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碎片》 分卷阅读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 モザイクカケラ ten低了低头,空气中突然冒出我名字的发音,那声线就是拨动我生命的绮想曲。 原本以为,那个秘密是在胸中悄然凝结的血渍,将一直隐匿在木然的心脏里,直至我尸骨无存。 昨天是情人节。我一个人,加班到深夜。 我买给自己的巧克力,有着设计独特的森林圆木包装筒。 联想到天草社的办公厅室内设计,一律运用北欧简约风格。柔和的原木色,色调单纯而温暖。 可是,那里没有属于我的位置。 我的私人办公室,是在自己的家里。在卧室旁边的一间小书房。 地板和墙身都是一种介于米色与白色之间的粉色,看上去苍凉而干燥。 我觉得这像人骨的颜色。 每当夜幕降临,身后的窗帘被拉下,将天空中的星星月亮和对面建筑的灯火隐隐闪耀的光与我隔绝,只剩下办公桌上的那台欧洲进口的银灰色布罩式台灯静静照明…… 都会产生这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错觉。 抑郁是一滴滴入了清水的腥红颜料,顷刻间取代了透明的过去。 鲜艳夺目的记忆肆意侵蚀我的眼帘,思维是幽闭的空间,这里是属于我的墓穴。 孤独,变成了一个生存条件。 经常会在不定时的某刻,粹然失神。 体内深处的某个点隐隐作痛,我无意识的凝眸,大脑就擅自回馈给我幻境般的画面,带我回到其实距离现在并没有多么遥远的青涩年代。 浅蓝色的窗帘被夏日的风轻轻拂起,ten柔顺的黑色头发,在刺目的阳光下浮动着淡金色的光晕。 尽管周围人声鼎沸,整个午后的课室,唯有ten慵懒的神情和安静的坐姿映在我的视线里,如同一幅油画上唯一的人物。 ten冷淡的双眼,眼梢向上。清澈深邃的漆黑眼眸,无意般掠过我的脸又垂了下去。那双只停留了一秒钟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心口一阵酸痛,然后从梦魇中惊醒,感觉到脸颊湿透,泪水早已伺机而行。 不再是孩子的我,现在是天草社的社长。我的名片上印有漂亮的“编集长”三个汉字。 却无法和大家一起工作。 尽管从我的公寓到天草社只有15分钟的车程。 因为在事务繁忙、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的出版社内,忙碌得焦头烂额、手持着这个那个的稿件在各个办公桌之间不停穿梭的工作人员里……一定包括男性。 而我,无法与男性产生身体接触。哪怕只是,隔着双方的衣物轻轻擦撞到一下,也会使我的头部一阵晕眩、双手激烈颤抖。 偶尔在超市之类的场所,即使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但还是意外地被擦身而过的男性碰到一下时,我只能强忍住眼前发黑的昏厥感,伴随着不停流出的冷汗,咬紧牙关命令自己振作。 重要会议的时候,使用视频电话和工作人员交谈。 每年年底出国一次,探望定居在澳大利亚的双亲。旅途中会多次被人误会我中暑或者水土不服。 其实,“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被家人带去澳大利亚,双亲的意思是让我留在那里。 可是我在澳大利亚休养了整整5年之后,坚决地选择了回到日本工作和生活。 是哥哥站出来帮助我说服了担忧不已的双亲。 回到日本。由于家里以前住的房子已经卖掉(为了逃开当时络绎不绝的媒体采访),哥哥陪我选购了一套新公寓。 房子全部经过重新装修,为了让我继续拥有从小到大用惯了的设备先进的录音室和空间很大的书房。 享受退休生活的双亲经常在欧洲各国旅行,哥哥也和自己的恋人甜蜜的同居了。 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每天独自进餐。独自入眠。 重复着呼吸,证明这寂寞可以矢志不渝。 今天也一样。我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冰咖啡,吃着海胆寿司。 听到门铃响起,我站起身走到玄关。 现在是傍晚5点半。我知道是岩崎来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在通过猫眼确认了这一点后,才打开门。 岩崎戴着沉重的黑框眼镜,发型很老土,是这个年代的高校女生里面很少见的诚实认真的女孩子。 她是附近某所高中的学生,寒假来天草社打工。做一些在办公厅里倒倒茶水接待客人、复印扫描之类的杂务。 近两周一直是她代替繁忙的编缉为我送来每天的信件、文稿画稿之类的东西。 “社长,这是今天的资料。”她像往常一样双手递过文件袋,朝我毕恭毕敬地深深一鞠躬后离开了。 关上门,我回到客厅继续享用美味的海胆寿司。 将频道切换到e台。正在播新品雪糕广告。 等一下的live show今晚要放送的是,某唱片公司主办的新人歌选战。 我的左手下意识地抬了一抬。然后伸向了看上去像啤酒杯一样大的盛着冰冻的黑咖啡的玻璃容器。 有一点,微妙的紧张沿着血管隐现。无形之中,仿佛正在被追赶般的不安,缓缓的氤氲。 在我的左腕,绑着一根红线,系着一只白色瓷制的招财猫。 即使是入浴时也不会摘下来。 孤单的感觉让人窒息的时候,我就会看着这个红线。然后内心就会暂时一寸一寸放松下来,好像无论什么挥之不去的阴霾都不用再放在心上。 即使我知道,那个说不出口的秘密有多罪孽深重。 我的名字是,星野淳。 父亲和母亲在经商之前都是出道多年的偶像艺人,结婚后引退。 哥哥星野翔,继承了双亲的全部优点,拥有出色的容貌和过人的头脑。是绝大多数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殿下。 认识他的人,都亲昵地叫他“翔少爷”。 翔是王子,我却像徒有其名的公主。 我对自己的外表缺乏自信,于是用着装品位来弥补。 我读的是三流的高中、五流的大学,兴趣却是阅读。 郁闷地问翔,为何他再怎么悉心教我,我对理科还是力不从心。他微笑起来:“成绩一点也不重要的。淳只要快乐的学习自己喜欢的科目就够了。” 听说女孩子的的容貌继承自父亲,就撒娇地说父亲完全没有把美貌遗传给我。父亲却一脸郑重地说明道:“我觉得,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非常漂亮。” 刚进小学时迷上了唱歌,但是音乐教师说我的音域太狭窄绝对没有当歌手的天份。母亲知道后立刻安慰我:“只要淳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灌录自己的唱片。” 两天后,我就被告知全家要搬去酒店暂住,因为装修队很快就要开进我家。他们决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 定把家里的一间空房间改建成录音室。 父亲母亲还有翔,热心地讨论着选用什么牌子什么颜色的录音器材和室内装饰,并且轮流回家监督房间改装的进程。 使现在的我,还必须住在这样按个人需求特殊装修的房子里才可以住得惯。 长大以后,才明白双亲和哥哥对我的爱护,只是因为他们希望我生活得快乐,并不是故意要灌输给我“星野淳可以为所欲为”的人生信条的。 可惜在读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我还完全不懂。 以为可以自恋。冷漠。乖张。残忍。可以没有人性。 在平凡的国立学校里,没有人会赞美我、包容我。没有人觉得我与众不同。 我的困惑隐藏在面具之下,兀自保持着公主的倨傲。 有一天,班级里饲养的小白兔死了。班长又去买了一只幼兔回来。 那只幼兔很小很小,雪白的,蜷着身子像一团雪球。 我心里很喜欢,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它的头。刚一碰到,它就像十分厌恶我似的迅速地向后缩。 另一个女生也伸出手去,它却很温顺地任由她抚摩,还很舒服似地眯起了红红的眼睛。 我知道了,连动物也对我没有好感。 放课后,我独自留下来,等同学都离开以后,我抓起那只幼兔,放进了盛满清水的脸盆。 我一动不动的驻立在旁。望着这个不识好歹的脆弱生物在徒劳的挣扎中丧命。 看着兔子的尸体,我沐浴着夕阳洒下的光晖,开心地笑出了声。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英语老师看见。那个年轻的女教师动作很轻地,将那具凄惨的小小尸体装进纸盒里。 她眼中含着泪水,不敢置信地低声说道:“长得这么可爱的少女,内心竟然如此丑陋。” 然后她打了电话去我家。 而我的父母当时正在工作。人不在国内。 所以来到学校,低头听着老师“请好好管教星野淳同学”的教训并反复道歉的,是比我大四岁的翔。 我记得很清楚,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暗。路灯在沉默的我们身后一盏盏点亮。 翔没有一句责备,我却在经过河堤旁的时候突然痛哭出声。 压抑许久的彷徨瞬间爆发。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才喜欢淳,所以淳也只喜欢你们……淳不会喜欢上其他任何人……因为他们也不可能喜欢我……”这是告别婴儿时代后我的第一次哭泣。 我望着忽明忽暗的河水,声嘶力竭地哭喊,宣泄着不知名的委屈悲伤。 翔轻轻地按住我的双肩,柔声说:“我知道淳也不想杀死那只小兔子的。淳一定已经非常后悔了……” 我一面抽泣一面用力点头。“很喜欢它……但是被讨厌了……” “哥哥知道的。”翔拿出纸巾帮我擦眼泪。“那么,淳要记住,就算喜欢对方的心情是白白付出了,也不可以去伤害。” 就算喜欢对方的心情是白白付出了,也不可以去伤害。 这句话不管隔多少年想起来,都觉得太“老好人”了呢。 第一次被告白,是国中三年级,隔壁班的一个不认识的男同学。 我说了不行,他仍然每天来教室门外等我。 有一天,我很厌烦的说了句“这么喜欢我的话就从楼上跳下去吧。” 结果他真的跳了。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才痊愈。 可喜的是选的楼太低,骨折的伤好了之后并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可是漫长的住院时间让他错过了入学考试,必须晚一年念高中了。 我没有丝毫歉疚。我坚持认为,他对于一个素不相识毫无交集、除了长相外什么都不了解的邻班同学说什么“喜欢”是很下贱的。 当在走廊上有同学指指点点说“她一句‘对不起’也没说过,完全没有人性!”的时候,我立刻回过头微笑地迎视着他们。 然后声音冰冷的回答:“这么八卦,不如去打听一下他的父母利用儿子赚到了多少钱吧。绝对在保险赔偿金的十倍以上。” “好可怕!”他们这样嘟囔着。 我不再理会,转身走掉。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可怕了。 听了翔的话以后,我再也没有有伤害过小动物。当然更不会伤害人。 我只是在烦躁的时候随便说了句话而已。是他自己跳的,并不是我将他推下去的。 任性。我想我的任性绝对不是罪恶的。 我伸了个懒腰。回忆太多,会显得自己像老太婆。自嘲地笑了笑,我夹起一片北极贝送进嘴里。 歌选战开始了。两位蹦蹦跳跳的美女主持走上舞台开始例行的废话。 “……好,现在就开始逐一介绍今天出场的歌手!首先是,6号,来自静冈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我抓过沙发边的电话,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星野。”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最近忙吗?我这边也是非常非常忙啊……” “翔少爷……”我反击道。“总觉得你这家伙年纪越大,讲话口吻越像花花公子啊……”其实,是因为春风得意吧。叹息。 “好、过、分……啊,稍等,裕一要跟你讲话……” “哦……” 很快地,哥哥的恋人——水泽裕一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淳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裕一先生……”我握着电话,目光则被电视荧幕上出现的人牢牢钉住。 出现了。 虽然早就在网络上查询到了确实消息所以在这里等待着,但真的亲眼见到…… 还是比预想中更令我震动。 柔顺又显得随意的黑发,纤细白净的面庞,冷淡的眸子,上翘的眼角,紧闭的薄唇。 她穿着线条简洁的浅橙色长袖t恤和白色长裤。颈上挂着耀眼的项链。我细看了一下才看清那个镶满宝石的坠子是一本书的形状。 只有她才拥有……好像盛在水晶高脚杯里的净水那般清雅冷洌的气质。 好像还……长高了。站在那两个喋喋不休的美女主持旁边,她显得高挑而沉静。 “……19号,来自京都的ten!” 在掌声中,ten的嘴角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轻轻地弯腰行礼。随着她的动作而沙沙垂下的前发,让我的双膝都轻颤了一下。 “我的姐姐……承蒙淳君的照顾了。”裕一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你太客气了。”我像被惊醒似地,急忙答道,“水泽老师她……非常优秀。我们合作得很愉快……说起来,她新作的人设资料今天刚刚寄到。下个月起就可以连载新年的第一话了……” 出场歌手的介绍结束,ten和其他歌手一起暂时走下了舞台。 主持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3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3 人又咯嗦了两句之后,第一位出场的歌手——一个唱流行歌感觉像在唱歌剧一样的男歌手开始表演了。 “一切顺利真是太好了……对了,明天晚上,我和翔要到你这里附近拜访一位插画家的,工作结束后一起吃晚饭吧?” 可以偶尔和我面对面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顿饭也不会让我产生压力的男性,除了父亲外,只有哥哥以及哥哥的恋人了。 他们知道我的病。所以会极度谨慎的,绝不沾到我的身体半分。 “两位美男不嫌我碍眼的话……”我调侃道。 “喂喂……”只听见翔一把抢过电话。“美男的妹妹当然是美女!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们到了就打电话给你!” “没问题,明天见……”挂上电话,我的眼睛依然怔怔地盯着电视荧幕。 现在在表演的是,2个14岁的美少年组成的跳舞组合。少年变声前的中性嗓音伴随着热力四射的旋律和舞步,令台下的fans爆发出阵阵尖叫。 ten……还有很久才会轮到ten上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明知没有人在注视我,我也有一种急切需要掩饰胸中的激动般的羞涩感。 百无聊赖地,拿起刚才被我丢在一旁的资料袋,揭开封口。 心浮气躁地,竖起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然后敷衍给谁看似的翻弄了两下,精神却一点也无法集中。 舞台上表演的歌手已经换成了一支pop味道很重的robsp;band,主唱是个外形讨好的男人,穿着透明的紧身夹克,甩动着及肩的紫色卷发,边跳边唱。 虽然应该距离……还有不少时间,可是毕竟近了。 越来越近了。 我局促得几乎坐立不安,心脏剧烈的跳动一记又一记催促似地敲击着我的胸腔。 是上火吗?还是暖气温度太高?脸颊也越来越烫。 莫名地窘迫不已。我自嘲地微笑,同时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镇静。 再次翻动起摊在沙发上的资料,想把水泽优的新作人设找出来看看。 一片小小的黑色东西,突然从那堆纸张里滑落出来。 拿到手里一看,是一个像手机般大小的信封,通体漆黑。正面有银色喷墨打印的“星野淳大人亲启”的字样。 这么酷的信封,与其说让人感觉时尚,不如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年龄偏小的fans写给偶像的书信。 但我可不是偶像啊。 难道又是双亲的恶作剧吗?经常在世界各国旅行的他们,有时会出其不意地寄一些可爱的匿名礼物给哥哥和我,事后再打电话来探听反应。 我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有他们一半的活力就好了。模糊地想着。 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雪白的便条纸。 纸上只有一行黑色的电脑打印出来的字。 “杀人凶手。” 脸上的热度在顷刻间褪去。 原以为自己应该感到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四肢冰冷全身发抖。 然而我只是站起身,默默地揉起手中的纸片,连同那黑色的信封一起卷作一团,丢进了我家那个胖胖的卡通河马形状的废纸箱。 重新回到电视机前坐下,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口饮尽。舌头麻木了一般突然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电视荧幕,焦点却开始迷蒙。 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不受控制地恍惚起来。 din支离破碎的脸孔在眼前晃动,青灰的肤上布满暗红色的血痕。 “淳,由我来保护。” “啊——” 一股强大的冲力穿过了紧紧将我箍在身下的男人,肩胛骨传来生生的钝痛。 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左肩。呼吸开始急促。 是谁。 在提醒我的罪孽。 突然觉得口很渴,咖啡的余味在嘴里变成干涩的焦苦。 去厨房拿冰冻依云水。一面思考着会是谁寄来这封信。 完全没有头绪。 回到电视机前,一瞬间脑中的血液都停滞了,变成蒸发后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眼帘。 仿佛约定般准时…… 屏幕的左下方漂亮的特效字,打出了“19号 ten”…… 顷刻间我的一切都被夺走。 当镜头转到她面部特写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雪白的安静的脸,纤小的五官,轻轻翕动的眼睫。 那一刻,我的面前那50英寸的液晶屏就是我的全世界。 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不会眨眼、不会呼吸的人形。 终于听到了,她唱歌时的声音。 果然,是与她的容颜如出一辙的干净声线。 音色纯净透明,高低音转换毫不费力,沉下去的时候不会变沙哑,飙上去的时候也不会变尖细。 她的表情,专注而又虚无。 偶尔嘴角扬起隐约的弧度,说不出是忧伤还是微笑。 一曲结束,她轻声说道“谢谢”,然后鞠躬,转身离开。 我还是无法动弹。怔怔的回味刚才那句轻轻的“谢谢”。如此久违的清澈的声音,熟悉到足以让我产生此刻她就站在身前的幻觉。 过了这些年,ten依然将我的理性揉碎。 我寂寞地维持着思念的姿势。 手中的玻璃杯杯缘兀自流下冰屑溶成的水滴,像泪水般沿着我的手指滑落。 我和ten、din一起就读的枫冢高校,因费用昂贵而挤进京都这一带的“贵族学校”行列。体现其尊贵气质的,其实只有结构繁复、容易让人迷路、占地面积堪比名牌大学的豪华校舍而已。 没有任何知名教授任教。只有那些顶着留洋归来的光环但看起来比起“老师”更像“客户经理”的中青年教师。 当然学生的水准要更糟糕。无论是已经毕业的(不是留学,就是进家族企业,还有进演艺圈的)前辈们,还是对于“反正都考不上像样的大学”这一未来十分明了的我们。 同学的脸色看上去都很有活力,有着除了学习之外各种丰富多彩的兴趣。 因此“部活动”在这个空间充裕、设施先进的学校,成为了学生生活的主旋律。 甚至同类性质的活动,都可以开很多个部,有不同的部名和风格,相互竞争。比如“尸国”、“枫冢警视厅刑事一课”、“冥王星”、“毛利事务所”这些……若放在其他学校的话,叫法就一个:推理同好会。 而pop music这样的大热门,更夸张到了已经超过十个部还有的是人在向学生会申请开新部的程度。 在上下课的途中遇到身着不同制服的孩子,会感到自己在被许多双眼睛羡慕地望着吧。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4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4 有“资格”不爱念书的孩子,是最幸运的。安心地享用双亲给予的优渥条件,不必考虑升学压力,可以悠然地走过一生一次的青春。 班级导师是大岛先生,很亲切的一个人,一和学生聊漫画就眯起眼睛微笑。对女生都非常温和有礼,而男生们则常常被他劝诱一起去打棒球。他的口头禅是“喂喂,拿出活力来!你们不陪我练球的话,我就接我儿子来陪我!记住不可以跟教务主任告状哦。” 班上的同学全都是清一色的“贵族”。“贵族”的意思是:一丝不苟的周到礼数、永不失态的良好教养、校内专属的美丽面具。在交谈的时候,无论心中是否抱有尊重和善意,在言表上一定无懈可击。 加上家庭背景大致相当,男生投来的目光一般是故作王子样的魅力放送,而女生投来的目光无非就是在针对我的外在修饰暗暗打分、比较、挑剔。少了在以前学校会遇到的、被部分家境普通的同学故意态度粗野地寻衅的情况,我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包括我在内的,那个时候的貌似在尽情享受学生生活的“孩子”们,其实也已提前成为大人了吧。不快乐的时候也要面带微笑优雅地行礼,对人再不屑也必须出色地维持表面的融洽,除了在背后抱怨以外没有第二种表达方式可以吐露不满。 之所以,每天一放课就像一松手即冲上青空的受命信鸽般,迫不及待地奔向部活动的地点,也是因为,谁都想早一秒钟从被迫表演的状态中解脱吧。 进入枫冢一个月了,我仍然对着六七张pop music主题部活动的招人宣传单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翔帮我选择了那个名字叫作「綺想曲(カプリチオ)」的乐队。 “成员全部是一年新生,淳一定可以很快融入这个圈子的。”翔自作主张的帮我填好了表格,笑得像初夏的日照,心情很好的样子。 寄出表格的第二天,我在毫无准备之下,见到了ten。 尽管我已经想不起那一天的天气是阴是晴、当时活动室的墙壁颜色、我的初次部活动见到的部员除了ten以外还有哪些人在场。 白皙的面孔,慵懒的眼眸,纤细的肢体,少年般的姿势。 那个人坐在课桌上,打开着的超薄手提电脑搁在膝上,身旁放着一罐黑咖啡,一付松散的模样,用很没礼貌的神情望向我,说:“你是谁?” 尾音完全听不出上扬的问句。 明明是接到社团负责人的回函并约定了在活动室见面的,什么叫作“你是谁?”啊?她那似乎是被打搅到了的表情让我难堪,像在责备我的出现。 这个眉梢眼角都漂荡着冷傲、修长的双腿和腰身都细得不像话、毫不掩饰洁癖般地对自身以外的一切都心存嫌弃的气质…… 你又是谁?这么露骨的阴柔还这么拽,在脸上直接写“我是同性恋”就好了吧!妖男! ——这样坦率的骂人,终究还是只在自己心里重重地念了一遍。 ten的“你是谁?”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也不再问第二次,就像眼前没有站着任何人一样低下头将手上的本子轻轻翻过去一页。 奇怪的是,连从她身后大大敞开的窗吹进的风,掀动了她的衬衫衣领和稍长留海的模样,甚至她专注看着电脑荧幕很久才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睫的画面,都像存盘的影像能在我眼前随时清楚的浮现。 那种近乎荒谬的心情,就是从不愉快的初遇开始的:当她无视我的存在,就和我真的不存在了一样。迫使我惶恐不安。 装着白色便条纸的黑色信封,和开始了就无法停下的回忆一样,连续几天都出现了。 “杀人凶手。” 没有威胁,没有恐吓,仅仅是想将这个词语说给我听。黑色卡片般小小的信封和里面的白纸黑字就给我这样一种感觉。 怕我不知道,或是怕我忘记,所以要每天告诉我一遍。 我是杀人凶手。 从未想过辩解。只不过更内疚的是,一个朋友因为我而死去了,而我在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胸中翻腾的情绪竟是对朋友的妹妹的不可告人的感情。 当连续一周都天天进行“打开、看一眼、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箱”这一系列动作以后,我终于也做不到不去想这件事了。 知道那件事情的,无非就是昔日的校友。可是谁有必要不厌其烦地对我做出这样的恶作剧呢? 毫无头绪,难解的疑惑中却又隐藏着一丝可怕的期待。 难道说…… 唰地一下,眼前的电脑屏幕刹那间自动变成了一片黑色,接着很快就有一幅幅的彩图淡入淡出,熟悉的音乐声也响了。我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搞的,竟然发呆到电脑都出现屏幕保护了。我苦笑着拿起杯子吞了一大口冰咖啡,按了下esc,将注意力放回工作上,继续回复今天必须处理完的邮件。 隔天,岩崎又送文件过来的时候,我站在玄关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一句:“对了,现在仍然是鹰见小姐将这些东西分类好交给你的吗?” “哎……?不是的。”老实的工读生对我的提问感到很意外,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明确地回答道:“作者资料和样稿是由鹰见小姐统一整理好再给我的,但信件是我分类的。” “信件是你……?”我怔怔地重复道。 “有什么问题吗?”岩崎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做错了事担心被老师责罚的小学生般害怕的表情。“难道说,您丢失了重要的邮件吗?我明明是……只要写有您姓名的信封就挑出来集中到一起的。难道还是遗漏了什么……” “啊,不不,没有那样的事……”我不好意思起来。岩崎这样一本正经的孩子,我去为难她干嘛呢。 她的表情并不可疑,而且这么干脆地承认了信件是她分类的。以她的年龄,和那个事件无论如何也扯上不关系。假设来天草社打工就因为受人之命送信给我,那么和她一起进来的也有好几个工读生。(只不过另外几位都是男孩子,做搬书之类的工作。) 而且,天草社的办公楼大门口就设有很大的专属邮箱,除了邮递员以外,其他人也可以不必通过邮政局就直接将信投进去。 这样看来,无论是对负责帮我分类资料的编缉鹰见明子,还是眼前这个代替快递员的寒假工读生岩崎直美来说,只因担任的工作就被我当作怀疑对象是很没有依据的。 也许我是,太累了。我怎么会变得毫无道理地就先怀疑起身边的人来呢。轻微的自我厌恶泛了上来。 “那个……真的没关系吗?社长没有丢失什么信件吧?”岩崎仍然很不安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其实是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5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5 觉得比起过去,信好像捆得有些紧了……拆起来稍微有点……”因为是撒谎,所以我说得也很含糊其词。但是这在岩崎听来,会认为我在委婉地提出意见吧。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非常对不起!”岩崎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则明显放松多了。“明天就向鹰见小姐请教正确的捆法。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是我太挑剔了。”我尽可能露出温和的微笑送走了工读生。“辛苦你了!” 回到房间,我立刻打开今天的资料袋翻寻起来,无形间弥漫着哀悼气息的小小黑色信封依然夹在一叠书函和名信片里面。 打开,看一眼,然后揉起来扔掉。我不知所措地想着:应该报警吗?然后让警方24小时监控天草社,看看是谁将这个黑色卡片般的小信封投进了邮箱? 如果对方想要带给我的,仅仅就是每天一次提醒我我是“杀人凶手”这样的精神骚扰的话,我真的有必要再次以受害者的身份面对警方吗? 天草社社长收到神秘来信,警方已介入?让业内媒体来写的话不知会写成怎样,一旦被报导,多年前的事件也会很快被挖掘出来再次炒作…… 那么,和家人商量一下吗?不,不要。过去,会变成那样,就是因为我,一遇到什么麻烦就立刻向周围的人求助的缘故。 对我抱有恶意的人,请将所有的恶意都倾泻在正确的目标上吧。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必要代替谁承受注定发生的灾难。 「綺想曲(カプリチオ)」的核心成员,就是din和ten,那对奇妙的双胞胎兄妹。 初次踏进活动室就被“白色妖精似的同性恋妖男”的无礼态度气得说不出话的我,原本是带着“谁要进这种地方啊!还是换其他社团算了!”的想法转身就要离开的。 但回头就遇上了这个部的负责人——din。 “星野同学……?”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应该就是这位迟到的部长大人吧。 做不到失礼地拂袖而去,我不情不愿地点头应道:“我是星野淳,请多指教。” “欢迎加入「綺想曲(カプリチオ)」!请多指教!”任何人看到都会叹服的、仿佛从动漫作品中走出的美少年——din,长长睫毛下大得醒目的熠熠明眸深处仿佛住着不断收起又绽放的粉色花朵,娇艳的面容对我露出了向日葵一样耀眼的笑容。 所谓命运,就是事态经常转变到让人一阵冷汗的意外发展。 就在我还来不及忧愤“难道未来就要和目中无人的妖男同在一个社团了吗?”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这个由一年级新生组成的pop music部。 原来在我之前,有大量的一年级女生申请加入这个部。但din和现有部员在进行了连续四天的面试后,终于发出了“为统一乐队形象,本部暂不召收女性”的公告。 真实原因非常单纯:那些女生比起音乐来更热爱din的美貌,20%的人以成为din的女友为理想,80%的人以将din包装成bl受君为乐趣。 din是活动部部长、乐队主唱、词曲创作人,个性非常爽朗大气,具有领袖风范,属于那种假如有人打起架来他去调解就一定能让双方都服服贴贴的老大类型。尽管他纯洁的笑容最能激发妈妈们姐姐们的母性,小小的脸孔和秀丽的五官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很柔弱。 din和他的伙伴们都是完全为音乐梦想而活的孩子,和他们交谈很轻松,不像学校大多数的“王子型”少年那样让人不得不言辞谨慎,唯恐表现得不够淑女就会丢双亲的面子。 他们告诉我,看到入部届的笔迹都以为我是男孩子,看到我写的歌词又觉得很有趣,所以没有面试就决定让我加入了。我就坦白地解释“因为入部届是我哥哥填的……” 被我称作“妖男”的家伙名叫ten,也是词曲创作人之一。而且在我加入之前,身为din的孪生妹妹的她是这个社团里唯一的女性。当听见din很自然地说着“我们是双胞胎”的时候我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认识ten和din,我才知道双胞胎也分“同卵”和“异卵”。性别不同、外型也不相似的他们就是后者。 瓜子脸、大得让人羡慕的眼睛、清澈温暖的甜美笑颜、个性开朗、特长是护肤、彩妆、风尚造型设计的哥哥。 鹅蛋脸、眼梢上扬细长冷淡的眼睛、几乎不笑的扑克面孔、个性阴沉、特长是操作电脑、摄影、舞台设计的妹妹。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不小心换错了性别的孪生子吧? 货真价实的血缘,当然也令他们有相像的部分。比如一样白皙的肤色和清瘦的体形。比如都很热衷音乐,欣赏的艺人和偏好的曲风也差不多。 对了,两人的身高也是一样的。同样的168公分,对身为男性的din来说是有些矮小。他大方地承认,为了长个子,在家时经常练习投篮。 而总是微蜷着上身仪态散漫地坐在课桌上的ten,一旦站了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站姿挺直优雅。纤细的身体就显得相当修长。让比她矮五公分的我看了很火大。 参加「綺想曲(カプリチオ)」的活动我一次都没有缺席过。一方面看部员们一起为词曲已定稿的歌编曲、演奏排练确实很愉快,比如对配器很没经验的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他们也会认真听,另一方面是我没有约会对象所以反正课后也很闲。 din是一个在全校女生之间好感度相当高的男生。 并不仅仅是因为外貌,重要的是他那种让人完全感受不到性别差异的温暖笑颜。 他无论何时何地,与人交谈的时候总是伴随着纯稚的笑容,却绝不会让人感到虚假。带着能让人感到愉快的力量,朝气的明眸无时无刻不闪动着一种积极的、活力充沛的光彩。 我入部以后,din处处都很关照我。叫我的时候都叫“淳”,跟我讲话的态度既亲昵又自然,仿佛与我相识已久。常常让我有一种是翔在和我说话的错觉。 有一次,爱开玩笑的吉他手浜田在din细心教我读吉他谱的时候大声叫道:“老大!你是不是喜欢星野?” 既没有羞怯也没有恼怒,当时的我仅仅是觉得“怎么会这样想呢”而讶异的愣了一下。 “噢——”其他几位同时发出起哄的笑声,脸上浮现出“原来如此啊”的表情。 “是喜欢的哦。”din干脆地答道,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 刹时间室内一沉寂。每个人都被这位人气偶像的表白惊到。 “在座的每一位,我都喜欢的。全都是我重要的同伴哦。”din笑得更加甜美,坦然自若地补充说道。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6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6 切————”屏息静待的大家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一片嘘声。 “我有说错什么吗?”din继续好整以暇地笑道。 “有!”浜田顽皮地高高举起右手。“你对我们不像对星野这么殷勤……” “星野是女孩子哟。”感觉得到其实din对各方质疑他性向的流言非常在意。“我无法想象一个对男人献殷勤的自己。” “女孩子的话,每天来找你吃午饭的就有几十个在排队哦。” “所以说,只有星野一个人不像她们这么浅薄……” “你看,你果然还是喜欢星野……” “我都说了,每个部员我都喜欢的……” 即使他们的玩笑和我有关,我也懒得插嘴。对男生之间无聊的抬杠毫无兴趣。 我只是下意识地,将目光调向了那个从不参与音乐以外的聊天的沉静少女。 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样,眼神即将相交的瞬间她将脸转开了。透出清凉感的白净面庞漂荡着对任何话题都兴味索然的疏远感。 我始终不解地是,ten对我的态度是尤其冰冷的。 如果说,作为新部员的我和其他同伴之间,从起初只有客气问候的生疏,到交换邮件地址和渐渐可以相互开玩笑的熟识,需要一个“过程”的话,那么只有ten和我之间的这个过程,无尽漫长到让人困惑。 在「綺想曲(カプリチオ)」,只有ten和我两个人是女生,应该走得比较近才正常吧。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了人际关系而焦虑。 也有想过我对她这么在意,是不是出于微妙的逆反心理。她越视我为空气我就越好奇。 可是ten在面对我时始终保持的那种淡漠的语气和飘渺的目光,在一个学期以后我就渐渐绝望地想到:也许就这样一直到毕业她也不会正视我的存在了吧。 一年级新生的生活才刚过了三分之一就思考“毕业”的事,好像太奇怪了。 某天ten因为有考试要迟一些到,我就坐到din的旁边故作随意地问道:“ten……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要说怎么样的……”din顿时露出了认真挑选着形容词的深思表情,最后给了他妹妹一个很文艺的评价。“是个,心地善良又知书达礼的孩子。” 是很冷漠又拽得要命的孩子才对吧。我在心底暗暗吐嘈着。 另外,从din的那付“其实我对ten的了解也很浅呢”的表情观察到,他和妹妹的感情似乎很一般、很淡。既不是那种富裕家庭常见的明争暗斗的敌对关系,也不是像翔和我那样融洽亲密的家族关系。 “这样啊……我是在想,ten好像不大爱说话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对同学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是个根本不晓得‘寒暄’一词是什么意思的老实的孩子呢。”din流畅地说明起来,语调轻快,满脸晴朗。“对她的个性,爸爸妈妈也很困扰呢。” 虽然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虽然说了“老实的孩子”,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丝懒于矫饰的轻慢。 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充满了优越感,可见他非常明白且非常懂得彰显自己比妹妹出色的部分。 拥有美貌和才气的din,一直都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藐视着ten、若无其事地利用个性的差异来加深自己的存在感、如此理直气壮地汲取并企图独占来自各方的宠爱与关注的吧。 不知为何,在眼前微笑着的这个少年,那种难以描述的圆滑,这一刻让我变得完全不想再和他多说话。 “星野为什么在意ten的事?”注意到了我的沉默,他热心地追问道:“她很难相处吧?其实她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孤僻。假如她无意间有什么让你不快的言行,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是这样的!”我坚定地否认道。 我也不懂为什么,心底油然而生的渴望为ten捍卫些什么的感觉。已经完全受不了,那些对她不利的说词。 “其实我只是……”临时编了个谎话。“想向她请教纤体的秘决。但和她又不是很熟,所以有些迟疑……” “纤体……?”din爽朗地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星野,你的身材很好哦。” 他不假思索的赞美,听上去是如此地发自肺腑自然而然。换成那些崇拜他的女孩子,听见这样的话一定已经幸福到醉倒。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觉得ten这样纤细挺拔的身材才是最美的。” “是这样吗?”din不置可否地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她听见你的话会怎么想。她从小就不太像女孩子,对‘打扮’毫无兴趣呢。” 够了!不要再用那么不公平的话来说你的孪生妹妹了!我强忍住这样大喊的冲动。 硬生生地,我转换了话题。“话说回来,din也非常瘦呢。这么具有骨感……女孩子们都对你羡慕不已……” din是真的很瘦。和他们接触久了就渐渐发现,din甚至比ten还要瘦小,他瘦得肋骨都很清晰,仿佛营养不良一般。这种明显不健康的瘦弱躯体和他的灿烂笑脸形成了奇怪的对比。 “是、是啊……”din罕见地笑得有些不自然。或许是不小心触到了他自卑的部分。“我也很讨厌自己过分的瘦,我每天都吃好多东西呢,还是胖不起来。我应该多去健身……” 吃东西……吗?我仿佛受到了启发。 妈妈确实有建议过我带些零食到学校请社团的伙伴们吃,她说这是一种对人表达友善的容易拉近距离的方式。而我一直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我发现,我有了想与之拉近距离的人。 所以后来,我就带了一盒爸爸在比利时买的巧克力洋食去学校。在部活动练歌中场休息的时候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我故意先让其他人都拿过巧克力了以后,再慢慢走到单独坐在一角的ten身边。 望着她十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那半低头的侧颜,安静时才有的小孩子气质,紧闭的粉色双唇,表情专注的样子。我的胸口突然产生了一股难言的纽结。 “巧克力。”我像刚才对待其他部员一样,语气轻快地把盒子递过去。 想象中,以她的一惯作风应该会拒绝我递过去的食物才对。我已经作好了听她用闹别扭般的口吻冷冷地说出“不要”的心理准备。 事实上也许她原本确实打算说“不要”的。因为,她微微侧过头,目光却避开了我手上的巧克力盒子,飘乎不定地落在不可知的某个方向。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 “啊……这个最里面的一层夹心是不是有威士忌味道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7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7 ?”爱吃甜食出名的贝司手高桥像有了新发现一样爆出这句。 “有吗?我有尝到酒味,但这个是威士忌吗?”din一边嚼着点心一边质疑道。 “为什么我觉得是白兰地啊?!”上过品酒师课程的鼓手森本大声叫道。 “我觉得有抹茶……” “……也差太远了吧!” “肉桂绝对有!” “你以为这是咖啡吗?” 男孩子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绕着这种巧克力洋食里面究竟包含哪几种成份讨论起来。甚至无聊到变成竞猜的地步。猜中成份最少的那一位今天将请客所有人吃神户牛排。 “喂!星野!你绝对不准把盒子拿过来!盒子底部肯定有成份说明……” “算了吧,给他看都不要紧!他看不懂英文啦!”din像刚刚盛开的蔷薇般甜美的笑颜更灿烂了。 “你很失礼啊……” “ok,盒子就被我毁尸灭迹好了……”我微笑地朝开心笑闹着的他们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转回ten脸上的时候,我的礼节性的笑容就消失了。 一言不发地,直接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带包装纸的有着类似蛋塔的底托的巧克力递上去。 ten似乎也发觉,在这样的气氛下出言拒绝就会有损我的颜面。可能会使原本只认为ten很内向而已的同伴们,意识到她和我之间微妙的彼此针对。 “谢谢。”她用很轻的但足以让其他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然后立刻接过了我手上的点心。 我靠近大拇指处的掌心内侧和她中指的指尖碰到了一下。 相触的瞬间,我和她同时战栗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看向对方的眼睛。 对视的短暂一秒钟,我醒悟到了在我和ten之间有一种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气息,和整个部活动的气场并不协调。 那天回到家里,翔说我一直在走神。 懒得去考虑,我怎么会在意一个人在意到半夜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我确定了ten想尽可能避免和我接触,所以在部活动的时候从来都只和我进行最低限度的必要对话。 她体贴的一面却意外地被我发现了:她不想让大家察觉她和我之间的异常。 她想传达给我“她讨厌我”这个讯息,却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星野被ten讨厌了”。不想在人前给我难堪。 这样回忆起来,确实,每一次只要有旁人在场,ten对我的无视就还不算特别露骨,至少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她对我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这个疑问一旦出现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好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该用什么方法和她说上话”之类的情热占据了我全部思考。 对每天放课后的部活动明显变得期待起来。在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砰砰心跳中窥探着ten的一举一动,捕捉着她那些难以察觉的表情变化。 然而她疏离依旧,言行淡定得让我捉摸不透。 当每一天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ten变成了一种习惯,她带给我的不再只是意义不明的伤感,还有无能为力的空虚。 最近,对着电脑的时候经常会分心。鼠标会不自觉地去点击歌选战相关的网页。 一结束工作就迫不及待地浏览起和ten有关的活动日程、音乐人点评、网友留言等帖子。着迷般地追逐着那个人的讯息。经常熬到眼皮沉重了才发现已经凌晨三四点。 写着“杀人凶手”的信,依然像例会似的每天出现。 连休息的周六周日也一样。所以每逢周一就会看到三个黑色信封。 有一次,我故意在一个工作日的清晨打电话到天草社,说有些私事要出门,所以这一天不必送文件过来了。 第二天岩崎像平时一样送来资料。由于是两天份的,所以明显东西多了,资料袋厚厚的。 回到房间我就立刻打开袋子寻找黑色信封。果然,有两封一模一样的。 我思考着。对方果然不是天草社里面的人吗? 无论我当天收不收信件,那个人都保证每天一封的节奏。 不能通过邮政系统。我家所在的住宅区也根本不允许邮递员以外的人接近住户的信箱。 因此只能投到天草社的邮箱吗? 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怎么动脑筋也毫无头绪。 我想,就把这个恶作剧,和同样每天都会收到的购物广告、商场打折券、av宣传单一样地无视掉。这样可以吗? 这样一想,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再郁闷地将它揉作一团丢进废纸箱,而是作为每周一次被回收的可燃垃圾,和其他的无用邮件、看过的旧报纸归类到一起。 今天,是休息日。我决定晚上亲手做一顿丰盛的料理,偶尔也要让自己不必一到5点就对着各种餐厅的外送餐单伤脑筋。 下午2点,我步行到离家最近的超市购买食材,因为这个时候超市的客人不会太多。只要稍加小心,和男性发生身体擦撞的状况就不会出现。 买了鲷骨、半甜味噌、豆腐。双亲每次回国也会买大量的半甜味噌,他们说国外的西式浓汤再美味也比不上日本的味噌汤。 只有父母和哥哥喝过我做的味噌汤,一致评价说味道偏咸。 我自己也觉得有一点咸,但改不了。 记得很多年前,在部活动的大家聊关于家常菜的话题时,din曾说起他的妹妹喜欢喝咸一点的味噌汤。 就连做料理时调味的风格,也摆脱不掉先入为主的心情。 还买了现成的豚骨高汤准备用来做厚蛋烧。 第一次参加枫冢高校的仲夏音乐祭,din代表「綺想曲(カプリチオ)」参加了演出,以一首原创歌曲获得了人气大奖。 那首名为「所幸夏至」的演出曲,主唱兼低音吉他手是din,编曲和演奏录音由各自担任主音吉他、贝司、电子琴、架子鼓的部员们合作完成,作曲则由ten负责,填词的是我。 那次的音乐祭,是我在枫冢高校的校园生活最快乐的青春记忆。 引退前都以歌手身份发行过唱片的爸爸妈妈,那天也作为演出嘉宾大受欢迎。 刚刚成为大学生的翔,和一帮同学一起来捧场结果一路上被女生搭讪。 一向只将“棒球”和“我儿子”挂在嘴边的大岛老师,像小fans一样得到我妈妈的签名后开心得请客全班同学吃章鱼烧。 整理抽屉时看到在那次音乐祭上拍的照片就会想,如果每一个人都发自肺腑地笑着的时光,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 音乐祭结束后,为了庆祝获奖,「綺想曲(カプリチオ)」全体成员一起去吃特级寿司。 我忘了那天自己吃了哪些品种的寿司,只记得ten一个人吃了好几盘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8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8 蛋卷。 她几乎不吃以白酒米饭做底的口味繁多的各类寿司和手卷。只特别中意那种蛋汁里拌有豚骨高汤、掺着少量烤鳗鱼末、沾着乳白色沙拉酱、整只都由厚蛋烧做成的蛋卷。 在超市买完食材走回家的路上,经过kit书局。 双手都拎着超市袋子赶着回家做饭的时候,谁也不会悠闲到去买书的。可是正巧看见新到的杂志正在上架,某本书的封面上“歌选战”几个字一下子牢牢吸住了我的目光。 从来分不清那些色彩缤纷的娱乐杂志哪本是哪本,而且名字都是英文的。“请给我那本有歌选战的……” 脚步太急,差一点撞上旁边一位正蹲下身将新到的杂志分类上架的店员。 男性的,店员。 恐慌的效果立竿见影。 差一点碰到男店员的惊魂未定使我眼前发黑,头部一阵晕眩。我摇了摇头,感觉到背部已经冒出了冷汗。 新到杂志的及时上架很重要。那个蹲着的男店员熟练地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对我说“您请稍等。”一边朝里面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有好几本杂志这一期都报导了歌选战……您需要的是哪一本……?”很快地,一个女店员快步走过来面带微笑地招呼我。 “每本都帮我拿一本,谢谢。”我环顾四周,然后绕开有多位男性顾客站立的路,谨慎地走向收银台。 回到家后,我就走进厨房开始做蛋汁。 因为我很了解自己。如果想在今晚的歌选战开始之前把晚餐做好,那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节目开始前的半小时,我终于把一碗米饭、一碗味噌汤、一碟蛋卷、一碟三文鱼色拉、一盘酱烤牛舌还有作为餐后甜点的一杯抹茶冰淇淋分成几次运送到了客厅沙发前的小桌上。 今天是决赛前最后一场的复赛。 我希望ten可以淘汰得越晚越好,希望ten进入决赛,希望ten被唱片公司签下、成为正式的出道歌手。 这样就可以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脸。可以在网络上了解她的近况。可以播放cd来聆听她的声音。 尽管我仍然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相信她不适合也不喜欢当一个歌手。 或者说,是我不愿意ten变成一个光芒四射的偶像曝露在万千fans的视线里。 只是谁也不知道后来的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 今天的我没有选择。 是我学不会知足。终于承认了回不去的回忆和无法传达的思念无法满足我。还是偷偷地混在了名为fans的人群里,光明正大地注视她、应援她、为她欢笑和哭泣。 ten登场的时候,我刚好握着勺子舀起一勺因为溶化而变得柔软光滑的抹茶冰淇淋。 镜头拍到她面部的时候,我的心像被谁的手抚摸到一般战栗了起来。望着电视荧幕发呆,随即掩饰般地将冰淇淋送进嘴里。 因为上了妆的关系,ten五官纤小的苍白面庞看上去像3d动画角色般精致。微乱而不失层次感的漆黑中长发,在舞台灯效的作用下,交错流转着如丝的七彩光亮。 “我是ten。晚上好。”她握着话筒说道。 没有起伏的句子,说得既小声,又快速。 仿佛她的语言存在每日使用上限一般,如此吝惜着。明明有着这么柔和纯净的音色的。 我责备自己不急气的心跳加速。明知道此刻是一场单方面的“见面”。她根本看不到我的脸。我却好像自己也在被她注视着一样,体温上升。 今天的舞台装,还是沿袭了她一惯简洁而又高贵的休闲风。 v领衫和牛仔裤是同一色的浅灰色,裤子两侧缀有银色亮片,上衣的左肩装饰着带碎钻的黑色羽毛。颈上的项链,这次是一根细细的黑钻链子搭配着贝壳状粉水晶。 毫不掩饰个人主张的时尚、素雅中渗透出的华丽感,营造出她与其他选手的鲜明区别。 服装的贴身剪裁设计,完全表现出了她双腿修长、骨骼纤细的身材特点。锁骨线条平直清晰,胸部凸现匀称优美,静静站立的姿势无可挑剔。 周身都环绕着家境优越、教养良好、不带功利目的、无视比赛结果的气氛。 毫不做作的表情。漫不经心的举止。似有若无的微笑,云淡风轻的演唱。 像还停留在15岁的夏天那个不曾长大的女孩子,疑似自闭的忧郁眼神、纯洁天然的气质。 我将已经快要溶化成奶茶的抹茶冰淇淋放回桌上。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左腕,上面系着小小招财猫的红线。 荧幕上出现了特效绚丽的艺术字体: 19号,ten。 d大调之诗。 musibsp;lyribsp;/ vobsp;: ten。 前奏启动,配器以钢琴为主。大体上是一支披着黑暗和透明感的抒情曲。 她站在舞台中央,开始安静地唱。那双细长冷淡的眼睛,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泪珠般的剔透晶莹,淡漠的目光让人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视线渴望的降落点。 握话筒的手势也很随性,看上去似乎没有用力。 惯例的,我录下她的live制作成mpeg2格式的视频储存在电脑里。 她是我唯一的偶像。 d大调之诗 花朵是凶器碾碎也于事无补, 与寒冷的香气一同渗入泥土, 月色的嘶鸣如此粗鲁, 搅乱了羞涩的夜幕。 墙上涂鸦黑色风雨青色树木, 残破路标指向深巷后的小路, 充血的眼眸四下环顾, 泪水在晨雾中停驻。 披风在夜风中划出剑的弧度, 尽力微笑依然沉默孤独, 冷空气里黑键白键安静倾诉。 流水星光闪动的音符, 是你赐予我维系生命之物, 甜美甘心中毒, 专注痴心顽固。 要多用力呼吸忍住哭, 在你入睡后夜夜夜不瞑目, 为谁心生嫉妒, 为你心生爱慕。 把你的语言变成诗句擅自默读, 偶尔回眸是你对我最好的报复。 她写出的歌词仍然是「綺想曲(カプリチオ)」的清凉系浪漫风格。如同颓废哀愁的诗篇,情感表达暖昧不明。 乐曲则充分展示出了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份。她写下的旋律永远起伏鲜明,复歌部分高潮迭起,聆听者的心都会随着音符紧凑地旋转起落。 尽管她创作的歌曲充满感染力,而她自己那辨识度其实并不低的干净声线却始终音色单一,在演绎作品的时候根本不投入。 因为她本人的确毫无表现欲。这样就给人留下了“她只是把歌曲当成新闻稿然后很平板地念出来而已”的印象。 连我都可以作出这样的评价,那么主办这次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9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9 歌选战的唱片公司安排的专业乐评就更加不可能没看穿ten的优势和劣势。 之前的比赛,ten一直都很幸运地过关斩将直接晋级。 可是今天,评判一反常态。 ten演唱完毕后,以比前面几位选手低很多的分数进入待定。 30分钟后将参加第二轮的演唱。 我端起已经彻底溶化成了液体的抹茶冰淇淋,一口饮尽。 莫名的苦涩。莫名的烦躁。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 尽管我了解ten的不足之处,但看到她真的被待定,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好像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孩被外人欺负一样。 歌选战的官方bbs上,也因为ten的意外待定而一片喧腾。 ten的后援团有灌水发泄伤心的,也有用恶毒的语言痛骂乐评的,也有冷静分析ten的未来走势的。同时,也有敌对选手的fans兴灾乐祸,所以也缺少不了骂战。 现在的她,作为备受关注的歌选战人气选手之一,成了时尚杂志追踪报导的焦点、年轻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她今天的命运,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认清这一现实后,为什么我的心就痛得像要被绞碎了一样。 好难过。不甘心得想哭。 看到有这么多陌生的孩子在live show现场或是bbs上呼喊着“ten我们爱你!”,我就克制不了内心阴郁的念头:她还是被淘汰比较好吧。 果然,魔鬼的愿望还是想要她快一点离开舞台。 所谓的歌迷,不过是世界上最多情也薄情的群体而已。 这些选手,如今在indes时期就借着公演的机会,得到了大批疯狂的拥护者。等到major了在主流乐坛占有一席之地,人数不断增加的后援团也会变得更加正规。 可是总会有人在比赛中落选,失去major的机会。然后在这个偶像倍出的时代,还剩下几个记忆力不错的歌迷会记得今天舞台上的这些人呢? 所以,我终于对自己承认了。我的真心,是想要目送ten离开。 离开这个让她必须面向全日本的舞台。做回一个普通人。成为我一个人的ten。 我只是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她尖叫。只要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过得幸福就好了。 但当我抬起头望向荧幕,搜寻到镜头的角落里,站在待定席的ten的时候,委屈到欲泣的酸楚又淹没了我的胸口。 难道我这些年来执拗的等待、遥远的相伴,只为了目送她离开。 死在被末世纪的烟雨连绵和沉溺毒瘾般的绝望所笼罩的少年时代,还是继续挣扎在眼下世界明快前卫却依然压抑的现在。 矛盾将我的脑部撕成两半。 明知道她的以后、她的一切,我什么也决定不了的。 前几天和翔通电话,我说京都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 他就开玩笑说:是的,很理解《寒蝉鸣泣之时》里面的人行凶的心情,就是因为被炎炎烈日里的蝉鸣“喳喳喳喳”吵得心理崩溃、不砍人不行。 多年前的盛夏,我记得那一天的傍晚也是蝉鸣不绝。 每次碰到ten写的曲搭配我写的词的状况,她就不得不和我进行交流。 这一天她也是捧着手提电脑散慢地坐在课桌上,我拖了把椅子尽可能地坐得离她近,微微仰起脸注视着她。带着些许享受她的不自在的味道。 果然她的眼睛始终像在躲开某种可以破坏视力的射线一样避免和我的目光相遇。 给我的话语很简短,比如就指着屏幕说“改这句。”这样子。 音量也放得像在说什么避人耳目的话题似的很低很低。 与其说这样的她叫人难懂,不如说会认为这样的她很可爱的我更古怪吧。 “ten,一起去便利店吧。” 还记得爸爸妈妈跟我们聊到演艺圈的事情时,说过这样一句话:新人培训的时候,多数男演员总是比女演员入戏慢。 因为,女性是天生带演技的生物。 我用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喊ten一起去便利店。 我们的身后不远处就是din还有其他部员,他们在摆放新买的架子鼓。 她垂下眼眸,关掉手提电脑,跳下课桌。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走出了部活动室。 掠过我的那瞬间,那双冷淡的目光里一丝诧异也没有。 她默默地走在我身边,即使知道我走的方向并不是便利店。 其实我也没有预谋的目的地。鼓起勇气将她拖出来,当真的只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心虚感就浮了上来。 而她的安静又像是一种默契。 伴随着轻微的紧张,漫无目的的乱走一直走出了学校。 天气实在太热。蝉鸣响得让人愈加焦躁。 我还是没想好开口说句什么比较好。 “你,果然是个过分的人。”清晰的,柔和细小的声音。 她开口了?我毫无准备。几乎怀疑是幻听。 “……过分的人?”我困惑地转过脸看她。 “因为大家都在场。”她立刻别过头躲开我的目光,而语气竟然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好狡滑。” “就是承认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ten就会无视我了吧?” 好像点到了糟糕的机关,意外开启的魔法盒子被再次关上了。 清脆的蝉声一刻不停。她顽固的沉默。我也在迫人的炎热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人各自无法出声的气息,像封进了同一个瓶子里。在那层透明屏障之外,就是喧嚣纷扰的尘世。 出生以来都不曾试过步行这么久。猜想她也一样。就这样好像在外人看上去好像密友一般地肩并肩闲逛,却又漫无目的,不言不语。 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是因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石墙小路。 站在刻有「ねねの道」的石牌前,我询问地将目光投向她。 她没有看我,而是散步般的径直走上了眼前窄窄的坡道。我立刻跟了上去。 两侧的青色树木在暮色中描绘出细密的浓荫,近到手臂晃动的幅度稍大一点就会被刺刺的树叶擦到。 ten的侧脸在微暗的光线下白净得让人印象深刻。 让我捕捉不到焦点的那双眼睛,婴儿一样不可思议的洁净,覆着淡淡雾霭般的眼神分明飘忽不定却又像在凝神思索般的专注。 夜风拂过树丛的沙沙声响,连绵的近乎尖锐的蝉鸣。 我们站在高台寺的置高点,在夜色中俯瞰着散发着古雅气息的屋顶层层叠叠的京都全景。 非常意外地,打破沉默的竟然又是她。“便利店不用去了吧。” “啊……”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乱找的借口。“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0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0 ,是的。” “那么回家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我慌忙抓住她的手臂。 “那么你有什么事呢?”她转过脸迎视着我。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 我们的脸,接近到了气息相触。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回避地与我对视。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眼睛里盛满了我无法理解的、深刻的忧伤。 “ten,讨厌我吗?”我傻傻地问出了心里话。将“讨厌”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胸口像被一根针快速地刺了一下。 “你,是一个很过份的人。”她一字一顿地说着。纤细的声线吐出的音色还是如此轻柔。 刹那间我竟然眩惑地想着“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唱歌呢”这样的事。是她的话,可以有绮丽到什么程度的歌声…… 面对我的迷茫,她强调地重复了一遍。“非常的,过份。”她的声音里,透出绢丝般纤薄脆弱的欲泣感,我想这不是我的错觉。而她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在逞强一般。 “究竟是……”只说三个字就被打断了。 “我看到了。”她冷冷地说道。以十几岁少女不该露出的严肃神情,带着挣扎了许久终于豁出去了似的坚决和勇敢。 “什么?” “那只小兔子,你杀死了它。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某个星期一的下午放课后。” 我呆住了。“你刚刚说,你‘看到’了……?” “我和久保老师同时经过那里的。看到你之后,久保老师直接走了进去,而我离开了。所以你没看到我。” 令人费解的强烈懊悔,在我的胸口撕开了一个裂缝,然后冰冷的风不停钻入,激起难言的苦闷。“ten……和我是小学同学吗?” “你的问题不多余吗?”她突然笑了,嘴角一瞬间的凄然上扬。然后视线愈发游移不定,仿佛在遮掩着某种悲哀。 “对不起……”我费力地说出这样一句。面对显然是在生气的她,我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你对我没有印象。”她语气漠然生硬,眼角却泄露出内在的激烈情绪。言毕,她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在头脑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之前,身体已经本能地挡住了她的去路。当时明明很幼小,却像告白时刻的男主角一样霸道。 ten停下了脚步,却不看我一眼。她自顾自地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我哑然地望着她低头“滴滴”地按着手机键盘的样子,只想着这个人果然睫毛很好看,就连冷淡细长的眼睛在我看来也比din的大眼睛更有美感。 “我告诉他们,我们在外面吃晚饭了。”她若无其事地说道。声线发育初成的她,音色的质感犹如季节风吹过窗台的琉璃风铃一样。 我很不争气地只是“嗯”了一下。 “然后呢?”她线条柔和的嘴角再次轻微上扬,挑衅地偏了偏脑袋。“你的‘等一下!’是什么意思?” “水城十。”我清楚的说了出来。 水城十。在乐队里的艺名为ten的她,学生证上的本名。 “之前确实忘记了,对不起。但是现在已经想起来了。”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你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忘记。” “这样啊。”她淡淡地应着。 “虽然很抱歉,但是小学同学的长相,已经一个也没有印象了,这是事实。但是……”跃动节奏突然加速的心脏,连带着我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就这样闭着眼睛一口气地把心底的语言说出来。 “但是现在的ten、就读同一所高中的ten、加入这个社团才认识的ten……我是如此印象深刻。所以,想和ten成为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是的。当时的我,就是想要和她变得关系更好,这样有些一厢情愿的愿望总是伴随着羞耻感的,却迫切到了让我忘记自我保护。 想和她更亲近、更熟悉,所以在那个来之不易的夜晚,身后即是冰水般的月光和整个城市的夜景,我第一次主动对人示好,说出了“想成为朋友”。 ten的目光,笔直地注视着我的脸。 我却因为莫名的悸动,想也不想就避开了这双我捕捉许久的视线。 “好啊。”她这么说。 死寂的空气,因为她的回答而再次鲜活流动。尽管是好像在说着“随你吧”那样子很无所谓的语气。 那一次的鲁莽,是星野淳的人生最勇敢的瞬间。 ten再次出场前,还有很多个其他选手的节目以及热情如火的广告时间。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换台。 等待的过程中我时不时看一眼电脑荧幕上翻动得极快的声援帖,白天买的那堆杂志,凌乱地散在一旁,每一本都摊开在有ten的报导的那一页。 随便谁加入演艺圈都可以,只有ten不行。一边在心底默念着这样毫无依据的乱想,我疲惫地将身体向后仰,脑袋微微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一瞬间软弱想将自己缩进壳里,感觉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那些杂志做的专访,都没有问她的音乐。只是在问她的日常生活习惯、个人兴趣,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性、问她偏好哪些约会方式。 而ten的答案,不是模棱两可,就是简单的回答“还没想过”。 还有一些,报导的是网络上流传的丑闻。有人曝光了ten的家庭背景:父亲经营着京都规模最大的酒店,母亲则继承了家族的私立综合医院,17岁那年不幸去世的孪生兄弟是当年被各大演艺事务所争抢的美少年歌手。 ten被攻击的核心是:家境富裕,兄长的早逝意味着她是全部财产继承人。人气在同期选手中始终垫底,唱功也一直受到专业音乐人的置疑,可是从初赛起就一直顺利晋级。也就是说,涉嫌金钱交易。 而论坛上出现的一张,某宴会上ten的双亲和歌选战的节目监督交谈的偷拍照片,提高了对ten不利的传闻的真实性。尽管ten的fans怀疑这是经过ps的照片,但ten在选手们之间早已四面楚歌。 ten再次登台的时候,换了一套衣服。白色长裤上有漆黑的亮片组成乌鸦图案,雪白的质地轻薄的纱质短袖衬衫是紧身的,第一颗钮扣解开着,露出了乌鸦形状的钻石项链。 她戴着耳麦,抱着一把造型前卫的黑色吉他,坐在一把椅子上,随着升降台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 在柔光缓缓淡出的台上,她看起来既低调,又璀璨夺目。 镜头打到脸部特写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她一惯冷漠的神情竟然柔和了一些,带着微妙的轻松感,仿佛如释重负。 我突然觉得,这个游戏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 19号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1 ,ten。 在意。 musibsp;lyribsp;/ vobsp;: ten。 在意 知道你不会想到这些, 你触摸不到我的感觉, 目中无人的样子也很美, 是什么让我颠倒是非。 走在越来越狭窄的街, 夏季还没到就快晕眩, 阳光像在催促一场约会, 邀请词还在胸中胆怯。 总是与我沉默对峙的脸, 有天会靠在谁的胸前, 被妄想刺痛到落下迷途不返的泪。 你迷惑时可爱到叫人自卑, 不言不语都很高贵。 就算对你差劲的性格无言以对, 我还是在意着你,日以继夜。 字字刻薄听来也传情暖昧, 躁动不安的是思念。 就算入睡你也没走出我的视线, 我如此在意着你,日以继夜。 不可告人的欲求、隐蔽的断罪, 心事被写成回肠荡气的音乐, 不可能唱给你听的苦闷在梦中纠结, 无意识地意识你的存在,日以继夜。 我愈不想被你轻蔑, 你的微笑话语愈显不屑, 你就是我的最喜欢和最讨厌, 下意识地意识你的一切,日以继夜。 ten一惯的面无表情,在唱这首歌时,深不见底的眼瞳流泻出的光彩竟是“温柔”。 她旁若无人的低眸轻唱,冷落了全世界的繁华。 高雅的容姿仿佛自中世纪宫殿台阶缓缓走下的贵族美少年,拨动琴弦时与世无争的模样又如同稚气未脱的校园歌手一样。 在意。我无意识地默念着这个短语。 ten完整地唱完了这首歌,使聆听的人几乎忘记了此刻是以live为名的战场。 一曲的时间,绵长得像渡过了一个世纪,却又仓促得令人黯然神伤。 我竟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歌。在意。 15岁的夏天。我和ten全无约定却一起走到了高台寺看夜景。 我终于说出了“想成为朋友”。 她回答“好啊”。 那天晚上,后来真的按照她发短信给din所说的那样,两个人一起去吃东西了。 ten带我去了一间很有人气的雪糕餐厅。 运气很好的,二楼靠窗只剩最后一个未被预定的秋千座。 给人的印象从来与“活泼”等字眼无缘的她,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的模样竟然和一般的顽皮小孩无异。尽管仪态既率性又天真,小小的脸孔却依然绷得紧紧。 她自作主张地替我点了和她一样的食物:一份超大杯的抹茶白玉圣代,一份朱古力口味的冰淇淋三明治。 买单的时候,本能的,两个人都拿出钱包。下一秒就只见她用杀人的凶狠眼神瞪我,达到了让她一个人付帐的目的。 若不是该死的“恐男症”,我想我现在也会坚持每周到那间店光顾一次。永不厌倦的渴望回味那个夜晚与她单独共餐的甜美。 我满脑子都充斥着“我们是朋友了”的欣喜若狂。无力思考为什么可以快乐到每个细胞都在舞蹈、每口呼吸都像再一次重生的自由。 再在学校遇见,和直觉的一样,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两人之间的事情。仿佛拥有同一个秘密的共犯者,明明没有不可告人的内情,却牢牢守护只属于我们的记忆。 像温热的焦糖淋上了冰冻的布丁,一逮到机会我就赖在ten的身边缠着她说话。 在学校,「綺想曲」成员都说“星野好像变得开朗了……” 在家里,翔也说“淳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ten表情和声音依然冷冷淡淡,但不再刻意避开我,对我的频繁靠近也从不拒绝。 “ten!din说你会好多种乐器耶,你告诉我具体会哪几个嘛……”想都没想过,一惯傲慢的我,对人讲话的腔调可以这样明媚,甚至可以说很甜。 “就是钢琴、小提琴、长笛、键盘、贝司和吉他而已。”她一脸无辜。像在回答爱吃哪些食物一样自然,一丝自满也没有。 我和ten聊天时,她从来都是这样头也不抬、视线集中在电脑荧幕上。看似完全没有在听我讲话,但是永远有问必答。 “什么叫作‘而已’啊!那……ten作曲的时候用什么?” “钢琴。”她继续心不在焉的轻声回答。 “耶……钢琴啊,我也有学过呢。不过碰到复杂的曲子就真的很难流畅地弹奏……更别说作曲了……ten,你觉得哪种乐器最难啊?”我用无限崇拜的星星眼仰望她。 “钢琴不难吧,我最喜欢弹钢琴,所以用它来作曲很方便。最难练的应该是小提琴才对,从技术上来说。”谈到音乐,她的话语明显字数增多。 “耶……ten最喜欢弹的是钢琴啊,边弹钢琴边唱歌也许是很优雅。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吉他呢,虽然我不会弹。但是吉他携带方便,总觉得抱着吉他唱歌很帅气啊。”我都被自己的啰嗦打败了,对ten讲的话,多过了对其他同学讲的话的一年份总和。 她伸出左手在空气中挥了两下,像赶苍蝇似地意图驱散我的花痴射线。“吉他?相对来说最简单的一个乐器,很无聊的。光帅气有什么用啊。” “对了!ten唱首歌给我听吧?” “才不要。” “不要小气嘛……唱一首试试看?” “我不唱歌。” “为什么不唱?” “声音不好听。” ten确实像她所声明的那样,一次都不曾开口唱歌。 尽管「綺想曲」的主唱只有din一个。但平时的部活动并不是严格的舞台,没有规定只有主唱才可以唱歌。部员们包括我,至少拿起歌谱随口唱两句试试音调都是很正常的。 惟独ten,绝对不会唱歌。哪怕请她试一下麦克风也坚决不可能。 即使大家一起去卡拉ok,她也是静静坐在一旁动动手指帮其他人点歌,自己的嘴巴则用来一杯接一杯的吃雪糕。 她这样狂吃冰淇淋的习惯,的确不像一个想当歌手的人。(话说为什么她狂吃冰淇淋也依然这么瘦?人与人的差别真大……) 她的哥哥din,就像一个参照物般的存在。在日复一日训练唱功的同时,也非常注意保护嗓子。太辣的和太冰的东西都不吃,也不喝含苏打汽泡的饮料。 后来回想起来,美貌的din在唱歌方面确实有实力。如果要比喻的话,他的唱功大约就在johnnys的偶像团体news里面的手越佑也的水平。 以din的外貌,往舞台上一站就足以让尖叫声掀翻全场,再加上不俗的唱功和容易相处的个性,被多家演艺事务所盯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也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多少可以理解一点ten的心情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2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2 。 我们的差别在于,她的哥哥不仅优秀,并且和她一样在玩音乐,又是双胞胎,因此经常被别人拿来做比较。 所以忍不住会想,din如此阳光,ten如此阴郁,是否因为ten一直都生存在她哥哥的阴影之下。 “ten写歌写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唱……” “既然这样!”她出声打断了我。“那我只要继续写歌就好了。” “ten……” “我唱得不好听。但写得还可以。所以我只要写歌就够了。” “ten……”除了叫她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还想说什么。 “我觉得,唱歌太累了。”她冷冷地断言。将自己的观点一口气地宣泄了出来。“要留意调子、音色、乐感、节拍。要保护歌喉、要每天练声。还要思考自己的造型、舞台感。根本不是张开嘴巴唱出歌曲就可以,而是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明白了。”我干脆地点了下头,然后朝她抛了一颗特意为她买的巧克力。“成为歌手,并不是ten想要的。” 她先是被一下子砸到手背上的“投掷武器”吓了一跳,接着缓缓捡起了弹落到手提电脑键盘上的巧克力。“是的。我讨厌演唱。”严肃地说了这样一句后,她灵巧的手指像变魔术一般快速地将球型的巧克力从包装纸中唰地一下挤了出来,送进嘴里。 “我,很想听ten唱歌。我觉得ten讲话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ten唱歌时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仅仅是这样想而已。” “是、是吗?……”ten在吃甜食的时候就会放下防备。“再给我一个。” “是!都给你!”我抬起手腕,作势要将整袋巧克力一起扔过去。 “等一下。”估计是电脑荧幕的反光映出了我可怕的举动,她终于转过头看我,同时主动将手伸到我手边,接过了超大的巧克力袋子。“谢谢。我自己拿就好。” “那,作为谢礼。唱歌给我听吧!” “不——要——”她又将背部对着我了。 “你很小气耶。ten!讨厌歌手这个职业的话,不当就好了嘛。做一个想怎么唱歌就怎么唱歌的普通人,才是最快乐的啊。卡拉ok店,不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能开心地唱歌才发明的吗?你没看见拉面店的大婶也是边煎牛肉饼边哼歌吗?” “你……” “ten对我,总是‘你’啊‘你’啊这样子叫……我的名字很难念吗?” “你……这种小细节不用介意吧。” “可是你一次也没叫过我的名字。我很想听ten的声音喊我‘淳’啊……” “绝——对——不——要——”怎么说也是高中生了,可她闹别扭的腔调俨然是个既害羞又倔强的小鬼。 “啊……ten脸红了的话也可以先从‘星野’叫起。” “你!谁脸红了啊……”她的肩膀都明显地抖了一下。很气恼的样子,虽然想争辩却又没有回过头。 她那为难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好可爱。 但又谨慎地不想惹她讨厌,所以主动换话题。 “啊,对了,我刚刚就想问,你的这个招财猫是……?”只是为了转话题随便找话说而已,其实我是刚刚才看到她左腕上戴着的那个不起眼的红线。 她却很认真的回答道:“啊,这个。昨天在一个文具店里看到的。第一次觉得便宜的饰品其实也很特别。招财猫很有趣。” “嗯……真的很可爱呢,这招财猫。”我看似仔细地端详了她手腕上的红线,然后用非常诚恳的语气附和着。 其实我说“很可爱”只是礼节性的,虚伪的,随口说说罢了。因为当时我真的没看出这个土里土气的东西有什么好。 可是,ten却说:“果然你也觉得可爱啊,这个送给你吧。”说着就真的将自己左腕上的红线解了下来。 “耶?不要啦……”我赶紧推托。“你自己也很喜欢的……” “没什么。我还有一个。”素直的她,脱口而出。说着就从一旁的书包里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没有拆开包装的招财猫。 “那个……难道说,你买了两个,本来就是想……送给我的?” 鸦雀无声。 我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自顾自把她刚刚解下来的红线绑到了自己的左腕上。然后把另一个的包装纸拆开,把挂着相同的招财猫的红线小心翼翼地套到她的左腕上。 她似乎很紧张,手腕明显在颤,沉默僵硬地任凭我摆弄。 直到帮她系好了,她又突然开口,极其细声地说道:“……因为你也一定没戴过这么便宜的饰品,说不定看到招财猫也会觉得可爱吧。我是这样猜想的。” “嗯,谢谢。”我认真地直视她,轻声说着。“谢谢,ten。”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左腕的红线。 初看觉得很土的东西,现在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宝物。 时光流逝,这个瓷制的招财猫好像被磨得更加光洁了。细看的话却没有掉色。便宜的东西也可以是很好的。 我天生伤人的棱角也早已被磨平。 却没有机会说给ten听:是她让我学会了许多以前不懂的道理。 泪水难以抑制地渗出。 鲜艳的悲伤,伴随着刺痛染进了我的肌肤纹理,仿佛是随我而生的胎记。 我放任自己哭泣。酸楚不已的胸口,溢满了难解的不舍和不知所措。 我想我只是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ten了,即使只是在电视里。 ten,被淘汰了。 她完整地唱完了那首歌。 然后被待定,被评分。全场最低分,直接淘汰。 止步十强。 被挡在决赛的门外。离开了这个游戏。 走下舞台的时候,镜头最后一次掠过她的脸。 她在笑。 原来她笑起来会有酒涡。 这样一想,才意识到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 真正的笑容。 台下,喜欢她的人们痛哭失声,讨厌她的人们又惊又喜。 只有她自己,毫不在意。 平静的微笑,像在说着“我自由了”。 那双细长冷淡的眼睛是如此清澈。没有一丝迷惑、没有一丝遗憾、没有一丝泪意。 曾经,开朗的din,是沉闷内向的她的参照物。 如今,优雅淡定的她,是这整个浮躁的世界的参照物。 告别了歌选战。ten就连背影,也像一个王者。矜贵而孤傲。 16岁的冬天,圣诞节前夜。 当时进出口公司的事业刚刚起步、频繁出差的双亲,因为想一家人一起过圣诞节所以推迟了下一次到海外工作的日期。 忙碌的爸爸妈妈很难得地待在家里,一家四口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3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3 开心心地围着餐桌吃圣诞大餐。长餐桌上摆满了一半家里做的一半餐厅外送的丰盛料理。 原本应该是非常温暖融洽的气氛。 可是,平时总是一付明朗笑颜的翔,那天显得心事重重。聊天的时候经常走神。 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就很勉强地挤出笑容说没事。 饭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筷子,说“我有话想说”。 然后,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钟他就说出来了。 “我是homo。”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那一晚,翔跟父母说了很多很多。 但我没听多久,就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关了灯。锁上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我并不是完全不为翔担心的。但又想到双亲都曾经是艺人,对于在演艺圈也很常见的同性爱现象不至于盲目反对。 他们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这是一个人人都在说“同性爱很正常”、可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时候就感到难以适应的时代。 我也是个高中生了。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哥哥喜欢男人就讨厌他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那个夜晚,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对我造成的巨大冲击。 那一声清晰的“homo”,迫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视“同性爱”。这三个字强行进驻了我的思想,在我越来越乱的脑海中旋转。 如果喜欢了性别相同的人,会怎么样呢。 感觉将无法率直地传递。快乐和悲伤都将缩成秘密。 要对绝大多数人说谎。恋心要和罪孽一样不可告人。 “我爱你”,变成了难言之隐。 貌似每一件都是糟糕的事情,在无辜的人生里平白添加了各种麻烦。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别人呢。 只因为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欢欣甜蜜,足以补偿所有的艰辛? 未来是幸福还是不幸,不是由对方的性别、而是由对方的心意决定。 那一夜,我做了奇怪的梦。 梦见一丝不挂的自己,以极为羞耻的体位接受着女性的亲吻。 只是kiss就让我像蜡烛一样融化,腰部以下随着接吻的加深越来越瘫软无力,却依然主动迎合对方的抚弄。 在凌乱的被单下扭动着身体,既不安又期待的姿态是如此淫欲。这个人,真的是我吗? 她的舌尖在我唇齿间肆虐,然后缓缓延伸到全身每一寸肌肤,最后竟然停留到了难以启齿的部位。 披着梦境独有的朦胧,充满初体验的惶恐,我任凭她在我的私处不知疲惫地来来回回舔弄吮吸。即使蒙上耳朵也依然听得见自己在一波一波的颤栗中甜腻的呻吟喘息。 对汗水一般细密地覆盖了全身的羞耻和快乐,无能为力地落下了泪水。 毫无抵抗地被拥抱着,任凭快感在腿间舒适地膨胀。 当她从下方抬起脸注视我,同时用手指紧紧按住我敏感的性器的时候,我在绝顶的痉挛中用求助般的声音,哭泣着喊了她的名字:“ten……” 醒来的时候,我的泪水真的湿透了枕巾。 我想,这个在梦中淫靡地渴求着与同性交合、把ten作为思春期性幻想对象的我,就是真正的自己吗?是我一直在逃避又在寻找着的真相吗? 即使是醒来以后,梦中的肌肤相触的感觉也依然鲜明地留在记忆里,腿间也有被体液沾湿的痕迹。 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下流的人。太差劲了。 即使很想抵赖,我也无法否认自己对ten抱有那样的想法了。 第二天去学校,我第一次萌生了“好累,今天逃一次部活动吧”的念头。 可是,中午的时候din特意在教室门外等我,说“今天有好几首新歌发表哦,放课后立刻过来哦……” 我望着这个比女性还要美貌的少年看上去无忧无虑的面孔,差一点就冲动地说出“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妹妹抱有非常邪恶的感情!” 那天,我准时去了部活动室。 意外地,大大的房间里竟然只有din一个人在。 他站在小型舞台上,手上还拿着一张歌谱。 看到我走进去,他另一只手就立刻拿起了麦克风。 带着花朵般的笑容,挂着兴致勃勃的表情,说:“听听我的新歌吧。” 然后就立刻对着歌谱唱了起来。 「在意。」 “…… ………… 你就是我的最喜欢和最讨厌, 下意识地意识你的一切,日以继夜。” 一曲唱完,他很帅气地一步跳下了台阶走到我面前。 收起笑容,用很认真的表情对我说:“淳,请和我交往吧。” 他秀气俊美的面庞张扬着健康开朗的元气,漂亮的明眸闪动着温柔的光辉。 可是我没有丝毫感觉。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求助般地叫着ten的名字。 “非常对不起……”我回答。 din的表情有一点失落,但并没有太大诧异,似乎有作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也不行吗?淳……现在没有男朋友吧?” 我一阵烦躁。严重不爽。 没有男朋友就应该考虑你吗?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好像和我很熟一样叫我“淳”,而你的妹妹却不管是姓还是名都不肯叫我一声呢?! 我提醒自己,要保持风度。“是没有男朋友。不过,还没有想过恋爱方面的……” “我明白了!”他再一次露出那种会引起万千同人女尖叫的笑容。“那么,可不可以让我,每天送你回家呢?” 拜托。这个人是不是想说“没关系,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我忍无可忍,从小被惯坏了的坏脾气被引爆了。 我刻薄地笑道:“din的烦恼我都知道。一天到晚被男性前辈告白,很困扰吧?但是,有了女朋友,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吗?” din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也许,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失礼了。”我转身冲出部活动室。 却看见房间的门外,一个人静静地靠着墙站在那里。 她沉默地注视着我。眼中盛满了我无法理解的憎恨。 两个人一起去了这栋楼的天台。因为是冬天,天台上一个人也没有。风很强。 ten和我之间的空气,被强烈的火药味驱散了季节的寒意。 “你,难道要把din也逼得去跳楼吗?” “ten你这混蛋!”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哥哥是如何自私伪善、在背后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奚落她的。 我委屈地想着:真正从心底里为她着想的人,却是这个此时此刻在这里被她贬低着的我。 “你恼羞成怒吗?” 我本来就心情不好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4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4 。 din很不巧的挑在这个时机告白,让我失去婉言谢绝的耐心是很正常的。 但我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 而ten开口就是语气冰冷的质问,仿佛我罪大恶极。 所以即使对象是她,我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我在中学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不要告诉我,你连国中也是和我一起读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恶名昭著,所以听说了你的事情。” “但我今天明明没有对din说什么过分的话吧?!而且din显然也不是那种会从楼上跳下去的白痴。”我气愤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掩饰着复杂的伤心。“我说过我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任性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呢?” “不像过去那么任性?你刚才,对din说出了更加过分的话吧?”ten批判的声音,冷静地从身后传来。 无法接受别人用教训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毫不客气地反击:“我只是说出事实吧?难道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人不应该用直接的说法让对方死心吗?” “不喜欢的人……吗?”ten的气势突然弱了下去。 沉默地僵持着。 片刻,她想起了什么似地,郑重其事地确认道“你真的,不喜欢din吗?” “ten……”我气结。 应该说,我快要气疯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平时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有可能让人觉得我喜欢din的言行。 没有人规定din是美少年,就必须喜欢他吧?在ten的眼中,我和那些肤浅的女孩子没有区别吗? 她明知我和din什么私交也没有,却说什么“你真的,不喜欢din吗?”实在太过分了。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还有假的吗? 那么我放下自尊,每天都像小狗狗一样缠着她,她怎么就不怀疑我喜欢她? 两秒钟后,我用力地喊道:“我当然是真的不喜欢din了!” “为什么呢……”ten先是一愣,然后发出梦呓般的低语。“din是一个男人。” 男人?虽然很失礼,但事实就是:“男人”这个词语和din的外貌放在一起只会让人发笑罢了。光看年龄,16岁的din也是被称为“男孩”更好一些。 “我从来没有嘲笑过din的外表。”我平静下来,冷笑。“我拒绝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女孩子。只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他是男人。可以和你结婚的。”像从梦游中醒来了一般,她提高了音量,语气严肃地吐出意味不明的话。 她的耳朵是摆设吗?! “ten,你不会是觉得‘是男人、可以结婚’就是恋爱的理由吧?”我被她莫名奇妙的逻辑搞得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抱歉……”ten低声说道。无力的语气,听上去很沮丧。 为什么搞得好像告白失败的人是她一样? 我有权选择和谁交往。任何人都没有立场来责备我的决定。ten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吧。 她的反应,根本就超出了“好朋友没能成为哥哥的女友,真可惜啊”的程度。 难道她是“恋风”……啊啊,为什么我的脑子会蹦出这么恐怖的猜测啊! 我天马行空的思想禁断过头了。假设——想到“假设”这个词我都感到危险…… 假设ten真的喜欢din,知道没有结果所以强烈希望din得到幸福,可是今天目睹了din告白失败……因此情绪失控? 因为,她自己和din是不可能结婚的。所以,她对可以和din结婚并且被din告白的我非常羡慕? 我拥有她所没有的机会,可我主动放弃了那个机会,所以她迁怒于我? ……为什么越推理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胸口隐隐作痛。 一瞬间觉得din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尽管是非常离谱的猜测,我还是难以克制地对ten有可能喜欢的对象感到排斥。 独占欲。 原来我这么喜欢ten。 现实,绝望得让我欲哭无泪。 ten和我之间的友情,也因为这次吵架,让我从此心存芥蒂。 我始终无法释怀。 我无法忘记一向冷淡的她为了din而激动地责问我的样子。 所谓真心喜欢,又怎么样。 信任是如此渺茫,悲伤却如此浩瀚。 ten淘汰了以后,负面消息依然没有减少。 网络上有许多内幕帖声称,ten的离开是因为私下和歌选战节目组有了新的协议。 淘汰ten只是为了粉碎愈演愈烈的金钱交易传闻、维护电视台的形象。而ten的财力决定了她不会消失。 那些帖子言之凿凿:她将成为唯一一个未进决赛却可以破例签约唱片公司的人。 我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沉溺在真实性无从判断的纷纷扬扬的网络讯息里追寻ten的踪迹。 白天的时间全部埋首在工作里。 旗下机构一律走纯百合路线的ys社已经动了收购天草社的念头。我告诉我自己:不努力不行。 就连周末的时间也用来阅读稿件、写企划案。 如果不能坚强,如果不能独立,我会觉得自己连秘密地想念ten都不配。 到了夜晚,我就会在bbs上搜集ten的新闻和图片。常常不知不觉对着电脑直到天亮。 平均每天只睡两到三个小时。 黑色信封,依然每个工作日都出现在我的资料袋里。 麻木的我,今天突然好奇地打开了信封。 想看看隔了几星期没有拆阅,内容是否依然是“杀人凶手”这样一成不变。 一时的心血来潮,让我的身体在顷刻间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就和人一样,信的内容已经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变更了。 雪白的便条纸,喷墨打印的6号黑体字。 “距离杀人凶手的死期剩余4天。” 从什么时候起…… 密布的阴郁使我的内心逐渐溃烂。 怎么会这样?本来不是一直只重复着一句“杀人凶手”而已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真正的恐吓信。 我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对方真的,憎恨到想要杀死我吗? 明天,就是“剩余3天”吧。 该感谢自己的无聊。若不是无聊地打开一看,也许直到被杀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的死亡并非突如其来,也是有接到推理剧中常有的“杀人预告”的。 寄信的人,果然并满足于仅仅陈述事实。 从一开始就想将这个肮脏的我,彻底抹杀掉吧。 写这么多信,是想增加我的心理负担,想让我终日惶惶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5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5 不安,在痛苦中等待死期降临吧。 只是没想到我如此厚颜无耻,根本不为所动。 心情被不可告人的恋慕占据,连对被害的恐惧、反省自己罪恶的时间也没有。 应该报警吗? 还是,就这样结束呢。这个已经垂死挣扎了许久的,无望的人生。 伴随着如影随行的梦魇,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又过了2天,依然没有作出决定。 继续闭门不出的话? 该如何杀死坐在家中的我。拦截我订的外送食物,下毒吗? 下定决心要夺走我的生命的话,再防范也无济于事吧。不如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因为我的潜意识,期待与那个人面对面。 厌倦了无止尽的猜测,再积极的猜测也只能被动地等待答案揭晓而已。 晚餐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荧幕一遍一遍重播着ten的录影带。 左腕上绑着的红线,招财猫随着我的颤抖而不时轻微晃动。 神经质地一杯接一杯吃着抹茶冰淇淋。 写了电子邮件,群发给天草社的主管。告诉他们,联系不到我的时候就给花屿社的星野翔先生打电话。 也许明天我已经无法再处理天草社的任何事情了。 打开今天的资料袋。 “距离杀人凶手的死期剩余1天。”的留言刺痛了我的双眼。 这种奇妙的体验,就好像,成为了周末悬疑剧的女主角一样呢。 我愉快地舀起了下一勺雪糕。 电脑荧幕的反光映出了我病态的微笑。 手机铃声是在11点左右突然响起的。 第一次碰到,在晚上8点过后还有电话找我。 我的雪糕杯型手机座,闪动着荧白的光芒。 划破了寂静的歌曲旋律,是前天刚换的铃声——中島美嘉的「life」。 一直持续到播完了复歌才停止。 来电显示,是:ten。 从学生时代起就用的携带电话号码,原来谁都不曾更换。 “你好,我是星野。”?太过震撼,声音反而平静如水。 “我是水城。”真的是ten的声音,清澈纯净。和在舞台上唱完一首歌后说“谢谢”时一样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场所传来。“晚上好。” 我屏住了呼吸。 din告白失败的事情发生后,他对我的态度却仍然没变。一直都温柔体贴,而且作出一付我上次甩出的重话丝毫没伤及他自尊的模样。 有一次午餐时间跑到我教室门口等我,我只好趁身后无数妒忌的视线没把我扫射死之前跟着他去学生餐厅聊了一下。 脸上挂着自信而又甜美的笑容,他以一付爱情剧中的男主角的姿态说道:“那天之后,我又想了很多。结果是,对于淳的事情,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 “放弃吧。”我直截了当地回答。“din是个好人。但我无法和din成为恋人。”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吧,这种事情……” “是因为我的外表吗?”他的声音染上了激动的色彩,说到“外表”这个词时他明显有竭力克制自己的焦躁。 “din的外表很出色,众所周知。”我冷冷地答道。“有数不清的少女迷恋你……” 想着自己此刻平静淡定的模样是否有几分ten的味道,心底一阵柔软。 “正因为,淳和她们不一样。所以我喜欢淳。” “可是我并不喜欢din。”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和我想象的一样,即使是说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话,也不会对din造成什么感情上的伤害。 他只是很努力地继续交涉着。“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或许你就会慢慢喜欢上我了。” 男人真的是很自私又很容易看穿的动物。 如果一个女人既能干又独立、比他强势、比他优秀的话,他会无法忍受。转而渴望拥有一个倾慕他的力量、需要他的保护的小鸟依人型。 然而当周围所有的女人都用无限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时,他也无法忍受。于是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不会对他花痴尖叫、能让他感到“平等”的女孩子。 “din不是我理想中的恋人类型,时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类型?!”领会到了我话语的意味,在他本来就消瘦异常的脸,一双眼睛因为激烈的情绪而瞪大,显得眼球暴凸。“淳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有安全感。”我毫不留情地直言。“让我待在那个人身边就会感到安心。” “果然还是因为我的外表吗?!”他颤抖地伸出双臂,注视着他自己那双看上去甚至比我还要细瘦的双臂。捏紧了拳头。 我不说话。只是轻蔑地望着他。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不懂,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感觉他一天比一天更瘦。不化妆的时候可以用“面黄肌瘦”来形容。 这种感觉,和他的孪生妹妹ten完全不同。ten的体形是始终保持在那里的,不易发胖但也从来没有生病似的日渐消瘦。 “安全感……吗?”他喃喃自语起来。“安全感……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是一个男子汉……”与其说在对我宣告,不如说是在讲给他自己听。 “该上课了。”我起身欲离开。 din在一瞬间像被惊醒一般,意识到了自己失态。阳光般的笑容和变戏法一样又自然地浮现在他脸上。“今天真是失礼了。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向淳证明,我是一个能够守护你的男子汉。” 对于他时刻灿烂的笑颜和轻快地喊我“淳”的样子,我只是阴暗地想着这个少年究竟是过分宽容还是城府太深? “不用了。”我转身走掉。 我仍然每天参加部活动。一有机会就缠着ten聊天。 但是不再刻意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害怕自己不知道会对ten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因为那种以ten为主角的淫欲的梦在我的夜晚频频造访。 春天的新学期第二周,枫冢高校的第一起学生怪死事件发生了。 一名女生和两名男生的尸体在校园的角落被保洁公司的人发现。 死因是吸毒过量。死前发生过性行为。 一周后,一名女生的尸体在另一个角落被保洁公司的人发现。 又过了两周,校园的角落又出现了三名女生和一名男生的尸体。(清洁工人的薪水确实应该上调,打扫的时候无法预知哪一秒钟会发现尸体。) 同样的死因,同样死前曾发生过性行为。 学校竭尽全力地对外封锁消息。 但是在学生们当中,诡异的传闻正在不断扩散。 一惯互相较劲的几个推理社团纷纷展开调查。 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6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6 现,所有的死者如果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自己所在的活动部的核心人员。偶像般的存在。 某天,「綺想曲」部活动的时候,鼓手森本和我们聊起了他听来的传言。因为他和第二次死亡事件中的那个女生同班。 那个女生是我们学校最大的一个舞台剧社团的台柱。 她在出事前夕曾对一个好友提过一句“我加入了‘party’哦。” 对方问:“party……?是什么舞会吗?” 她神秘地笑了笑:“下次再告诉你。”就走了。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又过去一周,第四次的怪死事件发生了。 这次的死者,竟然就是森本提起过的那个死者的好友。 死因依旧是吸毒过量,身上有被严重性虐待的痕迹。 此人的暴死,像在告诉我们,因为她将曾经听说过“party”的事情宣扬了出来,所以被那个埋藏在枫冢高校暗处的隐秘团体给灭口了。 关于“party”的流言愈演愈烈,经无数张口被渲染得越来越诡秘可怖。 一个普通的下雨天。 上午。在电脑课室上网页制作课程。 虽说是上课,但大家都在浏览自己感兴趣的网站,甚至打电动。 我正登陆在熟悉的网店,选购新上架的小说。 突然,耳机里传来“叮咚”一声,我的终端收到了一封简讯。 “星野淳,敬请期待属于你的疯狂派对。” 直觉的,一股令人厌恶的不适感升了上来。 “叮咚”,又收到一封。 “我会让我滚烫的精液在你的子宫内沸腾,敬请期待。” “啪”地一下,我碰翻了手边的饮料瓶。 “没事吧?星野同学……”隔着一条过道的同学投来关切的眼神。 手指以闪电般的速度点击鼠标关闭窗口。 “嗯,没事……”我微笑摇头。“看到等了好久的第二卷,太兴奋了……” “叮咚”、“叮咚”、“叮咚”……一封接一封,像系统中了病毒一般,充斥着不堪入目的龌龊语言的简讯传到了我的终端。 我摘下了耳机。 强忍着惊恐,没有任何表情地四下张望了一遍。 每个人都带着专注的神情盯着自己的屏幕。 在娱乐网站看帖子的人边吃零食边悠闲地滚动滑鼠,在msn与男朋友/女朋友聊天的人脸上时不时展露微笑,在打online game的人微皱着眉双眼发亮专心致志…… 是谁。是谁。是谁这么过分…… 在这里使用终端简讯的,只能是此刻与我同时使用着学校电脑室的人而已。 对了,那么,也有可能不是这间房间。 可是,其他班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不,既是其他班、而我也认识的,只有他们……但是不可能的!「綺想曲」的部员们,每一个,每一个我都无法想象他们会打出这样的句子……绝对不可能…… 一封接一封,终端简讯像在夸耀般地以惊人的速度连续传来。 “在15分钟内为你带来潮吹……” “届时将品尝多个哥哥的肉棒……” “你的密穴想要的快乐,在party上将全部实现……” “终于轮到你了,等待今晚已经迫切到流下蜜液了吧……” 我的脸颊在发烫,受辱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重重地按下了重新启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在纷乱的淫猥句子里,有看到“party”这个词。 难道说…… 明天,我也将变成一个让清洁工人惊声尖叫的僵硬肉块吗? 不,我无法相信…… 自尊心超高的我,竟然,成了猎物。 因愤怒而异常清醒的头脑,一瞬间被冰冷黏稠的恐怖感淹没了。 很想报警,又想着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却因为警方的介入而让大家都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简讯,我无法忍受。 有想过干脆早退,回家算了。又害怕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袭击。 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给翔打电话。又怕在偏僻处遭人暗算。 终于还是在午餐时间花了半个小时将详细事情写成了mail,发送给翔。 mail发出去不到两分钟,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淳,别害怕。你不用开口,听我说就好。” 我握紧手机。“嗯。” 翔说,他已经奔出了教室,现在就赶来枫冢高校接我。 他所在的大学在外县,距离这边非常远。他自己开车,要将近三小时才可以到达。 他叮嘱我,不要一个人去任何地方、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不要跟任何同学的小群体走、任何同学的话都不要轻信。 他接着叮嘱道:放课后也绝不能去参加部活动了。直接去一年生教员室找大岛老师,然后就待在教员室一直等到他来接我为止。 挂电话前,翔坚决地说道:“别害怕,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回去就立刻办理退学。” 退学……吗? 明明已经有这么多人死了。 尽管校方发布了同学之间相互监督是否有吸毒嫌疑的公告,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决定转学。我的班上,也已经有好几个同学不来上课了。 「綺想曲」的大家,也不是没有商量过怪死事件带来的威胁的问题。 可是,他们正全身心地为了夏天的关西高中生夏日音乐祭做准备,雄心勃勃地想要拿下乐队组的冠军。 所以根本没有人提出“转学”的想法。 他们都是男孩子,个个都一脸“反正我从来不吸毒”的事不关己、无所畏惧的表情。 而洁身自好的ten,连同校同学吸毒了、死掉了这样爆炸性八卦的新闻也漠不关心、从不好奇打听半句,更不用提因为别人的事情而退学了。 况且,放不下那凶险的猜疑的我,敏感地认为ten哪怕是为了din也会坚持留下。 而我,虽然不想待在一个私底下吸毒成风的学校,可是这个学校里有ten。 以ten的被动个性,一旦我离开了枫冢、离开了「綺想曲」,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跟她来往下去了。 所以本来是想无论如何都熬到高三毕业的。 我还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学的。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情。翔也已经明确地作出了让我退学的决定。哪怕事后我说不想退学,在这种关系到安全的问题上,双亲也绝对不会迁就我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两个半小时。 放课了。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开始整理书包了。 打开手机看到翔发来的mail:“堵车。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7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7 再忍耐一下,哥哥马上就来了。” 我拎着书包,走向教员室。 缓慢地挪动着步子,我想着不知道ten现在在做什么。多半已经在部活动室了吧。 到了教员室,我说:“我哥哥等一下要来学校,有事情找教导主任。我想在这里等他。” 大岛老师亲切地点了点头:“好的。随便坐吧。” 然后我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岛老师的办公桌附近。喝着老师递给我的热红茶。 这一刻,我想,我距离“安然无事”已经不远了吧。 “星野同学,能给我找一张您母亲的出道单曲吗?老师只差这一张就集齐整套cd了……”大岛老师一边抄写成绩册,一边说道。 “家里有多余的碟。今晚就快递给您吧。” “这怎么好意思。明天带来学校就好了……” 明天?明天已经不会来了吧。 我说:“明天要请假。家里有事。” 老师说:“这样啊。……咦,星野,你的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不、不……我没事。”我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笑了的同时,立刻感到悲哀得想哭。 我低下头,拿出手机给ten发了一个mail。 “今天不能来参加部活动了。以后也无法再参加了。一直以来承蒙你的照顾。一直以来我对ten的事情……” 头部骤然晕眩,视线快速模糊。 红茶里面的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没能写完的mail,我用失去意识前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发送。 后来的事情,我无法去回忆细节。 只记得很多个男人裸露的下体像蛇一样在我的脸颊和身体搓动。 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对心理医师喊道“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再接触到男性身体的一丝一毫”…… 当翔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脸上身上都被男性体液玷污、像肮脏陈旧残破的娃娃一样的我,他跪倒在地。对着被抬上担架的我,哭着不断地说“对不起”。 可是,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在我的下体没有检测出任何精液,处女膜完整。 之所以没有来得及遭受实质性的性侵犯,是因为din的及时出现。 拥有音乐梦想和出色唱功的din、天生一付花样少年容貌的din、给所有人印象都是阳光开朗洒脱大度的din、身为「綺想曲」的团长却欺骗了所有部员的din…… 他也是“party”的常客。并且是在一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就加入了的资深会员。 难怪,din瘦削得超乎寻常。并且一天比一天更瘦。腰肢细得让人担心一弯就会折断,只要穿紧身的服装,肋骨形状就会浮现出来。 他的元气,他的笑颜,甚至于他的生活,都已经离不开毒品的维系。 “party”,是为了枫冢高校内隐藏的所谓的“stress人群”而生的。创始人是大岛老师。 他们在地下室建立了秘密的聚会场所。 不定期地吸收感兴趣的新人加入。 一起享用合成麻药。定期举行疯狂的性派对。 大岛老师私藏了大量各个品种的硬性毒品、软性毒品。 如果有人有意“背叛”或是对外人泄露了关于“party”的事,就会以针筒注射的形式被杀害。 din的“stress”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他的时间全部花在练习唱歌上面,没有时间创作,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对着空白的文档已经什么都写不出来。 他的妹妹ten,长期作为他的枪手为他提供词曲。 也就是说,「綺想曲」的歌曲,无论词曲作者一栏写的是din还是ten,真正的作者都只有ten一个人而已。 当然也包括,他告白的那天唱的那首「在意」。 din头上的光环有一半是假的。确实是“美少年歌手”,却不是“创作型歌手”。 din很痛苦。他觉得自己没有才能。 原来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是错的。真相是:ten从来都没有在意过din的优秀,相反,是din长期生活在ten的阴影之下。 din只有在“party”,才可以实现“忘却”。 因为在那里有一群与他拥有类似烦恼的“优秀的人”,陪他一起自我麻醉。 被撼动着,满脸泪水与汗水的我,当看见奔过来的那个少年就是din的时候,我就像沉入深海即将溺毙的人抓到了一根来自岸上的救生索一般。 虽然只是思春期的梦寐而已,但关于h对象的记忆,在我的生命里只有ten一个人。 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真的觉得,就算是被强迫的我也会厌恶“背叛”了ten的自己。 不想被侵犯。不想被侵犯。不想被侵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喊,比求生意志更强烈。 他说:“淳,加入我们吧。” 而我只是哭着对他说:“din,请你放我出去……” 遭遇难以想象的凌辱、轮流的猥亵,尊严早已被践踏得粉碎。 却一直不曾放弃。 脆弱地哭泣着。我只是不停地哀求din一个人:“我不想和这些人做……” 是的。那一刻当贞洁甚至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只清楚一件事:即使性行为是一件无需爱情甚至无需意志清醒也可以做的事,我依然不想和除了ten以外的任何人做。 虽然我根本就不喜欢din这个人。 尤其介意他谈及ten时那付优越感十足的得意嘴脸。 可是这一刻,兽欲勃发的男人们群魔乱舞,眼前只有一张张因为药物而high到丧失人性的狰狞面孔,以及他们引以为傲却只能令我作呕的分身。 尚存理智的,只有din一个人。 唯一的,可以试着沟通的对象。 幸运的是,我掌握着他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din……救我……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的吗?” 我,是女性。一个他有意追求的,此刻却面临着被很多个其他男人施暴的女性。 柔弱的。楚楚可怜的。全世界除他之外再没有人能帮助我的。 他的勇气、他的动力、他的男性尊严,就在这一刻犹如被一根皮鞭狠狠抽打了的陀螺一般疾速的飞舞起来。 “din……”原本纯粹的无助恐惧,演化成目的明确的哀泣。“din……求你救我……” 我凄楚的泪颜,也令大岛老师的快感愈加高亢。 相处了两年多的班导师,此刻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兴奋地全身都发红,大声地命令他们给我注射催情药物。 din冲上前拼死阻止。“淳,由我来保护。” 大岛老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8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8 师重重的一巴掌,匡在din瘦削俊秀的脸上。 “我从以前起,就想和她的母亲上床想到发疯……每天晚上,我都要用她母亲的海报来吸干我的精液才可以入睡……既然没有机会抓到她本人,用女儿来将就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星野同学不正是为了满足我才进入这所学校的吗?”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脸望向din的方向,泪水迷蒙的双眼投出最哀哀无告的目光。 平时总是甜甜笑着的din,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决不让步的坚毅神情:“如果老师要强行侵范她,我立刻就报警。” 顷刻间,他成了背叛者。 瘾君子们的注意力,短暂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din先是被那帮人拳打脚踢。 我可以清楚听到他骨头折断的声音。 然后,他被大岛老师注射了一种黑色的药剂。 “足以致命的份量。”老师淫笑着呢喃道。 我的不择手段,争取来的宝贵的拖延时间。 我等到了翔,还有负责追查枫冢高校怪死事件的大批警察。 而无形间被利用了的din已经陷入了昏迷。 那一天,din听到ten说我不参加部活动,就直觉我已经落到了被大岛老师手里。于是丢下一句“我突然有点急事”就奔向了“party”的场所。 din的异样神情,使敏锐的ten决定偷偷跟踪。 而din察觉到了ten的跟踪,故意在几栋艺术科课室的建筑里绕了很多个弯。 当ten意识到自己已经跟丢了的时候,就直接拨电话给之前因为搜查而来过学校很多次的警官。 我知道最终拯救了我的,其实还是ten。 大岛老师在得知自己被警方包围后服毒身亡。 din在送医急救的12小时后不治身亡。 那些在性派对上忘情狂欢并且对我做出猥亵行为的学生,每一个都已经嗜毒成瘾,将被送进专门病院,终生无法恢复到普通人的健康指标。 枫冢高校的理事会,在案件告破之后正式宣布闭校。 尊贵奢华的名校枫冢,从此不复存在。 原本应该是唯一受害者的我,结果既没有死,也没有被强暴,也没有被殴打成重伤,只是落下了一个心理疾病。 在外人的眼中,我的痛苦,不再是痛苦。 因为在这个可怕的事件里,谁都比我损失了更多的东西。 说我是间接害死din的凶手,我绝对不会否认。 ten打了电话给我。 我们之间,上一次的联络,就是7年以前,我发给她的那一个没有写完的mail。 我不明白7年后的ten为什么主动找我。 电话里的交谈,她的话语让我找不到重点。 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句:“用那样的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对不起。”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伴随着些许叹息。 “没什么。”我轻描淡写地将阴霾略过。 心里模糊地想着:“那样的方式”就是指幼稚的黑色信封吧。事到如今怎样都无所谓了。 有趣的是,从某个角度来看,我和她的角色互换了。 她真的像一个叙旧的好友,用依然和少女时代一模一样的淡定柔和得让我心折的音色不急不缓地说着她的近况。 而我却大多数时间只在“嗯”,“哦”,“这样啊”。 她说,虽然淘汰了,但是仍然和这次主办歌选战的唱片公司签了约。不是以歌手,而是以创作人的身份签的约。 工作的内容是,为该公司提供词曲。对方开给她的条件非常优厚,版税很高。 不必勉强自己唱歌,只要写歌就好。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工作。 她说,这些年来她想通了很多事情,知道我回国了以后一直很想联络我,却担心我又一次忘记了她所以始终没有勇气。 接着她还说,工作合约签到了,比赛淘汰后的记者会也开完了,轻松了许多,人刚刚回到京都,打算明天下午3点到我家里来看我。 我说好的,我会等你的。然后挂上了电话。 把我家的地址用mail传给了她。 她回复了mail:“晚安。” 当梦中的幸运不期而至发生得犹如神赐的奇迹,我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巧夺天工的阴谋。 她说,明天会来看我。 是明天呢。 明天,是一个“距离杀人凶手的死期剩余0天”的日子。 如果没有我,din根本不会死。 所以,ten终究无法原谅我吗? 怔怔地注视着杯中溶化了一大半的抹茶冰淇淋,我想自己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干脆地大岛老师等人折磨至死呢。 死了的话,就不必忍受7年的孤单与牵挂,以及面对7年后的她依然会为了din而怨恨我的事实。 在那个时候死去了的话,也许现在,偶尔她也会想起一个名叫“星野淳”的在17岁的五月雨下不幸去世的好友。 这个情景,在每一年的盛夏都会幻化成色调惨白的梦境。 墙上、地上、课桌上覆满的血迹,像富良野的花海一般摇曳着大片的光芒。 我一个人,用力地擦拭、擦拭,想擦净所有的鲜血和秽暗。 直到筋疲力尽,才感觉空气中浓艳的血腥气息在缓缓地弭散。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我,伏在课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仿佛从青空的外层吹来的微凉的风,时不时轻柔地安抚着我的面颊。 有一个柔软的物体,飞快地在我眼帘下端碰撞了一下。 我的睡颜,遇见了谁瞬间轻触的亲吻。 很想张开眼睛,意志终究还是敌不过迷蒙的倦怠。 等到嗜睡的魔法过去,醒来的我,只看见笑容可掬的din在近处挥了挥手,说“淳睡得好香啊……” 我不悦地眯起眼睛。 却看见远处是ten纤细的身影倚在墙边。没有表情的面孔朝向窗外,凝望着看不见我的澄澈天空。 下午3点,我将做好的蛋卷放进冰箱。 3点15分,ten还是没有出现。 3点30分,我意识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系着围裙。立刻冲进浴室洗了澡,换上了款式简单质地柔软的休闲衫。 4点,一间客厅一间录音室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两间起居室两间卫浴都已经打扫得清清爽爽。 4点45分,我在犹豫是否应该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4点55分,客厅的电话响了。物业管理的人向我确认说有位访客在登记,是一位姓水城的小姐。我回答“ok。” 4点58分,ten站在了我家的客厅里。 还拎着好几个购物袋,像刚刚出去采购了一星期份的食材一样。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9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19 其中一个大盒子,竟然装着多年以前我们一起去的那间有秋千的雪糕餐厅外卖装的抹茶白玉圣代、朱古力冰淇淋三明治,还有每日限量出售的樱桃布丁。 我把她带来的礼物拿去了厨房,该放冰箱的就放进冰箱。 再回到客厅,她依然像害羞的少女般呆呆地驻立在原地。仿佛主人没有说“坐”就不能坐下一样。 我赶紧说:“来沙发这边坐……” 她却像刚刚跑了一千米一样带着微微的气喘,摇了摇头。 似乎又长高了,应该有170公分了。 身材还是那么瘦削,肤色还是那么白皙。 可是,那充满潮流感的米色连帽衫却湿淋淋地贴在她身上,不光是上身,连punk风的黑色裤子也东一块西一块地沾满了灰色的污渍。 她整个人都满头大汗,头发也乱了,手臂上还有擦伤的划痕。 如果嘴角再有一点血迹的话,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刚刚打过架的少年。 幻想过无数次再度重遇时的开场白。 真的到了这一刻,我脱口而出的竟是:“ten,在被讨债公司追杀吗?” 顿时,她像听到了什么非常搞笑的话一样抿紧了嘴唇。 她忍笑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啊,果然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别扭的死小孩…… “我可没有欠债哦。”她正视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明着。“追我的不是讨债公司。而是一群中学生。”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随即好奇地追问。“可是,我从来也没听说过一个明星在街上被fans认出来就会搞得一身脏兮兮的这么狼狈啊……” “那是因为,我在超市买了很多东西,都被他们撞翻了……果汁、奶酪,酱油什么的都洒在我身上,才搞得这么脏……” “……为什么连酱油也要买!等一下,我刚刚拿进厨房的大包小包不是都好好的吗?没有什么东西破掉洒掉啊……” “那是因为,我不甘心。”她气恼地别过脸。“那么多东西都是我用心挑选的。所以,我偷偷地躲进了旁边商场的洗手间。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再回去超市重新买了一遍。” “重新买……”狂汗。 “再买一次东西倒没花费多少时间,可是再经历一次超市结帐时的排队就很漫长了,从超市出来再去雪糕店的。在等雪糕现做的时候一直担心再出意外,还好下午的时候雪糕店是非常冷清的,运气真……” “ten……”我坚定地打断了她的回忆和感想。“我想重点是,最低限度,你应该装备一顶渔夫帽和一付墨镜。” “应该……这样吗?”她露出了认真思索的神情,然后很快地接受了我的意见。“好,仔细想想确实很有必要呢。” 显然她一点也没发现,今天搞得一身狼狈是她自己的没神经造成的。 如今这个人的职业……不是偶像歌手而是词曲创作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7年不见,竟然就像可以随便闲话家常的好朋友一样毫无隔阂地交换着毫不冷场的对话。 这是托了今天害她这么狼狈的中学生fans的福吗?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五官精致的容颜、淡泊安稳的表情。 贪婪地呼吸着与她同在的空气。 心情复杂。 “ten,其实……是笨蛋吗?”我艰难地吐出这这样一句。 “是的。”意外的柔和与正色。她郑重又干脆地回答。“我是笨蛋。” 总觉得,室内的温度在攀升。 嘲笑着自己莫名地越来越快的心跳。“不是来……杀掉我的吗?”我低下了头,小声地冷笑着。 “你,在说什么?”ten狐疑地抬起眼睛看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 “ten!你脏得都快让人看不下去了!”振作起来,我从背后按住她的双肩,笑着推她走向楼上。“我借你浴室,一小时一万元,快去洗干净吧!” “哎?现在洗澡吗?”ten不知所措地被我推着走上台阶。“才刚来就借用浴室,真的很不好意思……” “喂!ten继续一身脏兮兮地待在我的房间里就很好意思了吗?!” “可是衣服……”她一付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反正ten比我瘦,去我卧室随便翻件睡衣就好了。”说到“卧室”一词的时候心脏漏跳了一拍。 “卧室啊……”偏偏ten还一脸紧张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 急促的门铃声就在这时粹然响起。 两个人同时一怔。 “有客人来吗?”ten茫然的表情在瞬间一扫而空,敏感的视线带点严厉的味道疑问地停留在我脸上。 我在她审视般的目光下一时有些混乱,不知道她在介意什么。 突然想起,现在已经5点多了。 本来应该打电话去天草社交待今天不用再送资料过来,但不小心忘记了。 “是社内的工读生。”我对ten解释。“我到门口拿文件,你去洗澡吧。” “等一下。”ten叫住我。“工读生……是大学生吗?” “是高中生。” “哦……别让她发现我在这里。”ten严肃地叮嘱道。“详细的等一下再跟你说。大致就是在还没出刊的最新一期采访中,我承认了自己喜欢女性。” “ten……刚刚说什么?”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我僵在原地。 “学生最喜欢看这类杂志。万一看见我在这里的话,传出去影响你的名誉就不好了。”她细长的眼睛,此刻流露出的光芒温和而又清醒,一片澄净。 这个人,竟然还会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耍帅。我发呆地望着她。 明明是个身为公共人物却大摇大摆去超市采购的迟钝家伙,现在竟然心细如发地注意着要避免她的身份对我造成麻烦。 胸口泛起一丝心酸的感动。 门铃还在响个不停。 我丢下一句“去卧室里找衣服吧,浴室在旁边”就匆忙地奔下了楼梯。 冲到玄关处,先动作快速地把ten的鞋子收进壁橱。然后回过头看向二楼,ten的身影看不到了,应该已经进了卧室。 习惯性地通过猫眼确认,接着调整了一下气息,冷静地打开了门。 岩崎和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了资料袋。“社长,这是今天的……” “啊……辛苦你了。”我接过东西,刚想关门…… 平常在这个时候鞠一个躬就转身离开的岩崎,今天竟然站在门口不走。“社长……” “还有什么事吗?” “真的非常对不起……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我,那个……”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这样维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吞吞吐吐地请求道。 虽然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0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0 觉得真是不巧。但我也是女性,做不到将一个突然身体不方便的女孩子拒之门外。 我让她进来。 直接将她带到一楼的洗手间门口。 “卫生棉在壁橱里。请自便。”说完就转身想走。 “卫生棉?”一个陌生的声音,伴随着恶意的耻笑,低沉地从身后传来。“这种东西我一辈子都不需要的!” 听惯了的那个略带沙哑扭捏的少女声,此刻变成了低沉粗暴的少年声。 熟悉的面孔在粹然间剧变,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说…… 所有细节在电光火石间自动关联了起来。 我骇然后退。 “岩崎”一把扯下了假发和眼镜,重重地摔到地上。 然后一步步朝我逼近。 “喂!”他扬起下巴,嘴角的肌肉扭曲着。“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就是你恐吓信上预告的,要来杀我的日子,不是吗? 只是这样想着,嘴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全身不受克制地瑟瑟发抖,我无防备地向后跌坐在地。 “是4月17日吧?!”发狂般的嚎叫让人耳膜都发痛。“7年前的今天,你害死了一直都很照顾你的老师……” 恐怖的感觉和汽泡一样,在每个毛细血管“啪啪”地扩张。 什么……4月17日……是“那一天”吗? 让我的人生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的记忆碎片,携带着支离破碎丑态百出的荒淫画面,在我的视野一块一块轨迹分明地拼凑镶嵌。 原来7年前的“那一天”是4月17日吗?我从来都没有记住过。那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上课的日子。 “果然,你不记得了。”仿佛洞穿了我的思想,“岩崎”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怒不可遏的目光像毒液一般腐蚀着我的脸。“不管怎么提醒,你还是毫不在意地忘记了自己的罪恶。” 他混合激怒和苦楚的表情,在责难着我“凭什么这样轻轻松松的活着”。 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事情,既感到冤屈又隐约觉得罪有应得。 在从任意一个视点去观察都有失公正的尘世里逐渐沦陷。 很想说“不是这样的……” 很想大喊大叫,可是喉咙仿佛被一块玻璃卡住了一样,一张口就痛楚不堪。 “我叫大岛克已。”眼前的少年,带着暴戾的神情,将身上的女高中生制服和伪装的内衣一件件狠狠地撕了下来。 他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缓缓地朝我这边凑近。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猎食中的野兽般凶残的光。 “我的父亲,是被你陷害的。你们这些吸毒的有钱人,诱惑了我的父亲,将罪名全部推到他的身上,逼到他自杀。” “他明明是一个最温柔的父亲的。每天都教我打棒球……” “父亲死了之后,母亲就改嫁了。她听信那些无聊的警察和媒体所说的话,她不相信父亲是被冤枉的……是你毁了我们的家……” “你这个凶手,你这个贱货,这么害怕男人的话,就在无尽的恐惧中迎接死亡吧……” 微突的喉结、平坦的胸膛、精悍的体格。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 扬起就要实现复仇的快意笑容,他露出的森白牙齿就像随时准备撕咬生肉的野兽。 当他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覆上我的颈部…… 眼前粹然一片漆黑,我像一个癫痫病人般激烈地痉挛起来,喉咙深处发出了“嗄嗄”的气喘声,一下下急促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ten现在就在楼上。如果我大声地挣扎、喊救命的话……她会下来救我吗? 大岛克己如此大声地辱骂我,ten也毫无动静。 这就证明,现在的她,应该在隔音效果超好的浴室里。 身体纤细的她,娇身惯养的她,今后还要写出很多很多好听的歌曲的她…… 她现在下楼,只会遭受到有备而来的大岛克已的伤害罢了。 “淳,由我来保护。”din在说了这句话以后,就注定了他的悲剧。 我已经不想,再让原本应该降临到我身上的灾难和苦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所以,快一点结束吧。 少年黝黑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与多年前的大岛老师的脸渐渐重合。 我原本,是那么单纯地信赖着周围的人的。 那个温文有礼、爱打棒球、习惯把“我儿子”挂在嘴边的、说着请我帮忙收集偶像单曲的亲切的班导师。 那个老实憨厚、工作认真、总是恭敬地低着头叫我“社长”、每天风雨无阻地为我送来工作资料的“女高中生”。 为什么人类的脸孔,可以说变就变。 我曾经杀死过一只兔子。所以我也应该像一只兔子般被杀死。 已经深深地反省自己曾犯下过的错,也因为遭受过残忍的对待而痛不欲生。 还有什么让我舍不得。 在这个让人绝望逼人疯狂的世界。 然而失去意识之前,我的脑海里面,像快速的影片回顾一般,一幕幕地闪过了teeen…… 谁也没能测量,生命的漫长与短暂。只是当我,还看得见、听得见、会讲话、会动弹、会呼吸的时候,如果,能有多一点的时间和那个人相处,就好了。 “淳……” 我听见了,天使快要哭出来时的声音。 吃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全身赤裸。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巾被。 ten在旁边,双眸湿润地紧盯着我。 仿佛一移开视线,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一惯缺乏表情的面孔,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感情丰富。担忧、紧张、期待、不安……见我醒了过来,这张漂亮的脸孔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感激的神情。 是的,漂亮的。我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ten在我的眼中从来都是无上的美貌。 “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脸红了。却没有将脸转开。“淳……”低着头柔声叫我的名字。 “我最喜欢ten了……”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像得到了企盼已久的允许,她立刻执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看见她的左腕,依然有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的招财猫红线。 “你在电话里说,用‘那样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那是指什么?” “哎?”ten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当然是指,在比赛的时候唱「在意」给你听了。因为知道那一场我要淘汰了,所以决心把那个时候无法告白的歌曲在舞台上唱出来。”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1 镶嵌碎片 作者:趴趴银次 分卷阅读21 “原来……”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是这样啊。” 我果然是喜欢ten喜欢到了接近有被害妄想症的程度,她的冷淡被神经质的我擅自在记忆中无限放大,放大到就足以让我深信她是憎恨我的。 在无望中渐渐扭曲的思念,让我在潜意识里早已认定了写恐吓信的人就是ten。毫无依据但就是以为ten恨我恨到想杀死我。 正因为潜意识将嫌疑锁定在了ten的身上,才看不见自己周围的一切,忽略了真正应该起疑的隐患。 “有哪里不舒服吗?”ten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没事。ten有没有受伤?大岛克已去哪里了?” 我一直都期待着她的到来。却不相信未来会有让人欣喜的形态。 “物业管理的人报了警,大岛克已断了四根肋骨,警方把他送去了医院。他今天来这里之前,有服用大量合成麻药,现在已经神智不清,有可能精神失常……”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一直深爱的父亲做出过那样的事。话说,为什么断四根肋骨?” “我打的……” “什么!?” “我跆拳道黑带三段……” “你别靠近我!”我作出害怕的样子,动作夸张地甩开她的手,身体向后缩。 “我发誓,绝对不会打你的……”她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酒涡。这是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放松地笑了出来。 “……我忧郁的是,早知道你这么暴力的话我刚才就大喊救命了。” “喂。”ten收起了笑容。“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吧。” 被看穿了,所以一时语塞。 “我走出浴室就下楼找你。远远地就看到那个人想要掐死你。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这次必须让我来保护你。从今以后都不想再把保护你的权利让给任何人了。” 望着她既纯真又固执的面容,心在刹那间被揪紧。少年时代的她,就是自以为是的,铁了心想将我让给别人的吧。 “我一直,都很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死掉的人不是我呢。” 很心疼。“ten……”我柔声呼喊她的名字。想擦拭掉她眼底所有的卑微。想让她知道她自己有多高贵。 “为了保护你而死。总觉得,这样的结局应该属于我。” “说什么傻话!”一下子不耐地坐起身。“我可是……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想让ten死的。” “可是,我和din不一样。”以前的她几乎从来不看我的眼睛,所以这一刻才清楚地看见近距离的她那双笔直的目光就像婴儿般纯洁。“现在活着的是我,而且就在你面前。但我并不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了!不是男人不能结婚。”我很努力地忍着笑,摆出和她一样正经的表情代替她说下去。“你就是想这么说吧?从以前起,ten落伍的思想就没有进化过呀。” 当我们都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小小的ten就曾经因为我拒绝了din而和我吵架。用一付呕心沥血的神情对我吼道“他是男人,他可以和你结婚的”! 一直都觉得那莫名奇妙的说法不可理喻。 到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她当时的心情。果然是,笨蛋的心情。 心胸狭窄的我,耿耿于怀的我,直到这一秒钟,我们之间的芥蒂,才彻底消失无痕。 “你不介意吗?”她一付屏息静待的模样,像求婚的人紧张地等着一句“我愿意”一样。 “我喜欢ten,从来都没有介意过ten是女孩子。”我迎视着她无邪的双眸,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给她听。“就像ten也从未嫌弃过我的性别一样。” “太好了……”就像一拿到糖果就停下了哭闹的小孩子一样,她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又露出了可爱的酒涡。 原来这个笨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是这样呆呆的。还手足无措的不晓得如何表达喜悦似的。 但不知为何,我也被眼前的人这付满足的模样感染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轻笑。 动了一下臂膀,搭到肩头的毛巾被就滑落了下来。裸露的肌肤毫无预警地触到了微冷的室内空气。 “喂!我为什么没穿衣服!!”这才想到质问这件事。 “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帮你洗了个澡。因为我想,淳一定想要洗得干干净净的。而我也……不准你的身体沾上丝毫其他人的味道。”她说“不准”说得超有霸气。 “哼。”像回到了少女时代一样,随意地抬杠着。“你帮我洗澡,等于什么都看过和摸过了,不公平……我也要帮你洗!” “……可以考虑。”ten的表情既虔诚又腼腆,像诉说一个重要的秘密一般将脸孔缓缓凑近,在我的耳畔用刚刚够让我听见的音量,柔声吐出一句“因为爱你哦。” 空荡荡的心脏,立刻被足以叫人晕眩的甜蜜灌满。 终于走出了黑暗阴冷的回廊,恢复了公主的骄傲。 “喂,ten其实也会撒娇的嘛。很可爱啊。并不是只会冷冰冰的……” “小时候,在你面前,总是很紧张……所以就……” “对了,16岁的时候,你有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亲过我的脸?” “……有。” 梦境里那个在我睡意浓重时恍惚掠过的轻柔触觉,果然真的发生过。对方就是那个偷偷吻过之后就站得远远地把自己当成希腊雕像一样装酷驻立的笨蛋。 “果然是你!大色狼!” “我会反省的……”清秀的睫毛轻轻翕动,瞳孔中的柔情纯净到可以倒映出我的身影,发出风铃般的音色,魅惑的低语。“我的公主……” 相视的瞬间,就已彼此拥抱。 被紧紧抱住的同时,天使的吻终于印上了我的嘴唇。 重要的那个人的心意,在真正得到确认之前,人类将永远无法摆脱不安。 在渡过了这么多年没有说话也没有见面的时光以后,只有不变的喜欢是真实的存在。 是你给予我救赎,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 ——end——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