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关离情关》 分卷阅读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 ================= 书名: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第一卷【离】: 年将军最讨厌不可控制的东西。 作为秦国战无不胜的将军,她要掌控整个国家的命脉。作为乱世中人,她要把我自己的心不被随意影响。 年将军可以在战场如鱼得水,可以让秦国第一美人戏月倾心,可以算计别人的感情。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玩火自焚,有一个人,让她从神坛降落,如同丧家之犬。那个人,叫睦轻痕。 她要占有,她要把握,别忘了,年将军最讨厌不可控。 你可知未曾同心,离居更苦。 此去山高路远,一路小心,或许过了此关,此生不见。 此之谓,离秦关,亦是离情关。 第二卷【情】: 没有人是不会变的。 但故人之心是否易变,并没有人知道。 有些人有执念,有些人却放下执念。 人生不过一场修行,我只问,你是否与我同行。 第三卷【关】 天下不过一念之间。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睦轻痕,年景容,戏月 ┃ 配角:华芷文,宁浅,宴笙 ┃ 其它:专一 ================== ☆、暗影楼 “睦,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死法?”阶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让人感觉有点刺目,顺着地毯看上去,是紫檀木的书案,上面放着一卷书,书页被一只美丽的修长的苍白的手牵引着。只见那女子身着淡白色纱裙,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那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着髻,她没有笑,脸上是几分淡淡的忧愁,她的眼神清冷,犹如谪仙。 “楼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何一镖致命。”回答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纱裙,裙尾缝上了淡蓝色的边,几千发丝被梳成个松松的髻,留了一段发丝,扎上了个月牙色的发带。因未施粉黛,所以能看到那洁净的脸,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神情平静,犹如天塌也不会变色。 被叫做楼主的人看着窗外的月色,暗蓝的天空,衬得月亮更加神圣而光洁,太阳光芒总是骄傲而蛮横的冲破黑暗苍穹,从而震撼心头,而月亮的清辉,只是静静的渲染,却有种不容亵渎的美。而观月的人不知,在她人眼中,她亦如那弯明月一般,遥,而不可近。 江湖上,无人不知暗影楼。暗影楼出手,招无虚发。但,没有人知道暗影楼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暗影楼的力量有多强,更加没有人知道暗影楼的楼主是谁。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崛起于十年前,十年以来,无数的武林高手死于其下,暗影楼只认钱不认人,就连朝廷官员也敢动手,只是暗影楼有个规定,不杀皇室成员,但又仅仅是,华国的皇室成员。 楼中成员都知道楼主的名字,但这个名字的存在似乎又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喊出这个名字。 于是,所有人都只喊楼主。 楼主轻启丹唇,说道:“睦,你的暗器使得如此好,甚至比我还好,可以插入别人的心,一击毙命。却不知道情之伤心,朝朝暮暮,直至老死,这才是最痛苦的。” 被叫做轻痕的女子微微抬头,看着那盛颜仙姿的楼主,没有说话。冷不防,楼主转头凝神看着她,说:“我忘了,你未曾动过情,不过还是不要动情的好,情这一关,可比蜀道难。” 睦轻痕点点头,粉红的唇色里,吐出一句:“轻痕记住了。” 楼主却笑了,嘴角处晕出动人的弧线,让身为女子的睦轻痕也不由得愣神,她说:“我并不是要你记住这些,记住这些做什么,该来的会来,再多的道理,也抵不过那人的一个顾盼。或许是今天的景色太迷人了,才说了这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那么晚了找你过来?” 睦轻痕又低下了头,楼主俯视而下,只看见睦轻痕那乌黑的长发,她听见睦轻痕说:“但凭楼主吩咐。” “睦,你还是那么见外。”楼主抬步走下了台阶,走到睦轻痕的面前,她轻轻的抚过睦轻痕的脸,说:“十年了,你都那么大了。我也老了,你该出去看看了。” “楼主要赶轻痕走?”睦轻痕睁着明眸,就这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直视着眼前这美丽更盛初见时的楼主,却哪里有半分年华老去的痕迹? 楼主只是轻轻一笑,丹唇微启,是令人蛊惑的声音,“不,让你去执行任务而已,只是此去千里,不知道何时你才会回来,你愿意去吗?” “但凭楼主吩咐。”睦轻痕却还是这句,她低了低头,想掩盖眼中的不舍。楼主却用那白玉般的食指轻轻的把睦轻痕的下巴挑起,说:“那么美,怎么却跟了我,要做刺杀这种行当呢。此去险而又险,如若不是其余人等已经有要务在身,我也不想派你去。” 睦轻痕眼睛眉梢微上,抿着嘴不甘的说:“楼主这是不信轻痕。” 楼主笑了笑,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仿佛早就料到睦轻痕会急于反驳,只说:“目标在秦国,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出过远门,我不放心而已。不过,此次行动,只是先探而已,如果不能得手,一定要平安回来。因为,对方不是一个轻易能够对付的角色。” 门外风声大作,显然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没有关紧的门被狂风推开了一寸,漏出了灰色的天空。门口的守卫迅速关紧了门。殿内再次限于沉静。 “目标是谁?” “秦国将军,年兮夜。” “轻痕一定不负所望。”睦轻痕一脸坚定的看着楼主,脸上是年轻的自信。 而楼主话锋一转,貌似不经意的说:“睦也十八年纪了吧,按平常人家的女子,早就嫁做人妇了,这样说来,倒是暗影楼耽误你了。睦是否想过,想要一个如何的良人?”睦轻痕低着头,长发垂落,是别样的顺滑又黝黑,遮挡了她的表情,她轻声说:“轻痕没有想过,楼主对轻痕有大恩,大恩未报,轻痕不敢想。轻痕愿意一直追随楼主。” 耳中传来如诗般的笑声,楼主轻抚睦轻痕的脸,说:“这孩子怎么能不为自己想想呢,你不想,我都得着急了。”楼主顿了顿,又说:“前不久,你跟我过去面见圣上之时,殿内还有一名年轻的少将军,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只是他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得知你尚未婚配,甚至还向圣上请求是否可以赐婚。只是啊,圣上问我,我就只好来问你了,若你愿意,便是一桩好事,若你不愿,我也可以帮你拒了。” 楼主停了停,看着睦轻痕含羞的样子,又说:“这邱少临将军,我倒是见过几次,人长得玉树临风的,看起来也颇有涵养,没有世家子弟那种纨绔之气,如若你拿不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 定主意,便再想想,毕竟是人生大事,我也不好为你做主了。不如,秦国归来再告诉我,这样可好?” “轻痕听楼主的。” 楼主见睦轻痕的耳朵都微红起来,知是女子的羞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睦轻痕出门需要注意的事宜,毕竟这是轻痕第一次出远门。以往的任务,都是在国境之内,轻痕一个独身女子,即使有武功防身,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只是轻痕每次出楼,必然很快的完成任务,也不拖延,立马就回到楼里来。 楼主有时候也想,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会不会太苛求了些。作为楼主,她是知道要长久的在暗影楼留下,需要历经的考验,要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必然需要极大的努力。睦轻痕有天赋,更有勤奋,不过十八年华,便把一手暗器使得天下无双。 十年前把她捡回楼里,不过是因了那一双眼睛。那是求生的眼,这种韧劲让楼主的心为之一颤,世上活着的人那么多,但大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眼中黯然无色,不过是得过且过,她不明白这个孤女经历了什么,让她年纪如此之小,就有这种眼神,坚定得让人不舍得把她抛下。她不是没有问过睦轻痕她的身世。睦轻痕只说不记得了,她把身上携带的东西拿了出来,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睦”字。 楼主又问她叫什么,睦轻痕依旧摇了摇头。楼主看着她戒备的眼神,知道要驯服这样一个孩子,得花不少功夫,但只要训练得当,将很有可能得到一生的忠诚。不过是一日三餐,再教她些武功,是否成才靠她自己,而这笔买卖,自己一点也不亏。这点钱,还不在楼主的眼里。于是楼主叫她睦,一个单字。捡到睦轻痕的那一年,也是暗影楼,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一年。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年。 把睦轻痕带回楼里,楼中的元老看着楼主,很不解楼主从哪里捡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子,楼主没有解释,只是让人准备水,带睦轻痕去沐浴梳洗。梳洗后,楼主看着睦轻痕清秀的脸,对楼里的其他人说:“是个美人胚子,等过多几年长开了,必然是更美的。” 说完,楼主带睦轻痕去了暗影楼里的武器室,一进门,睦轻痕就被林林总总的武器所惊住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锋利的宝剑,一束光照进来,宝剑青锋闪进了睦轻痕的眼,楼主说:“这里有各种刀剑棍铁爪暗器□□等等,每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既然你要留在暗影楼,你就必须对我有用,没有用的人,是不配留在暗影楼的。所以现在,你可以选择一样武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多样,然后找出最适合你自己的,然后你要给我做到,把这件武器发挥到极致。” 楼主走到兵器架前,只听见噌一声,抽出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剑柄上是繁复的花纹,闪着寒光,楼主见睦轻痕不动,便递到她的面前,说:“我认为你可以使剑。这把剑,你应该拿得起,试试看。” 而睦轻痕摇了摇头,她开口,尚带着稚嫩的童音,说:“我选暗器。” 楼主轻笑了一声,“选最轻的啊,睦真是会偷懒呢。”而睦轻痕轻轻抬起头,正视着楼主的眼睛,说:“不,因为,我爹就是死在暗器之下。” 楼主愣了愣,便收了宝剑,唰的一声,整个武器室又沉于寂静。楼主抬步,缓缓地走到武器室的一个角落里,说:“好,这里的暗器,全都是你的了。” 睦轻痕没有道谢,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凝视着这些精巧的暗器,她拿起其中一个,蹙着眉,感受到了这小小兵器上冰冷的质感,即使染上了血,也永远不会热起来的冰冷质感。这是用来杀人的,杀,一切,可恨之人。 睦轻痕突然发狠,把手中的暗器猛地甩向相反方向,力道却不够,微微□□了木质的柜子,停了一秒,哐当一声,掉下地来。楼主却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能用好它。”说罢,便不再看轻痕,款款莲步,是说不出的优雅,谁人曾想这女子,竟是杀人组织的幕后人? 只是谁也没想到,只是五年后,睦轻痕的暗器就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平,她第一次杀人,就达到了一击毙命。楼主在她了结了目标人物之后,从暗处款款走出,她笑,是不明的含义。她说,带着些许的欣慰。“一般来说,第一次杀人,会害怕,会下不了手。只是我没有想到,睦,你那么冷静。” 睦轻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那天穿着浅紫色的纱裙,看起来就像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比起五年前,更高,是愈发的清丽了。但她,站在刚被了结了生命的尸体旁,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一句:“他跟那群人是一伙的,我见过他,他该死。” 楼主走上前,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抚过睦轻痕的嘴角,说:“睦,你该多笑笑,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如此的。”睦轻痕没有避过楼主的亲近,只是说:“我这个年纪,也不应该杀人的。”楼主不予置否,转头看着那死去的目标人物,除了中镖的地方微微的渗了些血,并无其他伤痕,双目怒张,是死不瞑目的样子。估计是不可想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女子手里,便说:“暗器使得愈发好了,已经比我好了。” 而睦,之所以叫轻痕,不是楼主取的,也不是睦轻痕自己取的。只是在执行了不知道多少个任务之后,江湖里渐渐流传出这样一个说法,神秘的暗影楼里,有这样一个女子,喜着浅紫衣裳,擅使暗器,一击毙命,死者身上往往只有一个浅浅的伤口,因只知其姓睦,却不知其名,于是江湖人称其“睦轻痕”。 而暗影楼,不仅仅有一个睦轻痕,睦轻痕也不是暗影楼里最厉害的。暗影楼神秘崛起,江湖里,没有多少人知道暗影楼在哪里,但却知道,如果你有仇人,你杀不了,那你一定要有钱,只要有钱,在华国最大的酒楼寻阳楼留下信息,暗影楼肯接,你的仇人只要不是华国皇室,则其必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不会快……我今年司考。 这个故事应该会比之前写的都长…… 不过呢,写古代的确有点难度…… 总是推翻原来的想法…… 喜欢的就留言吧,强求不来…… ☆、睦轻痕 世人皆知睦轻痕暗器使得好,并不知道其轻功亦是举世无双。她不擅长近搏,往往要拉开和敌人的距离,否则若是被人近身,她将无法还击。这是睦轻痕的弱点,但并不是一个秘密,几乎所有被她夺去生命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死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无法近睦轻痕的身。 睦轻痕从来不启齿的年少经历,对她并不是没有影响的,她对周遭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她的耳力比旁人更为高一些。自加入暗影楼之后,她没有过一个安稳的睡眠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 ,她浅眠,多疑,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能马上惊醒。而白日,这种警觉并不比黑夜中低一些。 她不是暗影楼里武功最好的,但她是暗影楼里最会保命的。她贪恋生,只因,她恨的人,未死。在没有杀尽杀害父母之人之前,她不容许自己死去。 阳春三月,离开了暗影楼,睦轻痕背着轻便的包袱,身骑白马,行走在华国境内。其实她若是施展轻功,只会比骏马更快,只是楼主说不急,让她好好看看华国的风景,这些年行迹匆匆,怕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秀丽山川。 睦轻痕却无心赏景,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甚至有仇人的鲜血,但幕后的人始终没有找出来,更遑论报仇雪恨。她只想快些再快一些,找到仇人,了结了仇人的生命,等完成多一些任务,报了楼主的大恩,再退出暗影楼。从此平平淡淡了却一生,找个小渔村,找个好良人。只是,血腥如她,能够享有平凡的幸福吗? 虽是无心观赏,但她还是听从了楼主的建议。就像仇人应该还在华国境内,她却要到秦国去刺杀一个与她无关的人。她应该留在华国的,才不会错过杀死仇人的机会,可是楼主让她去秦国,她没有理由拒绝。 马蹄下是踩过青草的沙沙声,风是款款的,连空气也柔和。睦轻痕心里有了些微的松动,她想对这美景笑笑,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牵动嘴角。已经走了几个时辰,马儿也疲了,正好此处风景极美,睦轻痕下了马,看见前方有一弯清流,她牵着马走了过去,把马儿系在树旁,让它吃着底下的青草。迈着从容的步子,睦轻痕走到溪前,她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溪水缓缓流动,把她的脸也带得动了起来,她觉得有趣,便用葱葱玉指去搅那溪水。溪水之柔,让她冷漠无表情的面孔也变得柔和起来,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脸,只因没有笑容,只因她曾强行牵起嘴角,发现自己不如不笑来的好。 她是羡慕那些平凡的女子的,不会武功,寻到合适的良人,相夫教子,脸上是平静而安然,幸福洋溢的。她们笑,带着女子独有的动人姿态,她们哭,惹得整个世界都把人来怜。睦轻痕想做这样的女子,而讨厌自己这样,不会哭,也不会笑。想到这,她更恨了,如果不是父母遇害,自己一定也会如那些大家闺秀一般吧,或许能写几个字,做着女红,盼着良人。 她叹了一口气,垂着手,触着温润的溪流,她握了握拳,又笑了笑自己。抓不住的,还是,做回所谓的睦轻痕吧。想到此,她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是,她杀人,但她讨厌污秽,更讨厌血。把所有的情绪,收回心底。睦轻痕骑上马,往华国边境而去。 睦轻痕并不知道楼主的身份,只是楼主给了她通关通牒,她只是出示了,守卫甚至连询问都没有就直接恭敬的送了她出城门。睦轻痕估计了自己的速度,在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达一个村镇,她可以休息一夜,第二天若是疾行,便可到达秦国边境。 华秦两国相邻,只是从来都没有安宁。睦轻痕若是想入秦国,必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倒也无妨,不过是多花点气力罢了。舞文弄墨她是不会的,但潜行暗杀倒是经常做那么一做。 已经临近秦国的关门,本想着趁夜色降临再趁机混入,却在路上发现了一队人马,睦轻痕跟着这队人马,时远时近,倒像是在赶路一般。只是无人知晓,她已经凭借她非同寻常的耳力,探听到了一些基本的信息。是来往于各国的商人,正好,可以混进去。这样就不必月黑风高之夜,若是有什么意外,杀人就不好了。 临近城门,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睦轻痕不动声色的轻甩了一个暗器,把商队的货给伤了,有啰啰上去给管事的汇报了。商队只好停了下来,无奈来往的人太多,商队的管事无法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只好愤愤的说:“别管了,又不是截货,秦国快到了,我们赶紧先进关,货物有什么问题也进去再说。免得再生意外。” 而睦轻痕就在这极短的混乱中,藏进了货物堆积的马车里。关口盘查进行了很久,睦轻痕听着那般严谨的查问,有点意外,毕竟她在华国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 或许是打仗吧。她想。 这是华国挑起的战争,所有人都知道华国国君的野心,他想一统。当今局势动荡,燕国是个小国,早已和华国结盟,明哲保身。而吴国,正持中立态度,反正也没关系,吴国地处东南边,在秦国的身后,就算打,也没那么快轮到它。唇亡齿寒吴国是懂的,只是秦国于吴国,曾有屠城之恨,若结盟,民怨将四起,此事只好暂搁。 这仗也打了两三年了,一直攻不下来,原因只有一个,年兮夜。 也不是从来没有攻进过秦国的国土,三年前,华国曾一连攻占了秦国三分之二的领土,气得一路败退的秦国老将含恨自尽。即将逼近国度,本以为胜局在望,不料,秦国出了一个军事天才,年兮夜。当年他才二十岁,他花了两年,把秦国国土收归,也仅仅是收归,再没有进犯华国一步。估计秦国之内需要修生养息,整顿内政。战争,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不是一下子能够恢复过来的。 而今,年兮夜,就在叶城城中,在这最前线,抵御着华国一次次不甘心的进攻。 睦轻痕不喜欢华国,但她是华国人,她别无选择。她甚至认为,年兮夜这种人是英雄,只是却是她的敌人,她的目标,唯一好受的是,年兮夜曾坑杀了所有华国的降兵,这样的人,似乎也不是好人。那些都是她的同胞,她有点跃跃欲试,如果能够杀了年兮夜,也算帮他们报仇了。只是战争是华国挑起的,似乎,没有人,是一个好人。 所以,即使杀了年兮夜,也不过是,让华国的一统更为可能而已。死的或许是更多的人。但这不在睦轻痕的考虑范围内,她考虑不了那么多。她只能尽力去完成任务,因为她欠楼主一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清。 终于进了城,趁着卸货的当下,睦轻痕飞了一支沾了药的银针,精准的射进了卸货的汉子身上。她看见汉子的身子软了下去,心里念了一声对不起,你两个时辰后便可以醒来。睦轻痕没有久留,马上离开了此地,她有些饥饿感,便打算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再打探将军府在哪,她需要做一个周详的计划,她知道,年兮夜不是那么好杀的。 走在秦国的街道上,还能看见被破坏过的墙面,不少地方还在重建,但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并没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反而是安居乐业。她不明白,一座在战争前线的城市,为何可以在百姓的脸上看到喜悦。这分明不合情理。 她走着,脚踩在青石板的路上,有种漂泊之感,路的两旁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 植了许多柳树,一阵风吹来,有摇曳之感。却突然感觉到有人近身,睦轻痕低头一看,是个衣着脏兮兮的男孩子,正扯着她的裙摆,她见这孩子可怜,想必是饿极了,便掏出了一些细碎银子给男孩,不料男孩却伸手夺过她的银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串进了一条巷子里。 睦轻痕愣了愣,她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没想到,好心原来那么没有好报。她对银两一向不看重,只是她才突然想起,此刻不是在华国,丢了便丢了,银子她多的是,都是人命换来的,可不少。而此刻,在秦国,若银袋丢了,她便身无分文了。 “姑娘不是叶城人吧,虽然战乱之后叶城恢复了不少,但,这些失了父母失了住所的孩子,可不少。你一个钱袋拿出来,也难怪会被抢。” 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懒散与闲适的腔调,如若不是女声,睦轻痕铁定以为这是一个来看她笑话的纨绔公子。睦轻痕转头,看见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对她微微笑着,长身玉立,长发及了腰,松松散散的被白色的发带系着,衬极了她那身后飘扬的柳条。但睦轻痕不想理会她,尤其是那戏谑的语句,仿佛在说她刚才的做法是活该。 睦轻痕转身想走进一家饭馆,她有些腹饥了,却想到没有银子,有些头疼。就在她迟疑之际,那青衣女子却走上前来,说:“姑娘你,不进去?”睦轻痕暗说一声,明知故问,斜着眼看了那青衣女子一眼,就想离开,总不能吃霸王餐吧。 而下一刻手却被那青衣女子执了,睦轻痕正欲恼,却听她说:“唉,果然心冷人也会冷啊,反正我也是女子,姑娘,我总不会对你有什么图谋。既然你在叶城丢了钱袋,而我恰好又是叶城人,还有几个闲钱足够请你吃上一顿,赏个脸,如何?” 睦轻痕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想着,都傍晚了,一时半会也弄不来银子,就当欠她个人情,来日再还好了。想通了,便大大方方的跟着那青衣女子进了饭馆。 那青衣女子似乎极熟这里,小二哥见了她,便说:“年姑娘你来啦,难道是将军又馋酒了?”只见那青衣女子开怀一笑,便说:“看来他馋酒已经馋得叶城尽知了。” 小二哥抹了抹桌子,说:“如果不是将军,我们哪能在这里闲聊,想当初被那华军破城,叶城百姓全部一夕之间变成了流民,我哥哥,我娘,都死在了逃走的过程中。真的,没有将军,就没有现在的安宁。”小二哥有些哽咽,但很快又耸了耸肩,笑了起来,说:“所以,别说酒了,就算要我上前线我也得干啊,年姑娘你先看看要吃什么,我这就去找老板拿最好的酒给您打上,他正忙着呢,不然肯定要亲自过来的。” 青衣女子摆了摆手,说:“别麻烦了他了,那,给我随便上三个招牌菜,然后沏一壶碧螺春就好了。”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睦轻痕,说:“姑娘,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睦轻痕摇了摇头。青衣女子便对小二哥说:“那就先这样。顺带告诉你们老板,改天我再去和他切磋切磋棋艺。”小二哥应了声好嘞,便离去了。 青衣女子看着睦轻痕,说:“姑娘你好,我叫年景容,敢问怎么称呼?”一边说着一边醮了茶水在桌子上飞快的写下了这三个字。而睦轻痕轻轻吐出两个字:“睦沐。”年景容便说:“哪个?”睦轻痕一愣,年景容便在桌子上笔画起来,睦轻痕看着桌上的“木”字,好看得很,但她只是摇头,说:“你知道怎么喊就成了,难不成还要给我写信?” 年景容轻轻一笑,也不计较,说:“姑娘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睦轻痕没有回答,却反问:“刚才小二说的将军,是年兮夜?” “怎么,你找他?”年景容看起来表情有些怪异,但亦只是一闪而过的表情,随即又漫不经心的看着睦轻痕,细细的打量着她。一副斟酌模样。 “问问而已,似乎,年姑娘与年将军颇有渊源?”睦轻痕不着痕迹的用细小银针刺了刺茶水,随即不动声色的收起,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问道。 “有啊,年将军玉树临风,叶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姑娘是看上了想让我做个媒?”年景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和她的娴静样貌极不相称,睦轻痕微微皱眉,只说:“我没见过他。只是听说年将军常年戴着银色面具,不知道叶城的百姓是怎么知道他玉树临风的?” 待小二上了菜,年景容笑答:“我倒是忘了这件事,姑娘别顾着说,先吃着,我去拿酒。”说完便起身往里间走去。而睦轻痕把菜用银针一一试过,才放心用起筷来,她的确是饿了,但不能不小心。 不一会,只见年景容提着一个酒葫芦回来,她把酒葫芦放在桌上,问道:“这菜可合姑娘胃口?”睦轻痕说:“谢谢年姑娘款待,日后一定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可能会改动……先看着吧。 ☆、年兮夜 叶城,将军府。 入门撞入眼帘的是精雕细刻的影壁,走过屏门,便到了外院,再进了二门,便走至内院,年兮夜看着内院的花草以及假山林立,有些微的走神。他身着便装,是月白色的袍子,高且瘦,那一双手更是白得不可思议,看不出多少血色。他站着,与其说是将军,倒不如说是像一个柔弱书生。他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把嘴部以上的面容全部遮挡,除了那双眼睛,精明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而有一年轻男子走到他的身边,说:“将军,华军已经太久没有动静,我军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士气一直不太好。” “秦穿,不用急,让他们放松一些,华军正换将呢,没那么快打。”年兮夜嘴角勾起一道笑容,而被叫做秦穿的男子惊奇的问:“将军怎么知道的?” 年兮夜说:“知己知彼,还得有消息通道,秦穿。”说罢,他挥了挥手,说:“先下去吧。”而秦穿的男子没有再说什么,便退了下去。年兮夜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他得到消息,华军打算换将,把那个老头子换下去,换成一个年轻人,邱少临。他得到了许多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让他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但这不是关键,外乱暂时可以搁置,可是内部的汹涌,已经涌上前来。义父在朝廷那边似乎有些权力过大了,秦王正在压制义父的权力,而自己一连收回失去的领土,似乎也有些功高盖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秦王迟早会把自己召回去。没有一个君主可以容忍,将军的名望比他大,而现在民间似乎有些只知年兮夜而不知秦王了。 他有点懊恼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不想被召回皇庭,他是属于战场的,他不喜欢玩那些勾心斗角,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 有战场能让他觉得,生命有意义。那就该,犯点错了,一点小错,无伤大雅。 此时,有人来报:“将军,之前那一仗,我军俘获了几名美貌女子,可是将军您一直没有理会,现在有些将领似乎坐不住了,您是否过去处理一下?” 年兮夜抬起头,叹了口气,撑了撑书案,站起身来,说:“那就去处理一下吧。” 来到议事厅,已经有几名将领,见年兮夜走进,便向他行礼问候,年兮夜坐了上座,让人把那几名女子带上来。 只见为首的女子,果真绝色佳人。年兮夜轻扫,见将领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一直盯着那为首的女子。年兮夜开口:“你们想如何处理,分,我倒不知道该如何分,放,当然你们也不会依,看你们一个个,都盯着头个女人,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没有人敢吱声,过了许久,有一将领便说:“既然把这最漂亮的女人给我们其中一个人,必然会有别人不服,这样指不定因为这娘们弄得我们之间不和,倒不如让将军您把她收了,这样谁也不会有意见。” 年兮夜一手轻轻敲着桌子,一边打量着众人,轻轻一哼,便说:“本将军可没有你们这般雅兴,不然你们比武点到即止好了,谁赢了这美人便归谁,这样没话说了吧。” 而这女子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就这样生生跪了下去,“将军,求您收了我。”年兮夜一脸尴尬,而将领们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此时秦穿走了进来,道:“将军,您收了她吧,这样大家也服气。何况,您迟迟未成亲,又不近女色。会有闲言碎语的。而指不准哪天皇上想要给您赐婚。若是您娶了哪位公主,自然是很好的,只是这样您应该就不会留在前线了,何况……”秦穿没有说下去,年兮夜便随口接了:“功高盖主是吧,但是这也不是我娶一个我没有真心喜欢的女人的理由。闲言碎语?看起来是训练太闲了,都有机会说我的闲言碎语了。” 年兮夜不说话,对着所有人暗扫了一遍,整个房间瞬间冷了起来,有将领的头顶已经开始冒汗,他们跟年兮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知道他的手段的。只好暗骂了无数句秦穿说话不长脑子。 年兮夜突然又说:“好吧,既然你们都想要我收了,那我就收了,其他女的,你们自个分了吧。还有你叫什么?算了,无所谓,我不会娶你的,你就当个丫鬟吧。”说罢,便拂了袖离开。 将领们抬头瞪了秦穿一眼,才各自挑了剩下的女子离去。 而年兮夜却没有再回书房,只是跨步出门,他戴着面具,也太过明显,于是施展轻功拐到一个巷子,他直接进了一个陈旧的木门,进了一家院子里。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叶城最大的青楼明月楼的后院,因为除了明月楼的老板,没有楼里的其他人敢进这里。 年兮夜熟门熟路的走上楼,直接推开了一间房,由于是白日,不出意外的,年兮夜看见了戏月,她正背对着年兮夜抚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不回头,直直的问:“我的年大将军,大白日的,闯进小女子的闺房,可是想我了?” “戏月,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年兮夜也没皱眉,只是随意坐在房内的一张圆木凳子上,淡淡的说。 被叫做戏月的女子不急不缓的弹了最后一个音,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倾向年兮夜,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少爷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想把你当成主子。” 年兮夜看着面前这身着胭脂红薄绸衣衫的女子,及那精致得过分的脸,正盈盈对他笑着,他说:“你不该把感情寄托在我的身上,没有未来的,戏月。” “没未来?是指我是个青楼女子,还是指少爷你是女子?”戏月轻笑,揽了臂,就这样看着年兮夜,嘴角微微弯起,却让人不明其意是自嘲还是冷笑。 年兮夜只背过身,说了句:“都不是。” 戏月从年兮夜身后揽上她的脖颈,说:“那就是你不爱我,其实没关系,你可以直接说的,毕竟,你是主,我是婢,不该妄想你会爱上我。” 年兮夜感觉到身后年轻女子的体温,说:“戏月,别闹了,我叫你查的东西查好没有?”戏月却干脆就缠上了年兮夜,说:“查好了,但我不想现在告诉你。少爷我想你了,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年兮夜转身,不忍听见那如同乞求般的语气,便轻轻摘下银色面具。戏月看着年兮夜那棱角分明却又偏于阴柔的脸,用手轻轻抚上,说:“少爷,我是第一个看见你的脸的女子呢。” 年兮夜轻笑,说:“不,我娘才是。”戏月却不依,说:“陪我一会好不好,就抱着我就好,你要的情报,我讲给你听。”年兮夜看着戏月的眼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此刻却犹如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却偏偏爱上了自己。年兮夜知道戏月喜欢自己,很多年了,她曾经回避曾经装作不知道,但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如果用心感觉,一定会知道有什么不同的吧。 十五岁的那年,戏月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戏月是除了义父之外,唯一知道她是女子的人。第一次见戏月,就被她的美所震撼,她的美不是仙不是艳,是一种诱惑,若即若离带着人间的烟火,绚烂之极。那年戏月二十了,带着女子略成熟的韵味,走进她的生活。戏月自称是她义父派来照顾她的,是她的婢。却从来不怕她,戏月像一个大姐姐,无微不至,温柔至极。但她见过戏月的手段,连之后习惯了杀人的自己,都觉得胆寒。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就像她早已习惯自己是一个男子,习惯了面无表情的下令,习惯了战场上肆无忌惮的杀戮,而这些,都是她不想有的,却是生存之道。 离开义父的那天,义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的身份败露,死的不只是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还有戏月。”从此她更加谨小慎微。但她还是相信,相信义父,相信戏月,如果他们要害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 可是戏月,什么爱呢,有人说,爱是亲密,爱是欲望,爱是无条件的一切。可是我不想,我只想抱着你,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你知道我的一切,可是我不知道你,我只是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曾经和你亲密的时候,我只是问自己我在做什么,我不该的。我不认为两个女子之间不可以产生爱情,我在书中见过,可是戏月,我害怕我对你的是亲情。我还没有弄清。 年兮夜复杂的看着戏月,而戏月只是把她拉到床上,窝在她的怀里,轻轻的说:“少爷现在比我都高了呢。” “戏月……” “嘘,别说话,不是想听情报吗?”戏月低声说道:“你要查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 那个人,睦轻痕,华国人,暗影楼排名第六,善用暗器,轻功卓绝,弱点是近身。暗影楼的人出现,必定是有人花钱买人头,据我们的人跟踪,她这次的目标,就是你。” “不怪得。”年兮夜轻声说了句。“那都过了将近十日了,为何还不行动?” “睦轻痕行事很谨慎,如果不是这是我们的地方,也很难找出她的踪迹,如果不是你叫我查这个人,我还不知道暗影楼已经盯上了你。不过说起来华国的人也真卑鄙,正面打不赢就玩暗杀,不过你也太不值价了吧,我还以为暗杀你至少会出动澜本书呢。” 年兮夜问道:“澜本书是谁?” “暗影楼第三把手,一副书生模样,可是杀过的人,可能比你还多。不过和你有点像,都是一副小白脸模样。”戏月轻笑道。 “欸,有你这样说自家少爷的吗?好吧,既然睦轻痕想杀我,那我们就来一次瓮中捉鳖。”年兮夜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人称,他和她是根据对方知不知道年兮夜的真实性别的。 下文也是这样…… ☆、刺杀夜 已经在叶城呆了七日。早就打探好了路线,甚至睦轻痕已经上了将军府的梁揭了将军府的瓦。似乎时机未到,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每日除了伺机行动,便在酒楼茶庄流连,人来人往,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场所。她不了解年兮夜,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年兮夜的武功似乎无人知道深浅,而叶城人每每说起年兮夜,总是过于夸大。不过她倒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年将军收了一个女子,说不定此刻正春宵苦短,或许这是他松懈的时候。 她又来到了第一天踏上叶城来到的酒馆,她坐在第一次来的那一张桌子上,小二还是那个小二,他一见睦轻痕便笑着说:“这位姑娘这次没有和年姑娘一起来啦?”睦轻痕摇了摇头,点了两个小菜。想起了那个青衣女子。 那日,她说完客气话正准备离开,而年景容结了账也跟着她走了出来。她转头看见年景容,便问:“年姑娘为何跟着我?我现在可没有钱还你。” “喔,你有想过要还我?可是,姑娘,你连在哪找我都没有问呢。”年景容一脸戏谑的看着她的窘迫,一脸忍笑的样子。她只好说:“那,那我怎么找你?” “将军府吧,报我名字就好了。姑娘慢走,后会有期。”年景容提溜着酒,迈着小步,不急不缓的走着,睦轻痕正踌躇今晚要在哪里将就一晚,却见前方的年景容停下了步子。她心想,要不就脸皮再厚一点,找她借几两银子? 待她走上前,却见年景容看着巷口一个角落里,她随着年景容的视线望过去,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面对着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伸出手去碰那小女孩的脸蛋,睦轻痕看见了小女孩眼中的恐惧与反抗,一个暗标过去,打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吃了疼,愤怒的看过来。睦轻痕走上前,直面那远远壮于她的男子,她轻轻吐出一句:“滚,不滚的话,我扭不断你的脏手,但下一镖可能就是眼睛。” 说罢,她没有再理会那男子,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正欲反击,却听见了那男子的哀嚎,下一秒她转头看见了那男子的额头都冒血了,满头乱发湿漉漉的,而年景容正拿着她那已经碎掉的酒瓶子,一脸可惜的说:“唉,可惜了这好酒。”而那男子,倒了地晕了过去。 她抱起了小女孩,用手掌挡住小女孩的视线,她看着年景容,轻轻一笑,此时,风吹柳动,不知道在缠绕些什么。 年景容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睦轻痕并不知道她这一笑,令年景容的心漏了一拍,或是随着柳条垂下水了。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极瞬,竟成了她们纠缠不清的一生的开端。也是,很多时候执念的开始往往是不甚清楚的,就像她不清楚此刻年景容在想什么,而年景容也略去了这一刻心的停顿,一切都只是含义未明。 那时候,年景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准备走,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随手给她扔来了一个钱袋,说:“这次别丢了,下次一并还我。”说罢,才又回了酒馆,估计是重新沽酒去了。而她问清楚了女童家住何方,便把孩子送了回去。女童的家人千恩万谢,睦轻痕却只是看着女童的父母以及站在一旁的幼小男童,心里想:有家人真好。 她掂量着手里的钱袋,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而今才有闲钱,还能在酒馆饱餐一顿,毕竟银袋里的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将军府,将军府,如若她去刺杀年兮夜,说不定还会见到她呢,那么她一定很后悔,竟然帮了自己这样一个刺客。想到此,睦轻痕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并不想年景容知道自己是一个刺客,毕竟年景容是为数不多给她善意的人。 这几日她在叶城听了太多年兮夜的好话,虽然盛名之下其实可能难附,但她相信,至少年兮夜比华国的将领好许多。她该行动了,不然她会怀疑自己能不能下手。 行动就在今晚。 睦轻痕很轻易的就使了轻功,飞檐走壁,落在屋顶之上,她早已打探清楚年兮夜的房间已经书房,是紧挨着的,她早已侦查过情况,一边这个时辰,年兮夜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以至于附近不会有援手,为了确保安全,她暗中观察了许久,才略略放心。 她掀了一块瓦,往下看,书房里有人,银色的面具,衬了烛光的颜色,像是镀了一层金属。书房外没有人走动,睦轻痕落地那一瞬,无人看清她的动作,她已经计算好了距离以及命中,连发数镖,纸糊的窗户根本无法阻挡飞镖的前进,睦轻痕听见闷哼的一声,知道自己命中了。如同曾经那般一镖致命,她是有信心的。只是年兮夜真的那么容易死? 谨慎为上,她破窗而入,打算查看年兮夜是否已被击中,好彻底了结了年兮夜的性命,她相信以她的轻功,即使有人赶来,她也可以顺利的逃出将军府。 然而不料在破窗而入的一瞬间,她尚未反应过来,却被一把冰冷的剑抵了脖颈。很快,又来了一群人围着她,她看见带着银色面具的倒在桌案上的人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来,她看不见年兮夜的表情,只看见他嘴角嘲讽的笑容。他说:“果然是暗器天下第一,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估计,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杀你?”睦轻痕抬起头,问。 “要怪就怪你下手太慢了。好了,把睦轻痕睦姑娘押下去,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她,这般貌美,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年兮夜摆摆手,没有再打算说什么。他没有想到,那么轻易,就抓住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 了。盛名之下,其实不副啊。 来人把睦轻痕押了下去,年兮夜看着她如墨的长发没入了门外的黑暗,有一瞬间的失神,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这些都是将军府暗地里的力量,并不属于朝廷,只是直接听令于年兮夜本人。书房再次陷入了寂静,昏黄的油灯点点,他叹了一口气。 “将军,您要的茶。”一个女子上前,把莲花瓣茶壶端上,放在桌案,倾倒那碧绿的茶水于青瓷杯中,眼中有些许的忧色,却又不敢表明。 而年兮夜没有抬头看那女子,只是说:“进府几天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依旧端着茶托,轻声说:“我已经切断过去的身份,不如就请将军赐名。” “你不想回去吗?”年兮夜这才抬头,看着那并不是纯黑的,是棕色的眼睛,说:“那叫浅瞳吧,可好?”那女子点点头,望向大开的书房门,透过夜色,似乎望不到远方,她开口说:“回去?人都死光了,回去还有意义吗?我以为我这样的人会被折磨致死的,结果没有,清清白白的在这里为将军倒水,倒是莫大的福分了。夜深了将军,虽然我知道作为一个奴婢不应该多说什么,只是太晚了喝茶可睡不好,将军。” “浅瞳,如果没有战争,你也未必能有个好归属,你太聪明,女子不该太聪明。”年兮夜抿了一口茶,略涩。 浅瞳回答道:“不,女子并非不该太聪明,而是这个时代里,女子不该告诉男人她的聪明。”年兮夜看向浅瞳,这个被俘虏至异国他乡的女子,眼中有一抹亮色,于是他说:“我倒是有点庆幸当日收下了你。你去休息吧,将军府没那么多规矩,你也看得到,你是我这里唯一的丫鬟,如果你算得上丫鬟的话。” 浅瞳退下了,把门也带上了。年兮夜把银色面具摘下,皮肤太久没接触空气,有轻微的不适感。他的脸很苍白,或许是经常不见光的缘故。他走到书房边上巨大的地图面前,久久的凝视着,仿佛能见到华国的野心。他用食指轻轻的触碰着地图表面,他轻笑,说:“天下要大乱了。” 一夜未眠,年兮夜处理了几份文件,在清晨的时候收到了一份来自秦都的密报。他看了看密封的痕迹,把信拿出来,是空白的。年兮夜关上门,点了蜡烛,把信纸放在火焰上,不一会字体就显现了出来。 年兮夜趁着光,他看见信中只写了两行字“功高盖主,封无可封,未能功成则未能身退。吾皇有意赐婚,妥善应对。”是义父的字,由于不是军事机密,也就没有使用机密语言,只是告诉他,该做些什么了。坐以待毙不是年兮夜的风格。 赐婚?年兮夜笑了,听闻文溪公主美貌,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莫非是她?可惜他年兮夜是个女子,无福消受啊。只是,若是赐婚,那是拒不得的。为今之计,只能在皇上赐婚之前,娶妻。毕竟皇上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吧。 只是娶妻又是一个大麻烦,一个女子娶另一个女子,误了别人的终身,还说不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年兮夜皱着眉,看着这份棘手的信件,想了想,把信点了火,烧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小睦怎么那么容易被抓住了~~~ 谢谢留评么么哒~ ☆、她的生死 三日后,校场。 “报,将军,京城来信。” 年兮夜接过信件,打开,微怒。“谁把刺客的事情泄露了出去!”站在他身侧的秦穿副将低声说:“将军,你忘了朝廷有暗探在我们身边了吗?一直没有查出来是谁,不过就算他不上报迟早也会传到上边。倒是将军,都三天了,为何还不处理那名刺客?” “说不定会下旨让我处死她。”年兮夜轻声道。 “将军你不想杀她。”是陈述的语气。 抬头,眼中是微冷的,年兮夜的脑中急速运转,天灰蓝,不明也不暗。那一抹蓝色携了风,扫过了他的眼前。 年兮夜突然盯着秦穿,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你看着这里,我去监狱一趟。” 监狱里是潮湿而阴暗的气息,年兮夜并不在意,他走进去,看守行了礼,他摆了摆手。不一会就站在了睦轻痕面前。年兮夜看着睦轻痕,她的面色很不好,有点苍白,但依旧维持一副淡淡的姿态。她靠在墙角,看见年兮夜,嘴角扯起一抹嘲讽,她说:“年将军终于想起要来处理我了啊,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年兮夜不顾她的嘲讽,问道:“如果我给你一个选择,死还是生,你选哪个?” 睦轻痕咬着牙,才努力使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偶尔监守会给她一些水,好似用以维持她的生命。于是她笑:“将军你可以说说生的代价是什么,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喔,我倒想知道你什么条件不可以接受。”年兮夜挑了挑眉,他从睦轻痕的眼中看出了求生欲。但年兮夜的表情在睦轻痕眼里没什么两样,那银色的面具已经阻隔了年兮夜除了嘴角的一切动作。睦轻痕只是觉得难受,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她第一次尝试。 “除了背叛暗影楼。” 年兮夜笑:“挺忠诚的嘛。” “恩情没还清而已。”睦轻痕失神的说。 “为什么那么想活下去?”年兮夜问。 睦轻痕却撇了撇嘴,“关你什么事?我要用什么和你交换?” “你会知道的。放心,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年兮夜笑了笑,转身走了,但他又停了停,没有回头,只是说:“希望你不会后悔。” 年兮夜走了之后,睦轻痕失神的看着那小小的墙上的洞,那里漏进了一点光,她知道现在是白日。原来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她想。如果不用背叛暗影楼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但这不是她现在需要担心的,她只知道她还有机会去报仇。 她感到很饿,她不怕死,但她想活下去,所以什么都可以忍受。她听见了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又过了一会,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太饿了她有点晕,果然是三个人,她想。 为首的那个,是个男子,他喊了开门,有两个侍卫把门开了。睦轻痕想,应该是年兮夜要放她出去了。那男子应该是一个将领,年轻,她想起楼主说华国的邱将军喜欢自己,邱将军应该也如前面这个男子一般,年轻有为眉清目秀的模样吧。哪里像那个年兮夜,带着个银色面具,阴里阴气的,一看就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只是那年轻的将领走过来,看见她这般模样,叫人拿了一碗水,塞了一颗药丸进她的嘴里,她惊恐的看着那将领,不肯咽下,而年轻的将领把水灌入她的口中,药丸滑下去了。她愣了愣,想,算了,没关系,如果年兮夜要她死,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 就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了。只是不知道这药丸是什么,或许是毒药吧,她曾经楼主说过,有些毒药是间歇性发作的,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解药维持生命。或许就是这种,年兮夜想要控制她。 却被带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显然是被整理过了,一尘不染的。那名年轻将领走过来,对她说:“我叫秦穿,将军叫我把你带到这里。”说完回头喊了一句,“拿些饭菜过来给睦姑娘。”不一会,就上了一些精致的小菜。 睦轻痕不再顾及,她很饿,她没有再用银针什么的,她知道年兮夜不会费这些功夫来害她。但她没有狼吞虎咽,依旧保持仪态,不是因为有人,只是她在任何环境下都不想失态。她动筷,轻嚼,味道很好。 秦穿看着睦轻痕,又说了一句:“睦姑娘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叫人,门口有侍卫,我先去处理事情了。另外,屋内已经为姑娘准备了热水。我们这里一堆男人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有需要你可以找浅瞳。”秦穿招了招手,身着白衣的浅瞳缓步走了进来,她对睦轻痕说:“睦姑娘,我叫浅瞳,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我好了。” 睦轻痕点点头,太大的反差,让她有点适应不过来,既来之则安之,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只是她已经感觉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她吃过了,撤了饭菜,关上了门。她看见内室里有干净的衣物,浅蓝色的,有热水,还散发着热气。她脱去衣物,没入水中,她发现自己的内力使不上了,她才明白,刚才吃下药丸,应该封住了她的内力。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她现在,已经无异于普通的没有武功的女子。年兮夜,到底想干什么? 等水都变凉了,睦轻痕也没有想通,她擦干了头发,穿上了衣袍,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有被蹭伤的痕迹。她抚了抚,已经有些微的结痂,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痕。她听见了远远的脚步声,缓而有力,她不急不缓的回头,她已经猜出了来人。 只是当年兮夜进入她的视线中的时候,她有些许的不适应,她第一次见年兮夜穿便袍,一副书生模样,却少了一把装模作样的纸扇,带着的银色面具依旧冰冷得让人反感,样子一定很丑,睦轻痕心里暗想。 年兮夜却不知道睦轻痕的心理活动,他随意的坐下,侃侃的问:“可习惯?” 睦轻痕不回答,直白的问:“为何封我内力?” “你很快会知道的。”年兮夜看了看这间房间,有些空了,他便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随意走走吧,只要不出府是没人拦你的。封你内力嘛,其中一个,你的轻功可是让我不敢小瞧。” 说罢,年兮夜也不久留,就想往明月楼去,只是尚未出府,却被秦穿拦下。 年兮夜便懒懒的倚在一根朱红的柱子上,问:“穿儿拦着我作甚?” 秦穿听到了这样戏谑的称呼,一个大男人的脸竟然些微的红了,他正了正色,便说:“将军,我认为此举不妥,你这是把自己置身危境。” 年兮夜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里平静的淡然的转向了秦穿,用无比淡漠的语气说:“穿儿,她身份是危险,可是她可以一下子帮我解决两个难题。关键是,她不会成为我的弱点。” “可是将军……”秦穿还想说什么,却被年兮夜打断,他摆了摆手,就往大门大步走去,说:“放心,我自有分数。” 秦穿望着年兮夜的背影,那么瘦削,他心里默念,可是将军,日久见人心,日久可生情,即使你将来没有爱上她,日子久了,你却可能不舍得杀她。更何况,你对于女子,总有一般人没有的怜惜。若刺客是个男子,早就被你杀了吧,你迟迟不定,甚至下意要娶她做妻,甚至为了这件事情布置了那么多,或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对这个刺客,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我怕,有一天,你会毁在她手里。 而年兮夜出了门,一如既往的换了装,隐了身影,进了楼,开门见山。 还未坐定,只见了半个人影,便说:“戏月,帮我个大忙,我觉得义父那边有麻烦了,国君现在不想削我的力量,必然从义父下手,你去义父那边帮我查清那个新来的丞相的底细。我不能让一点点意外威胁到义父,不然我在这里心不安。华军迟早要攻过来,内忧外患,我应付不过来。” 戏月却有些意外,她抿了抿红唇,把红纸收了起来,用那精致的牛角梳把长发捋直了,才缓缓的说,“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都不与我解释的,今日倒说了一堆。就好像是怕我不去一般?”看着年兮夜的银质面具,有些气恼,说:“你这该死的面具,我永远都看不到你的表情,你到底再打什么主意?少爷,其实你知道的,只要是你吩咐,我有哪一次会不从?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 “戏月你想太多了。只是这一趟可能许久会见不到你,我有点不知所措。”年兮夜却说。 “说得好似真的一样,若是少爷那么喜欢戏月,为何不娶我?戏月可是知道,皇帝老儿似乎要给你赐婚,万一那公主发现了你是女儿身,少爷,那是诛九族的。” 年兮夜叹了一口气,摘下了面具,看着戏月的明眸,那一对桃花眼,说:“戏月,我不能把你放到明面,你知道的,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可以把我的弱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怕你受伤。你和义父,是我最珍视的人。” “只是亲人……”是极小声的呢喃与一闪而过的悲伤,她离了年兮夜,走回梳妆台前,拿起一盒脂粉,说:“少爷,你回去吧,我即日出发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同学非法拘禁!知道她要娶谁了嘛? 还记得年同学第一次出场穿什么衣服嘛,青色,戏月爱穿黄色。 青黄不接(结),不结婚不结婚,姐姐我们不约~~ 其实我是刚想到的,不是蓄谋…… ☆、明日我们成亲 书房。 “穿儿,我要你准备好的东西都弄好了吗?”年兮夜靠着塌随意的问道。 而秦穿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说:“准备好了。将军……我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年兮夜随手拿过一本《孙子兵法》随意的翻弄着。而秦穿看着年兮夜,似乎下定了决心,才问:“我听说,朝廷本来是想把刺……不是,是睦姑娘,把睦姑娘押回都城,再行处决。将军你用什么方法把她留下的?”其实秦穿的后面还有一句,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为了那个女子那么大费周章,不像将军您的行事风格。 年兮夜翻了一页书,谈谈的说:“我告诉义父,让他用些手段让皇上知道,我对那女人一见倾心,求皇上饶恕并且成全,如果她今后有什么问题,皇上可以随意责罚我。” “我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 还是不能理解。”秦穿固执的站着,固执的说。 年兮夜好脾气的把书放下,坐起身子来,说道:“政治需要而已,穿儿,我已经功高盖主了,如果再像一个圣人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再不犯点小错,给皇上一点由头,一点把柄来控制我,他会用其他方法控制我的。与其他主动,不如我主动。皇上知道睦轻痕是华国人,而我娶了华国人,当然我不会告诉世人我娶了一个刺客,我会给她另一个身份。可是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皇上只要把这件事捅出来,再加一个通敌的理由,我就完了。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懂吗?” 秦穿皱了眉,说:“可是将军,这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有一天皇上不需要你了,他利用这一点,您就逃不了了。” “放心吧,华国野心一日不死,他是不会杀我的,他会放心的钳制着我,这样一来,义父的行动也不会被限制太多。就像有些将军的亲属会被强制留在京城一样,如果将在外有叛乱之心,帝可挟人质而应对之。” 秦穿不语,而年兮夜叹了一口气,说:“穿儿,这个世道,没有谁能按自己的心意来的,我何尝不想娶与自己相爱的人。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可以有很多办法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反正三日后我一定会娶她,你只要保证一切万无一失。” 成亲的前一晚,年兮夜走到睦轻痕的房门前,敲了门。 睦轻痕开了门,看见是年兮夜,就让开身子,问:“年将军怎么有空来我这?想好让我干什么了?” “明日,我们成亲。” 睦轻痕愣住了,看着年兮夜,说:“你说什么?” “明日,你嫁给我。”年兮夜换了一种说法,看着睦轻痕一脸错愕的样子。 睦轻痕狠狠的刮了年兮夜一眼,“我没想到我活下来的条件是赔上一辈子。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你可以选择我点你的穴,浅瞳会在你身边扶着你完成,或者你可以选择你自己配合我。” “你有病。”睦轻痕吐出一句。 “你现在打不赢我。”年兮夜笑。 “你是不是特别丑?”睦轻痕突然说。 “对啊,所以找不到媳妇。今晚早点睡,明天一大早会有人吵醒你的。喔,对了睦姑娘,我帮你取了个新名字,叫莫声。为什么呢,如果你还想活着,记得莫,声,张。” 说罢,年兮夜就想离开,他看了看桌案上没有温度的茶水,说:“晚上别喝茶,要喝也别喝冷了的。”突如其来的温情让睦轻痕有点恍惚,她突然说:“我想见年景容。” 年兮夜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回过头来,看着睦轻痕固执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说:“你怎么认识她?”睦轻痕说:“认识就认识了,你管那么多,她在府内吗?” 年兮夜迟疑了一会,似乎在思索什么,他看了看那昏黄的油灯,心里突然有些柔软,于是他说:“在。我去叫她。” 约莫一刻的功夫,年景容从夜色里走出来,她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给自己找麻烦。她看着月色透过树荫洒下点点光斑,天阶夜色凉如水,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步棋似乎有点不妥了。是的,年兮夜和年景容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平日里自己穿女装出去不过是为了多一条后路,万一有一天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了女子身份,也可以推说是年景容扮作了年兮夜,这样至少可以给义父一些准备时间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是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即使武艺再高,身边再多人保护,她也有失手的时候,失手,甚至身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女子身份,是欺君啊。她要给义父一个置身事外的可能。 只是,当她一次又一次穿上女装,她会发觉这才是她原来的样子,她不喜欢被当做男子,她喜欢脱下面具解下束胸和假喉结的年景容,她喜欢被人看做姑娘,毫无束缚的做自己。 这个时代,女子再有才华也难有施展的机会,就像戏月,她有绝世的才华,却只能甘居幕后运筹帷幄,而她只有借助男人的身份,才可以成为将军,站上沙场,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也喜欢看见底下将士崇拜的目光,虽然有时候,看见士兵对自己的狂热眼光,她也会想,若是你知道我是女子,你还会跟随我吗? 而此刻她站在自己的庭院里,听见了婆娑的风声,掺杂着孜然一身的落寞。 却不料见到了秦穿,年景容有些困惑,那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而秦穿自然也看见了年景容,他的脸在月色下有些苍白,他开口,开玩笑的说:“年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 “秦副将大晚上不睡,跑来这里干什么?”年景容问。但她感觉有点别扭,这种别扭在每次她以女装见到秦穿的时候都有,或许是平日里穿儿穿儿的叫惯了,而今一本正经的喊秦副将,倒是让她自己啼笑皆非。 秦穿走近了,年景容却见秦穿的神色带着温柔,或许是月色吧,她想。 “可能是之前打仗习惯了睡不够,到现在可以睡了,却又难以入睡了。华军撤退了之后,还是老觉得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心里总是希望仗能早一些打完……唉,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应该不爱听。那么晚了,年姑娘是找将军吗?” 年景容说:“嗯,已经见过了,去找睦姑娘。” 秦穿有些吃惊,便问:“年姑娘也认识她?“ “嗯,见过一面罢了。天晚了,秦副将早些休息吧。是天太热了吗?秦副将大晚上额头都出汗了,平时就不用老是穿着铠甲了,将军不会责怪你的。我先过去了,秦副将自便。” 听罢,秦穿摸了摸额头,果真是有汗了,却并不热,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望着年景容远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似乎她是踩着月色走的,很美。 而年景容却没有在意这一段偶遇,只是在想:她要娶一个女人了,这个女人不爱她只恨她,想置她于死地,多么可笑。说什么政治需要,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留她一命。其实她并不打算把睦轻痕留在身边很久,毕竟睦轻痕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只是,又想起睦轻痕抱着小女孩回眸一笑的神态,温柔的婉转的,是她想再看到的美。或许,是怜悯吧,她并不想这样美如斯的女子,就如此香消玉损,她想再见她笑一次,让自己忘了朝堂斗争忘了两国战争忘了黄沙无情,即使有时候她爱煞了这黄沙无情的荒凉感。 这世间不牵扯利益不带尘俗的美好,已经不多了。即使这是错觉,这样的美好,她不介意,用命赌一次。 当然,她也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睦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 轻痕可以给她带来的利益,并不仅仅是这些。她不是善人亦不算是好人。 年景容也不打招呼,直接推开门,她想到自己现在是女子了,嘴角就浮起了一层笑意。而睦轻痕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并不知道要先开口说什么。虽然是睦轻痕自己要求见年景容的,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见年景容能够做什么,要她帮自己?别妄想了,不用猜也知道,年景容和年兮夜关系匪浅。 年景容手里提了一小壶水,放在桌案上,把那冷掉的旧茶给倒了,把热的满上了。她看向睦轻痕,自顾自的说:“听说睦姑娘找我?原来你的睦是这个睦呀,我上次还弄错了,你也不告诉我。没有想到你就是睦轻痕。晚上就别喝碧螺春了,这是安神茶,能让你好睡一些。” 睦轻痕接过年景容递来的杯子,吹了吹热气,她轻轻抿了一口,说:“我不懂茶,也不知道什么碧螺春,不过这安神茶味道还不错。你怎么不意外我竟然在这里?” “意外呀,不过现在你刺杀将军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甚至有传言出来说睦轻痕已经被处决了,所以,年兮夜娶的女子是秦国叶城人,名叫莫声的姑娘,在秦国,莫家可是大家族呢。”年景容坐在离睦轻痕有些远的地方,拿了另一只杯子,用热水烫过了,也满上一杯安神茶,她又说:“我也不知道年兮夜想做什么,但他对你没有恶意。你就当做一场戏,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命还在,不是么?” 睦轻痕却不依,说道:“你当然这样说,又不是你嫁,一个女子,平白无故的就嫁人了,还是她要杀的人。有谁能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 “似乎你说的也有道理。”年景容笑笑,说:“可是你没有其他选择呀。” 睦轻痕把心一横,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说了出来:“你帮我好不好?” “姑娘说笑了。我姓年,不是刺客楼的人,也不是你的什么人,而你,也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益处,我为何要帮你?况且,过几日我就要回京了,可没空管这种事情。若你实在不愿嫁,便撞死割腕算了。只是你又不想死,人生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满足了你这个也满足你那个。” 年景容撇了撇嘴,又说:“我啊,是个重利之人,之所以劝你别死呢,也不过是你还欠着我钱呢,虽然我也不急着要,但你不给,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开心。你若是嫁了年兮夜,我们也是一家了,我说不定一高兴就免了你的债。” 年景容抿了一口水,满意的看到睦轻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怎么那么好作弄,像是未出过阁的大小姐,她又说:“唉,不说了,你早些睡吧。至于成亲嘛,不过是走个过场。睦姑娘长得那么好看,穿上喜衣,或许能让许多女子黯然失色呢。” 只是天未明。 将近半夜睦轻痕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此刻却被浅瞳叫了起来。浅瞳有一双巧手,而将军府里似乎也只有浅瞳一个女子,因而梳妆打扮这一类事情也全都交由浅瞳。 睦轻痕面无表情的任由浅瞳帮她弄好了头发,画上淡淡的妆,穿戴上凤冠霞帔。浅瞳给她递了个黄铜镜面,她有些不认得自己了。她真的要嫁人了吗?嫁给一个在半个月前,她奉命要杀的人。命运多么可笑。这是她为了活着而付出代价。只是她到如今,依旧不解,为何年兮夜会提前知道她的刺杀,为何会有埋伏,为何他要娶自己? 红盖头遮住了脸,睦轻痕的眼睛只能看见底下偶尔出现的鞋面。她听见锣鼓喧天,听见人声嘈杂,听见吉祥祝福……这持续了很久,她一直什么都没有吃,内力全失的她,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毕竟是将军,或许这是叶城所经历最大的喜事了吧。 她并不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她卓绝的听力也帮不了她什么,拜堂的时候她有想过固执的不拜甚至给年兮夜一些难堪,相比于誓死不从,这些都是她可以做到的,只是何必呢,怎样她都是要嫁。 拜过了堂,即使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份,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即使她可以否认她叫莫声,否认她是将军夫人,但她确确实实是和别人拜过堂了。此生,再不配拥有幸福了罢,她悲哀的想。 她被送进了喜房,周围都是红的,浅瞳告诉她她会在门外守着之后,就退出了房间。睦轻痕再没有什么顾忌,她亦不怕触怒年兮夜,她狠狠的把眼前蒙蔽她眼睛的红盖头扯下,扔在地上,还孩子气的狠狠踩了两脚。但她知道于事无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忍辱负重的,她不知道,年兮夜会对她做什么,这才是她最恐惧的事情。 掀盖头,合卺酒,行夫妻之事。她不可想象,这些本应美好的事情,她却要和一个她恨的人。只是女子的终身大事从来都不是由自己做主的,有些女子成亲之前甚至没有见过丈夫,可是睦轻痕心想,这样也好过和一个自己恨的人在一起。她摸了摸藏在衣内的匕首。她怕她会忍不住在他强逼自己时,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动手就是故意杀人既遂!我已经疯了,再会…… ☆、反正不会是一生 即使睦轻痕也知道,如果杀了他,自己也活不成。杀不了他,或许还会惹怒他。即使几次接触他似乎并没有多少攻击性,只是这个手中沾满鲜血的年轻将军,哪里会是一个善于之辈? 正在睦轻痕纠结之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凝神听了听,应该是闹新房的人。不料下一刻门却突然打开,睦轻痕闻得一身酒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年兮夜对着门外醉醺醺的喊:“别闹了啊,本将军要洞房了,谁敢再闹再灌我酒,明日小心我军法处置。”说罢又砰了一声关上了门。而门外是一群汉子的笑声。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的醉态,脑子里涌出了千万种想法,冲在最前的只有,完了,他醉了,若是他强来,我如何是好? 年兮夜醉醺醺的样子却没有维持多久,他晃了晃脑袋,睦轻痕定睛一看,眼神竟是一派清明,哪里有半分醉了的样子。她只见年兮夜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戏谑的说:“夫人这是等不及要与我洞房了么?连盖头都自己掀了,为夫竟没有了这项特权。” 睦轻痕却想,若是我没有掀开,哪里会看到你装醉唬人的样子,这人实在是狡猾得紧。想罢,身子往床后退了一些,又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抓紧了一些。 “怎么?很怕我?”年兮夜却未走近,只是向那摆着合卺酒的桌边走去,他斟满了两杯,端到了睦轻痕面前,说:“喝了。” 睦轻痕却瞪着,说:“我哪知道有没有下药。” 年兮夜大笑起来,说:“你都是我的人了,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 我还下药作甚?”言罢,把自己那杯喝掉了,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布包,他打开,竟是冒着热气的包子,他递到睦轻痕面前,轻声说:“一直没吃东西饿了吧,先吃了,酒喝不喝也罢。”见睦轻痕还在迟疑,年兮夜又说:“快吃快吃,吃完我告诉你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睦轻痕接过包子,也是饿极了,虽是受着年兮夜的注视,也习惯了小口小口的吃着,却也是三两下便解决了那热腾腾的包子。年兮夜见她吃完了,未被面具遮住的嘴角荡起了一弯笑容,他说:“好吃吧,我偷偷从厨房偷来的,我说这礼俗也真是的,竟然要新娘饿着肚子。”见睦轻痕不语,怔怔的看着自己,年兮夜便说:“喂,你是不是很害怕我要对你做什么?” 睦轻痕低声说:“难道你会放过我?” “我说过,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所以,你放心,你很安全,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你可以安心的去睡觉,我连床都不上。所以,你现在可以把你手中的匕首收起来了。”年兮夜仿佛看穿一切,淡淡的说。 而睦轻痕是吃惊的,她不知道年兮夜从哪里看出了她手中的匕首,也更加疑惑年兮夜为什么要娶她了,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年兮夜依旧站着,低头看着坐在喜床上的莲子和百合,觉得有些讽刺。他没有回答睦轻痕的问题,只是说:“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杀我,你先考虑好后果。首先,如果你成功杀了我,你现在没有武功,你出不去,你必死。或许更惨的,你长得还不赖,我的属下可没我那么好说话,说不定……你知道的,军营里最缺就是女人,我不碰你,不代表他们不碰。其次,就算你侥幸逃出去了,没有我的解药,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内力,你可以想想你还能做什么。最后,做我的妻,但我会放你走的。” 许久,睦轻痕问:“多久?” “反正不会是一生。” “说了等于没说。”睦轻痕挑了挑眉,不高兴的看着年兮夜。 “三年内。”年兮夜转过头,看着昏黄的房间,说:“如果还没到三年,我死了,你当然也就可以走了,你就当你,没有嫁过我。反正,我娶的也不叫睦轻痕。” 睦轻痕不解年兮夜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想杀年兮夜,但却没想过他会轻易死去,这种想法很矛盾,让睦轻痕自己也纠结不已。于是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坐在床边,看着大红的窗帘和喜庆的被褥,说:“我不喜欢红的,能换吗?” “明儿吧,我叫人换。”年兮夜笑了笑,他坐在凳子上,又趴了趴桌子,觉得有点桌子硬了,他想:今晚肯定睡不好。 睦轻痕见他趴在桌上,看起来是打算趴着将就一夜了。年兮夜见夜深了,便问:“可要睡了?我灭灯了,你尽管放心睡,我不会做采花贼。” 听罢,睦轻痕躺在床上,软软的,她没有睡过这种床,她不是容易睡着的人,灯灭了却依旧有月光洒进来。她看见年兮夜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却了无睡意,翻了翻身子。过了许久,她听见年兮夜换了个姿势,似乎也是没睡着的样子,她便开口问:“喂,以后你都这样睡?” “夫人你懂不懂礼数,不叫夫君就算了,还连个称呼都没有。”年兮夜却是懒懒的,含糊的答她“卧房和书房是连着的,等今夜过去了,我就在书房加一张塌,我睡那儿,早晨再从卧房出去。” 睦轻痕感到脸上有些烫,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年兮夜才算妥当,夫君她是决计不会叫的,在私下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年兮夜看起来也不会多计较,只是若是在人前又该叫什么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好,却又睡不着,却听见年兮夜起身向她走来的声音,她一惊,问道:“你想干什么?” 年兮夜低声说:“我突然想到,房外可是有人守着的,我俩那么安静,可不像在行房事,不如你叫唤几声,也好让人知道为夫不是无能?” 睦轻痕哪里听过如此露骨的言语,她满脸通红,憋着道“你无能不无能关我何事,我才不要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更何况,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需要别人知道。” “喔?”年兮夜拖长了声音,轻笑了一声,说:“夫妻之间的事情,这里可没有第三个人,你是承认你是我的妻了?” “年兮夜,你占我便宜!”睦轻痕怒而坐起,仰视着站着的年兮夜,月色透进窗户,在银色面具上有点反光,她看见年兮夜更甚的笑意,听见他说:“别恼了,早些睡吧,我怕你太紧张睡不着而已,如果不是太晚了,我还想给你泡壶安神茶,只是现在不好出去了。” 心突然就不恼了,睦轻痕看着年兮夜有点发愣,她永远不知道这个人面具下的表情,就如她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她问:“为什么,你连睡觉都戴着面具。真好笑,我嫁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年兮夜愣了愣,却说:“不如,你给我亲一口,我就给你看。” 睦轻痕翻了个白眼,却发现黑暗中年兮夜应该看不见,于是她说:“登徒浪子,衣冠禽兽,好色之徒。” “你是不是把你所有会的词都套我身上了?若我真是这样的,至少要先把你的衣服脱了。”年兮夜学着睦轻痕的语气说道:“真好笑,我娶了一个人,却不知道她的身子是什么样子。” 睦轻痕被年兮夜闹了个大红脸,不再说话,她转身背对着年兮夜。 年兮夜看着睦轻痕,轻轻帮她掖了被子,说:“夜了会凉,不闹了,今日不是噩运,睡着了也不会是噩梦,晚安,夫人。” 一日下来,睦轻痕也是累了,没有过多久,她便进入了梦乡,她梦见她变成了一只小鸟,飞到了树枝上,一阵风吹来,树枝晃了晃,她不知道该飞走,还是该留下。只是梦而已,天亮的时候,睦轻痕已经把它忘记了。 晨起,睦轻痕张开眼睛,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满目的红色,以及房内尚未被揭下的喜字,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视线开始搜寻年兮夜的身影,却见他从外面推开门,手里捧着一盆热水。 年兮夜看见睦轻痕醒了,发丝微乱,衣衫也没有穿戴完整,只是昨晚睡下去时她并没有脱下喜衣,如今松松垮垮的附在身上,倒是有些让年兮夜移不开眼。她真美,年兮夜心想。他把热水放到床边,说:“醒了就起身吧,这里有热水。” 睦轻痕把衣服整理好了,也洗漱完毕,却见年兮夜从桌上拿了碗东西,在床上捣鼓着什么,便问:“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而年兮夜也不应,把碗中的鸡血倒了些在床上,红色被子下的浅色床单被染上了一小块的腥红。他满意的看了看,这才转身,把鸡血放回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 桌上,看着睦轻痕,说:“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无能。” 睦轻痕突然明白了年兮夜在做什么,脸又微微红了,在年兮夜的眼里看来,那叫面泛桃花。她问:“染的是什么?” “鸡血” “你意思说我是鸡咯?” “我可没这么说,我等下要去校场,你有什么事情就找浅瞳,无聊了可以过去书房看看书。”年兮夜说。 睦轻痕抓了抓衣袖,说:“我不想穿这件,我原来的衣服呢?” 年兮夜说:“找浅瞳。” 睦轻痕又说:“第一天,不用见长辈的吗?” 年兮夜说:“我义父在都城。”说完,年兮夜看着睦轻痕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笑了,倾身向前,说:“那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有病,我恨不得杀了你。”睦轻痕狠狠道。 “对哦,我都差点忘了,我给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年兮夜说完,从墙上拿上佩剑,便走出了房门,睦轻痕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面想一面怕 “将军,密报。”一名黑衣男子递上一封加漆信件。 年兮夜知道是戏月的信,她把信打开,是戏月的字,蝇头小楷秀丽工整得很。“华军有异动,近日可能会有所动静。另,少爷,调虎离山使得好。” 年兮夜有些头疼,她取出火折子把信给烧了。她就知道戏月会恼自己。似乎她成亲了,所有人都是不高兴的,包括她自己。她不知道这一恼,戏月会不会盛怒之下不再管她了,但若是戏月回到叶城,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呢。唉,一面想她帮自己,一面又怕她恼,真是两难。 只是又能如何,既然已经做了,就应该有不怕明日意外的决心。 年兮夜如平日一般巡视了军队操练,这才回了书房,拿起了笔和信纸,给戏月回了信。“戏月,见信如晤,战乱不平,何以为家。不过对上策尔。勿念,吾将备战,他日静待君归。” 她把信又看了看,想找出更合适的不会触怒戏月的言语,又怕被戏月看出莫须有的意思,纠结连连,果真比打仗更让人讨厌。此时,书房门被敲了敲,一共三下,力度是浅瞳独特的,无事时,浅瞳便如此,若是有事通报则是敲两声,另一种力度。不过相处月余,年兮夜发现浅瞳果真是个可人儿,会品茶会诗书就连作战也能论出个所以然来。这样的女子,不该为人奴仆的。 年兮夜问过浅瞳,若自己放她自由身,她可要离开?浅瞳只是摇头,其实年兮夜也懂,无家之人,哪里都是一样的。她见浅瞳一片怡然自得的姿态,并不为服饰他人而不悦,也就由得她了。只是相处起来,却不把她当做侍婢,更多的是以朋友的姿态。她知,浅瞳绝非笼中鸟,不过是她想不想飞而已。 而如今,年兮夜说了请进,浅瞳持茶而来,是上好的碧螺春。见年兮夜一脸苦闷,便问:“将军何故如此?浅瞳可能为你分忧?” 年兮夜只是笑笑,说:“快要打仗了,怕是你最不喜欢的。”浅瞳放下茶具,也不说话。她走到年兮夜身后,轻轻的揉按着年兮夜的肩膀,年兮夜忽觉一阵舒服与轻松,只说:“浅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浅瞳却笑,说:“将军这是开玩笑,之前可是将军不要浅瞳的,更何况将军不是新娶了妻,怎的却没有多少喜悦在脸上?” “哈哈,我可是后悔了。对了,浅瞳你听过邱少临吗?” 浅瞳轻笑,说:“若是后悔,浅瞳到不介意,浅瞳只求将军庇护,免得如商品一般,被一群男人讨价论价。而邱少临,浅瞳略知一二,是华国元帅邱叶的大儿子,少通兵法。颇有将才,之前上战场只是跟着其父,并未过多干预抉择,但素闻其兵诡谲。” 年兮夜问:“我若与他相比,如何?” “将军与之相比,浅瞳私以为将军胜。”浅瞳淡淡的说。 “好一句私以为。”年兮夜笑,指着桌案上的地图说:“叶城有天然壁垒,只是我明敌暗,对手计策亦难以预知,颇有不利。” 而浅瞳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三十六计》说:“将军,书都被你翻烂了,难道还不成竹在胸?见招拆招而已。‘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亦可谓调虎离山也。既然已经有天然壁垒,那已经是优势,将军本事可不只这一点点,抓住机会等待情况对对方不利时,再去围困,浅瞳说得可对,可是班门弄斧了?” “浅瞳所言极是。只是未曾料到浅瞳亦熟读此法。”说罢,年兮夜想,怎么都和我提调虎离山?而下一刻年兮夜却看见了睦轻痕。之前他已经告诉过睦轻痕书房与卧房是相连的,都是书柜后有一个活动的机关。所以此刻睦轻痕突然出现在书房,年兮夜也是不惊讶的。他嬉笑道:“夫人可是无聊了?终于想要来寻些书看?”顿了顿,又说:“还是……夫人想为夫了?” 睦轻痕暗骂了一声不要脸,当着浅瞳,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但翻白眼的动作,确确实实的映入了二人的眼中。浅瞳依旧轻轻的按着年兮夜的肩,却被这夫人的表情吓了吓。 睦轻痕只说:“没有你们那么闲情逸致,也没有浅瞳这般有才华深得你心,我只是听到有人讲话过来瞧瞧是不是进了贼人而已。” 这话说完,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睦轻痕也暗自掌了掌自己的嘴,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显得一点都不会说话,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不识字,怕是更加笑话了吧。 况且看年兮夜和浅瞳二人,一副亲密的样子,哪里有半分主仆关系?像是知己,甚至比自己和年兮夜更像夫妻。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想,明明年兮夜就是一个讨厌鬼,满口都是轻慢之语,只是为何对着浅瞳,语气言语却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虚伪。 杀又杀不了,逃又逃不了,武功又失了,连平日的练武都不能再继续。纵观她这些年,的确除了习武和杀人,什么都没有做过。遑论习字看书作画甚至是女红。这时候,睦轻痕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除了做一个杀人工具,一无是处。 她内心有些悲哀,也不愿看他二人对答如流的样子了,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是碍眼,就径直推开了书房门,只说,“我在府内走走,你们继续。”她也知道自己一点礼数都没有。反正都已经那么差劲,也不在乎这一点了。只是心里,也是盼着,能习几个字,能懂一些书,多几分素雅,像浅瞳一般,才会招人喜爱吧。 说是性冷,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所以冷漠;说是寡言,不过什么都不懂,所以不说。想起当初楼中也只有澜本书素来与自己交好,其他人不过是共事而已。或许加上楼主吧,所以当知道邱少临说喜欢自己,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 那时候,好惊喜,即使她根本不记得邱少临这个人,更加遑论他长什么样了。 走至后院,院内竟是满目盛开的桃花,粉得让人移不开眼。睦轻痕抬步走进,白鞋轻轻踩在零落的残花瓣上,她抬头,轻嗅,用手轻轻碰触,满心的喜爱之情。她带着轻盈的脚步在树与树之间周旋,时而缓步细察,时而轻快跳跃。即使失去了武功,她依旧保持着身子的轻盈,风一吹,桃花瓣摇曳而落,她翩翩起了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耳中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睦轻痕停了下来,她看着笑着看着自己的年兮夜,说:“你说什么,我不懂。” “说,我想你了。”年兮夜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他走近睦轻痕,却只是用手轻抚了她面前的那支桃花。年兮夜看着睦轻痕的眼睛,说:“既然夫人不想我,只好我想你了。跳舞真好看,怎么躲起来?” 睦轻痕转身欲走,眼中却有一抹无人察觉的喜,说:“才不是跳给你看。” 年兮夜却张开双手拦在睦轻痕身前,说:“再走?再走就投怀送抱了。” “你,无赖。”说罢,拐了路要走。 年兮夜也没有反驳,把手收起了,跟着她走,在睦轻痕身后问:“嗯,在这里不开心?” “你没了自由你开心?”睦轻痕转头站定,直直的看着年兮夜。 “对不起。”年兮夜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现在我不能放你走。而且,快要开战了,你不会经常见到我的,在府内你最大了,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爱看书,我书房的书很多,够你看很久了。” “看书……”睦轻痕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她只是说:“我回房了,你不用管我。” 三日后,华国举兵进攻秦国。 年兮夜出城迎战。华军秦军各有损伤。年兮夜不敢懈怠,不离前线。他登上城楼,看着刚退去的华军,城下一片狼藉,留下了无数的尸体以及破损的兵器。两国士兵的尸体交错,一时分不清哪个国家,分不清哪个名字,说不定,下面死的人,可能不久之前还喊过他将军,不久前还信誓旦旦杀敌破甲归。 此次不过华军的试探,甚至连所谓的邱少临也没有出来叫阵,年兮夜只是远远看见了那铁甲的锋芒。前锋就来了十万,华军果然大手笔。 而他并不知道,此刻,有人潜入了将军府。 睦轻痕已经几日没有见到年兮夜了,她知道华国又再次发动了战争,兵临城下。她不知道将军府之外是怎样的,这场战争,是否已经破坏了叶城才恢复不久的平静。她终日无事可做,偶尔也去书房翻翻书,只是大字不识。浅瞳见她无聊,偶尔过来与她聊天。睦轻痕也从来没有把浅瞳当做婢女,她是羡慕浅瞳的,但她却无法开口让浅瞳教她识字,或许是抹不开脸,或许是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离开这里的。 但她倒是在书房里见到了棋谱,自己摆了盘,黑子白子的自己学着下,字不识没关系,有图,倒也乐此不疲。浅瞳见她一手拿书,一手执子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便说:“夫人怎一个人在下,浅瞳此时也是无事的,可以陪陪夫人。” 睦轻痕有些不好意思,只说:“我不大会。”浅瞳便说:“夫人这不难,浅瞳与你下吧,下个几局便晓得了,打发时间是极好的。” 只是浅瞳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总是陪她,睦轻痕有时候便会想,已经几日没有听见年兮夜那没脸没皮的和自己扯话了,白日总是好打发的,只是到了夜晚,又无事可做了,她尝试过练武,一点儿内力的都使不出来,空有个招式的架子。对啊,就算离开了这里,没有解药,她能做什么? 灭了灯,她在卧房里躺着正出神,却听见了门外的略远处的闷哼声,她正想出房门一看究竟。许久,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赶紧躺好,生怕被发现。 来人不知道在寻找什么,黑暗中摸索着,翻动着卧房桌案上的书,那是年兮夜先前摆在那里的,一直没有搬走。来人寻找了许久,或许是一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到底在哪?” 睦轻痕却听清了,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她翻身下床,却惊动了来人。只见那人转身,一手玉笛直指睦轻痕喉咙,“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唔,12号了呀。 ☆、不许动 睦轻痕毫无招架之力,她定在原地,却惊喜道:“澜本书,你怎么在这里?” 澜本书听见了声音,也是一愣,他问:“轻痕,你怎么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遭遇了不测!得到的消息都是你被年兮夜杀了,原来你还活着。” “嗯,他没杀我。你在找什么?”睦轻痕问。 澜本书答道“军事部署。现在我军和年兮夜正在对峙,我奉命潜进来。年兮夜必然在前线,我料想此刻将军府守卫会低一些。刺杀年兮夜这件事情搁置吧,我们太过轻敌了,以为年兮夜只是一个将军,其实他的身手同样深不可测。”顿了顿,澜本书又说:“轻痕,这里是年兮夜的房间,你为何在这?” 睦轻痕沉默了,而澜本书却冷了脸,说:“听闻年兮夜娶了妻,你不会告诉我,他娶的是你?” 睦轻痕咬了咬牙,答道:“对。” 澜本书不解的说:“为何?罢了,我觉得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记得你是华国人,楼主对你有大恩,你不要忘了就好,现在快帮我把东西找出来,我们时间不多,我怕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只是点了外面的人的穴道。” “我……我不知道在哪里。”睦轻痕说。 “那你帮我一起找。”澜本书拉过睦轻痕,点了灯,既然睦轻痕在房里,点灯也没什么关系了。 睦轻痕却说:“我……我不识字。” 澜本书愣了,随口回应道:“真是没用。我自己来,你帮我望风。” 睦轻痕低了眉,失落的嗯了一声,她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她一次又一次的觉得自己,没有用。这不,连澜本书也这般说她了。 风急夜寒,澜本书正翻动着书案,而睦轻痕只是在心中叹了声气,还未等她定神,却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睦轻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依旧和澜本书说:“有人来了,快走。” “哪里有人?等等,我看看,这个好像是。”澜本书却拿起一沓纸,翻了翻,没有听信的意思。睦轻痕急了,灭了灯,对澜本书说:“你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你呢,你要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走,你难道爱上了年兮夜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 ?”澜本书见灯被灭,有些恼怒,他问道。 “你能把我带走吗?我现在一点内力都没有,你带我走,你能帮我解了毒?还是你打算养我这个废人一辈子?”睦轻痕平静的问道,说完,见澜本书为难的样子,也不等回答,只说:“快走吧,如果可以,再来救我。如果楼里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做的,你通知我吧。反正,我一个废人,怕是楼主也不要我了吧。” “我……”澜本书迟疑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黑暗中澜本书一个翻身,玉笛直击来人。来人带着银色面具,眼色冷冽,持长剑一挡,削铁如泥的宝剑却只在玉笛笛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并没有砍断。 澜本书看见面具,便知道来人是年兮夜,他不知年兮夜武功的深浅,只刚才匆匆交手,便知不是轻易能够拿下的。更何况年兮夜一来,必然已经惊动府卫,若再不离开,怕是插翅难飞。澜本书念头一转,当机立断,他一边应付着年兮夜的咄咄进攻,一边靠近睦轻痕,找寻机会,往睦轻痕刺去。 睦轻痕却未料澜本书会向自己下手,没有任何防备,眼看就要被击中,她没有闭上眼睛,即使在黑夜里,难以看清楚,但她仍想从澜本书的眼中看看,是不是他真的想把自己置于死地。只是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年兮夜倾身挡在她的身前。年兮夜把她搂在怀里,身子一闪,仍然没有躲过澜本书的一击,他的肩上见了血,而此刻暗卫赶来,澜本书见情势危急,也知道一时半刻不能杀死年兮夜,只好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此刻暗卫全数赶至室内,大气不敢出,而年兮夜见澜本书已脱身,身上的伤痛隐隐传来,他痛苦的闭了下眼,说了句:“退下吧,等会让暗一给我报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 门被关上了,卧房内依旧黑暗一片,睦轻痕的身子贴在冰冷的铠甲上,脸却触到了年兮夜裸露的皮肤,是温热的,冷热之间,仿佛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第一次与人这般靠近,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他推开,她只知道她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依靠。 只是睦轻痕还是把年兮夜推开了,她凭着月亮透过窗子带来的微弱的光,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油灯,她点亮了。年兮夜脱口而出:“睦沐,你有没有受伤?”睦轻痕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称呼,只因她看见了年兮夜的肩上正流着血,鲜血染红了盔甲。她才知道澜本书用了多少功力,才把年兮夜的铠甲穿透,击中了肩部。 年兮夜的脸有些惨白,他还是笑了笑,说:“夫人你没事吧,为夫保护不力,真没用。”睦轻痕见他还是不正经,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走到年兮夜的身前,说:“药箱在哪,我帮你包扎。” 年兮夜歪嘴笑了笑,说:“不劳烦夫人了。为夫自己来就好。”说罢,走到一个角落,拿出一个药箱,熟练的拿出绷带以及金创药,准备走到书房。而睦轻痕一把夺过,狠狠地说:“坐到床上去。” 年兮夜愣了愣,随即又绽开笑容,说:“夫人是想给为夫宽衣解带?这不好,我怕到时候我会做坏事。” 而睦轻痕绷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坐好。”年兮夜只好坐到床边,说:“夫人你太猴急了吧,我能说不要不要吗?” “你……流氓。”睦轻痕红了脸,指着年兮夜,“不许动。不许说话。” “哪有人都上床了还不许动不许说话的,情不自禁啊夫人。”年兮夜却依旧说道,而睦轻痕已经伸手把他的盔甲褪下。年兮夜见拦不住,便叹了口气,怎的这样都气不走她了?便说:“你去那边拿把剪子吧,把衣服剪了就好,我猜你也不想把我里衣脱了。”说罢,闭了眼,一脸疲倦的样子。 睦轻痕见了,知他已经无力戏语,随着安静的空气流动,她脸上的红潮亦很快褪去,专心的处理着他的伤口,才知道伤已入骨。熟练的上了药,也包扎好了。睦轻痕问:“你不在前线,回来作什么?” “军事机密。”年兮夜说完,又问:“刚才那人是谁?你看清楚他的样子没有?” 睦轻痕迟疑了一下,说:“黑暗中,哪里看得见。” “明明适才灯是亮的,我走近了才灭了。”年兮夜看着睦轻痕,想从她躲避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而睦轻痕只说:“爱信不信。” 年兮夜瞟了一眼那凌乱的书和信件,显然那人已经翻了许久,他不知道睦轻痕是不能反抗,还是不想反抗任由那人行动。他不知道该不该深究后者的可能性,也不知道该不该严防睦轻痕。他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睦轻痕盯着他的伤口略微着急的眼神,他相信除了老练到一定程度的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在担心自己,这应该不假。 年兮夜折腾着想要起身,睦轻痕见了,突然提高声量,问:“你干什么,受了伤还动。” “难道夫人要服侍我,与我同床共枕?”年兮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却依旧强忍着开玩笑。睦轻痕说:“你,今晚睡这里,我趴着就好了。不就一晚上而已。” “你以后不要睡这里了,我怕还会有人来的,我在书房加了一张床,以后你去那里睡,我会加强守卫的。”年兮夜突然说。 “喂,两军交战,你现在受伤了……”睦轻痕还未说完,年兮夜便打断了,他说:“你在担心我?” 睦轻痕立马说:“没有,不想看见你而已。” “我明天就回前线。”年兮夜闭了眼,躺在床上,肩上还是钻心的痛。 “你要平安回来。”睦轻痕呢喃道。 “嗯?还不是关心我?” 睦轻痕却说:“我怕你死了,我就没解药了。” 年兮夜哼哼道:“没良心,好歹我还救了你一命。” “顶多我不杀你了。”睦轻痕轻声说。 “你也杀不了我,哼哼。”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灭了灯,睦轻痕在桌上趴着,换了无数种姿势还是不舒服,而年兮夜听见了,便说:“夫人,上来一起睡吧,我又不碰你。” “闭嘴,睡觉。” 次日,迷迷糊糊间,将醒未醒时,睦轻痕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她半张开眼,看见了放大的年兮夜的脸,她一惊,问道:“你干嘛?” 年兮夜用没有受伤的手挠挠头,无辜的说:“我想把你抱上床去睡。”见睦轻痕脸又红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走了,抱你上去好睡一些。”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可惜这里废掉了,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你再去睡一会吧,我走了。” 年兮夜走了几步,准备推开门,却听见睦轻痕喊:“欸,年兮夜。”他回过头,疑惑的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 着睦轻痕,只听见她又说:“下次回来,教我认字好不好?” 年兮夜一愣,惊讶的说:“你不识字?” 睦轻痕不说话。 年兮夜突然一笑,故意拖长了说:“可是……” “可是什么?”睦轻痕忍不住问。 “可是我怕,我夫人那么美,舞姿已经让人心动若此,若还懂了诗书棋画,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调戏,赤果果的调戏。 ☆、两不相欠 睦轻痕没有想到年兮夜会这般说。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年兮夜嘲笑和拒绝的准备,甚至一开口她就后悔了,她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他教,也只想让他教。 她没有回应,只是又轻声问了一句“教不教?” “教,教,教。夫人有命,不得不从。看来我不能轻易死去了。”年兮夜转过身,推开门,急步走了出去。 并不是华军退兵了,只是昨夜,他夜观星辰,巡视城墙之时,看见了将军府内发出的暗炮,那是暗卫情况危急或有变才发出的讯息,而昨夜,是有暗卫和那名不明身份者交手时发出的,只是那名男子身手的确高超,把短时间内赶来的暗卫的穴道都给点了。收到讯息的那一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才策马飞奔回将军府。 年兮夜飞快的赶回了前线。或许是赶得急了,心跳得这般快,好似想快点把这场战打完,好想快点把华军打跑。 只是华军进犯,哪里有那么快结束。 很快,年兮夜迎来了和邱少临的第一次交手。 邱少临带兵至城下,而年兮夜紧闭城门不出。华军出动了攻城战车,华军将士前仆后继,却难以翻越城墙,于是华国士兵推至秦军弓箭范围之外,开始大声谩骂,企图激怒年兮夜,激怒秦军。 年兮夜观察了地势,以及华军的状态,多日久攻不下,已经给华军造成了疲态。年兮夜时不时袭击华军,华军从主动化为被动,欲战不能,兵疲意阻。相持许久,华军斗志松懈。而年兮夜以逸待劳,等的就是华军的疲惫的时机,趁华军不备,大开城门,久久憋于城中的秦军如虎狼出笼,顿时势不可挡。 此次交手,各有损失,只是华军更重一些。年兮夜却不满了,这样耗下去,不知道耗到何年何月,守城为上,但偶尔也要主动一下。 年兮夜调动了所有的情报力量,想要查出华军的粮草动向。华军出兵那么多,粮草必然是重中之重,只要把它毁了,华军便不得不退,当然到那时候,追不追就是年兮夜的事情了。 几日后,年兮夜得知了华军的粮草动向。他坐镇前线,暗中派遣秦穿带领小队人马在入夜之时出了城,又再遣将带领一部分人马在城外林地埋伏。第二日,年兮夜带小队人马出城迎战,与邱少临正面交锋。邱少临见年兮夜孤身犯险,不疑有他,作雁型阵欲把年兮夜包围。 邱少临见年兮夜及所带人马被包围,正欲喜,却不料有大队人马从林地飞奔而出,作围剿之势。邱少临连忙改变部署,却有一士兵来报,粮仓被烧。邱少临大怒,只能暂且收兵,兵力大损,让他不知如何上报朝廷。 次日,华军退兵。年兮夜召集所有将领,研究了紧急应对状况以及若华军卷土再来的应对方案,为此次小胜上报了朝廷,年兮夜犒赏了军队,秦穿留守前线,年兮夜便回了将军府。 此次小胜,让叶城人增了信心,也更坚定了只要年兮夜在城就不会破,一定不会让华军踏上秦国的土地。此时的叶城尚算平静。 年兮夜进了府,距离离开将军府已经月余。花都谢了许多,只留下叶了。年兮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在桃花树下随性舞动的女子。年兮夜知道自己是真喜欢她。或许是心动,所以想留下,只是心动而已,就像对着一把心爱的宝剑,年兮夜也会心动,不过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年兮夜换下了铠甲,穿上了玄青色的长袍,系好了发带,带着面具,果真没有多少女相。走到卧房外,透过窗,竟看见睦轻痕和浅瞳正在下棋,年兮夜站在窗边一些距离的地方,看了一会,睦轻痕是执黑子的,白子隐约已成合围之势,黑子似乎有些回天乏术了。 月余不见,觉得她的长发又长了些,脸上是娴静的,不似对着自己时那般恶形恶相,不讨喜。她有央求浅瞳教她识字吗?也是,让浅瞳教,应该比自己好许多。这样倒是显得自己赶着回来,有些自作多情了。浅瞳倒是一贯的好看,爱穿白衣的浅瞳,明眸皓齿,是很美的。 忽然睦轻痕抬头看了过来,冷不丁的四目相对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反而是浅瞳看见了年兮夜,便放下了手中的白子,站起身来,说:“将军,你回来了。” 年兮夜笑了笑,说:“嗯,浅瞳想我了吗?” 浅瞳莞尔一笑,轻抬了手臂,用宽大的衣袖掩了唇,说:“将军你可是问错人了?哪里有不问自家夫人想念与否,倒是来问婢女的?” 年兮夜便说:“哎,浅瞳你是自己人嘛,你是我将军府大管家,不是什劳子婢女,记住了。” “嗯,将军,既然将军回来了,浅瞳便先退下了。”浅瞳说道。 浅瞳一走,这屋子里就剩了两个人,睦轻痕看着年兮夜,也不说话,她微微低着头,眼角眉梢是安静的。年兮夜走上前,执了子,说:“陪你下完?” 睦轻痕夺过年兮夜手中的白子,手指的触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你下黑的。” 年兮夜突然很想刮一下睦轻痕的鼻子,却觉得太过暧昧了,便只说了一句:“真会耍赖。” “那你下不下?”睦轻痕咬了咬下唇,在年兮夜看来是一副含羞的样子。年兮夜便说:“下,和夫人下棋,小生何止三生有幸。” 睦轻痕执了白子,落子吃了一个黑子,却说道:“你一个武夫,讲什么文雅。” “嗯?难道夫人最近和浅瞳学了字,倒数落起为夫文墨不通了?”年兮夜看了许久,才落下一子,仿佛置之死地。 睦轻痕一愣,不知年兮夜为何落在那里,注意力却被年兮夜的言语转移了,“你讽刺我,我教你教我习字,又没叫浅瞳,你明明一个月零九天没有回来了。” 年兮夜的心仿佛被睦轻痕丢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丝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得他嘴角都浮起了一丝含义不明的笑。“嗯,乖。我教你。”说罢,见睦轻痕随手下了一子白,年兮夜这次倒没有像很久,便落下了黑子,几回合下来,年兮夜突然说:“不下了,我教你认字。” 睦轻痕见半片江山竟不知不觉被年兮夜夺了,知道再下下去也肯定是输,便跟着年兮夜到了书房。她以前是拿过笔的,只是随手划了几笔,就像是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 孩童,拿着木棍在沙地上写字,只是后来楼主压根就没机会让她学,她的任务,只是帮楼主,杀一个又一个的人。杀人者,只需识人,何必识字。 正当睦轻痕愣神之际,年兮夜问,“会拿笔吗?” 睦轻痕摇了摇头,她不敢看年兮夜,她怕从年兮夜的眼中看到轻视。而年兮夜只是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狼毫笔,做了正确的拿笔姿势,然后递给睦轻痕,见她愣愣抓笔的样子,年兮夜笑着握着她的手,说:“嗯,这样,把笔抓直了。记住了吗?” 嗯了一声,睦轻痕红着脸又说;“你可以放手了。” 年兮夜笑了笑,从笔架上又拿了一支笔,铺了纸,知睦轻痕在看,便把各笔划都写了一遍,说:“先练着笔划,我明儿教你识字。”随手抽了一本《三十六计》说,“教这个。” 看着睦轻痕写了一些时候,年兮夜纠正了一些笔法,便说:“你在这先练着,等下我再看写得如何,我在旁边看会书。” 直到第二日,又到练字时,年兮夜拿着《三十六计》也不翻开,对着睦轻痕一本正经地说:“我先把这本书的精髓教给你,你先练着,不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等到时候我把整本书给你讲完了,你自然就懂了,所以你可不能去问人,这可是可以检验你是否学有所成的,知道吗?” 睦轻痕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不疑有他,只见年兮夜铺开了一张白色宣纸,一笔一划的用楷书写下了“我喜欢年兮夜”六个字。书写完毕,便对睦轻痕说:“你来。” 睦轻痕接过笔,动作有些僵硬,她用笔在砚台上吸了墨,却没控好墨,直接就化开了水。年兮夜站在睦轻痕身后,看着她一脸懊恼的样子,从她身后抓住她的手,是微凉的,轻轻的带着她写着。 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了,睦轻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也不反感年兮夜碰她,但她又想:年兮夜毕竟是男子啊,自己这般与他亲昵,似乎是极不妥的吧。 想到此,睦轻痕便说:“我自己来。”而年兮夜却抓住她的手不放,她有些恼怒,直接转过身,年兮夜突然松了手,毛笔直接掉在桌案上,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管这个,此刻睦轻痕直接被年兮夜环在了怀里。 睦轻痕怔怔的看着年兮夜,那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眼神深邃似海,仿佛会吸人。而那微扬的嘴角却似戏谑,她咬了咬牙,推开了年兮夜,说:“走开。” “夫人脾气略坏啊。”年兮夜摆了摆手,看着睦轻痕笑。 “因为将军品行略坏。”睦轻痕狠狠的说。 “不,叫夫子太老了,你可以叫我先生。好了我的小徒弟,你自己先练着,晚饭前教一张写得最好的给我,我再决定明天教不教给你新内容。”年兮夜说完,含着笑,走到了一边开始看书,也不再理会睦轻痕。 睦轻痕见年兮夜走开了,心里的紧张也慢慢消散,她拿起笔,端正了姿势,一笔一划的练了起来。直到稍微写出了一张能看的,却依旧让睦轻痕觉得有些难堪,思虑犹豫了许久,睦轻痕把它给了年兮夜。 年兮夜看着那六个字,又瞟了一眼书案上满满的是自己的名字,笑意再也忍不住,想着自己此番戏弄,他日睦轻痕知道真相,该是多么好玩。便说:“写得不错。”他拿起手边的书,晃了晃,说:“明日学这个。”突然一想,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再被内容告诉睦轻痕那就不好了,便说;“你把剩下那些纸收拾一下,那里有个箱子,你放里面去。” 睦轻痕应了声好,便收拾好了东西,去了厨房,许久后捧了饭菜过来,说:“没下毒,请你吃。” 年兮夜一愣,看着色香俱全的三个小菜,便说:“你做的?” 睦轻痕嗯了一声,又说:“你教我习字,我做菜给你吃。” “又是两不相欠?”年兮夜一边动筷一边说。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来想写孙子兵法的 然后发现三十六计比较好写。 其实三十六计就是后人对孙子兵法的总结啦~这里是架空历史,所以不用纠结朝代…… ps,最近看了渡边淳一的《白色猎人》主角真是恶劣得要死又迷人,没想到渡边也会写gl,虽然我觉得主角也不算是同性恋吧,她谁都不爱……我废话真多,再会~ ☆、爱与不爱又如何 “随你吧。味道不错。唉,你真狡猾,万一以后我吃习惯了你做的饭菜,到后来又要放你走,我会很难过的。”年兮夜抬头看了一眼睦轻痕,掩过了一丝狡黠,见她不说话,便说:“你吃过了?” “没有。” “那干嘛不坐下来?一起吃啊。”年兮夜问。 睦轻痕依旧站着,说:“我只做了一份。” “菜那么多,我吃不完啦,坐下,我叫人添一碗饭。” “年兮夜,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有侍卫过来,报说:“将军,有一黄衣女子求见。” 年兮夜没有丝毫顾虑,说:“让她进来。传达下去,以后她来都不用通传了。”睦轻痕不解的看了年兮夜一眼,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卧房门并没有关,黄衣女子款款而来,只喊了一声“少爷。” “戏月,你回来了。义父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年兮夜不慌不忙的夹了菜给睦轻痕,见她一脸惊异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对着戏月问。 戏月并不回答,只是用略冷的语气说:“将军和将军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年兮夜把筷子放下,转过头,对睦轻痕温柔地说:“我吃好了,我有事和戏月说,你慢慢吃。”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吃完了饭菜,又收拾好了,准备捧去厨房洗了,却见浅瞳走过来,说:“夫人你干什么?这不是你做的事情。”睦轻痕看着浅瞳,说:“没关系。” 浅瞳抢过了,便说:“夫人去休息便好。” 睦轻痕回答说:“我这是休息得太多了。浅瞳,你知道,那黄衣女子是谁吗?” “不知道,浅瞳没见过。不过她是浅瞳见过最美艳的女子了,美则美矣,却是太过于张扬的美了。但夫人是浅瞳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是越看越耐看的。” “浅瞳你又说笑。”睦轻痕说。 浅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伙计,说:“夫人,恕我问一句不该问的。” “嗯?浅瞳想问什么?” “夫人,是不是并不喜欢将军?” 睦轻痕一愣,想了想,找了合适的措词,才说:“哪里有妻子不喜欢丈夫的。” 浅瞳迎上了睦轻痕的眼睛,说:“夫人,你不快乐。来了将军府之后,你并不快乐。浅瞳看得到的。夫人如果把浅瞳当姐妹,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浅瞳说的。但是,如果是浅瞳逾越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 ,夫人就当浅瞳没说过吧。” 睦轻痕转身,看着门外,带着不明情愫的说:“谢谢你,浅瞳。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 “夫人,在浅瞳看来,将军和那名女子的关系不一般。” “那是他的事情,我先回房了。”睦轻痕淡淡地说。 “夫人,明日还下棋吗?”浅瞳却追问了一句。 睦轻痕用平静无一丝波澜的声音说:“明日不下了,我和将军有事情。” 有事情,吗? 年兮夜和戏月走进了书房,戏月便直接坐在了年兮夜的常坐的位置上,她轻轻敲了敲书案,翻了翻文书,才斜着眼看了站在一旁的年兮夜一眼,说:“将军可曾快活?” “戏月你没必要拐弯抹角。”年兮夜看着戏月一脸不甘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叹气作何?你不想解释一下?” 年兮夜却反问道:“我如何解释你都不会满意,何必解释?” “你爱她吗?”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戏月凝着愁眉看着年兮夜:“少爷,你的态度很恶劣。” 年兮夜语气软了下来,说:“戏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知,我的身份的。” “她不知吗?你能瞒住吗?如果说,你不喜欢女人,我还算输得心服口服,可是这算什么?你才见过她几面!” “戏月,你不适合咄咄逼人。”年兮夜拉了戏月,戏月顺势坐在年兮夜腿上,说:“其实只要你想,你是可以娶我的,只是你不想。非要娶她。少爷,以前的你不会爱或者说是不想爱,可是现在……” 年兮夜环了戏月的纤腰,轻轻的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爱上她?”戏月扭了头,说:“你如果不喜欢她,你不会娶她,你做一个决定之前,至少会想出三个方案。娶她肯定不是必须的。更何况,她是你的妻,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戏月说的时候,特地加重了‘她是你的妻’这几个字,带着不甘带着难过带着那若有若无的哀怨。 年兮夜不说话,只是想起了睦轻痕的样子,淡淡的,在脑海里凝不出具体的眉眼,却似有温度的,让人心安。 戏月见年兮夜不说话,又说:“你吻过她吗?和她,做过那等事情吗?” “没有。” 戏月一脸的惊奇,却又是惊喜的,思觉年兮夜或真是不爱睦轻痕,说:“她竟不疑?” “她不爱我。乐见其成。”年兮夜笑了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少爷你何必?” “戏月,不说这个了好吗?和我讲讲你最近过得如何。” 冷不防却听见戏月说;“少爷我想吻你。” 睦轻痕是回了房的,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拿起铜镜瞧了瞧镜中人,又摆了一盘棋,却是心思不定的。她想要去书房。 思虑再三,她没有从卧房直接走到书房,而是出了卧房门,再走到书房门,门紧闭,而窗却是半掩的。春日已经快要过去了,那房内的满园春色又是哪里来的呢? 睦轻痕看见那黄衣的美艳女子坐在年兮夜身上,那洁白的香肩微露了,右手环住他的脖子,面色含春的。而年兮夜环着她那纤纤细腰,她们的脸极其靠近,仿佛下一秒就要贴上了。竟然连吻也不脱下面具。睦轻痕转了心思想。 睦轻痕转了身,也不看了,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闷,或许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吧。只是,若是他喜欢那黄衣女子,直接娶了不就好了,为何要来招惹自己。想到此,不由得愈发生气起来。 年兮夜却不知道自己和戏月的这番模样已经被人看了去。他轻轻的吻上了戏月,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并没有深入。他没有什么欲望,只是不愿戏月太难过,说到底,年兮夜此刻是懦弱的。即使不愿,却不忍推开。 戏月却不甘,又快速的吻了过去,用娴熟的吻技想要把年兮夜的唇齿打开。而年兮夜闭了唇,是硬生生的拒绝。戏月有些神伤,总是给予一点点希望,又不再可能继续,这种挫败感,已经不是第一次。真是犯贱了。 戏月直起了身子,也不再看年兮夜,她知年兮夜在看着自己,即使有些难堪,但她不会让自己失了仪态,死缠烂打不是她的风格。戏月想:少爷,既然你和她没有什么,那么我还有机会的不是么?她不过是一个名分,而我,却是你最亲密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想到此,戏月正了正色,也不再提感情的事,就把这些日子的情报细细与年兮夜说了。而年兮夜见戏月公事公办的样子,却是有些惊异她的快速转变。 以为她会恼,以为她会闹,结果却是这样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年兮夜看不懂了,却不知道戏月已经打好了算盘,打算和她耗上一生。 说完了公事,商讨了华军动向,戏月甚至连接下来的打算都细细想好了,年兮夜觉得戏月是女诸葛。戏月却说:“在我心中,女诸葛可比不上女扮男装的花木兰。” “戏月,你觉得我此生还能做一个女子吗?” “为何不能,等主上的事情完成了,戏月陪你游山玩水归隐田园可好,这大好河山,戏月也只是匆匆路过而已,因为没有你陪我,一切风景又有何意义?” 听到戏月这直白的话,年兮夜不敢应声,她怕承诺,她给不起。 “我已经习惯自己是个男子了,承担一切,肩负一切,你爱上的我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一早知你是女的,又如何会把你当做男子?”戏月心疼的抚上年兮夜的脸庞,把面具脱下了,现出那张隐于面具下过分苍白的脸。 “你不要做劳什子将军了可好?我喜欢看你女装时的样子,想必你也不是喜欢一直穿男装的。” “别开玩笑了,在秦国,你见哪个女子是有地位的?不过都是男人的附属罢了。如若没有这身男装,没有这假喉结,纵有惊世天才,无人服我。”年兮夜走到窗边,远眺前方,又说:“这不仅仅是为了义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统领千军万马的感觉,我喜欢站在高处,我喜欢控制一切,这些都是女子的身份所不能给我的。” “我以为你也会需要爱。” “不,我不需要。爱是软肋,是弱点,是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依旧会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的评喔~ 我去看我的法律了,再会啦~ ☆、温澜潮升 戏月一愣,说:“我不曾记得少爷你爱过谁,能让你有如此感慨。” “那不是我说的。是有人告诉我的。我不理解他,或许我有一点爱无能。” “那……睦轻痕呢?” “只是觉得,挺好玩罢了,她让我觉得,怎么说呢,有点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 可控的感觉。戏月,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征服她,那该多好玩。” 戏月看着年兮夜不以为意的神情,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征服欲。所以说,是自己的投怀送抱让她没有征服的欲望吗? 戏月看着年兮夜,如墨的黑发,明明是女子,怎的野心也这般大,自己终归比不上她的野心吧,她想建功立业,她想施展才华,她是不会甘于平凡的。即使自己真的如她所说,是重要的人,在这些志向面前,也是比不上的吧。戏月默默推了门,想要离开了,她却留了一句:“征服了又能如何?总不是能伴你一生的人。”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即使你名留青史,若是一生也不曾爱过人,那也是孤独的吧。戏月是知道的,年兮夜不娶自己,有她的理由,或许她只是怕爱上任何人。若年兮夜真是这般想的,那娶一个恨自己的,总好过娶一个爱自己的,日久生情不是没有道理的。生在乱世,她们都身不由己,有时候命都不是自己的,何况爱呢? 只是少爷,若是我们有幸在这乱世活得久一些,即使你不爱我,你不爱任何人,我会陪着你,到快要死去那一天,你就会发现,原来我陪了你一生,那么长。一场相守,未必比不上一世相爱。 年兮夜听见了戏月的话,站在门边,看着戏月离去的背影,那黄衣衬着天蓝,是极明媚的颜色,戏月的话如同那明亮的黄,冲击了她的心,她呢喃道:“一生?我怕是,迟早会死在战场上的人。何必期待这些不可能。” 只是当时的年兮夜并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控的。有时爱若温澜潮生,柔软得不能推开,或许也不想推开。 次日,年兮夜从校场回来,见睦轻痕在书房专心的写着笔划,便问,“怎的今天不找浅瞳下棋了?欲速则不达,练太久你迟早会烦的。” 睦轻痕也不抬头,执着笔,努力的把笔杆竖直了,说:“烦了我自然会停,练字心可以静下来而已。” “嗯?夫人心烦?为夫可否为你分忧?”年兮夜走到睦轻痕身后,而睦轻痕感受到他的靠近,身子一僵,不知怎的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年兮夜与那黄衣女子亲昵的场面,说:“你别靠那么近。” 年兮夜只好后退一步,说:“心情不好?我惹你了?” 睦轻痕写了一笔捺,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没有。”笔未停,又问:“那位黄衣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怎得美得让人惊心。” “嗯?你说戏月?的确,她很美。” 睦轻痕放下笔,直视年兮夜的眼睛,说:“既然你都与戏月姑娘如此亲昵,为何非要为难我?你们有情人在一起不好吗?” 怎的那边问完这边问,年兮夜简直郁闷极了。他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亲昵了。” “都亲上了,还不亲?将军果真是不负责任之人。” 年兮夜缓道;“莫非夫人吃味了?” “年将军,你明明知道我们什么关系,不必总是讲这些暧昧的话。你今日还打算教我识字吗?若是不教了,我去找浅瞳下棋。” “教。”年兮夜应了一句,拿起书来,睦轻痕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年兮夜便给睦轻痕一边写,一边讲。许久,见睦轻痕一脸不解的样子,便说:“兵法太深了?还是我给你讲象形字,再慢慢学?” “你会不会嫌我学得慢?” 年兮夜只是笑着说:“傻问题。我先教你基本字型,然后我们一边再来读这个。” 许久,年兮夜说:“今天先到这里吧,讲太多你也记不住,练练笔划,再记下这几个字,有不懂就问我。嗯?” 睦轻痕应了一声嗯,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年兮夜说:“我有些事情,今夜就不回来了,书房的床如果不舒服你就和我说。” “谢谢你。” “谢什么?” “没什么。” 年兮夜走后,睦轻痕练足了今日的时辰,想起了有物事留在卧房了,打算拿到书房里来。她进了卧房,却看见书案上多了一封信,空白的信封,她打开了,是楼里的信! 信上并不是文字,而是各种暗号,睦轻痕不识字,但对于这些暗号,是了然于心。若非楼里的人,只会认为是乱画的废纸。 睦轻痕组织了暗号,明白了上面写的是:“留,待命,留意军事动向。” 这是要她当卧底?潜伏在年兮夜的身边。 她有些不知所措,平心而论,年兮夜除了限制了她的自由,并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在心里她并不想和年兮夜为敌。可是,她是暗影楼的人。注定是要与之为敌的。 只因带着这样的心理,接下来几日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年兮夜。他温柔的笑,他讨人嫌的言语,他小小的坏心眼。睦轻痕想像初识般讨厌他,却发现她喜欢上了和年兮夜在一起的轻松,这是她活着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睦轻痕会每日亲自下厨,给年兮夜花心思做各种点心。即使她心里这样对自己讲,不过是为了两不相欠。只是为何听到他赞叹自己手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心就喜悦了起来。 睦轻痕已经识得了一些简单的字,她一直担心年兮夜迟早会没有耐心,而事实上是即使年兮夜已经忙的焦头烂额,自己过去问他一些浅显的问题,他依旧没有对自己发脾气。 其实她宁愿年兮夜对自己差一点。特别是,当她走在将军府花园里,突然有个士兵貌似不经意的冲过来撞了她一下的时候。 那个穿着秦军军服的士兵,慌忙的和她道歉,就差跪下来求饶了,连连说有重要情报要报给将军才慌不择路撞到了夫人。 待士兵走后,睦轻痕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摊开手掌,是刚才的士兵塞给她一张小纸条。是暗影楼的专用纸。 这次的暗号组织出来的是:战略部署,花园,第三棵树,墙上留暗号。 睦轻痕把纸握紧在手上,她默默的回了房,脚步有些急切,她连忙拿出火折子,把纸条烧了。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坐下,又站起,脑子是空白的。此刻浅瞳敲了门,轻声问:“夫人,你在吗?”睦轻痕应了,浅瞳推门进来,说:“浅瞳沏了新茶,将军不在,想给夫人尝尝。” 睦轻痕心有点乱,看着浅瞳不急不躁的沏茶,一派悠然缓慢的样子。浅瞳斟满了一小杯,递给了睦轻痕,见她有些不安的样子,便问:“夫人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睦轻痕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而浅瞳又递上一杯清水,说:“夫人再喝一杯清水,会有回甘的滋味。”睦轻痕依了,果真如此,却仍忘不了刚入口的苦涩,或许是心苦吧,她想。 “浅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睦轻痕放下了茶杯,突然问道。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 浅瞳对夫人好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浅瞳应该对将军好一般。是将军给了浅瞳新的生活,而夫人是将军的妻子,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 睦轻痕看着浅瞳,是低着眉的,却又不是卑躬屈膝的模样,是生来便有的清高和傲骨吗?即使寄人篱下,却依旧清华。“所以,是因为将军,你才对我好吗?” “这是一部分原因。”浅瞳顿了顿,似不经意的说:“另一部分……是,我喜欢夫人。” “我什么都不会,你竟然喜欢我。”是低喃,似根本不期待回答一般。 浅瞳却抿嘴不语了,只是默默沏了茶,准备出门时,说了一句:“夫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会什么,而是因为喜欢和她相处。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最好的给予,是时间和陪伴。” “而这些日子以来,和夫人相处,浅瞳很愉快,这就够了。” 睦轻痕看着浅瞳离去,低声说了一句:“时间,和陪伴么?” 夜幕凝结的时候,像巨大的野兽,吞噬了光和热。温情好像就此沉淀下来,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而表面上,是如风般的转折,没有谁知道心的转向是怎么发生的,也没有谁能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郭小姐被疑出柜,个人觉得她的确很好看哈哈哈…… 今天有人和我说,怎么会哦,不是要一个比较中性短头发一个比较女性的么。然后又感慨一下果然大众还是了解甚少…… 又看到日本女星和女星结婚了…… 真是个好日子,会不会嫌我废话太多 ☆、该如何自处 年兮夜早上出门的时候,告诉睦轻痕晚上会回来吃饭。只是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睦轻痕看着一桌子的菜变凉了,她自己一个人吃饱了,便把菜放进了厨房。她无事可做了,便去书房翻书,年兮夜买回了几本童稚识字的书来,打算从头教起,这几日正教授于她。 一刻钟后,却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却不是一人,还有另一人。睦轻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放下书,然后躲在木制的屏风后面,她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令人不齿的,却不知道为何不自觉的就这样做了,像被控制了一样。 年兮夜推开门进来了,睦轻痕看见他举目四望。刚进门的年兮夜有点困惑,轻声说了句:“没人怎么亮着灯,那女人跑哪里去了?” 却听见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懒懒地说:“不在不是更好,免得还要换地方讲。” 睦轻痕躲在屏风后,换了个角度,看见了那女子的黄色衣裳,听那声音,也知是那名叫戏月的女子,还是那么美,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风情,却不是艳俗的,只是张扬,让人移不开眼。 年兮夜笑了,转过头看着戏月,说:“我以为你毫无顾忌。” “少爷,戏月怎么会给你添麻烦,毕竟你现在可是有家室了,万一被人看到了,传出去说我们的将军新婚不久就另结欢好,可是有损你的完美形象?” “不说这个了,适才探子来报,华军粮草补给上来了,最近有些蠢蠢欲动,况且经过了之前的偷袭,他们的粮草防备非常之严。故技重施的成功率太低。估计很快就会有新的攻城计划,我在想我们可不可以先发制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急,少爷,据闻邱少临手下有一名大将,骁勇善战但屡被猜疑,我们是否可以离间一下。行军颇忌将帅不和。更何况也可以试探邱少临此人的气量。我们如此这般……” “我看颇为可行,你先吩咐下去,其他我们从长再议。” 戏月在房里转了转,看见了另一张檀木书案上放着未写完的纸张,随手捏起一张宣纸,看着年兮夜,说:“不是你的字,这般生涩的样子,你在教她习字?我以为你很忙。” 年兮夜凝了凝神,说:“还好。” “你对着我可没那么有耐心。” “可是吃醋?”年兮夜揽过戏月,说:“我的好姐姐,你是我最想要保护的女人,这还不够吗?”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只需要你……”戏月没有说下去,她叹了一口气,说:“少爷,我不想逼你,也不想给你增添烦恼。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就一直这样挺好的,成大事的人很多都是无情的。如果你想要成大事的话。只是我,我可能有点小情小爱吧。” 戏月看着年兮夜的眼睛,是平静而无波澜的,她看见年兮夜专注的望着自己,太过平静了,戏月是在欢场经历过的人,她知道年兮夜不爱她,喜欢倒或许是有。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她羽翼未丰之时,照顾着她护着她看着她成长的感激。 戏月回抱着年兮夜,说:“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爱上她。”戏月没有说,‘她’是谁,但她清楚,年兮夜会知道。 年兮夜感受到了戏月的不安,第一次,她感觉到戏月收起了所有她的锋芒与心机,她此刻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其实年兮夜也在想,爱是什么?戏月那么好,为什么自己对她,生不出所谓的爱? 爱不也是关怀一个人吗?喜欢和一个人在一起。年兮夜喜欢和戏月在一起,更加会关怀戏月,那么多年以来,她们之间有旁人没有的默契,即使是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在想什么,她曾以为这是爱,但戏月说不是,戏月一直在怨自己不爱她。 年兮夜不懂,相伴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到所谓的爱呢?为什么要过分的亲密?为什么有些时候,戏月的眼神她看不懂,那么不甘。明明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向她保留的了,除了……对,除了她的身子。 其实如果戏月要的话,她也不会抗拒,只是戏月说过,要等自己爱上她。这才有意义。戏月还说过,她的身子第一次给的不是自己爱的人,她后悔了,所以不想年兮夜也后悔。 年兮夜看了戏月很久,突然说了一句:“你最清楚不过,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戏月松开了年兮夜的怀抱,轻声说:“或许是我多心。我先回明月楼了,你自己要小心,我觉得府内该加强守卫了,毕竟你被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睦轻痕在屏风之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偷听了她们的对话。权宜之计啊,无论是暗影楼还是年兮夜,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自己本身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吧。不过,早些知道也好,免得,免得还觉得会被人重视。她突然想起了暗影楼要她去探知秦军的战略部署。好像这一刻没有那么纠结了。 既然两边都是被利用,作为一个华国人,还是应该忠于华国的,对吧。 年兮夜觉得睦轻痕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之前和她开玩笑,偶尔还会露出害羞的可爱表情。可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0 现在一切都是淡淡的,以及故意的躲避和刻意拉开的距离。虽然年兮夜也明白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之前睦轻痕并没有如此反感自己,这些日子虽然只是些微的变化,却让他有种敏感的警觉。 睦轻痕依旧很认真的练字,有不懂的也会问自己,只是她的表情太淡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这让年兮夜有点不舒服,他觉得太不好玩了,以前故意作弄睦轻痕,她还会有一些反应,现在却只是淡淡的。一味的练字,偶尔和浅瞳下棋,菜还是会做但也不会和自己一起吃,像是例行公事。这让年兮夜有点不愉快。 年兮夜问过睦轻痕,得到的答案只是“将军您多虑了,将军教轻痕识字轻痕很感激,但轻痕自认为对将军有礼是轻痕应该做的事情。” 年兮夜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也懒得计较,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站在一旁,看着睦轻痕落笔,字越写越好了,这才不过半月。怕是不用再过多久,就能写出工整的小楷了罢。正当他出神想着,却又听见睦轻痕问:“最近怎么不见戏月姑娘,将军应十分想念才是。” “你倒有空关心我这个。”年兮夜看见书案上摊开的那本《三十六计》,便说:“这书看得懂么?” “看不懂,字有些能认,不知道什么意思,等你讲。”睦轻痕回应道。 “给你讲故事?” “好啊。”睦轻痕语气淡淡的,看起来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年兮夜有点看不懂她,也没打算深究。 “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简单来说呢,所谓瞒天过海,就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伪装的手段迷惑,欺骗对方,使对方放松戒备,然后突然行动,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能理解吗?” 睦轻痕盯着书,又问了年兮夜几个字,写了几遍,然后说:“能记住。” “不用硬记的,再给你讲个关于此计的故事:在开皇九年的时候呢,隋朝大举攻打陈国,任命贺若弼为行军总管。大军将要渡江,在这之前,贺若弼要求沿长江布防的军队每次换防交接的时候,必须集中在历阳。于是每次交接,历阳都会有许多旗帜树立起来,军营帐幕漫山遍野。陈朝人以为大兵来攻,便让国中军队全部开拔出来防御。过后知道是隋军换防交待之后,陈军又散去了。后来多次这样,陈朝以为是平常的事,就不再布置兵力来防备了。等到此时,贺若弼率领大军渡江,陈朝人竟根本没有察觉。隋朝大军袭击并占领了陈的南徐州,逮住了南徐州刺史黄恪。” “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习以为常啊。”睦轻痕轻轻的说。她看了年兮夜一眼,心里想的是,所以你的温情,我也不能习以为常,免得忘了自己只是你手中的工具,即使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用途。只是你对我还算好,我却下定决心要和你作对,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若是把你的战略部署泄露了出去,你会失败吗?你会把我杀了吗? 杀了其实也好,现在的我,不知道这样的身份,该如何自处。 年兮夜看着睦轻痕走出了书房,她穿着淡蓝色的纱衣,已经是夏日,有些闷热,但睦轻痕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年兮夜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在眼前,却突然觉得她会越走越远,年兮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或许是控制欲太强吧,即使对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华军太安分了,过于长久的风平浪静让年兮夜觉得有蹊跷。正在她踌躇的时候,暗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军。” 年兮夜疑惑的看了暗一一眼,问:“府内有异动?” “夫人的行为有些异常,属下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夫人在后花园的墙上留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记号。” 年兮夜嘴角扯起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睦轻痕,我还以为你放弃杀我了。我对你也算好了吧,你这是想做什么? ☆、是牢笼吗? 年兮夜漫步走到后花园,看见了那所谓的记号,是她看不懂的符号。她回到书房,除了经常被翻动的东西,她发现一些在角落的文件都被翻动过了。其实书房里的一切她都没有故意防范,而睦轻痕动了也就动了,但她不是傻瓜,重要的东西,她怎么会随意放。反正,她也不知道那些符号代表什么,那就装不知道好了,睦轻痕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应该会探自己的口风吧。 这一天年兮夜没有等多久,但她想赌一次,即使有点风险。 她想知道睦轻痕除了有着让人喜欢的皮囊,还有些什么。年兮夜不否认她喜欢睦轻痕的样子,冷静的淡漠的,却又不是无动于衷的,长发蓝衣,眉眼如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睦轻痕身后的暗影楼。 暗影楼的楼主,也并非是查不出来的,年兮夜见过暗影楼楼主的画像,只不过,除了画像,资料寥寥而已。然而,她在义父暗室的书房内,竟然也看见了一副。看来,义父和暗影楼之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牵连,义父所爱的女子,是暗影楼楼主吗?但这并不能去问义父,年兮夜知这是逆鳞。 要想从一个人口中套出些什么,用硬的方法只能对付一些软骨头,而对付女人,最好的方法是,让她动情。 年兮夜也想知道,一副男儿身的自己能否让她喜欢。年兮夜觉得这似乎比打仗,更为有趣些。 她等来了睦轻痕试探,柔和而温润的语调让年兮夜感到很不解,明明是要做坏事,为什么睦轻痕却是一脸的无辜。真让人不忍责怪。似乎,她越来越有生气了呢,那么应该会很好玩吧。 风雨欲来了。 年兮夜去给睦轻痕淘书的时候淋了雨,但她并不在意,习武之人一点小风小雨并不算什么。睦轻痕也不知怎的,似乎装作学得很慢,但明显一些书她也开始翻了,估计是看不懂多少,也不想一直问。她的眼光总是淡淡的,却带着不明所以的闪躲。 没关系,我迟早会让你看着我。年兮夜是这样想的。 睦轻痕把能找到的,她觉得重要的东西,在墙上做了记号。她有些不安,但还是生生压了下去。她不知道这样做会对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年兮夜最近对她更为殷勤,这让她有些承受不来。 她已经识得一些基本的字了,能够看懂一些简单的文章。年兮夜是个很好的先生,即使她装作无法理解,学得很慢,一次又一次的问他一些简单而繁琐的问题,他竟然也没有不耐烦。 睦轻痕呆在将军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看得到年兮夜对别人的样子。甚至她观察过,年兮夜不耐烦的时候,嘴角还是会上扬的,只是中指会轻轻的敲打它所能靠近的物体。他不是轻易发怒的人,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1 但绝对不是温和的人,或许除却他冰冷的面具,这个人的心也不会是有多热的,他的笑容下,总是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就像年兮夜不久前才给她讲的《三十六计》中的第十计:笑里藏刀。年兮夜就是这样的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睦轻痕笑自己,还曾经一度有错觉以为,年兮夜对自己有好感,才会做出一些令人误会的暧昧举动。说不定年兮夜看见自己手足无措的表情,暗地里正戏谑的笑着,是如此恶劣的人。而现在,他对自己的好,一定是有阴谋的。 年兮夜怎么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睦轻痕想:所以身为一个华国人,就算出卖他,也只是她想逃离这个牢笼做的努力而已。 可是,这里真的是牢笼吗? 她有预感,这段平静的生活,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又开战了,自然,年兮夜不在。 这才讲到,十六计,欲擒故纵。 睦轻痕走到后花园,花都谢了。她看着已经长了许多新芽的树,对着那翠绿,说:“你说年兮夜会回来吗?如果只是作战部署被泄露了,他就被打败了,那还是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年兮夜吗?”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却无心再赏。她来到那个做了暗号的墙边,一点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的。睦轻痕从脚边拾了石子,还沾着泥,她也不管。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刮去了所有暗号。 许久,睦轻痕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气,轻声说:“你会回来的吧,那本书还有一大半,你没有对我讲。” 几日后,华军撤退了五十里,睦轻痕没能亲眼看见战场的惨烈。而叶城陷入了一种惶惶的不安。华军只是暂退,而年兮夜受了伤。 叶城的百姓从来都把年兮夜当做神祗,而神祗是不应该受伤的,他应该战无不胜,刀枪不入。而现在,他们的神祗竟然变成了凡人。这一次,华军死了五千人,而秦军死了八千。 叶城的人都在传:华军好似事先知道了叶城的战略部署,进击攻势有如神助。年兮夜带领叶城将士奋勇抗敌,本来不相上下。然而年兮夜在城上指挥之时,被冲上城墙的一名男子袭击。秦军士气大降,若不是秦穿及时稳住了情况,加上年兮夜有后备计划,一次性伤敌一千,若不是如此华军怕是就会发动更猛烈的攻势吧。 只是接下来,怕是华军很快又会攻过来了,毕竟,将军受伤了,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这些都是浅瞳告诉睦轻痕的,然而睦轻痕却是拿着书,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浅瞳最后说了一句:若不是那天将军身体状况不太好,才不会被那人偷袭成功。 睦轻痕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不动声色的说:“他,身体还会出状况,就没见过他身体那么好的人。” “秦副将说了,那日将军也不知怎么了,似乎是腹痛,却不请医师。还固执的上城墙督战。那嘴唇苍白的样子,应该不是简单的受了凉。” “那他现在在哪?” “将军不肯让大夫看,也不肯回府,说是前方战况紧急,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浅瞳说完,又咬了咬唇,极不信的说:“什么一点小伤,明明就刺中手臂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妨碍拿剑。” 睦轻痕把手中的书放下了,是年兮夜不久前买回的新书,字挺简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买给自己的。 睦轻痕眉头皱了皱,浅瞳觉得睦轻痕皱眉的样子很好看,比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更为生动,她没见过睦轻痕真心的笑,便觉得睦轻痕皱眉时最为好看了。 “又是手啊。”睦轻痕以为自己还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分明不像是一个将军夫人,其实可以关切一点的,这样什么都不说,好像更奇怪。 但似乎在浅瞳面前她并不想伪装什么,她心里没有所谓的心疼哀痛,也不想做出这样的表情,她只是有一点难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承认,她有些抗拒年兮夜受伤了这个消息。即使,她自己做了更加过分的事情。 睦轻痕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不慈悲不善良,她看不到那些战中死去的士兵,其实如果不是她泄露了作战计划,这次死的人会不会少一点呢?她不知道,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年兮夜会查到她身上。她一点都不聪明,而年兮夜这个人,精明透了。 还是想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啊。年兮夜,你怎么不回来呢? 浅瞳看着睦轻痕,她发现睦轻痕越来越经常走神了。越来越有一种疏离感。浅瞳想:将军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似乎将军每次离开将军府,夫人就会沉默一些,即使她本来就不多话。 浅瞳不禁笑自己,或许是府里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会一直注意着夫人。也只有和夫人才能说上几句话,府里的其他人,都是行色匆匆的。似乎只有自己和夫人才会在府里慢悠悠的,时光也过得很慢,即使外面已经战火连天。她们不出府。无知者才无惧吧,无知者也不用担忧是否能把城守住,亦或者破城。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未来?浅瞳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样子,她隐隐觉得,无论这座城最后变得如何,将军和将军夫人不会在一起的,就像现在她们并不在一起。 她们是分房睡的,浅瞳很早就知道了。她并不点破,也没有资格点破。 秦穿站在年兮夜的面前,一脸坚定的说:“将军,你的伤口必须处理一下,这么简陋的包扎对伤口不好。” 年兮夜一直觉得秦穿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种人一旦认定的东西就很难被改变。这种性格让年兮夜对他从来都是无比的信任,然而此刻她恨透了秦穿这种性格。 “我说了,我自己换就好啦。你一个大老爷们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说那么久,你也好意思。小伤小伤,你激动个什么。”年兮夜是有点想讲粗话的,毕竟秦穿已经在她面前说了快一个时辰。 “秦副将,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去休息,华军随时会再攻过来,现在我这副样子全军性命都在你手上,所以,你,立刻,马上,离开我房间。” 秦穿站在原地,不情不愿的看着年兮夜,半饷才说道:“是,将军。” 终于把秦穿打发走了,年兮夜关了房门,扯下了半边衣服,血又渗了一些出来,把纱布染红了,伤口很深,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年兮夜叹了口气。那个偷袭者的招式有些熟悉,年兮夜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那一夜。 有人潜入了府里的那一夜,她第一次抱了睦轻痕那一夜。 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以说,那天,其实睦轻痕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的。自己也算是自作多情的为她挡了一击。 这女人,伪装得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按我的计划,可能到十多万字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2 都是清水,那么慢热你们不会介意的吧。 ☆、狠手下不来 虽然知道作战计划被泄露了,年兮夜依旧按原计划,在她的预想中,这只是一个引子,到中途她是会改变战略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她打算改变战略之前,腹部涌上的痛感让她瞬间恨透了自己是一个女人。或许是来月事之前受了凉的缘故,这一次的痛感比以往更加强烈。 应付痛的同时,还要防止被人发现。年兮夜只好自我安慰,绝对是她太天才,所以天妒也。却没想到又突然被袭击,毫无招架之力啊。应该早些把改变的计划告诉秦穿的,那时候年兮夜想,来不及了。 秦穿对于年兮夜来说,是最为忠诚的部下,但年兮夜生性是有些多疑的,即使再忠诚,她也不愿意全盘托付。她从来都觉得,没有谁,值得全盘托付。 她可以对一些人全盘信任,但无从全盘托出。 年兮夜叫暗卫传信给了戏月,秦穿虽然颇有军事天赋,但毕竟没有多少经验,难以独当一面。而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戏月了。 是夜,年兮夜睡不着,她在等待戏月的前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笃定,无论戏月在做什么,只要收到信就会马上赶过来。是因为仗着戏月喜欢自己吗?那真是有点无耻了。 有点恼,适才写信时还牵动了伤口,这痛感让她想起了偷袭者,真是恨不得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暗箭伤人一点也不是君子所为。 年兮夜突然又想,偷袭者本来就是干刺杀的,讲什么君子所为。她在脑海里把那男子的招式过了千百遍,脑里也拆招拆了千百遍,想着下一次一定不会让那人得逞。终于想无可想了,压不住冒出来的念头,那个姓睦的女人,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得意呢?没心没肺的,明明自己对她还算不错吧。 一定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 没关系,还有时间让她动情。然后狠狠的抛弃她,才能平复心中的恶气。 留她在身边,她还有利用价值。 夜明明还是墨色,年兮夜却觉得又深了一些。想到了戏月,她怎么还不来,快帮自己赶走脑中那个姓睦的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太可恶了,自己才会那么不甘。 却突然听见戏月的声音传来:“少爷,一副呆子的样子,在想什么?” “想你。” 戏月明显有点吃惊,她嗯了一声,正准备回应,却听见年兮夜又说:“想你怎么还不来,我的伤口痛死了。” 戏月眼色暗了暗,也不说话,拿来了药箱,把年兮夜染血的绷带轻轻解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拔了红色的塞子,倒了些液体在手上,轻轻的触及年兮夜的伤口处。 她看见年兮夜的额头都冒汗了,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她说:“以你的武功,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偷袭的,你那时候怎么了?” “月事。” “喔,现在这手握不住剑了吧,不准上战场了。我可不想下次是替你收尸。”戏月一边帮她包扎好伤口,一边说道。 年兮夜也不管戏月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也不生气,只说:“我不上,你上么?” “派秦穿上,你该放手让他去试试。” “他不行,太感情用事了他。比我一个女人还感情用事。”年兮夜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以为你都忘记你是个女人了。”戏月却调笑的看着她,说:“我上也可以,把你面具给我,不过得加强守卫,免得有人进来看见你的模样。如果我上了说不定还能混淆华军的视线。” “不过戏月你太瘦了,就算戴了面具,说不定会被看出破绽。” “也是,那我就站城墙上好了,远远的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可不像你,冲在前面,生怕敌军围剿不死。” 年兮夜忙反驳:“欸,就那么想我死。没把握的事情我可不做。” “我可不觉得你有把握控制得了睦轻痕。” 年兮夜知道戏月的话并没有说完,也知道戏月在暗示战略泄露的事情,她只是笑了笑,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控制她?” “你何必控制她,杀了便好了,随便找个人放在府里当年夫人,可没人会怀疑。” “不,我想控制的不仅仅是她,我想掌控的是暗影楼。” “野心那么大,你想吞掉华国?” 年兮夜嘴角绽了笑容,说:“我觉得,义父不会排斥这个想法。” 戏月皱了眉,不安的说:“别拿主上来说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要天下太平,你信么?”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戏月淡淡的说,语气仿佛是,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年兮夜知她情重,但听了此言仍有些愣神。 人想要占有,是因为不爱,或者太爱。但人不想占有,是因为不爱,或者太在乎所以想避免伤害。戏月,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我很在乎你,但我怕我,会对不起你。年兮夜想说,却说不出口。 仿佛连这些话说出来,都是会伤人的。 如果能爱上戏月就好了。 戏月还是替年兮夜上了前线,她带着年兮夜的银质面具,第一次觉得少爷带面具是明智的选择。平日里可真是恨透了这个面具,她一向被认为善谋而聪慧,然而面对着带着面具的年兮夜,她连看懂年兮夜的表情都做不到。 那是自己喜欢的人,再聪明又能怎样,看懂了所有人,却看不懂她。 戴上面具,似乎有一种魔力,她变得轻松起来,仿佛是心中有个暗示,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情绪。秦穿站在戏月的身边,全军上下只有秦穿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但也只有秦穿,才知道戏月比年兮夜或许更可怕。 将军至少不会随意杀人。而这个女人,除了将军之外,毫无顾忌,无论谁伤害将军,就算与天下为敌或许她也在所不惜。就像当年坑杀华国降兵,算在了将军的头上,其实秦穿知道,决定是身旁这个女人下的。 秦穿知道,将军和戏月之间有多深的羁绊。因此,直到此刻,他依旧不解,为何将军要调开戏月,娶了一个敌国的刺客。 然而这个仿佛只为将军存在的女子,竟然也没有和将军闹翻。秦穿深知不应该在两军对战的时候有些微的失神,但他眼前还是浮现了一个倩影。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秦穿低了低头,甩开了脑中的想象,他注视着前方。一鼓作气。 明明年兮夜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那完好无损站在城墙上的又是谁?还是年兮夜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身?“年兮夜”的出现,极大的鼓舞了秦军。 华军久攻不下,秦军久守不攻。一场战事已经那么久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3 ,已经有很多人在想,这场拉锯战有什么意义,就像战场中间有一台割肉的机器,不断的收割着两军将士的性命。两军都进入了疲惫期。 年兮夜看着眼前的地图,对戏月说:“要把华军赶出去啊,得打它个元气大伤,才能换一小段的和平。”她停了停,又说:“现在我手头上能控制的兵力,远远不够啊。” “募私军吧,主上应该有手段可以瞒着皇上。” “这样说不定义父连我都不放心了。”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谈。”戏月有些迟疑的说。 年兮夜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主上,不是秦国人,为什么为秦国卖命?” “因为可以和华国对着干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华国,其实也说不定不是恨,只是一种执念。” “执念?” “嗯,他不仅仅想守卫秦国,他想打败华国。”年兮夜抬头看了看戏月,仿佛回想起了义父当时的语气,她说:“当时,义父说,‘我想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不知道义父口中的她是谁,但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戏月又重复了一遍:“执念啊。少爷,你有执念吗?” “没有,我想执念也需要契机。” “可是我有……”戏月没有继续说,她推开了窗,只是感叹了一句:“你伤好之前,我会帮你把华军赶跑。短期内,我要让他们卷土无能!” 年兮夜本想说,我知道。而此刻,她只是随着戏月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夜色正稠,凝而不开。 戏月回过头,对上了年兮夜的视线,“你想好怎么对待你的年夫人了吗?” 年兮夜挑了挑眉,一派慵懒的样子,“仗都没打完,想这干什么?” “我就不信你没想过。只是不愿说而已。”戏月走到年兮夜身旁,抚了抚她的脸,说:“不准爱上她,否则杀了你。” 年兮夜感受到女子肌肤的温柔,歪了歪头,把脸更贴近了,“都说过第几遍了?你又说笑。” 戏月哼了一声,说:“你就是仗着我对你狠手下不来。” “没事啊,我也不会对你下狠手。” 戏月笑了,是天然的风情,带着一些满意的红,低声说:“我暂且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睦姑娘的情敌戏月姐姐太强大了…… ☆、梦中仙 战事又持续了一个月,在戏月的指挥和毫不心软的屠杀政策下,秦军再一次守住了叶城。在华军退兵的那天,年兮夜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不拿剑,戴上了面具。她站在穿回女装的戏月身旁,是明媚的黄,如此刻的阳光。 “戏月,如果我此生拿不了剑了,你就是我的剑。” “是么?”戏月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 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剑是身外物啊,但我可以当你是剑痴吗? “少爷,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残忍是相对的。”年兮夜看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军旗,“战争里没有对错,即使是杀人也变成了活下去的必须。说不定,杀人也是为体内残暴的血液找一个释放的出口而已。” “其实我讨厌血。” 年兮夜俯身贴在戏月耳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其实我讨厌做男人。” 她们相视一笑,这世上谁都知道,身不由己。 年兮夜回了将军府,戏月回了明月楼,秦穿留在叶城最前线。没有人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但年兮夜想着回去之后要制定一个计划,她已经厌倦了守城。 回府之前,年兮夜把战况写了一封加密的信件传给了义父,并附带提出了她想要主动进攻的设想。她需要自己可以完全控制的一支力量。 回到府内第一眼看见的是浅瞳,她依旧是淡淡的样子,身着白衣,长发如瀑。她见到了年兮夜,只说:“将军,你回来了。”她主动帮年兮夜提了剑,没有惊喜,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浅瞳最近过得好吗?” “好。每日做好府里的事,就是陪夫人下下棋,夫人的字愈练愈好了,只是总是在后花园里站很久……” 年兮夜的语气却有些淡,“浅瞳,我问的是你,并不是她。” “我以为将军你会想知道。” 年兮夜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睦轻痕,突然说了一句:“我为什么会想要知道?”说完也不看浅瞳惊愕的表情,直直的向睦轻痕走过去,擦肩而过那一刻,年兮夜说,“你进来。我有话说。” 睦轻痕看着浅瞳,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年兮夜那一刻,突然不紧张了。年兮夜的脸有些陌生了,睦轻痕想,但是,怎么会陌生呢,她明明没有看过那面具下的脸。或许是那僵硬的嘴角吧。 是生气吗?原来他也会生气。 睦轻痕转身进了屋,年兮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睦轻痕突然觉得他并不是生气,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探问。 于是她笑了,“你知道了?” 年兮夜嘴角些微的变化,被睦轻痕捕捉到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她不再说话,直直的看着年兮夜。 年兮夜似笑非笑的问:“知道什么?” 睦轻痕抿了嘴,说:“你就说你打算把我怎样就好了。” “不如你先说说你想干什么?” 睦轻痕皱了皱眉:“你不是那么拐弯抹角的人。” “好,那不废话。这次算了,下次再出卖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睦轻痕愣在原地,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不会是脑子撞坏了吧,我泄露你战略部署,害你受伤,你不惩罚我?” 年兮夜说:“欸,有道理。那罚你不准再出卖我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睦轻痕想了很久,突然说。 年兮夜倒没有想到睦轻痕会猜到,“嗯?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夫人还是不要费尽心思去害为夫了,谋杀亲夫这种事情,可是要浸猪笼的。” “年兮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爱上我。” “不可能。”睦轻痕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年兮夜对睦轻痕坚定的语气不以为然。 “为什么?你想羞辱我?” “不,我喜欢你。” 年兮夜满意的看见睦轻痕沉默了,他便说:“你想想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怎么会原谅你呢?” 睦轻痕停了笔,心烦意乱的。一切都乱了,自从年兮夜回来那一刻,空气都扭曲了,一切都不正常。她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如果年兮夜不知道是自己泄露战略,自己就若无其事,如果年兮夜知道了,想要对她做什么,她就承受罢了,反正她也无力反抗,即使是死,也是有可能的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4 。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年兮夜这般轻易的放过了自己,还说什么爱,什么喜欢。怎么可能,他明明拥有那位黄衣女子了。 最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即使年兮夜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我喜欢你啊。那么不可信的字句,她的心竟然漏了一拍。简直比被宣布死刑还让她不安和害怕。 她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事实上她做得很好。或许是习惯了面无表情,掩饰起来也毫不费力。年兮夜依旧教她习字,他尚算是君子,配合着她保持距离,没有任何肢体触碰,睦轻痕却感到了不自在。他好近,在视线可以看见的地方。他好远,因为是不可靠近。 她不想学认字了。不懂的,问浅瞳就好了。她暗暗的下了决心。 告诉年兮夜她的决定的时候,年兮夜正在沙盘上演练着什么,他连头都不抬,似乎是不以为意的,“嗯?不用我教了?” 还是犹豫的,却仍点了点头,却见年兮夜一眼都不看自己,睦轻痕只好说:“我让浅瞳教我就好了,你忙。” 年兮夜终于抬了头,颇有探究的意味,“看起来《三十六计》学得不错。” 睦轻痕有些难堪,说:“什么意思?”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所以你是不想见到我?” “没。”是一个单音,轻的不能再轻,坠落在空气里,化作了许久的沉默。 “你不必避我的,如果我让你不舒服,直接说便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不是?只是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是朋友?”年兮夜站了起来,走到书柜边,拿了几本书,转身递给了睦轻痕,他说:“我喜欢你,但没有要求你喜欢我的,若我用三年仍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我必会遵守诺言。” “我……”睦轻痕不敢直视年兮夜的眼睛,她只是接过了书,竟然还是插图本,那么温柔的举动。她有种无力,她不知道面具是否也可以掩饰眼神。她只知道一切都在朝着一个不合常理的方向,年兮夜对她的好,是喜欢吗?是夫妻间的喜欢吗?可是她明明觉得年兮夜与自己之间有着一层隔膜,让她的心无法相信。 更何况她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年兮夜,是秦国人。 可是,如果不是他所说的喜欢,那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过自己,那又从何解释?明明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还在思虑的时候,却听见年兮夜说:“让浅瞳教就浅瞳教吧,反正浅瞳看起来很喜欢你。” “嗯?浅瞳人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是吗?如果浅瞳真的很喜欢你,你会怎样?”年兮夜挑了挑眉,颇有兴趣的看着睦轻痕。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也真的很喜欢她。” “不,我说的喜欢,是像夫妻那种喜欢。” 睦轻痕愣了愣,说:“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女子。” 年兮夜笑了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说罢,年兮夜放下了沙盘,突然说:“夫人,你等下有没有事情?” “没有,怎么了?还有,不要叫我夫人。” “你想我叫你娘子?” 睦轻痕刮了年兮夜一眼,说:“不!要!” “好啦,叫睦沐可以吗?” 睦轻痕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年兮夜不动声色的扯过一张宣纸,说:“景容告诉我的。”他把纸铺平在桌案上,只是取了笔,并没有下笔。 许久没有听到年景容这三个字,睦轻痕也只是偶尔想起这个女人,她身着青衣,笑起来有些小狡黠,她说“姑娘你好,我叫年景容”那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怎的,这才发现这两人的声音有些相像? 她突然看向年兮夜,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兄妹关系。”说完,年兮夜迅速转了话题,说:“既然没事,你坐对面可好?我给你画一张画” 睦轻痕不解的看着年兮夜:“你要画我?” 年兮夜却一本正经道:“其实不看你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想画得逼真些,说不定以后穷困潦倒了,还能卖美人图为生。” “你……” 年兮夜走过去,也不顾睦轻痕的不愿,把她按在椅子上,说:“坐着坐着,很快的。” 睦轻痕第一次见人作画,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年兮夜。年兮夜作画的时候其实没有经常看向她,只是若四目相对了,倒也会笑一笑,并没有平日那般作态,只是单纯想笑的样子。 更多的时候,年兮夜只是一笔一笔的描着,睦轻痕突然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她更喜欢年兮夜此刻的样子,那侧颜即使被银面所挡,冰冷的棱角,却镀上了融合的光,让人无法生厌。 好想,看看他的样子。如果他和年景容是兄妹关系,应该是有几分相像的吧。 许久,年兮夜停了笔。他说了声好了,便让睦轻痕过来。 画中女子只见了个侧脸,犹如谪仙,着的是淡蓝色衣裳,像与天色融合了。站在悬崖边,怎的突生了柳条?花瓣纷飞如同落花雨,仙境不如人美丽。却带了一丝孤寂。 “这是我梦中的仙子。”年兮夜突然说。 许久,睦轻痕轻轻吐出一句“美则美矣,却不似真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为年辩解。我不会写完美的角色。 始终相信,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成因。无论其自私,罪过,无法开释。不求喜爱,只求善待。 最近看刑法,有个老师说:即使是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的人,依旧会有人爱他。问及原因,无所知,只知是爱了。 爱应该是,世上最神奇的一种情感了吧。 ☆、侧颜比语言动人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两个人并不再说话,她不知道年兮夜在想什么。只是她想:是你教我识字的,我书读得很少,但也活了十八年。我知道,即使退一步正如你所言,你喜欢我,亦不过是喜欢你想象中的我。 画中人冷冷清清的,完美得应让所有的女子嫉妒,但即使再像我,亦不是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并不是没有情绪,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相信你并不如你所说那般喜欢我。 年兮夜,我未经过情事,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可是此刻我不信你。或许是独自一个人习惯了,我总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即使你的眼弯弯的好似笑意。 我是一个女子,也渴望被人喜爱。你是一个不能让我生厌的人,但并不是我理想的人。至少我们之间横亘着太多,家国以及自由,你囚禁了我。我应恨你的。 只是睦轻痕最后再也没说什么,她不再看年兮夜,而是仔细端详着桌面上的画,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手,能拿剑,能下棋,能书画。只是不知道年兮夜是否懂音律。 年兮夜看见睦轻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5 痕移开了目光,对于睦轻痕的反应他有些意外,但又不是特别意外。只是他突然认识到,睦轻痕不是那种无知的女子,给点温柔就会陷入。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低下,婚嫁从来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若是丈夫对自己好一些,简直感恩戴德,若是丈夫无德咒骂虐待,亦只会顺从。 是,睦轻痕被他关在将军府内,但他从来管不住睦轻痕对自己的反抗。那不是激烈的对抗,她是在用一种默然的抗拒。她从自己这里学她想要的东西,然而决不会听命于他,甚至在一些时候,会阴他一把。 年兮夜笑了,怎么觉得,越来越有挑战性了呢。 “我教你丹青要不要?”看见睦轻痕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年兮夜抛出了一个诱惑。 睦轻痕明显的迟疑了,原本推说不需要年兮夜教她识字,就是免于年兮夜的靠近,以年兮夜的聪慧,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含义。而此刻他又抛出这样一个橄榄枝。睦轻痕很为难,她望向年兮夜,那笑意盈盈的脸,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下一秒她又后悔了。明明理智告诉她,不该。 他画画时认真的侧颜。 比刻意为之的言语更动人。 结果最后识字还是由年兮夜教,还加上了一项学绘画的日程。睦轻痕不知道为什么年兮夜那么忙还要挤出时间来教她,她也时不时的会失神,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已经呆在将军府里快半年了,她没有出过府,很不可思议,她竟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 不可理解的还有,暗影楼从上次之后再也没有给她传过任何消息,年兮夜对她没有任何为难。她的疑惑无处诉说,即使和浅瞳下棋时,也偶尔会锁着眉头想。浅瞳不会打断她的走神,只是等她回神的时候,说:“夫人最近走神的时候多了呢,浅瞳可以帮到你吗?” 睦轻痕微启丹唇,她的头是微低的,她没有看着浅瞳的眼,“你觉得,年兮夜是一个怎样的人?” 年兮夜?浅瞳微微吃惊,她突然察觉,夫人对将军的称呼一向不似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即使浅瞳知道夫人和将军的关系并不如坊间传说的那般伉俪情深,却依旧奇怪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相敬如宾,却又分房而卧。 想起坊间传闻,浅瞳也是笑了,明明那些说书人应该连夫人都没有见过吧,却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 “将军啊,是个很难靠近的人,是叶城人眼中最完美的男子。” “浅瞳你有喜欢的人吗?” 浅瞳一惊,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些微的慌乱,想承认又想否认,最后还是说了:“没有。” 睦轻痕笑了,淡淡道:“我也没有。”看见浅瞳的吃惊更甚,睦轻痕有些得意的说:“浅瞳被我吓到了呢,你是觉得,我应该爱他?” 浅瞳知道睦轻痕口中的“他”指的是将军,只是夫人如此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诧异,同时,又有些微不可查的欣喜。 睦轻痕摇了摇头,说:“我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是想,如何让时间快点过,你教会了我下棋,教会了我泡茶。而他教我识字,绘画,好像时间就不那么难过了。” 见浅瞳依旧不语,睦轻痕不知道为何今天特别有倾诉的欲望,她知道浅瞳在听。怎么只是半年就积了一肚子的话,有个人听才好,免得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傻啊。于是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他也不是很难接近,人其实还算很温柔。” “无论有些字我问他多少次,他也不会不耐烦。” “他前不久给我画了一幅画,虽然过于美化了,但我还是很喜欢。我那时候说那不是我,但心里也是盼望着自己真的美得如此模样。其实,我发现,他好像抓住了我的心情。” “浅瞳,如果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却千方百计的对另一个人好,是怎么回事?” 浅瞳抿着嘴,眼中有一丝隐忍,她看着睦轻痕,睦轻痕看着屋外的远方,生生的吐出一句,“有目的吧。” 对啊,应该是有目的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所以不能中了计,他可是看过那么多兵法,兵者,诡道也。睦轻痕想。 夜深了,浅瞳沿着府内长廊走了许久,月光是清冷的,树上的叶子亦裹上些许清冷的光,她看见将军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石桌上放着一小壶酒。她鼓起勇气,走到年兮夜面前,说:“将军,那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浅瞳啊,你不也没睡么,既然没睡,陪我喝两杯?”年兮夜说完,拿起那一小壶酒,突然发觉没有拿杯子,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忘记拿杯子了。” “不了,浅瞳不善饮。”浅瞳摇了摇头,又说;“没什么事,浅瞳就不打扰将军,先退下了。” 年兮夜却说:“浅瞳,你最近对我疏远了。” 浅瞳停住了脚步,不卑不亢的说:“将军多虑了,浅瞳哪里有资格?” “夫人是将军府的夫人,不会是别人的夫人。”年兮夜突然说。 浅瞳看向年兮夜,那银色面具散发着寒光。 “夫人,当然是将军的夫人。”浅瞳只好说。 年兮夜笑了,“我应该是喝醉了,才说这么奇怪的话,我还是不喝了,回房回房,浅瞳也早些休息才好。” 而浅瞳低着头,直到年兮夜的脚步声渐远,她抬起头,看见说要回房的将军,出了将军府。 此刻月色苍白。 年兮夜出了府,夜已深,有敲更人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这次没有换成女装,而是直接去了明月楼,依旧是后门。不出意料,戏月的屋内还亮着灯。 推门而入,也不客气,直接就喊了“戏月。” 戏月却惊了惊,说:“半夜三更,采花?” 只见戏月此刻只穿了单薄的白衣,一手拿着书,斜倚在床上,发丝垂落了一半搭在肩上,一半悬了空。年兮夜笑着说:“若是男子进来,见到你这副样子,怕是会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看着年兮夜一身的男装,面具刚被摘下,一副英俊模样,便说,“此刻你也算是男子,怎的不如你所言?” “不说这个。”年兮夜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放在桌上说:“睡不着,一个人喝没意思,你陪我。” “我陪你喝酒,你拿什么换?” 年兮夜开了玩笑,“好姐姐,莫不是还要我陪睡?” 戏月下了床,赤着脚,就朝年兮夜这边走来,她拿起桌上的酒,也不拿杯子,直接就对嘴喝了口,说:“却之不恭。” 年兮夜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戏月轻轻的吻着她,带着酒香的浓醇,以及红唇的软嫩。戏月亦只是点到即止,并不深入,她能感觉到年兮夜在那一瞬间的僵硬。她总是知道如何做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6 才不会太过分,少爷至少是依赖她的,毫无疑问。 年兮夜有些尴尬,玩笑似乎开过了。但她亦不是第一次与戏月这般亲密,再过分的事情也做过了,现在又来装什么的话,实在是有些可笑了。她夺过了戏月手中的酒,说:“你也真是,一下子就喝了大半,剩下的是我的了,你可别与我争。” 戏月把年兮夜的情绪尽收眼底,也不以为意,只说:“怎的,大晚上就只是找我喝酒?” “这不是睡不着嘛。找你聊聊天。” “也不怕我睡了。”戏月低喃了一句。虽然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但是,你却从来不考虑我的情绪,真不知道我该庆幸还是悲哀。 “你不是一向很晚睡嘛。”年兮夜挠挠头,这动作一点也不像那指点江山的将军。 戏月躺回床上,侧着身,倚靠着床,说:“那你想聊什么?” 年兮夜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她不过是心中有一团郁结,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时心烦了也就一时兴起。此刻要说,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便扯了扯最近看的书,华军的行动,府里的大事小事,皆扯了许久。 戏月也就听,偶尔评论一两句,她见年兮夜心不在焉的说着,也不打断。只是年兮夜突然说着自己就停下了,沉默蔓延。 戏月知道年兮夜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扯了一堆没意义的不想说了,便说:“何不讲讲你的年夫人?” ☆、为何没有甩开手 “我以为你不会想听。” “你没必要避着不讲。给我讲讲吧,讲你的打算,讲你们怎么相处的,也可以讲讲你为什么可以容忍背叛。”戏月说。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年兮夜想了想,说:“我已说过想让她为我所用而已。” “哦,继续。” “她身后有暗影楼。” “少爷,你不必一而再的重复和强调。那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平日的生活。” “为什么想听这个?” “我想知道少爷平日对其他女子是否如对我这般不客气。” 年兮夜只好断断续续的说,“之前我教她习字,她学得挺快的。” 戏月应了句:“不识字啊,也是,若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当刺客。” 年兮夜又说:“最近我教她画画,没想到她字写得挺好了,要画画却是挺笨的,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她应该之前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现在倒是又会下棋,又会泡茶了,连浅瞳说她现在泡茶的水平比自己还高。喔对了,她除了杀人还会做菜,不过不会放毒,菜挺好吃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戏月看着年兮夜,“浅瞳是那个丫鬟?” “对啊,我忘了你总是不会记得那些对你来说不太重要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就够了。” “可别那么肯定,说不定你八十岁了就老得忘了我了。”年兮夜打着哈哈。 “不如说说睦轻痕做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 年兮夜脑子里回想,觉得似乎认识以来的事情都记得,也论不上什么印象深刻的。只是想起前不久睦轻痕问她之前练过字的纸在哪里,怕是已经知道当初第一次教她习字时写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想要毁掉那些纸,想到这嘴角就藏不住笑意。 但这可不能和戏月说,不然又会被追问,为什么自己那时候骗睦轻痕写这样一句话。挺好玩的,看到睦轻痕一脸郁闷却又强掩的样子。 只是戏月见年兮夜笑了,便问;“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嗯……嗯……嗯……有的。”年兮夜转脑筋一想,说:“前不久,她午睡嘛,我刚好回府,那时候也没什么公事,我也就闲得慌。看到她睡着了,玩心一起,就拿了毛笔给她画了三根须。后来她醒了,我问她要不要学画猫,她迷迷糊糊的也就应了我,然后就画。你知道的,我刚说过,她没什么画画的天赋,然后就画得很丑,一点都不像猫。然后她还推说她没怎么见过猫,所以才画不出来的。然后我就对她说‘你没怎么见过猫哦,那你去那边帮我那一个卷轴,蓝色的,里面有我曾经画过的猫,你去看看。’她就依言去拿,可是呢,那边可是放了一个黄铜镜,她就看到了自己的脸,把卷轴一拿来,就甩到我面前。” “哈哈哈,戏月,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戏月看着年兮夜,一脸倦怠的说:“少爷,我倦了,想睡了,你是和我一起睡还是回去?” “你睡吧,我睡不着,后院可以走吗?” “后院不是谁都能进的,但你随意。”戏月说完,放下了床边的帘幔,就这般隔断了两人。 年兮夜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明明是她自己叫人说的,她也想得很辛苦好吗?她随意的在后院走,抬头看见月亮藏了一半进乌云里,今夜过于长了啊。 罢了,还是回府吧,毕竟被人撞到还是不好的。 次日,睦轻痕难得的在大早晨看见年兮夜的身影,一眼扫过去发现年兮夜竟然换了一副面具,是普通的白玉面具。 睦轻痕没打算深究,这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正打算去做早膳,看见年兮夜,亦就顺手做多了一份,摆在年兮夜的面前,说:“做多了,给你。” 年兮夜也不说什么,看着面前精美的早膳不禁食欲大开。 突然的,“夫人,你想不想出去?” 睦轻痕正欲离开,听到此言却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年兮夜,“说笑?” “当真。”年兮夜却笑,看着睦轻痕依旧狐疑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脑袋上写着阴谋二字。 年兮夜起了身,走到睦轻痕约一臂距离的面前,用指尖轻触她的眉,说:“走不走?” 睦轻痕打落他的手,却亦没有作何计较,只问:“我和你?” “对啊,我可不放心我美丽的夫人独身在外。” 睦轻痕沉默了,什么话都没说,出去又如何,不出去又如何,如何也换不得自由。 “怎么?不想?我可不信你爱上了将军府。”年兮夜拉着睦轻痕的衣袖,说:“跟我来。” 睦轻痕怔怔的任由自己被年兮夜拉到梳妆台前,年兮夜执了眉笔,按她坐定,说:“别动,不然我画花了。” 睦轻痕挣不过,也不想看那过分靠近的脸,只好闭了眼,只是闭了眼,感官却更为敏感。 她能感觉到,年兮夜轻轻用指尖抵着她的下颚,轻轻的描着她的眉,一笔,一笔,她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皮肤之间细微的摩擦,这种亲近已经明显过界了。她微愠道:“年兮夜,你别太过分。” “你这女人真是。配合一下又不会少两斤肉。”年兮夜悻悻的说。“好啦,这样精神多了,走啦,带你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7 出门。” “你有什么企图?”睦轻痕问。 “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图?”年兮夜歪着头反问。 睦轻痕冷不丁的去扯年兮夜的面具,年兮夜却快速的避开了,说:“我说过了,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看。” “幼稚。” 看着睦轻痕转身要走,扬起的衣袂翩翩,连空气都随着她的身形划着弧线。她最近是终日与茶打交道吗?怎的有清幽的茶香袭入鼻尖。 “喂,别走那么快,没有我你又出不得门。” 院内的一旁,浅瞳愣愣的看着,年兮夜抓住了走得飞快的睦轻痕的手腕。两个人仿佛在争执什么,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年兮夜竟然把睦轻痕带出了门。 将军,你想做什么? 她想起年兮夜那夜疏离淡漠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夫人是将军府的夫人,不会是别人的夫人。” 将军看出了什么吗? 夫人的脸上有平日没有的情绪,虽然不明显。将军对夫人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情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事实上的关系,或许将军都说不清。 浅瞳突然想起了睦轻痕的脸,不是冷清得不似人间的,她只是把情绪都隐藏在很深的地方不轻易流露而已。夫人对将军府的所有人,包括下人,暗卫都彬彬有礼,她不爱说话,但不会失了礼节。她只会对将军不客气,不客气的言语,不留情的背叛,浅瞳曾经以为那是夫人内心依旧藏着对将军的恨意,失去自由和名节的恨意。 只是为何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任由。 睦轻痕自从刺杀失败,被制服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将军府,几乎已经是半年。她好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 这是秦国,叶城,离故乡好远。 已经入秋了。来的时候是春天。或许是暂时停战了的缘故,街道上并不显得萧条,人来人往的,小商贩正在扯着嗓子叫卖。她看向年兮夜,他身着一件灰色长衫,腰间系了一块古玉,颀长的身形,不知怎的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年兮夜仿佛拉她出来只是一时兴起,也不说什么,但却强行拉着她的衣袖,不是牵手,只要他不逾矩,睦轻痕也懒得和他计较。 睦轻痕很快就被热闹的集市所吸引,但也只是用眼睛看,并不靠近。 年兮夜见她热情不高,便问:“没兴趣?” “还好,挺热闹。” 的确是兴致不高,年兮夜想。于是说;“前面有个书铺,要不要去看看?” 睦轻痕点点头,并不反对。挑了书,又走了走,约莫到了午时,年兮夜带睦轻痕去解决午膳。 睦轻痕看着这熟悉的酒家,想起曾经在这里遇到了年景容。那个女子,现在在做什么呢?她望向年兮夜,白玉面具下的脸,是否和年景容相像?她发现自己有些可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长什么样子。 年兮夜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很快就送了上来。睦轻痕满心的感慨,她情绪有些低落,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并不说话。 而远处却传来了说书人的声音,她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了几个词,说的竟是年兮夜的风流韵事,她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年兮夜,不动声色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有? 却听见年兮夜低声说,“你夫君的风流韵事值得你那么认真的窥听,以至于都忘了动筷?” 睦轻痕只是正了正色,说:“做得出怕什么别人讲。” “那不是真的。”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睦轻痕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口里,苦的,不好吃。 却又听见说书人换了话头,却依旧是有关年兮夜的,只是也提到了她许久没有想起来的三个字“邱少临”。她脸色微变,被年兮夜看到了,“怎么,听到年少有为玉树临风的邱将军,思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戏月姐姐对不起,我又让年坏蛋伤害你。 ☆、满城风雨 睦轻痕心一顿,明白年兮夜查过自己,只是没想过连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也查到了,于是她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 年兮夜停了筷,说:“在自己夫君面前思念别的男人,你也是过于放荡了吧。” “我的夫君才不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一个丑八怪。” “想不到夫人也会用言语相激。不过夫人,如果,我告诉你最爱的邱将军,他喜欢的女人嫁过给我,你说他还会娶你吗” “就像我没见过你的样子,我也忘了他的样子,我不在乎。”睦轻痕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看着年兮夜突然一点都不想理他,“我吃完饱了,回府吧。” 年兮夜留下一锭银子,快步跟上,说:“说你的邱将军,你生气了?” 这里,再看多少眼都不会觉得熟悉和留恋吧。睦轻痕,摇摇头,心里叹了一口气。鼻尖却弥漫着熟悉的气味,年兮夜站在她身边,低低地说:“对不起。” “什么?!”睦轻痕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是不是很讨厌我?” 年兮夜并没有看着睦轻痕,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声音轻的仿佛幻听,他的发丝轻扬,嘴唇紧闭,仿佛没有说过话。是好看的唇形,竟然,看起来不像一个将军。一个将军不会有看起来这般柔软的唇的。 看过他那么多眼,却是第一次,认真看他的唇,那么眼睛呢?睦轻痕突然想凝视他的眼睛,会不会也是带着算计,就像他满腹又坏又狠的心肠。 应该是想让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才会不自觉的说了“不是” 却依旧没有看清他的眼,只因被他转头那一瞬间突然绽开的笑颜,吸引了视线。他应该长得很好看。是睦轻痕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睦沐,你为什么总是穿蓝色的衣服?”年兮夜突然换了话题。 睦轻痕还没回过神,只是凭本能的应道:“楼主说好看。” 年兮夜这次并没有拉睦轻痕,只是说:“我们去买衣服。”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坚定的眼神,并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声好。 凭着私心,年兮夜给睦轻痕挑了一身青衣,结果却是意外的好看,他满意地笑着说:“不是蓝色的衣服好看,是人好看。”他顿了顿,说:“好像缺了什么。” 睦轻痕被年兮夜这般定睛看着有些不知所措。怎的突然就与他一起来购置衣物了?看见年兮夜说话时并不是戏谑的神情,为何自己会觉得有些心慌,却又喜欢。她可以想到的符合此刻心情的画面,只有黄昏下的海,无人,海浪翻滚,波光粼粼,温暖而宁静的画面,却因为太美好,而害怕下一刻就会失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年兮夜说完,就走出了绸缎庄。 不怕,我逃么? 你为什么会有信心,我不逃呢? 很快的,年兮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8 夜便走了回来,他绕到睦轻痕身后,也不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串翡翠色项链,看起来并不繁复,只觉简洁而典雅。色泽晶莹剔透,显然不是凡品。 年兮夜轻轻拨起她的长发,比丝绸还光滑,比浓墨还乌黑,他轻轻系上,才绕到睦轻痕身前,退了一步,说:“送给你吧,很美。” 年兮夜的眼神是专注的,他此刻声音轻柔,不似平时的些微沙哑,亦不似男子。如水的声音柔和,流进她的耳里,她惊觉这音色好似曾经听过,未想起来之时,却听见年兮夜又说:“夫人,你好美。” 睦轻痕低下了头,并不是害羞,她只是有些失望,或许刚才是幻听。 “我不要。”她欲解,却不知道年兮夜系了什么繁复的绳结。 年兮夜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说:“别解,戴着可以吗?等你不在我身边了,再丢掉不迟。” 说出来的话好似带着恳求,他是将军,何曾如此低声下气的提出请求?他的面容被挡,眼里却是流光飞舞,那一瞬间让睦轻痕以为是满腹柔情上溢。 她的手只能缓缓垂下,带着不明的心情说谢谢。 年兮夜笑了笑,付了钱,绸缎庄的老板看着年兮夜的白玉面具,说:“难不成是因为将军,带面具竟然也让叶城百姓争相模仿?” “不,是我面容丑陋,不欲以丑脸示人。而年将军玉树临风,带面具只会更增几分神采。” 睦轻痕回头望了年兮夜一眼,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又自毁又自恋,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却看见绸缎庄的老板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睦轻痕有些莫名其妙,待年兮夜与她并肩了,才问道:“刚才那老板为何以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可能是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年兮夜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所以带着笑愉快的回答。 却听见远处急切的马蹄声,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惊扰了两侧做生意的百姓,只是驾车的人一边前进一边喊:“让开让开。” 周围的百姓眼尖,知道是做官的车,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愤愤然的看着车罢了。 只见马车就要冲到眼前,年兮夜突然一拉睦轻痕,把她环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头。睦轻痕发现自己突然埋首于年兮夜的锁骨处,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该不该喊非礼。 睦轻痕挣了挣,年兮夜也就放开了她,说:“干嘛恶狠狠的盯住我,马车扬起那么大灰尘,我护着你而已。” 睦轻痕见不惯他似乎有理的样子,低声微愠:“你混蛋,下次做饭毒死你。” “你陪我一起吃吗?有人共赴黄泉我不介意啊。”年兮夜却眨了眨眼睛,睦轻痕仿佛可以透过面具看到他可恶的表情。 幼稚狡猾可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睦轻痕在心里腹排着年兮夜,却未料到年兮夜突然又靠近,触不及防的,就被吻了额头,睦轻痕猛然抬头,却见年兮夜一脸温柔的说:“别生气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是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举动的啊! 叶城的百姓肯定会觉得他们伤风败俗吧。 不对,他戴着面具,所以丢脸的都是自己吗?! 年兮夜看见睦轻痕脸上表情丰富的样子,笑着想:这姑娘的面无表情大法要破功了。 睦轻痕转身要走,她已经听见有人在指指点点,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也抵不过她又被年兮夜占了便宜的事实。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将军!”睦轻痕一愣,转头看向年兮夜,他的面前单膝跪着秦副将,刚才那声将军应该就是他喊的吧。只是这样一来,身份就暴露了。 年兮夜咳了一声,说:“起来。” 秦穿却似没有看到年兮夜眼中的尴尬,站起身,站直了,一本正经的说:“末将正在此巡逻,没想到见到了将军。将军请勿责怪,刚才的马车是运送了一名伤者,因此才横冲直撞,惊扰了将军。” “没事,退下吧,我只是陪夫人出来闲逛,别惊扰了百姓。” 然而已经迟了,有的百姓敬畏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有些不怕死的却已经上前企图和年兮夜说些什么。年兮夜牵起睦轻痕的手,说:“跟我走。” 睦轻痕是想要甩开的,只是触到了他手上练剑留下的薄茧,最后只是依了他的言。 人是走了,却留下了满城风雨。 不久就传遍了全城。之前说书人口中的将军与将军夫人夫妻和睦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过是纯粹的口耳相传而已,谁也没有见过实情。而这次,有不少百姓都亲眼看见了将军和夫人的亲密,甚至在大街上亦旁若无人的亲昵。 或许若是换做普通百姓做这样的事情,会被谴责会被闲话,可是做这种事情的是年兮夜,叶城人眼中的守护神,因此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即使他在所有人面前亲吻他的夫人,亦是夫妻恩爱的表现,与伤风败俗一点都没有关系。 回到将军府,睦轻痕才发现年兮夜依旧拉着她的手,她挣开,冷冷的看着年兮夜,说:“你再对我做出越礼的举动,别怪我不客气。” 年兮夜看着睦轻痕冷若寒冰的眼神,只是应了声哦。也不看她,直直的往书房走去,只是突然又回头,看见了睦轻痕怅然若失的神情,说:“夫人,为夫饿了。”像使了坏心眼,又走近了,在睦轻痕的耳边轻声说:“如你所言,你也不用放毒,只要是你做的,就足够让我上瘾。” 说罢,年兮夜舔了舔下唇,仿佛极美味。他看见睦轻痕的脸色变了变,淡粉得如同桃花,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他看见睦轻痕低着头,并不看向自己,于是又说: “别抗拒我,好不好?” 在睦轻痕的耳里,竟然变成了蛊惑的声音。她不敢看年兮夜,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不敢猜是虚情还是真意。她只是紧紧地咬了唇,害怕会漏出一个好字来。 不可以,他,眼神清明,只是在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广州逆天的天气,我也是醉了……冒着打雷更新 ☆、如何可以去相信 睦轻痕和浅瞳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下棋,而年兮夜在书房里把门紧闭。她的面前是戏月,戏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随口问: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什么什么借口?”年兮夜从密柜里取出密函,放在桌上,回应道。 “或者可以说说,弄得满城风雨的理由。” “你猜不到?”年兮夜盯着戏月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她真正的内心。 “密函说什么?”戏月却换了话题,她坐在离年兮夜有些远的地方,漫不经心的,摆弄这眼前的盆景。 “太子等不及了。” “也好,太子比他老子蠢多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29 了,更好控制一些。” 戏月话锋一转,说:“前两日,潜进了间谍,有暗线的协助,我帮你抓住了。” “喔?在哪里?” “明月楼暗室。我用了些手段,但没有什么效果。不过呢,我看他们是有点身份的,说不定会有些用处。” 戏月语气淡淡的,却有些低落,她许久未语,只是默默的看着房内的书架,手指轻轻划过书脊。 年兮夜依旧看着戏月,觉得戏月与平日有些不同,她亦有些不自在了。便走近,从戏月的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说:“心里有事?” “你若是喜欢她,就不该对我如此。你明知我不会推开你。” 年兮夜松了手,戏月恼怒的看着她,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是有足够耐心等你长大等你懂得甚至等你爱过别人之后回到我的身边,但不代表我足够宽容可以容得下你要爱两个人。” 在年兮夜的记忆里,这是戏月第一次对她吼,也是戏月第一次失态。这一夜没有月,被乌云遮住了,可能要下雨。 她突然发现不懂自己的心。 好贪心。 在没有弄清楚对戏月是什么感情之前,年兮夜却发现她好像不想放睦轻痕走,即使自己不久前又算计了她一把。 真是,禽兽。 戏月没有说再见,戏月走了,年兮夜只是发愣。 “夫人。”浅瞳轻轻说。睦轻痕回过神,才发现她盯着不远处的残荷看很久了。她放下手中的棋子,说:“浅瞳,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不下了。” 浅瞳站起身,白衣胜雪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而她却只看着睦轻痕,说:“夫人,你在烦恼些什么?” “并没有。”睦轻痕却是不想多谈,她闭了眼,睫毛轻颤,又睁开,眼中只留下一派的清明之色。 浅瞳鼓起勇气,说:“是否因为将军?” “你的语气如此笃定,难不成我的心情只因他而起伏?”睦轻痕有些烦躁,语速也加快了,她逃不过那张脸,带不带笑意都法力无边。 突然的,睦轻痕极突然的说:“我不想喜欢他,你明白吗?” 浅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她抬头再望向睦轻痕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坚决:“那,夫……不,你想离开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帮我?” “不是突然,挺久了。”浅瞳笑了笑,眼中有些落寞。 睦轻痕正想回应,却跑来一名府里的侍卫,似乎低着头不敢看她们,说将军找浅瞳有事,让她过去一下。浅瞳走的时候,是欲言又止,睦轻痕没有说话。 她实在不明白,以浅瞳的身份,若是帮她逃走,年兮夜定然不会放过她,为何她还提出来? 见浅瞳离开有一段距离了,那名侍卫却未离开,突然他抬起了头,说:“轻痕。” 睦轻痕看见那侍卫的脸,突然一惊,低声说:“你不该以身犯险。”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轻痕,年兮夜就那么好,让你忘了楼主对你的恩情,忘了你是华国人?” 睦轻痕四处张望,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在,压低了声音:“你混进将军府难道只是为了指责我?如果是这样你没必要,快点离开,这里有很多暗卫,很危险。” “整个叶城都传颂着年将军和年夫人感情甚笃,我想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已经变节。暗影楼不留叛徒。” “你……”睦轻痕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莫非,年兮夜是早就计划好的了,带她出去,故意让叶城的百姓看到他们亲密的表象,再传进华国人的耳里,她就成了叛徒。暗影楼的叛徒。 睦轻痕沉默了,这或许,才是最合理的解释。所以年兮夜,眼中没有情,好在她还未沉浸。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难过呢。 想到这,她冷冷道:“你不信我?” “你叫我如何信你,信你连清白都不要?” “你想我做什么?”睦轻痕不理会他的横加指责,只是有些心寒的直接问道。 “若叫你杀了年兮夜,你肯吗?” 是轻蔑的笑。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曾经在暗影楼里,我以为你是除了楼主之外最了解我的人。结果…… “不,我不杀他,但我不会拒绝帮你。”睦轻痕皱着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觉得自己违心了,但又想起年兮夜的算计,他定然是早就计划好的,把自己陷于不义。难道他以为暗影楼不需要她睦轻痕了,她就会帮他年兮夜?可笑。 睦轻痕狠狠的想,年兮夜,凭什么你有自信可以玩弄我的感情? 而那男子看见她突然浮现的狠色,也是一惊,怎的许久没见,睦轻痕明显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女子,她在恨什么?男子没有再深究,只是说了句:“记住你说的话。” “澜本书,我没想到你也会不信我。” 澜本书看着睦轻痕,说:“或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变了一些。其实之前楼主有考虑过把你带回暗影楼的,就算年兮夜给你下了药,凭暗影楼的力量,也并非不可解的。只是……现在两国交战,不是不信你,只是要谨慎些。”他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你好自为之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楼主……不想救我?” 澜本书停住脚步,看见睦轻痕隐忍的眉眼,一个个字好似生生挤出来的,忽的就有些心疼,说:“你别乱想。楼主心里,应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你知道,她是楼主,有些事要顾全大局。” 喔,睦轻痕应了一声,她突然有些累,说:“你快走吧,浅瞳若是发现年兮夜没有找她很快就会过来。” “年兮夜是找她。”澜本书说罢,也不回头,就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睦轻痕站在原地,想起楼主,那风华绝代的佳人,她总是一身白色纱衣,不同于浅瞳的浅淡,是华贵而不容亵渎的。或许自己对浅瞳的亲切感,亦是由于一身白衣吧。 睦轻痕突然想起楼主问过她,什么是最痛苦的死法。她还想起楼主说:“情之伤心,朝朝暮暮,直至老死,这才是最痛苦的。”那时候楼主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她从来没有见过楼主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即使只是一瞬。 情?楼主口中的情……心中却拂过一抹模糊的身影,睦轻痕心中一惊,一阵风过,扫落了几片叶。睦轻痕拾起,看着那错综的叶脉,默默的念了一个名字,怎么可能会想起他……骗子。 别抗拒我,好不好? 别抗拒我,好不好? 别抗拒我,好不好? …… 睦轻痕痛苦的抱了抱头,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睦轻痕缓缓地蹲下,咬着牙,怎么可能喜欢他,说不定我还要置他于死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0 “睦沐,怎么蹲在这?” 脑袋一片空白,怎么出现了他的声音?睦轻痕猛地抬头,却真的看见年兮夜站在她的面前,他伸出一只手,睦轻痕才发现他的手指并不白,瘦而细长。见睦轻痕并不为所动,年兮夜蹲下身奇怪的看着睦轻痕,说:“怎么了?” 睦轻痕摇摇头,不说话,她看着年兮夜的脸,突然用力扯了扯他的嘴角,说:“别和我说话,别理我,走开。” 年兮夜吃痛,站起身,准备走。却又突然回过身来,半蹲下就把睦轻痕打横抱起。睦轻痕吃惊的慌忙扯住他的衣服,说:“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见年兮夜依旧不说话,睦轻痕狠狠的掐了一下年兮夜的脖子,年兮夜嘶了一声,说:“又是你说不要和你说话。” “放我下来。” “堂堂将军府夫人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扫到将军府的其他人望了过来,浅瞳捧着一叠书卷,看见了她们,只站在一旁叫了声:“将军。”便再无其他。 睦轻痕挣不过,只好把脸转向年兮夜的怀里,“我会报复你的。” “嗯?我得罪你了?”年兮夜不太明白睦轻痕突然来的这一句,便问。 “你以后不要相信我。” “说什么呢。”年兮夜把睦轻痕放下,轻轻问。 “没什么。”睦轻痕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房,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案前,不理他。 年兮夜看着她,想到就在刚才,怀里的她,像不安的小兽,软软的,柔柔弱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总是走神。什么时候她才能正眼看自己呢?她的发,她的脸,她的洁白的脖子,她瘦削的身子,怎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吸引力。让自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触碰不应该的距离。 怎样才能,让她完全属于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来,年兮夜把自己吓了一跳,却似从胸腔里涌出来的,这个念头一出,一发不可收。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 ☆、腥风血雨 想占有她,拥抱她,想……亲吻她。年兮夜差一些脱口而出。并不是第一次想亲近她,之前的想法,年兮夜不过认为是为了控制她而调动的情感,然而此刻,却好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自身。 年兮夜不自觉走近,看见睦轻痕惊慌失措的眼,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空气好稀薄,呼吸好粘稠,他停住了脚步,笑了笑,转身想逃。 他想起不久前,他问睦轻痕:“别抗拒我,好不好?”的时候,已经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内心最深的渴望,好不好? 可是睦轻痕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年兮夜一眼。 可是年兮夜不该爱上睦轻痕,若是年兮夜爱上睦轻痕,如何舍得利用她,所以,不可以。 年兮夜还是离开了房间,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戏月。她尚未掩饰好自己心中的慌乱,怕戏月看出什么来,她是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只是戏月并未在意年兮夜的眼神。 她脸色是冷静的,但言语间却是急速了许多,她说:“华军过来了。我派去前方的探子被杀了,他们偷袭了南门,秦穿已经过去了,但是战况很不明朗。另外,主上来信,稳住华军,不必鱼死网破,不必进攻。另外朝廷有异动,皇上似乎身体有恙,主上怀疑是有人下药了,但暂时没有调查出来,毕竟能够接近皇上甚至下药的必定是皇上亲近的人。□□有异动,太子简直是猪脑子,外患未决,又起内患。” 年兮夜快速的接收所有讯息,她吸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就去南门。” “不,我去,他们现在是分兵合围,邱少临带兵偷袭了南门,就算你现在过去胜算也不多,我猜你也不想拿全城人的性命乃至今后的战局做赌注。”戏月顿了顿,寻找着一个适合的语气,说: “华军副将正在城外驻扎,而我得到消息华国太子来了前线,似乎是想要激励士气。邱少临不可能让太子犯险,如果我没有猜错,华国太子应该在城外的营地。将军,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抓住他。” “若是华国太子,邱少临必然会派重兵保护,想活捉应该很难。” “不,他应该不会料到我那么快得到消息。如果他们没有增援兵力,那么现在东门城外的兵力应该不多,我估计华军也不会料到你不集中兵力守城反而出城绕道出击。只是南门战况惨烈,我拖延不得了,将军你看着办吧,如果不是我没把握能抓住华国太子又全身而退……”戏月低了低声,才说:“我也不想当年兮夜。我之前叫你打造的面具好了吗?” 年兮夜叫人把面具拿了过来,递给了戏月,说:“可行?” “若年兮夜不在南门,怎样都说不过去,邱少临必然会有所警惕,但你若在南门,他必然全力打败你。” “是有必要赌一把。” “人质永远是最好的筹码。”戏月笑了笑,进了一间客房,极快的换好了战袍以及戴好了面具,她只是扫了一眼年兮夜,也没有再说什么,出了门,翻身上了马。 “你是最好的军师。”年兮夜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勉强笑了笑,拿了剑,直接往东门赶去。 戏月赶到南门的时候,已经横尸遍野。秦穿的战袍上已经染了血,依旧站在城头,华军来得太过迅猛,以至于她们根本没有严阵以待,好在秦军军纪严明,在慌乱之下仍保持着极高的纪律。秦穿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南门,只是华军人多势众,华军士兵也不知怎么的,分明也不惜性命了,一阵一阵的箭雨下,也冒死前进。 前方的士兵死了,就成了后方士兵天然的挡箭牌,更何况华军采取了盾阵,坚强的挺进,绳索云梯,甚至直上城墙。巨木撞击城门,攻城车在其后冲上,如果不采取行动,怕死迟早会被攻破。 戏月赶紧疏散了这一带的百姓,布置着埋伏,秦穿来到她的身边,沙哑着声音低声说:“将军呢?” “东门。这里交给我,你不放心?”戏月一边指挥将士,一边低声回答秦穿,她顿了顿,说:“你看的出我不是年兮夜,别人会不会也看得出?” “放心,我跟将军很久了,你们气场不同,声音也不同,不近身应该不会看出的。”秦穿喘着气,说:“如果要下令,让我来下,你不要出声就好。” 戏月看着秦穿,说:“好,药王的小徒弟在城内,你先派人去找她,伤亡的太多了。这次无论输赢,我军都会大损。” “我和邱少临交过手,他武功很高。我打不赢。” “胡闹,将军不在你就是主帅,你死了就群龙无首,你知不知道!” “我……”秦穿无法反驳,年轻的脸上溅了血,却挡不住他的年轻气盛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1 ,他说:“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开城门,出击。”戏月冷酷的说。 邱少临一愣,说:“华军兵力胜于我军,若是开城门,说不定就关不上了!” “找军中不怕死的300人,冲在前面,死了,记军功,厚葬,他的家人军费来养。引入城中,我自有安排。”戏月眼中是冰冷的,秦穿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说:“你让他们去送死?” 戏月冷冷的吐出:“对,让他们做好死的准备。” 秦穿吞了一下口水,咬了牙,说:“好。” 开城门,一番厮杀后,华军趁城门未关上之际,冲进了城。 血还是流进了叶城。戏月站在城楼,轻轻用剑一挡,把远方的暗箭给砍断,她一挥手,城中埋伏的弓箭手,万箭齐发,首当其冲的是骑兵,被绳索绊倒,被民居中冲出的秦军所斩杀,城内开始了厮杀。 “城门关不上了!华军人太多了!” 戏月看着秦穿也加入了厮杀,他的战袍几乎变成了血袍。 将军,这次你的动作慢了。戏月想。 城会破吗?我会不会太自信了。戏月苦笑了一下,她一跃而下,拿着长剑,剑花翻飞,无人看清她的招数,只看见她过往之处已经无人生还。 她冲到秦穿面前,说:“拖。不能让华军进到内城。我相信年兮夜会来救我们。” “相信……?”秦穿愣了愣,想:我怕是没有命去相信了吧。 华军越来越多涌入城内,秦穿和戏月身边的秦军士兵越来越少,他们对视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会死在这里吗? 戏月残忍的笑了笑,把一个敌兵拦腰斩半,她厌恶的看着身上的血,对秦穿小声说:“拼了也不能让华军过去,我只是把百姓疏散到内城,估计已经慌乱了。看来是我太自信了。” 秦穿一剑刺穿面前的敌兵,猛地抽出剑,却发现华军在退。他惊疑的看着戏月,说:“发生了什么?” “估计是成了。”戏月灿然一笑,看见华军的撤退信号,她说:“该趁这个时候反击了。那就别让他们逃了,我就不信城门关不上。” 秦穿还没回过神,就见戏月一个箭步飞身冲到了前方,她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在空中急速旋转,无人可近身,近身者不死也伤。 城门轰的一声落下,尚未出城门的华军士兵就成了瓮中之鳖。箭雨之下,再无生还可能。 “为什么华军会撤,这次他们占尽优势,怎么可能撤退?!”秦穿捂着胸口,咳着看着戏月,他以为会是嗜血的眼,却只看见了戏月一脸的倦怠。仿佛在说,终于停止了啊。 怎么会是倦怠?明明她下每个命令的时候眼睛都放着光,似瞄准猎物的猎人,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候倦怠? “年兮夜,应该抓住了华国太子。”戏月只剩下冷漠的表情,淡淡的说,她看着染血的城墙,叹了一口气,她遥望着退去的华军,城墙上往下看,如同蝼蚁,不久之前,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下令清理吧,能救的,尽量,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京城那边可以运物资过来。”她看着染血的夕阳,说:“秦穿,你还是去包扎伤口吧。” 秦穿一愣,说:“没事,我还撑得住。” “那随便你。”戏月说完,就走下了城楼。 她没有穿黄衣,她带着面具,她穿着将军的战袍,不再那么风华绝代,却又举世无双。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一个女人代替一个男人。她应该是很喜欢将军吧,所以才拿命来冒险,也只有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将军。 就连秦穿自己,在刚才危急的一刻,也不再相信,年兮夜能及时带来转机。 派去的探子有了消息,华军撤军的原因是将军抓住了华军一个重要人物。是戏月所说的华国太子吗? 华军那边没抓住将军,但也留下了许多条人命。将军身边的暗卫似乎也死了不少。邱少临只能撤军,估计是做不到为一场不一定能打赢的战争,不顾一国储君的性命。毕竟如果叶城全城抵抗的话,没有个三两天,也是打不下来的。 只是将军到底是怎么来的消息,华国太子也只是刚到华军还没来得及犒赏大军,行踪尚且算是机密。 秦穿看着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漫天的红亦快要褪去。他下令了修复城墙,抢救伤者,正想问问戏月是否需要派兵增援东门,却发现找不到戏月的身影了。 装下样子也好啊,刚受重创,主帅又不在,士气必然很低吧。如果华军再来一次,简直是要溃不成军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会顾忌将军手上的人质。 将军是神吗?似乎能掌控这个乱世,掌控全局,即使快要溃败还是能够力挽狂澜。真让人,嫉妒啊。似乎是已经到达了一个永远都赶不上的程度。 还有戏月,幸而她是女子。不然以她的冷酷和手腕,一定是比将军还难对付的角色。对付?怎么会这样想。明明她就是为秦国卖命的。是和自己在统一战线的,为什么还会想要用这样一个词。 秦穿苦笑了一下,狠狠地锤了一下城墙,他有着秦国的皇族血统,是手握重权的男子,嫉妒将军就算了,毕竟将军的确是一个难以否定的男人。但竟然会嫉妒一个女子。女子明明再如何厉害,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不是她戴着将军的面具,又有谁会听命与她。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听她的会赢,又有多少人肯为了一个赢而听命于一个女子。简直丢了男人的脸。 他看着东门方向,听着烈烈风声,不知道怎的,感觉要变天了。他咳了咳,是血。像为了迎接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一章基本都是战争~不好写,略沉重。果然还是感情什么的写得比较好玩。 今天看完了一篇小说,算是be吧,不过每个人对悲剧的概念都不同,想了很多有关责任和独立的事情,对未来还是有点难过。 此关这篇呢,基本在第一卷里不会有太多很甜的东西,算是一个非常长的铺垫。每个人的感情可能看起来会朦胧不清,但之后会逐渐明朗。可能还会有一些些虐吧,基本要到第二卷才会好起来。所以不要被我的大小虐弄得弃文呀呀呀呀呀~~~ ☆、命里相依 戏月下了城楼后就一路施展轻功,回到明月楼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力不济。适才的厮杀让她有点难以承继。她扭动了床边角落的青花瓷花瓶,房间里出现了一个暗格,她拿出一个盒子。掏出了一颗培元丹,合着水吞了,过了许久才感觉好了一些。 身边最得力的暗探刚传音给她,年兮夜已经快要进到叶城,所以她已经没有必要急着赶到年兮夜身边。虽然知道她不至于在临近城外的时候遇险。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到她的身边,才放心。 把面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2 具和染血的袍子都卸了,穿回平日穿惯的黄衫,其他便顾不上了,她闭了闭眼,忍了忍身体的不适,便往东城门赶去。 才出城门不远,就见年兮夜踏马而来。她马上反绑着一个男子,而身后仅跟着三人。戏月看见年兮夜的盔甲破了,人也狼狈不堪,就连她的面具亦裂了一个角,不知道怎的,戏月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此刻的年兮夜的完美面具终于有些破碎,不再无坚不摧,让人可以安慰。 就像她还是孩子的时候,自己还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唯一可以看见她脆弱的人。而现在的她,即使没有面具的遮挡,却在心里竖起了一面坚墙。城墙易破,心墙难攻。 如果她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好了。 如果她什么都没有了,那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她现在拥有得太多了,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怎么舍得,让她一无所有。 “戏月!” 年兮夜的声音此刻依旧冷静清冷得让人着迷。即使她的形象已经不复光彩。戏月一边想一边驾马迎上身去。“把人给我,你的马受伤了。” 年兮夜不疑有他,直接把华国太子扔给了戏月。戏月抓住了,华国太子大声喊:“放开我……”戏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华衣锦服的,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吧。 “好吵,怎么不点穴?”戏月好似自言自语了一句,又不满的看了看年兮夜,顺手就把华国太子的穴给点了。又问:“你有没有受重伤?” “还好,死不了,不知道会不会追过来。”年兮夜指了指戏月马上横放着的华国太子,“不过他在我们手上,估计邱少临会顾忌我们对他做什么。” 戏月笑了笑,却转了话题,说:“刚才华军都打进城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敢相信你会来救命。” “因为,我们命里相依。”年兮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扭过头说:“回城吧,有人质在手,我们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和华军小儿谈条件了。” “主上应该会希望我们拖着华军,毕竟太子似乎等不了了,在这种紧急关头都想要谋反。” 年兮夜愣了愣,说:“诶,可别轻易说谋反,不是还没证据吗?小心被人听了,告上去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戏月扬了鞭,马飞奔起来,她不以为意的说:“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人,有什么事情可是你担着。” 声音随着距离愈来愈远,真是肆无忌惮啊,年兮夜想。秦国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呢,戏月?应该什么都不算吧,对于这个国家,你好似一个随时可以撒手的人。那你为什么要为义父卖命呢,这是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年兮夜驾了马,看了看身后仅剩了三人,明明出城时带的都是将军府的精锐,一趟下来,竟然全部精英就只剩下三人。如果邱少临有所防备,应该回不来了吧。 不过年兮夜不得不感叹戏月的大胆。邱少临怎么会想到,明明城将破,主将却离城偷袭。简直是在拿全城来赌一个没有把握的策略。 年兮夜苦笑了一下,明明自己就不是如此冒险的人,却只凭着对戏月的无条件信任,去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她有些后怕了。如果自己真的没有活抓走华国太子的话…… 只是,按道理城门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才对。 想到这,年兮夜赶上戏月,问:“为什么华军那么快能够进城?” “我把城门打开了。”戏月露出一个冷笑,说:“最后城门关上,把关在城内的华军都射杀的时候,简直是,血流成河。”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那么嗜杀的。”年兮夜轻轻的吐出一句,看着戏月明黄的衣袍,亮黄的颜色融入了黄昏,有些沉了。 “人应该为野心买单,统帅不应该心软。如果想一统,现在不过是提前扫清障碍而已。” 戏月不再看年兮夜,而是策马飞奔,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她曾喜欢在不可控的世界里胜利的感觉,而现在她却感觉到空虚,与无边无尽的厌倦。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帮你得到了胜利,你却暗示着我的残忍。 少爷,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是不喜欢你的,那一定是你的伪装吧。明明你知道战争的残酷,却又想掩盖一切,似乎真的能够兵不血刃一样。明明你的心那么冷,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算计…… 年兮夜回到城内,戏月请来药王的小徒弟阿迷,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给年兮夜瞧了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至少有十处。 阿迷见过的伤者不少,只是一时间那么多伤口也是张大了嘴巴。嘴里嘟囔道:“将军喔,你能不能注意一些,不要每次都给我那么多难题。师傅他老人家到处云游,到时候你再弄个大伤口,我若救不了你,师傅肯定要把我敲死。” 年兮夜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还挑了挑阿迷的下巴,说:“欸,你小小年纪就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太婆。” “哎呀,你这是非礼。”阿迷气呼呼的看着年兮夜。强令她趴下了,消了毒,就直接把草药大力涂在年兮夜的伤口上。年兮夜吃痛,大叫一声,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想弄死我?” “叫你不安分。痛死你活该。”阿迷说完,又念念有词的把各种药材拿来,取了合适的剂量,不停捣鼓着。戏月看着年兮夜吃瘪,不禁笑了笑,每次年兮夜受伤了都是阿迷帮她治,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对盘,一见面就开吵。 阿迷帮年兮夜处理好了伤口,又配了几服药给戏月,说:“这是内服的,一日一次,这是外敷的,一日三次。” 戏月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说:“交代我作甚,年大将军又有夫人又有丫鬟的,哪里轮的上我给她上药。” 年兮夜无奈的看了阿迷一眼,却得到了一个白眼的回敬,阿迷说:“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有比戏月姐更好的人了,我真想看看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心是不是铁做的。” 年兮夜尴尬的笑了笑,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闷的说:“我自己上药就好了,不用麻烦任何人。”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只是你若是敢对戏月姐不好了,我第一个饶不过你。”阿迷看着戏月,却对年兮夜说着。 而戏月只是浅笑,什么也不说。 阿迷看了看年兮夜,又看了看戏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吧,这个世上能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不容易,应该是要珍惜的,只是……。”她顿了顿,也没说下去,收拾好了药材,只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走了。药用完了再过来吧,过段时间师傅也会回来了。” 说完,阿迷就走进了内室。、 而戏月把年兮夜送上回将军府的马车,却没有一起离开,而是折回了医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3 馆。 阿迷听见声响,以为是有病人,一出内室却见到了戏月,眼里有些奇怪,说:“戏月姐,还有事吗?” 戏月坐下了,并不急着走的样子,她挑起一味药,问:“刚才,为什么说那番话?” “既然你问起,说起来我也不怕你笑了。我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发现那个人也喜欢我,两情相悦,很好,不是么?”阿迷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继续说道:“只是后来发现,我只是喜欢他的长相而已,我们交流不来,根本就无法沟通。我跟着师傅行医,一直都是到处走的,为了他,我留在了叶城。只是他呢,总是和我说女孩子不应该抛头露面,还说不让我和别人有肌肤之亲。戏月姐,我是大夫欸,把脉总是要有的吧,上药总是要有的吧,简直就是无法理喻。” “那你们现在?” “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他了。”阿迷说完,沉默了一会,看着戏月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你和将军还是很有可能在一起的。” “她,或许喜欢上别人了。”戏月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她想起年兮夜说起睦轻痕时温柔的眼神,心突然就抽了一下,不疼,只是有些难受。 “别人?睦轻痕?” “你怎么猜出来的?”戏月反问道。 “若年大将军对那女人没有一点好感,我也不信她会冒那么大风险娶她。年兮夜能选择的很多,不是吗?” 见戏月不说话,淡泊的样子却因年兮夜染上了不安与忧愁,阿迷有些替她不值,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缓缓的开口道:“戏月姐,你别看我年纪比你小,但我也知道,人这一生并不是只会对一个人有好感的,只是好感能持续多久,能不能变成喜欢,能不能变成爱而已。”阿迷双肘撑在柜台上,一副思考的样子,又说:“说不定见不到了,好感就会渐渐消失,就像我喜欢过的那个人一样。” “见……不到了?”戏月轻轻的重复了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看公司法……然后就很想写总裁…… 网速好烂……发不上 ☆、让人想趁人之危 阿迷走到药柜处,三下五除二的捡了一些药材,配好了,交给戏月,说:“将军之前配过的药,能让人暂时丧失内力的。我后来问她用去哪了,她说用到那女人身上了,解药呢,这世上或许能配出来的只有我和师傅,所以那女人应该是被迫留在将军府的。不过呢,也不一定,如果有内力极高武学造诣极好的人,或许也能解开,不过是另一条路了。”阿迷指了指戏月手中的药,又说:“给那个女人,我不信她有解药会不走。” 出了医馆,戏月抓紧了解药,想:真的可以这样吗?如果年兮夜知道是自己给了睦轻痕解药,会恨自己吗? 城墙的修复以及战后的事情都是戏月处理的,年兮夜放心的回了将军府养伤,甚至连华国太子都交给了戏月,她相信没有谁能够从戏月的手中逃脱。 将军府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不久前,差点就破城的危难完全对府内没有影响。唯一的改变或许就是,暗卫少了,也对,为了抓个华国太子,都死得七七八八了,都是人命啊,怎么那么脆弱。 年兮夜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面前的假山,她觉得再培养一批暗卫,得花很大的功夫。 后院里种了花,应是浅瞳打理的。年兮夜一向对花草不甚了解,只觉得这花让府内多了几分人情味。想来也是可笑,人住的地方,竟要以花相衬才有几分颜色。 不知为何,养伤的几日,睦沐对她很是疏远,刻意的样子,却也让人不忍戳穿。年兮夜很矛盾,对心仪的人不敢相信,想要见她,见到的时候却又掩不住失落。总觉得她还会背叛自己,又不是没有先例。心仪是爱吗?电光火石之间的触碰,四目突然的相接,心跳的一瞬间骤停。 却对对方没有任何期待。 期待的事情未必能够实现,还是不期待的好。她讨厌不可控的感觉。而睦轻痕仿佛已经是这种感觉的发源地。 书房里曾经常备茶,近几日年兮夜喝来却嫌淡,自己固执的把茶泡久了,又愈发的苦涩。不知道想要什么。 年兮夜站起身来,在府内随意走走,厨房里不知为何有酒香,疑似浅瞳酿的新酒。睦沐应是不会的,她不善饮,再闲也没道理学这个。年兮夜也不顾戏月的一再告诫,说是不可饮酒。 轻启酒塞,酒香四溢,带着梨花的清香,是春日采的花瓣么。想起那雪白清雅的花瓣,风一吹,轻颤着,让人怜惜。她顾不上了,取了酒一壶,溜回后院里,仿若偷酒喝的小贼。 她站在花丛中,取了古藤杯,未饮人先醉。闲情是有,雅兴是有,酒已备,诗亦可脱口,但…… 缺了什么。 却见一女子,急匆匆的走来,没有大家闺秀的拘束样子,脚步轻灵,更像是凭着性子偷跑出来的女子,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有些懊,有些恼,避无可避的,足够可爱。 暗地想啊,携酒应是对情人,这姑娘符合情人的一切想象。 这姑娘总是不按规矩,闯入她一个人的独处,既然闯入了,就应该给些惩罚,不该让她走才对。 “过来。” 听在睦轻痕的耳里,是避无可避的蛊惑清音。 暗自抵抗,只能说出一句:“你怎么拿了我的酒?” 年兮夜笑,怀疑的,“你的酒?陪我划酒拳,赢了就还你。” 也不知怎么的就无法拒绝了。 花间一壶酒,倾倒两人拳。 大半壶酒都被睦轻痕抢着喝了,年兮夜也由得她,只是略疑惑,这姑娘以前可不嗜饮。 半饷,年兮夜说:“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睦轻痕的脸已经飞上半朵红云,微醺着问是什么诗。 年兮夜便吟道: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睦轻痕不解其意,便问:“什么意思?” 年兮夜微低了头,看着手中快要见底的酒,说:“快要下雨了。”说罢,就想把剩下的酒饮尽。而睦轻痕喝得有些晕了,却还是快手抢过,一股脑倒进嘴里,急切的样子让年兮夜摇了摇头,低声说:“小酒鬼。” 睦轻痕却是闭了眼,也不清楚该说什么了,未经理智的,嘟囔了一句:“你伤没好,不能喝太多的。”说罢就斜斜的醉倒年兮夜的怀里。 抢我的酒,是因为,我伤没好吗?睦沐,你不要太温柔。 年兮夜轻轻的搂着睦轻痕,她面若桃花,手里紧紧抓着那一小壶酒,唇上未干的梨花酒还残留着诱人的味道。洁白的额头就着粉红的脸颊,像极了带着雪意的粉红花瓣,飘在空中,仿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4 佛很近,又难以抓住。那一些难以俯拾的丝缕,像杯盏之中的梨花酒兑夕阳,借着夜色未来临前的光,带来一声叹息。 让人想趁人之危。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我也告诉过你,我不期待永远正如我不期待爱,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对人产生好感。如果不被人杀死,如果没有意外,如果能活到四五十岁,我还没有想过要和谁一起度过余生。 最好不要是你,你太危险了,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又偷偷地希望是你。 正如你的粉红脸颊正在挑逗着我,正如你软软的身子正在我的怀里,正如我把唇缓慢的靠近你的唇,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品尝你,一定带着淡淡梨花香。 可是我没有。就差那么一点。 睦沐啊,睦沐啊,睦沐。想这样一遍一遍的叫你。 但又知道,你现在不会回应。 如果有一天你主动吻我,我就相信你是可以让我去爱的。我可以试一试去相信…… 年兮夜打横抱起了睦轻痕,一步一步地向书房走去。 浅瞳本想问问年兮夜府里的事情,还未接近书房,就看见年兮夜抱着睦轻痕,远远地,竟然闻到了梨花酒的清香。 她突然想起,许久之前,或许还是春末吧,睦轻痕曾经问她,府里怎么那么多藏酒。当时她回答说:“将军若是闲了,时不时就会喝一点,不过平日事情太多,也就常饮茶而已。” 后来睦轻痕见她酿酒时,也跟着学了。 此刻,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将军。 府里的事,就明日再问吧。 年兮夜把睦轻痕抱到床上,正欲抽身离开,却被睦轻痕抓住了衣角。依稀听见她喊别走。带着酒香,与迷人的空气缠绵。心一动,把她抱在怀里,这次是真切的听见了,她说“爹,娘,别抛下我。” 泪水就是这样出来的,伴着不甘与绝望的低哑声线,缓缓滑落,每一秒都是沉的,让年兮夜有些不知所措的怜惜。她用手轻轻拭去了睦轻痕的泪水,让睦轻痕靠在自己的胸前。 许久,见她完全安静了下来,似沉沉睡去了,年兮夜透过窗才发现,果真下雨了,天色变得阴暗起来。少了炎气,枕簟会不会凉了?给个机会吧,想抱着她。不可抑止的心,却害怕她会生气,松了手,也无睡意。 站起身,室内暗了,点了灯,灯光昏黄。点了安神的香薰,香薰绕鼻,缭绕之中有几分不安,甚至是惑人心智的妖气。 转头还能看到睦轻痕的睡颜,没有把床的帘幔放下来,昏黄的灯光远远的漫过去,带着暖意。应不会凉。 年兮夜放下手中的书,满心令人不安的念头,她想离开这里,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什么时候睦轻痕仅仅一个存在,就让她方寸大乱? 想逃离,却不舍。年兮夜苦笑,我怕是,喜欢上她了。 年兮夜取了伞,出了府,已经入夜,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她站在将军府门前,不知道该去哪里。 去明月楼找戏月?她知道明月楼永远不会拒绝她,但她不能。若她给不了戏月想要的感情,反而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别人,却还要去找戏月,再纠缠再暧昧,这样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混蛋。 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她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浸湿了,雨水击打着屋瓦,四处无人,她脱下了面具。 不应该喜欢睦轻痕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自己也给不了她想要的。 只是喜欢而已,不是爱。 可是怎么,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抓不住,抓不住……这种前所未有,不可控的感觉。 戏月,戏月,我该怎么办? 她蹲下身,也不顾地上都是水,她坐在一个台阶上,扔了伞,湿了发。狼狈得如丧家之犬。 “喂,小子,怎么在这里?”如洪钟般磊落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只有单调雨声的夜里显得那么的突兀。 ☆、世上没有爱而不能 年兮夜抬头看见不远的屋檐下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她面无表情地说:“老头,你怎么回来了?” “还是那么不懂礼貌。大晚上的淋雨,你发什么疯?” 年兮夜看着那老者缓缓走过来,雨水似乎完全不能打在他的身上,她说:“你武功又好了,下雨都淋不湿你,什么时候教教我?” “教会你了,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抑郁哀伤发神经吗?” “青伦,这次回来你什么时候走?” 青伦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想在这里留几天,山清水秀的,你要不要陪我一遭?” 年兮夜看见青伦靠着她坐了下来,收了内力,雨水把那花白的头发打湿了,紧紧贴在脸上,年兮夜见了,笑着说:“有谁敢相信当年的剑狂,今天的药王那么狼狈的坐在这里?你都一把年纪了,不用陪我的,我只是有点想不开而已。” “欸,小徒弟,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往事不要再提,只是好久没淋雨了。其实也挺舒服的。”青伦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年兮夜,说:“阿迷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老在念叨你这个老头就只会抛下她到处跑。” “哎呀,如果不是她爱上了个破书生非要留在这里,我会孤独上路?还恶人先告状。对了,她和那破书生怎样了?” 年兮夜摇了摇头,说:“阿迷没说,不过,她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 “虽然说我也到了老不死的年纪,可是对于这些事情是讲不得的,谁没有年轻过,爱情吧,说深奥不深奥,说不深奥,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想要弄清,弄不清。还是由你们年轻人折腾吧,我可不敢了。” “你放下她了吗?也不知道是谁,对着还是小孩子的我说什么‘爱是软肋,是弱点,是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依旧会跳下去。’”年兮夜揪了揪青伦的胡子,突然就顽皮的笑了起来。 “心里仍有,只好任由。我不期待能再相见,也不期待能放下。” 年兮夜看着青伦认真的表情,敛了笑意,说:“也算是豁达。” 雨势渐小,有停的趋势,青伦这才注意到年兮夜的衣袍上有些许血痕,抓了她的手,把了把脉,说:“伤那么重,还发疯,年纪轻轻就那么不爱惜自己。” 年兮夜小声辩解道:“我只是……想冷静下来。” 青伦也是怒了,直接就拧起了年兮夜,躲到了亭子之下。双掌贴背,用内力烘干了她的衣服,又丢了一瓶药给年兮夜,说:“吃了它。” 年兮夜只好乖乖听话,许久,青伦才又问:“你义父还是对那个华国女人念念不忘?” 沉默了许久,青伦以为年兮夜不想说了,却听见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5 : “说不定是想把天下打乱,好成全那女人。”年兮夜说罢,对青伦扯了扯笑容,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倒是希望能给她一个和平的天下。” “或许吧,有野心的人统一天下,有爱的人才能换来和平的盛世。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喂,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人?” 年兮夜看见雨停了,却还是刮着风,她眯了眼,叹道:“是啊,我想占有她。” “爱而不能吗?”青伦整了整袍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 “于我来说,这世上没有爱而不能,只有不相爱。她不会爱我的。” 见年兮夜如此肯定的语气,青伦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问;“他以为你是男子?” “对。” “那就告诉他,就算泄露了,顶多算你瞎了眼。事情总有办法解决,人可没办法再找。” “可是我爱上了一个女子,老头。”年兮夜斜着眼看了一眼青伦,郁闷的说。 青伦倒是一笑,说:“戏月那丫头?她不会介意的。” “不,别人。” 青伦一愣,叹了口气,他和戏月挺谈得来的,也算是忘年交,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喜欢年兮夜这件事情,不仅他甚至连年兮夜的义父李承年都知道。那样的女子,爱恨分明,也不会掩饰什么,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如果自己再年轻个几十岁,一定也会被这样的女子所迷倒吧。 要知道,戏月被称为秦国第一美人,又得李承年的庇护,才貌双全,当初看出她喜欢年兮夜的时候,也不是不可惜的。毕竟女子和女子,终归是逆伦。 只是若是两情相悦,也未尝不可,毕竟年兮夜说不定此生都不能如一个正常的女子一般,嫁人,相夫,教子。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因此在刚才那一瞬间,听闻年兮夜说喜欢女子,青伦还以为戏月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却听见年兮夜说爱上了别人。 青伦只能又叹了口气,说“那你还真混蛋。” 年兮夜也不否认,把头靠在青伦的肩上,歪着头,问:“老头你混蛋过吗?” “混蛋过,年轻的时候谁没有混蛋过。”青伦揽住年兮夜的肩,说:“小子你看着办吧,想要两个人都不伤害,最后会把三个人都伤害了。说句粗俗的,你想上床的人,未必是适合你的人。年轻人嘛,难免会有欲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陪伴比欲望难得多了。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孤家寡人了。自己想吧,可不想误导你。路你无法选,是老李对不起你,好端端的女娃,却拿来当男娃养。唉,爱人你自己选,无论你选谁,老头我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你,就算李承年也不行!” 年兮夜不说话,看着天上的乌云,看不清界限。 又过了一会,青伦说:“好了,那么晚了,你回去吧,伤好了陪我练几招,现在回去睡觉,明儿去阿迷的医馆,我再给你开些药。” “好。” 睦轻痕恍恍惚惚的醒来,头有些疼,她看见窗外的天还是墨黑色的。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似喝醉了,落在一个并不反感的怀抱里。他的怀抱,竟那么软。 她撑起身子,缓缓地下了床,点了灯,柔和的光散发出来。她发现年兮夜并不在书房,亦不在卧房。她想起了不久前年兮夜的模样,温柔的样子,吟诗时缓而投入的语调,带着一丝认真的笑意。恍如隔世,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想象,那人不在。 将军府那么小,怎么避得开?心那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下了那个人,甚至连他的轻挑和戏谑也不显得讨厌,怎么躲得掉?更何况,今日,不,已经是昨日了,他这般温润如玉,教人,忘不了。 他应该不在府中,即使想寻找,也无法找到他。第一次想要自由,并不是为了逃离这里,而是可以寻他。 只是,她始终看不透年兮夜的若即若离,温柔得让人可以陷下去,却又在边缘的时刻,暗示你,这不是真的。 她看着这昏黄的灯,手抚上了自己的颈项,好似能够带来安慰。却不经意触碰到了脖子上的项链,那翡翠带着温度,好似那时年兮夜说:“等你不在我身边了,再丢掉不迟。” 该怎么办?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却听见了脚步声,随即便是看到那人动作轻缓的开门,与带着面具头发微微湿着的样子。 睦轻痕怔怔的看着年兮夜,说:“你回来了?” 这句话让年兮夜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情,她的心口一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说:“那么晚了,怎么不睡?” 她看见了睦轻痕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知怎的有些不明所以的不安,也不等睦轻痕回答,直说:“我倦了,先睡了。” 还未走到床前,却听见睦轻痕问:“如果我想出去走走,我可以出府吗?” 年兮夜愣了愣,心中有一丝烦躁,说:“好,前提是浅瞳跟着你。” “你说过三年,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守约。” 只是因为约定吗?年兮夜突生了狠气,只说:“不必三年了。三个月后,我放你走。”三个月似乎也太长了,多一天,就更难放开一天。但,需要时间来安排你离开。 不想再在你身上套什么暗影楼的事情了,也不想再暗自期待你会主动吻我,不期待你会爱上我。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很久之前,应是很久前了,她曾想,让睦轻痕爱上自己,然后抛弃她。最后落入情网的却是自己,该死。 我只是,只是……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不过是控制欲膨胀,不过是想占有你,像一个恶魔。所以如你所愿,请远离我。最后这三个月,就让我,再看看你的脸。我也会记得你曾经对我如此温柔,诱惑堪比美酒。 如果你流露的温柔,是带着那么一点点喜欢。那么可不可以,不要让彼此不欢而散。 年兮夜拂了袖,睦轻痕只是继续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夫人不见了 次日,年兮夜找来了浅瞳,开门见山的说:“如果以后夫人出门,你就跟着她。” 浅瞳有些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只说:“好的,将军。浅瞳需要做些什么。” “保护她。”年兮夜一字一顿的说。 浅瞳应下了。看见年兮夜的眼神有些冷,自华军开战以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年兮夜单独相处了,偶尔不过是年兮夜吩咐她做什么,她便应下,再无其他。若要再深究,才会想起那月夜,年兮夜说:“夫人是将军府的夫人,不会是别人的夫人。”浅瞳的潜意思里并不想想起,却又一再想起。 而此刻,年兮夜咄咄逼人的问:“如果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6 ,她要逃,你会帮她吗?” 浅瞳只能压抑心中的不快,用进退得宜的语气说:“不会。”她,并不想睦轻痕离开。这是私心。但若是夫人提出要求,自己会答应吗?浅瞳此刻并不知道。 但,年兮夜颇带玩味的说:“你不是喜欢她吗?” 浅瞳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年兮夜直白的捅破这层不可告人的情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年兮夜又说:“你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呢?”浅瞳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年兮夜并没有停下,说: “可是,如果她走了,你就看不到她了。” “我不阻碍你喜欢她。”年兮夜勉强笑了笑,她知道,同为女子,爱上同一个人,她们或许有些同病相怜。只是,睦轻痕明确知道浅瞳是女子,而不知道她是女子而已。 “所以,你会帮我看好她的,对吧?不要让她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让她有机会背叛我。我不想杀她。” “年兮夜,我实在不懂你。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夫人,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不放过她!!!”浅瞳是第一次喊年兮夜的名字,再无尊称,再无冷静,只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却颓然的坐下。 她说:“将军,你能看出我喜欢夫人,你也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会忠于你。但你,应该明白,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应该拿来利用。对您的恩情,我感激,但此后,我的心再也不能虔诚的感激了。” 年兮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抛下一句,“帮我看好她。如果你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话。” 即使我的心已经开始不可控了。 青伦给年兮夜开了药,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了。年兮夜早就收到了华军的军事商谈请求。但她只是吊着,她知道,吊得愈久,华军亦愈坐不住。 她回到了前线,决定了要与华军会晤。 只是她一直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对于华军的让步不予置评。 她倒是一直眼盯盯的看着邱少临。琢磨着,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一些,如果放走了睦轻痕,她是不是会嫁给这个男人?倒是有些人模狗样的,但怎么配得上睦轻痕。整张脸倒是挺协调的,不好看的是他的双眉,带着几分狠厉,万一对她不够好怎么办? 邱少临被年兮夜盯得不自在,只好装作咳了两声,说:“年将军意下如何?” “不行,我也不要求什么,你们华国狼子野心,我也不计较了,但我们死去的士兵怎么办,我们流离失所的百姓怎么办?现在来议和?开玩笑,别说你打不进我秦国,惹怒了小爷,小爷打到你华国国都也只是时间问题。” “年兮夜,你狂妄。”邱少临怒而起,直指着年兮夜。但碍于太子在年兮夜手中,邱少临只好忍了气,生硬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得请示圣上,免得像邱将军一样,一意孤行,擅自行动,倒是让我军一次次得胜啊。” “你别得意。看起来年将军现在是不想谈了。我们现在可是好声好气的和你们谈,将来若是发生什么变化,年将军可不要后悔。”邱少临强忍着怒气,冷笑着说。他拂袖出了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带着亲卫兵离开了。 年兮夜只看着邱少临的背影,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一番挑衅的神情,表情是落落寡欢的,她想:义父怎么还不下指示呢,连个自由裁量的权力都没有。 她有些无心思考,除了处理军务就是望着天边,全然不知华军在和谈破裂后又开始了新的方案。 只因为邱少临得到了华都最新的指令。来自华国君主华起恩的最高指令“如果和谈失败,不用再管太子,只管进攻,朕要你拿下李承年的人头。” 这份密令让邱少临有点感慨君主的无情,为了野心,连儿子都可以牺牲。但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是李承年的人头,而不是秦王的。一个丞相,怎么比得上一个君主? 节节败退让邱少临不禁反思自己的策略,集中了所有的将领,研究了好几个时辰。 许久,他露出一个冷笑。 年兮夜,既然你如此自信,我示弱一回,又如何。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见将军站在城墙上。将军穿着便服,站在风中,瘦削的身影似乎过于孱弱了,秦穿总觉得,风再大一点,都能把他吹倒。可是他明明是那么强的一个人。 只是背影,背影,为何如此像一个人。秦穿远远的看着年兮夜,沉默了。他把两者的身影重叠,心中出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结论。怎么可能,将军怎么可能是年景容。 秦穿压下心中的困疑,他不敢继续猜,亦不可能摘下年兮夜的面具,他却忍不住看多了几眼年兮夜的喉结。是个男子吧。有血缘关系,所以相似而已。 他走上前,说:“将军。” “穿儿,你说,战争有什么意义?” 秦穿没有回答,他亦眺望了一会,说:“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特意上来,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下次让我带兵出城迎战吧。” “穿儿,就那么想立功?”年兮夜挑了挑眉。 秦穿沉默不语。年兮夜拍了拍他的肩,说:“急不来的。” “为什么你宁愿把整座城的存亡交给戏月,都不肯交给我。我那么不值得你相信?”秦穿突然说,他看着年兮夜,迫切的想从年兮夜口中听到答案。 “你太感情用事了。怎么说呢,或许是你心里的仁义,你下不来狠手。比如说一场战争,胜利的代价是全城人死去一大半,而失败退逃可以保全一半的人,戏月会选择前者,而你应该会选择后者。”年兮夜认真的看着秦穿,又说:“不是不信你,而是作为一个统帅,我不能丢了叶城。这是天然屏障,太重要了,失了叶城,对于秦国来说就相当于丢了半个国家。这么说吧,你关心的更多是人,我和戏月更关心的是城。” 秦穿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认为守城需要这样冷血。”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但我也不改变我的看法,穿儿,迟早你会取代我的,你迟早可以践行你的观点。只是现在,听我的吧。” 三日后,华军强攻,或许由于华国太子都被抓了,华军的士气并不高。年兮夜带兵出城追击。华军如潮水般退去,故损敌只三百。 连续几日,华军皆败。正当年兮夜紧急召集将领商讨,想要乘胜追击之时,许久未见的浅瞳突然出现在前线。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但比不上她带来的消息。 “将军,夫人不见了。” 年兮夜眉头一皱,第一次对浅瞳怒道:“不是叫你看好她。现在你告诉我一个没有武功的人甩掉了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不是故意放了她?”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7 浅瞳除却担忧,却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她并不怕年兮夜,她只是说:“一切都是浅瞳的责任,请将军责罚。” “怎么丢的?”年兮夜狠狠的刮了浅瞳一眼,她有预感,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浅瞳只好把那一日的事情细细的告知年兮夜。 那一日,睦轻痕说要出去走走。自从年兮夜解了睦轻痕的门禁之后,也不是睦轻痕的第一次外出了。前几次,睦轻痕不过是走走集市,也不买东西,也不见她对什么有兴趣,或许只是纯粹想出门散散心。偶尔也会去郊外,浅瞳也不在意,只是听从年兮夜的命令,仅仅跟着睦轻痕就是了。 而那一日并无什么不同,天是晴朗的,浅瞳打了油纸伞,睦轻痕的神情也与平时无异,漫无目的的走着。唯一不同的是,睦轻痕突然有了兴致,进了一间古董店。浅瞳看见睦轻痕取下了脖子上的翡翠项链,拿给古董店的老板看了看,老板告知睦轻痕,这件首饰并不是凡品。还打算出价买下。 睦轻痕只是抱歉的对老板笑笑,不动声色的把项链戴了回去。项链隐回青色的衣裳下,若隐若现的。浅瞳发现自己盯着睦轻痕细白的锁骨入了神,只好尴尬的转了眼。 走出古董店,由于是集市的日子,街上的人很多,睦轻痕又进了一间书铺。浅瞳并没有告诉年兮夜,由于她的心虚,并没有直直的看着睦轻痕,只是偶尔用余光看一下,确定睦轻痕在而已。 许久后,睦轻痕取了两本书给了浅瞳,让她结账,又和突然不好意思的对她说:“我去如厕,你等等我。”说罢急急的往后院走去。 浅瞳等了许久,却未见睦轻痕出来,一问书铺老板才知道,书铺有一个后门。浅瞳赶到后门,发现门并没有关好,她出了门,是一条偏僻的青石小巷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能见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聊的时候点开《云游》来看,发现还挺好看的 不过有些地方又想改…… 明天520欸,我还是去当复习狗吧。 ☆、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年兮夜咬了咬牙,她是早有预谋。早就打探好逃离的路线了吧。没有解药你也要逃,原来在我的身边竟然让你如此不能忍受。 浅瞳看着年兮夜,鼓起勇气,说:“让浅瞳去找吧。” “罢了。”年兮夜摆了摆手。 “将军,说不定,夫人并不是自愿离开的。” “怎么说?” 浅瞳忍了忍,终于说道:“因为她喜欢你。” 年兮夜沉默了。把手背到身后,脑里浮起睦轻痕的脸,以及她眼中泛过的温柔,咬了牙说:“我怎么不知道。” 浅瞳抬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年兮夜制止了,她说:“回去吧,有消息再通知我。” “可是,夫人现在没有武功……”浅瞳迟疑了会,见年兮夜没有再阻止的意思,便说:“如果遭遇什么不测……” “那你去找一下吧。你知道我走不开。”年兮夜心里微微的抽着,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藤蔓在缠绕着她的心口,每说一句话,每说一个字,就缠紧了一些。或许还是带刺的藤蔓。仿佛她生生的拔出,身上便会多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才不让声音颤抖起来。 竟然宁愿相信她背叛了自己回到了组织,也不想听到她遇到不测的消息。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该死的女人。 浅瞳看着年兮夜,紧抿着嘴唇,一脸冷漠的样子。正准备走,却看见一名黄衣女子翩翩而来。浅瞳喊了一声“戏月姑娘。”戏月点点头,只看了她一眼,立马就看向了年兮夜。 浅瞳想,对了,将军身边还有戏月。她冷笑了一下,心里暗道,身旁有戏月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夫人怕是不怎么被他放在心上吧。 戏月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漆的信函,年兮夜接过了,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说:“义父的来信?” 戏月点点头,说:“我已经收到消息,太子逼宫,估计主上是要你赶回都城。” 年兮夜快速拆了信,是龙飞凤舞的字,看起来是仓促写就:“速带兵回京。”除此之外,竟无一解释之词。年兮夜看着戏月,说:“义父是打算站在哪边?” 戏月笑道:“你这不是糊涂问题?当然站在皇上这边。” 年兮夜倾身近了戏月的耳旁,说:“怕不是明着在皇帝老儿这边,暗地里鼓动太子逼宫吧。” 戏月也凑上前,低声回到:“治你一个大不敬。” “太子怕是更好控制。”年兮夜淡淡的说,她把军令从怀里拿出,交给戏月,说:“你先把三千精锐带回京,我随后赶来。” 戏月扯下年兮夜的面具,扔到了远处,说:“给我一个理由。” “现在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年兮夜眼中的一丝躲闪和脸部一丝的僵硬没有逃过戏月的眼睛,她斜着看了年兮夜一眼,说:“你这戏子倒有义了。”说罢,夺了令牌,也不解释,看着年兮夜莫名的眼神,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那女人的坏话,只说:“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人是很蠢的。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亦然。” 你以为你在利用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利用你。 戏月看着年兮夜的不语,仿佛默认,她恼极了,狠狠的没有回头。 带着人,驾马扬鞭的时候,用的力道,令人胆寒。 戏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狠狠的往地下掷了,一瞬间瓷瓶碎裂,药丸掉了出来,后面的三千精锐踏马而来,药丸不知道被哪个马蹄踏碎了。 戏月并不是没有想过,把解药给睦轻痕,让她离开。和阿迷告别之后,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在年兮夜不在府内的时候。她亦曾来到将军府,差一点就敲开了书房的门,她甚至想好了自己要用什么说辞,才更为妥帖。 也甚至连面部表情都组织好了,应该是微笑的,大度的,有礼有节的,把解药给睦轻痕。她只是给睦轻痕一个选择,至于走不走那是她的事。 一个选择而已,又不是逼着她离开。 即使年兮夜知道了,也没有理由责怪。是睦轻痕要走的,和她没有关系。她可以找到无数的女子,乖乖听话,做一个傀儡,好吃好喝的供着,当将军府的夫人,绝对不会比睦轻痕更有危险。 可是,为什么要迟疑,她从来都是一个当断则断的人,却在那一刻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退缩。如同在一望无际的海边,睦轻痕站在海里,半身都被海水浸透了,戏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在沙滩上站着的人,她想走过去对睦轻痕说:“你快走吧,无论是前行还是后退,只要你离开这里。”她不在乎睦轻痕是生是死。她只害怕年兮夜以为自己要把睦轻痕推下海。 将军府的书房门,她进过无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8 数次,毫无顾忌,无人敢拦。只是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因为里面有一个女人,所以容不下她。 戏月终是没有推开门。她把药瓶收回了怀里,已经被握得升温的瓷瓶隔着纱衣,却是灼热感,无可抵挡无边无尽的无力感,瞬间吞噬了她。 戏月想,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无可否认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手中沾满鲜血,用尽阴谋,或许罪大恶极。只是我希望我爱你的时候,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我怎么能让你,有机会讨厌我。 叶城外二十里,已经是深秋,遍地的残叶更显萧索。有一男子站在凉亭之内,他身着黑色衣袍,拿着玉笛,眉宇间却是紧凝着的。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白衣公子,两手空空的,白色发带系着如墨的黑发,清冷的脸是过于秀气而精致了。若是仔细一看,不难发现是一名女子乔装打扮的。 他们只是兀自的沉默着,看着远处的高山,染上了几分落叶的枯黄。 片刻后,他们听见了马蹄的声音,男子回头看见了踏马而来的女子,身着青色的衣裳,长发随风飘荡,映在眼里有一种凛冽的感觉。她紧抿着唇,来到了两人跟前,她下了马,止不住的心跳和胸口略微大的起伏。 她看向男子,说:“我来了。”说罢,突然看向了澜本书身旁的白衣青年,惊疑的说:“楼主!” 楼主看着睦轻痕,帮她整了整略微凌乱的发,说:“睦,让你难过了。” 睦轻痕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蔓延而上,直到眼眶,她红了眼,生出了一些委屈,她不管不顾的抱住了楼主,哽咽着说:“楼主。” 楼主心中有些讶异,她一直认为睦轻痕是极冷的性子,却是第一次感受到睦轻痕情绪的波动,她回搂住了睦轻痕,说:“睦,没事了。” 许久,睦轻痕才离开了楼主的怀抱,她似乎有些赧,没好意思看着楼主,只低着头问,“楼主怎么会来?” 楼主并未说话,只是观察着睦轻痕的变化。原本以为睦轻痕只适合穿淡蓝淡紫色,并未想过青色如此适合她,她的眉宇间带着少女的愁丝,被掩饰得极好,只是,几乎是从小养大的孩子,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变化?她不再是无欲无求的样子了。是谁改变了她? 再看着睦轻痕若有所思的样子,发现她洁白的颈项上,系了从前没有的翡翠项链。她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未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澜本书见楼主并未回答,便说:“太子被抓了,楼主只好亲自出马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睦轻痕并不清楚楼主与皇室的纠葛,只知道楼主的身份并不简单。她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但却知道澜本书寥寥几语里却是诸多隐瞒。 她看着楼主,心稍稍安定,即使如这秋叶坠落,也是落叶归根。 她只是觉得对不起浅瞳,她不知道她这一逃,浅瞳会被如何对待。 是的,她蓄谋已久,从她向年兮夜提出要出门之日起,她就在计划着,如何让浅瞳放松警惕,如何在看似随意闲逛之中,设计好逃离的路线。 只要年兮夜不在,她便可以冷静无比。不会被他刻意营造的氛围所迷惑,不会被似有若无的情愫所牵制,不会在一拿起书就听见他的声音,书页里仿佛浮现他的脸。 不久前,他拿着那本被翻得泛旧色的《三十六计》说:“过几日我就去前线了。反正也讲完了,你再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浅瞳。三个月后,我放你走。” 语气仿佛公事公办。 是第一次,他用如此冰冷的声音,与自己说话。 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而楼主听见澜本书的回答,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太子被抓了,我来,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太子不过是华王都不在乎的东西。 可是宁,他却是你的儿子,我如何能看着你难过和伤心。你在深宫之中,还好吗?一别多年,我已经老了,你一定,还是那个样子吧。你嫁给华起恩,你给他生儿子,你伴他终老,我可以嫉妒他一生,恨他一生,却不能害他。真是讽刺极了。 睦轻痕看着楼主,心中有所疑问,却迟疑着,她不清楚她们此行的意义,也不清楚单凭三个人,如何能救出太子。即使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人数众多的守卫。她从未和戏月有过正面交锋,她只知道这个女子的手腕了不得。 不论是浅瞳,将军府里的人,甚至是年兮夜,都对她的计谋暗自叹服。 睦轻痕未亲眼见,却早已耳闻。 楼主看出了睦轻痕眼中的疑虑,却不解答,反而是柔声细语的问她身上中了什么毒,竟会让武功暂时尽失。 睦轻痕被这温柔的话语吸引,心也软了起来,然而要提起来龙去脉,却躲不过那张脸,带着银质冷漠面具的侧脸,未被面具遮挡只能看到嘴角弯起来戏谑的半张脸,语气温柔亲吻过她额头让她看不见的脸……脑海里的影像仿佛走马观花一般飞快的旋转,愈来愈快,直到变成一条直线,直击了她最敏感的神经。放肆着,叫嚣着,让耳朵不安宁。带着令人清醒的茶香以及诱人沉醉的酒香,让鼻子也愈发难受起来。 最后,嘴巴说不出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少了…… 没写好么…… ☆、放火者怎么会叫停 楼主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睦轻痕醒了醒神,说:“没什么。”却看见澜本书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只好整理了思绪,捡取了最简单的字句,把那已经可以算长的时光,缩成只言片语。 “没关系的,如果是这样,我让人去试试能不能配出解药。既然年兮夜说有解药,那个人,肯定就可以配出来。你不用担心。”楼主安慰道,说罢,递给了澜本书一个眼神。澜本书会意,便告诉睦轻痕,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其实澜本书并不是很相信睦轻痕,他并不是未经情事的少年,睦轻痕回忆时的神情带着的那丝落寞,分明就是动情的神态,或许只能寄希望于睦轻痕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相信楼主亦是可以看出来的,只是楼主并不点破,自然有她的道理。只好暂且相信。 听完了计划,睦轻痕轻轻皱了眉。 “年兮夜不会这般轻敌,怎么可能孤军深入?”她立马提出了质疑。 “所以我打算,让你去引他。” 耳边传来的是楼主的声音,睦轻痕却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如同被捅的马蜂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回应,难道说,我只是他一个利用工具?只是他利用了自己么?难道说,他对自己根本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若是说出来,怕是心先会受不了吧。 于是她问,“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期待哪一个结果,若是年兮夜没有中计,是不是说明他就会安然无恙,但若是年兮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39 夜中计了,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可是,他会死的。 还未得到回答,她就坚定的摇了头,说:“我不去。” “睦,你要背叛我吗?”楼主顿了顿,说:“为了一个,让你失去自由的男人?”楼主笑了笑,是那种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那种笑容,她说:“看来他对你应该是不差,只是你怕是没经历过情爱,所以误把男人的诡计当做了爱情。他不过是想让你,死心塌地,臣服于他,从而满足他的虚荣心而已,亦或者,他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你不知。却陷入他营造的暧昧之中。” 楼主凑近了睦轻痕的耳边,轻声问:“还是因为他占有了你,所以你不舍得?” 睦轻痕震惊的看着楼主,从未想过端庄雍容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后退了一步,楼主却以为是她心虚,用指尖轻挑她的下额,说:“睦,别被骗了。” 带着蛊惑力的言语。但,睦轻痕依旧摇了摇头。 楼主从来没有想过睦轻痕会忤逆她,她吃惊得微微张开了嘴,旋而又笑了,说:“睦,你动情了。可是……”楼主故意拖长了语调,看见睦轻痕紧凝着,似乎紧张的眼睛,才缓缓的说:“可是由头至尾,都是一个局,年兮夜娶你,不过是他义父的授意,他其实,一点都不爱你。不是只有秦国才有暗探,我也有,年兮夜可是和一名女子交往甚密?据我所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若只是朋友,可会经常深夜相会?” “他义父授意?可笑,我于他无任何价值,更何况是他的义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睦轻痕却冷静的说。 “你不信?那你不如,亲口问问年兮夜。我说的可是事实?睦,别陷入,情之一字,会让人丧失理智。你不应该在对方态度还不明确的时候,就一股脑的投入感情。” “楼主,你误会了,我并未爱他,他亦并未爱我。我不过是他手中无足轻重的人质,将军府的傀儡夫人,即使我死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你没必要再和我说这些。” “真固执的小孩。”楼主对澜本书笑了笑,又说:“本书,既然睦不肯配合,那就进行第二计划吧。” “睦,跟在我身边。虽然我觉得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忤逆我很愚蠢,但我也无法阻止你的想法,只要你不破坏计划,我不会处罚你。毕竟爱情可以让人变成疯子,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静。”虽然,我自己已经是个疯子了,我亲爱的小孩,我不希望你也是,这太苦。楼主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已经三日没有睦轻痕的消息。战事迫在眉睫。 年兮夜披挂上阵,和邱少临交了手。邱少临不敌,左肩被年兮夜的剑划了一道伤口,他拍马逃走。年兮夜挥军追击。 直至三里地外,那是一片林地。孤军深入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林地地形,骑兵不便,却有利于敌人埋伏。 年兮夜行至林地边缘,面前是一条颇宽的河流,见华军全闪进了林地。她下了马,挥手叫停,秦穿来到年兮夜的身边,说:“将军,末将觉得不能再追了,恐有埋伏。” 年兮夜皱了眉,踌躇着说:“此次把邱少临逼至这种境地,他身边的士兵所剩无几,正是最好的擒获时刻。你说的并非有错,只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跑他。”秦穿却谨慎的说:“与其把自己置于危险,不如让敌人寸步难行。” 年兮夜突然诡谲一笑,说:“那就,火攻吧。” “可是,将军,这片林子是先帝下令植建的,更何况林内还有平常百姓生活,若是烧毁,恐怕……” “放跑邱少临你能担待得起?” “可是……” 很快,火势迅速的大了起来,那竹林本青翠欲滴,却被火光熏得黑亮,浓烟滚滚中,没有人看得见,听得见生命的挣扎。 只有残忍的脸孔和看不见的哀嚎。战争再残酷,不过是人为。年兮夜觉得自己该下地狱。 “楼主,竹林大火。”澜本书眉头紧凝,有些着急的说“邱将军为了引年兮夜,还在里面。” 楼主拭了拭手中的剑,说:“那就去救他。”她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眼神是冷淡的,仿佛在下一个决定。她转头看向睦轻痕,说:“睦,走吧。” 睦轻痕点点头,虽然楼主并未找出解药,这几日却用内力帮她驱逐了不少药力,现在她恢复了一些武功。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还是有用的。 邱少临。睦轻痕默默的在心中咀嚼了这几个字。如果没有遇到年兮夜,自己,说不定会嫁给他吧。只是遇到了年兮夜又如何?他已经有戏月了,即使退一万步,他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吧。 要知道,戏月那么美,连女人看了也会心动的。带着风情的眉,高挺的鼻梁,那适中的红唇,与那摄人的眼睛。她在年兮夜怀里时,动人得让人不忍再看。她懂年兮夜,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而自己,看不清他。 心中虽有心事,脚步却没有丝毫怠慢,睦轻痕与澜本书跟在楼主身后疾驰,他们使着轻功在竹林中穿梭。浓烟滚滚,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而那烟尘侵入口鼻,他们手捂着,却不能抵御多少。 澜本书说:“楼主,这样不行,火势太大了,年兮夜是想放火烧林,不惜一切代价想杀了邱将军。如果我们继续如此漫无目的的找,迟早会烧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睦轻痕却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却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她能够捕捉声音的主人是谁,陌生,是因为那一声类似于怒吼的命令。他从来不会那么大声讲话,不,或许也是会的,自己认识他并不久,但她从未听过,年兮夜如此愤怒的声音。 他下令,救火。 睦轻痕并不知道楼主和澜本书会不会诧异,她看不清楚他们,她只知道自己充满了不解。明明,这场大火烧下去,邱少临会死,而楼主,澜本书,和自己的命,是年兮夜的意外收获。 放火者怎么会叫停? 不过是几个瞬间而已,睦轻痕发现她和楼主以及澜本书走散了。她跃到树顶之上,想要吸一口空气,却发现黑烟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她原本就没有恢复多少的内力也快用尽了。 竟然要死在这里了。年兮夜的笑脸伴着烟出现了,虚无缥缈的,睦轻痕没有意识之前,小声呢喃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呢。” 以为此生已尽,意识中也来不及后悔。甚至都忘了,活着要报仇的事情。只记得他轻轻浅浅的笑,记得他的戏谑,记得他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只是这样,对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子很不公平呢。如果是这般多情的人,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答案还未闪现,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0 睦轻痕就陷入了昏迷。 或许是由于林地旁有河流的缘故,在年兮夜下了这般近乎荒唐的决断后,在将士一心的情况下,火势逐渐小了起来。 秦穿愤怒的看着年兮夜,他觉得年兮夜变了。他曾经无比崇敬的将军变了。变得妇人之仁起来,曾经年兮夜也是这般说过自己的,只是若是自己下令放火,那决计不会再做出救火的举动。秦穿当然知道,年兮夜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华军将士的性命,他没有这样的善心。秦穿看见了那个穿着青衣的女子,睦轻痕,他是见过无数次的。 那个在将军府的女人。敌国的刺客。 年兮夜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把到手的胜利弃之不顾? 如果年兮夜真的变成了这样,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够站在他的头上?迟早有一天,他定要……取而代之。 他有些惊异于自己的想法,平复了满心的戾气,生怕被旁人看出。然而等秦穿平静下来,再望向年兮夜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人不见了。 秦穿一剑扫过他身旁的树,只轻轻碰到,就碎落了。 远远的他还能看见,年兮夜进入林中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什么疑惑或者设想可以提出来哈~因为有时候的确是没想到那一层呀~ ☆、这女人竟然吻了她 到处都是浓烟,和令人难受的窒息感。只在看见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年兮夜才发现自己心中所有的楼宇都坍塌了。像被扼住了咽喉。火那么大,你就为了那个男人,那么急着送命吗? 我简直是疯了,才会下令灭火。我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不管不顾的,就自己进了这竹林。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男人,还是故意引我进来。最可笑的是,我竟然知道了,还要上你的当。 你在哪里? 你的武功恢复了吗? 求你,要走就走远一点,逃离这里…… 年兮夜挥剑如雨,横冲直撞的,遇到障碍就一剑劈倒。她看见了很多尸体,她每次停下来辨别的时候就好似一场煎熬。幸而没有女人。 她不仅看见了华军的士兵,甚至还看见了穿着布衣的百姓。都是她亲手下令,借火焰之舌屠戮的。他们都不该死的。耳鸣,幻听,是杀与伤,刀与剑相撞的声音。 直到,她眼中看见了一抹青色。那抹熟悉的青色倒在地上,像世间唯一剩下的万籁俱静。那青色不同于竹子的绿,更何况,大半的竹子已经被熏黑。 她踉踉跄跄的冲过去,颤抖着手指,试探了睦轻痕的口鼻,发现还有气,她猛抓起睦轻痕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脉象有些虚弱。 年兮夜打横抱起睦轻痕,往竹林深处走去。她记得那里有个山洞。她自己一个人,若是遇上华军,尚能应对脱身,只是带着睦轻痕,她知道,她无法把她带走。 只因开战前她收到密报,暗影楼的楼主出现了。年兮夜明白,和澜本书打她尚且只有一半的胜算,何况楼主。她也知道,暗影楼的人,华军的人,都不会伤害睦轻痕,但年兮夜想把她带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哪个瞬间。只是刚才那一刹那,她发现,她一点都不希望看不见这个女人,更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她喜欢上睦轻痕了。 她看着被火烧过后的一切。一边逃离,一边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是玩火自焚。 凭着记忆,年兮夜找到山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一路上她东躲西藏,好几次差点被活下来的华军撞上,避无可避了,也打倒了几个华军士兵。倒是因为带着人,不小心被划了一刀,她没见到邱少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年兮夜小心翼翼的把睦轻痕放到铺了稻草的地上,这些稻草想必是林中打猎的人留下的。年兮夜给睦轻痕做了处理,估计她只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用内力把体内的毒气引了出来,年兮夜探得睦轻痕的气息平稳了,也就放下心来。她撕了衣上一节,粗略的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而后她走到洞口边,砍了几棵未被烧毁的植被,掩在洞口。她听见了华军集结的声音,如果被发现,她没有太大的把握。 听见睦轻痕咳嗽的声音,她回过身,向睦轻痕走过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态度才是最合适的,毕竟她出现在这里,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看着睦轻痕用袖子掩了半边面,轻轻的咳着,她很想过去帮她拍拍背,却思及不适合,便又凝住了脚步,只说:“好些了么?” 睦轻痕意识一恢复时就看见了年兮夜,她不是不意外的,她看见的是年兮夜的背影,几乎挡住了洞口的所有光线。睦轻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吸入了太多的浓烟,不省人事。此后年兮夜为什么会出现,她们为什么会在一个山洞里,她全然不知。但她却没有多少不安。即使那个人背对着自己,却足够让人心安。 她感到难受,喉咙痒极了,她咳得停不下来。用余光可以看到年兮夜转了身,他走过来了,步履比平日的速度缓慢许多,背后镀着细碎的光,她突然觉得冷,抬头看着年兮夜,没有太多死里逃生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他。 直到听见年兮夜的声音,看见他嘴唇只是动了一下,距离还有一些远,她觉得有些虚幻。抓不住的声音,是真的吗?睦轻痕忘了回答,只是细细的盯着年兮夜看,鬼使神差的招了招手,说:“你能不能走过来一下?” 她想:过来一些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我如何能相信,你会来救我。 只是僵持了几许,睦轻痕已经开始觉得受不了,她愈加怀疑这是假的。挣扎着起身,心里突生了一种恼怒,想要打破这个幻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来到了什么幻想的时空。 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中,全身布满了另一个身体的温度,头顶上传来了动怒的责备:“你干什么?” 睦轻痕却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僵了僵,满腔的怨怼却随着这温度软化下来,她的目光带着坚定,直视着年兮夜。心里想着,你是真的。她轻声说:“想坐起来” 年兮夜一愣,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便缓缓松了手,说:“你休息一会。”说罢,便离身走到了山洞的另一个角落,盘腿坐着,好似在聚合内力。睦轻痕有些讪讪的,只能看着他,他闭了眼睛,嘴角是紧绷的,他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让人看不真切。 她并不知道年兮夜只是做做样子,其实年兮夜根本没有再运功亦没有休养生息。 年兮夜只是心里很乱,她觉得一切都处于失控之中。理智告诉她,只要远离睦轻痕,她的世界便不会紊乱,才会恢复正常。 只是,睦轻痕只要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存在着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她即使闭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1 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即使平稳了呼吸,心跳也露出了兵慌马乱的痕迹。 凭什么她在拼命隐忍,而那个女人却能冷静的看着自己。 猛地一睁眼,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她站起身,对睦轻痕说:“你应该不需要解药了吧,那也就不必留在这里了,如果你身体恢复了,你可以自行离去。” 睦轻痕看着年兮夜,想要知道他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所以说,你并不是为救我,才进来竹林的?” “睦姑娘想多了,不过是不忍故人受害而已。更何况,睦姑娘若是跟我这样一个敌国将军在一块,被别人发现了,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仅可能被套个通敌的罪名,说不定还丢了清白,也不知道邱将军是否介意。”年兮夜冷冷的说。 睦轻痕听着他这般冷嘲热讽,不怒反笑,远远的看着年兮夜,也不着急靠近他了,只说:“哦,那我走了。我猜测邱将军如若喜欢我,那便不会介意这些。反正年将军您也说过,您娶的不过是一名叫‘莫声’的女子,不是么?” 说罢,却见年兮夜咬了牙,生生磨出两个字:“你走。” 睦轻痕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尘埃,见年兮夜狠狠的盯着自己,心中出现了轻微的愉悦,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年兮夜,看着他的眼神由狠转疑,她轻启丹唇,仿佛筝声渐起,一字一顿的把握得恰到好处,“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年兮夜意识到天色渐沉了,心被这一句话吊在了悬崖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都掉下了山崖,没有回音,她亦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回应。之前说过的话?她说过的话多了,哪里知道是哪一句。 见年兮夜不回答,睦轻痕干脆倾身向前,果断的踮起了脚尖,在年兮夜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这个吻太过于仓促和短暂,让年兮夜有一种闪电经过的感觉,脑海瞬间空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睦轻痕。这女人,这女人竟然吻了她。 睦轻痕微扬起头,即使轻吻完毕,却未落下脚尖退去。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烧红,但仍挑衅的看着年兮夜,又重复了一遍,“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年兮夜感觉到了血涌上心头的感觉,她能感知的只有睦轻痕依旧环住她腰身的手,她的眼里仅能看见睦轻痕的脸,她的眼中带着从未见过的神采,她的唇柔软而香甜,只是仅仅的一触碰,便让她浑身战栗。她情不自禁的一手环上睦轻痕的腰身,如柳一般,却只在她的怀抱中摇曳。她另一只手搂住了睦轻痕的细白的颈项,触及的是那如黑丝绸般的顺滑,只能被她抚摸,只能被她的手指穿插。 她想再次品尝那如梦似幻的味道,快要得逞的刹那,睦轻痕却偏移了唇,贴着她的脸颊,呼着细腻的热气,说:“面具脱下。” 年兮夜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别说面具了,简直一切都可以满足她。 只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蹭着睦轻痕仿若吹弹可破的皮肤,说:“失望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睦轻痕松开一只手,揭开了年兮夜的面具。 年兮夜并未阻挡,只是被那沉落的黄昏微微刺激了一下暗藏的皮肤。她并未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睦轻痕,看着她的眼睛,不敢放过一丝表情。她不知道睦轻痕会怎么看她这张脸。她是否需要告诉睦轻痕,她是女的,是否需要承认,对,她就是年景容。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十多个小时看书,简直身心疲惫…… 关于彼岸提到的,我想到了烽火戏诸侯。有人会说昏君误国该死,但也有人会觉得拱手江山讨你欢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极致浪漫。年兮夜有一点周幽王,虽然我并不认同周幽王。个人有个人的理解吧~愿爱无忧。 ☆、不拿吻来开玩笑 睦轻痕只是想过年兮夜会和年景容相像,却没有想过,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有些失神,她不敢再继续猜测什么,心乱如麻却没有影响她双手挣开了年兮夜的束缚,看着年兮夜除却面具后,明白无误的显露出的那一瞬间受伤的神情。 睦轻痕立马双手攀上了年兮夜的肩,狠狠的咬住了年兮夜的唇,不再看年兮夜惊异震惊的双眼,而是闭上了,任由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任由黑暗把身体全副依靠在年兮夜身上。 年兮夜身后并无依靠,她紧紧抱着睦轻痕,包扎好的伤口被睦轻痕大胆的动作扯了扯,有些疼。她后退两步,靠在了石壁上。身体有了支撑,她被这横冲直撞毫无章法的吻弄得思绪混乱,意乱情迷之间,把一切交付感觉。 年兮夜看见睦轻痕微微气喘的离了自己的唇,看见她的发微乱了,衣衫亦被自己抓皱了,再也忍不住,含住了她的上唇,用舌轻舔,轻扫,深入。 天色再暗。掩不住这山洞内的绮丽风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依靠初升的月光,才能看见洞内两重人影重叠在一起,睦轻痕窝在年兮夜的怀里,说:“天黑了。” “嗯。”年兮夜懒懒的,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为何不想说。只是环抱睦轻痕的手又紧了些。她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想把手收紧一些,才能抓住当下。 睦轻痕偏了头,唇不小心扫过了年兮夜的下巴,她小小声的说道:“喂,你真的不是年景容?” 年兮夜的心口漏了一拍,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是,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睦轻痕想了想,又窝回年兮夜的颈窝里,说:“唔,你还是不要是了,两个女子怎么在一起。” 果然……年兮夜苦笑着看着上方,难过得眼睛都几乎要湿润起来,只是她忍住了,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又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睦轻痕坐起身来,转过身俯视着看年兮夜,皱着眉,微微怒了,轻撅了嘴,说:“我不是那种拿自己的吻来开玩笑的人。” 年兮夜也坐起身,定定的看着睦轻痕,说:“夫人。” 嗯?睦轻痕余怒未消,也不回应。 “我喜欢你。我怎么觉得你无论哪一个样子,都在勾引我。”说罢,又俯身前去,吻住了身前的女子。直到呼吸不畅,直到衣裳凌乱,直到年兮夜不知道何时把手伸进去,握住了睦轻痕身前的柔软。睦轻痕嘤咛一声,突然打破了年兮夜的意乱情迷。 年兮夜猛然清醒过来,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看着睦轻痕不解的神情,她低下了头,把睦轻痕搂进怀里,呢喃着说:“睦沐,睦沐,睦沐。” 睦轻痕睁着迷离的双眼,“唔?怎么了?”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一个晚上做完。”她咬了咬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除非你要抛下我。” 睦轻痕细细的理着年兮夜的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没关系啊,我抛下你不是还有戏月吗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2 ?所以说,我们要聊聊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了吗?” 年兮夜一愣,没想到气氛会急转直下,她有些伤脑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以,你喜欢我?戏月呢?”睦轻痕把年兮夜的头发抓乱了,也不管,直接问道。 “我爱你。”年兮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认真无比的神情。在睦轻痕动作凝住之际,又加了一句:“真的。” 睦轻痕没想到年兮夜会用爱这个字眼,他不是从来都用喜欢的吗?不认真的,随口的,像是开玩笑的。而这次,却这般认真。睦轻痕轻抚年兮夜的脸,指尖抵着唇,说:“那,这里,只能是我的,答应吗?” “好。” 睦轻痕的手指往下游弋,来到了胸口的位置,年兮夜有些不知所措,睦轻痕的手轻覆在上面,说:“这里呢?” “你的。”说完,抓住了睦轻痕在她胸前的手,十指紧扣了。怕被她发现什么,又怕她发现不了什么。不能瞒一辈子的,但想爱她很久,她会接受吗? “你在害怕什么?”睦轻痕突然问道,伸出如白玉的指尖,轻点年兮夜的眉,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几根,玩心大起般抚摸,突然余光嘟见年兮夜手臂上伤口渗出了血。急急的松了手,说:“受伤了?” 年兮夜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很在意,说:“没事的。”说罢又抓住了睦轻痕的手,移到唇前亲吻。“害怕,你有一天会不喜欢我。” 睦轻痕笑了,说:“我可没说我现在很喜欢你。”见年兮夜脸色微变,只好说:“好啦,只准你和我开玩笑吗?真是……” “睦沐。” “嗯?” “如果我们能平安回到将军府,再次开战的时候,你怎么办?” 睦轻痕摩挲着年兮夜的手指,许久才说:“两不相帮。”她抬起头看着年兮夜,“但,如果你死了,我就当一辈子寡妇。” 年兮夜笑:“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殉情。” “不,我要想你一辈子,让朝廷给我立一个贞节牌坊。”睦轻痕掐了掐年兮夜的脸,说:“还是不要了,说不定我会找到一个美男子中途改嫁。所以你还是不要死了,得防着我我红杏出墙。” “以前可没发现你这般会说。”年兮夜撇了撇嘴。 睦轻痕拉起年兮夜的手臂,仔细看了看,解开了粗略包扎的碎布条,她身上并无药物,俯身吸了吸伤口,年兮夜吃惊的阻止了她。她皱了皱眉,说:“血一直流,我出去找些草药来。”说罢就想起身。 “不要。”年兮夜急忙抓住她,说:“那么晚了也看不清。没事的。”她心里有一种恐惧,仿佛睦轻痕只要离开了山洞,就不会回来。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年兮夜笑着说。 睦轻痕叹了一口气,却是依了年兮夜,只是重新帮他包扎好了,又卧回她的怀里。听他开口,柔柔的声音,细软的身躯,他的声线迷人,比讲话的时候更为美好,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的男子? 却听他唱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曲毕,许久的沉醉,睦轻痕咬了咬年兮夜的下巴,又寻了上去,觉得这嘴唇更为美丽了,年兮夜笑着,挠挠头,脸微红,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唱歌。” 睦轻痕又央年兮夜再唱,和着年兮夜的调,轻轻的跟唱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亦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眼前人的深情,她想回应。 两人又说了许久话,只是年兮夜应是过于劳累,终于浅浅的睡去。睦轻痕看着年兮夜,吻了吻她的唇,却无睡意,看着她那受伤的手,还是起了身。走出了山洞。 她想着,她一会就回来了,那时候年兮夜应该还没有醒来的。 体温刚散去一些,月光轻轻抚摸了一双缓缓睁开带着朦胧的眼,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 刚下了点雨,戏月终于回到了京城,她直奔宰相府。她有着不经通传便可进入的特权。即使已经是深夜了,但戏月知道,主上必然不会那么早就寝。 远远的可以看见书房的灯,那灯光泄出来,戏月走上台阶,隔着书房门,用清清冷冷的声音说:“主上,我回来了。” 门霎时打开,出来一个中年人,即使在深夜,他的衣着依旧整齐讲究,眼中并无一丝疲态,他的声音是沉稳的,并不亮。他是李承年,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整个秦国的支柱。如果不是李承年秦国不过是一个小国,迟早躲不过被吞并。然而在李承年的到来之后,他励精图治,对秦国进行了大大小小的改革,才有了现在的国力。 如果说年兮夜是秦国的剑,那么李承年就是握剑之人。 李承年看了看戏月,只身一人,心里有些意外,脸色却丝毫不变,他语调很慢,只说;“进来再说。” 戏月不卑不亢的跟在李承年身后,进了书房。她想起了将军府年兮夜的书房,那里是温暖的,东西不多,也不会很奢华,却有着温情。而这里,却是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是丞相府的书房。一张木桌一张太师椅几张待客的凳子,几幅字画,除了满满的书籍,再无其他。 就连丞相府,也是冷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丞相府里出现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甚至不会有常在的仆人。除了管家,这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来不会出现熟面孔。 东西少,可以说是清廉,简朴。可是这里显出了的感觉却是,主人随时会离开。是不会久留于此的姿态。 只是主上明明已经在秦地十多年。 戏月站在书案前,李承年已经坐下了,他依旧用着不急不躁的语气,问;“景容呢?” 戏月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或许,这个世界上,会称年兮夜为“景容”的,只有主上了吧。可是,明明就是他一手造就了年兮夜,却喊着少爷原本的名字,戏月觉得有些可笑了。 “少爷说,这是一举打击华军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事情一结束,她马上就会赶过来。” 李承年摇了摇头,是低沉的声音:“华军那边,可以放一放。只要守住叶城就好了。没必要去招惹。太子的异动,皇上已经察觉了。我们要及时应对。” 戏月感觉到了李承年对年兮夜的不认同,但这不是她能说什么的,只好问:“主上,我们站哪边?” “站哪边?当然是,站两边。”李承年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无比自信的语气,脸上却依旧是无表情的,他额头上有着深深的川型皱纹,即使此刻他并没有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上面那首诗是,诗经里的《子衿》~ ☆、为何不归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3 ? “我不出面,我还不想把底牌露出来。我本来想景容回来帮我在明面上处理了。结果,她却没有回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听我的,我不相信是这种理由。”李承年看着戏月,仿佛看透一切。 戏月低了头,说:“主上,少爷不会背叛您。” “这我倒是可以肯定。”李承年点点头。又说:“戏月,你为何郁结上浮?” 戏月挑了挑眉,直视着李承年,说:“主上也会关心我?”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无情,觉得我没有七情六欲,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是吗?” 被这样一对过分沧桑的双眼看着,戏月亦不想隐瞒,他是主上,但他喜欢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被几句话挑拨起来,亦不会为了几句话而把有用之人弃之不用。于是她说:“是。” “其实,你可以恨我的。”李承年的眼光浮向右上,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他顿了顿,才说: “因为,本来很早以前,或许有四五年光景了。景容是想娶你的,她那时候说‘与其娶一个不认识不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娶戏月。’。但我没答应。后来,皇上想给她赐婚,我不能让她的身份暴露。你其实依旧是最好的人选。但是,那个姓睦的女子出现了,我问景容,愿不愿意娶那个女子,出乎意料她答应了。对不起,那是我的私心。” 戏月隐忍着怒气,“睦轻痕凭什么得到你的青睐,凭什么不是我,你知道我喜欢她!” “她是暗影楼的人。我以为能引出暗影楼的楼主华芷文,我想见她。” “所以你引出了吗?”戏月冷笑道。 “我不知道。”李承年叹了一口气,语气却没有软下来,反而是有些生硬了,他说:“我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只是一桩婚事?戏月,景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逼她。景容若是执意娶你,我亦不能执意阻拦……” “只是她没有坚持,是吗?你就想说这句?”戏月一字一顿的说:“主上,你于我有恩,我不能怪你,我喜欢她,我也不能怪她,只能怪我自己,不能让她爱上,是这样吗?” 好久没有人敢这样顶撞自己了,李承年暗想。其实他是懂戏月的,人为了所谓爱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只是,他不懂,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有爱。这是逆伦的!他一点都不想看到。 或许当初不愿让年景容娶戏月,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戏月口中的爱。他更愿意,等他掌控了整个秦国的时候,还年景容一个女子身份,让她嫁一个她爱的人。只是他没想到皇上打算给年景容赐婚,他亦没想到他随意的一个提议,会被年景容接受。 这样也好。景容只会小心翼翼的对待那个她娶了的女人,免得泄露身份,也就不可能亲近,更不可能去爱上一个女子。景容应该和一个爱她的男子在一起。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但同时,李承年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拿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的幸福,去赌能不能见到那个女人。即使迟早要见到的。但他等不及了。 “戏月,两个女子不会有结果的,你何必……” 李承年还没有说完,就被戏月冷冷的打断了,“主上,不必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何况,我们很相似呢,主上。”带着嘲讽的笑,“主上有吩咐再找戏月吧,夜深了,主上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说罢也不再看李承年,她突然觉得一阵悲哀。 是的,她既然是情报组织的最高掌权者,自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把李承年也给查了。即使他是主,可是戏月的世界里,除了少爷已经没有顾忌。 她也知道李承年的目的。 可是,在戏月的眼里,如果一个人的幸福需要牺牲别人的幸福,这样的幸福,是不完整的。 这样看来李承年比她更可悲。 次日。一束阳光射进了山洞。 年兮夜茫然的看着洞口。她没有回来。 年兮夜知道,她应该趁夜晚的时候就离开这里的。这样她还有机会避开所有华军。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变得怎么样,也不知道秦穿会不会派人进来搜查。 但她心中怀有最后一丝希望,睦沐,会回来的。她吻了自己,主动的,温热的,并不是幻觉。 皮肤已经冷了下来,变成了正常的温度。但脑海里还盘旋着两人紧依时的温度与触感。她的嗔怒,她的浅笑,她的失神,她动情时,把头微微往上仰,轻轻吟着细碎的好听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见的独奏。 只是她没有回来。 再等等吧。年兮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如果仅仅想离开我,你不必牺牲那么大的,不是么? 年兮夜维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整整一天,她没有吃没有喝,手上所谓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看见了日出,看见了日暮,看见了沉落的黄昏以及初升的月亮。她咬了咬牙,想要站起来。却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差点摔倒。 她站稳了,看着手上的剑,剑柄处有繁复的花纹,她细细的揣摩了许久,想,会不会你只是遇到危险了?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华军不会伤害你,即使是秦军,也没有人敢伤害你。更何况,我知道,你武功恢复了不少,我哪里会忘记,你的轻功无人能敌。你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你不会回来了。 年兮夜扶着剑,她的唇有些苍白,她拿起扔在一旁的银质面具。缓缓地,戴上了。 她知道,如果再不走,她就会死在这里。死了的话,哪里还有机会找到那个女人,而后质问她。 年兮夜依旧记得来时的路,她很快的绕出去,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她感觉有些蹊跷,但疑不得太多,直往叶城赶。 待到城门下,城门紧闭,巡逻森严,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走到守卫面前,守卫有些惊恐,这气度和这独一无二的面具看起来并不像是假的。像是豁出去一般,守卫问:“将军?你何时出的城?” 年兮夜不解,她自从两天前带兵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又何来出城一说?于是便问:“什么意思?秦穿呢?我要见他。” 守卫忙答道:“秦副将昨日下令全城紧闭戒严,说是将军您的命令。还说您身体有恙,正在休养,现在全军都暂时听令于秦副将。” 年兮夜心里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深感现在切不可慌乱,没有见到秦穿之前不能听信一个守卫的片面之词。秦穿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不应该怀疑他。 年兮夜拿出了随身的军令,守卫立马放行,年兮夜直奔军营。一进营门,就看见秦穿坐在她往日的位置上,看见年兮夜,不是不惊异的,他掩饰了他的慌张,恭敬的说:“将军,您终于回来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4 了。”仿佛一直在期盼一般。 年兮夜笑了笑,说:“穿儿,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我?” “将军天佑,当然会平安归来。”秦穿说完,便紧抿了唇。 “所以现在两军情况如何?”年兮夜不想再深究下去,她害怕,害怕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失败了。心抽搐了一下,犹如针扎,她发现世上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掌控了,除了局势,还有人心。 年兮夜感到无力,如同驾着孤舟,在风雨中飘零。 秦穿没有想到,年兮夜没有继续追问他越权的事情,亦没有深究他的居心,他觉得年兮夜依旧深不可测,即使他满脸疲惫,身上还有凝固了的血迹。于是秦穿思虑了许久,才说:“华军在火灭之后迅速集结了所有的军力,将军您离开了,我不敢擅自行动,若是误入深林,唯恐华军还有埋伏的力量,我不愿拿将士的命冒险……” 秦穿还未说完,就被年兮夜粗鲁的打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来的火气,她硬生生的说:“我不要听废话,我只要知道现在华军如何,我军现在是什么状态!” 秦穿眼中突然闪现了一丝的轻蔑,却很快的掠过去了。若不是你为了儿女私情,华军早就在这场大火中兵力大损,哪里还有机会卷土重来。若是邱少临在火中殒命,华军亦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出能胜任的统帅,对我军是大大有利的。想到这,秦穿握紧了拳头,强忍了许久,才没有把这一切吼出。 他不满,凭什么明明是他年兮夜的错误决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质问自己。这不是以前的将军,从一开始,就应该阻止将军娶那个女人! 但他强忍着内心的火焰,却没收住火气,语气是不善的“华军已逃脱重整,我军待命。” 年兮夜听出了秦穿的不满,她愣了愣,倦怠的说了声:“把我军伤亡整理一份资料,等下拿给我。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这是我的问题。我不怪你。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穿再次握紧拳头,应了声好,转过身,在心里骂了句,既然是你的错,那你怪我什么?蠢货,现在的你还配当主帅吗? 年兮夜坐在位置上,叫人取来了饭菜和水,她硬生生的吃下了一些。没有过多久,送来了一封八百里急件。 年兮夜打开了。 “太子谋反,速归。” 年兮夜豁然站起,正准备冲出去召集人马。却传来了一声拖长了声音的:“报~~~”那士兵冲到年兮夜面前,差点还冲撞了她。她微微皱眉和恼怒,说:“冒冒失失的,什么事?” “华军有来使求见。” “他们现在还要说什么?!!”年兮夜一脸的不耐烦。 只听那士兵小心翼翼的回答:“据说,是有关于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只是短暂的甜蜜……时机未到。 ☆、第三十七计 年兮夜脸色一僵,她拂袖转身,深吸了一口气,说:“传。” 见过来使,年兮夜强忍住没有把来使杀了泄愤。明明她是你们的人,拿来威胁我,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睦沐,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被逼的。不然,我就是天底下最蠢的人。凭什么啊,你告诉我,凭什么我要管你?一边是我的义父一边是你,凭什么我根本来不及犹豫,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那日吻了我,是不是为了此刻? 申时。已经过了午后最炎热的时候。却依旧让人忍受不了气温的粘腻。偶尔有一阵风,亦不能带来多少清凉之意。 年兮夜骑着白马身后是列队整齐的秦军。全军肃穆,无一人言语。在阳光下,如同一尊尊雕像,只是盔甲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年兮夜冷眼看着前方。她看见邱少临骑着马从华军中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狼狈模样。当然,年兮夜看见了睦轻痕。 睦轻痕在邱少临的马上,在邱少临的身前,邱少临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扶着剑,睦轻痕被他环住了,仿佛宣示着那是他的人。 年兮夜的眼中寒意更深,只是气温依旧炎热,她直盯盯的看着睦轻痕,太远了,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邱少临只是驾马走前了几步,他遥遥的喊道:“年将军,别来无恙。” 年兮夜只能冷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如果不是睦轻痕,邱少临不死亦不会好过。如果不是睦轻痕,她现在也不必如此被动。所以,睦沐,这是你的第三十七计,我爱你吗? 如果是,恭喜你,你成功了。 年兮夜亦虚伪的笑着,讽刺的说:“我自然无恙,可惜我们隔得有些远,不知道邱将军在大火中是否安好,还是已经从白面书生被熏得成了黝黑大汉?”年兮夜说罢,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像是感染了一般,秦军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邱少临的面子挂不住了,他完全不想想起之前那一仗,明明是想设计埋伏,却反被纵火烧林,险些丢了性命。他亦发狠,提了声调,怪腔怪气的说道:“谢年将军惦念,比起这个,我更想了解年将军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感觉?” 年兮夜正了脸色,单刀直入地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交换人质。” “地牢那两个吗?”年兮夜故作不明。 “如果年将军愿意,我军当然也不介意。但我军最关注的当然是太子。年将军如果连将军夫人也保不住,未免也太无能了吧。”邱少临看着年兮夜,那个他交手多次都没有占到便宜的人,甚至,连喜欢的女人,亦被他夺去。邱少临并非不恨,想到此,他突然看向睦轻痕,想要吻过去。他知道年兮夜能够看到,他亦知道,第一眼见到睦轻痕,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睦轻痕全部注意都在年兮夜身上,她看见他在白马之上,腰杆那般直,他拿着剑,风吹过时缭乱了他束着的发,他依旧戴着面具,但睦轻痕却似乎能够透过面具,看见他的脸。 她知道年兮夜在看着自己,眼中必然有恨吧。却没有料到邱少临突然的举动,她只能偏转了一些角度,却依旧被邱少临吻上了嘴角。 她心中突然涌起了厌恶,对着这个本来应该成为她丈夫的人。他的唇碰在自己的皮肤上,只一瞬间却仿若爬虫。他的唇是硬的,她讨厌他的吻。她用手推了邱少临一下,在年兮夜眼里却是欲拒还迎的模样。 年兮夜想,所以,你真的,是,骗我。 “放开她。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年兮夜说完,一挥鞭,驾着马,收了兵。 太远了,她看不见睦轻痕红了眼。也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睦轻痕在主帅旁的帐营之内,看着邱少临在营内来回踱步。睦轻痕只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5 是冷眼旁观,或者连旁观都算不上,她只是呆滞的看着邱少临的位置。 她能感觉到,身体上,年兮夜的触碰过的地方慢慢远去了,她用右手狠狠地握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尽力气,却体味不到痛的气息。 她抬起头,看见邱少临眼中的不安与愤怒,他右手紧紧地抓住身侧的剑柄,左手却极力的抑制内心的怒火。他终于停在书案前,看着睦轻痕的眼睛,他张口,极不忍的,像舌头被情绪打结。“他已碰过你?” 睦轻痕看着他暴躁得如同快要出鞘的剑,却一脸平静,如水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她说:“是,我已经不清白。”空气仿佛凝固了,她却又生生破除,说:“你知道,我已经嫁给他。被他碰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邱少临双眼布满血丝,他痛苦的闭了眼,脑海里似乎看到了那不堪的场面,他受惊,忙睁开眼,烈风疾呼之际,他说:“没关系,只要你不爱他。”是艰难的,为了维持平静的语气,握剑的手青筋都暴起了,他无处可发泄,只能狠狠地说:“我一定会杀了他。” 睦轻痕眼中是茫然的,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定是喜欢自己,不然不会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原谅,但,但,此夜,月色正好。她又回到无表情的状态了,她问:“那你为何还能容忍我回到他的身边?” 邱少临微愣,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剑柄,他双手撑着书案,身体微向前倾,他有些慌张,提高了声调:“这,这,只是权宜之计,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楼主的决定,不是我能随意异议的。你也知道的,人质之中,有一位是太子,我不可能弃之不顾。而,而,他不会伤害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你一定会无事!” 睦轻痕突然很想笑,年兮夜不会伤害我?对啊,除了一开始把我禁锢在他的身边,之后的日子,都是我在报复他,背叛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那么重要的人来换我?凭什么?你想过吗?我这是第二次背叛了他,他那么自负的一个人,他必然也不会再相信我的所谓真心了吧。睦轻痕的确是笑了,但她并没有发现她的笑是嘲讽的,她侧了头,张了张苍白的唇,问:“你怎知他会答应?” “既然你,你名义上是他的妻,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连自己的妻都保不了,还有谁会相信他可卫国?” 这急切的反驳加深了睦轻痕的笑意,她想说,噢,他的妻。他牺牲妻子亦要保国不是更为英雄吗?却说不出口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见油灯都快要燃尽了,一阵厌倦袭来,她说:“如果他真的犯傻答应了,你也不用在乎我。不过是个不清白的女人,不值得。” 她顿了顿,眼中燃起了哀愁,“况且,我还是答应过他的,还有三个月,我不能食言。”就算他不要我了,也还有三个月,他不能赶我走的。年兮夜,大丈夫应该一诺千金的。 邱少临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三个月?”睦轻痕不打算回答,却打算下逐客令。此刻却听见账外一阵骚乱与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思索发生何事,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兵被摔进帐来。 紧接着,眼中出现了一位身穿银白战甲的年轻将军,他像是乘着月光而来,他飞扬的发沐浴着最美丽的月色,他的战袍染上了斑斑血迹,他的手坚定而有力,却不及他的眼睛。像天神下凡,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 上一秒是无所顾忌的,甚至有一丝能让人乱了心神的煞气,下一秒却含了温柔,仿佛装下了整个夜空的星星。他把剑别在身后,丝毫不顾及周围恐惧而又不得不接近他的士兵,他发丝乱了,生生穿过邱少临,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他紧凝着睦轻痕的眼睛,你,跟不跟我走?是无声的,却不知怎的,震痛了心的声音。 睦轻痕艰难的摇了摇头,轻微得好似没动,好似再多一毫厘的幅度,也会把眼前人,伤得更深。但她知道,年兮夜会看到她的拒绝,不得不,拒绝。 年兮夜却笑了,在这月下显得白森森的,如同恶魔。她说话的时候犹如被封住了嗓子,每一个字都竭尽沙哑:“我就知道,你会无动于衷。” 她掷了剑,剑深插在土地上,她叫喊,已经毫无风度。她的发如同群魔乱舞,“你就这么言而无信?你答应过的。”她小声低喃了三个字,惨然道:“还有三个月你都等不及要走!” 睦轻痕目光停在年兮夜的脸上,她看见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三个字,他的口型,分明是“我的妻。”心如寒冰,没有被他巨生如硬石的质问所击碎,却被这不为外人所觉知的三个字,如针的三个字所刺痛,她别过脸,看见了一面古铜镜,看见自己的样子,看得这个镜子都要碎裂了,才压了嗓子说:“你答应他的条件吧。” “呵。”是一声冷笑,睦轻痕看不见年兮夜的表情,却感受到无边的绝望,如井中的困兽。应是秋末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寒冷,如坠入了冰窟,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冻结了她所有的行动,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靠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此虐绵绵无绝期,应是大虐,大虐过后必然可喜。 ☆、你,赢了 明明没有声音,所有人都僵持着,士兵不敢贸然将他拿下,邱少临亦不知在想什么。 睦轻痕紧紧的握着拳,她感到痛,年兮夜,年兮夜,年兮夜,这三个字,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 年兮夜她突然想到,对啊,睦轻痕只是吻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说过,她喜欢自己。她终是开口了,不是质问,更像是自语:“凭什么?我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要放弃那么重要的人质?你连最后都要算计我一把。”年兮夜转身,邱少临却动了,他一边大喊:“抓住他,要活的。”一边抽出剑指向年兮夜的后心。 年兮夜浑然不觉,声音是凄然的,她觉得她已经不是自己了,“你,赢了。” 说罢,握紧插入地上的剑,以无人看清的速度,转身直抵邱少临的喉咙,而邱少临的剑尚未碰到年兮夜的衣甲,年兮夜冷冷的说:“明日,换人。” 邱少临没有惊恐,只笑,“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不怕死,是条汉子。”年兮夜的喉咙突然涌上血腥,他强忍,又笑:“我除了是她的丈夫,我还是秦军的元帅,你以为我会孤身犯险?我不是毛头小子了,邱将军。” 语毕,一道惊雷惊破苍穹,一名白衣老者从天而降,他的发须飞扬,衣袂翩翩,声若洪钟“小子,你看女人的眼光不错,就是冷血蛇蝎了些。” 年兮夜放下剑,看见青伦出现,心稍微安定下一些,邱少临怒极反笑,被年兮夜如此轻视,他说:“就凭你二人,能逃出我军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6 重围?” 青伦掌风一动,邱少临胸口一窒,正在此时,年兮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腾空至青伦身边,青伦提起她的衣领。所有将士无不抬头看见年兮夜无力颓下的模样,她终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尽数撒在青伦的白衣上。青伦一惊,破口大骂道:“年兮夜你个小王八蛋,你赔我衣服。” 年兮夜虚弱一笑,孤身闯营,自己也未免太过自信,更愚蠢的是,妄想她至少对自己并不是无半分情谊。 青伦见她这般样子,知不可久留,否则身体必留后患。最伤不是伤痕,最伤是情伤。睦轻痕果然名副其实,轻轻在年兮夜的欣赏划了一道轻痕,天才一世的年兮夜便死于其手。 此夜之后,怕是再无年兮夜了吧。 青伦心生悲来,运气发力,提足而离。而此时华军全体将士却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胸口,那一阵心寒与悲哀,让他们想起了故乡和爱人。 而睦轻痕只是呆呆的看着青伦离去的轨迹,那鲜艳的红雨,那最后的背影,那无边的寂寥,与这月色共融。、 “邱将军请回。”睦轻痕坐回床上,觉得世界都静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脚迈不动了,心迈不动了,眼泪决堤,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意识到,她或许把这辈子都陷进去了。 只是几滴眼泪,再烫,也温暖不了此夜,此夜注定无光。 是怎么又背叛了他的呢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走出那个山洞吧。睦轻痕想起那个晚上,年兮夜比月色还要温柔的眼,溢出的情意比月色还要柔和。自己是怎么舍得走出去的呢? 明明是深夜,明明是凌晨,明明人影都不应该看清,为何草药尚未找到,就被楼主看到了呢? 那时候睦轻痕只好面对着楼主,她的心里只想着,该如何脱身?只是楼主根本没有给她机会,睦轻痕看见楼主眼中是有惊喜的,为她的生还吗?睦轻痕不知道。 楼主说,华军现在生还的人马都集结了,所以她们要一起过去。她找不到任何理由离开,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向山洞那个方向。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如何找理由离开,怎么可能不让楼主起疑 不能让她发现年兮夜。 兮夜还受着伤,他打不赢楼主的。 楼主不会放过他的。 …… 她忘了是如何回到了华军阵营中,只觉得身旁的人不断交谈,她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她好像看见了澜本书,但并未理会。她听见有人喊一名男子邱将军,那男子一直望着她,她勉强的对那人笑笑,并不语。 她脑海里不断的想着怎么办,她不知道年兮夜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在了,会有什么想法,她不知道年兮夜会不会等她,她更不知道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 睦轻痕感觉过了很久,人群才散去了一些。楼主喊了她,她们各自骑了马,往一个方向前行,她问楼主,她们要何往? 楼主只说:“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安?睦,你还信不过我吗?” 睦轻痕又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楼主不答,望着前方,淡淡的问:“你知道年兮夜为什么会救火吗?” 睦轻痕心里一惊,望向楼主,就着月光却依旧看不清她的脸,“我……怎么可能知道。” “睦,你不会背叛暗影楼的吧。”楼主带着含义不明的语气,不知怎的,她直直的看着睦轻痕,仿佛能够看穿她在想什么,楼主轻声问。 睦轻痕抓紧了缰绳,指甲刺到了皮肤,有些不适,她轻声说:“不会。” “那么,如果我叫你回到年兮夜身边,你愿意吗?” 睦轻痕吃惊的微微张开了嘴,看着楼主,正打算说话,却又听见楼主说;“只是暂时的,其实也不一定要回去,我想,以你作为人质,换回太子。” “什么?!” “睦,我们不能失去太子。你放心,就算你回到年兮夜身边,我也能把你救出来。但太子不同,他不会武功,又有重兵把守,说不定不知道哪天秦王可能会下令伤害他。”楼主停了停,转了头,把目光转向睦轻痕,又说:“我本来认为,年兮夜没有任何理由救火,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猜,他是为了你。” 楼主的眼神并不是怀疑的,而是一种确凿的自信,睦轻痕有些慌乱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即使她再不懂这些阴谋阳谋,也知道应该否认,于是她说:“怎么可能。” “那我们来试试吧。”楼主说。睦轻痕看见楼主眼中的坚决。 她难过得简直要落泪。在楼主身边十几年,却比不上一个和楼主毫无关联的人。她知道楼主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她不清楚为何楼主似乎带着不顾一切只要有可能都要一试的疯狂。她感觉自己是笼中困兽,随时可以拿去献祭。 她沉默了,不想再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中有鲜血涌动,那种红,它在慢慢向黑夜里融化,像铁锈一样,带着金属落地的决绝,落了一地锈屑。 到达目的地集合之后,楼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和邱少临直接说了这个结果。令睦轻痕意外的是邱少临撑红了脸和楼主说他反对。接下来的事情睦轻痕就不知道了,因为楼主把邱少临拉到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没兴趣知道了。 没有过多久,楼主就回到了她的身边,说了句,邱将军不会反对了。睦轻痕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突然说:“楼主,你是大公主,对吧?” “对。”楼主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回答道。 “为了哥哥的儿子,你也算尽心尽力了。”睦轻痕讽刺的说道,“不过楼主,你就不怕我心寒吗?” “睦。”楼主叹了口气,“我会救你回来。” “不必了。”睦轻痕断然说道,并没有给楼主继续说下去的可能。她转过身,走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帐中。 这是她第一次顶撞楼主,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睦轻痕想。 年兮夜依旧没有回来。探子来报,说她还在叶城。 太子决定谋反了,原来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戏月想,不怪得他选择在这个时候逼宫,原来是暗中取得了禁军副统领的支持。年兮夜不回来,皇上手中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和太子打成个平。 可是,这些常年在深宫内的士兵,能抵抗吗?习惯了安逸,拿着兵器也不会用吧。戏月笑了笑,她身旁站着的是秦国太子秦勤,她回过头,对太子说:“太子,下令吧。” 秦勤看着戏月,秦国最美丽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她那白晳而精致的脸庞让他有些失神。他回了戏月一个笑容,说:“戏月,你真美。” 戏月不可思议的看了秦勤一眼,惊异于他在这个重要关头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7 竟然在想这种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反感。她皱了皱眉,说:“太子,时不可失。” “好。”太子下了令,却没有身先士卒的意思,他只是转头对戏月说:“戏月,事成之后,我会封你做皇后的。” 戏月并没有回答,她驾了马,冲进了士兵之中,秦勤一惊,也追随而去。 而此时皇宫之内。仿佛一夜衰老的秦王秦默看着身旁站着的丞相李承年。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声音虽有帝王的气概,却又带着疲倦的虚弱。的确,他是帝王,却被自己的儿子背叛,他曾经是想过废太子,却顾及他已经逝去的生母,迟迟未下定决心。却没有想到,这逆子…… 秦王说:“丞相,朕不废他,他倒是来废朕了。” 李承年拱了拱手,说:“皇上,外患未决,太子却谋反,应该速决,否则恐怕生变。” “为何年兮夜未带兵回京,莫非他和逆子早有联合?!”秦王眼色变得严厉,即使如此危机,却没有多少慌乱,反而是直直的质问李承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心里有些感慨,不知道是不是心空了太久,不想主动,心如止水,(#‵′)靠,这不是尼姑吗…… 其实想说的是,我已经忘记了以前对别人心动是什么感觉…… ☆、感情用事 “皇上,华军步步紧逼,兮夜只是走不开。若是抽走叶城的兵力,或许华军会趁机乘虚而入。”李承年只是陈述道。 “哼,走不开?我看他是想,若是朕被那逆子取而代之,他亦有理由拥立新君吧。”秦王狠狠的说。 “皇上,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太子已经打进皇宫,或许不久就会……” 李承年还未说完,却被秦王打断了“我倒想看看那个逆子是否有这样的能耐。” 李承年蹙了蹙眉,只是暗中打探着秦王的脸色,他只有怒火,而没有慌乱,难不成他暗中还有兵力?虽然似乎整个秦国都是在李承年的手中,似乎他已经成为这个国度的实际控制者,甚至还有不怕死的人,越过了他,直接向皇上谏言。说他李承年权力过大,有危及皇位之险。 但只要李承年知道,秦王不简单,这也是他完全没有把握取而代之的原因。他和戏月都认为,若是此战太子得胜,一切就会好办起来。太子是什么角色,看起来狠厉,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甚至连秦王的一半都比不上。 若不是皇室人丁单薄,若不是太子为皇后所生,怕是早就被废了吧。 其实年兮夜不回来也并非全然都是不利的,至少没有把她摆在明面,还可以视为最后的暗着。但李承年又想深了一层,据所有汇集回来的消息,年兮夜留在叶城不但没有把邱少临给做掉,反而赔上了她所谓的夫人。说不定已经完全靠不上了。 此时有人慌乱而入,“皇上,太子攻进来了。” 只见秦王只是皱了皱眉,露出一个上位者的怒容,他狠狠的锤击了龙椅的把手,说:“李承年,你看看朕的好儿子,真的要来杀朕了。”说罢,又招了招手,暗处的李公公走上前,秦王冷酷的说:“下令围捕太子,若是能活捉,便活捉,若是不能,就地处决。” 李承年眼角一跳,心道,他果然还有底牌。转念一想,又道不好,若是戏月被抓住,自己如何洗得清?只是此时传令已晚。如若紧急,只好,牺牲她了。 年兮夜再来到城门之外已经是第二日,她重伤未愈,却不得不站在这里。青伦给她下了重药,骂了她许久,终是拗不过她。为这样一个女人,何必? 而年兮夜只说:“既然她是将军夫人,我就不能让她落在别人手中。至于以后她要走要留,是她的事。” “你舍得吗?拿人质换回来的人,就那么轻易放手?” “反正我已经魔怔。”年兮夜嘴角涌起了苦笑。她有了满心的戾气,她故意的想,要让睦轻痕后悔,要让她痛哭,要让她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却还是觉得这并不足以成为她,做了这个最蠢最错误的抉择的理由。 “李承年知道了肯定会气疯了。养出一个不听话的情种。” “义父……京城那边……” “别想了。换吧,不然你一辈子后悔。大伤之后才能重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那时的青伦望着远方,花白的胡子,带着清醒的自知,亦只有青伦自己知道,这种清醒,是多大的代价换来的。 而年兮夜此刻不懂,她亦不想懂。她看着两军对峙。心中很空。 秦军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无一人言语,而华军骂声大作,甚至有人大声讽道:“年将军竟然还能上马,看来昨夜我们下手太轻啊。”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秦军不少将士大多已知昨夜发生了什么,有将士欲反驳,却被年兮夜一个手势震住。 她没有废话,只是咳了一声。说:“放人。” 秦穿问:“不怕他们言而无信?” 年兮夜笑,带着惨然和决绝,令人移不开眼。他如同阳光下的唯一发光体,将士们注视着他们年轻的统帅,那样耀眼,他是神话,是战神。 “没关系,我一人可以闯营,我一军,当然也可以灭营,何患之有?”秦军将士嘴里含着笑,他们相信他们的统帅,他们并没有放声。军纪严明,让邱少临心悸。 邱少临亦挥手,并没有说放人,只见军中走出一名女子,青衣黑发,从容的走过华军,走向秦军。那步履慢得让秦军将士怀疑,她是否不情愿。而在她走向之时,年兮夜喊了收兵。 年兮夜看着睦轻痕,并不说话,睦轻痕翻身上了她的马,第一次主动拥住了她的腰,把脸贴在她冰冷的银色战甲之上,不说话。 被环上腰的那一刻,年兮夜发现她心中轻微的抗拒和厌恶正在慢慢瓦解,是一种缓慢而磨人的感觉。她的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并不是让人反感的,只是让她有一些害怕。 害怕?年兮夜竟然成了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曾经还说秦穿妇人之仁,自己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听着身后追随她的滚滚铁蹄,那些将士还蒙在鼓里,还信任着她,她却王牌尽失,她已经让戏月带走了大半的兵力,却还不知道京城如何了,但无论如何,叶城怕是很快保不住了。 年兮夜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能者。 而睦轻痕的脸紧贴他的铠甲,感受到了他的虚弱和强压的悲伤。 秦宫。 已经攻进了宫门,戏月觉得有些不妥。宫内那么空,连侍卫都没有几个。而太子只是洋洋得意的以为,宫内的人应该都被吓坏了,躲了起来。 草包。戏月心里想。却是不动声色的提醒太子,先停下来,不要再贸然进攻。而太子却急攻进切,完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8 全不听戏月的劝说。 他带兵冲进了前殿。而戏月无奈,只好紧跟上前。主上说过,局势未定,不应该轻易下了站哪边的结论。而她要做的,仅仅是博取太子的信任,做一个谋逆者。 只是她没有料到,闯进前殿,见到的竟然是皇上还有李承年。 李承年看着她们,冷冷的下令:“包围。” 戏月依旧淡定的看着从殿内各处涌出的士兵,她并不说话,这时候,她还没有看清楚局势。 李承年转过身,他没有看戏月,只是看着太子秦勤,说:“太子,你带兵进来,这是做什么?可曾想过,皇上会寒心?” 而秦勤可不管这些,只说:“外面都是我的人,单凭这点兵力,你以为能够对抗?”他转过头,对秦王说:“父皇,你老了,该换人了。” “孽障。”秦王瞪着秦勤,狠狠的说。 “太子,如果你以为皇上手里的力量只有这一点,那你就错了。”李承年沉稳的声线让太子的自信有些动摇,他看了看戏月。而戏月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承年,她现在有些疑惑主上的态度了,难道皇上暗中还有力量,主上似乎开始倾向于皇上了。 李承年看向秦王,恭敬的说道:“皇上,既然太子不肯悔改,您也就不必心慈手软了。”秦王冷冷的看着太子,又转过头看向李承年,“似乎,爱卿认为,太子做错了?” 李承年还不知道秦王手中的王牌,他需要知道秦王手中还有多少力量。于是他义正言辞的说:“那是当然的。逼宫加上意图弑父,是完全不可饶恕的罪行。” “那,爱卿是否肯助朕一臂之力?”秦王站了起来,身上华贵明黄的龙袍让太子露出了垂涎的目光,而戏月如同戏外人,只有李承年拱着手,似无比虔诚的说:“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见秦王缓缓的走向李承年,仿佛要上前对李承年说些什么,却突然目露狠色,从袖中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架在李承年的脖子上,说:“那爱卿必然不介意把性命借给朕用一用。”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种变数,李承年正了正色,并不显慌乱,只说:“皇上若是要臣的命,尽管可以拿去,但臣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戏月握紧了拳头,思考着各种方案,她没有把握,能从秦王手中救下李承年,而太子笑得愈发开心,仿佛胜券在握。 “爱卿到现在还要继续欺骗朕吗?”秦王压低了嗓子,说:“也只有太子那个傻子才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哪里是效忠于他,分明都是你的人吧。李承年,无法否认是你让秦国强大,但你想夺朕江山,朕不傻,所以不能坐以待毙吧。” 李承年眼角余光看见了秦王的脸,他说:“皇上,您这番话可是让臣惶恐至极。” 秦王低声道,“让外面的人撤了。” “那得看太子。”李承年淡淡的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刀抵着的脖子已经渗血。 “我饶你不死。”秦王说。 “皇上,古来多少王朝都是毁在帝王误信谗言杀忠臣。” “李承年,你都位极人臣了,还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想为秦国抵御外敌而已,皇上。” “所以是朕阻碍了你进攻华国的好计?” 秦王见李承年在这种关头依旧不改颜色,反而一派淡定从容,他不像是野心家,那么多年来的共处,秦王觉得李承年其实是适合做隐士的人,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留在朝廷,处在明争暗斗以及风口浪尖。如果不是手里掌握了他那么多年来暗中培育力量的证据,秦王根本就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想帮着太子谋朝串位。 事已至此,李承年也不再否认,直言不讳的说:“皇上,您还是传位给太子吧。若是处理及时,怕是华军还不能攻进来。不然继续僵持下去,怕是华军就打到宫门了。”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秦王冷冷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了呀~ ☆、泪淌过的眼睛 “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既然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臣的作为,若是臣认错了,皇上会给臣一个活着的机会吗?”李承年淡淡的说。 太子见秦王和李承年低声交谈了那么久,才发现局势似乎有些不对,他转向戏月,问;“现在怎么办?” 戏月抿着唇,暗中观察着秦王的动作,她只在思考,什么时候动手。她并没有回答太子,视线亦没有任何偏移。此时不能有一丝差错。 “李承年,我可以让你活着。朕没想到你也会贪生怕死。”秦王狠绝的看着李承年。 李承年只是笑,说:“我还没有见到那个人,还没有帮她达成心愿,怎么能那么快死去。不过,皇上,我倒想看看,您暗中还有多少力量,如果我不答应,您能平了太子吗?” “朕可以。” 秦王的眼中是镇定和自信的,李承年知道秦王并不是虚张声势,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料到,秦王一直韬光养晦,似乎纵情声色,把国事都交付与他,却还是留有一手。 “是赤瞳吗?” 秦王不可谓不震惊,赤瞳可谓是秦王朝最大的秘密,是秦王室隐藏最深的力量,亦是最强的一支军卫,“你知道?!” “臣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说罢,李承年看向戏月,说:“让他们撤。” 戏月对秦王毫无尊敬,语气亦是冷酷的,她说:“皇上,你先放人。” 而太子震惊的看着戏月,又看看李承年,说:“你和他一伙的?” 戏月扭头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愚蠢太子,说:“太子,我们失败了。” 皇上送了刀,以上位者的姿势走上皇位,他俯看着下面的所有人,说:“李爱卿,你还迟疑什么?” 戏月见李承年已经没有危险,又见李承年给她做了撤退的指示,即使她并不清楚明明局势似乎是她们有利,为何要撤,却只能听从。 太子狠然道:“撤,你在跟本太子开玩笑?不准撤!” “赤瞳是真的。”李承年突然开口对戏月说。 戏月脸色一变,眼中的神采暗了暗,咬了咬牙,并没有理太子,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太子看见士兵如潮水般退下,看见戏月脸上的漠然和轻视,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刺向戏月。 年兮夜眼中的光线是黯淡的,她觉得已经可以想象叶城城墙倒塌的景象,那种一无所有的毁灭感,简直是一个皇朝没落的前兆。但她做出决定之时,已经不在意这些。 年兮夜驾马回城,把整顿的任务交给了秦穿,直奔将军府。 她紧拽睦轻痕的手腕,把她拽进主卧,推倒在床上,发了疯一般的撕扯她的衣服。 年兮夜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失去了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49 控制,一腔怒火在内心盘旋上升,积聚到了眼里,她愤怒的扔掉了面具,皱着眉,表情是凶狠的。睦轻痕紧咬着唇,房间里除了厚重的呼吸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这更让年兮夜狂躁不安。 她扯开了睦轻痕的衣裳,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直至香肩毕露,酥胸半裸,她欺身而上。 睦轻痕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中布满了血丝。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自己全身只余下里衣了,只要年兮夜再扯一下,就会全数褪尽。她突然想起那日,年兮夜温柔的亲吻与抚摸,说有些事情不必一晚做完。那日他的眼中是怜惜,而此时却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睦轻痕并不反感把她自己交给面前这个人,她只是难过,难过于此时这个人的粗鲁以及他眼中的恨。衣服扯裂了,睦轻痕避开了年兮夜的吻,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是滚烫的。她不再睁开眼睛。好让自己在脑海里想着这个人温柔的样子,即使此刻温柔不再来。 如果年兮夜真的强要了自己,那就再也不要原谅他。就算心给了,人不要也罢。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泄欲的工具。 然而,所料想的粗暴对待并没有到来。她的身子仍被年兮夜紧紧的压着,她微张开眼,看见年兮夜撑着身子,愣神的看着自己,他眼中的疯狂已退去,刚在的挣扎让他的衣衫亦乱了,睦轻痕红着眼睛就这般和年兮夜僵持着。 年兮夜停了下来,她失去的理智与被压制的冷静在看到那一滴晶莹的泪时,就全数复苏。动作变得僵硬,觉得那一滴泪好碍眼,却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她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像一个失去良知的疯子,笑自己以男儿身尚且不能让她爱上,更何况…… 泪滑落,与睦轻痕脸上的泪痕重合了。 身下这个女人,不是她不顾一切从敌人那抢回来的么?不准别人欺负她,难道自己就有资格了?她应该是被人护着疼爱的,而自己又算是什么? 年兮夜看见那美丽的眼睛被泪淌过了,睦轻痕看着自己,眼中布满了疲惫的血丝,她的身子洁白无瑕,却被粗暴的自己留下了怨恨的红痕,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情愿,像冬日山顶上的美化,被雪雨风摧,却依旧清冷傲寒。心中不是说了要放她走的吗?竟然差一点就夺去了她的清白。 该死,年兮夜你该死。年兮夜这个名字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是,心里却接受不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的事实。这种无意义的纠缠以及去猜测眼前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已经让年兮夜身心疲倦。 反反复复,年兮夜恨透了这样的自己。简直是,受不了。 所以最后,就当你不爱我吧,反正你不会背叛华国,正如我不会叛变义父,反正我也是个女人,我们怎样都不会在一起。 这样我才好恶语相向,别再纠缠,与你一刀两断。 仿佛想通了此中关键,年兮夜看着睦轻痕脸上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睦轻痕看见年兮夜的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以为年兮夜要下手了。她想:为什么我深爱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她露出了绝望而憎恨的眼神。 年兮夜没有再动手,她只是维持着她残忍的笑容,说:“睦轻痕,我猜,你那日吻我,是怕死之前还没有和一个男人亲近过,你才吻我的对不对?”看着睦轻痕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又再次开口,却是一句比一句漫不经心又重击在心里,“不不不,你应是知道那个情况下,你是不会死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戏弄我?报复我?有道理,呵,你看到了,你满意了?人质也放了,你现在何必惺惺作态的回来?” 她站起,站直了,俯视着睦轻痕,又说:“邱将军的吻是否让你着迷?”她突然想到自己是女人这个事实,再也维持不了那虚伪的笑容,只是冷冷的说:“而我肯定是让你很恶心吧。”仿佛恍然大悟,她继续说着:“喔,我知道了,解药我会给你的,自由?你随意。” 年兮夜拾起了掉落的衣服,她的眼中突然掠过睦轻痕刚才憎恨的眼神,停顿了一下,随即把衣服扔在了睦轻痕的身上,又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桌上,仿佛终于把该做的全部做完,她无力的说了一句:“好走不送。” 睦轻痕缓慢的穿上衣服,她想解释,却又觉得悲哀,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说什么,年兮夜也不会再想听了吧。 她看见年兮夜走向床,有些踉跄,他直接睡了上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解药孤零零的立在桌子上,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她不知道该走,该留。 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是她现在爱的人。就算年兮夜真的夺去了她的清白,她亦只会恨,而不能立刻停止爱。更不会因为那个人恶语相向,就能一瞬间心死。 心中难受得不知所措,但她只是凝视着年兮夜,胶着的思绪愈发清晰起来,她知道自己并不想就此离开。她至少要告诉年兮夜,她并非没有心。可是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一而再的背叛,谁会再去相信? 想告诉他,从此就算背叛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不会再背叛你了。可是说出来又如何,他不会信的。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一个骗子。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的一个女人。 睦轻痕缓慢的移动着步伐,轻轻地,仿佛怕弄出一丁点的声音,她走到床前,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着:我不走了,无论你如何对我,恶语相向也好,漠视也罢,都是我应得的。只是,这辈子我只会是你的妻。 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 她横了横心,也躺上了床,似乎有些不知羞耻,但她顾不得了。她听见了年兮夜均匀的呼吸,知他应是多日未休息,她们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不敢碰到年兮夜,怕忍不住委屈,也怕年兮夜突然醒来凶狠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将来,只知道不能让开。 睦轻痕亦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她侧着身子,看着年兮夜的背,那么瘦,让人心疼。眼前人发丝散落,却乱不过她的心,她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再睁开就再也见不到年兮夜。 发丝交错,隐隐约约透出雪白的颈项,很是柔美。睦轻痕心里一惊,却又狠狠的否定,想看看他的脸,平息掉那抹奇怪的念头,却又不敢碰他。他好凶。 终是抵不过睡意,静默地,慢慢宁静下来。进入梦乡的最后念头是,等年兮夜醒来,再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戏月不会死的……… 我记得我写睦年这一段的时候,把自己都虐了…… ☆、陌生而灼热的怀 天渐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年兮夜翻了个身,她感觉到自己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0 碰到了柔软的物体,她眯着眼,眼中满是涩意。她发现了侧身对着她的睦轻痕,她揉了揉眼睛,并不知道什么状况。 醒了醒神,才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有点意外,她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睦轻痕。她低声说了句:“你怎么不走?”心中叹了口气。 睦轻痕似乎睡熟了,是安静的,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是平时的故作清冷,亦不似那日在怀中的那般妩媚娇柔。唉,你到底有多少面? 耳边又听见她说别走,年兮夜以为她又梦见了爹娘。想要避免碰着她,而后下床离开,却冷不防被她抓住了,钻进了怀里。睦轻痕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上,呼吸不再清冷,而是灼热,绵长。 想要把她推开,却见她颈上的项链反了光,年兮夜的心随着那抹绿渐渐平和了下来。年兮夜看了很久,直到脑海都渐渐空明,她用食指轻轻绕了绕睦轻痕的长发,不想再看着她,只好把她抱在了怀里。 曾经的亲密感没有再回来,只是一阵虚无的陌生。以为抱紧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就能共度一生?真是可笑。 年兮夜嘲讽的笑了笑,收起最后的温柔,松了手,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既然那么多阻碍,那就别继续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被她扔在地上的银色面具一副冷峻模样。年兮夜想了想,没有把它捡起。她出了卧房的门,想: 或许很快,就会再无年兮夜。 天已经完全黑了,又亮了。如果不是浅瞳敲门,睦轻痕可以一直睡下去。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白天,黑夜,像被施了沉睡魔咒。自从那日离开山洞后,她就再没有合过眼,已经是累到了极限。 睦轻痕很久没有这样安睡,仅有的时光似乎亦只有几个月前与年兮夜写字作画的日子,而后,还会有吗? 只是当她恍恍惚惚的开了门,看见了浅瞳,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一回头,见床上空无一人,有些慌了。又看见地上的面具并未被拿走,心又稍稍安了一些。他去哪儿了,睦轻痕有些许失落,却不知,昨日是她们在秦国相见的最后一面。 见浅瞳捧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便让她进房,这才问:“将军呢?” “出去了。”浅瞳不着痕迹的说。 睦轻痕迟疑了一下,又问:“他,没戴面具?” 浅瞳看了看地上的银色面具,有些疑虑,但并未提及,只是说:“不知道,将军只是留下了一张字条。” 睦轻痕没有着筷,只是走出了房门,她看见了一派的萧索,她的目光及于将军府的围墙,再往上,天朗气清的,她仿佛能够看见叶城之外的关口,那是宏伟的,气派的,让人不能轻易越过的。 戏月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小木屋里,她并没有慌张,既然还活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必要慌张,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不是么?她自嘲的笑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逃到京郊,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能找到她。 木屋连门都没有,只是用一张破布挡着,那块布原先应该是粉红色的,估计是清洗过许多次,被洗得发白。一块布阻断了戏月的视线,于是她只好观察屋内的陈设,一张被擦得光亮的简易木桌,桌上放着两个碗交叠在一起,碗角有些微的破损,还有两个杯子分开放着。两张木凳,其中一张的凳角还缺了一截,被主人塞了一本破旧不堪的书,才能勉强维持平衡。每一样东西似乎都是成双成对的。 屋的西南角塞满了杂物以及木材,墙上挂了两张兽皮,估计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应该是猎人。 戏月动了动,觉得身子每一个部分都在隐隐作痛,她想起了该死的秦太子的偷袭,如果不是先被刺中了腹部,就算突破重围也不会那么狼狈。差点死在荒郊野外,可不是一个好归宿。 戏月正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床出门看看,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子,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句:“你这女娃,怎的不爱惜自己。” 是一位妇人,心稍安。只见这妇人怕是已经有四五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脸上亦布了许多皱纹,她的语气是责备的,却隐含着关心。她的脚步沉稳,戏月想:她不是普通的妇人,她会武功。 “大婶,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戏月放弃了挣扎,重新的坐回了床上,带着感激说。 “醒了就好,大婶去给你弄吃的,你别乱动,在床上休息。” 是简单的白粥和送粥的小菜,戏月没有顾忌的吃下了。 吃完之后,大婶问了戏月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戏月只说被仇家追杀,并没有再提及其他。反而是问了大婶的情况。 才知道大婶的老伴已经过世了,大婶是一个人生活,那日大婶一如往日的出去买东西,却看见了戏月倒在了河流边,见还有救,便把她带回了家。 对于大婶没有提及的东西,戏月亦不问,只是不着痕迹的问了问大婶是否知道京中的情况。 她们所处的地方里京城已经很远了,消息并没有传过来,不过大婶说倒是可以过两日去市集帮她打听打听。 戏月看着热心的大婶,问:“您救我,就不怕我给您带来灾祸吗?” 大婶只是笑,说:“相由心生,那么美的姑娘不应是十恶不赦的人。” 戏月又在大婶家休养了两天,她的伤很重,几乎是下不得床的,只能坐在床上,她央求大婶给她弄了几本书,即使大婶弄来的这些书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总好过胡思乱想。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主上又如何了,年兮夜到底还回不回来…… 天气渐寒,烈烈风声把布都吹开了。戏月已经知道那并不是屋子的门,布后面还有一间屋。这样看来屋子挺大的。 戏月手里拿着书,却想着,既然老伴都离去了,为什么屋子里东西还要成双成对的,每日看着不会难过吗?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把这些都扔掉。 这时,大婶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戏月沉思的模样,却是仔仔细细看了看戏月的样子,才说:“姑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京城的通缉犯?” 戏月心里一惊,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下了床,大婶见了,忙扶着她快要倒下的身子,又忙说:“欸,别急啊,大婶又没说赶你走。” “我怕连累您。”戏月惨然的笑着,眼中是凛然的,她没有否认。 “唉,这样说你是默认了。姑娘啊,大婶一把年纪了,什么都看过了,也不怕冒险,你躺好,躺回去。”说着把戏月扶回了床上。看着戏月说:“听说京城到处都贴着你的通缉令呢,就连这里那么偏远,官府还是在人多的地方贴了那么几张。所以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去了。” “大婶,我……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1 ” “别说了,最近可真是不安宁呢,估计不久之后战争可能就要蔓延到这边了。”大婶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戏月,这般绝世的容颜,这般不凡的风度,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将来这乱世还会因她而改变一些什么。 “京城发生了宫变,估计你也是知道的。过程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后是平息了太子的叛乱,皇上把太子处决了。” “丞相呢?”戏月忍不住问道。 大婶意味深长的看了戏月一眼,“丞相下狱了。听说太子逼宫就是他唆使的。其实吧,秦国没有丞相哪里有今天的强盛,是吧?如果光靠那不问朝堂的君王,秦国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可是呢,人有了权力,就有了野心啊。” 戏月沉默的看着大婶,没有反驳,过了好一会,她才问:“那有听说年兮夜,年将军回来了吗?” “年兮夜?喔,回不回来倒没听说,只是听说年兮夜为了换回他的夫人,把华国太子放了。”大婶叹了口气,又说:“这样的人,是个好丈夫,却不是好将军。叶城怕是要保不住了,听说兵力大半都被调回京城镇压叛变了是吗?”见戏月不回答,大婶自言自语说道:“年兮夜此举必然大失军心亦大失民心,谁还听他的?叶城若是破了,后面的几座城……快了快了。” 戏月不敢再看大婶,她非常清楚,一个国家的命运往往掌握在几个当权者的手里,军队有时候不过是武器而已。若是当权者昏庸,武器再锋利也不会用。若是当权者睿智而担当,即使是钝剑亦能磨得锋利所向披靡。 而很不幸,秦国的当权者中,皇上不作为已久,李承年有不可告人的私心,太子想谋朝串位,年兮夜感情用事,而她身不由己,其他人就算有想作为,却无法作为。 说不定,不止叶城会破,秦国很快就会亡了吧。 可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国?戏月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她只属于自己。 只是年兮夜,你果然,爱上她了。 你明明知道后果,会让你自己一败涂地,会坏了你义父的事情,会让我难过。 你,却义无反顾。 明明会爱人,却冠冕堂皇,却当断不断,真是虚伪至极。你是无心,我却是该休了。 让大婶弄来了纸笔,戏月心里是苦涩的,想着:别顾着风花雪月,你还有责任,年大情圣。但笔下却只是公事公办的,告诉年兮夜“主上被皇上关押,速回京。”她没有提及自己。 若是让人送到将军府应该不会有人了,想到此,她只好唤来了她养的信鸽。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不过,年兮夜应该自有决断吧,她若执意,便无人可以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  会感觉场景变化跳跃吗……因为想按时间写,可是又怕没掌握好导致太跳跃…… ☆、非汝良人 离开叶城已经五十里。早就看不见那城墙。 年兮夜打过无数胜仗,她亦曾以为自己可以纵横天下。过去的胜利,使她有资本骄傲,但没有人是无敌的。她知道自己太过自负了,但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而她却同时接到了两个命令,义父的,秦王的,都是同一个内容:回京。那叶城怎么办,叶城的百姓怎么办? 她只好下令让百姓逃往内城避难,叶城只是在战线的最前端,而后还是有战力相对完备的城池。她派了副将在叶城镇守,还说了,如果华国真的打过来,投降吧,把损害降到最低。连主帅都放弃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沿途的百姓,不要命的往京城方向逃。 年兮夜知道,京城也不安稳。年兮夜也知道她此刻走,简直是弃整个叶城不顾。游移不定之际,她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宫变了。 她要回京。一个国家若是从内部瓦解了,就没有救了。 她急匆匆的,没有做任何安排,便打算自己赶回京城。 还没到出叶城多远,她就收到了戏月的信。 要变天了。她猛然想起很多东西,她一一安排下去,包括叶城最后的抵抗部署,叶城百姓的护送……还有,让睦轻痕回华国。 将军府内的树木已经开始凋零,一派萧索的景象。院子里的落叶也无人扫了。堆叠在院子里,干枯。已经是第五天了,睦轻痕再没有见到年兮夜,府里的下人亦越来越少,浅瞳告诉她京城宫变了,是故把兵力都调回去镇压叛乱,叶城怕是快要保不住了。 浅瞳问她要不要走。将军府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叶城亦变得空荡,叶城的人似乎只干两件事,离开和准备离开。 年兮夜,不会回来了吗?他不要自己了吗? 睦轻痕站在门前,也不说话,她看着将军府的门口,抿着嘴唇,神情涣散,毫无神采。 府门突然推开了一些,把睦轻痕惊了惊,她盯着将军府的门,似乎要把嘴唇咬破了,再一推,门大开了,不是年兮夜。睦轻痕仿佛整个人泄了气,靠身后的墙体支撑着身体。她笑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秦穿一进门就看见了睦轻痕,他讨厌这个女人。是她把将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不能再糟糕的人。 而将军却还要他回来把这个女人送出秦国边境。 像一出荒唐的闹剧。 恨不得她死了,却还要保护她?只是现在杀了她又有什么用,又救不回叶城,救不回秦国。不过是让年兮夜更颓废一点。 秦国已经够糟糕了。没有必要。 这个女人,也只有年兮夜才重视而已。 这样想着,秦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他大步走向睦轻痕,皱着他浓密的剑眉,生硬而冷漠的说:“睦姑娘。”他发现他并不想承认睦轻痕是年兮夜的妻子,不过是将军做的一个错误决定。 睦轻痕却不知道秦穿在想什么,她只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她在秦穿话语刚落的瞬间,便急切的问:“年兮……将军,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睦姑娘别开玩笑了,你不知道将军不会回来了吗?”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轻蔑的感觉,仿佛年兮夜不在,这女人就什么都不是了。从睦轻痕那带着焦虑的眼神中,他不禁带了一丝嘲讽,一丝刻薄。他又走前了一步,说:“睦姑娘,去收拾一下包袱,带上必须的东西就好了,不是你的,就别带走了。” 睦轻痕看见秦穿的不屑,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才是。但此刻她只想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回来了?收拾东西干什么?睦轻痕退后了一步,还是问了出来。 “睦姑娘不懂?”果然一无是处。秦穿又说:“收拾好东西,将军叫我送你出秦国。” 睦轻痕呆立着,所有思绪在这一刻停滞。 “我不走。我要见他!”睦轻痕提高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2 了音量,对上了此刻秦穿的锋芒。 “不走?也没关系,反正睦姑娘是华国人,就算被攻进来也没什么关系吧,只是将军吩咐了我,我从命而已。你若不愿,与我也没有关系了。” 低落地,不可置信地,她听见了自己体内陌生的声音,是伤心吗?睦轻痕黯然地问:“他,说了什么?” 秦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将军叫我给你。”睦轻痕不顾矜持伸手就要夺,秦穿却躲过了,说:“前提是,你跟我走。” “我要见他。”睦轻痕坚持道。 “算了吧,将军不想再见你,而且拜托你,将军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名声扫地,兵权被收,他几乎毁了秦国的一条生路。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影响他。” 强忍住眼泪,那晶莹的液体在眼眶转啊转,温热的,睦轻痕抬起头,不让它掉落,“他亲口说他想我走?” “是。” “好,那我走。” 大约一刻钟,睦轻痕走出房门,她这才发现书房里许多东西,都被拿走了。所以年兮夜是真的没有打算过再回来。她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她只是想见年兮夜一面,可是他好残忍,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 秦穿看睦轻痕出来了,没有废话,直直的出了门,门口已经有两匹马,似乎认定她一定会走。也是,不走又能怎么样,年兮夜连将军府都不要了,何况是一个他认定了的没有心的坏女人。 本来已经不陌生的街道。却又陌生得好似一座空城。 出城门,城门外依旧是荒凉。秦穿只是在拼命的加速,仿佛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扔出秦国范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可以看见秦国最前线的关口,城砖已经褪掉了最原先的颜色,不知道这座城关已经存在了多久。是苍老的,陈旧的颜色,是大半年以前进来时完全没有注意到的颜色。当时她根本没想过,会留在这里那么久。很久了,久得足够爱上一个人。 她突然开口:“他没戴面具吗?” 声音追上了前方,却让秦穿莫名其妙,说:“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将军是背对着他的。那天将军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们是在城郊见面的,这地点曾让秦穿有所疑惑,然而他坚信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冒充将军,毕竟即使是戏月,也只有他能认出来。 这些年来,呆在年兮夜身边最久的人,只有他。他知道年兮夜的一切习惯,却除了他的面具下的脸。在秦穿心里,若是有一天年兮夜不戴面具了,才是不正常的。那天他并未注意到,年兮夜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他的。 年兮夜下了简短的命令,就赶回京城了。秦穿知道年兮夜终于要放弃这个女人,对年兮夜还是有些不敢造次与有些顾忌。还不到取代他的时候,毕竟在这个多事之秋。 结果这个女人问了他这个问题,他才下意识减了驾马的速度,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他的面具留在将军府了。”睦轻痕追上前,默然地回答。 原来他差一点就可以知道年兮夜长什么样子了,就能证实心中的怀疑。他好久没有见过年景容了,年景容从来没有和年兮夜一起出现过,他一次次怀疑,但,一次次被打破。年兮夜应该是爱这个女人的,而年景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女人。 “我没看到,那天他是背对着我的。”秦穿实话实说,他看了一眼睦轻痕,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只有年兮夜这种见色起心的人,才会喜欢。 睦轻痕沉默了,秦穿又加快了速度,显然不想再交谈。但她不甘,非常的不甘。她生硬的对秦穿喊,“你不用送我了,你把信给我,我自己走。” “我答应了将军,要出离秦关。”秦穿淡漠的说。 “那个关,叫离秦关?” “对。出了那个关口,就等于出了秦国,如果你出了关,再踏进这里,让我见到了,必然会杀了你。”秦穿狠然道:“我不是年兮夜,如果我爱一个人,我可以为她死,但绝不会为了让她活而让她和自己一起承受这世间的骂名。我想将来只要稍微知道一些真相的秦国人,必然会恨死她。为救你,间接导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睦轻痕黯然,秦穿说得对,年兮夜为了救她,几乎把半片江山拱手让人,如果她睦轻痕不爱,那没关系,骂又如何,她是华国人。可是她爱上了年兮夜,她不在乎秦国人怎么看自己,她在乎的是,她把她的丈夫从秦国的神坛拉下,成为了秦国人憎恨的对象。 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的声誉,是可以让自己拿命去维护的。而她却是亲手毁掉了。 离秦关很宏伟,宏伟得让人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睦轻痕用手触及了城砖,是粗糙的感觉。出了关门,秦穿把信递给睦轻痕,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说,命人把门关上了。 已入夜,只好先找个最近的村落落脚。 深秋,风声呜咽,远方有笛,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曲毕,泪已满。 她在她的故乡,泣不成声。她已经知道这曲子名曰子衿,她却不知道唱这首歌的人是谁。那悠扬的曲调分明已远去,就像爱人分明已远去。 睦轻痕眼含着热泪,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明明是轻轻的一张纸,却是她不可承受之重。都不肯见面了,还要说什么绝情的话吗? “余乃女子,非汝良人。此去山高路远,一路小心,若过此关,此生不见。” 女子?! ☆、她身体那么软 睦轻痕咬着牙,狠狠的说:“女子,年兮夜,你他妈耍我呢。”她眼中的泪落了下来,忍着疼着狠着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是我爱上了你怎么办?你一个女人,干什么来招惹我?!混蛋!” 她一点都不想相信,她把信放到油灯边,火舌瞬间吞噬了一半的纸条,睦轻痕却又猛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泼了过去。可是,剩下的半张,已经被茶水浸湿,字迹模糊得再也看不清了。 睦轻痕趴在桌子上,她觉得鼻子很酸,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想起了很多细节,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不知不觉被织成一张网,让她窒息让她不得不去肯定。 年兮夜就是年景容。 年兮夜既然你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这样为我?这般逆伦的事情,你怎么能放任自己…… 睦轻痕一夜未眠,次日清晨,她骑上了马,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心中不停的责怪,却忘不了她。忘不了第一次见面,忘不了最靠近的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3 时刻,忘不了她身体的温度。是啊,她身体那么软,怎么可能是个男子?怎么可以自欺欺人。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忘不了。 风景不想看,是过目皆忘的无关紧要。路程不重要,越来越远越好。离得远了,所有的羁绊亦会远去。不是吗? 年兮夜那么荒唐,自己怎么会跟着她胡闹。呵,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竟然不爱男人反而去招惹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即使心中已经把年兮夜想得如此不堪,睦轻痕却又忍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了,你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年兮夜,不,年景容。 睦轻痕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年景容眼中出现过的害怕眼神,那般坚强的人,第一次露出的脆弱,是不是在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她们之间,不会长远不会有结果,更加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她扬鞭,马飞奔,一地沙尘,纷纷扬扬又落下。马长嘶,在她听来,无异于长久不消的哀嚎。要回到华国,要回到暗影楼,要忘了那个毫无道德伦理的疯子,不然,如何度过余生? 睦轻痕并不清楚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只知道什么是错的。年兮夜就是一切错误的源头,可是,为什么到此刻脑里还着迷于她的怀抱,那么,那么软,感官迟迟不散,像细水长流像天空海阔像天长地久,像整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棱角。 能不能?怎么能?已经见不到的人怎么能搭上一生。 走。无论你走还是我走。 从此义无反顾,从此相隔无数重山,从此风花雪月与你无关,可好? 就这样莽莽撞撞,反反复复,不清不楚,睦轻痕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地界,她弃了马,无视所有人,她避过,路过,穿过,到达了许多人一生都无缘得见的暗影楼。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曾不客气的对楼主说:“不必了。” 那时候的姿态,仿佛永远都不再回来。果然,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所以爱也不会是永远的。一定有办法忘了她。 她进入,是无人拦的,她想去找楼主,她冲到了楼主的寝宫,被拦住了。她已经喝下了解药,暗影楼没有几个人能够拦住她。她闯入,却未料到,能看到这样一个场面。 像一幅活,春,宫。 只是在她闯入那一刻,楼主就察觉了。她笑了笑,拍了拍身下人光滑的臀部,说:“穿好衣服,下去。”说罢,楼主亦拾起一旁的衣裳,看见睦轻痕转了头,却呆立在那儿。 她没有丝毫慌乱,连繁复的衣裳亦穿得一丝不苟。她开口,说:“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睦轻痕冷不防的抬头,却看清了刚在楼主身下缠绵的人,红晕未消,青丝垂落微微凌乱,一副含羞而无措的清纯模样。分明是个女子。 睦轻痕不可思议的看着楼主,俏脸上带着红,仿佛看了一眼,便反了这人间的禁。那女子退下了,寝宫内只剩下睦轻痕与楼主二人。睦轻痕感觉到房内依旧蔓延着颓靡而淫乱的气息,让人不堪。她实在不能想象楼主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下一瞬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抱着自己,抚摸着自己,亦是这般的禁忌。 “睦,刚才可是打破了你对我的所有印象?” 睦轻痕却不回答,她咬着唇,带着羞耻的,却又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她质问:“女子之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情到深处,有何不可?” “你爱她吗?!” “……不爱”楼主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却又非常快的掩饰了,她走上前,近得快要贴上睦轻痕,她对睦轻痕说:“睦,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何必如此介意?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遇到一个肯为你付出一切的人的。” 楼主的左手轻轻的搭上了睦轻痕的肩,右手轻轻的抚过睦轻痕的脸颊,却被睦轻痕避开了,她亦不恼,只说:“怎么了,你不爱你的年将军了?人家可是为了你成为秦国的罪人了。既然如此,做我的女人如何?” 睦轻痕推开楼主,她后退了一步,如同不认识了一般。 楼主看见睦轻痕露出了陌生的眼神,似防御,似反抗,似第一次见她时那般充满了淡漠的敌意。她突然没了兴致,说:“不愿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爱你。”她嘴角浮起了含义不明的笑,看着睦轻痕,说:“你的房间还在那,愿意呆就呆吧。反正,所有人都会离开我。” 睦轻痕看着楼主依旧挂着笑的脸,却又满溢着,蚀骨夺魂的悲伤,她在想着谁?怎么可以想着一个人,却和另一个人,做那样……的事情。 女子之间,怎么可以,做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睦轻痕突然追上楼主,拉住她,“你喜欢的人,是女子?” 楼主没有否认,她此刻没有了任何心情和任何人周旋,她只是说:“是。”然后甩开睦轻痕的手,转身离开。 睦轻痕没有再追上去。楼主的一个“是”,让她惊疑,亦让她冷静。 她只是意识到自己很想那个人,她不知道她该叫那个人年兮夜还是年景容。但她知道就是那个人,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可是她依旧在意,两个女人相爱,即使在这个不堪的世道,依旧是,不能被认可的存在。 但她堵不住内心满溢的空。这世间困难重重。 睦轻痕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正常生活,却又不再关心外界。似乎就能隔断所有的牵连。 但她自欺欺人营造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是楼主平静的说:“我们攻进叶城了。” 她猛地抬头,可是,她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叶城的事? 楼主又说:“邱少临一把火就把将军府烧了,叶城是我们的了。看来他对你还是情深意重的,他没有放弃想娶你的念头,既然你都回来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只是睦轻痕听到前半句就已经陷入了沉思。将军府被烧了。那个府邸,她呆了快一年,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是她熟悉的。她想起年兮夜,想起浅瞳,想起往日时光,只能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呢喃了一句:“被烧了?”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问:“那府内有没有见到一名白衣女子?” 楼主想了想,说:“邱少临好像提到抓了一名白衣女子,怎么,你认识?” 睦轻痕抓住楼主的手,说:“求你,救她。” “何必求我,你和邱少临说一声,要什么他不给你。”楼主淡淡地回应道。 “我不嫁他,何必欠他人情。”睦轻痕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为何如此笃定? “哦?睦,你到底喜欢年兮夜吗?我曾猜测你喜欢他,所以利用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4 了你,但你若是喜欢他,你怎么又会回来?” “我不知道。”睦轻痕没有再纠缠,只说:“帮我救她,我不想见到邱少临,以后要杀什么人我仍帮你杀。” “我后悔让你到秦国了,睦,我们之间情分不再了吗?” “睦沐此生不忘楼主恩情。”睦轻痕只是抛下了这一句。 楼主看着睦轻痕毫不留恋的背影,说了一句慢。睦轻痕回头看着楼主,不解她的阻拦,楼主只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不愿意听?” 睦轻痕并未动容,只说;“楼主随意。” 楼主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寝室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古代怎么骂人的? ☆、当相爱成往事 当年,天下已乱。 华芷文遇到宁浅和李承年的时候不过及笄年华。那时候她正和她的哥哥华起恩在被人追着打,那时为了填饱肚子,华起恩去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即使拼了命逃,还是被追上了。 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宁浅和李承年出现了。那是华芷文第一次听见了宁浅的声音,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她说:“停手,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只是那时候华芷文内心是自卑而羞愧的,宁浅多好看啊,优雅得体,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站在她身旁的李承年亦是一个贵公子模样,看上去郎才女貌,羡煞旁人。而自己,却是最落魄的样子。 没有人会想到这四个人,这一次的相遇,竟会左右这个乱世的格局。 因着这一次相遇,她们结伴而行。宁浅和李承年打算去拜师学艺,而华起恩和华芷文因着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便跟随前往。 拜师路途遥远,而四人一路同行下来,意气相投,又是少年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华芷文也知道了李承年和宁浅只是表兄妹而已,彼此并无爱慕之情。 那时候的华芷文对宁浅尚无多少心思,不过是觉得宁浅人很好很善良很漂亮,总之在她的心里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够一个宁浅。 一个月后,他们得以拜入师门,四人成了师兄妹。终日一起吟诗习武,日子过得好不快意。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四人凭着天资及勤奋,均成为师门的佼佼者。日子一长,暗生情愫。 一日,练武时,华起恩看着不远的宁浅,低声对身旁的华芷文说:“我喜欢上宁浅了。”华芷文那时正在练剑,听到这样一句话,动作停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 华芷文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对宁浅的感情,是与众不同的。不同于与其他女子的感情。她喜欢宁浅,怕是整个师门都知道的,只因她一有空就会黏在宁浅的身边,只要有宁浅的地方,必然就会看到华芷文,只是谁也不会往感情的方面想,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宁浅大她五岁,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不过是妹妹对姐姐的依赖罢了。 毕竟宁浅是那么好的人,她温婉,她有礼,她从来不会给别人难堪,她美如白莲花,却不清高,反而亲和。几乎没有谁不喜欢她。 华芷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宁浅是个女子,明明她的表哥李承年也不差,为何自己就对同时女子的宁浅动了心。 是她对自己的百般纵容吗?可是李承年更甚。 是她被所有人喜欢吗?可是李承年几乎是师门里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到底是她的什么,让自己一眼就沦陷,从此不敢直视她的眼。怕泄露这不该有的情愫,怕她从此把自己推开,怕她再不给自己拥抱,怕没了她的气息环绕这世间一切就全数枯槁。 只是宁浅不是看不到她的变化,宁浅只是不解,她安慰,但她不解。 就如同宁浅抱着她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抱着,而她已经在宁浅的怀里蠢蠢欲动了无数个时刻。 华芷文不是不知道李承年对她的好感,甚至她能感觉到其他女子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但她不想要,李承年再好,他不是宁浅。李承年再好,她也可以选择看不到。 但宁浅说:“芷儿,承年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能笑。她看不清宁浅的心思,她只知道华起恩在宁浅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她暗地里开心了很久,但她又有什么资格开心?她连碰灰的资格都没有。她只能把宁浅抱得更紧,却又不能抱住她的心。 宁浅怎么可以提起这样的话题,谁都可以,华芷文可以或戏谑或冷淡或微笑的应对过去,只是对着宁浅,连笑容都下垂,懒得提起。宁浅真的毫不在意吗?若是她答应了李承年,就不会时时刻刻的黏着宁浅了。说不定宁浅还觉得摆脱了一个跟屁虫吧。 那时候的她,一点都不想回应,只是说知道了。眼神恹恹的。 而宁浅那日竟似来了兴致,又问她,“那你怎么不回应?” 一阵无名火冲到了喉咙,华芷文第一次冲着宁浅喊:“你是不是觉得我缠着你很烦,要把我推给别人。” 华芷文还记得宁浅那一刻的表情,是带着怜惜的,心疼的眼神,如明亮的星辰突然暗了暗,她别过头,说:“别那么冲,你不开心,我会心疼。” 像是重燃了希冀,破釜沉舟般,华芷文扳过宁浅的脸,那如丝绸般细滑的皮肤让她不敢用多一分力,“你很想知道吗?”她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华芷文不知道,每个人会不会都有这样一个时刻,觉得此生就此终结也无憾了。她想她是有的,她的那一刻是,宁浅给的。 她想起那时,宁浅并没有错愕的脸,然后用了一个华芷文看起来世上最温柔的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知道吗?因为我也是。” 成为了她一生中,最完美的一刻,可以为之死去的一刻。 华芷文第一次义正言辞的直接回绝了李承年的爱慕,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李承年不肯相信,明明华芷文的身边只有宁浅,若宁浅是个男子,李承年早就识相退出,他只认为是华芷文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而说出来的谎话。 可是,若是用心观察,华芷文和宁浅之间真的只是姐妹之情吗?李承年不确定了。他看见华芷文的心情起伏只因为宁浅的一言一行。宁浅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亲和却不亲密,却只有对着华芷文的时候,任由她戏弄,放纵与亲昵。甚至好几次,李承年可以看见,华芷文环抱着宁浅,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送上亲吻,而宁浅矜持的说了什么,华芷文便不再会任性。 华芷文如此肆无忌惮的一个人,何时听过别人的话了?除了宁浅,只有宁浅。 她喜欢的是宁浅。 李承年不甘心,宁浅是个女子,如何给华芷文幸福?宁浅是他的表妹,难道他们要相争?不对,关键是,宁浅知道华芷文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5 喜欢她吗,恋人那种喜欢。 李承年找到了宁浅,宁浅还是那般的温和动人,是很多人无法抗拒的类型,但她和自己太像了,温和却顾虑,处事总是为求全。所以李承年会被华芷文吸引,为她的无所顾忌与她那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而着迷。 所以宁浅,你也喜欢芷文吗? 宁浅没有慌乱,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她语气自然而笃定,她说:“是啊,你发现了啊。” 李承年看着这般淡雅的宁浅,连质问都无法开口,问她两个女子怎么可以在一起?宁浅的神态与态度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有什么关系吗?天塌都没关系,何况和所爱相爱。 就算荒唐,在宁浅这里,也是自然而然。 李承年只能退后。回到华芷文想要的距离,不再给她任何困扰。但是,这似乎与华芷文的世界,毫无干系。无论是他表白无论他后退,原来在华芷文的眼里,都无关紧要。 这些心情,是李承年很久之后告诉华芷文的,可是那时候,宁浅已经不是她华芷文的了。 宁浅是她的大嫂。这对于华芷文来说,简直是毁天灭地的。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就不会有失去,最多是断了一个无望的念头而已。那凭什么宁浅给了她半年的爱,转眼就无情冷酷的嫁人了呢?难道她不知道,天堂掉下地狱,是会让一个人不得超生的吗? 嫁人,若是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她却还要嫁给自己的哥哥。华芷文想啊,她那么爱宁浅,连让宁浅皱眉都不敢,怎么会惹她生气了呢,如果她不是生气了,怎么会这样来报复她呢? 宁浅不是说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时光吗?那又是什么,让她不要这一切呢?还是宁浅看准了华起恩会起义成功当上皇帝,所以宁浅早就算好了皇后的位置,这是她华芷文不能给她的? 乱讲,宁浅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和我讲了呢?一眼都不看我了呢?宁浅,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了吗?快十五年了,我依旧想不出来。我那么老了,不会有人娶的了,那么惨,你不会心疼的吗? 半年,宁浅只给了她半年,却让她痛苦了十五年,华芷文想,或许是她自己放不开吧,宁浅怕是早就忘了她。也是,就连华芷文自己,都快忘记宁浅长什么样了,只知道只有宁浅是她喜欢的样子。华芷文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宁浅和华起恩在一起之后,华芷文就逃走了,她身无分文,只有武功尚可,在她狼狈不堪的闯荡江湖月余后,李承年找到了她。 并不是宁浅。 一年后,华起恩起义了,声势浩大,但她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宁浅为华起恩生了一个男孩。她绝望了。 三年后,华起恩成为了一地霸主,听说宁浅病了,她忍了好久,偷偷的跑回去却没有见到她。 五年后,华起恩建立了华国。尊宁浅为皇后,宁浅的孩子为太子。华芷文去了华起恩的登基大典,她带着面纱,躲在人群里,她遥遥的看着站在华起恩身旁的倩影,只是一抹刺眼的红,太远了,她看不清宁浅的眉目,看不清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的一切。只知道是她,在好远好远。 同一年,华芷文建立了暗影楼。既然不能和宁浅在一起,那就,护着这个国家,让她一辈子能够平安,在这个乱世中,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那一年,在她对着李承年哭了一场之后,陪着她度过了最痛苦的五年的李承年,消失了。 又过了两年,小小的秦国异军突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为了可以与华国抗衡的强国。她派人去查了,秦王哪里有那么大能耐,是秦国的丞相,李承年。他想干什么? 每日,味同嚼蜡。却还是依旧过去。华芷文和许多女子交欢,却找不到和宁浅在一起的感觉。那些女子这般年轻,就像当初爱上宁浅的自己那般年轻,华芷文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衰老,可是她有什么好怕的呢,她的心,早就死了。 只要宁浅还好。 后来又过了两年,暗影楼势力已经很大了,大的不由得华起恩不警惕。她还是见了华起恩,她的哥哥。她答应帮他一统天下,无论用什么手段,她只提了一个条件,永不废后,永远对宁浅好。她不介意华起恩怎么想,她不介意任何人怎么想,她潇洒转身,她已经不想见宁浅了,见了能怎样呢,难道说:“大嫂,你想我吗?”想想也可笑。 快十五年了,华芷文已经忘了宁浅的样子了,华芷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浅说话了,她好想说一句:“喂,宁浅,你的孩子我帮你救回来了,他一点都不像你。”像普通的朋友,都说不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算一次性解释了许多因果…… ☆、谁是谁的生机 睦轻痕看着楼主,或喜或怒或哀或怨,最后却化为强作的云淡风轻,楼主以为她已经心如止水了吗?那眼角的泪,又怎么解释呢? 只是楼主断断续续的述说,或陈述或自白,是睦轻痕第一次看见楼主脆弱至此。说完之后很久,整个房间里都被沉默冻结。睦轻痕突然觉得冷,她只是看着楼主,她说完这一切,就好像失去了心神,只剩下一副躯体。 睦轻痕有一种感觉,楼主其实已经破碎凋零,即使她依旧美丽,却绝望而无生气。时间没有使她释怀,反而,渐渐磨光了她所有的生机。 如果不碰回忆,她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楼主,而回忆像是这世界上最毒的药物,轻触了,就把所有都腐蚀了。 女人之间,也有爱吗?还是只是楼主的单相思呢。楼主就算耗尽生命,皇后,似乎根本,根本就不在乎啊。 睦轻痕悄悄的退出了楼主的寝室,其实即使她动静再大,楼主应该也不会察觉了吧。 她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楼道里,木制的地板咯吱咯吱的响了响,她靠在木栏杆上,想:年兮夜,我,真的爱你吗? 如果,你是男子,我就爱你,你是女子,我就不爱你,那是爱情吗? 为什么你不早一些告诉我,好让我有机会吻吻身为女子的你,或许能知道答案。你凭什么断定,你是女子,就不是我的良人。就像你凭什么断定,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所以你自作主张的离开我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所以你自作主张的送我走不让我见你一面。就像宁浅皇后,没有给楼主任何解释,就私自结束了一切。这是爱吗?好自私。我不知道宁浅到底爱不爱楼主,可是若是爱,却决定离开。那说到底不过是不相信对方而已。 年兮夜你不信我,但我又怎么能怪你,明明是我一手造成的。 她端坐在楼里,像化成了石,她没有夫了,亦坚定不起来。这恼人的秋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6 要结束了吧,如果赶在冬天之前,赶在大雪来临之前,路还是比较好走的,还是可以回到秦国,揪着年兮夜的衣领,问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可是问题是,除了叶城,秦国的土地,她都没有踏足过,她能找到年兮夜吗? 秦国,京城。年兮夜风尘仆仆的赶来,衣甲被沿途的风霜摧残过了,脸上亦无多少血色,她的眼眶周围是淡淡的青色,像是用了几日便把人情看遍。 她不知道戏月在哪里,但一进京城就看见了贴满的通缉令,心中了然,亦知戏月必然是躲好了,应是安全的,她现在要了解清楚形式,只能靠她自己了。 不知道皇上哪里那么快来的风声,她进京不久,就被带进了皇宫。她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心中仍有不踏实。义父被抓了,戏月不知道躲在哪里,她只剩一个人了。刚进宫门,就有人收了她的兵器,她知道非常时期,这是必然措施。更何况她是李承年的义子。 若不防,皇帝的脑袋肯定是被门夹了。 她知道皇帝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一遭应该只是试探她的态度。毕竟宫变时,她并不在。只是身份摆在那里,想让人相信都难。 年兮夜卸下贴身的长剑,就连藏在衣内的匕首,亦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年兮夜又没打算去刺杀。保命的功夫,她想她还是有一点的。 多久没有回来京城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毫无人情味,仿佛随时可以血溅当场,这让她冷笑。有时候人会为了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王秦默就在上面,年兮夜单膝下跪,“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秦王只是看了年兮夜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爱卿平身。”他打量了一眼年兮夜,“爱卿迟归的原因本王已经知道了,年将军为本王尽心尽力的守着江山,本王怎么会责怪呢。”虽是这般说着,秦王的眼神却凛冽起来,直射向年兮夜,“宫里的事,年将军可曾知晓了?” “末将已知。只是叶城……”年兮夜还未说完,秦王就打断了她。 “不,本王现在只想听听,年将军对于李承年的所作所为,有何见解?” “义父,不,李承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本应请皇上降罪,但,李承年乃臣之养父,亲亲父为首,尊尊君为首。但养育之恩仅在天恩之下,是故,恳请皇上饶其一命。臣愿代其受罚。” “噢?若是把年将军关了起来,那谁去替朕守江山呢?” “臣认为,秦穿秦副将可以独当一面。”年兮夜谨慎的说道。 “哦?年爱卿,有时候,你得懂,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义父背叛了朕,为人臣子,应懂忠君爱国。你亦会言说:尊尊君为首,你现在并不是在一个家族里,你是在整个国家之中,难道不应该以朕为先吗?朕现在不需要一个孝子,朕需要一个知晓大义的将军。你,明白了吗?李承年,是逆臣,朕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你,就得看表现了。” 年兮夜没有抬头,她权衡了利弊,迟疑了一会,说道:“君有命,臣不敢不从,臣有伤在身,请求暂停军职,若皇上需要臣时,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王有些意外的看着年兮夜,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好休养,今后朕还得依仗将军。” 年兮夜又说:“请皇上准许罪臣见李承年一面。”从怀里掏出兵符,她知道即使她不主动上交,皇帝也不会让她带着兵符走出殿门。她双手呈上,态度恭敬的说:“罪臣只是想知道义父的情况,只看一眼,罪臣就走。” 秦王斟酌了许久,他掂量掂量了手中的兵符,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派了几名心腹跟着年兮夜,又指令了人,带着年兮夜去了地牢的深处,最深处。 年兮夜知道,跟在她身边的这几人,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单挑,尚有胜算,若是几人合攻她,她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她见到了李承年,他穿着囚服,却不减他的儒雅。久不见,他的头发白了许多,年兮夜险些要落泪,若是她回来了,情况会不会好一些。但她来不及愧疚,她需要知道一些讯息。 “义父,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愤愤然的,做足了样子。 李承年看见年兮夜,并没有回答。他眯了眯眼,打量着她。 年兮夜痛陈他的罪行,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李承年也不恼,讽刺的看着年兮夜,说:“不必装模作样了,你直接和我断了关系不就好了,哼,你以为没了我,皇帝老儿会重用你?别妄想了,你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如果不是戏月,你哪里有今天?滚吧,别惹老子。” 年兮夜见李承年胡子都翘了翘,觉得可笑,哪里还有半分儒雅,分明就是个市井老头的模样,她于是说:“呵,戏月?一介女流,没死在皇上手里,是她好运而已,我迟早都会把她找出来,你等着,你可别等不到那一天。” 说罢,就甩了甩衣袖,愤愤然的离开了。 年兮夜安然的出了宫门,她望向那红墙黄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看见顶端那飞檐上的两条龙,像是穿上了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她知秦王是不会放人的了,若要救义父,只能强攻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有误,她只能等深夜,再潜入被封了的丞相府。 她并不知道李承年为什么最后会束手就擒,明明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之中,宫殿已经被包围,难道皇帝手中还有什么力量?她不知道,反正她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她不可能背叛李承年,只好,孤注一掷。 李承年是有私军的,年兮夜一直都知道。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以她现在败军之将的身份,还能召集多少人,将军府的暗卫力量已经没有了。而军队中,永远都是服从强者的,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失士气,名望减损如何东山再起? 只有强势的舆论,弹压,把反对的声音扼杀在苗头之中。 是夜,年兮夜潜入了丞相府,她四处观察,用内力探了探,确定了没有人,才在黑暗中摸索着。生怕弄出任何声音引来不应该有的麻烦。 她凭着记忆,来到了书房。义父有看出她的目的吗?那句话真的是信息吗? 她碰到了书房的书案,往后摸索了,是书架,她向左移动,依稀记得这里放着花瓶,她碰到了,是瓷器,她轻轻的举起,并无任何异样。 年兮夜又往左挪动,没有东西了? 她不弃,只是继续,突然碰到了中间的高柜子,她轻轻的打开,是个柱形的物体,亦是光滑的瓷器。她想把那瓷器拿出了,却发现拿不出,她轻轻一扭,听见了一个机关开动的声音。 年兮夜从中拿到了一把钥匙。之后,她进到了李承年的密室里,这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7 个密室不是她第一次来了,每次秘密议事时,李承年会召集不同的人来到这里。密室的更里面一些有一间小房子,年兮夜年少时曾闯进去过,她曾在那里看过一副画像,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很久之后,她知道了,那是李承年心中的女人。那女人亦是华国的,和睦轻痕一般,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快乐~ 睦那边会稍微放一放,因为接下来的剧情是秦都的事情,等秦都的事情完结了第一卷就结了。第一卷:离,所以会有点悲,原谅我…… ☆、清君侧 年兮夜再次来到了这里,把室内都摸索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她最后紧紧盯着墙上那幅画,她掀开了那幅画,果然,有个不明显的小洞。她把钥匙伸了进去。刚刚好。 里面并不是金山银山,亦不是武林秘籍。但亦足够震撼。那堆积成山的兵甲与未拼装的战车,散发着耀眼的银色光芒,只有用过兵的人,才知道这些装备,亦是价值连城。 她联系上了戏月控制下的情报组织,第一步就是造势。得民心者得天下,而这世上最难压制住的就是百姓的舆论。有时候宫墙内外的信息往往存在迟延。 百姓只知道发生了宫变,却不知道其中过程,但他们知道是丞相让秦国强大起来的,他们的君主,从来不太过问朝堂之事。而以叛乱为名抓起来的丞相,是真的叛乱吗?难道就不可能是,君王听信小人奸佞谗言,把忠臣误抓?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可不少见。在说书人口里,可是比这精彩百倍。 前线紧急,宫墙之内却作乱。有时候百姓更在乎的不是哪个君王,他们有的吃都吃不饱,哪里关心那么多,他们只想活下来,只想看谁,能让他们活下来。 李承年已经营造了一个贤相的形象,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 要知道叶城已经危在旦夕,所有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不久后就会打进京城来。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保住秦国,无疑贤相李承年比不管朝政许久的秦王,更能够让百姓相信。 所以,是你们的皇上被骗了,误信谗言。 所以,要反抗,不然再内乱下去,华军兵临城下了,无论是谁,都会玩完,成为,亡国奴。 既然皇上听信谗言,做出了这样一个不理智的行为,就让我来清君侧,除奸佞。 难道,你们要让皇上,继续错下去吗? 戏月手下的力量都是精英,对于消息的传播最为拿手,消息迅速传播,争相传诵,开始信的人很少,但是,在有意的煽动下,群体往往会做出从众行为。能看透的人变成了少数,难以对抗大多数百姓的狂热。 这些百姓似乎找到了一扇窗口,可以宣泄不满,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历史了。很多时候,人往往都不了解自己,每个人都有想成功的时候,想名垂千古,只是现实压抑了种种可能。是的,年兮夜不光彩让敌人摆了一道,但年兮夜毕竟是秦国人眼里,最会打仗的人。 年兮夜蓄意的阻拦消息传播进皇宫,为此不惜囚禁了一些官员。等消息真正传到皇室的时候,宫墙之外已经翻了天。 年兮夜依旧穿着她的战袍,她已经不戴面具了,她曾学过易容之术,并不精通,只是学会了把她自己过于阴柔的脸,化得有些棱角罢了。依旧带着书生气,依旧让人不信这样一个弱书生模样的人,竟然就是他们推崇备至的将军。 她并不介意,反正,她有预感,这是一场硬战,败了,她不会有一个好下场,赢了,她也不知道能怎样,她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她只知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这个国家在内部就腐坏了,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秦王只想保住他的王位,至于边境如何,他并不特别在意。 如果不是李承年做了秦国的丞相,为了偏安一隅,秦王早就对华国俯首称臣了吧。 她已经做足了战前的煽动,现在只余一声出击。于是她说,“为了秦国。”即使她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再虚伪不过,这是秦国百姓最在乎的东西,不是她最在乎的。但她亦不是冷血至极的人,她亦希望,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和平安稳的生活,她亦不希望秦国灭国。 如果她可以,她甚至希望能够大一统,只是她没有这个野心,她亦不想当皇帝,虽然做皇帝足够好,后宫三千绝代佳人。可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一瓢足够让她淹死,她已经不想再碰所谓的爱。她此刻再自私不过,她只想救出李承年。 冬怕是要来了,过不久应该就会有一场雪。只是现在的天气依旧干燥得很,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她看向皇城,想,秦国是否还有将来? 秦王看向宫门之外集结的银色军团,他实在没有想到,没了兵符的年兮夜手中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力量。宫门正在被剧烈撞击,就连宫墙,亦被毫不留情的破坏。想来不用多久就能进来。秦王不得不出动赤瞳军,他最后的力量。他打开了宫门。 而那银色军团中所有的士兵站成了一个紧密的方阵,最前方的人举着巨盾,而后的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好几米长的长矛。后排的长矛透过前排人的缝隙伸出来。连续好几排皆是如此。最前的一排密密麻麻的伸出好多根长矛,如同巨型的刺猬。所有的士兵都装备着重甲和盾牌。前排倒了后排立马就补上,仿佛源源不断。 这仅仅是步兵,步兵方阵的两翼,有骑兵穿插包抄,后面有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让人胆寒。 赤瞳军每个人的战斗力都非常强,但却只擅长个人战,在这团体战中,竟然显得劣势。秦王一惊,怎么可能,赤瞳不可能不敌这些普通的士兵。 秦王看见赤瞳手里的利剑穿透了盾牌,还没有拔出来之际,就被杀死了。是的,赤瞳可以以一敌十,却抵不过车轮战,赤瞳军都是精英,但是精英往往数量是不多的。更何况,有强兵,秦王却无法把他们发挥到极致,只能任由赤瞳军自己行动。 正当踌躇之际,秦王听得一句,“末将救驾来迟。”不由看向了声源。 秦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穿儿,快,把年兮夜给杀了。” 秦穿显然是刚刚赶回京城,风尘仆仆的,眼里眉间尽是疲倦,他说:“皇上,年兮夜只是想救李承年,你若是把他放了,与年兮夜和解,这样叶城之危便可能解除。否则,这样自相残杀,到最后华军迟早会攻进来的。” 秦王却怒了,大吼道:“这是朕的天下,和他和解?笑话,朕和一个将军和解?!李承年狼子野心你叫我放了他?秦穿,是不是你也要背叛朕?!” 一声声的质疑击打着秦穿的心,他有些失望,一国之君如此鼠目寸光,但他不可背叛秦国,他姓秦,是与国同在的。他只能从命。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8 秦穿遥遥的看向那银色的军团,有最耀眼的银色之星,年兮夜在一片银光中并没有被同化,反而更加亮眼,他骁勇善战,厮杀在最前端。 秦穿得了指令,开始用尽毕生所学,对抗年兮夜。他的一切几乎都是年兮夜教的,这一刻,却要对抗他。 在秦穿的指挥下,赤瞳军愈发的狠厉起来,一次次突破了银色军团的防线,只是银色军团很快又补给而上,已经迅速的跃入了皇城。 秦穿加入了厮杀。但年兮夜仿佛避着他一般,他一直近不了。但他远远的看到,年兮夜并未戴面具。他真实的样貌到底是如何?秦穿心存疑虑,在此危急关头,竟然有所分心。但他很快调整,又斩落一人。 只是愈来愈近了,秦王有种绝望。赤瞳原来不是无敌的。他曾以为依仗赤瞳,他可以高枕无忧,所以他当初即使秦国国力不强亦敢纵情声色,更何况后来来了个李承年,几乎能把所有烦人的国事包揽,他亦乐得当个逍遥国君。他始终相信,即使李承年大权在手,亦无法对抗赤瞳军。这是秦国王室,最隐秘的力量。 更何况后来,见李承年一副寡淡的样子,亦更加放松了警惕,若不是自己的儿子犯傻,或许秦王还没有察觉李承年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怎么一个年兮夜,就让赤瞳军勉强打个平手,甚至有败退的迹象。或许还会逼近王座? 既然活不了了,也不能让这些外姓人得逞。 年兮夜遇上了一个强手,应是赤瞳军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应是首领。她已经厮杀了太久,连拿剑的手都是麻痹的。对方身着红衣,脸上蒙着黑布,身手有些诡异,看招数应是古老的剑术。 年兮夜拿不准他的套路,只好先试探着,却也不含糊,尽挑对方的薄弱之处,长剑相抵,剑光闪烁间擦起了火花,对方力猛,年兮夜扛不住了,身形向后退了一大步,突然松了力气,往旁边一侧,躲了那剑的惯力。一个侧砍,却又被对方防了。年兮夜剑花翻飞,眨眼间已经与对方过了十多招,她一个横踢,踢到了对方的腰部,正以为得逞,却被对方没有拿剑的左手扼住了手腕,生生一拧,就脱了臼。她强忍着痛换了一只手,却不甚灵活。又被对方击中了腿,生生退了好几十步,她单膝跪地,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赤瞳军首领。觉得有种无力回天之感。此刻有不少军士冲了过来,围在年兮夜身边,竖起了盾,十多个人组成了小型方阵,护卫着她。 而秦穿此刻终于突破重围,站在了赤瞳军首领的身旁,他没有看见被盾牌挡着的年兮夜的脸。却有一种畅快感,似乎年兮夜被他打败了一般。他看向面无表情的赤瞳军首领,问:“能杀死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戏月还得过多会再出来……下一章依旧将军和秦穿的对手戏…… 我真的真的很想写调情啊,哭…… ☆、狠着心在刮心 赤瞳军首领没有说话,大步向前,他的步伐沉稳,每走一步,就是重重的一击。秦穿想,如果年兮夜死了,其他人就群龙无首了,轻而易举的,就会被击败。 秦穿第一次见到这般强悍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年兮夜这种阵法布置,这种阵法简直是他跟在年兮夜身边以来,所见到的最强的阵型。攻守兼备,若不是这些士兵都不是精英,怕是赤瞳军亦敌不过吧。 赤瞳军首领每一步似乎只是蓄力,在毫无征兆的时候就直接的冲了过去,他剑是古朴而厚重的,他扬起,奋力向下一砍,连那精铸的盾牌亦被劈成两半。透过人群,秦穿看见了年兮夜苍白的脸。 秦穿有一刻愣神,他走近了一些,不过几个步子,赤瞳军的首领已经把挡在年兮夜面前的士兵解决了一半了,他太熟悉这张脸了,这张和年景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面部线条比年景容硬朗一些。 别开玩笑了,世上哪里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即使是同胞兄妹,亦不会男女长得一模一样。年兮夜就是年景容,秦穿心中暗自发愣道。 他一步一停,快走到年兮夜面前的时候,赤瞳军的首领已经和年兮夜打了起来。年兮夜应对得非常吃力,她的冷汗直流,把脸上易容用的粉都化开了,但她已经意识不到这一点。 只有秦穿,直直的盯着年兮夜看,剧烈的搏斗让她的脸上呈现出胭脂般的红色,哪里还有半分男子的模样。秦穿愈发的断定,却只是站着,看着年兮夜被赤瞳军的首领逼到了角落。 她被刺伤了,血流了出来,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洒在秦穿的心上零零碎碎的,拼凑起来是别样的狠意,狠着心在刮心。 年兮夜堪堪的挡了一剑,她的手受伤了,只能该用脚来踢挡,她身形灵敏,总是能避过致命的一击,但很明显可以看出她已经气力不济。 年景容怎么能是年兮夜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在脑海里却又避开这个可能,不敢深入的想。他喜欢年景容,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喜欢年景容不似普通女子般娇滴滴的样子,而是带着爽朗的侠气。她不是笼中鸟,是美丽的凤凰。 秦穿曾以为年景容只是行踪神秘,来无影去无踪,却未敢去料,神秘只因她同时要扮演两个人。原来年景容就在他的身边。 他很少看见她,只是每次在将军府见她,都是一脸爽朗的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明亮。她经常穿一身青衣,闲适淡雅的模样,还记得第一次在将军府见到她,她说:“欸,你好,你是秦副将吧,我叫年景容。”她并没有对他行女子的礼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时候秦穿只是刚刚来到年兮夜的身边,做她的副将,说起来也可笑,年兮夜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却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听命于她。那时候的年兮夜正如一颗闪亮的新星在天幕中升起。 正如年景容只出现了为数不多的时刻,却在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他做错事,被年兮夜责怪了,他告诉年景容,年景容就带他逃避公务,去不远的地方放肆的游玩。那时候他总在想,为什么自己从来不会被年兮夜责罚。当时怎么会想到她们是同一个人。 他每次见到年景容的时候,都会忐忑,都会紧张,他从未说出口,但年景容只会不动声色的避开。 他曾无数次委婉地向年兮夜打探年景容,怕是她那时候心里一直都在偷笑吧。 只是,她现在处于如此劣势的境地,依旧没有半分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明明是个女子,却要肩负那么多,要坚强,即使可能死去,亦不能露出半分的脆弱。 她会不会死? 心中跳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秦穿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直直的看着赤瞳军首领的剑已经直指她的眉心。仿佛下一刻,就会刺穿。那是秦穿心中最隐秘的爱恋,还未成型,却要被人一剑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59 粉碎。 血迹斑斑。 他不敢再想。闭了眼睛。 耳朵,瞬间,静了。没有她痛苦的闷哼,没有赤瞳军首领出剑摩擦空气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继续喧哗,他有些意外,才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剑,血黏在了上面,是鲜红的,残忍的。顺着剑柄看到剑锋,中途却被阻断了。他看见了红色的衣服,还有赤瞳首领扭曲着转过来的脸,紧抿着唇,瞪大了如铜铃般的眼。然后沉沉的,跪了下去。 激起了一阵灰尘。首领猛地倒下,秦穿只是看了看,最终眼神还是落在了年兮夜身上。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眼神有些灰败,碰到年兮夜的眼神时也没有恢复过来。他自嘲的笑笑,带着不明的含义。他跨过几具尸体,走到年兮夜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秦穿看了看她破损不堪的衣裳,感受到她手臂的柔软,他说:“我都不知道,我是希望你是年景容,还是不希望你是年景容。” 年兮夜咳了咳,好久才平息过来,她望着秦穿,说了句:“秦王不会放过你的。”秦穿见她没有否认,便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年兮夜沉默了好久,她顺从的被秦穿带到一个角落,身体却无力再支撑,只能坐下,说:“何必呢。” “对啊,何必呢。我竟然杀了他,我没退路了。”他喃喃,看了看年兮夜无力的样子,他蹲下,背对着年兮夜,说:“上来,我带你走。” 年兮夜没有拒绝,她伏在秦穿的背上,说:“你有想过后果吗?” 秦穿却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那时候,你带着我,穿过市集,穿过人群。你在前面,而我在后面看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停了停,完全不理会旁边的兵戎相向,他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刚才,出剑的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明明,我根本就不介意年兮夜的死活,而年景容不过是换了个性别换了个名字,就让我……放弃了把你取而代之的机会,放弃了建功立业,你说我喜欢你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那一瞬间,宁愿全世界都死掉,但不想你就这样死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大概是你快要娶睦轻痕的时候,那夜,你是以年景容的身份出现的,那时候的你从月下离开,如月下仙子。那时候我紧张得汗都直冒,不敢妄想要娶你,但我想要保护你。” “我有怀疑过很多次,因为年景容和年兮夜的身形太像了,就连一些小动作,也是一样的。我曾无数次想揭开你的面具,却知道不可能,我打不过你。也不希望年兮夜就是年景容。你知道的,若年兮夜是年景容,我如何做也配不上对吧。” “直到你为了睦轻痕,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怎么说呢,也许不是疯狂,在我看来有些不可理喻也不能想象,我跟着你好多年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你这样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是年景容?” 年兮夜伏在他的背上,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别说了。” 秦穿凄苦的笑笑,说:“我可以叫你景容吗?” 年兮夜点了点头。她的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衣衫褴褛的,并无多少人认出她,但赤瞳军不少人认出了秦穿,秦穿躲避着,快速的穿行,并不与之对抗。年兮夜突然开口说:“穿儿,你爱这个国家吗?” 秦穿一愣,说:“什么意思?” “你觉得,人应该忠君为先还是忠国为先?” “有区别吗?君就是国,国就是君。” “如果国君不顾百姓,不顾前线,只是想保全王位,难道你不想做一些什么吗?”年兮夜撑着虚弱的声线,一字一顿的说。 “景容,你想策反我吗?” 年兮夜顿了顿,她看着秦穿的侧脸,并不习惯别人这样叫自己,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我只是想,不如我们一起回前线吧。” “李承年你不救了?” “你看看现在,虽然赤瞳很厉害,但他们是单独行动的。而银色军团是一起行动的,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还是蛮有成效的吧。赤瞳首领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半死不活的了,你看看如果继续打下去,谁会赢?” “没有人会赢。”秦穿眼神黯淡的说。 “帮我吧。你没有退路了,让我们给这个国家找一条退路。”年兮夜说着,她闭上了眼睛,脑中却没有比此刻更清醒。 秦穿冷酷的挡住了一次攻击,把敌人撂倒在地,却说:“你确定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年兮夜却笑了,说“可以啊。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撒谎。”秦穿直接回了一句。 年兮夜愣了愣,敛了所有的笑意,闷闷的说:“是啊。我连自己都把握不了。” 快要冲出宫门,年兮夜注意到西边升起了一枚信号弹,她内心不是不激动的。于是,她指着一个高地,突然说:“带我到那边。”秦穿不解的看着她,说:“干什么?” “我要撤兵。” 秦穿只是放下了年兮夜,他并没有打断年兮夜的所有行动,他只是不理解,但他不想阻止,他可以等年兮夜做完一切再告诉他为什么,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耐心。 下完命令之后的年兮夜更加无力了,她看着秦穿,见他紧抿着唇,或许是背了她许久,脸色有明显的红润。有汗滴下来,年兮夜看着它滑落,只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年兮夜却感觉到了不适。 她强撑着精神,说:“秦王应该把所有兵力都拿来对付我了。所以去救义父的人,得手了。所以没有必要再打了,我对弑君没有兴趣。” “穿儿,等我恢复一些,我们回叶城吧。算是最后的补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网速太烂~ ☆、爱你若是毛病 “现在去哪?要丢下这些士兵吗?” “不,集结,等人来接手。” 没过多久,秦穿就看见了年兮夜等待的人。他一身道袍,与世隔绝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会参与这凡尘俗世的斗争?年兮夜喊他青伦,秦穿想起来了,他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药王青伦,即使身在朝堂的他亦早有耳闻。 他的剑术无人能敌,他的医术亦是世间罕见。这样的人,怎么会给李承年卖命?但,若是青伦站在李承年这一边,即使秦王有赤瞳军,亦不会有多大的优势吧。更何况,赤瞳军不也被年兮夜用杂牌军打了个平手吗? 年兮夜一边咳嗽着,一边问:“情况如何?” 青伦看了看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说:“身体状况不太好,被虐打过。我们找到戏月了,阿迷在照顾她,她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去找阿迷吧,在城西的巷尾有间医馆,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0 你内伤很重,接下来先交给我。”青伦看了看年兮夜身旁的秦穿,他又转头看着年兮夜,见年兮夜点了点头,才说;“自己小心。” 见到阿迷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戏月坐在床上,看见了被秦穿背进门的年兮夜,她的目光黏在年兮夜身上,又意识到不该,便扭过头,不看她。即使故意不看她,眼中却是她满身血的样子,戏月叹了口气,说:“少爷,你还好吗?” 年兮夜却无力回答,秦穿把年兮夜放到另一张床上,看着医馆内另一位女子,说:“失血过多,可能已经伤及内腑。”阿迷立马准备救人,正准备撕开年兮夜身上破碎不堪的衣裳,却见秦穿依旧站在这里,一脸焦急不安的样子。 阿迷便对秦穿说:“你先出去吧,你在不太方便。”秦穿想起年兮夜的女子身份,有些赧,急急地退了出去。 阿迷快速的取回所需要的药具,就在这当口,还不忘对戏月说:“这人到底有什么好?”说完也不等戏月回答。阿迷看了一眼戏月,戏月只是看着年兮夜,眼里眉间的世界,像极了天边一朵变幻莫测的云。阿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开始处理她的伤口。 这哪里是一具身体?深浅不一的伤口斑驳得如同枯木,阿迷不知道一个人如何能够忍受这些疼痛,亦不知道一个女子如何能做到这个份上,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的吗? 比以往更重的伤。即使救回来,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了吧。细细探了脉,她心中一惊,或许,年兮夜会武功全废。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阿迷才停下来,她看了看戏月,说:“死不了,也活不好了,这身体如果再折腾一回都会坏掉了。” 戏月终于移开了眼神,说:“她自己的选择,能怪谁?” “我以为你会心疼得要死。”阿迷坐到戏月床边,捶了捶腿,歪着头看她。阿迷见戏月无动于衷,亦不回答她,便绕了绕戏月的长发,又说:“姐姐,我不懂,你现在看到她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哀大莫过于心死,可能现在是半死,她还活着就好了,我不奢求什么。爱是两个人的事,她若不爱我,那也是无可奈何而已。” “可是,若我爱一个人,他的眼中就只能有我。” “或许吧。”戏月闭上眼,像是不再想再说话。阿迷却说:“她如果和那个女人没可能了,你会怎么做?” 戏月睁开眼,扫了一眼阿迷,知道年兮夜没有生命危险,她亦放下了心,神态有些疲惫有些慵懒,声线低低地,说:“你想我怎么做?勾引她?” 阿迷说:“爱久见人心。”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已经努力过去靠近她,如果她依旧无意,不过是天命而已。或许有些消极,但福祸总相依,我尽力了,接下来是福是祸并不是我能把握的。”戏月眼中有些淡然,这些日子里,她想了许多。 曾经以为,年兮夜爱不爱她是最重要的,却忽略了,即使没有年兮夜她也能过得很好,锦上添花谁不想,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幸运。 年兮夜爱上睦轻痕了,或许睦轻痕也喜欢她,那又如何,同心而离居,苦不堪行。 不过从心。如果放不下年兮夜,就呆在她的身旁,说不定有一天两眼终相许。如果有一天真的放下了,也好歹有过想要寄托一生的爱情,我是想要陪你一辈子的,用一切我可以掌握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人生,不过一场修行。而年兮夜,你陪我与否,我依旧要修行。 年兮夜醒来的时候,正听见街道上有打更人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的口很干,四周都是黑暗一片,她浑身疼痛,不由闷哼了一声。 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戏月听得年兮夜嗯了一声,便说:“想喝水?” “嗯,你身体怎么样了?”黑暗中听见窸窸窣窣的下床的声音,年兮夜哑着干结的嗓子,轻声问道。 戏月把灯点上了,满目的黑暗渐渐有了光亮,年兮夜眯了眯眼才习惯过来,她看见戏月穿着麻布衣袍,一副农家女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说:“怎么穿成这样?” 戏月给年兮夜倒了水,她知道自己身体只是恢复了一些,功力亦只有当初的三成,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水杯递给年兮夜,说了句:“我很好。只是,我们现在一无所有了。”看向年兮夜的时候,却觉得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这样穿舒服。反正也没人看。” 年兮夜接过水,一口喝尽了,又眼巴巴的看着戏月,戏月干脆把小水壶拿了过来,看着她说:“怎么,不好看?” 年兮夜哪敢接话,只是猛地摇头,突然又怕被戏月误会了意思,忙说:“好看,好看。人好看穿什么也好看。” 戏月却不接话,反而感伤的说:“少爷,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吗?” 年兮夜愣住了,咬了咬唇,猜测道:“三天?” “五天。你知道五天能够发生什么吗?” 年兮夜的心被提了起来,她说:“发生了什么?” “叶城已经开战三天了,估计很快城就撑不住了,秦穿已经赶了过去,不过我想应该于事无补。” 年兮夜急切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连一个坐起的动作,她都需要强撑着,才能勉强坐好,冬天已经来了,华军竟然还不肯休战。果然是要趁火打劫。她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叹了一口气。 戏月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还想回叶城吗?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少爷,别逞强了。” “如果不是我,叶城也不会那么快就变成这样对吧。”年兮夜狠然的看着被子,咬着牙,“那么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袖手旁观,就算是死也是我应得的。” 戏月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莽夫?”她顿了顿,“我不是怪你,叶城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劝你不要逞匹夫之勇,毕竟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她看着年兮夜一脸的苦痛,只好说:“让我和你一起去吧,还得叫上一些人,秦宫的事情交给主上了,如果可以的话叫上青伦与我们一起回叶城可能会比较好。虽然知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你想要回去,我不会拦你,我们一起回去。” “戏月……”年兮夜抬头看着她。 戏月却闭上了眼睛,说:“少爷,我不要你的感激,也不要你眼中的亏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可能你不会了解,我做的只是因为我想做,并不是因为其他,我为你做这些时候,我是开心的。得益者是我啊,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 “可是戏月……我爱上了睦轻痕,别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年兮夜挣扎着,依旧狠了狠心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混蛋极了,但却只能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1 诚实的面对着自己的心,感情上,伤人会不会好过骗人? “我知道。”戏月淡淡的说,她的发丝被午夜的微风吹乱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柔柔的飘动着,不知怎的就带了那无力的宿命感。 年兮夜只是看着,有时候带着暖意的光,亦不是完全是柔和的气氛。譬如此刻的凝重,就如所有空气聚在一起生生的撞出了旧色,让人想起擦不掉的抹不去的回忆。她想: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可是我的喜欢却不是你想要的喜欢。而你的爱我亦不能对等过来。 戏月看见年兮夜一脸苦恼的样子,挑了挑眉,用手指挑起年兮夜的下巴,说:“少爷,我在努力找一个适合的距离,让我们都舒服的距离。或许很难,但我会尝试。不给你添烦恼,也不给自己找苦恼。”说罢,她抽离了手指,又说:“譬如,我知道这个动作我不应该再做,即使你不反抗我。” 年兮夜没有看戏月,反而把头埋在了枕头上,柔软的,却缓解不了心中的坚硬棱角,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枕头过滤了一半,“有时候,你知道吗?其实有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不爱你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毛病。” “我当你在夸我。只是你不该这么说。” “嗯?”年兮夜疑惑的看着戏月。 戏月却不再解释,“顺其自然好吗?时间会让我们看清一些东西,我们一起等。” “还有命吗?”年兮夜却悲观的说。 戏月笑了,说:“有时候,你知道吗?其实有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爱你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毛病。” ☆、是心安所以心安 年兮夜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说:“爱情才是最大的毛病。”哪知道一笑却扯动了伤口,她龇牙咧嘴却没有喊出声,戏月无奈的看着她,说:“小孩子。” 年兮夜不满的看了一眼戏月,却没有发作,而是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叶城?” “虽然刻不容缓,可是,明天吧,我去找人,顺便叫阿迷给你配点药,不然我怕……”戏月顿了顿,才说:“我怕,你挨不过去。” 年兮夜想拍拍胸口说才不是,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没有力气,她便问:“我的手……怎么了?” 戏月有些迟疑,斟酌了许久,才说:“你武功全废了。右手手筋被人挑断了,怕是这辈子不能再拿剑。”戏月以为会在年兮夜脸上看到震惊,却看见了一脸平静的她。 “其实我料到的了,不用担心我。”年兮夜挤出一个笑容,又说:“右手废了,不还有左手吗?就算都废了,不影响吃饭就好,唉,民以食为天嘛。” 戏月看着年兮夜的故作坚强,也不戳穿,说:“我灭灯了,你再睡一会,也不知道明天你能不能下床,不然就麻烦了。” 年兮夜没有再答话,见戏月灭了灯,房间又重现陷入黑暗。她沉默了,面无表情的,她的心中还有一丝暖意,她并非一无所有。她看不见戏月的样子了,这个女子,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而她,却是上天给戏月的一个祸害吧。 次日,年兮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戏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把迷迷糊糊的年兮夜扶上了马车。 青伦这时候也过来了,他看着戏月,摇了摇头。阿迷站在青伦身旁,说:“戏月姐爱得太苦了。”青伦说:“未必。” “为什么?”阿迷不解。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青伦抚了抚胡子,“有时候,人不过求一个心安。” “无望也会心安吗?”阿迷看着戏月精致的侧脸,她依旧一身淡黄衣裳,却不再明亮,反而却显出几分淡雅的气质。 “无望不会心安,是心安所以心安。” “好绕啊,老头。”阿迷撇了撇嘴。 “我想,她如此聪慧,会知道如何自处才对自己最好的。”青伦摸了摸阿迷的头,说:“其实现在的年兮夜配不上戏月。” “一直都配不上。”阿迷生气的看着青伦,快速反驳道。 “以后可不一定。”青伦笑了笑说。 阿迷却说:“配得上又怎么样,虽然比起戏月姐,我才不喜欢年兮夜,可是不得不承认年兮夜是个死心眼的人。要她放下那个女人,不知道得花多少年。我可不希望戏月姐把心思花在了等她上。” “不是你该想的。”青伦敲了敲阿迷的头,“欸,难不成你看上戏月了?” 阿迷抓狂的看着青伦,“欸,你很不正经欸,我只是为戏月姐不值。虽然她很好,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啊。” 青伦笑了笑,却吸引了戏月的目光。戏月迈着款款莲步,带着笑问,“你们俩师徒又在说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阿迷做了个鬼脸,说:“说把年兮夜弄成傻瓜,然后她就不会犯傻了。” 戏月啼笑皆非的看着阿迷:“这是什么理论?” “欸,对了,戏月姐,如果年兮夜变成傻瓜了,只爱你一个,你要不要?” 阿迷的声线如同清晨的黄鹂一般,悦耳动听,提出了一个戏月从来没有想过的设想,她偏了偏头,任那设想的余音声声敲打心扉,又似一阵风铃,清脆的声音久久不息,突破她的耳膜,进入她的脑里,让她不能回避,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我……不要。”带着一些迟疑,带着一丝犹豫,她依旧说不要,她摇了摇头,看着一脸不解的阿迷,轻启了红唇,把周围的空气都印上了暖色,她解释说:“我愿她一直这般聪明,意气风发。”她转了身,长发轻轻的转了个弯,轻轻的碰到了阿迷的脸,又转瞬离去,戏月看着马车的帘子,仿佛能看见里面的年兮夜,她笑着说:“我不希望她变成笨蛋,更不希望别人当她是笨蛋。” 戏月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想,有时候我会害怕她太聪明,太让人喜欢,有时候我又怕她不聪明,一无是处,不被别人喜欢。前者是怕她不会喜欢上我,后者是怕她受委屈。 年兮夜,如果我们都平平凡凡就好了,不太聪明,也不太漂亮,没有很多钱,只有彼此能看上彼此。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你年纪轻轻就这般优秀,我也是很得意的,毕竟是我喜欢的人。你会变得更好。而我可能会更喜欢你,也可能不会。 有时候我们会一见钟情,有时候我们会日久倾心。有时候喜欢和对方是否优秀无关,有时候喜欢和所谓道德无关。道德不过人为定义,婚娶亦然。其实主上做对了一件事情,他没有让你娶我。 若是你娶了我,再爱上了别人,那该多让人难过。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会绑在你的身边,我可以自由的选择是否爱你,是否留在你的身边,这一切都可以跟从我的心,而非那一纸婚书。 兮夜,或许有一天,你会更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2 明,懂得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如果你最终依旧没有爱上我,我们之间或许已经不是友情,不是亲情,不是爱情,是第四种独一无二的感情。也算是不枉我,爱你那么久。 一路马蹄声滚滚,叶城可能很远,也可能很近。如同时间,一个眨眼就可能近在眼前。沙尘飞扬可能会眯了眼,闭了眼,再打开,回到曾经熟悉的城,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一切终将到来。 是那座熟悉的城,断壁残垣诏示着它遭受过多大的重创。它不复繁华,不复人气,沉寂得像座死城。一行四人都沉默了。他们的马车停在城外,身后是为数不多匆忙集合的几千士兵。 “还要进去吗?”阿迷偏头看了看青伦,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并不期待任何人的回答。 “你走的时候,留了人下来吗?”戏月看着探出头看着叶城的年兮夜,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问。 “有,我吩咐副将留下来了,不过我吩咐了他,若是不敌便投降。” 戏月便说:“那……我进去看看吧,青伦前辈,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青伦却摆摆手,说:“我去,你和阿迷留下来,你武功还没恢复多少,叶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 戏月沉了沉眼帘,并没有说什么,阿迷亦没有插话,年兮夜只好说:“青伦,小心一点。” 三人看着青伦飘然远去的矫健身手,脸上依旧是担忧的,阿迷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说:“就像一座空城。” 戏月不置可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沙不会影响她的沉默,反而在她默然的脸上添了几分冷峻。年兮夜很少看见这样的戏月,她担忧的问:“怎么了?” 戏月看着年兮夜捂着胸口,一副柔弱的样子,有些不忍再看,便看着青伦离去的方向,说:“两天前得到的情报是还在反抗,秦穿也应该在指挥作战了,可是此刻毫无动静,恐怕,凶多吉少。” 年兮夜沉默了,她想起秦穿,那个总是在她身旁的少年,那个为了他不惜和秦王对抗的少年,他,还好吗?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别人的重视。她感觉到这世上冥冥中有一根无形的链条,把他们都串在了一起。 没有过多久,青伦便回来了,他脸色严峻,声色严肃的说:“还有少部分人和伤者在城内,华军有少数士兵在做最后的轻扫。我没有看见秦穿,估计你留下的副将是投降了,华军没有伤害我军的士兵,可能得到了上头的命令。” 青伦迟疑了一刻,看着年兮夜,说:“将军府被烧了。也是整座城里唯一被烧的地方,看起来有点蹊跷,里面还有重要的东西吗?” 年兮夜愣了愣,想到华军带兵的是邱少临,瞬间就明白了,想来是泄愤吧。“烧了也好,不过是无关重要的回忆。”她想起事先已经把重要的卷宗转移了,心亦稍安,却又想起有幅画还留在府里,怕是已经烧成灰烬了。 年兮夜想,她说过那幅画上的人不像她。命都快没了,也没必要留着这些糊涂念想。她剧烈的咳了几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身上,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却依旧止不住咳。 戏月抚了抚她的背,好整以暇的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进去看看。” 青伦说:“如果城中没有力量了,我们这点兵力简直是一点用都没有,即使城内现在没有多少士兵,我们重新掌控了,很快华军就会打过来,几千人对几万、十几万人,简直就是找死。京城那边拿不出其他军队了。李承年想直接夺了秦王的权,我挡不住他,我觉得他快要疯了。” 年兮夜说:“至少,我要找到秦穿,我不能不管他,还有浅瞳,她好像还留在叶城,我要找到她。” 阿迷恼怒的看了年兮夜一眼,双手交叉合抱胸前,说:“又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明明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年兮夜看着阿迷,没有说话,喉咙很痒,却什么话都吐不出来,像是被巨石堵住了,她想说对不起,却又不知道对不起谁。 戏月拍了拍阿迷的肩,示意她不要说了,“我进去看看吧。”见青伦又要阻止,便说:“前辈,论武功我当然比不上您,但论探查,我还是比较在行的。”说罢,把年兮夜凌乱的发整了整,说:“别担心我喔,我知道你还是会很担心我的。对不对?” 年兮夜看着戏月,点了点头,说:“小心点,你不许有任何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好可爱,一直在帮年配对……连秦穿都不放过,我是正正经经的gl作者好吗? 好喜欢你们的评论,哈哈,我觉得几章下来,睦姑娘会成为被众人遗忘的姑娘。戏月姑娘赛高…… ☆、想取你性命 “放心啦,我要出事也得等你身体好一些,好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戏月说罢,也不管年兮夜什么表情,她只是开了个玩笑,让年兮夜也让她自己的心轻松一些。她左眼皮跳了跳,但她并没有在意,身形矫健的,往城内穿梭而去。 在年兮夜眼中,看不见戏月的身影了,她转过头问青伦,“我这辈子,是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不能习武而已。”青伦沉了沉脸色,带了轻责的口吻:“这样就自暴自弃了?” “没。只是觉得有些没用而已。如果……过得了这一劫,我就找个山林归隐得了,然后用十年寒窗考个状元,说不定那时候就天下太平了。”年兮夜自嘲的笑笑。 “我还以为你要轻生。”阿迷撇撇嘴,又说;“刚才那样讲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没事,你说的没错。事都是我惹出来的。”年兮夜眼色暗了暗,阿迷接过话头,说:“其实归隐也不错,这世道太乱了,都是一群不安生的人在掌权。”她看向青伦,说:“师傅,等过了这事儿,我们可以回药王谷,我想那里了。野草应该疯长了吧,还得回去打扫。”她顿了顿,恶狠狠的看着年兮夜说:“就派你了,反正扫地你还是可以干的吧。” 年兮夜慢慢浮起了微笑,似乎,会是很宁静的生活呢。她突然说了句谢谢,阿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年兮夜也不解释,其实阿迷虽然恶狠狠的和她说话,但药王谷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阿迷其实是接纳了她吧。 这样,就见不到那个女人了。深山野林的,人烟罕至的,多好,一辈子无忧。 又聊了许久,戏月却还未回来。年兮夜心中有了隐忧,便说:“青伦……”话音未落,有一队铁骑从城门中冲出来,在距离她们约莫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声说:“请问哪一位是年将军,我们邱将军打算请您过去一叙。” 青伦眼色变冷,看着那为首的骑兵,年兮夜心跳漏了一拍,不祥感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3 飞快的撞击她的胸口,邱少临?他怎么会在城里,年兮夜看了看青伦,青伦亦是一脸不信的样子,于是她说:“我是,但我和你们将军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那为首的骑兵却说:“邱将军说了,年将军若是看过这一样东西,便会同意的。”年兮夜遥遥的看见那骑兵手上拿着的软布,明黄的,明亮的在风中摇曳。是戏月衣裳上的一小片。那料子是独一无二的,明月楼独有的。 所以说,戏月在他手上!? 年兮夜慌忙的下了马车,却被青伦拦住了,青伦说:“我和你一起去。” 那为首的骑兵却一脸严肃的说:“邱将军说了,如果不想戏月姑娘有事的话,年将军最好一个人过去,不然将军可不敢担保会不会被那么多人吓到,进而一不小心伤害了戏月姑娘。” 青伦一脸怒容,正想发功,却被年兮夜拉住了手臂,年兮夜虚弱的说:“别。”青伦怒道:“你如果去了,你觉得你可以回来吗?!” “我至少要让戏月回来啊。他针对的是我。”年兮夜说。 “你根本经不起折腾。”青伦喝道。 “难不成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戏月因为我而有什么事情吗?反正我也是废人一个了,就算一命换一命也不亏。何况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死的,我知道我死了戏月会自责,我已经欠她太多了,我不能让她余生都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中。” 青伦平静了一些,但依旧固执的不同意。年兮夜便借着咳嗽,靠近青伦的耳边,说:“你等会潜进去好了,我知道我自己去就是找死。” 年兮夜又强调了一遍,“让我去。我不能让她有事。” 阿迷担忧的看着两人,带着哭腔说:“师傅,让她去吧,她去了不一定会有事,如果她不去,戏月姐姐一定会出事的。” 青伦权衡了很久,终于松开手,年兮夜步履缓慢的被扶上了马,往叶城深处驾去。 她被带到了一件屋子里。不用凝神,她亦知道,她被带到了明月楼。邱少临缓缓的从室内走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架着刀在戏月的脖子上。戏月的手被绑得已经泛红,嘴上还被塞了布团。她并不挣扎,只是怔怔的看着年兮夜,像是在温柔的喊她“少爷”,她的眉间是皱着的,显然她此刻并不想看见自己。 傻姑娘,她一定在内疚吧。年兮夜心中一阵愤怒和心疼,她想吼,却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只能任凭邱少临宰割。只能忍着悲痛,强作平静的问邱少临,“你想怎样?怎样才能放了她。” “你留下,我放她。”邱少临看着年兮夜,他并没有戴面具,这是邱少临第一次见年兮夜的真面目,出乎意料的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甚至阴柔,他心里狠狠的说道:像个娘们。竟然被这样的人抢了女人,简直是耻辱。 “好。”年兮夜说。 “其实我可以把你们都留下的,不是吗?”邱少临仿佛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带着微笑,他似乎看见他的猎物一步步靠近,他举着弓,已拉满,必然一击即中。“当然,不可以忽视,你身后还有青伦,他的武功,我可不敢轻视。” “放了她,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取你性命。”邱少临看见年兮夜面不改色,有些意外。 年兮夜看见戏月猛地摇头,她担忧的看了戏月一眼,她强撑着身子向戏月走去,走近了,才看见戏月身上的伤,她不忍再看,拿下了她口中的布团,没有说话,戏月却急声道:“少爷,别管我。” “傻姐姐,我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怎么能看着你受伤?我没事的,相信我。”她用手碰了碰戏月的手腕,武功全失了,但把脉的手法还是有的,她探得戏月内力耗尽,心中的不妙又加了一层。她撤了手,看向邱少临,说:“放她走。反正,秦国已经回天乏术了,邱将军不会言而无信吧。” “我似乎没有答应你会放人。”邱少临冷冷的说。 却听见中气十足的怒吼,青伦破门而入,他走到年兮夜身旁,双手搭在戏月和年兮夜的肩上,冷眼瞪着邱少临:“不放便不放,你以为我不能救?” “青伦前辈,是定要管这等闲事了吗?”邱少临依旧微笑着,像是抓住了什么要害,看着青伦已经散发着强压,却依旧有恃无恐。 “那你可以看看我管不管得?”青伦狂傲的说。 邱少临缓慢的踱着步,仿佛在思量,他直视着青伦的眼睛,又扫了扫年兮夜,这个人曾经让他脸面无存,甚至还占有了他的心上人,那么怎么能够放过他。邱少临便说:“青伦前辈的武功我当然不怀疑,只是,若是戏月姑娘身体安康,我当然无力阻拦,但前辈真的有自信,带着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离开这里吗?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呢。如果青伦前辈想着手里还有那几千兵,也不必再琢磨我军的人数了,我可以告诉你,叶城内埋伏了三万人,而临近驻扎的兵力加起来亦有三万,如果前辈这般有自信,我亦不介意和您斗上一斗。能和前辈交手,年轻一辈中,怕是极少的吧。” 青伦正想开口,年兮夜的肩轻轻撞了撞他,她看向邱少临,“如果我留下,你要不要考虑放他们走。” 青伦和戏月同时震惊的看着年兮夜,这无疑是自寻死路的决定。 邱少临斜着眼看着他们,似乎在权衡利弊,毕竟若是和青伦硬拼,会得不偿失。他终于开口,说:“可以。” 戏月提高了音调,连脸都挣脱了所有的优雅和娴静,她说:“不可以。” 年兮夜看了看戏月,是笑着的,带着缠绕着回忆的怜惜,时间在凝视的这一刻仿佛静止,却又似只是一瞬,年兮夜对青伦说,“带她走。损失最小。何况,我有东西可以和邱将军交换,他不会伤害我。” 年兮夜一副笃定的样子,让青伦有些微的疑惑,戏月的挣扎让青伦无奈的点了她的穴道,他没有废话,想着若把戏月先救走,安置到安全的地方,或许可以折返回来。若是硬拼,他实在没有把握,带着两个人,从千万人手中逃脱。 青伦没有再犹豫,他把戏月带走了,以极快的速度。 邱少临看着青伦离去,吩咐加强了守卫,看着年兮夜,说:“有东西和我交换?似乎除了你的命,你身上没有任何是我需要的东西。” 年兮夜找了张凳子,她坐下了,才说:“我只是找个理由让青伦走而已。你那么恨我?为什么?” “明知故问。”邱少临咬了咬牙,狠狠的看着年兮夜,说:“年将军原来是个娘娘腔。真让我意外。”邱少临站到年兮夜身前,用手擒住他的肩,狞笑道:“我突然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了。” 年兮夜狠狠的咳了几下,却不顾邱少临的威胁,强忍着痛,强作平静道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4 :“欸,邱将军,你会怎么对秦国的百姓。” “我觉得年将军曾经屠城的行为值得我效仿。”邱少临一脸戏谑,仿佛愚弄。 “我曾经屠城,是啊,屠城的下场你看到了?难道你也想得到报应?”年兮夜低垂着头,把肩上的手掰开,说:“邱将军如果想羞辱我,折磨我,请随意。但请你放过秦国百姓。”年兮夜看着邱少临,眼中没有恳求,只是平静的陈述。“当做善事。我还希望你能活久一点。” “哦?这倒是奇事,年将军竟然希望我活久一点,真让我不可置信。”邱少临看着年兮夜,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要杀要剐?”年兮夜并不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邱少临,带着死亡前的平静,仿佛生无可恋。 邱少临没有回答,他命人把年兮夜绑了起来,出门时看着年兮夜,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说:“睦轻痕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死前你也得给我认清楚。我当然会长命百岁,也会和她百年好合。”他笑了笑,说:“以牙还牙,以火还火。”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建议我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就能见面了…… 这章的邱少临可恶极了哟 ☆、年兮夜之死 门重重的关上了。不久后,年兮夜看见了火光。熏极了。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年兮夜感觉有人不停的拍打她的脸颊,但周围的温度太高了,她难受得一点都不想醒过来。好痛苦,如果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眼中是一片黑暗的,意识中,那黑暗密布着红光,影影绰绰的。她并不知道那点点红是什么,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痛苦和舒适的临界,有一片白光亮的刺眼。一边是解脱的召唤,一边是红尘俗世的纷纷扰扰。她想拿起手中的剑,却发现身边空无一物,体温不断上升,陷入了混沌的胶着状态。 像是初生。 类似于母体的温暖。但宜人的温度只是片刻,像是整个冬天都被燃烧成灰烬,她身心皆被煎熬,那点点红光聚合,她猛然的睁开眼,眼前人是模糊的,在火光中,焦急的喊她景容。 她终于看清了来人,亦看清了自己身处何种境地。 暗影楼冷冰冰的,可能是冬日已经到来的原因。楼主已经恢复了常态,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仿佛楼主永远优雅,怎么会有失态的时刻。睦轻痕甚至怀疑,那日撞见的事情是否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情节,楼主说的故事,也似乎隔得太远,仿若一个梦。往事总似梦,魂坠凡尘中。一切都朦朦胧胧,如同华国的冬天真正来了,睦轻痕看见了第一场雪。 她曾经觉得雪是纯洁无暇的,如鹅毛般落下的时候,她会抓一把雪握在手心,感受着它的冰冷与刺骨,然后提醒自己,一年又过去了。而父母之仇未报,一定要保持最清醒的状态。 而此刻她却觉得雪似千斤重,落在地上明明是无声的,却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她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个习惯,习惯的触摸颈上那翡翠项链,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总是让她想起与那青衣女子相见的第一面。 那女子的轮廓日益清晰起来,睦轻痕恼怒自己并不擅长丹青,如果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连留个念想都变得不可能。万一老了忘了她怎么办。 她在哪里,好想再见她一面。年兮夜你怎么能那么不负责,感情怎么能不了了之呢。在一句此生不见之后,又如何兀自纠缠? 楼里清清冷冷,她很久没有见过澜本书,据说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反而经常看见曾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宴笙。宴笙在楼中的地位仅次于楼主,她不爱说话,摆弄得一手好琴,看起来风雅无比,却以音律杀人于无形。 只是从来宴笙都不爱与人交谈,她总是面带微笑,却是世上最疏离的微笑。十年以来,她只听过宴笙开口说过一句话,那日宴笙对楼主说:“皇后心中有恙,即使琴声再悦耳,亦难以入心。” 她不像一个杀人者,像一个救人者。她抚琴,抚心,身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腥味,却是暗影楼排行第二的存在,仅次于楼主的存在。 如果皇后是楼主的心上人,那么宴笙的存在,是为什么? 她没有问,她知道宴笙不会答。 睦轻痕在楼里随意走着,她没有任务,闲得只能胡思乱想,她终走到楼主的寝室门前,又思及曾经见过的画面,不由面红耳赤了一番。 却听见泠泠润声传来,是楼主的声音,“站在这里干什么?是有预感我有事和你说?”睦轻痕转身看见楼主。楼主雍容优雅,步子不急不缓,岁月仿佛根本不舍得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而楼主的脸上却无任何表情,严肃得让人有几分压力。 楼主见睦轻痕一副探究模样,睦轻痕回楼里也有些许时日了,貌似无任何变化,却万事不上心,心中似有牵挂,却又消磨度日。楼主心中叹了口气,踌躇了一会,是否该和睦轻痕说这个消息,而睦轻痕心中到底作何想法她并不能确定,最好是不爱,不然怎么舍得分离。于是她说:“和我进来吧。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睦轻痕跟着楼主走进,这才有心思把这寝室的样子打量了一番,她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只能用左顾右盼来转移心中的不安。不知道楼主的消息,是什么,才会让楼主的语气里才有一丝的小心翼翼。楼主怎么会有必要对她小心翼翼,她只能猜测,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睦轻痕坐下了,凝视着楼主,楼主突然问:“你当初为什么回来?” “作为一个华国人,回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睦轻痕有些着急,却又没有催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理,像是快要走到悬崖的边缘,想一览那绝美的风景,却又有一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仅仅是这样?”楼主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却未果,这姑娘依旧绷着个脸,没有一丝笑容。“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你才算毕竟妥当,那就直接告诉你好了。”楼主顿了一下,“年兮夜死了。” 睦轻痕看着楼主,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她闭上眼睛,迅速睁开,说;“楼主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楼主认真的看着睦轻痕,一字一顿的说;“我说,年兮夜死了。” 怎……怎么可能。 睦轻痕一脸的不可置信,脸上激起了红,她的声音仿佛是挣出来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语调:“不可能。” “不信,你问邱少临,他已凯旋归来。”楼主看着睦轻痕,若有所思的说。 睦轻痕失了神失了仪态瞳孔亦失了焦,她莽撞的冲出暗影楼,冲到了街上,她用着她独步天下的轻功,片刻便到了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5 邱少临的府邸。 却被拦在门外,满脸喜悦的老仆,趾高气扬的说:“将军去面圣了,无关紧要的人,一律不得拜见。” 睦轻痕愣在原地,她心中的焦急与分秒俱增,她含着不甘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一定,现在将军打了胜仗,连秦国年兮夜都死在将军的手上,皇上可是十分看重将军。说不定会让将军多留一会。”老仆上下打量了睦轻痕,看在她长得不赖的份上这才多说了几句。 睦轻痕却在听见年兮夜死在邱少临手上的时候,心猛颤了一下,年兮夜,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对不对!你不会死的,求求你。 她颓然的靠在了门边,看着那皑皑的大雪,她好冷,好冷。她怎么能相信,那个拥有着全世界最温暖怀抱,总是戏谑的调侃自己的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甚至想好了,如果再见面,年兮夜会赶她走,吼她,骂她,甚至拿剑指着她,都可以。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年兮夜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老仆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有些吓到了,正想询问,却听见了吵杂的声音,他往声音来源一看,原来是一群人簇拥着邱少临回来了。他忙对睦轻痕说:“姑娘,你没事吧,将军回来了,你……” 那老仆尚未说完,邱少临却一个箭步走至门前,他扶着睦轻痕,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说:“睦姑娘,睦姑娘,你没事吧。” 睦轻痕挣开邱少临搭在她双肩上的手,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泪,抬头直视着邱少临,狠然道:“你把年兮夜杀死了?” 邱少临看着睦轻痕这幅样子,不免明白了些什么,他正色道:“我当初和你说过,我会杀了他的。”说罢,他把睦轻痕拉进了府内,把所有好事者隔绝在门外,他狠声道:“凭什么他能跟我抢女人,你是我的,他凭什么染指你。他该死!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他强占你,我这是为你报仇!” “你以为杀了她,我就能从来没有遇见她了吗?”睦轻痕黯然道,她又想流泪了,年兮夜这三个字,每一个都能点中她的哭穴,让她无可奈何,却绝望。她哽咽着问道:“她怎么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怨我?你爱上他了?睦轻痕,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娶你?” “回答我!”睦轻痕却不管不顾,沙哑着声音说。 “我放火烧死的,你放心,他逃不了,他不仅被我绑着,而且武功全失,绝无生还的可能。而且,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我让人去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骨。”邱少临说着,从腰旁抽出一把剑,说:“还有他的剑,是把好剑,被火烧了那么久,竟然完好无损。” 睦轻痕低着头,没有看邱少临,她脑海里不断回放邱少临的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尸骨?她放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确定,那是她的尸骨?” “火烧之时,周围都是我的人,一只蚊子,也飞不出来。我已经找人验过被烧的人骨,身高体型都与年兮夜差不多,没想到年兮夜长得像个娘们,却是确确实实的男人。”邱少临想起了年兮夜阴柔的容貌,轻蔑的说。 男尸?! 睦轻痕心中闪过诧异,她的心突然安了一些,她不敢抬头,怕邱少临看出什么,她只是想,你还有可能活着,对吗?我的将军。 好可笑,人总是这般后知后觉吗? 我的将军,丢了山河。 我的夫君,丢了性命。 竟然才发现,深爱她。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第一卷完了呀。开心吗?好啦,我知道第一卷的结局除了我不会有人开心的…… 谢谢留言的小伙伴,好啦我去写第二卷,你们最好祈祷我早点过渡(虐)完~ ☆、无心思远人 满目青山在,无心思远人。 穿着月白色衣裳的青年站在药庐门前,手执着一卷书,看着满目的绿,有种莫名的宁静感。她听见了身后有人喊她,声音是熟悉的,悠扬得如同优美的曲笛。她回头盈盈一笑,轻声说:“戏月。” 戏月依旧身穿鹅黄衣衫,缓步从药庐内走出,对着眼前身材修长,面目清雅的女子说:“少爷,我最近想练一首曲子,你帮我听听成果如何?” “好。”年景容看着戏月,接过她手中的曲谱,而戏月从室内拿出了琴,放在石案上,坐定了,便用那纤纤玉指拨弄起琴弦来。 戏月看着年景容,三年了,她的眉眼愈发的柔和起来,似乎已经褪去了刚硬的棱角,她愈发的缄默,不爱说话。常常一个人看书,弹琴就是一天。她不再提起年兮夜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从来不存在,她说她叫年景容,只叫年景容。轻声细语,却不容置疑。 年景容的眼中没有忧没有愁,仿佛只有满目的青山。她仍穿男装,即使戏月记得很久之前年景容说过,其实她比较喜欢女装。 戏月仍记得那一日,青伦把年景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她松了一口气,然而不久之后,年景容在休养期间却干了一件事情,让戏月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 青伦说,年景容用金针没入脑中,封了自己所有的情爱,包括对睦轻痕的所有记忆。她从此不会再爱任何人。 她不是没有武功了吗? 青伦只是说,这只需要复杂的针法以及施针准确便可以做到。 那时戏月默然的看着青伦,说:“你教她的,对吧。”青伦淡淡的回应说:“是,我不忍她如此痛苦。如果她自己不把金针拔出,没有人可以让她再去爱人。” 戏月想起,青伦那时候的眼神有些怜惜,他看着自己的样子,仿佛她应该痛哭一场。何必呢,反正从头至尾,年兮夜都没说过爱她,要痛哭也是另一个女人的事情吧。 所以年兮夜是真的死了。剩下的年景容亦不是原来的年兮夜了。 琴声渐入激昂,戏月不知不觉加重了拨弦的力道,她想起了三年前那场大火,差点把年景容烧死的那场大火。是秦穿,救了年景容。 话说那日,戏月被青伦带走了,托给了阿迷照顾,青伦又直奔回叶城内,却见熊熊火光直冲天际,青伦暗道不好,却仍旧迟了一步。他心中迟疑了一秒,却想起戏月和他说过,明月楼是有暗道的。青伦连忙赶往暗道出口,等进到明月楼时,火焰四窜,几乎没有容身之处。 青伦暗恼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就莽撞的进来了,浓烟滚滚,也不知道年兮夜是否在楼内,此时却听见一声痛苦的惨叫,分明是年兮夜的声音,青伦循着声音避开了火焰,好不容易看见了年兮夜倒在地上。而在不远处竟还有一个人,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秦穿,却出现在了这里。 青伦忙赶过去,把年兮夜扶起,而一块木梁又脱落砸下,青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6 伦暗道不好,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必须快点把年兮夜带出去。他听见年兮夜强忍痛苦的声音,说:“青伦……救……救秦穿,他刚才……推开我,被倒下的横梁……砸中了。” 青伦回头一看,秦穿自然也看到了青伦,他却笑了,青伦不知道那一刻他为什么还会笑得出来。只听见秦穿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快走,把她带走,不用管我,啊……快走,这里要塌了!” 青伦看了一眼年兮夜,正打算移动,往秦穿那边靠,却被火舌烧红了眼,青伦知道若是再不走,可能三人都会命丧于此,他只好狠了狠心,带着年兮夜,从密道逃了出来。 见到光明,脱离浓烟那一刻,青伦突然想起了秦穿的笑,有一种死而无憾的决绝。 情况危急,青伦和阿迷只好带着戏月和年兮夜离开了华国,青伦突然有一种倦怠,他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两人,看着用尽全力保全这两人性命的阿迷,突然自言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如何死去才会死而无憾?” 秦穿,为什么会露出一种死而无憾的表情? 他遣散了他所带领的几千士兵,告知他们若是愿意回秦国继续为国效力,就继续,若是想回家,就回。他不知道李承年那边如何了,即使夺权了又能怎样呢?他心中的执念,真的值得吗? 青伦看着自己发白的头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乱世了。 四人回到了深山中的药庐,青伦凭借其妙手回春的医术,把这两人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戏月假以时日尚能恢复,但年兮夜,筋骨已废,此生都不能再习武。等她能够从病床上下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年了。 她请求青伦教她金针封情。这是一种失传已久极难的针法,统共有七套。青伦本不愿,只是见她心如死灰,坚决的样子,不忍其苦,传授了给她。 青伦不知道年兮夜施了哪一套针法,所以世上唯一能解开金针的人只有年兮夜她自己。如果解针人用错了手法,被解之人便会死去。 除非年兮夜愿意解开,否则她从此永远都不会爱上别人。 青伦把这些都告诉了戏月,其实他答应年兮夜的时候,有想过,如此一来,戏月也应该死心了,不必把年华耗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爱不应该让人如此痛苦。 琴声渐入高潮,戏月却未把持住,奏出了一声极尖锐的音。她停了下来,颓然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亦转头看着她,正欲给戏月讲此处关节。戏月却说:“今日,是秦穿的祭日吧。” 年景容收了曲谱,并不作声,她想起了秦穿,刚来到她身边的样子,被她责罚的样子,坚定的在她身旁的样子……还有,最后死去的样子。三年了,秦穿,你还好吗? 后来从年景容的描述中,戏月她们亦知道了秦穿为何会出现在明月楼,知道了秦穿为什么会死去。 三年前,叶城被攻占了,华军入城。秦穿同意了副将投降的提议,却未跟着副将出降,反而是躲在了城中。他看着将军府被烧,看着华军进入叶城,看着邱少临一脸得意的样子。 秦穿乔装打扮了一番,他知道他不能冲动,他知道年景容答应了他一起回到叶城,就一定会回来。年景容于邱少临有夺妻之仇,邱少临这般恨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需要保住命,免得年景容落入邱少临的陷阱,此时他已来不及想,为何年景容一个女子之身,要娶另一个女子。只知道,不能让她回来。城中有三万埋伏,若她来了,必然有进无回。 他见邱少临频繁的出入明月楼,于是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想到就是这一个留心,让他可以有机会,救年景容一命。他说过的,他只想保护年景容。 邱少临身边太多人了,秦穿没有把握,他只好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只是他没想到,邱少临会放火。 他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暗道不好,他从暗处冲出的时候,已经一片火光。他看见了年景容,被反绑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他箭步冲过,用刀把绳子隔开,又不停的拍打年景容的脸,他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正打算把她背起的时候。看见年景容睁开了眼。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 邱少临背起她,一边避着火,一边说道:“我是秦穿,你保持清醒,我带你出去。” 而年景容的声音是带着茫然的,显然是被烟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着,却依旧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穿便一五一十的给年景容解释,脚步却不停,他第一次恼怒这明月楼怎么这般大,他们仿佛置身火海,但他不停的说着,似乎这诉说能够降低他此刻的紧张。火愈来愈旺了,秦穿身上的汗正在不停的滴落,快要到出口了,却发现出口已经被这大火完全堵着。 他立即折返,想找另一条生路,却不料,头上横梁突然脱落,带着烈焰之火狠狠的砸下来,他只来得及松开双手,转身把年景容推出一米余远,却来不及躲开。被那横梁砸中了腰身,皮肤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 秦穿忍不住发出了闷哼。而年景容被秦穿一推,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她亲眼看见秦穿被横梁砸中的那一瞬间,她大声的喊了一声:“不。”却无力挣扎,却无力起来,更遑论把秦穿拉出来。 年景容以为她们都必死无疑了,青伦却出现了。只是火势从来不饶人,完全阻断了他们之间。 秦穿死了。是被火活活烧死的。只是她却不能去收敛他的尸骨。只能仓皇逃脱。 后来,年景容总是会想起秦穿死前的那一个笑容,她很少见秦穿笑,没想到这笑竟是诀别。她在不远的青山处给秦穿立了个墓碑,只刻了“秦穿”二字。没有尸骨,没有衣冠,没有任何和秦穿有关的物事,只有念想。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那里,一站就是很久,她并不说话,眼中亦没有悲伤,只是淡淡的凝视着。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理智感情用事的时候。旁人或许会质疑不理解甚至嘲讽,这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当事人认为感情用事是否值得罢了。 只是,值不值得又如何呢?生而为人,能用生命去爱一个人,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觉得人心叵测。 独坐静思己过,人前莫论人非。后半句是以后要更加努力的方向。 ☆、乱世不控心 年景容和戏月一同去了祭奠秦穿,回来时已经是开始午膳的时辰。 还没进门,就听见阿迷气呼呼的喊:“死小子,你又乱碰我的药材,找死啊你。”一个少年从屋内飞快的跑出,边跑还边嚷嚷:“我爹都不管我!” “啊啊啊,死小孩,你是不是偷喝了我放在房间里的酒!!!小小年纪就是一个酒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7 鬼,和死人年景容一样!”阿迷又咆哮道。 年景容抚额,拦在阿迷和那少年之间,说:“阿迷,你怎么老和小孩儿计较。” 阿迷生气的说:“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收留这个死小孩,我至于每天都发脾气吗?”戏月笑了笑,说:“阿迷,彦轩还小,你让让他。” “还小,还小,他都十三了,男子十五都能娶妻了,你说他还小!!!” 被叫做彦轩的男孩躲到年景容身后,说“爹,她总是针对我。”年景容拍拍他的脑袋,说:“别闹了,捣蛋鬼。” 阿迷没好气的说:“年景容,你这辈子是不打算做回女人了是吧,还让这死小鬼喊你爹。” 彦轩却做了个鬼脸说:“我喊我乐意。” 年景容脸却挂不住了,对彦轩说:“别喊了,以后叫景容。” “不要,孔子云:‘长幼尊卑不可废。’”彦轩却摇头晃脑的说。 年景容一脸黑,说:“这是孔子说的吗?” 彦轩打着哈哈,说:“不不不,是彦子说的。” “我后悔捡你回来了。”年景容不急不躁的说。 彦轩却急了,说:“什么叫捡!你再胡说我不认你了。” 年景容便说:“那你回去咯,不要老惹我们阿迷生气,我可害怕她有一天做菜的时候因为你迁怒于我,把我毒死了。” 阿迷却横插进来,说了一句:“你还怕死?” 年景容眼色淡了淡,说:“会啊。好歹命是秦穿救回来的,我若轻易寻死了,对不起他。” 戏月拍了拍她的肩,说:“别想太多。”年景容勉强一笑,看见彦轩呆呆的看着自己,便说:“小呆瓜,你想什么呢?再想也没有你爹我英俊。” 彦轩只是摇摇头,说:“别自恋了,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像一个人。” “谁?”年景容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很美。”彦轩低落的说。 阿迷打趣道:“哟,死小鬼现在就想媳妇了。”彦轩瞪着阿迷,嚷道:“那又怎样,她比你漂亮多了。”说完迅速的跑开了,阿迷便追着他作势要打。 戏月便笑着说:“阿迷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年景容也笑了,说:“挺好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你很老吗?”戏月坐在石凳上,仰视的看着年景容,依旧清雅俊逸的面孔,眼中却是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一潭死水,于是她说:“我还以为忘情绝爱会快乐一些。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年景容却换了话头,说:“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带走彦轩吗?” 戏月想起了那日,秦都再次变了天,她们一行人打算逃离,却在路上遇见了彦轩。那时候彦轩刚经历丧亲之痛,颓然的站在路中,他拦下了她们的车,说:“可以带我走吗?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年景容那时候时而陷入昏迷时而清醒,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睡着的,却在遇到彦轩的不久前醒了。那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带彦轩走,戏月和年景容都只剩下半条命,阿迷不会武功,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青伦连这三人都不一定保得住,何况又加多一个小孩? 可是年景容看了彦轩很久,说:“我想带他走。”那时候年景容没有说任何理由,兀自挣扎着,坐起了,勾了勾手指,让彦轩上了车。青伦看着年景容,说了一句:“他是个孩子,如果你带他走,你就得负责到底,你告诉我,你有信心活下去吗?如果没有,我反对,如果你死了,我就不再管他。” 戏月记得年景容说了一声,“好。” 其实有个活下去的念想也好,戏月一路上总是担心,年景容还没有回到药庐,就会在路上丢了性命。 “所以,当初为什么带他走?”戏月问。 “他眼中的坚定,虽然现在看来他很爱闹,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很大。彦轩自有一番旁人没有的气度。他会成就大事的。” “你当时能看出那么多?”戏月明显的不信。 年景容说:“当初只看出了,这小孩能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父母姐姐都被杀死了,他小小年纪却能坚强活下来,为什么我不能?” “那你觉得,主上还活着吗?”戏月看向天边,聚集着阴云,应是快下雨了,有时候她并不认同主上的一些手段,却总是想起这个宁负天下人,宁把天下打乱亦要成全爱人的人。 “应该活着吧。”年景容顺着戏月的视线,看向遥远的天边,说:“暗影楼的楼主还没有得到幸福,他或许不会安心。” “真的有人会那么大度吗?”戏月咬了咬唇,感到了一丝痛感,睁着眼迷蒙的看着年景容。 年景容堪堪的避开她的目光,说:“我不知道。” 年景容想起了李承年。她并不是完整的知道那年的风云突变。 她所能知道的是,三年前,秦都。李承年控制了秦都,把秦王下狱,把所有皇亲国戚控制在手中。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改朝换代。成为秦国的新君。 只是暗影楼楼主华芷文出现了,不废一兵一卒,就让李承年全线溃败。 年景容知道,李承年想把天下打乱,毁了华都,她并不知道上一代的纠葛,她只能知道,李承年爱着华芷文,而华芷文并不爱他。 打乱天下,就能趁乱劫走爱吗? 却只是他一厢情愿,因为华芷文说,她不要。她要的是那个人一世安宁,而非与子同行。 李承年还能说什么呢,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华芷文想要的。即使他可以在这个乱世里,翻云覆雨,左右一切,却对不了对方的心。 李承年收了手,华芷文接管了秦都。秦国从此亡国。 所幸,华芷文下令不为难秦国百姓,准许秦人继续在秦地生活。 只是,秦国从此改姓华。只是,李承年仿佛人间蒸发。 “爹,你这本书借我看。”彦轩手里拿着一本旧书,扬了扬,对着年景容喊。年景容没看清什么书,只是皱了皱眉,说:“不是说别叫爹了吗?” 彦轩说:“你换女装我就叫你娘咯,谁叫你一直穿男装,彦轩没爹没娘很可怜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年景容。 年景容走近了彦轩,啧了句;“别装了。”却嘟见他手中的书,冷着脸说:“给我。” 彦轩见年景容突然变脸,意识到书里可能有什么,一边跑一边翻,不料却从书中掉落了一张纸,彦轩蹲下捡起来,是歪歪扭扭的,比他写得还难看的几个字“我喜欢年兮夜。” 他扭头看着一脸冷凝的年景容,想问,又怕,想藏,又不知道藏到哪,便坦坦荡荡的把纸夹回去,把书放到桌子上,跑走了。 年景容走到桌前,拿起了那本书,有些灰了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8 ,还被虫蛀了书的一个边角。泛黄的封面写着三十六计。年景容没有打开,只是走进了房间,把书塞回了一个角落。她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她记起来青伦似乎这段时间会回来了。 青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把阿迷拉近了房间不知道在说什么,出来的时候阿迷垂头丧气的,而青伦又找来了戏月和年景容,说:“华都那边有个村子出现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可是我答应了一个老朋友最近的会面。所以我想叫阿迷过去看看,戏月你可以和阿迷一起去吗?” 年景容知道青伦是考虑到路途遥远阿迷一个人是难以安全到达的,而戏月会武功,正好可以保护阿迷。而戏月点点头,她看向年景容,脸上是若有所思。 年景容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继而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来求医,只要不是绝症,我现在的医术也是能治几个的。”说罢,她心中却自嘲了一下,杀人者变成医者,世事果真难料。 阿迷神色复杂的看着年景容,又看看戏月,戏月见年景容一脸平静的样子,心中了然。便对青伦说:“那便我和阿迷一起去,只是少爷现在武功全无,青伦你又不在这,我怕……会有什么意外。” 年景容为难的看着戏月,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多百姓不也没有武功,还不是平平安安活到六十岁。”继而又说:“你啊,就是爱操心。” 在书房里念书的彦轩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躲在门后偷听,年景容看见了,便说:“欸,小子,你很不认真欸,我给你的功课完成了吗?” 彦轩走出来,把一本本子交给年景容,说:“检查。”看了看其余三人,说:“你们要去华国?” 阿迷插着腰俯看着彦轩,说:“我不会带你去的!” 彦轩撇撇嘴,看着年景容,说:“我也想去。这里好闷。” 阿迷说:“你以为闹着玩啊,我这是去救人!” 戏月想了想,也说:“彦轩,这不是儿戏,去了华国,我们顾不上你。毕竟现在华国势力强大,即使对秦人多有优待,但事实上秦人在华国境内还是有危险的。” 彦轩撇着嘴看了看并不表态的年景容,又转过头对戏月说:“那让爹看着我就好了。” 年景容理了理衣袖,不以为意的看着彦轩,说:“你自己想去,与我何干?” “你明明说过人不能做井底之蛙。我想去见见世面。前几天下山和戏月去集市的时候,还听说华国好像要举办一场民间的文学盛典,你不是整天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吗?就让我去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就答应我嘛。”彦轩摇着年兮夜的手臂,一脸的不甘心。 戏月看着年景容,年景容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视着她,说:“想什么?你想我去吗?” 戏月偏了头,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所遇皆从心 彦轩眼巴巴的看着年景容,说:“你干什么那么抗拒?你还在意被华国人打败了?” 年景容苦笑了一下,说:“又戳我伤口,其实……你恨我吗?” 彦轩看着年景容,摇摇头,说:“即使没有你,秦国就会好了吗?一个国家的衰败,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问题。爹,你救了我的命的,我不会忘。” 年景容看着彦轩少年老成的样子,也摇摇头,说:“你这个年龄不应该那么老成的。你真的很想去?” 彦轩说:“该来的会来。或许你不介意,但我不想呆在这里一辈子。” 年景容用手中的书本敲了敲彦轩的头,说:“怕了你了。”她回头看向阿迷,说:“我和他一起去,可以吗?”她又故作抱拳状,对戏月说:“侠女,你怎么看?” 戏月和阿迷对视一眼,阿迷说:“你随意咯。那明日出发吧,这死小鬼不准给我惹事,惹事我找你算账。” 年景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戏月,看着她笑,看着她精致的脸颜上有一丝没有及时隐藏的担忧。彦轩摇摇头,说:“爹,你怎么什么事都看戏月。” 年景容卷起书又敲了彦轩的脑袋,说:“干你何事,走,回房收拾东西。”说罢扯着彦轩的耳朵就进了房,彦轩挣扎着说:“啊啊啊,这是女人才干的事情,你穿男装就别干这事。” 年景容回过头淡淡一笑,说:“我最讨厌别人不把我当女人。你可以继续叫我爹,我可以继续不客气的对你。” 彦轩却不改,嚷嚷着:“难不成我下了山叫你娘?你好歹也换个女装吧。” “不换了,习惯了。反正,我也不嫁人。” 戏月和阿迷看着打闹的两人,一直不说话的青伦却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摇摇头,走开了。 阿迷担忧的看着戏月,说:“这死小孩,年景容明明没有想要去的。”戏月看着阿迷有些孩子气的脸,一脸郁闷的样子,扑哧一笑,说:“你在担心什么?” 阿迷咬着嘴唇,微微有些苍白,她坐下,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说:“你到底还喜不喜欢她啊,我们去华都欸,先不说危险不危险,你知道那个叫睦轻痕的女人就在华都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她们撞上了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啊?!” 戏月走到阿迷的面前,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拨开,说:“担心,有什么用?她都用金针封情了,我即使对她还有意,也是没有意义的。其实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知道她不爱我,所以用这种方法拒绝我,不想我再陷在里面而已。”戏月顿了顿,脸上并不是不悲伤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无论她是否再遇上睦轻痕,也是她们之间的事情,我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难道你没想过,年景容是骗你,她根本就没有封,根本就没有忘记。”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骗人便是骗己。她骗我不是什么大问题,只因我知道她不爱。若她骗自己……” “戏月,我不懂你。”阿迷咬着唇,又松开,她看着下山的方向,说:“你没想过自己吗?” “舒心便好。不需要十分快乐,亦不会有多少痛心。”戏月的语气淡得不能再淡。 “如果有一丝可能,你会争吗?”阿迷一脸的不同意,固执的问着。 “成良朋无需责任,或许亦是另一种天长地久。其实如果她真的谁都不爱了,多好。我很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她虽然没有了以前那种指点天下的神气,却平静得如同我心。” “你简直是中毒。”阿迷完全不理会,摆了摆手,说:“反正如果她们遇上了,我可不管,不过,说不定嫁人了呢。”她瞟了一眼戏月,依旧是笑着不说话。阿迷只好自顾自的说完:“不是说邱少临很喜欢她吗?何况年景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69 容又没碰过她,不然怎么会连她是个女人都不知道。” 次日,年景容拿着一个大包袱一个小包袱,她把头发扎成男子的样式,穿着灰色长衫,缄默如迷。彦轩搞不清楚她的心情,但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年景容面无表情的样子,便说:“把我的给我,我自己拿。” 彦轩翻了翻包袱,撇着嘴说:“连书都不给我拿。”说完跑进了书房,抽了两本正在读的书,突然又看见角落里那本《三十六计》,想起年景容忌讳莫深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就偷偷的抽了出来,塞进了包袱里。 拿稳了包袱,又跑到戏月身边,悄悄地指了指年景容,问:“戏月,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就没见她有什么大的情绪,开玩笑都是难得才有的。”戏月看了一眼年景容,长身玉立,深蓝色的包袱系在胸前,她不拿剑很久了,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甚至连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的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本不是这样的。 她还叫年兮夜的时候,会使坏会得意会开怀大笑,有着不胜枚举的生动表情,她会开玩笑,让人哭笑不得,她于公有将军的威严,私下却和将士们相处得如同朋友。 而现在,她的笑,淡淡的。她少话,即使彦轩缠着她的时候,她亦没有多少热情去回应。她围困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地为牢。唯一不变的,只有她的好脾气,却是让人难过的好脾气。 于是戏月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明知她这模样,你怎么还老是缠着她?” 彦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年景容,低声说:“不缠她她不理我啊,如果我不惹她,她总是一副快要得道成仙看破红尘的模样,很恐怖欸。” 不料年景容却走了过来,彦轩一副被抓到的样子,忙躲在戏月身后。年景容也不在意,对戏月说:“我有点不安。三年没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 戏月说:“总不会比三年前更差。放心,不还有我吗?” “有你在我是会安心一点,可是眼皮老跳。”她顿了顿,茫然的回头看了看药庐,低下头,说:“没事了,走吧。阿迷都等不及了。”说完便自顾自的往阿迷的方向走去。 彦轩看着年景容,摇摇头,说:“有猫腻。” 戏月扑哧一笑,说:“小鬼头,又想什么呢?” “她肯定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其实她刚才是找理由然后说她不要去的了。” 看着彦轩断言的样子,戏月看着年景容的背影,并没有说话。她和阿迷走在一起,也显得形单只影的。 很快就下了山,但满目的青色远去的时候,人也多了起来。彦轩没有掩饰他的好奇,四处张望着,戏月对年景容说:“是该让他多下山的。” 年景容一脸不解的说:“我又没拦着他。” 戏月看着不远处掩饰不了惊喜的彦轩,说:“你不了解他对你的崇拜。” “崇拜什么?” “崇拜以前的你。即使年兮夜在世上不存在了。传说中的赤瞳军竟然被年兮夜的杂牌军打了个平手,何况你当年用的阵法,现在可是兵家必学之阵。”戏月顿了顿,说:“你可能不知道赤瞳军有多厉害,当年吴国曾经差点把秦国灭国,几万大军包围,却攻不破那几千人的赤瞳军,反而兵损一半。后来主上到了秦国,秦国发展起来了,吴国有当年的教训,一直也与秦国相安无事。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那场战役知道的人不多,可能是吴国人感觉很丢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我们对赤瞳军的存在是怀疑的。而秦王可能也想把赤瞳做最后的王牌,一直也没有泄露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查了很久才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好,就算是崇拜,那和下山与否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像随时都会消失,随时都会找不到你。我想他是怕,有一天你就会不见了。毕竟对于他来说,或许你是最后的家人了。而我和阿迷,青伦,于他或许都只是亲近的人。彦轩,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都不懂,他有着他这个年龄的好奇,却又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洞察力。” 戏月绕到年景容面前,面对着她,不远不近像是计量过的距离。她看着年景容如黑暗深渊般深沉如迷的眼睛,看着那轻颤的长睫毛,说:“你,现在还有在意的东西吗?” 年景容正欲开口,却被戏月的食指抵住了唇,戏月说:“别急着回答。”她收回手,“我说的在意,并不是普通的在意,而是非得不可的在意。是你愿意用这辈子剩下的时光去追逐的东西。所以,还有吗?” 空气仿佛昏睡,把一切静止,年景容感觉自己像孤舟,停在风平浪静的海里,不知道去哪里。举目四望,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没有温暖的光,只剩下幽蓝。像经历一片废墟,能看见的都是断壁残垣,而她完整的站在中央,整个人孤独得仿佛又不是完整的。 她驱逐了眼中模糊的人影,闭眼,生硬地把光劈断。她要的是什么?平静的生活?她已经有了。天下一统?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明明在这乱世中她已经拥有了一片桃花源,为什么还不快乐? 年景容心中涌起一番苦涩滋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戏月担忧的看着她,说:“所以,不仅彦轩会有这种感觉,我也时常想,你会不会有一天就不见了,或许去云游四海,或许找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生活。你不知道你要什么,时间久了,你总会想要去找的。” “你不快乐,少爷。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戏月温柔的说:“你选择不去爱上谁,那没关系。只是你该找到能让你快乐的事情。” “快乐的……事情?”年景容迟疑的重复了戏月的话。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快走啦!”远远的传来了阿迷的声音,戏月回头一看,看见彦轩和阿迷站一起向她们招手。戏月又回过头,小声说:“人不是只能为爱而活的。你应该为自己活着,少爷。”说罢,戏月快步的向阿迷和彦轩的方向走去。 年景容追上了戏月,说:“那现在让你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戏月微微一笑;“我所遇到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嗯,彦轩这个小孩,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埋了个伏笔……其实很多东西我写的时候都有提过,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暗示……不过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记得……我只是想让它合理一些,然后再表达一些我想说的,get不get得到,就看缘分啦~ ☆、为君覆天地 路途遥远,四人要了三匹马,彦轩没有学过骑术,只能坐在年景容身后,还不停的嘟囔着要学。年景容不胜其烦,只说了句;“再吵我们就回去。”就堵住了彦轩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0 的嘴。 一路上都是戏月在前头探路,彦轩怕惹了年景容,只好时不时的和阿迷斗嘴,路虽远,亦不会过于难捱。 走了许多天,终于能够看到华都的身影。三人之中,只有戏月来过华国。戏月看着那更加宏伟的都城,感慨时间的确能够改变很多。有许多商队来往,而一切都井然有序。 即使身处药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依旧会有人给戏月传来各种情报,她或许是几人之中唯一了解这个乱世发生了什么的人。华国的势力已经无比强大,秦国已灭,领土皆被华国收入囊中。碍于同盟条款,华国暂时还没有对弱小的燕国动武,而吴国便成为华国的眼中钉,只是三年前和秦国的交锋让华国兵力大损,为了修生养息,战争还未打响。 而华都,已然成为最繁华的地方。 四人装扮成商人模样,年景容身着男装,又稍微易了容,便和戏月装作夫妻的模样,彦轩自然是她们的儿子,阿迷便做了戏月的妹妹。通关文件是戏月利用手中的情报力量弄来的,进城并没有受阻。 华都的繁华比当年的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耳边充斥着各种交谈声,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一派热闹景象。 彦轩早就站不住了,拉着年景容到处跑。阿迷看着她们摇了摇头,对戏月说:“我就知道带这小子来就不会安生。”戏月只是笑笑,并不附和,她对阿迷说,“有少爷看着他没关系的。”说罢,走到年景容身边,说:“少爷,我和阿迷去找个人,买些补给,你和彦轩到处看看也没关系,一个时辰后还在这里集合,可好?” 年景容点点头,只说:“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等戏月走回身边,阿迷便问:“我们去哪?” 戏月一副从容的样子,说:“去找个人,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青伦所说的疾病,等我们了解了情况,再去买些补给,还有你需要去买些药材。虽然那个村子在华都附近,但还是有一段距离,我们还是先做好准备为妙。” 阿迷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新发芽的柳树,说:“原来已经春天了啊。” 华都最大的茶楼里,有一间房是从来不给外人的。而华芷文就在这里,她轻轻地把茶楼的窗子打开,看见了窗外的一派繁华景象。 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澄黄的茶面轻轻的荡了荡,她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刚落座的睦轻痕。如墨的黑发如瀑般直接垂落,面容冷峻,从三年前起,她就一直身穿白衣,连这温暖的春,都缓和不了她身上的肃杀。 华芷文缓缓地开口,说:“睦,任务完成了吗?” 睦轻痕点点头,说:“已解决。没有留痕迹。” “回楼里吗?浅瞳可是很思念你。”华芷文不着痕迹的说。 见睦轻痕不说话,华芷文又说:“邱少临一直未娶,据说你不久前又拒绝了他?”睦轻痕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用那紫砂壶倒了半杯茶,没有品的心情,只是一饮而尽,说:“我和他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他。” “年兮夜都死三年了,你不会还想着他吧。”华芷文用手肘撑着桌面,视线移到窗外,杨柳纷飞的样子,绿得很是可人,她淡淡的说,也不期待睦轻痕有什么回应。睦轻痕处事冷酷了许多,也干净利落了许多,应该可以当下一任楼主。就连把沉默寡言发挥到极致的宴笙,也曾对她说过,睦轻痕可担大任。 只是宴笙亦说:“睦轻痕不像是心死了的人。” 睦轻痕把杯子放下,认真的说:“我对她说过,如果她死了,我给她当一辈子寡妇。” “穿白衣是这个意思?”华芷文收回视线,眼光落在睦轻痕身上。 睦轻痕靠在软椅上,难得的散发出慵懒的气息,她闭着眼,说:“是啊,我在为先夫守节。”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华芷文今日亦无安排,她见睦轻痕放松的坐着,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颇有闲情的想和睦轻痕闲聊一番。她们都是得不到爱人的人。想到这,就会想起宁浅,这真让人难过。 “她啊,我好像真的想不起具体的样子了。不过,如果能见到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认出来吧。” 明明年兮夜就死了,睦轻痕为什么想到他的时候,还能显出几许温柔的样子,而宁浅还活着,自己每次想到她,就会心痛很久呢。 “楼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再见到宁浅皇后,你会说什么?”睦轻痕把她这一侧的窗推开,又靠回软椅,她摇了摇头,黛眉微扬,闲适地看着楼主。 华芷文有些意外,她偏了偏头,似乎有些生气,她有些生硬的说:“我的事情也是你能打探的?” 睦轻痕并未因华芷文的脸色转变有所动容,她只是抚了抚洁白颈项上的链子,说:“没想过吗?我倒是每天都在想,如果我能再见她,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她看着华芷文的脸色渐缓,也不过多理会,继续说道:“她应该会很恨我的,如果我抱着她她肯定会推开我,如果我抓住她的手她肯定会甩开我,如果我只是看着她,说不定她也会不理我……我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可是我几乎都要接受,我不可能再见到她” 睦轻痕低下了头,轻咬着嘴唇,衣衫的褶皱有轻微的抖动,如同浮萍在水中静静的克制着什么,即使水底已经暗潮汹涌。睦轻痕的声音有些破碎,华芷文抚摸着手中的白玉茶杯,觉得这种破碎的感觉如同茶杯碎裂般清脆。 “你不可能再见到他,他死了。”华芷文残忍的说着,她倾身上前,用食指和拇指钳住睦轻痕的下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她再一次一字一句的强调:“年兮夜死了,你不是亲自去看了他的尸骨吗?你在妄想什么?妄想与一个死人见面?睦,我怕你会疯掉。接受事实好吗?” 睦轻痕用手把楼主的手移开,她瞪着华芷文,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华芷文看着睦轻痕冷漠的眼神变得狠绝而认真,不免有些吃惊,她一直认为睦轻痕是不会咬人的,只是这个眼神,让她觉得她低估了睦轻痕心中的暗面。她突然想起当年把睦轻痕带回楼里的时候,想起睦轻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第一次杀人的从容淡定与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 这些年来,是睦轻痕隐藏得太深了吗?连她这个楼主,也只认为睦轻痕是个非常好用的杀人工具,她不会抗命,会把任务完成得出色无比,她顺从,她冷静,她从不拒绝,是最忠诚的下属。 睦轻痕只是看着,似乎非常有耐心,等着华芷文的回答。第一次,华芷文有了轻微的压力,她说:“睦,你变强了。” 睦轻痕却不理会,只是说:“你想知道吗?” 华芷文轻易的化解了睦轻痕的威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1 压,说:“还不够。你可以更强。”睦轻痕泄了力,也不再执意,她看向窗外,有一抹灰色的人影,她看着天,天很蓝,过分的漂亮,把那灰色搅浑了一些,这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模糊得让世界混沌。 她转过头,对华芷文说:“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觉得我见到她了。” 华芷文以为睦轻痕又在幻想,不以为意的说:“那你不去找?” 睦轻痕叹了一口气,说:“我怕面对她我会疯魔。”她又望向窗外,那抹灰色消失了,那天的蓝色依旧那么蓝,并没有因为少了地面一抹灰而改变什么。 睦轻痕用手指把自己的茶杯里的茶水搅了搅,心越来越乱,她轻轻的开口,“年兮夜是女的,那不是她的尸体。” 华芷文很少喜怒形于色,却也不得不震惊的看着睦轻痕,说:“你说什么?” 睦轻痕却不重复,只是说:“你不会告诉邱少临的对不对?”见华芷文沉默,她又说:“别告诉他啊,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如果不是相信年兮夜没有死,我早就把他杀了。即使他喜欢我,又怎样,我又不喜欢他。打仗我不会,但杀他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睦轻痕顿了顿,黯然的说:“可是我不能杀他,更何况,年兮夜是我自己弄丢的。” 华芷文平静下来,冷冷的看住睦轻痕,说:“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我不想拿华国冒险。” 睦轻痕却突然灿然一笑,对华芷文说:“楼主,如果她还活着,你找到了她,请告诉我一声,不然如果你私下动了她一根毫毛,我也会把华国弄得天翻地覆。” “你以为你有这个能力?”华芷文不屑的看着睦轻痕。 ☆、我只在乎她 睦轻痕继续笑着,说:“从你告诉我年兮夜死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以前的睦轻痕了,以前我可以为暗影楼而活,可是现在……”她脸上隐去了笑容,说:“楼主,你可以去认真查一查,我可以调动多少人。有没有资格向您提这个要求。” 华芷文一惊,她皱了皱眉,她仔细的端详着睦轻痕的表情,并没有说谎的痕迹,她咬了咬牙,说:“我竟没想过,你会有这等手段。” 睦轻痕看着窗外的杨柳,绿油油的一片,她却感受不到生机,只说:“我只是怕,如果有一天还能见到她,却不能有足够的力量,和她在一起。” “虽然我承认你可能有一定力量与我抗衡,但你现在和我翻脸了,你的父母之仇是不打算报了吗?”华芷文眯了眯眼,并无一丝慌乱。 “仇报不报也不要紧,人死不得复生,顶多我死了之后下去给他们赔罪,最多也是我无能而已。年兮夜您最好别碰,我可不敢保证我的下一镖会不会对准您。您对我可是有恩的,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忘恩负义。”睦轻痕只是轻轻的吐出这番话,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脸上并非狠厉,仿佛刚刚只是说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华芷文却叹:“你就这般爱她,不惜与所有人为敌?” “爱她?”睦轻痕咬出一个疑问句,神情带了半分的恍惚,下面的语句却如同溪水缓缓流出“我不知道,三年前失去她,我当时定然是爱她的,简直觉得天崩地裂来形容亦不足以说出心中的痛。可是三年了,她定然不是从前的她,我亦非三年前的我。我哪里敢断定我爱她。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不过是在这个世上,我只在乎她而已。” 华芷文回过神来,问睦轻痕:“刚才你不是说你以为你见到她了吗?既然你那么渴望见到她,为什么不追出去,不证实一下?” 睦轻痕脸绷得紧紧的,说:“背影相似的人,何其多。三年来,我已经失望了千百次,今日竟然会有莫名的恐惧。更何况,那人怎么会来华都?邱少临见过她的,她不会冒险来这里。” “你在紧张什么,你在怕什么?”华芷文执起她的手,发现了手温的冰冷,于是说:“其实你和我一样。” 睦轻痕却突然甩开华芷文,说:“楼主,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没有问清楚就逃开,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对,我是怕,但我一定要找到她。”说完,睦轻痕从窗口跳出,施展着绝佳的轻功,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跃了下去。 华芷文看着睦轻痕如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降落凡尘。 问清楚?如果她爱我,她怎么会不给我一句解释? 睦轻痕兜兜转转,却依旧没有再见到那抹相似的背影,她缓缓走在街道上,喃喃自语道:连失望的机会也不给我了吗? “爹,我忍不住了啦。”彦轩跳着脚,看着从容淡定的年景容,不满的说。 年景容摆摆手,无奈地说:“我不是正在找嘛,不然进一家店铺问问老板肯不肯借茅厕好了。” 彦轩翻了个白眼,还是在山上好啊,在这里怎么连个茅厕都找不到,他愤愤然的跟着年景容东转西转,年景容终于肯敲门,找了一家好心人借茅厕,彦轩迅速的溜了进去,还一边嚷着,“你答应过我的《三国志》呢,你去买回来啊,我等等去书铺找你。” 年景容无奈的应了声好,摇摇头,想:当初怎么就捡了个麻烦鬼回来。 她把滑落的包袱提了提,缓缓的朝书铺走去,却看见狭窄的小巷出口处,有人站在那,应该是一名女子。 年景容顿了顿,抓紧了包袱,缓慢的走了过去。 她仅仅能够看见那女子的背影,长发如瀑,白衣胜雪,头上是一个简单的发髻,显得闲适而自然,明明白色并不张扬,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眼光。那女子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亦有一种淡雅的感觉。 年景容又走近了一些,整条小巷只有她轻缓的脚步声,她突然有种预感那女子会回头,而她却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加快了步伐。 然而还有一段距离,那女子果真回过身来,年景容飞快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看见了那女子的容颜,以及她身后绵绵的日光。 再走近一些,她看见了女子眼中的惊愕与不可置信,她并不想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即使,她很美。 她快速的走过,在即将与那女子擦身而过之时,被那女子抓住了手腕,年景容的心一跳,回过头来,说:“姑娘,我们认识吗?” 那女子并不放手,她仿佛极克制,手微微的颤抖着,在听到年景容的问话后,她松了手,狠狠的掐了自己左手一下,说:“认识。” 年景容微微张开嘴,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说:“是么?敢问姑娘芳名?” “睦沐。” “喔?”年景容一脸为难的看着睦轻痕,“那,睦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睦轻痕却飞快的拦在年景容的面前,她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2 的眼光紧紧的看着年景容,说:“别走。你为什么不认我?” 年景容便说:“睦姑娘,我对你并无印象。”她走出了巷子口,睦轻痕却跟了上来,年景容停下来,看着睦轻痕,看着她微红的脸,看着她的欲言又止,说:“那你说,我叫什么?” 睦轻痕一愣,她看着年景容的脸,她快要忘记,却依旧朝思暮想的脸,温柔的叫她“兮夜。” 而年景容却淡淡的一笑,说:“兮夜?”年景容嘴角是礼貌而疏离的笑,她说:“如果你说的是年兮夜将军的话,那我只能说年兮夜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我不是他,姑娘你认错了。”说罢,不再看睦轻痕,直直的往书铺走去。 “那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我不会待在这里很久,所以,并无必要。姑娘,或许你认为我像你认识的某个故人,但我不是。所以不要再跟着我,姑娘,请自重。” 睦轻痕站在原地,看着一次又一次用冷淡语气推开她的眼前人。你是恼我,还是真的把我忘了?她看见年景容走进了书铺,不久后,有一名少年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看见年景容温柔的对那少年笑着,心若寒冰。 姑娘,请自重。睦轻痕自嘲的笑了笑。她转过身,走进一个偏僻处,召来了一名黑衣男子,她指着仍在书铺的年景容,对那男子说:“从现在起跟着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发现,如果她受到一丝伤害,我唯你是问。”男子正要退下,睦轻痕又似想起了什么,说:“不要让楼主知道她的存在,这是我的私人命令。” 男子点了点头,很快隐藏在人群之中。 睦轻痕远远的看着年景容,看着她拿着几本书,结了账,看着她出门还望了自己一眼,看着她与那少年毫无留恋的离去。 你是真的。 你真的出现了。 如果,你忘了我,那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你说,你不叫年兮夜,那么,年景容,这次换我来爱你好不好? 含着心事,睦轻痕回到了暗影楼。浅瞳向她走来,说:“轻痕。”睦轻痕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浅瞳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睦轻痕,说:“你脸色不太好。” 睦轻痕看着浅瞳毫不掩饰的关怀眼神,她不着痕迹的躲开,说:“没事。”浅瞳捧来了一壶花茶,放在睦轻痕的面前,睦轻痕说:“谢谢。” “三年多了,你为什么依旧对我那么客气?”浅瞳眼神暗了暗,看着睦轻痕愈发美丽的容颜,却掩不了那一脸的落寞,浅瞳说:“你还在想她?” “是啊。”睦轻痕毫不犹豫的说,但却克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她把腿抬起,轻轻蜷在椅子上,她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说:“我见到她了,浅瞳。” 浅瞳别开头,说:“是吗?” 是的,睦轻痕并没有对浅瞳隐瞒年兮夜是女子这个事实。这三年来的朝夕相伴,说对浅瞳不在意那是假的,但睦轻痕知道,这最多是姐妹之情,与爱没有半分关系。 睦轻痕依旧把自己投放在思绪之中,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去注意浅瞳的表情,她只是自顾自的说:“她不认我,她怎么可以不认我。”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变得湿润,而后如泛滥一般,难以自制。 睦轻痕感觉到浅瞳走过来环住了她,她知道她应该拒绝,却无法。她好冷,急需一丝温度来告诉她,心还没有被冻僵,还有可能重整旗鼓去寻找那个人。 许久,睦轻痕抬起头,浅瞳尚未来得及把手帕递给她,睦轻痕便已经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把泪擦干,她说:“浅瞳,对不起。” 浅瞳只是苦笑了一下,她看着睦轻痕的白衣,又看了看自己,明明穿得那么像,明明三年来都是我在你身边,而这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浅瞳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睦轻痕让邱少临放了自己,那一日阴雨绵绵,睦轻痕撑着伞把自己带回楼里。 那日的雨不大,有几分缠绵的意味。睦轻痕身边没有人了,没有年兮夜,没有将军府,更加没有将军夫人这个身份。 于是她问:“我能不能,不再叫你将军夫人。”如果不再有这个称呼,我就不会觉得,你还属于别人。这样你就有可能,属于我了。 时间可以把感情消磨,你开心不开心的时候,身边都只会有我,这样,你会忘了年兮夜的。 浅瞳看见了睦轻痕的愣神,看见她眼中变化了数不清的情绪,睦轻痕说:“那你想叫我什么?” 下定了决心,问:“我可以叫你名字吗?原本的名字。” 睦轻痕仿佛没有听懂,说:“那,就叫轻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弄了个封面呐,你们看不看得到呀~封面上的字我亲笔写的欸,快告诉我好不好看,快告诉我好不好看,快告诉我好不好看~不告诉我我就不更文了,哼哼,就是那么任性 ☆、空若万事无 年景容和彦轩买了书,又逛了一会,年景容约莫快到了集合的时间,便拉着彦轩回到了约定地点。戏月和阿迷早就在那等着了,年景容快步走过去,问;“找到人了?” 戏月点了点头,她觉得年景容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微的诧异,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便说:“我们明日先去村子里看看情况,据情报来看,阿迷觉得有些棘手,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四人找了家客栈,吃过了食,就上楼休息了。 彦轩觉得年景容从书铺出来之后情绪就有些低落。但对他的态度很好,也没有生气和不开心的迹象,却还是不太放心,猫着身子溜进了年景容的房间。平时在药王谷,只要彦轩一进书房,无论他有多小心,都会被年景容发现。只是今天,年景容只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台上的花发呆。 其实彦轩很好奇年景容穿女装是什么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此时他的眼中,年景容即使穿着男装,却没有半分男子的样子,她抛却了平日示人的儒雅和风度,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她把自己慵懒的和空气融合,让神思在空气里放肆,彦轩突然惊艳她的美。 不似大家闺秀的温婉,不似戏月的不容忽视,亦不似阿迷的清爽可人。彦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年景容现在的模样,倒是有点像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把热的心藏进冰作的壳里,只显出一派的冷清。 眼前的年景容已把白色的发带解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是向下的,有些迷茫,有些无精打采,连她的长发都安静的依附在她身上,仿若静止。她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并不看,连字都是反的。仿佛她只是为了手中不是空的,好握住些什么,不至于无力下垂。 好想让她笑一笑。好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笑一笑。 或许是呆立了太久,年景容突然开口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3 ,说:“站在门口干什么?我这副样子吓到你了?”彦轩走近年景容,至她的身后,自然的帮她捏起肩来,说:“没,很好看。” 年景容奇怪的看着彦轩,说:“没事夸我好看,有什么企图?” 彦轩翻了个白眼,说:“没企图,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失魂落魄的。” “有吗?”年景容抿了唇,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便转了话题,说:“今天要念的书,念了吗?” “我想学兵法。我不喜欢儒家那一套。”彦轩说。 “可是我不想你学。”年景容淡漠的说。 “你不能因为自己走这条路没走好,就认为别人也走不好。”彦轩直视着年景容。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并不想。你可以找戏月,她兵法学得比我好。” 彦轩摇了摇头,出门前却说了一句,“可你现在还有想干的事情吗?” 年景容又开始盯着窗台上的花,她没有回答。 第二日,四人打点好行装就出发了,路途有些远,骑马花了两个时辰,才到达进村的路。村子是在山里面,四人下了马,开始走崎岖的山路。 走了半个时辰,阿迷就开始跺脚了,“那么远!说好的华都附近呢,骑马两个时辰,走进去还要花一个时辰,不怪得华都那边一点都不慌张,出来一趟都那么麻烦。” 戏月看着乱木丛生的道路,听着阿迷的抱怨,又看着四处荒无人烟的样子,“不怪得情报说,这村子即使离华都不远,却像是与世隔绝。这样一来药材稀缺,大夫也不会往这边跑。唯一的好处就是疾病传播不会太快,可是坏处是如果没有人来控制病源,整个村子都可能难逃一劫。” 阿迷又说:“好吧,我们加快步子,说不定走快一点能够救多一点人。” 终于来到了村子,与想象中被疾病缠绕应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同,村子里绿树环绕,山清水秀,让人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但她们很快就觉得不妥。这里没有鸡犬相闻,没有人声,一眼望去竟无一人,四人一惊面面相觑。彦轩迟疑着说:“不会……没有人了吧。” 年景容似看见了什么,快步的向村子里走去。阿迷一跳脚,说:“哎,你个笨蛋,不要随便走啊,你以为你还身强体壮啊,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戏月快步走过去,拉住年景容的衣袖,年景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戏月,于是她说:“没事,前面有人,我想问问而已。”她转头看向戏月,有隐隐的担忧,于是她说:“一起去吧。” 那是一个瘦小的书生,坐在树边,他穿着绿色的长衫,几乎和这周围的植物合在了一起,让人难以注意。他似乎在午睡,脸上还盖着一本《中庸》。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以树干为枕,以地为床,却连睡觉都坐得端端正正的。 年景容轻轻的拍了拍那书生的肩,那汉子头一歪,书本就掉了下来,他睁开眼睛,表情是一脸的恼怒,说:“你们是谁?干什么到村子里来!”可定睛一看,竟然旁边还有一位美人,那书生敛了怒容,正了正色,说:“你们干什么的?” 年景容却没有回答,只是单刀直入地问:“兄台,这村子里怎么那么安静,一眼望去除了兄台都没有别人?” 那书生便说:“都躲着啦,村子里有疫病,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戏月听了有些起疑,说:“既然大家都躲着,为何你还在外面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那书生笑了笑,说:“十年寒窗苦,却一次又一次的落榜,我们村子穷。虽然离都城很近,却是一个天上繁华一个地下贫苦。要出村子,只能靠科举。可是我不中用,考了三次都考不上,估计考上也得七老八十了,人人都怕死也会贪生,我可不怕,我看不到希望,也就无所谓活与不活。” “安居乐业,没有纷扰,不也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年景容淡淡的回应。 “看你的衣着打扮肯定是没有受过苦。”那书生不屑的说道,“你可不懂吃不饱穿不暖的苦,也不会懂所有人都看扁你,说你想要中举是做白日梦。这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读书,根本就没有机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根本就没有多少适合种植的土地,我们没有钱,却总是被很久才来一次的人强迫交税,我们什么都不懂,只能被他们欺压。就连生个病也看不起大夫,有时候一场小小的疾病,因为没有药没有大夫,竟然就会死去。你能懂这种感觉吗?” 彦轩突然从年景容身后冒出来,说:“你们不会想方法的吗?光等着别人来救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去寻找方法呢。对,你说这里穷,你说这里缺很多必要的东西,可是你们有找方法去解决吗?我爹说过,每一件事情都有因果,而面对一件事情,总能想出三种以上的办法,所以你们的逃避行为,我不赞同。” 彦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阿迷,又看了看戏月,最后看了一眼年景容,又说:“我们这里有大夫,可以帮你们看病,有会武功的,可以教你们强健身体,有会读书的,可以教你们,只是希望你们村子里的人不要都像你一样厌世,没有想好好活的人,救了也白救。” 彦轩说完这样一大段话,却有些不知所措,他本能的想靠近年景容,年景容拍了拍他的肩。彦轩抬头看着年景容,见她笑着,是赞许的眼光。年景容蹲了下来,换成仰视彦轩,说:“我也会好好活,会找到想干的事情,会教你如何实现理想,会和你一起成长。” “爹……你想通了?”彦轩愣愣的看着年景容的笑,真心的,无暇的笑。 他突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溜出家门去玩,那时候年景容还是年兮夜,是叶城的守卫者,秦国的战神。他记得那时候年兮夜正凯旋归来,她骑着马,在军队的最前方,她银白色的战甲,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那时候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这样一个耀眼的人,会来到他的身边。他只是看着年兮夜,满眼的羡慕与敬仰。他仍记得那是一个大晴天,年兮夜整个人都好像镀上了阳光,就连她的笑,也如阳光一般耀眼璀璨。 而此刻,他好像看到了那时候的年兮夜,只是比起当初的狂傲,现在是谦和和内敛,只是她的笑如当初一般带着重量了。 年景容又笑了笑,说:“你很懂事。” 那书生听完彦轩的话,又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被一个小毛孩教训真是有点难堪啊,可是似乎又挺有道理的。他看了看这四个人,对面前的年景容说:“欸,他说你们之中有大夫,是真的吗?” 阿迷走到他面前,说:“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就是大夫。” 那书生却一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4 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迷,喃喃道:“我就知道小屁孩的话不可信,一个小丫头还想解决我们这里的疫病?开玩笑。” 阿迷一听,就怒了,她抓住书生的衣领,说:“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就叫你们村长过来。我能不能解决不是你一个破书生能说的算的,别人求我我都不来呢,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任性了~ 请多多留言~ 被我眼熟的你们如果很长时间不留言我会胡思乱想你们是不是弃文了…… 我就会变成忧伤脸~~~ ☆、问君可有意 那书生即使还怀疑,却也跑到了不远处去找了村长,不久之后走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阿迷正想说话,戏月却怕阿迷太冲,便拦了她,让年景容说明来意。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村长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疑惑,为何有人会知道这里的情况,阿迷把青伦告诉她的事情细细的说了,村长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与四人商量了对策,并安排四人住了下来。 由于这不知名的疾病已经夺去了村子里几十人的性命,村长并不敢轻易让四人到处走,而是告知了村子里的情况,以及被感染的人已经被隔离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只是由村民定期给他们送吃食。 彦轩被留在了住处。而阿迷拿出了她研制的药包,递给了戏月和年景容,让她们拿着。随后三人就去了隔离地。 那些在隔离地瘦骨嶙峋的村民内心其实明白,自己在这里不过是等死,即使再不甘,亦无可奈何。生命有时候就是这般的脆弱。 所以当他们看到竟然还有人前来的时候,内心是惊异的。阿迷不废话,只说了一句:“如果你们还想活下去,就不要管我在做什么,只要信我。”她顿了顿,说:“不信我,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赌一把。” 阿迷把了脉,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戏月和年景容站在不远处,帮不上什么忙,戏月并不会医术,而年景容即使三年来一直跟着青伦学医,却依旧无法面对这些疑难杂症。 阿迷忙碌了很久,才捣鼓出一些药粉,她叫上戏月和年景容,说:“看来准备做得不够,还差一味珍贵的药材。这些药只能维持他们的生命,但是解决不了根本。我想我们还得出村子一趟,但是即使出了村也未必有这味药。若是去寻,我又怕村子里出现病变。” 年景容便问:“那你有想出什么对策吗?有什么可以让我和戏月去做?” “年景容你知道血凝精吗?”阿迷低着头捣鼓着药材,突然抬头问。 年景容想了想,说:“我在书上看过,据说非常珍贵。” “我需要这个。”她看了看自己刚配出的药方,又说:“既然你认识,你和戏月姐一起回华都找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再想办法。” 年景容点点头,看向戏月,却见她一脸的严肃,似蓄势待发的样子,果不其然,下一秒,戏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了一旁的树枝,往一个方向掷去。 一个黑影突然现了身,戏月其实已经发现此人多时,见其并无恶意,加上路途遥远以为已经甩掉了他,故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没想到这个黑衣人又出现了。戏月正想制服他,问他有何目的。那黑衣人却一抱拳,说:“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奉命保护而已。” 阿迷把药递给感染了的村民,便转过身,指着黑衣人说:“保护?保护谁?谁要你保护了?” 黑衣人想了想,说:“恕在下不能奉告,只是在下确无恶意。若在下已经影响到各位,在下会离远一点。” 年景容开了口,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们并不想被人知道行踪,所以请你告诉那个给你下命令的人,我们不希望再有人跟着。” “这……既然如此,在下刚才听到各位要回华都,能否允许在下跟最后这一程,回到华都在下也好做交代。” 年景容冷静的说:“可以,前提是,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思索了许久,终于开口说:“暗影楼睦轻痕。” 戏月和阿迷迅速的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异,睦轻痕怎么会知道消息,怎么会知道年景容在华都,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年景容。只见年景容面色冷峻,说:“我不认识。你回去吧,我身边有人,不需要其他无关的人的保护。” 黑衣人有些意外,在他看来睦轻痕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而把他派出来。虽然他一直很有自信,自己算是睦轻痕的得力助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一个女子制服。 既然这个要保护的对象身边有那么强的人,何必多此一举让他跟着?黑衣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想了想,抱拳说道:“既然公子不愿,在下就先行离去了。公子保重。”说罢,便快速的离开了。 阿迷看着年景容,狐疑地说:“你真的……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年景容看见戏月和阿迷都盯着她,便说:“没有。”说完就走到一个村民面前,看到那个村民手抖得连药都难以喝下,年景容便走过去喂他。 阿迷看着戏月,低声说:“睦轻痕知道她出现,怎么会不现身?反而派一个人来保护?如果说睦轻痕对她无意吧,好像又有,说她有意吧,却一次次出卖年景容。” 戏月眯了眯眼,说:“我不知道。” “你就没点想法?”阿迷追问道。 “那就回华都弄清楚她想干什么好了,既然她派人来保护而不是暗杀,就证明她没有伤害少爷的意图。不过,华国有些人是见过少爷的样子的,难免有人看见她会有所行动,或许睦轻痕是心存愧疚吧。” “戏月姐,如果你见到睦轻痕,你会怎么做?”阿迷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年景容,又说:“她刚才的样子冷冷的好像是真的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怎么会那么巧嘛,我们才来几天啊,就被睦轻痕知道了?睦轻痕现在有那么厉害吗?” 戏月看着阿迷眼中的担忧,笑了笑,说:“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她们之间的事情,由她们解决,只要睦轻痕不会伤害她,我就不会出手。至于,少爷记不记得她,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她顿了顿,想起睦轻痕,在戏月的印象中,她不过被冠上了一个将军夫人的名号的女人。戏月不知道年景容喜欢她什么,也没有特意去注意这个女人,甚至可以说,她并无多少存在感。 一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女人,竟然可以让当年的年兮夜做出那么多不理智的事情,那三年后,她又变成了怎样呢? 阿迷留在了村落。而戏月和年景容把彦轩叫上,只休息了一宿,一大早就回了华都。阿迷说,她身上的药材只够抑制病情一个月余,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拿回血凝精,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5 或许这些被感染的村民就只有死路了。 戏月在华都亦安插了情报组织,她迅速的发动了人手,调查华都范围以及附近哪里出现过血凝精。同时戏月暗地里还派人去调查睦轻痕,她对于睦轻痕那么快知道年景容出现在华都亦是吃惊的。 既然睦轻痕能够查到年景容,那华都的其他人,譬如暗影楼楼主和邱少临这些人应该也能查到。邱少临是见过年景容真面目的,如果被邱少临知道年兮夜没有死,她们现在势单力薄,便难以对抗邱少临。 三人回到华都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消息,说华都要举行民间的文试。科举四年一次,而这文试却是每年都会举行的。华王如今文武并重,在秦国灭国后,甚至愈发重视起文来,若是在这文试中取得好的名次,除了会名声大噪,说不定还会被破格录取授予官职。 因此这文试亦被许多寒窗苦读的学子所重视。这文试是华都最有资历的老学究温书桁老先生主持的,许多学子心中想着,即使不能被朝廷发现,若是能得温老先生指点一二,定会大有裨益。以至于这文试的盛况亦是仅次于科举。 更何况,温老先生这次放话了,若是获得文试之首,将可以在温家库房里任取一样珍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温家除了以学识著称,仅次于学识的,便是温家的财富,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亦非常人可以想象。 彦轩看着公告,扯了扯年景容的衣袖,说:“爹,你说这温家,会不会有阿迷要的血什么玩意?” 戏月温和的补充说:“那叫血凝精。” 年景容思索了一会,开口说:“说不定会有。”她转头看向戏月,还未问询,戏月便知道了她的心思,说:“探子还没打探回来,估计也差不多了,可以让他们重点查查温家。温家财富已经积聚了几代人,有这样一味药材也不足为奇。” 说罢,戏月却皱了皱眉头,是的,血凝精的消息还没有打探好,但她却知道了睦轻痕现在在华国的势力。探子几乎不用多做打探,秦国灭国以后,暗影楼逐渐浮出水面,不再如曾经一般神秘。似乎是华王有意暗中的扶持,非但没有衰落,反而是势力愈发的扩大。 暗影楼楼主深居简出,并不再过多参与暗影楼的行动,反而是逐步放权。令人意外的是,现在暗影楼几乎已经被睦轻痕所掌控,只是不清楚是其楼主有意培养睦轻痕还是睦轻痕自己不断的渗权。 但这不是关键的,深入调查后,发现华国朝廷内部与暗影楼联系甚密。除了军方的邱少临,就连文官机构亦与暗影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怎么可能,明明睦轻痕在年兮夜身边的时候连字都不识。不过也是可以想象,这女人,连喜欢的人都能三番五次的背叛,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人若能如此的狠,怎么可能站不稳。 ☆、惊若一涟漪 见戏月脸色不善,年景容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戏月摇摇头。彦轩却问:“爹,我能去参加那个吗?” 年景容一笑,说:“那么自信?” “免得你老说我是井底之蛙不知道人外有人。”彦轩低着头,不满的说。 “你想去就去。”年景容没有阻拦,却看向戏月,说:“会不会有问题?耽误了正事?” 戏月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说:“我得看派去打探的人看看温家到底有没有血凝精,如果有的话,说不定不止彦轩可以让你也去试试。只是……” 年景容见戏月欲言又止,便问:“可是什么?” “若是你取得名次,必然就会引起注意,我怕,”戏月只是停顿了一秒,迅速说道:“邱少临会得到消息,他见过你的样子。华国不少士兵也见过你的样子。” 年景容转移了视线,看着远处,戏月却向她打了个招呼,突然走到一旁,拐进了一条巷子。彦轩疑惑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她有自己的情报组织。一旦暴露会很危险。何况这里是华国,如果失去了这些探子,很难再重新安插。” 彦轩低声问,“戏月明明已经在药王谷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掌握那么多情报?” “为了有更多的选择吧。她从来都是自由的。”年景容望着眼前的陌生景致淡然的说。 正当彦轩疑惑之际,戏月从另一条小巷缓缓走了出来,她走近年景容,在她耳边说:“华都有三个地方有血凝精,第一个是皇宫,第二个就是温家……” “第三个呢?” “暗影楼。”戏月看着年景容,却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戏月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若是她连睦轻痕都戒了,那现在还有什么能入她的心?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宫代价太大,我不能让你冒险,暗影楼据说很神秘?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温家了。”年景容看着彦轩,牵起他的手,说:“那我们一起去报名吧。” 文试是民间自发举办的,首先是初试,比的是作文,不同于科举,文试的题目由温书桁当场宣布,故不会泄露题目。 参与者在两个时辰内作出一篇符合题意的文章,然后由以温书桁老先生为首的七位有名望的学士来评议。文试总共进行五场,第一日第一场,第二日则公布第一日的结果,以此类推,统共进行十日。 年景容和彦轩交了报名费后,就回到了客栈静待第一场文试的到来。彦轩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的场面,有些紧张,年景容只告诫了彦轩一些注意事项,不要妄议国策,就转而想着如何才能顺利得到血凝精。 第一场初试,彦轩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山人海是什么回事,他连出题的温书桁老先生都没看清楚,只听见了浑厚有力的声音报出了题目。而后就被年景容牵着去领了纸笔,当场坐下开写。或许只是想初步筛选,第一场考得是经义,论的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平息了紧张之后,彦轩倒也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年景容是教过他的,这并不难,等写完之后彦轩站起身,看见了他身后的年景容正笑着看着他,似乎早就完成了,只是为了等他。见他要交卷了,年景容亦站起了身,拿着卷子和彦轩一同走去交了。 彦轩有些紧张,看着年景容一脸淡定,便说:“爹,你说我能过吗?” “能啊。” 看见年景容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彦轩亦稍稍的放下了心头大石。戏月在考场外等着,见年景容和彦轩一同出来,也不问情况,只对彦轩说:“带你吃顿好的?”彦轩一听有吃的,立马点头。 第二日结果便出来了,彦轩排在中中间间的位置,而年景容在第十名。经过了第一场,彦轩倒不是很担心了,反而问年景容,“爹哦,你才第十诶,不是说要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6 第一才能找温家要宝贝吗?” 年景容只是笑,说:“担心我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别第二场就给我刷下来了,丢我的脸。” 彦轩嘟起嘴,看向戏月,戏月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亦是没有多少担心。彦轩暗叹,这两个都什么人啊,明明又是她们说温家是最容易拿到那味药材的,现在看来老爹也没多厉害嘛。 第三日便是第二场,进场之时,彦轩看见了昨日的前几名都被人围着了,恭维的话不断,一派簇拥的景象。彦轩撇撇嘴,嘀咕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年景容听见了,便说:“别看着别人了,看好你自己就好。” 第二场考史论,“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这一场让彦轩有些皱眉头了,花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等他写完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有些颓败的站起身,看见年景容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交了卷子,年景容才说:“力不从心?”彦轩只好说:“是啊,我不太喜欢历史。” 年景容也只说:“以史为鉴而已,历史不过人为。若要主宰现在,还是得知道些历史,免得重蹈覆辙。” 第二第三场很快就过去,结果出来了,彦轩看着第三场的榜单,眼神有些灰败,对年景容说:“差一点啊。”又看到年景容在第七,便说:“爹,你什么时候才进个前三。” 年景容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知不足而后勇,才能保持平稳和谦和的心态。小子,进了三十不错了,回去把史书给我读起来。” 彦轩撇撇嘴,说:“就知道说教。你如果拿不到第一,可是拿不到血凝精的。” 年景容无奈的看着戏月,说:“我怎么觉得对着他我就老了。还老是唠唠叨叨。” 戏月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你对着他比较有生气。”她顿了顿,说:“下一场考什么?” “时策吧,最后一场可能考诗文。” 暗影楼,睦轻痕在议事厅内,有一黑衣男子前来,睦轻痕看见了,主动问道;“不是叫你跟着她的吗?” “轻痕大人,属下不力,被发现了。” 睦轻痕背过身,问:“那她说什么?” “那人身边有一女子,武功远在属下之上,属下斗胆认为那名女子可以很好的保护那人。况且……” “况且什么?”睦轻痕耐着性子,问道。 “那人说,他不认识您。也不需要无关的人的保护。” 睦轻痕眼色一冷,说:“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罢,又说:“不,等等,那女子是否身着黄裳?” “是,据属下推测应善使剑,容貌无双。” “我并未问你她的容貌。”睦轻痕的语气不善,似发觉自己的失态,她说:“下去吧,没事了,那你就做回原来的事情吧。” 所以这三年,都是戏月与你朝夕相伴吗?所以狠心忘了我,也毫不可惜吗?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睦轻痕叹了一口气,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戏月这般美,我是比不上她的。戏月对你这般好…… 只是我还想站在你的面前,想你像从前一般与我对视,这是不是妄想? 睦轻痕站起身来,推开门,走到了楼主的寝室。她敲了门,进到了里间,看见楼主正在绘着丹青,是皇后。 “我以为,你忘了她的样子了。”睦轻痕走到楼主身后,看着那画卷上的女子眉眼温柔,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睦轻痕用食指轻轻的覆上了那眼,对楼主说:“你的画里有你自己的情绪,皇后是有在乎的东西的。” “有吗?我不觉得她在乎什么。我也以为我忘了她了,结果今日突然一想了,提起笔来,就有如神助一般。”华芷文停了笔,搁在案上了,她把睦轻痕的手指移开,说:“真想她啊。” “去见见她吧。宴笙能告诉你皇后最近情绪如何,但又能怎么样,这么想念,不如亲自去看一眼。不见她,你能放心吗?”那画中仿佛带有魔力,睦轻痕就这样看着宁浅皇后的画像,除了眼中的空,睦轻痕觉得一切都像极了。她见过皇后,在深宫里,是那样娴静温婉的女子,她眼中并非是空的,而是淡,把一切都看淡,却还是暗藏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不会是对皇上的,若是宁浅皇后想,怕是华王宁愿不要后宫三千也会守着她吧。那么,便只有楼主了。 既然想,为什么不见一见? “见了,我要说什么?”华芷文看着睦轻痕,说:“你如果见到年兮夜,你会说什么?” 睦轻痕看着楼主,认真的说:“我会说,我不会放手。” “你见到她了吗?”楼主不置可否。 “见到了。”睦轻痕没有隐瞒。楼主有些惊讶,说:“那你告诉她了吗?”或许是知道年兮夜竟然是个女子的缘故,华芷文意识到自己竟少了几分敌意,只是好奇,睦轻痕和年兮夜再见面的场景。 “没有。”睦轻痕咬了咬唇,自嘲的说道:“人果然都是只会说不敢做的。”她直直的看着楼主,说:“她说她不记得我了。”睦轻痕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中有无数的郁结,像被藤蔓缠绕,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即使一直知道年景容的行踪。她亦无法马上再次站到年景容的面前。 年景容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让她溃不成军。 不是蚂蚁挠心,不是巨石压顶,而是轻柔如羽毛的一句话,都能让她受伤。年景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过去的三年蚀骨的相思好像只为了一次相见,让她如溺水之人突然被救起,见到生的希望,却又被重重的压下水里,猛喝了几口水,已经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 如果她不出现还好。只是她出现了,要把所有涟漪都一起惊起。 ☆、明日如迷雾 “哦?那你要如何?”华芷文眼波盈盈,似来了兴趣,带着一抹浅笑看着睦轻痕的脸色不定。 “你会出手伤她吗?”睦轻痕却突然问。 华芷文绕了绕自己的长发,拖长了音,想了想“不,我不想和你翻脸。我去查过了,睦,你现在的确有资格和我叫板。”她顿了顿,偏着头看着睦轻痕,又说:“若是几年前,你在我眼皮下竟然弄那么多小动作,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可是现在,我不想管了。” 华芷文突然笑了笑,竟带着一丝妩媚,她说:“我想看看,你和年兮夜,会落个什么结果。说不定,我爱宁浅,真的是错,所以上天惩罚我。” “所以你认为,我和她也不会有结果?”睦轻痕淡淡的看着华芷文,嘴上带着一丝冷意,她没有办法容忍,还未开始,就被人判了死局。只因她太没有把握,年兮夜变成年景容到底变了多少,而这三年她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7 自己又变了多少,两个变了那么多的人,即使没有忘记过去,都不一定能够在一起。何况,年景容说她忘了。 “是啊。睦,如果她爱你,我猜,她当年爱上的,应是不会耍心计的你,就连你一次次背叛她,其实她也是早就知道的。而现在的你,竟然可以瞒过我,控制了半个华国,让我实在有些心惊。邱少临想娶你,或许从前是喜欢,而现在,你倒是多了一个吸引他的东西,你手中的权力。据我所知,你这些年和他合作得不少吧,你连伤害年兮夜的邱少临都可以不计前嫌,我不知道你为了权力是不是可以不折手段。你说,这样的你,年兮夜会喜欢吗?” 睦轻痕没有说话。只是撑着桌子的手,关节处有些发白。她冷冷的说:“她喜不喜欢现在的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其实我很好奇,睦,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掌握权力?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一点,都不想。”睦轻痕说完,拂袖而去。 “这样就生气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有足够定力了,睦。”华芷文浅笑着,她收起了宁浅的画卷,又迟疑了一会,把画卷打开,对着画中的人说道:“宁浅,我们是该见一见了,或许你还会活很久很久,可是我觉得我老了也活不长了。最近这些日子,我睡得很不好,老是梦见你。前些年我很久都不梦到你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又被梦索魂似的。睡得好不安稳。” 她用手指抚了抚画卷上宁浅的脸,说:“还有啊,前几日我染了风寒,一直都好不了,还经常脑袋疼。这样我可能护不了你一生了啊。算我食言了吧,我也累了。” “宁浅啊,虽然睦越来越不乖了,可是她越来越能干了呢。我注定是不会有孩子的,其实我一直都当她是我的孩子……暗影楼我以后也是要交给她的,没想到她也如我一般爱上了一个女子……我很怕啊,我觉得她会走我的老路,连死了都不甘心。说不定她会帮我护着你,护着华国。”华芷文咳了咳,急忙的从怀中掏出手绢,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看见手绢上有一丝血丝,有些慌张,把手绢扔到了一个小桶里。 她愣愣的看着宁浅,说:“你在笑我吧,竟然那么狼狈。宁浅,其实我是希望睦可以幸福的,只是,年兮夜不认她了,怕是和你一样残忍。” 她想,宁浅,我是该去见你一面了,怕是过多几年,就没机会了。 睦轻痕出了房门,生气的情绪让她看什么都觉得凌乱不堪,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桌上的茶已经冷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苦涩不堪。她有些烦躁,走出了暗影楼,却被浅瞳拦住了。 “轻痕,你怎么了?”浅瞳安静的看着睦轻痕,并不为她的烦躁所影响。 “没事。”睦轻痕说完便打算走。 浅瞳却说:“所以年景容就是年兮夜吗?” 睦轻痕有些迟疑,停下了脚步,说:“你怎么知道年景容?” “轻痕忘了吗?我比你先到将军府的。何况,你说你见到将军了,将军既然是女的,那她是年景容不也就讲得通了吗?”浅瞳又说;“所以轻痕,你在烦恼什么?” 睦轻痕什么都不想说,正好有人来向她汇报,她便借机离开了。 浅瞳手里拿着一卷睦轻痕最近想看的书,并没有来的及给她。她笑了笑,往书房走去,落下一地细碎的背影。 “她在华都干什么?”睦轻痕直截了当的问。 “温家举行一年一度的文试,年景容参加了。跟在她身边的少年叫彦轩,亦参加了这一场文试,只是在第三场的时候落榜了。年景容前三场一直保持第十前后,但第四场时,只留下十人,年景容亦一跃成为了第五。最后一场文试就在明日。按往年的惯例,应是比诗文。但似乎改了赛制,往年都是次日公布名次,而明日似乎是当场比完当场公布。” 睦轻痕轻声自语道:“她怎么会参加文试,就不怕引人注目吗?”她并没有期待任何人回答,只是又问:“明日诗文在哪比?” “就在温家。” “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她了。”睦轻痕闭了闭疲惫的双眼,有一种酸涩感,明日如迷雾,涩且苦,可是如果不品尝过,哪知道会不会有甜的那一刻? 睦轻痕去了温家。温家是世家大家族,除了温书桁是当代大学问家,温家的势力亦是遍布朝野,睦轻痕并不是第一次和温家打交道,却是第一次去拜访温书桁。 温书桁对睦轻痕的到来有些意外,他不管朝事多年,但家中小辈有不少是在朝为官的,他对睦轻痕的势力亦有所了解。只是他的思想终是传统的,对于女人干预朝政,与军方交往过密,终是对睦轻痕有所偏见的。只是没有必要树敌而已。 对睦轻痕的到来,温家亦是礼遇有加。 只是让温书桁意外的是,睦轻痕坐定了,就与他谈书籍,谈学术,谈诗文,并不言一字朝事。对着一个年轻他几十年的女子,他竟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抛却偏见,他却感觉,眼前的女子,文学造诣并非很深,却有其独特的见解,并不是言之无物的书呆子。 由于文试明日就要进入紧要关头。温书桁并不是没有事情要做的,对于睦轻痕一直无法琢磨的态度,温书桁并没有深谈下去的打算,便问,“睦姑娘此次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与老夫畅聊文事罢。” 睦轻痕有些赧,她亦知晓在温书桁眼中,她的见解不过是小家之见,上不得台面,然而她又不能直接提起年景容。她并不是不知道,温书桁始终对暗影楼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文人从来看不起武夫,何况暗影楼专门是用刺杀此类手段排除华国的敌人,此等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向来为许多文人所不齿。而温书桁正是华国文人的代表。若是她提了年景容,怕是弄巧成拙。 她并不是要做什么,她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可以出现在年景容面前,不知道为何就来到了温家,只要和她有一丝联系的地方,她都想去了解。只是,这并没有任何用处。她看见了温书桁的不耐,即使温书桁还维持着风度。但她能够感受到那隐隐的不耐的暗潮。 冷不丁的又想起她,当年即使提多了愚蠢的问题,她依旧耐心温柔。 睦轻痕却厚着脸皮,问起了这次的文试,她实在想听听,别人口里的年景容是怎样的。却不知当她一提起文试,温书桁内心便确定了她定是为了谁而来。 但睦轻痕只是问了个大概,她早有准备把此次名次靠前之人的名字熟记于心,即使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干了什么,几乎所有人都问遍了,温书桁只是给了简要的点评。直到温书桁终于提到年景容,他说:“此人有治世之才,却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8 点到即止。有隐士之心,却难掩其志。” 睦轻痕又闲聊了几句,才决定告辞。她不知道自己此番来是为了什么,亦不知道自己此生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心中有花火在跳动,听到旁人提起她的名字,心里就会有声音放肆叫嚣着要见她,此刻只是想再见她。 文试的最后一场设在温家,温家的庭院非常之大,此刻却容不下想要观看的百姓,文试在堂内进行,用栅栏把与文试无关的人隔开了,又派了几十个家丁维持秩序,避免喧哗影响比试者的发挥。 睦轻痕到达温家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她只好施展轻功,一跃而上直至屋顶。她揭开了一片瓦,勉强能听见堂内在说些什么,她有些好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了。 她找了个好一些的位置,免得被庭院里的人看见。午后太阳正猛,让她感觉有些刺眼和难受。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听不清楚屋内人的说话声。她潜入了屋内,在一个角落里,连衣服脏了亦不在乎。 她看见年景容了。年景容穿着青色的长衫,像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睦轻痕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竟然还躲在墙角偷听。明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温家,温家不会不卖给她一点面子。只是年景容是不想见到她的吧,对于现在的年景容来说,或许自己只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子。 用什么理由才能靠近她? ☆、若只如初见 温书桁请所有人就坐,案前准备了纸张,说,现场以“初见”为题作诗词一首。不分先后,若作好了便呈上,温书桁以及其他学士会当场点评。 睦轻痕只是盯着年景容看,只见她不如其他人一般在纸上写写画画,而是闭上了眼睛,她的手仍拿着笔,却不落。她的侧脸如画,静默如迷,睦轻痕好想问问她在想什么,怎的出现这般忧伤的神情。 只见温书桁在场中随意的走着,时而看看这个时而看看另一个,他看见年景容闭目皱眉的样子,以为他难以作答,便问:“你为何不写?” 年景容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温书桁,她笑了笑,说:“想一些事情。未曾料想温前辈会以‘初见’为题。有些苦恼。” 温书桁抚了抚灰白的胡子,说:“初见者,可论情可怀古可描景可写意,不必拘于国事,深情友爱亦可见人心。” 年景容点点头,言道:“受教了。”温书桁以为年景容将要落笔,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仿佛随时可以小憩,他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有人上交诗词之作了,温书桁快步走回,带着一丝急切。 眼见不断有人交卷了。而年景容依旧不急不躁,一派闭目养神的样子,睦轻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知年景容不会无端如此,她从来运筹帷幄,不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脚有些麻了,她低头轻轻的捏了捏腿。待抬头时年景容已经开始书写。 是她熟悉的样子,年景容的眼神专注,并不停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的字是年景容一笔一划教的,连笔锋和停顿亦学得一模一样。她还能够想起年景容站在她的身后,右手轻轻抓住她的右手,一笔一划,神态温柔。只是三年前的自己,只是觉得不耐,只想拉开距离。 只想对她说:“你不要靠我那么近。”那么近,我会听见你的呼吸,甚至会听见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的心跳。那时候我不爱你,却不得不承认,你会让我动心。 就如此刻,你只是运笔书写,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却会让我出现想要吻你这种不矜持不知羞的想法。你此刻美得让我想为你写一首诗,但却无能为力。 年景容停了笔,她轻轻捻起了纸,孩子气的吹了吹,看她一派自然闲适的样子,透出一股洒脱的自信。睦轻痕想,初见,你我初见的那天,你可还记得? 待所有人都交了卷,睦轻痕静待着,室内人声鼎沸,年景容抿着唇不说话,她的世界就仿佛静止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睦轻痕只是感觉到蜷缩在一个小角落的自己已经僵硬了。才看见争论的学者停了下来,似乎达成了一致。 她听见有人在念,念一首诗,她明明听力颇善,此刻却听不清楚声音的来源。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倾入心脾,她感觉到了封住口鼻的窒息,却又无法把呼吸停住。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仿佛很久远了。 像遥远的天边有清冷的笛声,一声声催入她的耳膜,她的不安,难过,后悔以及想念在一瞬间全部从身体抽出,散发在空气里,却又汇聚成一股强劲的力量,融入声音里,无形的把她整个人都贯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注) 对不起。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连人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没有任何想哭的欲望,只是呆坐着,她看见年景容的身影从她的视线内慢慢移动,远离,最后连衣袖都拉不住,彻底的不见了。 她的身体如同冰雕融化,缓慢的动了起来。她想,不能让年景容消失。 睦轻痕暗无声息的离开了温府,听见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她这才回过神来,年景容夺了文试的第一。她听见好多人说年景容夺魁是多么的出人意料,明明之前前四场她的表现只是平平,甚至许多人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名字。不过这首诗写得实在好,其他诗作与之一比,就差得远了。 还有难得出户一次的姑娘,面若红桃含羞,半遮着脸了,压低了声音,说:“年景容真是一个美男子,好看的紧。” 又听说温家在文试完了之后安排了华江上游船的节目,此次文试中获得名次的学子都会参加。百姓们可以在沿岸一睹他们的风采。这也算是华都每年的盛事了。至于温家曾经承诺的,夺魁者可在温家库房中任取一件宝物,则在游船之后进行。睦轻痕的直觉认为年景容是冲着那宝物而参加文试的,否则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来凑这等热闹。 睦轻痕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波光粼粼的华江,她四处看了看,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人。即使那人带着面纱,睦轻痕亦不会认错,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那气度容颜不是旁人所能有的。是戏月。她知道戏月也看见了她。即使她们之间,隔着无数无关紧要的人。 在睦轻痕的印象中,她从未和戏月正面碰到过,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没有一丝交流的意思。而现在,似乎是不得不面对了。面对这个近乎完美却又一直陪在年身边的女子。睦轻痕承认,她并无把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79 握。 戏月动了,仿佛要向睦轻痕走过来。即使睦轻痕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不谙世事只懂得杀人的少女,即使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睦轻痕淡定自若,可以毫不费力的周旋于文武官商之间,她依旧清楚的感觉到,这世上,年景容会让她无力,而戏月会让她自卑。 是的,自卑。戏月身上浑然天成的淡然气度与举手投足间的风雅脱尘,是旁人无法比拟的,而她对年景容的深情,并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眼神,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就已经足够体贴。 睦轻痕并不想弄清楚年景容当年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这种事情一旦深究起来就没完没了,即使想个几十年也不会有答案。她只是怕自己没了勇气,一个人去面对命运的未知。 拥有的都是侥幸。 身旁有人群拥挤,睦轻痕看着戏月,戏月的表情有些苦恼,似乎是想要走过来而不得,又不方便施展武功,免得影响了好不容易抽个热闹的平民百姓。睦轻痕觉得周围挤得厉害了,视线往江上一瞥,原来是游船过来了。 睦轻痕不再关注戏月,反而紧紧盯着江面,游船的装饰极尽奢华,没想到温书桁一个文人却有这等偏好。很容易就能看见年景容,她站在船头,看着岸边的人群,也不说话,不像其他一些同游的人热情的和沿岸的百姓打招呼。 船缓缓的移动着,睦轻痕已经可以看清楚年景容的脸,她被身边的人拍了拍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下一刻,睦轻痕感觉到耳边风声一紧,一枚闪着银光的飞镖在不远处射过,竟是要往船上飞去。说时迟那时快,睦轻痕手风一抖,以极快的速度是一个疾影镖过去,截了镖,金属声起,砰然坠入江中。有人尖叫一声,引起了一些慌乱,睦轻痕看见年景容望向自己的眼神,提步一起身,身体仿佛轻若羽毛,飘飘然的在空中迈了几步,稳稳当当的落到了船上,又一暗标袭来,睦轻痕立马抓住年景容的手,轻轻一拉让她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松了手,搭上年景容的腰,转了半个圈,冷然看着暗标来的方向。 她朝岸边做了一个手势,立马有人得了指令,往那方向奔去。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淡然自若没有半分慌乱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失落,即使在众人面前对她做出如此失礼的动作,亦不能惊起她心中一丝涟漪。这是不是说明,她真的,把自己忘了? 怎么可以让她如此淡定,而自己的心早已兵荒马乱? 睦轻痕并不放手,直直的看着年景容的眼睛,说:“还记得我是谁吗?” 年景容的声音很平稳,甚至有些单调,没有半分起伏,她说:“你上次告诉过我,暗影楼的睦轻痕。” “不,我上次不是这样告诉你的。”睦轻痕皱了皱眉,摇着头说。 年景容并没有挣脱,任由睦轻痕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自己,只是言语间颇有不耐,“睦姑娘你可以先放开我再说。” 睦轻痕只说:“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报答我吗?” “我并没有要求你救我。”年景容转过头,并不想看睦轻痕的眼睛,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只好回过头,看着睦轻痕,强压着不满,低声说:“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在众人面前抱着一个男子是多么羞耻的事情。” 可是你并不是男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纳兰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诗不是没有写过,但想想要让年第一,我还是不要献丑了。写现代的话歌词还是可以献丑的…… 虽然说我最喜欢纳兰的并不是这一首,不过比较符合剧情,就偷来啦,纳兰大神今晚做梦别找我要版权费哟。 ☆、言语皆是苦 睦轻痕有些难堪,她知道自己此举有多么不妥,甚至流言会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华国,甚至邱少临的耳里。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名节的问题,她并不在乎,她不过是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只是这会让年景容涉险。又要害她一次吗? 她松开手,原本贴身的距离被生生的拉开,那身体的温度有多迷人,只有在触碰不到的时候才蔓延出来。她看着年景容如墨般黑的眸子,说:“记住我的名字可以吗?不是暗影楼的睦轻痕,叫睦沐,可以吗?” 还未等年景容回答,船上却又突然多了一个人,年景容便对那人说:“戏月。” 戏月向两人走来,冷眼看着睦轻痕,又对年景容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血凝精的事情等会再说。”看见年景容点了点头,戏月又转向睦轻痕,她说:“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谈,我相信少爷此时并不想见到你。” 睦轻痕觉得此刻面无表情的年景容讨厌极了,她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披着年兮夜的皮囊来报复她的。 睦轻痕没好气的说:“谈什么?她连认都不认我,我和你什么关系,能谈什么?”她瞪了一眼年景容,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戏月的前一句话,于是她问戏月:“血凝精?她参加文试是为了温家的血凝精?” 戏月点了点头。睦轻痕颇含深意的笑了笑,说:“你们不用找温家了。温家的人前不久把血凝精献给了皇上,他们没有了。可是暗影楼有。” 戏月并没有想到有这种变故,她看了年景容一眼,又感知到愈发混乱的局面,说:“少爷我们先走。”说罢,又低声对睦轻痕说,“明日午时我在郊外三里的酒家等你。”说罢也不等睦轻痕回应,伸手搂住了年兮夜的腰,施展了轻功,离了船,往东南边去了。 睦轻痕低下头,并不想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在别人的怀里。 等抬起头的时候,哪里还见得到人影?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想快点让脑子运转起来,忘掉刚才那一幕,突然认识到她这一冲动,便又有事情得忙了。 睦轻痕不管船上还未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亦不管沿岸百姓大眼瞪小眼,她似乎弄砸了温家的事情,得先给温家的人一个交代。接着她还得去查一下刺客的来源,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应该有着不小的后台。最后还得打探一下邱少临知道了多少,华王或许不会管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前秦之人,但邱少临若是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必然会去查,这样年景容的安全就成了大问题。 至于年景容和戏月,她们要血凝精,不找皇室,就只能找自己,这似乎成了最不用担忧的事情。 暗影卫报告的线索让睦轻痕有些恼。她刚做足礼节的从温家出来,就一刻不歇赶回暗影楼中,她完全不顾及楼主卧房紧闭,生生的用内力把门推开。 睦轻痕冷眼看着在一个陌生女子身下娇喘连连的楼主,她却已经见怪不怪,说:“让她走,我有事问你。”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0 华芷文一抬头看了一眼睦轻痕,并未指令停下,那女子却因这冷声受了惊吓,在紧要关头顿住了,让华芷文的欲念生生的卡着,以致平白的怒气上涌。她推开了身上的女子,说:“下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华芷文见那女子忙不迭的走了,扯了薄被盖着身体,才偏头看着睦轻痕,见睦轻痕故作冷静的样子,华芷文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打断我呢?睦,你是自己得不到满足所以也不想让我好过吗?” 睦轻痕并不回答,反而质问道:“是你派人去杀年景容?”她顿了顿,以沉静的声音说道:“我叫过你不要碰她的。楼主,我们没必要撕破脸。” “睦,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会一剑指向我呢,喔,不,你不用剑,应该是一镖穿过我的喉咙。这样也可以忍,不怪得这三年你能和邱少临友好合作。”华芷文漫不经心的说着,端视着睦轻痕的表情。 “为什么?” “她不是没死吗?还给了个机会给你接近她,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啊。”华芷文靠在床上,把半个人撑起了,又说:“你就是这样感激我的,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一个侧脸有点像宁浅的女人,结果你一搅和,我倒是觉得她十分难看了,哪里及宁浅的万一。” 此刻的华芷文媚态未消,残留着情事之后的美丽,她的姿势并不雅,却又随性得让人难以挑出毛病。 睦轻痕看着这样的华芷文,听着她的话,却有些难过,说:“以后别动她了。我说真的,不管你什么目的,都不要。你知道爱一个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有多痛苦的。别给我找事了,真的,我越来越觉得我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她。” “你这是在求我吗?睦。” “是,我求你。”睦轻痕看着华芷文,示了弱。 “好,我答应你。前提是,以后进我房间,先敲门。”华芷文嘴角动了动,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既然你那么想她,甚至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喊她的名字。为什么你可以容忍,和别的女子做这种事情?” “我不想她。我只是习惯了喊她的名字而已。”华芷文面无表情的,褪去衣服的她哪里还有平日的端庄优雅,她只是突然换做了毫无感情的语调,说:“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年我知道她会不要我,那我一定要得到她的身子,也要把自己给她。”她突然转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睦轻痕,说:“说不定她碰了我,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看着华芷文魔怔的表情,睦轻痕走到华芷文身边,在她的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说:“去找她,我陪你。” 华芷文不说话,空气也仿佛静谧起来,两人对坐了许久,华芷文才吐出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如果我追求到年景容,你就敢去见她吗?” “我以为你会固执的叫她年兮夜。”华芷文不无讽刺的说。 “年兮夜不会这样对我啊。我还是得面对现实的是吧。”睦轻痕把手移开了,站了起来,凝着华芷文带倦的眼,说:“你和那些女子做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和不爱的人做,不过是一时快感而已,没有任何满足的感觉。但这能让我觉得我在活着,她都不要我,我为什么要为她守身如玉?她都能给人生儿子了。”华芷文顿了顿,缓缓的笑了笑,说:“睦,其实之后我并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只是她们都忍受不了我在梦中都喊她的名字。所以喜欢和爱,终究是不同的吧。如果现在能抱一抱宁浅就好了,什么都不做我都会很满足吧。” 睦轻痕看见华芷文突然红了红脸,带着少女般的羞态,只有提到宁浅的时候,楼主的表情,才会如变脸一般,生动得不像她。 华芷文突然招招手,让睦轻痕俯下身来,她的唇靠近睦轻痕的耳朵,低声说:“睦,如果她不要你,也要把自己给她,不然像我这样后悔一辈子就不好了。” 睦轻痕愣了愣,随即毫不留情的给华芷文送了一记白眼,说:“这叫犯贱。” 华芷文只是看着睦轻痕,笑了笑。见睦轻痕像是要转身走,却突然把睦轻痕拉住了。睦轻痕完全没有预料到,便被华芷文搂住了脖子,华芷文提了提身,盖在身上的被子便自然落了下去,露出一片洁白无暇的风光来。 华芷文继而把手移上,手指穿于那如上好绸缎般顺滑的黑发间,蜻蜓点水般吻上了睦轻痕,吻闭便毫无留恋的松开手,看着睦轻痕不可置信的神情。在睦轻痕快要发作的前一刻,华芷文优雅的把被子拉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语气却是得意的,她说:“睦,别忘了吻的感觉,你该去吻吻她,就能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只能感觉到睦轻痕由冷转热的气场,华芷文笑着看着睦轻痕落荒而逃。她抓起床榻边的画卷,眼角眉梢嘴角言语皆是苦,她对着画中人说:“明明你不理我的前一日,吻还那么暖,为什么会变呢?” 睦轻痕去了邱府。连通报都不需要,睦轻痕直接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练武场,邱少临正在练剑。睦轻痕无心去注意邱少临练得如何,亦没有看见邱少临眼中的狠。她只是看着那把剑,只因,那把剑曾经的主人,是年兮夜。 邱少临看见了睦轻痕,便停了下来,剑收鞘,走到睦轻痕跟前,语气捎带讽刺地说:“稀客啊,睦姑娘在华江上的惊人之举,真是让邱某诧异,莫不是只要是姓年的,睦姑娘就不放过?” 睦轻痕并不理会他口中的刺,冷淡的说:“你要做什么?” “你并未嫁我,我能做什么?把那小子弄死?我都把年兮夜弄死了,你依旧不肯嫁我。我都不介意你被他碰过了,你告诉我,姓年的有什么好,死了三年了,还让你忘不了?!” “邱将军,即使我不嫁你,你不也有无数美人相伴?不差我一个残花败柳。在我心里姓年的哪里都好,至少不会拿女人来威胁别人就范。”睦轻痕冷笑着说,见邱少临双拳握紧,一副忍耐的样子,她说:“邱将军,我不是来和你吵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我不会嫁你,你不要动年景容,至于其他事情,都好说,年兮夜都被你烧死了,你已经证明了你要证明的,你何必耿耿于怀于我这样一个女人。” “我倒想看看那年景容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随意。”睦轻痕冷淡的说,“别碰我的底线,你也知道现在华芷文基本不管事的了。” 说罢,睦轻痕提步就要往门口走,邱少临便问:“你现在去哪?” “回暗影楼。” “先陪我去一趟温府。” “去做什么?” “当然是试探一下温尚书对左丞相的态度了。”邱少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1 临笑了笑,看着睦轻痕,又说;“我的身份不方便,只好去拜访一下温书桁前辈,而你和温尚书素来有来往,倒是可以为我引荐一下。” 睦轻痕皱了皱眉,说:“丞相之事,军方插手并不妥。” “我未娶,你未嫁,我可是不介意请求皇上赐婚。怕又得给你添苦恼。”邱少临笑着看着睦轻痕,见她的眉皱的愈发紧了,便想帮她抚平,而睦轻痕只是躲开了,说:“好。” 年兮夜娶的女子叫莫声。睦轻痕想到这,只好叹了一口气,明日会见到她吗?还是只会见到戏月? ☆、当年情不再 郊外三里,仅仅只有一家酒家,睦轻痕来得早,落了座,点了一壶碧螺春。远远的走来一抹明黄色,睦轻痕眼色暗了暗。只有一个人啊。 戏月并没有忽略睦轻痕眼中的失望,款款落座,用茶把杯子浇了浇,又重新满上,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说:“睦姑娘,别来无恙。” “戏月姑娘,我想见她。”睦轻痕亦抿了一口茶,直视着戏月,这才说道。 戏月惊异于她的直白,更明显的感觉到她不同于三年前,斟酌了几许,才说:“她忘了你,反正你们三年没见各自都过得好好的,何必再纠缠,相忘于江湖不好?” “戏月,别和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我想见她,她忘了我,我就让她记起来……”睦轻痕还未说完,戏月就打断了她,说:“如果她这辈子都记不起呢,如果她是故意要忘掉你呢,如果她觉得后悔了,一点都不想认识你,你还要打扰她吗?” 睦轻痕沉默了,戏月并不急,她只是看着睦轻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过了许久,睦轻痕说:“如果之前的我让她痛苦,那就忘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让她重新喜欢上我,你凭什么断定现在的我还会那么愚不可及的去伤她的心?” “她用金针封了记忆。我希望你放过她。”戏月说。 睦轻痕却不依不饶:“如果我执意呢?” “那会惹人讨厌的。”戏月淡漠的说。 “我把血凝精给你,只要你不拦我去找她。” 戏月有些好笑,说:“我凭什么拦你?” “她都愿意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了……” 戏月却只是说:“我没有理由让一个伤她至此的人再去靠近她” “戏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睦轻痕握紧了杯子,放缓了语速。 “不,睦姑娘,你忘了我喜欢她吗?你以前可以仗着她喜欢你,做什么她都不会把你怎么样,既然她都不计较,我自然亦无权过问。只是现在她不喜欢你了,不想在见到你,作为一个喜欢她的人,我怎么会让她见到她不想见的人呢。” “你……”戏月的语气并非咄咄逼人,更多的是极平缓的语调,让睦轻痕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事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好不容易筑起的稳固内心与坚定,正在被戏月一层一层的压垮。 戏月端起茶杯,却不再喝,茶不是好茶,她并不喜欢。她不用看睦轻痕也知道她是什么表情。睦轻痕太年轻了,还不能很好的掩饰她的内心。 “睦姑娘,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亦不失为一件好事。” 睦轻痕咬着牙,食指点着桌子,有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颤。“戏月,如果我打赢你,你让我见她。” 戏月显然没有想到睦轻痕会说这样的话,她笑了起来,说:“睦姑娘,怎么三年了你还这般幼稚,我不会和你交手,这对我没有好处。” “那血凝精我不给了。”睦轻痕几乎是带着任性的口吻,抛却矜持,语气却还是冷淡的,双臂抱在胸前,直直的看着戏月。 “你……”戏月这才发现她忘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对,血凝精,现在要不就去闯皇宫,要不就得靠眼前这一心找年景容麻烦的人。 “如何?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查得到。还有你手下的情报组织,你想清楚这里是华都,不用一个月我就能把它起底。” 果然是麻烦…… “……你威胁我?” “没有。我只是有点头痛,一头痛就有些口不择言。戏月姑娘见谅,只是我缠定她了,血凝精我亲手给她,不给你了。” 戏月有些无奈,她看着反身而走的睦轻痕,想着与其让睦轻痕自己找浪费时间,还是告诉她吧,毕竟村子里的人等着血凝精救命。她本有一大堆说辞,没想到睦轻痕却毫不讲道理,只好说:“她在城北那家叫修竹的酒家。” 睦轻痕一听,回过头,说:“我知道了,你要一起来吗?” 戏月更加摸不着头脑,说:“你希望我去?” 睦轻痕茫然的看着戏月,说:“我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吗?她身边不是跟着一个小男孩?” “嗯,那孩子为了看书留在了温家,她一个人。” 睦轻痕点点头,却听见戏月又说:“血凝精是用来救人的,如果少爷……和你……谈的不愉快。不要再用这个威胁她。” “好,我不会那么自私。” 修竹酒家建在城北,整座酒家都是由竹子建构而成,配以风雅的装饰,从来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场所。睦轻痕并没有用多久,就来到了酒馆门前。她有些紧张,亦有些失神。 在别人面前可以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真正要面对年景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年景容定然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会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变得不近人情,恶劣又可恶,才不要相信她失忆了,如果失忆了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啊,应该彬彬有礼,应该很好脾气,应该听话的喊自己睦沐,而不是冷着脸冷着语气像冰雕一样的去喊什么睦姑娘睦轻痕之类的。 可是如果没有忘记,会不会变成恨?睦轻痕在店门前站了一会,面部还是沉静的,心里却好一阵抓狂,“年景容你好可恶。” 迈着脚步就往楼上走,轻而易举的就见到了年景容,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面前摆着一壶女儿红,睦轻痕毫不客气的走到她的面前,兀自的坐下了,掂量了一下酒瓶子,已经见底了。她看着漠视自己的年景容,正想说话,却听见年景容问:“戏月呢?” “被妖怪吃掉了。”睦轻痕不爽,却用正经无比的语调说。 年景容并不在意,睦轻痕能找到这里,必然是戏月告诉她的,于是她又问:“血凝精呢?” 睦轻痕从衣袖内掏出一块红色晶体,放在年景容面前。年景容伸手去拿,睦轻痕却揪住机会把手覆在其上,是无比柔软的触感,仅仅一个手指的触碰就能让她怀疑是否是幻觉,何况碰触了整只手。睦轻痕压住内心的暗潮涌动,说:“你答应我,要让我找得到你,答应我我就给你。” “睦姑娘若是想找谁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2 ,谁能拦得住呢。”年景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并未受到睦轻痕的阻拦,她幽幽的看着睦轻痕,准备说告辞的话。 睦轻痕心中荡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失落,看见年景容像是要起身离去的动作,她一急,迫不及待的要起身,却撞到了桌角,她苦着脸,见年景容一副想笑没有笑的样子,故作威胁的说:“不然缠得你不得安宁。” 年景容却没有再看她,反而是看着酒楼之外的行人,她想起戏月此前一语带过睦轻痕如今所拥有的势力。她用食指揉了揉眼眶边,感觉身子有些乏了,说:“当年情不再,魂梦不与同。睦姑娘,就算如你所说,我认识你,就算如你所说,以前我们有过什么牵扯,都是过去的事情。让过去过去,不好吗?退一万步来说,就当是我负你了,你有那么多的选择,世事尽在你手中,何必与我一个废人做纠缠。” 睦轻痕走到年景容眼前,让年景容不得不看着她,“当年你说让我和你成亲,你总不会害了我。你一句忘了就忘了,一句过去就过去,可是这让我很不好过。” 年景容想要问,那你想怎样,不知道为何说出口一句:“那你想要什么?” “你,我只要你。”看到睦轻痕认真无比的脸,年景容只好闭上了眼睛。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闭目塞听的样子,本应有些恼,却在说出那句心里话的时候,豁然开朗起来。像是被堵了三年的河流,终于被疏导了,有一种浑身通畅的感觉。见面之后,她纠结了太久,年景容到底失忆了还是装作失忆。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想年景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现在人在面前了,何必再管那么多。她只想拥住眼前的人,甚至拴住她,不要再找不到她。 睦轻痕走近了一步,却止住了触碰的欲望,只是低着声音,仿若自顾自的说:“我不管你叫年兮夜,年景容,还是叫什么。不管你是男是女是雌雄同体,也不管你是装傻还是失忆,除非我让你讨厌了,讨厌得一点都不想见到我,否则我不会放弃。”她顿了顿,见年景容依旧闭着眼睛,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她们的距离很近,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近得能看见那淡粉色的唇被年景容紧抿着还充了血色。 “但我不会逼你。”睦轻痕轻轻的说。 “我不爱你。”年景容终于睁开眼,毫无表情的说。 睦轻痕微笑着,说:“你不爱我,没关系,你没说你讨厌我。”她把年景容衣服上的褶皱整平了,说:“戏月在等你,你去吧,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你,你不爱我也得想想我还救过你一命,不许赶救命恩人走。”她松了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回年景容身边,说:“我也不爱你,因为你变得冷淡又无趣让我有些陌生,我还不能确认。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翩翩而去的身影,。握着血凝精的手,有一些被咯疼了,她走出修竹酒家,看见长街对面不远处的戏月,她们对视着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阳光下的血凝精,柔和得仿佛知道自己要拯救世人。 ☆、落得一身轻 戏月和年景容并肩走在街上,她并没有问年景容,睦轻痕和她说了些什么。而是直接说:“我们先去温府接了彦轩,然后就回村子里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年景容想了想,说:“没有。喔,不,再去药铺运一些常用药材过去吧。” 两人接了彦轩,买了药材,就直接往村子里赶,距离离开村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情况变得如何。彦轩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给她们讲温府到底有多大以及藏书到底有多少,年景容时不时的搭一句话,在彦轩卖弄的时候,会回一句话呛他。戏月看不出年景容在想什么。只是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睦轻痕走得那么干脆? 年景容看见戏月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牵起她的手,说:“欸,你不看路的啊,小心摔倒,把脸摔花了我可救不了你。” 戏月看着年景容黑亮的眼眸,说:“她……”却又不想问了,只好转过头,看着路。年景容看见戏月头上冒出了汗,掏出手巾帮她擦了擦,又提了提戏月的包裹,说:“你的怎么那么重,我们换换。”说完也不等戏月同意,就夺了过去。等戏月反应过来,已经落得一身轻。 她看了看年景容,直接问道:“睦轻痕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年景容说罢,却听见彦轩问:“睦轻痕是谁?” 年景容没有回答,戏月却说;“和你没关系。走快一点,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进村子。” 等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年景容看着夕阳如酒般酡红的颜色正在逐渐加深,她想喝酒了,畅快的无节制的喝酒,但只要戏月和阿迷在,她便得逞不了。偶尔的小酌,仿佛都是特许一般。这该死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弱了。 她们很快找到了阿迷,拿出了血凝精,阿迷并没有多惊喜,仿佛早就料定她们一定会按时拿着血凝精归来。或许是习惯了吧,只要戏月和年景容联手,就少有办不成的事情,即使现在年景容总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也依旧没有让人多担心。 但阿迷瞥了瞥年景容,发现她的唇更加苍白了,便问:“你有没有按时吃药?”年景容点点头,说:“我还没想死呢,活个八十岁,气你八十年。” 阿迷吩咐了彦轩去生火,而戏月被村长叫去了,好像是说有事相商。而此时只有年景容无所事事的看着阿迷捣药,阿迷自己忙得很,更加不爽年景容一副没事找事专门气她的样子,便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活八十岁,活个三十五算不错了。” “三十五也挺好的,不还有十多年吗?”年景容笑笑,完全不管阿迷对着她翻白眼。阿迷恼了,停下手来,说:“你吃了药,那就是没有好好吃饭,你现在面无血色,夜里是不是手脚冰冷?” 年景容一愣,好像的确是有这样一回事,最近即使盖着被子,到了半夜她依旧冷得缩成一团,有时候甚至会冷醒。她也只是以为是半夜降温的原因,只是现在阿迷却提出来了,她便问:“是,怎么了?” 阿迷走到年景容旁边,执起她的手,把了把脉,说:“你这样下去不行。除了吃药以外,你到底能不能给我好好吃饭?听戏月说你每天吃的还不够彦轩一顿吃的?” 年景容有些委屈,拿起捣药的工具,也不敢看阿迷,小声的辩解:“我吃不下嘛,你又要我戒这个戒那个,我能吃的本来就不多,那些厨子做得还那么难吃。不是我吃的少,这只能证明彦轩吃得多。” “最近咳得厉害吗?有没有血丝?”阿迷冷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3 眼看着年景容,并不为她的辩解所动。年景容只好说,“有一点点点点……真的是只有一点点,你千万不要告诉戏月,不然她又要担心我。” “那今后你的吃食全部由我来负责。”阿迷看着年景容,是不容置疑的样子。年景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却突然放下捣药棒,走到阿迷面前,说:“能不能打个商量?” 阿迷叉着腰,气呼呼的说:“我不管,两个选择,一是我告诉戏月姐,反正只有她能管你,二是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准嫌弃,不准剩下。你自己选。” “好啦好啦,不要告诉戏月。只是阿迷你的厨艺得练练了,我都吃三年了,还是……一开始的水准。”年景容说完,立马离了阿迷两米远,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来。阿迷眯了眼,指着年景容说:“哼,本姑娘做给你吃你还怎么地,你看看谁愿意给你做吃的。” “唯今之计只好让本少爷……去勾引村花。”年景容难得的开了个玩笑,阿迷愣了愣,跳起脚来揪了揪年景容的耳朵,说:“把男装给换了,别祸害人家淳朴少女。” 正打闹着,彦轩跑进来,说:“喂,阿迷,火生好了,你的药弄好了吗?” 阿迷撇撇嘴,指着年景容说:“都怪她,老是打扰我。小鬼啊,你喜不喜欢这里?” “怎么这么问?”彦轩反问道。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如果把疫症治好了,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年景容走去药柜挑挑拣拣药材,听见阿迷这样说,也不回头,只是说:“看来半个多月,你在这里结下了不浅的感情喔~” 彦轩点点头,也说:“我也觉得挺好的,爹你看啊,这里离华都又不太远,村子里又没有外面那么多的纷纷扰扰,环境又好。欸,爹,我看见那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喔,超漂亮的,我带你去看。”说完拉起年景容的手,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阿迷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摇摇头,一大一小都不让人安心。她把配好的药放到药壶里煎着,对年景容的身体也是有点头痛,如果师傅在就好了,把什么都丢给他。 年景容就是一个不省心的,挑食,吃得少,整天病怏怏的除了睡就是看书,以前还练练强身健体的动作,现在好了,青伦说过她再也不能习武了,干脆就什么都不干了。还越来越瘦。还怕寒,咳血! 阿迷看了看手上的药材,嘴里念念叨叨,这味药她身子受不了,这味药与原先的药相冲,这味药治标不治本……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半个月,村子里患病的人逐渐的好了起来,没有痊愈的也大有改善,于是整个村子都奉阿迷为神医,还给她送来什么华佗再世的牌匾。 彦轩看着那牌匾哈哈大笑,对着阿迷说:“欸,你是一个老头再世欸,阿迷阿迷你的胡子在哪里?” 阿迷怒瞪着彦轩,大声吼道:“死小鬼,今晚你没饭吃!!!” 彦轩却做了个鬼脸,说:“没饭吃没饭吃,怎么没饭吃,隔壁屋的翠花姐暗恋我老爹,巴不得我带上老爹过去吃。” 戏月笑着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人,对身边站着的年景容说:“喂,又惹桃花债?” “别听那小鬼胡说。”年景容皱了皱眉,又说;“人家翠花只是好客了一点,阿迷治好了她哥嘛,她对我们都很感激而已。” “喔,这样哦?可是也不见翠花姐请我去吃饭呀?”戏月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年景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摸了摸年景容的脸,说:“这脸是挺好看的,雌雄莫辩呢~” “那……那是因为,你太美啦,女人都有嫉妒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嫉妒我吗?”戏月顺着年景容的话,手也不移开,轻轻的掐了掐,年景容嘶了一声。戏月也不期待她说什么,便继续说:“少爷,我们留在这里吧,说不定哪天有油菜花,百合花,鸡蛋花喜欢上我呢。” 年景容一听,差一点笑过去,说:“那祝你早日凑齐一个花系列。” “欸,你好歹也对我有点留恋好吧。”戏月掐着年景容的耳朵,毫不客气的说,“好啦,谁叫我不会烧菜,走走走,去找你翠花妹去。” 年景容忙摆摆手,在戏月耳边说:“别了别了,去了今晚都回不来了。我还是回房睡会儿再看会书好过。” 年景容前脚准备走出门,村长就进来了,身后跟着那个爱穿绿衣的瘦小书生。那书生见年景容要走,性子一急就把年景容拦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年、年公子,留步。” 年景容最近一直都睡不好,每天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带着迷迷蒙蒙的眼神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拦住了,心里有一小撮火在跳。在村子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和村民们也熟悉了许多,不再需要客客气气的,但她脾气好习惯了,只能说:“干嘛,我睡觉去呢,什么事情等我睡醒再说。” 村长见此,便说:“各位是村子里的恩人,如今疫病几乎得到了控制,小老不胜感激。”众人见村长如此,只好客气几句,年景容却摸不准他要说什么,脑子里愈发的混沌,她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村长见了,只好长话短说:“这次小老来呢,是有个不情之请,疫病控制了,小老猜想各位会不会就此离去,所以赶在此前想要挽留各位。” ☆、当初的关系 那绿衣书生名曰韩旭,此时亦开口说:“前不久华都举行了文试,我得到了消息,说是一个叫年景容的公子夺了魁,想来应该没有同名同姓这般巧合……”他看着年景容一副倦容,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就这般迟疑着。年景容脾气是好,耐性却降了不少,见他一个大男人为为难难的样子,就觉得难受,便说:“对,所以你想怎样就直接说,没必要含在嘴里。” 村长听了,捋了捋胡子,说:“我们有个不情之请,想恳请年公子留在村子里,教教村子里的孩子,当然我们也知道这可能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公子如果有难处不妨直言。” 年景容毫不在乎形象的打了个呵欠,却一眼看到门外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她回头扫了一眼阿迷她们,最后落在了戏月身上,她指了指戏月,说:“我听她的,你们找她,我去睡觉。”说完就直接往自己的屋子走,全然不理会众人的表情。 戏月没想到年景容会把决定权丢给自己,看着年景容离去的背影,余光看见几名村里的姑娘看着自己有些嫉恨的眼神,想了想,没必要得不到年景容却要被她拿来当挡箭牌,决定先撇干净再说“彦轩,你爹不管,我又不是你娘,我也管不了,你定吧。”说完也直接走了。 阿迷和彦轩面面相觑,阿迷说:“她们什么意思?” 彦轩说:“不想管呗,反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4 正她俩觉得去哪里都可以,去哪里也一样。” “那我们怎么办?”阿迷苦着脸,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还有村长对她们一脸期盼的眼神。 “反正是她教,又不干我们事。阿迷你喜欢这里吗?” “挺好的。” “那就留下来!”彦轩一锤定音。 只是几日之后,年景容就知道答应了村长有多苦了,她自从身体变差之后,就非常的嗜睡,而今面对一群好学的散发着求知眼神的孩子,她不得不早早的起来,去到约定的地方教那些孩子之乎者也。 当然绿衣书生韩旭也经常过来,但他并不是为了和这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小孩子们一起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他发现年景容虽然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却学富五车,他只要有问题,年景容都能给他说明白。 只是年景容耐性不好,若是说个两三遍还不明白,就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韩旭有时候觉得很奇怪,明明年景容文试都夺了第一,为何还委身于他们这个小村子。即使他不做官,也可以凭着这名声干一番大事。却宁愿把时间耗在给小孩子讲《三字经》。 戏月倒是不觉得年景容奇怪,武功没了,她只能看书打发时日,也不当将军了,便无公事可以处理。韩旭觉得年景容胸无大志,戏月却觉得年景容找到了自己还算是想干的事情。虽然没有很情愿,至少还算是尽心尽力。毕竟能让年景容戒掉懒觉的事情不多了。 戏月觉得比较奇怪的事情是,睦轻痕这半个多月以来,竟然毫无动静。那那番信誓旦旦的语言,又是说给谁听?真是…… 突然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戏月并没有再去思索所谓的是否可行,她看着被一群孩子围着的年景容,想着,试一试吧。她才不管睦轻痕是准备要做什么,至少她得知道年景容到底在想什么。 年景容自从有把柄在阿迷手上,就只能天天跑阿迷那吃饭,也不是说阿迷做得难以下咽,毕竟也吃了三年了,只是……真的让她食之无味嘛。特别是阿迷禁了她的辣椒禁了那些香口的菜色之后,她基本就只能吃青菜吃豆腐,简直是提前到了老年期。更过分的是,她的菜是阿迷特别做的,专给她一个人吃,还美名其曰吃素能让她活得更久。 人生在世,食色性也,她现在除了还有美色看,一切都没了。年景容看着阿迷、彦轩、戏月在另一桌上吃香的喝辣的,那飘香的味道,把她的食欲全都勾了起来,但她只能拿着筷子在那盘味道淡得几乎是用水煮熟的青菜,戳戳戳。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嘛……年景容继续不遗余力的戳戳戳。 戏月吃得少,吃饱喝足看见年景容一脸郁闷加孩子气的样子,脑子里竟然蹦出可爱两个字,她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出现幻觉,她站起身来,往年景容那走去。 拍了拍年景容的肩膀,年景容却耷拉着脑袋不理她,嘴咬着筷子,轻轻的念,“不要和我讲话,有饭菜香。” “不想吃就别吃了,来我房间。”戏月笑着说。 年景容无力的摆摆手,“不行不行,阿迷又会说我不吃饭。” “我房间里有些糕点,要不要?”戏月笑眯眯的,眼睛变成弯弯的月牙,年景容饿得肚子咕咕叫,想也不想便说:“好啊。” 待进了房,年景容坐下便趴在桌子上,说:“我饿。”戏月拿出一盒未启封的糕点,说:“韩旭昨日去华都,顺便买回来的,你试试好不好吃。” 年景容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用手指捏起一小块就丢进口里,觉得味道不错,便说:“挺好吃的,你也吃。对了,他看上你了?” 戏月无奈的看着她,说:“欸,你能不能含蓄一点?” “含蓄?还是韩旭?唉,不管啦,有的吃就好,下次叫他给我带两盒。” 戏月坐下了,坐在年景容的对面,看着她说:“喂,你是真的不会爱上任何人吗?” 年景容拿着糕点的手停在半空中,咀嚼的频率也变慢了,她细嚼慢咽的把嘴里一块糕点吞进肚子里,才慢慢的看着戏月,说:“什么意思?” “如果说,我不要求你爱我,但我们可不可以回到当初的关系?” “当初的,关系?我没懂。” 戏月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揽住年景容的脖子,坐在她的腿上,就如曾经一般自然而熟练,她能感觉年景容的身子突然绷紧,她吻上了年景容,还能品尝到桂花糕的清香。 年景容半捏的糕点掉回了盒子里,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戏月却收回了吻,说:“恢复亲密享受欢愉,不谈爱。既然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便不用对任何人负责,那么接受我,又有何难?” 年景容低下头,说:“不可以。” “理由?” 见年景容欲言又止,戏月了然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不必说。年景容,给我最后一个吻吧,虽然早就说要放开你,却还是反反复复的。就像你一样,纠结得要死。或许感情这种事情便是这样,自以为放得下,但总是残存着星星点点的幻想。仿佛没有把话说死,就会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戏月拍了拍年景容的脸,说:“你啊。” 戏月松开年景容,站起身来说:“我们现在把话说死了吧,不要留有余地,干干脆脆的才好。” “你会走吗?”年景容拉着戏月的衣袖,平静的问。 “会离开一阵子,主上有消息了,但他情况并不好,似乎想交代我一些事情。”她顿了顿,没有理会年景容开口的样子,仿佛下面的话再不说出来就此生再也不会说,于是她继续道:“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你心里那些想不透的、不想想的、打算封存的东西,我也能猜到一些。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你并非对我一丝感觉也无,你是喜欢我的,但并非非我不可。或许人这一辈子不会只喜欢一个人,甚至会喜欢上许多的人。少爷,我比你年长五岁有余,亦不是此生只倾心过你一人。只是此次爱慕比较长久一些。我从来不认为,爱需要多么惊天动地需要弃山河需要与世人为敌,当然我并不是质疑你对她的感情,人生在世不过求一场舒心。” “一个人爱一个人所以会甘心去付出,含笑饮砒霜毒死亦是心甘情愿。我总是和你说,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去做这件事情。你真的爱过她吗?还是不甘心,还是一些不纯粹的目的?” “少爷,我也知道,这三年,你虽然说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你有在努力的想要靠近我,对我好。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炎炎夏日里共游时撑伞摇扇,冬日里暖手的火炉和衣物的置办,我不是容易生病的人,但生病起来却是很难好的,你从来不是服侍别人的人,却为我做尽琐事极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5 尽关心。有时候我也在想,是否太过于奢求,爱人者未必能够无微不至,能够得到你如此的关心和爱护,我亦应该知足。” “可是少爷,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始终不能爱上我,我知道的,因为我们的性格太相似了,或许现在还不明显可是过多几年,你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每个人都希望和爱人心有灵犀,但却不希望被人一眼看穿。我们可以是世上最好的朋友,可以在战斗中双剑合璧,但却不能成为爱侣。你说我是姐姐,是亲人,其实我也懂,我们认识太久了,但除了兵法以及互相关心却无多少话题。我是喜欢你,但我们之间却从未说过情人间那般粘腻的情话,我也很难想象我们之间讲情话的样子,我怕是会受不了。” “就像世上无数夫妻,爱情最终会变成亲情,一个动作便会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毫无新意。我并不是能够长久给你带来新意的人,或许我可以让你安心,却不能让你舒心。其实我都懂,但是我也是俗人一个,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若是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也想过,我们之间能够有许多话可以讲吗?总不能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相顾无言一辈子吧。就如刚才我和你提议说,不需要你爱我,我们只需要享受亲密的欢愉,这不是爱人,不过是类似恩客和妓女,彼此满足而已。刚才我也有些害怕,害怕你会答应我,那样的话,我们就完了,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只是我不放心你啊,亦是贪恋你。即使知道不算适合,却还是喜欢你,这是无法控制的。少爷我这次算是把话都讲清楚了,我们干干脆脆的,我也是彻底的断了念想。我不管你和睦轻痕最后会如何,成也罢,不成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我只要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这辈子都不能给任何人占据的位置。你可以答应我吗?” ☆、时光太自私 戏月侃侃的说完,看着年景容认真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是清清爽爽的样子,又似卸下了一切包袱,显得整个人一派的云淡风轻。她觉得有点渴,也不急着听年景容的回复,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不说,她在年景容的心里亦是重要的。 她取来了茶壶,取了碧螺春茶,慢条斯理的加了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她听见年景容缓和的语调,“我以前并不爱喝茶,一直都好酒,后来你来到我的身边,我就再也没有喝过别的茶,跟着你只喝碧螺春。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改了。” 戏月把茶杯递给年景容,说:“尝尝是不是还是那个味道?” 年景容笑着喝了,说:“戏月,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告诉我你的想法,谢谢你的好,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客套,你从来都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为了感谢,你要给我一个吻作别。”戏月笑着说。 两唇相依,用尽了世上最轻柔的力气。 戏月笑了,“我从来没有那么轻的吻过一个人,不带任何情欲。” 年景容只说:“见了义父之后,早点回来,我保护不了你,只好念着你平安。” “你不问他是否有提到你?”戏月说。 “他若是需要我,也会通知我的,他一向神通广大。”年景容笑。 “我可不一定会回来哦。”戏月看着年景容,那么熟悉的脸,还未离,却以无人察觉的速度开始生念。 年景容指了指心口,说:“虽然你在这里,但若是你不回来,我还是会很难过的。” 暗影楼近日生意接少了很多,只因楼主不管事了,而被楼中默认为下任楼主的睦轻痕,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权力下放。 睦轻痕最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日周旋于官商和暗影楼之间。身为睦轻痕的心腹,小黑非常苦恼,只因他接到了一桩生意,只花一两银子,就想让暗影楼去帮忙杀一个人。虽然说吧,这个人似乎没有武功,看起来轻易得很,但只花一两银子,是把暗影楼看成什么了!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杀的人名叫“年景容”,小黑可没有忘记这号人,更加忘不了这号人身边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年景容不就是那个文试第一的弱书生吗?不也就是睦轻痕让他曾经去保护的人吗?小黑当然没有那么无聊为了一两银子去杀人,但他苦恼的是该不该告诉睦轻痕这件事情呢? 不过,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睦轻痕了,就连楼中和睦轻痕最亲近的浅瞳也没有见过她。他每次回楼的时候,见得最多的竟然是楼主,她总是在楼顶处吹风,倚着栏杆,看着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日子又过去几天,小黑依旧无所事事,他最近没有任何任务,除了那个“一两银子”他正想着,要不然去把年景容给杀了吧,虽然说只有一两银子,但杀了文试第一的人,说不定会名声大噪。不过他又纠结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似乎又有一点掉价。他还想到,好像睦轻痕是喜欢那个叫年景容的人?文试那天还当众抱了人家,真是没想到睦大人一个看起来那么含蓄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的…… 正在他纠结得不行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睦轻痕,多日不见她的面色并不好,有几分憔悴之色,但这副模样却只会让小黑更加心疼而已。小黑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飞快的走到睦轻痕面前,说:“睦大人,我有事禀报。” “什么事情?”睦轻痕已经几日没有睡好了,除了处理大小事务,她这几日还要周旋于各方利益之间,企图解决好后顾之忧,保证在她离开华都之后信息流畅能够及时到达她的手里,这样她才能全心全意去和年景容纠缠。 她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更加不会放弃年景容。她不是华芷文,做不到把爱人拱手相让,还要为他人守护江山。 小黑偷偷看了睦轻痕一眼,旋而以正经的口吻说道:“属下接到一个任务,不知道是否应当接。” “这是你的自由,没有必要和我请示,只要不是上面下来的任务,只要不违反楼里的规矩,都是可以自由接的,你在楼中那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吗?”睦轻痕的语气也带了疲态,神情有些恍惚。她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看见小黑欲言又止的表情,说:“大男人扭扭捏捏干什么,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去补个眠。” 小黑只好直接说:“要杀的人叫年景容。” 睦轻痕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从来都比较僵化,没有太多的大喜大怒,但这些年里早已经学会了用不同的表情对着不同的人,平日里她总是面带微笑,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也放松对她的警惕。但此刻疲态上来,又是在私下,睦轻痕收了笑容,便显得整个人都冷凝了起来。或许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6 是没有精神的缘故,小黑的话音刚落,她并无什么反应,直到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她才猛地清醒,说:“你说什么?” 小黑只好重复了一遍,却看见睦轻痕的表情更为冷峻了,像突然被激起了一股气,她问;“谁要杀年景容?” “不知道,不过只有一两银子的酬金。”小黑掂量着语气,心里想,好在没有动杀手,不然看睦轻痕的样子,可能要剥掉他的皮。 睦轻痕的表情松了松,冷淡的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睦轻痕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些什么,说:“过几日我会离开楼里,楼里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楼主,找不到楼主就去找澜本书,不要去找宴笙,她不管楼里的这些事情。” 小黑脱口而出:“你要离开楼里?去多久?”话一出口才知道失言,身为下属是没有资格问这样的问题的,却不料睦轻痕并没有和他计较,反而说: “或许要很久。” 睦轻痕在两天之内把事情基本安排好,她手里捏着小黑拿过来的条子,上面写着年景容所在的位置。只要年景容在华国范围内又没有藏进深山里,睦轻痕就有自信一定会找到她,如果不是那三年,年景容一直呆在山上,或许早就有了她的消息。 手里拿着那一两白银,睦轻痕并不觉得那个神秘人是想买凶杀人。毕竟暗影楼从来都不接低于一千两的买卖。而这条子能到小黑手里,也应不是什么意外。她亦没有十分担心年景容的安危。她身边有戏月,世上能打败戏月的人,真心不多。她只是不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年景容面前,会不会徒增年景容的厌恶。 那眼神好伤人。 还是梦中好,她帮自己画眉,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即使梦中她又使坏了,把双眉连成了一条直线,在自己的面前畅快的笑着…… 梦醒时分却极想哭,泪水有些放肆,哭得眼睛累了,肿了,跌跌撞撞的拿了镜,看见自己难看的样子。睦轻痕平静的补了粉,妄图掩饰脸上残留的难过与不安。她心中有些紧张,她只拿了几件衣物,包了个小小的包袱,她不敢施展轻功,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整个人不至于恍恍惚惚。 睦轻痕回头看了一眼暗影楼,她没有和楼主告别,她看见楼主又在栏杆前喝酒,带着极淡的忧愁。 她下了决心,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轻轻的喊了声:“年景容。” 她暗想:我只能接受两种可能,一是你彻底的讨厌我,二是你会爱上我。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大一些。”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去往村子的路并不好走,睦轻痕拿着地图,心不在焉的走着。其实她知道楼主为什么一直不去见宁浅皇后,就如她现在的心情一般,矛盾至极。而她只是三年没有和年景容有联系,就这般无能为力,而楼主和宁浅皇后是整整十五年。时间那么自私,足以让人忘掉很多细节,足以让人移情别恋,足以让人怯懦宁愿与孤独缠绵。 再有勇气的人,也可以被时光一点一点磨掉。与其去让心动摇,与其让早已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很多人都会选择维持现状。现状虽然不怎么好,不怎么快乐,可是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继续这样有什么关系呢。 睦轻痕突然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苍蓝的天这般辽阔,如何会懂一个人细而密的思念。 进了村子,能够听见稚童追逐玩闹的声音,有忙碌的身影,她在繁华的华都多时,已经忘却了乡村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应该先去找村长吧,村长肯定知道年景容在哪里? 可是见面要说什么?她上次和年景容见面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睦轻痕这会儿脑里一片空白,只是随着直觉在村子里走着,她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但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她一个陌生人闯进了这个村子,自然会有人投来警惕的目光。但没等她继续恍惚多久,她的视力是极好的,看见了那个她要找的人,穿着浅蓝色衣裳,手里却拿着碗,在不远处的屋子前和一个女子正在争执着些什么。 ☆、何止是认识 年景容看着气呼呼的阿迷,觉得阿迷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戏月不久之前收到了义父的消息,说离开就离开了,再也没有糕点吃了唉。可是她胃口最近一直很差,饭当然是吃不完的,借着消食的名头,她刚拿着饭碗出来走走,像趁没人注意,把饭倒给旺财吃,结果旺财这条狗还很傲娇,完全不屑于她的饭菜,摇摇尾巴就离开了。 年景容还没来得及收拾,一转头就看见叉着腰的阿迷翻了个白眼,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的吃掉它,你再瘦下去你就是一把骨头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戏月走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彦轩这时候也跑了出来,看见年景容正在被阿迷训,便在阿迷身后无声的说:“我没拦住她。”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阿迷看见年景容看向她的身后,便回过头看见彦轩在用口型说着什么,怒火更盛,说:“死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爹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你是不是不想她再活多几年了,你还帮她!!!” 彦轩愣了愣,说:“垮掉?” 阿迷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便干笑了几声,说:“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候爱夸张嘛。” 说完,却见年景容一副要溜走的样子,阿迷抓住她的衣袖,伸手过去装作要掐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却又收小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年景容的耳朵,说:“那么想死我现在掐死你。” 却不料一个飞镖噌的一声钉在了屋墙上,离击中阿迷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同时一惊,望向飞镖来的方向,阿迷有些腿软,她只是想到她差点就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而那个放飞镖的人竟然不怕死的往她们这边走来。 不不不,不是那个女人不怕死,阿迷知道,没了戏月,这个女人杀过来,她们全都得死。 正在阿迷阿弥陀佛,临时抱佛脚之时,年景容掰开了阿迷僵硬的手,对那女人说:“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杀人了!”阿迷第一次听见年景容用那么生气的声音说话,也是第一次见年景容发火。她看向彦轩,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呆愣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年景容明明都没有武功了,还敢用这种语气和眼前这个女人说话,会死的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仇什么怨,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却送来那么大的见面礼。 她一个大夫,血见得不少,但对自己还是很爱护的,她并不想看见自己流血的样子。 “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我没有打算伤她。”睦轻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承认,看见那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7 女子离年景容那么近的那一刻,她想做的仅仅就是,打断她们。不过,看见年景容这样生气,怕是越来越接近第一种可能了。 当年的年兮夜到底是如何钻进自己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然后发芽然后生根的呢?睦轻痕不知道,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引起她的注意。千方百计,不折手段,在所不惜。 可是她现在却感觉到她似乎做错了,年景容的生气是真的,她的眼神带着锋利。年景容没有武功了,睦轻痕知道。只因她的步履平实,没有任何习武之人的轻盈。可是并不代表她没有杀伤力。 阿迷看着睦轻痕嘴角上挂着苦笑,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子,却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并无杀戮之气。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阿迷扯了扯年景容宽大的衣袖,说:“喂,别生气啦,你忘啦,你的情绪不宜起伏太大。何况不是没事嘛,就虚惊一场。”她转过头对睦轻痕说:“这位姑娘,我猜你也没有想杀我的念头对吧,所以没事了,对了,姑娘应该不是村里的人,你从哪儿来?” 年景容看着阿迷,面无表情的说:“她叫睦轻痕,暗影楼的人从来都不在乎人命,她想杀你易如反掌,你还要帮她说话吗?”说完,也不理阿迷一脸的惊讶,掉头就走。 阿迷看着年景容,又想了一遍她的话,想着年景容就算失忆了也不至于讲出那么狠心绝情的话来吧,但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后,她亦没了好脸色,对睦轻痕说:“喔,睦姑娘,我认识你,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希望再见了。还有,她现在叫年景容。”阿迷指了指脑袋,说:“和你没有一点关联,你最好离开这里,小村子容不下您这尊大佛。”阿迷还想继续说,看着睦轻痕一点反应都没有,也难免无趣,是长得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阿迷伸了伸懒腰,也不想再说了,她突然想起年景容刚把饭给倒了,眯了眯眼,往年景容的方向去了。还念叨着: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不吃饭了。我可不想戏月姐回来的时候你变成了皮包骨,年景容你到底多大了,怎么比小孩子还烦。 结果等阿迷找到年景容的时候,却发现年景容闭着眼,半倚在床上,一点都不避讳的抱着一个木牌位,阿迷知道上面只写了两个字,“秦穿”,她突然想起年景容刚才那句话,她应该是怨,睦轻痕间接害死了秦穿吧。突然就有些心软,阿迷坐到年景容身边,轻声说:“想起他了?”突然又一想,不对,“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失忆?” 过了很久,久到阿迷以为年景容不会回答了,年景容却说了句:“失忆又怎么样不失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过好当下,没差啊。” 年景容看着阿迷,认真的说:“时过境迁,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执念。” 睦轻痕看着离去的两人,她没有移动脚步,信念仿佛又崩塌了一个角,她摇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见眼前的男孩并没有离开,而是望着自己。 她便说:“抱歉啊,我真的没想杀她的。”我也不是真的想让年景容不开心的,睦轻痕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却听见眼前的男孩试探着说:“仙女姐姐?” 睦轻痕一愣,说:“什么意思?” 彦轩说:“三年多以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女孩,然后送她回了家里。” 睦轻痕并没有想很久,就想起了那一天,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年景容的那一天。更是三年来在她脑海里重重复复回忆起的那一天。于是她点了点头。 彦轩说:“那是我姐姐。可能那天你没有注意到我。”彦轩笑了笑,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到自己的肩部,说:“那时候我只有那么高。” 睦轻痕的确完全想不起来,那日还有这个小男孩的存在,她只好笑笑,并没有说话。但彦轩兴致似乎很高,并没有被年景容和阿迷的态度所影响,他继续说道:“可能你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女人,一定是仙女下凡。”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声,继续说:“我一直觉得我会再见你的,没想到真的见到了。” 睦轻痕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只好问:“那,你姐姐呢?” “喔。”彦轩的脸色灰暗了下去,说:“战乱的时候被杀死了。” 睦轻痕感觉到一阵揪心,又是战争,她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暗箭向自己飞来,仿佛世间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她的背叛。即使她深知,一场战争绝对不是一个因素就能造成,她不过是无数的野心组成的棋盘中的一颗棋子,但不可否认,她推动了秦国的灭亡。 她有些无颜面对眼前这个对她依旧抱有善意的男孩。她有些难过,问:“你叫什么名字?” “彦轩。”彦轩指了指年景容和阿迷离去的方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对待你才好,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是最美好的存在。可是我第一次见爹那么生气,她好像不太喜欢你。我也很少见阿迷那么刻薄冷淡的说话。”他迟疑了一会,说:“可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睦轻痕看着彦轩迟疑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说:“谢谢你还能相信我,你叫年景容……爹?” 彦轩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你们以前认识?” “何止是认识啊。”睦轻痕叹了一口气,又说:“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彦轩看见睦轻痕落寞的样子,说:“仙女姐姐进屋子来吧,反正阿迷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了。” 睦轻痕依言进了屋子,小小的木屋五脏俱全,散发着药材的味道,彦轩用衣袖擦了擦椅子,然后叫睦轻痕坐。然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倒茶,睦轻痕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彦轩拿来了茶具,还低声说:“这是爹藏着的茶,嘿嘿,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放哪儿。你别怕,有我在她不会再凶你了。” 睦轻痕笑了笑,却说:“你爹和阿迷姑娘都不喜欢我,你却叫我进来,这样会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头痛,台风来了,注意身体。 ☆、忘却旧人眼 “没事啦,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身上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得出来的。如果你是坏人,爹怎么会不管我留在这。虽然她总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所谓的样子,但我知道她至少还是在乎我的。”彦轩泡好了茶,又把茶叶放回原处,才慢慢踱步过来,说:“可是,既然她们都不管,我也想要知道,你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我并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没有资格也不想这样做。但是爹说过人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上一个人,却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8 。所以,我想弄清楚,为什么?” 睦轻痕看着彦轩稚嫩的脸上却是坚毅的神情,他端正的坐着,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答案。睦轻痕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她茫然的看着彦轩,说:“我想她了,很想她,所以来见见她,也想一直都见到她。” “她?” 睦轻痕说:“年景容。也就是你爹。我喜欢她。” 彦轩欲言又止,看着睦轻痕,还是说:“她是女的。”但他又摇了摇头,说:“戏月也是女的。”继而又说:“你也是女的。”他抬起头,直视着睦轻痕,说:“哎,怎么女的都喜欢女的。” 彦轩突然趴在桌子上,低声含糊的说了一句。而睦轻痕耳力很好,听清楚了,却有些啼笑皆非,彦轩说:“我还想说,等我长大了来娶你呢。” “是不是因为她一直穿男装让你们出现了错觉?”彦轩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睦轻痕也趴在桌子上,和彦轩大眼瞪小眼,说:“不对,我见过她穿女装。” 彦轩来了兴致,问道:“好看吗?肯定很别扭。” 睦轻痕眉毛微微的上扬,淡淡地说了句:“好看。你帮我好不好?她……现在似乎一点都不待见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 彦轩却摆摆手,说:“没戏。” “嗯?”睦轻痕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只看着彦轩,咬着牙,等着他的下文。 彦轩便说:“阿迷说她用针封了自己的部分记忆,可能是心里有个不想想起的人吧。阿迷还说她谁都不会爱了。” 见睦轻痕不说话了,彦轩便自顾自的继续说:“其实我觉得也不一定的,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个人,而不是忘了那个人。就像你在我心里,但我也不会对谁提起你一样。阿迷她们都不知道。 睦轻痕心中生起了细细的希望,一缕一缕把心绪缠绕,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把这思绪拧成了一团,彦轩每日和年景容在一块,自然是了解年景容的。那么,她若是心中真的有放不下的人,是否有可能是自己? 然而彦轩下面的话却打破了她的幻想,“我猜过很多可能,但我觉得吧,你和戏月为什么会认定她喜欢女子呢。她不爱,有没有可能是她所爱的人,不在世上了呢。你是不知道,爹经常去一个男子的坟前,一站就是很久。偶尔也会对着那人的木牌位发愣。对了,那人不知道你认识与否,他叫秦穿,是叶城曾经的副将,应该当年经常和爹在一起的。不过爹的光芒太盛,倒是没有多少关于秦穿的传闻。”彦轩敲了敲桌面,百无聊赖的说:“我也不敢在她面前问这个人。不过阿迷告诉过我一些细碎的信息。说是这个人为了救爹,死在了那一场火灾中,如果没有那个人,或许死的就是爹了。” “一定是很相爱才会把生命弃之不顾,只保那一人安康吧。”彦轩看着睦轻痕眼神似乎失了焦,便急急的问:“姐姐你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年景容不喜欢女子?她喜欢秦穿?秦穿死了?原来邱少临找出的那具男尸是秦穿的。 如果年景容喜欢秦穿,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接受戏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为什么不想见到自己。 可是,三年前,她那满眼将溢的爱怜,她如同天神般冲入华军军营要带自己走,她在山洞里如那夜月光般温柔的抚摸,怎么可能是假的。 但,她从来没有说过只喜欢女子,若有一人以死祭爱,或许也会让人感动吧。时间那么自私,人不会一直只爱一个人的,是吗?不会有永远的是吗?所以她变心了,也是正常的,对吧。 睦轻痕百思不得其解,愈发的头痛难耐,彦轩见她面色苍白,便走到她身边,却本着男女授受不亲,不敢触碰,只轻轻说:“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睦轻痕摇摇头,她说:“我有些头疼,先去找家店住下,我会留在这里些许日子。” “戏月有事外出了,她的房间是空着的,不如我去找爹问问……” 睦轻痕却做了个停的手势,说:“别问。她不会同意的。”睦轻痕站起身,对彦轩笑了笑,说:“没事,帮我和阿迷姑娘道个歉,我真的没有想伤害她的念头。”她摸了摸彦轩的头发,彦轩却嚷着:“我不是小孩子了,过多两年,我就可以娶妻了。” 睦轻痕哑然的笑笑,没有说什么。彦轩在她后面说:“如果你不喜欢爹了,一定要告诉我。” 身子轻飘飘的似没有重量,言语也带了些虚无缥缈,睦轻痕只淡淡的说:“我有许多古怪的性子你从未见识,见识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彦轩再见到年景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许是刚从学堂回来,年景容应是说了许多话,一进屋子就找茶叶泡茶喝。年景容脸上并无波澜,仿佛睦轻痕从未出现过一般,这却让彦轩坐不住了,急急的追问:“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年景容脸上却有了微愠的神色,说:“她差点伤了你阿迷姐,难道我应该热茶相待?”年景容这才想起中午那一幕,彦轩也是在场的,她便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彦轩却不答,稚气未脱的脸上却带着固执,他说:“她不是故意的,她根本不想伤害阿迷。你不喜欢她,我喜欢,等过多两年我要娶她。” “胡闹!你这才见过她一面,就说什么娶不娶,我如何教出你这等浪荡子弟!”年景容罕见的一天之内出现了两次怒容,彦轩却没有退缩,说:“我不是第一次见她,我三年前就见过她,她救过我姐姐,她是个好人!” 年景容冷笑道:“三年前,三年前你不过一个十岁小儿,也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彦轩不甘的辩驳:“是,我年纪小,但我也知道喜欢就是喜欢,而不是拖泥带水。”他沉默的停顿了一会,逐渐沉静下来,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可能放不下那个男人,你这般不爱惜身体,是不是想早些下去陪他?!” 年景容听闻此言,却是一愣,她遥指了一下已经放回原位的木牌位,然后说:“男人,你说秦穿?” 彦轩点点头。 年景容平静了一些,才说:“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时常会想起,但他却并非我心上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上是否还有那个人,但不是秦穿。即使这番话,有负于他的深情,但对是否爱过他这件事情,我也说不出慌来。” 彦轩用三根手指抵住了额头,说:“惨了。” “什么惨了?”年景容不解的问。 “我和她说了,你喜欢的人是秦穿。”彦轩低了声,瞄着年景容的表情,弱弱的说。 “没关系,我喜欢谁也不必和她交代。”年景容闭上眼,又说:“我心情不太好,晚饭就不去阿迷那里了,你和她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一些糕点,是村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89 长给的,我饿不死。叫她放心。”彦轩听完,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年景容说:“你和睦轻痕来往,我管不着。但不要在我面前提她,我和她有些旧怨,我不想要面对她。” 彦轩走了之后,年景容看着窗台上的花,她才想起,似乎几日未曾浇水了。如若未上心,不给予足够的养分以及水源,花会枯萎吗?就如同那绵绵长长的时间,把心都搁置了,弃入身体一个不知名的部分,埋藏封存,不见天日。难道不会枯萎吗?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碗,走到门口不远的井水处,打了一碗水,再走回屋子里,夕阳如酒,烈得让人不能忽视。年景容趁着夕阳的烈劲,把碗中的所有水都倒进了花盆里,叹了一句:“若是水浇多了,花亦长不起来吧。” 不念不想,才是最安全的距离。 天黑之前,忘掉旧人的眼睛,才会一夜好梦。 夜不应该打破安宁与静谧,那种慌张的,无措的,折磨的,无能为力的感觉,才会消失殆尽。她实在是害怕,被别人控制了心绪。 怎么可以,年纪轻轻,就让一个人的笑,要了命; 怎么可以被一个人掌控喜怒哀乐; 怎么可以一个吻就上天堂,一场背叛就下地狱。 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睦轻痕可以改名叫睦三镖。一出场就发飞镖…… 一镖杀未遂,二镖为保护,三镖是吃醋…… ☆、只做你恋人 次日,年景容睡得并不好,她随意绑了发,穿上最常穿的灰色长衫,洗漱完毕,叫上了彦轩,就去了学堂。学堂是由一个废弃的祠堂改建而成的,年景容去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已经一些青年男子在学堂内了。 即使年景容说过,女子亦可来识字。只是不知是否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太根深蒂固,还是这些女子只认为读书识字是男人的事情。即使学堂已经开办了许久,依旧没有女子前来。 年景容亦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她已经说过了,但无人来便无人来,她反倒更加省事。她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本启蒙读物,让年少的孩童晨读。又布置了功课给一些青年男子,四处指点过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年景容正想看看前些日子叫彦轩读的史书,读的如何了,举目四望却未见彦轩的人影。年景容便抓了韩旭来问,“彦轩去哪儿了?” 韩旭见是年景容便回答说:“喔,彦轩啊,刚才有人和他说了几句话,好像街口不知道在闹什么,他本来想找你来着,可是又嘟囔了一句‘爹肯定不想管’然后就跑了。我还问了他一句什么事呢,他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怎么那么爱管闲事。”韩旭却说:“看他听着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冲动做什么,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年景容只好放下书,正准备走,韩旭说:“不然我也过去看看?”年景容瞟了他一眼,说:“你帮我看着这群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就这样一个小村子,都是熟面孔,除了家长里短,能有什么事情?村子里一贯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争端了,村长出面讲两句弄清个前后始末了,也没什么可以一直计较的。 小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年景容晚上没有睡好,有一些起床气,心里便一直腹排,暗下决心中午一定要睡个好觉。一路上有几个村民向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懒懒的应了,待靠近街口,却听见有村民对她说:“年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来?” “什么意思?”年景容一副迷茫的样子,“我是应该很早就来吗?”那村民摆摆手,说:“哎呀,听说街口的事情是因先生您而起的啊。” 年景容一愣,迈开了脚步,脚下生风一般,跑了过去。 谁知道还没有到街口,尚有十多步的距离,她就听见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那么远都能听得见,应该,很痛吧。 她来不及细思,冲进人群里,额头已经冒了细细的汗,她看见睦轻痕的脸上赫然浮现了一个巴掌印,而睦轻痕却依旧淡漠的看着所有人,并无任何言语。年景容冲进人群后,周围都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离开,仿佛这是一个静止的镜像,一眨眼就会消失。 可是年景容闭了闭眼,一切依旧如此。睦轻痕却突然动了,年景容如同一块木头并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她没有看年景容一眼,只是看了一眼那个打了她的女子,生生掰开了看热闹的人群,打算就此离去。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她回过头,看见年景容,那表情她看不懂。 一个巴掌而已,她只是有些失望,原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已经一点都不心疼自己。 年景容的声音有些哑,一只手抓着睦轻痕的手腕,另一只手插在长衫的口袋里,她问:“什么回事?”围在一块的几个女子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但见年景容并无怒火也并无生气的征兆,也没有多紧张,然而打人这件事情并不光彩,一时间也没有人来解释什么。 彦轩本站在一旁,只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睦轻痕就被人打了。而刚才聒噪无比如同泼妇骂街的女人们此时却像是从乡野村姑突然变成了大家闺秀,只是尴尬的笑着并不语,于是他拉了拉年景容的衣袖说;“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京城的事情,还有最近的事情的,她们说睦姐姐不知廉耻,一个女人没有半分矜持,总缠着你,那些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还说她企图伤害阿迷,是个坏女人,应该赶出村子……”彦轩看了看不作声的睦轻痕,又说:“睦姐姐什么都没说,可是她们越说越过分,最后还打人……” 村妇们听了,却有人不依了,小声的辩解着,“是她不要脸,我们骂她还有错了?”另一人也说:“如果不是我们说对了,她怎么可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就是做贼心虚。年先生你可别被她骗了,不过是普普通通样子,也就那几分姿色,也敢觊觎年先生。”…… 女人们七嘴八舌,围观的男人也附和起来,说道:“对啊对啊,还差点伤了阿迷姑娘,阿迷姑娘可是村子的恩人,敢和阿迷过不去,就是和我们村子过不去!” 睦轻痕闭上眼,咬着唇,她该委屈吗?果然,三年前,她和年兮夜在一起不被所有人看好,三年后的今天,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只是当年还有年兮夜有意无意的关心,此刻,她仅仅是站在旁边,听着旁人对她的批判和辱骂,并不做任何表示。她挣了挣手,年景容并未用多少力气。 很轻易的就甩开了。 她听见年景容说:“她是我表妹,你们不要再胡说八道。” 睦轻痕跑出了人群,表妹?谁要做你表妹,年景容你就是个王八蛋。 年景容的声音在她身后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0 传来:“喂,你去哪?”睦轻痕并没有回答。 年景容看着周围的人群,冷淡的说了一句:“谁再说她闲话,我离开村子就是了,今天这一巴掌,我没资格计较,而她只是没有和你们计较。”说罢,她就往睦轻痕离去的方向走去,彦轩跟着她,说:“爹,去哪?” “你知道她住哪儿吗?”年景容停下来问。 彦轩说:“村子那么小,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住宿,你说她在哪?” 年景容却喃喃自语道:“说不定走了呢。”她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彦轩,说:“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去找她。” “她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要伤害她。”彦轩瞪着年景容,仿佛要年景容给一个承诺。 年景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同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适合。她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是简陋的酒家,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年景容去问睦轻痕是否有回来,小二见是她,便直接告诉了。年景容扶着楼梯的栏杆,步子又放慢了,楼梯似乎有些年久失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又想了想,下了楼,去了酒家的厨房,弄了个熟鸡蛋,才走到睦轻痕房门前。 敲了敲,无人应答。年景容有些莫名的烦躁,说:“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却依旧无声响。年景容砰砰砰的直敲,把堂下的小二也惊动了,跑上来问;“年先生,怎么了?” 年景容压了压急躁,端了一副正经的样子,说:“帮我把门打开,里面的人是我表妹,她闹脾气。” 小二不疑有他,开了门,睦轻痕正举着一面黄铜镜,听见门开了,便瞪起了门口的年景容。年景容进了房,把门给关上了。睦轻痕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容颜的人,然而那一巴掌却慢慢的浮肿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一个丑陋的猪头,她讨厌这一刻见到年景容。 然而那个讨厌鬼却进了她的房间,手里拿着个碗,不言不语的看着自己。睦轻痕没好气的说:“你想我叫你表姐还是表哥,所以你现在是来看你表妹的笑话吗?”说罢,也不愿她看见自己这副难看模样,转过身去,只留给她另一边完好的侧脸。 年景容走到她的身边,说:“拿去敷一下,散了淤,会好得快一点。” 见睦轻痕不理她,年景容皱着眉,把睦轻痕拉过身来,看着那散不去的红,感觉愈发的刺眼,说:“你想这样去见人?” 睦轻痕簌的站起身,“我都这样见你了,还怕见别人?”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赌气的样子,突然惊觉她高了些许。年景容对时光从来没有多少感慨,然此刻却生出了一些不明的失落来,她说:“你长高了。” 睦轻痕一愣,这才发现,从前她还比年景容矮那么些许,而此刻经年景容一提,她才察觉这三年来自己竟高了,或许和年景容平齐,又或许隐隐反超了一些。她便说:“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年景容把碗中发烫的鸡蛋拿了出来,也不急着回答,她往桌角敲碎了壳,剥开了,用纱布包好了,就往睦轻痕脸上招呼。睦轻痕嘶了一声,年景容眼皮跳了一下,说:“但心智却不见长,别人打你你不会挡?” 睦轻痕没有动,她想说话,脸却被那鸡蛋烫得紧,她忍着疼,脸上是委委屈屈的神情,逮着了可以说话的空隙,她便说:“是啊,我笨死了,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我毁容了,你不就更加有理由远离我这个丑八怪了么?” 却听见年景容嗯了一声,睦轻痕推开年景容的手,冷冷的说:“我只要做你的恋人,如果你不愿,就不要主动靠近我。” ☆、此生唯有你 年景容站在原地,似轻叹了一声,说:“先把淤血化开一些,其他事等会再说。” “你就继续冷淡的对我,也没有关系。即使过去有多少难言之隐,我不能否认我的确对不起你好多次,我早就有自觉应该承受你这样对我。”睦轻痕看见年景容的手停住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令人难受。 睦轻痕想起刚才,年景容听着许多人辱骂自己却不发一言的样子,扭过头不看年景容,想说,却没有说:我不用你对我有多好,不用你为我遮风挡雨,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话,这点辱骂我还撑得住。我只是怕,你拿着伞,看着我在风雨之中,却不愿撑撑我。 睦轻痕知道年景容是不会说什么的了,便又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我清楚明白我眼前的你,并不是过去的年兮夜,而更不幸的是,你并不想弄清楚你到底要不要我了。我讨厌你的逃避和狠心,但却不得不承认,你进门那一刻,我心中的讨厌就全数化为灰烬。你在,就足够让我欣喜。” 她扯了扯年景容的衣角,让年景容看着自己,“我是因为想念你才来找你的。”见年景容眼中有些闪烁,她又说:“我还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但确信此生只有你能让我明白。” 见年景容身上没有了疏离的气息,睦轻痕轻轻的环住了年景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柔柔地说道:“给我个机会,给我一个随你处置的机会。” 年景容只是任她抱着。睦轻痕说话的时候,她的皮肤敏感异常,觉察着痒,觉察着不安,仿佛躁动在觉醒。像休眠已久的火山,历经够了沉寂,开始喷涌岩浆,如果任由,不是毁灭自己,就是毁天灭地。 她闭了眼,竟然能感觉到一丝心脏的颤栗,每一个字几乎都是逼出来的,一字一划,一个词一个句,一句话就把时间拉得无比漫长。 “我也会心疼自己的,睦沐。” 年景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距离她去找睦轻痕并没有过去多久。她亦没有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样往书房走,彦轩走到他跟前,拦住了,说:“你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我能做什么?”年景容只是随意的应道,却突然忘了自己进书房的本意是做什么,她看了看彦轩,然后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吃午饭了?” 彦轩并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与之相反,他一直懂得察言观色,但此刻却一直追问,年景容烦了,便说:“关你什么事,那么有空今天之内把《离骚》给我背下来,明天如果背不出,你就给我抄十遍。” 听到这话,彦轩像焉了一样,他知年景容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知若明天背不出了,她定有无数种手段能让自己知错。不就问问嘛,彦轩嘟囔着,跟在年景容身后,往阿迷的屋子处走去。 却没有饭菜香。 彦轩感到有些怪异,这个时辰了,阿迷忙什么去了吗? 进屋的时候却见阿迷端坐在桌前,桌子上什么都没有,阿迷看过来,那姿态仿佛就是专门等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1 她们过来。 “年景容,你为什么要过去找她?”阿迷神色寡淡,完全不若平日那总带着笑颜的少女。彦轩赶紧闭了嘴,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了,就听见年景容开口,“她因我而受伤,我为何不过去找她?” “你可知如果你不过去找她,她应该就会走了,是你又给了她希望。”阿迷的嘴唇很干,她咬了咬,又说道:“你就不怕,被扰了安宁,你就不怕,她这次又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找你?” “我一无所有了,何况,当初那个感情用事的傻子,已经死了。”年景容坐下,在阿迷的对面,她握了握阿迷的手,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我有我的打算。” 年景容松开了手,走到阿迷的书房里,拿出了一本残旧的书籍,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复杂而繁复的青色花纹,却又不是完整的,仿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年景容问:“青伦留给你的这本书,你看过吗?” 阿迷倾身向前,看了看,说:“他和我说过,这花纹的来历也颇为神奇。前朝据说有一位能人发明了一种阵法,他把阵法刻在了一块玉上,并非用文字写就,而是以各种奇怪的花纹组合成型。然而那时候已经天下大乱,那位能人却身患绝症,无法大展宏图,又怕阵法落入恶人之手,便去找了他最好的朋友,而那位朋友呢,也是非常神奇的,据说是研究星象的奇人异士。那人见了玉石,也不贪,不过也有人说是看不懂,总之呢,他就夜观星象还是占卜算卦的,就算出这玩意自有天命所在,然而能够驾驭这个阵法的人还没有出现。于是就建议把玉石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却没有人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据说为了避免阵法的完整性被破坏,那发明阵法的人还对玉做了特殊的处理,只是做完这最后的一步,那人就驾鹤西去了。后来战乱愈演愈烈,那研究星象的人也落了个身首异处,而这些被分割玉石也不知道被何人所取得了。” 年景容点点头,说:“大致就是如此,青伦在我们下山离开药庐之前,还告诉我,当年他曾有幸看过这个阵法的雏形,那位发明阵法的能人曾与青伦有过交集。青伦还说其实如今天下一统将成必然,看样子华国一统江山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但只要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任何当权者都不会放心。更何况据说,得此阵者,就已经得了半个天下。” “那么神奇?”阿迷却有些不信,又说:“不过我好奇的是,华国明明已经灭了秦国,就现在天下的形势而言,华国独大,燕国向来对华国惟命是从,而吴国军事实力尚比不过秦国,为何华军迟迟未攻打吴国?” 年景容答道:“一开始看来,华军是在攻秦之战中损耗太大,所以采取休兵养息的政策,然而三年来,华军力量空前强大,根本就不存在顾忌。更何况攻秦之时,华王亦非做好了万全的策略,不然也不会弃老将于不用,而起用邱少临,也不会被我耗了那么多时间。他并非如此谨慎的一个人,但他却是极有野心的人。”年景容顿了顿,又说:“邱少临是一个好战之人,华王不作为他定然会不满。然而如今军方的力量几乎集于其手,却从未有他主战的激烈反应。这的确让人不得其解。” 阿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不解的话,你去问睦轻痕不就好了,反正戏月姐也说了睦轻痕如今的势力可是遍布朝野,与邱少临的关系更是匪浅。她定然是知道的。”阿迷言于此,才发现话题已经被年景容带偏了,这才又回到了这里,于是她挑了挑眉,说:“你刚才说那么多,和你去找睦轻痕有什么关系?” 年景容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创造阵法的那个人,死的时候,同时也是华国崛起的时候,据青伦说,阵法之事当年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玉石在战乱中已经不知所踪,然而在华国崛起的两年内,那些知道消息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一个个接连死去。如若不是青伦从来行踪不定加上武艺极高,怕是也会惨遭毒手。” 年景容顿了顿,仿佛在追忆一些往事,继而又说:“本来这件事也就应该随时间过去,毕竟知道的人几乎都已经死去。然而昨日,我收到了戏月的来信,她说,这三年来义父一直在调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结果共同都指向了华都。甚至很大一部分,死于暗影楼之手。” 阿迷见年景容停了,便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年景容淡淡的说。 “所以你接近睦轻痕只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阿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彦轩,丢了一锭银子给彦轩,说:“你先去吃饭,这些事情你现在无需知道。” 彦轩的神情有些挣扎,他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冷,他说:“所以你去找睦姐姐,并非担心而是虚情假意吗?” 彦轩看着年景容的侧脸,听见她说:“或许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彦轩不解,年景容却不解释了,她把彦轩带出门,然后锁上了门。对着阿迷继续说:“暗影楼楼主是华国的大公主,而当年能够利用暗影楼的力量的,便只有华王和暗影楼楼主本人。既然如今暗影楼几乎已经由睦轻痕做主,如果楼主野心这般大,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权,当然也不能排除她不是在掩人耳目,只是这样暗影楼楼主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所以我猜,华王亦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 。他要做的就是把其他知情者灭口,然后再暗中调查玉石的下落。” 阿迷撇了撇嘴,又说;“他要一统江山是他的事情,和我们又何干?就算他杀人灭口,和我们也没多大干系。即使他再如何粉饰太平也掩饰不了,当权者手中都是沾满了鲜血的。他要玉石就给他呗,若是天下一统了,说不定还能过上好多年太平日子了,不用老是担心什么时候又打起来。” “若君王是仁君,天下一统,太平盛世可望,但若是君王残暴呢?”年景容四处张望了一番,仍旧觉得不妥,她拿来了一碗水,用手指沾了,在桌上写“我见过这个花纹,我有其中一块玉石。” 作者有话要说:  睦的情话与年的松动。 ☆、人活一辈子 阿迷睁大了眼睛,看着年景容,用口型无声的说:“不会吧。” 年景容点点头,阿迷学着年景容,用食指沾了水,也在桌上写道:“在哪里?安全吗?”写罢想了想,觉得下一句说出来也没关系,便说道:“你现在没有武功,万一被人发现……” 年景容靠近阿迷的耳边,轻声说,“我把它送给睦轻痕了。她有武功。” “什么!你什么时候给她的!”阿迷说完,才急急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年景容轻声说:“三年前。别怕,她不知道。”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2 那是我给她的定情信物。 “可是,可是,她离华国权贵那么近,不会被发现吗?”阿迷压低了声音,却仍泄露出她的焦躁。 年景容几乎是贴着阿迷的耳边,说:“那花纹线条极细,而且在项链的背面,如果不仔细观察,是不可能看出来的,何况怎么会有人想到,玉石竟然变成了项链?” 年景容在心里补了一句,何况,她还戴着,贴身戴着。除非她和别人有肌肤之亲,不然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阿迷却突然说:“年景容,你就那么相信我?” 年景容笑了,像温煦的阳光,说:“如果人活一辈子,没有一两个可以相信的人,那会很遗憾吧。” 阿迷有些感动,并不说话,坐着不动了,过了许久才说:“那你要把项链……从睦轻痕那,拿回来吗?”年景容正欲回答,阿迷却又说:“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项链是……不会是三年前就发现了吧,那你还送给她。” 年景容揉了揉眼眶,说:“送出去的,就送出去了,何况在她那里可能会安全一些。至于知道项链的时间,是下山之前。可能你还想问那项链我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据说是我娘给我留下来的,当然我也不知道我所谓的爹娘是谁。所以深究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你当时,是真的很喜欢她吧。”阿迷撅起嘴,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年景容扯了扯衣襟,说:“我到现在也没有讨厌她。” 我想念,分不清是她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的声音。但我害怕,心跳迟早有一天若骤停。越无法抗拒的越是害怕失去。 只是没有想到,我自以为这三年可以足够让心平静下来,而事实上我仅仅能做到让心情不被人看出来。 她让我心跳加速。像一片叶子,在微风中,微不可闻的,颤动着。即使无人注意,它依旧在颤动着。是不可否认的,悸动。 但我不是没有她就活不下去。 彦轩离了家,知道年景容不会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话了,干脆就把银子花光了,吃了一顿好的。他思及年景容刚才所说的话,心里有点难过,一边是她最亲近的人,一边是他心中的美好。他想起睦轻痕说喜欢的时候,眼睛是不含一丝杂质的,然而就刚才他听到的东西而言,他实在是弄不懂所谓的情和爱。 他已经知道睦轻痕在华都的势力,亦知道她是暗影楼的重要人物,暗影楼是干杀人的买卖的。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已经知道,睦轻痕和他心中心心念念的仙女姐姐,有着许多出入。 但他有自己的自觉,并不因传来的言语而动摇多少。他仍相信,睦轻痕并非带着恶意而来。她说起爹的时候,即使带着伤感,却有着无比动人的表情。 可是…… 年景容却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她说她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彦轩不懂,爹是对睦姐姐完全没有感情吗?如果她只是带着目的去接近睦姐姐,他该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他想,如果爹和睦姐姐同时遇到了危险,他只能救一个,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救爹。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睦姐姐遇难。 彦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跑回了书房,翻出了他们刚下山时带着的包裹。他曾一念之间带过来的那本书。对,就是那本泛黄的《三十六计》。他下山前拿了一张破布包好了,塞进了包裹里,如果不是今天,他或许完全都想不起来。 他拿着书,一路小跑到了全村子唯一的客栈,还没进门,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一抬头,见是睦轻痕,她的脸上戴了一层薄纱,想来是痕迹未消的缘故。 接着就听见她好听的声音,带着半柔半责的语气,说“怎么莽莽撞撞的,彦轩是来找我吗?” “你喝酒了。”彦轩只是单纯的想陈述这个事实,睦轻痕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彦轩又问:“你有事要出去?” “没有,只是憋久了,想出去走走。” 彦轩便急急的拉着睦轻痕,说:“那回房间,我有东西给你看。” 睦轻痕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彦轩拉着噔噔噔的上了楼,说:“别跑那么快,好了好了,就是这间。” 开了房门,进了房,彦轩四处看了看,说:“怎么这房子那么不好。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睦姐姐你不要住这里了。” 睦轻痕只是笑笑,一副没有关系的样子,彦轩见此,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正事要紧。他把睦轻痕拉到桌子边,让她坐下,又从衣裳中抽出一本书。睦轻痕觉得有些眼熟,直到看到那封面,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心酸的滋味。 轻微的,让人不适。 彦轩并没有注意到睦轻痕的失态,他只是看着书,低着头,自顾自的,“之前我有和你说过爹心中有人,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不是那个男人,是另有其人。可是睦姐姐,虽然爹从来没有提过,可是不提不等于没有。” 他从书中抽出一张纸,睦轻痕对那张纸再熟悉不过了。见此,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写这张纸的人,以爹的性子,她早就把它扔了。要知道,那时候战乱,辗辗转转的,随身的东西,大多数都丢了,我们的东西几乎都是新置办的。如果不是在乎,为什么要护着这本哪里都买得到的旧书。” “虽然我还小,但也知道,情伤是很伤人的。所以,你不要撞上去了好不好?我不想你受伤。” 睦轻痕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那几个字,“我喜欢年兮夜。” 为什么你宁愿留着一张你骗我写下的字,都不愿接受现在喜欢你的我? 她还记得,楼主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彦轩抬起头,却看不见睦轻痕的表情,她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眼睛是低垂的,彦轩以为她只是失落。却听见她说:“那我每天给她写一张好了。彦轩,别说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彦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睦轻痕,睦轻痕没有再说什么,坐到床上发起呆来。彦轩见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纸夹回书中合上了书,退出了门外。 一日匆匆过。 翌日,年景容如往常一样和彦轩去了学堂,上课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睦轻痕在角落里坐着。学堂里从来没有过女子,许多青年和小孩都以异样的眼光望着她。但她却对这些目光显得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微微的对上了自己的眼。 年景容从来见她都是未施粉黛的样子,今日却不知怎的,化了个淡妆,脸上围了一丝轻纱,远远的看着,与她的气质倒是十分相宜。只是那衣太过于素白了,年景容发现每次见她,她都身着白衣,轻飘飘的,让她没来由的不喜欢。还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3 像浅蓝浅紫淡青色这类素雅的颜色比较适合她。 年景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光停留在睦轻痕身上似乎时间有些长了,这才反应过来,该讲授了。在年景容的安排下,平日都是因材施教,而每个月会有一次统一的讲授,对年纪小的并不强作要求,若是觉得无趣了可以出去玩耍。而对于已经有一些底子的少年和青年,年景容往往会要求他们参与并讨论。 此日论战。 年景容站在上方,侃侃而谈,“论战,我们首先得想想,何谓战,为何战?就我看来,相斗则为战。而我们往往为何而斗,矛盾,争端,野心,欲望,资源……有甚者,为财,为美人,为私欲。战为何?战是有想从别人手中夺得的东西。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待会我们会有一个自由辩论的时间。” “为何要论战?我更想要听听,你们对于杀人者,是如何理解和看待的。若在平日,无端杀人见血者,我们会认为此人因以命偿命,然而在战争之中,杀人却变得理所当然。杀人在平日,为恶。然而在战争之中,杀人不过是平庸之恶。我们暂且不论统帅,我们论每一个士兵。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而杀人,不过是命令的一部分,在战争中,杀了敌军,是最高的荣誉,我们崇尚的,对于敌人是杀得越多越好。” “然而有没有杀错的可能呢?杀人真的可以因为战争而有正当性了吗?如果错杀无辜了,如果坑杀降兵了,那又如何?是否可以以‘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我是无辜的’这样的理由来辩驳洗刷?而这,却只是巨大的恶之链条的一环,我们为欲望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了生存而服从,也为了生存而盲从,没有自己的想法,是的,乱世中,我们首要的事情是活下去,哪里有时间想这些。那如果有一天,你通过科举,通过军功,甚至通过杀人,通过行恶,而成为了上位者呢?你一个从来不思考这些问题的人,是否会停下来,想一想?” “如果有一天,当我们手握权力的时候,做一个能够影响无数人的决定的时候,是否又能够看清楚最基本的善恶。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让我的孩子,让我的爱人,处于这样一个为了私欲而毫无顾忌的世界,我肯不肯。我不肯,那你们呢?” “如果战争的胜利者,是为了私欲而战,这个江山,又会如何呢?” 年景容停了下来,看着所有人,问:“有谁又想说的,想反驳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们纷纷上场……我之前估计是三十万字结文,结果发现,不可能了…… ☆、如沐春风意 只见韩旭站了起身,年景容无可避免的看见他身后坐着的睦轻痕,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如她的名字般,如沐春风。 直到韩旭说:“我认为这所有都可以归咎于世道之乱,世道乱了,人心乱了。平日温和有礼的人,在乱世中可以变成嗜血屠夫,平日和睦的兄弟可以因为争夺利益而自相残杀。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国民无知,只求生存。并不是我想就能去改变的,当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时候,我若是想去改变,我就是异类,我就是异端,还未等我说出口,我就已经被施以火刑。不是所有人都想当出头鸟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人想当那个被摧毁的人。没有人有能力改变这个乱局。” 年景容点了点头,问还有没有人想说,停了一会,却没有人再站起来。年景容在心中叹了口气,或许韩旭说的不无道理,这里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况且那么想,等到中年老年了,更难免偏安一隅,只求在乱世中躲个情景。 她说道:“刚才韩旭说的,是否也是你们所想的?他有些悲观,但他至少会说出来,我不知道你们的态度是什么,我们不论对错,只求给你的心有一点其他的想法,而不是看着圣贤之书,这些都是过去的东西。你要懂过去,更要知道你们是要走向将来的。” 年景容面对着所有人,缓缓道:“就刚才那番话,我也有问题,好啊,既然你说这个世道乱,对,我们有目共睹。战乱不停,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年的安逸并非是永久的安逸,我们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会打响,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安全了。朝纲混乱,腐败横生,赋税极重,滥用恶法。朝堂上各官员结党营私,少数清廉之士被排挤,甚至丢官。” 年景容说到这,余光却看见睦轻痕给她翻了个白眼,但她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道:“你批判这个世道,暗讽它,不屑于它,你说这个世道已经没有希望了,你自有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但你想想,再想想,为什么你不去思考,这个没有希望的世道,应该怎么做才会变好呢?为什么你不认为它有希望能变好呢?” 言及于此,满堂的鸦雀无声。年景容看着无言的众人,有一种无人理解的失落,正准备说: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吧,今天就到这里。却听见睦轻痕轻声喊:“先生这番话的意思,我可否做如下理解?” 年景容愣了愣,似没想到睦轻痕会站出来,其实说起来,睦轻痕也算是她第一个学生,只是当年,从来都是她来讲,睦轻痕几乎一个字都不会给她回应,只是默默的听,默默的记。而今,她倒学会回应了吗?年景容此刻有些期待听到她会说些什么。 “先生容许我打一个比方,有一个人说她不爱我了,她对我不理不睬冷淡至极,然后我就应该去思考,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等我知道了,想通了原因,我就得去思考,怎样才能让她重新爱上我?所以就先生的观点来说,我可以认为我还是有希望去让她爱上我的,是吗?年先生。” 不同于年景容说完后的鸦雀无声,睦轻痕话音刚落四处都响起了窃窃私语,甚至因为学堂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有许多人亦好奇的跑来围观,一时间学堂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不就是那天那个被打的女人吗?”有人看着蒙着细纱的睦轻痕,向身边的人询问。“据说那天下手很重啊,你看她都不能用真面目示人了,所以说那女人真的是一直喜欢年先生对吧,竟然追到村子里来。” 有人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欸,你可别再说了,年先生说那是他表妹,先生可放过狠话了,再让他听到谁说这姑娘的不是,先生就离开村子。” “可是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男子都说不出这等话来啊,张口就是爱爱爱的,真不矜持。” 却有人反驳,“她现在蒙着纱你看不见,这姑娘的脸长得可美啦,除了戏月姑娘,这村子里有谁能比得上她?你说也真是上天还真不公平,年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算了,人长得也好,喜欢他的姑娘每一个都美得让人心痒痒。” “不是说是表妹吗?”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4 “哎呀,这你也信,表哥表妹的,多的是叫着叫着就成亲了。” …… 睦轻痕却似没有听见这些闲言碎语,她看见年景容脸上有微愠的前兆,便又说道:“先生不要恼,我只是打个比方。就如感情一般,世事难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去把握的。如果你上街随意找一个百姓,那个百姓就知道如何去当官了吗?而一个当官当久了的人,你让他重新当百姓,他有能很快适应吗?由此可知,每个人要适应那个位置,都需要时间和学习。而他如果没有到过那个位置,根本就体会不到要如何去想,要如何去做。人都是有局限的。” 她看见年景容的脸色缓和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这才继续缓缓的说道:“但我同意,世道要变好,需要有人去想,而且不仅仅是一个人去想。更重要的,是要去做。世上会想的人,真的不少,但是敢去做的人却没有多少。这才是问题所在。”睦轻痕顿了顿,并没有说出最想说的话。 想爱的人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追求自己所爱的。 而她只是迎上年景容的眼,说:“先生,我说的可有几分可听?” 她看见年景容点了点头,这才笑了。年景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总结了一番今日说过的东西,人群慢慢的散去,那些原本来看笑话的人,此时看睦轻痕都几乎去了心中的偏见。每个人都有对强者的崇拜之情,即使睦轻痕是个女子,但他们自问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连年先生,也没有对这女子的观点进行辩驳。他们第一次觉得,女子也可以发言,甚至不一定比男子差。 韩旭有点讶异,他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彦轩,轻声问:“这姑娘是谁?”彦轩不耐烦的说:“我要娶的人,你可别掺和。”韩旭一愣,正想说她不是喜欢你爹。却听见身后幽幽的传来一声:“小彦轩,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童养媳喔。”韩旭回头就看见了那女子,感受到了她面纱下的笑意。 彦轩撇撇嘴,说:“睦姐姐。”正想说什么,却碍于韩旭在场,彦轩推了推韩旭说:“你快走啦,你该回去吃饭了。”韩旭草草的和睦轻痕打了个招呼就被彦轩推走了。 彦轩回来的时候,却见睦轻痕走近了年景容,他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独自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人已经几乎走光了。 “怎么还不走?”年景容看见睦轻痕走过来,语气却有些淡漠。 “等你啊。”睦轻痕站在她身旁,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连声音也是不远不近的情绪,年景容听到她的回答,却恍惚觉得她们已经这样过了很久。这是不应该有的想法。 “等我做什么?” “三年前将军府被烧了,我想那一大箱子的纸也不例外,我现在补给你。”睦轻痕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年景容。 年景容打开了,用飘逸的行书写着:“我喜欢年景容。”这字体,几乎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连转折,笔锋,甚至连书写的习惯,也无出其二。她看着睦轻痕,说:“字练得挺好。” 睦轻痕便说:“你一日不接受我,我就给你写一日,写够一个大箱子了,就再写够一个箱子。” 年景容却问:“若我接受你了呢?” “那就不写了,我每日对你说就好了,你现在定然是不愿意从我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的。我也觉得对着你冷冷的脸说这样的话挺尴尬的。” 年景容一时无话可说,倒是没有扔那张纸,把它随意夹在一本书里,拿起就往家里走。睦轻痕看见了,也不知道跟还是不跟好,咬了咬牙,还是缓缓走在她身后,随行了一段路,年景容不知道为何停下了,睦轻痕是看着她的背影的,亦没有想什么,只是跟着停下。 年景容回过头,说:“跟着我又干什么?” “不知道,我没地方去,也无事可干。”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暗影楼就那么闲?你不用回去处理事情的吗?” 睦轻痕走近一步,却依旧隔着一些距离,她声音有些不愉快,“你就这样不想见到我?巴掌印我都遮住了,又不会有碍观瞻。” “我不是这个意思。”年景容说完,走上前轻轻的揭下她的面纱,那红印依旧还在,让她感觉好碍眼。“疼吗?”忍不住问道。 睦轻痕看着那么近的年景容,有些不知所措,连双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好,“唔,不疼了。”但她并不想让年景容看着自己那不甚好看的脸,想要把面纱戴上,却碰到了她的手。 像触碰到机关,身体中的血液,心跳,皮肤的温度一齐发作。脑子嗡一声,睦轻痕退了一步,却看见年景容脸上带着笑,不是倾国倾城的不是风华绝代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笑,看多少次都不会厌烦的,让人心安。 只好以微笑回应她。 “我想吃桂花糕。”年景容突然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漏了的66章= =我之前弄存稿箱弄漏了…… ☆、我在关心你 虽然从来都不怎么相信她是失了忆封了情。不过此刻年景容说出这样的话来,定然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当年在将军府,她最爱的是桂花糕,也喜欢梨花酒,这些都是睦轻痕为她做过的。 “那……我做好了拿给你吃。”睦轻痕看着年景容,想知道她下一句的回应。 年景容说:“好啊。” 睦轻痕有些不解她态度转变的缘由,却来不及深思便点头。年景容没有邀请她进家门,她也没什么理由留着,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不见惹相思,相处却无言,年景容的态度一直琢磨不透,恨不得可以开个天眼,看看她的心到底有什么算计。 告别之后,睦轻痕去找来了做桂花糕的材料,苦恼的是未见桂花树,想要采而不得,只好去村子里的商铺里找。但村子里哪里有这么精致的心思,村子里的人连糕点都不多见,平日做的不过是糍粑之类的。 睦轻痕思前想后,只好出了村子,施了轻功,往华都里跑。她这三年来从来无心注意周围的景致,此时也为了难,正是桂花开的季节,可那桂花树要往哪寻?她回了暗影楼,楼主正在品茗,见了她,倒是一脸的意外,说:“怎么回来了?被气回来了?”待见了她脸上的轻纱,楼主脸色一变,说;“你的脸怎么了?” 睦轻痕也不恼,只道:“没什么,楼主知道哪儿有桂花树吗?” 楼主想了想,说:“郊外二里有个大院子,那主人是我的旧识,半年前我去作客,记得她似乎种了些桂花树,那院子好像叫不羡仙?怎的,难不成有了女儿家的心思,给情郎送香囊?” “没,她想吃桂花糕。”睦轻痕坦白道。说罢却被楼主揭开了面纱,睦轻痕看见楼主冷决的脸色,便说:“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5 我没事。” “谁打的?”楼主把面纱重新给她戴好,用无比狠厉的声音问。 “不小心而已……” “是你傻还是我傻,睦?我倒想问问她年兮夜,她凭什么这样对你?” “不,楼主,不是她打的,她若打我了,她再好我也会戒掉她。”睦轻痕急忙解释道:“我会为她放低态度,但不会轻贱自己。” 楼主叹了口气,说:“若是她敢打你,我定然扇得她面目全非。”说罢,楼主的声音也低落下来,又问: “睦,你是冲昏了脑袋?现在正是八月金桂盛开之际,桂花糕哪里不能买,何必自己做,你还从那么远跑回来。”楼主摇摇头,又说:“睦,你发个楼里的令信,我自可以派人给你送过去,何必呢?”楼主看着睦轻痕抿着唇的样子,“睦,我突然觉得你还是三年前那个你啊。年兮夜会让你变傻瓜,我倒想去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 睦轻痕小声说:“她现在叫年景容。” 楼主好笑的看着睦轻痕,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的冷清,也没有了生杀决予的冷酷,仿佛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只想讨心上人的欢心。“叫什么没有关系的不过是一个被人叫的称呼而已,睦,为她值得吗?脸都变成这样了,就算不是她打的,我也不信与她无关。以你的武功,世上近得了你身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你并不是不爱惜自己脸的人。竟这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想这样做,就此而已。”睦轻痕说罢,便走出门,回头又问:“我若和那主人家说,是你的朋友,她会让我进去吗?” “会的,过几天我想去看看你的年景容。”楼主打趣着说。 睦轻痕听到这,停了下来,突然说:“楼主,你身体不太好,村子里有个大夫,是药王青伦的弟子,你去看看吧。我只有你了,别留我一个人。” “睦,命是天给的,它要收,是注定的事情。” “楼主,我并不认为人能够胜过天,但得先尽人事,不是吗?你自己都放弃了,没有人能帮你拿回来。” 出了门,贸然拜访,但主人听了睦轻痕的缘由,欣然让她采了桂。只是一不小心,便被那树枝划伤了,睦轻痕想着不过是小伤口,也没有管。这一番奔波下来,日头已尽,她趁着夜色还没有降临,连夜回了村子。 次日一大早,将鲜桂花取出,挤去苦水,用蜜糖浸渍,并与蒸熟米粉、糯米粉、熟油、提糖拌合。一道道工序下来,已经是午膳时分。昨日的小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亦没有什么大碍。 睦轻痕把面纱摘下了,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不仔细看便不会有清晰的巴掌印,不过总归还是有一点的,她用胭脂水粉遮了遮,把自己看顺眼了,才准备出门。 把飘香四溢的糕点放入篮子里,就往年景容家中走去。敲了敲门,却没有人,睦轻痕心中有些失落,才想到或许她是去阿迷家吃午膳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在门口等她回来。晃晃悠悠时间已经过去几刻钟,才见年景容慢步归来,其后并没有跟着彦轩,也不知道那小孩去干什么了。 年景容见了睦轻痕,竟显出意外的表情,说:“你怎么来了?” 睦轻痕举了举手中的篮子,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快,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说:“你不是想吃桂花糕吗?” “喔喔,对。”年景容开了门,让睦轻痕进了,又说:“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麻烦你了。” 睦轻痕也不想再计较她的态度,只是莫名的郁结让她不太想说话了,看着年景容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细细的咀嚼,才问:“好吃么?” “比韩旭买回来的好吃多了。即使午饭吃饱了,还是想再来一块呀,诶,你不吃吗?” 睦轻痕看着她白白的牙齿,摇了摇头。 见年景容又吃了一块,才拍拍手,说:“不吃了,再吃就撑着了。先放着,我饿了再吃。”见睦轻痕坐着不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赶人肯定是不对的,吃人的嘴短,何况她也没想赶。 年景容只好说:“嗯,那个,我等下看会书,你没事就四处转转,或者有什么想看的书自个拿。”却突然嘟见睦轻痕手上草草的包扎着,显然是受了伤,便执起她的手,说:“你的手怎么了?”年景容语气有些生硬,“脸才好没多少,手又伤了,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你关心我?”睦轻痕轻声道。突然心中有了个想法,便说:“年先生我可否问你个问题?” 年景容对这个称呼有些犯愣,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敢问先生,男女授受不亲是何意?” 年景容并不知道睦轻痕的明知故问是何意,她不是男子这件事情睦轻痕早就知道了,这问题又是何故?想不通便不想,她说:“原指男女之间不能相互亲手接受物品,后指男女之间应该保持一定距离。你问这为何?” 只见睦轻痕淡淡一笑,依着相执的手往前倾,在年景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看着年景容睁大的眼睛,她说:“古人可没说女子之间需要保持一定距离。”睦轻痕用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回味般道:“真香。” 这极具挑逗的动作,让年景容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66章漏了 】先道歉,我打算停更一个多月。但绝对不会坑。这个可以保证。 原因是我一开始就说过的,今年我有考试。为了这场考试我已经准备了快一年。已经进入了比较紧张的时间段,我不想分心。一直更新挺慢的,因为我每天只会拿一个小时出来写。所以一直挺抱歉的。但写文只是兴趣,花时间挺多的,好像从去年写文以来我就几乎每天都在码字,这次一停其实自己也会不太习惯,但前途要紧。一直以来留言挺少的,不过真的很谢谢留言的人,有人看才会有动力,这是真的。看的人也不多,总之谢谢大家的鼓励吧。反正我一个没签约的,有人真心的喜欢过这些文,给了你们一些想法,这就够了。 停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希望还在看的人,不会把它弃掉吧。谢谢你们看见,这是缘分。就这样,再说一句抱歉。我一定会写完!保证脸! ☆、所谓的天命 但年景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睦轻痕如水般的眼眸,只是看着对方亦停下了一切动作。她可以感受到睦轻痕并不急切的呼吸,她可以感受到时间比前一刻更加缓慢,她知道自己被吸引,但还处于可控的范围。 睦轻痕平静的与年景容对视,直到感觉有些微的尴尬,她问:“你喜欢我吗?”年景容紧紧的抿着唇,但睦轻痕根本没期待她会回答,她上前一步,又问:“你心里有别人吗?”年景容摇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6 了摇头。 “你讨厌我吗?” 年景容抬眸看着她,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抱抱我。”像是乞求,却又像命令。 年景容的表情没有变化,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一个问句让睦轻痕心酸得无以复加,她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蠢的问题,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比这个问题更蠢。她木然的说道:“既然你没有爱的人,你又不讨厌我,我只是想你抱抱我,既然对所有人都无害,你为什么不能满足我?” “那这么说,如果你想我吻你,是不是我也应该满足你?” 睦轻痕心中酸涩,“不是,亲吻应该是相爱的人才做的事,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说罢,也不看年景容,转身走出了两步,背对着她,“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也不知道凭什么才能让你对我动心,不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你反感,我怕你讨厌我,很怕。”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如同当年一般戏弄我,现在你说不喜欢我,就像那年一开始你娶了我之后你说你喜欢我一样,都是骗人的。会不会你只是想看我慌张看我陷落,你只是在恶作剧,玩够了之后你才会告诉我你的真心。”睦轻痕说完,走出了房门,她突然看见了暗影楼联络的信号。敛了敛情绪,冷冷的往那边走去。 年景容松开握紧的拳头,闭了眼,从怀里掏出了青伦的来信,“华王已暗令暗影楼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玉石以及能够破解玉石机密的人。务必保重。” 是的,玉石上记载着阵法,但即使集齐了所有玉石亦不一定能破解阵法,只因花纹只是花纹,它不过是一条线索,真正的阵法并不在花纹之上,而是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年景容想了想,把信给烧了,走出房门。脑里,满载的都是睦轻痕的声音。 我想相信你。很想很想相信你。 可是我已经毁了一个秦国,难道我还要为了你,把这天下不管不顾吗? 即使你真的喜欢我,你会为了我背叛暗影楼吗?我不敢确定。你是否有着我不能察觉的野心?我亦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天命,如果观星真的可以准确的预测到未来,如果我们一定会为敌,那何必在一起呢? 年景容远远的看着睦轻痕与一名女子,她对着空气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想知道她们在讲什么。”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却无任何声响。 年景容面无表情的靠着一棵树,闭上了眼睛。是,她已经没有任何武功了,但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戏月都不知道,她的身边一直有一名影子。在她下山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年景容亦没有告诉戏月,其实她早就知道李承年的消息,所以在李承年联系戏月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诧异。而这名影子,就是李承年派来她身边的。影子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使在年景容的全盛时期,亦不是他的对手。 许久,影子给年景容传来密语“暗影楼会停止一切暗杀行动,似乎另有安排,但她们很谨慎没有细说,而是用暗号联系,我一时间并不能破解。另外暗影楼楼主会来这里。并不知她有何目的。” 年景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已经没有了人影。我该相信你么?十几年前的天象说,三星汇聚,天下大乱,真的可以相信吗?可是我并不想做所谓的一个天命者。 只是我一早就明白,选择下山,我就无可避免会被命运卷进这场风暴。有人说命运是不可以抗拒的,似乎真的是如此,即使我不下山,或许有一天战争也会打到我的身边,我可以袖手旁观吗?我做不到,即使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 睦沐,你已经变得那么强,而我却是一个废人,我自知不应该与你在一起的,就像已经预知了天命我们会为敌。义父说,当年的占星者,就是我的父亲,他死前算了七七四十九卦,每一卦都表明天下大乱,三星汇聚。 占星者是不该算自己的命的,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占星者也不该去算家人的命,可是他觉得他命不久矣了,便为我算了一卦,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一生坎坷。很不幸我似乎是那三星之一,但我的王气是最弱的,因为我会遇见我命中的克星。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的,是下山前,义父来找过我。 他说:“我从来不相信天命,你父亲死前把你交给我,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派胡言。怎么可能观星占卜就能决定人的一生。你父亲还曾言,他曾想过亲手了结你的生命,免得你来这世上受苦。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下不来手。” “我本来不信他的。”那时候义父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相信了。或许我那所谓的父亲还预言过一些什么,让义父不得不相信,真的有天命一说。 天将暮,华光现,夜色缱绻,朝起盛世年。 那天我还记得义父的表情,似想了很久,他的额头皱成了川字,他已经老了,距离三年前还有秦国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他说:“你父亲还说过,与你相克之星胸口之上会有一朵血莲。那是只有那个家族最纯正血统的人,才会被纹上的家徽。”他说完还嘀咕了一句;“那么隐秘的地方,谁能看到啊。” 我一开始还觉得很可笑,什么天命什么命定还有那凭空多出来的父亲,可是他说道血莲。 对啊,那么隐秘的地方。可是我竟然还真的见过。 三年多以前,那个山洞里,我并没有把你的衣服褪尽,却依旧看到了,你胸口上方的莲瓣。我本想提及,只是之后差点被你碰到身体,害怕被你识破女儿身,便再没有机会。 对啊,你是我的克星,一点都没有错。 我有一点相信他了,我那所谓的父亲。 所以睦沐,你也有野心,想得到这个天下吗?这不像我认识的你。 接下来的几日,年景容照常去上课,但都没有见到睦轻痕,书桌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张写着“我喜欢年景容”的纸。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睦轻痕曾经坐过的位置望过去。却只能看见彦轩莫名其妙的眼神。 昨日影子告诉她,暗影楼楼主华芷文进了村子。年景容并没有什么表示。 学堂里来了许多女子,或许是拜那日睦轻痕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所致。这是个好现象,女子不应该注定要无知。不过也该感谢村子里民风淳朴,而没有太多的顽固思想来阻止这些女子进入学堂。 从学堂窗外看过去,竟然看见了睦轻痕和华芷文坐在池塘边,说着些什么,看见睦轻痕把头靠在华芷文的肩上,长长的头发如瀑般垂落着。明明是美人如画,却微微有些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7 刺着眼。 “楼主,我好累。”睦轻痕的声音变得如糯米般黏黏的,让人听起来觉得无甚精神。 “那就不要她了。”楼主调笑的看着她,说:“怕是又舍不得。” “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个闷木头,闷棉花,呆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睦轻痕闷闷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喜欢她。” 楼主看着前方,能够看见正在走动的人影,还有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瘦弱得根本让人看不出曾经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楼主正想说什么,低下头看着睦轻痕,却嘟见了她掩在衣内的项链,那翠色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便问;“你这项链是三年前就有的了?” 睦轻痕有点不解楼主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情。触摸了那翠色项链,带了自己的体温,她说:“是,怎么了?” “谁给你的?” 睦轻痕指了指学堂的方向,楼主便说:“我叫人告诉你楼内计划有变,你不好奇?” “楼主,你话题变化太快了吧。”睦轻痕不以为意,又把头靠在了楼主肩上,“不杀就不杀咯,是华王要求你干什么吗?不然也不至于发动全部人手暗中调查。” “对,他要找一些玉石。我看过图样,觉得熟悉,直到刚才看见你戴着的项链,才想起。”楼主顿了顿,“但是,三年前,我看到你的项链的时候,我已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定然是曾经见过这玉色的。” “华王想要我的链子?不对啊,我一直戴着,藏在衣内,亦只有你和她看见过。怎么会?” “我亦觉得事有蹊跷,皇兄一直含糊其辞,只是把图样给我看了,这是他第一次求我,他是能给宁浅安稳的人,我不能拒绝他。”楼主顿了顿,“但他给我看的亦只是图样,并非一条项链,只是这颜色相近,说不定是我猜错了。不过,若他要找的真是这条,你可否割爱?” “不要。”睦轻痕断然道,“什么都可以给你,这个不给。说不定人我是得不到了,我得留个念想。” 楼主轻笑,说;“好好好,你得好好留着,藏好了,可别被人误抢了。” 睦轻痕闭上眼睛,抱着楼主的手臂,含糊道:“楼主,陪陪我吧,我好孤独,不然我们相依为命算了,免得孤独终老。” 却听见楼主说:“你的心上人来了。” “骗人,她才不想见到我。我现在也不想见到她,看见她就烦。你没看见她被一群女人围着多愉快。” “请问是华芷文华楼主吗?” 睦轻痕睁开眼,看见年景容果真近在眼前,只是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直盯盯的看着楼主。 楼主看了看睦轻痕不甚愉快的脸,才转过头看着年景容,说:“年将军,久仰大名。” “楼主叫我景容就好。”年景容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岁月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痕迹,但眼角已经有一些浅浅皱纹了,但比起李承年,她已经显得太年轻。她是华国的大公主,是暗影楼的掌控者,她是有着高贵的气质,却无太多的距离和威严感,她掌控着无数人的生命,身上却无戾气,反而是一派平和与看透世事的安宁。 楼主当然也在打量着年景容,因着睦轻痕,她对年景容并无多少好感,语气淡淡的,说:“年先生,有何贵干?” 年景容一时语滞,是因为想知道她们是否在密谋什么?是因为华芷文突然无故到来而不安?还是因为…… “并无事。那不打扰楼主,晚辈先告辞了。” 华芷文低声对睦轻痕说:“她明明就有话说,又不说,这样的性格,也亏得你喜欢。” 睦轻痕正想说什么,却又传来年景容略带迟疑的声音,“那个,睦姑娘,我有一本书找不到了,你知不知道放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只为表明此文不会坑~ ☆、让我相信你 “什么书?”睦轻痕有些不解,她看着年景容咬着唇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烦躁,咬唇的样子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但迟疑的表情让人郁闷得想撬开她的嘴。 “就是……《诗经》。” 睦轻痕向下瞟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被年景容半卷着握在手里,却仍露出了封面的《诗经》二字,楼主半掩着面扑哧一笑,对睦轻痕摆摆手说:“你去帮她找找,我在这儿等你。”又用唇语对睦轻痕说道:“像个呆子,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睦轻痕瞪了楼主一眼,不想再被楼主调笑,走到年景容身边,迅速拉起她的手,说:“去书房找找。” 年景容并没有挣开手,反而轻轻的反握住了。睦轻痕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此刻年景容的主动是为了什么,直到来到年景容书房门前才发现手心微微出了汗,她对上年景容的眼睛,一手抽出年景容握在手心的书,指着封面,轻声说:“叫我过来想说什么?” 年景容把头扭向一边,“我不知道。”又低声似有若无地补了一句:“这几天你没有写字。” 睦轻痕以为出现了幻听,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根本搞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摸了摸年景容的头发,“每当我进一步,你就推开我,但我想放弃,你却又给我一颗糖。”睦轻痕把年景容的脸转过来,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年景容低下头不说话,把手从睦轻痕手中抽出来,又执起,用食指在上面写:“让我相信你。” “嗯?”睦轻痕与年景容对视了许久,才慢慢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但都无法相信,会一直在一起。时间太自私,世上太多变数。她们之间存在着过去的沟壑,或许可以填平,或许会裂开。 睦轻痕亲了亲年景容的脸颊,说:“嗯。”随即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年景容的长发被风吹乱了,并没有帮她整理,而是说:“真想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啊。” 年景容笑笑,把飞舞的长发捋到耳后,一副清朗模样,“我能感受到的,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华都。天色阴暗,应是暴雨欲来。 黑云压城,邱少临站在房内,房间并未点灯,阵阵闪电时不时闪出光亮,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未动,透过闪电,可以看清他脸上的冷酷表情。 有侍卫来报,说是有一女子求见。邱少临点点头,那女子进了屋,对此诡异的情景竟然没有半分恐惧,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说:“华王已经开始行动,难不成你打算看着他集齐玉石所向无敌?” 邱少临并未回头,淡淡的说:“不过一个传说,也值得那么多人相信?就算真的有什么阵法,你觉得若是睦轻痕知道了,还会为华王去找?” “虽然暗影楼的力量几乎掌握在睦轻痕的手里,但她现在为一己私情已经放权,怕是根本不在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8 乎这些事情。”那女子说。 “你一直在睦轻痕身边,还没有摸清楚她的人吗?”邱少临冷笑了一下,“她能在大公主眼底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握了大半的权利,甚至连秦国余孽戏月在华国埋下的暗线都被她一手掌握。她不是三年前的睦轻痕了,她在逼着自己改变。难道你认为,就她如今掌握的信息,能够不清楚,当年杀她父母的幕后人就是华王?” 那女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她的衣服是全白的,在这雷雨夜里,不免让人想起鬼魅“既然她知道,为何久久不行动?” “轻举妄动乃是兵家大忌,即使睦轻痕掌握了暗影楼的大半力量,但毕竟暗影楼是大公主一手创立的,大公主如此精妙的一个女子,怎么不会留有暗着。更何况如今大公主放任睦轻痕掌权,不过是因为睦轻痕暂时不能威胁到皇室。一旦予皇室不利,大公主第一个不会放过睦轻痕。” “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那女子又问。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邱少临冷然道。又言:“睦轻痕为了那小白脸都跑乡下去了,怎么着你就无动于衷,不是很喜欢她吗?” “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说来听听。”邱少临终于转过身看着那女子,“看来你不是无动于衷,你是有备而来。” “你去请旨娶睦轻痕,我会让她把权都交给你,我只要她的人。” “啧啧,真是一往情深。” “不要考虑了邱将军,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年兮夜根本就没有死,你当年烧死的是年兮夜的副将,秦穿。邱将军你别得意了。”那女子轻蔑的看着邱少临,看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哼,怎么可能,如果年兮夜没死,睦轻痕一副守寡的样子,怎么会去找个小白脸。”邱少临停了一下,突然说:“等一下,年兮夜,年景容,他们是同一个人?!” “对。” “王八蛋。”邱少临咬着牙狠狠说道:“你这女人也真狠,不是说年兮夜对你有恩,你却一副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样子,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你一个人不正常而已。” 浅瞳森然的看着邱少临,说:“年兮夜灭我家园,再救我一命,此恩算什么恩,如果不是她,我的家人不会死,我不会流离失所,我不会沦落到给她做一个丫鬟!年兮夜夺我所爱,难不成我还能祝她们愉快?我有名有姓,她却随意给我安了个名字。她对我似乎很好,但危急时刻,她根本就不顾我的死活。我在将军府里,掩盖一切情绪,去亲近我的仇人,去让她对我放下戒心,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了结她的生命。我曾经也以为她死了,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在睦轻痕身边,我就能感动她,结果呢,睦轻痕告诉我,年兮夜是女人。睦轻痕不是不爱女人,而是不爱我!”浅瞳干笑了几声,见邱少临脸上又变了颜色,便说: “邱将军,年兮夜是女人,女人!你被一个女人打败过那么多次,连自以为的胜利也没有把她烧死,她一个女人夺你妻,杀你将士,你就咽得下这口气?” 邱少临脸色有些苍白,他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失控的女子,计较着得失,说:“我和你合作,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是睦轻痕的亲信,我可以调动暗影楼一部分力量。我只要睦轻痕,其他一切我都可以配合你,睦轻痕相信我,年兮夜怕是也不会怀疑我,我可以当你的暗线。”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虽然我对睦轻痕已经没有了执念,但她似乎越来越美了,若是你搞什么小动作,我不介意让你亲眼看着我得手后怎么玩弄她。”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不会背叛你。我要年兮夜死,睦轻痕只能是我的。” 邱少临看着她失控的笑容,轻轻的扯起了嘴角,暗道一句:“疯子。” 却又听见那女人的喃喃自语:“我陪在你身边那么久,那么久,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对着别人那般冷傲,可一有她的消息,你就不管不顾,不惜低声下气,不惜放下高傲。你可知道我心疼你。年兮夜她不配。我会让你忘了她的,你应该是冷傲的,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去求她爱你。我给了你那么多时间,见了年兮夜之后那么久,你却再没有想起过我,一次都没有,甚至回了楼里,也不曾来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月亮很圆哦~ ☆、但是我爱你 彦轩这几日都未曾和睦轻痕说上一句话,每次见她都是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那女人约莫三十岁了,那雍容的气度与成熟的风韵不是年轻的女子所能有的。彦轩始终觉得这女人在村子里有些格格不入,并且难以靠近。 睦轻痕也几天没有在学堂露面,彦轩曾有几次看见年景容往自己这边望过来的眼神,他渐渐觉得,这两人之间,并非是睦轻痕一厢情愿。甚至这两人之间从一开始就有一些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暗藏的情愫甚至不能被年景容冷漠的态度所掩盖。只是他一直选择忽略。 但他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 他总是喊年景容为爹,心中却明白年景容是个女子。他所能看见的年景容,身着男装,雌雄莫辩,但相处多年,也能感受到,她身为女子的柔软,她男装之下难掩的女儿心。但他始终认为这是有违伦常的。 他尚算年少,也知道纲常伦理是不可违的。明明他所学的圣贤书,都是年景容教的。那为何教授者,自己却违反了这人伦道德。 当年景容和戏月在一块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不妥,或许是她们二人未在他面前亲密亦未曾在他面前言及感情。 但他亲眼看见过睦轻痕对年景容的情绪,强烈的,压抑的,像一阵阵暗涌。她并未刻意表现什么,只是从睦轻痕看年景容的眼神之中,他能够看见,渴望。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能理解。阴阳结合本是常理,即使一个是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他依旧不会看好她们。 正当他沉思之时,睦轻痕却出现了,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直接穿越过许多人,直射到年景容身上。 彦轩发现自己对睦轻痕的感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他没有权利阻止她们,却难免审视,像一个猎人,发现了新奇的猎物,他静静的注视着,并不急着下结论并不急着猎杀。他还不是一个熟练的猎人。若是一个熟练的老到的猎人,发现未知的猎物,第一个下意识就是,让它死去才是最安全。 直到睦轻痕转头望向了他,彦轩笑了笑,说:“睦姐姐,好久不见。” 他感受到睦轻痕摸了摸他的头,是温柔的,与别人并无不同,甚至更为美好。他听见睦轻痕柔柔的声音,她开着玩笑说:“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99 想你的童养媳吗?” 彦轩能感觉到睦轻痕对他的示好以及平日的关心是真实的,心中的几分困惑和抵触正在缓慢的消退。只是因为女子爱上了女子,就和常人有所不同吗?违背伦常,就真的十恶不赦?就应该被周围的人疏远? 他暂时还不能下结论,只是看着睦轻痕,说:“我猜你比较想做我娘。” 睦轻痕哑然,随即笑了笑,说:“那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彦轩眨了眨眼睛,说:“昨日,我在她身上,闻见了你的胭脂香。” “那又如何?”睦轻痕不以为意道。 彦轩看了看不远处的年景容,见她望了过来,视线不知道落在谁的身上,说:“她从来和人保持距离。” 睦轻痕却不信,思及年景容平日里已经和诸多女子来往过密,心中不免怨怼,脱口而出说:“戏月呢?” “相近却不相亲。”彦轩停了停,看着睦轻痕略带舒心的眼神,问道:“所以,她一直藏在心中的人,是你么?” 睦轻痕笑了笑,并没有太多的温度,只是说:“我不知道,但将来我会让她的心中有我的,而且,不必藏起来。” 只是年景容授课的时候,睦轻痕却没有心机听她讲什么,只是撑着脸颊,看着她的脸,便走了神。等到回神了,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睦轻痕看见彦轩转过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年景容,撇了撇嘴,说:“我自己回去好了。”睦轻痕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彦轩一脸的不愉快,说:“我不是小孩子!”睦轻痕却调笑他,说:“叫一声娘亲来听听。” 彦轩指了指年景容,气鼓鼓地说:“你把她拿下再来欺负我。” 睦轻痕心情大好,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走到年景容身边,还未开口,就听见年景容说:“刚才想什么?” 睦轻痕有些不明所指,说:“刚才?” 年景容回过身,面对着睦轻痕,说:“嗯,上课的时候。你一直神游太虚。” 嘴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睦轻痕又靠近一些,说:“先生上课也不专心哦。”年景容咳了咳,加快收拾好了东西,对睦轻痕说:“我走了,你走不走?” 是叫我一起走?睦轻痕想,于是干脆利落的跟上前,说:“陪我逛逛吧。”年景容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并肩走着,却谁也不说话,睦轻痕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去牵年景容的手倒没有觉得很尴尬,年景容却觉得这沉默似乎有些久了,便说:“你们楼主,来这里干什么?” 睦轻痕回过神,说:“看你是不是一直欺负我呀。” “嗯?”年景容丝毫没有想到睦轻痕会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见睦轻痕一直盯着自己看,只好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暗影楼?” “这么想我走啊。” “……没有。”年景容心中有些微的恼,觉得眼前的女子的确变了许多,说话让人抓不住尾巴,回避话题的能力变得一流,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睦轻痕见年景容又不说话了,有些无奈,看见了街边的小玩意,一个眼尖,看见了一个木玩偶,玩偶摊前围了不少的孩童。她顺势拉起年景容的手,也不顾年景容是什么反应,便拉着她上前。 那木玩偶是一脸坏笑的表情,穿着银色的铠甲,拿着长剑,一副英气的样子,让睦轻痕不免想起了曾经的年兮夜,想起她单枪匹马冲进敌军的阵营,只为问自己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如果可以再选一次就好了。管他个暗影楼管他个华国,华国灭了才好。 睦轻痕看了看年景容,说:“我要这个。”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你是小孩子吗?” 睦轻痕却耍起赖,说:“我不管,你送不送,你都没有送过东西给我。” 睦轻痕今日穿了一件领口微开的衣裳,年景容瞟了一眼那未完全遮住的项链,视线却被那白如凝脂的肌肤所吸引,她感觉自己有些脸红,顺着视线往上却看见睦轻痕意味莫名的笑。她咳了一声说:“这不是我送你的吗?” “你还记得是你送我的哦,那你要不要也顺带想起一下你是喜欢我的?”睦轻痕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见年景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笑意愈来愈盛,说:“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现在我要这个木偶人。” 那卖木偶的摊主见了二人的互动,这女子有些眼生,但年景容在村子里可没有人不认识。也猜测到这女子应该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年景容的表妹了,便说:“年先生,你就买一个呗,别的不敢夸,但我老张做木偶人的手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些木偶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姑娘手里拿这个,可是老张我按着当年秦国大将军年兮夜的模样做的。”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你见过?” “那倒没有,老张一辈子都呆在村子里,连华都也没去过几次,但说书听多了,倒是按着自己的想象做出来的。” 年景容掏了钱,又和摊主客套了两句,才离开。等走远了些,巷子里没有人,便低声问睦轻痕,说:“是因为这东西像我?” 睦轻痕不看她,盯着木偶笑了笑,说:“它比你可爱多了。” 年景容夺过木偶人,一副探究模样,没看出什么,便举到脸旁边,问:“你看清楚,谁比较可爱?” 睦轻痕完全没有想到年景容会突然和她开起玩笑来,这转变有些突兀,让她一时间不能够很好的接受,她想起昨日年景容说的那句:“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是代表她在接受自己吗?还是只是试一试亦或者其他? 她已经被年景容的忽冷忽热弄得不甚清晰,这给了她冲动去突然抓住年景容握着木偶人的手,年景容顺势把手垂下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睦轻痕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年景容抿了嘴,敛去了适才的笑意,“了解和确定。” “我不懂。说明白些。”睦轻痕平视着眼前人,语气是平静的。 “没有人会非谁不可。”年景容的语气很认真,她只用了一个间隙来确认睦轻痕的眼神,又继续说道:“不可否认,三年来我们缺了彼此却依旧能够活着。只是坦白的说,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相伴终身,我希望是你。” 你是我心里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她在心里补充道。 睦轻痕皱了眉,“也就是说,即使此刻你已经接受我在你身边,却仍有着我们可能会分开的念头。” “如果将来彼此不愉快,为什么不分开?” 年景容平淡的语气让睦轻痕有些恼怒,她带着生气的语调,握着的手用力了一些,“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是都应该想着一辈子甚至是永远的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0 吗?可你现在这样冷静的讲这番话,未免让人寒心。” “你知道的,你可以让我失控,也可以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非要拥有的执念。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告诉我。” 睦轻痕低下头,不再看年景容的眼睛,她的心里有些泛酸,一些沉淀已久的心情开始粉碎,她像是自言自语不期待回答,“我们一点都不像相爱的人,反而像是博弈的对手,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年景容想了想,叹了口气,见不得面前那委屈的神情。只好把睦轻痕揽进怀里,感受着她的委屈与无助,说:“对不起,我的勇气不多了,倒是越来越自私。但如果你能陪我走过这一生,那是再好不过了。没有你是可以,但我会发愁好久的。” 许久,年景容才听见睦轻痕闷闷的声音,那声音好像从她自己的胸口里传上来,亦或者是直接穿破皮肤进入心脏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保留。但是我爱你。” 话音落下,年景容觉得此刻她那抑制不住跳动的心比那行军的鼓更响,她蹭了蹭睦轻痕顺滑的黑发,收紧了手臂,问;“你会不会很讨厌我对你忽冷忽热又犹豫不决?” “嗯,最讨厌了。” “我会改。”年景容笑笑,又说:“但是作为交换,将来如果你有事不想告诉我,就不要说,如果你开口了,就不要拐弯抹角,也不要骗我。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好不好?” 睦轻痕抬头看着年景容带着笑意的眼睛,说:“好。”却听见了年景容肚子叫的声音,睦轻痕笑了笑,说:“某人饿了喔,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的笑有些移不开眼,看着她戏谑的语气却又是认真的脸,想起了当年在将军府里也曾经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便问道:“那你这次还有需要两清的东西吗?” 睦轻痕咬咬唇,解不了馋,轻咬上年景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没有,我需要欠着你或者让你欠着我,一辈子纠缠不清。” 一辈子吗?那还真让人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为庆祝国庆所以就给点甜头~ ☆、试探与共舞 两人解决了五脏庙,坐在院子里,太阳暖暖的,让人心生困意。 年景容趴在小院的石桌上,一只手搭在睦轻痕的手背上,眯着眼似乎只剩下一条缝隙,说:“睦沐我困了,你等下做什么?”睦轻痕看着年景容露出孩子气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心里生出一种不可思议来。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在想到底要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到底到什么时候才是她放手的底线。是的,她有过灰心的时候,也不止一次想过,不如放弃吧,这个人已经这般冷漠对自己毫无留恋。 而此刻,这个女子在她的眼前,放下了冷漠的伪装,放下了戒备,一副旁人无法见到的可爱模样。这种转变太大,让她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是黄粱一梦吧。 于是加了一分力道。下一秒便听见年景容说:“你干嘛。”然后看见年景容坐直了身子,用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揉了揉被掐的脸。睦轻痕看着年景容把整张脸都皱起来看着自己,突然就笑了出来。 年景容莫名其妙,说:“不就问你一句等下做什么,你就掐我。” “我想抱你。”睦轻痕却说。 “如果你不介意抱着我睡一觉的话。”年景容只说了半句,却如愿以偿的看见睦轻痕红了脸。那么容易脸红,还像以前一样,年景容想。 年景容突然意识到,要一个内心如此害羞的女子一直追逐着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心里生了几分怜惜,年景容把睦轻痕抱在怀里,说:“傻瓜,你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对我,我们在一起了,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尝试着一辈子走下去。” “你突然对我那么温柔,我转不过来。”睦轻痕的脸贴着年景容裸露的肌肤,声音小小的,气息化在皮肤上,成了看不见的香薰。年景容心神一动,松开环在睦轻痕腰间上的手,捧起她的脸,在那樱唇上落下一吻,说:“我会让你习惯的。” 睦轻痕眼睛迷蒙,感受到年景容的吻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不断的深入,让她敏锐的听觉开始失聪,让她的眼睛闭上不再发挥作用,让她的身心环绕着年景容的气息,美好得不想停下,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可以如此的美妙。 她以为吻只是两个人亲近的表示,她以为吻只是急切的想要占有。 所以她不久前差点咬破了年景容的嘴唇,她甚至听见了她们牙齿的撞击。连睦轻痕自己也并不觉得有多愉快,她不过是想证明眼前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她看见年景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却很快的消失,年景容并没有责怪,反而气喘吁吁后笑着说:“下回换我咬你哦。” 而此刻年景容只是用牙齿轻轻的碰触她的唇,用舌尖轻扫,试探,进入,共舞。是柔软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停不下的舞步。 说什么自己能够让她失控,骗人。明明就是她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无力,空有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 睦轻痕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人还在年景容的怀中,年景容的脸近在咫尺。那不怀好意的坏笑,像是蓄谋已久的坏小孩得逞后的模样。 “陪我睡午觉吧。”睦轻痕听见年景容在她耳边说。 睦轻痕能够感觉到自己耳朵上的热度,她有莫名的害怕,只是一句话,就让她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她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说:“我约了楼主。” “看来你比较爱你的楼主。”年景容开玩笑说。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看着她的漫不经心,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她没能控制住,话语直接跳出了舌尖:“不准乱想!” 认真的脸让年景容有些晃神,说:“好啦,开玩笑的。你去找她干什么?” 睦轻痕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让眼前人取笑了,有些懊恼,“楼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午我去找你。” 年景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她笑了笑,说:“好。”松开了手,温度瞬间剥离,已经入秋了,身体有些微的凉意。年景容打了个哈欠,说:“我去睡觉了。” 睦轻痕点了点头,看着年景容走进屋内,才离开了院子。 正午时分,室外是一片阳光铺洒,秋亦不显得萧索。然而睦轻痕踏进华芷文的住处,却只感到冷。窗被关上,屋子里并不明亮。没有太阳的照射,尽是微凉的空气。 一眼望去并没有看见华芷文的身影,却听见了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循着音源走去,睦轻痕看见华芷文正撑着桌子,脸色苍白,咳嗽声是从她的喉咙处发出来的,令人揪心与难受。睦轻痕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1 走过去,轻轻的帮华芷文顺背,说:“我叫你去看大夫的,你越来越严重了。” 华芷文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听到熟悉的声音,脸上撑起一个笑容,说:“死不了。我自己明白。” 睦轻痕扶着华芷文坐下,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说:“现在像病猫一样的女人,真的是人们口中那个永远雍容华贵的大公主吗?又真的是暗影楼里永远风华绝代的楼主吗?” “传说都是骗人的,那你呢,你怎么看我?”华芷文的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东西,想起了睦轻痕第一次见她的畏惧,之后的尊敬,再到后来是隐忍和针锋相对,而现在是相依为命的珍重。是的,珍重。她看着睦轻痕的成长,也看着她受伤,她们知道彼此的秘密,知道对方心中珍藏的人,也能读懂对方的心事。如果非要定义,她们算是忘年交。毕竟她的年纪也足以把睦轻痕当做她的女儿。 她们之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对对方设置多少防线,如果有,那一定是底线,譬如她的宁浅,譬如睦轻痕的年兮夜。当然她也不希望睦轻痕对她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她们像是朋友,对彼此都坦诚的朋友。但她从来没有问过睦轻痕,怎么看自己? 这是第一次,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听真话的。 睦轻痕凝视着华芷文,只说了两个字:“可怜。”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睦。” “对,可恨,恨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睦轻痕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华芷文知道她在生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睦轻痕面无表情的说:“给你两个选择,你跟我走,或者我点你的穴,带你走。”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第三个选择,我立马去皇宫,去找皇后,说华芷文要死了,你管不管?” “你……”华芷文认命,说:“没想到活到一把年纪,被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威胁。” 睦轻痕握着华芷文的手,来到了阿迷的医馆前。 阿迷看见睦轻痕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的说:“睦姑娘那么有空?”又看见睦轻痕握着一个女人的手,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声音也变得更为生硬起来:“怎么着,我还以为你和年景容重新在一起了?哼,原来你牵起别的女人的手来那么随便。说吧什么事?” 睦轻痕一愣,她看了一眼华芷文,华芷文便问她:“你和姓年的和好了?” 睦轻痕轻轻点了点头,并不知道阿迷哪里来的消息,也不急着问,只是指着华芷文说:“她的身体很不好,终日都在咳,能请你看一下么?” 阿迷见睦轻痕点了头,心中更为不悦,说:“我不想看。” 华芷文见此,转身便走,说:“睦,大夫不想看,我们走吧。” 睦轻痕抓住华芷文的手腕,对阿迷说:“你不喜欢我,针对我就好了,医者仁心,希望你帮她把把脉好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什么要求都可以?”阿迷冷眼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点点头,阿迷正想开口,却听见睦轻痕说:“我不会放开年景容,除了这个。” “你嫌害她不够是么?” 华芷文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见阿迷咄咄逼人,便说:“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轮不上你插手把,大夫?” 阿迷转头看着这个女人,或许是刚激烈的咳嗽让她脸色有些红,看再看却是不自然的脸色,阿迷不敢说自己的医术天下第一,但治过的病人也是不计其数。只观面色,便料想她应是把小疾拖成了大恙。暗想:长得挺好看的,却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不和没脑子的女人计较,阿迷想,继续盯着睦轻痕,看她嘴里能吐出什么辩驳之语来。 “她那么聪明,能分清我是真情还是假意。”睦轻痕说道。 “聪明?她就是一个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看出来你骗她又怎样,她还不是照样往下跳?我还以为她这三年学聪明了。”阿迷低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抬起头狠狠的刮了睦轻痕一眼,她才不怕睦轻痕会武功,反正她要和年景容在一起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有些口不择言道:“你这次又耍了什么手段让她相信你?我本来还想,为什么戏月姐不能让她心动,那是因为戏月姐坦坦荡荡,而年景容就是喜欢被你骗的大傻瓜!”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睦轻痕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想她。你骂我没有关系,别骂她,她是你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对不起她,你就毒死我好了,不是说医者都是用毒圣手吗?”睦轻痕苦笑了一下,说:“不过我不会让你想毒死我的,讨厌就够了。年景容当你是很好的朋友,当初我差点伤到你,她对我好凶。她那么好的朋友,却这般讨厌我,这也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了家,床被亲戚占领了,为了不和别人睡,我去睡沙发了…… 没带电脑回来,结果存到网盘的文档又出了意外,只好重新码,真是悲剧的假期…… ☆、最初的笼子 其实阿迷一直最不擅长的就是为难别人,平时她总是笑,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阿迷是非常好相处的一个人,甚至连脾气很不好的病人,一到阿迷手里,都会服服帖帖的。 阿迷只是觉得非常的不爽,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能给睦轻痕好脸色,不能给她好语气。毕竟在她心里,睦轻痕就是一个坏女人。年景容喜欢睦轻痕,就是瞎了眼。即使阿迷根本没有和睦轻痕相处过,唯一的交集也只是第一次见面,睦轻痕给了她一个终身难忘的见面礼,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即使她知道睦轻痕从来都是“一镖封喉”,那一天睦轻痕根本没有想伤害她。 而后即使是在同一个村子,两人也鲜少见面。阿迷总是见到她就绕路走。戏月不在村子里,阿迷认为她有义务阻止这个女人靠近年景容。她打不赢这个女人,她想把这女人气走。于是才有了那一巴掌。村里的那些女子怎么会无端端针对睦轻痕,阿迷不知道年景容是否知道,那件事情是她在背后煽动的。 睦轻痕现在在华国可是举足轻重的身份,她不信睦轻痕会受这样的屈辱。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睦轻痕死赖在这个村子里。 还不走啊。烦死了。 彦轩这死小子是吃了迷魂药吗?老是往那女人身边跑,烦死了。 年景容是没脑子吗?才几天啊,就和那女人和好了,还被村民看到她们牵手,现在村子里都传开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个女人现在还敢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冷言冷语她却态度不卑不亢的,弄得自己好像一个要拆散一对鸳鸯的恶女人。戏月姐你快回来,再不回来年景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2 容这个白痴又要被骗了。 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睦,看来人家是不想帮我看了,我们就走吧,免得碍了别人的眼。” “阿迷姑娘……” “干嘛!”阿迷恶狠狠的应道。 睦轻痕吓了一跳,却带着一丝不依不饶“你有什么要求吗?”华芷文看见了睦轻痕的固执,摇了摇头。 阿迷却没有再说话,强硬的执起华芷文的手,按在桌上,华芷文顺势坐下,她是无所谓自己的身体,但她知道睦轻痕在乎,她也知道睦轻痕害怕,睦轻痕从来不说的害怕,从她父母在她面前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落下阴影。 睦轻痕害怕她在乎的人抛下她,她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怕靠近别人也怕别人靠近,其实内心比谁都细腻。睦轻痕能够狠心背叛年兮夜,也只是因为是她华芷文先遇上了睦轻痕,给她安定,给她活下来的一切东西。对于当时的睦轻痕来说,潜意识中她不能背叛华芷文,这种潜意思甚至遏制了她对爱情的渴望。 爱情是不安的,有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某个瞬间,就变了。很多时候爱情并不能够带来安定,它让人顾忌,让人害怕,却又散发着无比诱人的气息。 睦轻痕选择了暗影楼,选择了忠于华国,却在某一天她后悔了。是哪一天呢?或许连睦轻痕自己都不清楚,但华芷文能够感觉到,她后悔了,她并没有得到所谓的安定,因为她没有忠于自己。 像是一只幼兽被放出去,心心念念以为笼子里才是安全的,她选择回到最初的笼子里,却发现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笼子。 华芷文叹了口气,对着紧绷着脸的睦轻痕说:“睦,我还没到走的时候。” 睦轻痕扭过头,被看出情绪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也知道自己嘴硬,说:“谁管你,反正你死了暗影楼就是我的,到时候华国被我弄得腥风血雨你也拦不住我。” 华芷文暗了脸色,说:“我不希望你有这样的野心。” “那就别死。”睦轻痕冷冷的抛下一句,想要出门,她知道自己的眼眶有些红,并不想给别人看到。却听见阿迷说:“我可没答应救她,你赶着走?” 睦轻痕缓缓地转身,说:“医者仁心,你会见死不救?” 阿迷有些意外的看见睦轻痕的眼睛红了,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冷血的,她的一切行为都是有阴谋的,不是应该很善于掩饰情绪吗?还是这只是她演出来的? 来不及思绪,阿迷只是说:“她本来只是小疾,不过一直拖着,现在把整副身体都拖垮了。本来就是病体,还经常强行运功,加上……纵欲。反正现在的情况是不容乐观。如果要调理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恢复的了,如果是药理加上有人运功帮她疏导会更为有效,也免去了她诸多苦痛。” “运功?”睦轻痕重复道。 “对。”阿迷却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可以吗?”睦轻痕问。 “传闻中睦轻痕的暗器天下第一,轻功亦是独步天下,内力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你确定你要帮她运功疏导?”阿迷歪着嘴笑了笑。 睦轻痕看见阿迷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幸灾乐祸?她不解,便问:“你这样笑是什么意思?” “这需要两人赤身相对。让我猜猜年景容会怎么想。”阿迷看着睦轻痕期待着她的答案,她看见睦轻痕看了看楼主,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而华芷文没有再给她纠结的机会,说:“不必,施药便足够了。” “若只是施药,你的内力不可强行发动,否则药效反噬对身体更为不好,若是睦轻痕为你运功疏导,药效可以在一日之内起作用,便不会阻碍你运功。” 睦轻痕想说什么,华芷文却断然说:“我说不必了。”她握了握睦轻痕的手,说:“我是不介意,但我知道你并不想,当初一个吻都让你惊慌失措,睦,你没必要这样为我。不过,你倒可以问问年景容,看看她是否在意,她若不在意,你就别犯贱了,这没用。” 阿迷轻蔑的说道:“哼,也不知道是谁负了谁。” 华芷文一个冷眼看向阿迷,阿迷竟然打了个寒颤,她再次看向华芷文,发现那眼神并没有什么威慑力,难道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是错觉?眼前这女人到底是谁,阿迷想了想,突然想起二人刚才的对话,所以,这女人是暗影楼的楼主,华国的大公主? 这华国有权有势的人都来村子里了,安稳的日子都不知道还有几天。她狠狠的刮了睦轻痕一眼,不敢对华芷文有什么动作。 两人没有再说话,阿迷也没有再说,她写了方子,拣了药。两人拿了药欲离开,阿迷却说,别急着走,我帮她针灸。 华芷文趴在床上,第一次如此深的感受到了疾病带给她的无力感,她的背部裸露着,她才想起,她许久没有被人看过身体,她不知道何时停止了放纵的夜夜笙歌。所有的女人似乎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也没有任何兴趣再去寻找和宁浅有一丝相像的女人。她想她是累了,也确信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宁浅。她如同放弃了对身体的治疗一般,放弃了身体的欲望。却发现,欲望有时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能够克制的东西。 只有那个想不起面孔的名字,却让思念一直有着载体,梦中也无法克制的念着。 身为大夫,阿迷见过的身体不计其数,却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完美的裸背。如果年景容身上不是那么多狰狞的疤痕的话,或许还能和华芷文一较高下。那背部如玉,洁白光滑,她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可那皮肤却并未衰老,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美得让阿迷微微失了神。 “看够了没有?”耳中传来华芷文毫无感情的声音。 阿迷说:“放心,我喜欢男人。” “那就好。” 想问为什么她至今未嫁,且不论那容貌与气度,身为皇家的人,婚事不应当是理所应当的吗?却又觉得这应当是皇家的事情,自己不该好奇。阿迷叹了口气,想自己到华芷文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也只是孤身一人。 针灸完毕,睦轻痕和华芷文走在一起,睦轻痕估计学堂应该已经下课了,觉得赶过去也没什么用,也就慢慢的和华芷文走着。 华芷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有人告诉我,浅瞳召集了楼里的一小部分人,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睦轻痕看向华芷文,说:“我不知道,她召集人干什么?” “我以为是你下的令。”华芷文想了想,说:“那就是她擅自做主了。我明明下令暗影楼所有人都去找线索,而她却擅自改了我的命令,你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睦轻痕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几日只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3 顾着年景容了,根本就没有关注过楼里,华芷文这一说,她也才想起浅瞳,似乎,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等我问过她先吧,现在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大事所以她就处理了。” “希望是这样,我不想看到楼里出现叛徒,也最讨厌别人不听命令,她是你的人,我希望你能管好她。你知道的,我只对你和宴笙放心。”华芷文冷漠的说。 睦轻痕看见华芷文的侧脸,心里明白这才是她惯常的样子。 两人在一个交叉路口分了手。睦轻痕正在想年景容现在应该在哪里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声音。 “轻痕,怎么在这里站着?” 睦轻痕看见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心里想着:怎么才说着她,她就出现了。 露出了一个微笑,睦轻痕说:“浅瞳,好久不见,你怎么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国庆就这样结束了~ ☆、今晚留下来 浅瞳有些恼,却未表现出来,过来了?怎么这语气像是这里是她的家?明明暗影楼才是她睦轻痕应该在的地方。但她并未表现出来,依旧笑靥如花。浅瞳靠近睦轻痕,似有若无的亲昵让睦轻痕有些无以名状的感觉,她想拉开距离又怕伤了眼前人的心,只好僵在那里,等着浅瞳的回答。 “将军是我的恩人,我也是关心她的。况且,我们那么久没有见了,你就没有一丝想念我?” 浅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淡也不冷,就如往日二人相处时一般,但她往日不会靠这般近,睦轻痕有些许的尴尬,却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有想念。” “轻痕住哪儿?”浅瞳试探道。 “嗯……客栈。” 浅瞳有一丝欣喜,便说:“我也打算留几日,楼里的日常事务我都安排好了,我也许久没有出过楼里,就当是散散心,轻痕觉得可好?” 浅瞳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睦轻痕也无法反驳,只好点点头,她顺势退开了些,说:“那我带你去客栈吧,嗯,还有楼主近日也在此处,按常理你应该去见见她。” “楼主也住在客栈里?”浅瞳有些不可思议。 “楼主买了一个小院子。我带你安置好,再去找楼主吧。”睦轻痕心里叹了一口气,年景容,我现在只想见你。 等到弄好一切,已经夕阳西下了,天色都暗了下来,睦轻痕把浅瞳带到楼主面前,也没有解释什么就离开了。 急匆匆的赶到年景容家中,站在门口却不知道敲还是不敲的时候,门却开了,正对上年景容的眼睛。“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还打算出去吃晚饭。”年景容看着睦轻痕笑了笑。 “还没吃?” “欸,又说下午过来找我,又是你说给我做饭吃,结果现在才出现。”年景容用食指点了点睦轻痕的额头“食言鬼,真讨厌你比我高了。” 睦轻痕想解释,却被年景容拉起了手,她心里起了波澜,便说:“阿迷姑娘知道了,村子里的人也知道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欸,最麻烦的就是你啦。”年景容说,“你来这里找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给我添麻烦?现在来想会不会迟了一点。” 见睦轻痕不说话,年景容看着她的懊恼,叹了一口气,说:“没怪你,想什么,后悔了?” “我怕你后悔。”两人靠得极近,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睦轻痕轻轻补了一句:“不过你后悔也来不及了。”话语准确无误的传入年景容的耳朵里,她说:“我突然不想吃饭了。” “嗯?那你想干什……” 话未完,年景容把睦轻痕拉进门里,她快速的关了门,把睦轻痕轻轻压在门处,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她一手扶着睦轻痕的颈部,一手在她的腰间摸索,隔着丝质的布料,感受那无与伦比的柔软。她听见睦轻痕轻微的喘息,觉得还不够,想让她无力,想让她情不自禁,想让她属于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来,把年景容自己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什么对睦轻痕有如此急切的欲望。她停了下来,看着睦轻痕红透了的脸庞,粉红的唇瓣被充血染红,伸出舌头,舔了舔,如愿的看见睦轻痕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喜欢吗?”是魅惑的声音,从年景容的口里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平日。 睦轻痕睁开眼,看着年景容微微眯上的眼睛,觉得她此刻像是个狐狸,精明的算计,让人情不自禁被她蛊惑。不能再让她穿男装,不然指不定天底下多少女子会爱上她。 固执的抿着唇,即使此刻再喜欢不过了。不能如她所愿,不然她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魂吸走。 “不喜欢,嗯?”后面的语气词,那惑人的语气词,怎么可能是年景容发出来的?她的声音明明一点儿都不阴柔,此刻却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女子,让人无力抵挡的女子。睦轻痕想吻她不让她继续说话,年景容却把头往后挪出一段小小的距离,笑着看着睦轻痕恼羞成怒的样子,说:“你好可爱。我决定了,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吃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买回来。” “为什么?” “不然我怕在外面我忍不住想亲你。这样有损年先生在村民们面前的形象。” 还未出门,年景容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睦轻痕说:“不许走,以后如果你擅自走了,我不原谅你。” 睦轻痕只是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晚饭过后。 年景容抱着睦轻痕,坐在小小的院子里,小小声的说话。 中途彦轩回来看见两人如此,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而年景容也一点都不避讳,反而是睦轻痕挣了挣年景容的怀抱,见挣不开,也就不管了。只是彦轩还不是很敢确定短短几天她们怎的就亲密成这样,便问:“爹,你们……” 却见年景容眯着眼睛说:“我记得你小子打过她的主意?” 彦轩和年景容没大没小习惯了,说:“你当时还凶人家睦姐姐,人家都没有和你算账你和我算什么账。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的脸,有一些失神。这仿佛是她们相识以来,第一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说话,没有试探没有猜忌,三年来似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有对方问起的时候,才去细细回想了,说出个大概。 总有一种感觉,像是你不在身边,我还是得好好过,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呢,仿佛做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些日子,你不在我的身边。 此刻的拥抱真实得美好得让人怀疑。毕竟曾经以为不可能再与你相拥了。 年景容见她失神,也不打断。年景容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4 不知道自己抱了睦轻痕多久,久到换了姿势,腿还是麻了,就是不想碰不到她。其实没有那么多话讲,更多的时候是沉默或者凝视,甚至还有身体的欲念在作祟,但年景容不着急,她怕会吓到她。 睦轻痕换了姿势靠在年景容肩上,年景容意识到睦轻痕回过神来了,便问:“想什么那么入神?” “想你。”睦轻痕说完,看见年景容嘴角的笑容,突然说:“午后我和楼主去找了阿迷姑娘。楼主的身体不太好,阿迷姑娘说,如果我帮楼主运功疏导的话,会有助药物作用于身体。” “阿迷没有为难你?” 睦轻痕想了想,摇了摇头。年景容见此,也笑着摇了摇头。睦轻痕不知她什么意思,也不深究,继续讲:“如果我给楼主运功疏导,你有意见吗?” “那是你的楼主,与我什么关系?” 睦轻痕见她不在意的样子,便又说:“如果赤身相对呢?” 年景容变了脸色,认真的看着睦轻痕说:“所以你打算为你的楼主做到这个程度?” 睦轻痕在她耳边轻呼道:“说你爱我,我就不这样做。” “如果你敢这样做,我就不要你了。”年景容挑衅的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得不到想要的话,便松开年景容的怀抱,说:“用这个威胁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秋意浓,少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让睦轻痕觉得有些冷,她径直的往房间里走去,并没有回头,说:“院子里有点冷,你进不进来?还有,今天我见到浅瞳了,她打算在这里住几日。” 怀里有些空,一个人在院子里吹风也不会愉快,年景容不知道睦轻痕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的样子,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说:“欸,你们暗影楼的人怎么都过来这里了,我不想给村子带来麻烦,先是你们楼主,现在是浅瞳,然后是谁?不要打破村子里的宁静。” 睦轻痕转头看着她,冷了语气,说:“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暗影楼来这里,可能会给村民带来不安。” 睦轻痕直直的看着年景容,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楼主要做什么不是我能管的。而浅瞳说你是她的恩人,她想来看看你的近况。我不知道她要过来。这三年都是她陪着我的,你不在的时候,我的所有痛苦和快乐都是她陪着我度过的,她是我最好的友人,我不可能叫她回去。而且她也说了只是过来几日,至于其他人,不会再有人过来了,我可以保证。”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年景容又说了一次。 “好歹浅瞳也是将军府的人,你就不想见见她?”睦轻痕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对你有意?年景容想。但只是走到睦轻痕身边,从后面抱住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我们别用这种语气来讲话好不好,别闹到彼此不愉快,嗯?” 睦轻痕却挣开,挑着眼看着年景容,咬着牙说:“对,是我在闹,如果闹到不愉快,你是不是也就不要我了?” 年景容一愣,这才明白症结,“我开玩笑而已。” 睦轻痕拿起一本书,坐在椅子上,挡住脸,她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激了,她也明白自己的患得患失,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年景容,她知道自己服个软就好了,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许久,睦轻痕听见了一声叹息,年景容拉了椅子坐在她的旁边,说:“我再也不拿这个开玩笑了,是我错,原谅我?” “嗯。”睦轻痕把书放下,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说:“天黑了,我回去了。” “嗯。”年景容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见她都把门打开了,又问了一句:“你怕不怕黑?” 睦轻痕转头看她,忘记了掩饰眼睛湿了的事实,木然说道:“不怕。” “喔。” 睦轻痕以为她下一句是“那你走吧。”结果年景容却一脸无可奈何的走过来,硬生生的把她拉回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还插上了门栓。学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我怕。” “什么?” “我怕黑。” “哈?”睦轻痕看着屋内点燃的灯,年景容见此便把它灭了。说:“我怕黑,你别走。” “……”傻子才信你。心里这般说着,却走进年景容的怀抱中,说:“如果我说怕呢?” “更简单啊,既然怕就不要回去了。”年景容笑着,还是把灯点亮了,“我去给你打水沐浴,今晚留下来。” 睦轻痕脸一红,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网速…… 最近想很多。我爸说他老了,舍不得我的时候,瞬间就不知道未来怎么办了。 世上安得双全法? ☆、收尽清冷意 年景容拥着睦轻痕躺在床上,月光清冷,透过窗子,在地上留下一地碎光。鼻尖萦绕着女儿香,那顺滑的发分不清谁是谁的,兀自纠缠在一起。鼻子挨着鼻子,唇贴着唇,把冷意收尽了,只留下迷乱的热。 年景容的手却很安分的搭在睦轻痕的腰间,睦轻痕想起曾经见过的,楼主和别的女子相贴的画面,身子不由一阵暗流。她开口,说每一个字,都会与年景容的唇碰触,“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睡觉啊,不然睦沐你想干什么?” 唇前的呼吸把整个人都染得热了起来,睦轻痕躲了年景容的呼吸,把头埋在年景容怀中,却抑制不住身体异样的感觉,“不想干什么,睡觉。” 暗了灯后只有幽幽的月光,睦轻痕从来都是独自一人睡,此刻窝在年景容怀里,即使心中是甜如蜜,却依旧无法入睡,她想翻身,却又听见年景容浅而平稳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不想吵到她,却又想动,思来想去,便更睡不着了。 却听见年景容轻声问:“睡不着?” “嗯,我以为你睡着了。”睦轻痕小声说。 “不习惯?我也不太习惯,这样是不是不太舒服?那你转过身去吧。”睦轻痕依言,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年景容从背后抱住她,然后问:“这样好一点吗?” “嗯。”睦轻痕声音低低的,睁开眼看不到年景容,没有那灼热的呼吸,和那夜色下也掩盖不了的明亮眼神。 “如果还睡不着就叫我,嗯?” “嗯。”睦轻痕应了声。 年景容却笑:“你刚才想翻身都不翻,恐怕再睡不着也不会叫我吧。那我们聊会天?” “越聊越精神的好吧。” “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了,你闭上眼睛,乖,听我讲。” “我不是小孩子。”睦轻痕嘟囔道。 之前怎么没有觉得她那么麻烦。年景容想,为什么要睡在一起呢,既然彼此都不习惯。却又不想松开手,秋天来了,冬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5 天也快来了,或许是抱着她可以取暖。 “那给你背诗吧。背诗不行就给你唱歌,总会哄到你睡着的。”年景容无奈的说。 结果《离骚》还没有背到一半,就听见了睦轻痕平稳的呼吸声,年景容试着轻声喊了几声“睦沐”也不见响应,应该是睡着了。年景容却没有多少睡意,看着眼前的黑发,想着终于抱住了眼前这个女人。 而浅瞳在客栈的房内,看着隔壁一直的黑暗,脸上僵到了极点,“你不是住客栈吗轻痕,原来早就和年兮夜睡一起了啊。我真是小看你了呢。” “今后,我会让你为你的不洁付出代价的。” 彻夜,屋外狂风大作。 第二日,睦轻痕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昨夜何时又转身面对着年景容了。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年景容笑着对她说早。声音有些沙哑,一副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眼眶上也有了深色的一圈。 睦轻痕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用手轻轻碰年景容的眼睛。年景容只是笑:“夫人,以后一起睡吧。我喜欢一睁眼就看见你。” 睦轻痕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呼吸一滞,看见年景容的样子,却又有些心疼,想起曾经见过的动物来,便说:“你不怕变成大熊猫?” 年景容伸了个懒腰,说:“我故意没睡好的,想看看你半夜会不会说梦话,说出个情郎来,我好先把他灭了。” “狡辩。” “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年景容起了身,正想出房门,却听见了敲门声,心想彦轩这孩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礼数了,终于不是直接推门进来。 走过去开了门,彦轩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年景容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非礼勿视。” “喔,阿迷一大早过来了,想要找你。” “她干嘛不直接过来。”年景容打了个哈欠。 彦轩无语的看着她,“房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年景容歪着头看了彦轩一眼,说:“那你后退一步。”彦轩依言照做,年景容把门关上了,说:“门外等着。”说完走到睦轻痕面前,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怎么还不起来,快快快,不然阿迷又要开始骂我了。” 睦轻痕说:“她找你又不是找我。” “一起去吧。”年景容拿来了一把象牙梳,开始细细的帮睦轻痕梳头,绑好了发带,又取来了外衣。睦轻痕红着脸说:“我自己来。”年景容笑:“那你快点,我去打热水给你洗漱。” 睦轻痕却问:“在将军府的时候,这些事,不是应该是丫鬟做的吗?” 年景容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将军府了,没有年兮夜了,我也习惯了所有事情都自己做。如果你不习惯没有人服侍,我来也没有关系。你可得想清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要反悔,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你得早点告诉我,亲口告诉我,我不想从别人那里知道。” “我想扇你一巴掌。”睦轻痕面无表情的说。 “谢谢你手下留情。”年景容走到睦轻痕面前,抱住了她,“再不说了。”松开手,看着眼睛,“睦沐,我喜欢你。” 睦轻痕缓了脸色:“热水。” “好。” 阿迷看着携手出现的两个人,撅着嘴阴阳怪气的说:“年景容你是猫有九条命,对不对?” 年景容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回道:“本来只有一条,多亏阿迷华佗再世加了八条。” “别拐弯抹角。”阿迷指着睦轻痕问年景容说:“你确定要和她在一起?” “是。”年景容说:“我只会和她在一起,我从来就只想和她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选择,但我相信她,希望你也相信她。” “好,我可以不针对她。你告诉戏月姐了吗?” “没有。” “你不打算告诉她?”阿迷挑眉。 “那是我的事情,我会写信告诉她。”年景容皱了皱眉。 阿迷摆手,“随便你。” 几人正僵持着,气氛有些尴尬。却响起了敲门声。彦轩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脸孔。他问:“你是谁?你找谁?” 那女子说:“我叫浅瞳,我找将军。” 彦轩说:“这里没有将军。” 浅瞳没有理会彦轩的话,只是看向了不远处的三人,继而看见了年景容和睦轻痕握在一起的手。她笑了笑,说:“将军,三年多了,浅瞳对您甚是思念。” 年景容低了一点点头,似乎在想什么,她很快又抬起,动作快得不易察觉,她走到浅瞳面前,说:“年景容,随便你怎么叫,年兮夜已经死于叶城之战中。” 浅瞳面不改色,说:“好。”又看向睦轻痕,说:“轻痕昨夜没有回客栈,我还想你去了哪,原来是在这里。” 睦轻痕没有说话,年景容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浅瞳,说:“打算呆多久?需要我带你逛逛吗?” 浅瞳看了看年景容,并不知道她此时正在想什么,她从来对年景容有所忌惮,她犹记得在将军府里,年景容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而此时她敛了锋芒,而心机却是不会变的。 “那当然是好的。”浅瞳浅浅的笑了笑。 年景容紧了紧睦轻痕的手,才笑着松开。年景容一副对睦轻痕无比亲昵的样子,在她耳边说:“我单独和她说两句。” 此刻,门口却又来了一人。华芷文看着屋内的众人,“这般热闹。”阿迷嘀咕了一句:“今天什么日子,全都来了。” 睦轻痕迎上去,只喊了一声:“楼主。” 华芷文点点头,低声问:“你问清楚浅瞳什么回事没有?” 睦轻痕一愣,说:“我忘了。” “你的眼里就只剩下你的年景容。”华芷文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正欲离开的浅瞳和年景容说,“浅瞳,留步。” 浅瞳停下来,说:“楼主,有何事?” “你擅自更改我的命令,我需要一个解释。” “是浅瞳擅自做主了。只是楼主不在,轻痕亦不在,邱将军发现城中有叛乱分子,不欲出动军队怕打草惊蛇,于是便求助于暗影楼。浅瞳思及皇城安危事关重大,这才擅自做主。” 华芷文沉思了一会,只留下一句:“没有下一次。” 浅瞳谢过,与年景容一同离开。而睦轻痕亦与楼主一道离去。 留下阿迷和彦轩面面相觑:“搞什么,明明是我找年景容的!”阿迷一脸的不爽,对彦轩说:“你就看着吧,年景容和睦轻痕在一起就会扯上暗影楼,暗影楼一扯上就有华国皇室,反正是没几天安宁日子了,怕是青伦早就料到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前几日竟然给我来信说让我别介入年景容和睦轻痕的事。我现在才觉得当初青伦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他根本就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6 是故意让我下山。” “你下山就下山,有什么好蓄谋的。”彦轩不解的问。 “关键是年景容也跟着下了,关键是这里离华都那么近,关键是……”阿迷小声说:“村子有疫病不假,但我觉得不需要血凝精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青伦却说药材里要加一味血凝精才能更好的发挥药效。”阿迷看着彦轩,斟酌着要不要说。 彦轩却开口:“如果不需要血凝精这味珍贵的药材,爹说不定就不会去参加文试,可能只是看着我去玩玩。然后她可能就不会和睦姐姐有什么交集,然后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你想说这些?” “差不多吧,虽然现在好像也是风平浪静,我总是觉得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要来的总是会来的。”彦轩一副老成的样子,“你担心那么多也没用,对了,你为什么老是针对睦姐姐,还有爹之前不是娶过妻吗,虽然说我一直想不通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想到去娶另一个女子的,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又和睦姐姐有关联?” “她娶的人就是睦轻痕。” “什么?不是秦国莫家的小姐吗?”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猜年景容是想搅进这乱世局中了,我只怕她现在根本无力自保。”阿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有野心,一个女子,也想争天下吗?” “你是说,爹想当皇帝?”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青伦搞什么鬼。” ☆、浅瞳的到来 眼前是一派的青山绿水,湛蓝的天倒映在溪流上,年景容和浅瞳并肩走着,年景容问:“浅瞳什么时候到村子里的?” “昨日。” “一晃就三年了,浅瞳还是旧时模样。”年景容笑。 “如果不是今日相见,浅瞳还有些不敢相信将军真的活着。” “不是说不要叫将军了吗?”年景容说。 浅瞳笑:“习惯很难改。” “所以你还喜欢她对不对?” “将军还是如从前一样直白。”浅瞳看了一眼年景容,笑了一下。 年景容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浅瞳,“我倒是比较喜欢你以前,还会隐藏些情绪。” “将军这是何意?”浅瞳停下了脚步。 “我不管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但先说明白了,将军府里说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和她在一起。”年景容淡淡的说,“她当你是朋友,而我们也不过是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而已。我现在不过一介白丁,你要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你,只是我们彼此不要有什么让她不开心就是了。” “将军说什么话呢,浅瞳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轻痕如今喜欢的是你。虽然将军不比从前,浅瞳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毕竟没有将军,也没有浅瞳今天。”浅瞳说着,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是么?” “既然说开了,我们也不要心有芥蒂,你也不必再当我是将军,不必用敬语,该如何便如何。当年若是在将军府里我说过什么让你不愉快了,也请你原谅。” “将军真是变了许多,从前的年兮夜可从来不会低头。”浅瞳噙着笑,偏头看向年景容。而年景容只是双手环在了胸前,说:“天又冷了,我想回屋加件衣裳,浅瞳可要一同回去?” 浅瞳根本没有察觉天气有多少变化,顶多是有风吹来而已。她只着了一件白色裙装亦并未感觉寒意。反观年景容怕是玄青色长衫下应还有一件,竟然说冷。便说:“为何体弱如此?” “捡回半条命已经是大幸,浅瞳不必担忧。”年景容看着浅瞳略微惊讶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便抬步往居所走去。浅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不过去了,将军可要保重身子。”我可不想让你这般容易就死了。 年景容回过头,温和笑道:“好,闲时无事时浅瞳可别忘了再来探望我这个病秧子。” 回了宅子,年景容意外的看见阿迷还在。也意外的看见彦轩耐着性子和阿迷对弈。年景容笑着走到他们面前,说:“哟,彦轩你不是一向说阿迷臭棋篓子的吗?” 阿迷抬眼瞧着年景容双手环胸一副怕冷的模样,说:“肯回来了?你穿那么少就跑出去了,你是找死对不对?快进屋添衣!” 年景容无奈的去加了衣,又走出来,对阿迷说:“欸,你们都只穿一件,我穿那么多这样很奇怪。” “谁叫你只有半条命。”阿迷没好气的说:“我有事问你。” 彦轩收了棋盘,看着年景容说:“爹,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只是对于我来说,对于阿迷来说,你健康的活着比较重要。从来都是你教我要分清孰轻孰重,我只想说,你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年景容揉了揉彦轩紧皱的眉头,说:“想什么呢,我不过穿少了一件而已。”她转头看着阿迷:“你和他说了什么,怎么一副我好像要上战场的样子?” “彦轩你先出去玩,我和年景容有话说。” 彦轩难得没有和阿迷抬杠,出了门。 年景容坐下,用手指轻轻的敲桌子,说:“又怎么了?” “这天下,你是争还是不争?” “为什么这样问?” “我觉得,青伦是有意让你下山的,我觉得我们正走在被人安排的路上。虽然现在一切都不明朗,但是你的义父把戏月姐叫过去了,青伦又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华王正在找之前我们说过的阵法。睦轻痕是暗影楼的人,即使她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搅进这个局中。我觉得很乱,年景容,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和戏月姐被牵扯进去。” “有些事情是有天命的,阿迷,每个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即使我想躲开,命运也会找上我。” “如果所谓天命让你去争天下,你也要不顾自己的性命去争一个你并没有想要的位置吗?你是一个女人,这样你如何瞒天下人一辈子!” “阿迷啊,你想太远了。”年景容却笑,“我信命,也想在我所能及的范围内挑战一下它。每个人或许都有一些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向往……” 那一日只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并没有惊起多少的波澜,浅瞳的到来似乎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睦轻痕见浅瞳对于她和年景容重新在一起了似乎并无芥蒂,于是稍稍放下心来,但她的心亦非铁做的,也明白这几年里浅瞳对自己用情不浅,便多了几分留意,毕竟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而浅瞳亦只是如在楼中一样,她来便好茶好点心好生对待,她走亦没有特别挽留。 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对浅瞳是否好。 几日风平浪静。 睦轻痕问年景容今后有何打算。年景容却反问她,你要回暗影楼了吗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7 ?睦轻痕不知道这种安稳的日子会有多久,她不太想回暗影楼了,只想守着此刻的幸福。但心中却有个念头在叫嚣,父母之仇不可不报。但她并不知道年景容的打算,她觉得年景容是不会和她回华都的。 只是几日,她已经习惯了每日在年景容身边安睡,却发现不知为何近来自己的负面情绪愈来愈多,明明年景容每句话都如此温柔,明明每日她都会换着法子哄自己睡觉,明明她的吻依旧让人沉醉热度并不减。 可是睦轻痕抑制不住她的脑内所想,甚至连年景容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也只是以为她患得患失,也不厌烦,一遍遍的说喜欢。好像要把睦轻痕说过的喜欢都回应回来。 然而脑里回荡的梦里的却都是年景容曾经的冷漠,曾经说的不爱。她每日醒来,看着年景容的脸,都有些发怔。是真的吗?为什么连紧紧的相拥而眠,都无法让她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想去找楼主,却被告知京中出现了变故,楼主回去处理了。正当茫然的走在村中的道路上,却被浅瞳拦了下来。 “轻痕,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睦轻痕摇摇头。 浅瞳依旧带着她惯常的微笑,“有心事吗?浅瞳可以为你分忧的,不如我们回客栈?” 脑中是无数的碎片,那些温润的,无棱角的,有温度的记忆片段仿佛溶解在脑海中,只剩下那些顽固不化的锋利碎片,在脑海里穿梭,划出一道道无痕的伤。睦轻痕抱住头,她不信,她不信年景容不爱她。 可为什么只剩下这些了呢。 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 …… 睦轻痕不知道是如何跟着浅瞳回了客栈的。她的脑中只剩下一句话,不断的重复,循环,不受控制。 她听着浅瞳在她耳边轻轻说:“轻痕,你怎么了?” “她说她不爱我。”睦轻痕呢喃。 浅瞳笑了,她把睦轻痕推到在床上,趁着她神智恍惚,把她压在身下,说: “对,她不爱你,她一直都不爱你,她不过是想让你痛苦,想让你失去一切,想利用你。”浅瞳轻轻的抚摸睦轻痕的脸,如鸡蛋般光滑,让她爱不释手。 “真的吗?”睦轻痕的眼神却有些失焦。 “我怎么会骗你呢,轻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是啊。” “我一直都爱着你,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白费功夫呢?和我在一起。她不爱你。” “她不爱我。” …… 年景容觉得很奇怪,睦轻痕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但也没有试过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的情况,她走出门,落叶纷飞,黄叶铺满了门前的小路,有萧瑟的秋风让她发现已经是深秋季节。 她回去取了披风,彦轩跑出来问:“爹,你去哪?都这个时辰了,睦姐姐呢?” “不知道,说不定在她楼主那里。”年景容咳了咳,一到季节变换便身体不适,这破败的身子真是虚弱得可以了。“我去看看好了。” 走出门,拐进一条小巷的时候,影子却突然出现了,说:“京中出现了变故,暗影楼楼主回京了,据说是太子犯事,另外戏月在京中暗藏的线人通知说,华王似乎得到了新的玉石的线索。” “回京了?那便不在她楼主那里了。”年景容似乎不关心玉石的事情,直接往客栈走。影子问:“那玉石……” “不碍事。那是义父特意放出去的。” 走到客栈并不需要很久,店里的伙计看见年景容,便迎上来说:“年先生?”想了想,又说:“喔,你是来找睦姑娘的吧,她在上面。” 年景容没有理伙计有些探究的眼神,谢过后便往客栈上走。 睦轻痕早已退了自己的房,应该是在浅瞳的住处。她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客栈年久失修,隔音效果并不好,年景容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只因她听见: “轻痕,你喜欢我吗?” “喜欢。” “轻痕你不爱年景容。” “不爱。”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我不虐……真的……我发现可能最近琅琊榜看多了……脑洞有点大开……所以后面的情节……又被我想多了,结文遥遥无期 ☆、要把你杀掉 年景容转了身,闭上眼,叹了口气,走到了楼下,那伙计好奇的走到她跟前,说:“年先生怎么又下来了?” 想说:我在这里等她吧。 突然又想,好像不太好。“也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年景容走出客栈,又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妥,她似乎有点被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却没有细想,睦轻痕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浅瞳解开了睦轻痕的衣扣,“轻痕,你怎么能被夺了身子呢?” 睦轻痕无意识的说:“没有。” 浅瞳一愣,睦轻痕也突然一睁眼,门同时被推开。浅瞳看着门口,浮起冷笑,而睦轻痕一推她,起了身,以极快的速度走到年景容身前。 年景容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也没说话,帮她扣好了扣子,拉起她的手,说:“回家吧。” 睦轻痕低声说:“你不爱我对不对,她也说你不爱我。” 年景容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了睦轻痕的嘴唇,“嘘,别说话,这里有外人,回去说好不好?” “不好!”睦轻痕停下,认真的看着年景容。 “将军,你来的真不合时宜。”浅瞳笑着走上来。 “你做了什么?”年景容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问。 浅瞳却不回答,反而对睦轻痕说:“轻痕,她不是你的年兮夜了,她只是想利用你,杀了她。” 睦轻痕一愣,她看着年景容,眼角突然涌出了一滴泪,年景容用手拂去她的泪,出人意料的温柔地笑了笑。睦轻痕低下头,脑里还涌着各种令人不安的念头,她搂住年景容的腰身,施展了轻功,直接从二楼跃下一楼,足尖轻点,飞快的出了客栈。 浅瞳正想追去。却被好似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拦住了。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企图突破他的防线,却发现没有一个着力点,眼前这个人好似毫无破绽一般。只是此人却只是阻拦而不曾伤害她一分一毫,莫非不是年兮夜的人? “你是谁?”她警惕着说。 那黑衣人开口:“你不认得我?” “我应该认得你吗?”浅瞳停下来,盯着那人的眼睛。好似有一丝熟悉,莫非真的是熟人?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的拉下口罩。浅瞳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你?!” 睦轻痕把年景容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8 带回了卧房,她看着年景容,眼神一时茫然一时狠绝,年景容开口:“睦沐,睦沐,你清醒一点,先放开我。” 睦轻痕咬了咬唇,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头脑,说:“它叫我把你杀掉。” 年景容却没有感觉到杀气,反而问:“那为何不动手?” “我喜欢你啊,喜欢你怎么能伤害你。”睦轻痕一副极不安的样子,她对年景容说:“不然你帮我把手绑起来好不好?” “你先松开我。”年景容被睦轻痕紧紧的按在床上,无奈的说。 见睦轻痕没有任何动静,年景容便小声喊:“睦沐,睦沐,夫人?” 睦轻痕用手撑着额头,猛烈的摇了摇,点了年景容的哑穴。 年景容不知如何是好了,也不知道睦轻痕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的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很明显是浅瞳对睦轻痕做了什么,而睦轻痕一向对浅瞳不设防。现在睦轻痕虽然不会伤害她,但她无法说话了,力气又挣不过睦轻痕。无力感深深的袭来,人的绝望,源于对自己的无力。 像是进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一切美好一切温暖都被吸噬,漩涡之外是冷的,睦轻痕觉得自己就处于漩涡的外部。她拼死抵抗,却只能被吞噬。这黑夜里没有了月亮没有了星星没有了一切光源。 也没有人为你的夜归,点一盏灯。 像是在告诉你,前方是无尽的孤独,不会有人与己并肩。她快要崩溃,脑中残存的理智不多了。她只知道不能伤害眼前的这个人。不管这个人爱不爱她。 爱不爱?像是一辈子都问不厌的问题。从来不确定,人会不会改变。从来不确定此刻信誓旦旦的诺言,真心得好似永远的诺言,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刻就变了。想要每时每刻都确定,却又不可能确定。 想要留下些什么。 这样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像是黑暗之渊张开了血盆大口,喷薄而出的黑雾,迷蒙了双眼,失了心智。 不问了,不想问了,疯狂是想:即使不爱,不能在一起,也不能一身清白的离开。 解开衣裳,温柔的目光收掉。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着她一手抑制着自己,一手解开了衣裳,她看见睦轻痕胸口的血莲正在绽放,她看见衣物全数褪去,但却无心欣赏。 你在干什么? 睦轻痕却收不到她的目光。年景容挣扎,却无果。睦轻痕露出惨然的一笑,“我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年景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睦轻痕见她一脸挣扎,抓住她的手。 睦轻痕并不懂房事,不过见过楼主与其他女子赤身在床上,只依稀能记得那令人羞耻的姿势,但凭着本能,她让年景容的手指,进入了她身体最私密的洞口。 是撕心的疼痛。为什么还会有人那么喜欢? 再也不要了。好痛。 她看见了血。她知道她属于她了。 睦轻痕看见年景容泪流满面,是不愿么?她想。 刚才那撕心的痛似乎让脑中的话语停滞了,她微微的冷静了一些。但也只足够让她穿好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年景容喊不出话,看着睦轻痕踉跄而走的模样,只滞了几许,翻身下床,目光所及却不见了睦轻痕的身影。 去哪儿了? 影子突然出现,“少主没事?”年景容想说话,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狠狠的瞪着影子,年景容想说:你带我过去。却出不来声。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影子愣了一下并不知何意。 年景容张开口,啊了几声,又指了指喉咙。影子才知道她的意思,解了她的哑穴。年景容立马开口,问;“你看见睦轻痕没有?” “浅瞳说,睦轻痕说不定会把少主你杀了,我刚赶过来。” “别废话,看到她没有?” “那边,往那边去了。可是少主……” “还愣着干什么,带我过去。”年景容看着影子,咬着牙说。 “浅瞳说她会伤害你。” 年景容不再理影子,小跑起来,却没几步便开始气喘,影子跟在她后面,借了力,说了句:“少主冒犯了。”然后带起年景容施了轻功,只是用了些许时间,便找到了睦轻痕。 年景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头一紧,她回头对影子说:“如果睦轻痕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她。” 影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年景容,只是说:“少主不能一个人过去。” 年景容挣开影子的手,说:“别跟过来,她不会伤害我。” “可是……” “没有可是。”年景容说完,小跑到睦轻痕面前。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亭内不停的旋转着,带着绝美的优雅,衣袂齐飞,像是把一切黑暗收拢。连树影湖光月华都心甘情愿的被这姿态和舞动所左右。 像是要用尽力气。就像是要决心离开爱人,呼吸完最后一口与之在一起的气息。 别继续了。 停下。 年景容冲过去,把那白衣女子收入怀里,她的黑发停下了,衣服静止了,眼神是不安的,年景容说:“没事的,不要想任何东西,你只要知道我在。” 睦轻痕紧紧的揪住年景容的衣领,鼻子酸酸的,她亦无力了,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倚在年景容身上,闭上了眼睛。满脑的乱象无法归位却不能再进攻她一丝一毫。 年景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影子走过来,轻声说:“少主,让我来吧。” 年景容的确没有力气把睦轻痕抱回去,只能把睦轻痕交给影子,拉着脸看着影子轻松的背起了睦轻痕。 “浅瞳有没有说她下了什么药,解药在哪里?” “没有,她说睦姑娘可能伤害少主,我就立马过来了,没来得及问这些。” “等下你去问清楚,算了,我不敢信她。叫阿迷明天早上来我这里一趟。” “少主,你会怎么对她?” “你说呢?”年景容喘着气,让影子把睦轻痕放到床上,然后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了。那我在门口守着,少主有事叫我。” 年景容执起睦轻痕的手,把她的脉象细细的看了,却除了一片乱象感受不出别的来。她叹了口气,曲腿坐在床上,她一直以为是睦轻痕在无理取闹,她以为她只要忍着就好了。虽然这些日子里,她也会烦躁,也有过不止一刻想对睦轻痕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她根本没想过睦轻痕为什么会反常,只是一味的以为自己在忍让在付出,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很了不起。似乎在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对你好。 年景容开始怀疑,到底自己对这份感情有多不自信,以及到底有多投入这两人关系。不是每天在一起,抱在一起,就是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09 亲密。在接纳的同时,她并没有过多的去体会对方的感受。也并没有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感受。 她记得睦轻痕不久前还说:“为什么我觉得我离你的身体那么近,离心却有些远。”当时她并未在意,也只是笑着让话题滑了过去,只是觉得这姑娘怎么这般多愁善感。 她把睦轻痕抱紧,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并没有说话。想着浅瞳到底给睦轻痕下了什么药,可以让她丧失了心智。 这样恨我吗?年景容想,让我的爱人来杀我,的确是会让我死不瞑目的好手段。 ☆、如果梦迷离 睦轻痕闭着眼,她不敢睁开,好像只要看见光,看见人,看见任何一切,就会有各种恶念奔至。她感觉到无尽的颠簸,但周围有一种让她安心的感觉,直到一切安静下来。 她好像坐在一艘船上,突然靠了岸。 是落日时分吧,天空是红晕颜色,一派祥和温暖,让人不知道今夕何夕。 这条路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何处,前方遥遥,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好熟悉,心里浮现一个名字,浮现一张温柔的脸。她走近了些,确定了是那个人。只是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她不爱你。 睦轻痕停下了脚步,在不远处看着。看见年景容随意的坐在灰白色的巨石上,一只脚曲着踩着石,另一只脚自然的垂着。此时已是黄昏,衬得整个村子都是温暖而缓和的颜色,而她在她眼中突然带了旧色,让人想起从前。 只是此时的年景容更美,冷峻的面容被那暖光消融,孤身一人,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念着诗,一个人就已经显得浪漫至极。或许真是不需要另一个人。 观落日,余晖金红交接。睦轻痕心中有难以言明的震撼不假,终添了遗憾。她有一生挚爱的人,她们同看一场日落,心中却不知道为何,燃起一个个悲观的念头,说她们走不到一起。 她不爱你。杀了她。 正怔怔,未料及年景容会回头,会对她笑,或许是落日红点燃了年景容的笑亦点燃了她的梦。整场都是梦吧,梦迷离。 年景容招手,她便不由自主的迈了步。 年景容拉了她的手,她便与之并肩坐着了。 如果年景容把她拉进怀里,那她一定愿意此生碎在她怀里了。 “睦沐,给我念一首诗吧。”就这样听见她说。 踟蹰的问了:“念什么?” 年景容却改了念头:“算了,我给你唱首歌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睦轻痕拉了拉年景容的衣袖,年景容停下问:“怎么了?” “你故意的。”睦轻痕把头靠在年景容的肩膀上,忽而泣不成声。 “年景容,我喜欢你。”仿佛纸上写。 年景容没有回答,却直接以一个吻覆盖了她所有的话语。以红唇轻揉,以呼吸慢捻,末了,眼迷离,而意未尽。睦轻痕把舌尖探进年景容口中,却僵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赶忙退出。年景容笑,说:“再来,我又不笑你。” 睦轻痕撇过头,说:“我想沐浴。” 年景容歪着头捕捉到她的眼睛,说:“这里有湖,你想诱惑我吗?” 睦轻痕脸上的热潮还未褪去,却又更红了一些,她慌张地解释:“不是啊,是衣服脏了。” 年景容看了看那衣裳上的污渍,故作生气的说:“以后不要穿白色了。我还没死呢,别急。” 你……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别扭的样子,说:“你说过你不喜欢白色的。你说总让你想起失去爹娘那一年。还有你老是和别的女人穿一样的颜色就算了款式还差不多,这让我很不开心。不准穿了,明日我和你去置办几身衣服。” 睦轻痕不反驳,只是撅起嘴,年景容趁机啄了啄她的嘴角,“脏了就脏了吧,我们呆久一点点,晚上可以看见很多星星。” “嗯。” 两人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并肩仰望着天空,灿烂星河把人间一切凡尘琐事洗净了,布满了无尽的美丽。 年景容侧身看着睦轻痕,说:“夫人,如此良辰,我们做些什么吧。” 睦轻痕不明所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年景容压在了身下。人如微醺,心已难控,在她的手掌和肌肤相亲下,如同置身于一个玄妙之境。只是当年景容的手指碰触到那潮湿的黑色深林,睦轻痕浑身一震,想起了那刺心的痛。 她阻止了年景容的手。 …… 年景容抱着睦轻痕,见她在梦中也睡得不安稳。她身体的温度比往日高了些许,不由自主的与自己的身体轻微的摩擦着,她们的双腿交缠,以至于年景容能够感觉到睦轻痕腿间的湿意。 这并不宽大的床上,生出了情欲的味道。年景容想起适才的事情与此刻睦轻痕在梦中似极力忍耐的欲望。她亦有欲,却总觉得彼此没有准备好进入到那一步,她还没有准备好,让睦轻痕看见她那布满伤痕的丑陋身体,也没有准备好应对睦轻痕可能的反应。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拥有她。 唉。 睦轻痕安静了下来。年景容把她的眉头舒展了开,轻轻印了个吻。不知不觉,天快亮了,年景容帮睦轻痕盖好被子,下了床,估计彦轩已经早起了,便去了彦轩的屋子,说:“我找一下阿迷,让她过来一趟,就说有要紧事。” 等回了房。她看见睦轻痕醒了。眼中带着迷茫,羞愧,与不安。 睦轻痕看见了年景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就要施了轻功往窗子处逃。 年景容忙说:“姑娘要把我的夫人带到哪儿去?” 睦轻痕没有说话,只是呆了一秒,年景容趁机上前一步,抓住了睦轻痕的手,说:“夫人我抓住你了喔,别想跑。” 睦轻痕却不说话,带着难过的表情。 “在想昨天的事?”年景容见她没有挣脱,便问。 睦轻痕猛然抬头,“我不要你的同情。” “所以你是觉得尴尬丢脸?” 睦轻痕抬起手,想点年景容的穴。扬起一半却被抓住。年景容无奈的说:“你又来。如果你觉得丢脸的话……”年景容话只说了一半,却松开一只手。她扯掉自己的腰带。再松一只手,把衣服一件件褪下。直至一丝不挂。 睦轻痕已经完全被震惊所环绕,她看见了一副躯体,深深浅浅的伤疤交错纵横,她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看见年景容身为女人的性征。只有那娇小的胸部是洁白如初的,一切都让她触目惊心。 年景容看着她的表情,满是震惊,内心有些不安,但依旧强笑着说:“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0 好了,都坦诚相见了,还觉得丢脸吗?” 睦轻痕却纹丝未动,只是盯着她的身体。 年景容有些尴尬,摸摸头,“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啊,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年景容本来就怕冷,而今却赤身裸体的站在睦轻痕面前,不免打了个冷颤,她咬着牙,说:“抱我上床,我冷。” 睦轻痕抱住了她,飞快的往床边走去,年景容在她的怀里,又说了一句:“不许走。”睦轻痕把年景容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整个身子都包裹住了,自己也上了床,冷静的眼作着无与伦比的媚态。她一直盯着年景容看,脑中所有念头清除,再也没有所谓的爱与不爱。 她只想说出自己此刻的感受:“我想拥有你。” “那就如你所愿。”年景容主动的牵引着睦轻痕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身体的波浪起伏,减少了一些疤痕的狰狞可怖。睦轻痕用指腹轻轻的划过那不平的皮肤,用唇探寻了一番,也不知道当初是怎样的疼。 她抚到那比头发硬一些的毛发,脸瞬间烧红了起来,她看着年景容闭着的眼又睁开了,便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别怕,你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年景容只是攀着她的背,微喘着说。 睦轻痕却收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年景容。 年景容始料未及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停下,只好撑起难受的身子,问:“很丑吧,我也觉得。” “会疼的。”睦轻痕没有看年景容,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 年景容没有想到是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门外却起了敲门声,“喂,你一大早叫我过来干什么?我推门了啊。” 年景容急声道:“别,我没穿衣服呢。” “大冬天你不穿衣服睡觉你是找死吗?你忘了你上一次风寒治了一个月余才好了?你讲究个什么劲,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睦轻痕瞪着年景容,年景容无辜的看着她,说:“不准走不准点我穴听我的话,知不知道?好了先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冷。”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穿上了衣服,走到了门处,她坐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什么。心里好像不受控制,她只好深呼吸,她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的心都不可以相信了,但却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人。 年景容开了门,阿迷扫了她一眼,说:“把你的衣服整一下。”又看到睦轻痕坐在屋内,她瞪大了双眼,对年景容说:“你刚没穿衣服?你们在……” 年景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对阿迷说:“她不知道被下药还是下蛊了,我探不出来。” “哟,还有人能害睦轻痕,不是只有她害人吗?”嘴里虽是这样说着,阿迷走过去就要去把脉,睦轻痕猛地抬头,避过了,不知从袖中何处取出一枚金钱镖,抵在阿迷的脖子上。年景容忙喊:“住手。” 睦轻痕茫然的看了年景容一眼,把飞镖收了,然后走到年景容身边,靠在她身上,说:“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阿迷说:“诶,这是她第二次想要我的命了吧。” 年景容拉了张椅子,坐下了,让睦轻痕坐在她的腿上。阿迷又插了一句:“别太久,等下血液不流动,你的腿会僵很久。” 年景容点点头,睦轻痕却站了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年景容把她拉回来,说:“一会儿不碍事,把手给阿迷。” 睦轻痕依言,阿迷把起脉来,却似乎不够,她观察了许久睦轻痕的脸色。过了一会,才面色凝重的说:“是控心术的一种,而且是控心术里比较歹毒的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很多人看的。 除了文笔构思什么的,如果起一个有点噱头的名字弄些狗血一点的情节应该会吸引更多人吧。 可是我并不想。所以人少也没关系,留言少也没什么关系。会坚持写也只是我想写而已。 自己也追小说,看到某些大神下面的评论有时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有人给我认真的写过留言,真的会觉得感觉很好。 故事应该没那么快完,能被看到是缘分,容我慢慢的认真的把故事讲完~ ☆、回华都去吧 “何意?有解吗?” “当年华国攻打一个小国的时候,我都忘记是哪个了,曾有出现过。那时候好像还不是邱少临主帅吧,不知道是哪个将军。那个将军应该也不比你差多少,反正就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啦。可是后来,谁也没想到,也就几日后,那将军被他最爱的女人给杀了,华军兵营里的兵士亦互相残杀,最后血流成河,就是用了这种禁术。它可以把人一切美好的感觉都抹掉,然后加强心中的恶念,更有甚者,可以不断灌输子虚乌有的恶念给被操控者,若是意志不坚定者,会被这念头所控制,杀人放火什么都会干得出来。” “当年?你应该还年轻吧。”年景容问。 “青伦事后去了战场,是他告诉我的。他还说这件事情被封锁了消息,所以世上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消息的人不是被灭口了,就是疯了,又或者是不会再提起此事的华军将士。后来华王派了一个人,听说还是个女子,把控心术的危机解除了,但好像能施展此术的家族也一并被华王除了。没想到还有会此术的人,或许是当年并没有斩草除根。” “故事以后再讲,你能解吗?” “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施展此术必须有施术人之血作为引子,我猜睦轻痕是无意中喝下了或者吃下了被下了引子的东西。若想解咒,也只需要施术人之血便可。所以,你知道施术人是谁吗?” “知道。”年景容说。 “那好办,你取来她的血,我不需要她主动解除,我也能解。”阿迷说完,忽然想起来,说:“不对,你又没武功,你怎么取那人的血。” 年景容还没回答,门口却走进一个男子,那男子说:“我可以去取,但少主,能否,放她一命。” 年景容看着影子,说:“这禁术能废掉吗?” “不能,但我会看着她。” “那就得看好了,如果让华王知道这种禁术还存在,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有这样的人存在,足够威胁他皇位了。”年景容淡淡的说。“还有,以后我没叫你现身,就不要让人看到你的存在。” “是,少主。” “至于血,你去取,同时你应该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我明白。” 影子退了出去。阿迷看着年景容,说:“他是谁?怎么叫你少主,李承年?” “对,义父留给我的人。”年景容的声音毫无波澜。 “所以你下山真的是有安排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的,阿迷。”年景容说,“我不想说谎话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1 骗你,但这件事还没有到让你知道的时候。别想太多好吗?” “不怪得戏月姐能放心丢你在这里。”阿迷自言自语道。 “她并不知道。”年景容顿了一下,看见睦轻痕看着自己一脸的不高兴,她捏了捏睦轻痕的脸,阿迷见此,便说:“我还在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年景容看着阿迷,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说:“戏月应该快回来了。我前几日给她去了信,昨日收到了回信。” “回来干什么,被你刺激吗?明知道戏月姐喜欢你。所以你告诉她了?她什么反应?”阿迷咬着唇,有一种想知道却又不太想听的矛盾心情。 “我与她之间已经说清楚了。”年景容偏头,看着窗外,有叶落,晨时竟也秋意浓。 “说清楚又怎样,感情哪里是说得清楚的,你就自我宽慰吧。自私鬼。”阿迷瞪着年景容,气呼呼的说。 一个室内的沉默。 睦轻痕紧紧的抓住年景容的衣袖,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她亦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久。影子敲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个小瓶。阿迷接过了,说:“不会弄错吧,我可不想白费功夫。” 影子沉吟道:“不会有错。” 事后,年景容去找了浅瞳一趟,并没有像她一开始表现得那样,仿佛要把浅瞳千刀万剐。但也并没有人知道她和浅瞳到底说了什么。 倒是睦轻痕一时间并不想再面对浅瞳,但也和年景容说过,不要伤害她。即使她十分介意,浅瞳差点就夺了她的清白。但毕竟这些年,浅瞳陪了她那么久,为爱痴狂,她也知道这种感觉。 就像是即使别人不要,也要把自己的身子献祭一般的感觉。 她恢复清醒后想,如果年景容一直不肯接受她,到绝望的时候,她会不会有同样的做法,不想一身清白的离开。或许是会吧。 被操控的心智的她,一切以内心的本能意识行事。或许她的心中也有魔鬼,只是她要毁掉的对象不是爱人,而是自己。 每个人都有心中的魔鬼,为爱成魔,说得好听。但结果却是尴尬无比。她对年景容做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是爱人,也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 甚至胡思乱想,年景容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随意的女人。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年景容会发现自己很多缺点,会知道她在暗影楼曾经的所作所为,甚至也会了解今后她为了复仇而不惜使用的手段。 还有,年景容会愿意和她去华都这个虎狼之地吗? 正在作着种种猜测之时,她看见了暗影楼的联络暗号,她走出门,联络上了小黑。小黑带来了楼主的手令,说华王打算把暗影楼的力量明面化,甚至打算让暗影楼的人在朝中担任官职。而楼主打算趁这个时候把暗影楼的楼主之位让给她。 睦轻痕有些疑惑,楼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暗影楼全数托付给自己。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利用暗影楼的力量对华国不利吗?还是她另有打算? 只是这样一来,她必须回华都了。 此事该如何与年景容说? 年景容一进门就看见睦轻痕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这姑娘之前倒也挺可爱的,一见到自己就会投怀送抱,不像现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睛闪烁。让人猜不透。 年景容把手中提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说:“村子里的陈婶给我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睦轻痕捏了一小块放进口中,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挺好吃的。” 年景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面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华都?” 睦轻痕压了压心中的惊讶,用平静的声音说:“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年景容用手撑着脸,歪着头看着睦轻痕,看着她越来越不安的表情,笑了出来,“好的。夫人。” “这么干脆?”睦轻痕愣愣的看着年景容,她没有想到年景容会主动提起,更加没有想到年景容会那么干脆的就答应了自己。还以为她安于村子里的平静,是绝不会想再陷入这些权谋纠缠中。“你确定?” “谁叫我娶了你呢,你走了我不走,晚上会睡不好的。”年景容用手指把睦轻痕的嘴角把上推,说:“笑。” “可是……” “好啦,虽然村子里的生活悠闲安好,我也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但是你心里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能给你什么。”年景容倾身向前,在睦轻痕的耳边说:“但是,即使你要把华国毁了,我也会在你身边帮你。” 睦轻痕的瞳孔瞬间扩大,又恢复正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心里却盘算着:她怎么知道我要把华王给杀了,如果她能知道,那楼主? 年景容坐回位置,想起她胸口上的血莲,以及那让她不得不信的预言,说:“你的心,连我都要瞒吗?” “我……”年景容站起身,拍了拍睦轻痕的肩膀,说:“我去和阿迷说一声,也不知道她走不走。对了,我会带上彦轩,你不介意的吧。” “等等。” “怎么?” 睦轻痕咬着唇,似难以启齿,“对不起。那几日……我无法控制自己。” 年景容无奈的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啊。想我说谢夫人不杀之恩吗?”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睦轻痕皱着眉头,微微低着头用余光看着年景容。 “你唯一做错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都到那一步了,却突然停下来。”年景容呼着热气,在睦轻痕耳边说:“如果你还不知错,下次我会让你知道那有多不该。”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可能没讲清楚,连着上上章睦年回了房,一开始是睦的梦境,后来才回到现实。 另外可能我撂下的问题太多了…… 比如宁浅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比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青伦和李承年在谋划什么…… 还有这里的为什么年景容要放过浅瞳…… 以后会解开……希望不会写乱吧。 ☆、勿忘汝初心 年景容先去找了彦轩,然后跑到阿迷的医馆,说了要去华都的事。 阿迷表示极度的不理解,却知道改变不了年景容的主意。阿迷一早就知道,如果年景容要和睦轻痕在一起,就不可能有平静的生活。更何况,年景容自己的心里也未必安分。 彦轩倒没有什么关系,表示年景容去哪他就往哪儿去。只是问:“那村子里的学生你就不管了?” “韩旭可担此任。”年景容继续说:“去华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韩旭虽然偏激了一点,但学识上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你有点不负责任。”彦轩说。 “是啊,的确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2 是,我也以为我会在这里呆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年景容滞了滞,“很多时候人总会认为自己能够坚持很久,坚持做一件事很久,坚持爱一个人很久。到后来才发现很难,很多事情要去面对。” “我以为你会辩解。”彦轩小声说道。 “彦轩,别忘了初心就好。”年景容叹道:“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道德的捍卫者,我于村民来说,可能只是一个过客。我可以选择按他们的想法一直留在这里,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离开。如果突然的离开就是不负责任,我也认了。一直在这里教书,并不是我想要的一生,我只想对我想要的去负责任,其他的,我只能尽我所能。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彦轩?” “我想,成为当年的你。” “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但是你可以成为比我厉害的人,而非年兮夜第二。如果你的愿望是成为一个将军,那这就是你的初心。而我没有什么宏图大愿,我只想与一个人度过一生,这是我的初心。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别因为走了太远,而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彦轩沉默了。阿迷说:“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吧,我得给村长一个交代,也得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我也走吧,你的身体不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照应。我不知道你和青伦还有你的义父到底有什么谋划,我只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我。” “当然。这几日先收拾好吧。”没有多少天能在这里虚耗了,年景容想。 即使村民的再三挽留,也没有阻碍年景容一行人离开的心。村子里一下子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年景容知道,华都,不会让她平静。 到达华都,她们跟着睦轻痕回了暗影楼,就此住了下来。 与此同时,邱少临的府邸内,浅瞳站在邱少临面前,说:“我失败了,本来我已经可以控制住睦轻痕,但是有些心急了,我想让睦轻痕杀掉年兮夜,只是没想到睦轻痕还能残留一点理智。” “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成功。”邱少临轻蔑的说。“对了,年兮夜身边有会武功的人吗?” “有,她有暗卫。我说嘛,如果她身边没人,戏月怎么会放心离开她。” 邱少临沉默了一会,浅瞳见他未回应,便问:“那你还要向皇上请旨迎娶她吗?” 邱少临似笑非笑的看着浅瞳,说:“你希望我娶她吗?” “当然不希望。但我更不希望她和年兮夜在一起。”浅瞳狠声道。 “你就不怕,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人了?”邱少临看着浅瞳,淡声道。 浅瞳直视着他,轻声笑道:“如果你还想利用我的话,不应该给我一些甜头吗?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帮你解决了很多人的。你觉得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后路吗?还是你觉得你斗不过一个女人?”浅瞳也不怕他,轻蔑的笑了笑“也就这点鼠胆。” “何必激我?但不用药的话,我也摆不平她,她的武功在这三年精进了太多,但是如果皇上下旨了,她定然也是不敢违抗圣命的。” “那年兮夜怎么办?” “她不是来华都了吗?你觉得进了华都,我还奈何不了她吗?只要她出了暗影楼,只要睦轻痕不在她身边就好。你确定她真是武功全废?” “当然,她的身体比普通人还差,我亦探听过她的气息,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内力。” “那就好。” 睦轻痕回来的几日并未见到楼主,也无法打探楼主的心思。暗影楼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事情并不是很多,或许是华王下令要找的东西并没有线索的缘故。她一直不太清楚华王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只是提供了零星的线索,以及那完全看不懂的花纹图样。 她不清楚楼主为什么要急于把位置让给她,但楼主之位的移转应该是华王把暗影楼搬上朝堂的缘故。他需要对暗影楼有实际控制权。华王可以对华芷文放心,但一定不会对她一个江湖女子放心。 等把一切安顿好之后,睦轻痕才见到了楼主。她看不出楼主的思绪,只好直入主题。“为什么那么快把楼主之位让给我?” “我要去调查一些事情。”华芷文告诉她。 “要很久吗?” “我不知道,或许吧。这很重要,睦。” “可是你离开了华都,你的身体怎么办?没有阿迷为你调理怎么能行?” “没事,我刚去见了她,她说可以帮我把药炼成药丸,只要按时服用,不会有什么大碍。” 睦轻痕还想阻止,但心里却明白,暗影楼有那么多人,楼主都不用,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是必须她亲自去做的事情。她知道劝也没有用了,只好说:“那记得时不时给我来一封信,让我知道你还好。” “睦,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几乎是从小跟在我身边,你的身世,你的许多作为,我都清楚,就连你的父母之仇,我也知道一些。但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爱人的丈夫,我不希望你伤害他。把暗影楼交给你,并不是说我放任你可以去做什么伤害这个国家的事情。只是我发现了一些当年被掩盖了的事情的线索,我不得不去查证属实。他杀你父母,证据确凿,我不为他辩护,这是他自己做的因。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他落在你的手里,在你没有见到我之前,不准杀他,如果你答应,你将来做什么,我不会插手。否则,我相信我现在还是有能力,把你摧毁。即使我不想。” 华芷文顿了顿,又说:“还有,你得想清楚一件事,他是华王,是华国的支柱,现在的天下,燕国国土范围小,依附于华国,吴国国力并不足以和华国抗衡,如若再有五年七年,或许天下可以因华国国力强大而一统。若是你把华国毁了,怕是天下再次四分五裂,一统之日无望,你可以想清楚。但如若你有能力……当然这是后话了,我应该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就那个时候再说吧。” 睦轻痕说:“你为何不阻止我,他是你哥哥。你曾经说过,我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伤害皇族的人,不能毁了华国,为何你现在却……” “或许是寒心了吧。这也是我要去查清楚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能杀他,如果你杀了他,就凭这血缘,或许,我会伤害你。睦,即使暗影楼交了给你,我还是有能够控制的力量的。就如,你以为你能够查清华都里的各方势力,摸清他们的底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你还记得前秦的戏月吗?你的年兮夜身边的那个女子,你所掌握的仅仅是她比较浅的势力,她在华都的线埋得很深,就连我也不清楚有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人。你不能低估她,她的实力,令人害怕。” 睦轻痕并非不惊讶,她知道戏月有手段,但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3 未曾想过,她的手段能够让楼主给予那么高的评价。她还天真的以为真的能够牵制戏月在华国的势力,还曾认为自己能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现在想来,很可笑吧。 华芷文拍了拍她的肩,说:“别想太多,她是有手腕,至少,年兮夜不会让她与你为敌。” “可是……”睦轻痕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她只是不自信,甚至自卑,觉得好像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和戏月比较?她也问过自己,她并没有得出答案。 正在此时,年景容从房间里刚好走出来,看见两人站在一起不知说什么,便上前拱手道:“华楼主。”却感觉到睦轻痕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但当着华芷文的面她并不好问。 “年先生,好好对她,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华芷文看着年景容,身着靛蓝色衣衫,看起来像是一个翩翩公子,或许是没有了武功的缘故,她褪去了所有武人的戾气,让人无法把她和曾经的年兮夜联系在一起。 年景容微微鞠躬,说:“自然。” “那不阻碍你们了。”华芷文转而对睦轻痕说:“圣旨应该快到了,你做好面圣的准备吧。这几日我不会走。” 年景容却说:“华楼主请留步。在下有事情想与华楼主商讨。” 睦轻痕看了一眼年景容,有些疑惑。华芷文倒是直接说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可以请华楼主移步吗?这事关乎重大。” 华芷文直接问:“你不让睦知道?” 年景容便直接对睦轻痕说:“睦沐,等我和楼主商讨完毕后,再告诉你如何?”睦轻痕点点头。 华芷文倒是有些好奇,年景容会找她什么事情。便随她进了房。 “是我冒昧了,华楼主,此事想与楼主单独商议,是因为想请求楼主帮我个忙。” “喔?我能帮你什么?” “我得到消息,邱少临邱将军欲向皇上请旨迎娶睦轻痕。” 作者有话要说:  继昨晚经痛得我死去活来后,又维持了一天的头晕,看不下书,来更文好了…… ☆、应是嫁娶时 “喔,有这样的事情?”华芷文有些意外,虽然她几乎不管朝政,但邱少临在朝廷之上的势力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华芷文想起,若是当年没有让睦轻痕去秦国的话,睦轻痕怕是早就嫁给邱少临了吧。也不会与眼前这个女子纠缠不清,更不会在这三年内流了不知多少伤心泪。 听闻邱少临一直对睦轻痕不死心,莫非是真的? 华芷文笑了笑,又说:“年先生,你可知,若是当年睦没有去秦国,她早就是邱夫人了,或许比现在喜欢你幸福许多。” “这个假定不成立,华楼主。”年景容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我希望楼主帮我。” “我如何帮你,邱少临是朝中新贵,而你,就算不被归为前秦罪人,也不过是一介布衣,你说,如果邱少临请旨,你如何比得过他?” “听闻皇上正在寻找一些东西。我想他会感兴趣的。”年景容从怀中掏出一本旧籍,推到华芷文面前。 华芷文翻了翻,有些惊讶:“这东西你从何而来?” “恕我不可细言。求楼主帮我。您是真心护着轻痕的人,我希望您能明白我有爱护她一生的诚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 年景容并不急躁,只是缓慢的说:“楼主急着把暗影楼交给轻痕,怕是有原因的吧。想来我和楼主也有一些渊源,义父与楼主还有当朝皇后之间的事情,我也略略知道一些。” 华芷文并没有说话,但此刻年景容却感觉到华芷文身上散发的威压,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也抖了一下,“楼主莫激动。请遵医嘱莫随意用内力。我并无恶意。”年景容又咳了几声,“我只是想说,同为爱女子之人,楼主应知此情苦,又何必为难。更何况,楼主想弄清当年情由,我愿助一臂之力。” 华芷文沉吟道:“李承年和你关系非浅,而我一再伤他的心,你不恨我?” 华芷文收了内力,年景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剧烈的咳嗽也缓了下来。华芷文眼中并无不忍,但亦并非没有波动。 年景容说道:“感情的事情,不过你情我愿,楼主不愿便不能勉强,但我和楼主一样,都想弄清楚,当朝皇后为何如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我不愿做他人的提线木偶。”接下来的话,年景容并没有说,但她觉得她现在走的每一步,好像义父都早有安排,仿佛每个选择都是她自己选的,却有一种奇怪的牵引,真的是天命吗?她还是不太相信。 “那你想做什么?” “现在我想帮你。” “就凭你?”华芷文看着她羸弱的身子,轻声笑了笑。 年景容看见了华芷文的表情,仍旧平淡地说:“有些事情我并未了解清楚,不可妄言。但隐约觉得有些事情并不简单,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子为别人的妻。恳请楼主帮我。” 华芷文心里有了松动,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知不觉就说了许久,华芷文与年景容谈完之后下了楼,才看见睦轻痕在大堂闲坐着喝茶。华芷文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个杯子,就喝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口渴得紧。 “我们说完了,你不上去?”华芷文问。 “上啊,你没为难她吧。”睦轻痕声音软软的,也小小的。华芷文笑着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不会懂‘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的意思了,没想到你倒是让我体会了一把。” “才不和你说了。我上去了。”睦轻痕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着华芷文,说:“差点就忘了重要的事情。”睦轻痕指了指桌上的瓷瓶子,说:“我刚去了阿迷的医馆一趟,问了一下情况,她叫我把这个给你,你先用着,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弄。” 华芷文把瓷瓶子收进衣袖中,点了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说:“我能感受到她是真心待你的,我很高兴。” 睦轻痕愣了愣,上楼时,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进了房门,见年景容站在书柜前翻着书,睦轻痕心神一动,从背后抱住了年景容的腰。年景容把手附在她的手背,睦轻痕说:“楼主认可我们了。” 年景容转过身,面对着睦轻痕,说:“那就好。但是,睦沐,我今天听到一些闲言,我觉得,如果你还不嫁人的话……” 睦轻痕突然冷了脸,毫不掩饰她的怒气,“你什么意思!”她委屈极了,这就是所谓的真心相待?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人嫁了。”年景容认真的说。 睦轻痕握着拳。咬牙道,“所以你是想我找个人嫁了?”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4 “对。” “年景容,你!可恶!”睦轻痕狠狠的捶了一下年景容的胸口。 年景容吃了疼,抓住睦轻痕的手,不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胸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睦轻痕的触摸,她说:“嫁给我。我想娶你。这一次,不是所谓的莫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着一世男装。我不想让男人觊觎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好不好?” 这转折来的太快,睦轻痕还在凝视着年景容的眼睛,身子一动不动的,她仿佛握住了年景容的心跳,是真实的吧。若是梦,那心跳的动静怕也能把梦惊醒。 “好。”她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夫人不要哭喔。”年景容笑。 “谁哭了。你看错了。”睦轻痕扭过头,弱声道。 “好啦,真不知道之前那个能言善辩的睦沐去哪里了。”年景容笑着摸摸睦轻痕的头,把睦轻痕拉到床边,拉着她坐下了,拖长了调子,又说:“不过呢……” “不过什么?” “不过事实上我已经娶过你了,这几日你一沾床便睡,想是累极,我也不好和你说。只是此刻,天色尚早,你又无什么要紧事,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行房事了?” 睦轻痕的脸刷一下就红透了,却摇头说不要。年景容见她认真不像是说假,但依旧把她压在身下,撑着身子问:“为何?我很想,你不想吗?” “你……很想?”睦轻痕想起那痛楚的感觉,迟疑的说。 “很想,解开你的衣服,很想和你赤身相对,更想和你缠,绵,不,休。”年景容在睦轻痕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睦轻痕扭过头,不敢再听她的声音,只能小声的回应,“那好吧。”她想,那就再痛一次吧,既然年景容这般想,再痛也是能忍忍的。 年景容得了允,手指干脆利落的就解开了睦轻痕的外衣,把她的腰身托起了,便顺利的除去。她忍不住一边亲吻,一边急不可耐的隔着亵衣揉着那柔软处。直到衣衫褪尽,她开始用了些力去吸吮那艳丽的唇瓣,她咬着睦轻痕的下唇,像是讨好又像是游戏。 她听见睦轻痕难耐的喘息,她贴着睦轻痕的唇,说:“出声。” 睦轻痕身无一物贴着年景容身上的麻质衣料,并不十分舒服,她说:“你的……衣服……脱……掉……痒。” 年景容一愣,迅速的脱掉了所有衣服。并不是一副美丽的躯体,但睦轻痕紧紧抱住了,毫无间隙。 肌肤相贴,好景温柔。 年景容用牙齿轻轻的磨着睦轻痕身上左山峰的顶端,另一只手覆在右边的山峰上,忍不住大力拿捏起来,她听见睦轻痕细细碎碎的声音,以为她在说什么,把耳朵贴在她的嘴唇处,才发现她在极度忍耐的呻吟。 这样就受不了了? 年景容笑了笑,一边舔吻,一边用手往下探,仿佛刚从高峰下了山,入了平原,再深入森林,她的手碰到那处花瓣时,她感觉睦轻痕浑身一震,她看见睦轻痕的手紧紧的抓住身旁的被褥,手指关节处已经用力得发白,“放松一些,你太紧张了。” 然而睦轻痕双腿紧闭,让年景容几近无计可施,“把你交给我,嗯?”看见睦轻痕微微点了点头,年景容来到她的身下,把睦轻痕的双腿分开,架至双肩,睦轻痕不知道年景容要干什么,一副惊慌的模样。年景容把头埋在她的花丛中,温柔的亲吻,让睦轻痕又急又害臊,想说话阻止,却又被身体异样的快感所淹没。同时却伴随着下身的空虚感。 年景容见差不多了,才把头抬起,伸进了一根手指,那花丛中的水已经泛滥,很紧,但勉强可以进入。年景容不时的在睦轻痕耳边轻声安抚,不时的挑动,手指时快时慢,耳中所能听到的呻吟声亦随着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游荡在房间内。 只是不多会,年景容便有些气力不济了,她抽出手来,侧躺在睦轻痕身边,见她闭着双眼,尚未从意乱情迷中缓过来,她的全身像天然带着最迷人的气味,让人吃不够。 年景容轻喘着声音沙哑地问:“喜欢么?” 睦轻痕微微睁开眼,连声音都带着媚态,“为什么,这次不疼?” 年景容愣愣的看着睦轻痕,许久才笑着问:“你以为,每一次都会疼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广州天气终于冷了~ 秋意浓,似是故人来。 ☆、反常 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年景容说:“第一次会疼,以后不会了。而且……你第一次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就……”年景容正组织语言,有些支支吾吾的 ,睦轻痕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用手捂住年景容的嘴,却碰到了那唇瓣上残留的液体。她移开手,年景容却伸出舌头舔了舔。 睦轻痕忙收了手,见到年景容眼中的笑意,说:“你不嫌脏的吗?” “傻瓜。”年景容没有回答,只是平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知道有什么能够强身健体的功夫吗?武器我是拿不了了,筋脉也是重新长的,脆弱得很。”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睦轻痕扭过头看着她有些不解。 年景容侧过身,问:“你觉得够了吗?”还未等睦轻痕回答,她便把手覆在睦轻痕的大腿上。睦轻痕抓住她的手,说:“色狼。” “看来我没有让你感到回味无穷。”年景容抽回手,头却埋进睦轻痕圆润的山峰之间,说:“我休息好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不然我可要这样睡了。” “你……” 只是年景容突然又看见了睦轻痕胸口上的血莲,她抬起头,用指腹碰了碰,问:“这个,是天生的?” 睦轻痕见年景容问得认真,却觉得好笑说:“哪里有天生成这样的?这是小时候娘亲给我纹上的。她说这是家徽,让我谨记自己是睦家的人。” “怎么纹在这里?”年景容这样问着,手却不安分,又开始轻揉慢捻起来,睦轻痕只好紧紧抱住她,说:“色……色狼,你住手……还让不让人回答了。” 年景容笑,“好,你说。” “或许是这里不会被旁人看见吧。”睦轻痕低低的说着,把头埋在年景容身上,“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机会问娘亲了。” 年景容轻轻的安抚她的背,有些若有所思。 第二日清晨,彦轩起来时见年景容已经起来了,在暗影楼的院子里伸展拳脚。彦轩有些诧异,走过去问:“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年景容瞟了彦轩一眼,动作也不停,但却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平日你最嗜睡了,如若不是当时要去学堂讲授,你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今儿个一大早在此晨练,还不奇怪?” 年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5 景容敲了敲彦轩的头,说:“今后我天天练你就不奇怪了,我要去阿迷那里,你去不去?” 彦轩猛摇头说:“才不要,老是对我凶巴巴的也不知道以后谁敢娶她。” “早饭在厨房里我刚做好,应该还是温的,你自己过去吃。”年景容停了停,又说:“如果你睦姐姐起来了,就告诉她我去找阿迷了。” “喔,你们两个很反常欸,一般都是睦姐姐早起你睡得晚,怎的今日反了过来?” “叫你多事。” 阿迷见到年景容的时候也是不解,反应几乎和彦轩一模一样,甚至走过来摸了摸年景容的额头,说:“没发热,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年景容拉开一张椅子,就直接在阿迷面前坐下,“不瞎扯,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阿迷翻了个白眼,“我有骗过你?”也不管年景容,而是取来了吃食,问年景容要不要。年景容便说吃过了,又说:“嗯……那个,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我还能活多久?” “哟,我以为你不在乎。”阿迷嘴里还塞了个馒头,含糊不清的说。 “你之前说的十年,是真的吗?”年景容目不转睛的看着阿迷,让阿迷有些犯怵,说:“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自己种的什么因,自然也就结什么果。” 阿迷把馒头吞下了,见年景容眼中暗含了急色,却故意慢条斯理的说,“具体我也说不准,也就是个估计,你看啊,三年前,你受的外伤基本都好了,但手筋断了,武功也废了,内伤又重,青伦好不容易把你半条命捡回来,你却不配合。硬把半条命又折了一半。好吧,后来总算想活下来了,但也只是活着,叫你吃药吧,你又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倒掉,叫你好好吃饭吧,你又隔三差五的厌食,唯一听话的就是没有再去强行习武。但是,你也总不能老是给我睡觉吧!你说说,就你这个样子,你还想活多久?” “如果我改……”年景容被阿迷说得无言以对,她无法否认阿迷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当时和现在的心境不可同日而语。 “二十年。”阿迷突然说,“或许可以久一点,但你要明白,你的身体状况不可能长命百岁的。” “二十年啊。”年景容叹道,“听起来挺长的,只是算下来,也只有四十余岁而已。这样也好,不会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样子。” “你真的觉得好吗?”阿迷收起了碗筷,走到一边,说:“我猜,你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因为睦轻痕吧。你跟着她来华都,也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吧。对于你们,我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戏月姐不久前给我来信了,说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了,叫我不要为难睦轻痕。我想她的心里也已经打算彻底的丢掉你。她终于想通了啊。”阿迷叹道。 “睦轻痕是习武之人,我看她的气色,之前也为她把过脉,她的身体很好。她武功那么好,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对她不利。这样说来,她的命数会比你长许多。接下来的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过呢,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对啊,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睦轻痕进了宫。 将进殿时,却见到了邱少临。在擦肩而过之际,邱少临说:“我打算向皇上请旨迎娶你。” 睦轻痕一愣,却被人群簇拥着往殿内走去了。睦轻痕的脸色有点沉,她还以为已经打消了邱少临这个念头,却不料此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时候?他有没有脑子? 睦轻痕不是第一次见华王,但却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好在她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好在她还能够自控心中的仇恨不至于流露出来一丝一毫。华王并不显老态,反而正当盛年,他身着黄袍,带着天下的威严,他的手扶在龙椅上,怕是沾了不少的鲜血。 但睦轻痕又想,她自己手中也染上了不少人的鲜血吧,杀了那么多人,哪里能够确定,哪些就是应该杀的,哪些是不该杀的?但若不是他,她或许会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或许早已嫁做人妇,哪里如今日一般,也曾作为一个杀人的工具,过着刀尖上的日子。他为了所谓的秘密,而她为了活下来。她与他一样,都是刽子手。 但父母之仇,如何能够不报? 却还要跪下,做出一番感恩戴德的样子。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刚领了从三品官职,领了赏赐,听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邱少临便求见。像是铁了心一般。 睦轻痕想着,年景容昨日才说要娶自己,此刻邱少临若真请了旨而她拒不得,那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邱少临进了殿,步履很慢,像是要折磨她一般,她冷冷的看着邱少临,邱少临却不看她。 邱少临正要开口,却报长公主求见。睦轻痕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华芷文求助。 华芷文很少进宫,更少是以长公主的身份去见华王。这番前来,让华王不禁疑虑,只能迫不及待的说:“宣。” 款款莲步,华丽的宫袍,繁复的头饰,华芷文并没有笑,只是落落大方的行了礼。倒是华王有些激动,喊出了华芷文的名讳,问:“芷文,有事吗?” “有。皇上你要的东西,有一点线索了。但那个人想见你。” 华王有些不悦,说:“这事情可以私下说。” 华芷文面不改色,她看了看睦轻痕,不似往常一袭白衣,而是换了件素兰色长裙,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又看向华王,说:“我倒认为皇上此刻可以见一见此人。此人并不会胡言乱语,她还有求于皇上,是个聪明人。” 华王见华芷文自称“我”有些不悦,但华芷文从来没有把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当回事,他也是明白的。又见她难得在自己的面前坚持,也没有想太多便准了。而邱少临有些恼,不知道这长公主此刻来意欲何为,而皇上的注意力明显让长公主提到的人吸引过去了,他若是此刻开口,怕是要惹圣心不悦。 从殿门外走进殿中的人,让睦轻痕和邱少临都吃了一惊。邱少临觉得年兮夜来此莫不是要找死?而睦轻痕显然也不轻松,她握紧了自己的衣摆,警惕的看了看邱少临。 “草民年景容见过陛下。” “年景容?”华王重复了一遍,又说:“怎的有些耳熟?”旁边的太监便道:“回陛下,年前温老先生主持的文试,他便是夺魁者。” “原来如此。原来是温老先生提过的年轻才俊。”华王点点头,“长公主说,你手中,有朕想要的东西?” “草民斗胆请长公主引见,已是冒险。亦知此物乃皇上珍视之物,不应被旁人窥了去,可否请求陛下先请邱将军和睦大人先行回避?” 华王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6 思虑了一番,觉得有理,便让邱少临和睦轻痕先在殿外候着。 睦轻痕出了殿,内心却焦急不安,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邱少临靠近了些,用只能让睦轻痕听见的声音说:“如果我告诉皇上,她就是年兮夜,并且年兮夜是女的,你说会不会以前朝余孽的罪名治她的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事情耽搁了码字时间…… ☆、好处 睦轻痕冷冷的看着邱少临,她知道邱少临自然可以轻易做到。她不知道年景容冒险来这里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那日年景容和楼主商谈的事情?由不得她想太多,邱少临一脸挑衅的看着她,她便说:“你可以试试,即使她被治罪,也是她的事情,连累不到我身上。” 邱少临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欢她?” “是啊,但我更喜欢我现在的权势。有她,算是锦上添花,若没有她,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大的影响。”睦轻痕嘴上说着,眼睛亦是盯着邱少临,但却竖起了耳朵,只是任她听力再好,门已关,漏不出半点风声。 见邱少临并不相信的样子,睦轻痕又说道:“不过邱将军可得想清楚了,邱将军多次败于一个女子之手,即使最后似乎把她杀了,结果她又活了过来,不知道说出去会不会折损了邱将军的英明。况且,我是真的喜欢她,若你真这么说了,那我们可就没有合作了,邱将军将会成为我第一个要对付的敌人,毕竟没了她我说不定就孤独一生了。邱将军是聪明人,其中利害本不用我一个女子多说。” “但我不说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睦轻痕笑:“对邱将军的伟业。至少不会有坏处。” “为何你不愿嫁给我,我们会是最好的盟友,若他日我为王,也只有你可以为后。我是真喜欢你。那些寻常女子,只能享乐而无法让我满足。”邱少临趁机又上前一步,想要执住睦轻痕的手。睦轻痕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说:“邱将军,你别忘了,你在军方的势力已经让皇上忌惮,若我嫁给你,暗影楼加上军方的力量,你觉得皇上不会除之而后快?但我嫁给她,她只是一个平民,若是皇上知道了她是前朝余孽,那更是一个罪人,皇上随时可以拿她的性命威胁我,我还能求个安全。” 邱少临想了许久,“那就请睦楼主今后慎重,我也不想有朝一日鱼死网破,毕竟您嫁给一个女子,这件事情,足够我们愉快合作了。即使你能在皇上面前保住她,或许长公主也会帮你,但我也有办法,让皇上有不得不杀她的理由。” “你还是小声一点为妙。”睦轻痕冷然道。 而一炷香前,殿内。 华芷文站在一旁,见年景容把一册旧籍交给了公公,而那公公呈给了华王。华王粗略的翻了几页,便问道:“这书籍你如何得来?” “当年征战时偶尔得之。”年景容此话一出,不仅华王,连华芷文内心都充满了不解,她想要自曝身份吗? “征战?据朕所知,年先生并无武功,不是吗?” “此时并无,当时却有。”年景容忽而跪下,却依旧从容,说:“不瞒陛下,当年邱将军在叶城大败秦军,火烧将军府,但我并未在大火中死去,三年前,我的名字是,年兮夜。” “大胆。前秦罪人,竟然敢来朕面前放肆!”华王看向华芷文,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带来的是什么人?” 华芷文并不知道年景容此刻为何如此,而年景容便说:“长公主并不知此事,我自知是华国的敌人,但此刻我功力全无,乃是一个无用之人,此刻再次亦非挑衅,陛下无需动怒。” “那你来,是想让朕把你杀了?”华王冷笑道。 “如今,前秦之地尽归华土,世上只有华国而没有秦国,陛下宏韬伟略,他日定一统山河,则普天之下,莫非华人。秦国已亡,我住在华国,则并非秦人,我曾与华军对战,不过是当时立场不同。战败之后,本应身死以谢,然我心不死,欲天下一统,而今天下最强者唯华王也,我欲追随。”年景容淡然谈到,见华王怒气消去一半,又说:“自然,皇上不会收无用之人,如今距秦灭只三年,各地仍有前秦顽固势力,不肯归附,妄图复国,除了我现在手中献给陛下的旧籍,是陛下想要的,我的身份,我相信也会给陛下带来益处。我在秦国尚算有些威望,若陛下对我有不杀之恩,让我归附于朝廷,想必会让那些妄图复国的痴人有所收敛,也会让天下人知道陛下的宽容之心。” 华王冷哼一声:“你这么说来,若是朕把你杀了,便是不宽容,便是怕了那些乱民暴民了?” “在下并没有这样说,皇上请相信我的诚意。我此刻不过是个武功全无的废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冒死觐见陛下,也不过是想求陛下一个旨意罢了。” “所求何事?”华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年景容,亦有些感叹此人此刻竟依旧如此从容,若是他依附朝廷,想必会让许多前秦之人心死。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人武功虽废,但有此胆量,应有所可用,只是不知他冒死所为求何? “在下久慕睦轻痕睦大人的风采,欲求陛下赐婚。” 怎么又扯到了睦轻痕?华王看了看华芷文,华芷文并未做任何表示。他想:华芷文把暗影楼交付睦轻痕,于是他只好把暗影楼放上朝廷,更好的控制。他并不是不知道邱少临和睦轻痕来往过密,甚至有欲成好事之态,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只封了睦轻痕个从三品,但暗影楼的力量,他可是清楚得很,加上邱少临兵权在身,若是这两人在一起了,那绝对是不好控制的。反观眼前这前秦罪人,若他娶了睦轻痕,不仅可以保证他不会在华国掀起什么风浪,亦可用他来牵制睦轻痕。这样并不失为一个明知之举。若杀了他……却尚不清楚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朝中是否有所依仗,若不杀他,那必然不能让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但华王并未着急做决定,只是说:“可是朕听说,年兮夜几年前已经娶妻,当时也算是一个盛况,连华都这般远,也传来了消息,说不知道多少前秦女子碎了心。你既有妻,又如何再娶妻,难不成让堂堂暗影楼楼主给你做妾?!”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年兮夜战死,她自然亦不例外,她已另寻得幸福,我亦无意打扰她的生活。若是皇上肯赐婚,让睦楼主下嫁于我,我定然不会再有别的女子,此生唯有她一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是下嫁于你。即使朕同意了,她亦未必同意。” “陛下一问便知,若是她不愿,我定然亦不会纠缠。但是即使她不愿,我刚才与陛下所说的,亦不会食言,当然这本旧籍于我无用,乃是陛下此等胸中有天下的英明君主才配享有。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7 当然里面的内容我自然是看过的,只是并不甚了解,其中似乎颇有玄妙。既然陛下需要,那就只能归陛下,其中内容我必会守口如瓶,若是泄露了,陛下随时也能捉拿到我。” “既是如此,朕便问她一问,若是她不允,那朕亦不会亏待你,便留在京中做个小官吧。” “谢陛下。” 华王摆摆手,便对身旁的公公说:“把睦轻痕、邱少临叫上来。” 睦轻痕上殿的时候依旧有些担忧,看着年景容,今日明明转凉了,她却未添衣,远远看去才发现她看起来这般的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好在她突然来了,不然睦轻痕也没有机会和邱少临晓以利害,怕是要面对两难之局。 一个她害怕面对的两难之局。只因她无法确定,她会不会放弃一切,会不会抗旨不从,或许会吧,毕竟已经把她放在心尖上,是想要一辈子的人,但心中难免迟疑。 “方才朕与这位年公子交谈了一番,觉得年公子胸中有丘壑,是难得的人才。只是这位年公子求了朕一件事,朕也不想擅自做主了,只好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华王说完,看向睦轻痕,说:“睦大人,方才这位年公子说他仰慕你许久,欲求朕赐婚娶你为妻,你可愿意?当然这毕竟是终身大事,你也可以想想再回答朕。” 虽是这样说着,在睦轻痕眼里华王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威慑的,像是她若不答应,便会要她好看。华王这般说之时,睦轻痕心里也是一惊,年景容到底说了什么,到底给了华王什么,她就真的不怕身份被揭穿吗? 睦轻痕心中是万个愿意,但她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看着年景容,期盼她能回过头来给自己一个眼神。但并没有。 她正要回答,邱少临却站了出来,说:“陛下,不可。”睦轻痕微眯了眼睛,是满心的不悦,心里暗道一声:出尔反尔的小人。 “朕若许婚,有何不可?”华王不悦的说道。 “此人乃是前秦罪人年兮夜。”邱少临跪下,道:“陛下,臣该死,未知此人还活着。臣多次与此人交手,此人就算化成灰臣也认得。” 睦轻痕正不知所措,她咬着唇,却见年景容此刻看着她,嘴角弯弯的带着温柔的笑,不知怎的心就宽了,紧绷的嘴角也松了开来。 “喔,那邱爱卿未能为朕除去此人,是否也应请罪呢?” 作者有话要说:  立冬了,我觉得我要中暑了……风扇都快不能满足我了 ☆、等人 邱少临却心惊,原本他的确是打算不透露年兮夜此人一丝一毫以换取和睦轻痕的合作。只是当年兮夜突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认识到,他曾与年兮夜交手数次,若说不认得,皇上必不信。若是以后年兮夜身份泄露了,那皇上必然以为他窝藏罪犯,知而不举,此乃大罪,自保为上,他这才改了主意。 只是,知晓此人为年兮夜,为何华王不动怒?“这……是臣之罪,请陛下责罚。” “罢了,此事朕已知晓,当年之事确是你之过,但既然朕现在不打算追究其罪,亦不想再追究你的责任,此事朕目前尚不打算告知世人,邱爱卿最好也莫要走漏了消息,不然……” “臣遵旨。”邱少临立即答道,随即他狠狠刮了年景容一眼。 华王心中暗含了不悦,邱少临这一搅和,倒不知现在睦轻痕知道此人为前秦罪人是否肯下嫁了,“那么,睦爱卿,你意下如何?” “臣素来仰慕年先生文采风流,但此刻知其曾为华国之敌,倒是有些踌躇了,倘若年先生为陛下所用,我自是愿意的,但若是年先生……”睦轻痕并未说完,只是低着头,等着华王表态。她恨自己的无力,也恨此刻的虚与委蛇,她讨厌自己的虚伪,事事需考虑周全,不能让皇上怀疑,只能把真心蒙尘再送上去。 也不知道年景容会不会懂她的无奈,也不知道年景容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因为自己此刻的言语而伤心。 “陛下宽仁,可否容我戴罪立功,为华国繁盛尽绵薄之力?” “我朝素来以仁义治国,年先生有此心,朕亦希望年先生不会让朕失望。” “谢陛下。” 赏了官,赐了婚,谢了恩,不过换了几个时辰。 睦轻痕被留下在殿中,年景容先行离了殿,却听身后传来华芷文的声音:“走那么快?”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太久没有这样小心翼翼了,有些不习惯。”年景容步子慢了下来,华芷文跟上了,便说:“我没想到你会走这一步险棋,你真的不怕他把你杀了?” “若是不说,他迟早也会查到的,我从来不会去低估对手。我不相信能够掌控一整个华国的帝王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至于,他会不会把我杀了,我猜他不会,毕竟我活着比我死了对他有利多了。但是若是他要杀我,我必然是有准备后路的。”年景容淡淡笑了笑,看向华芷文一脸期待的样子,“而且华楼主您会对我的生死袖手旁观吗?” “我和你并无情谊。”华芷文挑眉道。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年景容笑,“我有做好了他杀我的准备,也做好了他不杀我的准备。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般对自己的命不放在心上。” “你的后路是什么?”华芷文看着这偌大的宫殿,看着这森严的一切,她似不在意年景容的答案,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这里,我本来以为她也不会喜欢的。” “既然没使出来,那便得藏着了,难保还有下一次,不是么?”年景容咳了咳,又说:“听轻痕说,楼主过几日要离开?” “对。” “喝完喜酒再走吧。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也是,她从来都不太会与人相处。别看她现在好像八面玲珑的样子,却依旧不知道如何与人交心。对了,你可知浅瞳去哪里了?” “自然是去她该去的地方。”年兮夜说道。“楼主,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但我选择来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华芷文停下脚步,年景容却未停下,她在前面缓缓的走着,语气也是缓慢无比的,“如果不喜欢,但却要呆在一个地方,去做一件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如果喜欢一个人,却离开她,很多时候,离开的原因说不定便是那个人。当然我也只是猜测。” 邱少临回府不过一个时辰,浅瞳就从后门而入,邱少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多意外。 “事成了吗?”浅瞳问。 “没有,我改主意了。”邱少临看着浅瞳,以为她会愤怒,却见她有些兴致缺缺,只是问:“为什么?” “我先问你个问题,两个女人能做吗?” “你什么意思?”浅瞳眼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8 中腾起了怒色。 “虽然我有点好奇,但你不说也就罢了。反正睦轻痕也被碰过了,不过残花败柳,就让年兮夜暂且得意一回。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我是得不到的。”邱少临拔出剑,细细的擦拭着,“其实,年兮夜是一个娘们的话,脱下那身男装应也是挺好看的,等到时,说不定我就不想杀她了,你说我把她弄到床上,会不会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浅瞳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着。 邱少临转过身,说:“我以为你会很开心?你不是恨她入骨?” “随便你吧。”浅瞳说完,又添了一句:“戏月回来了,现在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杀不了她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说不定我不想杀她了。” 浅瞳没有说话,加快了步子离开了。 暗影楼内。 彦轩被年景容拉去华都的大儒温老先生家中拜了师,平日被严厉的温老先生管教着,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回了楼中,却见年景容一副悠闲的自我对弈,一脸不爽的坐在了年景容对面。 “爹,温老好凶。”彦轩执了白子,随手落了,托着腮说道。 “论学问,他最好了,你跟他学没错的。如果不是上次文试有了几分交情,你以为他会收你?”年景容落黑子吃了几个白子,挑眉道。 “为什么你那么闲,你不是封官了吗?你不是要娶睦姐姐吗?欸,说起来你是第二次娶妻了吧。” “怎的?小子想媳妇了?要爹传授些经验给你吗?”年景容调笑道。 “啧,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在等一个人。”年景容懒懒的闭上眼,说道。 “等谁?” 耳中却不是彦轩的声音,年景容睁开眼,看见睦轻痕,嘴角扬起笑,说:“过来。”睦轻痕便直接走过去,无比自然的坐在年景容的腿上,一只手轻轻的绕过年景容的脖颈搭在肩上。 彦轩两手遮在眼前,说:“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不是说婚前新人不能见面的吗?” 年景容笑着说:“礼俗中可不准女子娶女子,所以这些繁琐的礼节就一应免了吧。”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认真的问:“你等谁?” “戏月。” 睦轻痕愣了愣。而彦轩放下手,咧开嘴笑着地说:“戏月姐要回来了?” “算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年景容见睦轻痕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样子,拂开了她额前发,说:“怎么了?” “没什么。” 见睦轻痕并不打算说,年景容便轻声说:“戏月人很好的,如果你和她相处过就知道了。虽然,嗯,好像,我和戏月……唉,我喜欢你,想要娶你,还不能说明我对你的心吗?”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睦轻痕顿了顿,又说:“没什么的,是我小心眼了。” “她是,对于我来说很特别的人。睦沐,这辈子,若不是戏月不想见我要离开我,我便不会去疏远她更不会避着她。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不开心。你也不用去猜戏月对我有什么心思,她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我们之间已经说清楚,便不会有将来。而你是我的现在也是我的将来。” 睦轻痕咬了咬唇,望向年景容:“我不是怀疑什么,我信你的。她是你很重要的人,我只是……不太懂该怎么和她相处,我没想要她接受我,这样看起来有点像得了便宜还卖乖。” 彦轩见这两人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也不吭声,兀自的摆弄着面前的棋子。 年景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睦轻痕说:“我很便宜吗?” “不要打断我!”睦轻痕掐了掐年景容的脸,年景容说:“好好好,你说你说。” 睦轻痕依旧不松手,掐着问:“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是我的情敌诶,我又不能和她敌对,你说你讨不讨厌?”她唔了一声,松了手,说:“算了,我又不是和她过日子,只要你对她没有爱意,我就对她没有敌意,永远都不会有。我很小气的,只能做到这样了。” 年景容笑了笑,又看了彦轩一眼,咳了一声,彦轩抬起头,看着年景容,好像在问:干嘛。 年景容只好说:“棋不下了。” 彦轩愣了愣,才说:“喔,阿迷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去找她,戏月姐回来了她一定很高兴。” 彦轩前脚出了门,年景容便给了睦轻痕一个深吻。那感觉像是一帆轻舟在漂流,让人重心不稳,但那美景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剁手了吗今天……我还没有剁,决定等下码完字去买支口红,哈哈 ☆、坦诚 戏月回来了,赶在了年景容和睦轻痕大婚的前夕。 她翻身下马,觉得有些恍如隔世。她想起很久以前,快四年了吧,也应该算是很久了。只是当年,年兮夜的大婚,她并不在,等她回来了,年兮夜已经娶了别人。那时候她是不甘的,但仍有希冀,毕竟年兮夜娶的人不知她的女儿身,年兮夜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不会和那人亲密,不会与那人交心,年兮夜说那是权宜之计。她便选择了相信。 她那时候还以为那女人不过是年兮夜生命中的过客。 而如今,年兮夜不再叫年兮夜,她换回了她的本名,却娶了同一个人。她们相爱,她们要告诉世人,她们将一同走过一生。而此刻,她又该作何表情? 暗影楼被摆到了明面,暗影楼的楼址不再神秘。她就这样静默地看着,她几日前已经给年景容寄了信,得了回信,这才知晓。 明明有了心理准备了,不是么。 叹一口气。她走进楼中。 只是报上了名姓,便放了行,应该是被吩咐过了吧。却不料被彦轩撞了个满怀,彦轩也不急着喊疼,倒是喊了起来:“戏月姐姐~” “走那么急,去干嘛呢?”戏月摸了摸彦轩的头,说:“又高了。” “去找阿迷,她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彦轩笑着说。 戏月走进楼中的大堂,暗影楼内像一座塔,而她站在最底部的中间,她低头对彦轩说:“你帮我去叫下少爷和睦楼主吧,我不好贸然上去。” “好,戏月姐姐你坐一会。”彦轩的轻功是睦轻痕教的,已经小有所成,他腾空而起,飞快的跑到睦轻痕房前,门在他离开时并没有关好,于是他轻轻一推便开了,却看见年景容和睦轻痕紧紧抱在一起亲吻。 睦轻痕听见门开的声音,轻咬了,才离了唇。而年景容看见了彦轩,笑了笑,彦轩以为自己看花眼,年景容的笑中带着前所未见的妩媚。 “戏……戏月姐姐找你们。”彦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巴,只好红着脸看见睦轻痕若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19 无其事的从年景容身上下来,只是那嘴唇有些充血的鲜艳,在她一身素色衣裳与那如白玉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明显。 “好,可是彦轩以后记得敲门喔。”睦轻痕似笑非笑的看着彦轩,道:“不过彦轩也快成年了,可有中意的女子?” 年景容便说:“欸,睦沐,他还小呢。”说着正想站起来,却发现腿麻了,一个重心不稳,睦轻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声问:“麻了?我帮你揉揉。” “可别告诉阿迷,不然她又骂我。”年景容小声嘀咕道。 “那也是先骂我……”睦轻痕倒是笑,看年景容跺了跺脚,又帮她揉了揉,才对彦轩说;“走吧,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年景容却又插话道:“这小子从来对你有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睦轻痕瞥了年景容一眼,对彦轩说:“别理她。” “没有。”彦轩低下头,又确认似的摇摇头,然后看着睦轻痕,说:“真的。” 睦轻痕拍了拍彦轩的肩膀说:“会有的。” “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彦轩却问。 “我不是那个能够告诉你的人,但或许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让你明白。”睦轻痕笑笑,俯身在彦轩的耳边说:“那个人会让你变得勇敢,有一种冲动想要去弄明白。” 彦轩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年景容,小声问睦轻痕:“所以你明白了吗?”睦轻痕温柔的笑了笑,说:“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无论喜欢和爱我都只想给她。” 下了楼,戏月站起身,走到睦轻痕和年景容跟前,说:“睦楼主,少爷。” 各自坐下了,睦轻痕便取了茶与茶具,也并不说什么,只是听着年景容和戏月说话,戏月说了李承年的近况,年景容却好奇,这几个月李承年和她在干什么。 戏月却没有回答,反而说了一句;“主上想让我去吴国。” “什么!”年景容完全不能理解,又说:“为什么?” “这是主上的决定,他没有给我解释缘由的必要。”她顿了顿,“我过来,是不想再一次错过你的大婚。” “戏月……”年景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戏月“义父到底在谋划什么?!你没有必要一定要听他的,我去和他说。” 戏月淡淡的说:“少爷,我的命从来都是主上给的。何况我也是愿意去的,毕竟那是我的生地,我想回去看看。” “什么?”年景容不可置信道,“你是吴国人?” 戏月只是看着年景容,却似飘向了更远的地方,眼中带着一丝追忆,更多的却是如冰川的冷然。 “可是……”年景容并没有说下去。戏月却回过神来接上了,“是啊,也只有你知道,我有多残忍。” 睦轻痕平静的看着这两个人的欲言又止,是她不能明白的默契与过去,她知道她最好什么都不要问,毕竟三个人坐在一起已经让她有些许尴尬。但依旧没有忍住疑惑的看着年景容一眼。 年景容看见了睦轻痕的眼神,便转头看着戏月,像是在问询。 戏月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说道:“不仅当年华军的降兵是我下令坑杀的,我还曾经屠过吴国一座城。只是世人都以为华军的降兵是少爷下令杀的,吴国被屠城也被说成是主上的命令,殊不知,下令的都是我。” “少爷,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吴国人,年少时被继父卖到青楼,许久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被主上救了。我之所以对主上忠诚,并不是他救了我的命,而是他给了我为人的尊严,是他让我手刃仇人,也没有人再敢提起我的过去……”戏月笑了笑,想看着年景容,又怕从她的脸上看出同情,只好取了茶杯,抿了一口,“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看不起我。只是现在……没关系了。” “戏月。”年景容认真的说:“你很好。是世上最好的人。” 戏月抬头,淡淡的笑了笑。年景容又加了一句:“我不是同情你,是真的心里这样想的。” 戏月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睦轻痕,睦轻痕看见戏月的眼神,嘴角微微牵起了,没有说话。 戏月平静的看着年景容,“少爷,我有话想和睦楼主说。” 见年景容没有反应,戏月只好说:“放心,我又不会吃了她。”睦轻痕有些意外,瞧见了年景容的迟疑,便眨了眨眼说:“你说过要帮我处理一些公务的。” 年景容撇撇嘴说:“喔。”这才起身上楼。 睦轻痕也站起身,说:“你远道而来应该饿了,我去拿些糕点来,你先坐一会。” “睦楼主要亲自去的吗?”戏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睦轻痕说:“没关系。” 糕点摆上了桌,戏月便说:“我叫你什么好?”看见睦轻痕不太理解的样子,便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想我一直叫你睦楼主?” 睦轻痕摇摇头,说:“轻痕便好。” “我和少爷认识很久了,其中的许多不是常人能比的。”戏月顿了顿,看着睦轻痕的不动声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说:“甚至,她喝碧螺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睦轻痕脸色一僵,摆弄茶具的手也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戏月,说:“戏月姑娘想说什么?” “这茶不错。”戏月放下杯子,对睦轻痕笑了笑。 睦轻痕便说:“直接一点吧,戏月。你想说什么?我不认为你是想把我们分开,毕竟如果你想阻拦,前一段时间便不会离开她。” “你越来越沉得住气了。”戏月淡淡的说道,她看着睦轻痕褪去当初的青涩,带了些许沉稳和锋芒,“四年前,少爷什么都有,而你什么都没有,四年后,你们却反了过来。少爷其实是一个很有控制欲的人。可惜她现在什么都控制不了了,就像她最不可能控制的就是你。或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的不安,但肯定是存在的。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现在却只有顺从命运顺从一切的无力感。睦轻痕,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你说她怎么办?” “这是她的事情,我想她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就已经想过这些问题,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但我想说的是,这并不需要戏月姑娘操心。” “如你所说,我若是想阻拦你们,不必等到今天。或许少爷也曾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已无可能。但你为何怕我?”戏月笑,那笑容扯动着睦轻痕的目光。 “因为我看不透你,就像我曾经自以为是能够摸清你在华国布下的力量,结果却有人告诉我,那只是冰山一角。对,我怕你,即使知道她对你没有情爱之心,但你却是她心中不可替代的特别。你说她有控制欲,那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有很强的独占欲。” “你连这点特别都容不下?”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0 “并非如此。我只是不自信。任何感情都有变质的可能,谁都不能保证爱会不会变成不爱,就像不能保证特别会不会变成爱。你在她心中太好了,不是么?” “为何对我如此坦诚?” “坦诚方能相交,她说你是个坦荡的人,我亦不能小家子气了不是?” “你想与我相交?”戏月倒是有些意外。 “她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也只能去解决它。我不会与你为敌,不会对你有敌意,我相信她,也不会去猜忌你们。”睦轻痕顿了顿,挑眉看着戏月,说:“既然只有我们两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认为我值得相交,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其实我一直都想讨教一下你的武功,但却怕少爷以为我想欺负你,若她知道我们成了朋友,应该就不会这样想了吧。”戏月笑了笑,站起身,说:“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改日再见吧,轻痕记得帮我向少爷告别,等你们大喜之日我再过来了。” “说完了?”睦轻痕还没意识到戏月的目的,却见她施礼便要离开。戏月听见她的疑问,才说:“你不是说了么,我们是朋友了。下次见面,可不用怕我了,傻姑娘。” ☆、可能 睦轻痕进房间的时候,年景容正专心的批着公文,见睦轻痕回来了,便抬起头叫她来自己的身边,想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睦轻痕却避开,说:“阿迷说不能坐。”年景容无奈的丢下手中的公文,把双腿展开,说:“那坐凳子,我抱着你,总行了吧。” 睦轻痕被年景容双手环抱住腰间,她看了看桌案上的公文,说:“以后都给你写好了,反正你那么有空。”她拿起其中一张刚写就的宣纸,偏了一半头对年景容说:“我们的字那么像,应该不会有人看得出来吧。” “嗯,应该不会,虽然你有个别字和我有点不同,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年景容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睦轻痕颈侧,说:“看来皇帝不打算给我实权,也没打算让你碰多少实务,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 睦轻痕放下宣纸,轻声问:“你不问戏月和我说了什么?” “既然都要把我赶走,我就没必要问了。如果你受委屈了,那进门的时候就不是这副脸色了,既然夫人心情看起来不错,那为夫就不问了。” 睦轻痕咦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年景容,说:“你就不怕我让戏月不开心?” “小妖精你的道行哪里有戏月大仙如此之深。”年景容笑着说。 睦轻痕用手去揪年景容的脸,低声咬牙道“你看不起我,为什么我是小妖精她是大仙!”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就算为了我,也不会去为难戏月的啦。” “你个坏人,是什么让你有恃无恐!” “嗯,我有爱无恐。”年景容摸着睦轻痕的头发,说:“睦沐,华王答应先不揭我的身份,让我用年景容这个名字娶你。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没什么区别。但这是我原本的名字。” “你去求他了?”睦轻痕眼中却露出了一丝不悦,“还有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商量。你直接把身份泄给他,你就不怕他杀了你?!你没有武功了,如果他起了杀机,我……怎么办。” “没事啊,放心啦,他杀不了我的,就算他起了杀机,我也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命。我要娶你的,我说过的,我会信守诺言,不像你这个小骗子。” 睦轻痕狠狠的咬了年景容的肩,年景容没喊疼,只是龇牙咧嘴地说:“小骗子还咬人。” “我爱你。”睦轻痕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 年景容有种触不及防的感觉,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睦轻痕从年景容身上站起来,并不看年景容而是坐在床上,并着腿低着头,说:“小骗子说的,骗你的。” “喂,生气了?”年景容站起身,走到睦轻痕面前,“我又没怪你,当时你又不喜欢我,骗骗我也正常。反正我当年傻。” 睦轻痕猛地抬起头,“你还说!”睦轻痕有些克制心中莫名的烦躁,只因想起了当年华芷文告诉她年兮夜死了的那一刻。时隔三年,依旧窒息的感觉。 年景容并不知睦轻痕为何突然这副神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她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轻轻的拍了拍,这才道:“我说错话了?好啦,我道歉。” “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不要再去求那个狗皇帝,不要……离开我。” “好好好,今天是怎么了?嗯?怎么那么敏感?”年景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狗……皇帝?”年景容知道睦轻痕一向只听从华芷文的命令,不过现在看来华芷文也控制不了睦轻痕了。她想起了曾经的预言与睦轻痕胸口上的血莲,即使睦轻痕真的有夺位的野心,也不至于说到皇帝就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样吧。 睦轻痕冷然道:“我迟早会杀了他。” 年景容认真的看着睦轻痕,说:“你……是不是想夺位?” 睦轻痕摇摇头,说:“他杀了我父母,我难道不应该血刃仇人?” “你查清楚了?”年景容倒是有些意外,却松了一口气。 睦轻痕点点头,又把头靠在年景容身上,说:“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夺位?我只想把他杀了。但楼主说得对,如果我现在把他杀了,华都大乱,天下又会大乱了。我没有当女帝的野心,但邱少临有当皇帝的野心,我才不要便宜他。” 年景容说:“我还以为你和邱将军关系不错?” 睦轻痕瞪着年景容,说:“我,恨,不,得,杀,了,他!” “为什么?” “他差点杀了你。” “睦沐,虽然我不希望你心里除了我之外,都是仇恨。”年景容吻了吻睦轻痕的嘴角,说:“但是,如果你执意,我会帮你。毕竟秦穿……”她笑了笑,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你嫁的人,没有看起来那么没用。” 睦轻痕眼中的怒被慢慢的熄灭,但依旧低落满心,她呢喃:“我不是那种在乎天下乱不乱的人,我从小就活在仇恨和复仇之中,我的心没那么大,我的人没有那么善,可是楼主不让我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甚至我还要跪我的仇人,甚至我和我爱的人成亲还要经过他的同意。”睦轻痕冷笑。 年景容用手遮住睦轻痕的眼睛,她觉得睦轻痕此刻有些陌生,那眼神过于狠冽,她眼前浮起的是第一次见她的眼神,只是拒绝这个世界靠近,而此刻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在其中厮杀已久,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睦轻痕说她没有野心,年景容信她此刻确实是没有的,她相信睦轻痕此刻不会骗她,但,以后呢。 睦轻痕甚至不在乎天下乱不乱。就如同三年前的她一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1 样,城她是要守,但守不守得住于她无碍,最多是搭上性命,秦国内乱,秦国命途如何,她亦不关心。 只是,太多人死去了。 只是为了这天下一统吗?只是为了个人的野心吗?个人的死亡于这战争的洪流中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她想:秦穿,你说战争的意义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于我来说,此刻,战争意味着什么呢?我开始在乎人命了,在乎这个世道是否乱,在乎为君者如何,甚至希望有个和平的盛世。 而睦轻痕此刻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嗜血,让年景容心惊。 睦轻痕移开年景容的手,问:“怎么?” “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你不知道以后怎么走,我会陪你走。” 成亲那一日,风和日丽。 睦轻痕已经不记得四年前嫁给年兮夜时的情景了。那时候满心的抗拒,已经对未来的恐惧。那时候像是一个木偶,被牵制着被控制着。她只记得红盖头下满眼的红,满腹的饥饿与满心的无能为力。 而此刻她被同一双手牵着,那双手温暖,并没有很有力,却让人心存依靠。 她看不见前方,却拥有着前方。 夫妻交拜的时候,她听见年景容轻轻说:“睦沐,你开心吗?” 然而,却在送入洞房之前,听见了戏月对年景容说:“少爷,此生无缘……”声音戛然而止,却没有听到下文。顿了许久,才听见戏月又说:“祝你和她白头偕老。” 这一次,她并没有等很久,但她被年景容掀开盖头那一刻,险些想要落泪。她们喝了合卺酒,了却了四年前的遗憾。 睦轻痕把自己的喜袍解下,看着年景容目不转睛的样子。她也不说话,把外袍全解开,只留下白色的内衫。年景容噙着笑,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夫人就这般心急?” 睦轻痕却把喜袍塞到年景容的怀里,说:“把衣服脱了,穿上这个。” 年景容有些意外,但亦只说:“夫人,莫要开为夫的玩笑。” 睦轻痕站在年景容面前,俯视着看着她,挑了挑年景容的下巴,说:“我想看。所以,你,穿不穿?” 年景容抱着喜袍,也没有什么动作,睦轻痕便把年景容的衣服给解了,把喜冠脱下,说:“夫君,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着女装的样子了。还是夫君身为女子,就没有想过着红袍嫁良人?” 年景容顺从的让睦轻痕动作。睦轻痕想了想,也不顾年景容的惊异,把她的亵衣亦解了,把那裹胸扯掉,吻了吻,嘟囔着说:“都那么小了。”抬起头,却看见年景容脸红了,她笑了笑,帮年景容把喜袍穿好,说:“你闭上眼睛。我帮你梳头。” “很小的时候,我听娘亲说过‘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可是没有儿孙满堂,你后悔吗?” “我不需要。”睦轻痕放下梳子,给年景容戴上凤冠。 年景容闭着眼睛,说:“睦沐,我不习惯穿女装了。” “你很美。”睦轻痕笑着说,“睁开眼,看着我。” 年景容依言,长长的睫毛轻抖,那明眸如星,似有些不好意思,年景容微微把头偏了偏。睦轻痕说:“倒是第一次见年姑娘不好意思。” 年景容半恼的看着睦轻痕,在这暖烛温香下,不见狠色,倒添了几分风情。或许是那红烛又或许是那满屋的红色,映得年景容白皙的脸色多了几分胭脂红。她说:“说不定她们会来闹洞房呢,等下来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我命人拦着了。”睦轻痕笑,“谁也阻不了我娶妻。”说罢便把年景容推倒在床上。 年景容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只好说:“是我娶你。” 睦轻痕好整以暇的看着年景容,感她此刻容颜美如画,都说成亲之日是女子最美之时,此言诚然不假。她却突然滞了一会,想:年景容为了她,此生都打算穿男装了么,明明第一次见她,是着女装的,如此看来,若不是为了她,年景容应不会心甘情愿一世都去装成一个男子的吧。 “景容。”睦轻痕小声喊。 “嗯?” “在外,你是我的夫君。若无外人,我是你的妻,你亦是我的妻子,可好?”睦轻痕抱住年景容,两人一同侧了身,年景容笑了说好。睦轻痕说:“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我都舍不得让你再穿男子服饰了。” “夫人,你这般说,是想要我的身子吗?” 睦轻痕尚没有想到这一层,听见年景容这般说,却红了脸,想反驳却只是急了,道:“你,你,你怎么讲这般直白,不害臊。” 年景容眨了眨眼睛,说:“不久前也不知道是谁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 “那就如你所愿。”睦轻痕也不迟疑,开始把年景容那刚穿上的喜袍褪去,年景容睁着眼,凝着睦轻痕,见她抿着嘴认真的样子煞是可爱,却有些笨手笨脚的,又现了几分羞与恼。 只是褪去衣物随手扔下床,睦轻痕却不急了,见着那旧痕满布的身子,问了句:“景容,你冷不冷?” 年景容一愣,说:“不是烧了暖炉?” “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睦轻痕低下头,手指轻轻的碰触到那胸下的伤痕,说:“痛不痛?” 年景容把睦轻痕拉到怀中,把被子遮住两人的身子,说:“这与你没关系,而且已经过去了,如果这些痕迹会让你内疚,今后我可不敢让你瞧了。” 两人距离极尽,年景容看见了睦轻痕眼中的泪意,说:“不是要娶我?怎的那么容易哭。”她轻轻的抚摸睦轻痕的背,说:“唉,傻姑娘,你该亲亲你的妻子了。” 睦轻痕泪眼朦胧的看着年景容,依着本能触摸,手指带着几分空气中的冷意,让年景容有些冷,她一只手紧紧的抱着睦轻痕背上的蝴蝶骨,另一只手握住睦轻痕的手,往下引导。 那带冷意的手指被皮肤染红,被相贴的温度滚烫,被柔软的躯体所包容,像是为这深秋落下一地红叶。像是从此刻开始,时间会慢慢滑向冬季,进入隆冬,隆冬定会落雪,落雪携手走一段路,雪染白头。四季流转,终会白头。 只是此夜,尽情的欢好,怎带着几分忧愁。 而床上的落红,让睦轻痕有些意外,却又情理之中,她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她看着年景容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此刻像易碎品。 不久前。 新郎官并没有被灌几杯,便被众人放过了。只因阿迷在年景容企图趁机多喝几杯之时,夺过了她的酒,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年景容说:“你再给我喝一杯,我就不再管你活到多少岁了。” 睦轻痕虽是女子,但朝廷亦不是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而她的官阶亦不低,更何况此次是皇上赐婚。大婚来的人不少,暗影楼在华都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2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华都上能叫上些名头的人都不得不露个脸,就连邱少临再不情愿也托人带了份礼。即使这些来宾中,各有各的目的。 戏月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朝中权贵,她的脑中有关于这些人的大量信息,甚至有些权贵的府邸里已然有她安插的人,但她此刻却无心去安排什么。一派的喧嚣和热闹,她端着酒杯,走到庭中,抬头看见那孤月,笑自己。 戏月戏月,连月都可以戏,说得本事这般大,却求不得一人心。 少爷啊,我是真心祝福你的,也是真心想要放弃你的,只是这心中的想法也由不得我,反正你也不会知道了,我爱想什么便想什么。 戏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倚着院中的栏杆,却看见不远处有一女子亦望着那月,那被蓝与紫包裹的月,兀自发亮的孤独的月。 她走过去,看清楚了,笑着说;“暗影楼里,最神秘的也是最强的高手,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看月亮?” 那女子身着象牙白色衣衫,听见了戏月的声音也不惊被打扰了也不恼,她转头看了一眼,说:“没有看月亮,我只是想一些事情。你是谁?” “戏月。” “喔。我听过。”那女子似乎有些兴致缺缺,“那,你有事吗?” “没有。”戏月道;“只是听说暗影楼宴笙惜字如金,所以想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宴笙转头看了一眼戏月,说:“没有。只是没什么想说的。” “你和睦轻痕关系不错?”戏月随口问道,她并不期待宴笙会给她回应,毕竟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宴笙想了想,“朋友。和芷文一样是朋友。” 芷文?戏月想了想,才意识到那是华芷文。戏月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答。” “你问了,我就会答”宴笙说话很慢,却又不至于让人焦急,她说完这句,又停了一会,才继续说:“芷文没有提过,但小睦说,我讲话太少了。浅……”宴笙顿了顿,才想起不应该提及,便没有再继续说,而是抿着嘴。虽然她想说,浅比我的话还少。 “那你说你听过我?谁和你说的?”戏月知道宴笙并不是一个好的交谈对象,但她此刻仅仅是,不想自己一个人。 “芷文说过,你很厉害。”宴笙皱了皱眉,才说:“小睦很久前说过,她喜欢的人和你在一起。” “很久前?” “我很少回楼里。”宴笙迟疑了一会,说:“你,不开心。” “你觉得她们相衬吗?”戏月问。 “不知道,我没有在乎过人。”宴笙说。 就着月夜清华,戏月看着宴笙的侧脸,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只是表情比这句话的语气更淡。戏月又说:“睦轻痕和华楼主呢?” “朋友。”宴笙说完,提起了脚步,又说:“我走了。” “你会记得我的名字吗?”戏月看着她的背影问。 “不知道。可能。” 就像世上一切,都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完。 至于第三卷。我打算整理一下思路,加之最近很忙,决定年底再更,年底会有空了,说不定可以日更。不然我三四天更一次其实也挺慢的。 加收藏呀加收藏呀,第三卷会把一切都揭开喔~宁浅也终于可以出场了,我会写到天下一统……虽然睦年在一起了,戏月的戏份还会蛮多的,大概没有十多万字我也写不完。 有人看的话,写完这个我还是会写下一本的,下一本会回归现代~ 年底我会出现的,毕竟我还是要来祝大家新年快乐的~再会哟。 ☆、改变 戏月去了吴国。时不时会和年景容通书信。书信中亦只是言及途中风物、吴国风俗以及她的近况。偶尔也会提及几句和睦轻痕有关的,年景容便把信给睦轻痕看。戏月后来也是意外,一封信能换得两封信回来。 她的确是做到了,和睦轻痕做朋友。她知道此生她不应该妨碍她们二人了,但却不想就此断了联系,算是最后的私心。 李承年说,让她进入吴国,渗入吴国的势力。 戏月并没有任何担忧。这世上她最不可控的感情已经不可控了,但这朝堂权谋,还没有能够让她无从下手的。 也算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让她忙碌。 从信中她得知年景容已经开始策划一些事情。即使年景容并未明示,戏月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自己也为了她和睦轻痕的未来。 戏月明白,当人放弃安逸去改变,必然是有缘由的,也只有睦轻痕是年景容的缘由。 而她此刻,却不想改变任何东西。 暗影楼。 睦轻痕又去处理事情了,年景容也知道最近睦轻痕的事情有些多,暗影楼被摆上明面后,有一大堆需要善后的事情。而朝堂上也不安稳,皇帝的猜忌,尚算可以理解。而同僚的为难大多仅仅是因为睦轻痕是女子。 加之不久前华都发生了一名朝廷官员被暗杀事件,所有矛头直指暗影楼。自从她和睦轻痕成亲之后,也被推至风口浪尖,即使皇帝还没有把她年兮夜的身份公告天下。 年景容才发现,华都的朝堂基本被邱少临控制了一半,在他的暗中授意下,即使年景容刻意回避与官员的来往,亦免不了遭受白眼以及冷言冷语的嘲讽。 常常是下朝之后,会有闲言碎语仿佛是刻意要传进她的耳朵里。 说暗影楼楼主怎么选了个比她还矮一些的男人有之; 说她年景容是小白脸只为攀上暗影楼楼主从而谋上一官半职的有之; 说睦轻痕是瞎了眼才会不嫁给邱少临而选了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的有之; 更有甚者,说睦轻痕是暗影楼楼主就喜欢控制这种小白脸做玩物,说不准过几日就豢养男宠了…… 面对这些她并非不愤怒,只是又能如何,她如今的确是一个文弱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连拳头都握不起去打人。更何况她不想给睦轻痕找麻烦,也并不想让她担心,不过是些恶言恶语,她并不是承受不起。 只是心中的怒火日益堆积,她不知道她能够忍到什么时候,即使她如今什么都不是,曾经的自尊和骄傲依旧留在心中,虽然她很想和睦轻痕过一辈子,但却不可能抛弃自尊。她忍,却不会束手待毙。 她也关心,邱少临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什么时候会利用。 即使她知道了睦轻痕和邱少临的约定,她亦不相信邱少临会因为忌惮睦轻痕而什么都不做,不过是时间未到而已。 她想,迟早要解决掉这个男人。 秦穿,我不会让你白死的。年景容正如此想着,彦轩突然跑进来,说:“邱少临派人来求见,要不要赶走?” 她没想到她还没有主动去招惹邱少临,邱少临却送上门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3 来了。 “不,让他进来。” 彦轩却摇摇头,说:“你疯了,他肯定不怀好意。” “我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年景容站起身,彦轩却张开双手拦住年景容说:“娘亲说要我看着你。” “欸,你就那么听她的?真是……”年景容看着彦轩的眼睛,说:“让我去。” 彦轩拦不住年景容的固执。年景容正欲出房门,却撞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宴笙,宴笙开口,说:“人我打发走了。” 年景容没见过几次宴笙,听闻人被打发走了,自然没有好语气,说:“人是找我的,干你何事!” 宴笙皱了皱眉,说:“小睦说不能让姓邱的靠近你。” 年景容怒极反笑,说:“那我出个门,上个街说不定也会遇上邱少临,我上个朝也能遇上他,是不是我不出门了一直躲在暗影楼里最好?” 宴笙点点头,说:“这样最安全。” 年景容瞪着宴笙,说不出话来,宴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皱了皱眉,似乎思虑了许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说:“我不太会说话。”见年景容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小睦喜欢你,她不会害你。” 年景容觉得对着外人发脾气也没有什么用处,她敛了情绪,说:“抱歉,失态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宴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见年景容没有想要再说的,便悄无声息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年景容坐在凳子上,咬着唇呼了一口不甘的气,对着一旁的彦轩大眼瞪小眼。彦轩便说:“爹,你别这样,你的身子大不如前,又没有武功……” “你也觉得我现在什么用都没有?”年景容歪着嘴以一种奇怪的笑容说。 彦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看见睦轻痕走了进来,他求助的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已经得到消息说邱少临派人来请年景容,便马上赶了回来,却听见了年景容问彦轩的话。压抑的喉音却张扬了她的不满,睦轻痕抿着嘴,对彦轩说:“轩儿,你先去玩吧,我和她说。” 彦轩点点头。又看了年景容一眼,看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睦轻痕,并不是往日的情意绵绵。彦轩叹了一口气,又是他不懂的东西。 彦轩刚离开,年景容就斜着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睦轻痕说:“睦沐,你要限制我的自由吗?” “你是这样想的?”睦轻痕站在原地,看着年景容脸上的陌生表情。 “是。我是没武功,但不需要你这样保护。” 睦轻痕放下手中的物件,坐在年景容的对面,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我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我不是要限制你,只是不希望你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 “是,我是没有武功了,并不代表我不会保护自己,我不是……”年景容顿住了,差点就说出我不是你养的小白脸这样的话来。她意识到这样下去她会变得口不择言,便深呼吸了一口,说:“睦沐,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有对我们未来的打算,我不是冲动和盲目才要去见邱少临。” 睦轻痕站起身,走到年景容面前,年景容抬头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拉起她垂落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 “我怕你有意外,我怕见不到你,我怕,景容。”睦轻痕俯下身,年景容松开手,抚了抚睦轻痕的脸,说:“别怕,我答应了陪你的,我有骗过你吗?” “有!”睦轻痕撅起嘴,“你还骗我你不认识我。” “唉,都陈年旧事了,你怎么还念。” “我不管,其他都好说,邱少临我来对付。”睦轻痕不依不饶。 “随你吧。”年景容有一种讲不通的感觉,“那我回房了,你有事就去做吧,不用管我。” 这是成亲以后年景容第一次觉得和睦轻痕无法沟通,她知道睦轻痕的关心,却无法抑制心中的烦躁,不应该是这样的,睦轻痕不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反而像对一只金丝雀一样,要把她关在笼子里。 心烦意乱间,进房门都被阶梯绊了一下,年景容气恼的踢了踢门阶。宴笙并没有关门,听见了闷闷的撞击声,她走出来,看着年景容。年景容敛了神色,看着宴笙,说:“你用什么理由打发走那人的?” 宴笙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说皇后要见你,你没空。” 年景容怀疑的看着宴笙,说:“真的?” 宴笙摇摇头,说:“假的。” “你也会说谎?”年景容虽然没有和宴笙打过交道,却也知道宴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那如果我想见皇后,你有办法吗?” 宴笙有些意外,并不知道年景容想干什么,她仔细想了想,好像小睦并没有说不让年景容见皇后,便说:“有。”她想了想,觉得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并不妥,又补充说:“前提是她想见你。” “那你告诉她,我是李承年的义子。” 宴笙点点头,准备转身进房,年景容又说:“我这里有一本古曲谱,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了最后一天,本来前几天就应该更的了,因为各种缘由耽搁了下来。 新年快乐,希望你还在。 消失的一个月内,有把前面看一次,发现了一些比较突兀的情节和不妥的地方,打算等文章完结了,再做修改,也有想好后面的情节。这个故事写过来,已经好几个月了,心境发生了一些改变,2016还是不能放松,太多事情要做。为了经济独立还有太多需要我去做。之前说的司考已经过了,但律师这行实在是不好混的呀,但我想去试试。其实我挺喜欢法律的,就如今年,美国已经认同了同性婚姻。我希望有朝一日,中国的法律也可以认同同性的权利,对,是权利,我可以不用,但你不可以不给。 希望新的一年,这个世界会有更多新变化吧。愿你我安好。 ☆、争执 “什么谱?” “潇湘水云。” “你有?借我。”宴笙的脸上难得的显现出惊喜的表情。 “好,我去房里拿给你。”年景容走近房里,不一会便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谱子,丢给宴笙,宴笙双手接住,不满年景容的动作,有些生气的看着她。年景容却不在意,说:“别忘了和皇后说我要求见。这是我抄的你不用那么宝贝,真迹还在我这。”她得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下次你再坏我事情我就把真迹扔了。” 宴笙皱了皱眉,一道冷气杀来,年景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激得哆嗦了一下,说:“唉,你真不好玩。”说完便往房间走去,故意对宴笙说:“睦轻痕一定是报复我当年不给她出门。” 回了房,脸上的不正经却立马卸了下来,睦轻痕的执意保护,让她为难也让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4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从来没有想过,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小姑娘,现在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她还适应不了这种变化。 年景容看不下书,觉得一切都无趣至极,她只好躺在床上想:等会睦轻痕回来之后该怎么办,是不理她,还是理她呢?等宴笙带她去见到皇后之后,又该说什么呢? 年景容清楚宁浅皇后会见她的,像是一种预感。她想做一场试探,她想知道宁浅皇后到底最在乎的是什么,她才能确定今后的行动,宁浅会不会成为她的阻碍。但她并不能直接问,需要斟酌字句,而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了。说不定睦沐会知道怎么问才能套出话来。 但才不要理她。怎么又想起她。 …… 睦轻痕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房间里亮着柔和的灯,仿佛可以接纳她的一身疲惫。 回来的时候见到了彦轩,他说年景容除了傍晚的时候出来和他出去吃了顿晚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但吃晚饭的时候年景容也没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出了几道题考他。 睦轻痕却有些迟疑,她知道年景容生气了,但她从来没有哄过人,更加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年景容冒着生命的风险去做什么,更何况她仅仅是不让她去单独会见邱少临而已,又没有不让她出门,顶多也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派人去跟着。 睦轻痕是害怕的,曾经只因为她走开了,她就和年景容错过了三年,三年说长不长,相思却绵绵而蚀骨,她不想再尝这种滋味了,一点也不。 终究还是推开了门,映入眼帘是一盏孤灯在亮着,年景容并没有在看书,睦轻痕轻轻的关上房门,看见年景容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她洗漱了一番,把外衣除去了,也躺在床上。 这个时辰尚未到年景容往日就寝的时间,睦轻痕也不知道年景容是入梦了没有。应该还在生气吧,睦轻痕想。 她轻轻唤:“景容。”并没有响应。 于是她干脆从背后抱住年景容的身子,挨着年景容的脖子,软绵绵的说:“你还生气啊。年小气。” 却只听见年景容平静的声音说:“我困了。” “喔。”睦轻痕鼓起腮帮,轻轻戳了戳年景容的后背,小声说:“那你转过身好不好?” “你不转我翻过去的喔。”睦轻痕咬咬牙,准备翻身过去,年景容转过身来,说:“你想怎样?” 睦轻痕把年景容的长发拨开了一些,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她的眼睛,“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不要冷战。” 年景容却闭了眼睛,说:“你不让我见邱少临,好,我答应你,以后见到他我就绕路走。但今后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擅自做主?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睦轻痕正欲说话。年景容却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女子,我也不会说我是你的丈夫,所以我要保护你的话。你也不必觉得我没有武功所以时时刻刻需要你的保护。我希望的是我们携手而行,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我想做的事情你也会帮我。我不是安于室的人,你应该是懂的。” “对不起。”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第一次深深的觉得,要爱一个人是那么的不容易,并不是倾尽一切的好就是好。也并不是两个人相爱就会没有争吵和矛盾。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即使眼前人眼里眉间是毫不掩饰的爱,也遮掩不了争吵后的疲倦。有时候并没有什么所谓对错,心中所执不同而已。 年景容睁开眼睛,看见睦轻痕柔柔弱弱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睦楼主的模样,心中的波浪早已平复,她揉了揉睦轻痕的头发,说:“说什么对不起呢,睦沐。”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没有谁对不起谁,但刚才我的态度是不太好,睡吧,我们今后谁都别负了谁就好,其余的都不是要紧事。” 睦轻痕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年景容,戳了戳她的脸,说道:“不要生气了。”忽觉年景容的脸颊比来华都之前多了一些肉,不再是一副瘦骨如柴的样子,脸上也多了几分动人的血色,便说:“你脸上再多一些肉会好看一些。” 年景容笑道:“吃肉会长肉吗?” “会呀。”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饿了。” “不然,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你?”睦轻痕正欲下床,年景容却把她环住了,说:“不要了,天气凉,别下去了,我抱抱你就好。若你肯让我吃一吃,我倒也不介意。” 睦轻痕这下倒明白了年景容的坏心眼,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想理我的,现在倒变得那么快。我才不要。” “不要啊,那就算了。”年景容唔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软软的抱着多舒服,我也省得动。” “年景容,你讨厌。” 年景容再次见到宴笙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宴笙来的时候,年景容拿着一本残旧的古琴谱,想要推敲出残缺的部分到底是什么。知道宴笙来了她也不急,反而是不急不缓的把推敲出的部分弹奏了一遍, 宴笙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听,仿佛只是年景容邀请她来听一首曲子,而她应约而来,并无他事一般。 一曲终了,年景容便抬头望向宴笙,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打断,只是静静的等她回过神来。 片刻后,宴笙走到年景容面前,拿起笔,直接划掉年景容补的一个音符,也不解释,干脆利落的写了一个音,取了腰间的笛,自顾的吹奏了一段。 曲尽,年景容笑道:“看来我还真恼不得你直接划了我推了一个时辰的谱子,听你的笛音,的确是更为动听。” 宴笙也没有回应,只是把笛子收好了,说:“浅说想见你。” 年景容才反应过来宴笙说的是皇后,大概也只有宴笙敢直呼皇后的名讳了。年景容点了点头,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谱子,递给宴笙,说:“这本是孤本,丢了可就没了,欸,乐痴,皇后还有说什么吗?” 宴笙看了看手中的乐谱,表情专注得眼睛仿佛透着光。年景容觉得宴笙似乎对人不感兴趣,唯有对乐谱有一种内心的痴迷。 宴笙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年景容问她问题,便说:“没了。你要见浅,等下随我进宫。” “直接去?” 宴笙皱了皱眉,仿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万事不关心,但并非不懂宫中的规矩,她不过和宁浅说了,而宁浅同意了,并未明示征召年景容入宫。而年景容虽手中无实权,却也好歹是京中官员,明面上还是个男子。似乎不太好办呢。 “你,换女装。”宴笙突然想通了关节,说道。 年景容倒是一愣,全然没有想过宴笙会这样说。心中依旧有隐忧,道:“皇宫耳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5 目众多,若我着女装被人看见了,免不了起疑。” 宴笙放下手中的谱子,右手抚了抚自己的颈后,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让人无法忽视,却又不似年景容那般书生孱弱,而是有力的是危险的。宴笙想不通了,干脆说:“你自己想,给你一个时辰,好了就敲我门。”说完就出了房门 年景容只好遣人去购置了一套女装,举起黄铜镜把眉画细了,又略略施了许多脂粉,她有些不习惯。叹了一口气,又去取了睦轻痕的首饰盒,见着一支朴素的银钗,便挽了头发堪堪插好了,见着镜内之人已经不多像她自个平日的模样,有些陌生了。 她轻笑,想着若是睦沐见了定要笑她浓妆艳抹了。也不知道她是否能一眼看出来。 等收拾妥当,年景容便去敲了宴笙的门,宴笙好似随时可以走了一般,见了年景容,也无需收拾,便直接往楼外走去。 年景容倒惊奇宴笙对她的妆容一点反应都没有,便在她身后问,“喂,我这样子可以吗?能认出吗?” 宴笙回过头看她一眼,说:“浓妆,好丑。” 年景容没好气的说:“不然你让我怎样。” 宴笙却笑了笑,说:“其实我知道一条路,不会见到人。” 年景容一副想杀了宴笙的样子,说:“我回去卸妆。” 宴笙一把抓住年景容的衣袖,说:“再卸就晚了,浅不会在意的。走吧。”年景容只好跟着宴笙,问:“传闻中你不是惜字如金的吗?倒也和我说了这么多话。” “怎么都这样问?之前有个女人也问过。”宴笙顿了顿,想了很久像是追忆什么,年景容倒是安安静静的一边走一边等着她回答。 直到年景容都以为宴笙不会回答了,宴笙却开了口:“身边的人不需要我说话,我也不爱说。后来,常见到小睦。” “嗯?” “她在楼里,好像很孤单。没有人可以讲话,有时候会来找我。” “继续。”年景容觉得宴笙讲话实在有些慢,便忍不住道。 “经常是她自己在说,我在旁边听。后来觉得不给回应不太好,就说上几句。” “喔。” “过去这几年,她过得不太好。”宴笙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无所有的天空,许久才说道:“她很喜欢你,你出现之后她才经常笑的。” 仿佛难得说了那么多话,宴笙不再说话,走路仿佛都在放空。 快要进入宫门之时,年景容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想过遇见一个人然后去在乎她吗?” “没有。我不需要。”宴笙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冷,去跑步好了。 最近很喜欢苏打绿的那首《他举起右手点名》 《墙外的风景》也不错~ ☆、故人 进了宫门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宴笙手上是有着御赐的金牌的,一路上倒也无人敢拦。只是年景容已经略感倦累,这华都宫城与前秦都城的宫殿相比也并未大多少。想来在秦都时不觉得宫殿有多大,或许是仗着有几分武功,而今身子倒不至于虚弱,但也不及当年三成了。 宴笙并非没有听过年兮夜这个名号,可此时却也无法把年兮夜和眼前这个无半分武力的女子所联系起来。她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睦轻痕不爱男人便罢了,也应喜欢一个与她相当之人。 年景容若是不涂这些脂粉,倒是清雅俊逸,无论男装女装都有几分风采。琴棋书画皆精也是少有,只是这身子,也太过虚弱了吧。 若她平日进宫去见宁浅,也不过一炷香的脚程,此次却因顾及年景容,生生拖慢了许多。 终于来到了皇后的居所。年景容已经无心欣赏这宫殿的景致,在她看来皇宫之内皆是冰冷之物,无论看起来多么富丽堂皇,也抵不过人心的空虚,不过是权力的囚徒。 她并非故作清高,她至少清楚自身,有青史留名之心,却无至尊宝座之求。因而对其父所做的预言,依旧是将信将疑。 年景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第一眼看见皇后的感觉。她并未穿繁复的宫袍,不过是湖色宫装,淡雅而宁静。她似乎并不在乎年景容的前来,甚至可以说不在乎任何人的到来,只是简单地绾着髻。她看起来很年轻,似乎并不带有愁绪,她嘴角含笑,却也仿佛只是礼数。这让年景容想起她的名字。宁浅,她的内心让人无法深究一分。 此时年景容才注意到,殿的内外仿佛两个世界,明明都是一体,年景容却在此处感觉到几分素净来。让人无法挑出任何毛病,却又少了几分应然。 “你说,你是承年的义子,怎的,却是个女子?” 听见皇后开口,年景容才想起进殿后她便忘了行礼,正要动作之时,皇后却说:“免礼吧,没关系。” 年景容正了正色,觉得一切都有些出乎她的料想,宁浅分明是不在乎皇后之位的,难道她亦不在乎华楼主?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宴笙可以常伴宁浅左右了,她们何其相似。这些想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年景容忙答道:“义父从小将我作男儿养,面对世人时亦是男儿身份。只是此次前来,不愿对皇后有所瞒骗,故以本来面目前来。” “我倒是想起来了,前秦是有个叫年兮夜的,就是你吧。” 年景容点头称是,却见宴笙走到一边也不等皇后赐座便坐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又听见皇后说:“近日听说暗影楼楼主睦轻痕大婚,嫁的也是你吧。” 年景容点点头。 皇后却看向了另一边,表情是寡淡的,让人感觉疏离。刚落下的话语,仿佛投了颗石子进湖心,一圈一圈的荡漾,直至消逝。竟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让年景容出现了一种错觉,仿佛皇后没有问过她话,亦没有开过口,一切都是想象。 年景容怔怔的看着皇后,亦不知道下一句从何开口,也忘却了来此的目的。她有种想法正在成型,华芷文最好不要来见宁浅,宁浅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同于宴笙,宴笙或是没有爱过人,没有在乎过人。而宁浅,应该是有的,却弃了。 那该是要有多狠心。 “你来找我什么事?”宁浅的说话声音十分清浅,年景容觉得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让这话语溜走了,她这才注意到,宁浅皇后的自称并非本宫,而是我。适才年景容尚未反应过来,而此次却是确确实实听真切了。 年景容便把思索好的托词说了出来:“我已经许久未有义父的消息,不知皇后娘娘可曾与义父有所联络?华都近日不甚安稳,想来华都之外应有异动,不知皇后是否有察觉?” 宁浅却淡然道:“自入宫以来,我与承年是有过几次联络,但秦亡国后亦无他的消息。至于华都安稳与否,并非我一个妇道人家所能左右。即使身为皇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6 后,也不过是掌管后宫,朝政之事,并非皇后所应干预的。”宁浅转过头,看着年景容道:“你这般费尽心思,把脸涂成这模样,竟只想问我这个,这倒是让我意外极了。” 宴笙依旧坐着,她觉得宁浅今日说得话有些多,不同于往日抄经念佛,亦不是不着一语只琴声相伴,宁浅说话的时候似乎含着些许不安,宴笙从未想过宁浅也会有不安的时刻。 年景容却未慌乱,仍旧不急不缓的说:“皇后娘娘应该许久未见许多故人了罢,见到我这故人之子,却也不关心故人过得如何,是这朱墙之内,让皇后之心冷漠了吗?” 宁浅还未反应,那站一旁的婢女却对年景容叫道:“放肆,胆敢这般与皇后言语!”宁浅这才想起还有左右在此,她想了想,对那婢女说:“有宴笙在,你们都先退下吧。” 那婢女还想说什么。宁浅只是摆了摆手。便只好下去了。 宁浅看着年景容,说:“你倒挺会看人,知道我不会把你怎样。” “怕是一切人都不在皇后娘娘眼中罢。”年景容道。 “你是在暗喻什么?” “皇后娘娘可曾记得曾有个故人,名曰华芷文,暗影楼前楼主,亦是本朝……”年景容话未说完,宁浅便轻言道:“我认识。怎么了?” 年景容见宁浅面色不改,镇定的模样却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有些许哀愁,她与华芷文不相熟,此番相问亦非全然为了华芷文。只是华芷文若不是心中依旧藏着眼前的女子,怎会至今独自一人。睦轻痕也曾告诉过她,楼主心里很苦,她放不下,我叫她去问个明白,她却从来不肯。 年景容想,莫不是华芷文已料到宁浅是个绝情之人?留个念想也好过被全盘否定?世间情爱,总是心上秋。 “我有一个朋友,替华楼主诊断过,断言其病入骨髓,已命不久矣。我思索已久,虽觉皇后娘娘或许不会上心,但仍告知一声为好。毕竟十五年了未曾相见了,交情浅了是正常的,但若见不了最后一面,怕是会遗憾。” 宁浅依旧不为所动,一旁的宴笙却霍然站起,走到年景容面前,说:“你说什么?!芷文不久前才向我道别,我见她并无早逝迹象。你不要胡说。” 年景容见宁浅面无表情的,看不出起伏,不免难过,她的手藏于袖中,亦无法窥得情绪一二。反倒是未料及宴笙会如此激动,便说:“你激动什么?” “芷文是朋友!”宴笙认真的说道。 “宴笙会医术吗?”年景容问。 “不会。” “我的朋友是药王嫡传,我想她没必要砸了药王的招牌。”年景容道。她看了看宁浅,又看了看宴笙,漠然道:“华楼主或是讳疾忌医亦或是心中没有想活下去的念想罢。”年景容轻笑一声“也只有华楼主自己知晓了。我以为皇后娘娘会想知道这个消息,看来是我想错了,倒是多嘴一提。” 年景容顿了顿,又说:“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本是想让皇后娘娘看一下我手中的物件,看看皇后娘娘是否认得。但思及皇后连故人都不认了,怎会认得物件。此番前来说话多有得罪,若非皇后娘娘宽厚,我想我也不能活着出去了。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了,先行告退。” 宴笙看着年景容退出视线之外,而宁浅依旧没有回应,正想说话,却听见宁浅说:“宴笙,今日不听琴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浅。” “我没事。不过是一个故人罢了。” “浅,你真的不在乎芷文吗?她很想你。” “宴笙,我不是一个好人。” 宴笙走出门时年景容正站在一旁,扫视着这宫墙。宴笙走到年景容身边,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年景容笑,又说:“皇后真无情啊,今后若华楼主下定决心要来见皇后了,你得拦着华楼主一些,说不定华楼主还能多活几天。” “什么意思?” “华楼主身体不好是真,说是病入膏肓也差不多了,但若是她想活,还是有生机的,若是被皇后再伤一伤,那就说不准了。” “所以你是骗浅?” 年景容反问道:“我骗不骗又有什么所谓呢?她在乎吗?” “浅,很苦的。”宴笙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并没有回答年景容的问题。 年景容却道:“她自找的。” 宴笙停下脚步,站在年景容面前,她盯着年景容的眼睛看,年景容并不惧,亦没有回避目光。也不知道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年景容终于说:“你看够没有?不是说我丑吗?” 宴笙毫不给面子的点点头,说道:“不仅丑,而且复杂。你是故意的。” 年景容抬头看了看天,天灰蓝,却无雨的征兆,风冷,手脚也有些冰冻。她说:“我们回去吧。” 直至回到繁闹的街市之中,年景容才对并肩而行的宴笙说:“我猜她从未和你提起华楼主吧,即使她知道你是华楼主身边的人。而且啊,像你这样的性格,怕是如果华楼主不问,你也不会对华楼主说起皇后的情况。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皇后非要把自己弄得断情绝爱似的。” 年景容突然想起自己装作失忆不认睦轻痕的那段时间,便说:“虽然时间很自私,可以让感情变淡,但怎么可能忘得了,毕竟与那个人在一起曾经那么快乐。” “你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吗?宴笙。” 宴笙摇摇头,说:“我知道芷文很想浅。” “皇后呢?” “她不喜欢皇帝。”宴笙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书,练字,画画,码字,竟然觉得无所事事的感觉真棒。 ☆、费心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年景容自言自语道,“我以为皇后会表现出对华楼主的在乎,一点点也好,我就可以找个办法套一套她的话,虽然也不一定会成功。可是她表现得,怎么说呢,无从下手。” 年景容看了看宴笙,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脸上也没有厌烦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在华都里,皇帝在乎他的宝座,华楼主最在乎的应该是皇后,邱将军在乎的是权力甚至……”年景容顿了顿,便略过了几个字,“其他权贵,也不过在乎权贵的地位身份或者财富,或许还有一些人我不了解,但明面上掌控着华都的局面的人,都可以多多少少知道他们在乎的东西。” “只有皇后,没有人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她在乎皇后之位吗?似乎不在乎,若是在乎,也不会世人皆知皇后被冷落,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皇后那儿了。她在乎权力吗?似乎也不在乎,据说皇上刚立国之时,对皇后百依百顺,甚至还曾有过独宠皇后而不设后宫三千的想法,皇后有朝政之能,皇上甚至有想过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7 让皇后干预朝政,但她没有。甚至连她自己的儿子,她也不怎么管,只是皇后统领后宫并无差错,不然怕是皇后之位不保了罢。权名财,她都不在乎,那她为何还要身在朝局之中?以皇后之能,逃离这宫墙怕是不难吧,更何况若是她想走,义父定然会帮她的,我想不通啊,宴笙。” “不用费心思。”宴笙说道。 “嗯?”年景容不解的看着宴笙。 宴笙冷冷的看着年景容,“不用对我费心思。我不清楚,也不会去问浅。” “被看穿了啊。”年景容自嘲的笑道。年景容有些尴尬,转头看着身旁的景色,似懊悔般道:“是我太急了。” “急什么?”宴笙随口应道。 “急着把事情确定下来,急着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年景容叹了口气,“急着远离这个漩涡。曾经做将军的时候,还曾想过,将军百战后卸甲归田,一壶酒,一把剑,归隐青山。别人提起年将军的时候,会带着推崇之心,也想青史留名。厌恶权斗却又喜欢权力握在手中的感觉,想要归隐却又想要青史留名。很矛盾吧。其实很想战乱在自己手上终结,希望天下一统,可是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却还有野心,很可笑吧。” “小睦想离开吗?” “我不知道。”年景容苦笑了一下,说:“权力是有极大诱惑的,或许如今的我没有太大的欲望。但是她可能会有的,我想在她在进入这个漩涡之前,带着她离开。说实话,我不希望她有太大的野心。” 我不想为了虚无的东西,丢掉了身边的人。 我不想成为皇后那样的人,仿佛把一切都舍弃。 年景容突然对宴笙笑笑,“不过即使她野心再大也没关系,我会帮她的。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就像别人说年兮夜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感情用事,应该以家国为重一样,那就让年兮夜死去吧,没关系的。” 那一刻我是心甘情愿的就足够了。 宴笙没有再说话,她看着年景容瘦削的身躯,寒风萧索,市集上也无多少人声,她能看见年景容脸上的苍白,也能看见她眼中闪烁着不明的颜色。她突然觉得年景容是一个让人可以感觉到舒服的人,或许小睦选择她是对的。 这个人或许没有绝世武功,胸中的诗书也不能助她成为盖世英雄,但她想给小睦一世安稳,也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可以做到。此刻,年景容的眼中太真。 年景容没有必要和她说那么多的,宴笙想。 对一个不太相熟的人剖析自我,除了压抑得太久,那就应该是想拉近距离。对于年景容来说,前者并不太可能。原来她还没有放弃,费尽心思的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宴笙觉得这并不太让人喜欢,但也不会让她特别反感,即使带着弯弯绕绕的心思,年景容的心至少是真的,她能感觉到。 宴笙又看了一眼年景容,想说:如果你讲话直接一点,我还可能当你是朋友。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回到暗影楼后,便径直的回房了。她并不需要很多朋友,年景容也不缺,日久见人心,若是值得相交,说话的方式如何,也没什么要紧的。 年景容走进房间,看见睦轻痕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见她的开门声,便抬起头看见她的妆容后明显有点惊讶,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笑了笑,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写。 年景容以为睦轻痕会问她去了哪,结果并没有。她有些意外,便说:“你不问我去哪儿了?” “你答应过我不单独见邱少临,我就信你了呀。”睦轻痕写完最后几个字,把笔放下了,看着年景容穿着女装脸上铺着厚厚的脂粉,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招招手,年景容走到她的身旁,睦轻痕站起来,从袖中拿出手帕,往年景容脸上擦了擦,却无甚效果。她一边埋怨一边把年景容拉着走,说:“怎么弄成这样,寻常女子涂抹脂粉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看,娘子你怎么反其道而行?” 年景容被睦轻痕的那句“娘子”弄得有些发懵,睦轻痕用手帕沾了水,把年景容脸上的脂粉除去了,说:“呆呆傻傻,衣服倒是挺好看的,人也是挺好看的,就是这妆难看了些,你这是去见人还是去吓人呀。” “吓到你了么?”年景容抓住睦轻痕的手腕,把脸的距离拉近了些,另一手托着睦轻痕的腰,有些不安分的上下游动。睦轻痕嗯了一声,啄了啄年景容未卸去的红唇,含糊不清地说道:“何方妖女,竟然勾引我。” “小妖我初初成人形,功力尚浅,据说与人双修功力可一日千里,欲与睦楼主共成好事,何如?” 年景容话音未落,手已先行,熟练的宽衣解带,摸索进迷人的波浪之中。唇上染了红,便如源头,在睦轻痕的身体上流过粉红的印记。 “大白日的,你干什么?”睦轻痕的嘴微张,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年景容却笑,说:“现时已黄昏,我若让你快活,很快便黑夜了。” 衣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里衣凌乱也被推至锁骨之上,狂放的江山让人流连忘返,嘬一口红樱桃,再轻挑。用温暖覆盖了,撩拨得让人煎熬。肢体轻触,香肩毕露,站不稳想要滑落,如坠空中无可依托。魔音缭绕却作仙乐,地狱天上往返缠绵,发丝染了香汗,口中尽是喘言。 “景容,回床上好不好?”求饶之语在耳边,年景容紧贴着睦轻痕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挪到床边。急急上了床,却见怀中人软软的不动了,把脸埋进被子里,耳根已经红透,轻舔,换来一震颤栗,双手轻攀,又缠绕在一起。 “景容。”睦轻痕的呻吟声伴随着剪不断的呼唤,这种无意识的碎语像是细碎的阳光,把冰川一点一点融化,年景容只能感受到身体的温度不断的攀升,耳朵装满的是心上人的呢喃。 是一次次的破冰,撞击,融化,直至触手即溶的体验。 比一百坛美酒还让人沉醉啊。 睦轻痕瘫软在年景容的怀里,闭着眼睛蹭着年景容的温度,像停不下来一般小声轻咛着:“景容。”年景容笑了,说:“小妖的功力如何?” “坏,透,了。”睦轻痕别过头,长发遮住了那被情欲浸染过的脸庞。 年景容半坐着身子,把睦轻痕的长发别至耳后,微低着头,笑道:“天黑了。夫人满意吗?” 见睦轻痕不理她,年景容便说:“夫人需要我汇报行程吗?” 睦轻痕恼羞成怒的瞪年景容一眼,“你故意的。”她闭上眼睛,咬了一口年景容的手臂,说:“你和宴笙出去除了去见皇后还能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花了什么手段收买宴笙,一点都不安分。” 年景容躺下抱住了睦轻痕,问道:“又生气?” “才不管你咧,不然又说我把你限制你的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8 行动。” “那你要不要听?” “不要,我累。” “晚饭都不吃了?” “气饱了。” “应该是被我喂饱了吧。” 睦轻痕转过身,看着年景容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年景容你没有羞耻心的吗?” “好啦好啦,你先睡一会,等我缓缓就去给你觅食。我又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谁叫你先亲我的,我情不自禁嘛。” 等晚饭端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所以你找皇后是想干什么?”睦轻痕一边吃一边问。 “食不言寝不语诶,夫人。” “如果你能做到睡觉的时候,不在我的耳边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那我现在就不说话了。” “面红耳赤?可是我怎么记得,刚才我什么都没有说,一直都是夫人以无比妩媚的样子用无比美妙的声音喊我的名字呢~想来的确是让人面红心跳的。” “你够了,我不问了。”睦轻痕放下筷子,气鼓鼓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需要去看下□□之类的去进修一下了哈哈。 ☆、查探 待饭后,睦轻痕也不理年景容,兀自的坐到桌案前,摊开公文,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容易被年景容气到,明明就没什么好气的好吗?年景容和宴笙交好,去面见皇后,这是她的自由,说不说也是她的事情。年景容虽然说话没个正型,总是说一些让人害羞的言语,可扪心自问,也是对她喜欢得紧的。那到底在生什么气。 年景容倒是一脸笑意的把碗筷收拾了,去厨房把碗筷洗漱完毕,回房时见睦轻痕一脸郁闷的样子,便说:“诶,夫人你的书倒过来了。” 睦轻痕一愣,有些慌乱的把公文翻了过来,才发现又被年景容戏弄了。 年景容没等睦轻痕发作,走到睦轻痕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说:“刚才那么累,你还要看啊。”睦轻痕似怨含嗔的看着年景容,也不说话。 年景容手也不停,轻轻的按着睦轻痕的肩,说:“你见过皇后的吧,怎么还执意让华楼主去见她?” “楼主……”睦轻痕眼前浮起了华芷文的身影,从初见的鲜明到而今的寡淡,明明已经越来越相熟,却越来越觉得留不住她。“我见过,你也见过,你是不是觉得皇后一点都不在乎楼主?她不会提起楼主,宴笙也不会在她耳边提起,没有人会在她耳边提起‘华芷文’这三个字。” 就连时间也会渐渐的把这个名字的凿凿之音变得似有若无。 年景容说:“难道不是吗?就连我对她说,华楼主命不久矣,她亦无任何表情,可是就连宴笙,那么淡薄的人都激动的站起来质问我是不是胡说。” 睦轻痕的右手轻轻搭在年景容的左手上,转过身,再把脸贴在年景容的左手,“景容,你记得吗,那时候你不认我,说你不记得我了,装得多像啊。我差一点就以为是真的了。你对着我,尚能装得那么像,何况是皇后对着我们,装一装无情又如何?” 年景容没有说话。睦轻痕继续说道:“楼主已经三十一了,我记得她曾经说过,皇后大她五年,皇后已经三十六了。她的阅历比你深得多,她的经历没有人知道,但想必是坎坷的,若是要装作云淡风轻,想必比你装得可就像多了,说不定啊,连她自己都能骗过。你应注意到皇后容颜依旧年轻,看起来不过年近三十的样子,这般宁静清雅的女子,应是越看越耐看的,若我是皇上,必然也会越来越喜欢。但现实似乎并非如此。”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她们当事者都未必清楚,甚至存有误会。我想楼主去见一见皇后,一来若是皇后真无情,也好让楼主看清。楼主待我如亲生,无论如何我会照看她。二来若是皇后尚有心,见了楼主,必然不同于见了我们这些不大相干的人,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楼主一世痴情于皇后,缘分或许未尽。若两人皆有情,她们不应该错过。” 年景容却道:“有些时候,并非两情相悦,就能共度一生。” 睦轻痕反驳她:“我倒是觉得,如果两情相悦之人,能够共同去解决她们之间的问题,共度一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一生那么长,哪里会没有问题的。” 年景容只是看着睦轻痕笑。睦轻痕的食指抵着年景容的鼻子,说:“所以有问题要一起解决,不要擅自做决定也不许逃避。如果……我说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莫名其妙的,你也不要不理我。”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弯弯的眼睛,想,因为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年景容笑着说:“我哪敢逃呀,睦楼主一声令下,我逃到天涯海角不是得给你抓回来?” “你正经一点!” “我这不是看你再说下去都想哭了嘛。” “谁想哭了。”睦轻痕伸长手去拧年景容的耳朵。 年景容歪着脸,说:“我想哭,我想哭。松手松手。我还有事问你呢。” 睦轻痕松了手,看见年景容红红的耳朵,有点过意不去,但道歉这种事情她也做不出来,便顺着反问道:“问什么?” “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很重要?” 年景容答道:“很重要。一个人做一件事,很少是没有目的的。只有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才知道源头在哪里,无论是抓住要害,还是看穿弱点,都要从最开始的目的去找。所以,你是否查清楚了华起恩的所作所为?我想应该可以找出一些线索可以帮我们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当年的事情义父断然是不想说的,青伦也是和义父站在同一战线,他们要做什么,我们暂且可以不管,总归不会害了我们。至于你要报仇雪恨,又不能置整个国家于不顾,我们总是需要一条引子的。” 睦轻痕想了想,说:“当年的事情知情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华起恩杀我父母,似乎是因为爹娘手中有他所想要的东西,这个我还没有查清楚他要的是什么,那物件如今又落在了谁的手里。至于华起恩创立华国之前的事情,我也查到了一些,但也只是言及华起恩起义之前得到过你的义父也就是李承年前辈的帮助,华起恩自立为王之后,似乎李承年前辈和华起恩闹翻了,于是才去的秦国。” 睦轻痕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李承年前辈和宁浅皇后是表兄妹,你应该是知道的,据说是宁家对李家有恩,后来宁家落难了,李家便收留了宁浅。再后来宁浅皇后和李承年前辈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了华氏兄妹。后来更是拜入同一个师门。” “等等,这里有不清楚的地方,你说宁家落难,落难原因是什么,还有义父到底是因为什么和华起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29 恩闹翻了?我之前以为义父到秦国,只是为了扰乱这个天下,好让宁浅皇后和华楼主有机会在一起,或许我太感情用事了,倒以私心来揣度义父。想来或许另有内情。” “落难啊。我倒没有查这件事。毕竟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查得到吗?”年景容隐约觉得此处或许与事情有所相关,但亦只是直觉而已。 “那得去查才知道。”睦轻痕松开年景容,站起身来,“如果查不到,你可以去拜托戏月姐,以她的能耐,定然是查得到的。最近她也没有来信,你也不去关心关心。”说罢便去洗漱。 年景容站定想了想,对着睦轻痕喊:“欸,你最后那句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睦轻痕洗了脸,回过头对年景容说:“最后一句不是虚情假意。我也该学会有点自信不是?” 睦轻痕发动了手中所有的暗线暗中调查宁浅的背景。结果还没有几天,宴笙就走来问睦轻痕:“你要查浅?年景容叫你查的?” 睦轻痕不是没有看出宴笙隐含的怒气。她看着宴笙,平静地说:“是我在查。就算是年景容也不会做伤害皇后的事情,更何况我视楼主为母。” “那你查到了什么?”宴笙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睦轻痕摆摆手,说:“什么都没查到。当年宁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哪里有人在意,落难便是落难,我只知道若不是李家,宁浅皇后不会活下来。” “浅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 “宴笙,是皇后说过她的一切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是你觉得她应该维持现状,所以阻止别人再起波澜?就算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也只是她的事,我和她不熟,我关心的只有楼主。楼主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推开。” “可是,芷文都没有去查。” “没有去查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睦轻痕没有表情的看着宴笙,“何况你确定她没有去查吗?她除了秦国灭国的那年出了华都,其余的时候都在暗影楼,她除了暗影楼和宁浅还有别的事情吗?现在她把暗影楼交给我了,你说她的心里还剩下什么事情?” 宴笙没有说话,只盯着睦轻痕看。 睦轻痕却缓了下来,说:“她肯定是去查了,她不敢当面问宁浅,她并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她想讨个明白。” “宴笙,说不定你猜错了。可能啊,宁浅正等着楼主去查呢。” 宴笙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睦轻痕却呼了一口气,说:“你阻止我也没用,景容已经写信给戏月了,即使戏月远在吴国,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影响力无处不在。我相信,不用过很久,就会有线索了。而且我有预感,楼主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接下来慢慢揭当年的事~ ☆、噩梦 已经到了春天,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吴国的地理位置比华国更为偏南,这种季节已经可以只穿一件薄裳。 来到吴国已经好几个月,戏月按照李承年的安排,顺利的成为了吴国皇子背后的谋士,但皇子只是一个踏脚石,吴国君王吴培成正当壮年,如无意外,吴国在其统治之下至少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这样一来无论太子亦或者有野心的皇子,都不在戏月眼中。 她不在乎李承年要做什么,只要并非她不情愿的事情,她都可以帮李承年做。权当打发时间好了。 春光融融,晨起的时候心情颇佳,百无聊赖,取来一张琴,不过泄了些许春日时光,便做好了一首曲。试弹奏了,觉得颇为动听。却无人在旁同赏。 这些日子不过重复又重复,权谋之外便是弹琴,也真是无聊得很。信也懒得写,怕那一对璧人,窥见了她的无趣时光。 日落之时写了一首诗,也不写相思,相思亦无趣,不过刁难自己。楼上倚栏杆,见夕阳酡红一片,若醉酒之颜,兀自笑出声来,怎这天,也作娇羞脸。 恍恍惚惚之时有风,把长发吹乱了,还要自梳,梳好了也无人赏,披散着三千发丝,也不是古人说的愁,只是这无趣,已经沾上了这世间万事万物,挥不去啊。正此时,有信鸽来,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装作不在意。明明楼上只有自己,作何表情也不过是作给自己看。 这天大地大的,怎的不给我生出一个人来。好叫她移情别恋,另结新欢? 还是取了信,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是熟悉的字体,却也叫人分不清。那无双璧人的字迹,连她这看了许多年的人,也要看了内容才能辨别。 是少爷。见字如晤,也不知道该叹气不该。 连说思念也要带携另一人,也是感情好,该喜的。 言及华国皇后宁浅,也是绝代佳人。年景容和睦轻痕查不到的,她却是知之不少。她是查过李承年的,当然也不会放过宁浅。 只是当时,莫说宁浅,戏月查李承年,也不过是讨个明白,查了之后,便也搁置,放在记忆的一个角落里,任时光蒙灰。便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至于宁浅,华芷文,李承年,华起恩四人的纠葛,戏月也是知道个大概。查宁浅要从李承年入手,少爷怕是没想过要查自己的义父,才会落个无头绪。 为防止记错了,戏月依旧谨慎的联系了手中的暗探,把信息确凿了,才落笔回信。写了几个字,才想起,这事情虽然她并不在意,却似乎是陈年秘闻,信鸽翻山越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窥了去。把纸撕掉了,才想起曾与年兮夜商量过的暗码,庆幸她没有失忆,又自问了句她为何不是真失忆? 可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又过界了。 戏月想:所幸这世上没有窥心术,不然世人都知我是反复再三,一次次言而无信之人了。不过也罢,世人又与我何干? 洋洋洒洒下笔,当年惨事也不过几语道尽,其中心酸与个人心思是无从考究了,只剩残酷现实,在停笔后,抬头窥见了残酷月光,带着初升的清寒。 将信寄了,戏月也无心再思权谋,把灯灭了,窗子关了,好和衣而卧。应是无梦吧,这些日子已经很少做梦了,也很少无眠,睡得安安稳稳的,也是好事。 信到达华国的时候,又过去了几日。 年景容收了书信脸色凝重,睦轻痕说有事要办,从一大早便出去了,说要到傍晚才回。彦轩刚从温家念书回来,就看见年景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便说:“你不会又在和娘置气吧。” 年景容瞥了一眼彦轩,心里想:明明是你娘爱和我生气,怎么到你眼中我倒是那个小气鬼。 但年景容没有辩驳,只是兀自推敲起来。彦轩走近瞄了一眼,发现皆是看不懂的文字,却见那信封是戏月专有的,便说:“还和戏月姐写起密信来了。不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0 能让人看见?” 年景容倒是笑了一下,抓住彦轩脑后绑起的小辫,说:“你戏月姐叫我教训你,你个没大没小的小东西。”彦轩吃疼,龇牙咧嘴的说:“你就唬我吧,你别扯我头发,你再这样对我,等你老了,我就带着娘亲远走高飞,我就不理你了。” “诶诶,你这小东西还真的心不死,老是觊觎着我夫人。忘恩负义的东西。”说完,年景容却想到了什么似的,没有继续和彦轩打闹,又开始看着信件。 “到底说什么啦,你眉头皱巴巴的难看死了。”彦轩坐在年景容旁边,问道。 “你真想知道?” “是啊。”彦轩看着年景容一脸慎重,说道。 “等你娘回来,你再在一旁听吧,我还有些地方没有想通,你让我先想想。” 傍晚之时,睦轻痕像是踏着夕阳回来,见到年景容站在门口,很自然的绽放出一个笑容,说:“干什么呢?” 年景容牵起睦轻痕的手,说:“等你,饿不饿?” “听你这样一问倒是有些。” 然而两人都没有动,反而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路过的彦轩看着两人又在旁若无人的对视,便说:“我相信你们没有吵架了。” 睦轻痕这才把视线放在彦轩身上,笑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吵架了?”彦轩努努嘴,从后面推着睦轻痕,说:“没有没有,快点去吃饭,吃完之后老爹才肯讲那封信到底讲了什么。” “那封信?”睦轻痕有些疑惑,回过头看见年景容,问:“戏月姐回信了?” 年景容点点头,说:“先吃饭。吃完再说。” 饭后,三人在暗影楼的后庭院内散步,年景容说:“之前说的,宁家落难的缘由已经有眉目了。宁家并不是豪门大族,但也是武学世家,在乱世里也有一定的人脉和声誉。当时的宁家家主曾经救过李家的家主的性命,两家关系很好,两位家主也结拜为异姓兄弟,两个家族之中也有互相联姻,是为亲上加亲。宁家一向与邻和睦,乐善好施,在江湖上也是助人颇多。据说后来宁家救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已经查不清楚了,但据说是,姓华。” 睦轻痕看了看年景容。年景容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继续说:“华这个姓氏并不是很常见,但也并非独有,我并不能断定当年那个年轻人和如今的华王是否有关系。但我推测是有的。” “宁家落难,与这名男子有关系?”睦轻痕便问。 “让我先说完。后来这个年轻人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就在宁家住下了。戏月说她派人找到了当年在宁家周围住的人,但这个人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说话也不太清楚,并不知道是否可靠。据那个人回忆说,这个年轻人在宁家的时候勤勤恳恳,时日久了,也让宁家人放心。后来宁家许多事情都是由这个年轻人打理的。也就相当于宁家总管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家人有一段时间几乎闭门不出,周围的邻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后来宁家办了一场白事,据说是宁家大女儿病逝了。” 年景容见睦轻痕一脸疑问又欲言又止,便点点头说:“宁家大女儿应该就是当今皇后宁浅的母亲。”接着继续说道:“宁家一向以善待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挺难过的,更何况宁家大女儿贤淑有德,品性亦是恬静文雅,据那老人回忆说,当年那一带的女子都以宁家大女儿为榜样。可是没有想到,这场白事过了不久,宁家就一把火,被烧了。大火烧了很久,等扑灭的时候……”年景容有些不忍言,还是道;“据那人说,宁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尸身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好心的邻里感恩于宁家多年的照顾,把宁家人的尸身收敛了。” “那宁浅皇后是如何逃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那一场大火是意外,毕竟宁家虽是武学世家,但平素未与人结仇,也就收拾了后事之后,也没有人再去深究。但据说后来有人见过那被宁家救了的年轻人,他并未在火中丧生。而宁浅皇后是如何逃出来的,亦无人知道了,戏月去找了当年李家所在的位置,找到了一些李府旧人。” “据那些人回忆,宁浅是被一个家仆带出来的,宁浅皇后那时候还是个稚童,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在李家很久都未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当年真的看见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等到她终于肯说话的时候,她第一句话是:‘我要杀了他。’由于那时候宁浅皇后还年少,应是不懂事的年纪,所以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于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李府旧人也就还记得。只是后来宁浅皇后再也没有提过,大家也就当她是做了噩梦罢。”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心疼。 ☆、推测 睦轻痕愣了愣,停下脚步说:“我不觉得是噩梦。” 年景容听见睦轻痕发颤的声音,知她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转身抱住了睦轻痕,一只手穿过睦轻痕的发间,另一只手搂着睦轻痕的腰,睦轻痕把力气卸下,靠在年景容的怀里。 彦轩看了看两人并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想:世人皆知皇位贵重,但若能遇见一人,能察觉自己言语中的一丝脆弱,并能护于怀中,这份情或许更加难寻吧。 睦轻痕花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彦轩在看着她,她有些赧,看了年景容一眼示意让她松开。年景容还有些担心,说:“还听不听?” 睦轻痕点点头,说:“所以你为什么觉得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刚才和彦轩说话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他‘忘恩负义’然后才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年轻人忘恩负义制造了这一场火宅。和你一样,我也认为宁浅一醒来就说的那句话并不是什么噩梦造成的,而是她本身就遭遇了这样一场灭门惨事。据说宁家当年并非名门望族但宁家所拥有的财富也不少,在火宅之后,邻人清理之时,据说财物都不见了,所以我想这个年轻人若是贪财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睦轻痕嗯了一声,思虑了一会,却说:“可是,我觉得哪里不太对。” “嗯。”年景容应了一声,说:“按这个逻辑,这个年轻人为了宁家的财物,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把宁家的财物都运走了,可是,你跟我说过,华楼主和华起恩遇到宁浅和义父的时候,身无分文而且因为饿了偷东西吃被人追着打,若是那个年轻人姓华,是她们的父亲,他已经有钱了,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这是第一点说不通的。” “第二点说不通的是,若是当年那年轻人与华起恩和华楼主有什么牵连,想必宁浅不可能与华楼主产生爱意,更不可能嫁给华起恩。” “若宁浅当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1 初不知道呢?”睦轻痕突然说。 “好,就当她不知道,她爱上了华楼主,那她为何要嫁给华起恩?就算她嫁给华起恩的时候仍然不知道,她给华起恩生了个儿子……”年景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知道的时候,米已成粥?所以不忍让自己的儿子没有父亲?” 睦轻痕露出凄然的笑,看着年景容,说:“所以会不会也是她在报复楼主?因为楼主是那个人的女儿,所以当仇人的女儿爱上了自己,就抛弃她,让她活在痛苦之中。” 年景容摊摊手,说:“我们只是推测,又不是真的,你别这么难过。” “万一是真的呢!” 彦轩扯了扯睦轻痕的衣袖,说:“娘,不是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吗?不要那么快下定论。更何况,我实在不能相信,一个人怎么可以为了财而忘恩负义至此。就像爹救过我一命,我是愿意用命去报答的。我不相信。” 年景容对彦轩说:“虽然你能这样想,我很宽慰,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彦轩,你也快成年了,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说戏月能查到这些,楼主会查到吗?”睦轻痕突然问道。 年景容想了想,说:“不一定,不是所有人都有戏月的手段,你发动了暗影楼去查,不也没有查到。所以,你是想华楼主知道还是不想她知道?” 睦轻痕去没有回答,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说:“我想去见宁浅。”这一次,她并没有用皇后来称呼。 “不等华楼主回来吗?”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找皇后你想说什么?” “问清楚,她到底想怎样。”睦轻痕狠然道。 年景容看了一眼睦轻痕眼中的狠色,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说:“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我去找宴笙。”睦轻痕说完,明明脚程不远,却施了轻功,往宴笙房内渡去,年景容摇摇头,彦轩便问:“爹,怎么办?” “你留在楼里吧,我过去看看。”她明白睦轻痕这是关心则乱,虽觉得睦轻痕贸贸然前去一副质问的样子似乎不妥,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到底要说什么,才能触及宁浅的心扉? 年景容踏进宴笙房门,睦轻痕一脸的急切,而宴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自从年景容去见过皇后之后,宴笙对她们就冷漠了许多。 “睦沐,你别急。”年景容对睦轻痕说完,又转头对宴笙说:“如果她执意要去,你也是拦不住她的,毕竟你又不是皇后的守卫。她还是可以去面见皇后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去打扰宁浅皇后,你觉得我们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可是你不在乎华楼主吗?” 宴笙想了想,说:“你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你又打什么算盘。” 睦轻痕便说:“你不信我吗?宴笙。” “小睦。”宴笙只好说:“你们随意吧,我不管了,我不带你们去,你们自己去求见。” 睦轻痕看了宴笙一眼就要走,年景容拉住她的手,说:“我也去。” 睦轻痕没有说什么,反握了年景容,走出了暗影楼。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冲动?”睦轻痕拉着年景容的手,有些不安的反复摩挲。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高挺的鼻梁,抿着嘴唇,嘴角露出并不愉悦的信号,说:“谁知道呢?只是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热豆腐。” “你这是什么比喻?”睦轻痕撅起嘴,看着年景容,这模样化解了她刚才严峻冷凝的神色,倒有几分小女儿的情态来。年景容笑,说:“你心急也没用。倒不如想想怎么问宁浅皇后才好。” “见不见得到都不一定呢,哪有朝廷命官老是去拜见皇后的。”睦轻痕一脚踢面前的小石子,小石子一个弧度并没有飞去很远,年景容看见睦轻痕的孩子气,说:“被人看到就要笑你了。” “笑就笑咯,反正你被那么多人骂也不见你告诉我,我被人笑一下又如何?”睦轻痕有些赌气,见年景容变了变脸色,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句。她知道年景容心里有委屈,但年景容从来不会对她说,年景容只会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给她拥抱帮她想办法。 或许是那些官员说闲话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她,但她也是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有些甚至刻薄至极,她不知道年景容面对着这些讽刺的时候会不会难堪,会有多难过。但她没有问,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在官场上如履薄冰,如今不过是暗影楼背后的影响力让人忌惮,不敢对她直接下手,可是年景容不同,所有人都只会以为她是一个文弱书生,靠着这一场婚姻才让华王施以青眼。 明明如果没有遇到年景容,她睦轻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刺客吧。 年景容叹了一口气,说:“在意这些干什么呀,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扯我身上来了?传闻中还说睦楼主八面玲珑,周旋于官场也面面俱到,怎的我却觉得这传闻是骗人的?” “所以我就要看着自己的爱人忍受白眼和谩骂,完全不动声色吗?”睦轻痕掐了掐年景容的手,说:“真是想把他们都杀掉。” “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杀掉杀掉。但现在这不重要,我们先去找皇后,乖。” “你说怎样她才会见我们?” “不然再赌一把?”年景容眯着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睦轻痕好想去揪一揪年景容的耳朵,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只好作罢,说:“赌什么?” “你还记得血凝精吗?” “记得啊。” “那玩意现在不是只有皇宫才有吗?” “是啊。” “如果我们说华楼主病危,需要这味药材,你说她会管吗?” 睦轻痕皱了皱眉,说:“谁知道呢,试试吧。再不行我就抱着你用轻功潜进去。”年景容轻轻敲了敲睦轻痕的头,说:“带脑袋出来了吗你,乱来。” ☆、矛盾 结果却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没有用华楼主病危的理由,只是经过了通报,俩人便来到了宁浅的面前,而这次,宁浅早早的屏退了左右。 这反倒让睦轻痕不知道说什么了。宁浅依旧是那副样子,和第一次见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没有等二人说明来意,反而是主动问道:“这次来是想问我什么吗?” “是宴笙对皇后说了什么吗?” “她没有说什么。”宁浅看着窗外,旧树已经长了新芽,又一年了啊。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说:“但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想问问年大人。上次说的,可是真的?”宁浅打量了几眼年景容,年景容今日着的是男装,脸上的脂粉除去后是清朗的样貌,与睦轻痕站在一起倒是相衬的。那是平静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出宁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2 浅的情绪。 一直都是这样平静的人,可是爱上这样的人会辛苦吧,你根本察觉不到,她在想什么。 年景容没有回答,反问:“你真的不打算,见她一面吗?” “如果是真的,我倒也想知道,她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一面了吗?” “你在等她?”睦轻痕直接问道。 宁浅整理了一下衣袖,说:“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睦轻痕有些生气,语调也不禁提高了一些。 年景容紧了紧睦轻痕的手,轻声道,“用这种语气和皇后讲话,夫人你想不开吗?” “皇后娘娘,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查了一点旧事,但有些事情实在不太清楚,希望皇后可以指点迷津。” “旧事……你指什么?” “宁家当年的火灾,不是意外吧。”年景容问。 宁浅有些意外,但思及年景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查到了一些什么,便说:“不是。” “据传当年宁家曾经救过一个年轻人,那名年轻人是否姓华?” 宁浅用深邃的眼光看着年景容,尔后点点头。 “虽然这样问似乎不太妥,但我们的确想亲耳听见皇后的答案,皇后和华楼主,可曾相爱?” “相爱?”宁浅却是用着疑问的语气。 年景容继而缓缓的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也不知道对或者不对,皇后可愿意听?” 宁浅看了看年景容,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年景容见此,只好说:“既然宁家的火灾不是意外,那便是人为的。当年宁家活下来的,只有皇后您与带您逃出来的家仆,还有那个姓华的年轻人。我猜,火是他放的,原因我并不清楚。皇后您遇到华氏兄妹的时候,应该是不知情的,我猜您当年或许爱过华楼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您知道了华氏兄妹和那名姓华的男子的关系,所以您离开了华楼主。至于您后来为何嫁给了当今的华王,我亦不清楚,我不相信您只是为了让华楼主痛苦,若您要报复,怎么会嫁给华王?本来这件事情,与我的关系并不大。但我的妻子,视华楼主为母,而我的义父是您的兄长,亦曾深爱过华楼主。” 年景容见宁浅脸上有些许苍白,即使脸上还挂着镇定,她知宁浅的心中必然不如脸上这般波澜不惊,便继续说道: “可是华楼主过得很不好,我上次对您说过,华楼主身体很不好,是真的,但不至于病危。华楼主现在并不在华都,她似乎去查探一些事情了,我估计她也在查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查到了多少。但我和我的妻子,都认为她的一生,只爱过您一个人。您刚才并没有回答我,您是否爱过华楼主,我也不敢妄下评判。我不知道您心中到底有多少苦衷,但仅仅就您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就离开,即使您只当华楼主是一个友人,我认为这也是不妥的。” “身为晚辈,身为旁观者,我没有立场指责您。十五年了,妙龄女子也会渐渐老去。人是很可怜的。”年景容顿了顿,看着宁浅的神色,轻轻咬了咬下唇,说:“我不叫您皇后了,若论大不敬,我已经犯许多次了。我只问您一句,宁浅,失去华楼主,您不会后悔吗?” 像无人之地的寂静,但由于开了窗,可以听见室外的鸟鸣,睦轻痕担忧的看了一眼年景容,但这一次年景容没有转头对她笑,她紧抿的嘴唇似乎显示她有点儿紧张。 鸟鸣并不悦耳,甚至令人有些烦躁,空气有些冷意,即使在这回暖的春天。一年四季,每过一年就像一个轮回,景色相似,没什么不同。可人知道终究是不同了,像是眼睛在老去,看到的东西也不同了。 “我曾经喜欢她,或许,现在依旧。”宁浅淡淡的说:“我在等她,等她查清楚一切,然后来找我。我以为不用那么久的,结果却等习惯了,她依旧没有来。” 宁浅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说:“我不敢告诉她。我不是个主动的人。”她叹了口气,“唯一一次主动,是离开她。现在觉得,我的确不适合主动。” 我很后悔,真的。可是时间太长了,我习惯了等,胆小鬼也好,负心人也好,什么都好,我害怕她知道一切,又期待她知道一切。 “你的猜测,基本没有错,你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们知道吗?人最难的就是过自己这关。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喜欢过她就好了。这样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姓华的一家。” “承年是知道真相的,我们时常联络,所以上次是我骗了你。” 睦轻痕开口,问道:“所以,你恨楼主吗?” 宁浅苦笑了一下,说:“我很矛盾。她是姓华的女儿,身上流着仇人的血。可是我不可能下得了手杀她的,我现在也说服不了自己,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那你为何嫁给华起恩?” 宁浅有些意外睦轻痕直呼皇帝的名讳,但与她并无干系,她以一种无感情近乎冷血的语气,说道:“我们四人拜入同一个师门,不久之后,我喜欢上了芷文,她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有半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晚上,我的清白,不再可能为芷文留着了……” 宁浅本已将那时的记忆尘封,而此刻却好似把那一层层土铲去,弄得满脑子都是尘土,却不能尘归尘土归土,眯了眼睛也封了心,却还是要揭开。记忆是破碎的,拼拼凑凑也能完整,但能看见裂缝,犹如一块破碎的玻璃。宁浅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她以为会是对着华芷文,没想到却非。这倒让她少了些沉重,时光过去了那么久,她已经能平静的想起,那日,那时,那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回忆,所以这章有点短。 ☆、回忆(上) 那是元宵佳节,但我们并未被准许出师门,但为了应节,门派里也装饰起了灯笼,一派喜庆的样子。那一个夜晚,原本十分美好,芷文坐在我的旁边,我在夜色中搂着她的腰,她喝了一些酒,脸红红的十分可爱。 我们猜灯谜,行酒令,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我酒量浅,平日熟识的师门伙伴都来敬酒,芷文帮我挡了好多杯,但我还是已经半醉了。芷文发现了,便把半醉的我扶到房间躺下。芷文原想陪我,却又被人敲了门,是她平日熟识的小师妹,说有个灯谜猜不出,要她帮忙解一解。 哪知道解了灯谜,或许又被人灌了几杯,她久久未回来,我禁不住头疼,便睡下了。我睡眠一向不深,但那日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是昏昏沉沉的。半夜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芷文走的时候并未锁门,她应是想来陪着我的。互表了心意后的半年,芷文总是偷偷的溜进我的房间,有时候会早早起来离开,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3 有时候犯了懒也就不走了,都是女子,也不会如何。反正门派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爱黏着我。 芷文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的样子,但每次进我房间,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她若来了,我们晚上会抱在一起睡觉,但并不会干什么。她那时候总是在睡前和我讲话,如果我不打断她,她就会讲到自己都睡着了。有好几次,我快忍不住,想要和她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可是看着她毫无防备像个孩子一样的脸时,我便对自己说,再等等。 她是如此张扬而美好的女子,但在情事上却是一无所知的,她喜欢亲吻我,却不知道除了亲吻,还有更亲密的行为。即使有些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当了娘亲。我不知道我为何会不忍,或许是我害怕有一天她意识到对我的喜欢并非爱。我怕她会爱上一个男子,我怕她后悔,我怕她怨我夺了她的身子。 我并不总是担惊受怕的人,但我从一开始,就怕她有一天会不喜欢我。或许这是身为女子的不自信,我想被认同,更想被她认同。 或许是由于现在看来如此愚蠢的想法,我不敢与她有进一步的亲密。那时我也并未想到,她会爱我如此之深。 直到今天我还是怕她的。我那心中拧成结的仇恨,已经幻化成了一条绳子,时时刻刻的都让我自己感到恶心。我想杀了她的哥哥,我现在所谓的丈夫,甚至在得知仇恨的那一刻,我还想过要不要把她也杀掉。她身上有那个罪人的血液。那一刻的念头一出来,我把自己吓坏了。 回到那一日吧,绕不过去的。 那细碎的声音,让我醒来,我看着床边,有一个人爬上了我的床,我的头很晕,以为是她,便喊了一声“芷文” 却没有回应,我有些慌了,因为芷文不会不应我的。屋子里是黑暗的,现在想起来或许带了一些惨白的月光。这让我想起了娘亲死的那一日,只是那一日更为恐怖,天边闪着电,我看见娘亲挂在绳子之上,她平日的温婉贤淑全都不见了,死状恐怖得紧。 被吓了吓,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但这点清醒并没有什么作用,我恼恨喝了酒了,昏昏涨涨的脑子,不听使唤。 黑暗中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直到他近了身,我才发觉那是一张与芷文有些相像的脸,我无力反抗。我不记得任何细节了,也不想记得。他喊的是我的名字。这让我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恶心,是带着酒气的,仿佛吃多了打了一个饱嗝,未消化的食物的气息涌到喉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的肮脏。 食物至少可以消化,记忆却不能。 完事之后,那人便睡去了。我含着屈辱,下了床,我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呜咽。我房内是有剑的,我可以刺死他。 但我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放过他。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芷文,怎么面对自己,我知道至亲被杀死的痛,若我杀了华起恩,芷文会不会不要我了,这是我当时最痛苦的纠结。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更戏剧的变化。我听见床上那个禽兽喊:“娘,我以后要振兴华家,我要娶宁浅为妻,我要让世人知道我华起恩的名字。我绝不会像我那个窝囊的爹华仁进一样……” 接下来他说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听到了一个名字“华仁进”,他叫他爹。 对,这个名字是我的噩梦,是宁家的噩梦。 我七岁那年,爷爷救了一个年轻人。据说是欠债,被仇家追杀。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给他换了身衣裳,倒是眉清目秀的一个男子。他说他无处可去,没有亲友,愿在宁家干活以报答救命之恩。爷爷和奶奶起了恻隐之心,让他在宁家住下了。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禽兽真的只是报恩这样简单。当时他对我很好,我还叫过他华叔叔,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真傻。他在宁家干了一年的活,那年我也八岁了,家里的人对他渐渐放心,也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干。 过了不久,爷爷奶奶说要爹和他们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并且打算组织一支义军,或许会很久才回来。爹爹去了。等到爹爹离开没多久,那禽兽就渐渐的露出了獠牙。我不止一次看见娘亲被他揩油,也不止一次看见娘亲偷偷抹泪。但又能如何呢,娘亲是大家闺秀啊,叫她如何告诉别人,一个男子对她上下其手,况且这个男子在府里装得正义浩然人模狗样的。娘亲亦不会半点武功,而我当时不过是一个稚童,并不被这个禽兽所忌惮。 娘亲抱着我哭,说等爹爹回来,一定要他教我习武,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习武就有用了吗? 现在我知道了,一点用都没有。 从娘亲房间出来,我跑去问了门卫伯伯,他们说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但爷爷奶奶和爹爹参加了义军,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娘亲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愈发憔悴了,整日闭门不出,神情也愈发的恍惚。后来她自尽了。她是多么爱美的一个人,却选了那么丑的方法来死。 我不愿再回忆那一个晚上。电闪雷鸣,仿佛要衬托我彻夜的悲鸣。或许是那一晚哭尽了我所有的眼泪。后来我不再哭。甚至被强要了身子,甚至那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芷文,我也没有哭过。 得知娘亲的死讯,爷爷奶奶和爹爹立马赶了回来,我长时间的陪在娘亲的遗体面前,没有说过一句话,爹爹回来抱着我哭,他是入赘到我们宁家的,他人很好,娘亲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 那时候我才八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这样一个问题,要不要告诉爹爹真相这个问题,我怕他知道了真相会不喜欢娘亲了,因为娘亲被别的男子碰过。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就像我那个夜晚我在想,我被碰过了,芷文还要不要我。现在想起来,竟猛然发现在那个夜晚,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了什么比较重要。 爱恨情仇果然是交织在一起的。 那是我第二次可以杀死他,但是我没有。只因我迟疑了,万一我听错了呢。还未晨起,我出了门,离开了这个充满着噩梦般黑暗的房间,我想知道芷文去了哪里,我踉踉跄跄,走到了她的房间,她应是醉了。在睡梦中。 她的房间让我有一种平静的感觉,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羞耻,她是我最不敢面对的人。但没关系,她在梦中,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说过“宁浅是最美好的。”我想,不如让她一直有着这样美好的想象吧。我想逃走了,让她再也见不到我这个失去贞节的女人。然后我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华起恩给杀了。无论他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夺去我身子这件事情,已经是足够的理由让我把他杀死。 我估计了一下时辰,距离天明还有一小段时间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4 ,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她背对着我,面朝着床的里面。我很想看看她的正脸,但她迟迟没有翻身。应是睡熟了吧。我不敢碰她,一是怕她醒,二是觉得自己脏。 即使我的身子在那一晚已经被夺去了,但那一刻我觉得只要没有天明,我还是清白的,我还是属于她的。只因她不知道,我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 我坐在她的床边,又站起了,俯视的看着她,我最爱的女人。从我抚摸过的头发,亲吻过的额头,带一些英气却仍旧不失女子细腻的眉毛,还有那动人的只容得下我的眼睛……我一路往下看,不肯错失任何的细节,即使在这黑暗中,显得那么徒劳,徒劳,都是徒劳。 我看到了她的腿,即使被子盖住了一般,我仍能想象出完整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难过和羞耻,我倏地转过身去。却听见她喊:“宁浅。”我知道她未醒,她醒时叫我的名字总像撒娇,应是梦的呢喃。想到可能再也听不到她喊我的名字,我红了眼睛,却忍了回去,那是娘亲死后,我第一次险些掉下泪来。 但没有,眼泪没有用,都是徒劳。 我不敢再看她,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拿,我慌乱的写了一张纸,想要给芷文,却不知道写什么,才能让她觉得宁浅还是美好的。不可能了,我若逃了,一个负心人,只会是破碎的。 但我还是逃了。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一定会恨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长了,还有下~ ☆、回忆(下) 我很慌乱,租了马,只想离师门越远越好。我找了个山野之地,我不知道师门会不会视我为叛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到我,我不知道华起恩会不会记得他做过的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也不知道芷文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那一个月,我没有来月事。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次月上旬开始,我开始感到头晕和乏力,我以为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去找了大夫。他告诉我,我有喜了。 他说:“恭喜夫人。” 我犯了恶心。 我一直狠不下心来把肚子里的生命给杀掉。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果断的人。该狠的时候不狠,不该狠的时候却又狠了,我就是这样毁掉了我的一生。 两个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那时候肚子一点都不明显。 我并不知道这两个月以来师门内发生了什么,对于我擅自离开师门的行为又有何判定。芷文来了,我不敢看她,只能狠狠的刮着华起恩。不知道华起恩对她说了什么。她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华起恩两个人。 他跪下了。求我嫁给他。原来他记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我问他,他刚才和芷文说了什么。 他说:“我说我们相爱已久,是我惹你生气了,你才离开师门,我打算娶你。” 她竟然信了。她竟然信了?!所以我现在在她的心里,是脚踏两条船的人吗?呵呵,我看着华起恩的嘴脸,渐渐地,觉得他和华仁进的脸竟能重合起来,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我脑海里又浮现芷文的脸,却无法把她和华仁进联系起来。 我不记得我和华起恩说什么了,那不重要。只是后来出门的时候,芷文再也没看我一眼,几天之后,她走了。承年说要去找她。 我以为我已经被她遗弃了。如同我曾经设想的一般。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觉得所有人都会遗弃我,我所爱的人都会离开我。我想起母亲的死状,我开始做噩梦,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回到那一天,电闪雷鸣,母亲挂在绳子上,张开嘴,吐出舌头。让人觉得有苦说不出。 脚下的凳子被踢翻了,绝了自己的后路,那凳子倒下的姿势,让我觉得它的内在都被腐蚀了,只有最后决绝的姿态。再也没有人把它扶起。于是它便在一场大火中结束了它的宿命。 我觉得我的宿命也是毁灭。 我看着华起恩的背影,心中有个残忍的念头。我不想那么快杀了他,我想让他生不如死。我对他说,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要婚礼,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或许是后来噩梦的残念越积越多,我终日活在破灭的恶之花的控制之下,我开始觉得,华起恩必定是继承了华仁进的血,所以才会干出这种禽兽之事,华芷文也是有他的血的,在往后的日子,她一定会忘了我,爱上别人,然后对别人说:“宁浅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 后来我怀孕已经半年了,不久前承年来信说找到了芷文。他在照顾她。我每天都在想她,即使心中的恶控制不住的时候,也会设想一些不好的东西。但这些设想我自己都不信,我时常想起那半年的时光,反反复复也不厌倦,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我曾经也有过的美好,从而成为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我很少与华起恩讲话,他亦以为怀孕的女人有些神经质是正常的。他开始组织义军,开始准备起义,即使我多么恨他,也不得不说,他是个天生的领袖。 越到后来我越不忍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盼望它是一个女孩,盼望她长得像芷文一样好看,如果是个男孩,我或许会杀了他。我承认我的想法很疯狂。 十月怀胎,他呱呱坠地。 我很失望,是个男的。 我看到华起恩的狂喜,像上天在嘲笑我,想和命运作对。 华起恩在组建义军,已经初步成了规模,他不常回来,但每次回来必然会抱着这个男孩,逗他好久好久。我有想过杀掉这个男孩,即使他以无比天真浪漫的眼神望着我,即使他多么无辜。他迟早会成为一个小恶魔,从而毁了另一个女子。 不久后,华起恩起义了。 我已经知道,华仁进已经死了,是客死他乡。他本来就已经有了妻儿,却仍来招惹我的母亲。这样的无耻之徒,却仍有人替他收敛尸骨,立起墓碑。而我的亲人呢,尸骨怕是都被熏黑,散发着恶魔的气味。 我找人毁了他的墓。 华起恩率领的义军取得了节节胜利,三年后他成为了一方霸主,建立了华国。他封我为后,说是补偿未曾给我一个婚礼。 我恨透了。想要报复他。 在他立我为后的一段时间后,我找了个时机,把那个男孩送走了,但我告诉华起恩,“我把你儿子,杀了。”这几年来,他早就知道我不爱他,不过是因为那一晚加上我有了身孕,我才嫁给他。但他以为他可以感化我,甚至用皇后之位来留住我,当然,也可能是怕别人说他抛弃糟糠之妻。即使我和他根本没有婚约没有婚礼。可是谁在意呢。 他愤怒了,他第一次对我愤怒,我大笑起来。他骂我是“疯子”。我对他说:“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会捅你刀子的。” 他立国不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5 久,他不敢废后,又或许他觉得我不至于那么狠心,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杀了,他仍存有一丝希冀,希望我人性未灭。他娶了很多妃子。三宫六院,早就不用来我这里。但他一直没有废我,也没有来找我,后来世人皆知皇后被冷落,也不会有妃子来找我麻烦。我乐得清闲。 我一直有派人关注芷文的消息,我知道她创立了暗影楼,而承年没有在她身边,承年去了秦国。 对了,那个男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关注他去了哪里。我一直狠不下心杀他,连名字都不帮他起,华起恩起了什么名字我不关心,我只叫他男孩。我希望有人会爱他,而非我这个已经疯了的母亲。华起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私生子立为太子,说是我的儿子,为了掩饰他的儿子不在了的事实。 后来的时光太久了,也太无聊了,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杀掉华起恩,想不想毁掉他的功业。我一直等待芷文成亲,结果她没有。或者我还有一种期待,如果她还一直喜欢我,等她知道所有真相,我不可能启齿的真相后,还愿意来找我。这时候我会问她: “如果我执意要杀了你的哥哥,你怎么办?” 会恨我吗? 会恨我吧。 会要我吗? 不会要吧。 我觉得我曾经是有过美好的一面的,都给你了,芷文。其余的,就让它和我的生命一起,毁灭吧。 ————————————回忆结束线—————————————— 但宁浅告诉年景容和睦轻痕的,只是粗略的几句,“后来我怀了那个人的身孕,生了个儿子。我发现华家是我的仇家,但那姓华的并非为了钱财,其中缘由我不愿告诉你们。我恨所有的华家人。” 睦轻痕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是华起恩对你……” 宁浅看了睦轻痕一眼,说:“是。” 年景容看着宁浅,并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岁月才啃噬了这痛苦,可以让她如今看起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即使她说恨时,语调亦没有一丝提高。 “所以,你才会对太子不管不问。”睦轻痕低声道。 宁浅却听见了,说:“那不是我的儿子。” 睦轻痕抬头疑惑的看着宁浅。宁浅说:“他或许死了吧,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睦轻痕突然感觉到宁浅的狠心。 年景容问:“如果华楼主知道了真相,您会怎么做,如果她不知道真相,您就一直等着吗?” “我不知道,我在等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睦轻痕问:“你想她知道吗?” “不想。”宁浅说,“可是纸包不住火,不是吗?” 睦轻痕摇摇头,说:“我猜测,您想知道的是,如果您把华起恩杀了,您把华国毁了,楼主会不会原谅您?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您放过华起恩,不要亲手杀他,您愿意吗?” 年景容有些不解的看着睦轻痕,宁浅同样投以疑惑的目光,但她冷冷道:“放过他?我已经放过他那么多年了,难道你要我对他一笑泯恩仇?是,华仁进是死了,就算我毁了他的墓,就算这是报了宁家灭门之仇,但我是那么贱,连自身清白被玷污了也要放过吗?” 睦轻痕泠然道,“不,我的意思是不必您动手,而是由我来毁掉他的功业,毁掉他的名声,然后再杀了他。这样您会不会也是另一种解恨?” 年景容默然,她没有说话,觉得此刻的睦轻痕有些陌生,但她知人有很多面,而这只是睦轻痕平日所没有展现的阴暗面而已。 而宁浅有些意外,说:“喔?我倒是不明白,年大人说你视芷文为母,芷文对你有养育之恩,而你却要杀她的哥哥,你就不怕她恨你,甚至把你杀了?” ☆、迷宫 睦轻痕说:“你知道她一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吗?说得无情一点,华起恩不过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因你嫁给他,她早就不怎么见自己这个所谓哥哥了。我知道她心中什么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想你,很想很想。身为女子,谁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但你的清白已经给了她的哥哥,她是知道的,但她还是想你。” 睦轻痕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曾经不止一次,在楼主房里见到的颓靡景象,听见她无助的喊着宁浅,于是睦轻痕问:“如果楼主的清白也没有了,你会要她吗?” 宁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答案在心间滑过,她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些事情,她说,“我要。” 睦轻痕便说:“她介意的是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她以为她做错了事情,你不爱她了。不要让她的一生都毁在你手里好不好?无论她知不知道真相,我恳求您,去见她一面。” 宁浅说:“我会去找她。”她沉默了一会,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年景容说:“其实我觉得让楼主知道真相会好一些。” 睦轻痕说:“若楼主已经知道了就知道了,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事已成定局,何必让她恨自己的家人。”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可是……华楼主会在意……”年景容顿了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宁浅为好,她想了想,只好面对着宁浅说:“她会在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您会嫁给她的哥哥的吧。即使其他她可以不知道,身为恋人,不可能不在意这个的。” 宁浅便说:“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所以,她现在在哪?” 睦轻痕说:“不知道,若楼主回来了,我会劝她进宫的。” 宁浅摇摇头,说:“不必了。我想亲自去找她。她应该不会喜欢皇宫的。” 出了宫,睦轻痕看着年景容平静的脸,说:“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说?”年景容正留意着这热闹的街市,刻意忽略了她和睦轻痕之间的沉默。听得睦轻痕开口,便摇摇头,说:“没有。” 睦轻痕却没有放弃,问:“我刚才哪句话惹你不快了?” “啊?”年景容笑笑,说:“你想多了。” 话音落下,就好像划上了谈话的句点。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她们没有牵手,在热闹的街市里,两个人却显得孤单。睦轻痕看了看年景容,又收回眼神,而后又看了看,又收回眼神,如此反复许久。 睦轻痕终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年景容走了几步发现睦轻痕没有跟上来,便回头望去,她见睦轻痕站在人群之中,表情带着那么点孤傲和不满,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睦轻痕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都没有停留,她就这样和睦轻痕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她才走回去,伸出手,也不说话。 睦轻痕看着她的手笔直的向自己伸来,她抬头看着年景容认真的表情,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过去,年景容随即握住了,还对她笑了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6 笑。 年景容握着睦轻痕的手往暗影楼的方向走,说:“刚才我在想,世上有那么多的仇恨,似乎江湖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仇要报。你的父母之仇,宁家的灭门之仇,若华楼主知道真相,或许还有个夺妻之仇……很多很多,而我领兵时杀过那么多的人,或许很多人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年景容没有看睦轻痕,反而像是自言自语般,以缓慢的语气却没有停顿的说道:“以命偿命,以牙还牙,是我们信奉的真理,但人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天下陷入动乱?宁浅那么多年没有杀华起恩,不过是顾忌华芷文的态度,她并不是不能杀,而是觉得时候没有到。她想毁了华起恩重视的一切,而不仅仅是命。你刚才的感觉没有错,我是对你的一句话,有一些不满,也是对你们相似的态度有些不满。” “你说你要杀了华起恩,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听到你说你要毁了整个华国,那时候我的心的确有一些不太舒服。我不希望你没有任何顾忌,可能你会觉得我有点妇人之仁,有点想要装作圣人吧。华国不只是华起恩的,还有很多华国人,前秦人,很多各地的百姓都和华国的命运相关。太子无能,举国皆知。的确现在把华起恩杀了,诸侯并起,华国会陷入混乱,或许真的可以达到毁了华国的效果。但我觉得有些过了。”年景容说完,看着睦轻痕,突然靠近睦轻痕的耳边,低声又问了一句:“我之前一直没有问过,既然你逼我说,我就问了,睦沐,你想当女帝吗?” 睦轻痕有些震惊的看着年景容,说;“我没想过。” “没关系,如果你想,我不会拦着你的。”年景容说。 暗影楼就在眼前,两人走进了楼内,进了大门。睦轻痕便拉着年景容停了下来,她又强调了一次:“我没想过!” 已经在楼内,睦轻痕没有再压低声调,“当皇帝有什么好,给我个三宫六院吗?!我都有你了,要来干什么?” 年景容想起睦轻痕胸口上的血莲,疑惑道:“你不想?” “不想!除非当皇帝能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那么想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因为你总是不说出来,我又不会读心术,每次都像我在无理取闹,还有什么当女帝?你到底是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我承认我有点偏激,我是根本就不关心这个天下会怎样,如果不是你和楼主,我早就把华起恩杀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在乎华国百姓的命运,我是有这样想,但我又没有做。可是你关心这些人的命运,你对我生什么气你直接说行不行?我讨厌你什么都不说就疏远我,这不是第一次了,我说过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不要冷战,你答应过我的。” 睦轻痕说完,却没有一种发泄完毕的畅快感,她觉得很堵,让她回忆起了不识字的时候,拿起一本书的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什么都不懂。 她才和年景容真正在一起多久?就时不时的碰撞,她官场的事情缠身,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给年景容做一顿饭,她要处理事务,会起得比早朝还早,她喜欢每天早上起来看见年景容熟睡的脸,而年景容醒来的时候却只能发现身旁的温度已经逐渐离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涨红了脸,而年景容却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她觉得她找不到两人合适的相处方式。 暗影楼守门的门卫看着她们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他是见识过睦轻痕的武功和逼问手段的,坊间传言说楼主的丈夫是个毫无武功的书生,楼主不过拿他来消遣。但这年先生在暗影楼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为人很好,对楼里的人都很好,即使有楼主丈夫的身份也不会看不起底下的人。 暗影楼很多人都是孤儿或者是无家可归的人,不过拿钱杀人,也没有多少人念过书,只讲江湖义气,脾气也就有些火爆了。却也没见过年先生这样好脾气的人,但见年先生似乎惹楼主生气了,的确也有些害怕楼主生气起来对她的丈夫做些什么。至于她们谈话的内容,却不是门卫所关心的,他们只忠于暗影楼,即使皇帝下命令,他们名义上是听皇帝的,实质上却还是直属于暗影楼。 年景容把手背在身后,说:“我没有疏远你,但我也有没有注意到你情绪的时候。你现在说出来,我知道了,是我想多了,我可以对你说对不起。可是我知道你也不需要我道歉。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完全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甚至有时候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不用事事对我交代,我也不可能把我每分每秒想的东西都告诉你。” 年景容继续说道:“有些时候,我是对你的做法有些疑问,但我不说,并不是因为想和你冷战,而是我在想有没有必要说,是不是我没有想清楚误解了你,我不想说出来变成无谓的争吵,你那么多事情已经够烦了,我不想拿这些东西来烦你,你知道不知道?” “是我无理取闹了。”睦轻痕转身就走,年景容虽然带着无奈和一丝不耐烦,却还是拉住了睦轻痕。 睦轻痕背对着年景容,突然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没有什么时间陪你,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处理那些无聊的公务,有时候我也想和你说说话,可是你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或者在床上倒头就睡。” 她有了些泪意,慢吞吞的说:“我最近没有去关心彦轩,也发现越来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最近看什么书,不知道……” “真哭了啊。”年景容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抱住睦轻痕,说:“喂,明明是你冷落我,却说我疏远你,明明你闹别扭,还敢哭给我看,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睦轻痕知道自己一哭就瞒不过年景容,便转过身把头埋进年景容的衣襟上,年景容轻轻拍了拍睦轻痕的背,说:“好啦好啦,你爱哭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啊,明明知道我最怕你哭了,你再哭,门卫小哥都以为我欺负了你,等下一掌把我拍死你就守寡了。” 门卫听见这番话,傻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避开,只是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他想了想,坊间传闻都是假的。不过他也不太敢把楼主爱哭这件事情传播出去。正当他如此想着,却听见睦轻痕带着哽咽的命令,“林志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抱我回房间。”睦轻痕对年景容说。 “得寸进尺啊你,明知道我现在手劲小得很抱不起你。” “哦。”睦轻痕把挂在脸上的泪水在年景容身上蹭干净了,抱起年景容往楼中深处去,还不忘丢一句:“林志,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是睦楼主把她相公抱回房里欺负了。”可是没过多久睦轻痕又走了回来,林志看着睦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7 轻痕有些疑惑,睦轻痕却换上了认真的神情说:“如果华楼主回来了,立马通知我。” 交代完之后,睦轻痕回了房。 ☆、湖心 见年景容拿着张琴谱在摆弄,便走到她的身后喊:“景容。”睦轻痕从后面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背后 ,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总是让着我,但我害怕你不开心。” 年景容放下琴谱,任睦轻痕抱着,低着头,认真的说:“人不会永远都开心的,人的贪念总是很多。” 睦轻痕柔柔的应道:“喜欢你,然后想拥有你,拥有你,就想一直都拥有你,想你永远爱我,永远不发脾气,永远在我身边,这也是贪念吧。” “是啊。”年景容笑笑,“你也知道,永远是个不可能的东西,就像许多人追求的长生不老,在我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东西。我可以尝试一直一直都那么爱你,却不可能永远不发脾气。你的任性你的固执,有时候我能理解你,我会觉得你很可爱。但有时候我心情不好,或者我不能理解你了,我也会不耐烦,就像有时候你觉得我不可理喻一样。” “所以有人相爱到头一场空,也可能在很多年后相看两厌,另结新欢。”睦轻痕苦笑了一下,往年景容背后蹭了蹭。 年景容把手覆在睦轻痕手背上,轻轻抚了抚,“或许,宁浅和华楼主若最终能在一起,这分别的十多年,已成定局,从另一方面想,也未尝不是好事。” 睦轻痕有些意外,抬起头:“怎么说?” “宁浅的名字,未尝不是说宁浅莫深,深了再离别,会不舍,会痛苦。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离别时也不会太过于难过。感情深了,相爱了,若共同生活十五年,或许会有更深的羁绊,但也可能已经吵了无数次,或许依旧相爱离不开彼此,但也有可能……让感情变浅。” “我们呢?”睦轻痕轻声低喃。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不会的。”年景容转过身,捧着睦轻痕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吵得你不想再多和我说一句话,你只要记住,今天,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妻子,你的景容,她这样认真的看着你,她看得到你的美丽,也知道你偶尔的偏执,她知道现实的完整的不是完美的你,仍然选择与你在一起,她想和你相守一生,这是她的初心。知道吗?” “那如果我有一天让你失望呢?”睦轻痕咬着上唇。 “那我会告诉你,你有一点不可爱,傻瓜,想这些干什么,都是你把我带偏了,再不济,你就哭吧,你一哭我的天都要塌了,还管和你吵什么。” “哪里有人叫自己的妻子哭的!”睦轻痕不满道。 “没办法,谁叫我没本事管不住爱哭鬼的眼泪。”年景容笑,亲亲睦轻痕的脸颊,继续说道:“十五年,多么难得两个人却还记挂着彼此,她们体验过分离的滋味,若是能在一起,怕是没有事情可以分开她们了。她们知道离别之苦,也知道离情之痛。睦沐,别想太多,会好的。” 只是没有过上几日,睦轻痕就接到了消息,说华楼主回了华都,但根本没有回暗影楼就直奔了皇宫。距离睦轻痕得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直奔十五年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睦轻痕立马拉上年景容,而宴笙也知道事情不太妙,也跟着入了宫。 一个时辰前。 华芷文穿着一身劲装,一副武林人士的打扮,但她有身份在身,她要进宫,无人敢拦。她从来没有去过皇后的居所,也并未多次在皇宫内走动。但她知道这条路,这条路已经在她脑海里演练过千百遍。 这条路的尽头,是她的爱人。是她不敢拥有的爱人。 时间太匆匆,转眼已经是第十六年。 无人敢拦,无人敢拦。从来阻碍她去见宁浅的,只有她自己的心。不敢去面对不敢去调查不敢去问她。其实知道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当年就算发生了什么又如何?其实不过一个答案而已。 你爱过我吗?你现在还爱我吗? 如果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带你走罢了,如果否定了,最多不就是断情绝爱从此天高地阔永不见而已。华芷文天不怕地不怕,肆无忌惮,年少轻狂,却独独怕了这个答案,一怕还怕了十五年,想来也是可笑。 她闯到皇后的宫殿,她站在门前,门前的侍卫婢女都不认得她。见她独自一人,却来势汹汹,不免一时恍惚忘了通传。她拿着长公主的牌子,说:“我要去见她,你们不用通报了,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别人的面面相觑已经与她无关,无人敢拦,无人敢拦,她笑了,原来连天都没有拦她。 她推开门,阳光渗了进来,她才发现今日是个好天气。 有药草的苦味依附在她的耳朵上,她听见了苦涩的声音,像是伴随回忆离去时带走的宁浅身上的味道。她看见宁浅跪坐在前方,闭着眼,她相信宁浅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宁浅不说话。 记忆中的影像在重叠,无数的线条在脑海里冲撞,繁复的花纹是黑与白的交错。如同这射入的阳光,漫铺在这地上,有零星些许,透过窗子,洒在宁浅身上。光与安静的震慑力,让她不敢挪动脚步。这是她幻想了十五年的人。而此刻这个人不再只是存在于心里,而是在眼睛里,深深的吸引。 宁浅。 我来了。 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我? 像是僵持,像是一切静止。华芷文终于忍不住,说:“宁浅。” 声音很小,像是诉说这声源的颤栗。宁浅没有回头,华芷文忍不住绕到宁浅的面前,她看见宁浅在流眼泪。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看见狼狈的宁浅,更加没有想到再相见,宁浅会哭。 华芷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她不清楚宁浅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是她进来之前亦或者她进来之后,这个区别让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资格去拥抱眼前的人。 好在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宁浅站起身来,抱住了华芷文。 那独有的气味让华芷文的记忆全部都鲜活起来。她一只手抱住宁浅的腰,把另一只手放在牙齿间,用力咬了一下,是痛的。好痛。 “对不起。” “对不起。“ 两种声音同时出现又同时落地。 华芷文问不出那两个问题了。但她已经知道宁浅的心意。她吻上了宁浅的唇,有些冰凉,伴随着眼泪的咸。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华芷文不敢深入,却不想停止唇的触碰,她听见宁浅喊自己的名字,比叶落湖面还要轻,她仿佛能够看见叶的纹理和脉络,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一片叶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8 ,而宁浅是湖,她不介意落入湖心,更不介意随她漂泊。 什么都好,又能抱到你。 “芷文,我……” “除非你要说你爱我,不然什么都不要说。”华芷文轻咬宁浅的唇,尔后松开,她看着宁浅。 那么多年过去了宁浅没有太大的变化,她依旧好看,但眼角已经有了些微的细纹,她依旧如平静的湖水却深不见底,她此刻的眼睛闪亮如灯火,她刚哭过,却不显得楚楚可怜,她是宁浅,又变回,这世上,最美好的宁浅。 “我爱你,带我走吧。”宁浅说。 华芷文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咬着下唇闭着眼睛,快要哭出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在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带你走,为什么!十五年了,我们错过了十五年!” “我……”宁浅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说,她一直在乎自己的身子不清白吗?难道还要再提起那不堪回首的仇恨?她甚至不知道,华芷文知道了多少,也不清楚是否该和她坦白。宁浅平静下来,说:“那你要我吗?” 华芷文紧紧抱住宁浅,恶狠狠的说:“要,等你人老珠黄,让你哭着求我不要抛弃你。” “好。如果你不要我了,再告诉我就好。” 华芷文看着宁浅,用手指戳宁浅的头,见宁浅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宁浅,玩笑你听不懂啊,我们没了十五年了,我怎么会放你走。”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放吗?” “宁浅。”华芷文抓起宁浅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咬破了皮肤,她尝到了难忍的血腥味,她的眼泪和那狰狞的细小血珠混合在一起,她松开口,看见宁浅皱着的眉头,她指了指宁浅手上的牙印,说:“这是我对你所有的恨,现在一笔勾销。以后让我爱你,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好。都是你的。” 华芷文握着宁浅的手,见她两手空空只望着自己,华芷文问:“我们就这样走了?你,没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宁浅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她说:“没有。” 还未出殿门,就有婢女上前道:“娘娘,您要出去吗?” 华芷文看了一眼宁浅,才发现顾着诉衷肠,根本没有想到她要怎么带宁浅走。宁浅说:“你们不用跟上来。”侍从却只是退后了几步,依旧远远的跟着。 宁浅看了看华芷文,没有说话。却看见远远赶过来的宴笙、睦轻痕和年景容。她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宴笙看见了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睦轻痕和年景容拦住了。 “浅说不要过去。”宴笙说。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动力…… 天冷记得加衣 我随心情更了。 ☆、冰川 睦轻痕有些急,但她看见了华芷文和宁浅紧握的手,她扭头看着年景容。年景容嘴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这时迟那时快,三人却见宁浅和华芷文施了轻功往皇城外而去,禁卫军见了却也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要取弓箭来射杀,别开玩笑了,她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长公主,给禁卫军统领十个胆子也不敢下令。 但睦轻痕有些担忧,对年景容说:“楼主不能长时间用内力的。” 年景容拍了拍睦轻痕的肩,说:“宁浅的武功比华楼主还好,你觉得,我之前告诉她,华楼主命不久矣。刚才她们手都牵一块了,宁浅不会趁机探了华楼主的脉吗?我的睦沐,担心什么呢,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怕是她们不想连累我们。皇后若是走了,怎样都会惊动华起恩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几日宁浅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没事的。” 宴笙看了一眼年景容,说:“会没事吗?” 年景容笑,说:“你不信?” 宴笙摇摇头,年景容看向睦轻痕,见睦轻痕亦是一脸担忧之色。便说:“说不定回暗影楼能够见到她们。” 睦轻痕说:“怎么可能,华起恩得到消息怕是第一个就来查暗影楼。” “打赌?”年景容笑了笑。 睦轻痕眯起眼,“赌什么?” 年景容靠近睦轻痕的耳朵,轻轻说:“谁输了谁在下面。” 睦轻痕脸涨红,说:“你不正经也有个限度,我真的很担心。” “哦。”年景容把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说了声:“你没拒绝我当你答应。” 结果三人回到暗影楼,华芷文和宁浅当真好端端的坐在暗影楼大堂,宁浅坐得端庄,而华芷文也只是靠着宁浅,细细的看着她的脸。俩个人都不说话,直至看见三人走到面前来。 宴笙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觉得事已至此,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便把自己置身事外。睦轻痕倒是毫不掩饰满脸的担忧,而年景容只是牵着睦轻痕的手,浅浅的笑着。 “楼主,你们……接下来怎么办?”睦轻痕说。 宁浅看了看华芷文,又把视线移转到睦轻痕身上,却没有说话。她又转回头看着华芷文,说:“你想去哪?” “我本来还想留在这里几天,可是他很快就会来暗影楼吧。”华芷文并没有说他是谁,但宁浅点点头,说:“没关系,有我。等他来吧,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前半句宁浅还是温柔的,而后半句却镀上了冰冷的质感,华芷文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点明,只是对睦轻痕说:“我想回房间,三天内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我和她,你可以扛住吗?” 宁浅温柔的看着华芷文,却说:“你这不是为难睦楼主吗?华起恩是皇帝,你叫睦楼主违抗圣命不成?不解决这件事情,你能安心和我在一起吗?” 接连的问题让华芷文面露不悦,对着宁浅说:“我现在不想见到华起恩。” 宁浅轻声道:“不要任性,这次听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见华芷文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宁浅站起身来,对睦轻痕说:“睦楼主,我有事单独和你说。”她顿了顿,又说:“年大人一起来吧。” 楼内大堂只剩下华芷文和宴笙,华芷文叹了口气,宴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说:“我,回房了。” 华芷文说:“别走了,陪陪我。到时候我带宁浅走了,我们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你要和浅离开?”宴笙问。 “不然呢?”华芷文反问道。她看着宴笙冷静的样子,说:“宴笙,有时候我很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让你动心的人,这样你才能明白世间最美好的情爱。但又害怕你遇上一个不对的人,所以又希望你一生都不懂情爱,才能避免伤害。” 宴笙摇摇头,说:“我不希望你们走。” “我不觉得你会害怕孤独。”华芷文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很怕,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十五年,我想她,很想。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早一点去找她或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39 许就不用等这十五年,可是我又想,如果我当初查清楚了事情,我会不会如现在一般,无论什么都只要她。时间可以让人想清楚很多东西,明白什么是最想要的。当年的我……” “你知道,浅为什么和你分开了吗?”宴笙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华芷文去装了一壶水,拿来了两个茶杯,递了一杯给宴笙,说:“已成事实的东西不重要,我有下半生可以和她讨论、争论甚至争吵这个问题,但我想要做的,仅仅是确定如何才不会再一次失去她。至于原因、真相、历史甚至一切,不过是我接下来与她的博弈中无关紧要的因素而已。” 宴笙把水喝了,淡而无味,她放下杯子,说:“你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你会想到争吵?” “我和宁浅,中间隔了那么多年,我们心中存在隔阂甚至裂缝。她跟我走,或者我们两个算是远走高飞,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存在。我和她之间有上一代的仇恨,你知道吗?”华芷文咬了咬牙,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抖,满满的清水并没有喝,晃了一些出来,湿了她的手,但她一饮而尽,把杯子轻轻放下,说:“但,若是我把此生无条件抵给了她,怕是她会开心一些。” “仇恨。”宴笙重复了一句,又轻声说:“我不想爱上任何人,你和浅互相折磨了彼此这么多年,而小睦时常和年景容吵架,我不喜欢这种关系。”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互相折磨?”华芷文问。 “你,在赌,她喜欢你。你一直不见她,她会不开心。你让我进宫,其实为了试探她。而她没有拒绝我留下,除了我不爱讲话之外,怕是觉得我是你们唯一的联系,浅很聪明知道你不会忘了她的,她故意在折磨你,顺便惩罚自己,爱上你。” 宴笙讲话断断续续的,华芷文却一直没有打断她,华芷文看着宴笙的眼睛,突然笑了。宴笙看向另一边,也不想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梨花开了,花瓣纷飞,零落的白色,像离人泪。 过了许久,华芷文说:“是啊,我在赌。我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我不哭不闹,寄希望于她愧疚和难过。真傻。但我赌赢了,她不开心,像我一样不开心,这是对她不告而别擅自抛下我的惩罚。” “她一直在等我,就像我一直在等她,却忘了,爱情里是需要有人主动的。两个被动的人走不到一起。当年如果不是她激得我告诉她我喜欢她,怕是一辈子她都不会主动告诉我她也喜欢我吧。我怎么忘了,她是一个不会主动的人。” “你们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华芷文顿了顿:“哪里都好,可能安定太久了,所以不怕漂泊。宴笙,你要留在这吗?浅手中怕是有很多对华起恩不利的东西,我估计看在我的份上,她不会当着我的面做得太难看。但我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想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我不想怪浅,只因我是自私的,我还想和她过下半生。所以有些事情,我知道也可以当做不知道。”她看着宴笙,想从这云淡风轻的脸中找出丝毫破绽来,却只是顿了顿,说:“但对于你来说,天下乱不乱,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足以自保。” “我回去了。你们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你没有话想和她说吗?”华芷文问。 “我喜欢在她身边的日子,帮我谢谢她。”宴笙说。 华芷文看着宴笙的背影,她像孤独的鸟,她可以自己把自己困于笼中,也可以随时飞走,她连背影都是孤寂的,像一座冰川。 华芷文想起第一次和宴笙见面,那时候宴笙用一把琴引出了她心中所有的悲痛,她记得那时候她刚失去宁浅不久,痛正烈。若不是宴笙及时收手,她即使不死,说不定也会沉浸悲痛出不来。 只是宴笙说:“我可以进暗影楼吗?我想找个地方住。” 她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宴笙说:“我不杀人,不参与政治,但如果暗影楼有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 华芷文觉得无情无爱的人,有些像长生不老的人,活了千年万年,看透了世间,所以一切都无趣,不值得投入,一旦投入,自己永生其他的却幻灭。但宴笙又不尽然如此,她似乎未经情爱,心中却树立起了无数坚不可破的冰川,她的世界似乎无人敢闯,也无人可闯。 或许宴笙是当她作朋友的,会为她皱眉,但也仅仅是如此,或许她会关心,但她不会做什么。以宴笙的性子,喜欢和宁浅相处是自然的,她们都少言而沉静,但即使相伴了这些年,当宁浅要离开时,也不过换得宴笙一句谢谢。 这人生,孤独无趣得紧啊。 宴笙回房间后,华芷文静静的在原位坐着,她拿起小小的水壶,把水倒进茶杯,又把茶杯里的水倒进另一个茶杯,来来回回。她看着那倒出又注入的水,依旧清澈,却已经冷却。已经等待许久,她并不觉得慌乱,反倒是觉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睦轻痕的房间,门依旧紧闭,她不知道宁浅在和睦轻痕她们说些什么,也没有很大的欲望想要知道。只因宁浅说跟她走。她只需要相信这一点。至于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那就让它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一边和人聊天一边码字 认识了一些朋友,但依旧没有对谁心动。继续这样的日子吧。 有时候刻意去找,并没有什么用,要等,耐心等。 ☆、分担 华芷文这样想着,右手撑着脸,闭起眼睛来,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才发现已经许久没有安眠。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怀抱里,那怀抱有些生疏了,但她并不在意,她有些迷糊地往那怀抱蹭了蹭,说:“浅,我困。” 宁浅看见一旁睦轻痕不可思议的目光,还有年景容善意的笑容,无奈的看着华芷文,说:“你是想我在这里抱着你还是回房间?” “这里。”华芷文含糊不清的应道。 宁浅呼出一口气,淡定地对睦轻痕和年景容说:“那你们……回房间。” 见睦轻痕有些呆呆的,年景容便把她揽着走了。 宁浅看着二人走上楼,低头再看华芷文,正对着她笑,便说:“故意的?”。华芷文让出半个身子,让宁浅坐下了,她安心的窝在宁浅的怀里,说:“哼哼,让睦知道我也是有人抱的了。” “你几岁啦。”宁浅笑着说。 “十六。”华芷文轻轻抚着宁浅的衣襟,“你二十一。”见宁浅眼眶有些泛红,华芷文拿起宁浅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说:“我们相爱。” “这十多年……”宁浅哽咽道。 “浅你已经哭过一次了,我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0 以前从来没见你哭过,虽然你为我哭我知道你在意我,但我还是不想你哭。这十多年过去就过去了,我只想说,我除了老了点,还是你的芷文,会撒娇会听你的话也只会听你的话,你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对我不自然,浅,浅,浅……” “嗯?”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华芷文灿然笑道。 “回房间吧。”宁浅站起身,把华芷文轻轻拉了起来,华芷文说:“浅浅你那么急呀。”宁浅波澜不惊的说:“我不急,你觉得我急什么?” 华芷文在宁浅面前简直转了性子,赖着不走说道:“那么久没见我你竟然不急,没良心,浅浅你肯定不爱我了。” “说话正常点。”宁浅有些无奈,又说:“听你叫我浅浅……有点别扭。” 华芷文摇摇头,站起来说:“唉,不爱我了你,以前你会让着我的。” “我……你……”宁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华芷文拍了拍宁浅的肩,说:“好了好了,越来越拘谨了你。”华芷文叹了一口气,拉起宁浅的手,“看来感情要捡起来不容易。” “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无趣了?”宁浅轻声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啊,一本正经的宁浅,温柔的宁浅,不会说笑的宁浅,即使在我面前也和在别人面前一样的宁浅。我都知道。” “不是一样的。”宁浅轻声反驳。 “是啊,你不会主动亲别人嘛。”华芷文一边上楼一边说。“前面是我的房间,再过一点是睦的,宴笙的房间在最里面,她喜欢安静。”华芷文自顾自地为宁浅介绍起来“暗影楼呢,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挺小的,后来我手里有钱了,才越盖越高。现在楼里住的人少了,其他人都有点钱了,搬出了楼里,只有有任务的时候会回来。” 华芷文推开门,宁浅环顾着四周,看见了奢华至极的房间,它很大,却并不是金银满堂,但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不是凡品,书架上摆放着许多武林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却被随意的摆放,七歪八倒的样子表明了华芷文并不是很在乎。在书案的一旁堆放着许多卷轴,和书架上凌乱不堪相比,这些卷轴却堆放得整整齐齐。 华芷文此时也没有说话,只是把门关上了,随着宁浅的眼光游走。见宁浅盯着那些卷轴不放,便说:“想看吗?” 宁浅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卷,轻轻放在干净的桌案上,把带子解开了,铺陈开来,是极简的笔触,看得出画者心中的凌乱与不安,景色模糊,远山细柳如虚幻,而画中人眉目清秀,分明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是回眸的样子,未笑。整幅画卷清冷无比,宁浅看了看落款,是今年画的,不久之前。 宁浅没有敢看华芷文,她又抽出了一卷,有些急促的把它打开,一样是冷色调,却换了个场景,还有蝴蝶翩翩飞舞,这副却只有一个背影,长发似随风飞舞。在女子的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脸。落款是去年。 宁浅僵在原地没有动,华芷文却说话了,“给你看,不是让你难受的,我只是不想对你隐瞒。”她指了指画卷,说:“宁浅,我知道你懂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没忘记过你,即使我曾经很想忘记你。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怎样,但我的这些年都在这画里。我不隐瞒我想念你,甚至恨你和怨你的情绪。你想告诉我的东西,我会去听,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可以不知道,所以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别人和我说的东西,我不信,除非你亲口告诉我。” 宁浅抬起头,只是看着华芷文,她轻轻的收起了画卷,放回了原处,说:“我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好,我不知道说了会不会让你不开心,不说会不会让你心有芥蒂。人往往可以对不熟悉的人推心置腹,却对最亲密的人百般纠结。或许就是这样的心情。如果我的过去是痛苦的,你想听吗?” 华芷文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心里会心安吗?如果你不会难受,你可以选择不说,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怨怼,我相信如果你不告诉我,本意会是怕我难过。但如果你觉得说了会好一些,我可以为你分担。怎么样?” 睦轻痕房内。 睦轻痕趴在年景容身上,说:“你说还要过多久华起恩才会过来?”年景容松了松疲惫的双肩,说:“睡一觉说不定就来了。” “你很困?” “不困啊,有点累,没事干嘛,本来想让你履行赌约,可又想到万一要紧关头他突然来了,又不能不停下。不是委屈你嘛。”年景容坏笑道。 睦轻痕狠狠的掐了一下年景容的脸,说:“你去死啊。谁跟你赌了,你又打不赢我,就靠这些小伎俩,无聊。” “喂,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哪里会那么差劲,还好意思说。” “又翻旧账。”睦轻痕翻了个白眼,“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除了欺负我你还会什么?”年景容反问。 “不开心咯,不开心别和我过咯。”睦轻痕盯着年景容,咬着牙说。 年景容眼见不妙,便说:“喂,你猜你们楼主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叫喂。”睦轻痕气鼓鼓的翻身到另一边,把年景容往外推道:“你好大只,出去一点。” 年景容挪出了一点位置,说道:“我明明瘦的要死了好吗?肯定是你把我那份都吃完了,所以你胖了,哼。”过了一会,年景容又靠上睦轻痕说:“你说她们到哪一步了?叙旧、谈情还是行房事?” “行房事。”睦轻痕一字一顿的说。 年景容哈哈大笑,扑到睦轻痕身上,压住她在她面上吐着热气“哈哈哈哈,睦沐你学坏了。” 睦轻痕亲了年景容一口,嫌弃的说:“一点都不甜。”见年景容又要再来,便说:“你要不要再猜一下谁上谁下?” 年景容笑,“这没意思,你又不可能现在跑到华楼主房间看。” 睦轻痕打了个呵欠,张大嘴巴,毫无形象的说:“我干过不止一次,不过这次宁浅在房里我可不敢,不然她肯定杀了我。” 年景容吸了一口气说:“好啊你,敢趁我不在看别的女人的身体。” 睦轻痕却不怕她,说:“我还以为你会在意我看到了楼主和谁在一起。” “我又不是宁浅,她爱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说,你看了别人的身体有没有心动,欸,还有那三年你有没有心动过?快点交代。” “有啊有啊,楼主的身体比你美多了,我见一个姑娘喜欢一个姑娘,恨不得逮一个亲一个,你满意没有?”说完,睦轻痕背过身去。 年景容吐了吐舌头,从睦轻痕的身后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脖子,还没有说话,睦轻痕就说:“你这个没胸的不要抱我,我喜欢有胸的。”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1 “欸,好巧喔,我也是耶。”年景容舔着睦轻痕的耳垂,睦轻痕恼怒道:“走开走开,和你很熟啊。” 年景容便回答说:“那我走咯,要不要我把浅瞳叫回来?” 睦轻痕猛然转过来,说:“你什么意思?” 年景容缩了缩肩,说:“开玩笑。” “你觉得我和她还有联系?”睦轻痕正声问道。 “我知道你和她没联系,我都说开玩笑了,拜托,我和她有联系行了吧,我不说话了,就抱抱你,可以?” “喔,你抱咯,干嘛征求我同意。”睦轻痕小声说道。 年景容笑:“怕你喊非礼啊,我这个没胸的可不是让你很不满意吗?” “骗你的。” “喔,所以你很喜欢我咯。” “没有。” “我就是喜欢你那么口是心非。”年景容笑。 ☆、底线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睦轻痕歪歪头,对年景容说:“比我想象的慢多了。”年景容笑,咧开嘴,模仿太监的声音道:“这、这、可怎么办?”旋而又换成另一种声音,“快、快派人去禀报皇上。” 年景容站起身来作奔跑状,“皇、皇上、不好啦,皇后和长公主私奔飞出皇城啦。”睦轻痕笑了笑,说:“怎么那么傻呢你。”说着帮年景容整了整衣襟,说:“不过也是,皇帝老儿也不可能施轻功出来。” “人总是要按身份行事,这样看来当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年景容轻轻执起睦轻痕的手,吻了吻手背,说:“走吧。” “虽然我知道是他下令追杀我的父母,但其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我觉得一切都有因才有果。如果他不是个疯子的话。”睦轻痕忽然道。 年景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走出房门,有暗影楼的人在房门外站着,对睦轻痕说:“睦楼主,皇帝正往暗影楼过来,估计等一下就到了。”睦轻痕点点头,说:“你先下去吧。” 二人走到华芷文房门前,年景容突然说:“你要不要进去?”睦轻痕瞪了年景容一眼说:“我连楼主一个人都打不赢,更何况加上宁浅,你是准备守寡?” “我猜宁浅在下面。”年景容小声道。 “我猜是楼主。但没意义,看不到。”睦轻痕说。 二人正欲下楼,年景容不小心撞了一下门前的花瓶,她眼疾手快把花瓶拿稳了,却也造成了一些动静,此时听见华芷文从房里传来的声音:“睦轻痕,你要是敢坏我好事,我不放过你。” 睦轻痕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捶着年景容的肩,说:“好吧,我认输,她还能说一句那么完整的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年景容却遗憾的说,“忘记下赌约了。” 笑够之后,睦轻痕恢复正常的语调,说:“欸,景容,我有点紧张欸。” “我倒是有点意外你不打算把它公之于众。”年景容回应道。 “没关系,宁浅还有一份呢。华起恩这些年做的残忍的事情,即使公之于众,也不过是让百姓觉得,他是一个嗜杀的君主,可是不可否认,华国由他一手所创,也在他手下走向强盛,他不过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排除异己,坑杀功臣,对于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华国的税负并不高,甚至在华国人的心里,华起恩甚至是一个明君。华国灭了秦国,所有人都觉得华国一统中原指日可待,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把这些证据放出去,也没什么用。不过他那么在乎面子,那么想青史留名,我也不确定这些东西能不能让他放过她们。” 年景容便说:“商纣征伐东夷开疆拓土本可成为一代明君,却在后期,酒池肉林,若非连年征战兵力不足国库空虚,加上他杀功臣刚愎自用导致失去人心,也不会落得自焚鹿台的下场。所以宁浅手中这些证据,对华起恩的威慑力应该还挺大的。” “可是华国军力并未衰弱,三年以来,军力甚至超过了征伐秦国之时,虽然我现在很憎恶邱少临,但不得不否认他有治军之能。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如果我把他杀了,太子无能,说不定华国会四分五裂,亦或者邱少临掌权,他野心很大,我不知道他会把这个国家引到何方。一切都是未知。维持现状的缘由是没有能力把控将来。我的确不能不在乎百姓,一个乱的世道,任何人都没有桃花源可以安生。” …… “微臣参见皇上,恭请圣安。” 华起恩却直接问道:“皇后在哪里?” “启禀圣上,皇后并不在暗影楼。”睦轻痕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可知欺君之罪?”华起恩怒然道。 “皇后确实曾到过微臣此处,但只留下几份物件予臣,命臣呈于圣上,微臣不敢有违皇后之命,亦无权过问皇后之去向,请皇上恕罪。” “她走了?” “启禀圣上,皇后确已离开,若皇上认为臣欺君,大可搜查暗影楼。只是……” “只是什么?” “皇后命臣告知圣上,这几份物件十分重要,希望皇上可以亲启后,再作决定。” 有太监上前取来物件,呈于华起恩手中,华起恩看后,勃然大怒,“她这是什么意思?” “微臣不知,微臣不知物件内容,只是皇后曾交代让圣上一定看到最后。” 华起恩强忍怒火,看到最后,有宁浅写的一行字: “你应知我不愿,你应知我恨,你应知我无意于你,你应知上代恩怨。我之于你,如今,不过是昭显你圣德。你大可昭示天下,皇后病逝。至于今后,我不愿与你再见。即使我不愿承认,但名分上我无法否认这十多年的夫妻。若你无意阻拦我离去,我亦不会让我们双方难堪。就此别过,永不相见。” 华起恩怒而把纸抓成一团,紧紧的握住,他把怒火洒向左右,怒然喝退随之而来的随从。他看着睦轻痕,冷然笑道:“你知道事情的对不对?你知道宁浅和华芷文之间的关系的对不对?!” 他抬头笑了起来,咬着牙齿,怒然大声叱骂道:“是啊,朕是强要了她,又怎样?难不成让她和我的妹妹在一起?可笑!这是逆伦!她这些年是怎么对朕的,朕有责罚过她吗?朕有废了她吗?我给了她天下间女子最崇高的地位,世人求之不得的地位!她宁浅凭什么恨我?我是真心对她的,我也不能让她祸害我的妹妹。就算华家和宁家上一代有仇,她都毁了我爹的墓了,我有把她怎样吗?华芷文和我一样都是她们家的仇人所生的,凭什么她可以和华芷文在一起,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 他看着睦轻痕和年景容,冷然道:“呵,你们都是朕的臣子,臣子啊!年景容你还是一个前秦罪人,朕都如此厚待你们了,你们怎么一点感念皇恩的心都没有呢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2 ?你敢告诉朕你真的不知道她们的事情?” 睦轻痕没有想到这种变数,她看了一眼年景容,年景容说:“皇上息怒,我们确实知道华楼主与皇后之间有所羁绊,乃故友也,但此亦是陈年旧事,甚至可算是皇家私事,非臣等可以妄自猜测。况且华楼主多年身居暗影楼,与皇后多年来亦无来往,故臣等并不知皇上所言之事为何事。华楼主是暗影楼上一任楼主,睦楼主不可能不考虑其恩泽,而皇后的地位仅次于皇上,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臣等不可能违抗皇后的命令。但臣等未考虑周全,实属臣等罪过,请皇上惩罚。” 而此时华芷文房内,华芷文不可能不知道华起恩已经在暗影楼了,也不可能装作听不到那么大的动静与将近于咆哮的怒吼。在华起恩声起的那一刻,她捂住了宁浅的耳朵,近乎于膜拜的姿势,吻着宁浅的身体。华芷文知道即使掩住宁浅的耳朵也无济于事,但她还是这样做了。这吻轻柔而绵长,它无力抵挡声源,无力挽救凝结的空气,更加无法缓解宁浅的颤抖,却像是不识水性的人落入湖中,唯一的浮木。 那是压至深渊的回忆,黑暗而破败。却在这几日,被一再提起,一再回忆。恶心的感觉,铺天盖地,像重回那个耻辱的无望的夜晚,在岁月的沉寂中,凝结成黑色的怨恨的结晶。它本应藏在角落里,蒙灰,封存,即使腐烂也好,总让人觉得有逝去的可能,抹掉痕迹的可能。而如今却被重新放大,放到所爱面前,张扬,叫嚣,仿佛这个世界的嘲笑。 比亲口说出还让人觉得难堪吧。 不过是几瞬的事情,宁浅觉得过了好久,她紧闭着眼睛,没有眼泪滑落,她紧咬嘴唇,感受着耳边手掌的温度,还有那明明炙热却让她觉得即将冷却的吻。 “浅。”华芷文松开遮盖宁浅耳朵的双手,右手穿过宁浅的颈下,左手搭在宁浅的腹部,“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宁浅看着华芷文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之前就知道了?” 华芷文沉默了,她的左手往上抚摸着宁浅的脸颊,说:“没事的。我的身子也不是清白的了,宁浅,虽说女子失贞是于礼法不容的事情,但我们相爱不也是吗?宁浅,这世界上不是所有女子都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我何其有幸遇见你,何其有幸现在能抱着你,何其有幸可以一生只爱你一个。让它过去好吗?” 华芷文咬了一下下唇,并说出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句话:就算你要杀了华起恩,我也不会拦你的。 但她只是咬住了嘴唇,并没有让这句话溢出来,她突然有些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底线了。 但她看着宁浅的脸,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女子的贞节,当真如此重要吗?失去了第一次,难道就不可以爱人了吗?还是因为失去了第一次,就不会被人所爱?那么这样的所谓的爱,究竟是爱这个人,还是爱这所谓破除贞节如占地为王的占有欲? 但她知道这些问题不可能诉诸于口,亦不可能得到解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除夕了,新年不一定快乐,七大姑八大姨的,微笑就好,愿大家不会被催婚之类的~ 不要用爱情决定未来,但在未来,要相信自己可以决定爱情。愿安。 ☆、实话 她开始设想:若是宁浅在遇到她之前,曾经与人相爱,而后分开。再然后她们才相遇相知相爱。她会介意宁浅曾经爱过别人吗?会介意她曾经把身子给别人吗?知道了一切,她还会爱宁浅吗? 当她开始设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发现她会嫉妒会介意,但她可以肯定,她会爱宁浅。她相信无论在哪个时间段遇见宁浅,她都会被吸引。 或许是她此生只爱过宁浅一个人,此刻才能笃信。但这就足够了,这世上有人一辈子会爱许多人,有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有人甚至不会去爱别人。没有底线又如何,此刻心甘情愿就够了。 感情里无智者,但愿不负有心人。 “那你的清白,是自愿赋予别人的吗?”宁浅困难的启齿道。 华芷文突然意识到,是的,她可以不在乎清白,可是宁浅在乎,她从小是个大家闺秀,若不是家门没落,也不至于流落江湖,她从小接受的礼法里,女子贞节为最大。而她华芷文,在失去宁浅之后,放任自己堕落,放任自己与无数女子发生关系,这样的她是否又能被宁浅接受? “是。”华芷文说道:“我不否认,而且……你想听实话吗?” 宁浅淡淡吐出“不想。我会嫉妒。” “抱歉。”华芷文说,“我以为……等不到你了。” “那你爱过她吗?不,你现在还爱她吗?”宁浅问道。 “我不爱她,我从爱上你之后,至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华芷文小心翼翼地看着宁浅的脸色,说:“我们能不能不再讨论这些?” “下面没声音了。”宁浅疲惫的说道。 “睦会处理好,浅,我们可以继续吗?”华芷文问。 宁浅只是回答说:“你还有心情继续吗?” “你是不是嫌弃我?嗯?嗯?嗯?”华芷文把被子盖在宁浅的小腹上,却毫不介意自己赤裸着全身,她靠近着宁浅,不急不缓的轻轻蹭过去,她的双手撑在宁浅两边的肩膀,俯视着宁浅,那胸前的圆润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华芷文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宁浅看,直到宁浅顶不住她炙热的目光,偏开了视线。 华芷文幽幽地开口,说:“我没力气了,我要趴在你身上了喔。”说完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宁浅身上。 宁浅呼吸一滞,鼻间已是满溢的华芷文的气味,她忍不住亲了亲,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又以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浅,我会让你成仙。”华芷文揉着宁浅的发丝,轻笑着妩媚地说道。 “好。”宁浅的心突然全然放开,她感受着身体的紧绷,感受着一次次被华芷文吊起又落下的感觉,那幽长的暗道,狭窄而潮湿,她感觉到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有些难受,只能紧紧的与华芷文贴合。 直到暗潮汹涌,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华芷文笑着说:“我觉得我有点老了。” “嗯?” 华芷文摸摸宁浅的鼻尖说:“是你发出来的声音吗?好可爱。” 宁浅有些赧,说:“为什么说有点老了?” 华芷文说:“我累了,比和人过一千招还累。”她环抱着宁浅,在她耳边说:“成仙没有?喜不喜欢我?累不累?” “嗯。” “好冷淡喔你。” “喜欢。”宁浅低声道。 “那我们再来好不好?”华芷文笑着说。 宁浅有些愕然,说:“你不是说累?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3 ” “可是我和睦说要她三天不打扰我们,我不想浪费。” “可……可是……”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我们还有很久,宁浅。”华芷文正身躺着,看着床顶,说:“我开始期待明天,后天和未来了,宁浅。” 有你的未来。 华起恩最终没有做什么。只是把所有证据都拿走了。 就在他准备拂袖而去之时,彦轩突然跑进来喊了年景容一声爹。他睹了一眼彦轩,说:“你们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这么大年纪了?” 睦轻痕开口道:“启禀陛下,彦轩是我们收养的孩子。”年景容拍了拍彦轩,低声对彦轩说:“快参见陛下。” 彦轩跪下了,说了一句:“参见陛下。”年景容便说:“彦轩未曾见过圣颜,并非有意触犯天威。” 华起恩摆摆手,又看了一眼彦轩,说:“睦大人,暗影楼有暗影楼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你别忘了,暗影楼也是朝廷的,你忠于暗影楼别忘了忠于朕,不然……那么可爱的孩子,真想接进宫里,给太子做个伴读。” 年景容便说:“彦轩之前在江湖上浪迹习惯了,不懂什么规矩,若是进宫怕是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哪位皇室。更何况他的学识浅薄,不足以担当太子的伴读。” “若是这小孩学识浅薄,那年大人曾经为文试魁首,当个太子太傅何如?”华起恩道。 “若是皇上差遣,臣下自当遵命。” “那就这样决定了。”华起恩说完,便离开了暗影楼。 睦轻痕从来没有凶过彦轩,可是此刻她真是怒火中烧,“彦轩你出来干什么!”彦轩有点愣,说:“我刚从温家回来,看见你们所以喊一声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把你爹往火坑里推。”睦轻痕急着几乎是吼道。 “啊?”彦轩一脸不解。年景容忙抱住睦轻痕说:“夫人夫人,别急啊,没事,没事。” “没事你个鬼。”睦轻痕瞪着年景容。“伴君如伴虎,你现在没有武功,他要把你怎样我又不知道,他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安个罪名,况且这样……我……我不可能安心,不可能。”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年景容轻轻拍着睦轻痕的背,看着彦轩,使了使眼色,彦轩便跑回房间里,即使他并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让一向对他温柔的睦轻痕那么凶。 “我身边一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夫人,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的,但我更不应该瞒你。他会保护我,所以我不会有事。好吗?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彦轩进宫,难道你不相信我可以自保吗?至于我进宫这件事情,可能会对你的计划造成影响,但是你不必顾虑我,我会想办法脱身。” “那个人是谁?” “是个可以放心的人。我在楼内的时候,他不会跟着,一旦我出了暗影楼,他就会暗中保护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睦轻痕没有说话,一脸凝重的样子。年景容便说:“以前见你,总是一副模样让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脸上倒是越来越多表情了。” 睦轻痕应道:“在你面前还伪装不是太累了吗?” 年景容松开睦轻痕,睦轻痕还想说什么,年景容却说:“走,过去和彦轩道个歉,他那么喜欢你,你刚才却对他那么凶,他可能心里正不舒服呢。” “喔。”睦轻痕低着头,嘴角是朝下的,“真的很凶?” 年景容点点头,笑着说:“比凶我还凶。” “我凶过你吗?”睦轻痕嘟着嘴眯着眼看着年景容。 “没有没有。”年景容忽然走到睦轻痕身后,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在睦轻痕的胸前,轻抚了一把,低声说:“你只是胸过我。” 睦轻痕挣开,说:“大色狼走开。”她红着脸气汹汹的对年景容“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个大色狼会教坏彦轩。” “为人父者,应该教会他怎样疼自己的女人。”年景容一本正经的说。 睦轻痕哼了一声,“道貌岸然。” 年景容推着睦轻痕的肩膀,笑着说:“走啦走啦,你不要老是这样对我,我们应该给彦轩多展示一下夫妻恩爱的场面,以免他以后留下阴影不想娶妻。” 睦轻痕和年景容走到彦轩房门前,睦轻痕轻轻敲门道:“彦轩,开开门,刚才我的语气有点重,对不起。” 年景容便在一旁道:“你娘亲从来不对我低头,却跟你道歉了,快开门,喂,小子你可得适可而止喔。” 睦轻痕一脸你干嘛这样说的表情望着年景容,年景容只笑,睦轻痕正欲再说些什么,房门突然打开了,彦轩看着她们,低落的说:“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凶我。” 年景容便说:“因为一些事情,现在你可能还不理解,我们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如果我们现在不打算解释,你会介意吗?” 彦轩摇摇头,说:“我刚才想了想,我不知道刚才你们和皇帝在说什么,但似乎因为我,所以爹要进宫,爹是一个自在惯了的人,如果因为皇帝提出要让我进宫,爹不会去的,对吗?你是在保护我,我知道的。”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娘最在乎就是你了,所以她凶我是正常的。” “彦轩,我很抱歉刚才的语气。我和景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所以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们不会愿意让你受伤,我们希望你过得好,我们会保护你,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愧疚。你的出现没有任何错,只是我没有想到皇帝会提出这样的旨意,所以我急了,原谅我可以吗?” “原谅?”彦轩其实只是有些郁闷,他亦从未想过睦轻痕会和他道歉,他此刻有些意外,却顺着说道:“那可以提要求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都在……走亲戚,侍候亲戚…… 新年快乐~ ☆、珍视 睦轻痕一愣,点了点头。年景容却说:“得寸进尺啊你小子。” 彦轩努了努嘴,指着年景容对睦轻痕说:“我想看她穿女装。” “喂,我又没凶你,你扯我干什么?”年景容倒是急了,对彦轩说道。 彦轩吐了吐舌头,说:“我叫了你很多次啦,我很好奇啊,可是你又不会理我,你从来都只听娘亲的话。” 睦轻痕笑了,点了点头,说:“准了。”年景容龇牙咧嘴的对睦轻痕说:“准准准什么准。”又对彦轩说:“谁说我听她的话了,夫为妻纲,一向都是她听我的好吗?” 睦轻痕双手搭在年景容的肩上,说:“如果……你想让我践行赌约,你就答应他。不然……”睦轻痕抿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年景容:“不然……以后你就不要想再得手了。” “那今晚几次?” “彦轩在呢。”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4 “他听不懂。” “随你。”睦轻痕说完,放下手,对彦轩说:“她答应了。”彦轩笑了笑,说:“暗影楼里果然是娘亲最大。” 年景容一脸黑线,这年头果然还是以武功取胜。 回到房内,睦轻痕突然想起了宁浅说过的话: “我手里还有足以摧毁他的东西,但我现在不会拿出来,也不想让他知道,我不想和他鱼死网破。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把一个人逼至绝境,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当为了保全自己最珍视的人事,会不惜走向极端。” 她突然领悟到,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否相爱,都会比较容易去了解到对方的真实样子。相爱的人顶多是意识到对方的不完美,从而互相迁就磨合,或聚或散。若是不相爱的甚至是心存怨恨的人,则可以有心收集对对方不利的一切更为方便的知道对方的秘密,当这些缺陷和秘密足够多,则很容易摧毁一个人。当你知道对方的一切不完美和缺陷,爱与不爱之间的确是天差地别。 她扭头看着年景容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年景容换好了衣服,只着一身素白里衣,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听到睦轻痕问话,便应道:“什么什么打算?” “太子太傅。” “喔,那就去啊,该怎么教怎么教,放心我不会留在宫里,每天都会回家,你不会一个人。” “如果我说,我想见一面你身边的那个人,你会同意吗?”睦轻痕突然说。 年景容皱着眉头,把书放在了一边,见睦轻痕缓缓走了过来,褪去了外衣,上了床来,把头靠在年景容肩上,说:“就一面,就算你觉得我烦也好,杞人忧天也好,管太多也好,什么都好,我只想你好好的。” “见了你就会放心吗?” “不知道啊。”睦轻痕笑了笑,抬头看着年景容,说:“再过多几年你肯定会烦我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人。” “是喔,烦人精。” “讨厌鬼。”睦轻痕窝在年景容怀里,说:“那就不见了吧。小娘子,给爷唱首小曲儿。” “欸,谁是大爷?”年景容呵呵笑道。 “你是,唱完小女子今日就委身于你了好不好?”睦轻痕也笑,倒不忘抛个媚眼,又轻轻舔了唇。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这轻扬而让人觉得闲适甜蜜的歌声让睦轻痕想起了第一次见年景容的样子,想起了初初相识的回避和试探,想起自己曾经在花间独舞,却被她看了去。那日的她很英俊,像翩翩公子,但睦轻痕更爱此刻,年景容发丝散开有些凌乱,表情有些认真,她是女子真好。睦轻痕觉得年景容不笑的时候很迷人,特别是凝神严肃时,犹如将出未出的剑,但她更爱年景容犯傻时笑着样子,眼睛弯成一条缝,说着平日不对别人说的傻话。 不知道怎么的,睦轻痕的眼角突然有了湿意。 年景容唱完后看着睦轻痕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便拿食指戳了戳睦轻痕的脸颊,说:“喂喂,干嘛呢干嘛呢?” 睦轻痕揉了揉眼睛,说:“没什么,只是突然好喜欢你。” 睦轻痕闭着眼,旋而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年景容想了想,许久才说:“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睦轻痕睁开眼,露出调皮的表情。 “你可没有说过。” “很早呢。在我以为我还讨厌你恨你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在想你了。只是那时候我说服自己只是因为我恨你夺我自由。景容,如果你是男子,那一夜,你会夺我清白吗?” 年景容没有想到睦轻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想起那个夜晚,满眼都是红色喜气,而她心中却没有多少喜,只在恼恨自己为何一念之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的夜晚。如果不是为了掩饰她的女儿身,她会强要了睦轻痕吗? “或许,会吧。”年景容说。 睦轻痕笑笑,说:“那我得感谢上天你是女儿身。” “为什么?” “其实我能够理解宁浅的想法的,如果我的清白被人强要了,我可能会一死了之,虽然我爹娘死得早,虽然那时候我还不识字,但娘亲也是告诉过我女子的清白是大于性命的。即使我没有自尽,怕是因为这个,我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爱上你的。人一旦有了偏见是很难改变的,或许是那一晚,你并没有让我觉得你是个可怖的人 。”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的眉眼,说:“那一晚即使恨着你,但你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温柔,让我对你的防备已经降了一些了,即使你可能是故意的演给我看的。女人有时候很可笑吧,会因为一点点细节就被触动。”她拨开年景容额前的长发,叹了一口气,说:“即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当初的温柔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这不重要,再说下去,你可又要揪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了。” 年景容一个翻身,把睦轻痕压至身下,说:“那就不说不想,我在你身边,此夜不会太漫长。” 次日清晨。睦轻痕去处理楼中事务。年景容在暗影楼后院打着强身健体的拳。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对年景容说了些什么。 年景容完全没有想到邱少临的探子已经安插到了华起恩身边,昨日华起恩才说要年景容进宫做太子太傅,连旨意都没有下来,邱少临却已经得到了风声。或许邱少临只是忌惮年景容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官职突然一跃成为太子太傅,他并不清楚这只是皇帝牵制睦轻痕的手段。 但这件事情让邱少临已经有所不安了,他似乎想要改变原来与睦轻痕合作的计划。他想除去暗影楼,从而一人把控朝局。 睦轻痕身上并无多少文章可做,所以文章当然要从她年景容身上做起,这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既然敌已动,年景容不会束手待毙。 戏月去吴国之前把手中的一些暗探以及青楼的势力交给了年景容,年景容琢磨了一会,便想出了一条法子。她并不知道此举是否可行,但她需要赶在邱少临把她的女儿身公之于众之前,先下手为强。 年景容换了一身华贵衣裳,取了纸扇,把影子打扮了一番,像是书童模样跟在她身后。影子并没有说什么,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年景容以及听从年景容的命令。可是当她们到了青楼的门口,影子忍不住问道:“逛窑子?” “对。”年景容并没有解释什么。但影子却停下了脚步,说:“你这样对睦楼主……不太好吧。” “叫你废话。跟我来就是。” 还没进门,年景容身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5 上的华贵衣裳已经吸引了门前招徕的姑娘的注意,她们簇拥着年景容和影子进了那烟笑楼里,阅人无数的老鸨立即迎上来,年景容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点了青楼里的头牌。这烟笑楼里有一位头牌和十二金钗,那头牌的姑娘名为云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是卖艺不卖身的主。 在这华都,也几乎可以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数达官贵人为她一掷千金,也不过是博得她一曲一画。她对所有客人都以礼相待,她年轻貌美,是华都数一数二的美人,但烟笑楼的背后老板也不知道是谁,即使有再多贵家公子看中了云烟,想要千金买其一夜,却从来没有人成功。 那老鸨一脸为难的样子,年景容便掷下千金。老鸨立即眉开眼笑,把年景容引到了青楼头牌的房门前,却千叮万嘱“云烟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公子可不能乱来。”年景容点点头,推门而入,看了一眼那年轻美貌的女子,又转头对影子说:“你,在门口候着,或者你也找个姑娘玩玩。”说罢,塞给了影子一张银票。 便进了房关了门。 影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素来知年景容对睦轻痕情重,却不知她此举荒唐是为何,他看着手中的银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从他来到年景容身边,素来随年景容行事,闲暇时亦是研究武学,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接触,来到此处烟花之地,他浑身不自在,看着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再想想他所暗中见过的睦轻痕和华芷文的风采,岂是眼前这些庸脂俗粉所能及一二的?他此刻完全认为年景容的脑子进水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银票,却发现手中的银票似乎略有蹊跷,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既来之则安之。 作者有话要说:  每逢节日我就出来溜一遭。 #情人节小剧场#(其实本来想写个番外的,觉得古代写情人节很别扭哈哈,放弃了) 年景容:夫人,有传闻说今日是个特别的节日。 睦轻痕:什么节日? 年景容:西方的情人节。 睦轻痕:情人节?这是做什么的? 年景容:吃吃喝喝谈谈情…… 睦轻痕:喔,我们有哪一天不是这样吗? 年景容:还有做做……爱 睦轻痕(瞪):我是北方人,你是南方人,不过西方的节日。 年景容:刚说好的今晚随我呢…… ☆、下策 影子站在门前,能不顾路过的姑娘的眼光,耳边却不停传来声声浪语,让影子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年景容却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影子已经有些焦躁了。正在此时,却见了青楼门口似乎起了争执,他正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声冷冰冰的“滚开”所震。 他看见睦轻痕面如冰霜的对着那招摇的老鸨,也不说话,她的周围远远的围着青楼的姑娘,迫于压力而不敢上前。睦轻痕四周打量了一番,和影子对视了一眼。 睦轻痕应是没有见过他的,影子想。 睦轻痕的视线离开了,对那老鸨说:“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来找人,你别拦着我就好。不然,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娇贵的姑娘会不会被我误伤。”说罢,睦轻痕冷冷的走上了楼,整座青楼停止了歌舞和欢乐之声,影子能感觉睦轻痕的怒火。 他看见睦轻痕推开了一扇门,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声,睦轻痕面无表情的往下一间房走,如此反复,很快就来到了影子面前,她看了一眼影子,目光停留得有些久了,但她什么都没说,企图打开眼前的门。 但影子拦住了她。 她说:“你是谁?里面,又是谁?” 影子说:“抱歉,无可奉告。” 睦轻痕出了手,与此同时发了一镖,影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镖接住了。他看见睦轻痕有些吃惊,但他亦清楚,睦轻痕最多发了五成功力。他估算了一下,至少要过五百招,他才能把睦轻痕拿下。 睦轻痕站在影子面前,一动也不动,这两人似乎在僵持,而周围的人也只是看着她们两,不敢有过大的动静。 “你不要管。我知道她在里面。”睦轻痕冷然道。 影子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睦轻痕,他的职责是保护年景容,而睦轻痕是年景容的妻子,即使睦轻痕冲进去,也不会把年景容杀了,加上他非常之不认同年景容此刻做的事情,于是他退了一步,想:如果睦轻痕要伤害年景容,再阻止她就好了。 睦轻痕一脚踹开了门,看见年景容只着一件里衣,而床上另外一个女子已经衣冠不整,年景容和那女子似乎因为这巨大的动静受了惊,双双往门口望来。 那女子忙用被子遮住了身子,年景容却狼狈的下了床,她双膝着地,扑到睦轻痕的脚边,抱着睦轻痕的腿说:“我错了,我错了。” “你在干什么?”睦轻痕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她看着年景容,而年景容却避开了她的眼神,只是看着地下。睦轻痕很想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需要你这样。年景容却半起了身,扯了三次睦轻痕的衣角。 睦轻痕有些难过,她咬着牙在克制自己,但情绪不断的外泄。 过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狠狠的甩开了年景容,她把扔地上的衣服捡起扔在年景容脸上,说:“你给我穿上,你是怎样?厌倦我了?竟然来青楼。呵,这里的女人是有多好?不如我全部买回去做奴婢好让这里关门大吉?” 年景容被睦轻痕甩开,又爬过去,不顾形象的大喊:“夫人原谅我,原谅我,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不要不要我。” 影子在一旁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是一场闹剧,睦轻痕和年景容的行为默契得就好似早有预谋。他站在一旁,看着年景容痛哭流涕的求饶和睦轻痕的冷言冷语以及最后年景容像狗一样跟着睦轻痕走了。他看着青楼内议论纷纷的人群,但无一人去关心另外一个女子到底怎么了。他走进房间,对那女子说:“她们走了,你可以穿好衣服了。” 那女子只是低声说了句:“她明明是个谦谦君子,却要做个无耻赖皮,你说人生在世,名声有什么用呢?” 影子想了想,说:“或许是为爱所用。”说完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放到了云烟的身旁,问:“你不在乎清白吗?” 云烟说:“青楼女子需要清白吗?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影子点点头,走出房间关了门。 邱府内。 “之前你不是说,要把年景容是女子的事情公之于众吗?怎么还没有动作。”浅瞳坐在邱少临的对面,落下了一个黑子。 “事情需要准备,很快华都就会传遍这个消息。”邱少临不慌不忙,落下一个白子,收了一小片江山。 “我不明白皇帝为何迟迟不将她是年兮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6 夜的事情公之于众。”浅瞳说道,“而且,你说,若皇帝知道年景容是个女子,他竟然赐婚给两个女子,他会怎么做?” “欺君之罪,命都没了,我看她怎么做太子太傅。”邱少临冷笑道。 浅瞳笑了笑,说:“我没想到你会下定决心对付睦轻痕。” 邱少临便说:“我当初不过顾念情分,但现如今我摸不透皇帝在想什么,原来年景容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小官,而现在皇帝若让他当了太子太傅,这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你我都知道年景容是女人的事情,等她有了权力,难道不会煽动睦轻痕联合对付我?为今之计便是先下手为强。” “也是,等整个华都都知道了,皇帝的脸面挂不住了,定然不会饶了她,更何况什么太子太傅。”浅瞳浅浅的笑着,一如既往的白衣,却带了慵懒的腔调:“你就随意吧,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说。” 邱少临看了一眼浅瞳,冷冷地说:“你的身份都暴露了,我能有什么让你干的,睦轻痕和年景容都不会相信你了。” “暗影楼内,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浅瞳还未说完,就听见一声:“报!”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一个家丁。 “什么事?”邱少临问。 “将军,整个华都现在都在传,暗影楼楼主的丈夫年景容去烟笑楼,置千金占了云烟姑娘的身子,没多久睦轻痕就去了烟笑楼,然后年景容像狗一样跟着睦轻痕回了暗影楼。现在所有人都在说睦楼主可真是看错人了。” “什么?!”邱少临突然站起身,他又问了一些细节,才让家丁退下。他冷笑着对浅瞳说:“妈的,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了?” 浅瞳便说:“那消息还要放出去吗?” “放?放屁就放。现在就算放消息说年景容是女人,全华都有几个人会信?” “那就验明正身好了。” 结果没过多久又传来了消息,说,烟笑楼请了全华都最好的大夫,药王的嫡传弟子去帮云烟姑娘看身体,烟笑楼的人已经闹到了暗影楼去。 浅瞳听后便问:“你有证明她是女人的证据吗?” “没有,验明正身,以年景容的身份,得皇帝下令。我不可能出面,若我出面,就等于正面和睦轻痕闹翻。况且,万一年景容耍了什么计谋,若是没验出她是女人,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她是女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回到暗影楼,年景容站直了,看着睦轻痕,说:“我没碰她。” 睦轻痕却冷然说:“你连自尊都不要了吗?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然后连脸面什么都不要了。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这不仅仅是为了你。”年景容道。仿佛已经深思熟虑一般,她说:“首先,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的生活,我不容许被打破。其次,这个世界不容许女子娶一个女子,而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能打破这个规则,虽然这出戏有些狼狈,但损害的只是颜面,我知道孰轻孰重,而非毫无底线。最后,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是,睦轻痕,我不希望你看低我。我必须在邱少临把我女子身份公布出去之前作出应对,即使这不是上策。” 年景容顿了顿,说:“你可以不认同我。” “是,我的确不认同你。”睦轻痕站在原地,她的手背在身后,有些微的颤抖,她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她转而道:“接下来呢?他还是可以把消息透出去。” “他是可以这样做,但是效果已经达不到了。除非他能够惊动皇帝要验明我的正身,对于华起恩来说,现在他并不想动你,所以才要我进宫制约你的行动。而丞相老迈,他如果动你了,邱少临在朝廷上就没有人能够制衡了……” 年景容还打算继续说,然而睦轻痕打断了她。只说:“既然你什么都想好了,那就这样吧。”睦轻痕疲惫的坐下,眼神聚焦于某个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映入心里,损害的只是颜面?睦轻痕想笑,却笑不出来。 “那个云烟姑娘是戏月姐的人吧,烟笑楼的人已经被打发走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求你原谅啊。”年景容一脸无辜的说。 “然后呢?” 年景容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说:“跪门口咯。” “随便你吧。”睦轻痕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年景容看着睦轻痕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有时候道理是这样说,人心却不这样想。她也知道她这样做会给睦轻痕造成心理负担。有时候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承受过于沉重的付出,即使她再强调她的做法并不仅仅是为了对方。年景容知道,很多时候她和睦轻痕的想法总会有差异,然后就会碰撞,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很好的解决。彼此一再的磨合,也总有争执。 活着总不会事事如意,每一步也不总是正确的,或许她这次的行动是过火了。但事已至此,还是去跪着吧。 年景容正要打开门,却看见睦轻痕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把她拉到床边,毫不客气的解了她的衣袍,年景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睦轻痕。睦轻痕也不说话,拿出两个厚厚的护膝,生硬的给年景容的膝盖套上了,才看着年景容说:“天黑了你就回来,我找人替你装装样子。”见年景容正欲说话,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说:“你敢拒绝我现在就休了你。外界正好可以传暗影楼楼主一怒之下休夫,这样更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会友,甚愉悦。 ☆、因果 年景容没有再说什么,她想抱一下睦轻痕,却被睦轻痕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年景容耸了耸肩,摆出一脸被扫地出门的表情,跪在了暗影楼正门门口。过路的人指指点点,她并非毫无感觉,她低头低了很久,脖子有些酸了,她抬头突然看见了暗影楼最高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她笑了笑,突然觉得有一丝暖心,想:怕是她跪多久那傻女人就会担心多久吧,即使刚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年景容想:其实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的,但当时她只是充满了恐惧,害怕现在的生活会被置入她无法控制的地步,草率之下便到了如此地步。感情里无智者,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入夜。若不是门前的灯笼,周遭早已陷入一片黑暗。年景容早已双腿发麻,即使膝下垫了厚厚的棉布,亦抵不住跪了几个时辰。 睦轻痕派人封锁了暗影楼门前的街道,找了个内功深厚的人替了年景容。见年景容站都站不稳,睦轻痕只好把她抱回了房间。见年景容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也没办法发火,只说了句:“等着。” 年景容跪着的时候,她去找了阿迷,阿迷依旧不待见她,听了事情的原委,还数落了她一顿,说她不知道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7 给年景容下了什么毒,弄得她脑子都不好使简直是自虐上瘾了。但还是给了一大包药草给睦轻痕,交代她先烧水给年景容泡一个药浴,再辅以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包扎。 阿迷最后还说了句:“你最好珍惜她一点,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何况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她爱作践自己是她的事,但请你对她好一点,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看见你为她做过什么。” 感情里,如果单单是一方在忍让在付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睦轻痕弄好了药浴所要用的东西,一声不吭的抱起年景容来到浴桶旁边,年景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睦轻痕便说:“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还有,你有话就说。” “我自己脱。”年景容小声说着,动作却慢吞吞的,睦轻痕有些看不过眼,说:“快点,我还要去做饭。” 年景容轻轻扯了扯睦轻痕的衣袖,“想吃桂花糕。”她偷看着睦轻痕的脸色,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现在这个时辰我哪里给你弄桂花糕。”睦轻痕有些生气,三下五除二把年景容的衣服褪去了,把她抱进浴桶里,又说:“我去做饭,你自己轻轻揉一下你的膝盖,晚一点我帮你揉,等一下我就回来。” 睦轻痕正欲转身走,又不放心的转头看了看年景容。年景容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睦轻痕的心依旧被扯了一下,她说:“很快回来。” 在年景容感觉到热水变成温水稍微有些冷意的时候,睦轻痕回来了。 睦轻痕摸了摸水温,感觉到冷了,挽起袖子把年景容抱了出来,又马上拿了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她把年景容抱到床上,指了指一旁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说:“你自己穿。” 年景容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道:“你怎么那么久?我大声叫你你都不过来。” 睦轻痕没有应话,只是帮年景容上了药,又看着年景容穿衣服,等年景容穿好了,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说:“你要的桂花糕。” 年景容有些吃惊,膝盖还有些酸麻,她一边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说:“这个时辰你哪里弄来的?” “偷来的。”睦轻痕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道。 年景容打开食盒,一阵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她捻起一块,咀嚼了几口,一副满足的样子,说:“虽然不够你做的好吃,不过好满足。有点像北门那家糕点店的味道,不过那老板脾气古怪得很,这个时辰肯定不会卖给你,你从哪里买来的?” “都说偷来的咯。”睦轻痕淡淡地说。 “你……说真的?”年景容愣了愣。 “真的。”睦轻痕应道,见年景容瞪大眼睛,又说:“我曾对自己说过,今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骗你。” 年景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手中的糕点,心里还在重复:偷来的…… 睦轻痕见年景容盯着桂花糕发呆,便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留了银子,足够买很多盒了,我才拿了一盒,何况我进去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还对我大喊大叫来着,他都知道了,这应该也不算偷。” 年景容忍住笑,忙把桂花糕放进嘴里,吃完后说道:“夫人,揉膝盖。” 睦轻痕点点头,走到年景容面前,年景容却抱住了睦轻痕,说:“恐怕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对我有多好。” 睦轻痕低了头,靠在年景容身上,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她掰开年景容的手,坐在年景容的旁边,帮年景容按摩。 “怎么不说话?”年景容问。 “不知道说什么。我帮你揉揉肩,你就躺下吧,等到快天亮我再叫你。”睦轻痕想了想,又说:“不然不要跪了,我就说你半夜饿晕了。” “没事,你叫的替我的人……” “他内功深厚,不会有事。”睦轻痕平静的接了年景容的话。 “做戏要做全套。我没事啊夫人。等邱少临行动了,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话还未说完,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睦轻痕下了床,把门打开了,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外的华芷文和宁浅。睦轻痕笑着说:“还未到三天,怎么就出来了?” 华芷文没有回答睦轻痕的问题,说:“能进去?” 睦轻痕点点头,把二人迎入房间。华芷文看了一眼床上的年景容,转头对睦轻痕说:“去厨房的时候听到嘈杂声,就去瞧了瞧,你们这会又是在闹什么?”华芷文指了指年景容:“她不是在门口跪着么?” 睦轻痕说了始末,华芷文摆摆手,看向宁浅,说:“你有什么想法?” 宁浅看着年景容,却说:“你就这样毁了一个姑娘的声誉清白?”宁浅摇摇头,说:“我不认同。” 年景容只好说:“事已至此……” 华芷文却接了话:“浅的意思是,她不认同你的做法,也不认同你根本没反省这件事情做得不对。” 宁浅点点头,说:“我和芷文本来打算明日就走了,可是你们现在这个状况,我们不放心。” 睦轻痕看着宁浅,抿了抿唇,又看向华芷文,她呼了一口气,对华芷文说:“楼主,如果……我说如果,我为父母报仇,你会恨我吗?” 华芷文看着睦轻痕,她能够看见睦轻痕的紧张与执着,像是初见时一般,她突然觉得,人是很难改变的。不怪得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多时候人以为自己变了很多,其实回过头,会发现变了的,很多只是表象,而人的本性有时候并没有改变。 江山易改啊。 华芷文没有想过有一天睦轻痕会正面提出这个问题。当睦轻痕已经查出华起恩就是当年杀害她父母的时候,华芷文也知道这是个根本无法忽视的问题。但睦轻痕不提,她当然也不会触碰。 即使这些年来她对华起恩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但那一点点血缘在那里,总会让她如鲠在喉。她没有想过睦轻痕会征询她的意见。在她看来,复仇是睦轻痕这些年来活着的最大意义,她是不可能会放过华起恩的。但她不敢继续设想下去,去设想华起恩死了之后,她要如何对待睦轻痕。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已经把华起恩划入了一个必死的境地。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对此的思考,她突然意识到她对于血缘关系的在乎越来越淡薄,她觉得她是冷血的。不仅仅是宁浅,甚至睦轻痕,在她的心中也比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重要了。 这让她自己感觉到了人心的恐怖。她不知道这种恶念是否是她独有的。 而此刻,她看着睦轻痕,升起无端的怒气,她讨厌这个问题,是或否都对不起她自己。她看着睦轻痕紧紧抿着嘴,眼神有些躲闪,睦轻痕应该意识到问出了一个不好的问题,但话已落地。 “刚才那句话,我没有听到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8 。”华芷文说,“我和浅明日会离开,你们好自为之。” 宁浅看着华芷文有些担忧,华芷文回望时察觉了宁浅的思绪,便说:“我知道,局势一日未稳,你的心一日不会安定。但既然你用了十五年,都没有下定决心,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我相信睦会做出她自己能够负责的选择。但我认为,我们两个若在局中,只会徒增烦恼。” “也对,虽然回避在很多人看来不是一个好方法,但也是一个选择。”宁浅低声回应道。 沉默持续了一会,久未出声的年景容突然说道;“陶渊明归隐田园,有人说是逃避,有人说是看透了社会人事的虚伪黑暗,但我觉得,他没想那么多,只是喜爱自然而已。心系天下也好,视如浮云也好,不过是世人的评说。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权衡,从而做出选择,在我看来错的选择是让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而对的选择不过是令自己的心处于一种较为舒服的状态而已。” 年景容抬眼看了一眼睦轻痕,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只是笑了笑,又看向宁浅,说:“虽然我不介意当历史的罪人,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当一个好人的。你们二人是我和她的长辈,我们都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好好相爱,好好享受重聚后的生活,所以我们不会胡作非为让你们担心,更加不会让你们行走至天涯还因这局势而牵挂。我和睦沐能够做到的是,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年景容呼了一口气,又说:“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们或许太年轻,有时候有些草率,但无论如何,我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设想我是否能够为此负责。我想说的就那么多。” 宁浅点点头,看了一眼华芷文,看着她严肃的侧脸,温和的说:“我们走吧,收拾好东西,收拾好心情,我陪你去看看我们没有看过的风景。” 走出房间,宁浅轻轻合上了门,对华芷文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我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比我们当初要成熟,我很羡慕她们现在能够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解决问题。如果当初我们能够这样……不说了这个了,我只是觉得,她们会处理好的。即使……有些时候,有些结果或许并不是最好的。” “他毕竟是我的哥哥。”华芷文的语气有些难过,但又说道:“一切都有因果关系,那是他自己种的因。”华芷文抬起头,看着宁浅的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华芷文认真的说:“请把你的余生交给我,我不替他赎罪,我只是想好好待你。” 想, 带你去看山川湖海; 带你去游浩瀚沙漠; 带你去听风霜雨雪落下的声音; 带你去品茶品酒品这世间人事; 路上的一切,即使是平凡,也因你与我同行而成为奇遇。 昨日种种成就今日你我,宁浅,我今后定会让你快活。 这些话,我都不会说,但我会让你体会到的。 我们走吧, 宁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几天没开电脑了…… 抱歉我可能要去准备复试…… 这篇文章经历了我几次很重大的考试,老是中断很抱歉…… 只能保证不坑,更新时间不定,谢谢催更,让我知道有人还在期待。 或者这样把,等完结再看吧,这篇文章写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狡诈 次日。朝堂之上。 由于年景容去青楼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甚至已经传到了华起恩的耳朵里。华起恩有些头疼,如果把这样一个人提拔为太子太傅,显然不能服众。更何况已经有人上奏,说年景容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去这种烟花之地,品行让人怀疑,有损朝廷的颜面。 即使官员上青楼并不是独此一例,但年景容实在闹得满城风雨。 华起恩正打算把这件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等闲言碎语过去了再说,却没有想到邱少临突然有本上奏。 “臣,据可靠消息称,年景容,年大人有事欺瞒陛下,此乃欺君大罪。” 华起恩皱了皱眉,说道:“邱卿家,可有证据,若无证据,诋毁朝廷命官,朕可无法轻饶。” “此事关乎陛下天威,若不立即验明正身,恐怕后患无穷。”邱少临说完,便指着年景容说道:“年大人,我有人证称,你是女子之身,你可要否认?” 邱少临话一出口,满堂皆惊。华起恩冷眼看着年景容,却只见她一副不受影响的模样,再看睦轻痕,却是满脸怒容的看着邱少临。 年景容还未回应,睦轻痕便怒然道:“邱大人,你是何意?世人皆知,年景容大人是我的丈夫,即为其妻子,难道你的人证比我这个做妻子的还有说服力?!” 邱少临却未理会睦轻痕,只是看着年景容,咄咄逼人的说道:“年大人可敢在皇上面前立誓,又可敢当堂验明正身?” 年景容淡淡道:“验明正身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邱大人是否过于心急,平民百姓当众脱衣,可谓不雅,我的官阶虽小,但也是朝廷命官,若是当堂验明正身是否也有损邱大人所言之朝廷颜面?况且,我是否为男子或为女子,我的夫人最清楚不过了,我与邱大人相交甚浅,亦无龙阳之好,从未在邱大人面前宽衣解带,不知邱大人从何道听途说,竟把这谣言带到了朝堂之上,带到了圣上面前,邱大人,我私以为此行为好荒谬啊。” 年景容话音刚落,引起了几声零碎的笑声,邱少临急面向华起恩道:“圣上,睦大人和年景容的婚事是皇上钦点,若年景容是女子,便是欺君,这种行为让……” 年景容朗声说道:“陛下圣明,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与睦大人能够同时为皇上效力,我和睦大人从来都感恩于圣上,忠君之事从无二言。反之我曾听说邱大人爱慕我的妻子已久,却未能得偿所愿,我曾以为邱大人是宽宏大量之人,未曾想到邱大人竟至今不能释怀。”邱少临想要说话,年景容却加强了声调,加快了语速:“只是邱大人针对我便算了,而今竟然质疑陛下圣裁,这种居心叵测之举,恕我不能苟同。” “呵,年大人,你是当朕闭目塞听吗?朕当初以为你与睦大人情深意笃,才赐婚于你二人。如今你以朝廷命官之身,做出此等不顾礼节的事情,你是当朕不知道?你闭嘴。” 见年景容无以为驳,邱少临趁势道:“陛下,此关乎天威,恳请皇上圣心明断,让证人与年大人对质……” “够了。”华起恩怒道,“邱卿家的意思,是朕愚蠢看错了他?是朕连男女都分不清?” “臣并非此意,实乃年景容过于狡诈。”邱少临急忙道。 华起恩却冷笑道:“朕听说,邱卿家最近与太子来往甚密,可有此事?” “绝对没有。”邱少临否认道。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49 “那便是有人子虚乌有的事情了,邱卿家对国家做了很多贡献,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听到这种话,朕是不信的,认为这是谣言。朕一向认为邱卿家是个聪慧之人,应该懂得如何分辨谣言和真相,而邱卿家今日的表现,实在让朕有些失望。朕知你素来与年大人存有隔阂,但朝廷命官均应为朕效力,为百姓做事,而邱卿家今日却为个人私怨,而把这些事情闹到朕的面前,朕不希望有下一次。” 华起恩说完,拂了袖,说:“今日到这。” “退朝~~~” 下了朝,出了宫,一路上睦轻痕和年景容保持沉默的默契。 直到回到暗影楼楼中,睦轻痕看着身边的年景容,直接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年景容笑道:“皇帝处于顶层,他管不了那么多事情,所以需要朝廷命官帮他管理。他需要的是平衡,而邱少临想打破这个平衡。你我如今是一体,邱少临动我,不就是动你吗?” 睦轻痕应道:“正如你前面所说,若是我倒了,朝堂上会有更多势力倒向邱少临,这是皇帝不愿看到的。有时候真相对于皇帝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邱少临挑战了他的威严。他这不是逼皇帝认错吗?赐婚给两个女子。真是……即使是真的,华起恩这种人怎么可能认错啊。” 睦轻痕换了朝服,去沏了一壶茶,面对着年景容,又说:“你说华起恩会不会怀疑你的女子之身?” 年景容抿了一口茶,说:“茶叶放多了。”她放下杯子,又说:“他当然会怀疑,虽然他现在号称皇后病卧,但事实毕竟是皇后和长公主私奔了,这简直丢尽他面子好吗?他当然有可能怀疑我们两个也是女子相爱。” “那为何冒险?” “我的确是在等邱少临提这件事情,但我没想到他会在朝堂上直接提出来。”年景容笑了笑。 睦轻痕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所以……他说的人证,是浅瞳,对吧。” “对。” “你要动邱少临了么?”睦轻痕问。 茶是好茶,茶香四溢,而茶水澄澈,不似人心的浑浊。年景容看着睦轻痕,并不答话,她只是好好的看着这张她喜爱透了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 睦轻痕撇了嘴,“你说话。你想怎样对付他。” “交给你好不好?”年景容斜靠在座位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睦轻痕笑了,说:“我还以为你又会阴阳怪气的问我是不是不舍得这类混话。”年景容坐直了身,往前倾了倾,用食指戳了一下睦轻痕的脸颊,“很明显你的夫君我就比那个无耻小人好很多嘛,我才不信你会这样没眼光。”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骂他。”睦轻痕笑,“那我要怎么做?” “你喜欢啊,我是睦大人身边的狗腿子。”年景容说完,像模像样的汪了两声。睦轻痕便说:“你在我面前这样我会觉得你很可爱,但我不想旁人这样说你。” 年景容摆了摆手,说:“穿儿的祭日快到了,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想等他祭日的时候,带你去看看他,他救了我一命,我才有可能伴你余生。” “这是考验吗?”睦轻痕道。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心中还有芥蒂。我也希望他知道,我还是选对了人。虽然有些愚蠢,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是动了邱少临,所谓的平衡不也失衡了吗?”睦轻痕问。 “等把邱少临动了,那就不需要平衡了,我们直捣黄龙。” 睦轻痕一惊,年景容看在眼里,便说:“当然,这得等你除了他再说。” 几日后,探子急报,吴军进犯,边关疏忽,岌岌可危。 华国朝野皆惊,一直以为华国军力强盛,吴国不可能主动进犯,然而吴国不仅仅进犯了,而且还让华军节节败退。虽然不至于丢了城池,但华国从来自诩国力强盛,却被吴国此举打了脸。 华起恩看见边关加急信函后大怒,邱少临近日的行为本已经让华起恩不能称心,而此番虽与邱少临无关,但邱少临却是军方最高指挥者,华起恩便把所有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邱少临却不知前几日已触龙颜,但边关失利他身为军方总指挥的确难辞其咎,便想自动请缨去边关把吴国给打回去,但转而又想,若他离开了华都,睦轻痕和年景容便更易把控京城,况且打仗并不是小事,并不是一头半个月就能够解决,若是几个月下来,华都的形势谁知道会变成怎样。 他当下觉得,不能走。 只是即使他不主动请缨,若是前线继续败退,这已经有损国威,华起恩定然会派他前去镇压,甚至去把吴国给扫了。若是从前,他定然已经跃跃欲试。当今天下,燕国弱小,依附于华国,曾经可以与华国匹敌的秦国已灭,而吴国国力尚不敌巅峰时的秦国。若是把吴国给灭了,天下便一统,他定然可以名留青史。 以一个将军的身份。 但他不仅仅想做将军。若是华都没有睦轻痕和年景容,他大可先把吴国收拾了,天下一统,再想方设法夺得皇位。但如今,他已得到可靠情报,那个叫戏月的女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足够影响吴国的朝政,若是睦轻痕和年景容策划政变,把控了华都,而戏月和年景容关系匪浅,若是联手,便很可能把他围困。 步步维艰,一失足或成千古恨。 他意识到,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然而他必须想一个办法,留在华都。那就只能推一个人出去。 邱少临承受着华起恩的怒气,毫无反驳,而脑里不断的计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能够让华起恩同意。 华都里,到底还有谁,能够推上前线? 老将太老,年轻的又尚不能担当重任,吴国,戏月必定会在背后出谋划策,这个恐怖的女人,即使没有和她正面交手,以邱少临收集来的信息,甚至是这个女人,成就了年兮夜的名声。 年兮夜? 怎么没有想到她呢。邱少临突然扯了扯嘴角,既然华起恩知道年景容就是年兮夜,而年兮夜当年和戏月之间的暧昧关系,虽说不是人尽皆知,但也算是说书人津津乐道的话本。只要让华起恩知道戏月在吴国,并且说不定这场挑衅就是她发起的,再提让年景容前去,华起恩当然会知道,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君王多疑,即使年景容与睦轻痕成婚,以年景容与戏月之间的交情,也足够让华起恩忌惮。 这般想着,华起恩也停止了斥责,而是问他打算怎么办。 邱少临把心中盘算好的说辞托出,不过一会儿,便不出所料的,得到了华起恩认同。 华起恩想,既然目前没有合适的说辞让年景容进宫牵制睦轻痕,让年景容去前线,一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0 可以探他的忠心,二可以探睦轻痕的态度,三至少可以让年景容去弄清楚吴国的意图。他现在可不想对睦轻痕做什么,那些神秘的玉石还得靠暗影楼的网来找。虽然年景容现在没有武功,兵法行军之道是不输邱少临的,若让年景容前去,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邱少临,也免得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有很多故事想写,但没时间…… 我想了很多现代的故事哈哈哈。 ☆、木牌 “景容,吴国那边怎么回事?”睦轻痕拿着加急的情报,皱着眉头,头也不抬的问道。 春日渐暖,年景容在房间置办了一张躺椅,整个人都懒懒的躺在其上,她把眼前的书移开,看见睦轻痕轻轻皱眉,咬唇苦恼的模样,便说:“或许是想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戏月姐那边没有消息吗?她许久都没来信了,之前还说等她身边的事儿闲了,就过来华都看看的。” 年景容只是笑笑,盯着睦轻痕看,也不说话。她想:戏月事儿多着呢,说不定在前线煽风点火,把战火烧得更旺呢。 年景容知道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天下太平,一方面对战争又有割舍不了的向往,她开始在乎人命,却也知道,为了太平,战争是必须。 青伦不久前来信说,他和李承年碰面了。青伦说:“李承年已经知道宁浅和华芷文在一起了。” 年景容回了信,问:“那他为什么还叫戏月去吴国,为什么要让她怂恿吴国主动进攻?” 青伦只是回信道:“华国统一是大势,但不一定是华起恩。一切都有因果关系,一步一步走下去,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睦轻痕见年景容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也得不到她的回应,便说:“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年景容回过神,脸上浮现出不正经的表情“你可以叫我景容,相公,夫君,官人,但不准叫我喂。” “喂喂喂喂喂,回答我。”睦轻痕却故意和她对着干。 年景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睦轻痕面前。睦轻痕是坐着的她抬头看着年景容,年景容低着头,说:“你是饿了,要我喂你?” 说罢,她俯身,用食指挑起睦轻痕的下巴,吻了上去,她顺势跨坐在睦轻痕腿上,不依不饶。睦轻痕夺了呼吸的空隙,说:“你干嘛……” 年景容吻够了,也不站起身,说:“喂饱你啊。” 睦轻痕倒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无赖,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不知所措,用双手掐了年景容的双颊,说:“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没告诉我。” “嗯。”年景容点点头,却像在卖关子,说:“我要好处我才说。” 睦轻痕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不说咯,那就不说咯,今晚我想自己睡,相公,你这椅子我看着不错,躺着应该挺舒服的,你就在那儿自己享受一晚吧。” “娘子此言差矣,即使这躺椅再舒服,但春日已近,春宵一刻值千金,孤枕难眠,我怎么忍心让你憔悴。” 睦轻痕白了年景容一眼,说:“说不说!” 年景容靠在睦轻痕胸前,说:“说咯,吴国那边,戏月已经可以左右朝局,此次战事,是戏月挑起的。边关那些将士,哪里是戏月的对手。” “所以,接下来华起恩会派人去边关,朝中除了年迈的老将,最有资历的就是邱少临,是为了让华起恩派他去边关?” “嗯。我们打算让他在这途中犯一点错,有了个由头,然后接下来就交给你啦,夫人,收拾他。” 睦轻痕止住年景容不安分的往她身上蹭,年景容便说:“戏月这段时间不会来信了,不然一不小心可能会被抓到把柄,给你安个通敌罪,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睦轻痕和年景容都没有想到,邱少临会有这样一招。当华起恩在朝堂之上下令让年景容去前线的时候,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睦轻痕有点发愣,但仍不失镇静,她上前一步说:“皇上,年大人一介文官,如何能去前线?” 华起恩便说:“睦大人是真的不知道年大人之前的身份吗?” 睦轻痕意识到华起恩接下来要说什么,此刻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却听见有言官道:“皇上,吴国挑战我国国威,此事并非儿戏,臣认为朝中应去前线的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邱少临将军。皇上英明,可否告知臣等,弃邱将军不用,反而用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文官,是为何故?” “因为你们不知道,年大人此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前秦将军年兮夜。”华起恩淡淡地说道,满意的看见朝堂上炸开了锅。 那言官却未退,仍说道:“皇上,谁人不知年兮夜已死?就算他未死,我朝怎能容下一个前秦罪人?” “为君者,要有容人之量。而年大人之才天下人共知,既然年大人肯为朕所用,又有何不可。朕此举,也是让那些妄图复国的不知悔改的前秦人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朕所用,才是正确的选择。”华起恩笑了笑,又道:“所以在这个危急关头,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是对年大人的信任。”华起恩望向年景容,说道:“年大人,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年景容上前一步,“君有令,臣自当遵从。” 华起恩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决定了,事不宜迟,年大人做好准备,明日就出发吧。当然,朕也知道年大人的身体状况,故打算命年大人为主帅,王献为副帅,王献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在我朝也只是仅次于邱将军的大将,希望年大人和王大人能早日凯旋归来。” “明日……”睦轻痕低喃了一句。 回到暗影楼中,睦轻痕知道,华起恩已经下旨,无论如何年景容已经不能抗命。她一言不发,默默的为年景容收拾行囊。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忙碌而慌乱的背影,说:“在想什么?” 睦轻痕拿着年景容的长衫,叠起又弄乱了,她紧紧的揪住,过了一会,才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傻瓜。”年景容走过去摸了摸睦轻痕的头,看睦轻痕眯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拿过睦轻痕手里的衣服,叠好了。再看睦轻痕,却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只是手中空空如也。 “景容……” 年景容被这软软的声音缠得心都化了,她想把睦轻痕扶到床上,自己来收拾行李,睦轻痕却说:“我来。”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快速的收拾好了,又从包袱里把年景容常穿的一件青色长衫拿出来,说:“这件,留给我好不好?” “嗯。”年景容从背后抱住睦轻痕,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说:“明天过后就抱不到你了,真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1 舍不得。” “你身边的那个人,会保护好你的,对吧?”睦轻痕强忍着心中的苦楚,想要用平静的语调说。 “嗯。抱歉啊,没想到邱少临会来这一招,倒是有点自作自受了。不用担心我,去了前线,见了戏月我会替你问好。”年景容把睦轻痕带到床上,拥着她,空气中是带着安心却又难过的静默。 “不准不想我。”睦轻痕小声说。 “嗯。”年景容难得没有和睦轻痕斗嘴。 “记得给我写信……记得吃多一点,我很有钱的……不准拈花惹草……我会看好彦轩的……我……让我想想还有什么。”睦轻痕断断续续的说着,年景容把手指放到睦轻痕的唇边,感受着那温度和声源的颤动,她回应道:“别说了。” 睦轻痕回头看着年景容,而年景容对睦轻痕扯出了一个笑,说:“别说这些,我会受不了。”她看见睦轻痕低落的样子,便问:“今晚,你想怎么过?” 睦轻痕扯了扯被子,撅起嘴说:“怎么慢怎么过。” 年景容拨开睦轻痕的发丝,说:“不是说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时间才会慢吗?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睦轻痕瞪着年景容,翻身压住年景容。 “拥有我吧,睦沐。”年景容笑,“过得慢,也终究会过,过得快也终究会过,拥有我吧,吻我吧,睦沐。” 睦轻痕一寸寸的吻遍了年景容的皮肤,像是要把唇角的温度都烙在她的身上。年景容是想维持着笑的,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思潮涌动,柔柔的,无声的,像晶莹的泪水流淌时的韵律。睦轻痕并没有注意到年景容的模样,她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一个个不轻不重的吻,怕这力道泄了深情,让两人都难受。 情事并未持续多久,睦轻痕便停下了,她扣着年景容的手,紧握着不想留什么缝隙,看着年景容的眼睛,睦轻痕并没有哭,只是说:“照顾好自己,我会很想你。”说完,睦轻痕下了床,从褪下的衣物那翻找了一番,她拿出一个木牌子,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睦”字。 睦轻痕返回床上,把木牌塞到年景容手里,说:“给你,定情信物。随身带着,丢了可不饶你。” 年景容把木牌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睦字,说:“还是不要给我了,万一丢了,我怕你休了我。” 睦轻痕嘟起嘴,说:“不休你,带好。护身符,保佑你呢。” 年景容笑了笑,拿起木牌亲了一下,说:“得令。”她摸了摸睦轻痕的头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夫人我回你个礼呗。” ☆、立场 “什么?” 年景容也下了床,睦轻痕看着她那布满伤痕的身体多了无数的红晕,有些移不开眼。年景容拿出一个画卷,说:“本来是想惹你生气的时候拿来哄你的,不过好像接下来一段时间想惹你都没机会了。”她低下头,自嘲的笑笑。 “还记得当初我给你画过一幅画像吗?”见睦轻痕点点头,年景容便说:“当时你还说不像你呢。明明那么好看。” “是不像。” “嗯,我也觉得,所以又给你画了一幅,你看这幅,你可满意?” 画中是两个女子,有春柳,飞燕,远山,流水。两个女子相拥,她们都身着绿色青衣,在风中似不分彼此。 睦轻痕看见其中一个女子正是她自己,寥寥几笔,却尽显神韵。另一个女子长发如瀑,却未能见其真容,带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愫。 “我想要你的画像。”睦轻痕揣摩着画轴,呢喃道。 “又不满意啊。”年景容挠挠头,说:“我没画自己的脸是怕万一被人看见,猜出了什么,但又不忍心画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我想陪你。” 睦轻痕把画卷看了又看,但还是收了起来,年景容见她收了,便问:“怎么了?” “你还在啊,我干嘛看这个啊,傻。”说完把年景容拉回床上,说:“明明我比你高,怎么总是你抱着我,不行,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依你。”年景容笑,“把灯灭了吧。” 睦轻痕正准备灭了灯,想了想,却说,“你睡吧,明日你要出发,不要累着了,我没什么事情,我想再看看你。” 一整夜,年景容醒了几次,睦轻痕亦是睡不安稳。即使此夜有些难过,终究还是过去了。 打点好行囊,送到了城门口,睦轻痕把年景容扶上马,她凝视着年景容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道此时不应说情话。 彦轩和阿迷在一旁,对年景容交代了几句,便自动退后了些,把最后的时间留给睦轻痕和年景容。 “睦沐,回到家中,书案下有个盒子,里面有一些之前写给你的东西,本来想着等我们成亲一年,便给你的,现在思觉还是不要等了,有些事情等不得。你先看着吧,每日看一张,看完了,我便回来了。” 睦轻痕锤了一下年景容握着缰绳的手,没有说话,她摸了摸马的鬃毛,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对年景容说,“刚才它对我说,会把你带回来的。” “好。” “你……”睦轻痕迟疑了一下,才问:“写得多不多啊?” “不多,很快就看完了。”年景容笑,像带着光。 “好。” 彦轩看着这两个人,问身旁的阿迷:“她们平时很多话的,怎么今日快要分开一段时间,却那么快就不说了。” 阿迷看着即将远行的队伍,把年景容和年兮夜的影子逐渐合在了一起,她仿佛看见了当初叱咤沙场的年兮夜,仿佛看见她上扬的嘴角,仿佛对整个天下都是不屑。但阿迷意识到这是错觉,年景容此刻的眼里只有睦轻痕,她带着平和的笑,像心有了归宿。 “或许,怕失控吧。”阿迷说。 “你还不认同她们吗?”彦轩问。 阿迷便说:“对于她们来说,旁人是否认同,又有何用呢?只有心志与爱意不坚者,才迫切的需要他人的认同吧。这两个人,无父无母,性子虽不同,但都是不甚在意他人目光的。” 年景容离开华都已经几日,睦轻痕也习惯了偶尔的失眠,她把年景容给她的画挂在了房间里,只要一起身,便能看见。有时候她想,她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相处愈久,便愈加觉得是这样一个浪漫的人,总会给人带来惊喜的人。 她找到了年景容所说的盒子,里面是一些只言片语或是年景容诗兴大发写的诗句,她没有听话,忍不住把所有的话和诗句都看完了。 即使这样年景容也不会提前回来。 她知道年景容是安全的。没消息便是好消息,何况那人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男子。 她整理了自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2 己的思绪,召来了身边的亲信,她知道,她要一个人去面对朝堂,去对付邱少临了。 睦轻痕面对着面前薄薄的几张情报,她有些苦恼,万事总是开头难,要如何做?她并不清楚。她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记忆仿佛唤醒,她想起年景容说:“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啊。” 既然邱少临没有犯事,就创造机会,让他犯事啊。 那么邱少临要什么,他的野心在哪里?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睦轻痕可是清楚得很。邱少临所拥有的优势,他的权倾朝野,或许也正是他的弱点。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华起恩。 睦轻痕立马叫人去查探了一番邱少临最近的动静。发现他和太子有所往来。正当踌躇之际,却有人敲了门。睦轻痕说了请进,见来人是宴笙,便问:“怎么了?” 宴笙便说:“我想出去走走。” “那就去啊。”睦轻痕头也不抬的说。 “我是说,我想离开华国。”宴笙淡淡的说。 睦轻痕抬起头,问她道:“为什么?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浅走了,我在这也呆够了,想换个地方。” “你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在这。”睦轻痕苦笑了一下,看着宴笙,“这是你的自由,但我想知道你打算去哪?” 宴笙想了想,许久才说道:“我想,跟年景容去前线。” “她已经走了几天了。”睦轻痕平静的陈述道。 “我追的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见睦轻痕没有说话。宴笙难得的又追加了一句:“你不是担心她么,我可以保护她。” 睦轻痕叹了一口气,说:“什么时候启程?” “告诉完你之后。”宴笙诚实的说。 睦轻痕差点忍不住给她翻一个白眼,却意识到她不是年景容。便说:“随你,如果你见到她,就说你自己要去的,不然她以为我叫你去看着她。” “哦。” 睦轻痕有些抓狂,对着这个面瘫的宴笙,从来不撒谎也不多话的宴笙,即使她存在感很低,若她走了,睦轻痕会感觉更加寂寞了。暗影楼,越来越空了。 “照顾好自己。”睦轻痕低落的说。 “好。” 宴笙也走了,睦轻痕想。她抬头看着房梁,觉得整个世界静得不得了,心里空空荡荡的,仿佛身边曾带给她生命色彩的人,把颜色抽走了,她心中的景色剩下了一副黑白山水画,意境辽阔,无尽寂寞。 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的过客。但她知道,有些人会回来。 快要到午膳之时,彦轩来敲了门,说:“宴笙走了耶。她去哪?” “你干嘛不自己问她。”睦轻痕有些不想说话,开了口语气都有些勉强。 彦轩一脸的无奈,说道:“我没和她说过话啊,每次看她都冷冰冰的,我不敢。” “喔,去前线了。” “和爹一样?” “嗯。” “我想爹了,你也很想她吧。” “没空想。不想。”睦轻痕有些烦躁,拿起眼前的情报,即使知道太子和邱少临有来往,但并不代表什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觉得没什么用,便又放下,彦轩凑过脸来,看了一眼,说:“邱少临?” 见睦轻痕没有否认,他便又问:“你要对付他?” “嗯。” 彦轩便说:“今天我从温家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太子之前看中了邱府一个丫鬟,想要找邱少临讨要,邱少临拒绝了。然后这次皇上诞辰快到了,太子想给皇上准备一份礼物,皇上喜欢兵器所有人都知道,邱少临最近得了一把好兵器,太子就想买下来,结果邱少临又拒绝了。其实如果不是娘亲你说你讨厌他,我还是挺欣赏他的。毕竟他是太子欸,未来的皇上,邱少临也不怕……” “嗯?”睦轻痕眼前一亮,说:“真的假的?” “真的啊,弄得太子挺丢脸。如果是我,我一定打死都不说出去。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傻,还到处宣扬要给邱少临好看。”彦轩笑了笑,捻起睦轻痕的情报,说:“娘亲的情报网也太不行了吧,连这都不知道” 睦轻痕努了努嘴,说:“知道啦。还有,我讨厌邱少临,你爱欣赏他欣赏他,别告诉我。” “爹不在这,让我帮你吧。” 睦轻痕并不在意,但彦轩说的内容倒是让她在意了,她只是随口应彦轩道“帮我什么,我专干坏事,你也要帮我吗?” 彦轩倒是踌躇了一会,却用了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帮。谁叫你嫁了我爹,又对我那么好,你叫我杀人放火我也干。” 睦轻痕扑哧一笑,却看见了彦轩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她摸了摸彦轩的头,说:“知道你好,但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碰。”见彦轩急切想要反驳的样子,睦轻痕说:“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现在的心,我希望你不要被这个污浊的世界同化,我只希望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们迟早会离开我的,我迟早要独立,与其什么都不懂,娘,让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教我抉择。”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睦轻痕看着彦轩的眼睛,说:“我的抉择也不一定是对的,甚至有可能是你不认同的。” “比如说,你要对付邱少临对吗?” “是。” “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差点害死你爹。” 彦轩反驳道:“可是爹没有死。” 睦轻痕有些恼,“但她的副将秦穿为了救她死了。而我差点就失去了她。” “当年是你选择背叛她的,不是吗?”彦轩轻声反问道。 睦轻痕低下头,咬着牙,说:“是。” “所以这就是理由?”彦轩追问道。 “轩儿,我说过了,你可能不认同我,但我无论基于什么原因,真正的原因假的原因,甚至是没有原因,邱少临都是我的敌人。” 彦轩说:“我知道。” “有时候不过是立场而已,甚至没有谁对谁错。或许你说的对,错的是当年的我,只是今时今日,我需要打败他,来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这样啊。”彦轩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他拉过睦轻痕的手,握了握,说:“或许我被爹影响了,觉得对错什么的都不算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在乎的人。” 睦轻痕却说:“轩儿,就算再不在乎对错,还是得有底线的。” 正当二人说着话,却有人来通报,说:“楼主,有密函。” 睦轻痕接过,却发现是华起恩的密旨,她并不清楚华起恩要寻找的玉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华起恩不遗余力的一直要求暗影楼发动那么多人手去寻找。 但她已经有所察觉。在年景容走后不久,华起恩给了她一些玉石的图样,她惊奇的发现,那图样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3 上残缺的花纹和她脖子上的项链的花纹是相似的。 只不过这项链她从来都藏在衣内,除了年景容和华芷文并没有人知道。而这项链是年景容的送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子过真快。 ☆、温和 睦轻痕突然想起,年景容似乎是与华起恩交换了什么,才求得华起恩的赐婚。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却没告诉自己。睦轻痕有些失落,但很快掩饰了。彦轩没有看见睦轻痕转瞬即逝的表情,只是看着睦轻痕沉思并没有打扰。 等睦轻痕把密函收了起来,彦轩才问:“我能知道这个吗?” “皇帝要我找一些东西。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弄清楚,贸然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睦轻痕微微的鼓起了嘴,对彦轩说:“我是不是太依赖她了,我觉得她走了之后,我做什么都很无力。” “还好吧,或许只是习惯了。我也是啊,平时去温家,温老夫子治学严谨,是很认真教我啦,但是有时候他讲得很深奥,我老是听不懂,又不敢问太多次。很多时候都是把问题记下来回来问爹,爹总是深入浅出,我就很容易明白啊。只是现在……最近老是被温老骂。”彦轩撇撇嘴,看着房间里睦轻痕挂上的那幅画,看着画中年景容的背影,继续说:“她有时候就像这幅画里一样,你以为把她整个人都收入眼中了,其实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的一部分而已。”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很疏离,她有自己的世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可是她把她的正脸给你了。即使她对我再好,我知道,她的世界里,娘亲你是最重要的。我有时候在想,我会不会也有幸可以遇到这样一个人,如果遇不到,我的一生会不会很遗憾。” “轩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让你自己足够好,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不会不敢追逐,不敢拥有。” 彦轩只是笑了笑,说:“我回房间了,早些休息。” 又过了两日,睦轻痕收到了华芷文的一封信,信中说,她和宁浅正在四处游历,遇到喜欢的地方就住几日,若是不想呆了,便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睦轻痕衷心的为华芷文而感到高兴。却发现信的后面,有暗影楼独有的暗号。睦轻痕感到很奇怪,华芷文早就不管暗影楼的事情了,加上她正陪着宁浅逍遥自在,怎的还有事情需要如此谨慎的告诉她? 想多无益,睦轻痕很快的破解了暗号,却发现是华起恩需要寻找的玉石的线索。除此之外,华芷文还在最后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花很多心思,意思意思就好了。至于其中缘由,我和宁浅都认为暂时不便告知于你。我们已经知道年景容去了前线,等她回到你身边,你倒是可以问她一问。” 意思意思?不必认真寻找? 睦轻痕突然觉得好像她认识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回事,只有她还处于迷惑中。有时候做一件事情,不难,但要做好一件事情,好难。 睦轻痕认真的看了看手中的线索,确定无误自己记在了心中,便把有暗号的信件给烧了。只是没想到这线索又涉及到温家。温家家长虽不管事,但势力却遍布朝野,虽然现在朝中的形势似乎是暗影楼和邱少临在对持,若不是温家一向中立,怕是这局势也得变吧。 她倒是知道邱少临一直在争取温家的支持,只是此次调查玉石要暗中进行,这偷偷摸摸调查的姿态,怕是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了温家。 有些难办啊。 想了想,别无他法,睦轻痕只好去敲了敲彦轩的门,彦轩正在抄书,看见睦轻痕,便抱怨说:“娘亲,今日默写默错了,被温老夫子罚抄三遍呢,呼,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抄完。” 睦轻痕走到彦轩身边,看着那端正的字迹,夸了句,“字越写越好了。”又看见彦轩在揉手腕,便问:“明日要交?” 彦轩认命的点点头。写了一个字,又抬头看着睦轻痕,说:“娘亲找我有事?” “想问你个问题,但似乎你有些忙。”睦轻痕拉了一张椅子,在彦轩旁坐下了。 彦轩放下了笔,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说:“小生十分荣幸能为姑娘解答。”睦轻痕轻轻的敲了敲彦轩的头顶,说:“没大没小。” “我问你呵,温老先生有过什么家训吗?” 彦轩睁大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嗯……就是,你看,温家在朝中有二品大员,又有军中势力,一直以来温家对于朝堂的态度都不明朗,所以温老先生对家属有什么要求吗?” “家训倒是不清楚,但前不久上课的时候,温老先生的孙子回来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温老先生罚他跪着,然后还一直骂他说什么不准他暗中支持邱少临或者什么的,说温家一直能够存续一直能够圣恩不衰,靠的就是中立的立场和态度。” “孙子?”睦轻痕想了想,“温列将军?喔,我知道了,他在军中也算有点名声,只是他从军的时候,秦国已经灭了,他也就一直没有上过战场,也没得到什么重用。” 彦轩看着睦轻痕自言自语,没有插话,只是突然看见睦轻痕奇怪的笑了笑,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便问:“怎么了?”睦轻痕笑了笑,对彦轩说:“那看起来温列和邱少临关系一定不错了,所以才能惊动温老先生。” “那又怎样?” “没怎样。”睦轻痕愉快的笑了笑,又说:“我帮你抄一点吧。秘密喔,等年景容回来不准告诉她。” “我们的字不一样欸。”彦轩说。 睦轻痕轻咬下唇,对彦轩眨了眨眼,说:“我的字可是模仿年景容来的,模仿你个小孩儿的字不是绰绰有余?先说好,不准告诉她,不然她又说我纵容你。” 但睦轻痕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一边抄一边问彦轩道:“我帮你抄了你能默下来吗?” 彦轩说:“可以啦,真的可以。” “那我相信你喔。如果默不出下次换我罚你喔。”睦轻痕温和地笑了笑。 次日,睦轻痕唤来了人去调查温列。没过多久情报便回来了。 性格暴躁? 睦轻痕想,这样更好。 她快速的制定了一个方案,一方面派人去暗中调查,说是暗中调查,却嘱咐不用太小心,弄出点动静最好不过。比如说翻墙的时候把墙弄坏了,比如说在屋顶窃听的时候把瓦弄下去,再比如说把温列大人府中养的大黄狗惹毛了吠上两声…… 收到命令的亲信一脸的不可思议,但睦轻痕一副不要问我只管执行的样子,让他们也没有办法。相比于华芷文的雍容华贵不可靠近,睦轻痕算是亲和的了,但他们也知道,睦轻痕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他们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睦轻痕自己倒是休闲的躺在年景容在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4 房里常躺着的躺椅上,她知道自己这一招或许是险棋,但她决定见步走步。 她把头扭向右边,看着画像里年景容的背影,说:“我要放手去做了,如果我有危险,你会回来救我的吧。你看,我总是想靠着你。这样真不好啊,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什么都能自己做了,我得找什么理由赖着你呀。” 睦轻痕闭上眼睛,轻轻说道:“你应该到前线了吧。说好给我来信呢。” 事实证明暗影楼的动作还是很快的,睦轻痕不过小憩了一会,回来复命的人便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想维持什么楼主的形象了,只是睁开眼,问道:“怎样了?” “我们弄出了一点动静,顺便顺了一本温列将军的一本账本回来,楼主需要过目吗?” 睦轻痕问:“喔?温列什么反应?” “我们跑的时候,他还破口大骂呢。” “他知道是暗影楼做的了吗?”睦轻痕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便说:“原来温列还好酒啊,也是个实诚人,连邱少临给他送了多少坛好酒都记着了。” “需要故意留下什么吗?” 睦轻痕摇摇头,说:“这样就太刻意了。没关系,我们动作那么大,温列虽是军人,倒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也不算个粗人。论心思,也应该很快找到暗影楼了。” “楼主,这账本有用吗?” “不过几坛酒,他也是个谨慎的人,投人所好而已,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把柄。没多大用处,把它还了吧。” 睦轻痕也不急,走出了门,见后院里的花开得茂盛,兴致一起,便锁了院子里的门,独舞起来。只是舞累了却没有怀抱可以倒了。之前的每一次舞,都有她在身边,碰巧的,或是故意跳给她看的。有她在真好,什么无聊话都可以告诉她,还能换来她有趣的回应。 风轻吹,花瓣落了几瓣,却了却不了羁绊。旁人相思的时候是做什么呢,可否也会不安和落寞? 平日倒不会观察她的样子,只因人在身边,此刻却想起她颈上的碎发,只是这一点点想象,一个小小的局部,都会让人心动不已。更遑论把她整个人都想一遍,拼成一个完整的样子,生动得仿佛要跳出脑海,温柔的喊一声:“睦沐。”然后没话找话的说一句,“你在干什么呀?” 想到她就想要微笑,回忆着一个个片刻,像是上了瘾。 独处有独处的好,也不是少了她不可。即使她在身边的时候,很多时候也是个忙个的,也不至于总是黏在一起。 但有她在,整个世界显得更温和而已。 ☆、温列 有人在后院门外喊,“楼主,温列将军亲自上暗影楼来了。” “我就来。让他在会客室等着。记得得招待周到些。”收起回忆的那一瞬间,睦轻痕也换上了冷静的面孔,适才的温柔敏感被迅速撤下。 睦轻痕一点都不急,她缓缓的走,甚至想着要做如何姿态,才能有华芷文走路那般好看。只是走了几步,却觉得自己无聊,便如往常一般了。 她改成了不缓不急的步子,远远的看见了温列,是中等的体格,棱角分明,眼上粗黑的剑眉引人注目。她走到温列对面坐下,说道:“温大人,别来无恙。” “睦楼主,不用和我客套了,你们暗影楼那一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应该明白我们温家都不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们暗影楼的人在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在我的院子里做什么。我温列是得罪睦楼主您了?”他说完后,仍觉得不够,便又加了句:“我没记错的话,睦楼主的养子可是每日都在我爷爷处念书,莫非睦楼主忘了?” 睦轻痕倒是意外温列的直接,以及如此莽撞的质问,便笑着说;“当然未忘。”温列虎虎的看着睦轻痕,见她不动声色的摆弄起了茶具,手法娴熟,脸上波澜不惊。温列便沉声说:“睦楼主还未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喔。”睦轻痕应了一声,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我的手下不听话,让温列大人见笑了。我已经责罚过他们了。”睦轻痕双手举杯,对温列说:“请,给温大人赔罪。是暗影楼的不是。望大人见谅。若以后有用得上睦某的,自当尽力。” 温列有些莫名,论官阶和势力,睦轻痕比他大得多,他不理解为什么睦轻痕那么轻易就对他道歉了。他和睦轻痕的年纪是差不多的,但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让他看不清楚,心思弯弯绕绕的,让他很烦躁。 他喝了茶,掷下一句:“睦楼主,就一句话,你什么目的?” “我不是说了吗?是暗影楼的不是。至于目的,同僚一场,我能有什么目的?” 温列不收睦轻痕的反问,他提高了声调,“是不是因为邱将军?睦楼主,虽然我不喜欢听那些闲言蜚语,但还是知道一些的。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在家里绣花做女红,非要搅到这朝堂上男人的战场来。邱将军堂堂男子汉你不嫁,非要嫁给一个前秦罪人,前不久听说这男人还去寻花问柳,你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还来搅什么风雨?!” 睦轻痕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但她最终笑了笑,说:“那是我的事情,不劳您关心。”睦轻痕喝了一口茶,又说:“这茶是好茶,可惜温大人应该不会这样觉得。而我,也觉得对面坐的人不对,倒是没有多少滋味了。” 温列瞪着睦轻痕,似想要说什么,但又如同想要开火时岔了气。想撂下狠话,却又觉得睦轻痕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至于这个女人的武功,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敌手。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邱少临邀他去狩猎,那时候若不是邱少临让他,他可能只能难堪的空手而回。温列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等从猎场回,便与邱少临讨教。他还记得邱少临说过一句,“这不算什么,如果睦轻痕在,我便如同你现在一般了。那女人的准头,可真厉害。你知道她为什么叫睦轻痕吗,她杀人,人死了,只有轻轻的一个痕迹,若是溅血了,那准是她失误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反驳,“她用的是飞镖,我们用的是弓箭,能比吗?” 邱少临脸上有一副奇怪的神色,像是遗憾又像是正在谋划什么,“没有好的主人,一切神兵利器都没有用。能达到目的,又何必管是什么武器呢。”他见邱少临摇摇头,反问了他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吗?可能你不信,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她羽翼未丰的时候娶了她,而现在,我竟然,还没有对她死心。真是可怕啊。” “为什么?”温列那时候并未与睦轻痕有过会面,只知道华都里有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他也知道就连温书桁,他的爷爷,即使不喜欢她,也会对她有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5 几分客气。 “因为她值得,她有女人的柔软,有女人的美貌,也有令人可以尊重的地方。这天下有几个女人敢在一群男人的地盘上折腾?她可以,而且她站稳了脚跟。她只是看起来柔软,表面上波澜不惊,我十分想看她私底下的女儿家情态,也想让她依靠着暴露她的弱势,她让人有一种征服欲。” 虽然温列刚才用轻蔑的语气来描述睦轻痕所嫁的那个人,但他心里其实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曾经是年兮夜,用兵出神入化,他的父亲曾经和他有过短暂的交手,那时候的年兮夜还未有二十,却让他的父亲感叹:“世上果真还是有天才的。”即使他现在没有武功,被邱少临故意打压,被同僚排挤,被世人羞辱,但他的眼里竟然是平淡的,仿佛是骨子里的淡泊渗出空气中一样。他曾经问过温书桁,如何评价年景容? 温书桁只是说:“若他作为,必有大作为。若他不作为,我也不会觉得可惜,毕竟一个人成就如何,也抵不过内心的快乐。他是个聪慧之人,知道如何选择。” 温列想,这个人才二十有余,能够让通晓世情的长者认可,能够让敌手认可,便不是这世上闲言碎语所说的这般简单。 只是他不甘,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压低头。即使睦轻痕的长相的确是温柔如水的模样,但那淡漠的脸,冷静至极的声调,让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个女人顺从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了邱少临所说的征服欲。 女人不该那么强势的,应该被男人保护。有些女人老是哭哭啼啼,的确让人厌烦,但是一个冷静至极的女人,若是哭了,那种梨花带雨的美丽,恐怕让男人想把天下都让给她。 他想去找邱少临,恐怕只有邱少临可以让她难堪,可以让她陷入困境,可以让她发愁。他甚至觉得自己并非想拥有这样一个女人,只要让她哭就够了。 “娘亲,那人走了?”彦轩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笑嘻嘻的看着睦轻痕。 “走了喔。”温列走了之后,睦轻痕倒是没什么事,回了房拿了本书出来,仿佛一点都没有被温列影响心情。 “他骂你。”彦轩说。 “小孩子,偷听大人讲话,不乖。”睦轻痕虽是这样说着,倒没有生气,她放下书,却见门卫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楼主,是年大人的信。” 睦轻痕温柔的笑了笑,道了声谢,倒让门卫有点受惊。 彦轩知道睦轻痕也只会在楼外板着脸,但不过是一会的功夫,睦轻痕的表情就换了几种,这本事也只有年景容能有了。 睦轻痕看着信中这样写道: “我已经到前线了,宴笙怎么也来了,我问她她也不说,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你把人家怎么了?欺负我就够了,还欺负宴笙这个老实人。 彦轩最近乖不乖啊,你不许老是宠着他,要让他好好念书,如果他在外面野,不过分就由着他。但惹事了就打他屁股,这样肯定比骂他一顿还让他羞愧。 对了,离家之前我忘记告诉你了,浅瞳还是我们的人,但你不需要去联系她,她会知道怎样才是帮你的。 好啦,你是不是很生气没有看到我说想你?我去前线的路上听到一首小曲,觉得很好听,我填了一阙词,等回去唱给你听。人家说见信如晤,都是骗人的,我想亲亲你。” 信的最后,年景容还用墨水画了个心形,睦轻痕心里想,黑心鬼,走了还不让人心静下来。说着不敢再看,便折了起来。 只是过了会才又反应过来,心里惊讶了,浅瞳? 睦轻痕心里有着莫名的感觉,按理来说,浅瞳之前已经疯狂得想控制她让她杀了年景容,怎么会? 睦轻痕想了想,当时她也觉得奇怪,年景容并没有为难浅瞳,只是之后再也没有了浅瞳的消息,似乎她依旧在邱少临身边。说实话,睦轻痕觉得挺恶心的,她不清楚到底怎样爱一个人才是对,但她认为浅瞳的做法是错的。她自认承受不起浅瞳的爱,她爱得太可怕,即使没有年景容,她也不敢更不想去接受。只是当时睦轻痕根本不想再提起浅瞳这个人,甚至恨不得那一段记忆抹去,也就没有欲望去问年景容,浅瞳之后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意气用事,但她的心里真的不想,是的,她不想浅瞳帮她,一点都不想。 ☆、截然 彦轩估摸着信应该不长,睦轻痕很快就把信折了起来,看着彦轩一脸好奇的样子,便说:“你爹给我的情书。” “喔。”彦轩有些讪讪然,又说,“她没话给我?” 睦轻痕笑了笑,说:“她惦记着你呢,说等她就送你一把剑。” 彦轩眼睛亮了亮,说:“真的?可是她一直都不太想我习武。” 睦轻痕说:“或许她想给你一个和平的盛世,这样就不必习武了。”睦轻痕微微低着头看着彦轩,说:“有时候我觉得时间太快过了,你又长大了些。景容她有时候总有些固执,觉得她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东西,甚至天下也不太放在眼里。她有她的谋划,有时候连我也不说,但后来我总认为她做得有点道理,即使有时候我不认同她的固执。她不让你习武,也是有她的考虑,或许她觉得她手上的鲜血太多了,不想让你沾上。” 彦轩扭开了视线,想了想,又看着睦轻痕的眼睛,突然问:“你说她总有自己的谋划,包括这次去前线吗?” 睦轻痕一愣,说:“有可能。虽然她很惊讶,但她似乎已经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你是她最亲密的人,她都不告诉你。”彦轩的语气里有些生气。 “但她把我放在了她未来的规划里。从未变过。我觉得这就够了。”睦轻痕淡淡的说,她看向窗外,是淡蓝色的天,延伸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延伸到很远,很远很远。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她肯定听不见,但睦轻痕还是在心里说了一句:我爱你。 温列去找了邱少临,说了这件事,邱少临用指节敲击着书案,说:“暗影楼行事从来小心翼翼,怎么会被你抓到把柄?” 温列倒是不再暴躁,反而露出一副沉静的面孔,说:“说不定是故意的,知道我和你交好,便来试探一番。” “睦轻痕和我交手多年,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从未见她做这种事情。年景容也去前线了,我倒不信她都自身难保还来招惹我。” “自身难保?”温列疑惑的问道:“吴国那边有那么强?” “你倒是天真,吴国强与否不是我关心的,那边也一时半会掀不起风浪,但我总不可能让年景容去前线立功,万一皇帝封她一官半职和我抗衡,这种傻事是我会做的吗?”邱少临有些不屑温列的问题,但依旧耐着性子说了,“王献是副将,等开战了,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6 他会趁机做些事情的,年景容没有武功,身边没有睦轻痕,没有什么亲信,正是我们下手的时机。就算她在途中死了残了,也不是我们的事。睦轻痕也没办法怪到我们身上。” “不是说那男人前不久还去青楼寻花问柳被抓了个现行?睦轻痕还在乎他?” 邱少临正想说年景容是个女人。但思觉这事没必要和温列说,也不想大费唇舌的解释,毕竟他自己都不清楚,两个女人怎么会搞在一起,难不成那年景容是个雌雄同体?但他又想起了浅瞳,年景容他不清楚,但浅瞳也是个女人他再清楚不过。他不由得烦躁,觉得这几个人都不正常,若他有一日君临天下,定要下一个禁令,禁止女人这种伤风败俗的行径。 “此中因由,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你要明白,很多事情并不如表象般看起来简单。一旦女人发起疯来,可比男人可怕得多。” 温列皱了皱眉,似是不理解,但他并非深究的性格,只是问:“那我们要怎么做?你能猜出睦轻痕想干什么吗?” “不管她要做什么,我们给她整点事情吧,等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来与我作对。等过多两年……”邱少临不禁说道。 温列见他没有了下半句,便问:“过多两年又怎么了?” 邱少临压着他的不耐烦,笑着说:“没什么。” 过多两年,等我控制的力量再多一些。别说睦轻痕,华起恩我都能拔起。 与此同时,前线。 几日舟车劳顿,让年景容有些吃不消,好在阿迷给了她一些药丸,但总让她有种感觉,她在靠着这些药丸来续命。 她对自己自嘲的笑笑,不能死啊,家有妻儿。 她知道此行有风险,也知道身边的人并不是能信之人,她不过是一颗棋子,哪里有半分主帅的样子。 走在城内,年景容突然转头看着身旁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宴笙。虽然已经问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但年景容或许只是形成了习惯,见宴笙一次便问一次:“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今日天气好还是宴笙心情不错,竟然开口回应了:“只是走走。在你身边能省麻烦。” 年景容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主帅身份,宴笙跟着自己,去哪里都不用被盘问,像她那么沉默的一个人,又不爱发火,遇到固执的甚至于仗势欺人的士兵的确是不好办。但她却开玩笑说:“可是你会给我惹麻烦。” 宴笙转头看着年景容,带着疑惑的眼神。年景容便说:“不久之后说不定就会有消息传回去,说我前不久寻花问柳还不够,现在公然把女人带在身边了。” 宴笙皱了皱眉:“小睦不会信。” “你在坏我名声。”年景容说。 宴笙这次倒是迅速接上了,反问了一句:“你有?” 年景容撇撇嘴,说:“也不知道我的信寄回去没有。”宴笙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便没有回应,她们登上了城楼,远眺着城门外,看不见吴军的身影。自从她们来到前线,吴军一直没有进犯的痕迹,之前还能看见几个探子,现在倒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了。不过华军派出去的探子也是有去无回罢了。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宴笙第一次主动找话题,她知道吴军里有一个厉害的女子,她见过,那日睦轻痕与年景容大婚之时,那个落寞而又坚强的女子。宴笙记人的本领一点都不强,有时即使见过很多次,她也会不记得有这样的人。正因为如此,在暗影楼那么久,她仍旧不记得几个人的名字和样貌。 记得戏月,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那个时候,月光之下,她的孤独。宴笙从来都是一个人,但她不感到孤独,她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这是她的生活方式,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戏月不同,她似乎缺失了什么,并且找不到了,所以她孤独。 年景容转头看向宴笙,想了想,她发现她不知道宴笙口中的她是谁,便问:“你说谁?” 宴笙面无表情道:“戏月。” “你认识她?”年景容倒有些好奇,她是第一次从宴笙嘴里听到除了睦轻痕、华芷文和宁浅以外的名字。 “见过一面。” 年景容点点头,说:“是啊,她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年景容说完,见宴笙又不说话了,她觉得有点烦恼,虽然她意识到了宴笙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宴笙,你话太少了,这样会让人很累,因为要去想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宴笙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年景容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你好奇为什么我们俩个是好朋友,却要各为其主,对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她,至于其他,该做什么做什么而已。” “能这样截然分开?” “不知道。”年景容抿着嘴似乎笑了笑。 没过几日,睦轻痕又下了个命令,让暗影楼的人暗中再去温列的府邸查探,只是这次睦轻痕说:“小心翼翼,最好不要被抓到,但翻东西的时候,可以偏一些角度。这次什么都不要拿,注意安全。” 下完命令,睦轻痕拿着华芷文给的线索,进了宫,面了圣。她进宫的时间很短,短得不超过一刻钟。或许在上朝的时候距离华起恩很远,她不能看得十分清楚,而这次她看见华起恩已经有了白头发。 他老了。 但看到这些所谓的线索,依旧眼前一亮,疲弱的身躯也好似突生了精力,脸上更多了几分血色,睦轻痕不知道宁浅和华芷文的事情给他的打击有多大,但她看得出华起恩眼中暗藏着怒,即使面对的是她。 如果不是暗影楼的情报网能够为他所用,他肯定不会容忍暗影楼的。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睦轻痕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的恐惧,若他有朝一日丢了皇位,不管他如今政绩如何,史书上会记着他的失败,或许有心人会挖出他曾经干过的不可见人的秘密,或许后人会知道,他曾杀了多少无辜的人,甚至会知道他的皇后和他的妹妹私奔了…… 这世上不是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使大部分时候是的。 睦轻痕突然有些同情他。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这个人会一无所有,而他此刻并不知道,甚至还妄想着江山永固。 睦轻痕只是把线索呈交给了华起恩,说:“微臣正在暗中调查,相信不日便会有收获。” 睦轻痕回到楼中的时候,前去温列府邸中查探的人也回来了,他们报告说没有弄出任何动静,只是把温列书房桌案边角上放的那本书弄出了一点点。 睦轻痕问:“那这次有新发现吗?” “府中守卫加强了,他书房内的东西价值依旧不大,但我们听到府内下人的交谈,说温家家长打算让温列娶妻,说是已经安排好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7 了,是王尚书府中的大小姐,温列却不肯,公然违抗了。受了一顿责骂,才回了府。” “温列从来在温家的地位就不高,这样一来,倒是更不会被看重了吧。”睦轻痕轻声道。从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没有半分决定权,温列此举的确是不孝了。 只是睦轻痕又想,若是她的父母尚在,她也怕是一个不孝之人吧。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信件 正当她百无聊赖呆坐之时,又有人前来禀报,说:“楼主,刚才有一个稚童拿着这封信说一定要交给你。问是谁送的,却又不说,我们以为他作弄我们呢,正打算赶走,他却说此事事关重大,如若我们阻拦定会被楼主责罚,所以我们只好请示楼主是否接这封信。” 睦轻痕想了想,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说:“我亲自去看看吧,反正也无事。” 走到暗影楼门口,见一稚童穿着葛布长衫,小小年纪,挺着胸脯,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睦轻痕走到那稚童面前,问道:“小朋友,你找我?” 那稚童也不怕她,直直的打量着,说:“你就是楼主?那么年轻?” “我就是啊,听说你有信要给我?谁给你的?”睦轻痕俯下身,语气轻柔地说。 “一个漂亮姐姐给我的,说让我交给这里一个叫楼主的人,她还告诉我这里的人很厉害,楼主是最厉害的。”说完,他从衣内拿出一封信,交给了睦轻痕。还没等睦轻痕说话,便飞快的跑走了。 睦轻痕无奈的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转身回了楼内。 而那稚童欢快的走进了一条小巷,他看见了那白色衣服的姐姐,便说:“我给她了哦,没有给错吧。” 那白衣女子笑了笑,摸了摸那稚童的头发,说:“没错呢,这些银子,拿去买吃的吧。” 睦轻痕捏着薄薄的信封,不知怎的,倒是觉得这封信关系重大,便上了楼,回了房。天气已经暖和了,她身着薄薄的浅紫色衣裳,坐在椅子上,轻启信封。 只有一张纸,但她越看脸色越凝重。薄薄一张纸,用那蝇头小楷列举了这般多的邱少临的罪行,甚至连罪证搜集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即使不至于可以把他置之死地,但也可以让他爬不起来。 睦轻痕清楚的知道,这字迹是浅瞳的。 如此重要的东西,她竟然让一个稚童拿来交给自己。睦轻痕想:她当时应该在不远处吧。如果不是年景容在信中说,浅瞳是自己人,怕是今日拿到这封信,倒以为是陷阱。 只是,她拿着这张纸,闭上眼睛,却没有很想用。是的,她心有芥蒂,她实在不是心胸宽大的人。但她知道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或许浅瞳是年景容埋下最久的潜伏。只是睦轻痕并不知道,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年景容和浅瞳还能够若无其事,难道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吗? 她不开心了,却没有办法问年景容。房内的窗户半开着,有风吹来吱呀吱呀的叫了几声,她双手捂着脸,沉默了很久。 睦轻痕折起这张纸,拿了个小锦囊装着,锁进了一个暗柜里。 接下来的几天,睦轻痕让暗影楼的人不断探寻温列的府邸,也不为什么,也不弄出动静,只是让某些物件的摆放位置有些许的改变。顺便也把邱少临的将军府给探了两三回,但邱府防备过严,倒是有一次惊扰了邱府侍卫。 温列早已察觉,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三番五次下来,他也愤怒了,直直的去找邱少临商量对策。邱少临也琢磨不透,暗影楼在搞什么,他倒不在乎温列的府邸被探了去,只是他的将军府里,有一些东西可是不见得光的,但暗影楼一向手脚干净,让他抓不住痕迹。 思前想后,邱少临说:“是该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了。暗影楼已经不是从前的暗影楼,也该让睦轻痕知道了。” “但她没拿什么。”温列说道。 邱少临并没有告诉温列,睦轻痕连他的府邸也探了,他的确害怕睦轻痕从他的府中查出什么,而温列的家底邱少临是清楚的,他并没有什么可以被抓住的马脚。睦轻痕没有任何收获,三番五次的查探同僚的府邸,这足够让皇帝斥责了。 “没关系,明日上朝你就这般说。”邱少临对温列耳语了一番。 次日,朝中大事已经商议完毕,温列趁机上奏道:“陛下,臣有本上奏。”华起恩点点头。温列便说:“臣想让睦轻痕睦大人当着陛下的面,解释一下,三番四次派人探我的府邸,是我犯了什么事情吗?”华起恩脸色有些阴沉,问睦轻痕:“温大人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睦轻痕仿佛一愣,低着头,道:“确有此事。” 温列便说:“那就请睦大人给我一个解释。是您查出了什么,还是其他原因?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搜我的宅子吧。” 睦轻痕却沉默了。 温列加大了音调,说道:“陛下,臣与睦大人乃同僚,她的官阶确实比臣的高,但这不代表她可以随意的进入臣的宅子,翻看臣的物品吧?臣想知道,睦大人是否有这样的权力,臣想请问陛下,若是睦大人有这样的权力,我们朝中的其他同僚是否也会遭遇和臣一般的事情。” 华起恩咳嗽了一声,道:“睦爱卿,温大人问你的话,你可有解释?” 睦轻痕道:“是臣的过错。” 邱少临此时便上前一步,进而道:“暗影楼原来由长公主掌管,当然不会有任何危害社稷的事情发生,然而睦楼主此举,却让臣有所担忧。暗影楼从前只是江湖组织,若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过是不识规矩。只是现在,暗影楼已经收归朝廷,行事难道还是江湖那一套,这不是胡来吗?” 温列却笑道:“邱大人,据说暗影楼只有一条底线,就是不触碰皇室利益,这样说来,怕是我们都不被暗影楼放在眼里呢。” 睦轻痕嘴角扯了扯,什么都没有说。 而华起恩打断道:“好了。朕自有处断” 睦轻痕下了朝便回了楼,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只是彦轩午时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阿迷正和睦轻痕在楼里说着什么。 按往常来说,虽然阿迷并不针对睦轻痕了,但也不会主动来暗影楼,而今日是怎么了? 彦轩走到二人身边,二人也不避讳,只看了他一眼,阿迷对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便继续和睦轻痕说道;“刚才京城都传遍了,说你被降了职罚了奉?是怎么一回事?” 睦轻痕倒不是很在意,没有所谓的说道:“就惹了一下军方而已。” 阿迷皱了眉,说:“你没事惹他们干嘛,暗影楼是有势力,但你总不能跟军方斗吧。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华芷文又保不了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8 你了,而年景容又在那么远,哪里救得了你。我不懂朝堂这些事情,但我可不想有一天你就突然下狱了,我可救不了你,你可别拉上彦轩一起死。” 彦轩便说:“阿迷,你说话能别那么毒吗?” 睦轻痕看着阿迷说:“别担心,我自有分寸。她又不是第一次不在我身边。” 阿迷有些着急,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睦轻痕有些软硬不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和年景容倒是越来越像了,什么话都藏着掖着。出了事我可不管。” 睦轻痕说了声谢谢,又问要留下来吃个午膳与否。阿迷气鼓鼓的,却也没拒绝。只是午膳吃了一半睦轻痕就被召入宫中,彦轩便对阿迷说:“你也别老是在她面前提年景容了,我看她似乎事事有安排,心中妥帖得很,但每次提到这几个字她就有些落寞。” “谁离了谁活不了啊,说不准过多个几年,提到对方不是想念而是厌烦呢。” 彦轩便说:“人活当下,未来的事情,管它呢。” “也不知道谁执意留在这个虎狼之地,弄得周围的人都自危。” “很多时候都是冤冤相报,不报,心里又过不了这个坎。报了,心里就能舒坦了吗?”彦轩道。阿迷看着彦轩,愈发觉得不该把他当小孩看了。 睦轻痕见到了华起恩,华起恩屏退了左右,直接便问:“你去温列府中找的是玉石?” “对。”睦轻痕道,语毕,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图样,与上次给华起恩看的不同,这一份详细得许多,许多证据都指向了温列的府邸。 待华起恩阅毕,睦轻痕却说:“不知道是情报出了问题还是误判,亦或者府中另有乾坤,总之臣派人去温列大人的府邸中查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华起恩没有再问这件事情,只说:“朕处罚了你,可有怨言?” “臣不敢,忠君之事是臣下的本分。陛下肯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臣下来完成,是臣的荣幸,也是陛下的器重。” “你倒是会说话。但是……你怎么知道此事重要?”华起恩狐疑的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便说:“皇上交代的事情,不可谓不重要。” 华起恩摆摆手,似已不想听这种奉承之语,只说,“最近行动搁置吧,没有有力的线索就不要轻举妄动了,这次也不算是朕平白无故的罚你,暗影楼从来行事小心,怎的到你的手里,就那么轻易被发现了。” “臣明白,今后定然小心行事,若有差错请陛下责罚。” 等睦轻痕退出门外,华起恩喃喃自语道:“邱少临啊……年轻人总是按耐不住有些不必要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了两章,我31号去重庆,七号回来。再会。 ☆、借刀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这风的温度有些黏人,像一些断断续续的梦。睦轻痕倒是闲了几日,愈发感觉年景容走了很久。久得连曾经恼过的她在回忆里也变得可爱起来。 多么像是星辰的一个人,靠近了更让人欣喜。欣喜得让人难过。如果能阔达一点就好了,她想。此时竟有些羡慕那些做起事来能把感情置之度外的人,即使看起来有些冷血。 觉得撑不住的念头快要冒出来,并不是因为旁人不相信她有足够能力做到一些事情,而是给她坚定信心的人在很远的地方。一次次的努力和尽力,未来却是迷茫,一次次的准备像是等待机遇,但机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意想不到的糟心事。 最近已经没有再派人去骚扰温列了,睦轻痕只是派人跟着太子,太子是个不安分的主,也足够爱惹事,睦轻痕没打算去惹太子,自从她知道太子与邱少临有隔阂,她简直恨不得和太子结成同盟。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在等待一个时机,只是近来太子安分了些,让她的耐心一点点的磨着,她想给太子找点事,但又怕操之过急。每当按耐不住,耳朵仿佛成了精,暗自演练了年景容的声音,惟妙惟肖的,对她说:“放宽心。” 直到一日,有暗探前来汇报,太子乔装去了青楼。睦轻痕感觉机会来了,但也感觉好笑,太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偏要去这烟花之地冒险。 偏巧去了烟笑楼,那个她去找年景容的地方。她想起年景容那时候装出来的窝囊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如果年景容和她商量,总能找到一个体面的方式把她的女儿身掩盖过去,她偏偏要委屈自己做个纨绔子弟。 只是为何这世上婚事从不由人自己做主?只是为何要掩盖女儿身?只是为何女子间不得相爱? 要多幸运才能遇见一个她。 太子点名要找云烟姑娘,潇洒的一掷千金。睦轻痕并不止一次见过云烟,在那一次之后,睦轻痕又见了她一面,正式的道了谢。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不由自主,委身青楼原本就不易,还生生的被谣言折了名节。 只是年景容走的前一晚曾对睦轻痕说过:“明日我要离开,影子也随我走,虽然他们没有明明白白告诉过我,但我也知道,影子喜欢云烟。我本想过几日问问云烟的态度,但没想到却出了变故。戏月不在,我也不在,华都风起云涌,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波及烟笑楼,你可得帮我保护好云烟姑娘了,免得影子暗地里生我气。” 睦轻痕安排了人,巧言善诱把和邱少临交好的一个官员带去了烟笑楼,那人是见过太子的,虽是微服,那皇家的气度却还是有那么几分。朝廷向来禁止官员进出烟花之地,这官员也是被灌得半醉又被激将了,才进了青楼。 他看见了太子,但太子并没有看见他。他急忙忙的想要离开,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脚,摔了个底朝天,倒是引发了一阵骚乱。太子正打算与云烟回房,却被这骚乱所吸引,不看不要紧,却与那官员四目相对。 太子愣了一会,也顾不上寻花问柳了,只想抓住那官员,好做一番威胁。太子可是清楚得很,他的父王对他不满已久,只是碍于他是皇后之子才一直没有把他怎样,而他的生母皇后一向不理他,而父王威严,倒是让他一个太子做得窝囊极了。 那官员见太子向他冲过来,便撒腿就跑,也不知是平日疏于锻炼,那官员有着肥胖的身材,在莺莺燕燕中穿行本就不易,这下跑了两步,却更气喘吁吁。眼见太子就要追上来,他急得酒都醒了,满头大汗的,回头一望太子已经近在眼前,他正想认命,反正他最多就丢了官,而太子恐怕还会被皇帝责罚,这样一想也丢不了命。 正在太子准备抓住那官员的衣襟之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只腿横在中间,太子正跑着,来不及停住,便被绊倒了。那官员见机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59 马上跑离了青楼,他急急忙忙的上了一顶轿子,连声催促往邱少临的府邸去。 太子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刚才绊倒他的黑靴子,站在他周围的全都是姑娘,花花绿绿的绣花鞋。他看着那官员走了,愤然的捶了地板,叫了随从,就走了,还对老鸨撂下狠话,今儿的事若是传出去了,这里就等着关门。 老鸨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却见这公子的衣裳皆非凡品,想必是哪个权贵家的公子哥,便连连赔礼。 太子找不到地方撒气,看着在场的男人,竟然没有一对黑靴子,他咬着牙吐了一口气,倒还没有气晕了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把那黑靴子找出来千刀万剐,而是制止那官员把消息放出去,传到父皇的耳里。 他思觉那官员必然往邱少临那去了,他连忙带着随从也往那儿赶。只是路上也想了,邱少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若不是军功在身,权倾朝野,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底气。而他的父皇正当盛年,要等到他登基,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只是这邱少临也太不给面子,三番四次不把他这个太子,未来的皇帝放在眼里,即使以后登基了,怕是也会被此人把持朝野,说不定自己倒是当了个傀儡皇帝,把这华氏江山拱手让人。 想要除了他,却没有任何可能。还要百般委屈,去讨好他,这种窝囊气,让太子越想越愤慨,加之这十多年不被亲母关爱,不被父皇看重的恨,一并发了出来。只是脸都涨红了,却还是泄了气。 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忍。 看着太子坐了轿子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烟笑楼旁的一个不起眼的茶摊上坐着两个人。一般来说,茶摊是不会开到这般晚的,也无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品茶。而这两人神态落落,不远处烟笑楼的喧嚣与闹剧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她们 。 “楼主,就这一点小事,太子不会傻得去惹邱少临吧。”说话的人穿着一身轻便的黑衣,那黑色的靴子如同他的整个人一样,都像是要隐藏在黑夜里。 睦轻痕喝了一口茶,也不顾夜晚可能会睡不着,只是轻轻的说:“是啊,太子虽然看起来窝囊,但他能在皇宫里安然的当了那么久的太子,定然不是一个傻子。委曲求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生存之道,若是能够忍到有足够力量那一天,此人必然不同凡响。但人一旦累积了过多的委屈,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等到了临界点,必然会爆发的。他无法对华起恩爆发,也无法找到宁浅给他一个说法,而现在冲在前面让他隐忍,让他愤慨的是邱少临,我只是想给一个机会让他爆发,免得辛苦。” “若是他还能忍呢?” 睦轻痕便说:“小黑,若他还能忍,就让他忍无可忍好了。”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眼前被叫做小黑的男子说:“我是不是很残忍,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把无辜的人拉进来,做我的刀,去捅别人。” “是。”小黑说:“楼主,你在引导太子心中的恶念。” “我是一个刽子手,但我会保护好我的刀。太子……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可怜?” “对啊,很可怜。”睦轻痕说完,没有再说任何话。她做了一个手势,小黑便潜行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去实行已经被安排好的下一步。 等到灯火清凉,夜阑珊。连青楼都显得没那么热闹了。远处有打更人路过,睦轻痕呆呆的坐在茶座上,那里没有老板,茶水已凉。 她想起不久前曾给华芷文和宁浅去信:“我想借太子一用,我会保护好他。” 信是宁浅回的,只有四个字,干净利落:“其非吾子。” 这世上谁不曾是可怜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将就着看~ ☆、消沉 其非吾子。 所以不管不问,所以不在意他的死活,所以毫不留情的就离开。人心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对在乎的人事可以豁出性命,对不在乎的人事可以冷漠无情。 只是谁人没有亲生父母呢。睦轻痕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在心中的模样已经被年少的泪水所晕染模糊,只记得那温柔的笑,一丝一毫都是疼惜,而父亲呢,并不若别人父亲那般严厉,待她如同掌上明珠,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太子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纨绔风流如他也未作过什么恶事,他有地位有权势,但他快乐吗?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想要知道。 太子不快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赶去了邱府,堂堂太子,却被拦在了门外。他想要大喊放肆,却没有出声。而他的仆人说了放字,肆字还未落地,便被他制止。他叫邱府的门丁去通报邱少临,说他深夜拜访,有事打扰。 没过一会,家丁便出来把太子请了进府。邱少临一副寡淡的样子,礼节依旧做足,嘴里说着“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但那眼神并无半分尊敬之意。邱少临久居上位,并非不懂审时度势,华起恩正当壮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推倒华氏王朝,更何况睦轻痕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打着什么意图,需要他去防范。但在他眼中,太子不过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没有必要虚耗精力去应对。 他已经知道了太子前来的目的,倒是有些不解这点小事值得太子如此慌张,甚至要追上门来。他一个东宫太子上一次青楼,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过是被皇帝责骂一番,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把他废掉。这点关节都想不通,这太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邱少临心中暗骂一声:猪脑袋。又兀自觉得人当真是各有命的,若他有太子这等身份,哪需要征战沙场,哪需要在朝堂上历遍尔虞我诈?又想到最近睦轻痕被贬了职,正当颓靡之际,若是让王献把年景容弄个三长两短,睦轻痕这感情用事的女人必然会受到打击,说不定可以加快行动把暗影楼给弄倒,这样便对局势更为有利了。 想到这,邱少临也无心去应对什么太子了,脸上有隐隐的不耐烦,说话也没有多客气,不过是保持着必要的礼节,他想着,还没有必要和这窝囊太子明面闹翻,好歹也是一国储君,难免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太子从小便不受宠,自然对看人脸色之道了然于心,他知道邱少临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此刻似乎更加轻视了。 邱少临倒没有为难什么,甚至还说:“太子放心,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太子您就安心的回去休息,夜也深了,我明日还要早朝,恕我招待不周,太子见谅。” 倒是带着逐客令的语气了。仿佛暗示着他太子百无一用,别碍着邱大将军休息。 太子本是半低着头,而后抬头对着邱少临笑了笑,说,“真是感激不尽。”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0 邱少临见门口突然站了自己的人,意识到前线传来了最新的消息,便说:“太子不必客气。”便做了个手势,把人叫进了房间。 太子站在大堂,看见邱少临进了房内,突然有种无所适从的孤寂从内心蔓延开来,他提了脚,觉得有些轻。他离开邱府大堂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只剩半个灵魂在叫嚣,还有一部分已经化成灰烬。 是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如果等下去可能还会成为天下至尊。可是如果邱少临在,他有可能掌控着天下吗? 他正欲走出邱府大门,见门的一侧站立着一位白衣女子,他抬头看了一下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只隐隐约约的洒在那女子身上,有一副姣好的容颜。他本就有些心神不稳,看了两眼这女子,便转头欲离开。此刻他并无多少欣赏美人的兴致,他是风流的皇家子弟,那是因为他有钱有权却无事可做,只好沉醉莺歌燕舞,只是此刻,此刻,他连自己该何去何从都不知,哪有流连美色的心情。 只是心绪烦躁之下,连大门的阶梯都要与他作对,他险些被绊倒,虽勉强可以站稳,却被一女子的手扶了扶。他听见那白衣女子说:“天暗了,太子请小心。”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很快便回了太子府,太子跌坐在软垫之上,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蓦地想起那个白衣女子,一身素色,却有着鲜艳的红唇,天太暗了,她脸上的神色看不清。太子不清楚,为何这女子大半夜的仍未卸下妆容,仿佛有意站在那里。 他太累了,没有洗漱,没有上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次日阳光初照,太子尚未醒转,就被敲门声吵醒,他已经没有了多少火气,只剩下颓靡的神色,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他就这样,连着装也不整理,推开了侍女,出了房门,看着这清晨的来客,他想起昨夜邱少临的话,笑着,一脸不在乎地说:“睦楼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太子此言何故?倒是折煞我这种做臣子的人了。”睦轻痕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表情,回应道。 “客气话就免了,睦楼主一大早的过来,有何贵干?” 睦轻痕看着衣冠不整的太子,只说:“今日前来,有求于太子。” “喔,睦楼主虽然前些日子受了罚,但手中的权力,谁人看不到,怎么会有求于我?” “此事牵扯于我的夫君,我不好出面请求皇上。我想恳请太子帮我,求皇上把副将王献调回京城。” “喔?我为何帮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目的。” “他是邱少临的人,而我素来与邱少临不和,我怕他会对我的夫君不利。仅此而已。” “睦楼主你这倒是小题大做了,即使王献是邱少临的人,他也不可能去做什么伤害主帅。毕竟外敌当前,我想他会分清轻重。更何况,这朝堂的事情,父王向来希望我保持中立,你和邱少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正当太子以为睦轻痕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只见睦轻痕一脸为难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太子了,就此告辞。” 太子看着睦轻痕的背影,想:女人即使掌握再多权力,也都是感情用事的。 前线。 自从年景容来到前线后,吴军只发起几次小型的进攻,仿佛试探,又像是闲得无聊也不让华军安心。 戏月没有和年景容联系,年景容也不急,每日只是巡逻一番,带兵操练一番,若是吴军前来,便应对一番。宴笙有时候也不会跟在她的身边,只是独自一人四处游览。 似乎对于宴笙来说,来前线不过是游山玩水一般。 年景容是个细心之人,她发现当她不在的时候,她临时的府邸被人偷偷的进入过,重要的资料并不在府中,她不担心。 副将王献,不是一个安分之人,年景容早已派人查探过,年景容知道邱少临不会放过这样除掉自己的好机会。王献是习武之人,必然知道宴笙的武功深不可测,前几日宴笙在,王献想必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几日宴笙又独自出去了,年景容想,是该给个机会让王献表现一下。也不知道华都最近如何了,也不知道睦沐过得如何,是否想念自己。 年景容取了些茶叶,泡了一壶茶,用的是山泉水,茶香四溢,她派人去找了王献,说有要事相商。王献来了,恭恭敬敬的坐下,表面功夫做足。年景容拿出地图,一副要与王献指点天下的样子。 只是没有半注香的时间,就有士兵急急忙忙的赶来通报,说有人在练兵场闹事。年景容忙站起来,王献紧随着,年景容摆摆手,按了按王献的肩膀让他坐下,说道:“王将军,不过是一点冲突,无碍,刚才我们说到这布阵之道,我心中也有许多疑虑,刚才王将军一番见解让我多有裨益。不如王将军继续研究研究,我很快便处理好回来,再与王将军探讨。” 见王献有些迟疑,年景容便又重复了两句:“无碍无碍,打败吴军才是要紧事。”王献点点头,年景容便一脸严肃的出了门。 影子穿上了华军的军服,站在年景容身旁,随着年景容往练兵场走去。他低声道:“前几日睦楼主被降了职,除此之外华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年景容笑笑,说:“那现在邱少临应该是得意洋洋吧。” 影子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王献不上钩怎么办?” “他迟早会做些什么的,那么久了他一点动作都没有,我都替他着急。如果不是为了知道他打算怎样把我干掉,也没必要干等着。” “所以你猜他会下毒?” “不知道呢,下毒动静怕是太大了,邱少临应该不会指使他干这种事情。”年景容说罢,奸诈地笑了笑,对影子说:“你去看看吧,我去练兵场,如果他什么都没干,你就别管他,如果他下了药,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影子有些迟疑的说:“我们聊了这么久,若下药应该早就下完了吧。” “王献是个谨慎的人,他必然会确定我没那么快回来才动手。怕是得等他的眼线告诉他我到了练兵场他才行动,所以,不用急。”年景容说完,便加快了步伐。 影子走到暗处,年景容刚来这里之时,对府内的设计已经早有谋划,影子躲在暗处,见王献依旧保持着年景容离开的姿势,只是眉头有些紧皱的看着那未喝完的茶杯。 过了一会,影子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华军军服的士兵,对着门口敲了四下,王献开了门,看了一眼,两人并未交谈,王献很快又把门关上了。 影子看见,王献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把一些粉末状的物体倒进了年景容的茶杯。影子立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王献身后,一掌劈下,王献来不及反应,缓缓的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1 倒了下去。 影子把王献身上的东西都搜了个遍,除了那包药粉,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影子举起茶杯,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并不知道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出炉…… ☆、乾坤 练兵场所谓的闹事不过是年景容早已安排好的,该装样子装样子,该罚的罚,很快便从练兵场回来。进了房间,年景容见影子一脸无奈的望向自己,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献,便说:“还真动手了。下毒?” “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我对药理不太了解。”影子看了看年景容,递了半包未倒入茶杯的药粉给她,站着等年景容指示。 年景容笑笑,说:“你拘谨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影子看着年景容,他的眼神有些闪避,出现了难得的忸怩。年景容只是看着他笑,说:“我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好的,虽然我信任你。” 年景容捏起药粉闻了闻,说:“有催情药的成分,而且药效不是一般的强,也是歹毒,想让人在床第之欢中纵欲而死,也是我名声一直不好,若这种死法,倒是让人不会太怀疑。” 影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这对你有用?” 年景容拍了拍影子的肩,“世人皆有情欲,本能是难以克制的。人心难被人所控,身体却是很容易被人控制的。” “现在怎么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是一个好人,也有报复心理”年景容说罢,把王献趴着的身体翻了过来,把那被浸了药粉的茶水,灌入了王献口中。 影子看着年景容,说:“然后呢?” “会有另一个听话的王献在我的身边。”年景容接着说道:“不能让他祸害了别的女子,把他关着吧。”她转过头,看着王献在地上,没有任何意识的样子,喃喃道:“又做了坏事,怕是又要折寿了。” 影子默不作声,打算把王献抬走,年景容突然制止了影子,说:“等等。”影子一副疑惑的样子,年景容解释道:“我找了个人帮他易容,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会帮我们添麻烦。” “所以你口中下一个王献,是有人易容乔装成他的样子?” “没错,他是连接我们和邱少临之间的关键人物。” 王献就这样死了,除了年景容和影子,没有人知道。周围的人只知道有个长相不起眼的士兵不知怎的吃了催情药,被人制止了,而后被关押。至于之后如何,并没有人关心。 人都是有欲望的,当欲望膨胀到一定程度,得不到满足,就会消磨生命甚至一命呜呼。 年景容让新的王献跟在自己身边,她搜集了所有王献生前的物品,甚至还找到了几份王献和邱少临来往的无关紧要的信件。虽然有些风险,年景容还是模仿王献的字迹,写了一封信给邱少临。 只说计划出现了意外,下药时年景容并未中招,而是有人贪杯无端被害。他将继续寻找机会下手。若有指示,定当遵从。 待收到邱少临回信之时已经是十日之后。 “年景容,我小看你了。”信中写着。 年景容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封信就被邱少临识破。接下来的计划便被打乱,她叹了一口气,对影子说:“我们不知道忽略了什么。” “或许他们联系的时候有暗语。”影子说道。 “或许吧。可能太冲动了,王献是明面上牵制我的人,不知道邱少临是否埋了暗棋。他应该有别的计划的。” 影子沉思了一会,问:“那王献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当然,邱少临知道他是假的,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王献死了,或许还有用。” “把暗面的人牵出来?” “对。”年景容想了想,又说:“不行,邱少临既然知道王献不在了,必然会通知他的人。失策了。” 年景容叹了一口气,说:“王献手中还有一些权力,如果把他调回京城可能还有点用。” 影子没有说话,他的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风声鹤鹤,突然转头截住了往屋里疾驰的飞镖。镖上有一张纸:“乾坤山。” 影子困惑的把纸递给年景容,说:“没有署名。” 年景容看见字迹,便笑了,说:“终于等到她。”然而年景容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立即出发,影子疑惑的看着她,年景容便说:“我出门时你跟上就是了。” 年景容出门时换了一身黑色衣裳,显得她整个人更为消瘦。前线无战事,年景容一副随意的样子,不躲避也不隐藏,就往城郊走去。中途她叮嘱了影子一句:“注意有没有人跟着我们,有的话我们就甩掉他。” 影子点点头,屏气专注于周围。发现并无异样。又走了一段路,便出了城。 影子疑惑的问:“怕人跟着为什么不易容?” “等下要见的人是老朋友,我想她会比较愿意见到我本来的面目。”年景容笑笑,她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山峰。有云雾缭绕,明明看不见山顶,年景容却笃定,那女子在山顶处等她。 年景容想:好久不见了,戏月。 以年景容如今的身体,走到山脚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要登至顶峰。她一手叉着腰,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影子。 影子见年景容这副样子,哪里有半分男子气,便说:“我带你上去吧。不过……” 年景容便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背我吧……” 影子笑说:“可别告诉睦楼主。” 年景容也知道瞒不过,也知道影子或许早就猜到了,便说:“我的身份,多一人知便多一分危险,若只有你我二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在外可别说漏嘴了。” “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哪里有空与别人说?”影子反问道。说罢,半蹲下,让年景容趴在他背上。 影子很快施了轻功,快步的往山顶而去。年景容突然感觉有些安心,她没有依靠过什么人,如若不是这副身体不行了,或许这辈子也不会依靠谁。她想起自己此刻体弱的样子,完全不能成为别人的依靠。 年景容有些难过,又想起睦轻痕来,此刻她在做什么,相隔那么远,却好想见她。想问她:我是否让你安心? 乾坤山很高,影子把年景容背上去的时候,也出了一身汗。之所以叫乾坤山,传说中是许多年前有两个人曾在这座山上指点江山,在危急之际,扭转乾坤。此山巍峨陡峭,山中时常有野兽出没,曾经有人上山采药而被猛兽袭击,因此一般百姓不会轻易上山,倒是有武林人士来山中历练,有时候也捕猎猛兽,取皮而做衣。 年景容从影子背上下来,便说:“你在此歇息一下。”影子看着不远处一位黄衣女子,那黄衣女子仿佛是听见了动静,回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2 眸而视,影子心头一滞,暗叹一声:是怎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仿佛没有词汇可以形容她的美。 她的背后是蔚蔚蓝天,她的衣裳明亮而不刺眼,若言太阳太刺眼了,她,却是刚刚好。她站在那里,不知是否笑了,直让人呆立思索。 年景容自然看见了戏月,也看见了影子在发愣,便说:“移情别恋了?”影子难得脸色一红,说:“只是……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回去你可得好好讨好我,不然我可告诉云烟,你看别的女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看她还肯不肯嫁你。” 影子活那么久,头一次体会到恼羞成怒是什么感觉,他明白年景容只是在调侃他,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平静的接受,便咬着牙对年景容说:“你……过去,那姑娘在等你。” 年景容难得见影子这模样,平日影子一脸严肃,总是像个木脑袋,此刻倒是让她觉得有趣了。但她也不愿让戏月久等,她好久没有见戏月了,心中是有想念的,以至于走到戏月身前,只是傻笑着。 戏月看见年景容,分明是又瘦了,傻笑的样子让她想起好多年前,年景容还是少年的时候。她便说:“少爷,越活越回去了,我以为见到了十年前的你。” 年景容一愣,没有接这句话,只说:“戏月,你最近都没有写过信。” “最近的生活很平淡,没什么好写的。听到你来了前线,就知道很快能见你了。”戏月淡淡的笑着,她与年景容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她想抱抱她,却知道眼前人已经不是她随便能抱的了。 年景容默然,她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说:“我从来不信鬼神,但有一天做梦,梦见你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要再见我了。我很害怕,就醒了,第二天就去求了个护身符,想要给你。人害怕的时候,什么都会信的。”她想说今生我对不住你,但一个瞬间又止住了,她和戏月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件事情,她不该打破这个默契的,是她爱上了睦轻痕,是她选择了和睦轻痕在一起,她也很清楚自己对戏月的依赖。她是贪心,但确定这依赖不是爱情。 但她不能再伤害戏月了,她一再提醒自己,就算戏月有一天决定永远的离开她,她也不应该阻止,但她,希望戏月能够永远快乐健康,永远平平安安。 戏月看着年景容突然停下来的样子,说道:“少爷,你对我小心翼翼了。” 年景容抬起头,看见戏月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戏月说:“少爷,不用对我小心翼翼的,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容易伤心的人吗?” “戏月……” “好啦,不说这些,说正经的。”戏月帮年景容拂过被风吹乱的长发,看着年景容的脸笑了笑:“前几次的小试探,是看看华军的武装和兵力如何,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来真的了。少爷可扛得住?” 年景容问:“吴军主帅是谁?” “是谁不重要,少爷。”戏月笑了笑:“主帅背后的人,可是我哦。” 年景容一愣,有点不可思议。 戏月便说:“你的兵法大多数是我教的,这一次,让我看看,你是否出师了,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律所实习,只能晚上码字……毕竟,很容易被看到哈哈 ☆、开战 “可是……可是我不愿和你为敌。”年景容急道,“戏月,我不愿伤你一丝一毫。” “喔,看来少爷是很有自信可以打败我了。”戏月笑道。 年景容见戏月还能开玩笑,却没有半分笑意,而是紧绷着脸说:“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戏月转过身,侧对着年景容,看着的山顶云雾,旋而又望着底下的山河,“你不敢吗?反正两国必有一战,为何不能是我们?输赢不重要,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扼住你的咽喉。” 年景容沉默了,她想说可是,她想反驳,可是她发现,她无力反驳。在戏月面前,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不甘而又不得不承认戏月是对的。 既然交战无法避免,不对,为何不和解?年景容想到此,立马对戏月说:“战争不是必然的,你把我带偏了,为何我们不和解?” 戏月无奈的笑了,说:“少爷,你是不是傻?从前的英明去哪了?主上让我去吴国,不就是为了加快一统吗?吴国自然是不会俯首称臣的,而华国国力强盛也不可能甘居吴国之下,要统一,只能由暴力解决。这样一来,即使现在和解了,也不过是暂时的,拖延得越长,事情完成也就越困难。” 年景容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感情用事了,说话也不经大脑。她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要全力以赴啊,少爷。若你不尽力,说不准我可把华国打下来了。”戏月温和的笑着。 年景容撇了撇嘴说:“你是吴国人,我可不是华国人。” 戏月便说:“到时候我就把你和轻痕都俘虏了,给我做牛做马。专挑最苦最累的事情给她做。” 年景容只说:“我给你做牛做马就好了。” 戏月摇摇头,“真会怜香惜玉。” “什么时候开战?”年景容随意的找了块石头,连灰也不擦,直接就坐下了,看着戏月的黄色衣裳,干干净净的,倒是把身后的石头用衣袖擦干净了,对戏月说:“坐着说。” 戏月依言坐下,背靠着年景容,说道:“这可是军事机密。” 年景容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她背靠着戏月,看不到戏月的脸,但后背感觉到她在,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戏月见年景容不说话,便说:“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你想过以后想干什么吗?”年景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以后?”戏月停了下来,想了想,说:“这辈子啊,爱有之,恨有之,遗憾有之,喜悦有之。身上受过的伤已经结痂,品过喜欢的碧螺春茶,游历过山川湖海,掌控过万千性命,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了。” “怎么听着,有点活够了的样子。”年景容不满的感叹道。 “倒不会,其实我是不相信来世的人,少爷。”戏月看着一行大雁飞过,直到看不见了,才继续说:“所以生命那么短,能活便活久一些。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追求长生不老,会有那么多的欲望,我都没有,但是我觉得活着本身就是身体本能的欲望。我有时候期待明天,有时候厌恶明天,人是很善变的,我也不例外。我不期待爱情了,但我期待将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会带给我怎样的新体验。” 听见戏月说,她不期待爱情了,年景容只好说:“不期待也好,说不定未来有惊喜。” “是啊。少爷,最近可有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3 弹琴?” “没有,怕是生疏了。” “可惜没带琴,不然此地倒是好风景。”戏月有些遗憾的说。 “宴笙在就好了,她总是随身带琴的。”年景容应道。 “宴笙?”戏月笑了笑,说:“她很特别。听说安静的人总是有特别丰富的内心。” “不知道,我不懂她。” 戏月打趣道:“她才不需要你懂咧。” 年景容不置可否,“不过她倒是跟来了前线,只是这几日不知道去哪儿了。” “喔?倒是想见见她。听说她的琴可杀人于无形,但没什么人见过她出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怕是见过的人都死了。”年景容闷声道。 “或许吧。还真想试试看。”戏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少爷,你不急着走吧,陪我看看这落日,据说在这里看了落日,心情会好又暖呢。” 年景容笑道:“据说?你说的吧。” “对啊。我说的。” 戏月想,曾经看过一场绝美的落日,两眼尽是红霞,仿佛世上最炙热的眼神,燃烧我。而我的身旁只有风,连风都是热的,我有点饿,想把这天都吞下我的肚子里,想用这温暖度过余生。只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就像,那时候我身旁并无一人,连这妄想,连这狂想,都无人可说。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再一个人看过夕阳了。 其实也不是必须要爱人,只要是能让我安心的人,站在我身边,沉默或者轻声说话,都可以。 等日头落尽,便只剩余晖了,戏月和年景容道了别,便悄无声息的下山了。年景容依旧站在原地,她没有去看戏月的背影,怕徒增了伤感,反而俯瞰着山下,不知怎的,有轻微的晕眩。 这时影子来到她的身边,说:“下去吗?” “影子,你对你的姐姐,是怎样的感情?”年景容转头,专注的看着影子,问道。 “她啊,很复杂。其实我和她分别了那么久,只有童年的回忆,她对我很好很爱护我。”影子看着年景容,抿着嘴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我不能总在她身边,但希望她一切都好,如果有人要伤害她,我第一个会去保护她,就像年少时她保护我一样。” 年景容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走到影子面前,说:“你带我下去吧,这样快些。” 影子点点头,并没有问年景容赶着要去做什么。 年景容回到住处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她叫人把晚膳送进房里,便拿出信纸,砚了墨,开始写起信来。 “夫人,我想你。想抱抱你。” 只写了一句,年景容就停了笔,她叹了一声气,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朝思暮想的人在千里之外,前线开战在即,她无法任性,也无法飞到睦轻痕身边,她不知道睦轻痕接到信的反应,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再见面。 年景容昨夜又梦见睦轻痕了,她在花丛中追着睦轻痕,她不知道睦轻痕为什么要跑,等到她跑得气喘吁吁,睦轻痕仿佛消失在花海里的时候,睦轻痕却撞入了她怀里,说:“总不能一辈子都让你追着我呀。”然后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 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却忍不住,忍不住一再想起。 再抬起笔,又写起来: “昨夜又梦见你了,听说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梦见你,原来你那么想我呀。想办法帮我把王献调回去吧,前线快要开打了。还有啊,记得多想我,如果哪天没梦见你,我会记着找你算账的。彦轩那小子听话吗?不许纵着他,告诉他我会给他带兵法书的。” 写完后,年景容把信折起,喊了影子进门,说:“帮我找人加急加密给睦沐。或者直接用暗影楼的传信渠道。” 影子看了看封面上写的“吾妻亲启”便说:“你让人家送信的人看到真的好吗?” 年景容一脸不爽,回复道:“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睦楼主,我想让世人都知道,不行啊。” “行行行,欸,睦楼主怎么都不回你信?”影子突然问道。 年景容反问影子:“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那么多话的?” “以前不是暗中保护你嘛,现在是纯粹的关心,万一哪一天人家睦楼主不要你了,你生无可恋一气之下把我的终身大事搅黄了怎么办?” 年景容咬牙道:“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搅黄了。我比较喜欢以前的你。我想云烟也是。” “其实是我给云烟写信了,她觉得我太木讷了,我正在改。” “哎呀,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私定终身了?珍惜她吧,她受过很多苦,但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影子正想说话,却听见有人冲到门外,大声报:“吴军偷袭。” 年景容一惊,看着影子脸上同样的不可思议,说道:“天,那么快。” 说罢,两人一同冲了出去。 然而,不仅仅是年景容和影子没有想到,所有华军将士都没有想到,连日未有动静的吴军会突然来袭,而且是在晚上。 华军将士除了城门上巡视的,大部分连盔甲都没有整齐的穿戴好,便上去应敌。年景容担忧的看着,影子直接冲上了城墙。 年景容根本来不及研究部署,看着如潮水般的敌人,只好凭借着城墙勉强抵挡。好在吴军未派主力,战争持续了两个时辰,吴军便退了。只是华军伤亡惨重,年景容制定了紧急应对措施,救治伤者,城墙换防。许久后看见影子负伤回来,还亲自帮他包扎了。 年景容看着影子,说:“连你都受伤了,我不知道今夜死了多少人。这是我的失误,我对戏月一点防备都没有。我根本不会想到,才刚见她,晚上她就打过来了。” 影子看着自己的血渗透了纱布,便说:“若只是守城,敌暗我明,的确是你的疏忽。你和她很要好吧,我听过一些传闻。她或许不会伤害你,对于别人,我想她可没有这种同情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找太多事了…… ☆、出战 “是。”年景容看着那暗蓝的天,仿佛被这血染得妖冶。年景容召开了紧急会议,把所有军官召集在一起。讨论尚未达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来送信,说是给年景容。年景容有种莫名的预兆,打开一看,果真是戏月。 “少爷,小心了。” 年景容把信纸当着的面烧了,并没有说什么,她看着那铺在桌面上的地图,把在场所有人的凝重眼神看了一遍,说:“我们继续吧。今夜流了那么多血,想必各位现在也睡不着了。正是因为他们拼命抵挡,我们才能够活下来,才能够安然的坐在这里。我承认是我疏忽,但我不承认我无能,我希望大家明确这个信念,这次的失败是因为我们轻敌疏忽大意,而不是我们没有能力打退他们。” 所有军官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4 都看着年景容,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的年兮夜,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却已扬名天下,但却没守住秦国的年兮夜。这里有不少人曾经是年兮夜的手下败将,他们不会轻视,但不代表会真正服从。 有人轻蔑的笑了一声,说:“说得轻巧,那些都是我们华国人的命,也不知道年大将军真在乎吗?当年杀我华国那么多士兵的人不是你?现在却坐上这个位置,假惺惺的说这些话,也是没谁了。” 年景容看着那人,虎背熊腰,脸上还有一道大伤疤。年景容知道那也是邱少临那一派的。便从容笑着说:“所以你是质疑陛下圣裁了,严将军?如果我没有资格在这里不如严将军你来?如果你能彻底把你脸上的疤给去了,说不定我还想不起当年我是怎样划上去的。” 被称为严将军的人愤愤然的看了年景容一眼,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你这娘娘腔,当初你有武功可以逞英雄,现在你个半残废如果不是靠着睦轻痕你算个鸟?我老严是个粗人,我就是不服你,妈的一个秦国人,来指手画脚我华国的事情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让我们的人故意去送死。” “现在外敌当前,严将军当真是要闹事?”年景容脸色不变,她一眼都没有看那姓严的,反而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起来。 坐在严将军旁的人拉了拉他的盔甲,严将军低头瞪了一眼那人,眼睛鼓得如铜铃般大。年景容便问身边的“王献”,冷淡地说:“王将军,论例来说,扰乱军心者如何?” “斩。” “不服军令者如何?” “斩。” “蔑视圣上者如何?” “斩。” 年景容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严将军还站着,年景容却若无其事的指着地图上一个点,提高了音调,难得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既然对方玩阴的,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对付他们。吴军远道而来,几个月以来只是小打小闹,即使今夜让他们举得大胜,也掩盖不了他们已显疲态。或许他们会士气大涨,但过不了多久,他们的主帅绝对会着急,即将会有一次大的进攻。既然迟早要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明日开战。” 很快有人站起来反对,说:“今夜损失惨重,城墙未补,将士多有受伤,明日贸然出战,必然准备不足,若接连失败,会影响士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会输?”年景容反问道。“是,我们今夜是输了,但你们甘心吗?你们服气吗?你们失去的将士,就这样让他们白白死去了吗?你们不愤怒不想报仇雪恨吗?!” 接连的几个问题让质疑者呆立现场,而那严将军张开口正欲说话,年景容哼了一声,说:“严将军,论例当斩,但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选择明天做前锋,或者现在我就找人砍了你。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睦楼主保护。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就这样,你自己选择。” 虽然之后仍有人质疑,但年景容都巧妙的给予了回应。等人都散去,已经快第二天了,影子看着年景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便说:“只说明日进攻,现在便是第二日了,人都没睡好,怎么去打仗?” 年景容闭上眼,疲惫的说:“话是那么说,但没有我下令,他们也进攻不了。” “那又为何?” “别急着问,你先查探一下周围,有没有可能有人偷听。”年景容没有动,靠在椅子上,像睡熟了一般。 影子查探了一番,回来以为年景容睡着了。但年景容闭着眼,低声解释道:“戏月最擅长就是安插卧底,我不知道我今天召集的人里面有没有她的暗探。我素来行兵急,她是知道的,所以我此举她应该是会相信的。这怕是我最艰难的一役了,毕竟我和戏月太熟了,深知彼此的战略布局,深知彼此的优势和弱点。年兮夜曾经被誉为所谓的战神,多是她在从旁协助。说实话,对手是她,我一开始就弱了半截。” 影子找了张椅子,坐下了,他看着年景容疲惫的样子,仍问道:“即使你不下令,多半人家也不敢睡,这种状态怎么打?” “我暗中已经下令换防,一个时辰换一批人,我打算三个时辰之后进攻,除了你我,现在没有人知道。”年景容看向窗外微弱的天光,知道快要天亮了,她叹了口气,说:“连当年对阵华军,即使打败仗,我也没有那么慌过。” 影子两手环抱胸前,直接道:“因为当年你早就做好了输的准备。” 年景容不置可否,沉默着,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睡去。影子推开门,走出去,施了轻功站在屋顶上,他远眺着城门,看不清那些士兵的脸,不知道他们是哀是麻木还是面无表情。即使他们今日把历史又推进了一点点,但后人不会记得他们。 三个时辰后,战鼓响。一鼓作气,年景容吩咐开城门。这是她自到前线以来第一次主动进攻。她看见军队如同潮水般向远处涌去,生命的洪流相碰,是激烈的厮杀。她站在城墙上,身边站着影子,她瞟了一眼,看见影子自己换了纱布。她没有提及。 华军冲在最前的是严将军,一位将军的尊严永远都是死在战场上,他不怕年景容,也不怕死,他宁愿死在敌军的手里,也不愿死在年景容的军令之下。他一往无前。 “王献”站在年景容身旁,低声说:“少主,需要我出战吗?” 年景容摇摇头,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打算让睦沐把你调回京,你现在就站在旁边就好。至于要注意的事情,等打完这场我再和你说。” “王献”点点头。站在一旁的影子没听见年景容说什么,倒是听见了“王献”的请令,看年景容的样子是不准备让“王献”出战。便主动请缨说:“我去吧,你看那姓严的不要命的样子,说不准还真被杀了。” 年景容看着严将军在战场中厮杀,身上好几处挂了彩,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越挫越勇。年景容心中暗道,是位猛将。便说:“影子,你去帮他,你的伤还没好,见好就收,这是战场不是比武,你出了事我没办法交代。” 影子点点头。年景容便不担心他,他武功高强,亦是个谨慎之人,知道如何自保,即使受伤,也不至于丢了命。命是最重要的,没了命什么都没有了。人啊,只要还有命,即使是残疾,也是还有用的。 年景容有些不安,城墙上的弓箭手轮番射箭,城墙下的士兵拼死搏杀,看起来不过是硬碰硬一命换一命的样子,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敲打着城墙,“王献”道:“少主?” 年景容没有应,只是密切的关注着下面,她喃喃道:“攻城车来了。”年景容闭上眼睛,只是一瞬间又睁开,说:“开侧门,包抄。另外把石头全部运上城墙,砸下去。”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5 战争一直持续到傍晚,仿佛那夕阳是被底下的血映红的一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影子回到了年景容身边,这次他只是盔甲破了,并没有受什么伤。反之作为前锋的严将军,却是被人抬回来的,但好在还有一线生机。 “战果如何?”影子咳了咳,靠着城墙,问年景容。 “损敌一万自伤八千。”年景容指了指这城墙,又说:“只是你看,这城墙再被打几回,怕就会轰然倒塌了。我有点担忧。” “担忧?”影子问。 “正面战场不是我的目的所在,可是……似乎吴军的精锐并不全部在此。我……”年景容皱着眉,说:“难道她猜到我要从另一边攻击?” 影子道:“声东击西?” “怕是被看穿了。”年景容叹了一口气,说:“你身体还好吗?” 影子问;“去哪?” “东北边,我打算绕过一个山地,从侧面攻击他们。你帮我去看看战况,他们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影子点点头,说:“好。你自己小心。” 影子正欲走,却看见了宴笙飘然而来,她仿佛没有染上这遍地的鲜血,犹如谪仙,这尘俗都与她无关。宴笙对影子点点头,算作招呼,然后走到年景容身边,说:“打完了?” “还有一边不知道。”年景容平淡的说,但她的手指出卖了她平静的表面。宴笙看着夕阳下显得没那么可怖的战场,问:“需要我帮忙吗?” 年景容一愣,随之摇摇头,说:“我不质疑你的能力,也知道有你帮忙或许会好很多,但你……我不想你也染上鲜血。” 宴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年景容:“你觉得我今年多少岁了?” 年景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说:“二十七八?”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发烧了,今儿个退了,天气略奇怪,注意身体各位。 ☆、修心 宴笙摇摇头,看着远处,说:“我只比浅小那么一些,比芷文还大呢。”她转头看着年景容:“我杀过的人不比你少,只是这些年觉得没意思,也没有人需要我去杀了而已。” 年景容没有掩饰自己的吃惊,华芷文已经三十,而宁浅比华芷文大五岁,宴笙竟然只比宁浅小一些,只是她这外貌也太骗人了吧。宁浅和华芷文虽然看起来还算年轻,但眼中却有着沧桑。而宴笙眼中的是平静,没有血腥,没有戾气,没有任何负面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站在寒冰上的女子,风华正茂,无人可摧。 “我帮你吧。”宴笙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年景容点点头。并把影子叫了回来,说:“她一个人够了。” 东北边是山地地形,但没有栽种多少树,宴笙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几具尸体,她默然的路过,仿佛司空见惯。愈往前走尸体愈多,华军的,吴军的,有些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哪方的人马。 战况似乎比正面战场更为激烈。看来年景容应该是漏算了。 宴笙脚着白鞋,在这肮脏血腥的环境下,她的鞋子竟然没有染上分毫。若仔细观察,可以看见她每一步仿佛走在虚空之中。是用内力把自己整个人都提起了半寸。 忽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宴笙的脚踝,那洁白的布料立马染上了血污,宴笙皱了皱眉,但没有立即甩开。那人含糊不清的说:“救、救我。” 宴笙俯下身,探了一下那人的脉象,不过是回光返照,已经无力回天。她呢喃了一句:“你痛苦吗?”见那人挣扎着,血止不住的涌出。宴笙用了内力,也没有碰那人,只是一瞬间那人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抓着她脚踝的手。 那人死了。 宴笙没有留恋,只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自己的脚踝处。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便听见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清脆而又残酷。 这一战,若依照这样打下去似乎是平手的结局。正面战场吴军损失更大,而东北战场这边,华军三分之二的兵力已经被歼灭,继续打下去吴军或许可以让华军全军覆没,但吴军的代价也会是极为惨重的。 宴笙找了一个高处,更能俯瞰交战的形势,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琴,却踌躇于不知道弹哪一曲。不知道应该化身修罗,让华军化险为夷,让吴军置身险境,还是该弹奏一曲,抚平人心。 “宴笙,弹琴是为了修心,人生是为了修行。”她突然想起宁浅曾经这样对她说。 我们造的杀孽已经够多了。 不由自主的,手指动了起来,行云流水,有着无人可比的美感。宴笙闭上眼睛,眼前并非全然是黑暗的,有一些不明的光亮在闪烁,她的耳朵里听见了自己的琴声,足够悦耳,却不够完整,她不知道缺了哪里。 宴笙并没有想战场的事,甚至不去猜测她的琴声会给战场带来怎样的转变。她知道那些人会安静下来,会放下兵器,其余的,她不管。 她说要帮年景容,也没说要帮到什么程度。帮她留下点精锐也是帮,应该够了。 一曲毕,余韵犹存。宴笙睁开眼,看见已经停战了,点了点头。却意外的看见一位黄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黄衣女子轻轻拍掌,说:“好曲子。” 宴笙已经见过戏月,便说:“坏你事情了。” “无妨。”戏月笑:“谁叫吴军没有你这种能人。” 见宴笙不回答,戏月便上前,看着宴笙手中的琴,问道:“我能碰一下吗?” 宴笙点点头。直接把琴递给了戏月。戏月接过,笑着说,“不久前,还和少爷说起你。” 宴笙没有回应。戏月倒也不介意,只说:“说你随身带着琴,琴艺高强,果然所言非虚。”戏月抚着琴身,说:“好琴呢。”说罢,也不征求宴笙同意,盘腿坐了下来,信手拈来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毕,宴笙说:“没弹好。”戏月有些尴尬,她的琴艺虽说不是天下闻名,那也是众口称赞的,宴笙如此直白的一句评语,倒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宴笙却似没看到戏月的尴尬,走到戏月身旁,说:“我弹一遍给你听。” 戏月看着宴笙坦荡的样子,心想,宴笙这种人是不会故意给人难堪的,怕是她说话从来就是这样直白。于是便也坦然倾听。 宴笙的手一碰到琴,琴便如同被施了魔法,让人不由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和宴笙相比,戏月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是宴笙眼中并无得意之色,曲毕了,拿起琴就要走。戏月并没有拦着,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那里有一些旧琴谱,是孤本,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宴笙眼中一亮,但随即又摇摇头,说:“我不帮你。小睦和年景容都是我的朋友。” 戏月哭笑不得,说:“我可没有提条件,更何况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6 ,她们也是我的朋友。” 戏月见宴笙迟疑,便说:“随你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若你决定跟我走,我会告诉年景容一声的。” …… 年景容迟迟没有等到宴笙回来,她有点担心,影子正欲前去查探,便有人回来汇报,前去东北方的军队只剩下不足半数回了城,而且回城的将士中,有一半受了重伤。年景容问了战况,知道了战况的激烈,也知道戏月终是棋高一着。 年景容皱着眉头,心情本就烦躁,却又收到了戏月的密信。 “少爷,我把宴笙带走了,放心,她是自愿跟我走的。” 她心中郁结更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之前睦轻痕去找太子想要把王献调回京城,不过是对太子的一个示好,也是放低态度表示暗影楼至少还是尊重他这个太子的。太子若是肯答应固然是好,若是不肯,也没什么关系。 宴笙在年景容的身边,加上年景容身边还有一个暗卫,睦轻痕觉得一个王献应该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只是没想到年景容这次的来信倒是特地提出要把王献调回京,这倒是有点难办了。 睦轻痕想了想,决定再去一趟太子府。 太子依旧一脸颓靡,睦轻痕一点都不在意,脸上挂着笑,说着抱歉又来打扰太子的话,暗示太子屏退左右,说是有要事相商。 只剩睦轻痕和太子二人,睦轻痕单刀直入,说道:“我也不废话了,这次前来,想和太子做个交换,我手上有一些太子您或许会感兴趣的东西,若您能帮我求皇上把王献调回京,那些资料就都献给太子。” 太子阴着脸,连日的放纵以及心绪的消沉让他整个人感觉都很不好,他便说道:“我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睦轻痕笑了笑,拿出了一部分邱少临的罪证,说:“太子请过目。” “给我这些做什么?”太子的脸上阴晴不定。 “这华氏江山迟早是要交到太子您手上的,而邱少临狼子野心,也不把您放在眼里……”睦轻痕没有说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子。 太子倒是冷笑起来,道:“睦楼主如意算盘打得好,邱少临若是倒台,睦楼主在朝堂上怕是要一手遮天了。” “太子说笑了,暗影楼没有这种野心,暗影楼从来都是为了保护王室而存在。更何况,太子您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让一个杀手组织在朝堂上有实权的。暗影楼可以帮太子您完成心愿,而我一个妇道人家,要的东西很少,就是我的丈夫平安。” “心愿?”太子不怒反笑。 “听说前不久,太子您的一名宠妾被邱少临的部下碰了,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说……” “够了。”太子紧抿着唇,说:“如果我帮你把王献调回来,你可以为我做什么?” 睦轻痕指着那张写着邱少临罪证的纸,“暗影楼会找到上面写的所有证据,当然,会全部都给太子您。” 睦轻痕很快就得到消息,华起恩一纸调令把王献调了回来,但也派了另一个军官去当副将。至于这个人是谁,睦轻痕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她很想年景容,想到快要发疯了吧。但她能干什么呢,连想起这个名字都感觉到了心跳的负荷。 她并没有把扳倒邱少临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浅瞳告诉她,邱少临正在募私军,她感觉这才是关键。她心中越来越急,一开始提起浅瞳心中的隔阂已经被这些日子淡去,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如果她把邱少临弄下台了,年景容也就该回来了。 前线的战报不断的传回来,说起战况有多惨烈,说年景容应付不了吴国的进攻。睦轻痕不是不担心,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是感觉到无力,无论是当前的局势还是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可控。 为了把证据一点点收集起来,睦轻痕甚至还见了浅瞳一面,睦轻痕想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去面对浅瞳,但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不忍。 “你还好吗?”睦轻痕问。 “好与不好,又如何呢?轻痕。”浅瞳只是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把一些资料交到睦轻痕手里,说:“我自己抄的,不然他会发现。至于募私军的事情,他做得很隐蔽,但要养那么多人,他也藏不住,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为什么?你还会帮年景容?” 浅瞳一愣,眸子里有几分不可思议:“她没告诉你?” “她没说原因。” “我以为她对你毫无隐瞒。”浅瞳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了,说:“灭我族人的的确与她无关,何况,我弟弟在她身边,我弟弟是她义父救的。” “影子是你弟弟?” “对。”浅瞳抬头看着上方,眼中却空无一物,“等这件事情过去,我就离开这里,轻痕,或许我不会和你道别了。” 她看着睦轻痕,美如星辰,并非倾城之姿,并不张扬,却让人无端深陷。她已经快要忘记是什么时候对睦轻痕动心的了。那时候的睦轻痕像迷途的羔羊,试探着,迷茫而不适。她那时候说话的语气还有几分软软的调子,仿佛对谁都是商量的语气,不像如今这般被年景容宠出了几分任性而专断的味道。 那时候的睦轻痕还没有任何年景容的痕迹。 只是如今睦轻痕变了那么多,为何没放下呢?也罢,变与不变,此生都不归她。 作者有话要说:  法律文书比小说难写多了,我每天都很纠结。 ☆、章法 把证据交给太子一份,太子也不傻,并不打算直接告到华起恩那里,反而是旁敲侧击,时不时就让人上份奏折。睦轻痕会尽可能不动声色的联合太子把事情弄大。当然以暗影楼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些证据也送到了一些官员的手里。这些官员是睦轻痕精挑细选的中立派或者邱少临的对手。 邱少临很快的察觉到了太子的小动作,至于睦轻痕,邱少临早就开始打压,倒是显得暗影楼快要一蹶不振。睦轻痕处处忍让,甚至称病不上朝。倒是太子这些日子有几分上进,倒是换得了华起恩的另眼相待。 这让邱少临有了几分危机感,只是太子从来都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他也无心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把自己的野心露出端疑。那假王献被调回了京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邱少临知道年景容不会坐以待毙,他从来把年景容当做对手,即使她身在前线,也不得不让邱少临花许多时间应对。至于睦轻痕,就先放一边吧。 睦轻痕心中是急,但表现得却是百无聊赖一般,她称病在家,闲来无事摆弄花草,做做糕点,宛若大家闺秀大门不迈。“王献”却坐不住了,回京前年景容嘱咐他听睦轻痕的命令行事,但归京有好多日了,他只是顶着这个名字成日坐在家中。他是前秦旧人,素来仰慕年兮夜,也有志成就一番大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7 事,对于年景容让他听一个女人的吩咐行事,也是有些不甘的。 “王献”思前想后,决定深夜前去拜访,睦轻痕却早早睡下,听到他固执前来,睦轻痕只好起身,她这几日睡得并不好,脾气也有点控制不住。人说摆弄花草能够修身养性,她却没有几分成效,她从不对外人发脾气,若心情不好只是冷着脸。而此刻,她看着“王献”犹如一座冰川,什么都不说,光盯着他看。 “王献”心中有些发沭,他跟在年景容身边也有一些日子了,年景容早就谋划让他顶着王献这个名字回京,也时不时的向他提起过睦轻痕。在年景容的话语里,睦轻痕简直柔情似水,让人闻之心动,但他还是不甘,他又不是娶妻,他是寻主,想成就一番伟业。 睦轻痕不说话,“王献”只好开口表明来意,睦轻痕有一些意外,原来王献也换了人,年景容又没有对她说。睦轻痕有些冷淡,在“王献”说了一大段话后就淡淡地应了个哦,然后说:“说完了吗?说完我要睡了。还有,不要来暗影楼找我,王献是邱少临的人,不是我的人。” “可是邱少临知道我不是真的王献!” “那你还有什么用?”睦轻痕瞥了他一眼,歪着头一派困极的样子,“没事你就回去睡觉,明日上朝再去参邱少临两本,我就不管了,最近头晕脑胀病得厉害,皇上准我不上朝了。” 那“王献”自是愤慨,他前脚离去,彦轩却从一旁蹦出来,拉着睦轻痕的衣角,说:“你干嘛这样对人家,多一个帮手不好吗?” 睦轻痕打了个哈欠,看见彦轩的衣裳被刮了一条细痕,便说:“等下把衣服拿给我,我帮你补补,今天出去玩了?” 彦轩不满的扯了扯睦轻痕的衣服说:“你还没回答我。” 睦轻痕整了整衣裳,说:“他不会听我的话的,与其要一个不听话的人,我不如自己找人办事。”她点了点彦轩的额头,说:“你也不听话,我要考虑是不是换个孩儿养了。” 彦轩争辩道:“我哪儿不听话了,还有,那个人不是爹的人吗?怎么会不听你的话。” 睦轻痕挑了挑眉,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那些地痞玩一块?你今天不是跟着他们上山玩儿了?”她掀起彦轩的衣袖,看见彦轩手臂上还有轻微的刮伤,便说:“干了坏事,也不知道换件衣服,受了伤也不知道涂点药,教你武功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事。” 彦轩有点脸红,生怕睦轻痕下一句就是门禁,结果睦轻痕只是说:“那些人也就是顽皮了些,我查过他们的家世了,都是清白的,你自己要懂个分寸,我管不了你那么多,只是我在这官场上,总会得罪些人,我害怕他们会伤害你。就像年景容把这人调回来也是怕我想找人用找不到,只是她自认为这个人有用,对于我来说却是没有用的。我是可以阻止你和他们交往,但,不一定对你是好事。你有选择朋友的权利,你的朋友如何,你自己最清楚。我没有必要阻止你。” 彦轩把袖子拉下,藏在身后,适时的转了话题:“爹什么时候回来?” “她和你戏月姐在一块呢,没事儿。” “我听人说爹打不赢吴军。” 睦轻痕却没有评价,反而问道:“你觉得邱少临会倒台吗?” 彦轩沉默了,睦轻痕走到房间一侧,取来了药箱,像是不期待彦轩会回答一般,帮彦轩消了毒处理好了伤口,揉了揉彦轩的头发,说:“早点睡吧,明日把我教你那一招再练练。” “总练不好。”彦轩道。 “明日我再给你演示一遍。”睦轻痕耐心的说。 “你相信我会练好吗?” “我相信没有用,需要你自己相信。还有啊,我也不会总是督促你,关键在于你是否真的想练好,若是真的想,便会自觉会想方设法。” 彦轩点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但他有些迟疑,想走,又回旋了一步对着睦轻痕问道:“你是不信任那个‘王献’吗?” 睦轻痕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上面的两个亲密女子,如今分隔两地,只有画中人相拥。看了那么多眼,却也无画中人走出来,她们是亲密,是夫妻,但终究是两个人。她们的朋友不会把她们视为一体,对她们二者的态度终有差异,更何况是不熟悉的人? “不是不信任,而是我自有安排,有时候人多不是好事,应该把适合的人放在适合的位置上。而今在我的计划中,所有的位置都有适合的人。轩儿,有时候并非多多益善,要心中有数,才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了之后,才有下一步,怎么才能得到。”睦轻痕说完,抿起嘴,对彦轩笑了笑,“出去吧,早点休息,明日想想如何才能练好,得自己找办法。” 彦轩仍一脸忧愁,“若找不到呢?” “多看多想,你得用自己的想法去创造,我可以给你指方向,但不一定对。一个方法在一个地方可能是个好方法,但去到另一个地方却可能是个坏主意。” “我分析了这次的战报。”彦轩小声说道。 睦轻痕有些意外,笑着说:“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爹这次的战略,有点类似于声东击西,以主战场迷惑敌人,再找偏门以求致胜。但吴军似乎识破了,事先做好了准备,反倒让华军措手不及。据说华军这里出了一个能人,以琴音迷惑了吴军,才有一部分将士能够回来,不然或许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吴军的幕后军师是戏月对吧,那这个能人是宴笙吗?” “对。” “那……所以……戏月比较厉害。” 睦轻痕看着彦轩,挽了挽头发,语气中有种轻微的失望,“所以你就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唔……”彦轩自是看懂了睦轻痕的表情,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睦轻痕把头发挽起了,拿了簪子随手挽了个髻,“我的兵法是景容教的,自然是不如她,但尽信书不如无书,一切若是均按章法而来,便容易被人摸到轨迹。特别是,当对手十分强大的时候。戏月,我们都不陌生,但是……说真的,我看不透她,也捕捉不了她在想什么。她心中有自己的章法,而非别人的章法。” 彦轩的腮帮鼓鼓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睦轻痕,“嗯。然后呢?” “傻孩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教你,觉得还是让你按自己的想法走。如果我给了你一个方向,或许会限制你的选择。”睦轻痕轻轻的戳了一下彦轩的脸,说:“这表情什么意思?” 彦轩说道:“没有啦,你不说也不要紧,我自个悟。” 睦轻痕笑笑,说:“不早了,去休息吧。” 彦轩出了房间,睦轻痕轻轻把房门关上,看了一会书,又把年景容寄回来的信看了一遍,她躺上床,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8 抱着被子,一只手紧紧的揪着背角。“景容,我想你。”她低喃了一句,在这夜色里,一切都显得空空荡荡的,就连这句话都消散在空气中,仿佛没有人说过,只因无人倾听。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手里有四个案子……反正不会坑就是了……我还想同时开个新文……但我觉得这是作死。 ☆、有喜 对于朝堂上的参奏,邱少临一开始还不在意,只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接二连三的上奏本,虽是一些小的事情,并不足以撼动他的地位。 只是,只是他也知道,地位这种东西,帝王一句话说不定就可以让他前功尽弃,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军权他有,而且牢牢掌握在手中,华起恩对他的防范还没有很强,因此不会有太大压力。只是前线不安,他手中的力量估计也只能和华起恩弄个平手,毕竟宫廷内部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而军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效忠于他。 邱少临发现最近华起恩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带着几分考量和探究。也是,若只是一个人上奏,他完全可以在奏章去到华起恩面前之前,把事情摆平。然而现在,三人成虎,他想阻拦也无力。 他明白,这些人不可能是不约而同上书弹劾他,必然有人在背后指使。不是太子就是睦轻痕。睦轻痕称病不上朝已久,太子此刻表现得愈发上进,更被华起恩看重,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太子在暗中打压他更为合理一些,只是,邱少临有一种直觉,他觉得这是睦轻痕在背后搞鬼。 他决定去暗影楼试探一番。若是睦轻痕,那便比太子好办多了。 邱少临只带了一个人,很快的到达了暗影楼,相比于其他府邸的门庭若市,这里简直冷清得不像样。也是,暗影楼的出身只是一个杀手组织,掌权者睦轻痕又只是一个女人,更何况暗影楼近日接连被打压,没有人才是正常的。 请了门童前去通报,回复是睦楼主身体有恙,不愿见客。邱少临存心一探虚实,又怎会被这样的言语说服打道回府,只是坚持站在门前,说:“睦楼主与我相识多年,她身体有恙,身为多年好友,理应探望,否则不予心安。” 睦轻痕正指导着彦轩练武,听得门童如此来报,心中有几分可笑,便对那门童说:“你告诉他,我一个女子,病痛缠身于床榻,衣冠难以整洁。已嫁为人妇,便要守着妇道,怎可在别的男子面前如此?” 等门童把话传到,邱少临也不意外,便说:“睦楼主多日不上朝,皇上也对睦楼主很是担忧,便遣了张御医与我一同过来。睦楼主不见我这个旧友不要紧,难道要拂了皇上的好意?” 一来二往,睦轻痕听到邱少临的话,心情也全无,看着彦轩只说:“我最烦夏日,一来暑热,二来便是总有蚊虫滋扰。这蚊虫啊,有时候总是不先咬你,在你耳边嗡嗡直叫,等你想打它,它又藏匿起来,等你睡下了,又出来生事。以前你爹在,蚊虫专咬她去了,我从来都是安然无恙的。现在她不在,我只好自己亲手去会会他。只是未曾熟练,总是弄得自己心烦意乱。” 彦轩有些莫名,又觉察到睦轻痕话中有话,仔细想想,便懂了几分,这才问:“如果他真的带了御医来,怎么办?” 睦轻痕倒是不着急,她一只手叉着腰,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那就走着瞧。” 邱少临和那御医终是进了暗影楼,睦轻痕躺在床上,放下了床的帘幕,伸出一只如白藕般的玉手,那御医正细细的把着脉。邱少临站在外屋,看不见里屋的情况,他早有预料睦轻痕会推三阻四,但若是皇帝之命,她便无法推脱。 若是睦轻痕真的有病,那他便可以专心去对付现在如日中天的太子,若是睦轻痕没病装病,他正好可以参她一本欺君。 那张御医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注香的时间,脸上是沉稳的,看不出什么名堂。邱少临上前一大步走过去,恭敬的问道:“张御医,请问睦大人身体如何?是否有大恙?若需要什么药材,身为睦大人的好友,我可以尽力去寻找。” 那张御医拿起一张纸,刷刷的写着,嘴里回应邱少临说:“非大恙也。” “那为何睦大人多日不见好?” 那御医抬头看了一眼邱少临,反问道:“你见过有哪个女人有喜了,几日便能好的?” 邱少临不可谓不惊,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他看了一眼屋内,又看向张御医,急道:“张御医可当真看清楚了?那真的是睦大人?会不会有误?” “你质疑我的医术?”张御医一脸的不悦,也不再看邱少临,只是细细的书写着药单。 “不不不。”邱少急忙否认,只是心里是一万个不肯相信,年景容是女人,不可能是年景容的种,但睦轻痕和别的男人有了,这让他也不敢相信。若是真的有了,那才好,年景容和睦轻痕,呵,让她们自己遭天谴吧。 邱少临想了想,又问:“她,怀了有几个月了?” 张御医停下笔,捋了捋胡子,说:“应该是年大人离开前那段时间怀上的。睦大人现在的确应该修生养息,好好养着她的身子,我开好药方就会向皇上禀报,邱大人虽是睦大人的好友,但我看现在睦大人心情并不佳,还是过段时间再来探望吧。” 邱少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与张御医一同离去了。等他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写了封八百里加急,以军中密信的形式传给年景容:“年大人,你夫人有喜了。真是恭喜啊。” 邱少临和张御医前脚刚走,彦轩就冲进了睦轻痕的房间,说:“府中所有人都说刚才那个什么御医诊断出……你……有喜了?” 睦轻痕掀开被子,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她轻缓的下了床,说 :“这话你也信?可是怀疑我对你爹不忠?” 彦轩急忙摆手,却带着疑惑:“那,那,那他……” 睦轻痕敲了敲彦轩的头,说:“作为你怀疑我的惩罚,不告诉你。”睦轻痕拿起一张信纸,准备给年景容写封信,看见彦轩站在一旁咬着唇欲言又止,突然就不想写了,心里想:我倒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怀疑我。 想到此,便把笔放下了,对彦轩说:“不准给年景容写信,不准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假的。” “这样爹听到这个消息会很伤心的。”彦轩反驳道。 睦轻痕半弯着腰,用食指指着彦轩,语带吓唬道:“她不信我她才伤心,她若不信我,我又何必心疼她伤心不伤心。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告诉她,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可是……”彦轩急道。 “没有可是!”睦轻痕斩钉截铁的说,她抿起嘴有些生气,坐到床上靠着床嘟囔着:“快把消息传过去才好。” 彦轩想了想,也不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69 急了,走到睦轻痕面前,小声问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夫妻情趣?” 睦轻痕瞪了他一眼,说:“没大没小,不要呆在我房间里。” 彦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浅浅的笑着,“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想太多相思成疾嘛。”他缓缓的走到那幅年景容画的画面前,说:“你如果对她说你想她回来,她肯定想尽办法都会回来的。只是每次她给你信你都不回。” “我写不下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做不到她那样云淡风轻的写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纸上又没有温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想理她。” “如果她回来站在你面前呢?” “那得取决于她是不是还要走。”睦轻痕平静了下来,说道:“如果只是短暂的见一面然后她又要走,我宁愿她不要回来,心乱了再平静下来,好难。” 邱少临离开了暗影楼,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睦轻痕和年景容迟早会内斗,已经不足为惧。忧的是如今的太子越来越成为一个麻烦。本来华起恩的精明让他已经无法放开手去完成自己的野心,他实在是小看了太子了,本以为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竟然像被人敲醒了一般…… 邱少临从来不爱坐轿子,京城之内,也很少骑马,这会儿便是随意走在街道上。但俗话说冤家路窄,果然是有道理的。没走多远,便见到太子春风得意的迎面走来。 太子自然也看见了邱少临,即使如今父皇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然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有着太子的尊贵头衔,自己手中的权力还比不上邱少临手中的权力。只要一天皇位没有到他手上,只要邱少临一天不倒,他都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敌意抛出来,即使这样很窝囊,即使他知道邱少临看不起他。没关系,他可以慢慢行动,在不知不觉间强大起来。 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雷声小雨点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言……谢谢我那么拖延还有人看…… 明天又上班了……新手觉得案子好难,见到师傅都怕怕的,抽空写抽空写…… ☆、笑话 年景容又和戏月交手了两次,各有胜负。宴笙一走便了无音讯,年景容并不担心她的安全,毕竟这世上能威胁到宴笙的人已经不多了。 年景容虽是郁闷,但也并无多少烦忧,她对华军是否胜利也没有多在乎,无论是她胜亦或者戏月胜,她发现自己已经慢慢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或许的确是旁观者清,她开始慢慢看出戏月的一些套路,开始慢慢的去观察战场,发现了一些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 只是两军再次交战的时候,华军主帅年景容和吴军幕后的参谋戏月却在战场之外的一间小茅屋里把酒谈心。她们是战场的核心,却又出离于战场。她们谈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战场的事情与自身毫无关系,却在只言片语中试探,但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把握底线,不伤感情。 年景容心里却有一丝说不清的悲哀,她不希望看到那么多的生命逝去,身为上位者却一再违背自己的心愿。她不希望与戏月为敌,即使是假意为敌,但不自觉中却把戏月当做对手。让她战血沸腾却又让她胆怯的对手。 有好酒,有佳人,屋外好景色,只染了夕阳红,还未染半点血腥。 两人都感到疲了,戏月有半醉的脸色,她不知道此刻意味着什么,对面坐着的是她想见又不想见的人,她知道自己一生聪慧,当断则断从不犹疑,却不知为何偏偏在此人面前丢了脾性。见一次少一次了,她知的,感觉也越来越少了,没有了牵肠挂肚,没有了望穿秋水的渴望,平平淡淡的时光偶尔会想起年景容,心中有些怅然,不想要了吗?或许不想了,这样挺好的,得到了会害怕守不住啊,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已经对感情没有了信心。 门外有敲门声,戏月一听便知是个男子,她望向年景容,年景容说道:“只有影子知道我在这。应该是他。” 戏月便笑:“说不定是过路人。” 年景容也笑,站起身来,欲去开门,说:“看看便知。” 戏月却拦着她,说:“我来。” 年景容不解:“为何?” 戏月没有说话,只深深的看了年景容一眼,把门打开了。确是影子,戏月笑笑,说:“少爷倒是猜对了。” 影子手里拿着封信,说:“天快要黑了,还要再打下去吗?” 年景容看了一眼戏月,说:“看来这次不分胜负。” 戏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吴军消耗华军某些人的实力。有些人的确是难以收服,消灭了也好,我不知道你和睦轻痕最终想做什么,但你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异端,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成为逆贼。” 年景容抿着嘴鼓了一边的腮帮,说:“阻力能减少一点算一点。” “你啊,是越来越冷血了,生命如蝼蚁啊,你关心他,前提是不损害你的利益,说起来还有些虚伪呢。” 年景容有些生气,仿佛被戳到痛处,但扪心自问呢,还真是,虚伪。 影子站在一旁,突然把信塞到年景容手里,说:“邱少临的八百里加急。” 年景容有些意外,她看向戏月,浅笑道:“邱少临?有意思。”说罢,她把信拆开,却是愣在原地。戏月有些不解,把她手中的信抽出来,年景容却紧紧握住。戏月放了手,年景容却也松了手,信纸薄薄一张,字也只有片语。 戏月一眼瞄到了内容,她看了一眼年景容,年景容说:“不可能的。”她停了一会,双眼有些无神,有令人心疼的涟漪。过了好一会,戏月和影子都没有动,只是看着年景容,年景容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可是,可是,是不是有人在害她。”年景容想抓住戏月来问,却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她僵在原地,说:“我想回去。” 影子说:“睦楼主没有来信。” 年景容看着影子,木然的问:“什么意思?” 影子没有说话,戏月便说:“如果她真的有喜了,你怎么办?” “我……”年景容深吸一口气,把头扭向无人的一边,“问清楚。如果……我说如果……不对,不对不对……”年景容停住了,说:“这是假的。” “嗯?”戏月和影子同时报以疑问的语气。 “她在气我。她知道了?”年景容喃喃自语道。 “知道什么?”戏月问。 “知道我早有准备要来前线,知道我们早有计划,借这一场战争削弱不利的条件。”年景容突然又加了一句:“戏月,我想回去了。”她咽下了后面的话。 我本以为像世人所说那般,一个人得到另一个人就会不爱惜,甚至厌倦,或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0 许我是很幸运的那个人吧,我得到了她,却更想她了。离开她一段时间,对于我来说,竟然不是自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小情绪,会吵架,要哄她,有时候也会心累,以为是绑得太紧了,于是就想松一会。是爱她,也有想要一个人的时候,一方面是透透气,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帮她完成心愿做一点努力,但没想到听到一个很荒谬的消息,我就慌了,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爱到深处只怕万一。 我以为她不会知道我早就有谋划要出离一段时间,我以为她会一直认为我是迫不得已的,她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又或许不是聪明的问题,从她不回我信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我早就知道邱少临会提出让我来前线,甚至是我设计引导让他生出了这个念头,我对战场的渴望,一直,一直都没有消失。 我发现,即使再相爱,两个人的爱情中间,也会有悄无声息的博弈。但只有相爱的时候,输赢都才会心服口服。 戏月拍了拍年景容的肩,错身而过,站在门口,门并没有关,她望向门外的风景,说:“既然想见她,就回去吧。” 年景容低下头,许久后才说:“我知道有点过分,但你能不能帮我?” “过分?帮你何来的过分,少爷,别和我客气。怎的,你打算怎么回去?”戏月脸上挂着浅笑,并无半点烦忧的样子,她突然靠在了门边,卸下了力气,语气却仿佛早有预料。她想啊,认识年景容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她的。 年景容没有来信,离消息传出去都快半个月了,就连华起恩都送来了一堆补品以示皇恩。睦轻痕想,或许,她的确更喜欢战场吧,又或许是自己绑得她太紧了,让她喘不过气来。睦轻痕从来都知道年景容不喜欢华都,不喜欢被拘束,不喜欢被看成弱者…… 但她逃离的计划也真是完美啊,如果不是前几日浅瞳亲自来把邱少临的近况告知时,说漏了嘴,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年景容早就谋划着要去前线。 是啊,浅瞳是我们的人,然而邱少临并不知道,所以浅瞳可以有意无意的说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让邱少临知道,他可以让年景容去前线。邱少临还以为自己的反击让年景容措手不及吧,却不知道已经被算计。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睦轻痕苦笑,她抱着双膝,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不过这样也好,她从来不喜欢吵架的,若是直接说想出去走走,自己必然就会和她吵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阻拦。这样一来年景容迟早都会对自己厌倦吧。睦轻痕环视了四周,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即使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个人,还是感觉到一阵落寞。 窗外有几朵花凋零,远山也快要被染上新颜色,时间比风还快,不知不觉又快要转一个身。睦轻痕咬了牙,狠狠道:“不想了,反正人也不在,自己一个人想下去会发疯吧。倒不如把事情早点了结了,再去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说完,才发现,这话若是从前的自己,定然不可能说出吧,时间和爱人果然会改变一个人。庆幸的是,睦轻痕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 太子最近和邱少临的斗争已经从暗处摆上了明面,华起恩却没有介入其中。睦轻痕观察着局势,觉得太子虽然已经大有长进但仅靠这种地步的斗争,怕是要和邱少临斗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有结果。 睦轻痕知道,快要到出手的时候了。但她并未急着去会邱少临,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让华王把年景容召回华都,名目仅是她身怀六甲,思夫心切。她当然知道华起恩不会为此就让年景容回来,世人皆认为女子最爱无理取闹,也拎不清这事情轻重,她总得表示表示,也让世人见识见识睦楼主也不过是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 这一举措让华起恩烦不胜烦,直接就挥挥手让睦轻痕好生休养,朝中的一切事情都不必过问,也不允许朝中大臣去打扰睦轻痕在家中安胎。简直就是变相的监禁了。至于年景容,国不宁家何以为家,前线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然而睦轻痕这一行为却让邱少临万分疑虑,睦轻痕不应该是害怕年景容回来的吗?为何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暗影楼网络再滔天,也不可能让一个御医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来为她撒谎吧。 这个女人已经不同往日,她曾单纯如纸,让他一见倾心。然而如今的睦轻痕却时时刻刻让他感觉危险,她这几年的笑容完美得如同设计好了角度,也暗藏着不动声响的算计,他决意会会睦轻痕,单纯的猜测只会徒增困惑。再高明的骗子也会在面对面的时候不经意漏出马脚。是的,睦轻痕是变得狡猾了,但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若是还看不穿这小女子的小把戏,岂不是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网速太慢 偷偷来公司更 ☆、谨慎 是夜。邱少临一身黑色劲装,独自一人来到暗影楼,虽说如今他与睦轻痕势如水火,但年景容未出现时也曾算是亲密合作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楼主还是华芷文,他和睦轻痕商量事情的时候有时候也需要避开别人,暗影楼从来不会只有一个进出口。 他轻易的躲过了一些轻巧的机关,却在曾经的最后一道门前停了下来。机关换了,也惊扰了睦轻痕。 门缓缓的打开,睦轻痕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袍,手中握着一卷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侧的邱少临,“邱将军若是想见我,为何不从大门入,偏偏要另辟蹊径?弄得我一个嫁做人妇的女子,倒像是在会奸夫,让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奸夫?”邱少临倒是哈哈大笑起来,“睦楼主也应该心知肚明你肚子里的孩子该叫谁爹,如果睦楼主肯让我一亲芳泽,等年景容不要你了,我倒是不介意做个便宜老爹。”他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睦轻痕,见她脸颊微红似有几分怒容,便继续说道:“怎的?难不成你还能骗她说女女也能生子?笑话。” 睦轻痕语气冰冷道:“邱将军来此只为羞辱我?” “年景容能忍受你给她戴绿帽子?还是,喔,你们商量好了,既然互相无能为力,就找个男人来上你,好生个儿子瞒骗天下?” “邱将军,你如此担心我,倒是让我十分感动。但,我收到风声,说邱将军府内募了不少私军吧,邱将军也是够谨慎的,暗影楼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查到邱将军把私军藏哪儿了,也真是厉害。” 邱少临没想到睦轻痕竟然能知道这件事情,他的确是小看了暗影楼的情报网,但睦轻痕现在定然是无凭无据的,不然不会把如此重要的把柄直接说出来。他颇有兴致的看着睦轻痕,说:“睦楼主就这样着急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1 转话题?说实在的,我挺羡慕那男人的,能够品尝睦楼主……” 邱少临的话还未完,睦轻痕便已连发数镖,她如同疯了一般的进攻,邱少临反应得快连忙避开,然睦轻痕一副全然不管不顾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心悸。他的武功原本就不敌睦轻痕,此时便更加吃力,他此刻只能防守不能进攻,华起恩命令朝廷命官这段时间不可接触暗影楼,他此番擅自行动已违皇命,万一睦轻痕有个三长两短,他虽不至于以命抵命,但会给自己添上不少麻烦。 睦轻痕倒是招招不留情,邱少临步步后退,退无可退了,在这暗道里他伸手抓住一旁的油灯,他不想伤到睦轻痕,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但如果睦轻痕发了疯要杀他,他也只能自保。 睦轻痕见他手中拿着油灯,似有几分忌惮,她逐渐停了下来,冷若冰霜的如同手中的冰冷暗器,她看着邱少临,说:“如果不想死,你现在就滚。” 邱少临本想就此离去,但睦轻痕此语刺激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他高举着油灯,说道:“当初你和我说你不是一个清白的女人,怎的,现在我不过道出你曾经道出的实情,便恼羞成怒?睦轻痕,你是有能力可以杀了我,但我也不会让你全身而退。” 邱少临放缓了语气,“我说过,我们合则两利,可是你非要一意孤行。你查出我募私军又如何?证据呢?我迟早会登上王座,时间问题而已。助我,轻痕,我们不要做敌人。”邱少临看着睦轻痕,呼吸比起往日有些急促,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你和年景容的事情,我不会再干预,若她有一天对不起你,我也会护你母子平安。” “滚。我不想再说第三次。”睦轻痕道。 邱少临离开了暗影楼,他的眼神阴冷,挂着一丝怪异的笑容,睦轻痕的反应真有意思,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从而恼羞成怒。 回到府中,竟然看见浅瞳坐在府中庭院的亭子内,邱少临走到她身边,说道:“我还以为你打算把自己困死在屋子里了,怎的,今日想出来晒晒月光?” “反正对于你来说,我如今只是一个无用之人。我在屋内,亦或者出来,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也是,养着我这样一个无用之人,怕是心里也不舒服吧。”浅瞳漠然道。 邱少临坐在浅瞳对面,颇有兴致的看着她,说:“我见到睦轻痕了,她有喜了,年景容喜当爹。” 浅瞳的瞳孔一缩,说:“什么?!”她笑笑说,“别开玩笑了,我宁愿相信年景容爱上了别人。” 浅瞳正想转身跑出府邸,邱少临一把拉住她,说:“年景容知道的,她多自私啊,要睦轻痕做这种事情来隐瞒她是个女人,呵呵。说不定还琢磨着靠这个回京呢,你说她是不是傻了,这种事情也想得出来?” “你也信?”浅瞳嘴角撑起一条扭曲的弧线,“反正我是不信。” “信不信又怎样,反正现在的睦轻痕已经不足为惧。” 浅瞳挣开邱少临的手,说:“我要去找她。” 邱少临倒没有再阻拦,只说:“她未必想见你,你之前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你现在再关心她,她看到你也只会恶心吧,省省吧。” 浅瞳心中暗惊,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了不合适的事情。她黯然道:“也对。”便再没有说话,转过身,回了房间。 邱少临的眉头凝成川字,他看着浅瞳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暗影从黑暗处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将军。” 邱少临说:“帮我看着这个女人,如果她出去了,务必紧跟,不要让她发现。” “是。” 黑夜把一切纠成了混沌,模糊不清的事情与感觉,让人更易浮想联翩。即使事不关己,却无法置身事外。还是想见一面,确认一次,你还好。 任由担忧的混沌扩大,到无法承受的一个界限,她再次跨出了门,每个步子都小心翼翼,如她的心思。她的身份再尴尬不过了,很多事情一旦越界一旦做了过分的事情,无论如何就回不去了。 她没有再迟疑,若再想多一会,她便会说服自己留在原地。她趁着夜,出了邱府,却不知道已经被跟随。或许是夜已深的缘故,几乎看不见灯火的光亮,暗影楼只有门口的两个红灯笼孤零零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她突然就定在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门,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厚重,那么不可突破。那个人的心也是,只对年景容打开,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无法穿过的厚墙。是这样的人啊,都说了不信,那为何还要来求证呢。她转了身,带着几分夜的清冷,消失在月色中。 月光那么美,谁在你的身边回应,是的。 听着手下的回报,邱少临还在疑惑浅瞳的行为,他并不是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浅瞳和年景容应该是势不两立的,关键只在于睦轻痕。只是,从暗影楼离开后,浅瞳回了府,手下便再没有继续跟踪,但,天未明,浅瞳便离开了。留下了一行字:“我走了,不回来。” 第二日朝堂上太子党人又对邱少临发难,指责的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情,邱少临最近觉得有点疲惫,棋逢敌手才会令人振奋,而太子三番四次用鸡毛蒜皮的事情来找他的麻烦,只让他觉得烦躁和不耐。他想念当年和年兮夜在战场上对战的感觉了,甚至也想念起睦轻痕和他针锋相对的时刻。现在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没劲。 加快动作吧,他暗中自言道,不然华国就要落在这个废材手里了。 前几日还能拿出些真凭实据,让邱少临闹闹心,而此刻尽弄些有的没的,邱少临根本就不想再管。有几位官员提出要搜府,华起恩表情严肃,怕也是被太子这几日对邱少临的针对弄得不厌其烦,他板着脸问邱少临,说:“这几位爱卿联名上书要求搜查你的府邸,邱爱卿,你怎么看?” 邱少临沉默不语,而一旁的“王献”却突然说道:“邱将军乃国之栋梁,府中机密颇多,若是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把府中军机要密给泄露了,怕是会引发不好的效果。更何况邱将军是朝中砥柱,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怎么会贪图这点小利,对于邱将军来说,位极人臣,已经无所求了吧。” 邱少临完全没想到身旁的“王献”会来这么一出,“王献”自回京后根本就没做任何事情,让他放松了提防。他看向华起恩,华起恩眼里有几分帝王的威慑,他想着府中并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他是个谨慎的人,机密的要件都会转移到别的地方,他便说:“臣问心无愧,但几位大人执意刁难臣,臣也得给出合理的解释,最好的解释就是满足这几位大人,以还臣一个清白。但是,臣也说明白了,此刻各位大人提出搜查我的府邸,若是搜出什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2 么,臣自当认罚,若是没有搜出任何东西,臣也不求什么,只求各位大人给我道个歉,好还我个清白名声。” 那几位大人面面相觑,见邱少临一副无畏的样子倒是有些畏惧,此番他们算是真正得罪邱少临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何太子执意要在这几件小事情上为难邱少临,只知道若是邱少临不倒,他们乌纱不保还是其次,性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半条踏进了鬼门关。 只是太子对他们有知遇之恩啊,他或许不是明君,也没有什么贤名,但他是好人。而邱少临的手下,他们见多了,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他们没少吃过亏。朝中局势他们看不清,邱少临也看不起他们,落个士为知己者死,也好过一生无所作为。 那就搜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六月了啊,我怎么那么能拖…… ☆、暗道 只是让谁去搜,倒是为难了华起恩。他不是糊涂皇帝,只是对这朝局,只要不威胁他的皇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始终忘不了那个预言,而如今不知道为何,消息一个连着一个,他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线索,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上,根本无暇顾及邱少临和太子的权力斗争,不过是小打小闹,还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一旦他发现这两者有一丝可能越界的可能,他才会下定决心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是想要千古留名的,一统山河无疑是最大的成功。 此刻他根本不相信这些小事情会对邱少临有多少影响,就算搜出了什么,他顶多罚一下邱少临以示惩戒,也好过让太子太早把持朝政。这孩子他好歹也养了那么多年,他还不想对他下手。 “搜查这种事情,暗影楼不是最擅长了吗?”王献突然又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望向了“王献”,但他毫不畏惧。 “睦楼主身怀六甲,不宜操劳。”华起恩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睦楼主只需在一旁指挥,搜查的事情,让手下去办就好了,又不必亲力亲为。况且,睦楼主不过问朝事已经有一段时间,对此事也总归有个中立的态度。” 话音未落,便引来了反对,“王大人,此言差矣,世人皆知邱将军曾爱慕睦楼主,此二人私交也颇好,若是睦楼主搜查,怕是会徇私。” “王献”有些不甘,又辩驳道:“徐大人这几年可没少打击睦楼主吧,也不知道是谁授意。” 华起恩脸色有点难看,说道:“够了。别说了。今日便到此吧,另外传召睦轻痕。”言毕,朝堂内响起了尖锐的声音“退朝~!” “王献”得意的向邱少临笑了笑。 睦轻痕接到传召的时候有些意外,塞了银子,便知道了今日朝堂上的大概,这假王献倒也多事,这烫手山芋是她万万接不得。她整理好微笑,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倒是有些担心。她假口身体有恙,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准备,那公公也知睦轻痕怀有身孕,不疑有他,只说:“睦楼主尽快,我等得,皇上可等不得。” 一刻钟足以让睦轻痕施展轻功去阿迷处一趟,她从医馆的后门处进了,径直的寻得了阿迷,也不客套,三言两句便把事情说清了,阿迷见了,也不刁难什么了,只说:“没关系,这才几个月,看不出也正常,若是有事,召了别的太医,老张立马就会知道,会想办法的。不用担心。” 睦轻痕点点头,说:“谢谢你。” 阿迷鼓起腮帮,一副貌似随口一问的样子:“年景容没反应吗?” 睦轻痕摇摇头,阿迷说:“感情干什么要试探呢,没事都被你们弄出事了。如果她喜欢戏月姐,也就没你什么事了。那么多年都没喜欢上,也不会因为这几个月就改变什么。感情这种东西,也需要松口气。有点信心。”阿迷拍了拍睦轻痕的肩。睦轻痕看着阿迷,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阿迷有些尴尬,说:“没别的意思,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就多说了两句而已。” “嗯。那,我去面圣了。”睦轻痕说。 “嗯。过两天我去暗影楼看看彦轩。” “好。他挺想你。” “他应该不想见到我吧。” “怎么会,叫你搬进来你又不肯。” “你快走吧,等等来不及了。” 睦轻痕坐在轿子里,思虑着如何推脱了这件事情,搜查这种事情她可不愿做,她是否搜查出证据,都会惹来无数争议。还不如把这事儿推给别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从这样的人手中出来的结果,才是最好的铁证。 睦轻痕笑了,她撩起了帘子,看向繁华的街道,她有种预感,她期盼的事情很快就要来到眼前。这时候华起恩的嘴脸也没有显得多讨厌,睦轻痕甚至能容忍着,微笑着,在最终目的完成之前,她不介意自己这副恶心的嘴脸。 还不到对华起恩下手的时候,睦轻痕想知道她的父母被追杀的缘由,也想要让华起恩一无所有,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帝国粉碎,后继无人。对于仇人,她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恶毒。 在华起恩提及搜查一事的时候,睦轻痕观察到他似乎不情愿的样子,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提及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温书桁。 “温老先生不涉及朝政,但在朝中威信颇高。温列将军虽与邱将军来往过密,但温老先生岂会因子孙与他人的私交而徇私?臣怀有身孕,与邱将军素有交情,理应回避此事。” 华起恩有些惊讶于睦轻痕的拒绝,但不得不承认温书桁的确是一个最佳的人选,只是…… “温老素来不管朝中之事,又怎会愿意趟这一趟浑水?”华起恩问道。 “说服温老前辈,就交由臣去办吧。”睦轻痕微微一笑,像是成竹在胸。 次日,温书桁便面了圣,亲自揽下了这烫手的山芋。华起恩倒是有些好奇,睦轻痕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温书桁。温书桁却只回应道:“皇上问及,草民本当如实回答,但皇上应该更看重结果,而非缘由。皇上只需相信,无论草民与睦楼主有何约定,草民也只会秉公办理,草民有一定年纪了,也有了小小的名声,不会在最后的时候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华起恩也没打算为难这固执的老人,摆摆手,便说,“此事关乎我朝中大将的清誉,就拜托温老了。” “草民,定当尽力。”温书桁只微微欠了身,华起恩却没有说什么。 搜查非常之顺利,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偌大的邱府也没搜出多少金银珠宝,搜出的财物,也符合邱少临那并不高的俸禄。搜完了主房,客房,主厅,并无任何收获,邱少临的府邸并无一丝问题。正当温书桁准备就此作罢,向华王禀报之时,却有下人汇报,“温老,还有后院没有搜。” “后院不是一眼望尽了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3 吗?还有什么好搜查的。”温书桁也累了,隐隐有些不满。 “后院还有一间小房子呢。”那下人说道。 “嗯?”温书桁缓步走了过去,后院里的确有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他便问邱少临:“那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邱少临便说:“曾经有个下人住那里,不过她已经走了,也空了两日了。” 温书桁带着人往那房子走去的时候,动作并不快,不知为何,邱少临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 他暗地里想:不可能,浅瞳即使知道他募私军,却不可能知道他的私军藏在何处,而浅瞳所能接触到的,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但不知为何,却愈发的不安,那些下人围住了屋子,他还来得及把这些人都灭口,可是为什么要灭口呢,他自己也不相信浅瞳能做什么手脚来害他。 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普通不过的女子的闺房,浅瞳昨日才离开,他一向不认为浅瞳有什么威胁,加之邱府要被搜查,他总该把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收起来,也就没注意到浅瞳这里。就算浅瞳这有什么,也可以说是这个女子擅自的行动,与己无关。邱少临心稍稍安定,却听见有人叫嚷着有发现。 他的心突然被吊了起来。 不过是几箱丝绸,却不知道哪个下人眼尖,说是吴国专产的。而华国和吴国因为战争,已经断绝了商业往来。这些丝绸却是采用了吴国最新的技法,显得美轮美奂。除此之外,还搜出了一些吴国的手工艺品,几封从吴国而来的信件。 邱少临想要冲上前从温书桁手中夺过信件,温书桁平淡的说:“信件内容现在无人知晓,我打算呈交皇上,若是邱将军毁灭了证据,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话音未落,竟有一个下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看见了隐藏其中的滑动手柄。温书桁见此,便叫人往下拨了,很快,书柜自动移开了半边,一条可以容纳两个人通过的地道显露了出来。 邱少临皱起了眉头,他完全不知道这地道是什么时候安装的,也不清楚这些吴国的东西是哪儿来的。他有预感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若只是吴国的物品,他总可以找到合理解释,但他看着这漆黑的暗道,他感觉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一片黑暗像是要把他吞噬。仿佛只要有人踏进去,他将万劫不复。 这是他的府邸,如果他说,这暗道他并不知情,有谁会信? 这暗道通向何方?他想不通他与浅瞳有何深仇大恨,至少他不是还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吗? 温书桁下了令,于是有人点起了火折子。邱少临知道,他再不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但他又有何理由阻止?他不断的暗示自己里面只是一条普通的通道,或许只是通往邱府之外,并无任何特别。他看着人们鱼贯而入,其实他还有机会的,把这些人都杀光,他还有军队,拼一拼,总是有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完六一,邱小朋友就快领盒饭了…… ☆、私军 邱少临的脸色已经变了几遍,温书桁活了几十岁人了,什么人没有见过?邱少临的几分挣扎、权衡和犹豫都落在了他眼里,于是他站在邱少临不远处,貌似无关紧要的说了一句:“你的权利虽大,却受制于人。而皇帝的权力,却是无限的。他能够容忍你扩张势力,是因为他确信他可以掌控。华王不是昏君,他能让华国有今日的势力,并不是运气,他有能力掌控这个局势。” 不过迟疑了一些时间,就有人迅速的回来汇报“里面没有任何东西。”邱少临听到此,有些不可置信。但那人又说道:“是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通道到达了一个庄园,里面有很多人,配备了精良的装备,他们攻击了我们。” “为何攻击?”温书桁声色严厉道、 “他们质问我们是不是邱将军的人,我们否认了,他们就开始攻击。我们的人打不过他们,已经有很多人受伤了,领队便叫我出来汇报。温老,我们撤吧。” 温书桁看了一眼邱少临,下令道,“所有人都撤回来。”他又对一个属下说道:“去请求暗影楼支援,同时汇报皇上。”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又看了看邱少临苍白的面色,说:“信,我亲自去交。” 邱少临拦住了正要离去的人,他对着温书桁说:“里面的情况,我并不知情。” 温书桁对下属使了个眼色,邱少临却牢牢钳制着那人,温书桁严肃道:“邱将军,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便是里面有大批的私军,而你,正在拦着我的人。你是否知情,私军是否为你所有,我并不清楚,也不妄加评断。能够决定一切的是皇上,而我,只是一个搜查者。你所能做,应该做的,是去调查清楚什么一回事,而非横加阻拦,你可知,这种行为会让你罪加一等。” “当然,老夫也知道,你可以也有能力把我们都拦在这里,甚至……”温书桁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笑:“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是特别在乎活多久,只是你手中的力量,真的可以把华王取而代之吗?秦国是如何亡国的,你应该忘不了吧,就算年兮夜死在你的手中,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不是内乱不安,秦国也不至于让你如此之快拿下。” 邱少临手中的青筋凸起,他握紧拳头,力量却无处倾泻,他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不断涌出的人,他冲进了暗道。而无人敢拦。 他很快看见了光亮,一点一点的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感觉不到温暖,而是冷。他走近,看见了一个院子,里面是偌大的练武场,有几具不知是否还有生命的身体卧在狼藉的地上。邱少临慢慢走近,是整齐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装备精良,整个面貌都让人感觉是虎狼之师。 然而,他觉得这些人很陌生,别说私军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中任何一个人。可是,当他走近,所有人发出了整齐的呐喊:“邱将军。”他回过头,看见暗道出口处,温书桁正看着他。 他惨然一笑:“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似乎是私军的首领,他说道:“邱将军,那些人突然冲进来,我们才动手的,不是您说的吗?我们还没有到出动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说罢,他大步的向温书桁走过去,他伸出了长剑,邱少临却说:“够了,放下。” 那首领模样的人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剑,却走到邱少临面前,说:“邱将军。” 邱少临,笑了一下,喃喃道:“够了。费如此大的周章,如此深的计策,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幕后指使是谁?” 他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狂笑着,把身上戴着的剑掷了。他再次走进暗道里,像经历了人间与地狱。 只是短短的时间,邱府被暗影楼的人马团团围住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4 ,邱少临站在他的府邸之内,看着温书桁走到门口,又看见了睦轻痕缓缓进门。邱少临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关头,还有心思看了几眼睦轻痕的腹部。他的声音沙哑,笑着说:“你来了。” 睦轻痕一愣,但点点头,说:“我来了。” “是你吗?还是她?”邱少临在睦轻痕和他错身的一瞬间,问道。 睦轻痕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她说:“我听不懂你的问题。”说罢,她摆了摆手,暗影楼的人马涌进了邱府,偌大的邱府很快就变得拥挤起来。 邱少临看着睦轻痕,说:“怎的,要把我就地正法?睦轻痕,你当我这么多年是在京城白呆了?” 邱少临的头发有些凌乱,面上仍带着他往常的镇定,他笑着步步向睦轻痕逼近,其他人都不在他的眼里,他靠近睦轻痕,只剩下半个人的距离,睦轻痕并没有后退,她冷冰冰的说道;“我猜你想和我单独谈谈。” 温书桁站在不远处,睦轻痕也并未压低声音,这一句话自然也是听到了的,温书桁便说:“睦楼主,此举不妥。”邱少临冷眼看向温书桁,道:“皇帝都还没有定我的罪,温先生就那么着急把我当罪人了?” 睦轻痕缓缓的走向温书桁,尊敬的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来负责,温老放心,我还没看到彦轩娶妻呢,我不会任性行事。”温书桁点点头,算是回应。 见温书桁同意了,睦轻痕便径直的往前走,也没有看邱少临一眼。她知邱少临有太多的疑惑,必然会跟上前。她也知道,这是她的一个机会,最合适的机会。 她走进了浅瞳原来住的房间,把所有的无关人等叫了出去,她站着,笔直得如同白桦,并未坐下,她看着邱少临迈入门,径直的向她走来。睦轻痕直接道:“把门关上。” 邱少临依言,他看着睦轻痕淡漠的脸,问:“你,还是她?” “有差别吗?”睦轻痕突然笑了,柔柔的样子,一脸无害模样。 “有。有差别,很大的差别。”邱少临抿着嘴望向右边,缓声道:“就像我曾经有很多机会可以把你置之死地,但我没有。我不希望是你,我不希望你如此的狠心。” “是啊,你是有机会,但,你真的能把我置之死地吗?”睦轻痕冷笑道:“别废话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知道的吗?我让你死个明白。” “你确定华起恩会让我死?” “不确定,所以我决定亲手了结你。”睦轻痕冷漠的看着邱少临,一句狠极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仿佛再平常不过的问候。邱少临有些不可置信,道:“我的确打不赢你,但你私自处决我,你认为可行?睦轻痕,你是疯了?年兮夜又没有死!我和你置于走到这种地步吗?!” “你太碍眼了。”睦轻痕低声说道,话音伴着飞镖的风声,齐齐落地,邱少临的脖子处出现一道极细的伤痕,他直挺挺的倒下,完全没有想到睦轻痕会在此刻出手,他断断续续道:“好……好……狠心……” 睦轻痕木然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太子针对你,是我煽动的,他手上你的罪证都是我给他的。这只是分散你的注意力,至于我被贬谪,身怀六甲,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忠于她,一辈子,你那些恶心我的话,不过是你自作聪明的臆想。是啊,我是查不到你的私军在哪,但查不到,我也可以帮你私募,喔,对了,那些信,是戏月姐写给你的,作为通敌的证据。反正你也打算谋反的,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些通敌啊,乱臣贼子之类的名声。只是啊,邱家世代忠烈,出了你这样一个逆子,也不知道邱家的先人会不会放过你。” 睦轻痕见邱少临瞪大双眼,将死未死的样子,忽然就想起,她认识这个人,好多年了。 这个人,为什么对她一点防范都没有呢?明明他们是对手啊。怎么会,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杀死了。 睦轻痕维持着面无表情,她扯了一张床单,把邱少临已经一动不动的身体遮住。她召来了亲信,按计划让温列出了点小事情,把温书桁调走,然后又把门关上了。她拿来了早已备好的麻绳,甩上了房梁,她绑好了死结,用了内力,把邱少临的尸体吊了上去,她推到了一张凳子,做好了一切计划好的,应该做的事情。她没有再看那具尸体,却又在房内呆了一刻钟的时间。 一切都按部就班,如她所愿。她离开,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但很久很久,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很快,有人发现了邱少临自尽了。 仵作来了,张太医跟在仵作身后,来之前张太医见了睦轻痕,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我的侄子,很听话。”睦轻痕听了,没有做声,点了点头。 温书桁把信呈交给了华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白纸。 ☆、来日 华起恩看了一眼温书桁,温书桁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华王把纸拿在手里,把邱少临宣布为乱臣贼子。落实了邱少临的罪名。 睦轻痕看着眼前这一幕,默不作声,邱少临已死,一切已成定局,无论华起恩心中是否有疑虑,是否怀疑什么,都死无对证了。 但她觉得一切太顺利,太轻易了,反而让她有种不安。 睦轻痕去抄了邱少临的府邸,她找到了当初年兮夜的长剑,她久久的凝视着,苦笑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年景容的消息了。距离第二封信,已经过了太久太久,她时不时会想起这个人,她知道年景容定然是安好的,否则必然早有消息传到暗影楼,但是,那个口中信誓旦旦说着爱自己的人,却可以与她长久的分离,没有任何的消息,时间啊时间,让她不确定这个人是否还属于她。 她拿走了长剑,把它带回了暗影楼,彦轩看见睦轻痕回来了,便走到她身边,说:“这是谁的剑?” “你爹的。”睦轻痕淡淡的说。 彦轩鼓起嘴,眼睛一直在瞄睦轻痕的表情,这些天以来他一直不敢提年景容,睦轻痕不说他也知道,年景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回来了。连他都觉得年景容有些过分了。如果前线打得不可开交,还算情有可原,只是前线的战报里,明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打了几场,未到战事吃紧的地步。 更何况,其他人不知道,彦轩还是清楚的,吴国的参谋是戏月,戏月是不可能伤害年景容的,所以她那么久没有消息回来,并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彦轩突然对年景容有了一种不满,当他察觉到这种不满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睦轻痕,他看见睦轻痕眼里眉间藏不住的困倦,像是蛰伏已久的疲惫满溢而出,谁能承接她的悲伤呢?此刻无人拥她入怀。 彦轩走到睦轻痕面前,说:“如果她不懂珍惜你,那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5 就别等她了。”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魔怔了,他看见睦轻痕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知道话一出口覆水难收,便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心中的话再次涌到嘴边,他没有阻止自己,但睦轻痕意识到了什么,她用手止住了彦轩的嘴巴,说:“轩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累了,先回房了。” “你不看我今日练武练得如何了吗?”彦轩对着睦轻痕的背影道。 睦轻痕没有回应。 彦轩低声呢喃:“你总当我是孩子,可是你明明就没有大我几岁。我比你都要高了。如果她对你好,那我是可以安心的叫你娘亲,暗示我自己,只是她让你逆伦,让你成为世人眼中她的妻,却不珍惜,不陪你。我每日看见你悲伤的样子,我怎么能够不难过?” 像是一场拉锯战,时间已经拖得很长,华军和吴军双方都已经陷入了疲惫。年景容急于回京,便与戏月一同设计了一出戏。 年景容来前线之后,却从未在战时上过城墙,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加上没有武功护体,她害怕自己没有命回去见睦轻痕。要逃离的是她,要回去的也是她,,四五封信之后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写信,出于没有回应的不安,以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她觉得写信一点用都没有。寄相思?越想越写越看多几遍,不过是让人更难受而已。更何况那姑娘连信都不回,说不定生气得信都不想看了。 见不到她的人,如果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能安慰,而那延迟送达的信件,终究是差了些什么。 这一次出战,她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这场战争不会打多久了。 吴国的军队里,这几个月的战争已经足够让戏月神不知鬼不觉的插入许多她的势力,而华军的实力也被年景容和戏月摸得一清二楚。朝堂上平日看不出来的勾心斗角,在进入黄沙战场中派系分明,她已经明白哪些人可以为她所用,哪些人需要清除,哪些人是墙头草。 不能为其所用的,很多都在战争中,消失了。 很残忍,没必要辩解,毕竟这是她亲口下的命令。视人命为草芥的上位者啊,再如何爱惜百姓,也掩盖不了曾用无数士兵的尸体铺路的事实。 年景容站在城墙上,已经打了一天了,城下血流成河,兵器交接,尽是冷酷的声音。吴军在靠近,她看见了吴军的主帅,她并不在乎他是谁,但她看见了戏月在吴军主帅身旁。只是这战场里,每一秒都是生死交接,无人敢欣赏她的美,否则会无心恋战吧,或者一眨眼就被对手挑倒在马下。 如同计划那般,戏月拿出了弓箭,她们之间的距离那般远,几乎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女子能够穿过那么远的距离射中年景容。只是她是戏月啊,似乎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年景容看着戏月,等待着这计划好的一箭,她已经做好了部署,保证她中箭之后不会军心大乱,他们会收兵,会整顿,她会被诊断为重伤,然后选出一位暂时的主帅。 年景容那般专注的看着戏月,这漫天黄沙之间,这一抹视线灼灼,风沙扬起,战声滔天,两人之间唯有缄默。戏月冷静而自持的把握着手中的力度,却迟迟未肯松手,她松了自己对年景容的视线,转移到手中的弓箭上来,身边的主帅在指挥若定,而她却在这一刻有了些微的颤抖。 只听见风被割断的声音,远远的她没有看见年景容痛苦的表情,不能听见她是否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倒地的时候摔得疼不疼。 戏月看着手中没有射出的箭,突然慌乱了起来。她忘记了要丢下手中的武器,她看见华军乱做一团。这本是计划中的事情,与想象中别无二致。只是,这箭不是她射的,是谁? 年景容,会不会死? 她听见旁边的主帅下令乘胜追击,华军主帅倒下,主心骨的摧毁,是军心最不稳定的时候,此刻乘机,必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无心知道这些了,她对主帅低声说了一句:“此刻华军大乱,你自有主见,我先走了。”那主帅虽有惊异,但戏月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从幕后出现,此次她登上城楼,让吴军主帅有些忌惮,以为她要抢功劳,结果此刻戏月提出先走,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美丽而攻于心计的女人,他向来只敬而不敢触碰。 戏月自知现在要靠近年景容是难上加难,但她无法不担忧年景容的情况。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在那个时刻,没有人知道是谁发出了暗箭,她只能祈祷没有射中要害,只是,只是年景容那虚弱的身子,即使未中要害,也会要了她半条命吧。 谁能救她? 戏月心里想到了一个名字,她火急火燎的往华都赶去。 睦轻痕抄了邱少临的府邸,显得冷漠无情。邱少临一倒,曾经依附其上的官员纷纷倒戈,显赫的邱府,从此一派荒凉。华起恩显示出他少有的仁义,竟然没有灭了邱家满门,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倒放了邱府的其他人一条生路。只是邱少临的尸身无人下葬,他也并无子嗣,曾经的女人、仆人逃的逃走的走,急于摆脱与他的一切联系。深情的戏码不用演了,所有人显出本性。 华起恩是不会愿意见到乱臣贼子死后还有个安身之地的,睦轻痕也未告诉任何人,她为他建了墓冢,立了墓碑,只写了邱少临三个字。没有所谓将军的称谓,也没有他的野心,没有家人,没有称赞,没有辱骂。 睦轻痕突然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去秦国,如果当初她拒绝了那个刺杀的任务,或许她会嫁给邱少临。她或许会继续复仇,也或许会为他洗手作羹汤。她或许不会体会到所谓爱情,但却有另一种人生。 她知道邱少临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人,若她嫁给了邱少临,应该会助他一臂之力,毕竟邱少临想华起恩死,从而成就他的野心,而她也想华起恩死,以报父母之仇。若是如今日一般,邱少临失败了,她会怎样呢?会不顾一切把华起恩刺杀,还是与邱少临一同死去呢? 她突然觉得,一个选择可以造就完全不同的人生,她本来不会遇到年景容的,不会爱上她,不会为她纠结,也不会为她难过。睦轻痕甚至在想,会不会年景容也遇到了这样一个抉择的时刻,而在这样一个时刻,年景容没有选择她。 人生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人心是不可控的,人心是会变的,如果一个人突然变了,那就可能余生再无来日了。 她知道想要占有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此刻却更明白,占有也应该有一个度,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度在哪里。 秋风起,夏日过去了。睦轻痕看着院子里的枫叶渐渐红了,八月金桂已经来临,她习惯性的想去摘取桂花,却只是停在树下,自嘲的笑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6 了笑。那么久了,你没有回来。 小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睦轻痕的背影,他并没有进入,在门口对着睦轻痕喊:“楼主,前线传来消息,年……年大人中箭了,重伤未醒。” ☆、回京 睦轻痕心中一惊,是不信的。她冲到小黑面前,冷着脸说:“你跟了我那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不需要没有验证过的信息。” 小黑被睦轻痕此刻的气势所震慑,结巴的说:“京……京中都……传遍了,是前线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 “不可能,影子在她身边,戏月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睦轻痕低喃道,此刻她只有无限的担忧,早已把之前胡思乱想的东西抛诸脑后。她只想现在就见到年景容,正当她打算夺门而出之际,却被通报,温书桁来了。 温书桁步履稳健,他走向睦轻痕,说:“年景容的事情,彦轩刚才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定然此刻心中焦急,但你现在不可乱。” 睦轻痕看了一眼温书桁,心中却如乱麻一般,只叫嚣着,她要立刻马上见到年景容,否则她会被自己弄疯掉。 “彦轩呢?”睦轻痕突然问。 温书桁说:“彦轩这孩子也是急坏了,我怕你俩母子凑一块会急上加急,便叫他在一旁等着。年景容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你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据说药王的嫡传弟子已经去前线了,你应该也是认识的,现在你需要镇静下来,安排好暗影楼的事情。另外邱少临倒了以后,朝堂更为不安稳,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认为你是最好留在这里的。但我也知道,年景容出事了,你人留在这,心也不会在这,所以我急忙叫人煮了碗安神汤,你先喝了,平复一下心情,做好必要的准备。我会安排好人护送你和彦轩过去。” 睦轻痕有些愣神,觉得温书桁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她心中的焦急让她已经无力思考,她接过温书桁的仆人递来的安神汤,喝下了,感觉心稍稍平静,她觉得温书桁说得对,她需要安排好暗影楼的事情,然后让温书桁护送彦轩过去,而她可以用轻功,不眠不休,很快就能到那个女人身边。 她站起身,却感觉有些头晕,她看着温书桁,觉得有些重影。她忽然有一丝不安,更多的却是不解,她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入夜后,戏月正要潜入华国地界,进而赶往华都,却在城门处被一黑影拦截。她心急火燎也不看是何人就要开打,却听见低沉的男子声音说道:“我是影子。”戏月停了手,她知道年景容身边有一位能人,却从未交过手。她停下,忙问:“年景容如何了?” 影子见她焦急,这月黑风高之夜也无人在四周,他冷静的说:“他没事,箭虽准,只射心,只是他心口处放了一块木牌,若是普通的木牌也就可能穿透了,未曾想那木牌内却另有乾坤,有一块很小的坚玉,也就救了他一命。他虽无碍,却打算将计就计。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戏月有些狐疑,她与此人不相熟,虽知此人一直在年景容身边,但此刻如此危急,若他非善类,只为阻碍她找人求救,错过了救命时间,该如何是好?更何况,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戏月没有把握可以打赢他。 影子见她犹豫,便说:“我贸然前来,你或许会不信,但李承年亦为我主上,他救了我一命,予我新生,而年景容待我如兄弟,从未看低于我,甚至……还帮我寻得意中人,此等恩情,我断不是恩将仇报之人。请相信我。” 戏月将信将疑,又问:“如她无碍,为何不亲自见我?” “此刻所有人都围着他,他要如何脱身?更何况她打算以重伤之名暗中潜回华都,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安然无恙?” 两个反问让戏月有些吃惊,她未曾想到年景容对此人信任至此,连她们之间的计划也告知此人知晓。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多疑了。她点点头,对影子说:“走吧,带我去见她。” 直至深夜,担忧年景容的人才全部离开。年景容睁开眼睛,大呼一声:“装死真是太累了。”年景容对面之人倒是哼了一声,说:“你装死也累,我帮你应付这些人不更累?还要对所有人解释一遍我这无名郎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 戏月被影子带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两人正在言语交战,她看见年景容没有任何大碍的样子,说话也中气十足,心中便放下一块大石,她对影子感激的望了一眼,也含了几分适才怀疑他的歉意。她注意到正替年景容把脉的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她试探的喊了一声:“青伦?” 那人转过身来,花白的胡子却有几分不羁,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就显现了出来,他说道:“戏月你这娃儿,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你怎么会来?”戏月惊道。 “老李那边的事儿也差不多了,我就寻思着来看看她。”青伦指了指年景容,“谁知道一来就看见她中了箭,我急了啊,就冲进来,结果呢。”青伦又指了指影子,“他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年景容就突然弹了起来,哪里有半分毛病,倒是把我老头吓了一跳。明明那箭准头真好啊,结果这孩子倒是福大命大,如果不是那牌子,怕是我来也赶不及救她。” 戏月走到年景容面前,问:“你们都说牌子,你身上怎么会戴着一个牌子?” 年景容耸耸肩,从床头拿出一个牌子,那木牌裂了一大道痕,露出了里面玉的质地,戏月接过,发现那木牌上还刻着字,把左右两边裂开处拼合起来,是一个睦字。 “睦轻痕?”戏月问。 年景容点点头。戏月又从裂缝处往里看了看,说:“倒也奇怪,怎么会有人把玉藏在木牌之中?”她正疑惑,却又发现那玉上还有些许花纹,让她有些熟悉,便说:“里面或许藏有秘密。” 年景容从戏月手中抽回了牌子,也看了看,她也觉得有些眼熟,但碍于缝隙并非很大,也不能观察仔细,她便说:“我回去问问她吧。” 青伦倒是说话了:“如此坚硬的玉,又藏得如此隐蔽,说不定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年景容想起睦轻痕胸前的红莲,突然呼吸一滞,说:“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回华都。”她看着青伦,又说:“青伦若你最近无事,可否帮我坐镇此处。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但也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若你在此,我总是放心的。” 青伦点点头,说道:“若是真有事了,我便搬出那所谓的药王名号,拦着那些人便是了。” 戏月见此,便说:“我与你一同回华都。” 年景容便问:“吴军那边?” “无妨。我有线人。” “对了,宴笙?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7 ” “华都传来了消息,说邱少临私募军队,意图谋反,自尽于府中。这时候邱少临的余党最容易反噬,虽然查处邱少临是温书桁来做的,但听说抄家皇帝倒是丢给了暗影楼,或许今日已经抄完邱府了吧。消息是前几日我在华都的情报网中来的,官方的消息尚未传过来,我又不便和你接触,便没有告诉你。但宴笙有点担心轻痕,前几日便回华都了。” “邱少临自尽了?!”年景容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说:“我们现在走吧,邱少临一倒,我怕睦沐会忍不住向华起恩下手。” “暗影楼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华起恩又全身而退,她怎么可能如此激进。” 年景容沉默了一会,说:“根据我也没有,就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她从床上跳下,迅速的收拾了一个包裹,她对青伦点点头,青伦一副了然的神态。戏月和影子跟着她,一同消失在黑夜之中。 华都近在眼前,年景容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了,她一路撑着,戏月叫她休息她不肯,影子给她传了内力,才勉强撑到这里。回来的时间生生的被年景容缩了一半,年景容没有再隐瞒什么,换了女装,影子有一瞬的惊异,但很快平静下来。而戏月脸上系了纱布,影子打点好一切,以商人的名义进了华都。 很快到了暗影楼门前,却发现府卫都被换了,戒备森严。三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感到出事了。年景容暗示影子上前试探,影子便走到府卫门前,问道:“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那府卫却有些蛮横无理,怒斥道:“关你什么事?” 影子摁住那府卫的手腕,微笑道:“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那府卫一惊,全身动弹不得,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所不能惹的,又见那门前的两位女子,美得惊人且气度不凡,便说:“停……停……停,我们是温府的人,奉皇帝之命,前来保卫暗影楼。” “保卫?”年景容冷笑一声,她上前一步,戏月拉住了她的手,年景容脸色阴冷,说:“睦沐肯定出了事。” 影子用了些力气,那府卫“啊”一声,惊动了府里的其他人,那街道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影子问道:“暗影楼楼主在哪里?” “里……里面。有一个女人不让我们靠近她。”那府卫挣扎着,却越挣扎越痛,其他府卫见此也不敢上前。 ☆、不醒 年景容脸色一凝,对影子说,“我要进去。”戏月没有说话,只是护在年景容身旁。影子一手轰开了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在灰尘之中有一女子走了出来,她皱了皱眉,那灰尘却近不了她的身,反而一靠近她便匆匆散去,她看见年景容三人,仿佛一点都不意外,她平静的说:“年景容,她昏迷不醒,我没办法。” 年景容压着怒气,往里面走,戏月和宴笙打了招呼,又对影子礼貌地说,“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了,我和少爷先进去。”影子点点头,对这似乎找不到缺陷的女子又多了一丝感慨。 年景容进了房间,看到自己的妻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了多少生气。她心中被狠狠的扯了一下,她伸出手,探着睦轻痕的脉搏,很微弱,但没有中毒的迹象。她抬头看着宴笙,说:“什么回事?” 宴笙说道:“我赶回来,看见很多不认识的人包围了这里,我从上面进来,看见有个老头,好像你认识,给了轻痕一碗喝的,然后轻痕就倒下了。我不知道那些人想对轻痕做什么,然后我就把那些人打跑了。那老头看见我的时候就退了出去,我来不及抓住他,后来他叫了很多人包围这里,我见轻痕没生命危险,就没管。”似乎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宴笙有些不适应,她停了停,喝了一口水,又说:“可是我不太懂医道,想带她出门,门口又很多人,屋顶上也有。我不想杀人,轻痕也没有大碍,只是一直不醒,我想着你们会过来,就一直等着。” 年景容点点头,对宴笙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宴笙笑了笑,没说话。年景容把睦轻痕抱在怀里,问宴笙道:“有见到彦轩吗?”宴笙摇摇头。 年景容咬了咬唇,松开睦轻痕,走到门外对影子说:“这样吧,影子你帮我去找一下阿迷,她应该不会有事,如果可以,请她过来。”影子点点头,无视那些包围的守卫,很快的出了门。 年景容折回房间,看着戏月,戏月点点头,说:“我去找彦轩,既然这府卫是温府的人,而彦轩一直都在温府学习,应该不会有事,可能是被幽禁了。” 年景容便说:“小心,不许出事。”戏月笑了,说:“我真害怕你会对我说谢谢。”年景容笑了笑,说:“大恩不言谢,我还有很多机会对你好。” “还是不要对我好了。照顾好她。”戏月说罢,便走出了房门。 年景容回到床上,抱着睦轻痕,见她头发有些油了,想了想,便说:“我们去洗澡吧夫人,你可要快点醒来,不然我要吃你豆腐了。” 年景容装了满满一桶热水,调的温度适宜了,把睦轻痕的衣物褪去,再次探了她的脉搏,并无异样,只是像中了沉睡魔咒,一直不肯醒来。她把睦轻痕抱进木桶里,然后自己也褪去衣物,进入桶中。她细细的擦拭睦轻痕的每一寸肌肤,轻柔的给她洗头发,她在一开始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欲望不断涌出至她的眼睛,但愈到后来,她愈发的冷静。她抱着睦轻痕光洁的胴体,轻声说:“夫人,我回来了,原谅我。” “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年景容把睦轻痕身上的水滴擦拭了,又把她的头发挽起细细的檫去水分,帮她穿上白色的里衣,就这样抱着她坐着,直到睦轻痕的长发都自然的干了。年景容吻了吻她的脸,呆坐着,她忽而站了起来,看着这熟悉的房间,她走了那么久,这儿并无多少变化,让她有一种错觉,像是自己没有离开过。 她还是年兮夜的时候,觉得发呆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然而做回年景容,她总是不自觉的就陷入神游的状态,她就这样坐下了,凝视着睦轻痕,直到外面的吵杂声涌入房中,她皱了皱眉,走出了门口。 影子走进暗影楼前厅,抬头看着楼上的年景容,说:“阿迷不在医馆,听说几天前被温府的人请走了。然后我请了一个大夫过来,需要我现在过去温府吗?” 年景容说:“你先过来一下,走的时候再把大夫请上来。” 影子上了楼,年景容悄声对他说:“去烟笑楼,找云烟,她知道怎么找到戏月,戏月或许已经在邱府探听了,一切听她的指示。” 影子点点头。年景容见此,有些内疚地说:“还说回来就让你俩拜堂成亲,结果却还要你们帮我奔波,抱歉。” 影子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8 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很快一位年约三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不慌不忙的走到年景容面前,说:“姑娘,是何人需要就医?” 既是影子所请,想必已经试探过虚实,但年景容无武功在身,睦轻痕又陷入了昏迷,她有些后悔让影子走了,但见这女子眉目清秀,并无戾气在身,她将信将疑,把这女子带入了房间。 这女子的医道应是颇高,年景容站在一旁,见那女子从容淡定,把了脉,写了方,却说要针灸,说是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这种毒不会让人有性命之忧,但如若不解,将会一直沉睡,若时间长了再去解毒,也有再也醒不过来的可能。那女子对年景容解释道:“看这位姑娘的脉象,武功应该非常卓绝,下毒之人怕是深知这一点,若是用其他毒药,这位姑娘一定会发现,这样一来不但不能得手,反而可能被这位姑娘所杀。若是用这种毒药,虽然不能致这位姑娘于死地,却能让她没有还击之力,也是煞费苦心。” 而年景容并不关心其中关节,只急忙追问道:“能解与否?” 那女子笑了笑,说:“自然是可以的,只需把毒素引出体外即可。”说罢,便想要褪去睦轻痕的衣物为其施针。年景容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说:“施针需要褪去所有衣物?” 那女子便笑道:“你为何如此紧张,我们同是女子,赤诚相见也无碍吧。” 年景容有些讪讪然,道:“我来,你转过身去。只要背部便可对吧?” 那女子古怪的看着她,年景容也不顾,只直视着,直到那女子不情不愿的转了身,年景容迅速的脱了睦轻痕的衣物,让她趴在床上,露出了那美丽的蝴蝶骨。她依旧有些不情愿自己的女人的背部被别人看了去。 那女子快速的施针,年景容一直盯着,却很快发现了不妥,她立马扼住那女子的手,说:“你在干什么?!” 那女子也是没有武功之人,然而却比手筋断过的年景容多了几分手劲,她反扼年景容的手,年景容吃疼,但没有吭声。那女子便说:“这么快便看了出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你也太弱了吧,我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也能止住你。更何况,我只是喝了点东西,暂时封存了武功而已。” 年景容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女子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花钱让我把这女人杀了,我便来了。只是没想到要杀的女人如此美丽,更没想到护花使者长得也不赖。暗影楼楼主不是嫁人了吗?怎的,你一个女人,却对她有着爱慕的眼神?” 年景容并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既然你有武功,擒住我也没用,你放手。” 那女子歪头想了想,说:“好像有点道理。”便松了手。 年景容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说:“你收了多少钱,我给你多你一半。” “一万两黄金呢,你能拿得出那么多?”那女人倒是有兴致的看着年景容。 “一万两?黄金?我可不信温书桁有那么多钱。他不过是为朝廷办事,也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年景容说道。 “温书桁?”那女子摇摇头,说:“不认识。” 这回倒是年景容未预料到了,她问:“不是温书桁,能是谁?”年景容心中转念一想,有了个名字,但若是这个名字,情况或许比想象中更糟糕。 那女子不回答了,倒是一副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她突然说:“不了,你出再高的价钱也不行,干我们这一行讲求信誉。更何况,若是我把暗影楼楼主给杀了,刺客的头都被我干掉了,我不是名声大噪吗?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年景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举起说指着那女子说:“你……”话音未落,还带着些许的颤,年景容却迅速的点了那女子的穴。那女子惊讶极了。年景容却说:“我没想到你也有看好戏的爱好,宴笙。” 宴笙从侧门而入,走到那女子面前,迅速的把穴给解了,又点上,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都勉强能点个穴了。” 年景容不理宴笙,走回床边帮睦轻痕把衣服穿好,把她轻轻搂在怀里,那女子见这二人完全不理自己,便嚷着:“你们是早有预谋!” 年景容看着睦轻痕沉睡不醒仿若婴儿般的脸,说:“我不会拿我的妻子来冒险,我一开始确实以为你是来救她的,直到你施针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妥,我故意向你示弱,让你失去警惕,即使你依旧谨慎,也没关系,从你进房门的时候,宴笙就在侧门处传递了暗号,我知道她在,所以放心和你周旋。” “妻子?!”那女子惊呼。年景容对宴笙说:“帮我点一下她的哑穴,我不想杀人,不想解释,也不想听人聒噪。” 宴笙一点也不含糊,立马便点了那女人的穴,说:“那我把她丢进一间空房间去。” 年景容点点头,又问:“你准备干什么?” 宴笙想了想,说:“睡觉。” 年景容便说:“好的,好梦。” 宴笙皱了皱眉,又说:“可是小睦还不醒。” “没事,我会好好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一天有48小时,我才有可能日更。最近弄合同,又弄刑事案件,也挺好玩。 ☆、无计 “我不是说你照顾不好她。”宴笙再次皱起了眉头,说:“我的意思是,她不能一直不醒。” 年景容抬起头,语气有些冲的说道:“我知道。” 宴笙摇摇头,走出了房门。年景容看着睦轻痕,有些难过:“我知道啊,可是我那点医术,根本不知道怎么救你。” 年景容照顾睦轻痕到第三天的时候,戏月和影子依旧没有消息,年景容知道她们不会轻易有事,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同时把戏月和影子拿下,那她们真是毫无胜算了。 她是有冲动想去温府弄个明白,但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去了只会给戏月添麻烦。人贵有自知之明,而她被自己的自知之明弄得心烦意乱。她知道她应该淡定下来,应该从容一点,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未知的困境,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望。 年景容对着睦轻痕轻轻的说:“如果你醒着就好了,有你在的话,说不定能把我体内狂躁的狮子按压住。又或者我会因为要面子,而在你面前装出无所不能的样子,也好过我现在像一只暴走的狮子。”她轻轻抚着睦轻痕的脸颊:“可能上辈子欠了你吧,这辈子甘愿被你制住,再渴望自由,现在也只想回到你的身边。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一定动用了什么法宝,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醒过来呀,嗯?” 她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暗夜之中,有一位男子向她走来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79 ,他抱拳,低沉的声音带着男子的磁性,他问:“请问您是睦楼主的什么人?” 年景容有些莫名,她没有说话。那男子便解释道:“我是睦楼主的下属,直接归属于睦楼主,她曾给我下过令,若她七日未和我联系,我就需要来寻她。前几日有一位女子面目冷峻,武功高强,她不听我任何话语,只是保护着楼主。我寻思着楼主并无太大危险,便决定等待,直到姑娘您出现。” “我出现已经三日了。”年景容并不轻信。 “当然,我需要知道您和楼主之间的关系。才能够确定是否把一切告知。”与年景容的冷漠相比,那男子倒是有几分不急不缓。 年景容看着那男子审视的眼光,并不说什么,只是静待下文。 “睦楼主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需要听令于她,以及她的丈夫年景容。”那男子说话有些缓慢,却是字字铿锵。年景容有些惊讶,说:“我们?什么意思?” “我们只忠于暗影楼,不,应该是只忠于睦楼主,在睦楼主还未接管暗影楼之前,我们就已经是睦楼主的人了。但这是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睦楼主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年景容摆摆手,说:“等等!那你为何告诉我?”年景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子装扮,并不认为自己此刻能够让别人知道,她是睦轻痕的丈夫。但她的确感到不可思议,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从来不知道睦轻痕暗中有势力,若如这个男子所说,在睦轻痕未接管暗影楼之前,他们便存在,到如今,人数应该是不少了。 “这也是为何我在三日之后,才来到您的面前。前几日,邱府被查封之时,情况紧急,睦楼主曾召我入暗影楼,她在房间见的我。我曾看见过房间内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两个女子。我当时并未深究,只知道画中其中一位女子是睦楼主。前几日,那位武功高强的女子,即使保护睦楼主,也只是在隔壁的房间。而这几日您一直都在睦楼主的房间之内,我想起了那幅画,那背影,与您十分相似。便大胆猜测,您和楼主关系匪浅。” 年景容听着这男子含蓄的表达,心中的涟漪尚未平息,她便说:“那你找我,何事?” “睦楼主未醒,睦楼主的丈夫亦未归来,我想,情况紧急,您应该需要我们。” 年景容一愣,她以为那男子了解了她和睦轻痕的关系,没想到却只是……她自嘲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带上人,我们去温府。” 那男子抱拳道:“在下程德,姑娘如何称呼?” 年景容瞟了他一眼,说:“姓年。你打算带多少人跟我走?” 程德便说:“温府的守卫,我带十人足矣,只是除了温府,怕是还有旁人,若人手不足,我再号令亦可。” 年景容点点头,说:“足以全身而退即可。剩下的人,保护好睦楼主。” 程德带着年景容出了暗影楼,遭到了一些阻拦,但程德一人足以把年景容带出。年景容见程德的身手,并不比当年的自己差多少,当下也疑惑,睦轻痕从哪里募集的这些高手。明面上暗影楼已经有了一批势力,若是加上暗中的这些人手,怕是可以弄得华都天翻地覆。或许,把前线可以利用的人利用起来,即使帝位,也可成为囊中之物。 只是,这女人,却沉睡不醒。温书桁与她并无多少交集,往日也未见她有多信任温家,若不是彦轩跟着温书桁学文史,或许睦轻痕根本就不会和温家打多少照面。她不至于那么轻率的,为何轻易中计? 但年景容确实没有想到,温书桁会以彦轩作要挟。她敬他的学识和人品,未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 心里几番算计下来,便到了温府门前,那府卫森严,有重兵把守,看起来并不是简单的温府府卫。她正想让人通报,来个正面而入,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女子身份了,知道又如何,她知道睦轻痕准备好了,她也准备好了。只要睦轻痕醒过来,就可以拿下华都。 即使被称作乱臣贼子又如何?流芳千古,不如一世舒服。 然而还未当她走上前,一个女子走到她的身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的穴。程德站在年景容身后约一米处,见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女子,年景容突然不动了想要走上前。年景容并未出声,只因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这女子低声道:“我是戏月的人。”说着便挽起了年景容的手臂,以内力挟持着年景容走,仿若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相约逛街。程德打算上前,年景容却说:“姐姐带我去哪儿逛呀。” 程德有几分疑惑,但见年景容并未反抗,也就只跟在她身后。 年景容的确不认识这个女子,但这女子是戏月的人,她却是敢确定的。因为她知道戏月培养出来的人,都有着她的行事风格,所以年景容会觉得熟悉。 离温府愈来愈远,那女子低声道:“守卫是皇帝的人。府内并无彦轩公子,亦无阿迷姑娘,估计是设计来请君入瓮。这次不是温府,而是皇帝和温府联手,邱少临死后,皇帝可能看出了什么,或者只是想把暗影楼铲除。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温家一向忠于皇室,即使与暗影楼有交情,在忠君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先把我穴解了。”年景容说。 “戏月要我确定你不会冲动的情况下,才可以把你的穴道解开。她知道你或许会忍不住从暗影楼里出来。” “你看到后面的人没有,我不是出来送死的。”年景容有些微的恼。 那女子感受到了年景容的怒气,她不情愿的解开了年景容的穴道。年景容面色冷峻,说:“那知道彦轩和阿迷在哪吗?“ “阿迷姑娘在天牢,彦轩公子……在皇宫。” “劫天牢,有把握吗?”年景容知道形势严峻,她必须冷静再冷静。关心则乱,彦轩并非她亲生,年景容却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阿迷更不用说,多少次,都是阿迷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戏月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即使我们成功劫天牢,会惊动整个华都,若群起而攻之,我们胜算很小。” 年景容咬着牙分析道:“你说得对,温书桁虽然不管事很多年,但他不可能看着我们颠覆华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救睦沐。而青伦远在前线,即使通知他然后他赶回来,怕是也赶不及。” 像是无计可施了。 程德看见年景容和那女子开始交谈,便停下脚步在一旁等候,直至看见年景容皱着眉头的样子,他突然感觉这年姑娘皱眉的样子与睦轻痕好相似。他走上前,对年景容说:“年姑娘,我们现在如何做?” 年景容看着程德,这男子比她还高一个头,她说:“如果我们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0 去劫天牢,局面有办法控制吗?” 程德愣在原地,重复了一句:“劫天牢?” 年景容说:“我想了一个办法。”年景容话音未落,便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暗影楼怎么了?” ☆、大胆 年景容侧了身,抿着嘴,看见了华芷文,在华芷文身旁,她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宁浅。年景容黯淡的眼神中浮起亮光,她看着华芷文,但又思及华芷文与华起恩的关系,眼中又恢复了平静。 华芷文皱着眉头,看着温府大门,说:“我们刚回去暗影楼了,守卫都不堪一击,但不是我们的人。”而宁浅看着年景容,说:“我们得到消息,说你在前线负伤了,害怕轻痕有什么事情,结果,是你玩的小把戏是吗?” 年景容理了理思绪,回答道:“这个不是关键。”她停顿了一下,决定赌一把,便说 :“关键是,轻痕现在昏迷不醒,我的义子以及友人被华王所控。”她看了一眼华芷文的脸色,华芷文却看着另一边,她的眼中空空如也,年景容有些不安,又看向了宁浅。 宁浅便说:“芷文,我们去看看轻痕吧,想必你也放不下心。” 华芷文脸色冷峻,对年景容说:“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知道爱一个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是陪伴,你先是去前线,后是根本就不能保护她,现在她是昏迷,那下次呢……”宁浅握住了华芷文的手,感觉到了她些微的颤抖,她明白华芷文只是借机宣泄她的怒气,以及一边是她的哥哥,一边是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她只是不知所措,而年景容正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上。 宁浅很快就猜到了,她在皇宫那么久,虽不管朝事,也知温府素来中立,若是温家都出动了,必然是华起恩的命令。更何况,暗影楼乃华芷文一手所创,若不是华起恩授意,谁敢动暗影楼?华芷文那么聪明,又哪里会想不通其中关节? 华芷文先是在她和华起恩之间做了一个抉择。第一次,华芷文已经选了她宁浅,违了伦理,这第二次,华芷文更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去帮睦轻痕。即使华起恩做了再多的坏事,他对华芷文而言,都是血肉至亲。 “帮我救她,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所有罪我来扛。华楼主,其实你明白轻痕想做什么的,你也明白,如果你救她,等于把华王,把华国,把这天下置于一个未知之地。但即使她昏迷不醒,我也会帮她完成她的心愿。这次是我求您。” “又不是我下的毒,我如何帮你?再说你求我?莫不是威胁?”华芷文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华起恩的授意,温家是不会对我们轻易下手的。而华起恩是不会主动解了轻痕的毒的。他想杀死我的女人”年景容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宴笙及时出现,怕是下一刻温家的人就会对她下手。” 年景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如果您觉得这是威胁,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想说,你可以不救她,可以杀了我,但是,抱歉,我觉得我们已经有能力去控制整个华都,没有她没有我,还有别人。我们只想知道真相,只想知道,轻痕的父母为何被追杀,只想知道这些年华起恩滥杀无辜背后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阵法可以一统天下,你觉得我们是该得到它还是毁了它?” “我们?”华芷文倒是笑了,说:“还是你?素闻年兮夜少有英才,如果你不是女子,我一早便怀疑你有莫大的野心了。怎么着,睦轻痕想杀我哥,我早就知道了,她是为父母报仇,那是我哥种下的业障,我可以做到两不相帮。但你,我凭什么要帮你?”华芷文挑着眉,脸上满载着不信任,宁浅见华芷文动了怒,忙牵住了她的手。 华芷文看着宁浅,抿紧了嘴唇,明明是怒容,宁浅在眼里却感受到她的委屈与两难。于是,宁浅开口了,不急不缓的,“轻痕,我们定然是会救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你口中滥杀无辜的华起恩,至少让华国强大了。”宁浅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看华芷文,却未松开华芷文的手“景容,我想人都有自私性,轻痕恨他,或许我更甚。但我知道我现在要的是什么,我能把握的是什么……” “够了。”年景容强作平静的打断:“我要睦轻痕醒过来,至于野心,我没有,你们信不信都好。我没有武功,也不是男人,我不会有子嗣,也不需要三宫六院,我这辈子就只要一个睦轻痕,华楼主,我当皇帝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或许你又觉得我只是现在没有权力,等我把华国掌控在手里,我就会变了,拜托,你觉得睦轻痕会想让我当吗?我知道他是你哥,可是你哥除了年少的时候保护过你,他有哪一件事顾及了和你的亲情?” “你住嘴!”华芷文指着年景容,语气中再无一丝温度。 年景容这几年修炼的好脾气在这一刻全部失效,她正欲继续,宁浅正欲调和,华芷文正欲动手,程德却突然横在年景容和华芷文之间,他背对着华芷文,挡住了华芷文的攻势,他面对着年景容,说:“年姑娘,虽然我还是不太能明白你和睦楼主的关系,但也猜到了一些。睦楼主即使未醒,也不阻碍我们控制华都。更何况睦楼主现在由我们保护着,我不敢确保万无一失,但若不是军队强攻,我能保证她不会有事,所以何必在此争口舌之快。等拿下华王,我就不信这世上只有这个女人能救她。” 华芷文一听此言,心中怒火更甚,她掌风一动,就要攻击眼前这个男人的背部。这男人不敢躲开,怕那掌风伤及年景容,便生生用内力抵御了这一掌。华芷文虽怒,但理智未失,只用了三成功力。那男人接下一掌后迅速转身,他知以他一人之力,不是眼前这两个女人的对手,他的下属看见此处交锋,便迅速上前,把几人合围了。 宁浅皱起眉头,对年景容说:“停手。” 年景容冷笑道:“我敬你们是长辈,不代表没有你们的同意我就不敢做。”她看见不远处温府门前的守卫迅速围了过来,知道很快就会通报给华起恩,她却没有一丝慌张,对程德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睦轻痕的丈夫,即使你对我的女子身份怀有疑虑。” 年景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给程德看,说:“婚书。”程德虽猜到了些许,但仍旧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只说:“但凭吩咐。” 年景容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拿下这两个女人。” 程德点头,说:“是。” 华芷文此刻已是勃然大怒,她掌风烈烈直挥向程德。宁浅心中颇有疑虑,这完全不是年景容的行事风格,也不是她的说话语气。她想劝华芷文不要冲动,却见那几个男人正围攻华芷文,她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1 心中一急,便加入了战局。 然温府门前的守卫虽赶来,却未曾进入一步,年景容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周围,她身旁只有一人,但见程德不知用了何种方式,现场又来了几名男子,显然是程德通知来的。此时场中加上程德大概有十名男子,才能堪堪的抵挡华芷文和宁浅的进攻。 年景容却似乎不太关心战果,心中似乎另有所想。忽而她看见刚才那在温府门前阻止她的女子又出现了,那女子对她点点头。年景容笑了笑,同样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那女子便站回年景容的身旁,低声说:“戏月曾经对我说过,她的确有谋,但却是在所有情况都了解的时候,做的谋略。而她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候,在当下用旁人无法想到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即使这个办法可能大胆得让人怀疑。”她转头看着年景容,说:“我猜她说的人是你。” 年景容不置可否,只说:“如果天下太平,当个傻瓜也挺好的。” 只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年景容要等的人却迟迟未来,那女子左顾右盼,有些不耐,反观年景容,没有半分适才面对华芷文的急躁。她只是双臂环胸,冷眼旁观。 又过了许久,华芷文和宁浅和这十多个人周旋已近疲态,双方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但程德指挥着,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即使他也有些气力不支。华芷文脾气一上来,趁着程德一方阵型的空当,冲出了包围。她冲到年景容面前,一剑直抵面门,然而年景容笑了笑,并没有动作。反倒是年景容身旁的女子捏住了华芷文的剑锋。 那女子的武功本不及华芷文,只是华芷文已耗了八成内力,此时生生被这女子阻却,她一发狠劲,剑锋又近了一寸。 程德令人停下,宁浅看了一眼局势,走到华芷文身边,轻声说;“这些人没有动杀招,只是在耗时间,这姑娘也只是着急,你不要伤害这姑娘。” 话音未落,不远处缓缓走来一男子,只见他面相威严,有几分难以琢磨的模样。那些围聚的士兵有序的让出了一条路,他缓步而来,他身作华贵衣裳,华芷文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她转过头,有些吃惊,下一刻她忙看向宁浅,也不顾还威胁着年景容。 ☆、对持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对着宁浅,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没想过会再见你。”宁浅微笑着,并无几分慌张。反倒是华芷文紧张的看着,她放下了威胁着年景容的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芷文。”那男子平静的叫道。 华芷文没有喊皇兄,反而叫了一声:“哥。” 华起恩有些惊讶,他点点头,扫视着这局面,他看见了年景容,身着女装的年景容。他看了看宁浅和华芷文握在一起的手,转头对着年景容突然冷笑了一下,“擅离前线,按律当斩。” 年景容以为他还有下文,却见华起恩只是冷漠的盯着她看。 她正想开口,宁浅看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有些疑惑。华起恩自然看见了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他有些恼怒,说:“来人,把年景容拿下。” 这时宁浅说道:“年将军重伤在前线休养,不知道皇上此刻想拿下谁?” 华起恩用手指着宁浅,“你当朕是傻瓜?” 宁浅没有回答,她隐约察觉到年景容想做什么,恼她的手段,却也无可奈何,她便问身旁的华芷文:“你看见年景容在此了吗?” 华芷文不解,看着宁浅。四目相对,是无可比拟的默契。 华起恩更恼,这种逆伦之恋,他奈何不了宁浅和华芷文,难道连年景容和睦轻痕都收拾不了? 华芷文并未了解其中始末,却看懂了宁浅的态度,宁浅是在向华起恩表明,如果华起恩敢动年景容,她不会袖手旁观。宁浅的态度转变太快,华芷文对年景容还有些生气,但恋人的决定必然有其道理,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华起恩一挥手,身后无数的守卫涌上,把所有人团团围住。华起恩指着年景容,说:“拿下此人,朕有重赏。” 华芷文担忧的看着宁浅,宁浅说:“没事,那个小姑娘,定然想好了后果,也定然有后着。只是,刚才我们太拼命了,倒是把他们和我们的气力都消耗了不少。” 程德走到年景容身边,护着年景容,急道:“年姑娘,人太多了,我一时半会也叫不来更多的人,如何是好?” 年景容歪了歪嘴,说:“硬扛着呗,你可得保护好我,不然你睦楼主醒来也被气死了。” 年景容身旁的女子掩嘴一笑,看着正在逼近的守卫,说:“你还开玩笑,不看人家程大哥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年景容便用只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戏月有说要多久吗?” “传出消息说阿迷姑娘被关在了天牢,可是我们探过了,并没有人。所以要找出藏身之地需要一些时间。当然这也方便了我们狸猫换太子,虽然你现在正面和他冲突了,但还是谨慎一些好,正面把人劫了会让他有理由说你谋逆。” 兵器交接以及人的打斗,让交流变得困难,年景容集中注意力,都快把耳朵贴在了那女子口边才听见她的话,年景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倩荧,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呢。”倩荧带着几分女子的娇嗔,笑道。 “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年景容看着眼前的局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几分了,“你刚才不是告诉我,戏月见到我义父了吗?能够想办法通知他吗?不然我怕阿迷救出来了,华起恩却把我抓了。” “你就不关心你儿子?”倩荧笑了笑。 “你知道为什么华起恩想要拿下我,而不是杀了我吗?” 倩荧摇摇头。年景容却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可是他不是想杀了睦轻痕吗?” “他不会的,因为他知道,如果睦轻痕死了,他便不可能从我身上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 “你身上?”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让他以为我知道。即危险,又保命。但我没想到会祸及身边的人。”年景容苦笑了一下,她想起了睦轻痕苍白的面容,又想起了彦轩,阿迷,还有正在为她而奔波拼命的人。 程德冲在了前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身上便负了伤,他回到年景容身边,说:“这样下去……” 华芷文和宁浅站在了年景容的旁边,她们没有动手。但年景容知道或许在最后,她们会保护自己。 年景容看向了不远处,上空响起了一声信号弹,倩荧对年景容挑了挑眉,年景容明白戏月她们已经成功救出了阿迷,她一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2 转头,却从人群缝隙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走来。她对程德说:“不必担心,救星来了。” “好久不见。”李承年不急不缓的走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华起恩,干脆就省掉了称呼。华起恩充满了意外,没有想到他们四人会以这种方式重聚。 宁浅看见李承年,亦是充满了意外,她喊了一声:“表哥。” 而华芷文并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平淡的看着李承年。 李承年对宁浅点点头,见到华芷文的态度也是习以为常,他走到华起恩面前,说:“就不要为难这些小辈了。你想要的东西,我能给你答案。” 华起恩轻蔑的笑了,说:“前几年你在秦国专门和我作对,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而年兮夜是你的义子,喔,不,我倒是没想到你收了个假男人做义子,做男人做久了也难怪会喜欢上女人……” 华芷文看见华起恩阴阳怪气的样子,正想说话,年景容却截住了,说:“皮相皆是外在,男也好,女也好,我知道自己是女子便好。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理解,我也不求理解。只是生命那么短,我得过一人心。皇上,你呢?” “朕要什么没有!”华起恩说道。 李承年便说:“你什么都有,但心依旧野,想要更多,想要江山永固,想把忤逆你的人都杀死……” “李承年,你别以为朕奈何不了你!” “我不是你华国的子民,加上你不是想知道玉石的线索吗?这天下,知道这些东西的人,几乎都在这了。其实你做那么多事情,囚禁了年景容关心的人,把芷文和宁浅引出来,不过想一网打尽而已。年景容有年景容的算盘,你有你的。但她们都是一知半解,你抓她们杀她们也没有用,只有我,只有我知道这一切,放了她们,我跟你走。” 听到此,在场的许多人都一愣,年景容自以为用计让华起恩上钩,难道华起恩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华起恩笑道;“承年,还是你了解我。”他看着年景容,冷酷的笑了笑,那眼神仿佛是轻蔑又仿佛是戏弄。 年景容看了看李承年,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她皱了眉看着倩荧,倩荧小声道:“我们看着时机走。” 年景容一摆手,低声说:“别冲动。”她看着华起恩和李承年沉默的对持,看着这凝固的空气,她觉得华起恩会让步的。她没有必要在华起恩犹豫不定之时刺激他。 “好。让她们走。”华起恩终于开口。他的确可以把这里的人一网打尽,也可以利用华芷文和宁浅威胁李承年,但他发现他做不到,即使为了江山永固,他也做不到。 然而华芷文和宁浅并没有离开。 年景容看了一眼这四个人,没有说话,她毅然的转了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很快便回到了暗影楼,带着夕阳的酡红,不知道为何年景容觉得这天地仿佛溢出血腥味,有种悲伤沉痛落地的感觉。她步履缓慢,即爱人生路途前途未知的不安,又害怕着这种不安,带着忐忑上路,不知道前方是否有人举杯。 她走进暗影楼大门,此刻无人拦。她却停了停脚步,片刻,又急忙的进入了楼中。 年景容看见了戏月,还有一些她不认得的女子。年景容并没有问,眼神的焦急已经出卖了她。戏月指了指年景容的房门,说:“阿迷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年景容点点头,想说点什么缓解此刻“义父回来了。” “我知道,我派人去找的他。” 年景容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戏月,说:“大恩不言谢,她醒了我请你喝酒。” 戏月便笑:“一顿酒就把我打发了?” “一顿不够便两顿,百顿千顿更好,终身不脱酒香。” “我倒是不在意,怕是她醒了会管你,酒多伤身。”戏月淡淡道。 年景容笑,正想说什么,阿迷推门而出,她瞥了一眼年景容,把门关上了,便说:“彦轩呢!你就只在乎你的睦轻痕,你儿子你不要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年景容有些生气。 “难道不是吗?”阿迷白了年景容一眼,说:“我不管,反正彦轩少了一条寒毛,睦轻痕醒了我也能把她弄不醒。” ☆、醒转 阿迷虽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尽心尽力的对睦轻痕进行了治疗。年景容虽嘴上不说,但也担心彦轩的安全。华起恩并未把阿迷关押在天牢,而是找了一个府邸把阿迷囚禁。毕竟阿迷是青伦唯一的弟子,而华起恩也知道青伦的厉害。戏月早已查探到阿迷所在之地,无奈守卫众多,这府邸又在京城的中心,若是强攻,必然引起骚动。 既然骚动无法避免,就需要一个更大的事情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李承年的出现,以及华芷文和宁浅在京,华起恩怕是自顾不暇,哪里有空来管人是不是被劫了。至于彦轩,的确有些棘手,但她相信温书桁,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会以整个国家为重,会以华国的利益为重,所以和她们敌对。但彦轩是无辜的,也算是温书桁的关门弟子,她相信有这个老人在,彦轩不会有生命危险。 更何况,她年景容养大的小孩,若是连点小机智都没有,就白在她身边呆那么多年了。 所有人离开了房间,阿迷又恶狠狠的说了几句,像是威胁的语气,却又说着嘱咐的言语,最后还说:“好好照顾她,她昏迷了太多天,醒来或许还会有些不太清醒。你走的这些日子,她承受了很多。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前线的厨子都是她写好了菜谱让人准备的,你在前线的衣物,都是她亲自挑的……” 阿迷的声音又低了一些,“我以前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你的,只是现在我觉得你眼光挺好的。前不久我问她,如果你不回来了,她怎么办。她说了一句‘就当作年景容也死了,我为她守寡。’,我不清楚你们之间莫名其妙什么回事,我感觉你们互相深爱,但很多事情却又彼此隐瞒。两人关系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年景容看着房内,睦轻痕安静的躺着的样子,她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呢?旁人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切显得莫名其妙却又真实的发生着。 感情是很微妙的东西,每个人在爱情里都有几分无法理解的小情绪,像偏执狂,又像神经质。 离开之前,阿迷担忧的看着年景容,说:“我觉得睦轻痕以前是喜欢过邱少临的,就算不是喜欢,也是有好感的。而且平心而论,但他的确一直从来没有对睦轻痕下过狠手。但她却……邱少临不是自杀的,是睦轻痕亲手杀的。” 年景容轻轻的把门关上,坐到床边,用手指轻轻刮睦轻痕的鼻子,她的心情很复杂,很多心情无法说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把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3 睦轻痕的头发理了理,吻了她的眼睛,说:“夫人。”突然就鼻子一酸,她很久没有体会过眼泪上涌的滋味了,她握着睦轻痕的手,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她从怀中取出睦轻痕给她的木牌,那个救了她命的护身符,她放到睦轻痕手里,说:“睦沐……” 正当此时,有人敲了门。年景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松开睦轻痕的手,前去开门。 是倩荧。 年景容问:“怎么了?” “戏月说已经查到彦轩被华起恩藏在哪儿了,叫你先下去商量一下对策。” 年景容点点头。 倩荧说:“你哭了?” 年景容没说话,说:“下去吧。” 睦轻痕感觉自己处于一个混沌的世界,半边是安静,半边是无限的喧嚣。她在这个世界里再次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父母被杀,连血溅的声音都如此的明晰。这细弱的声音快要让她发疯,她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像血莲在熠熠生辉。 她也看见了邱少临,第一次见他时,他温和的笑,到后来的疯狂,口出讳言,再到最后的“你真狠”,她的感情里,被年景容占据了绝大多数,以至于她根本不会在意邱少临,没有在意他的变化,甚至也认为自己不会在意他的生死。只是为什么会有难过呢,她突然感同到一种微妙的情感,你用一生去喜欢一个人,却被喜欢的人亲手了断感情。 睦轻痕知道自己骨子里有一种自卑,从小就种下了,在漫长的二十余年里,如影随形。无论她做到哪种程度,在慢慢变好,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人事,她都会觉得这是上天给的幸运,如果上天哪一天不高兴了,就会夺走。 她从来不敢依赖什么,不敢去妄图掌控什么。直到年景容的出现,她知道她能做到轻而易举的影响年景容的情绪,她知道年景容爱她,她开始慢慢的想要去抓住,紧紧抓住这个人。如果有解不开的绳子,她简直想把年景容和她绑在一起。她总是害怕,上天哪一天不高兴了,就会把年景容夺走。 她不知道年景容爱她什么,会爱多久。 一辈子太长了,她们才二十多岁。她只有触碰到年景容的体温,她才觉得安心,才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天知道年景容去前线的时候,她是克制了多久才没有不顾一切的拦住她。 直到后来知道,那是年景容的蓄意出离。 阿迷问过她一个问题,说年景容不回来了,她怎么办。她那时候心里恶狠狠的想:当她死了。当初她那般勇敢一直缠着年景容,是因为笃定年景容对她还有感情,如果是年景容主动离开呢?她知道自己的,那种刻骨的自卑,那一定是年景容发现了她的不好,想要走了。 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传来,说年景容死了。像当年传来年兮夜死了的时候一样。所有的情绪都不见了,只余下空白。 天地都没有了,空空如也。 睦轻痕的手指动了动,像被潜意思中的死亡字眼所刺激,她猛然睁开眼,身体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艰难的动了动,她缓慢的取得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饥饿感涌上来,她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突然看见自己手边的木牌,她头一眩晕,那是她给年景容的护身符,现在回到她的手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不要自己了,另一种是她回不来了。 她头晕目眩,想要下床,找人问清楚。是谁把这木牌放到自己的手里。为何这木牌裂了一条缝,露出了其中的质地。然而睦轻痕却没有细究的心思。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房门口,她打开房门,弄出了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都望着她,而她看见了年景容,还有一个她未曾见过的女子,掐了年景容的脸,是一副亲密的样子。她猛地转身,关上了门,上了锁。 年景容愣了一下,倩荧无辜的对年景容说:“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年景容心中有五分喜悦又有五分无奈,她看着倩荧说:“我去哄她,救彦轩的事情听戏月的就好。” “你儿子的命还比不过你去哄那个女人啊。”倩荧肆无忌惮的挑衅年景容。 年景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儿子告诉我了,他很安全。” 戏月望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从怀中掏出一条手绢,直接给了戏月,然后跑上楼梯,猛敲房门。 戏月看见手中的手绢上写着:“父多五口宝女。” 倩荧凑上前,一脸的不解。 戏月说:“爹,吾安。是彦轩的字。” 而年景容猛敲门,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年景容便说:“夫人,开门。”睦轻痕靠在门处,听着年景容的声音,心里的难过泛滥开来,她的头晕晕的,思绪也不甚清晰,甚至听不清楚年景容在说什么。 但她又听见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年景容,人家都不理你啦,我们一起去救你儿子啊。” 年景容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的倩荧。她说:“别捣乱好不好?” “你就喜欢这种醋坛子?”倩荧说得很大声,她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理解的笑。 年景容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却听见门猛地打开。睦轻痕脸色有点青,她瞪着倩荧,年景容一把抱住睦轻痕。倩荧倒是笑了,对年景容说:“是吧,你光敲门有什么用啊,好了,门开了,你们自己解决。” 年景容感激的看了倩荧一眼,把身体慢慢挪进门内,见睦轻痕没有反抗,她松开一只手,把门关上了。 “放手。”睦轻痕并不挣扎,但命令道。 年景容很听话的松了手,睦轻痕诧异的看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笑了笑,直接环住睦轻痕的脖子,吻住了睦轻痕的唇,也稳住了睦轻痕的神。 睦轻痕并不反抗,反而环住了年景容的腰身,顺从着她的举动。 年景容感觉到睦轻痕的迎合,便用自己的呼吸去交换睦轻痕的呼吸,直到无意识的推到桌子边,撞翻了茶杯。年景容把睦轻痕护住,拉开了一点点距离,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却心疼她单薄无力的身子,说:“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要解释。”睦轻痕倔强的看着年景容。 “好好好,先吃东西,我出去拿。”年景容松开手,睦轻痕却瞪着她,扯着她的衣袖。 年景容见此,便说:“不放手我就推你上床,你自己选。” 睦轻痕愣了一下,年景容顺势出了门,睦轻痕看着半掩的门不动,才真正反应过来,这个人回来了。她握紧了手中的木牌,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年景容捧来了饭菜,说:“先吃一点,放心,不是我做的。”她放好碗,摆到睦轻痕的面前,却见睦轻痕不动。有点生气的情绪在升起,年景容掰过睦轻痕的身子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4 ,拿起碗,说:“张嘴,我不要抱着排骨。” “那你去找别人啊。”睦轻痕闷闷地说,年景容趁势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口饭,说:“你什么回事,不想见我?” 睦轻痕眼角忽的就溢出了一滴泪,她把饭咀嚼了很久,终于吞了下去,然后抬头说道:“明明是你先不想见我的,明明是你用死来吓我,明明……”她看着手中的木牌,没有再说话。 年景容用手拂过睦轻痕的泪,说:“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我给你解释好不好?”她看见睦轻痕的动作,从睦轻痕手里夺过那木牌子,说:“这是我的护身符,你抓那么紧干嘛,好好吃饭。自己吃,多大了,还让我喂你。还有别抢我东西。”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咬了咬唇,开始吃饭。 年景容松了一口气,心里寻思着这姑娘怎么就那么不自信呢,她想了许久,见睦轻痕那小胃口快吃完了,便忍不住问:“我哪里看起来不爱你了?嗯?” 睦轻痕微微睁大了眼睛,说:“那么多人喜欢你……”只是害怕总有一天你会走。 年景容站了起来,打量着睦轻痕,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暗影楼楼主的气势,“睦沐,为什么你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可以从容淡定,可以看起来很强大,但对着我的时候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呢。我会心疼你脆弱的一面,会想好好护着你,但是,你小心翼翼你让我怎么办呢。”年景容一摊手,说:“不是这样的,你做你自己就好,就算对着我冷着脸也行,你发脾气也会很可爱。我也会害怕我们走不了一辈子,但我会用尽全力对你好,用我自己的方式。而不用……不用什么都三思都去担忧。” “睦沐,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我承认我有事情隐瞒你,是我的不对,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到告诉你的时机。”年景容走到睦轻痕的面前,说:“我爱不爱你你是知道的。明明不是该我害怕你不要我吗?我的睦楼主,我只有你,而你很快就会有控制这个天下的权力……” 睦轻痕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笑笑,说:“你复仇的时刻,就要到了。” ☆、分析 风微微的刮着,枫叶在空中打了个转就落了下来,暗影楼后院很安静,睦轻痕靠在年景容身上,说:“我们还要等多久?” 年景容撩了撩睦轻痕的发丝,说:“很快了。”睦轻痕依旧有着刚醒转的疲惫,说:“我还是担心轩儿。” “我这次不是告诉你我的打算了吗?还担心什么?”年景容转过头,咬了咬睦轻痕的耳朵。睦轻痕瞪年景容一眼,说:“大庭广众你又干什么。” “没人知道。”年景容不满的抗议。 “我知道。”睦轻痕掐了年景容的脸,补了一句说:“只有我能掐。” “改得真快,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我了。”年景容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日光闪耀,即使知道此刻不是懈怠的时刻,却不由自主的觉得安逸。 睦轻痕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想通了,等我把华起恩杀了,做个女皇帝,然后三宫六院都是我的,比你漂亮比你好看的多的是,以后小年子就等着我宠幸。” 年景容倒是笑,把睦轻痕一把搂过,说:“那我得趁你还没有登基,多亲几下,留着被打入冷宫之后回味。” 睦轻痕躲过年景容的亲吻,说:“别闹,唔,计划有几分把握?” “你真的想当皇帝吗?”年景容认真的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并没有回答,她看见不远处升起的暗影楼独有的暗号弹,她从年景容身上起来,把手伸向年景容,说:“我不知道你的时机什么时候到,我的时机到了,你要一起来吗?” 年景容握住睦轻痕的手,也起了身。 睦轻痕走到暗影楼大堂,程德已经在大堂等着了,睦轻痕走到程德面前坐下,对程德说:“坐下说。”程德看着睦轻痕牵着年景容,他对年景容笑了笑。睦轻痕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她有些奇怪,问年景容:“你们认识?” 程德才想起自睦轻痕醒来,睦轻痕就派他继续去完成一件任务,而他还未曾向睦轻痕汇报过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便说:“楼主未醒之时,我担心您有什么事情,便已与您丈……”他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便改口道:“年姑娘有过交集。” 睦轻痕看着程德,又说:“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程德只好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年姑娘有你们的婚书。” 睦轻痕又看向年景容,微笑着说:“娘子最近一直穿裙装?” 年景容没有回答,只是转了话题,对程德说:“进入正题。” “我找到了当年在皇后身旁的宫女,她在那件事情之后就出了宫,嫁了人,隐姓埋名,如果不是设了一个圈子让她跳,或许她会守口如瓶一辈子。”程德见睦轻痕没有表示,只是看着他,他便继续说:“当年她只是一个幌子,皇后没有真正下手杀了她的儿子,也没有如她所说一般,随便让人送出了宫再也没有管过。她只是抱了一个婴儿出了宫,但这个婴儿不是太子,是这个宫女自己的私生子。” 睦轻痕一愣:“没死,又没送出宫,难道……现在的太子是真太子?”睦轻痕摇摇头,说:“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宁浅根本就不关心这个太子的死活。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我也知道亲生骨血的联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除非真的送走了,若是还在身边,即使再冷血的母亲,也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的。宁浅不是这样冷血的人,相反她十分重情义,否则她早就把华起恩给杀了。即使她对楼主有愧疚,也不可能。” 年景容便说:“既然你们能查到这件事情,华起恩应该也能查到。”睦轻痕看着年景容,说:“你的意思是,这只是明面上故意给我们查的?” “对,想想我们和华起恩都不会去查的人。”年景容皱眉想了想。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说了句:“别皱眉。”年景容无辜的笑笑,睦轻痕想了想,她看着年景容的眼睛,说:“和宁浅关系密切的人,在那个时间段,有能力有把握做到这件事情的……” “李承年。”睦轻痕对着年景容,严肃的说道。 年景容想了想,说:“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义父最有可能把孩子送到哪里?” 睦轻痕盯着年景容看,年景容摆摆手,说:“我认识你的时候都二十岁了,笨蛋。” “我不是想说你。”睦轻痕反驳道:“在我出事之前,我就开始叫程德帮我查这件事情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彦轩,你没有发现,他有一点点像华起恩吗?” 年景容愣住了,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但她看了一眼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5 程德,睦轻痕说:“没事,程德是自己人。” “不对,彦轩还未满十五岁,按道理来说,宁浅的儿子应该十七岁有余了。”年景容不太敢相信这个猜测。 “你救他的时候,他说他几岁你自然也不会怀疑,十五十七的,差别也不大。你的义父去了秦国,自然这小孩也很有可能被带到了秦国。当年战乱死了那么多人,这孩子全家都被杀死了,你说彦轩有过人之处也可能,但我觉得是李承年有派人在暗中保护他。” “带彦轩走,是我决定的。”年景容说道。 “这和他是不是宁浅的儿子没关系。就算你不带他走,或许也有人会带他走,你只是刚好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睦轻痕继续分析道。 年景容语气带了几分急,她说:“好,就算事实都是你猜的这样,彦轩是宁浅的儿子,是华起恩的儿子,义父带他到了秦国,暗中保护他。可是现在他是我们的儿子,他对你的爱比我少不了多少,他当你是女神,他喊了你那么久的娘亲。这种情况下,你查他,查到了,他是华起恩的儿子,你是不是要杀了他?” 睦轻痕的眼中带了几分失望,她看着年景容:“你这样看我。” 程德见势头不好,便说:“好了好了,不都是猜测吗?没必要为一种可能性吵架。” “我没有和她吵!”睦轻痕和年景容同时说。 睦轻痕看了一眼程德,说:“你先出去吧,谢谢你。” 程德看着睦轻痕,小声说:“消消气。” 年景容看着程德走出门,正想回房自己冷静一下,低头发现自己和睦轻痕的手还握在一起,她看向睦轻痕,睦轻痕脸上并非带着火气,只是失望和难过。年景容把头埋到睦轻痕胸前,说:“对不起。” “他是我们的儿子。”睦轻痕喃喃道:“不是你一个人这样想的。他是华起恩的儿子的话,即使你的计划出了问题,我们也可以有把握让华起恩不会伤害他,宁浅……也不会让人伤害他,我只是……” “对不起。”年景容再次闷声道。 “年景容,你说我小心翼翼,你说我不信你,可是你一次次说出这样的话,你叫我怎么相信。是你这样看我的。”睦轻痕捶着年景容,而年景容把她抱紧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睦轻痕一口咬向年景容的肩,狠得仿佛要咬出血来。 年景容生生的承受住了,她觉得这是她该。等睦轻痕松了口,她只说:“我去探探义父的口风。” “伤口你自己处理一下。”睦轻痕眼里有泪,直接松开年景容,毫不留恋地回了房间。 年景容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呲一声说道:“这女人真狠。” 年景容还没来得及处理,看见倩荧急匆匆的走进来,她看见了年景容,便说:“失败了,进不去,惊动了禁卫军。” “计划二呢?”年景容问。 “正在进行,趁乱已经派人混了进去。”倩荧说道。 “好,最好能把人换了。如果不行,就直接宫变吧。我们掌握的力量应该有得一拼。”年景容冷冷的说。 倩荧点点头,正想离开,却看见年景容肩上漫着零星的血迹,便说:“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年景容便说:“我自己来,不然被她知道就不是咬一口这么简单了。” 倩荧鄙夷的看着年景容:“真搞不懂你。”她停了停,又说:“处理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年景容想了想,随便找出了点药膏,抹了一把,便说:“没事,走吧。” 戏月看见年景容,有些意外,便说:“怎么过来了?” 年景容说:“担心我儿子呗。” “信不过我?”戏月笑。 “没有。轻痕有个猜测,她觉得彦轩有可能是宁浅的儿子。”年景容对着戏月的耳边低声说道。 “哪里来的猜测?女人的第六感?”戏月对年景容的话并不在意。 年景容见戏月不信,也没再说什么,便问:“义父在哪?” “主上的行踪哪是我能够猜测的。”戏月说罢,看见睦轻痕从远处走来,便说:“轻痕来了,你们……” “没吵架。”年景容摇摇头,笑了一下。戏月便说:“吵也没关系,别瞎闹就好,世上不太平,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睦轻痕看见年景容和戏月站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她只是走过去和戏月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年景容说:“伤口处理了没有?” “伤口不深,我只是心疼,你要不要安抚我一下?” 睦轻痕看了戏月一眼,见戏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便保持着微笑,对年景容说:“伤口不深?那记忆一定不深刻咯。”她凑近年景容的脸,年景容见睦轻痕的微笑觉得有些危险,便嘿嘿笑着说:“深,深深,你别再靠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 ☆、睡觉 睦轻痕笑而不语,只盯着年景容看,她想了想,拉住年景容的手,说:“景容,救彦轩要紧,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年景容感觉到手上传来极大的力道,她诧异的看着睦轻痕,睦轻痕并不理她,反而对戏月说:“戏月姐,如果我们强攻,能够把消息暂时封锁吗?” “什么意思?”戏月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便说:“反正现在华起恩也要置我于死地,也不会放过我们,那不如强攻拿下皇城。但是如果我们拿下皇城,而消息太快散出去,会有人打着清逆贼的旗号趁乱来分一杯羹,这样说不定就天下大乱了。” 戏月点点头,看着睦轻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睦轻痕便说:“除非我们能短时间控制住局面。这就需要消息封锁,但是这很难,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做到,毕竟这天下间能把消息握在手里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我们控制住皇宫,把傀儡太子推上台……” “等等,太子烂泥扶不上墙,不能让他掌控这个天下。那就需要人在幕后,想做皇帝的人很多,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戏月凝神看着睦轻痕,想从她此刻清澈的眼神中看出半分野心和欲望来。 睦轻痕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说:“戏月姐,你就那么坚信我们能攻下皇宫吗?” 年景容低下头,想了一会,她想起她问过很多次睦轻痕,她到底想不想掌控这天下,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明确的回应。 睦轻痕眼睛里仿佛有光,她对戏月说:“试试吧,看我们能不能做到,至于今后的事情……就算我不取华起恩的命,也会有人取的,他迟早都要死,天下落入谁的手里,都有它的去向。我们何必在此刻讨论,这没有任何意义。” 戏月看了一眼年景容,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叫了一声:“少爷?” “嗯?”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6 年景容回过神,见两个女人同时望着自己,她见戏月的眼神中饱含担忧,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可说的往事,她滞了一会,看见睦轻痕坚定的眼神,便说:“我们胜算,还是挺大的。” 戏月的人成功混入了皇宫,但却低估了皇宫的戒备。很快的被识破,就在差点命陨当场之际,被宴笙救了下来,但也只剩半条人命。人是宴笙带回来的,戏月看见宴笙有些意外,笑着说:“不是不想牵扯进这件事吗?” 宴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琴,说:“想去看看浅的居所,路过而已。” 戏月便说:“你不会说谎的。我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会说谎,但你不会。” 宴笙说:“路过而已,听说你们在这里。” 戏月从来都是识趣之人,此刻却有些不依不饶,追问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吗?” 宴笙没有说话,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样子。 戏月看着这浑身是血的下属,心中有些愧疚,但愧疚持续没有多久,她马上意识到,计划二也失败了。真的要宫变吗?她不介意死伤,不介意天下大乱,只要这件事早点结束便好。只是此刻却有些迟疑,如果天下真的被睦轻痕掌握了,她会一如既往的待年景容吗?她们之间已经时常争吵,若是睦轻痕越来越强势,依少爷的脾气当真还能忍下去吗? 那是她们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系?!戏月想到。 戏月还未想清楚,年景容却问睦轻痕:“你手上有多少人?” 睦轻痕便说:“足够和禁卫军抗衡。” 年景容眼中有几分惊讶,她笑了笑,对戏月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让前线停战吧,我已经把一部分军队带回来了。如果轻痕能够抗衡禁卫军,这一部分军队就能帮她进入皇城之内,加上我们其他的势力……” “吴国那边调过来需要时间。”戏月平淡的说,“这有些冒险。” “义父那边有人。只要华芷文没有动作……”年景容自言自语道。 “少爷,我认为不妥。”戏月说道。 年景容拍了拍睦轻痕的肩,说:“我们回去吧。” 戏月不解,拦住了年景容,年景容有些烦躁,说:“这样又不行那样又不行,我回去还不行吗?” 戏月松了手,她看着年景容没有说话,心里有几分难过,丝丝蔓延开来,有几分秋风的凉意,眼前忽明忽暗的光。 年景容拉着睦轻痕回到暗影楼,睦轻痕便说:“你……” “你也觉得我过分了是吗?”年景容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我就不会总是伤害她。” “谁叫我喜欢你呢,即使她是戏月,我也只能站在你这一边。”年景容把眼睛闭上,又睁开,她坐下了,用手撑着脸仰望着睦轻痕,“我有后悔过遇见你,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可控了。我有讨厌过你,为什么就非得弄得天翻地覆去复仇。但是我还是爱你。” “莫名其妙,又固执,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了,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就吵了数不清的架。有时候甚至我都想放弃自己了,可是我没有任何一次想要放弃你。”年景容突然笑了起来。 睦轻痕认真地看着年景容,长长的睫毛眨啊眨,“你信不信,如果不是觉得这时候想这种事情会对不起彦轩,我现在就想和你睡觉。” 年景容听罢,站起了身,离睦轻痕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说罢她狠狠的吻上了睦轻痕的唇,却又趋于温柔,慢慢的摩擦着。直至鼻子对着鼻子,嘴贴着嘴,年景容突然停下,就贴着唇和睦轻痕说话,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欲望,即使她在说:“那小鬼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虽然华起恩很快就会发现他逃了。但没关系,华起恩抓不住他的。” 睦轻痕感受到年景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内,像被抓住了心,让她提心吊胆。心跳如同雷击如同战鼓,一切的心思像云变化不定,天地快要满溢倾盆大雨。年景容的接触不停,嘴上也不放过她:“我那么久没亲你了。” 睦轻痕闷哼一声,触不及防被年景容推倒在床上,她身上的衣物仅剩下贴身的内衣,她甚至不知道年景容什么时候解开了她的腰带,什么时候入侵了她的肌肤,什么时候带走了她的心魂。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而我只看见你,而我只感受到你,一步步走向我的你,仿佛世上所有星辰落在我的肩上,灼热明亮,你清澈的眼神把我往上引,低吟浅唱像是要割裂宇宙的黑暗。 我听见裂帛的声音,身体发肤回归赤诚,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在山峰之巅,有微风轻扫,有野兽轻咬。无尽的水流萦绕我,有雾气盘旋,有苍鹰落地,击中那神秘的洞心,也确是动心了,是世上无可比拟奇妙境地。 “你身体怎么变好了?”睦轻痕整个人瘫软在年景容身上,她见年景容还不肯放过自己,忙按着那不安分的手。 年景容爱极了纵情后睦轻痕的模样,戏谑道:“看来今天我侍候得不错。” 睦轻痕翻身把年景容压在身下,然而却没有任何力气压制年景容,她用手轻触年景容的秘密花园,像是刚浇过水的模样:“难受吗?”还没等年景容回答,她唔了一声,说:“难受我也没办法。” 年景容只是笑,她摸了摸睦轻痕柔顺的发,说:“别压着我,我抱着你睡就很舒服。” “年景容,别怀疑我。” “嗯?” “天下是谁的,没有人知道,但我……是你的。”睦轻痕说。 夜色低垂,很快又被晨光清扫。年景容起了身,睦轻痕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什么时辰了?” “我去帮你打点热水洗漱,再安排一下彦轩的事情,你可以继续睡一会,我等等就把彦轩带回来,放心。”年景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又走回来摸了摸她的脸,年景容说:“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媚呢?” “我看谁不是这样看?别自作多情。” 年景容倒是不在意,只留下一句:“你还是别起来了,等我把彦轩带回来,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看你嘴硬。” 睦轻痕一个枕头扔到年景容身上,年景容接住了,把枕头放到鼻子前,倒是笑:“还有你的味道。”见睦轻痕一副要恼羞成怒的样子,年景容放下枕头,说:“睡吧,事儿没定下来之前,我也不敢太沉迷女色,我去了。” 年景容出了门,走到郊外的一个亭子里,影子很快的出现在她跟前:“华起恩知道了,正在皇宫全面搜查。”年景容敲了敲身旁的木杆,“反正都那么乱了,不如再弄大一点吧。” “要怎么做?”影子并不是很习惯年景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7 容的女装装扮,的确很少有女子身着女装也有如此的英气。比起她着男装时的英俊,更多了一丝女子独有的柔和。 “如果要做到消息封锁,城门控制,信息控制有没有可能?” “睦楼主的人如果可以听从调遣,如无意外华都的消息是可以封锁的。只是这样一来,如果要有大动作,人手可能有些不足,毕竟禁卫军虽弱,人数倒是众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我的老板,她符合我的所有标准。但她太有钱太好了,我不够好。嗯,也没有特别动心,可能是知道不可能吧。不要用感情决定未来。如果有时间写个纪实?不过估计没多大激情写……有时候会心疼她,想多帮她看案卷,也想着如果有能力能帮她多分担一些就好了。 还有一个多月,会去重庆呆很长一段时间,希望以后如果回广州工作还能跟着她。 本文依旧不坑,晚上经常加班,因此更新随性,如果还有人在,再道一声谢谢。 ☆、厉害 年景容想了想,对影子说:“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程德。” “那个人会听从我们的吩咐吗?我觉得还是让睦楼主下令,这样他才会毫无保留。”影子看着年景容自信的样子,却有几分担忧。 “也对。”年景容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屋门,她摇了摇头,说:“让她再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去见彦轩。” “这个小孩子很厉害。”影子情不自禁的说道。 “我总是拦着他学武,不过这次之后我也有些担忧了,以后叫他跟着你学武,他一定很开心。”年景容笑着回应道。 年景容和影子并肩走着,城门正在戒严,年景容为了省却麻烦,便没有走正门,而是让影子带她出去。 “浅影啊,有时候我总是希望我能够重新拿起剑。”年景容突然说道。 影子看着年景容貌似不在意的样子,眼中却有几分失落,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便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有一天你的武功没了,你会做什么?”年景容却没有结束这个话题,反而引到了影子身上。 影子想了想,说:“砍柴打鱼喝酒,也能过日子。” 年景容有些懊恼,“抱歉啊,说好了回来就让你迎娶云烟的,却……” 影子摇摇头,说:“还是等局势安稳些吧,等这件事情完了,我会娶她,然后带她去一个我曾路过的小村庄,如果她喜欢,我们就定居下来。不过到那时候,或许我就不能跟着你了,可以吗?” 年景容拍拍影子的肩,故作正经地说:“兄弟,你帮我很多了。等这件事情完了,我要和我的睦楼主形影不离,我求你别跟着我才是。” “这件事情完了,万一还有下一件呢?”影子却不合时宜的说道。 “欸,你这个人真的很不会说话欸。”年景容一边说着,一边对影子翻白眼。 影子见了,说道:“我还以为这是睦楼主对你的专用表情。” 走了许久,便到了一个小庄园。影子推门而入,云烟从中走出来,在见到影子的那一瞬间,绽放了一个笑容,眼睛也好似有光。但她看见年景容在影子身侧,便低了低头,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娴雅的模样,对年景容说道:“该叫少爷还是叫年姑娘?” “后者吧。”年景容笑,拍拍影子,说:“傻站着干嘛,我去里面找彦轩,你们俩该干嘛干嘛。” 云烟看着影子有点傻愣愣的样子,便主动走上前,说:“傻子,走啦。” 年景容便笑着对云烟说:“唉,这个人像木头一样,拜托你把他弄有趣一些。” 云烟便说:“彦轩在书房里看书,可能如迷了,不然他听到你的声音一定飞出来扑到你身上。” “别,男女授受不亲,他那么大了,我可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年景容一边走笑着,她进了内堂,是井井有条的样子,简洁而大方,年景容暗自欣赏,决定若是影子和云烟成亲,便把这庄园翻修一番,送给她们做新婚礼。 这庄园原本是一位朝廷命官的庄园,地处郊外,离华都有些远,只是后来那朝廷命官挂冠而去,这庄园也低价出售,年景容便暗中买了下来。原本年景容是打算在这庄园里置办些家具,再种些花草,等闲暇时带睦轻痕过来,让她别老是记挂着暗影楼的事情。只是买下之后,她自己的事情都多得无暇多顾,加上又去了前线,庄园便闲置了许久。 直到从前线回了华都,彦轩传给她消息说自己可以从皇宫脱身,她这才想起有这庄园。她派影子前去找戏月,但戏月早有计划,影子与戏月也无过多接触,便未加入,而云烟见他回来了,心中也是欣喜。 影子打算回去找年景容,却收到了年景容的消息,让他潜入皇宫在冷宫中接应。他在戏月身旁见到了云烟,思念一发不可收,知道此时感情用事不妥,但云烟的笑容,让他无法就此离去,便又找了戏月,平生第一次说谎,说年景容让自己带云烟走。 只是他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且戏月哪里是那么好骗的。在戏月盯着他看了几眼后,他便急了,知无法骗过眼前这个女人,正想再说什么,云烟却对戏月说:“让我跟他走吧,他是我的良人。” 戏月看着云烟,脸上有几分胭脂红,年轻的皮肤仿佛可以滴出水,也只有年轻的姑娘如此义无反顾和勇敢了吧,她笑了笑,说:“连慌都不会撒的男人,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云烟看着戏月。 戏月便说:“只是他武功这般高,若是不好好对你,这世间可没几个人打得赢他。” “若人心是好的,武功再高也无害,若人心是不好的,手无寸铁也有毒。” 戏月听了,也无话可说,便摆摆手,说:“去吧。”心中却有几分落寞,怎的身边每个人,除了她,都好似娇妻佳婿配良缘。 年景容敲了敲书房紧闭的门,彦轩只回答说:“请进。” 年景容打开门,彦轩见是她,一脸的惊喜,说:“你来啦。娘亲呢?”他立马站了起来,冲到年景容面前。 年景容摇摇头,“我儿子老是惦记我媳妇,这可怎么办才好。”却是张开了怀抱,把彦轩抱在怀里,说:“你没事,真好。” “你知道吗?我总是对别人说,彦轩很厉害的,不用担心。就连对睦沐我也是这样讲的,可是那时候回来一听你被华起恩带走了,我真的很害怕你受伤。直到你给我递消息,直到影子告诉我他找到了你,云烟在照顾你,我才放下心来。” “那你为什么不立即来看我?”彦轩问。 年景容松开了怀抱,笑着说:“知道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看你不是看啊,男孩子别那么娇气,我还得哄我夫人呢。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8 不过如果你真的有危险,你爹我还是会先把儿女私情放下的。”然而,她却突然发现彦轩的脸上有淡淡的红印,在她抱彦轩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彦轩嘶了一声,她还以为是错觉。 “才不信你。你眼里只有你夫人。”彦轩鄙夷的看着年景容,突然又道:“娘亲呢,她不可能比你更不在乎我。” 年景容便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就算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嘛。她在家里等你。”她随意翻了翻彦轩刚放下的书,看见彦轩不动声色,她貌似不经意地轻拍彦轩的背,彦轩终于忍不住皱眉哼了一声,年景容见如此轻的力道都让彦轩痛苦至此,便说:“路上和我说说这几日的事情,阿迷已经在暗影楼了,叫她帮你看看身上的伤,我是你的亲人,流血不流泪固然是男子汉,但你没必要瞒着我你这一身伤。” 回去的路上,影子跟在年景容身后,即使年景容告诉他他可以留在这里陪云烟。只是影子执意要把她们送到暗影楼。彦轩在路上讲了这几日的事情。 那一日,彦轩不清楚一向对他很好的恩师温书桁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送进皇宫,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只看见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站在他眼前。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宫女。他知道自己处于不利地位,他很慌张,他感觉这个男子有着恶龙般的眼睛,即使这个男子尽力和善,他能感觉到皇帝掌控天下的气场。 年景容没有回来,睦轻痕并不在他身边,他无所依靠。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乱,但未知的恐惧让他只能维持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年景容告诉过他,即使做一件事,你没有多少底气,你也要觉得自己很强大,用尽全力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也让对手知道,你不是无能懦弱之辈。这个世界,总是胜者为王。 然而华起恩只是盯着彦轩看,彦轩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华起恩说:“要怪只怪你是睦轻痕和年景容的义子。如果不是她们要作乱,你也不会遭此横祸。这说明即使没爹没娘,你也得选一个正经人家。选了这种乱臣贼子,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谁不会有好下场。”彦轩笑。 华起恩被彦轩的态度惹怒了,他扬起手就给了彦轩一巴掌,他扼住彦轩的咽喉,说:“你个秦国的小杂种,也敢这样对朕说话,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有种你就杀,不就是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吗?如果不是没把握能够打赢她们,你会留着我的命?算了吧,华国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打我,我爹会十倍还给你。” 华起恩扯住彦轩的领口,狠狠的给他来了一拳,又召来人,给彦轩来了十鞭,“乱臣贼子的儿子,果然没有教养,就让朕教教你。” 彦轩冷笑,华起恩叫人把彦轩绑了起来,又对那旁边的小宫女说:“没有朕的吩咐,不准给他吃的。” 等华起恩走后,那小宫女远远的看着彦轩,彦轩冷汗直流,说:“我要水。” 那宫女想起华起恩只是说不给他吃的,并没有说不给他水,便快速的端来了水,又小心翼翼的说:“你不该激怒他的。” 彦轩笑,说:“谢谢你啊。我不能容忍他骂我爹娘,她们很好的。” “那你就不要说话啊。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很危险吗?”那小宫女急道。 “你是新来的吧,不然也不会这样和我说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不然华起恩知道迁怒于你就不好了。”彦轩咳了几声,痛苦的躺回床上。 既然有选择,就做想做的选择而已,即使被打一顿,也好过沦为敢怒不敢言的那群人。 身体如火灼一般疼痛,彦轩无法入睡,华起恩似乎遗忘了他的存在,连续饿了一天半,他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上过药了,那个小宫女见他醒了,便走过来,彦轩见她走路有些困难,便问:“你怎么了?” 那小宫女突然就红了眼睛,一滴泪掉下来。彦轩说:“你别哭啊,他叫人打你了?”那小宫女点点头。彦轩忙问:“为什么?” “你差点就死了。他很生气。” “看来局势对他的确不利啊。” 小宫女看着彦轩那熠熠生辉的眼睛,不由得出了神,怎么会在这种条件下,他还能让人觉得有光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我生日快乐喔,要不要祝我生日快乐一下下? ☆、念文 彦轩原本打算让小宫女帮他把消息传出去,然而此刻却不忍心了,万一被华起恩知道了,或许这个小宫女的性命便不保了。他只好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彦轩摸索了很久,想着年景容曾教过他的脱逃术,他已经找到了解开绳子的方法。但他依旧装作被捆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对小宫女的关心,也带着几分爱理不理的。 是夜,估计已经是二更天了,小宫女已经睡着。彦轩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绳子,走到小宫女身旁,点了她的睡穴,轻道了一声抱歉。屋外繁星点点,但彦轩有些烦躁,窗子都被固定了无法打开,以他的能力自然是可以击碎的,却一定会惊动门外的守卫。 他最引以为傲的轻功也无用武之地。身上有伤,门外的守卫武力应该不低,他没有把握能够突破。他有些懊恼,在屋内四处转悠,借着灯光摸索着,希望能够找到利器。 只是屋内并无任何利器可以利用,借着月色有一点闪光,彦轩看见了宫女头上那根普通的银簪,他取下了看见那宫女的头发散落,突然心里想起了一个人。 他怔怔的想了许久,拿起簪子在窗口处趴着,借着月光不动声色的弄着。过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窍门。彦轩想起年景容教自己的时候,还觉得他根本不需要这种旁门左道,也就没有好好学,到了今天才发现很多当时以为没有用的东西,到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或许就需要了。 他有些懊恼,看着窗外的月光,也不知道年景容有没有回来,暗影楼又怎样了。他有些担心,却又觉得自身难保,就突然对自己多了几分厌恶。 暗自埋汰了一句:“帮不上忙,还添麻烦。”他想起不久前睦轻痕还对他说:“你都比我高了呢,是个大男子汉了。”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又开始摆弄起来,终于借着月光,把锁给弄开了,他把窗子轻轻推开,四周观察了一下,爬出了窗子。他不敢轻易施展轻功,毕竟皇宫之内的高手不计其数,即使比不上睦轻痕和戏月,但为难他一个小孩子还是足够的。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皇宫之大,他从来没有进来过,在这朦胧夜色中,他很快就迷路了。他走到一个竹林里,像是皇宫的后花园?他有几分不解,却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9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89 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伤口有点痛,正想蹲下休息一会,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陌生而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彦轩避无可避,只好转过身,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句子回答。结果他转身,看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那老妇人仔细看着彦轩,彦轩心里有些慌。 还未等他想出说法来,那老妇人却迟疑的说:“你是念文吗?” “念文?”彦轩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那老妇人又继续说:“像,眼睛真的像,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啊。可惜她一点都不希望你回来。” 彦轩并不知道这位老妇人在讲什么,估计她是把自己认成一个叫“念文”的人了。他见四周都无人,意识到这个老妇人或许可以救他一命,否则他未逃出去,而华起恩又发现他不见了,定然会全皇宫搜索,这样一来他定然在劫难逃。 他便对这老妇人道:“婆婆,我是念文,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那老妇人便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帮你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彦轩内心有点愣神,但只能厚着脸皮顶上,说:“您能帮我打探一下外面的局势如何吗?” “外面?”那老妇人自言自语道:“或许真的是要变天了。”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想知道什么呢?” “暗影楼,还有……前线。”彦轩道。 那老妇人便说:“你明日此时来找我吧。念文,你不该回来的,你娘亲……” 彦轩看着那老妇人越发迟疑的样子,生怕她反悔,便问了回去的路,幸而他还能描述那宫殿旁的景致,他想着:今日也逃不成,这老妇人也不知道是否可信。 第二日,从老妇人口中,他不确定睦轻痕有没有事,但他知道年景容回来了,即使老妇人说最近搅得华都不得安宁的是个女子,但这种事情只有年景容做得出来啊。 于是他托老妇人给年景容送了一张纸条。 那老妇人收好了,却问:“念文,你是自愿留在这的吗?” 彦轩思考了几秒,说:“不是。” 那老妇人便说:“有些地方,是他绝对不会去的。如果你找的人可以把你带出去,即使惊动了他,也没有关系。如果有足够把握和信任,很多东西没有必要悄悄进行。” …… 彦轩讲完的时候,也到了暗影楼门口,年景容心头萦绕着念文这个名字,种种迹象,让她几乎都要确定彦轩就是宁浅的儿子了。她深深的看了彦轩一眼,彦轩有些莫名其妙,年景容只好笑笑,说:“进去吧,睦沐没事儿,她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进了暗影楼,就闻到了一阵饭菜香,年景容和彦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厨房的那个方向看去。 睦轻痕捧着饭菜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大一小看着自己。她步子依旧有点虚浮,年景容一个箭步飞身走到她的面前,接过饭菜放到桌子上,见睦轻痕还要忙碌,便拦住她说:“你吩咐我就好,别动,坐着。” 睦轻痕看了年景容一眼,没有力气和她贫,只告诉年景容把厨房的碗筷端过来,便不再理她。年景容见睦轻痕对她这个态度,有点不开心,嘀咕了一句:“下了床就不认人。” 睦轻痕耳力十分灵敏,她瞪着年景容,说:“你刚说什么?” 彦轩见这势头,虽不清楚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睦轻痕面色红润,不似生病了,却一副气力不支的样子,他有心从中调停,便对年景容说:“我去拿吧。” 睦轻痕却说:“让她去。”又把彦轩拉到自己身边,说:“你身体怎么了,气息如此不平稳,你受伤了?” 彦轩知他连年景容都无法骗过,更何况熟知他身体状况的睦轻痕,便说:“没什么大碍的,阿迷呢,到时候让她帮我看看便好,不用担心。” 睦轻痕正想说什么,年景容端着碗筷走了进来,她坐到睦轻痕身边,对彦轩说:“先吃饭,然后我带你去阿迷那看看。”又转而对睦轻痕说:“等等吃完饭,你就去休息,我和彦轩去看看伤,完事了回来和你商量一件正经事。”年景容特意在正经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睦轻痕却觉得年景容一肚子坏水,眼神便带了一抹怀疑。年景容也不解释,说:“彦轩吃饭,阿迷很担心你,我如果再不把你安全带回来,怕是要被她毒死了。” 彦轩一边吃着,见睦轻痕没有说话,他偷瞄了一下年景容,年景容看见了,便说:“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就说。” 彦轩放下筷子,提出了一连串的问话:“你这次为什么回来?还走吗?”彦轩指了指睦轻痕,说:“她怎么办?” 年景容有些意外彦轩带着质问的语气,她平静的回答了一句:“不走了,我受够了见不到她的日子。”年景容的声音有点低落,“人这一辈子,总有很多次想不开的时候……” 年景容没有继续说下去,彦轩对年景容后一句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年景容拿筷子的另一头敲了一下彦轩的脑袋,说:“专心吃饭,你再多话,我就陪我夫人去睡觉,管你身上伤不伤的。” 彦轩听这露骨的话脸一红,睦轻痕踢了年景容一脚,年景容一脸无辜。 我已经知道,想不开是自己的事,可以选择说出来,可以选择埋心里,但要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别伤了身边的人就好。 年景容把彦轩带到阿迷处。阿迷帮彦轩做了仔细的检查,才发现这小孩受了多少苦。彦轩本想说几句轻松的话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结果却发现阿迷眼角带着泪。他有些吃惊,阿迷从来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这点小伤也值得她掉眼泪? 彦轩便说:“喂,你哭了?” 阿迷怒道:“哭个鬼啊,你活该。别人打你你不会跑啊,不是说睦轻痕教了你武功吗?她就这样教你的,只要跟她扯上关系,你们两个都会一身伤。” 年景容便说:“没事扯我夫人干什么,这和她没关系,你生气归生气,火不要乱撒。” 阿迷不说话了,气鼓鼓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摆摆手,说:“彦轩留在这好了,你帮他调理一下,反正你见到我也是生气,我回去了。” 阿迷以为彦轩会不乐意留在这,没想到彦轩没有表示反对,年景容和彦轩说了几句话,又说等会把一些衣物之类的拿过来,说走也就走了。 阿迷看着彦轩,见他没有说话闭目躺在原处,他又长高了,已经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喂,我以为你会不愿意留我这儿?” “小别都胜新婚呢,何况她们许久都没见了。反正她们又不是不要我了。更何况,我一个男子汉,老是黏着她们算什么。” 年景容回到暗影楼,不急不缓地走上楼,到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0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0 了房门前,她推门进去,见睦轻痕站在窗前,一身青色长裙让人想起春日的清新,她不知道想些什么。年景容关上门,走到睦轻痕身后,双手环住睦轻痕的腰,把头抵在睦轻痕的肩上,说:“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嗯?” 睦轻痕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怎么那么快?” “让彦轩留在阿迷那儿了,他身上的伤有些重。” 睦轻痕没有说话,年景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扶着睦轻痕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着自己,“他告诉我他在皇宫里遇到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叫他念文。虽然他认为那老妇人认错了,可是我认为老妇人可能是当初他一出生的时候,照看过他的人。或许你说的没错,他是宁浅的儿子,宁浅还给他起过名字,叫念文。” “宁浅,也会想他吧。” ☆、正事 “我们该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吗?”睦轻痕担忧的看着年景容,眼里眉间尽是纠结的神态。年景容用手指揉了揉睦轻痕的眉心,说:“本来是可以告诉他的,不过我想,我们最好瞒着他,毕竟他告诉我,这一身伤都是华起恩打的。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即使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们有权利不让他知道吗?”睦轻痕咬着下唇,声音小小的,酥到了年景容心里,“不是还没确定吗?就算确定了,也没关系呀。我们也有权利选择是否要告诉他。更何况,如果他要知道总会知道的,即使他知道之后生气,那又怎样,我就是自私的想让他一辈子叫我爹,一辈子喊你娘亲,我才不打算让他认贼作父呢。” “歪理。”睦轻痕轻轻一推年景容,年景容装作站不稳的样子,睦轻痕一急把年景容一拉又一抱,结果两个人贴在一起,鼻子对着鼻子的,睦轻痕察觉到年景容狡黠的神情,松了手,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 年景容歪歪头,并没有什么所谓。却又听睦轻痕说:“那宁浅怎么办?” 年景容便说:“她把孩子送走的时候就已经做了选择。现在的结果是她应该承受的。也是她必须承受的。”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再亲密的人,也不会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了。”睦轻痕玩弄着面前的茶具,似乎漫不经心的说。 “那如果你要瞒我什么事情,可得瞒好了,不然呀……” “不然怎样?”睦轻痕半转了身看向年景容。年景容站着,如玉般的细指挑起睦轻痕的下巴,“不然我就要伤心了,会哭的。” 睦轻痕打掉年景容的手,翻了个白眼,说:“我去找程德了,你自个呆着。” “喂,我特地早回来陪你的耶。”年景容揉了揉自己的手,对着睦轻痕嚷道。见睦轻痕没有反应,便又说:“睦楼主,一起去呀。” 睦轻痕转过身,伸出手,年景容一脸不正经的握住了,见睦轻痕瞪着自己,只好无辜的看着睦轻痕,改用哀怨的语气说:“人家说小别胜新婚,睦楼主和我小别后却更加冷。” “正经点。”睦轻痕说,见年景容一脸幽怨,无奈的说:“我们能先办正事吗?” “好的,楼主。”年景容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们办完正事办喜事。” “你……”睦轻痕脸上浮起了红晕。 年景容却调笑道:“楼主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事儿完了,得让影子和云烟成婚了。还是……楼主很想和我办喜事?” 睦轻痕已经完全不想理年景容,她永远说不过这个女人。但不得不承认内心是有小小的欢喜的。 睦轻痕没有回应年景容,年景容也没再说话,她感觉到年景容轻轻的用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她感觉到安心。她扭头看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笑了笑,抿了嘴,不再说话。 和程德商议期间一直都是睦轻痕在讲,大多数时候年景容只是在玩着睦轻痕的手指,偶尔提出一个建议作为补充,睦轻痕看着偶尔瞟一眼这个女人,很想说:“你要不要换回男装,那样好像你还能矜持一点。” 年景容感受到睦轻痕的眼神,倒是会错了意,含情的回望过去,睦轻痕只好咳了一声,对程德说:“差不多了,你就把刚才说的部署好,城门那边重点控制,至于禁卫军……是有点棘手。”她转过头看着年景容,说:“皇宫内的武装怎么办?” “你还记得有个人吗?” “谁?” “王献。” “他?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把他安排回来?” “觉得他没用?所以把他丢到一旁?他挺生气的,到处讲你坏话,你知道吗?” “知道。”睦轻痕无奈的看了年景容一眼,想怪她,又不舍得。 “你是不是想说,一个假王献有什么用,还一副想成大事又没什么能力的样子。”年景容笑。 睦轻痕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 “你我知道他是假的,邱少临知道他是假的。可是,华起恩不知道。邱少临一死,谁会上去?你怕是没有注意,华起恩在用温家制衡你,甚至想把你也除去,但他也会担心,如果温家势大,会造成不可控制的局面。这是他无法解除的帝王多疑。所以温列不可能接管邱少临的势力。王献反你,又不是温家的人,他没有背景,他是最好的人选。” 睦轻痕心内一震,看着年景容,年景容笑:“这次不翻白眼了?你相公还是有点长处的吧。”年景容看了看尴尬的程德,说:“走吧,我们得速战速决。”她看了一眼睦轻痕,睦轻痕会了意,对程德说:“先按我刚才说的做。辛苦你了。” 程德拱了拱手,退下了。 年景容便说:“王献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戏月那边我不清楚……”年景容话音未落,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小徒弟,在这干什么?” 年景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不激动是假的,她回过头叫了一声:“老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伦见年景容身着女装,身旁站着睦轻痕,倒是颇为养眼,青伦还以为这辈子她们不会在一起了,结果世事难料。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年景容穿女装了,一时新奇多看了几眼,年景容倒是坦坦荡荡,看着青伦,说了句:“老头,看够没有?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盯着我看你不害臊吗?” 青伦啐了一口,说:“我只是觉得睦楼主竟然不嫌弃你是女人,感到有点新奇。” 睦轻痕一愣,见青伦看向了自己,柔柔的应道:“是女子多好,也免了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她纳一群妾来气我。” 青伦哈哈笑了,却又说:“只是这外人仍以为她是男子,同样可以纳妾。” “她不会的。”睦轻痕望着年景容,说:“对不对?” 年景容笑,对青伦说:“老头你可别挑拨离间,这女人本来就不十分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1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1 信我,你再说下去万一哪一天她不要我了,我孤独终老你可得负责。” 青伦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大笑起来:“我和承年一块回来的,戏月找他的时候我正好在睡觉,醒来知道他去找华起恩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就没参与。你们弄出那么大动静,我又听说阿迷和彦轩出事了,刚去看了他们,就过来看看你。” “义父现在在哪?你不在义父身边,万一华起恩对义父下手……” “宁浅和华芷文不是过去了吗?不会有事的。” 一切按部就班,城内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城门被封锁了。来往的商贾也只能进不能出,仿佛华都瞬间变成了一个牢笼。 华都繁华的街道也变得冷清,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预感着要变天了。街上的巡逻只告诉他们华都出现了奸细,正在严加追捕,所有人只要安心的呆在家里就没有事情,这封锁很快就会过去。 但这种说辞实在有些难以安抚人心,华都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这种情况不能维持太久,不然百姓迟早会暴动,增加事情的复杂性。”睦轻痕窝在年景容的怀里,闭着眼睛,“可是皇宫内部像是一潭死水,你说宁浅她们会不会出事?” 年景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们这边准备好了,皇宫那边也封锁得滴水不漏,她三番四次派人前去勘查,都失败了,甚至连影子也只能进皇宫外围,而进不了内部。“王献”告诉年景容说:“华起恩一向有养着死士,禁卫军是忠诚,但他还是养了一批这样的人,现在皇宫内部全部都是这样的人。我手上的军队只是皇宫的守卫,若是打起来连禁卫军也敌不过。” 偏偏李承年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年景容觉得等不下去了。她本来和青伦想得一样,华起恩就算对李承年出手,也不会对华芷文和宁浅出手。可是她现在越想越不对,华起恩现在最大的危机根本就不是李承年,而是她和睦轻痕。她不会对李承年坐视不管,而睦轻痕也不会对华芷文和宁浅坐视不管。 如果华起恩有能力把这三个人都控制了…… 不怪得,阿迷被救出来,彦轩逃了,他一点动作都没有! 睦轻痕被年景容猛地一震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华起恩一个人是打不过义父他们,可是他是皇帝啊,他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他想用义父他们来牵制我们。更何况,他应该是想从义父嘴里知道一些东西。” “那……我们明日还按计划行事吗?” 年景容没有回答,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对睦轻痕说:“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把那裂开的木剃掉了。”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表示不解。年景容解开睦轻痕衣服的领子,但遭到了睦轻痕的制止。年景容说:“虽然我对着你就可以发情,但我知道现在不合时宜。” ☆、冒险 年景容把睦轻痕颈上的项链解了下来,和玉牌放在一起,说:“看到了吗?这些花纹。” 睦轻痕细细的看着,触摸着项链和玉牌,发现它们是相同的质地,她诧异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便说:“项链据说是我那没见过的娘留给我的,后来我又听说了一个故事版本,说我亲爹很神奇,研究出了一个阵法,谁得阵法谁就可以拥有这个天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阵法刻在了玉上,分成了几块,我的项链,你的玉牌,还有一些不知道做成了什么……” “所以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年景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睦沐,直到遇见了你。” 睦轻痕愣住了,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年景容把睦轻痕的衣裳解开,睦轻痕有些莫名其妙,年景容甚至把睦轻痕的亵衣解开,露出了一抹雪脯与那炽烈的血莲,年景容用指腹轻抚那血莲,说:“除了你的家人,除了我,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不是吗?” “嗯。” “可是,义父曾告诉我,我那死了的爹曾经预言,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克星,她的胸口上,有一朵血莲。” 睦轻痕脸色有些苍白,但她故作轻松的说:“说不定只是巧合。这世上也不一定只有我的那里有一朵血莲。” “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克星,反正我这辈子也只会对你缴械投降。真的也好,巧合也罢,我想说,华起恩想要的不过是这些玉石,如果义父他们真的被华起恩控制,要我们交出玉石,你会给吗?” “得阵法者,得天下,不是吗?”睦轻痕突然说,“那他一定打不过我们。” “即使华楼主有危险也在所不惜吗?” “年!景!容!” 年景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亲亲睦轻痕的嘴角,赏了自己一个巴掌,说:“我该打。” 睦轻痕瞪着年景容,一副生气的样子,年景容便说:“我不信他的预言,你不是我的克星,是我的星辰。所以阵法什么的,不要管了。” “他还有别的预言吗?” 年景容想了想,摇了摇头。“按计划行事吧,我让‘王献’带兵把皇宫能控制的范围先控制了,让影子和程德带人深入,青伦也说他会帮我们。” 见睦轻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年景容把睦轻痕的衣服理好了,换了个姿势抱着她,才说:“戏月说如果我们有危险,她会出手。” 睦轻痕眨了眨眼睛,说:“情敌之间,即使化敌为友,也会有所防范。我很欣赏她,即使知道你和她不会再有什么,也还是会吃醋,她太好了,年景容,我会自卑。” 年景容笑,把睦轻痕的头发抓了抓,弄得一团乱,说:“我也是想了好一会,才想通她的态度的,你怎么突然那么机灵?” “你看,她心多向着你啊,如果你还有武功还有权势,她肯定就全力帮你了,现在她怕我太强势了,心变了不要你了。你说你呀,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时不时来刺激我一下。” 年景容看见睦轻痕撅起嘴,就拿手指在那唇上轻点,“想亲你,真的不可以吗?” 睦轻痕一拉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年景容,说:“别误了明日。” “我派了人去保护彦轩和阿迷了。”年景容说了一半,环抱住睦轻痕,闭上了眼睛,“明日怕是凶险,你可得保护好我。” “不然你就别去了,我会分心。”睦轻痕说。 “‘王献’恼你呢,才不听你的话。” “你怕我冲动对不对?” “我又拦不住你。”年景容在睦轻痕的脖颈处呵着气:“记住你今晚欠我的。” 如计划一般,没有遇到阻拦,皇宫的外围就被控制。顺利得让人怀疑。 年景容站在睦轻痕身侧,神情严肃,一改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2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2 平时的嬉笑。程德和影子从前方走来,程德对睦轻痕说:“华起恩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皇宫内了。并且,您和年姑娘没有猜错,华起恩对那三人下手了。” 年景容和睦轻痕脸色一变,睦轻痕大呼了一口气,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见华起恩走了出来,他身着战袍,用了丹田之力,“睦轻痕,你一个逆伦之人,竟然还想夺朕之位?” 睦轻痕维持着微笑:“皇位夺不夺,我还没有想好,只是我没想到你已经毫无人性。一个是你的兄弟,一个是你的妹妹,一个是你爱过的人,你都能够下手。” “兄弟、妹妹、爱人。”华起恩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他冷笑了一下,说:“既然你要反,就让朕清了你这个逆贼。” 华起恩一挥手,从皇宫之内涌出大批军士。皆披银白色战袍,拿着最精良的长剑和巨盾。在华起恩的指挥下,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紧接着,又涌出了一批弓箭手和身着黑色劲装的士兵。 年景容见了,便对睦轻痕耳语道:“这些人不是等闲之辈,我已经感受到了强压,加上这些装备,‘王献’手下的人根本敌不过几个回合。” 睦轻痕点点头:“若是强攻,怕是两败俱伤。” “我以为他会用义父来威胁我们。”年景容低声道。 “怕不到最后不会用吧。”睦轻痕调整了阵容,对程德说:“是硬仗,跟着我往前冲。不用拼尽全力,先把他们的阵型冲散。” 睦轻痕看了一眼年景容,年景容点点头,说:“小心。” 影子站在年景容身侧,有些好奇年景容这次怎的不拦着,年景容没有说话,直盯盯的看着睦轻痕带着人往前冲,华起恩仍站在原地,银白色的军队向两翼分散,企图企图左右包抄形成包围之势。年景容凝视着战局,心想,鹤翼之阵? 只见睦轻痕率领众人势不可挡,她不擅长近战,程德与十位精英围着睦轻痕,形成保护之势,如同金钟罩一般让人无法靠近睦轻痕一分一毫,睦轻痕在阵中趁着间隙偷袭,时而越至上空,两手连发数镖。 华起恩见此,急令弓箭手准备,往阵中央激射。年景容顿感不妙,这样一来目标过于集中,若华军合围,即使想退也难。 睦轻痕亦觉察到了此景,马上下令除程德等人之外迅速扩散,鱼贯而出。然那华军的盾牌好似精钢所制,难以撼动分毫。 青伦此刻突然来到年景容身边,“你竟然让她以身犯险?” “她很固执,我说不过她,只能在后方护她安稳。” 青伦看了看影子,又对年景容说:“这小子可以以一敌百,怎的不让他去护着睦轻痕?” 年景容指了指华起恩的方向:“还有一批军队没出呢,不急。” 睦轻痕见敌人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心中有些烦躁,她遥遥望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正对影子说着什么。 青伦说:“要不要我去帮她。” 年景容摆摆手,说:“不急。” 青伦倒是笑:“感觉像是银色的无情碾压,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如此淡定。” 睦轻痕见难以突围,便下令严守中央,箭雨无情,她们集中在中部,有些难以躲闪。此时影子冲进了阵中,而同时华军完成了合围。 影子迅速来到睦轻痕身侧,睦轻痕突然和影子说了一句话。影子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他猜测年景容绝对不会同意,便坚决的摇了摇头。 睦轻痕便说:“别告诉她。” “她要我保证你的安全,我这样做是陷你于危险。” “那行,你现在去告诉她。”睦轻痕一边说,一边以看不清的速度攻击。影子看着睦轻痕,说:“我如果现在走,你现在就实行,不如我和你一起,还能保护你。” “那太假了。”睦轻痕突然施了轻功冲出阵外,程德诧异的看了影子一眼,以为是年景容的安排。影子忙呼一声,“看住她。” 年景容发现了阵内的异动,见睦轻痕不管不顾的冲出己方的保护,她看了一眼青伦,咬咬牙说:“我好像高估了些什么。”青伦便说:“我去吧。” 年景容狠然道:“别去。” 青伦摇摇头,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还以为她会为了我爱惜自己。结果我和她的未来,真的比不上所谓的复仇。我是有过不确定,但从未放弃过她,可是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止一次……”年景容瞪大眼睛,强忍着感情的流露,“是不是我的反应过激了,青伦,你说她是不是想好了办法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这样做的?” “你们想什么时候闹都可以,你要和她吵架也随便,只是现在她有什么危险,我可怕你悔到和她殉情。”青伦笑了笑,以极快的速度冲入了战场。 只是青伦还未靠近中心,年景容就下令未入战场的所有人开始包围,“王献”所率军队也尽数出动,战场内一层夹一层。程德等人见局势突变,便加大了突围的力度,和外围的军队一起,内外夹击中层的华军。 青伦以一当百,但战场内混乱无比,若施展轻功,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正缓慢的往中心杀去,而睦轻痕早已越出了安全范围,落入了华军前锋的中心。影子武功卓绝,唯独轻功和暗器与睦轻痕无法比拟,他根本难以跟上睦轻痕。 睦轻痕四处厮杀,却是孤军奋战,周围均是敌人,她有些无力招架,近身肉搏,她很容易落于下风。她感觉到危险,内心更是惴惴不安。她想到了年景容,冷峻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忐忑。 值得吗?她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个结,想方设法想知道原因,不惜以命相搏,只想求个明白。她有把握,但不是百分百。她知道眼前这种局势,即使她们占了上风,她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不一定能杀得了华起恩。 华起恩手上有楼主她们。的确,王牌都是留到后面用的,若是楼主她们一直在华起恩手上,她和年景容会一直都束手束脚,甚至做出妥协。 所以她要冒险,她要解决华起恩,然后好好和年景容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也快完了。离开律所了,准备去下一站。我最后一眼看她的那个笑容,哎哟我的天,竟然有种倾国倾城的感觉,我一定是疯了,哈哈。今年应该不会见到她了,祝她幸福。 ☆、费尽 即使睦轻痕明白年景容此刻或许会怒不可解。很多事情不是沟通就可以解决的,很多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 她继续顽抗,然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她扬身而起时看见影子和青伦正费力赶来,她不敢看年景容,即使知道那么远,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刀光剑雨之下,睦轻痕的手突然被割了一刀。她看见飞溅出的鲜血,继而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3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3 才是疼痛,她咬了咬牙,把手中的飞镖一撒,又见几人倒地。她往华起恩的方向冲去,仿佛已经不顾一切。 她踉踉跄跄,忽而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倒地,一手捂着伤口处,见那刀离她只有微不可查的距离。她说:“你可得小心点,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或许华起恩会株连你全家。把我送过去,你会记大功的。” 见那人有些迟疑,而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所有人都把刀剑对着她。直至被反手扣住,她感觉整个战场都安静了那么一会,她这一方停了手,擒贼先擒王,没想到她也当了一次王。 睦轻痕缓慢的拖着脚步,离华起恩越来越近。她的双手被绑了起来。今日她穿了白衣,衣袖上已经是鲜血满布。年景容不喜欢她穿白衣的,说太素寡,说太清冷,说她还没有死没必要那么早为她守寡……可是睦轻痕有时候还是一意孤行,有时候是为了气她,有时候只是顺手拿了而已。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她不该想年景容的。她抬头,看见了几十阶台阶上的华起恩。华起恩满脸疲态,没有多少喜悦,而她也疲了,耳边已经无多少刀剑相向的冷声。 她以失败者的姿态,来到了华起恩的面前。 “是你的野心,还是年景容的?”华起恩开口,他留了胡须,不短了,睦轻痕觉得很丑,还未等睦轻痕回答,就听见了一阵骚乱,华起恩见了,便说:“年景容不在乎你的吗?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看起来她比我更有野心。”睦轻痕笑,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这笑容便显得残忍和诡异起来。 “你若在他们保护之下,我们没那么快能抓住你,为什么冒险?” “华芷文在你手上,我在乎她。反正若你看见局势往我们这边倒的时候,你也会用她们来威胁我们。我来和你谈个条件。” “喔?你有什么筹码?朕这有你在乎的人,你那,我可不想要任何东西。” “你不是想要玉石吗?你不是想要阵法吗?”睦轻痕轻蔑一笑。 华起恩脸色一变,说:“把她押进来,随便去给年景容传个话,若她不打算停手,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这个女人,如果她不在乎,也没关系,睦卿家的姿色也算上乘,会有很多人想要的。” 影子和青伦很快回到了年景容的身边,年景容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她偏头看向另一边,刚才华起恩的人已经来过了,她下了撤退令。 影子对年景容说:“睦楼主……” 年景容突然说:“我明白她的想法的,真的,但我绝对不原谅她。这个仇一日不报,她便不会安心的和我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执着,也不算莫名其妙,毕竟我一开始就是孤儿,我没有所谓的父母之仇,也不知道要去报什么仇。我对我是孤儿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或许很没有良心……” 青伦倒是一脸冷静的看着年景容,见她强作镇静却又红了眼眶,青伦只好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按兵不动呗,不然能做什么”人未见,声先来。戏月缓步而入,彦轩和阿迷紧随其后。 年景容望了戏月一眼,没有说什么。 阿迷看了看年景容,神色有些闪烁,彦轩见了,问:“你想说什么?”阿迷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睦轻痕被押进殿中。殿内除了她和华起恩,还有几个银甲战士。 “华楼主她们呢?”睦轻痕问道。 “你明知我不会杀她们的。”华起恩说。 “但你有办法让她们沉睡不醒。”睦轻痕冷然道。 华起恩意外的看着睦轻痕,她的双手被捆住,身子被银甲战士控制,“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不会杀她们,因为你还没有灭绝人性,但你也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都失去意识。”睦轻痕顿了顿,咳了咳,皱着眉继续道:“眼不见为净。” 华起恩不置可否,“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放了她们,我把我有的玉石都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我要的东西。” 睦轻痕用眼神看了看周围的银甲战士,“让他们出去。”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华起恩冷漠的说。 睦轻痕大笑道:“你在怕我吗?我双手被绑着,又受了伤,还被封了内力,你的武功应该不差吧,竟然怕我一个女人?” 华起恩踱步到睦轻痕面前,“朕不会再对你掉以轻心。是朕疏忽了,一直以为野心最大的是邱少临。” “我对你的皇位没有兴趣。”睦轻痕狠然道,她挣了挣,“我不想再和你瞎扯下去,我觉得和你讲话很费劲,一句话,让他们出去,我把玉石给你,你把楼主她们给放了。” 华起恩想了想,突然笑了,说:“你们出去。”等银甲战士出了殿,华起恩又说:“下一步是不是要朕把绑着你的绳子也解了?” 睦轻痕对华起恩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狐疑,她没有接话,而华起恩抽出剑狠狠的把她手上的绳给斩断了,并未触及到睦轻痕分毫。 “玉石。”华起恩干脆利落的说。 睦轻痕也不含糊,直接解开了一颗扣子,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那白衣上都是血色,这血腥气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她站起身,拿着项链,并没有给华起恩,而是说:“定情信物呢,连这都给你了,说不定她会不要我了。” 华起恩眼神中多了几分厉色,“那你如此轻易的给我?” 睦轻痕便说:“这石头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知道哪个比较值。”她轻抛给华起恩“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华起恩接住项链,但有些意外,“你不怕我拿了,但不放人吗?” “我还有。”睦轻痕冷冷的说道。 华起恩看着睦轻痕,见她拖着步子,往自己身边走来,他注意到睦轻痕的腿上也有血,她的衣服已经污秽不堪,但她脸上有种毫不在意。 睦轻痕走到华起恩面前,说:“是你要的吗?” 华起恩说:“如果我有了这阵法,这天下,依旧是我的,你就算把她们都救走了,又怎样?我还是会把你和年景容都杀了的。” “解药。”睦轻痕面无表情的说。 华起恩说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说:“黑色那瓶。” 睦轻痕笑了笑,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只能相信我。”华起恩说:“睦轻痕,如果你叫年景容退了,我不会牵连别人,我只要你和她的命。还能成全你们做对亡命鸳鸯。” “看起来建议不错。你会放了她们的对吧?”睦轻痕笑,她靠在桌子旁,支撑着身体,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4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4 “当然。” “我不信你。”睦轻痕摇摇头,说:“你看看梁上的人露出马脚了,你说让所有人出去的。” 华起恩抬头看了一眼梁上,便说:“那又如何?” 睦轻痕远远的看着华起恩,却说:“下来吧,你在上面怎么保护他。” 华起恩点点头,说:“既然睦楼主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那人站到华起恩身旁,睦轻痕突然从怀里又掏出一块玉牌,对华起恩说;“我没力气了,你自己过来拿。”睦轻痕看见华起恩的迟疑,便说:“他拿也行。” 那人走到睦轻痕面前,见她气色虚弱,直接的拿了那玉牌,递给了华起恩。 “对了,华起恩,你知道吗?我爹娘是你杀的。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睦轻痕撑着桌子,似笑非笑的说。 “什么?” “你杀的人那么多,怕是早就忘了吧,只是我这个姓那么少见,你不会没有一点印象了吧。” 华起恩脸色一变,“不可能。明明睦家已经灭门,你不可能是睦家后人。” 睦轻痕大笑起来,“世上没什么不可能。一个连是否存在都不知道的破阵法,让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竟然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成王败寇。”华起恩冷静的说。 睦轻痕点点头,她靠近了华起恩,拿过了华起恩的剑,华起恩突然发觉全身无力,他望了一眼身旁的银甲卫,那人也变了眼色,说:“陛下……” 睦轻痕迅速的点了华起恩和那银甲卫的穴道,“呼,好险你话多。”睦轻痕转身背对着华起恩,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吞咽了下去。 那项链和玉牌都并非真的,而是睦轻痕早些时候去花大价钱古董店仿的,她在项链和玉牌上喂了毒,先找阿迷求了解药,自己事先吃了一颗,但毒性有些强,她佩戴着项链有点难以抵挡。此药能让人无力,但唯一的缺点是发作太慢。睦轻痕知以华起恩的性格,绝对会谨慎,不会独自面对她,因此仅仅项链并不够。她一进来就把殿内都观察了,那银甲卫藏得很好,但她的听力从来便很好,她听见了那人的蓄势待发的比常人略重的呼吸。 她做了很多种猜测,预防万一,没想到华起恩听见她说那是定情信物便没有怀疑的接过了。 而此刻,华起恩大呼一声:“来人。” 她转过身,说:“如果门外有人可能响应你,我第一个点的应该是你的哑穴。” “华起恩,你应该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睦轻痕举起剑,径直的刺向了华起恩。 华起恩却突然说:“当年,是有人让我灭睦家的。”睦轻痕一个剑转偏锋,在华起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谁?” “当年有个算命的,说宁浅有皇后之命,说睦家有皇脉,但是只要把睦家的人杀了,就没有所谓的皇脉了,得阵法者,得天下。” “所以你就把睦家的人都杀了。”睦轻痕把剑锋推进了一分,她看见鲜血不断涌出,“那又怎么样,你还是得死。” 华起恩哈哈大笑,“我没想到会还留有余孽,我刚还一直以为是年景容想杀我,毕竟那算命的也是我杀的,这阵法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脸色扭曲的看着睦轻痕,“李承年告诉我了,年景容就是那算命的种。这样看来或许她还不知道是我把他爹杀了。不过,睦轻痕,如果不是她爹,我怎么会灭睦家全家呢,你还要和她在一起吗?真够恶心的。” 睦轻痕举着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华起恩继续说道:“不信吗?去问李承年啊,反正你计划了那么久,我觉得我活下去的几率不是很大,但,你要不要把年景容也给杀了?” 睦轻痕看着华起恩疯狂的脸,脑里是混沌的撞击,她无法维持表面的镇静,咬着牙说:“去死。”睦轻痕狠狠的把剑锋推进,华起恩的脸色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宁浅……我不是故意的……李承年……说你找我……我还是得不到……没想到……费尽心思……竟然……咳……睦轻痕,你也别想好过!” 睦轻痕看着华起恩倒地,本以为这是解脱的开始,结果……她顺势了结了那银甲卫的性命。她瘫倒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 度日如年般,心里全空,最后索求的真相,引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下章完结,最多是下下章,然后会给戏月写个番外。 ☆、麻烦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戏月看见年景容颓靡的样子就来气,“她知道你不会让她孤身犯险,但除了这个方法,很难有快速解决的办法。所以她来找了我。” 年景容看着戏月,“你不是说袖手旁观的吗?” 戏月说:“这不是我的原话,年景容。”这是戏月第一次叫年景容的全名,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我的人安插在皇宫内,她说她有办法制住华起恩,只需要我把外围的人都清走或者隔离。” 阿迷顺势说道:“她找我要了毒药。我觉得她是有把握的。” “所以你们都知道。”年景容笑了,“她早就想好了怎么做,那我为她做的,算什么?” “她只是不想你有危险。”彦轩说。 戏月看着年景容:“就算她瞒着你又怎样,只要她能平安归来,这事就算完结了。我们做了周密的计划,我相信她不会有事,解释,我想这玩意她会自己给你。但如果万一她真的有事,那你就恨她呗,至少这样恨她的你,不会为她殉情。” 这是我的私心,也是同意她做法的原因,她应该是懂得我的私心的,情敌之间,再和平共处,也会不由自主的猜测。 “那她需要多久,我去找她。”年景容说。 过了很久。睦轻痕从地上把自己撑了起来,她冷静的取出了黑色的解药瓶,她在想,她是应该先给阿迷看看,还是直接去救人。 外面很安静,应该是被戏月的人控制了。 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吵,需要不断的想事情,才能把一些东西给忽略掉。 怎么可能呢? 她的确是受伤了,很重的伤,她推开门,马上有人迎上。她说了一句:“把里面银色盔甲那个人的尸体处理掉,把皇宫内的秩序处理好,风声不要走漏。华起恩的尸体……”我要把他挫骨扬灰,她想。 “先不要处理。”她说。 如果去找阿迷的话,势必会见到年景容。 睦轻痕撑着自己的身体,又发现手里还拿着华起恩的剑,她生气的扔到一旁,问:“查出人被关在哪儿了吗?” “查出来了。” “带我去看看。” “可是,您的伤……” 年景容一行人来到皇宫内部的时候,发现整个皇宫都被控制了。年景容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5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5 没有说话,只是感觉那个曾经要她保护的女人,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或许已经不需要她了。但她远远看见那个女人强撑着,扶着墙,有几个女子在她身边好似护卫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心疼。 但她不知道这心疼是否合时宜。什么时候,心疼都要看能力,都要看是否合时宜了呢? “睦轻痕。”年景容大喊一声。然后看见睦轻痕缓缓的转头,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的迟疑。年景容跑上前,路有点远,当她跑到睦轻痕面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停在了距离睦轻痕约三尺的位置,见她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睦轻痕转头看着年景容,四目相对,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第一面见年景容的时候,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时候,想起了很多很多发生时没有刻意去记录,但却回忆过无数次的时刻。 生命如此短暂,但她的存在,让生命多了很多细枝末节,从主干延伸出去。如柳条般繁茂,柔软,看不清的纠缠与数不清的纠葛。 忽而察觉到年景容没有回忆里那般年轻了。还以为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她会恼得不理自己,这样更好,和她冷战一段时间,能把心绪理一理。 怎的她就冲上来了呢。 年景容从喊了那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她看着睦轻痕,看着睦轻痕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连眼神也不回避。但眼神有些微的陌生。明明就应该是睦轻痕来和她解释,怎么现在弄得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睦轻痕突然想,如果在当初,在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会吻她吗? “过来。”睦轻痕突然说。 年景容皱了皱眉,但还是大步跨过去,站在了睦轻痕的面前。睦轻痕没有再强撑,而是把全部重力都附在了年景容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的抵触,但很快的消融,在年景容抱住她那一刻,全数消散。 “我没力气了。”睦轻痕闭着眼,闻到了年景容身上衣服那熟悉的衣皂香,说,“如果,我不打算向你解释,你会生气吗?” “会。” “会不要我吗?” “不会。” “那我不解释了。”睦轻痕说完,睁开眼,不知道眼前的年景容在想什么。 又沉默了一会,睦轻痕环着年景容的腰,低声问:“你背得起我吗?” 年景容呆呆的回答说:“可以试试,应该可以。” “那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我不喜欢别人背。”睦轻痕干脆的说。 “你身上的伤……”年景容不知道怎的就被睦轻痕绕进去了,她现在忘了兴师问罪,忘了生气,只知道心疼眼前这个姑娘。 “都是皮外伤,你不是懂一点医术吗?就不要麻烦阿迷了,你帮我看。然后你再帮我让阿迷看看这瓶东西是不是解药。”睦轻痕把那黑色的瓶子放到年景容手里,又指了指身旁几个女子,“她们知道你义父他们在哪,我不管了,我有点累。” “好,你睡吧,我在。” “我醒来要看到你。” “好。” 年景容安排好了一切,拒绝了影子的帮忙,亲自把睦轻痕背回了暗影楼,把睦轻痕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脚软。 阿迷已经检验了那黑色的瓶子里确实是一种解药,但未见到病症也不敢确定,便让戏月先把人给救出来。于是便来到年景容的房间。看见年景容整个人瘫倒在睦轻痕身旁,便说:“等你恢复过来她都流血过多死了。” 阿迷走进床,看见睦轻痕手臂上做了简单的包扎,又看年景容躺在一旁一动不动,便说:“哎,你快下来,我帮她看伤。” 年景容挣扎着起来,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躺,“我还以为我会和她大吵一架。” 阿迷说:“反正最后也是你妥协,何必呢。” 年景容躺着不说话,直直的盯着房梁。阿迷便检查了睦轻痕的伤势,说:“她衣服已经脏成这样了,你帮她换还是我来。” 年景容撑起身子,疲惫的说:“我来吧。” 阿迷点点头,背过身去,又说:“是皮外伤,但伤很重,流血过多,她虽然身体好,但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恢复不过来。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是指哪种?” 阿迷咳了一声,“不要碰到她伤口。” “不碰到伤口就行了吗?” 阿迷回头一瞪年景容,“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是应该生她的气,不想理她的吗?” 年景容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再说吧,哎,刚才我和她看着彼此沉默的时候,我想了很多,都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想到那么多东西的。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和做法不一致,并不代表我们不爱彼此。”年景容把睦轻痕的衣服换了,又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继续说:“她已经虚弱得不行了,但在我来之前一直在强撑,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把全部的力气卸下。是啊,有时候免不了互相伤害,但这一生我们是彼此最后的也是最安全的依靠,这就够了。” 阿迷没有反驳,帮睦轻痕处理了伤口就走了,彦轩进来看了看睦轻痕,没逗留多久也离开了。年景容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床上的睦轻痕,像是回到了守护她沉睡不醒的那段日子。 夜深了,天气有些凉,彦轩早些时候送了晚饭过来,年景容并没有什么胃口。她点了灯,想要看一会书,不知道看了多久,就睡着了。 睦轻痕醒来的时候,看见年景容趴在桌子上。她知道自己对于年景容并不是一见钟情,年景容是她自己的选择,从头至尾。 华起恩死了,自己的父母是他杀死的,这就是全部的真相。至于其他,不会再有人知道。 只是李承年,是一个麻烦。 睦轻痕取了一件衣服,披在年景容身上,年景容感觉到身旁有动静,便醒转过来,她睡眼朦胧的看见了睦轻痕,笑着喊了一句:“夫人。” 睦轻痕笑笑,眼睛弯弯的,说:“回床陪我睡。” “阿迷说不能做剧烈运动。”年景容说的时候还有些委屈。 睦轻痕愣了愣,在她睡觉的时候,年景容到底和阿迷讨论了什么,她把年景容推上床,压着年景容说:“那我自己注意着些,你可别碰到我的伤口。”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情到深处,谁还会顾及这些,她翻了个身躺在年景容的怀里,说:“不许动坏脑筋,你敢动手动脚,我就……” “那动嘴行不行?”年景容并不等睦轻痕的回答,便咬上了那略苍白的唇,她忍不住收紧手臂,想要把吻深入下去,睦轻痕却嘶了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6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6 一声,把年景容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她抱歉的笑了笑,把头埋到睦轻痕的锁骨上,“不敢了,我不动。”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突然感觉到无法言喻的安全感,让她暂时忘记了去想,明天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写完了,明天发。 ☆、剧终 次日,年景容被怀里的动静吵醒,她眯着眼睛看着睦轻痕。睦轻痕发丝凌乱,脸上有几分水肿。但年景容仍觉得十分可爱,她语调轻快,说:“那么早起要干什么吗?” “我去看看楼主她们是否无恙。”睦轻痕把年景容扒在她身上的手移开,准备起身穿衣服。年景容却环住睦轻痕的腰身,脑袋往睦轻痕的身上拱了拱,“你需要休息,我去就行了。” 睦轻痕心跳漏了一拍,说:“我去。你待着。” 睦轻痕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年景容很不解:“你去,我去,不是都一样吗?” “听话。”睦轻痕摸了摸年景容的嘴唇,正想起身,却突然说:“等一下,问你个问题?在叶城的时候,你娶我,全部都是你决定的吗?” 年景容皱了皱眉,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老实回答我。” “义父问过我,要不要娶你?”年景容老实的说,她小心的看着睦轻痕的神色,睦轻痕掐了掐年景容的脸颊,说:“乖,没事,我就问问,反正你娶的是我。” “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年景容努了努嘴。 此时却传来了敲门声。 年景容诧异的看了睦轻痕一眼,大声说:“等会,大早上的。” 等穿戴好衣裳,年景容开了门,有点意外见到了李承年,她和李承年之间不习惯太过亲密,即使惊喜,也只是说:“义父,您没事,真好。” “我有事和你说。”李承年直接说道。 年景容一愣,说:“好,等我洗漱一下。” 李承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说:“没事,我看着你长大的。” 睦轻痕走到年景容身后,看着李承年,说:“前辈是景容的义父,也就是我的义父,有什么话,可以进来说。” 李承年说:“不必,我和景容出去说便好。” 睦轻痕抓住年景容另一只手,对着李承年笑了,“景容累了,不如我先和前辈说。” 年景容见二人莫名其妙的较劲,她不解的看着睦轻痕。而睦轻痕当着李承年的面,直接吻了年景容,她并未深吻,只是顺势把李承年抓住年景容的手推开了。“等我回来,你想怎样都行。”说完,便看了一眼李承年,好似在说:走吧。 李承年严肃的看着这一幕,对年景容说;“你休息吧,我和睦楼主谈也行。” 年景容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但也只能等睦轻痕回来再问她了。 来到暗影楼的会客厅,睦轻痕知道年景容并未出房门,她便直截了当的问:“您想和她说什么?” 李承年说:“你能把华起恩杀掉,又把消息封锁得那么好,现在朝中所有人只会以为华起恩病重。华起恩有和你说吗?当年的事情。”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她,她亲生父亲给出了一个破预言,然后促使华起恩把睦家灭门,是吗?” “她有权知道真相,也应该知道睡在她身边的人有多危险。” “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睦轻痕神色淡漠的看着李承年,“我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李承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很年轻,比年景容还小,应该是毫不起眼的角色,此刻却有咄咄逼人的眼神。 “你才是最有野心那个人。”睦轻痕冷笑了一下,“否则你应该知道,一旦你告诉年景容,我们闹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你真正关心她,你不会这样做的。您下了好大一盘棋啊,李前辈。你利用华起恩把要杀的人都杀了,你利用年景容和其他人帮你找玉石,或许你一开始认为睦家的人全死了,只是睦这个姓太少了,所以我出现的时候,你决定利用年景容帮你查清楚。睦家的人身上有血莲的纹身,却在胸口之处,所以你促成年景容娶我。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直接让年景容把我杀了,不就更好,即使她当时不想杀我,如果你下令,她不会忤逆你的。但我现在想清楚了。”睦轻痕拿出一块玉牌,“我猜你知道,睦家也有所谓的玉石,也有助于你拿到所谓的阵法。如果睦家的人还活着,你会更容易找到玉石的线索。” 李承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睦轻痕。 睦轻痕继续说道:“当然你和她说的版本当然是不同的,反正她肯定会相信你。还有,你的确是喜欢楼主,但你知道没有可能之后,你便去了秦国,当然秦国灭国说不定也是你早有计划的,不至于让人怀疑你,又能暗中培养一批势力。至于秦亡后……” 李承年突然打断了睦轻痕,说:“秦亡后,我便隐居山林。睦轻痕,即使这些都是真的,你也该感激我,不是我,你会嫁给年景容吗?不是我让她下山,你现在能够……” “此时,我若愿意,我可以掌控整个华都,但如果你告诉她,然后我们反目,你好坐收渔人之利,对吗?”睦轻痕笑:“可是,我没打算杀她,没打算害她,你觉得如果我都不计较,你就算告诉她,她会把我怎样吗?” “你本可以轻易的杀死华起恩,但是你没有,你弄得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最后再杀死他。邱少临也是你杀的吧,那么狠的一个女人,会放过仇人的女儿吗?”李承年哼了一声,突然笑道。 “凡事都有例外。我敬你是她的义父,但如果她知道,她所谓的义父一直都在利用她,你觉得她会站在谁这边?” 李承年突然问:“你有把握一辈子瞒着她吗?” 睦轻痕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这么想要皇位吗?” “如果是一个女人让给我,会让我感觉很羞耻。”李承年说。 “我也没打算让给一个阴谋家。你比华起恩还让我觉得危险。”睦轻痕说。 李承年看着睦轻痕,他的气压让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似乎我们讲了那么久,没有讨论出解决之道。” “彦轩是宁浅的儿子,对吗?”睦轻痕突然说。 李承年有点意外睦轻痕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别觊觎皇位了,否则宁浅和华芷文会知道你所有的所作所为,包括,那晚华起恩为什么会进宁浅的房。” “你!你怎么知道。”李承年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抓住了睦轻痕的领子,然而他动作太大,把旁边的椅子撞翻了。 年景容听见巨大的动静,忙开了门,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她忙跑下来,说:“义父,有话好好说。” “人在做,天在看。”睦轻痕轻蔑的吐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7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7 出一句。 年景容凝视这睦轻痕,睦轻痕回望着她。年景容转头看着李承年,说:“义父,放手,她身上有伤。”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危险。”李承年绷着脸,脸上有如沟壑一般的皱纹,让他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凶恶。 睦轻痕见年景容踌躇不定,仿佛在想如何妥协,便伸出手,把李承年的手生生掰开。 李承年惊异于睦轻痕的力度,正想反击,年景容却挡在了睦轻痕面前,她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直视着李承年:“义父,我打不过您,您对我恩同再造,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似乎也不打算告诉我。这个女人有多危险,我知道,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但现在的我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相信她。” 睦轻痕的右眼跳了跳,但她并不在意。她看着年景容单薄的身躯,见年景容以一副战斗的姿态挡在她面前,她嘴角轻轻上扬,在年景容的耳边说:“既然你义父想单独和你说话,我出去处理一下事情,晚饭一起吃。” 年景容回头看着她:“中午你不回来了?” “你陪你义父吃吧,晚上留给我。”睦轻痕温柔的笑了笑,站在年景容身前,帮她理了理衣领。 “早点回来,我等你。”年景容觉得此刻的睦轻痕特别温柔,但心事重重,让她有些不习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觉莫名其妙,她看着睦轻痕走回楼上梳妆,看着李承年沉默不语,她才想起这两人似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似有深仇? “别想了。”李承年冷漠的说。 “义父。” 李承年突然笑了笑,那苍老的脸与这笑容似乎有些不甚协调,“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软肋,是吗?” 年景容不知道李承年想说什么,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觉得李承年有些怪,就像睦轻痕今天也有些奇怪。 “景容,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把你的软肋除去,并且你也能除去,然后你就会刀枪不入,天下无敌,你会这样做吗?” “什么充分的理由?” “唔,假设是你不能容忍的东西,比如……血海深仇。” “您在暗示什么?” “只是打个比方。”李承年面无表情的说。 年景容不置可否,只说:“义父,我们吃早点去吧,城东有一家早点铺,很好吃。” 睦轻痕去见了华芷文和宁浅,二人有点意外睦轻痕一个人来,“年景容呢?”华芷文问。 “陪她义父。”睦轻痕似不愿多说。 宁浅捕捉到了睦轻痕的表情,说:“怎么,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表哥?” 睦轻痕装作无奈的笑了笑,“他抢了年景容,难道我要很开心吗?” 睦轻痕看着华芷文,缓缓的跪下了:“楼主,对不起。”说完,她叩了一个头。华芷文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吧,他最后连我和宁浅都下手了,你杀了他,我又能说什么呢?” “楼主和宁浅……姐姐,将来有什么打算?” “本来就不应该回来的。”宁浅说。 “走之前,告诉我一声。”睦轻痕说。 “皇位,你打算怎么办?”华芷文突然问。 “我并不相信血液里的恶会传给下一代。也开始觉得,不应该有父债子还。每个人只因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睦轻痕眨眨眼,说:“我对皇位没兴趣,我相信年景容也没有,我会有合适的人选的,但或许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所以是要传给太子?只是那太子……啧啧,能力不足。”华芷文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她看向宁浅,睦轻痕也看着宁浅。 宁浅笑:“怎么都看着我,那不是我儿子。” 睦轻痕说:“楼主,我可以和宁浅姐借一步说话吗?” 华芷文眯着眼睛看着睦轻痕,说:“有什么当着我的面不能说。” 宁浅却笑了笑,拉着睦轻痕就往远处走,“要和我谈,怎的去征求她的意见?” 睦轻痕说:“您想见您的儿子吗?” 宁浅抬头看了看天空,过了好久,才说:“我见过他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只要是母子,会有感应的。他看起来很不错,你们教的很好,只是……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了。”她看着睦轻痕,又说:“你的意思,是把皇位给他?” “如果他愿意。”睦轻痕笑了笑,带着几分旷野的阔达:“如果他愿意,我和年景容会为他铺好路。当然我是希望他愿意,毕竟我杀了他的生父,即使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就当是让我赎罪。” “怎么觉得你身上背负了好多的秘密,你不累吗?”宁浅轻声问。 “累啊,但我有年景容。” 宁浅笑,“她是灵丹妙药吗?” “或许吧。” 或许有时候,她不如灵丹妙药管用,但她是治本的,可以长久有效。 睦轻痕随后去见了青伦,去见了戏月,去见了所有要见的人,她有些惊讶,原来戏月的耳环,也是所有玉石中的一部分,戏月轻易的把耳环给了睦轻痕,只有一个要求,她要年景容当年的剑。 睦轻痕回到了暗影楼,她看着面前的所有能集齐的玉石,发了一会呆。此时,年景容和李承年一同回来了,李承年看着满桌的玉石,他知道,有一些是青伦收集回来的,项链是年景容的,玉牌是睦轻痕的,耳环是戏月的,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根玉钗,放在桌子上,就打算离开。 睦轻痕突然说:“你放弃了吗?” “虽然一把年纪说这样的话很矫情。但爱是软肋,也是武器。有软肋挺好的,人之所以为人……”李承年叹了口气:“一把年纪一败涂地。”他拍了拍年景容的肩:“我问你要不要娶她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年景容笑了笑:“我第一次娶她的时候,已经想过,我可能会搭上一生。但那时候我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等到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娶了她第二次。” 李承年看了一眼睦轻痕,“接下来?” “那是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睦轻痕抿嘴直白的说。 李承年见此,对年景容说:“虽然你决意和她在一起,但好歹我也是你义父,你可以叫她对长辈尊重一些吗?” 年景容见李承年虽是一脸严肃,但并非严厉的语气,便笑着说:“纵容妻子的任性,是我的责任。我可以向义父您赔礼,但她若不愿,我不勉强。” 李承年摇了摇头,说:“走了。别告诉别人,你是我义子。” “我是女的,义父。” “好。” 年景容目送着李承年离开。睦轻痕微笑着看着她。 年景容坐到睦轻痕身旁,问:“这些怎么办?”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8 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分卷阅读198 “不是说,得阵法者得天下吗?” “你已经得天下了,我的夫人。”年景容环住睦轻痕的腰,跨坐在她身上,“看我,不准看那些破玩意。” 睦轻痕笑:“我想把它们都溶了,做成玉玺,如果彦轩愿意,我就扶他上帝位,如果他不愿意,就麻烦夫君您暂时当个麻烦皇帝,等我找到人,您再退个位……” “为什么是我,爱当你当去。” “皇帝一般不都是男的吗?”睦轻痕说。 “我是女的!”年景容不满的说,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女装,说:“女的!” “好啊。”睦轻痕一手挑年景容的下巴,一手伸进年景容的衣内,毫不客气的揉了揉,说:“确实是女的。” “那能不当皇帝了吗?”年景容含糊不清的说。 “当然可以。” 仍是青天白日,不知怎的,却突然转了风,一瞬间就迎来了瓢泼大雨。天色转暗,雷声阵阵,生生的把白天换成了黑夜。电闪雷鸣,树枝被吹断,是个见鬼的天气。 但房中两人未曾注意到这突变的风云,她们的耳中饱含对方的呼吸。 睦轻痕问:“年景容,这世上什么能让你最快活。” 年景容答:“你。” —终—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