 陈冬化装作不解,看着那疑惑道:“不知庄主大人锁门作甚?门外那声音又是什么?” 那庄主已收了笑容,敛下表情,冷道:“几位何必再装。” 陈冬化道:“我倒想知道庄主大人为何不装了。” “愚蠢小儿,你可知惹怒我的后果!” 宋是镜噗嗤笑出来:“禽兽老头,惹怒你不过多一条狗吠,有何后果?” 那庄主勃然大怒,砰地起身朝他袭过来,手作扣状,高声叫道:“纳命来!”却被宋是镜闪身躲过,方向一转,便向陈冬化脖颈擎去。 陈冬化大惊,想躲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夏凌云挥剑断了那庄主手臂,一掌拍去,直把那庄主拍得口吐鲜血。 夏凌云转头对他淡吩咐一句小心之后便又飞身与那庄主缠斗起来。他转头四处望了望,宋是镜也与开先那仆人交手恶战中,连沈求古也拔出剑咬着牙与另一仆人恶斗着,他暗暗唾弃了一把自己的手无寸铁弱如书生,决心不给他们造成负担,于是避过众人,偷偷跑至放置着天涯海角残图的木匣的桌旁,一把拿过,打开还没来得及上锁的木匣,将匣中那一片残纸小心叠起来放至怀中,又将那匣子回归原位,扛起一把椅子跑过去框框咚咚砸起门来,砸了一会儿又觉不妥,万一外面那些人没死干净,待他们出去要问天涯海角之事怎么办?便停下动作,蹲下身专心看起堂内几人激烈打斗的场面来。 夏凌云这一剑出得好!虽只差一点便要刺进那老东西喉中,却也不失颜色!你看他左转右旋,前刺后挡,悠悠几剑,便叫那看东西脸憋成了猪肝色。再看他身形利索,动作矫健,无一点拖泥带水之感。容貌俊美,虽面色淡然,却更添一分出尘之气,蓝衣长衫,添一分神秘。如此气质,世间少有。 嗯……又转头看宋是镜……嚇!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沈求古也解决了那名仆役,站在宋是镜身后,神色惶然。 又看了一眼还在与老东西缠斗的夏凌云,陈冬化对着宋是镜道:“不去帮忙么?” 宋是镜道:“三招之内,师兄必能解决掉那禽兽庄主。” 果然,不过片刻,夏凌云已经收了剑,住了手。那庄主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两眼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现在怎么办?要冲出去么?”陈冬化看着几人,问道。 “不好不好,出去免不了又是一番厮杀,还是从小门走吧。”宋是镜摇头道,伸手指了指开先那仆人进来时走的偏门,率先迈开步子走过去。 那偏门与那庄主寝房相连,几人进去,便见满屋子都是黄金白银珍珠翡翠做的摆设,亮晶晶的,奢华至极。 “那老东西日日夜夜对着这些东西还不满足么?还要那天涯海角作甚么?”宋是镜啧啧叹道,“老禽兽贪得无厌,也死有余辜了。” 沈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4 求古两眼发光,大喜道:“我们把这些送给万俟城里的百姓吧,那他们的生活就好过些啦!” 陈冬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便道:“那等咱出去后叫那小二哥禀报给城主,让城主来处置这些,比我们出手方便得多。” 哪知夏凌云却突然出声阻道:“不可。” 陈冬化疑惑道:“为何?” “庄内花草树木皆是以剧毒灌养而成,早已变异成了毒物。气味汁液,均能杀人于无形。百姓若贸然前来,必会被毒物所侵,不能久活。” 陈冬化惊道:“那岂不是我们也中了毒?” 就说山庄景色奇怪,竟然全用□□培植,难怪啥不合时节的花都开了,那老禽兽果然狠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活着出去! 陈冬化咬牙恶狠狠道:“我要去鞭那狗东西的尸!不让我好活,我让他没个好死!” 宋是镜忙道:“小花,别激动,你得听师兄把话说完才是,师兄到现在才说出那花草有毒一事,我们肯定早没事了。” 夏凌云嗯了一声,道:“你们中毒时我便已经将毒解了。” 陈冬化‘啊’的一声,心道什么时候替他们解毒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想了想,又觉得管他的,解了就好,不用跟那老东西一起死就好。 沉默片刻,他又道:“不过我还是想鞭那老禽兽的尸。当然,也只是想而已。现在还是快点离开吧。” 几人同时点头,打开寝房的另一扇门,又见一小门,遂又开了那小门走进去,便见一条蜿蜒的小路,遂又顺着那小路出了山庄。 没有陷阱,一路畅通。 “那庄主是蠢呢还是蠢呢?前门又是毒又是弓箭手,后门除了一条略微弯曲的路,就啥也没有了。”陈冬化站在宋是镜身后,戳戳他的肩胛骨,“蠢成那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把天涯海角残图弄到手的。” 宋是镜道:“大概他没想到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毒,也料不到能有人能杀得了他罢。” “呵……”陈冬化轻笑一声,长叹道:“世事无常啊~” 回到旅馆处,付了账,又到小二哥处告知了他南武山庄的现状,将解药交于小二哥手中,仔细解释了用法及注意事项,三人便告了辞,乘上马车,悠悠离开了万俟城。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考试了~没时间了~ 第23章 破图 沈求古浑身不自在的坐着,睁着大眼,神情略有些慌张,对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刺得他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出了声:“臭……臭花,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陈冬化扬眉道:“没啥,只是觉得你眼睛挂着的两坨乌青太帅太好看而已。” 沈求古一瘪嘴:“你骗人!镜哥哥说这样不好看的!” 陈冬化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个孩子!哎,你几岁了?” 沈求古立马得意起来:“我十八啦!我哥说还有两年就可以给我加冠,到时候我就是大人了!” 十八?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陈冬化心里暗笑,一掌拍开宋是镜抚在腰间又捏又摸的手,憋着嗓子小声道:“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就不能老实点么!” 宋是镜一把搂过他,勾唇道:“娘子你说笑呢,哪里来的大庭广众啊?这车上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啊。” 陈冬化对着对面直勾勾看着他俩的人干笑两声,又对着神色淡然的夏凌云道:“夏公子见笑了,不用理他就是。” 夏凌云微微颔首,语气淡淡,出声却道:“叫我长青。”像是命令一般。 “长……青?”陈冬化重复了遍,疑惑的看着他。 夏凌云解释道:“是我的字,犬长有青云志’之意。” “好……呃好……长青。”腰突然被掐了一把,陈冬化痛呼一声,转头看着宋是镜没好气道:“你干嘛!” 宋是镜皱着双眉,装作可怜的看着他:“娘子这么久了你还没叫过为夫的名字呢。” “宋是镜!”陈冬化立马喊了一句。 “不行,哪有妻对夫直呼姓名的!” “……小宋?”陈冬化迟疑片刻,试探的道,“……小镜?” “……不行。你以前叫我阿非的。”宋是镜一挑眉,又换一副无赖的表情,“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夫君相公官人,我都不会介意的。”说着还一本正经点头,“就叫我相公吧。” 陈冬化直接送他一个白眼,“姓宋的。” 宋是镜:“……” 不再理他,陈冬化心中思量了一番,从怀中摸出那块残图打开,却见除了沈求古好奇的盯着看之外,其他两个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万年嬉皮笑脸,一个万年没有表情。 这两人还真是奇了!明明一个要用它来救命,一个要用来实现自己的志向,两人偏偏还满脸无谓,倒是他自己有些心急。陈冬化心道装淡定装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啊。 于是他也开始装了,心说皇帝不急太监更不急……阿呸,太监不急皇帝更不急。 他装模作样的皱起眉毛,指着那图出声道:“你们谁看懂这副图了没?” 夏凌云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脸,轻轻摇头。 宋是镜拿过那张图,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皱眉道:“这图过于简单,没有标志性的东西,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和不知代表着什么的圆圈,下边歪歪扭扭更不知写的什么东西。难怪那老禽兽研究了十年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依我看,那穷奇就是为了愚弄天下人,拿小孩随手乱涂的东西欺骗世人,也算达到他报复的目的。看来就算找齐了,也猜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抬头朝陈冬化一笑:“不如不找了,我们回家吧。” 陈冬化一巴掌呼过去:“回你个头!” 沈求古也满脸纠结的努力思考着,他也想帮镜哥哥找到它,可奈何脑子不够用,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只好垮下脸,一脸郁闷的看着那破图。谁知下一刻却听陈臭花神神秘秘的说:“这图我能懂。” 宋是镜敛住笑,一脸不信道:“小花,你不是说笑吧?”不怪他不信,实在是他的小花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能看懂这图? 陈冬化指着他自己表情严肃的脸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决心不跟他计较,他又转头看向夏凌云,却见他一脸神秘莫测,目光深邃的盯着他,直盯得他心中一跳,心惊莫名。 急忙转移视线,陈冬化指着那图道:“这上边的圆圈其实是穷奇用来混淆视线的,关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5 键信息在这些字里,”他拿手划了划,“这字的意思是,下一块碎图在一座名叫藏龙的山里,说那山里有一处万蛇齐舞的洞窟,那碎图就在其中一条蛇的腹中。” 陈冬化心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穷奇是怎么想的,费这么大的劲画这么一张图,却用了当世人绝对看不懂的文字,就算有人能看懂,却又把图藏在那样险恶的地方,如此戏耍世人。杀妻之仇竟到了如此之惊天沉重的地步么?杀千万人不够还留个什么天涯海角遗患后世。 几人不疑有他,只因这世上,却有个叫藏龙山的地方。 见三人都一一都皱起了眉头,陈冬化疑惑道:“怎么了?” 沈求古一字一字地开始背:“藏龙山,山藏龙。生魂进,死灵出。藏龙山地处极北之地,终年飞雪,已千岁有余,山高耸入云,不能见其顶。传说山上有一守山神龙,但凡生人靠近,它觉察到便只有死,绝无生路。且因山上寒冷异常,百草不生,百兽无踪。这么多年下来,无人敢踏足一步,藏龙山,怕是连上山的路都已被雪淹没。” 陈冬化道:“若是无一草一物,那万蛇靠吃什么活?若是没有上山的路,那穷奇如何上去藏图?” 沈求古一想,也觉得有理,可是他也坚定的认为师父是不会骗人的。于是他只能红了脸,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 宋是镜忧道:“小花,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光是那万蛇就已经够骇人了,更别说什么千年雪山……何况,我也不想你去受苦……” 陈冬化冷冷斜他一眼,黑着脸道:“你吃饱了撑着了?命不要了?想死了?我他妈都没说回去,你就嚷嚷着要回了?我看不是怕我受苦,是你自己受不得苦吧!要回你给我快滚,等我找回来解药解了你的毒,咱们从此两不相欠!” 宋是镜心知他是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回去的话,连忙赔上笑脸:“好好好,不回,别生气,我也就随口说说,管他什么神龙蛇窟,他穷奇能闯过,我们肯定也能。嗯?” 陈冬化心惊自己失态,可又的确心中气闷。但看宋是镜那一脸讨好的样子,气又顿消。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收捡好余下的怒气,换作一副关他屁事的面孔,看向仍旧神色莫名的看着他的夏凌云,心说他肯定不会放弃。于是转问一边的沈求古:“破小孩,藏龙山凶险万分,你还要去吗?” 沈求古一下子瞪大双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开来:“我要去!你……你都不怕,我也不怕!我有武功!我不怕!” 陈冬化笑道:“有武功怎么?你又不是天下第一!” 沈求古立马道:“总比你连个扎马步的功夫都没有好!” 陈冬化:“……” 果断转头,对着正散发无限幽怨气息的宋是镜问道:“你知道怎么去藏龙山吗?” 宋是镜立刻换上笑脸,欢乐地摇头道:“不知道!” 陈冬化:“……” 宋是镜又道:“不过我的车夫知道。” 陈冬化:“……” 宋是镜掀开车帘,吩咐了车夫一句:“换道,去北边的藏龙山。” 车夫答一句‘是’便使起马鞭勒住缰绳掉头往藏龙山方向赶去。 漫漫路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期末考——停更一个月。 第24章 除害 天辰最北是万俟,万俟北边为紫都。花了好几个日夜,几人才进入紫都境内。 罕鲜乃天辰邻国,国土虽只抵天辰一个洲,却物产丰饶,繁华能比天辰。坚毅如铁,几经战难而不灭。让对其虎视眈眈的天辰皇帝不敢小视。紫都是罕鲜边防重地,地势险峻,山峰重重,易守难攻,是保卫京都的一道天然屏障,常有重兵把守。 按理如此相持不下的两国应该会规定两地人民不许互通互往,然而奇怪的是,邻近两境百姓却能互通来往,行商结亲。 陈冬化脚刚触到地,便忍不住大大呼出一口气,心里憋屈得像塞满了从粪坑里涮过的石头一样。 他的屁股,快要坐烂了。山路崎岖,一路颠簸,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偏头一看,沈求古也苦着脸在那儿用手揉着屁股,宋是镜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夏凌云……然而并没什么表情。 他望了一眼蓝得发白的天空,惆怅的想到藏龙山还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漫漫前路,一片黑暗。 不过当下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家客栈,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当然还要先饱饱的吃上一顿才行。 没空去感受紫都的风土人情,随便找了家客栈,吩咐小二哥上了菜,陈冬化便开始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没办法,他都好多天没吃过白花花香喷喷的白米饭了啊! 如此风残云卷了一番,直到撑起了孕妇肚,陈冬化才停下筷,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撑着手等其他三人吃完。 另外三人世族大家里□□出来的少爷公子,自然比不得他狗刨一样的夸张样子,慢条斯理的起筷落筷,就连沈求古,此刻也像个斯文君子了。 陈冬化受不了的别开头,心里暗暗唾弃那些压制人本性的礼仪传统。两眼几转,将客栈上下扫视了一番,最后定格在角落处一桌形容猥琐穿着兽皮拿着大刀是不时大笑几声的彪形大汉身上。 那几人哇啦哇啦说着陈冬化听不明白的话,彼此在那儿勾肩搭背,抓起油腻腻的肥肉就往口里塞,塞完又毫不在意的将满手的肥油往身上揩,满口油水,直看得陈冬化恶心得要把刚吃进肚的饭菜要吐出来。 …… 陈冬化忍住恶心将视线收回来,见三人吃完了正擦着嘴,遂叫了小二哥过来算账,准备上楼休息。 刚掏了银两出来,就听见一阵哗啦哐啷的声音自角落处传来。接着是一声惨叫:“哎哟!我的天呐!” 循声望去,却见那刚还笑得跟娶媳妇似的几个汉子正举着大刀,几脚踹翻了桌凳,怒目而视倒在地上的小二哥。 “好你个黑心肝的店家,欺负俺们心实,弄这些脏玩意儿东西给俺们吃,还想收俺们钱!呸!看俺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二哥扶着腰,爬起来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讷讷的喊:“冤枉啊!小人哪里敢拿些脏东西给各位客官吃啊!本店虽比不得城里那些大家大楼,却也是四里乡亲公认的干净整洁!从不敢做那样的亏心事来!” 那几个汉子又呸的一声,捡起摔在地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6 上的碗,扒拉两下,就从那饭里拈出一条还在蠕动的菜青虫来。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周围的客人纷纷白了脸,连忙掐着脖子干呕起来。那小二哥当即怔愣在那,似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只一味用呆愣的眼神看着那条剧烈挣扎着的虫子。 陈冬化皱起眉,想起在万俟时那小二哥曾跟他描述过的一幕。要吃霸王餐的霸王贼喊捉贼,演一出好戏,索金赔银,横行四方。如今刚好给他们碰上了。看这情形,这几个汉子约摸着就是当初小二哥说的那些个人,那菜虫必定是他们自己弄进去的,那小二哥也必定是清白无辜的。 那几个汉子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叫嚣着要叫掌柜的来。 地上的小二哥一听这话,突然忍着痛起了身,连连朝那几人弯腰道歉,说不会再收他们饭钱,只求他们赶紧走,莫叫掌柜的来才好。 那几个汉子还没得些钱财,哪里肯罢休。站在前边的一个汉子心觉不满,又一脚过去,踹飞了那小二哥,口中仍不饶人:“去你奶奶的!” 欺人太甚! 沈求古拔出剑,就要冲上去教训那几个大汉。奈何被宋是镜拦住,行动不得,只得红着眼,小声求道:“镜哥哥,他们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放进去的虫子,我亲眼看到的,他们还要赖别人,我要去杀了他们,免得他们还要去害别人。” 陈冬化颇为认同的点头。 他一早就想去教训那几人,无奈自己什么本事没有,也不敢贸然上前,遂一直等着宋是镜出手。 低头沉吟片刻,宋是镜方点头应允。甫一迈脚,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紫衣人先他一步飞身过去扶起倒在地上吐血的小二哥,转头阴戾的睨着那几个大汉,口中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去你奶奶的!哪里来的小崽子,敢这样说你爷爷!” 大汉抡起大刀,指着那人,不敢真的动武,只做做样子,心中明白今儿的事不可能顺当了,环顾四周,隐约觉得不妙,便不由生出退意,嘴里仍不肯示弱:“看你小子毛还没长齐,爷爷我不跟你计较!兄弟们,咱们走!” 哪能就这么让他们走掉。 宋是镜和夏凌云同时飞身过去,拔出剑,一左一右,拦住那几人去路。 “想走?我家娘子可不同意!” 宋是镜眨巴眼睛,示意陈冬化过来。 陈冬化扶额,叹一声:“不用说了,杀了吧。” 与其放走贻害无穷,不如趁早了他孽仇。 那几个大汉一听,立刻就慌了神,心里明白今儿是不能善了了,当即抡起大刀朝众人砍去。 店内客人早已跑光。 几个大汉拿着大刀不过虚张声势,会的几招胡劈乱砍的功夫,到了两人这里便只当小女儿做的女工,虽有形,却无神。 陈冬化跑过去同紫衣人一起,将小二哥扶到柜台后边躲起来以免被误伤,心里无限感叹自己的弱小。 每回遇到个什么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迎头而上,而是退后保命。他连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都没有,很容易在这个刀枪剑戟随处可见的时代丢掉性命。 他亲眼看见罗琦死去。他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再活一次。世界黑暗了,没有意识了,也不存在了,宇宙万物跟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正因为知道,他才如此惜命。人世间多美好,他陈冬化必定要看够了,才肯甘心死去。 况且,他还要救宋是镜的命。 他暗暗下了决心:找夏凌云学武。 你问为什么不找宋是镜?嗯……夏凌云看起来好像比宋是镜厉害。 他愣了半天的神,再回过神宋夏两人已收了剑。 不过三两下的工夫,那几个大汉已倒地不起。 直到此时,躲在门缝里的的掌柜才出来战战兢兢的拱手朝几人道:“多……多谢!” …… 次日,休息足了后,几人乘车继续北行。 身后跟了两个死活甩不掉的人。 一个客栈小二哥,一个他原本以为很严肃很厉害的紫衣人。 作者有话要说: 趁空来一发。 第25章 情丝 马车空间有限,再多载不了一个人。那紫衣人轻功了得,眼看跟不上便立马拖着小二哥使出轻功,几步追上来。如此反复。 他不嫌累得慌么? 陈冬化就不明白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萍水相逢,不过一面之交,那紫衣人就赖着他们不肯走了。还有那小二哥,与他们更是没半点渊源,一路扶着腰磕磕绊绊的跟着,为的是啥啊!难不成知道了他们北行的目的?不可能啊,图在他手上,没被别人看到过。就算看到过,别人也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啊。 宋是镜歪过头靠在他肩上,懒懒打着呵欠,两手环住他的腰,解释道:“小花,别想了,那紫衣人就是奔着你身上的图来的。你还记不记得,在南武山庄的时候,一进去就皱着眉捂住鼻子的青衣人。我还给你指过来着,嗯?” 陈冬化想了想,发现记忆里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当时他还纳闷儿,那人没事儿一直捏鼻子干嘛,鼻塞吗难道?再仔细着将那紫衣人好生打量一番,不正跟那青衣公子一个模样么! 陈冬化诧异道:“他逃出来了……那……他知道是我们拿走残图的了?” 甫一说完,那紫衣人又追上来,嬉笑道:“是啊!” 再一个使力,拖着小二哥,干脆赖在马车顶上去了。 重量陡增,马儿突然受惊,仰天长鸣一声,停在原地,不跑了。 陈冬化无奈的扶额。 宋是镜脸黑得跟抹了煤灰似的,他唰地正过身,直接出去,二话不说拔出剑要好好教训那紫衣人一番。 紫衣人连忙拔剑迎上去。 陈冬化第n次叹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下了马车,担忧的看着那打斗中的两人,一个不料,车顶上正努力要下来的小二哥“啪”的一声摔下来。 端端砸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脸和大地哥们来了次亲密接触。一嘴的泥。 沈求古惊叫一声,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夏凌云一掌推开压在陈冬化身上的小二哥,沈着脸伸手扶起他。 陈冬化被砸的一呆,半会儿回过神,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睁开眼,抹掉满嘴的泥,拍拍手,表示无碍的摇摇头,走到一旁倒在地上咳着血的小二哥身边,一把扶起他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7 ,又叫沈求古拿了疗伤的药给他吃了。 小二哥满脸的歉疚,他张了张嘴,小声的说了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冬化理解的点点头,心里犯着愁,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你和那紫衣人是一路的?” “不是,小的是昨天才认识的江公子。小的被掌柜的赶出来,江公子就说要收了小的做他的小厮,小的想着自己已无处可去,就同意了江公子的要求。谁知今天一早,他便吩咐小的仔细收拾好东西,跟着几位公子出发。” “没跟你说为什么要跟?” “没有。” 陈冬化叹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刀光剑影,又叹一口气。 这么耗着,等到了藏龙山,不知猴年马月了。 穷奇穷奇,真是个,祸害啊。 他恼火的想着,两年……两年能找到所有的残图吗……世界这么大,路况这么差,只怕图没找齐人就已经嗝屁了!还打……还打!狠狠转过头,再看打得不分你我的两人,顿时不由火冒三丈。 “都给我停下!” 陈冬化扯开嗓子一声吼道。 还别说,这一吼极具威慑力,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一听便立马收了手,互瞪一眼后一同飞身过来。 宋是镜一脸不解的问道:“小花,怎么了?” 陈冬化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住,忍住,不要发火,他定定看着宋是镜,半晌,摇摇头,看向脸上写满了抱歉的紫衣人,直白道:“说吧,你的目的。” 紫衣人立马后退一步,惶恐摇头道:“我……没什么目的……就是看跟几位有缘……想交个朋友而已……” 陈冬化翻着白眼鄙视道:“还装,狐狸尾巴都已经露出来了。” 兴许是觉得陈冬化那小眼神有趣,紫衣人哈哈一笑,接着又神秘兮兮凑过去,压低了嗓子道:“其实,我是去寻宝的。” “……” 还用说什么了么?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切都很明了。 陈冬化跟卡了根刺似的噎在当地,他缓慢扫了紫衣人一眼,转身回了车内。 宋是镜立刻跟着进去,看着陈冬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吩咐车夫即刻出发之后,到陈冬化身旁坐下,担忧的问道:“小花,怎么了?” —————————————————— 增了两个人的重量,马吃力的前进着。陈冬化心里窝火,却也没处给他泄火,于是,只好自己闷在一边儿,一句话也不说。 宋是镜见了,轻轻点了点陈冬化的手指,从车厢里翻出一副画轴来,小心翼翼递给他,边说边揉他的头,“小花,看,这是我说过要送你的生辰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瞥了宋是镜一眼,陈冬化解开画轴上的细绳,毫无在意将画打了开来。 沈求古巴巴的凑过去,一看,便不由得眼睛发亮。 却见画上并非与之前的一样,只有陈冬化一人立在雪地中。他的身旁,赫然有一位身着海棠红锦服的公子。那公子一手搂陈冬化的腰,一手抚在陈冬化的头上,似是为他拂去发上积落的雪片,动作轻和,眼神温柔。 雪地上,一红一百,并不突兀,反而没来由的分外和谐,叫人看了,只生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感慨来。 陈冬化便只觉心里生出密密麻麻的丝来,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将他的心缠住,令人窒息,却觉得温暖,心砰砰跳跃,刻上了那些丝的纹理。 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幅画打动了。 画上的宋是镜,一身张扬的红,本是不可一世的人。画上的‘他’,一身纯净的白,像是与茫茫白雪融为一体,缥缈出尘。本相对立的两种人,却以这样的方式,奇异的共同存在着,更显出一分诡异的和谐。 沈求古两眼发光的盯着宋是镜,央道:“镜哥哥,我也想要,送我一幅好不好?” 宋是镜一扇子挥开他:“不行,这幅画,是给小花的生辰礼物,世间只此一幅。” 沈求古瘪嘴道:“可是你都没有送过我生辰礼物!” “等明年你生辰了送你些其它的,嗯?” “……哦。” 不甘心的再看了一眼那幅画,直到陈冬化将画收好了,沈求古转过头,就瞧见夏凌云脸色不善的盯着陈臭花手中的画,他吓了一跳,反应不过来的呆了一会儿,半晌,才讷讷道:“夏……夏哥哥……你怎么了……” 并没有回他,夏凌云抬眸,不带感情的看了一眼宋是镜,又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陈冬化小心的将画收好,心里那点儿郁气早已消失干净,深吸口气之后,他笑着对宋是镜道:“谢了,我很喜欢。” 这幅画,不管是不是出于私心,他先替‘他’,收了吧。 还有就是,他心道,一定要尽快将宋是镜的毒给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背书啊~ 第26章 路途 藏龙山路途遥远,早先准备的东西已不够用,众人不得不时不时停下购置一些以补充需要。几个月过去了,离目的地仍有一段距离,几个月的颠簸,陈冬化已经把马车列为此生最厌恶的交通工具了。没有之一。 以前是脑残剧看多了才会觉得坐马车很舒服,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趁宋是镜挑选东西的空儿,陈冬化开始不着痕迹的开溜。他想找一处可以让他好好活动活动的地方,之前跟夏凌云提学武功的事,夏凌云一口就答应了,在沈求古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和宋是镜黑脸无言的抗议声中马车里扎了几个月的马步,绑了几个月的铁块,终于教给他一点点的轻功步法,也让他终于学会了一点点的轻功,自己还从来没正式去飞过呢。趁着这次停下休息的机会,得赶紧试一试才行。 一个不注意,陈冬化就两只脚都踏出了店门,他飞快的跑远,看也不回头看的找个角落闪进去。 宋是镜从来不让他离开他的视线,逃过一次不容易。诶……?你问他问什么要逃?不是,不是逃,就躲开一小会儿而已。宋是镜坚决不让他试轻功,没办法,只有这样了。诶……?你问他为什么这么顾忌宋是镜?不是,不是顾忌,人与人之间要想和平相处,总有一方要懂得退让不是。 陈冬化心情大好的一路哼着歌,一路沿着往人越来越少的地方走去,直到走到一个人也没有的地方。 一处斜坡,几颗柳树,一条河,森绿的草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8 ,河水清澈,可见底。适合试功夫。 陈冬化满意的点点头,挽起袖子,目测估计了河的深度,甩手摆腿稍微活动了下,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心里默念心法,边朝坡下跑去。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陈冬化趁势一蹬脚,轻松跃起身。有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陈冬化扬起嘴角,斜下眼看脚底河中倒映的凭空踏步的自己的身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等等……水里怎么出现了一抹红…… 风声顿止。 一个恍惚,他掉进了河里。 扑腾着往岸边游,陈冬化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娘,随即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爬上岸,笑呵呵的跟眼前眯着眼打量着他的人打了个招呼:“好巧,你也在这啊。” 宋是镜嗤的一声,下一刻,却暗了脸色。他一把拉过浑身湿得狼狈的陈冬化,缓缓逼近,狠声道:“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了?” 陈冬化躲闪的往后弯腰,边摇头道:“没忘,没忘。” “没忘?” 宋是镜提高声音,危险的眯起眼,一手搂过陈冬化,凑到陈冬化脖颈间,轻嗅着他的味道,手上用力,越收越紧,直勒得陈冬化喊疼。 “啧、轻点轻点儿……哎哟,疼……我的腰……” 宋是镜仍不松手。 “我错了……大哥唉我真错了……” “怎么错了?” 宋是镜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陈冬化的脖子,牙齿流连的在他脖子上移动摩挲,心里依然难过得要死。他多想就这么一口下去,咬死他,咬死他,省的他整天跑来跑去,也害他患得患失。如果不是爱他太深,他多想就这么一口咬下去啊。 松开手,宋是镜敛去心中的戾气,伸手揉了揉陈冬化的头,柔声道:“不许有下次了,听到没?” 陈冬化愣愣的嗯了声。 刚才那隐约的恐惧感是怎么回事? 陈冬化斜眼瞥了一眼宋是镜紧握着他的手,心有余悸。 时温柔时阴沉的宋是镜他已经习惯了,可刚刚的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感觉……为什么…… 答应了不会离开他的话陈冬化没忘,可他也没离开他啊,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这离开也不是那离开啊。 啧、有病。 回到休息的地方,夏凌云和其他人早就已经回去了,沈时古惊讶的看着落汤鸡一样的陈冬化,大叫道:“臭花,你怎么啦?” “没事……” 夏凌云默默站起身离开,片刻,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件衣裳。他无声的将衣服递给陈冬化,却被宋是镜一把夺过,拉着陈冬化离开了。 江初丹看着夏凌云,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对他道:“他跟你有仇。” 沈求古瞪大眼睛,气呼呼的道:“才没有!” 江初丹好笑的盯着他,招手示意在旁边畏畏缩缩看着他们的小二哥,不是,阿四过来:“我说错了吗?” 阿四赶紧摇头。 沈求古转过头又瞪阿四。 宋是镜和夏凌云两个人,是从小孩时就在一起学习功夫的人,镜哥哥又那么温柔,每次他从家里偷溜出去都是镜哥哥收留的他,夏哥哥虽然人很冷,但其实也是很温柔的人啊,上次不经意间他还看到他替陈臭花掖被角呢。他们两个,才不会有仇。沈求古得意地看着两人,两眼充满希冀的杨着夏凌云:“没有是不是,夏哥哥?” 夏凌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便离开回房去了。 这下换成江初丹得意。他戳了戳沈求古的脑袋,调笑道:“傻呼呼的小孩……”又小声嘀咕了句:“跟你哥一点都不像……”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沈求古气得跳起来,一把抓过旁边愣神儿的阿四大声问道:“你觉得我傻吗?” 阿四赶紧摇头。得到否定回答,沈求古这才平下气来,对着江初丹强调:“看到没有,我不傻!哼!” 也离开了去。 江初丹微笑地看着沈求古离开的背影,缓缓坐下,眼里闪着怀念的光彩。 他在想一个人。 一个,可能也在想念他的人。 他恍惚记得那人被调戏之后满眼无奈的笑。带着宠溺,带着温柔。 阿四呆呆的看着笑得一脸幸福样的江初丹,陷入了回忆。在他的记忆里,他也曾那样幸福的笑过,他也曾那样幸福过。 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他的阿爹会满脸笑的抱起他用他长满胡子的嘴巴亲他的脸,他的阿娘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哄他睡觉,他的阿姊会把舍不得吃的栗子糕留给他吃,他最喜欢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咧着嘴笑。 他原本很幸福。 如果不是阿姊被人拐走,阿爹染上重病,他应该会很幸福。 那一年,他七岁。阿爹阿娘离开了他。他没了家。附近的邻居都说他是煞星,害惨了阿爹一家。他那么小,都没有能力办好爹娘的丧事,他央着邻里乡亲,跪着给他们磕头才让爹娘入土为安。 他不是煞星。他想证明给他们看。他要去找阿姊。 他徒手跑出去,在村里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阿姊。他只好出村去找。他没有钱,买不了吃的,便一路给人干活一面找他的阿姊,找了很多年。 直到后来,他麻木了,他已经忘记他的目的,他机械的给人干活,机械的各处辗转,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只记得心中有个信念……他的信念……他的阿姊啊…… “阿四?你怎么了?”江初丹诧异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阿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担忧的问道。 阿四醒过神,呆呆的看着江初丹,半晌,猛地跪下去,磕头求道:“爷,小的求您帮忙,求您发一下神通,求您找到小的的阿姊……” 江初丹吓得连忙闪到一边,讶道:“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非得来这招,起来说话。” 阿四应了声,又赶紧起了身,将他的遭遇以及事情详细原委仔细说给了江初丹,说完含着泪又是猛的一跪:“小的求爷了!” 江初丹怜爱的看着阿四,心道又一个麻烦,叹口气,缓缓道:“起来吧,你的忙,我帮,但能不能帮到,可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没有找到,你别怪我才是。” 阿四大喜,连连磕头道:“谢爷!谢爷!谢爷!” 江初丹摆摆手,有些郁闷的掐着自己左手虎口地方,皱眉叹气:“路遥,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回来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29 第27章 北方 又过了足足一月,才终于抵达藏龙山。将马车安顿在附近山下一个小村庄里,稍作休息,几人便动身来到藏龙山脚下。 夏末,暑气未消,烈日当头,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味道,然而,一靠近藏龙山,竟让人觉得莫名寒冷。 藏龙山确如传说所言,一座山突兀立在那里,高耸入云,看不见山顶,浑体雪白,覆盖着不知到底多厚的白雪,没有一丝杂色,烈日照耀下,闪着莹莹白光,煞是壮观漂亮。 漂亮归漂亮,可也着实,让人无从下脚。 陈冬化紧锁眉头,戳戳宋是镜的肩膀,“诶,这要怎么上去?” 闻言,宋是镜沉思片刻,随即一个轻功跃起,脚飞快从雪山上掠过,渐往山顶靠近。原以为会一直飞上顶,不料身子一顿,在中途折回来,气息微乱,嘴唇发紫。陈冬化赶紧跑过去,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宋是镜定了片刻神,脸色苍白,沉默半晌,方道:“寒气太重,内力抵挡不住,上不去。” 陈冬化颓然,眉头越皱越紧,带点希冀的望向夏凌云,意思再明显不过。 夏凌云会意的点点头,接着便纵身一跃,向山顶掠去,江初丹紧随在他的后面。 一边单纯的想着直接爬上去的沈求古憋着嘴把腿从雪里收回来,脚下踩出的雪坑立马被滑下来的雪粒填满,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他沮丧的看着宋是镜,两颊通红:“镜哥哥,雪太深了,都踩不进去。” 宋是镜安慰似的朝他笑了笑,却见陈冬化一脸担忧的注视着那两人,妒意上来,不由暗了眸子。 眼看两人变得越来越小,陈冬化雀跃的想,或许可以成功。哪知没高兴半刻,那两道身影便也像宋是镜之前一样,在接近中途时折了回来。他垮下脸,失落感油然而生。 夏凌云面色苍白,江初丹更是嘴角带血,气息紊乱,两人摇头示意没有可能上去之后,便盘到地上调整内息。 待气息平稳后,江初丹站起身,咳嗽两声,擦去嘴角处的血,啧啧叹道:“我真想知道,穷奇那小子是怎么上去的。这山的寒气如此之重,他如何受住的?真是奇了!” 陈冬化握紧拳头,挺胸抬起头坚定道:“穷奇是人,我们也是人,他能做到的事,我们自然也能做到。一定有什么办法,或者哪里有玄机,分开找找,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看着神情坚定的陈冬化,宋是镜微微勾唇,心里喜欢的同时也藏着隐隐的担忧。他握住陈冬化的手,轻轻对他说:“好。” 说到底,陈冬化心里也没有着落,他一味的给自己灌输着‘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找到’的思想,将找不到的可能直接否定了。 宋是镜不会死。他莫名的相信着,那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信心,或者,可以说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源自于心里偶尔出现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他不能死,别让他死。陈冬化想,那声音也许是‘他’的衷心,是‘他’对他的情。 想到这里,陈冬化纠结的皱着眉毛,心里涌出难受和些微恐慌来,他不明白那难受和恐慌为什么而生,他也不想明白。 经过商议决定,几个人分组分头饶藏龙山周围打听消息寻找线索。宋是镜陈冬化南面,夏凌云沈求古北面,江初丹阿四东面,马夫西面。 换好一身狐裘大衣,宋是镜替陈冬化拢好衣襟,趁着人不注意快速在他脸上轻轻一啄,心满意足道:“好香。” 陈冬化面无表情,心里呵呵两声,不与他计较,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了,整理好着装,重重咳嗽了声便迈步离开。宋是镜笑着摇摇头,连步追上去。 他们早已向附近的村民打听过,几十年来,藏龙山上白雪融化聚成水流,供养着一村人吃水,却从来不见它小一尺一寸,山奇冷奇高,也从没人上去过,更不知道山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都说大概不过也就是一堆堆白雪罢了。 陈冬化不信邪的饶着山面来回试探,用绳子绑好鞋,一脚踩上去,慢慢往下放,直到整只腿没进去,也没能踩到一处实地来。宋是镜见了,禁不住一笑,手一伸,抱起他,哭笑不得道:“小花,你这是要替自己雪葬么?” 陈冬化尴尬的红了脸,一挣,跳出宋是镜怀抱,揉着鼻子不好意思解释道:“藏龙山山高无比,轻功上不去,只能徒步走上去了,虽然全山皆是白雪,但雪积到一定厚度会凝结成冰,并且,雪一层压上一层,压实了之后是能支撑起一定的重物的,只要能找着那些有硬度的雪地,就应该能上山了。我这样虽然看起来笨了点,可已经是最实际的可操作的方法。”接着眉一挑,“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宋是镜摊手:“没有。” “那就照我说的做。” 宋是镜笑着,眼里溢满温柔,妥协点头道:“好好好,听你的就是。” 他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子,伸出右脚,学着陈冬化一样用绳子绑紧了靴子,提起裙摆,慢慢的将脚探进雪中,试探的踩了一脚,又向右移过一点,踩出去。 这样幼稚的动作,哪里有个大少爷模样,陈冬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情景,怎么看着就那么奇怪呢。 听见笑声,宋是镜不明所以的回头问道:“你笑什么?” 陈冬化摇头:“没什么。我说,”他走过去,戳了戳宋是镜的肩,“你为什么这么悠哉?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别忘了,你只有两年的生命。” 闻言,宋是镜眨了眨眼,偏过头去,轻垂了眼帘,“有什么可急的啊,我想要的,就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人生在世,能够做到满足自己的心,已算圆满,至于生死,自有天命,岂可强求。” 声音不高不低,带着认命般的叹息和沧桑,缓缓流入陈冬化的心。 禁不住一怔,心头隐觉着不舒服,陈冬化拧紧了眉头,嘴里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句话:“你不是说,有我在,你舍不得死吗?”等反应过来话里隐含的意思不禁面上一红,正要解释,却见宋是镜嘴角轻扬,目光温润,眼睛动也不动的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陈冬化还想掩饰,“那个,我是说,‘他’还没回来,你舍得死……”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 “唔唔……唔唔唔……”等等,放开我。陈冬化挣扎着要逃开。 宋是镜不给他逃开的机会,双手使力搂紧了陈冬化,他紧紧的箍住他,嘴唇拼命碰触着他的唇,心里怀着激烈的欣喜和感动。 他已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他的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0 小花,终于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了,从身到心,皇天不负苦心人呵,多久了?他等了……五年,足足五年,五年。他终究等到了。 陈冬化脸涨得通红,唔唔出声抗议着,这样激烈的吻他从未尝试过,让他心惊,也让他乱了心跳。奈何宋是镜越勒越紧,越吻越狂乱,他翻着白眼想,他会不会被这么给亲死。 直到陈冬化快要晕过去,宋是镜才停下来,揉了揉陈冬化的脸,用温柔的腻死人的声线感叹一样说道:“小花,我真爱你啊。” 太……太麻了……陈冬化抹掉嘴巴上的口水,瞟了一眼在那笑得风情万种的人,不自然的咳嗽了下,想澄清说你爱的是‘他’不是他,张了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第一次看见宋是镜笑得那样幸福,像被蜂糖泡着一样的,血液和甜蜜一起在身体里流动,周身仿佛被踱了一层光的,美好得仿佛世间万物都抵不上那一抹笑,那样动人。 咚……咚……咚……心脏缓慢而平稳的跳动着,好像有风轻轻拂过,柔软而温暖察觉到自己心中异样感觉滋生,陈冬化逃避似的转过目光,沉默的走开,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像之前一样伸脚试探雪山的深浅。 宋是镜也不刻意揭穿他,带着满心欢喜,也开始继续试探起来。 半天过去了,两人衣裳都湿透了,却什么收获也没有,陈冬化拔出腿,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恼火的看着眼前的雪山,两眼几欲喷火。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眼看着太阳快下山,天边血似的红,不由更加烦躁。 他本性倔强,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越是找不到,他便越要找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起身,稍微活动了下,便又要继续。 就在他刚伸出脚的同时,耳边传来宋是镜略带惊奇的声音:“小花,快过来!” 陈冬化一喜,心想不是找着了吧,收回脚,快步跑过去。 果不其然,宋是镜站在雪层里,并未陷下去,雪只过膝,且已离地几米,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指粗米长的一根树枝。 陈冬化探脚出去,走到宋是镜身边,长舒一口气道“看来,这里就是藏龙山的入山之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抛弃 不放弃 第28章 心意 宋是镜用树枝探路,陈冬化在身后紧紧跟着他。脚下积雪越来越深,陈冬化感到腿已经僵硬,密密麻麻刺骨的冷意侵到血肉中,他忍不住牙齿打颤。宋是镜紧紧拉住陈冬化的手,感觉到他手指冰凉,不由更加用力握紧他,将身体里的真气渡给陈冬化,他咬紧牙,承受着肆虐在身体里的寒冷。 越来越远。 尽管拢着厚厚的一层毛皮大衣,陈冬化还是觉得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他没有料到山上的寒气是如此令人难受,他的嘴唇发紫,面上早已没了血色。但他不曾生出后退的念头,他坚定的告诫自己,再走一步,就快到了。 他们慢慢的接近着山顶,没有倒下。 走了大半天,脚似乎开始发热,宋是镜担心他受不住,找一块雪层较浅的地方停下,从包袱里拿出暖绒绒的长靴艰难的替他换上,又从里面拿出些吃的,和一壶中等烈性的酒,递给他,“小花,饿了不曾?吃点东西,喝点酒暖暖身子,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嗯?” 陈冬化接过手,打开一看,是他爱吃的鸡腿,他呼出口气,急急撕下一块就往嘴里塞,他早就饿了。 宋是镜用一种宠溺的目光凝视他,“慢点,别噎着了。” “咕~咕~” 可疑的声音发出,陈冬化看向发出声音的来源——宋是镜的肚子,立马,他羞耻的红了脸。 他只顾着他自己了,却没注意宋是镜也跟他一样,许久没有吃过东西。 咽下喉咙里的肉,陈冬化把剩下的鸡腿又递回去,“我吃饱了,喏,你吃。” 宋是镜接过去,慢慢撕下一块肉,递到陈冬化嘴边,“你一口,”陈冬化呆呆的张嘴,接着又撕下一块送到自己嘴巴里,笑道,“我一口。” 不愿细想那举动之间道不尽的亲昵,陈冬化一屁股坐到雪里,沉默着,仰头往自己喉咙里灌酒。 任谁被这么无微不至的宠着爱着,都不可能不动心的吧。 起初只是觉得自己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有必要回报他,知道他命不久矣便想着趁此机会两清于他,让他活得心安理得一些。这么久以来,宋是镜陪着他,笑也好,撒娇也好,无赖也好,难受也好,说喜欢他也好,说爱他也好,他都坚定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不明就里的强占了‘他’的身体,被迫拥有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宋是镜的温情,霸道,宋是镜的爱。他的心中有着浓浓的负罪感,他一直期待他能回去,‘他’可以回来,那样,至少他不用去面对那让他尴尬的,又多少含着享受的感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坦然承受宋是镜不时表现出的爱意。那让他心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对他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感觉比蜂蜜还甜,却也掺杂了令人痛苦的苦涩。 像这酒一样,不是很浓,却依旧让人喉头发烧。 他没经历过感情,却也知道那感觉是什么。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矛盾。 一壶酒下肚,陈冬化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的酒量不好,被人称作三杯倒,所以他从不轻易喝酒,如今一直走神中,一不小心,就成了醉花。 他迷迷糊糊的睁着眼,鼻中有浓烈的香气蔓延,那香气诡异得紧,一吸进肺中便立刻产生大量的热,火山爆发般的炸裂开,迸溅到身体各处,几乎要把他烧起来。 他难耐的扯着衣衫,嘴里直呼热,宋是镜见他情况不对,忙过去抱住他,手指搭上陈冬化的脉搏,半会儿,方皱眉,看着怀里不停挣动的陈冬化,心疼之际,轻轻唤他:“小花……小花……快醒过来……” 陈冬化毫无反应的继续挣扎着,手拨开胸前的衣服,用力抓挠着,口中的热已经变成了痒。 宋是镜垂首,沉吟片刻,方抬起头,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低声喃语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怪我……呵……” 轻轻褪开陈冬化的衣衫,宋是镜俯身,制住他胡乱抓舞着的双手,唇附上他的额头,慢慢亲吻舔舐。 紧贴在身上的冰凉的胴体带给了陈冬化渴求已久的清爽,他伸出手,紧紧抱住那具令他觉得舒服无比的身体,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1 空气中散发的冷气一丝一丝缠绕上两人的身体,似乎裹成一只蛹,冰天雪地并未影响蛹内激烈交缠的两人,反而使他们拥抱得更紧,更紧,如同一体。 陈冬化清醒时,天已经暗下去了,睁开眼,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觉得温暖,原来是被宋是镜严实的抱在了怀里,稍稍动了动,发觉身上似乎有些令人不适的酸软,奇怪的皱起眉,关于之前的事情,大概还有点儿印象,他只当是自己喝醉了酒,睡得过久以至于身体僵硬醒之后才逐渐恢复的酸软。不过……意识模糊之前闻到的那股异香,他吸了吸鼻子,幽香浮动,令人迷醉,似是从宋是镜身上散发出来的。 抬眼,宋是镜埋着头,黑暗里那双乌亮的眸子正柔柔的看着他。 “醒了?”替他拢紧裘衣,“冷吗?” 陈冬化摇摇头,坐起身来,凑过去仔细闻了闻,“你身上没有戴什么东西吧,怎么这么香?” 宋是镜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带了,我一直带着你啊。” 陈冬化习惯了他的不正经,不去理会他这句话,伸手摸向他的头发,仔细查看起来。 那头发似乎变得有些怪异,不似往常粗硬,而是如女子之发一般,柔顺细腻得不可思议,发色竟比夜还黑上几分,异象非常。 陈冬化沉默的坐回去,心中已然明了。 青丝香骨,毒发了。 三年之期,已过了三分之一,图,才找到一块。 陈冬化呵了口气,搓搓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是镜。 之前想到的那些,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然而上天弄人,那人已经命不久矣。 他睁着眼,茫然的看着夜色,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然而难过了不过片刻,他猛然想起他此次行程的目的,将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光,他捏紧拳头,振作起来,转过身,眼神坚定道:“走吧!” 宋是镜了然的笑了笑,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树枝,拉过陈冬化的手,便开始在黑夜中继续前进。 越往上,寒气并不如先前的那样重,反而有隐隐消退的迹象。陈冬化疑惑为什么之前几人会因寒气纷纷上不去,而徒步上来,除了开始冷得不像话,往上却并未感受到噬骨的冷意,宋是镜摇头,也表示不理解,只不过两人却都因这个而暗喜不已。 走走停停,磕磕绊绊,又是一天。离藏龙山山顶还有不到四分之三的路程,陈冬化大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为即将取得的暂时胜利而自喜,孰料,狂风忽作,雪被刮得飞起来,两人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宋是镜当机立断抱着陈冬化趴下,等风过去。风停之后,再起来时,两人差点成了雪人。掸去身上的雪,陈冬化刚张口想说继续却突然一个旋风过来,一下着力不稳的被吹倒,抱着双双滚了下去。 雪山势抖,宋是镜抱紧陈冬化的腰,将他护在自己怀里,尽管腹内痛如刀绞,却仍旧一声不吭任由山雪打击着他,生怕陈冬化受到一丝伤害。 一阵翻江倒海,陈冬化黑着脸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老了 有钱了 我就能永远保存自己写过的东西了 第29章 线索 天气晴好,阳光普照,家里米粮快要见底,葛大揣好银子,关好门,架着牛车出门,去镇上买粮食回来。 葛大今年十五,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共两人,他和妹妹葛小。葛爹葛娘几年前离世,留下一笔财富,他就一个人拉扯着葛小,好在家里不会穷,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苦,不过葛爹葛娘曾经吩咐过,做人不能贪心,凡是有度,本分做人,脚踏实地过活才是正理,他一直铭记在心,因此,他并没有守着爹娘留下的财富坐吃山空,而是自己买了几块地,种草药以谋生活。那个地方,他向来少去。 葛小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学堂,要到中午才回来,正好够他从镇上一个来回。他挥动着手里的鞭子,牛车鼓鼓作响,他还要赶在妹妹放学前做好饭呢。 经过藏龙山,葛大心怀感激的朝那座神圣巍峨的雪山作了个揖,半途,大牛哞的一声停下来,鼻子朝地上嗅拱。 葛大慌忙下车一看,原来是两个着狐皮衣的年轻公子晕倒在了路上。 犹豫片刻,葛大边念着行善积德,边将两人拖上了牛车,调转车头,扬起鞭子,回了家去。 收拾了床铺,将两人放上去,脱了两人湿重的衣裳,打来热水将两人身上擦洗干净,又捣了草药敷好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替两人换上干净衣服,葛大方停下来休息。 他仔细打量着昏迷的两人,见两人面貌俊雅器宇不凡,换下来的衣裳是他只远远见过的绸缎庄子里的上等料,身上更是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便知两人是很体面的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快正午了,葛大想起快从学堂回来的妹妹,忙收拾了锅灶,生火洗菜开始做饭。 锅碗瓢盆相互交叉碰撞,饭刚好,葛小铃铛般清脆的笑声传进屋子,“大大,我回来啦!”接着是叽里呱啦了一大串,开启了她的魔音攻式:“大大今天夫子教了一首新诗你要不要听?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大大你听过没有?我念给你听——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 “听过听过,小小,快洗手吃饭了!”葛大连忙打断她,天知道葛小只要一念诗就必定要叨上半个时辰将诗的来源意思表达的什么东西一一讲给他听,讲完还要再重复好几遍,让人听得耳朵起茧。葛大懊恼的骂了声学堂里的老师,摆好饭菜,盛了满满的一碗饭递给葛小,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便坐下来看着葛小怜爱道:“小小快吃!” 葛小立马住了嘴,嘻嘻笑着拿起筷子,专心的吃起饭来。过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一脸无辜道:“大大夫子说明天我不用去上学了。” 葛大一呆,忙问道:“为什么?” 葛小嘴一瘪:“他说我太吵,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了。” 葛大一哽,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虽说葛小是吵了点,可怎么会影响到其他人呢?葛小性子腼腆,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大声吵闹。见葛小垂眼扁嘴的委屈模样,忙安慰道:“小小不难过,大大明天去和夫子说,小小以后不会吵了,这样夫子就会继续让小小去上学了!” 葛小一听,往嘴里扒了两口饭,高兴点头道:“嗯好,那大大记得明天去哦!” 葛大笑着摸摸她的头,端碗正欲吃饭,忽闻内屋传来咳嗽声,一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2 ,忙放下碗,跑进内屋一看,原来是其中一人醒了。 葛大走过去,关切的问道:“你醒啦?感觉好点儿没?” 陈冬化用手支撑着坐起来,看向眼前这个样貌清秀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疑惑道,“你是……?这里……是哪里?” 葛大微微一笑,“我叫葛大,这里是我家,我去镇上的时候,见你们昏迷在路上,就把你们俩带回来了。” “你救了我们?” “是啊,那位公子伤势比你要重点儿,可能要晚上才能醒过来。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把伤养好。” 陈冬化感激道:“多谢!” 低头看了眼宋是镜,见他闭着眼面容安详,呼吸平稳,方安下心来,注意到两人衣服被换上了干燥而粗糙的麻布衣衫,方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他抬头,语气尽量平淡,“葛兄弟替我们换衣服时,可有见过什么东西吗?” 葛大一拍脑子,“瞧我,差点给忘了,我马上去拿来。” 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又跑回来,葛小跟在身后,好奇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给!”葛大将东西递给他,“我只是将它们收放起来,绝对没有动过。”意思是如果哪破了碎了也不是他的责任。 陈冬化点点头,接过东西,那张残图完好无损,将图收好,方心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碎成了两半的莲瓣银簪,那是他曾经送给宋是镜的簪子,本来是一时兴起的随意之举,没想到宋是镜将它像对待珍宝一样的一直带在了身上。昏迷之前宋是镜用尽力气紧紧的抱着他,轻轻跟他说小花别怕,有我在,尽管他不怕,却还是因为听到这句话心安。 陈冬化垂着头沉默着,心中郁结,努力了许久,又回到了原地,他不是不丧气的,日子并没有剩下很多,另外三片碎图一点消息都没有,宋是镜已经毒发,时间不够了。 葛大不明所以的安慰他,“别担心,你哥的伤不是大问题,今天晚上肯定能醒过来!” 陈冬化愣道:“我哥……?”随即又明白过来,却也不想说出两人的本来关系,遂点头承认,“嗯……我哥……我知道,他会醒……” 葛小舔悄悄干净嘴上残留的米,轻轻扯了扯葛大的袖子,怯怯的问:“大大,他是谁?为什么在我们家?” 葛大无法回答,只好求解的看着陈冬化。 听到声音,陈冬化才注意到有个扎两个小辫大眼小脸长得水灵灵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好奇而又害怕的躲在葛大身后看着他。 陈冬化朝她笑笑,使自己看起来可亲一些,哪知葛小见他笑,更是不好意思的藏到葛大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陈冬化当即愣住。 他很可怕么,反应那么大? 葛大摸摸她的头,站出来解释道,“我妹妹葛小,有些怕生,见了陌生人不自在,见谅!” 陈冬化轻轻嗯了声,想起自己还未向人介绍过自己,朝葛小又是一笑,放柔了声音,道:“我叫陈冬化,永安来的,本来是去藏龙山上,寻救命的东西,没想到临到终点被风吹下来,幸蒙葛兄弟相救,不胜感激。” 葛大不习惯这一套,挠挠头,别扭笑道:“别叫我公子,叫我葛大就行,公子公子说的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一个粗人,担不起这名号……” 陈冬化连声应是,葛小突然跳出来,叫道:“花花!” 陈冬化呆呆的应了句:“啊?”怎么成花花了? 葛小嘻嘻笑起来,跑到陈冬化身边,用食指戳戳他的手指,“花花,你一点也不可怕!” 陈冬化不明白她的意思,葛小又道,“花花你知道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模样可爱眼神纯真的葛小,陈冬化不忍拒绝,遂点头道,“好。” 葛小学作夫子一般开始摇头晃脑:“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葛大心道不好,赶紧悄悄的溜了出去,两下刨干净碗里的饭,收拾好便去了厨房慢悠悠的开始刷碗。 半个时辰后,葛小用崇拜的目光看他,惊喜道,“花花,你好厉害,知道这么多!你当我的夫子吧,我明天不去学堂了!” 她高兴的跳过来蹦过去,一会儿倒水给陈冬化,一会儿爬上床惊奇的盯着他的头赞叹,葛大见了,忙喝住她:“小小,该睡午觉了!” 兴致被一刀砍下,葛小瘪瘪嘴,不情不愿的爬下床,似又想起什么,又爬上去凑近陈冬化的耳朵小声道:“等我睡醒了再来找你!”又下去说了句“大大你好讨厌!”朝葛大做个鬼脸,便飞快跑开了。 葛大不在意的撇撇嘴,陈冬化一笑,发自肺腑夸赞道,“小小很可爱。” 葛大赞同的点头,末了又加上一句,“就是太吵!” 陈冬化道,“小孩子,话总是很多。” 葛大释然一笑,“是啊!”搬过一张凳子,坐下,没了言语。 空气仿佛静下来,陈冬化看了眼宋是镜,又看向葛大,试探问道:“葛兄弟……有什么事么?” 葛大抬起头,犹豫的说道:“你说……你们是从藏龙山上摔下来的?” “嗯。” “你们……去藏龙山寻什么?” “药,救命的药。实不相瞒,我哥身中剧毒,听闻只有藏龙山里才有可解毒的药,为此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本以为离成功只一步之遥,奈何天意弄人……唉!”陈冬化半真半假编纂道,他并不是有意欺骗葛大,而是人心难测,多让一个人知道,保不住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又是一阵沉默,陈冬化不免有些尴尬,虽然眼前是个对他来说年岁不大的少年,但面前这人显然心智已经成熟,不是沈求古那样的大小孩,倒让他不知道怎么应付。 “他中的毒……真的只有藏龙山里才有解药吗?”葛大迟疑问道,有些纠结,有些为难。 陈冬化奇怪于他为何这么问,忽而心念一动,一个想法浮上心头,他不确定的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藏龙山的入口?” 闻言,葛大心中一跳,有些无措,低头想了会儿,又直起身,定定的看着陈冬化坚定道:“是的。我知道。” 陈冬化大喜过望,欣喜万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搓着手有些拘束的开口,“那你……能带我们进去吗?” 葛大点头,“如果是为了救人……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不过你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3 得保证不向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起这事!” 陈冬化连忙答是,葛大站起来,走两步,又回头,“等那位公子醒了之后,我带你们去。” 陈冬化重重点头:“好!多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的成长,慢慢的,不着急。 第30章 密道 夏末初秋,空气渐凉,阳光褪下了火热,变得温和,树叶更加深绿,虫鸣愈加幽远。 再说夏凌云这边,试了多次仍旧并不能使用内功上去,几番寻找,也发现了和另外两人一样的上山之路,沈求古冻得鼻涕直流,抱着手臂不住摩擦,说话断断续续,“夏哥……哥……还……还有多久……才到……阿嚏!好冷……啊!” 夏凌云不作回应,只一味沿着山路往上走,薄唇紧抿,眉间飞雪,汗湿衣襟,脸上泛起红潮,神情却淡得有如一潭没有生命的水,看不出喜乐,察不到悲伤。 沈求古落后他一截,不免有些着急,他拔出不小心瓦进雪里的锦靴,边招手边喊,“夏哥哥……等等我呀!”—————————————————————————————— 陈冬化跟着葛大一路摸索着前进,暗道里很黑,没有光,宋是镜护在他身后,走路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像被石壁吞没了般,诡异的寂静。 原来藏龙山真正的入口并不在山周,而是在山的正南方对着的一个小树林里,入口被树叶挡住,有触动的机关,是在一颗不起眼的树洞里,除非偶然不能知道。 趁着天黑,葛小睡着了,葛大才带着两人进了入口。 大概走了半刻钟,三人来到一处汨汨渗水的八角石窟中。石窟呈规整的柱形,石面光滑而平整,仅能容下五人,石窟中央有一圆形小石池,池上边水流一滴一滴掉落,已经聚满了那方石池。池水底部中央是一方手掌大小雕刻精细的青面獠牙双目怒张神色狰狞不知名为何物的石头像。 葛大走近石池,一手挽起衣袖,一手伸进池底,石池里的水漫出来,迅速渗入到地上的石缝中,葛大握紧石像,咬牙手用力一扭,石像转动,石池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进石像与石池之间的缝隙中去,直到池里的水流光,葛大方收手,走至石窟八角中的一角,开始等待。 没过半刻,轰轰的声音传出,那角所连的两块石板突然向后移动,一条一人宽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狭窄石道出现在三人眼前。三人依次走进去,陈宋二人才发现那绿光是从石道上方凸出来和那石池底相同形状石像口中所含明珠发出来的,陈冬化边走边觉得困惑,这些通道显然是有人精心修筑的,是穷奇吗?倾力打出通道,就为了藏一块碎图吗?还是其他人?藏龙山里,也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再者,葛大为什么会知道这条地下通道?他……还知道什么? 宋是镜牵着陈冬化的手,心口隐隐作痛,手心已经汗湿,他自知是青丝香骨作怪,尽量放缓了呼吸,不让陈冬化发现异常。 其实,找不找得到解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想要的已经得到,此生无憾。三年之期,答应小花去寻什么天涯海角不过是想让他陪着他游遍天下景,想要他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没想到他的小花对他的在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欢喜之余,只觉感伤。 若是小花能早一点喜欢上他……又或者,他能早一点遇见他……该有多好。 呵……他摇头低笑一声,若是从实的他,定不会像这般多愁善感。 听见笑声,陈冬化向后转过身,靠近他,打趣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宋是镜攥紧了他的手,摇头轻生道:“没什么。”陈冬化嘁了一声,回头看葛大离得两人远了,忙赶上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到了石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三人所见,乃一间极为空旷的石室,石壁周围仍是同石道里一样口含明珠的石怪,大大小小遍布了整个石室,将石室照得通亮。葛大舒一口气,掸干净身上粘上的灰尘,道:“这里就是藏龙山下的密室了。” 陈冬化抬头四下观望,石室布置极为简陋,空空荡荡,没有多余的摆设,纵眼观去,只有一只婴儿大小的陈年木箱孤零零立在石室一角。陈冬化走过去,木箱没有锁,打开一看,是半箱乱成一团的金银珠宝。箱沿上有明显被什么东西划过的印记。 陈冬化心中疑惑更甚。 葛大见了,便觉有些心虚,他不自然的红了脸,自顾自的解释道:“这条通道其实是我阿爹在无意中发现的,那半箱珠宝也是阿爹拿走了,我们家能衣食无忧生活这么多年,全靠那些珠宝。阿爹走的时候吩咐过我,叫我不要贪心,只在走投无路之时方可取出一二使用,这些年来,我只来过这个地方不过五次。阿爹说,到这里之后他没有再找到其他通道,约摸这里便是尽头,让我不用再做徒劳之功。” 陈冬化和宋是镜对视一眼,宋是镜微微摇头,意思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会意后,陈冬化思索片刻,随即弯下身,将木箱中的金银尽数倒出,用手刨开,又将木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查看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有用的线索。 他满脸失望的瘫坐到地上,顾不得什么干净,不死心的又逐个将木箱连带地上的珠宝认真研究了遍,用手抠戳,甚至用牙齿咬。 宋是镜忙过去阻止了他,心中触动极深,他看着陈冬化的落魄样子,既觉得温暖亦带几分心疼,朝他轻声道:“小花,够了。我很高兴,你为我做这么多。够了,我们回去……”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脸瞬间红了一大片,陈冬化睁圆了眼怒视着他,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是镜仍旧用温柔的眼神看他,伸手抚摸陈冬化的头,却被他闪身躲开,陈冬化冷着脸,心里难受至极。 葛大无措的站在一旁,有些弄不明白这两兄弟是怎么回事,他试图缓和突然冷下来的气氛,僵硬的扯出笑来,“兄弟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手呢?兄弟本是一家亲,千万别伤了和气……再找找,也许有其他线索也不一定。” 闻言,陈冬化一怔,淡漠的扫了宋是镜一眼,兀自蹲下身,仔细探查起来,他满脑子里都是残图中所说的万蛇窟,边边角角不敢落下,生怕错过那万中只一的线索。 宋是镜不再说什么,也跟着陈冬化一起,连地上的尘粒儿都不放过。 葛大站在石道口,望着石室内认真的两人,突然想起家里的葛小,他估摸着天快亮了,葛小会醒来,放心不下,遂朝两人喊道: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4 “天快亮了,小小醒了不见我会害怕,我得先回去了。如果实在找不到,按原路返回就行,我先走了!” 陈冬化朝他点点头,道:“如此,多谢葛兄弟了。” 葛大离开后,两人继续一番摸索,终无所获。陈冬化烦躁得厉害,脸上掩不住许多疲惫。停下片刻,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到了这里,一定会有线索,穷奇不会骗人。只不过,那线索过于隐蔽,才让人一时察觉不了。到底是在哪里呢?他来回走,脑中极速转动,忽然,灵光一闪,他扯住宋是镜,“你知道穷奇和他恋人的真名吗?”宋是镜微讶,知是陈冬化或许想到了什么,想了想,道:“只听人说过穷奇名讳萧玿北,他夫人是叫什么琛南。” 琛南……陈冬化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已有了思量。 人在失去挚爱的时候,心中定然悲痛万分,哪有余心还精心设计些密道机关,草草了事,或是随意而行,才合乎情理。而人在最为伤心的时刻,不论做什么,心中想的,都一定是那个倾尽全力爱着的人吧。 仔细回想了下,这密道通道是藏龙山正南方向,石窟里那条通道亦是正南方向,这石室一眼便能望尽所有,常人若是不知那两人的故事以及名姓,便绝不会想到这上面来,只当所有都是巧合而罢。若是所料不错,此间正南处必有奇妙。 将此种想法说给宋是镜,就见他赞赏的看他一眼,随即走至石室南墙,寻到正南方向上的一炳石像,出手一拧,果然,石像被转动,口中明珠掉落,陈冬化满心欢喜,忙走过去,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任何动静,宋是镜也停下来,沉默思索。 失望至极,陈冬化已不知道还能怎样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弯腰欲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珠子,突然注意到地上似乎刻了字,一愣,忙唤了宋是镜过来,拿起珠子,哈开地上的尘土,却瞬间哭笑不得,简单计算了下,陈冬化起身,走到那座石像跟前,用力顺时针旋转了二十二下,便见那石像自动缩进了墙里去,眼前石墙随着发出轰隆声,向后退去。陈冬化呼出一口气,朝宋是镜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径自走了进去。 那石门里面是与先前所走密道一样的景象,石像珠光,一直延伸到未知的黑暗里。甫一进去,石墙轰隆一声又恢复原状,宋是镜跟在陈冬化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小花……那地上的东西你能看懂?” “嗯。” 宋是镜垂下眼帘,“为何你能看懂,我却不懂……” 陈冬化一怔,片刻,他笑起来,“我曾说过,我是世外飘来的一缕魂,那些文字存在于我的世界,自然能懂。” 闻言,宋是镜低头不语。陈冬化走在前面,不觉有些悲哀。 心动了就是心动了,瞒不过,躲不开,只能任由那些名为情的东西游离在四肢百骸中。心甜蜜着,却又酸涩得如同饮了一坛子的醋,酸得浑身颤抖,舌尖发麻,酸得叫人喊疼。 那人爱的,终究不是他。 陈冬化攥紧拳头,咬紧下唇,心里针扎似的,一阵痛过一阵。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情感突然变得猛烈,他招架不住,险些崩溃。 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他原本活得好好的,从没有过这样的烦恼,为什么要他承受这样怪异的感情?为什么? 狭小的密道里空气陡然转冷,越往里,便越冷,陈冬化受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刚要转头宋是镜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他一惊,开始挣扎,宋是镜抱紧了他,撒娇似的头磨蹭着他的脖颈,低低说到:“小花,别离开我。”声音里带了令人心疼的委屈。 陈冬化的心,瞬间就软了。他停止挣扎,沉默了半会儿,方转过身,回抱住宋是镜,轻轻答了句:“好。” 是‘他’也好,是他也罢,真心也好,敷衍也罢,此刻他能说的,他想说的,都倾注到了这一个好字里。 得到肯定回复,宋是镜方扬起嘴角灿烂的笑了。 两人沿着密道,一直走,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方走到密道尽头。尽头处是一扇从上而下瀑布似垂挂着的冰门,透过那门,隐约看见外面白茫茫一大片,是一方冰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旦失去的东西 就再也拿不回来 第31章 山神 宋是镜一掌推出,那冰门便碎成了冰块,哗的全掉下来,视野变得清晰,二人这才看清,那冰门外是白净净一大块雪地,周围是高耸的雪峰,脚下雪层只没过脚踝,原来,密道通往的,是藏龙山的正山里。 陈冬化感叹这山的奇妙,从外看是巍峨的雪山,然而内里,却似被挖过般,生生空出了来,是莲灯一样的结构。 找图要紧,陈冬化忙拉着宋是镜四处探看,发现山壁四面各有一扇同之前一样的冰门,不作多想,二人一同来到正南方向的那扇门面前,运气推掌,宋是镜首当其冲,拉紧陈冬化一脚踏入。 门里是结构复杂的冰窟,有许多岔道,有了之前的经验,二人直冲南方走,不作片刻停留。陈冬化正想着那万蛇齐舞的洞窟,忽觉后方有沙沙摩挲生,还未来得及转身看个究竟,已被宋是镜推了开去。 头撞到一侧的冰墙上,陈冬化龇着牙揉着脑袋,正要质问却见后方宋是镜正和一巨型怪物缠斗。 他吃了一惊,马上起身,走近一看,那怪物通体雪白,蛇身,约有三人粗一丈高,头长叉状犄角,双目炯大,嘴两侧生须毛,似龙而无龙爪,似蛇不生蛇相,背有鳞甲,粼粼发光,口中嗷嗷怒吼,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陈冬化站在一旁,不敢妄动,紧张的看着一人一物激烈打斗,心急如焚。他眼睁睁看着宋是镜被那龙蛇不是的怪物将宋是镜顶得口中吐血,已成重伤,心里只恨自己的手无寸铁,不能上去帮上一帮。 忽然,他想起之前沈求古说的藏龙雪山守护神一事,心道这怪物极有可能就是这山的守护者,情急之下,他飞身至宋是镜身旁,便对着那怪物下跪诚恳求道:“我二人只因求解药一事,冒犯进入贵山,旦求山神息怒,待我二人寻到碎图,当速离开,不敢多留。万请山神恕罪,恕罪。”言罢,朝那怪物深深一拜。 那怪物似是听懂了陈冬化所言,蓦然停下攻势,它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冬化,眼里划过莫名神采,半晌,又低下头凑到陈冬化身上嗅了嗅,似是确定人有害无害,宋是镜见状,一掌拍去,那怪物闪身避开,即对宋是镜怒目而视,宋是镜仰头迎上那目光,大有敌视之意。 陈冬化明白那怪物似是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5 不再追究,遂朝那怪物又拜了三拜,口中直呼“多谢山神”,便拉着宋是镜退了回去,依旧走进那南向的冰道。 两人在前方走着,后边一直有沙沙声,那怪物一路跟着,并不作攻击的打算,只眼神冰冷的尾随着二人。那冰道并不长,只消半刻,道路尽头,二人终于见到那图上所说万蛇齐舞的蛇窟。 陈冬化完全被震撼到了。 冰窟里,分明是一座蛇的王宫。窟顶,从窟顶垂挂的冰柱,冰墙上,冰台冰坑里,聚满了一堆堆大大小小形状颜色不一的冰蛇。之所以称之为冰蛇,是因为那些蛇无一不被冰所包裹着,放眼望去,便真觉有万数之多。那冰蛇全被固定了姿态,有吐着信子的,有蜷着尾巴的,还有弓着蛇身的,千姿百态,变化万千,竟没有一条是与其它冰蛇姿势相同的,看起来,像极了万蛇一同作舞。原来万蛇齐舞,说的是这个意思。 身后传来嘶嘶的声音,那怪物对着一洞的蛇,红了眼睛。 陈冬化惊叹这幅景象的如何形成,却也不敢再耽误,任由宋是镜抱着自己飞下去,心里犯难,蛇窟中的蛇如此之多,哪一条才是他们要找的那条?不料宋是镜停也不停的飞到蛇窟左边最角落处,停下,对着其中一条小冰蛇当手劈下,那包裹着小蛇的冰层瞬时破裂,宋是镜拈起那蛇尾巴,抖了抖,手在那蛇腹部重重拍了两下,便见一卷捆成小筒的黄皮纸自蛇的口中掉了出来。 陈冬化大喜,忙捡起地上残图,打开一看,是他所熟悉的字样,遂小心收进怀中,抬首欲问宋是镜如何知道这图的所在,身后劲风突袭,千钧之际,宋是镜忙侧身抱过陈冬化,就势一滚,堪堪避开那怪物的攻击。 陈冬化看着突然狂性大发的龙蛇兽,心中大骇,他惨白了脸,无比着急看着此刻又与那龙蛇兽纠缠在一起的宋是镜,万分不解。 之前还好好的龙蛇兽,并没有要发怒的征兆,却是为何,转眼间变得如此凶残? 宋是镜先前受过伤,加之中了青丝香骨,此刻根本不是那龙蛇兽的对手,眼见着一旁的陈冬化又要冲上来,情急之下,生出一计来。他将龙蛇兽引至离陈冬化稍远的地方,一手抵住龙蛇兽的横冲怒撞的攻势,一手拔下头上的朱玉簪,极为野蛮的朝龙蛇兽头上一插,趁那怪兽怒吼瞬间,一个飞旋,落到龙蛇兽的颈间,两手揪住那兽的两只犄角,俯身,凑近那龙蛇兽的耳边。 陈冬化心惊胆战的看着宋是镜大胆至极的行为动作,心都要跳出来,他想了许久,也未想出那蛇突然发怒的原因,心中挫败,却也不敢懈怠。就见那龙蛇兽忽地回过气来,发觉竟有人骑在了它脖子上,顿时勃然大怒,它狂暴的甩头扭身,宋是镜一个不稳,被甩下去狠狠摔到了地上。 陈冬化急忙跑过去扶起他,宋是镜吐出一口血,已有些虚弱:“那畜生不能听懂我的话,小花,”他苦笑一声,“怕是今日,我要葬身于此了。”又振作了一点精神,痴缠的凝视着陈冬化,“那畜生一时半会儿还奈何我不得,我拖住他,你趁机快跑出去,咳、出去了,去找夏凌云,他也会像我一样的对你好。”话罢,又吐出一口血来。 陈冬化顿觉心痛万分,但他并未放弃,无暇顾及宋是镜生死诀别一样的话,余光中见那龙蛇兽向这边爬来,他急开口道:“你知道它为何突发狂兴的原因是不是?快告诉我。” 宋是镜一怔,出口道:“那畜生大概是以为我杀了他的蛇子,便发狂兴要来复仇,其实,那条蛇并非真蛇,只是一支套上了蛇皮的空竹筒而已。” 陈冬化恍然。 他径自走到那怪兽跟前,很是虔诚的回下,先拜了三拜,接着开口高声道:“山神请莫怪罪,方才那小蛇并不是真的蛇,只是一支套着蛇皮的空竹筒,我二人并非杀害您的蛇子。所言皆实,如若不信,可自去查看,不敢诓骗。”话毕,重重的叩下头。 闻言,那龙蛇兽停下来,将信将疑伸出蛇一样的信子,嘶嘶凑过来,舔了舔陈冬化的耳朵,随即向后退开,爬向角落那条小蛇。 陈冬化冷汗涔涔,心里紧张得直想昏过去,宋是镜拭掉嘴角的血,走过去扶他,却发现陈冬化身体不住颤抖,他出声安慰道:“好了,小花,不怕,那畜生已经离开了,不怕了。” 陈冬化这才抬起头,他抓住宋是镜的手,哭丧着脸:“我……腿软……” 宋是镜一怔,随后笑起来,一把抱起陈冬化,压制住体内翻腾的真气,几步飞到初来的冰道,身后沙沙声不绝,那龙蛇兽仍旧跟在了两人身后。 被整个人公主一样的抱着,陈冬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几不可察的红了耳根,他轻咳一声,不敢正视宋是镜,“那个……我可以自己走。” 宋是镜微微一笑,蓦的,嘴里喷出一口血,手失了力,陈冬化咚的掉到了地上。 啊的惨叫一声,陈冬化顾不上屁股的痛,他迅速爬起来搀住宋是镜,那人嘴里不住吐血,地上红了一大摊,煞是触目惊心。 宋是镜抱歉的笑了笑,声音已经虚弱无比,“摔疼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话还未完,陈冬化撸起袖子,一个使力抱过宋是镜,加快了脚步朝出口走去。 愣了几愣,宋是镜回过神,看着陈冬化紧咬牙齿的模样,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极其自然的搂上陈冬化的脖子,脸上出现疑似害羞的红晕,像个小媳妇一样笑得满足,“娘子,我重吗?” 陈冬化一顿,不敢相信刚才那甜腻得跟蜂糖一样的声音是从宋是镜嘴里发出的,顿时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在他是伤员,就不跟他计较了,陈冬化心道,只一心朝着出口方向奔。到了出口那扇冰门不知怎么回事,短短时间内便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陈冬化看了看怀里已经昏迷的宋是镜,咬了咬唇,转过身用恳求的眼神望向身后嘶嘶吐着信子的龙蛇兽。 那龙蛇兽死有灵性,会意后,爬至门前,兽头猛的往那门上一撞,咔拉那门瞬间碎成冰粒。陈冬化感激的朝那巨兽躬腰致谢,忙出了那门,急走到密道处,依旧请了龙蛇兽破开那门,就要离开。 却突然听见一道低低的磁性十足的男音:“且慢。” 陈冬化顿住身子,惊诧抬头,却见那龙蛇兽雪白的身体变成了血一样的红,高傲的俯视他,一片纯白里,显得尤为刺眼。 那龙蛇兽蜷起身子,尾巴卷过他怀里的宋是镜送至嘴前,闭眼瞑默片刻,嘴凑近宋是镜的嘴唇,缓缓蹭磨。 这这这……天! 陈冬化惊得瞪圆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6 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那那那那那……那怪兽在亲宋是镜!? 陈冬化看得直想昏过去。 那龙蛇兽蹭了会儿,便离了将宋是镜递还给陈冬化,沉沉开口道:“吾已将他体内真气归导,好些调养几日方可痊愈。” 陈冬化回过神,那龙蛇兽已经恢复了雪白的颜色,“多……多谢。” “是吾伤他,不必言谢。吾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你可答应?” 陈冬化忙肃了颜色,道:“请说!” “吾乃此山之守护神,有誓终身不离此地。吾欲寻一人,然不晓其姓名,只道那人额间一记赤火印,发须尽白。你若寻到那人,只教他来此处赴约即可。” 陈冬化叩首:“定当尽力。” 那巨兽道:“你去吧!”遂回了雪窟中去。 到了此刻,陈冬化脸上的平静终于碎裂,他僵硬着脸,抱紧了宋是镜,拔腿就跑。 世上有会说话的鸟兽昆虫么?呵呵,这真是个奇幻的世界。 按着原路返回,爬出密道,陈冬化抱着宋是镜一口气奔回了葛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总会过去 无需执着 第32章 缠情 刚一进门,葛小跑出来,见是陈冬化欢喜喊道:“大大大大快出来,花花回来啦!”话罢,葛大忙出来一看,松了口气道:“可算回来了。”见陈冬化抱着宋是镜,疑道:“宋公子他……怎么了?”陈冬化摇摇头:“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抬脚进屋,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镜哥哥,你回来啦!” 陈冬化一怔。他刷的转过头,沈求古脸上的笑陡然僵住。 紧张的跑过去一看,发现宋是镜在陈冬化怀里一动也不动,沈求古抬起头,生气的瞪向陈冬化:“镜哥哥他怎么了!” 陈冬化道:“只是睡着了。”不理不顾的将人抱进内屋,却见夏凌云正端端躺在床榻上。 陈冬化脚步顿了顿,心头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将宋是镜放至夏凌云身边,陈冬化方转头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沈求古扁起嘴,葛小在一旁学他的样子,他红着眼,断断续续的讲起终始缘故。 他们本来走得好好的,夏凌云一直用真气护着他,那天走到一半,夏凌云突然剧烈咳起来,沈求古赶上去时,他已经倒在了雪里。原来夏凌云的体质不耐寒,受不得冻,一冻就要烧起来。沈求古吓得直掉眼泪,摸到夏凌云烫得厉害的身体,他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拖着夏凌云下了藏龙山,回到当初约定的那个地方,等了几天,都没人回去,夏凌云烧一直不退,他怕那样烧着会把人烧傻了,就又拖着夏凌云要去找宋是镜。他问了一路,刚巧碰上去集上卖药草的葛大,听了他一番描述,才将他俩带回了这里。 “我……我很累……睡了一天,才醒……你就回来了。” 沈求古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不住擦流出的泪水,嘴巴扁得越发厉害:“我怕……镜哥哥怎么还不醒啊?” 陈冬化摸摸他的头,笑着安慰他道:“小古辛苦了,宋……他一会儿就醒了。” 葛大站出来道:“夏公子热已经退下去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陈冬化嗯了一声,葛小跑过来抱住他,小脸上全是兴奋:“花花你回来就好啦!这些天你不在,小小都无聊死啦!大大不愿意听我背诗,沈笨蛋比大大还笨,小小都寂寞死了!花花我们夫子教了一首新诗喔是孟浩然的过故人庄我念给你听好不好————花花?花花你怎么了?” 两天没吃没喝任何东西,加上体力耗尽,陈冬化手脚疲软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晕之前,似乎看见葛大满脸忧色的朝他伸出手。 陈冬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虫鸟啾啾鸣叫,花开得艳丽无比。梦里他趴在圆木廊柱的长椅上,远远望着远处一人执剑而舞,满心的喜欢。那舞剑之人,白衣飘然,飞眉入鬓,一双如潭水幽深的眼专注而认真,一招一式,优雅刚劲,凌厉精准,他只叹:惊为天人。 看的专心处,肩膀被人一拍,一道戏谑而略带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偷偷摸摸的喜欢,不如光明正大的坦白哟,小迟!” 他转过身,是一个略显老相却慈蔼至极的老者。嘘一口气,对着那老者撇了一下嘴,“你怎么不去跟你的连歌坦白。” 老者捋着胡须道:“我明天就去!” 闻言,他不屑的嘁了一声,“这话你都说了几千次了!” 老者嘿嘿一笑,朝他眨了眨眼,忽地头一转,高声叫道:“云儿,你过来一下。” 他忙站起来,正了神情,警告的看了老者一眼,趁那人收剑之际,扯出笑来。叫云儿的走过来,看了眼他,叫了句池儿,又看向那老者,“师父,何事?” 老者道:“青云剑练得如何了?” 叫云儿的道:“尚可。已练至第九式,不出三日,当成第十式。” 老者道:“甚好,甚好。”又笑着捋上眉须,眼中精光一闪,出口道:“云儿,为师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听闻上官门门主有一独女,温柔贤淑,又长得如花似玉,配得上你,为师便想替你做主求个亲去,你看如何?” 叫云儿的似呆了呆,看了眼他,沉默着,半晌才道:“不可。乾坤决尚未练成,徒儿无心婚事嫁娶。” 似在意料之中,老者哈哈笑道:“练成乾坤决难如登天,为师几十年工夫才练至第七层,只怕等你练成,也像为师一样,成个老头啦!倒是可就没姑娘要了!” 叫云儿的道:“劳师父挂心,徒儿自有打算。” 老者道:“好好好,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规划,我这老头就不多嘴了,不过……”老者斜了眼一旁注视叫云儿的他,意有所指道:“有些事,该说的还是要说明白,别迟了,让自己后悔。” 叫云儿的埋首道:“徒儿谨记。” 老者负手捋着胡须满意离开,二人独处,他又紧张起来。 叫云儿的抬头看他,依旧淡淡的神色,清雅的声音,“池儿,今日可有练功?” 他端正神色,心快要跳出来,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练了,青云决第四式。乾坤诀……咳、第一层。”羞愧的低下头,三年连第一层都没练成,相比眼前的人仅两年时间就练到第三层,是显得有些拙了。 叫云儿的道:“你习武太迟,根基不稳,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心急。” 他宽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7 下心来,叫云儿的似乎勾了下唇,转身离开,他跟在后面,手不自主的握紧,想要找些话题,拉进两人的距离。 “清虚师父说,今年大雪之后,宋师兄会回山,让我每日要去清扫一遍宋师兄的屋子。我从来没见过他,云师兄,宋师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云师兄顿住脚,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脸上依旧淡淡的,只是那双眼睛,透露出些高深莫测的意味。最终一言未发,负剑离开了。 他垮下脸,有些失望。 画面陡转。 大雪纷飞,天地间银装素裹。梅花吐红蕊,冬鸟离群飞。天冷,他裹着一身狐裘,手揪住裘衣,有些期待,有些无措。 雪一片一片落下来,白了他的睫眉,鼻尖冻得通红。今日宋师兄归山,清虚师父让他来山门钱迎接宋师兄。 听闻宋师兄和云师兄是从小的师兄弟,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宋师兄一定知道很多关于云师兄的故事,他要和宋师兄搞好关系才行。 等了不久,远远见到一抹红,在茫茫白雪映衬下尤为显眼。他忙跑过去,露出笑容,“是宋师兄吗?” 那人一身海棠红锦袍,凤眼丹唇,眉目精致,见了他,似是怔了一怔,出他意料的突然伸手揽过他,替他抚去了发上雪花,动作很是轻柔,又突然低头,吻上他的眼睛,他一惊,忙推开那人,恼怒的瞪着他,却听那人放荡一笑,“是姓宋,不过就是不知是不是你等的宋师兄了。你又是谁?”明明是很清朗好听的声音,那轻浮的模样却让他有上去扁他一顿的冲动。 他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后退了一步,翻了个白眼,才道:“我叫……” 陈冬化猛然苏醒,心里悸动不已。刚才做的梦已经有些模糊,却仍然记得梦里的那句迟儿,和那一身的红。 分明就是夏凌云和宋是镜两人。 迟儿……他想起当初的一个梦境,有人一直喊他,迟儿。迟儿是谁?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是‘他’的别称?陈冬化坐起身,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月辉清明,穿透窗户,落到了他的身上。屋外虫声不绝,想来应是深夜,他下了床榻,借着月光,方才看清现下情景。葛大新置的床,方才他躺的那张,沈求古还躺在上面沉睡着,很是安详。床的对面,夏凌云和宋是镜还依然昏睡着。陈冬化走过去,月光下两人的脸色同样清透苍白。 蹲下身,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宋是镜的鼻子,第一次发现原来宋是镜睡着的模样是如此可爱。 睫毛轻颤的样子可爱,胸膛平缓起伏的样子可爱,连尖削的下巴都显得可爱。陈冬化轻轻描摹着宋是镜五官的轮廓,心里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几乎快傻了,他也明白自己的行为完全就同陷入爱情的小男人没两样,可他还是那样喜欢了,还是那样做了。他忍不住啊。 摸够了之后,陈冬化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偷吻了下宋是镜的唇,又想起夏凌云发高烧的事,伸手摸上夏凌云的额头,想看看烧退了没,不料夏凌云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冷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声音像被冰冻了千万年:“迟儿。” 他大骇,忙挣开手退后几步,讪讪笑道:“长……长青……你醒啦?还觉得难受吗?烧已经退了……呃,,夜深了,你看……你困了不是……我困了,睡了哈!”思维混乱,语无伦次。 夏凌云坐起身,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冷硬而笃定:“你忘了我。” 不是提出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陈冬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说说他是未来的一缕魂?宋是镜都不信。说他的迟儿什么的已经离世不知道去哪个地方了?宋是镜更没信过。 他只好干笑:“不……不好意思……” 夏凌云又道:“记起我。”命令的语气。 陈冬化畏缩道:“我……我努力,呵呵,努力……” 闻言,夏凌云遂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躺下去,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陈冬化暗恼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害怕夏凌云了,心里本能的抗拒去追究本来的原因,嘴里骂着怂货,躺上床,扯过被子便强迫自己闭眼,在乱七八糟的遐想中,慢慢入了睡。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的成长 第33章 归去 次日清晨,窗外鸡鸣。陈冬化早早醒来,刚睁开眼,便见夏凌云站在床前凝视着他,眼神柔和,似有无限温情。他惊了一跳,揉眼再看,那人已不复柔情,面无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见陈冬化醒来,夏凌云略一颔首,便不再看他,径自出了屋。 沈求古还在睡,陈冬化长长吐一口气,轻手轻脚下了床,宋是镜仍在昏睡中,没有要醒的迹象。他轻轻在宋是镜脸上啄了一下,才忙跟了出去,见夏凌云负手站在院子里,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早!” 夏凌云眼神一暗,左手一抬,树叶哗哗作响,纷纷飘落,他淡淡开口,“三十二片。” 陈冬化啊了一声,茫然的看着夏凌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见状,夏凌云眼神又沉了沉,突然,一个闪身,眼前不见了人影,陈冬化惊骇四下寻望,只见叶影重重中一道道虚影掠过,不过片刻,树叶终于落地,夏凌云站在他面前,五指指缝间叶片葱绿严整,陈冬化目瞪口呆,只在心中惊叹,好……好功夫…… “三十二片。”夏凌云又说了一遍,陈冬化轻咳一声,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叶片,方笑赞道:“长青果然厉害,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二片。” 闻言,夏凌云柔和了表情,“你也可以。” 陈冬化挠挠头,干笑了声,从地上捡起一把树叶,随手一扔,毫无章法的乱抓了一通,扬起手,苦笑道:“我不行。”见夏凌云又有沉脸的趋势,忙跑向屋子:“我去叫他们起床!” 心里那些抗拒感从未消失过,陈冬化摇了摇头,大大呼出口气,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夏凌云单独相处,似乎总有一种尴尬,存在于两人之间,挥之不去,也不知从何而来。 午饭过后,陈冬化守在床前,宋是镜仍旧昏睡着,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夏凌云发了信号出去,江初丹几人也都一一返回。 陈冬化以为那龙蛇兽是将宋是镜的毒一起治好了的,他是这样以为的。意料之外,宋是镜身上香气愈加浓了,头发变得跟墨泼过的一般。毒性,愈加强了。 本以为万事无忧了,意料之外,一切还没有结束。 心里的石头落了不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8 过一日,就又悬到了心尖上,不得不承认,陈冬化有些不爽,有些丧气,有些失望。 江初丹给宋是镜探了脉,说是从未见过的毒,亦是无能为力,陈冬化本来就没想过他能替人解毒。 宋是镜的模样平静得很,像只是睡着了,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偶尔嘴角会不自觉扬起,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若不是无论如何醒不来,都无法想象那是身中剧毒之人。 陈冬化不知那毒厉害,但也晓得毒还是尽早解了才是,等了两日,宋是镜依旧不见醒,陈冬化方决定先回永安,将宋是镜安置在家里,再去那破图上所说的极南之地,离岛。 跟葛大道别时,葛小眼泪汪汪的不让他走,虽然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小孩子的感情滋生得总是很快,陈冬化见葛小红着眼睛瘪着嘴的样子,也是不舍,然而现实已不容他继续逗留,宋是镜只剩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他来不及顾虑其他人了,只得安慰了葛小承诺有时间会回去看她,葛小抽抽搭搭的跟他拉了勾,才不情愿的让他们离开了。 将原先一些多余的什物赠与了葛大,马夫重新购置了马车,拴了两匹上等马,喂饱马,驾上车,啪的一鞭挥下,马儿哒哒快跑起来。 他们是从原路返回的,因为赶时间,中途并未多做休息,宋是镜偶尔被颠得难受了,会醒过来。他只以为自己是睡了极短的一觉,并没意识到那一觉竟会长达十天。 马车里浓郁的香气弥漫,甚至有些刺鼻,说不出来的味道,是香,却香得太过分,令人发呕,沈求古虽然受不住,可也知道是不能多说什么去刺激镜哥哥的。然而宋是镜自己也闻到了,他苦笑着朝众人说了句抱歉,不再多语,只坐着长时间的凝视陈冬化,神情专注得吓人。 陈冬化面色如常,“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宋是镜笑了笑,“我就想看着你,小花,我看着你,就觉得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心微微一动,陈冬化依旧保持常态,宋是镜又开始昏昏欲睡,他慌了下,斜眼看着宋是镜调笑道:“你能看我多久?” 他的本来意思是他能盯着他多久不闭眼睛,哪想宋是镜听了之后,很是愉悦的眯起眼睛笑起来,身子靠到陈冬化身上,两手挽住他的手臂,头放到陈冬化肩上,用很是娇羞的语气小声说道:“一辈子。小花,我看着你一辈子。” 陈冬化忍不住破了功,嘴角抽了抽,却也想不出要怎么回,只好由着宋是镜用头蹭他的脖子。江初丹回头看了看俩人,啧啧两声,“真受不了,爷们家的,做这样姿态,也不臊得慌。” 宋是镜毫不在意的斜他一眼,他继续蹭着陈冬化的脖子,神情略带得意,“小花,他妒忌我们呢。” 闻言,江初丹更是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妒忌你们?”拍了拍身旁呆愣的坐着一动不动的阿四,“你说我有妒忌他们吗?” 阿四惊醒过来,连忙摇头,不太习惯的拍起马屁,“爷说笑了,像爷这般天上有地上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物,是不会妒忌任何人的。” 江初丹不知怎么,提出的无理要求,就是要阿四每回答话都必须好生夸奖他一番,阿四无奈,只得听从,他向来嘴又拙,夸来夸去也就那么几个词,好在江初丹并不介意他拍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马屁,只说照着好听的说就成。 果然,江初丹听了,颇为受用的大笑道:“听见没有?我这样的人,妒忌你们吗?” 陈冬化嘴角又一抽:好生不要脸面的人! 宋是镜没有了反应,陈冬化低头一看,已经靠着他的肩睡过去了。眼神一沉,陈冬化十分轻柔的将宋是镜抱进自己的怀里,心中怅然。 马车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沈求古趴在马车窗沿上,神情疑惑的盯着阿四看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凑近阿四,用手戳了戳阿四的脸颊,颇为惊奇的下了一个结论,“阿四,好像哥哥呀!” 江初丹心中一跳,随意瞥了眼阿四,“小孩子不要乱说,他哪里像你哥了!” 沈求古指了指阿四,“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 闻言,江初丹突然沉下脸眼神阴寒扫向沈求古,“胡说!胡说!”神情略显狰狞。 沈求古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着了,他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那目光像蛇一样的阴冷,他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心里却觉得委屈,嘴角往下一拉,想说话,却不敢说话了。 见状,陈冬化瞪了江初丹一眼,好好的怎么就露出这副模样来唬人,他拉过沈求古,抚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头,抬眼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江初丹:“这么说,你认识小古的哥哥了。” 江初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爽朗一笑,语气中还带着些自豪,“那当然,沈时古,当今丞相大人谁人不识!年纪轻轻执相印,治国家,安天下,声名早已誉传天下,像我这样的世道野夫,也不过偶然有幸识之,沈大人相貌俊雅,一派斯文质气,见过一次便不能再忘。哪像这个小东西,”说着还颇为嫌弃的点了点阿四的头,“又黑又丑,呆得跟个木头似的,哪里有一分像了那人!” 陈冬化忍不住嘴角再抽了抽。 这神情这语气跟宋是镜夸他的时候没两样。 略微思索,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只怕这人和那誉满天下的沈大人,关系匪浅。 陈冬化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看来,这位沈大人乃是天上有地上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了?” 江初丹骄傲的扬起下巴,“那当然!” 陈冬化凉凉的道:“那还请江兄告诉我,你和沈兄,谁才是真正的天上有地上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物?” 之前阿四说的那一串,陈冬化可一字不漏的记住了,他下了套,故意让江初丹往里钻,果然,江初丹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像是在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半晌,方正了表情,一脸严肃的回道:“当然是沈大人!他才是真正能顶天立地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比得上……”眼中显了几分落寞。 陈冬化即对那两人的关系了然于胸,他点点头,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下去。 马车继续往回走,宋是镜每隔十日才醒一次,三个时辰后便继续昏睡。醒了,陈冬化都陪着他聊聊天,逗逗趣;睡了,就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谈天说地,瞎扯胡说。一路上,夏凌云都缄口不语,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陈冬化也没管那么多,他始终是不愿意去和夏凌云接近的。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39 双马齐奔,速度要比来时快很多。众人也没有要欣赏沿途风景的情致,马夫挥足了长鞭,斥马声不绝。 中途并没有发生任何突发事情,只是在经过万俟时看到城里平白多了许多马匹让陈冬化稍微有些疑惑,然而来不及多问,马车直直驶出了万俟,奔向永安。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第34章 痴情 连着赶了两个多月的路,终于在秋末时节回到了永安。 江初丹称他有事先带着阿四离开了,马夫将车停在宋府门前,宋府家丁看到一脸疲惫抱着昏睡的少爷的少夫人,又喜又惊的去禀告了宋家二老。宋老爷忙丢了手里的书,携着夫人一起迎了出去。 看着二老不掩忧切的目光,陈冬化此时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只是沉默的抱着宋是镜进了寝房,将宋是镜安放在床上,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二老,又低下头去看宋是镜,不吭一声。 宋老爷看了两眼闭眼好似熟睡的儿子,来回踱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非儿他……毒还没解是不是?” 陈冬化抿着唇,沉默的点了点头。 宋老爷大叹一声,走过去执起儿子的手,眉毛都拧成了一条,宋夫人冷眼看着陈冬化,眼里的怨毒聚成一把利剑,直直□□他的胸口。 陈冬化避开她的目光,垂下头底气不足低声的道,“尚有一年时间,一年,我会寻到解药。” 哪知宋夫人听了这话,突然暴怒。她一步上前,扬起手啪的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陈冬化脸上。脸迅速起了红印,不明不白挨了一巴掌,陈冬化心里闷屈,却也不想再说什么。 宋夫人不愿意饶了他,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我早说过,你这个煞星!害了云儿不说,还害我家非儿成了这个样子!你究竟是什么妖精,给非儿下的什么迷药!你说!我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煞星也得去给他陪葬!” 宋老爷见了,少有的厉言喝住她,“你这是干什么!” 夏凌云默默的走过来,挡在他面前,不悦的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些微寒光,周身散发出寒冰的气息。 陈冬化也大概知道她说的煞星应该是‘他’,他也并不反驳什么,只一味的受了,然而心里终究是有些难过的。宋是镜为‘他’而伤,为‘他’情愿抛却性命,那个‘他’,不是他。 忍不住苦笑一声。他们之间的种种,他从未参与,当初的因结了果,要他替‘他’承担。 然而他已经心甘情愿了。 他抬脸朝宋夫人笑了笑,脸上五道红印热辣辣的,火烧一样的烫,他肃起表情,语气坚定,“我会找到的,一定会的!您放心吧!” 说完看了眼床上的宋是镜,拎着缩在一角不知所措的沈求古出了府。 夏凌云沉默的跟了出去。 永安街依旧繁华。商贩的吆喝声,为杂耍东西的叫好声不绝于耳,陈冬化拉着沈求古穿过人群,脚步匆匆。 他现在十分的想知道‘他’和他们之间的一切。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好吧,他还没有胸宽气广到丝毫不计较的地步,他憋屈极了。沈求古一路骂着陈臭花一面用手去掰他的手,“臭花你放开我!你要干嘛!放开我!你这个臭花!” 陈冬化只当耳聋的拖了一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除了宋府,他好像没其他可去的地方了。 想了一路,最终来到了当初罗琦的那处地方。 想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原因,屋子已经被摧残的七零八落,茅草飞了满园,一派萧瑟。那座沉睡了一段生死执恋的坟丘上已经生出了许多杂草,很是茂盛,孕育着生命的气息。 沈求古顿时不闹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前的景象使他不由自主想起宋是镜,他忍不住红了眼睛,觉得心里很伤心,他扯了扯陈冬化的衣袖,天真的问道,“镜哥哥以后的坟墓也长这样吗?” 陈冬化怔了怔,随即笑道,“可能吧。” 沈求古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他皱起眉头,歪着头又问,“那你的呢?” 陈冬化想了想方道,“我的也是,大家的都是。” “可是爹爹和娘亲的就不是这样啊!”沈求古略带疑惑的道,在他的印象中,爹娘的坟墓是一座很庄严很大气的石墓,也很干净,才不是这样小小的一包,还长那么多的草,“罗琦姐姐还在里面吗?她住得肯定很不舒服吧!” 陈冬化一时无语。 他到底在跟他说什么!貌似跑偏了。 自动忽略他的疑问,陈冬化放柔了表情,“小古,宋是镜为什么中的毒,你告诉我。” 一听这个,沈求古就瞪圆了眼睛,很是生气的指着陈冬化,“还不都是你!臭花!都是你害的!” “嗯……我怎么害他了?你跟我说说。”陈冬化笑着去摸沈求古的头,沈求古嫌恶的躲了开去,依旧瞪着他,“镜哥哥不让我告诉你的!” 陈冬化收回尴尬伸出的手,不着痕迹的将手藏进衣袖中,装作非常自然的样子。沈求古的孩子心性,真而实,从不掩饰。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提到宋是镜的毒就必定要好一番仇视他,将他当做坏人一样对待,尽管一起相处了许久的日子,却从未改变过。 真是,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直接!小孩子应该讨人喜爱才对! “我不会告诉他你告诉了我的!我发誓!”陈冬化信誓旦旦的引诱,见沈求古皱着鼻子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趁热打铁道:“我要是告诉了他,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求古被他的赌咒吓了一跳,他其实没想让陈臭花天打雷劈过的。他忙跳着大叫,“不算数不算数!你不要发这些咒!我说就是了!” 陈冬化松口气,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沈求古不高兴的抠着手指甲,“一年……不是,一年半前,我还记得是春天啦,我一直被哥哥关在家里,等有一天好不容易溜出去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镜哥哥家啦!我到镜哥哥家里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啦,然后镜哥哥说要送你回清虚山,我就跟着镜哥哥一起……结果半路出来了好多蒙着脸的穿黑衣服的人,他们拿着剑,”沈求古皱起眉毛,气愤的道,“太过分啦!他们什么都不说就要杀人。好在镜哥哥很厉害,一下杀了好多好多人。本来镜哥哥都要把他们杀光了!”他又生气的瞪着陈冬化,“都怪你!要不是你,你干嘛要跑!你不跑镜哥哥就不会替你挨那一剑了!都是你!” 陈冬化心下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0 惊疑,“我为什么要跑?他为什么会替我挨剑?” “我不知道!你就突然跑了,那些人就追去杀你!本来剑是杀你的!镜哥哥替你挡了,中了毒!昏迷了十天才醒,他头发都白了,变得又老又丑又臭,身上流着脓水都还说要去找你!你却跑不见了!镜哥哥都难过死了,等了好多天你都没有回去找他,你是个大坏蛋!”沈求古红着眼骂他,“臭花!臭花!你太坏了!” 陈冬化默然。 眼前仿佛出现宋是镜当时是怎样怀揣着一点希望的躺在床榻上,不断望向房门等着‘他’回来的模样。他也似乎感受到当初宋是镜在等待中一点一点的绝望下去的,他似乎还看见他捧着脸,悲戚的无助的泪流了满面。 心里面突然刀割一样的痛,鼻头忍不住发酸,陈冬化微微仰起头,轻轻吐出口气。 宋是镜一直一直的说爱他,他从没信过。那人至始至终喜欢的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他’吧,纵使他告诉那人他不是‘他’,他都固执的守在他的身边,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原来是曾经深深的得不到,如今才想要执着的守护好。他是多么的爱着‘他’啊!爱得都快让他嫉妒了。 陈冬化攥紧拳头,压制住心里的酸气,“后来呢?” 沈求古撇了下嘴,“后来镜哥哥又变回以前的样子,哥哥把我赶回家了,我就不知道了后来了。” 收拾好心情准备听下文故事的陈冬化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问了等于没问一样,前不知后不晓的,心中郁结,坐顾右看,夏凌云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表情依旧很淡,眼里静寂无波,他搞不懂他的意思,遂转头,终于找到发泄的途径。 他走到罗琦和周九舟的坟前,开始拔起坟上的草,两人的墓不大,没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了,沈求古在一旁惊异的瞪着双眸,“臭花,你干嘛!” 陈冬化故作轻松的笑笑,“你不是说长了草罗琦会住的不舒服么,我帮她打理干净就不会不舒服了。小古,等以后我们再来帮他们修一座很大的墓,让他们住得更舒服好不好?” 沈求古一下子高兴起来,傻傻的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 天色开始变暗,十日之期已到,宋是镜快要醒来,陈冬化加快了脚步,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府。 宋老爷宋夫人坐在大堂里等着他们,座上还有一个,陈冬化从未见过的人。那人一身牙白长衫,面相颇为儒雅,带有一股浓浓的书墨气息,看见他,只稍稍点了下头,目光射向藏在他身后惊恐的不敢露出头来的沈求古,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几次,陈冬化低头想了想,便自动侧过身子,将沈求古暴露了出来。 沈求古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缓慢挪了过去,埋下头,偷偷看一眼那人,嗫喏着喊了一声:“哥……” 沈时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再没了言语。沈求古瘪着嘴求救的望向陈冬化,陈冬化轻咳一声,说了句“我去看看宋……阿非。”开了溜。 咳,不是他不仁义,别人家的事,他怎么好去插手。 直奔向卧房,陈冬化推开门,便看见宋是镜已经醒来,躺坐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个咯咯笑个不停地小婴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一怔,陈冬化走过去,抱过宋是镜怀里的小孩,捏了捏小孩儿的脸,力道不大,小孩却立马撅嘴哭了起来,边哭边推着陈冬化,一手伸向宋是镜,要宋是镜抱。 见小孩哭,陈冬化慌了慌,一把又塞到宋是镜怀里去,“还给你。” 宋是镜接过去,手捏住小孩的鼻子,隔一小会儿才放开,那小孩把鼻涕吸回去,咯咯咯又笑起来。 陈冬化忍不住郁闷了。 那小破孩还认人不成? 不死心的凑到宋是镜身边,伸手学他一样的去捏小孩的鼻子,不曾想,那小孩儿又开始哭起来。 陈冬化挫败的叹口气,“小时候还让我逗呢,怎么这会儿就不干了?” 没有接话,宋是镜轻笑了声,那笑说不出的古怪,陈冬化不舒服的皱起眉,看向宋是镜,却见那人微微埋着头,脸上表情隐藏在阴影里,手指放在小孩脖子上,不住摩挲,叹息一般的道,“小花,我不是说过,别离开我吗?就算是一步,也别离开吗?” 尽管听起来平静而柔和,陈冬化却莫名觉得阴冷。他呐呐张嘴,嘴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想辩驳,想说他没有离开,最终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沉默着。 屋子里回荡着小孩的清纯笑声。 忽然,脑子里闪过沈求古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陡然沉下去,陈冬化终于可以反驳。他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宋是镜,“我不是‘他’,不要把你们之间的承诺强加到我的身上!” 手指猛然顿住,宋是镜愕然抬头,“小花,你在说什么!” 陈冬化吸口气,“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是‘他’,却一直像对‘他’一样的对我。这不公平,知道吗?”顿了顿,又强调似的重复了句,“我不是‘他’。” 他不是‘他’,所以宋是镜等的,喜欢的,爱的,都不是他。 陈冬化自嘲的笑了笑,看向宋是镜,“我占用‘他’的身体,害你失去挚爱,对不起。等我找到解药的时候,就是我们两清的时候。” 纵然明白自己并不想这么说,他还是狠下心说了出来,陈冬化紧抿着唇,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哐哐响声,忍不住回过头,却见宋是镜不知怎么跌下了床,正艰难的往他的方向爬。 陈冬化当即怔住。 小女娃在床上哇哇哭起来,宋是镜宛若没听见,咬着牙爬到陈冬化脚下,额头渗出汗水,他抓住陈冬化的衣服吃力的站起来,支撑不住的倒在陈冬化身上,他用力抱紧了陈冬化,唇贴近他的耳朵,呼吸有些凌乱。他哀求似的道,“小花,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看着宋是镜哀伤又无助的眼神,心涩得发疼,紧闭上眼,心里不断挣扎,抱住,还是放开? 小女婴突然止住哭声,揉了揉眼睛,转个身爬到被子里,自顾自的打滚玩耍起来。 最终,陈冬化长叹一声,睁开眼,抱起虚弱得不成样子的宋是镜,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忍不住又自嘲笑道,“终究是我欠你。” 闻言,宋是镜扯出一抹怪异的笑,“你欠我,那就用你的一辈子还。”又露出孩童般灿烂的笑容,“小花,你说好不好?” 陈冬化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1 ,方垂下头道了一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干巴得哟! 第35章 三五 沈求古最后还是被沈时古强硬的拖着回去了,他对着宋老爷宋夫人行礼道了句“叨扰了”拽过躲在夏凌云身后的沈求古,不去听弟弟嘴里说的难听话,冷着脸坐上马车回了沈府。 对弟弟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的 沈时古只好吩咐侍卫将沈求古关了禁闭,并嘱咐要时刻提防小少爷的任何举动,之后就在弟弟门外站了很久,直到沈求古吼累了,改成小狗一样可怜的嘤嘤声,才转身离开了。 明明已经告诫过很多次,不许出去,要乖乖待在府内,沈求古却总是用尽各种办法逃出去,他承认他有故意放水的嫌疑,他其实也不想让弟弟天天待在府里给闷死,他以为最多也就在永安城里翻腾,没曾想,这次竟然跑去了藏龙山那么远的地方,若不是有要事缠身,他必定亲自将弟弟给抓回来,好好惩戒一番才算。 沈时古愤愤的想,然而心里升起的无力却让他有种他已经老了的感觉。 纵然心头慨叹许多,脚下却不敢误事。 太子今日回宫,皇上下了诏书,要他回府后即刻进宫面圣,说有要事与他相商。 忍不住勾起嘲讽的笑,是做给谁看呢?太子?还是他?还是皇子朝臣?太子回宫,只宣了他一个人,众所皆知,皇帝一诏沈丞相,明日必有圣旨降。 他叹一声,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他看一眼不远处那辉煌巍峨的宫殿,忍不住心中发冷。 进了宫,七绕八绕绕进皇帝议事专用的澜渊殿,皇帝坐在榻上,手中端了一只精致玲珑的白玉杯,悠悠品尝着,清淡的香气钻进鼻子,是皇帝最喜爱的紫竹青。他惶诚跪下先行了礼,待皇帝说了平身之后,方才起身,退居一侧,埋着头,等候圣意。 皇帝先是召了太子,问他此行可有什么收获,太子恭敬的答,“回父皇,此行收获良多。北方万俟一事,各地各部已准备充分,只待东风发而紫都破。另外,天涯海角之事,也已有了眉目。儿臣遇得一人,可晓残纸之意,儿臣已同那人达成协议,相信不久,天涯海角,垂手即得。” 皇帝笑了笑,“甚好,”接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沈时古一眼,突然转了话题,他眯起眼,“澜儿,有密报说罕鲜已经对万俟生了疑心,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朕已决定出使使臣与罕鲜王商讨和亲一事。你看,此计如何?” 太子皱了皱眉,“不知与之和亲的是哪位皇子公主?” 皇帝懒懒抬起眼帘,“自然是非你莫属!” 沈时古心道,果然,这是做给他看的了。面上不动声色,沈时古稍微抬头,看向太子。 碰巧太子抬头看向他,目光相撞,沈时古心一跳,又埋下头去。 皇帝依旧悠哉的品着紫竹青,太子见了,心头怒起,对着皇帝他也不敢放肆,只好生生将怒气吞回腹中,压低了声音,克制道,“父皇,如今大事未成,儿臣并没有娶妻纳妃的想法。还请父皇另择人选,”他冷笑一声,“儿臣觉得,二皇兄甚佳。” 皇帝愣了下,“你二皇兄惹着你了?”惊觉自己问错话,皇帝掩饰的咳嗽了声,略略偏头,眼底恢复幽深,“沈相觉得如何?” 太子一震,迈步想要上前再说什么,皇帝冷着脸,用眼神制止他,他终于还是退了回去。 沈时古垂着头躬着腰,声音里毫无波澜,“皇上圣明。臣也以为此事非太子殿下不可。一则,不仅给足罕鲜王面子,亦能彰显我朝之诚意。二则,罕鲜王必定大大降低对我朝的疑虑,届时,万俟突发,定能让罕鲜手忙脚乱,攻破紫都,势在必得。” 听到此话,皇帝和太子同时一怔,然而两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皇帝虽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却始终有那么点不满意。沈时古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又让他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皇帝用目光将沈时古扫视了个遍,发觉他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沉默了半晌,方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沈时古如获大赦,暗自舒了口气,尽量忽视来自太子那由于震惊过度和不可置信而呆滞的眼神,他惶惶退出了澜渊殿。 皇帝私诏沈丞相,圣旨圣谕两不降。沈时古在心里编出这句,觉得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明日那些大臣再来问话,他便可以拿这去堵上他们的嘴了! 沈时古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心里难得高兴,至宫门处,还微笑着跟侍卫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脸色难看的太子殿下已经一声不吭的跟了他一路。 他抬脚就要出了宫门,哪料那门口一排侍卫突然单膝着地,埋下头恭敬喊道,“太子金安。” 沈时古一惊,收回脚,刚一转身头撞上太子鼻子,太子紧贴住他,眼神阴鸷。 沈时古忙退开一步,跪地行礼,“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阴恻恻的盯着地上那人,心里除了气还是气。 许久,太子依旧直直盯着沈时古,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跪得久了,膝盖骨就有些疼了,沈时古自知理亏,也不解释什么,只忍耐着等太子脾气过了,他才好跟他说一番好理。 跪了许久,侍卫们腿已经发麻,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来,想动却又不能动,纷纷苦着脸,汗水一颗一颗滴下去,砸到石板上,快速晕出一块水印。 骄阳似火,沈时古同样的汗湿了额头,然而头顶上不停散放的冷气却让他无可奈何的情愿跪着,毕竟,是他做得过了,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又过了许久,太子终于开口,声音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起来。” 哗的一声,侍卫们整齐站起,握紧手中□□,努力让自己平衡。沈时古也起身,控制不住的晃了两晃,太子扶住他,手上用了七分的力,沈时古吃痛,禁不住呼了一声,“殿下!” 太子放轻手中力道,黑着脸将沈时古拖进了长生宫。 傍晚时分,沈时古刚回到府,看守沈求古的侍卫就一脸我有罪的表情跟他禀告,沈求古又跑了。侍卫将事情经过仔细讲述给了他听,沈时古怒由心起,手一挥,着下人备好马车,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坐上去,便又朝宋府直奔而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2 ———————————————————————————————————————— 陈冬化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沈求古,用眼神询问了下躺在太师椅上的宋是镜,见宋是镜也是哭笑不得点了头,遂拿过沈求古手中的包袱,递给下人,摸了摸他的头,好笑的道,“刚回去又跑出来,你就不怕你哥生气啊?” 沈求古撇撇嘴,“才不怕,我哥现在……忙着呢,才没空管我……” 宋是镜瞥他一眼,忽然偏头朝门口喊道,“柏书。” 听见他喊,沈求古吓得立马藏到他椅子后面,闭着眼不敢睁开。 柏书,是沈时古的字。 陈冬化不解的转头去看,却见江初丹一身华服,面色愉悦的走过来,朝他眨眨眼,“花花,别来无恙呀!” 陈冬化呵呵两声,回了句别来无恙,突然间沈求古跳出来,瞪着眼,气呼呼吼道,“镜哥哥你骗我!” 宋是镜笑着道,“小古,我可没骗你,你看门口,”又偏过头喊了一句,“柏书,进来吧。” 沈求古不信他了,哈哈笑他,“镜哥哥我不会上你当啦!” 沈时古黑着脸走进来,看到江初丹直勾勾看他,眼神一闪,又侧头看向宋是镜,歉意笑道,“阿镜,又打扰了。” 陈冬化也愣了愣,心中奇怪宋是镜如何知道沈时古就在门外的,那边沈求古脸已经涨得很刚炒过的虾子一般红了。 宋是镜摇头笑道,“我们之间,何来打扰之说。”略一停顿,继续道,“小古还只是个孩子,别逼得紧了。” 沈时古赞同的点点头,道了句受教,突然又板起脸,冷着声朝沈求古道,“还不快过来!” 沈求古颤了颤,他是想要听哥哥的话的,可是身体就是固执的不肯动,他不想回去。着急的抓紧了宋是镜的衣袖,沈求古可怜巴巴的喊,“哥……” 沈时古不为所动。 突然间他感觉好几双眼睛齐齐射在他身上。他僵了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仍然坚持着,高喝一声,“过来!”气势却完全低了下去。 江初丹走过来挡在沈时古面前,像是很高兴的弯起眼睛,柔声劝道,“沈大人,小古他不愿回去,你就放他在这里好好玩上几天,等玩够了玩腻了,他自然就知道要回家了。” 说完挑逗似的看了一眼沈时古的腰。 沈时古不自然的别过头,退后两步,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坚定道,“不行!” 沈求古跳脚,“为什么不行!” 沈时古瞪他一眼,沈求古立马消了音。 陈冬化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不解。这都跟宋是镜坚决不许他离开一步差不多了。他蹲下身替宋是镜揉了揉腿,终于还是问出来,“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许离开?必须要待在身边?纵使关系亲密,也应该持有自己的自由。既然不是被丝线控制的木偶,就一定会生出要出去看看的想法。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替他们拴上那些线? 宋是镜靠在椅背上,仰起脸,享受的眯起眼。 夜空,星辰满布,巨大的黑幕包裹着亿万的星子,铸就了一场永恒。 陈冬化也抬起头,残月清冷异常。 宋是镜幽幽的声音传来,他说,“小花,你不懂。” 陈冬化闭上眼,心里一片茫然。 他不懂。 他不懂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他不懂,还是宋是镜不懂得。 鼻中充斥着那人身上散发的香气,陈冬化有片刻的窒息。他睁开眼,宋是镜苍白而病态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心沉了沉,他咬咬牙,管他什么懂不懂的,赶紧救了这人才是紧要的! 离岛,他自然不知道在哪里,而且一路不知凶险几多,宋是镜这幅模样,已经不能再一起去了,陈冬化打定主意,明日去找夏凌云。 还有,江初丹也是要一起去的。不为什么,江初丹只是告诉他,他那里,也有一块残图而已。 陈冬化目光射向江初丹,却见那人正执着沈时古的手,眼里满满的柔情蜜意,嘴里不知说着什么,让沈时古听得面红耳赤。 依那厮的无赖性子,准没说好话!况且,江初丹还是对沈时古有着旖旎念想的小人! 陈冬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突然站起身,走到江初丹身边,戳了戳他的衣服,故作担忧的道,“江兄,明日便要离开了,今夜不去和青鸢姑娘好好的道个别么?” 江初丹愣了愣,“青鸢……?” 陈冬化假装咳嗽了声,侧眼看沈时古也是一愣,继续诌道,“江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昨天花满楼里,不是你买下了青鸢姑娘的一生情意么?怎么,只一天,就要抛了玉断人魂么?” 他这话说得有真有假,沈时古的确听过花满楼这么个地方,只是不曾去过而已。他黑着脸,面色冷淡的扫了江初丹一眼,憋着气,几步过去拉过还躲在宋是镜身后的沈求古,跟宋是镜说了句“阿镜,我先走了,你好好修养,等空了我再来看你”之后,依然扶着腰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看着沈时古愤然离去的背影,江初丹这下明白过来了,陈冬化是故意在整他!深吸一口气,江初丹眯着眼问,“花花,我跟你有仇吗?” 陈冬化特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 江初丹重重的哼出一声,“没有你还故意害我?” 陈冬化依然无辜的摇头,“没有啊。” 江初丹:“……” 看一眼门口,又看一眼陈冬化,狠瞪了他一眼,江初丹才面露急色的甩袖离开了。 陈冬化得逞的笑。 谁让他拿图威胁他来着,不回报回去多不好意思。 宋是镜见他顽皮了,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不经意视线落到自己的腿上,脸白了白,大脑发出命令,努力想使它们活动起来,双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郁,手慢慢攥成拳,心里既恨又怕。 他的小花,会不会就此嫌弃他了? 是夜,两人背对着躺在床上,睁着眼,各自想着心事。 陈冬化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心里拿不定主意。 听沈求古说,离岛在整个大陆的极南之地,马车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到达,宋是镜身体状况愈来愈差,再受不得颠簸。本来打算的就是将宋是镜安置在宋家然后再出发去找残图,可今天下午那么一出,他又有些犹疑了。宋是镜说,一步也不许离开他身边,要是之后醒了发现他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3 不在了,还指不定要怎么样。 眉头越皱越紧,陈冬化想跟宋是镜坦白,又有些怕,要是宋是镜死活不同意怎么办? 正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耳中传来宋是镜关切的声音,“小花,怎么了?” 陈冬化一惊,翻过身,原来自己一烦躁就喜欢翻来覆去的毛病犯了,床摇得嘎吱嘎吱响,又吵着宋是镜了。 就见宋是镜一只手枕着头,一手伸过来揉他的头,“想什么呢,这么烦躁?” 陈冬化看他一阵,话憋到嘴里,又给咽回肚子里,“没……没什么。” 翻个身,床依旧咯吱一声。 陈冬化忍不住红了红脸。 再翻过去,面对着宋是镜,陈冬化闭着眼睛,豁出去般的神情。他轻声道,“明天要去找夏凌云。” 宋是镜嗯了一声,温柔的朝他笑笑,“我们一起去。” 陈冬化一哽,心里有股子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他极为难受。 宋是镜还没有发现他经常昏睡这件事。 他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要告诉他,“你去不了。” 宋是镜僵住了。 他以为他的小花嫌弃他了,他的腿好像废了,所以他去不了。 宋是镜不敢动了,他面无血色的看着陈冬化紧闭着眼不敢正视他的样子,如坠深渊。 他惨白着脸,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只说了一个“你……”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他实在是怕得很。 陈冬化浑然不觉宋是镜的心情,他狠了狠心,闭着眼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自从藏龙山事之后,你就经常……” 是了,自从藏龙山事之后,他的腿就再也不能动了,所有都是靠着小花的,就连如厕也是。他原本以为他的小花是不会嫌弃的,可是,任谁一个正常的人,也是不会愿意去伺候人如厕的吧?他要怎么办?小花嫌弃他不要他了他要怎么办? 宋是镜焦躁的想,心里都快绝望了。 不如,拿根绳子将他捆起来绑在身边,他的小花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对,拿绳子,绳子…… 想到办法,宋是镜方开心的笑了。 陈冬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咧着嘴笑的宋是镜,那笑却很是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压根就没想到宋是镜没有听进他的话,于是,他不自然的对着宋是镜也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吗?” 宋是镜醒了神,刚好听到他问的这一句好吗,于是他笑着点点头,眼里阴翳一闪而过。 他凑过去在陈冬化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睡吧。” 陈冬化虽然纳闷宋是镜为何对他提出的离开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他也并未多想什么。难得的他凑过去在宋是镜额头上也印下一吻,随后闭上眼,回了一句,“晚安。” 宋是镜笑得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啦,,, 第36章 三六 翌日,陈冬化醒来,熟悉的味道包裹着他,睁眼,天已大亮。 宋是镜的手还搂着他的腰,轻轻叫了几句,宋是镜毫无反应,遂放心的跨过宋是镜,下了床,穿好鞋,就要去洗漱。 昨晚做了个美梦,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熟悉的人,熟悉的家。陈父陈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他站在一旁,觉得那一幕让他格外心暖。 想着便不由也露出笑,不管身处何方,他都希望陈父陈妈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 他已经不奢望,还能再回去了。 也许,这就叫认命了吧。 蓦地,左手手腕传来痛感,他咝的一声,回过神,举起手一看,手腕处有一道细小的血痕,不在意的擦了擦,将手拿近了仔细看,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系上了一根头发粗细的半透明的银丝,不仔细瞧还真瞧不见,那血痕多半就是这丝给勒出来的。 陈冬化惊疑的嗯了声,顺着那银丝一路摸过去,直到看见宋是镜左手腕上跟他一样有的血痕,才明白,这东西是宋是镜系上去的。 好笑的替宋是镜擦干净血迹,这都叫什么事,不是答应了他么,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找残图。撇撇嘴,心说宋是镜是不是太幼稚了,这样细的丝,就是小孩也能挣脱。 找出剪子,毫不费力的剪断两人手上的银丝线,洗漱好,穿戴完毕,朝宋是镜献上深情的一吻,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和二老告了别,找到夏凌云,等来江初丹,一起踏上离岛之途。 当然,这些只是陈冬化美好的想象。事实上,他已经拿着剪刀同那银丝奋斗了好久。 那丝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剪刀断了,它还没断。 陈冬化试着用牙齿咬,最后只落得个捂着嘴气愤的瞪着床上睡得一脸安详的人的下场。他筋疲力竭,终于明白他小瞧了宋是镜的偏执,抬高自己的手,宋是镜的手也跟着抬高,陈冬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闭上眼,使劲儿呼了口气,再次认了命。 艰难的替宋是镜穿好鞋,陈冬化黑线的望着手里的衣服,难办了,俩人手连着手,丝不够长,根本穿不了衣服了。 傻子!陈冬化在心里骂了一句,系之前难道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吗!系脖子上也比在手腕上方便啊!无力吐槽着,又认命的从柜子里里拿了披风,将宋是镜裹好,自己也披了一件,就这样抱着宋是镜,找宋老爷宋夫人寻求帮助。 宋老爷眼闪了闪,儿子对儿媳的执着是有目共睹,可他也没料到,儿子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将儿媳绑在身边。觉得有些好笑,有有些心疼,儿子这是,爱到极致了啊。不惜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造孽啊。 宋老爷刚叹出一口气,宋夫人眼刀子嗖嗖嗖射向陈冬化,抬手欲打,又想起宋老爷说过的话,只好压下怒气,别过头,不再看他。 陈冬化急于想知道怎么解开手上的丝线,顾不上宋夫人的脸色,他听着宋老爷说这破玩意是什么清虚山清虚子的宝贝就有些明白了,问了一句清虚子如今身在何方,能否请他老人家下山一趟,看宋老爷为难摇头解释说清虚子有誓绝不出山,方知道这是要去清虚山才解决得了了。 陈冬化一个头两个大,又得耽误多少时间才了! 夏凌云家在永安城南,隔宋府十几里路,陈冬化着马夫备好东西,与二老保证回来时会还一个完好的宋是镜给他们,并道了别,又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到了夏家。 夏家下人恭恭敬敬的将他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4 们迎了进去。夏凌云在院子里舞剑,看到他时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喜色,但离得远,陈冬化看不大真切。 此刻的夏凌云换下了蓝袍的深邃,白衣飘然,面容清峻,好似画中神仙,身上环绕的清冷孤傲的气息,总给人一种非凡尘世间人的错觉。 心里不可抑制的出现抗拒感,陈冬化紧了紧抱着宋是镜的手,那感觉他太过熟悉。 夏凌云只轻轻对他点头,一边将手中长剑递给下人,一边朝陈冬化走过去,似是不解的看了眼陈冬化怀里的宋是镜,当初说好,将宋是镜安置在宋家。 陈冬化只好苦笑着蹲下身,将宋是镜放在自己的腿上,腾出手抬起来给夏凌云看,“这个,解不开。” 只消一眼,夏凌云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暗了眸色,却明白自己也一样的无可奈何。 着下人备好午饭,夏凌云将宋是镜引进饭室就餐,旁边专门摆放出一张靠椅,宋是镜躺在上面昏睡着。 陈冬化心想,昏睡的人倒是好,他现在还不如昏过去好。 没有人告诉过他,夏凌云已有妻室。 对面那过于直白的眼神快要把他刺死过去,尽管上官夫人是个实实在在的的确确的美人,陈冬化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没来由的厌恶起了她。 她总盯着他笑,很是温柔可人,却让陈冬化不自主的泛起被毒蛇舔舐的恶心。 夏凌云似无察觉,他一心的往陈冬化碗里堆起一座山,都是陈冬化爱吃的,土豆丝炒白菜鸡腿一股脑的塞给陈冬化,他自己碗里只有白米饭。 似乎觉得做了这样的事情很使他愉悦,夏凌云微扬唇角,然而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淡无波,他朝陈冬化僵硬的蹦出一个词,“吃。” 陈冬化便觉得上官夫人那笑更深了,让人有一种胆战心惊的冷意掺杂在里面,他明白了,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可人。 他看到了她的怨恨,她的狠毒,她的疯狂,她的,妇人心。 虽然他不明白他有什么地方触犯到她。 陈冬化沉默的吃完这顿饭,只想江初丹赶快来,他好早些离开。 否则,他迟早会在上官夫人温柔可人的笑容里被杀死。 等了一天,江初丹没来。 陈冬化尽量避免和上官妩儿碰面,一直缩在房间里,就连夏凌云来找他,他也是两三句打发走了,他实在头疼得很。 是真的头疼。 脑袋里模模糊糊的画面一段一段闪过,一会儿白,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他看不清,可他觉得熟悉,然而当他努力去记起那些片段的时候,头却痛得像要炸裂一样。他快不能呼吸,难过得快要死掉。 他蹲在床头抱着头,看着床上一脸和祥的宋是镜,突然间泪如泉涌。 莫名的情感来得那样猛烈,他只是觉得痛。心揪着痛,不知道是为了谁。 朦胧中,他看到那个一身海棠红的人,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温柔的跟他说,小花,别哭,我在呢。 破涕为笑,伸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他刚要笑着应好,却发现那人依旧一脸祥和,像是睡熟了一样。 有些失落,最近心里老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他控制不了,明明是‘他’曾经的念想感受,他却总觉得那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陈冬化吸口气,抬手开始研究手腕上的银丝,他无奈的叹气,明明就是不科学的事,世上有什么东西细如发丝却韧如磐石?这破玩意儿还真是奇了。 想起在藏龙山的遭遇,陈冬化打了个冷颤,四下望了望,还好,空空的,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这世上这样坚韧的银丝的存在也蛮有理的。 扣扣扣敲门声传来,陈冬化一惊,站起身,捶了捶蹲到发麻的双腿,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进来一个仆人,说夏府客临门,夏凌云吩咐请他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啦! 第37章 三七 陈冬化纳闷儿夏家来了客人为何要请他过去,夏凌云知道他的情况,也没理由叫他过来过去的。 他开口拒绝了那名侍人,“我有点儿不舒服,就不去了。” 那侍人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 陈冬化耐着性子问道,“有事吗?” 门外人不答,陈冬化以为人走了,却不想那门突然被打了开来,陈冬化转过头一看,是夏凌云。 夏凌云脸色沉沉的走过来,手抚上陈冬化额头,“不舒服?” 陈冬化一惊,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开,却又觉得失礼了,他讪笑着解释,“有点儿头疼而已。” 夏凌云敛下眼睑,眼中划过奇异的神采,抬手欲抚上陈冬化脸颊,却在看到那人闪避的神情时顿住,他收回手,只沉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第二天,陈冬化醒来的时候发觉怀里多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就那么蜷缩着身子窝在他的怀里,陈冬化惊异的提起它仔细打量了下,是只母狐狸。 似乎受了惊吓,那狐狸蹬着腿,嘴里嗷嗷的叫着,眼睛似委屈的盈着水光,陈冬化啊的一声放下它,那狐狸突然蹿下地,跑开了去。 陈冬化穿戴好衣服,抱着宋是镜来到正堂,才发现夏凌云沉默的坐在那,貌似等他很久了。 他道了句抱歉,夏凌云转头看他一眼,径自起身,向堂外走去。 陈冬化忙跟上他。 府外是准备好了的马车,夏凌云一步踏进,替陈冬化掀起车帘,陈冬化吃力的坐进马车。 “驾!”马夫高喝一声,车轮滚动起来,陈冬化一时没坐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夏凌云扶住他,陈冬化赧然的说了声谢谢,不着痕迹的挪开一点位置,心里依然觉得无比的别扭和尴尬。 夏凌云太过直白的眼神他承受不过来。 转首看向车外,意外看到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面容苍白,注视着他,一脸无望和不甘。 看清那人样貌,陈冬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心像是被谁用力揪住,脑海里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他眨了下眼,失了神的望向夏凌云。 眼前模糊出现两个男人拥抱纠缠的画面,心慌得厉害,陈冬化重重摇晃着头。看见夏凌云伸出想要安抚他的手,厌恶的向后退去,抱着头痛苦吼道,“别碰我!” 似乎没有听见,夏凌云仍旧抚上他的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温柔抚摸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5 身体陡然僵住,再不能拒绝,陈冬化抬首,泪已流了满面。 他迷茫的看着夏凌云,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于是他开口,小声唤了句,“……长……青?” 夏凌云全身一震,面上万年不变的寒冰出现裂痕。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的迟儿,回来了。 得不到回复,陈冬化孩子似的撅起嘴,伸手向前探出抓摸,不停呼唤着,“长青……” “长青!” “长青啊……” 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看不见般胡乱摸索,眼里是说不出的哀伤。 夏凌云沉眸,轻轻抓住他的手,稍用了力,将陈冬化揽进怀里,另一手轻轻拍打陈冬化的背。 “我在。” 听到回答,陈冬化安定下来,他缩在夏凌云怀里,无意识的咬着手指。 “长青?” 他又唤了一句。 心中有个声音,让他忍不住要一直的叫夏凌云,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我在。” 夏凌云沉声答道。 陈冬化欢喜的弯起眼睛,脑海中那些杂乱的画面被一扫而空,心不再难受,他舒服的叹口气,放缓了呼吸,闭起眼睛,在夏凌云的怀中缓缓睡去。 然而心里似乎有谁在呼唤着他。 他皱起眉头,张首四顾搜寻那声音的源头。 “小花……” “我爱的一直是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心里想的念的,从来都是你……” “小花……”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你回来吧……我等得快要绝望了……” “小花……” 宋是镜! 陈冬化猛的睁眼,却看到夏凌云正用一种深沉而又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他一惊,突然发觉他是躺在夏凌云怀里的,又一僵,忙起身,有些羞愧的红了脸。他低头忙向夏凌云道歉,“不好意思,我……我不小心就睡着了,唐突了你别见谅哈……哈哈……” 他打着哈哈,对睡着之前发生的事全然没有印象。 深深看他一眼,夏凌云垂下眼眸,侧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梦里宋是镜哀戚而叹息一样话语令陈冬化心悸,他低头看一眼宋是镜,那人眉眼如初,紧了紧与他相连的手,感觉到宋是镜手掌的温度,方舒口气,朝外探一眼,才发现,天快黑了。 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陈冬化暗恼,却听车外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停下,车夫向他们禀告道,“爷,到了。” 夏凌云率先下了马车,陈冬化抱紧了宋是镜紧随其后,然而只看一眼,他立刻就愣住了。 他向上苍祈祷清虚子千万不要住在山顶。 否则,他会没命的。 陈冬化欲哭无泪的看了看眼前延伸至云霄中去的石梯,呆立了半晌,方看向夏凌云颤着唇紧张问道,“长……长青兄可知其它上山之路?” 见夏凌云沉默摇头更是扭曲了五官,夏凌云少有的开口解释,“清虚山,学武至上之地。祖师曾有遗训,上山子弟,须受得千梯之苦,方可进山习武。” 话毕,也不睬理陈冬化,径直踏上石阶。 陈冬化无奈,只得跟上去。 清虚山地势极高,不过初冬,山上竟覆了一层薄雪,满山红梅刚吐了蕊苞,夕阳余晖洒下来,点点红蕊和着白雪竟造出一幅奇景来。 陈冬化大喘口气,额际汗湿了面颊,全身跟在热汤里泡着似的,衣衫湿了大半,直累得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见夏凌云一滴汗也未出,神态自然,信步向前,他咽一口唾沫,心里妒忌不已。 一个时辰后,陈冬化终于见到刻有‘清虚’二字的石碑,他心中一喜,忙疾走几步,便见一座庄严大气的宫宇森然屹立,门前几个童子凑在一起天真谈笑着。 夏凌云停步,等陈冬化片刻,又举步进了门,几个童子方注意到他,待看清来人后,方围至夏凌云身边大喜道,“云师兄!你回来啦!” 夏凌云淡答一声,“嗯。”又转过头看陈冬化,陈冬化忙跟上前,那几个童子见他又是一喜,“迟师兄也回来啦……呀!宋师兄怎么了?” 夏凌云吩咐他们请出师父,便引陈冬化入正堂坐下,闭目静候清虚子。 陈冬化早已累极,只凭着强韧的意志咬牙爬上了山来,此刻刚挨了椅座,便支撑不住的睡沉过去。 待到醒时,已是第二天正午。 甫一醒来,陈冬化便觉得少了什么。 他左顾右盼了会,觉得四周空落得厉害,方记起来,不见了宋是镜的身影! 抬手,那系着两人的银线已被除去,唯有手腕处,还留着那丝线勒过的痕迹。 陈冬化松口气,抬脚下床,正欲穿衣,夏凌云突然出现,见他醒了,便只看着他,也不说话,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 陈冬化迅速套好衣裳,不知该和夏凌云说什么话,眼睛掠过夏凌云看向他身后,“宋是镜呢?” 夏凌云不出声,陈冬化搔搔头,尴尬的与他对立着。 半晌。 “咕~” 肚子传出响声,面上忍不住发红,陈冬化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夏凌云却突然收回目光,理所当然的牵过陈冬化的手,穿过几道廊桥,直到进了一处名为‘食’的居处,方放开手。 原来他是来叫他起床用膳的么? 陈冬化心中发笑,相处许久,他也知道夏凌云是个少言的主,所以许多时候表达起来也够委婉曲折。 陈冬化不再拘束,抄起桌上竹筷便大开吃戒,夏凌云眼神柔和下来,便也拿起筷子,一板一眼的吃饭。 “好你个臭小子,只顾自己饭饱,不管师父肚饥!真是白教了你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陈冬化吃了一惊,他停筷朝门外一看,便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吹胡瞪眼,颇气愤的看着他。 他只当骂的是夏凌云,听见这师父二字,陈冬化方明了这老者便是传言中厉害至极的清虚山清虚子前辈了。 他忙起身行礼赔笑,“前辈您好!” “噫!” 清虚子见他如此,大吃一惊,他退后仔细看了半天,又走近,一把拉过陈冬化摸上他的脉搏处,片刻,方皱着眉迟疑道,“……绝情丹?” 夏凌云眸光一紧。 陈冬化不明白他说什么,又不好将手硬抽回来,只好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绝情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6 丹?” 清虚子放开他,捋上白花花的胡须,瞧见夏凌云阴暗的脸色,心中万事已了,于是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口中直说道,“孽债啊孽债……” 陈冬化不知所云。 清虚子不明说,只教陈冬化遵从自己心意就好,还说年轻人的事他不便参与,就让他们自个儿去理清道明。 大抵圣人前辈说话就是这样高深莫测,令常人无法理解罢。 又一想,方顿悟。 在这身体里呆得久了,不免就有了代入感,因此初闻什么孽债还反应不过来,清虚子说的,该是‘他’和他们之间的冤债。 陈冬化愣了会儿,想要再问清楚,清虚子已经坐下埋头大快朵颐,便不再追问。 银丝已解,陈冬化立刻想着要动身前往离岛。 傍晚时分,陈冬化立于宋是镜床前,空气中异香飘动,恍惚看见那人头上生出白丝,再仔细着一看,那人发丝乌亮,倒叫人觉得惊心的黑。 他执起宋是镜的手,用力握紧了,兀自对床上的人说话,“我答应不离开你……不离开你……只是,稍稍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 “知道不见我你会着急,可没有办法了……” “你等着我,等治好你的病,我跟你……” 握着宋是镜的手沉默良久,最后俯身吻上那人眉眼,下了决心般的起身,转身离开。 他没看见床上宋是镜蓦然睁眼,嘴角浸出血丝,眼里阴鸷令人胆寒。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38章 三八 次日,陈冬化便要辞了清虚子下山,哪知清虚子死活不让,破口大骂他不义不孝,说他刚回来就要离开,也不知侍奉他老人家些时日,竟使起孩子脾性,倒在地上撒泼打滚,陈冬化目瞪口呆,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无奈,陈冬化应了他的要求,服侍他老人家和师叔,立下半月之约。 陈冬化每日三餐依照清虚子所说将饭菜送至师叔处,守着那人吃干净后,再将食盒收好送还回去。 于是…… “小迟,连歌今天有说什么吗?” “小迟啊,连歌吃那道‘千山万雪’没有?” “小迟,连歌这次吃了几碗?” “小迟,连歌今天说话了吗?” “小迟,连歌叫你带话给我没有?” “小迟……” 陈冬化黑着脸放下手中食盒,清虚子急忙围上来,“小迟,连歌今天精神好不好?” 知道清虚子暗恋连歌他并没有很惊奇,只很为这段旷世之恋感慨。 从两人之口所言陈冬化将那两人之间风流往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连歌和清虚子本是宦门子弟,皆因痴爱武学拜了清虚山一门,两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便从小一起习武练剑,不想日久生情,然当时两人谁也没有将各自心中情意说出口,竟生生错过一段姻缘,清虚子不知连歌心中有他,连歌亦不知清虚子早悄悄的恋上了他。 武成之后祖师让两人下山历练,只因清虚子年少气盛,自视甚高,不肯迁就屈服,锋芒毕露,在江湖得罪了不少大宗势力,及人来寻仇时一时大意遭到各门暗算,本该命丧黄泉之人却在连歌拼死保护中保住性命。连歌身中剧毒,清虚子便带他回了清虚山请祖师救他性命。哪知,毒解了,却留下极严重的后遗症,连歌一身武力尽失,全身几近瘫痪,身体再不生长,只留在当时的二十岁模样。清虚子痛心至极,自知懊悔也无用处,便四指指天向连歌立了誓,此生为他长留清虚山,永不出山门一步,如有违背,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好得很……”陈冬化咬牙,整天问这些问题无数次,他都要爆炸了,他大可以自己去送饭啊! “我这不是,没脸见他么……” 清虚子面露哀色,自从发觉自己头上生出白发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去见连歌。 陈冬化叹口气,“你要喜欢师叔大胆告白就是,何苦这样委屈。” 纠缠了一辈子却停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到头来若是后悔也该来不及了。 “你怎么不和云儿告白?”清虚子反驳道,“明知云儿喜欢你却从来不敢告诉他一句,嘿嘿,还不是和我一样!”幸灾乐祸的笑。 陈冬化顿时噎住,一口气提到胸口,脸憋得通红,他又不喜欢夏凌云! 刚想将这话说出口,便见门外夏凌云向这边走来。 “师父。” 夏凌云向清虚子点头问安,之后看向陈冬化,“迟儿。” 清虚子笑道,“云儿最近忙什么呢,许久不见你踪影了。” “解药。” 夏凌云抿唇说了两个字。 清虚子啊的一声惊叹,“绝情丹有解药?不是说无药可解么?” 夏凌云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陈冬化面前,“吃。”强势的命令。 “呃……”陈冬化冷汗的站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始终没明白清虚子说的绝情丹是劳什子鬼,听名字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东西,然而夏凌云递给他解药…… 略一想,他们大概是以为他是中了绝情丹才会忘尽前事罢。 那两人断不会料到他本是来自另外世界的孤魂一缕,没有本主记忆的他,自是不可能晓得本主的前尘往事。 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口。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从前的‘他’能回来,就连宋是镜也…… 夏凌云坚定而执着的目光直让陈冬化发冷,僵持半会儿,他忽然扬唇笑道,“我吃就是。” 接过那瓷瓶,陈冬化拿掉瓶塞便将瓶中药物尽数吃下,末了,冷笑着对另外二人道,“夏兄,清虚前辈,可还满意?” 这话问得清虚子和夏凌云一阵沉默。 陈冬化便不再多问,举步离开。 心情差极,陈冬化漫无目的的走着,天空忽地下起大雪,扑簌簌落了一身,陈冬化感觉到寒气逼人,不觉间来到连歌屋外,怔了怔,犹疑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刚用过午膳不久,连歌开了窗卧在椅上撑着手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也不睁眼,只轻轻说,“小迟?” 声音轻柔悦耳,犹带着少年的稚气。 陈冬化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人。藤椅上那人披了件纯白色狐皮大衣,一头青丝披泻而下,宛如瀑布,眼睑轻阖的模样好似一片尘埃落定的羽毛,飘逸出尘而又温柔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7 多情。 叫人见了就忍不住怜惜。 若不是亲耳所闻,陈冬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人已经年近古稀。 许久无人回答,连歌遂睁开眼睛,瞧见陈冬化眼神复杂看他,禁不住轻笑一声,“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调皮的眨了下眼,“说给师叔听听如何?” 陈冬化心中一动。连歌有叫人对之一诉衷肠的魅力。 于是他将自己所思所想所忧所虑一股脑的讲述了出来。 连歌歪着头,静静的倾听着。 …… “故人已去,斯人犹在。” 陈冬化最后说。 无言的沉默。 屋外雪落得愈大,风刮得门窗哐哐作响,几旋儿更从窗户吹进来,夹带着几些冰凉的雪花,打在两人身上,竟使人觉得舒适清爽。 良久,连歌忽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那雪花碰触到肌肤的温度,已经融成了水珠儿,从睫毛处掉落,流过眼角,又顺着滑落至嘴里,两行水痕清透明晰,陈冬化看得呆了,恍惚以为他落泪了。 将水痕抹干净了,不明白的惨淡一笑,连歌拿眼细细看了陈冬化好几眼,看见那人眸中渐失了清明,变得混沌一片。沉吟片刻,他招手,略提高了音调叫道,“小迟!” 陈冬化猛的一惊,回神过来,眼里澄澈分明。却听那人道,“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可好?”也不等他答应,便自顾讲述了起来。 “七年前,云儿自山外归来,却意外的带了个孩子回来,那孩子同云儿一般大小,生得漂亮俊俏,性子时顽时乖,很是招人喜欢。原来是云儿带回来同他一起习武的,但那孩子没有半分底子,云儿便求了清栩,啊,清栩便是世人所说清虚子,你不要打岔。那是云儿第一次求他师父,云儿性子傲,从来不向人低头,更遑论下跪呢。我便知道那孩子对云儿意义不凡,便暗中替他观察着。清栩爱徒心切,哪舍得叫云儿跪他,应了他的要求却也提出要求,叫那孩子每日第一声鸡鸣起最后一声狗吠寝。那孩子一口答应,遵守承诺,只苦练功夫,没有一次违背。渐渐的,那孩子练出真气,清栩拿了武决心法给他,那孩子天资聪颖,学得极快,不久便能和清栩过上两招。云儿每日每时陪那孩子练习过招,眼里逐渐掺了些其他东西,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喜欢云儿喜欢得紧,但云儿天性薄情,我怕他不能明白自己心意,便时常提醒他两句,也不知他听进没有。那孩子经常也来我这里玩,跟我讲些有趣的事情,逗我开心,我自是愈加喜欢他,也希望他和云儿在一起了。我想着,时间有的是,便叫他们慢慢来吧。过了两年,非儿也从山下回来,那孩子遇见了他,不知是幸不是。非儿是个风流惯了的孩子,性格又变化无常,我见他对那孩子常不怀好意作弄,更时常跟在他身后玩笑他,便隐觉得事情不好了。那孩子一见非儿便红脸大骂,见了云儿便乖得紧,我便越觉得不好了。云儿经过两年,变得越来越深沉,连我也常不清楚那孩子想的什么了。他依旧每天陪那孩子练剑习武,非儿喜欢跟云儿较劲儿,也就陪着那孩子不时指点他,那孩子虽不喜非儿,却也知他说得有理,依着练了,武功果然精进不少。那孩子是通常一有烦心事就喜欢往我这里跑的,忽然有一天,那孩子跑过来很气愤的跟我说非儿和他告白了,说要娶他。也怪我和清栩都偏心云儿,一心想着那孩子和云儿好,只告诉他不打紧,只照着自己心意走,不去理会非儿。私底下我和云儿说了这事,他仍然一副深沉模样,我气得极了,便也不再想管他们的事情。后来,云儿非儿同那孩子下了山,几年间只见过几回,我瞧见那孩子眼里生出的绝望一次比一次重,却也无可奈何。再后来,突然之间收到非儿送来的喜帖。那孩子终是选了非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缘由,”他偏头慈爱的看着陈冬化,“小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问,陈冬化惊得倒退两步。他茫然望着连歌,那人身影逐渐模糊,脑海中闪过两具□□肉体激烈纠缠的画面,他大骇,不由自主红了眼。 “为什么!为什么!”他莫名质问着,双手抱头放声痛哭起来,记忆混乱,超过他的负荷,头痛欲裂。 连歌见他失了心,吓得不轻,他忙起身,却因身体无力倒下去,挣扎着要爬起来,四肢虚弱无比,遂白了脸惨笑,他还有什么活处! 忽然,门外闪进两个人。 清虚子一面心急如焚,一面扶他起来,既心疼又忍不住抱怨,“你作甚要起来!” 夏凌云将陈冬化搂进怀里不住轻拍他的背脊安抚他,待陈冬化安静下来,便抱起他离开。 清虚子也抱起连歌,将他放到床上,为他拢好被子,连歌呆看着他,心中震撼。 “清栩……你……” 几时变得如此老了…… 清虚子看见那人年轻的模样,正黯然神伤,半日无言。 连歌心中大痛,忍不住泪如雨下。清虚子见他无声饮泣,慌得手足无措,不甚温柔的擦掉那人流出的泪,心疼道,“你哭作什么!” 连歌抓住他的手,眼泪越发流的汹涌,他泣不成声,“对不起……清栩,对不起……” 清虚子忙道,“你跟我说对不起作甚!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你不起!” 连歌摇头哽咽道,“我竟不知你变成了这个模样!” 清虚子讷讷的,“我……” 连歌只觉那人一身白发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作出索抱的姿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余生他要陪着他一起。 清虚子迟疑的伸手抱住他,心中乱作一团。 “清栩……我们在一起罢!我不和你使脾气了!我们在一起罢!” 闻言,清虚子神情一震,接着流下泪来,他呜呜的哭着,鼻涕同眼泪一起流进嘴里,手用力的抱紧他的挚爱,止不住点头道,“好!好!在一起!” 他等这一刻,等了五十年了。 陈冬化安静的缩在夏凌云怀中,头埋在夏凌云胸口,冬雪雨点般的砸下来,陈冬化颤抖着身体,口中不住喊道,“长青……” “长青!” “长青呢!” 将手收得更紧了些,夏凌云半低下眼,看着怀里不安至极的人,一句一句的答,“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39章 三九 宋是镜做了个梦,一个,他的小花曾和他说过无数次的梦。 梦里的小花,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爽利的短发,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8 脸稚气,仍显出俊美,穿着露着手臂和小腿的奇异服饰,嘴角带着笑,一会儿在院子里拨弄花草,一会儿搂着副骷髅架左右摆弄,一会儿戴只透明的玻璃镜片看书,一会儿打开一座薄薄的机器似的黑色砖板不住敲击,一会儿脱了衣服只穿一件短得吓人的裤子躺在一架十分有弹性的床上睡觉。 梦里的小花所听所见所用所接触的一切东西,都不是他所熟悉的。 梦里的小花,在学堂里和其他男孩子说说笑笑,无忧无虞,单纯的好似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 梦里的自己,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碰触不到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小花。 他观看着他的小花的一切,听书时的认真模样,无聊时的沉默,开心时的笑靥,受伤时蹙拢的眉,他看着,心随着他的小花上下起伏。 他知道这便是他的小花说的未来世界了,他觉得高兴极了,他得以窥见他的小花毫无隐秘的生活。 这样的梦境一直一直的重复着,直到某日,他惊觉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忘记了。 他看着小花朝着他的方向弯眼静静的笑,他抚上他的脸,手指却直穿小花而过。 心情陡然变得沉重。 虚影!都是虚影! 心揪作一团,他紧闭上眼,突然伸手,攥紧那人喉咙。 猛然惊醒。 宋是镜睁眼,望着头顶虚无之处,一阵出神。 就算用‘千机’也还是没能将那人拴住。 他冷笑一声,凝聚起体内真气,强制疏通了全身经脉,手脚方有了些力气。他起身,四肢僵硬的走出房门,额头已然渗出冷汗。 屋外下着大雪,他四处望了望,方想起来是什么地方。 他咬紧牙,强撑着一口气,便要往清虚子处问陈冬化的去处。 没走两步,便见迎面夏凌云抱着陈冬化往这边过来。 他顿住,手攥紧了,指甲嵌进肉里,血流出来犹不觉,双目已经赤红。 夏凌云停住脚步,与他对视。 “师兄原来不过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宋是镜嘲讽道,体内真气已乱。 夏凌云看他一眼,只风轻云淡道,“彼此。”便不再理他,举步回房。 宋是镜掌中聚气,一掌打出,夏凌云移步避过,回身即是一掌,宋是镜闪避不及,胸口中招,立刻吐出血来。 体内真气□□,仍不在意的直直盯着夏凌云。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便呕出一口血,走至夏凌云面前,痴痴的看一眼睡得平静安详的陈冬化,突然大笑一声,使尽力气揪住陈冬化的头发,冷笑着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不离不弃?” 夏凌云双眸一寒,聚气一掌拍开宋是镜,陈冬化却已经被疼醒了,见宋是镜喷血到底,他急忙跳下去推开夏凌云,跑过去扶起宋是镜,颇生气的瞪着夏凌云,嗔怪道,“你作什么!对自己的师弟也下如此重的手!” 夏凌云神情一凛,凝视陈冬化许久,终是冷淡道,“扶他去罢。”便转身离开。 陈冬化将宋是镜扶进屋,叫他躺下,擦干净他嘴角的血渍,见宋是镜面色难看,双目更是盯着他一眨不眨,一时竟无言。 被宋是镜盯得大不自在,今日该是他醒来之期,本来打算得了空便过来陪他,不知怎的,却睡在了夏凌云怀里。 这下可好,宋是镜明摆着是‘捉奸在床’了。 想了会儿,管他呢,他和夏凌云又没有什么。心里着急他的伤势,便对宋是镜道,“我去叫清虚前辈替你疗伤,”说着往屋外奔去,一面还说,“你乖乖在床上先躺着,我去去就来!” 待他离开,宋是镜忍不住的狂喷一口鲜血,双目一黑,便昏了过去。 陈冬化跑至清虚子房中,见无人,又跑到连歌屋里,人果然在那里,和连歌正说着些温柔贴心的话,陈冬化惊疑那两人如何就在了一起,同时却也放下心来,管他如何,结局是好便是好。 清虚子见他来了,不大乐意的微皱了眉,“你来这里作甚!” 陈冬化讪讪一笑,“我想请你替宋……阿非疗伤。” “非儿醒了?”连歌惊问道,陈冬化道,“醒了,只是又受了些伤……不多说了,还请前辈速往去瞧一瞧。” “清栩,快去看看吧!”连歌心忧的推一把清虚子,清虚子方不情不愿的起身,随陈冬化去了。 及至屋中,见宋是镜又昏了过去,陈冬化说不出的失望难过。清虚子近前把上宋是镜的脉,细看之后,脸色巨变。 “谁叫他强用真气的!青丝香骨乃毒中之毒,中之者,一则发白如鹅羽,二则身腐有恶臭,三则瘫痪不能动,四则真气失尽生心魔。如今他强行聚气,通经顺脉,与那毒物在血脉中畅通无阻,已至肺腑,三年期未到,再无药可解,只怕挨不过来年春末了!” 闻言,陈冬化骇得大惊失色,再看宋是镜时,那人头上已白了大半,两颊生了几颗脓疮,臭气熏天。 他一急,红了眼眶。 清虚子见他如此,虽怒而不发作,运气使宋是镜坐起,掌心聚气,从头顶送至宋是镜体内,封了他全身经脉,将那青丝香骨的毒气暂压制住后,方沉脸对陈冬化道,“我将他经脉封住压住毒气,如此一来,发作慢些,但这样的话,非儿非毒解之日不能醒来,你且下山寻解药来,若到期不回,就是神仙菩萨,也难救得了他!” 陈冬化慌忙点头应允,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收拾了东西,嘱托门中几个小童好生替他照顾宋是镜后,也不和夏凌云打招呼,便直往山下而去。 经过一天跋涉,终于回到永安,却也顾不上什么休息,急忙雇了马匹,驾上马,执起马鞍,挥起马鞭,便往南方绝尘而去。 得亏他学过马术,如今用起来也还游刃有余,他狂抽马臀,马蹄声哒哒作响。 一个时辰后,陈冬化才觉自己鲁莽了。 茫茫夜色中,根本看不见前路,黑黢黢的一片,陈冬化停下来,拴好马,打算等天有些亮的时候再赶路。 寒风凛冽,陈冬化拢紧了披风,倚靠在树上,冷静思量。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齐剩下的残图。 可是,若是…… 他忍不住想,要是天涯海角里没有解青丝香骨的药,他要怎么办…… 不!一定会有的!他坚定的告诉自己。 捏紧拳头,陈冬化闭着眼,心中默念宋是镜的名字。 冬虫啾鸣,夜色更深,一切都在黑暗中沉寂下去,万物无声。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49 半夜,一道黑影幽灵般飘过,至陈冬化身前,恶毒一笑,眼里杀气迸现,凝气,一掌就要往陈冬化天灵盖拍下。 眼见就要取了他性命,不料刚出掌那人突然睁眼,往旁一躲,一掌落空。 就算在黑暗中,陈冬化还是看清黑影的面貌。 上官妩儿! 习武之人通常能够夜视,上官妩儿见他躲得狼狈,轻蔑一笑,拔出手中长剑,直指着陈冬化,恨道,“祸害!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陈冬化紧张得手心出汗,却佯装镇定,不让上官妩儿看出端倪。他思考着如何脱身,脑中急转,忽然,计上心头,他扬眉朝上官妩儿轻笑,“不知我哪处得罪了上官夫人,要我非死不可呢?” 上官妩儿眼瞪得通红,“妖孽!若不是你,凌云会对我置之不理?” 陈冬化道,“上官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何德何能,能得夏兄垂爱!你看我,眉毛上歪下歪的,鼻子又宽又塌,嘴巴大如碗盆,我这样的人,谁见了都避之不及呢!上官夫人肯定是弄错了!”他起身,走近上官妩儿,翻着白眼歪着嘴,朝她嘻嘻一笑,十足的鬼样。 上官妩儿冷笑一声,剑架上陈冬化脖颈,“如此也敢糊弄我!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陈冬化毫不在意的笑道,“我哪敢在夫人面前耍花样呢,”顺着剑刃靠近上官妩儿耳边,“我只是,觉得上官夫人您,”说时迟,那时快,他出手,点了上官妩儿穴位,接住软下来的人,继续笑道,“有点儿蠢罢了!” 杀人一声不吭杀了就是,偏偏还喜欢磨蹭,这下好了,陈冬化将上官妩儿放到地上,又点了她几处穴位,方坐下休息。 在清虚山时,他无聊便时常翻一些武学秘籍看,刚巧学了几招点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还救了自己的性命。 上官妩儿气红了脸,“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要你的命!” 陈冬化无畏的点头道,“恭候!” “妖孽,有种放了我,再说大话!”上官妩儿试着冲破穴道,却力不从心。 陈冬化撇撇嘴,他又不是傻子。 及至天有微光,陈冬化看一眼地上睡着的上官妩儿,起身解了马绳,上马扬鞭,往南飞奔而去。 是夜,陈冬化看着面前神色阴沉的上官妩儿,颇为无奈的道,“上官夫人,请放过在下罢!” 上官妩儿大喝一声,“休想!妖孽,纳命来!”提剑便朝陈冬化刺去。 陈冬化堪堪避过,心下又急又恼,这女人要这么纠缠不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一不留神便会没命! 早知道就叫夏凌云一起了! 上官妩儿见他躲得极妙,几剑下来没伤着那人半分半毫,不由大怒。 她虚刺一剑,却在陈冬化侧身时转了方向直刺向陈冬化胸口,陈冬化大惊,然收势不住,眼见那剑就要刺进自己胸膛。 “砰!” 剑被弹开,掉落在地,一人在夜色中走出,半讥半笑道,“素来只闻男人欺负女人的,没想到今却见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稀奇!稀奇!” 陈冬化远离了上官妩儿,躲至一旁,没好气的还口,“她有武功,老子又没有武功!” 上官妩儿大惊喝道,“你是谁!竟敢坏我好事!” 那人从黑暗中走至两人中间,借着月色,陈冬化方看清那人形容面貌。 眼若星海幽秘,眉如远山沉定。唇角似勾非勾,眸中将笑未笑,一头青丝松散的系在胸前,一枚银色耳钉穿在左耳,身形修长,一身月色长衫,俊逸如画。 谁知,上官妩儿突然白了脸,声音发颤道,“你是……你……” 那人斜看她一眼,语气冷傲至极,“月宫,月景之。”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0章 四十 月宫是什么? 看上官妩儿的脸色似乎大有来头,不过陈冬化并不关心这个,只抱拳朝月景之展眉笑道,“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月景之微微摇头,“不必。” 高人在此,上官妩儿不好再贸然出手。她怨毒的盯着陈冬化,下唇紧咬,心内悔恨至极,奈何技不如人,只寻思另找机会下手。 三人僵持半会儿,见月景之没有离开的意思,陈冬化突然呼出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靠在树上坐等天亮。 这个月景之很有要保护他的意思嘛。 何乐而不为。 夜色渐浓,寒气侵体。陈冬化打个冷颤,看了眼地上的上官妩儿,迟疑片刻,方解开身上的裘衣,走过去搭在她身上又坐回原地。 “妖孽,快拿开你的臭衣服!”上官妩儿红着脸大骂。 月景之缓缓走至陈冬化面前,冷哼一声,讽刺道,“滥好人。” 陈冬化坐定,两耳只听虫鸣声。 忽闻一道悠悠笛声响起,陈冬化虚睁着眼,望向垂首弄笛的人,月色朦朦,陈冬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月仙。 笛音婉转,笛声悠扬,陈冬化却没办法用心去欣赏。 眼睛涩得厉害,眼皮沉重得快让他支撑不住。终于,陈冬化闭眼,神识不清的倒了下去。 晨曦初现,陈冬化醒来便赶不及驾马离开,尘土飞扬,陈冬化极力忽略身后锲而不舍紧跟的两人。 他可没工夫和人纠缠,用尽力气挥打着马鞭,只想着能快一些。 越过无数重山,趟过无数回水,一路风尘仆仆,打听路径,两个月后,陈冬化方到了众人所说的离岛。 说是到了离岛,其实不然,到的不过是离岛外的一处海滩。 听人说,离岛是极南大海中的一座孤岛,其形甚小,时常有人登岛回来后便患怪病离世的,因此才叫他离岛,意为速离此岛。 陈冬化抬眼望去,哪有什么岛! 海水茫茫,蔚蓝一片。海浪滔天,汹涌澎湃,困难的咽下口水,擦一把额头的汗,陈冬化决定先休息一夜再做打算。 他实在是累极了。 到附近找了一户人家,付了租金,陈冬化全身放松,泡在木桶里,胸中很是苦闷,他粗略计算了下,宋是镜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光找两块图就用了大半年,还剩下两块图,一块在江初丹手中,最后一块只求不要在极西处和极东处,否则,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及时找到了。 思及此,他蓦地站起来,一只腿跨出,便听窗外上官妩儿恼羞成怒的骂声,“不要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0 脸!” 陈冬化怔了怔,回神迅速拿过袍子遮住自己,朝窗外翻个白眼,回击道,“偷看男人洗澡,真是没羞没臊!” 月景之讥笑道,“一点看头都没有,还敢在本宫面前袒身露体。” 陈冬化也不理他,兀自穿好衣裳,躺倒在床上小憩了会儿,主人家喊他吃饭,月景之理所当然的坐下来,只有上官妩儿一脸不甘的瞪着月景之,她是个要脸面的人,作不来那样的厚脸皮,可肚子实在饿,她咬着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陈冬化只好替她盛了饭,替她放好筷子,扯出一个可以算作善解人意的笑对上官妩儿说道,“上官夫人饿坏了吧,快坐下吃饭吧,和我过不去,别和自己过不去啊,看你,都瘦了一圈儿了!” 月景之拿筷的手顿了顿,看傻子一样的盯着陈冬化,“她要杀你,你还这样劝她吃饭,”停顿片刻,接着邪魅一笑,“若我是你,她早已碎尸万段。” 陈冬化笑笑,“我不是你!” 听他这样说,上官妩儿暂放下仇恨的眼光,只在那人脸上看到真诚和坦然,还有……清水一样的干净。 哪里像个祸害,更别说像妖孽。 上官妩儿方大方走过去坐下,端碗拿筷吃起饭来。 陈冬化暗自松口气,终于搞定这女人了。 吃完饭,陈冬化又向主人家借了只小船,又请主人家教了他摇橹驶船,方站上去驶往海中心。 月景之见他摇得起兴,也忍不住过去要试一试,陈冬化忍不住骂道,“你当这是玩游戏吗!” 本来他是不想把任何人牵连进来的,谁知月景之负手十分傲然的站上了船,撵也撵不下去。陈冬化就只好随他了。 好歹有个互相照应的人。 上官妩儿看着海面越来越远的人,心里怨毒的想着来场暴风雨叫那两个祸害葬身大海,转念又一想,绝对不可以,待那妖孽回来,须她亲手了他性命才能使她畅快。 于是,她双手合十,真心向上苍祈求二人能一路顺风。 所幸到达离岛途中海上无波无浪,陈冬化终于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将船停下,陈冬化方四处打量起来。 拴着船的那块大石头上明明白白刻了离岛两个字,陈冬化听主人家说过,这石头主要是为了警告人此为离岛,好让人速离此岛用的。 岛上甚是荒芜,走两步,便见一具埋在土里的白骨,周围是干枯得泛白的树木,上头粘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走进去一看,树枝将上方遮挡得密不透风,前方黑洞一般,似无尽头。偶有几只虫子掉到身上,陈冬化几下拍死,那虫子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脓水。 点燃火折子,陈冬化小心的往前探路,地上许多因虫腐蚀而泛绿的头骨,耳边呵声不绝,好似有人聚在一起低笑,阴森诡异,叫人头皮发麻。 月景之在陈冬化后面,手拍拍他的肩,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再嘲弄,而是极为冷淡,平静而沉着的,“男子汉大丈夫,当天不怕地不怕!更遑论为了所爱之人!” 闻言,陈冬化怔了怔,随后低头,轻笑一声,“说的是。” 顺着黑洞走下去,路愈加窄,不得已是还得从树缝钻过,到最后才终于来到黑洞尽头。 说是尽头,然也不是,只是那一处球形空间,四周是同来时一样通向外面的树洞,地上一个圆形大坑,坑里堆满了树枝和人骨。 为何此处会有人骨成堆,陈冬化跳进坑里,捡起一根手骨拿近了细看,发现上头有许多黑色条痕,又仔细摸了摸,断定是被什么条状物给勒出来的痕迹,他又如此查看了其它骨头,那些骨头上面俱是和这手骨一样有许多勒出来的黑色条痕。 是什么东西叫许多人无辜葬身于此? 不及想得明白,月景之忽然警觉起来,他凝神细听一会儿,突然一声暴喝,“趴下!”同时扑倒陈冬化,皱眉道,“别出声!” 眼前正对着一只骷髅头,空洞的牙骨裂开,似在微笑。陈冬化闭眼,月景之压着他身体紧张,虽有满脑的疑问,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 诡异的低笑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头顶,陈冬化听见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 “嘎吱……” 月景之将头埋进陈冬化脖子,轻嗅着身下人的味道,眼里冷色一闪而过。 许久之后,那些声音逐渐散去,陈冬化大呼口气,绷直的神经放松下来,刚欲起身,却突然感觉到后脖处被月景之轻轻舔舐了下,他一惊,立马挣扎着要起来。 谁知月景之反而箍紧了他,控制住他的手脚,一只手从他胸襟摸进去…… 陈冬化大怒,“月景之!”使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月景之不耐烦,点了他几处穴道不让他乱动,随后手滑至陈冬化腰上,轻轻一翻,正面压住他,解了束发的锦带覆上陈冬化震怒的眼睛,一头青丝散下来,盘伏在他颈间。 灰暗的眸子里满是怜惜,伸手缓慢解开陈冬化的衣衫,露出一片□□的肌肤,手指在上面流连抚摸着,眼里充满迷恋。看身下的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以为他害怕了,月景之微微笑了笑,俯身吻上手指流连过的地方,仔细吸吮舔舐着,仿佛品尝人间美味。 陈冬化气得颤抖,早已失了言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怎么也冷静不了。 月景之这混蛋到底想干嘛! 眼见月景之伸手就要褪下他的裤子,陈冬化急道,“目的!说出你的目的!月宫主咱有事好商量!” 闻言,月景之顿了顿,似是觉得好笑,“目的?”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便继续着先前的动作,将陈冬化脱个精光,而后,又褪了自己的衣物,毫不犹豫的打开陈冬化的双腿,将自己刺了进去。 脸上血色褪尽,陈冬化自知再逃不过,冷汗从额头渗出,尽管痛如刀绞,却咬着牙承受着,心里将十大酷刑给月景之通通来了个遍。 事后,月景之伏在陈冬化身上,闭着眼轻轻喘着气。 陈冬化已经痛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1章 四一 清醒时,身上已经被穿上了衣服,陈冬化动了动手指,睁眼,月景之正拿着两片黄羊皮碎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坐起身,忙往怀里一摸,什么也没有。 他劈手想要夺过,月景之迅速移开手。陈冬化冷笑一声,斜睨他一眼,收回手,手撑着地蹲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刨开身下的一堆骸骨,手往地上摸了摸,感觉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1 到一个手掌大小的凸起物,遂叫月景之,“火!” 稍微诧异了下,月景之打出火来,递给陈冬化。陈冬化凑近了一看,是和之前在藏龙山密室里一样的怪状石像。 略思索了下,陈冬化举着火折子,顺时针用力扭转那石像二十三下才停下来,静静等待着。 果然,片刻之后,石像之下传来哗哗之声。又过了片刻,轰的一声,脚下顿时一空,惊叫一声,陈冬化下意识向上一抓,不想抓住了月景之的袖襟,月景之忙握住陈冬化手腕,欲使力跃起,却已来不及,二人同着白骨枯枝一起向下坠落。 又是轰的一声,并着铁链哗啦的声音,陈冬化紧紧抓着月景之的手,知是机关门关上了。极速坠落着,耳旁呼呼风过,困难的睁着眼睛,隐约看见洞壁之上泛着萤绿的光。眼见着要坠落到底,陈冬化闭紧了眼。 只听“砰”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陈冬化无力的睁开眼,微光中却见月景之躺在自己身下,他忙起身,打燃火一看,月景之嘴角溢着血,昏迷了。 拍了几下月景之的脸,又喊了几声,见他不醒,冷笑着说了句“活该”,举着火四下查探了番,地上是一些落下的断骨,石壁上到处都凿了手掌大小的洞,洞内放置着怪状石像,口内含着明珠。之前见的那些绿光,便是这些明珠散打出来的。周围是一扇挨着一扇的石门,门上凹凸不平,刻着些扭曲的图画,乍一看,便像是生着翅膀的蛇。试着用力推了推,那门纹丝不动。 如此情景,陈冬化便想起在藏龙山所经历过的一切。抬头望着不见顶的洞窟,皱眉轻叹一声,泄气的走至月景之身边,见那人唇色发紫,伸手一摸,却惊了一跳。 月景之浑身冷得跟冰似的,凌乱的头发盖在脸上,活像只鬼。壮着胆探了探月景之的鼻息,陈冬化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又想起那两片碎图还在月景之手里,陈冬化忙向那人怀里一摸,果然摸出来,小心藏进靴底后,陈冬化躺倒在地。 望着上方一片黑暗,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大概是太过疲劳了,陈冬化渐渐合上了眼睛,任意识飘荡而去。 朦胧中,陈冬化看见宋是镜微笑着向他走来。 他迷蒙的睁着眼,脑子里混沌一片。 宋是镜走过来抱起他,他惊了一下,又安下心,顺从的靠进宋是镜怀中。 宋是镜抱着他,边走边轻声的跟他说话。 “小花?” “嗯?”陈冬化应了一句,眼睛半开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小花,别离开我好不好?” 陈冬化下意识的说了句“好”,心里忽然觉得怪异,又摇头说,“不好。” 宋是镜顿住脚,又笑着轻轻问他,“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陈冬化认真的想了想,却回答不出来。心里空茫茫的一片,像是遗落了什么。于是,他睁开眼,有些困惑的盯着眼前的人,试探的喊了句,“宋是镜?” “嗯?怎么了?”宋是镜低头微笑着看他,陈冬化那笑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遂闭上眼躺进宋是镜怀里,静静的聆听那人心跳的声音。 却突然脑中一声惊雷,陈冬化倏的睁眼,一手扼住宋是镜的喉咙,语气凌厉道,“你是谁?” 却见那人一头青丝变了白发,面上冒出脓泡,微笑着跟他说,“小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非啊。” 陈冬化惊骇的瞪大双眼,摇头吼道,“你不是,不是……” 那人依旧微笑着,眼里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你说过,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我,你忘了吗?” 那脸逐渐逼近,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慌。陈冬化伸手想要推开那人,却发觉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要将他勒死。 困难的呼吸着,他看着不顾一切靠近自己的腐烂的脸越来越近,就要贴在他的脸上,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许久,却不见那人再有任何动静。平复了心绪陈冬化睁眼,只看到黑暗中几缕从石壁发出的荧光。 原来是梦。 陈冬化舒口气,却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低眼一看,月景之双手抱住他压在了他身上。 皱了皱眉,陈冬化伸手推开月景之坐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月景之静静沉思片刻,又扶起他仔细查看了下他的伤势。纠结的盯着月景之看了好几眼,又看了看四周厚重的石门,一咬牙掏出藏在衣带里的一颗药丸,捏住月景之的下颌闭着眼将那丸药含进嘴里贴上他的嘴唇用舌尖将药顶进了他的喉咙里。 末了擦了擦嘴,颇为气闷的说了句,“便宜你了!” 那药是在清虚山时连歌赠与他的,是疗伤奇药,本想着哪天自己能用得着,结果就先给了月景之用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石门须得内力深厚之人才能打开。再者,陈冬化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坠落的时候月景之毫不犹豫的调换角度才使得自己身体无恙,他又不是没脑子,加上月景之之前的作为,陈冬化心里有些隐约的感觉。 陈冬化又连着摇晃几下月景之,终于,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如星海幽暗的眸子在看清眼前人时由冰冷转为欢喜,口中喃喃了句,“是你啊。” 陈冬化没听清的“啊”了声,接着问他,“觉得怎么样了?有力气没?” 月景之拂开他,盘坐着调息,体内运气几回,逼出一口血顿觉神清气爽。陈冬化赶紧问道,“恢复了?” 月景之点了点头,陈冬化拉着他走到一道石门处,“我已经探查过了,这里没有任何的机关线索,你试试运气能不能打开这门。” 月景之依言运气击出一掌,那门纹丝不动。又运气击出另一掌,使出全部的力道,却见那门往后挪动半寸之后便再也不动。月景之收掌,冷着脸道,“依我之力,根本不可能打开。” 陈冬化呆了呆。依他所见,宫主之类的厉害人物不应该无所不能吗? 皱着眉来回踱着步,陈冬化将藏龙山经历过的事情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肯落下任何细节,希望能给自己一些启示。 静谧的石洞中只有陈冬化的脚步声回响着。见他如此,月景之抬头四处扫视了遍。突然,他眼神一闪,叫住陈冬化,手指着上方的一处黑暗,“那里。” 陈冬化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半晌,眨了眨眼,“什么?” 月景之怔了怔,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抱住陈冬化向上一跃。陈冬化吓了一跳,连忙抱紧月景之,边问道,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2 “你干什么!” 揽紧了陈冬化的腰,踏着石壁向上飞跃着,直到半空中月景之才停下来。 陈冬化心惊胆战的往下一看,魂差点吓没了。月景之就这么抱着他站在了虚空中,脚下空无一物,陈冬化揪紧了心冷汗涔涔。见他害怕,月景之玩味笑道,“不是说大丈夫当天不怕地不怕吗?只不过如此高度,就怕成这样了。”说着就要放下陈冬化,陈冬化死活不敢放手,八爪鱼似的粘在月景之身上,汗颜的朝他笑笑,而后闭嘴沉默。 月景之有心捉弄他,于是抬脚走出几步,陈冬化便抓得他更紧,任他故意做出动作来回晃悠就是不松手,萤绿的光点交相辉映,一道银光自陈冬化眼前掠过。目光追寻着那道银光,突然,陈冬化放开抱住月景之的手站定,瞥他一眼语气古怪的说了句,“天杀的恶趣味。” 月景之笑笑,也不解释什么,只说,“想到了?” 陈冬化冷哼一声,大踏步的朝前走去,至石壁处蹲下身,看了看正对着凹处的一座石像,稍作迟疑便伸出手顺着转动石像,试着转了二十三圈便停下来,侧耳等待着。 下方突然一阵隆隆声传出,陈冬化立马起身抱紧了月景之的腰喝道,“走!” 月景之会意往声源处飞去,一条映着绿光辉的甬道展现在二人眼前。 陈冬化后退几步,抬头望了望上空,又看了看石门的方向,沉思半会儿,才抬脚往那甬道中走去。 月景之跟在身后,陈冬化站定,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一幕分外熟悉。 一模一样的情景,跟在身后的却不是一模一样的人。 微微有些失落,陈冬化无神的往前走着,心中思念起宋是镜来。 半个时辰后,走到甬道尽头,又是同先前一样的布满石门的石室,每道门上设了一座青木獠牙的石像机关,陈冬化径直走到正对着的那扇门前,刚拧完一圈石像,那门就突然消失了。 愣了愣,陈冬化走进门去,甫一看清门内景象,便惊得倒退出来。 月景之微蹙了眉头,扶住陈冬化问道,“怎么了?” 陈冬化眼神呆滞的回头望着他,伸出食指指向石门,喃喃道,“飞……长翅膀的……飞蛇……” 却听一声暴吼,门内传出剧烈碰撞石壁的咚咚响声。 月景之沉吟片刻,便携着陈冬化一齐走了进去。 只见偌大石室里一条巨大无比的生着肉翅的赤红长蛇怒睁着眼,嘶嘶吐着信子,悬在半空威严的盯着两人。 虽从未见过如此奇异巨大的蛇,月景之却也并不惧怕,只惊了一下,便定下神来。 沉心看了几眼,见陈冬化吓得不轻,也不敢再捉弄他,只放柔了声音轻轻安抚他,“别担心,那蛇被困在网丝里,发不了威。” 闻言,陈冬化眼神闪烁了下,认真看了看,见果然如月景之所说,遂放下心,镇定下来。 挣开月景之握着他的手,远远的避开那条赤蛇查探起石室的情况。 月景之也随着他仔细查探起来。 许久,意料中的一无所获。陈冬化叹口气,目光投向那条至始至终盯着他二人的赤蛇。 见他二人转头看它,那赤蛇大张了口,似是威吓。陈冬化对月景之使了个眼色,月景之纵身跃起,停在束缚着赤蛇的丝上,巡视一番,才回头对陈冬化道,“在他身后。” 陈冬化喜道,“试试能不能取下来?” 月景之怔了一下,随后朝他一笑,“好!”说着飞身至丝网内绕到赤蛇后方,无视赤蛇发出的嘶嘶警告,伸手拿过安放在石台上的红色木盒,垂眸静默片刻,才转身欲离开。 不想之前一直没有动作的赤蛇此刻却像通了灵一般,赤红的双目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木盒一眼,似在命令他打开手中木匣。 月景之举起木匣,随意扫过几眼,只见那木盒竟严密得无有一丝缝隙,只盒面中间有一座小小的和外面石门模样一致的木像。月景之学着陈冬化转了一下那座木像,却见那盒子毫无反应。于是,他试着又转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没有反应。待要再转,一条粗壮的尾巴扫过,月景之急忙避开。那尾巴穷追不舍的同他缠斗,月景之徒手抵抗着,很快便落了下风。 陈冬化在下面急得大喊,“月景之,盒子快扔给我!” 闻言,月景之冷笑一声,抬眼望向陈冬化,却见陈冬化的目光直直的盯住了他手中的木盒。 一时分神,被赤蛇尾巴扫中,手中木盒无力掉落,月景之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连连吐血,见陈冬化慌忙去捡了木盒,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陈冬化抱起木盒,又将月景之拖到自己背上,便忙要往石门外跑,哪知,那道消失的门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端端的堵住了他的出路。 陈冬化心灰意懒的转过身,却见那赤蛇并不急着攻击他,只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木盒。 陈冬化偏头想了想,跪下来将月景之放在地上,一手抓紧了木盒,一手快速转动盒子上的木像,心里默默数着,“……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转到二十的时候停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木像突然沉下去,一支细细的竹筒被顶出盒子,陈冬化伸手拿过,放下木盒,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东西,打开看清后,欣喜若狂。 残图! 他跪着感激的朝那赤蛇磕了个头,刚要起身,只听一道古朴苍老的声音响起,“尔终于来了。吾苦苦等尔五十年。” 陈冬化惊异抬头,见那赤蛇俯视着他,嘴巴一开一合说着什么,明明已经经历过这样奇异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背后发冷。 “吾可助你出去,但,尔必答应吾一件事。” 赤蛇的身体开始变成血一样的鲜红,周身仿佛血在燃烧。 陈冬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何事?” “吾要尔去寻找一个发须皆白,眉间一枚赤火印的男子。若寻到,叫他来此赴约即可。” 陈冬化呆了呆,忽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藏龙山…… 那只龙蛇兽叫他找的,好像也是这样一个人呢。 陈冬化抬首望向那赤蛇,见那赤蛇背过身,口中吐火,那后方的岩壁顷刻间化为灰烬,一条宽敞的通道显露出来。 陈冬化回神过来,收好图,拖起月景之便往那通道走去。 “尔须切记,否则……” 否则什么? 陈冬化没听真切,再回头想要细问时却见那通道正逐渐消失。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3 怔了怔,陈冬化扛起月景之慌忙往前跑。一直到通道尽头,陈冬化望着眼前奇异的一幕,一道透明水镜横亘在前,水镜的另一边,隐约见到几只成人大小的小鲨鱼在欢快的游来游去。 感觉到身后通道闭合得越加快速,陈冬化一咬牙,紧闭上眼拖着月景之一起跳进了水镜中。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2章 四二 醒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夏凌云。 江初丹也在。 上官妩儿也在。 陈冬化失神了下。他原以为自己要葬身鱼腹了。 拖着月景之跳进水里的时候,那几条小鲨鱼同时朝他们游了过来,张着硕大的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他是怎么昏过去的,又是怎么得救的,他不记得了。只是…… “月景之呢?” “谁知道呢?”江初丹耸肩无所谓的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上官妩儿冷哼了声,一脸嫌恶。眼里隐藏的担忧任谁也能看得出。 陈冬化无奈笑笑,随后对着三人,认真的道了句,“谢谢!” 上官妩儿瞬间红了脸,她别过头,别扭的回了句,“谁用你谢!” 夏凌云一言不发的站着,看向陈冬化的眸子轻淡如烟。略显苍白的脸色却泄露出他的情绪。陈冬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见自己身上被换了干净衣服,他忙下床,四处找了找,都不见他藏着天涯海角碎图的银靴。 “找这个?” 江初丹从怀里掏出碎图,递到陈冬化面前。陈冬化见了,忙伸手夺过来。 又是一阵失神,陈冬化握紧了手里的残图,目光转向江初丹,神色凄楚,似在哀求。 江初丹眨了眨眼,半晌,才拖着声音说道,“有条件的喔……” 陈冬化忙不迭的点头。 江初丹转身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刻有人进来,垂头候命。 “备好马,我们……回京!” “是!” 回到永安,时已至孟春。千树枝上缀着青绿,万花含苞待放。梁上新燕衔泥而归,水中鱼儿乘风而去。好一派春意荡漾。 再美的□□陈冬化也无心情品赏。他自知无颜回宋家,也不愿意待在夏家,更没有理由赖上江初丹。 直到此时此刻,他方醒悟,这个世界,本无他的容身之所。 与江初丹约好三日后会面,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竟不知何去何从。 心中凄凉一片。他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他无亲无故,能倚靠的只有宋是镜,然而宋是镜……,他苦笑一声,抬首朝清虚山的方向望去,眼里划过一抹光彩。 夏凌云沉默的跟在陈冬化身后,素来无波澜的眸子里此刻却流露出些微迷惘。 他该怎么做…… 从没有人告诉过他爱一个人究竟该怎么做,就连连歌也没有告诉他过。 他以为只要一直陪伴就好。陪在他身边,就算不明说,他也应该懂。 他陪着他七年。从他刚来到这里就陪着他。 不够么? 他该怎么做…… 陈冬化停住脚步。抬眼望去,满山红梅早已凋落,连余香也都消失殆尽,那最艳丽的景色被他错过了。 回头看了眼远远跟着他的夏凌云,陈冬化静默片刻,叹了口气,便继续往上走。 面对延伸至云霄中去的千层石梯,他忽然想起夏凌云说的千梯之苦。 他曾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千层石梯,一层一层爬上去,至多腿酸几日,又有什么好苦的呢? 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晓得了。 每走一步,心里便添一层苦味。他已经苦不堪言了。 人生百年,必尝百味,必历百险,方可悟出这千苦。 他一步一步的踏过阶梯,腿却不似从前那般酸软,反而有一种愉悦感,从脚底逆流进了心脏。 陈冬化倒吸一口凉气,定了定神,方大步踏进清虚宫。 清虚子以为他拿到了解药,连忙将他往宋是镜房间引。 远远的闻到一股恶臭,陈冬化怔了怔,他忽然有些不敢去见宋是镜。 他在房门前立了许久,久到脸上泪水都干了,才颤抖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几个月不见,那人躺在床上,发已白尽。额上,鼻间,两颊,下巴处好几个豆大的窟窿,几可见骨。身上肌肉萎缩得只剩一张皮,活像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 陈冬化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清虚子皱着眉向他解释,“情况恶化了,我已经压制不住那毒的毒性了!”边向陈冬化伸手,“解药呢!” 闻言,陈冬化终于忍不住掉下泪。他羞愧的低下头,一面痛苦摇头,嘴里不住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有拿到解药……” 清虚子大震,他气急了眼,甩手就给了陈冬化一巴掌,他怒吼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边焦急的来回踱步,“还有十天!十天!十天!” 陈冬化彻底呆住。 “……十天?” 清虚子两眼一瞪,“十天!十天之后,若寻不到解药,便拿你的命去抵非儿的命!” 陈冬化站不稳似的晃了晃,夏凌云走过来要扶他,被他一把挥开。他踉跄着退出去,丢了魂儿似的直往山下去。 夏凌云跟出来,那人每走一步,他的心便跟着往下沉一分。 他看着那人摇摇晃晃的踏出一步,又一步,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仿佛听到谁在呼唤,陈冬化茫然抬头,恍惚看见前方有谁一身红裳,眉眼弯弯,在朝他微笑。 隐觉得似在哪里见过。他伸手,急急踏出一步,想要抓住那红衣人。 身体一阵疼痛。 有什么东西流进眼睛里,陈冬化眨了眨眼,视线一片血红。 头有些晕。 似有无数只鸟雀在脑中鸣叫。 好困…… 好想睡觉…… 他疲惫的合上眼,又勉强睁开。 他想要站起来。可身体软软的,他站不起来了。 他蹙眉痛苦的攥紧了自己的胸襟。 心里有什么东西快要爆炸了。 模糊感觉到有谁来到了他面前,他眯起眼,微微抬头。 那人一身海棠红裳,眉眼弯弯,神色温柔,浅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他随之勾唇一笑,缓缓将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4 手交到那人手中,终于心安的闭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3章 四三 陈冬化依稀记得自己做的那个,一片血红的梦。 找人算了算,那算命的谂着胡须摇头一脸高深的告诉他,此乃大凶之兆,最近最好不要出门,否则有血光之灾。 陈冬化撇撇嘴,给了那算命的几两银子打发他走了。 他倒是想出门,也得他能动才行啊。 整个人被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只剩两只眼睛跟嘴巴没被缠上纱布。 转了转脖子,嘶~疼疼疼疼死他了! 百无无聊的盯着床顶,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摔出这副惨样的。 长青跟他说,他是练轻功不留神掉下去才摔成这样的。 肋骨断了三根。 五脏六腑有三脏四腑移了位。 半身不遂。 笑话,轻功可是他的拿手好戏,随便飞都不可能摔得下来。而且,他得飞多高才能摔出这副模样来! 长青在骗他。 陈冬化默默在心里下了结论。 艰难的转动眼珠,侧耳仔细听了听。 长青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好饿啊…… 一动不能动什么的太讨厌了。 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他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忽然,陈冬化听见有谁打开了门,慢慢的走近。 垂下眼角,不是长青啊。 “上官夫人?” 陈冬化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上官妩儿对他的态度好得很可疑啊,以往都是见了他就必定拿一副怨恨的表情看他的。 天天来探望他不说,怎么现在,看着看着还红着眼流起泪了呢。 上官妩儿抿着唇,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沉默了会儿,开口说了句“第三天了”就又离开了。 陈冬化不解的皱皱眉。 她是在数他受伤的日子吗? 昨天说“第二天”。 前天告诉他“这是第一天”。 啊,好吧好吧,他已经这样躺在床上整整三天了。 他无力的睁着眼,忽又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依然不是长青啊。 陈冬化假装睡着的闭上眼睛。 他实在是很以及非常不想看见那人。 “哼,算你命大!伤成这样都不死!”那声音含着十分的恶毒,陈冬化心中一跳,忍不住睁眼,看向那人,轻笑一声,“我就不死,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人逼近陈冬化,一把揪起陈冬化,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听一声冷喝自身后传来。 “叶千秋!” 陈冬化得意的朝叶千秋眨眨眼睛,不料叶千秋突然松手。陈冬化倒回床上,啊的惨叫一声。 痛痛痛痛死他了! 那个天杀的比女人还小心眼儿的叶千秋!不仅想破坏他和长青的感情,还老逮着机会就要毒杀他! 夏凌云冷冷扫了叶千秋一眼,走过去小心的扶起陈冬化,拿了软枕垫在陈冬化后背,而后击掌一声,门外几个仆役垂头端着饭菜陆续走了进来。 夏凌云端过一碗骨汤,拿起勺子舀了小半勺汤仔细的喂给陈冬化。 陈冬化呆呆的张开嘴。 幸福来得太突突突然了。 他好想在床上打个滚儿。 咧开嘴笑了笑。 没控制好弧度太大扯到伤口了。 疼疼疼疼死他了。 果然万事不能太得意。 那个碍眼的叶千秋终于被气跑了。 陈冬化半咧着嘴,笑得灿烂。 什么破算命的,那梦分明是大吉之兆。 一梦惊醒,长青竟然在悄悄的跟他表白。 嘿……嘿嘿……嘿嘿嘿…… 他喜欢长青多久了? 七年…… 七年了。 从他一来到这个世界,从他一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他了。 陈冬化傻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都笑出来了。 夏凌云轻轻替他拭去泪水,陈冬化激动的想要抓住夏凌云的手。 奈何,一使力…… 疼疼疼特疼死他了。 他泄气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伸出舌头舔了舔夏凌云的手指,感觉到夏凌云的手轻颤了下,陈冬化弯眼勾唇,看着夏凌云认真说道,“长青,我喜欢你。” 夏凌云顿了顿,半晌,方抬眸对上陈冬化盈满水光的眼,沉声道,“我知道。” 鼻头一酸,眼泪汹涌而出。陈冬化缓慢的闭上眼睛,带着哽咽,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那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追得快要绝望放弃的时候那人突然停下来给他希望。他说他知道。陈冬化有些慌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长青的心意。 唇上传来一片冰凉而柔软的触感时,陈冬化满足得心都颤抖了。 他忍着剧痛伸出双手搂住夏凌云的脖颈,张开嘴探出舌头顶开夏凌云轻轻闭着的嘴唇,找到夏凌云恬淡湿热的舌便疯狂纠缠吮吸起来。 长青回应他了。 纠缠得比他还要狂乱。 上颚被搔刮着,有点麻。 嘴唇被用力吸吮着,有点疼。 又伸进来了,火热的舌头追逐着他的。 不好,动情了。 陈冬化脸色潮红,张嘴想要制止夏凌云的再次进攻。 嘴巴被堵住。 陈冬化有些着急的挣扎起来。再不住口,他要火了。 身体某个部位向他传达着空虚感,它急切的需要抚慰。 陈冬化既羞愧又气恼,舌头已经开始往外顶夏凌云的舌了。 快出去快出去,让他冷静一会儿。 亲够了,也确认够了。 快离开……啊! 被发现了。 陈冬化想死的心都有了。 “唔唔……唔唔……” 长青……不要……陈冬化出声弱弱的反抗起来。 心里暗骂自己没节操,一面又安心享受起夏凌云的抚慰来。 好舒服…… 长青的手,冰冰的,好舒服…… 伸进裤子里去了…… 好难受,快……快一点…… 陈冬化难耐的扭动着臀腰,身体不自主想要离夏凌云更近一些。 到达顶峰的时候,陈冬化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软下来。 简直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5 ,太羞耻了。 心虚的睁眼,夏凌云黑沉的眸子染了一层□□。 陈冬化朝他咧嘴一笑,夏凌云眼光闪烁,转身便往外走。 陈冬化一怔,随即有些气急的吼道,“不许找别人!” 脚步声顿住,夏凌云折返回来,看着陈冬化瞪眼鼓气的模样,眼中欲望更甚。 他凝视着陈冬化,许久,才终于抿着薄唇,抬手抽落头上发簪,一头青丝流泻而下,陈冬化惊得倒吸口气。 每次长青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将头发散下来。 血洗仇庄,血洗钱庄,血洗赵庄…… 为他通筋舒脉,迎娶上官妩儿,为练功自断全身筋脉…… 这次,又要做什么? 陈冬化睁大眼睛,脑子忽然转不过弯儿。 脱……脱衣服? 眼看着夏凌云一件一件褪去自身衣衫,逐渐袒露苍白瘦硬的肌肤,陈冬化觉得心揪着痛。 夏凌云原来,本不是这样一副单薄的身躯。 都是他,想要学武功,缠着夏凌云替他打通筋脉。 他不知道替一个毫无功力的人打通筋脉要付出那样巨大的代价的。如果知道的话,他宁愿一辈子不去学武。 夏凌云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竟然糊涂的以为那不过是朋友之情。 他苦苦爱恋的人,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向他表明心意了啊。 陈冬化迷蒙着泪眼,感觉到夏凌云轻轻伏在了他身上,温柔的撕开了他的裤子。 ……裤子? 陈冬化一惊,微微侧眼,却看到夏凌云在对他笑…… 笑…… 长青在笑…… 天哪。 陈冬化被震得不知身处何方。 那个除了清冷就没有过其他表情的人居然在笑…… 就算唇角勾起的弧度几不可见,他也感觉得到,他在笑…… 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好半天,陈冬化才回过神来。 嗯?身体里什么东西? 热热的,来回抽、送的……是长青的…… 陈冬化蓦地爆红了脸。 太太太太太太羞耻了! 更可耻的是他居然有了反应! 谁快来打晕他…… 感受着体内一阵快似一阵的律动,陈冬化默默在心里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4章 四四 “第四天了。” 上官妩儿立在床前,定定的看着陈冬化。 “是……是吗?”陈冬化抽了抽眼角,些摸不着头脑。 上官妩儿,今天已经第四次跑来告诉他,第四天了。 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在替他数日子,那语气那神情,貌似话里有话。 思量许久,陈冬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什么意思?” 上官妩儿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突然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东西。 陈冬化微张大眼睛瞪着床顶。 身体好像好了一些,两只手好像能动了。 试着挪动着双手,虽然还有些疼,咬牙也能承受得住。 吃力的将手抬到眼前,陈冬化仔细看了看。两手上均有一些细小的伤痕露在外面,已经结上一层紫红的痂。 看形状和痂的深浅,陈冬化断定不是擦伤就是蹭伤。 再结合自身的受伤状况,应该是从高地上滚落下来摔的。 还说是练轻功摔的,长青果然在骗他。 为什么要骗他呢? 陈冬化困扰的闭上眼睛。 昨晚,又做了那个一片血红的梦。 红色的,悲伤的,绝望的梦。 他一点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他吗? 红色的…… 对了。阿非……阿非最爱穿一身红裳,难道,是他出事了? 难怪他伤这么重也没见他来慰问慰问。 好歹是朋友一场。 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越想越觉得宋是镜出事的可能性越大。陈冬化一窒,猛的睁眼。 长青到底在忙什么,每天早早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要问谁去呢? 上官妩儿?她会知道吗? 不管了,问问再说。 陈冬化艰难的撑起身体,慢慢的移动双脚,掌住床沿缓缓的站立起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疼疼疼疼疼死他了。 咬咬牙,徐徐移动脚步,掌控好身体重心,陈冬化一路扶着桌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几株不知名的花羞答答的半开着,三四只颜色不一的鸟雀停在石桌上,叽叽喳喳欢叫着。 陈冬化怔了怔。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春末,怎么眼前一幅初春的景象呢? 时间倒了? 努力回想了下受伤前发生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头有些痛,陈冬化索性不再去想。扶着门框,缓慢朝上官妩儿的房间移动着。 奈何冤家路窄。 陈冬化紧靠着廊柱,微微喘着粗气,眼神戒备的看着面前高高抬起下巴的叶千秋。 “现在的你,不过废人一个。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叶千秋轻蔑笑道,一面逼近陈冬化,一把扯过陈冬化头发,逼着他与仰着头与自己对视。 脸白了白,陈冬化强忍着痛,呼出口气,并不理会叶千秋的话,只盯着叶千秋道,“现在是天辰多少年?” “只是摔一下就被摔傻了?”叶千秋讥笑道,似乎觉得愉悦,叶千秋松开手,看着陈冬化无力的滑落在地,摇头啧啧几声,才道,“既然你已又废又傻,我也不必再和你多费工夫。想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你。”似乎无限屈辱,陈冬化垂眸,低声说道。 叶千秋冷哼一声,俯身捏住陈冬化下颌用力一扭,“将你踩在脚下的感觉真好。既然是你求我,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现在是天辰……”一顿,接着一笑,“十九年。”语毕甩手扬长而去。 瞳孔蓦地一缩,陈冬化心道,果然。 记忆中现在应该是天辰十五年。 天辰十九年……么?幼稚的小孩!当他那么天真啊,说什么信什么。何况叶千秋这个恨他入骨的情敌,对他向来是恶意大过善心,要他相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6 信叶千秋,他还不如去信一头猪。 不过…… 谁来扶他一把啊,他实在是没力气起来了。 左右转了转脖子,偌大一个夏府此刻却一个人也见不着。 没办法,陈冬化只好扯开嗓子开始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谁来帮帮忙……啊!” 刚喊没两句,眼前登时出现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蛋衣裳脏兮兮的少年。陈冬化骇了一跳,就见那少年抹了一把脸,鼓起腮帮子瞪着大眼,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砸到他脸上。 陈冬化惨叫一声,忙喊住手。那少年非但不住手反而用力愈加猛,直打得陈冬化眼睛鼻子钻心的疼。 那少年边打边骂道,“陈臭花个大坏蛋!” “坏蛋!臭坏蛋!大坏蛋!” “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大坏蛋!” “……小古?” 会叫他臭花的只有一个,听声音也已经听出来了,沈家小少爷沈求古,宋是镜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只见过几次,也没有过什么往来,怎么这次见了他就下起狠手打他?弄得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大坏蛋!陈臭花大坏蛋!镜哥哥都快死了你连管都不管!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没心没肺的坏蛋!” 拳头不断落在脸上,陈冬化似无所觉。他呆愣看着骑在他身上边挥拳边哭得伤心欲绝的沈求古,心一揪,忽然出声问道,“你说什么?阿非怎么了?” 许是打累了,又或是发泄够了,沈求古终于停下来,气愤的瞪住陈冬化,大声吼道,“镜哥哥替你中了毒,就快要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就是个大坏蛋!”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半……两年前!那天的黑衣人要杀你,是镜哥哥替你挡下剑的!你又忘了!” 陈冬化低眼,迅速在脑中搜寻那段记忆。 两年前……两年前他明明一直呆在清虚山,哪里有过什么黑衣人袭击过他? 倒是一年前他和宋是镜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是天辰多少年?”陈冬化抬头忽然问道。 “诶……?十……十六年……”沈时古呆呆的答。 天辰十六年! 陈冬化浑身一震。 不是时间逆流了,是他丧失了时间。 他记得天辰十五年及以前的全部经历,他将那之前的一切和现时衔接到了一起,于是错了。他不明就里的流失了一年的时光,并且,他遗忘了有关这一年的所有事情。 是了,天辰十六年。如此推算,沈求古所说的两年前,也就是他记忆中的那次,他和宋是镜一起回清虚山的时候,半路杀出一群黑衣人,他虽有些功夫,奈何对方人多,宋是镜怕他伤着,一直将他护在身后。他看着宋是镜一脸戾气,满身血迹和长袍融为一种颜色,挥舞着长剑,杀得血光满天。他待在宋是镜身后胡乱挥剑,害怕得不敢正视对面的人。他当时脑子里想的全是夏凌云,那个时候他希望陪在他身边的,只是夏凌云。不经意抬眸,却看见一道酷似夏凌云的身影急急的从远处走来,他欢喜的向那人跑去,却听身后宋是镜一声闷哼。他转身,宋是镜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却朝他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唤了句“小花”,便直直倒在他的面前,他才看见,宋是镜后背上下一箭一剑,直刺进他的身体,流出一片殷红。身后一名蒙面人维持着出剑之姿僵直着身体,胸口一个窟窿血流如注。 中毒?将宋是镜送回宋家的时候,大夫说他并无大碍,只好生调养几月便可痊愈。他于是心安理得的跟着夏凌云回了清虚山。 “你明明说要替镜哥哥找到天涯海角的,你骗人!你是不是怕死不敢去找了才躲在夏哥哥家里!你这个胆小鬼!还不让人进来找你!清虚子爷爷说镜哥哥只有十天的命,镜哥哥快死了你都不管!都怪你都怪你!骗子!大坏蛋!”沈求古哭得厉害,“你快去找天涯海角呀……还有六天……六天半,你一定可以找到的,你那么聪明,你别让镜哥哥死呀!”说着抹了把泪攥住陈冬化的手想要拉他走,惊觉陈冬化僵硬着直不起身,沈求古两只手抱住他的腰,吃力的挪动着。 陈冬化愣直了眼神情呆滞放任沈求古蛮横的动作。 痛!好痛!心好痛! 为什么一想到宋是镜要死了,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宋是镜要死了? ……十天? ……六天? ……第四天? 上官妩儿数的,原来是这个么? 连她都知道,那长青也一定知道的吧。 为什么不告诉他? 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是什么? 啊,对了,是那块图啊。长青也有一块呢。 长青…… 感觉到沈求古身体一顿,托着他腰的手蓦地松开了去。失力摔在地上,痛苦的拧紧了眉,陈冬化轻喘口气,微微眯起眼睛抬头,夏凌云白衣清净,目光漠然。手中长剑直指着沈求古,神色恍惚,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长青在害怕。陈冬化感觉得到。 怕什么呢?陈冬化不明白。 为什么不敢正视他呢?陈冬化有些心寒。 直到一声疾呼从夏凌云身后传来,陈冬化回过神来,才发现夏凌云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一个紫袍华贵。一个素衫雅淡。 “住手!” 沈时古怒气冲冲的快步过去夺过夏凌云手里的剑,将沈求古护在身后,仰头怒视着夏凌云,沉声喝道,“夏公子,并非在下故意多事,只是人命关天,不容轻视。况且阿镜与你与我亦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你却执意不肯出手相救,且问阁下存的是何心?” 江初丹几步走到沈时古身边,面对着夏凌云,叹口气,劝道,“夏兄不在意乎别人的感受,也请在乎一下花花的感受吧?” 听到陈冬化,夏凌云神情一僵,许久,终于低眼看向陈冬化。 却见陈冬化看着他轻轻一笑,而后朝他伸出双手,作出索抱的姿势来。 怔了怔,方明白过来。眼中恢复清冷。淡然着神色扫过另外三人,夏凌云倾身抱起陈冬化,径直往寝房走去。 不用理会身后那些人的义正言辞。夏凌云将陈冬化放在床上,手指隔着纱布在他脸上流连几番,最后停在陈冬化眼角,无意义的问了句,“疼?” 陈冬化弯起眼睛,“不疼。” 夏凌云“嗯”了声,收回手,低眸,微垂下头,没了言语。 陈冬化眼愈加弯起来。 像做错事的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7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7 孩子一样无措,长青这样,是在跟他认错了。他在跟他说,抱歉。 这样的夏凌云,他怎么可能舍得去责怪他。 “长青?”陈冬化低低喊道。 夏凌云抬眸看向他,“嗯?” “阿非的事……是真的?”陈冬化小心翼翼问道。即使明白十有八九,还是想从夏凌云口中确认。 听问,夏凌云复垂眸,“嗯。” 心里闷痛起来,努力克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陈冬化仍旧笑着对夏凌云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阵沉默。 笑意逐渐隐去,嘴里苦味蔓延,忽然,陈冬化坐起身,抓过夏凌云垂在身侧的手,看着他小声哀求道,“救救阿非!救救他!” 就算希望渺茫,他也想救宋是镜。 这是他欠他的。他必须还。 他知道夏凌云和宋是镜向来不合,就算是同门师兄弟,夏凌云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命,宋是镜还曾扬言说要娶他过。他知道夏凌云一定不愿意救他。可他还是求他,夏凌云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他知道也还是开口求了他。 “救宋是镜……好不好?” 不自觉泪已流了满面。 痛!好痛!心好痛! 一想到宋是镜快要死了,便痛得快要窒息。 陈冬化一点儿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只是朋友,却会因为对方快要死去而恐惧万分。 手抓得愈紧。夏凌云指间乌紫一片。他看着陈冬化的迷茫,看着他的伤痛欲绝,心中异常沉静。 早已料到会如此。所以,早已准备了答案。 除了答应,他还有什么办法,去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5章 四五 呆愣的盯着手中的四张旧羊皮纸图,不明白的看向夏凌云,没有他,夏凌云怎么拿到这些图的? 倒不是说他自傲什么,只是那图上的文字说明夏凌云绝不可能看得懂,更何况那些困难重重的机关暗道,也只有他才清楚该怎么打开。 将图全部打开按着裂纹逐一拼凑,理了理图上的内容,皱眉,陈冬化深吸口气,抬头,“北方的万俟潭藏龙山,南方的飘渺峰离人岛,都有了。还差最后一块图……在皇帝龙床下的暗室里。” 嘴角一抽,陈冬化抹了把冷汗,心说穷奇胆大妄为得也太目中无人。 夏凌云淡漠的“嗯”了声,而后吐出一个名字,“江初丹。” “江初丹?”陈冬化下意识重复了句,“谁?” 就在此刻,门外下人疾步来报,“爷,府外有自称太子和丞相的人带着一大群侍卫说要见您!” 陈冬化一惊,忙看向夏凌云,却听夏凌云负手依然淡漠的“嗯”了声,一挥手,将图收进袖中,随后倾身将他抱进怀中,迎了出去。 叶千秋和上官妩儿急虑的一齐跟在了后面。 府门外,却是昨日见过的那两人。 陈冬化稍抬眼,那紫衣人飞眉入鬓,勾唇半笑不笑,“夏兄,在下迫于圣威,不得不如此而来。还望海涵则个。” 太子? 那书生模样的素衣公子面色微赧,一双眼似玉清透,“抱歉,圣上谕旨,命你二人交出天涯海角之图。” 丞相? 陈冬化惊讶道,“皇帝也知道这个?”见那紫衣人点头,陈冬化恍然大悟道,“皇上找到他床底下那块图了?”那紫衣人又笑着点头,陈冬化接着大喜道,“那能不能把他那块图先借我们一下?” 空气凝结片刻。 陈冬化见那两人皆露出一副听到天大笑话的表情,于是讪笑一声,“我们赶着救人,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却见那紫衣人朝他眨了眨眼,接着点了下头,“好啊!” 陈冬化一怔,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沈时古偏头睨一眼江初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江初丹走近陈冬化凑到他面前,陈冬化下意识往后一缩,夏凌云后退一步,冷眼往江初丹身上扫过,江初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接着道,“说过有条件的喔,花花!” 陈冬化茫然的啊了一句,却见江初丹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递到他眼前,“喏!” 陈冬化伸手接过一看,拇指长的一支玉筒,急忙打开,巴掌大的暗黄羊皮纸片上画着些怪异的符号线条,陈冬化心情一下激荡万分,看向江初丹,灿然一笑,“谢谢!” 江初丹轻笑一句,“别谢早了。”说着回身牵过沈时古的手,旁若无人的进了夏府。留下身后若干拔刀侍卫,面面相觑。 陈冬化忙示意夏凌云也跟着进去。 堂内,一时无语。 几人目光均落在他身上,陈冬化轻咳一声,将那最后一张图补上去,天涯海角完整呈现在眼前。 整张图连缀起来写着的是: 一个圆圈…… 又一个圆圈…… 又一个圆圈…… 又一个圆圈…… 还是一个圆圈…… 大圆圈包裹着小圆圈,小圈圈包裹着小小圆圈,小小圆圈包裹着一个小点点,最后一句话是,“笨蛋,我在这里!” 这确定不是谁搞的恶作剧? 陈冬化紧皱起眉,“长青,给我纸笔。” 夏凌云吩咐人拿来纸笔,陈冬化接过挥笔开始画起来。 一个圈…… 一个圈…… 又一个圈…… 又一个圈…… 还是一个圈…… 大圆圈包裹着小圆圈,小圆圈包裹着小小圆圈,小小圆圈里面一个小点点。画完,递与另外三人观看,“这是哪里?” 却见江初丹和夏凌云一齐暗了脸色,异口同声道,“月宫。” “……月宫?”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上官妩儿抿着唇低下头。 江初丹道,“江湖上颇有威名的一股神秘势力,行事诡异,可正亦可邪。月宫的标志便是你画的那幅图案。” “月宫在哪?”陈冬化赶紧问道。它的位置,才是关键。 “不知道。”江初丹苦笑着摇头,“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一个人说起过它的位置,即使动用皇家势力,却还是一无所获。这便是它的神秘所在。” 陈冬化大震。 果然天大的一个恶作剧! 红着眼将那天涯海角挥落,忍不住骂道,“该死的!” 皇帝都找不到的地方,他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8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8 还能怎么样!宋是镜该怎么办! 只有六天、只有六天了! 怎么办…… 心中大痛,陈冬化狂躁起来,“怎么办!” 夏凌云轻轻抚摸着陈冬化的头,眼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痛?” 陈冬化不住点头,紧紧揪着胸口,“痛!心好痛!怎么办长青?我控制不住,这里好痛!” 见状,沈时古和江初丹对视一眼,紧了紧相握的手,终是长叹一句,“生死有命,也许,这就是阿镜的命罢!” 叶千秋暗自冷笑。 上官妩儿狠狠瞪他一眼,嘴撇下来,忽然走至陈冬化面前,扬起下巴,微红着脸,“妖……陈迟?你不是认识月宫宫主月景之吗?找他帮忙不就好了!” 几人皆是一怔。 陈冬化愣住,缓缓转头,“月景之?” “你不记得了?”上官妩儿呆了一下,伸手比划起来,“那个头发很长的,这样扎着的,左耳朵上戴着一枚银耳钉的,高高的白白的,穿着一身月白衣服的人,你不记得了?” 陈冬化快速搜寻着有关上官妩儿描述的人的记忆。 长发散在发尾系住的,戴一枚银耳钉的,身体修长,穿月白衣裳的男人。 突然,脑中一闪,陈冬化复执笔,快速在纸上勾画出一人的面貌轮廓,接着递到上官妩儿眼前,急急问道,“是这个人?” 见上官妩儿点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去。抬头望向夏凌云,陈冬化朝他轻轻一笑,“长青,替我拿支笛来。” 曾经有一次,清虚子师父叫他下山采办些米盐之类的生活品,那时候宋是镜和夏凌云皆闭关练功,于是他一个人下了山往永安城去,中途无意间遇到过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倒在大路上,让他想不看见都不行,善心一发,他将那人拖进医馆,在一阵惊慌喊叫声中逼着大夫给那人治伤擦药,而后又放心不下的照顾了那人好几天。想着等那人醒的时候他再离去,结果那人醒了之后不但不感恩他,还硬逼着他学了一首笛曲,最后冷着声音跟他说,吹响此曲,他便会出现。 离开之后,觉得有趣,于是试着弄笛几声,那人果然出现。只是每每脸上都一副冰冷的表情。 没有问过那人名字,只是那一身异族人的打扮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左耳那一枚耳钉,他记得清楚,银质圆环,一圈裹着一圈,泛着冷光。 和他之前画出的图案一致。原来是月宫的标志。 挪步院中,拿过玉笛照着记忆中的曲调吹吟起来,清脆圆婉的笛音自笛中飘至府墙之外。十指微动,所有的情感注入其中。陈冬化侧耳,静候那人出现。 一道疾风掠过。惊动一树春花。 “我只当你永远不会记起我来呢。” 一声讽笑,月景之忽的出现在陈冬化面前。见陈冬化裹得很个包子先是一怔,又嗤笑道,“才几日不见就弄成这幅模样,可也真是厉害!”。陈冬化抿唇一笑,神色恳切,“我……想请你帮个忙……” 月景之唇角一挑,“何事?” “带我们进去月宫。” “你们?”月景之挑眉,瞥一眼其他几人,负手冷道,“月宫岂是人随便进的。我只带你进去。” “……好。”陈冬化回头给夏凌云一个放心的眼神,方徐徐点头道。 江初丹与沈时古同时蹙起眉头。 “几时动身?” “……几日能到?”陈冬化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三日。” ……来回也要六日。陈冬化握紧手中玉笛,“再快一些呢?” “你这模样,不想慢反想快?”月景之冷笑一声,“最少两日。” “那便走吧。” 时间紧迫,容不得滞留片刻。陈冬化上前一步,月景之乜斜着眼,“急什么?本宫可是闻见你的笛声连膳也未来得及用就来了。现在,本宫饿得没力气,走不动了。你先去给本宫做两道可口的饭菜来。” “你……!”陈冬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月景之分明是在作弄他,可恨他还拿他没办法。 夏凌云眼神一寒,阴沉着面容走至陈冬化身前,抬手一掌击出,却被月景之轻松化解。脸色愈冷,夏凌云凭空虚幻一剑,便直刺向月景之。 乾坤决! 陈冬化眼神一紧。夏凌云生了杀心,招招狠厉,虚剑变幻无数,瞄准月景之要害处飞刺过去,月景之险险避过,冷笑一声,随手抽出腰间一只骨笛,放至唇边,飞翻跃转间,手指急动。尖利笛声流泻而出,引出几声鹰啸。 陈冬化大骇,想要阻止已来不急。就见空中几只鹰鹫滑翔着冲向这边,喙嘴大张,眼神锐利而毒辣。双爪尖利,对准了夏凌云的头部。 危险! 情急之下,陈冬化顾不上破败的身体,狠咬住唇,忍住剧痛,疾身飞至夏凌云面前,抱住他往地上一滚,小心将夏凌云护在了自己身下。 后肩及背部传来狠烈灼痛感,像是火烧着了,陈冬化倒抽一口冷气,那些铁钩似的利爪深嵌进了皮肉,有的甚至锁住了他的脊骨。 忽听身后唰唰几声,桎梏住肩背的鹰爪陡然松了去,伴着一阵凄厉的哀叫。 夏凌云脸白了白,眼里戾气凝聚,闻见陈冬化痛苦的□□,怔了怔,终是恢复清冷的表情。 上官妩儿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二人,对着一片血肉模糊却无从下手,不由紧咬住唇急红了眼眶。 江初丹和沈时古也连忙走过来,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叶千秋早已提剑与月景之缠斗起来。 陈冬化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死过去,他感受到了夏凌云滔天的怒意以及杀意。他听见夏凌云用极其平静的语调做出一场血腥的宣告。 “月景之。杀。” 呆了呆,冷汗从全身毛孔拥挤而出。力气逐渐流失。凭着极强的意志力陈冬化撑起身,摇晃着站起来,回眸深深看一眼尚在打斗中的月景之,转身,一步三颤的走至厨房。身后血拖了一地。 余下几人皆怔愣在原地。 夏凌云即刻起身,跟了过去。 月景之早已心神俱乱。胡乱拍出一掌,向后一跃,借机抽身,冷冷瞥住叶千秋,“住手!” 叶千秋停手,怨恨盯住月景之,“打不过就喊停。月宫宫主也不过如此。” 月景之轻蔑一笑,不作反驳。 “敢问月宫主何意?”沈时古往前走出一步,垂眸轻问一句。 “何意?”月景之轻佻一笑,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9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59 “不过腹肌求顿饱饭罢了。不想平白生出这些事故。” “妖孽被你害成那样,你高兴了!”上官妩儿怒视着月景之,“若非技不如人,定让你不能活着踏出这里!” 月景之一顿,随即冷笑,“我害他?爱都爱不及的人,我会害他?倒是你,”眸光沉下来,“他是被什么伤到要去和不爱的人成亲?又是谁害他爱的人中毒?更是谁,离人岛时差点要了他的命?” 上官妩儿大骇,脸色煞白。她怔怔望着月景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怎么知道……” 唇角微扬,月景之笑得邪魅,“还有你,”转眼看向江初丹和沈时古,“若不是你们逼他,他现在应该幸福得跟朵开了的花儿似的吧。”略略仰头,“不过也要感谢你们,将他推往我身边来。”余光瞥见夏凌云扶着陈冬化往这边走来,笑意愈深。嘴中喃喃,“这几日,我一定好好疼惜你。”似在自语。 服过夏凌云喂的长生丸,虽好受不少,却仍觉身体有如真火在烧。不自觉用力将手中的食盘抠得紧紧的,靠着夏凌云扶持,陈冬化脚步虚浮走至月景之面前将做好的饭菜捧住给他,面无表情道,“请。” 月景之眉梢微扬,随意接过。目光扫过陈冬化肩骨两处鲜红,唇角往下一拉,“啪”的一声,手中食盘掉落在地。碗筷哗啦一声碎开,饭菜倾了一地。 风过,静若无声。 “本宫突然觉着不饿了。走吧。”话毕,负手,转身便走。 纵使心头怒火千丈,陈冬化也只得沉默的紧跟上去。 江初丹沈时古忙跟出去,却被陈冬化一声喝住,“他说,只许我一个人跟着!” 江初丹猛的朝陈冬化望去,半晌,走过去,唇附到陈冬化耳边,“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见陈冬化郑重点头方退回至沈时古身边,笑看着陈冬化逐渐远去的身影。 夏凌云抿唇,眸间一片深沉。 八年前,陈迟用明媚的笑靥以及温柔的唇舌,替他织出一张浸泡在罂粟毒香中的情网。他在最初的时候就已被网住。 八年后,陈迟用简单的六个字将他网得更紧。黏进血肉,深入骨髓。却不愿挣扎半分。纵不得轮回,也甘之如饴。 那人走时,回望他一眼。说,长青,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6章 四六 一路往南。 默记着路向,陈冬化苍白着脸躺倒在月景之怀里,神色间不掩倦怠。 马儿蹄疾,路边景象飞速往后倒退着,前方林木丛丛,森绿着颜色。 第二天了。 月景之应他的要求马不停蹄的赶路,已经第二天了。 至今未听月景之说过一句话。 强硬的喂他疗伤丹药,捞他上马,而后便是无言。更别提解释道歉。 对于月景之的无理取闹,陈冬化是非常生气的。 可是,毕竟是他有求于人,不能随便给人脸色看。 加上这两天月景之无微不至的照顾,两天下来,火气全无。 但,月景之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告诉他,月景之在生气。 这叫什么事儿。他都不气了,月景之倒生起气来了。 陈冬化无奈。那人长发扫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痒。稍偏过头,陈冬化轻叹口气。 密林之后,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月桂树境。因并非月桂花季,只一道道秀挺的桂树嫩绿着枝叶伫立着,像极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穿过那片绿海,一条宽阔的大河出现在眼前。水流清澈,河水湍急,横亘出来,挡住去路。但见月景之勒马停住,小心将陈冬化抱下马背,随后抽出腰间挂着的骨笛,低眸吹弄起来。 陈冬化细细听着。 不似先前清远响亮的曲调,倒像在呼唤似的,绵绵悠悠的,十分低沉。 就见眼前景象迅速消隐,一团团白雾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逐渐聚拢,层层叠高,凭空竖起一道纯白的天然屏障。 陈冬化呆愣住。 忽然,空中一阵长啸。 陈冬化抬眼望去,一只身躯极为庞大的鹰隼张着双翅在月景之头顶不住盘旋着。嘴中随着曲音啊啊尖啸,似在与月景之的笛曲相和。 陈冬化惊讶的张大嘴巴。 一曲结束。鹰啸随之停住。陈冬化眼见着那只大得不像话的鹰自头顶俯冲而下,随后欢快的扑腾两下翅膀,又猛的收住,乖巧的停在了月景之面前。 月景之终于将唇扬起。他伸手轻柔的抚摸着那鹰的头,“小灰,又要辛苦你了。” 小……小灰?这只足有一只小舟大的鹰隼,叫小灰? 陈冬化目瞪口呆。 “啊~”不辛苦啦。鹰的回答。 那害羞似的低叫是怎么回事…… 忽然记起飘渺峰时所经历的怪事。陈冬化恍然。 这方世界,并非他原来那个讲求科学的世界。神奇诡怪的事多了去,他也就不用大惊小怪什么了。 只是,唤只鹰来作什么? 看了眼尤在亲热中的一人一鹰,蓦地心中一跳。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陈冬化刚一出声,就见月景之轻轻一跃,跳到了那只小灰的背上。而后看向他,轻笑道,“上来吧。” 果……果然。 “这……”磨蹭。 “怎么?不急着救姓宋的命了?”月景之拉下表情,冷着脸看他。 闻言,陈冬化神色一凛,缓步过去,爬上小灰,紧紧抱住小灰的脖子,之后便紧闭了双眼,再不敢睁开。 月景之勾唇一笑,“小灰,走吧。” 疾风从耳边刮过,猎猎作响。 感觉到身体在不断往上升,陈冬化脸白如蜡,心快要跳出来。 他不恐高。他只是恐很高。 该死的月景之居然和那只鹰聊起天来。逗得那只小灰时笑时急,扑棱棱扇着翅膀抖着身体,害得他要跟着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小灰终于安静下来。一切归于沉寂。只余细轻的风声,自耳畔掠过。 似有无数颗水珠儿迎面打在身体上。聚成一股股细细的水流在全身流淌,微微湿意融浸进肌肤里,渗进血液,沁出皮肤,带来奇异的清凉之感。 陈冬化被这感觉有些吓到了。他轻轻睁眼,眼前果见一片一片的水珠子,水晶一般的悬在空气中,闪闪发着亮光。轻轻一碰,那水珠便像是被突然戳破一般哗的流散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0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0 ,以瀑布般的壮烈倾泻而下,煞是令人心动。 “这……这是什么?”陈冬化向后转头,月景之负手而立,临风望着青天,眼神桀骜。白衣飘摇,绝世而独立。听问,那一眼望过来,竟像是一个王者看见一只蝼蚁一般,不屑一顾。 陈冬化被那眼神震得动弹不能,他从没有觉得谁那样的高高在上过。 “不过是些水雾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王者之气顿无,月景之恢复平日的刻薄,语气嘲讽。陈冬化几乎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眨了眨眼,陈冬化将脖子转正,看了几眼,才发现下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雾,袅袅娜娜的浮动着,看不清任何东西。 又四处看了看,原来自身本来就处在一片浓雾之中。前后左右,东西南北皆是水雾。陈冬化猜测很有可能他们是进了之前密林之后的迷雾里。 他们是在往哪个方向飞?那只小灰是怎么认路的?月宫到底在哪里?陈冬化头疼的想了半天,终是无可奈何的叹气。 早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就不闭眼睛了。 这下,他要失信于江初丹了。 忽听身下小灰一声长啸,便觉飞行速度又快了些。 下方遥遥传来无数声鹰啸,高低不一,此起彼伏,随雾气一齐钻入耳中。 感觉到小灰正逐渐往下加速,陈冬化精神一振,便见下方浓雾渐薄,随着风声一层一层的散开了去。 鹰啸渐近。当所有水雾淡去,只看了一眼,陈冬化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太高了…… 那底下的房屋建筑,花田草树,小得跟蚂蚁似的。 那只小灰到底飞了多高。 估略了一下离地高度和小灰的速度,快速预算了下降到他能接受的高度的时间,心中默数了四十下之后陈冬化方睁眼。 月宫! 下方一座恢宏的宫殿,一圈一圈连绵缠绕着,似水波荡起的层层涟漪。碧瓦银墙,泛着点点流光。花庭玉树,山石林木,一应具有,分设在殿宇与殿宇的连缀之处。每殿屋檐上数只鹰隼仰天长啸,似在欢呼。外围皆是张扬着枝叶的玉桂树,悠悠香气入鼻,竟使人如痴如醉。 “别吸了,那是毒气。” 身上几处穴道被封,陈冬化方醒神过来,就听月景之语气嘲弄,一脸轻佻的笑。 ……毒气?难怪恍惚看见了夏凌云与宋是镜。 干笑两声,陈冬化指着下方正中间高高矗立着的一座宫殿,道,“那里!” 天涯海角告诉他,它在那里! 月景之摇头,“就算是一宫之主,也轻易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陈冬化急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五十多年前,当任宫主曾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得靠近那里。” 陈冬化还要再问为什么,月景之已经令小灰飞至最里层的一座殿宇前停下了。 甫一从鹰背上爬下地,立刻有许多与月景之打扮相似长相年轻的一群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宫主!您可终于回来了!” “宫主,身体无恙乎?” “宫主,外面好玩吗?” “宫主,长老让您回来后先去议事厅……” “宫主,这人是谁啊?” “宫主,宗神殿那两只龙说他媳妇要产崽了想休产假……” “宫主,这人长得好俊啊……” “宫主,您带这人回来作什么……” “宫主,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陈冬化冷汗的看着眼前这群人的放肆行为。月景之的衣衫被□□得不像样子了,还有他的脸,被戳得红了好几处。 “退下!” 月景之一声冷喝,那些人方住了手嘴,往后退一步,围成一个圈,将二人围在中间。 “宫主还是那么凶……” “不明白我等的苦心……” “那么凶会没人爱的,这么多年了宫主还是不明白……” “不管宫主多凶,我也会深深爱着宫主……” “我也是……” “我也是……” 什么情况…… “我猜这个人是宫主的心上人……” “我也猜……” “我猜不是……” “这人长得也就一般,宫主才不会看上他……” “要不打赌试试……” 矛头指向了他。 面对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争吵,陈冬化有些晕。 之后他就真的晕过去了。 醒的时候,已经在一处静室。静室里空无一物,只有小灰在旁边守着他。 莫名发冷,陈冬化撑起身子,手掌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低头一看,身下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半透明玉床。 床面上模糊映上了他的容颜。陈冬化一呆,冰床上的脸也跟着一呆。 没穿衣服。他是裸着身子的。 难怪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转头望向那只鹰,“鹰兄,麻烦叫你主人拿两件衣裳来好么?” 小灰点头啊啊两声,扑闪着翅膀离开。一阵凉风掠过,陈冬化抖了抖,那只巨鹰走路笨拙的模样倒挺招人喜欢。 有些惊奇的发现背后的伤痊愈了。身体已无痛感,手脚灵活了许多。体内真气也顺畅了不少。 陈冬化舒口气,心道多半是这玉床的功效。 不一会儿,月景之拿了衣裳给他来,之后便立在一旁眼神莫测的看他。陈冬化快速套好衣衫,忙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 “……两天?”陈冬化一震,他竟然睡了两天…… 这么说,宋是镜只剩两天的命了? 心中一痛,懊悔的情绪涌上来,他看向月景之,“没有时间了,带我去那里……求你!” 眸光一沉,月景之轻轻勾唇,“好。” 陈冬化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7章 四七 陈冬化紧跟着月景之。 一路遇见许多同月景之穿着打扮相似的人,皆笑着同他们打招呼。态度好得让人生疑。 他没空细想其中缘故。 他跟着月景之到了天涯海角上所指的那处宫殿,便见那殿门上悬了一块匾,黑底金漆,书着‘宗神殿’三个大字。 他记起之前那群人中一人说过的一句话。 宗神殿里的那两条龙说媳妇要产崽了想休产假…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1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1 … 里面有龙? 打开那扇殿门,月景之抬脚进去,陈冬化急忙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陈冬化愣住了。 大殿内空荡荡的,几条素练自殿顶悬挂,无风而轻动着。素带中间设了一张祭坛,坛上摆了一对灵牌,牌前一只香龛,龛中燃着几只香。 陈冬化走近了一看,那上面分别简单写着‘萧玿北之灵位’、“萧琛南之灵位”。 穷奇与他夫人的牌位,怎会在月宫? “世人只知萧玿北是武林盟主,却不知也是他一手建立了月宫。”看清他的疑惑,月景之冷笑一声,“本宫劝你还是快些找解药为好,姓宋的时日不多了。” 心中一紧,陈冬化沉眸。 那张图明确告诉他,天涯海角就在此处。 定是哪里有玄机。 四处搜寻一番,无果。最终目光定在那两处牌位之上。 走近,伸手仔细摸了摸,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突然有些心慌。 拔出香,将香灰倒尽,陈冬化叩了叩香龛。又放下,将祭坛摸了个遍。依旧无果。 素练,一一扯开。 陈冬化仰头,还有一个地方,他还没有找过。 纵身跃向殿顶,刚要寻找一处地方落脚忽然看见殿梁上卧着两条浅色白龙。 一惊,便失力往下掉去。 月景之即刻飞身接住了他。 “上面……龙……”陈冬化揪紧月景之衣袖,有些呆。没想到还真有两条龙。 月景之不悦的皱起眉,低眸,“看够了?” 一道清脆的男音自梁上砸下,“等了这么多年就等来一个小子?我还期待着是个美丽的姑娘呢。嗳!” 又一道悦耳的男声响起,“你说这话,就不怕我告诉你媳妇去?” “去吧去吧!你告诉我媳妇我也告诉你媳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跟我想得一样,那小子的胸都快被你盯穿了。道貌岸然的家伙!” “你敢!要是她气没了龙崽我拿你是问!” “嘿,说得就跟只有你媳妇才有了龙崽似的……” “闭嘴!”月景之沉声喝道。 殿内果然安静下来。 陈冬化示意月景之放自己下来,而后,他仰起头,对着那两条白龙眯起眼睛,开口有些急切,“不知可否请二位挪一下位置。” 那两条白龙嗖的蹿到他面前,龙形,张口却说人话,“你叫什么名字?” “陈冬化。” “是叫这名儿吗?”一只白龙问向另一只白龙。 “谁知道,他又没说过。”另一条白龙吹一下龙须,又问,“哪儿来的?” “永安。” “是这地儿吗?”一只白龙问向另一只白龙。 “谁知道,他又没说过。”另一只白龙动了动犄角,又问,“找什么来的?” “天涯海角。解药。” “是这些东西吗?”一只白龙问向另一只白龙。 “谁知道,他又没说过。”另一只白龙扫了扫尾巴,又问,“怎么找来的?” “写着‘天涯海角’的图。”陈冬化耐着性子回答,他有预感这两只龙知道它到底在哪儿。 “是这玩意儿吗?”一只白龙问向另一只白龙。 “谁知道,他又没说过。”另一只白龙两眼扫到陈冬化身上,龙爪伸出,“你好,我是小白。” 另外一只白龙也将龙爪伸出,“我是小黑。我俩是这破殿的守护龙,嗳你可能要问我俩这样倜傥的龙为什么要守着这破地方。嗳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你来了我俩终于可以回家了,嗳!快让我俩带你去见他吧!见完了我俩就能解脱了,嗳!”另一只白龙似乎十分雀跃。 两条龙长吁短叹着,忽略了另外两人的脸色。 这里不管巨禽还是猛兽的名字,都让人十分汗颜。眼角抽了抽,陈冬化不明白它们说的等‘他’是什么意思。还有,它们一直说要带他见的,到底是谁? 陈冬化静候着小黑小白龙前方带路。 却见那两只龙忽地腾空,互相对视一眼,各从口内吐出一黑一白的金丹来。那金丹内涌动着七彩流光,外裹着一层火光。两粒金丹缓缓融为一体,又骤然从中破开,一道金光炸裂,极为刺眼,殿内顿时照得通亮。 陈冬化稍眯起眼,那金光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满花草的蜿蜒小道。 只愣了片刻,陈冬化不作多想,提脚走进。月景之自然要跟上去,却被两只白龙用身体拦住,“他说过,只许他一个人进去。” 月景之冷笑一声,“如若我非要进呢?” “嗳宫主你别这样嘛,我们可不想对自家人出手。”一只白龙拈着龙须,摇头叹道。 “啊对了,宫主,我们来玩游戏如何?”另一只白龙从鼻子哼哧一声,似乎有些兴奋。 “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儿!”一只白龙也兴奋起来,“要不要玩脱光光的游戏呢?谁输了,宫主就脱光光好不好?” 月景之冷冷瞥它们一眼,“常听外面人说龙凤之味乃人间绝味,不若将你们和阿如阿意扒皮抽筋去毛剔骨做一道龙凤呈祥佳肴献给他如何?他一定很喜欢。” 听他这样说,两只龙不由打个冷颤。 “宫主还是一样的凶残……” “是啊,这样会没人爱的……” “嗳!宫主也该像咱俩一样娶个媳妇了……” “嗳!谁会想嫁给宫主这样的人呢……” 两只龙低头,悄声悄气的嚼起了舌根。 陈冬化走在小道上,天蓝得跟海一样,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微风和畅,脚下花团锦簇,草木灵艳,踩上去便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软软绵绵的。 一路踏过,那花草却并没有萎蔫半分,依旧迎风摇曳着。 再无惊奇,他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已能泰然视之。 小道穿过一片月桂树花海,花开得十分灿烂,淡香入鼻,竟使人浑身只觉舒爽万分。那花草小道直延伸到了一间茅草屋前。 便见那草屋笆篱周围铺满了各种小巧的鲜花绿草,篱内有几块地,左边种着菽粟五谷,右边种着瓜果蔬菜。 这是农户…… 还是…… “你不要生气!……啊!” 正想得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接着一阵激动的尖叫。 “你不要生气!姓萧的快出来,他来了!” 陈冬化惊诧转身,便见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2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2 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短衫短裤模样精致的小孩儿扛着小锄脸色潮红的睁着大眼直瞪着他。 “你是……?”甫一出声那小孩儿一把扔掉肩上的锄头两步过来扑到他身上。 “你不要生气!啊啊啊等你好久了好激动!”抱着陈冬化大腿仰首道,“你不要生气!你是来找天涯海角的是不是?你这次找对了!” 听到天涯海角,陈冬化紧紧抓住那小孩儿的肩,神色殷切,“这里是天涯海角?” “你不要生气!对啊,这里就是!”那小孩朝他粲然一笑,“我叫萧琛南,你叫什么名字?” “萧琛南……”陈冬化惊疑看着那小孩儿,“萧琛南不是……死了么……” 那小孩儿退后两步,眸色突然变得狠厉,“萧琛南死了,萧琛南没死!” 陈冬化被他身上散发的阴寒气势惊得倒退一步。那小孩儿瞬间恢复之前的灿烂笑容,“你不要生气!我们还是进屋说吧!”接着嘟囔一句,“天杀的姓萧的喊了这么半天都不出来,肯定又睡着了!”随后又一脸坏笑往里走去。 陈冬化忙跟上去。 便见屋内只一方木桌,几只茶碗,几条矮凳。上方挂着一幅画,画很简单,画的是一支桂花被风吹落的姿态,其余全是留白。周边墙上挂着锄犁镰刀蓑衣之类的农具。 正墙两侧悬着一道布帘。那小孩儿掀开帘角走进去,陈冬化便也立马跟了进去。 帘后是一间比主屋要大一些的卧房。房内两只藤椅,一道草窗大开,窗下一张矮榻,榻上侧躺着一人。 那人几乎全身银白。 银白长发,银白长衣。连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泛着银白的光晕。 像会发光一样。 似乎在酣睡中,自称萧琛南的小孩儿故意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气,那人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大约等得急了,那小孩儿竟三步作两步走过去爬上床榻,伸脚狠狠踢到那人的腰上。 “你不要生气!姓萧的你给我起来!老子在外边辛苦种地,你居然在家呼呼大睡!”连着踢了好几脚,“起来起来!萧玿北你听到没有!” 萧玿北?那人便是穷奇? 陈冬化大惊,想过去制止那小孩儿,却见那人搭在腰间的手忽地一动,攥住了那小孩儿放肆的脚,将小孩儿带进了自己怀里,随后缓缓坐起了身。 “若非有仙法护体,这腰迟早被你踢出病来。” 声音慵懒动耳,似流水淌过,悦人心脾。 仙法……那人竟然是仙! 陈冬化直直望过去,不想那人侧身,扭头忽然看向了他。 那张脸……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陈冬化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人眉眼,唇鼻,额间火印,无一不像是上苍的精心设计。两道微微上挑的眼角,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妖气。只多看一眼,便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赤火印?陈冬化惊醒,飘渺峰那只白虎叫他找的额间一枚赤火印的白发男子,是他? 不敢多视,陈冬化低头,“不知上仙可记得飘渺峰之约?” “飘渺峰?”侧头想了想,方道,“可是那只白虎?”声音依旧懒懒的,似是没有睡醒。 他是穷奇无疑! “正是!”陈冬化垂眸,态度谦卑,“我其实,还有另一事想求上仙。” “说吧,你能找来这里,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顺了顺小孩儿的头,穷奇抱着小孩儿下了床榻,走至陈冬化面前。 一股冷香入鼻,陈冬化有些紧张,头垂得更低,尽量压平声线道,“恳请上仙赐下‘青丝香骨’毒之解药。” “青丝香骨?”声音里尽是疑惑,“那是何物?” 陈冬化瞬间苍白了脸。 穷奇竟不知青丝香骨为何物! 顾不得那人身上妖孽般诱人的气息,陈冬化抬头,一脸怒气,“上仙莫非忘了,那是你亲手研制的毒物!” “我研制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我也记不清楚了。”戳了戳怀里的小孩儿,神情竟有些无助,“你还记得吗?” 那小孩儿眼睛一瞪,突然得意的笑起来,“你不要生气!青丝香骨就是五十多年前我给你做的那道酸白菜啊!” “那道酸臭的菜?我记起来了。”穷奇黑了黑脸,捏了捏怀里小孩儿的脸,才又看向陈冬化,轻笑道,“既然中的是青丝香骨,那便无碍了。” 陈冬化愕然,“无碍?” 穷奇微微点头,“那药虽毒,却并不害人性命。凤从异世回来,变得对凡间之事有了极深的兴趣,时常做些奇怪的事情叫他取乐……” 陈冬化侧耳认真听他讲述。 原来那小孩儿,也就是萧琛南,与他一样亦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只是萧琛南原本并非凡人,乃上古凤凰族中凤神第十五子,因与龙神之九子互相爱慕,便私定下终身,终被发现。异族相恋,触犯三界法规,凤十五与龙九子自然依法受处,为将凤十五与龙九子之情孽除净,天界各设十世轮回,叫他们作十世凡灵。一个生在天之涯,一个长在海之角,永生永世两不相见。第十世时,他们轮回为人。只是两人之间相隔千年,依旧不得相见。后来却不知为何,凤十五忽然出现,尘封的记忆被逐渐打开,二人便又如千年前走在了一起。凤神与龙神皆是无奈,便任由他二个去了。他们并未回龙凤仙界,只在凡间留了下来。只是凤十五自异世走了一遭,性情大变,他变得喜欢凡间的武林江湖,凤十五叫龙九子称霸武林,叫他建月宫,叫他杀人,叫他救人,叫他炼药,叫他试毒,他都一一做了,为的只是那人开心。最后一件事,便是叫他与他成亲,龙九子也都应了。只不过成亲那天出了状况,凤十五的肉身被人毁了,凤十五与龙九子大怒,便在一片火光中将那些人都杀了个干净。凤十五见闹大了,凡间已不能再待下去,于是决定到天涯海角避避风头,却放不下他的江湖。心头怒亦未消,玩心又起。便自己造了一幅天涯海角,到险地藏起来,叫龙九子传出了消息。便带着龙九子来到此处,吩咐各守灵神兽等一个和他一样从异世而来的人,将之带到天涯海角。凤十五便将那人到来之日定为出世之期。那人不来,他便绝不出去祸害一人。 “你不要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来了,我萧琛南终于可以再见江湖!”那小孩儿笑得狂荡。 陈冬化皱起眉,心中不耐起来。那二人讲这么多却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青丝香骨’的事。 于是,他开口提醒,“青丝香骨……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3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3 ” “你不要生气!你说那道菜不是,那毒嘛,是我在炒菜的时候姓萧的弄出来的,放心啦那个不会死人的,我试过的!中毒三年之后身体虽会因为毒性而腐烂发臭,三年期过,进入假死状态后,身体就会重新恢复的!不但肉身恢复得完好如初,还会多出几十年功力喔!真的!”萧琛南一脸信誓旦旦,又怕他不信,于是扭头挑起一道眉,“你不要生气!姓萧的,你告诉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冬化看向穷奇,见穷奇轻轻点头,一时悲喜交集。心绪起伏间,两行泪落下来。 宋是镜会假死,宋是镜不会死…… 紧揪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陈冬化此刻说不出自己该气还是该笑。 只因为萧琛南一句喜欢,龙九子可以毫不在意的将世人玩弄于掌间。真的是,让他说什么好呢…… 既然宋是镜性命无忧,他须得尽快赶回去才行。万一将宋是镜入殓了可就不得了了! 刚抬脚要离开,忽的又想起一事,“上仙说,可以应我一件事?” “是。” “那么,我要天涯海角中的所有财富。” 穷奇稍抬头,看了眼陈冬化,良久才道一句,“好。” “谢上仙!”话毕,方转身离开。 萧琛南挣开穷奇,慌忙跟上去,牵上陈冬化的手,一脸急色,“你不要生气!你就这么走啦?你不想听我是怎么来这个世界的吗?你不想听我跟姓萧的怎么称霸武林的吗?还有,我是怎么藏图的?我是怎么变得这么小的?我出去了会干什么吗?你一个也不想听吗?” 陈冬化用力甩开那小孩儿的手,加快步伐往外走去。 他想听吗?他不想听!他其实想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8章 四八 月景之默不作声的立在殿内冷眼听着那两只白龙激烈的讨论。 “宫主还是找个大胸的姑娘,手感好……” “不不不,宫主得找个屁股大的姑娘,那手感才叫好……” “大胸的才好!生了崽饿不着崽崽……” “大屁股的好,生崽生得多……” “也对,生崽多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找阿如阿意给宫主物色一个妹子……” “对对对,她俩肯定很喜欢这差事……” …… 直直的盯住两只龙身后的花草小道,忽然,眼一闪,他迎上去,便见陈冬化抿着唇一脸怒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短衣短裤的漂亮孩子。 “你不要生气!我都说会补偿你了你怎么还生气呢!这也是天命嘛,也不能全怪我。”那小孩急红了脸,月景之脸色一肃,两条龙也顿时消了音。 陈冬化走至月景之面前,急切的恳求他将他送回永安,却见月景之目光越过他,直看向他身后。 陈冬化扭头,穷奇正从那虚无中走来。眼睑轻阖,唇角轻弯,眉间火印流光闪映,银发随意系在身前,羽衣华贵,周身光晕浮沉,仿佛被踱上了一层月光。是仙应比仙无尘,似妖更比妖魅人。 脸禁不住一红,陈冬化忙转过头。龙九子微微俯身,揽起凤十五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懒懒掀动眼皮,看向那两条白龙,“自今日始,你二龙不必再守此殿。” 那两条龙红着脸手足无措的应了是。 缓缓侧首,看向月景之,“这些年,辛苦你了。” 月景之微微颔首,“只不过略尽宫主之责罢了。” “你不要生气!唉那个,我还有好多故事想说给你听呀!你想不想听我讲我和姓萧的怎么称霸武林的?”凤十五推拒着龙九子的胸膛,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奈何力不如人,只得放弃。 嘴角抽了抽,陈冬化理也不理那小孩儿,只看着月景之道,“带我回去。” 月景之垂眸,低应一句,“好。” 骑在鹰背之上,滚滚云海翻涌奔腾而过,陈冬化大睁着眼,心惊肉跳着。 心中不似来时那般焦急,月景之说,乘鹰飞行,只消半日便能回到永安,为了尽早赶回去,只得咬牙忍住恐惧。 身后小孩儿兴奋的说个不停,“你不要生气!嗳!想我萧琛南当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等威风!江湖人只道萧玿北智勇双全,举世无双,却没人知道他所做所为的幕后人是我萧琛南!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那些人一副蠢样就觉得好好玩儿!” “你不要生气!我跟你说你的那道‘青丝香骨’也是我让姓萧的弄的喔!如若恨一个人,此物便是最好的选择!看着仇人在无知无觉中一步一步毁去肉形,是不是感觉很爽?结果爽了半天仇人没死,反倒因祸得福,下毒之人就该气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有创意?我当初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梗的!” “你不要生气!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来这个世界吗?嗳当初避世的时候真的好舍不得,可是又没有办法!于是就想了这么一出,好让世人永远记得我萧琛南!又不能轻易叫他们找到天涯海角来,不然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是我叫姓萧的随便从异世弄了个人来嘿嘿嘿,何时那人找上来就何时出山!听起来是不是很好玩儿?” “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瞪我!你这么瞪我姓萧的会生气的!你该知道龙九子原叫睚眦你还敢瞪我!你死定了!哈哈不想死的话求我好了!” 听他一番话,陈冬化将那张牙舞爪笑得得意至极的小孩儿直恨得咬牙切齿,又听他道出睚眦名号,心惊看向穷奇,却见那人眼中银光闪过,下一刻身下一空,小灰与月景之不见了! 身体急速往下坠落,陈冬化大骇,吓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他二人将他玩得团团转,还不许他瞪他一眼! 这一摔下去,自己铁定没命了! 心中怒起,陈冬化忍不住吼出一句,“萧琛南!快停下你那天杀的恶趣味——” 话音未落,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眼,月景之一脸玩味的同情,“既知道他的恶趣味,又何苦恼他。自讨苦吃。” 陈冬化气得说不出话来。 天杀的,哪天叫那小孩儿落到他手里,有他好看的! 转念一想,天杀的,那小孩儿是凤神,他也奈何他不得。于是气闷的爬到鹰背,抱紧小灰的脖子,闭眼假寐起来。 谁知耳边又响起那道童音。陈冬化气苦,直恨不得耳朵聋了才好。 “你不要生气!姓萧的向来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4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4 这么小心眼,刚刚只是给你点颜色瞧瞧罢了!不过我劝你不要有第二次了喔,再有下一次姓萧的会直接杀了你的!我没有说谎喔!以前有人骂了我一句,姓萧的就直接叫他灰飞烟灭了!嗳!很可怕是不是!都跟他说了不要那么小气他就是不听!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啦,谁叫他喜欢我到见不得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呢!嗳!被他这么爱着我也很累的诶!”语气竟有着深深的无奈。 陈冬化怔愣了下。 爱到这种地步,任谁也会觉得累吧。下一刻,陈冬化就为自己心中生出的那丝怜悯忏悔起来。 “你不要生气!我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可以叫龙神对我死心塌地诶!想起来就很有成就感呢!真不知道姓萧的看上我哪一点了哈哈哈八成是当初眼睛瞎了。我能比得上的他的也就他的小气了!嗳,骂我那人本来是打算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结果姓萧的先一步散了他的魂魄,可惜了。” “你不要生气!你刚刚瞪我那一眼,若不是因为你是找到天涯海角的人我早叫姓萧的一个小眼神灭了你。” 陈冬化一僵,他是不是该磕头谢他不杀之恩。 “你不要生气!看在你跟我是一个世界来的我给你三次机会好啦!以后你可不能随便对我生气喔!看你想生气又不敢气的模样好好玩儿啊!” 陈冬化听得直想呕血。 这样一个祸害竟然是凤凰神,简直是对神族的污蔑!谁快来将他收走,又或者带他回去他的凤凰仙界也好! 决心屏蔽那小孩儿的所有言语。陈冬化心中默念起静心咒,心逐渐沉定下来。耳边终于只余呼呼风声。 许久之后,只听小灰长啸一声,向下倾斜了身体,猛扇了几下鹰翅,往下直直降去。 云层逐渐稀薄,离地面越来越近,已隐约能看清夏家府院,心中一动,陈冬化不由弯起双眼。 他好像看到长青立在院中微仰着头遥望见他了。 嘴角咧开,刚想喊长青却见下方无数人仰头望向了他们。 永安城沸腾起来,所有人亲眼见着几个神仙一般的人驾着鹰飞进了夏府。 一段神异而美丽的传说由此诞生。 鹰一落地,陈冬化立马起身跳下鹰背,缓步走至夏凌云面前,扬唇,轻道一句,“长青,我回来了。” 夏凌云神色清淡,只低声“嗯”了句,便伸手将陈冬化揽进自己怀里,动作轻柔,手却将那人的腰箍得生紧。 长青在害怕。 他怕什么呢?怕他会记起那些事便不回来了么? 陈冬化叹息一声,往后退出一步,莫名说了句,“我回来了。”又道,“穷奇说,阿非中的毒并无大碍,只是会假死一段时间。我们回清虚山看看阿非吧。” “嗯。”夏凌云低眸,轻轻应道。 无视陈冬化身后神色各异的三人,夏凌云吩咐下人备上一桌膳食,守着陈冬化用完了饭,又叫马夫备好了马车,同陈冬化一齐坐进马车,便直往清虚山奔去。 从未被人这样彻底无视过,萧琛南勃然大怒起来,眸间火光忽现,猛的转头对上龙九子银白双眸,阴沉道,“睚眦,我要报复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反驳,他并未有冒犯你的地方。”龙九子微微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又道,“父王用传音术唤我回宫,我去这几日,你便呆在这里。我已嘱咐景之好生看管你,你切记不可无事生非,如若不然,又该去天涯海角待上几十年了。” 萧琛南撇下嘴角,“知道了。你去吧,早点回来。” 便见光天化日之下,夏府里,凭空炸开一道金光,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那一天,永安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摇头晃脑叹息半晌,耳中又忽的传来一声龙啸。于是又皆叹自己不但眼花,更两耳也病起来,出现幻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49章 四九 清虚山,武学至境。山高千尺,横亘千里。历史延绵已近千年,堪称最古老的门派。相传清虚山初祖选址造宫时,空中一道巨雷,不偏不倚,劈中此山,遂初祖捻须定下此山。道承天异象者,必有大灵气,必有大福气。遂命人搬瓦挑砖,移花接木,造成此宫。自题此山碑曰,清虚。又一日,初祖仰观天象,道红云绵绵,恐有凶灾。果不久,天降旱魃,大旱三年,又降水魅,大雨三年。六年饥荒,死人千万。帝王怒而设坛祭天,巫官有摆八卦运太极者,皆道清虚山乃祭天圣地,定九月九重阳日为大祭天日。又因清虚山陡岩峭,凡间帝王,贵而生娇,毁各山路,遂造千梯,遂栽红梅,于九月九重阳日,三拜九叩,登清虚山。扬帜纳幡,歌天颂地,祈神求仙,如此九日。至第九日,雨停风住,天降神光,旱魃死,水魅亡,五谷丰,岁岁穰。帝王大喜,封清虚山为圣山,赐无数金银玉器,清虚山声名大震,初祖喜不自胜,一时清虚山门庭若市,王公贵族,平民草寇,皆慕名而来,所为确非学武,只把清虚山当作神庙一样,烧香拜佛,求天显灵。初祖怒而毁香坛,撵门中弟子数百,定严律,设千阶苦。若有人欲上山拜师学艺,须先悟千苦,须有虔心,须过三关。又因凡清虚弟子皆为有大成者,清虚山自此成为武学至境,寻常人等不可入山。 到清虚山时,已是第二日午时。陈冬化望着眼前平地而起的千层石阶,大叹口气,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这也是他不轻易下山的缘故了。 想当初,还是长青作弊事先告诉他有哪千苦他才得以入山的。 和长青在一起,他悟不出苦,心里只觉得甜。然而现在,他须受第五百苦:筋骨之苦了。 长青已经走到半山处了。垮着脸,活动了下腿脚,憋着一口气,呼的跑上石阶,一跑就是一百层。 长青回头看他了。 面无表情的。 好吧,他又作弊了。他用轻功了。 退回去,重来。 腿快断了。等等他啊。 等好不容易爬上山,陈冬化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 急咽下一口唾沫,陈冬化忙跟上夏凌云。 门口两个童子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陈冬化笑着过去拍他俩的肩,“阜皋,皋阜,你们俩又在这儿偷懒呢?” 那俩童子惊了惊,抬头见是他,于是喜道,“迟师兄,你回来啦!” “是啊!我和云师兄一起回来的。对了,师父呢?我有事找他老人家。” “宋师兄去了,师父和师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5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5 叔太伤心,所以闭关了!” “你说什么?”陈冬化一愣,“宋师兄去了?” 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 “是啊,两天前,宋师兄就没了气息。师父叫了两个师兄将宋师兄送回宋家之后就一直闭关不出了!”俩童子露出伤心之色,又叹息道,“平日里迟师兄和宋师兄关系最要好,也没能见上宋师兄最后一面。唉!” 陈冬化脸白了白,皱眉低声骂了句,“该死的!”遂看往夏凌云,见他点头,于是转身飞快下山。 夏凌云即刻跟在他身后。 那俩童子互相对视一眼,神情低落,又叹息道,“唉!迟师兄和云师兄也真是,该早回来一些才是,如今人没了,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了啊!” 陈冬化用轻功片刻不停一路飞奔回了永安,至城北宋家,已是夜半子时。 就见宋府外素练高挂,设招魂幡,燃白莲灯,唢呐呜咽,门口两个下人对跪而泣,惨淡一片。 顾不得许多,陈冬化冲进去,宋府正堂已是灵堂布置。宋老爷宋夫人抱着一个小孩跪于堂前。两侧几个僧人道士口内不住念诵着,堂内一口漆红木棺,棺前设灵桌,两侧供了灵馔,左右燃着大白蜡烛,左侧还燃着一只长明灯。桌上一只香炉,炉内插无数信香。炉后一张漆黑木牌,牌上写着‘亡子宋明非是镜之灵枢’! 心内窒痛,忙过去捣翻了灵桌。 堂内人大惊,忙又摆好祭桌,宋夫人一见是他,立刻恨红了眼。 “妖孽!竟还敢来我宋家!”说着起身,叫来无数下人就要拿下他。 陈冬化边往后退,边急喊道,“阿非没死!” “你说什么!”宋老爷往前一步,怒视着他。怀里的小孩儿被吓得大哭起来。 “一时半会说不清!阿非没死!快开棺!”陈冬化边躲边靠近木棺,一掌推出,那棺本未上钉,因飞落至地,夏凌云此刻赶来,见状,剑气一挥,扫退众人,随即飞身挡在陈冬化身前。 宋夫人宋老爷沉脸暴喝一声,“云儿!” 夏凌云眸光清冷,看向宋家二老,淡道,“他没死。” 闻言,宋老爷宋夫人大震,急急奔至棺前,看察半日,终喜极而泣。 陈冬化探出双手,俯身抱起棺中那人,好似抱着世间极珍一般的小心,看着那人干瘪得不成人形的模样,悲从心生,豆大的泪珠滚下来,滴到了那人眼上。 不敢出一口大气,他轻轻唤道,“阿非。” 那人眼睫似乎颤抖了下。 良久,终见宋是镜虚弱的撑开眼帘,朝他弯起唇角,嘴唇蠕动,叹息般的呢喃一句,“小花……你在啊……” 宋老爷宋夫人即命人撤去灵堂丧品,换上大红绸缎,更在府外点了三日鞭炮。 陈冬化守着宋是镜,寸步不离。 他知道长青会误会,可他就是不想离开。 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宋是镜在迅速恢复着,头发,肌肤,骨肉,气息,一日比一日好些。至第十日,终于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期间,沈时古和江初丹皆来探望过宋是镜,还有沈求古,红着眼睛守了宋是镜好几天,虽然还是恨他恨得跟什么似的,可至少没再出手打他了。 第十日,宋是镜醒来,看到他,先是朝他一笑,接着突然起身抱住了他,蹭了蹭他的脖颈,涎皮涎脸拖着长音喊他,“娘子——” 嘴角一抽,陈冬化一把将他推开,横眉,怒道,“谁是你娘子——” 宋是镜挑眉邪笑,“你啊!” “你胡说些什么!我几时成你娘子了——”陈冬化一颗心咚咚跳着,“醒了就开始胡言乱语,看来你还需调养一段时间。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和长青回去了!” 哪知宋是镜一听,当即黑了脸,“回去?这里才是你家,你要回哪里去?” “废话,当然是回长青家,”陈冬化翻个白眼,“你好生养着,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话毕,走至夏凌云身边,对他笑笑,“走吧。” 宋是镜瞬时移动扣住他的脖子,“我没说走,谁也别想走。” 陈冬化吃痛,“你干什么!” 夏凌云冷脸擎住宋是镜,“放手。” 宋是镜果然放开手,却用力将陈冬化扣进自己怀里,垂下眼角,语气幽幽,“小花,你是我宋是镜明媒正娶过门的妻,你忘了么?” 陈冬化一僵,随即转头怒视着宋是镜,“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不信?你可以问师兄呀!”宋是镜笑得阴险,“师兄,小花是我的妻,我说的可对?” 陈冬化蓦地看向夏凌云,见那人依旧一派清冷,遂放下心,哪知下一刻就听夏凌云轻声回道,“嗯。” 陈冬化黑下脸,突然屈肘顶开宋是镜,急急拉过夏凌云就跑,并撩下一句,“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所以不算!你还是好生养着吧!” 看着那人慌张逃窜的身影,宋是镜幽深了眸色,许久,轻笑着呢喃,“你说不算,还是我说了算——” 他什么时候成宋是镜的妻了?长青竟然还承认了——他流失的那一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陈冬化纠结着眉头,怎么也回忆不起那空白的一年。 找机会问问长青吧。 陈冬化看着身边人深刻冷峻的侧颜,笑了笑。 算了,还是不问了。管他发生过什么,能与长青长相厮守才是他最想要的。 至于宋是镜,那不该有的旖念还是尽早断了的好。 回头望一眼身后热闹的长街,紧了紧与身侧人十指相扣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抬首,眉眼都笑起来。 “长青,我喜欢你。” 夏凌云脚步一顿。 “我也是。”他说。 那一瞬,便像是全世界的花开了一般,阳光陡然变得耀眼灿烂。 微风轻扬,桃香飘过。 闭眼,似回到了当年,他来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见谅! 第50章 大结局 他迅速的躲到一株月桂树后。 几个穿一身月白长衫的人急急从他跟前走过。 他一喜,等那些人走远了后,吁口气,又赶紧往墙边靠。 稳稳甩出龙须钩,很好,固定住了。 抓紧钩索,往上爬。 呼气,跳,落地。 脚被震得有些麻。管不了那么多,还有最后一道墙。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6 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分卷阅读66 天杀的,这地方里里外外围这么多墙,他爬得快没力气了。 嗖的移到墙边,抛钩,继续爬。 呼气,跳,落地。 脚被震得没知觉了。 有些焦急,小心的四下望了望,还好,没有人。 无数只栖在玉桂树上的鹰隼直勾勾的看着他。 “嘘——拜托你们别叫——”他悄声乞求。很好,鹰很听话。 起身,该死的,脚瘸了一只。 不管了,跑。 雾,全是雾。 出口到底在哪! 该死的雾! 急躁的挥扫着大团大团的雾,他皱眉,忽闻一道疾风声至。 来不及多想,趴下。 两只巨大的鹰爪落进瞳孔。 “灰大爷——求你放——”过我。 话没说完,已经被抓到了空中。 闭眼,狠骂一句:该死的。 身体被狠狠摔在地上,睁眼,那人笑得邪魅。 “我该好好表扬你的锲而不舍——还是,该好好惩罚你不知悔改呢。” 呆了呆,立刻又谄媚的笑起来,“宫主大人,您有大慈悲心,求您放过小人——啊!” 头发被扯住了。 该死的长头发。 “是娈宠,就该尽好娈宠的本分。你倒好,三天两头的要逃,你说,是否本宫该拿铁链来将你锁了。” 听到那人语气阴冷,他不自主打个冷颤。 忙龇牙笑道,“不用不用,小的不敢再逃了——” 嘶—— 衣裤被撕开。 腿被打开。 嘶—— 倒抽口气。痛。 “月华——” 那人边动边喊,往后狠扯他的头发,逼他答应。 他皱眉,再次好心提醒道,“宫主,小的叫陈冬化,不叫月华——” “本宫说你是月华,你便就是月华——” 天杀的,他以为他说算就算吗。 都说了他叫陈冬化,不是月华。 陈冬化将眉皱得生紧。 天杀的,只是睡了一觉灵魂就莫名其妙附到别人家身上了。 这叫什么事! 更叫人绝望的是他附的这人身份卑微得跟蝼蚁似的。 娈宠?天杀的,要不要这么残忍?附到皇帝身上不好么?偏偏是男宠。 从来的那天到现在,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他啥也没做,尽被人脱光光玩弄后面了。 他想逃。 算来逃过七八次了,每次都被那只蠢鹰抓回去。他十分想把那只蠢鹰给拔毛炖汤。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躺在床上,被迫被箍紧在那人怀里。 呼吸难受,悄悄往后一缩,睁眼,那人好看的不像话。 他还见到过比那人更好看的人。 银发羽衣,浑身发光的男人。 他们叫他睚眦。 是龙的第九子。 龙?撇嘴笑笑,世上会有龙? 僵笑。 说不定真有,毕竟若干年以前,龙族有可能还没灭绝。 不过倒是没想到那样完美高贵的人居然恋童。 龙九子的恋人,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模样漂亮的小孩。 他说他叫萧琛南。 话很多。逮着他就得跟他讲上一天他曾经怎样的恶趣味。 恶魔一样的孩子。居然是凤凰神族。 上天真不长眼。叫他出世害许多人。 瞪他一眼不许。骂他一句不行。无视他更不行。 否则,性命不保。 他说,曾经有人瞪他一眼,他就叫那人从万丈高空摔下去。曾有人骂他一句,他就叫那人立刻灰飞烟灭了。曾有人无视了他,他就叫人抢走那人所爱之人又毁去那人肉身叫他化作一只雏鹰养在身边,好叫那人时时能看见他。 他还特地提了一下那只雏鹰的名字。 夏凌云。 稍微有些在意。觉得耳熟。 他去过那只凤的寝宫,看见过那只小鹰。 灰色的翎毛,白白的肚皮。不叫,也不跳。眼珠执着的盯着前方。 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被锁在一只玉做的笼子里。 看见他,却突然振翅想要朝他飞过来。 一次一次的,撞击着笼子。 一次一次的,失败。 他好像认识他。 于是,朝他笑笑。 “我叫陈冬化——” “——”凄厉的哀叫。 像极了——迟儿。 他求了好久,那只凤凰说什么也不肯将他恢复人形,也不肯送给他养。 他于是只好每天跑去看他。喂他吃东西,给他讲他的故事,或者是安静的陪着他。 逃的时候,还跟他打了招呼。等他摸清怎么逃出去后,就带着他一起逃出去。 直到现在,也没研究出可行的逃跑路线。 月宫,迷宫还差不多。 轻叹口气。 怕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一辈子。 如果有他陪着。 一辈子。 也好。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