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清竹爱》 分卷阅读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 《潺潺清竹爱》gl作者:j《凡》 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 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依旧四季翠绿,不与群芳争艳。 这是《水调歌头?咏竹》中的诗句,赞叹竹的高洁,不过这与竹下的人儿可是大相径庭,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茫茫竹海间躺了个人,那人一身火红色的衣杉,在这一片绿海里显得额外刺眼。泥土芬芳沁人心脾,竹间微风驱散阴霾,真个放松心境的良辰美景。 那被火红色包裹住的人儿安静恬适的枕在太师椅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神态仿若个惹人怜爱的孩童。略显青涩的脸庞,偏于江南人瘦小孱弱的身子,全身无一处不让人以为这翩翩佳公子不过只是个少年,但如此一想便错了,且错得离谱。阖上的双眼一旦睁开,便是个媚惑众生的旋涡,诱人的嘴角一旦上扬便成了个活脱脱的妖魔,看似弱小的身躯却让五尺大汉甘心臣服,且那背脊撑起的不单是这个身躯,更是整个万里江山的基业。这红衫人究竟是谁?他便是被整个国家的人恨之入骨却又偏偏担当着国计民生的重任,高居要位的朝廷栋梁——宰相——兰子清 只听得竹叶沙沙作响,恍然间,红衫人身边便立了个青衣男子。 男子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爷,朝廷派人来了,说是有要事待议 [什么要事?]红衫人并未睁眼,只是佣懒地启唇,打算从男子口中得知详情。 [那位公公并未告知玄涧,玄涧不知 [你去回他,就说本相抱恙在床,不便议事。] [是。]男子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因为被送来公子手下的第一天就学会了什么才叫服从。身形一抖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竹林间缓欢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眨眼间人便来到了眼前。 [公子,您又偷懒了。不去议事,恐怕又要被朝廷里那些老顽固给说道上一阵儿了,您难道不怕麻烦么?]女子端着茶壶,轻柔娴熟地替自己的主子泡着茶。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任他们说好了。你以为还是什么大事儿不成?淮原最近水灾连连,议的恐怕就是这件事儿了。这些自有工部和吏部的官员处理,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妥,那他们早就该摘了那顶我给他们戴上的乌纱帽! [爷您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我们可是要被老爷骂的。] [哼,你别跟我提那个女人,只知道跟她的夫人游山玩水,根本不管我在京城的死活。]兰子清的心中不免怅惘,那个女人又有多久没来了?2年还是3年? [爷您才智出众,自然不会有贼人轻易的威胁到您,所以老爷才能放心不是吗?] [听说我又多了位小妹?这女人脑子发热不成,她还想收多少孩子!]自己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了,这他从来不清楚。 [是啊,听说老爷是在苏州碰到这个女娃的,给她取名兰日,听说很爱惹事儿呢!] [你说我是不是调皮点儿,她就会多来关心关心我?] 水仪笑开,轻掩着唇说道[爷说笑了。爷是个很冷静的人,善于思考分析,也很会体贴人,因为您从不会给老爷添麻烦,或者说您不想打扰到她。老爷应该也很欣慰吧!] [不想给她添麻烦么?原来我是这样想的。是啊,这个江山还没稳固,我便永远是那残忍血腥的兰相。]兰子清目光骤的一凛,威严得吓人 刚上完早朝的兰子清由府内的下人抬着回官邸,此刻的她正闭目养神,官轿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回爷,前面不知为何拥堵了大量人群,我们无法借道。] [你去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是。] 片刻后玄涧打探回来。 [爷,好像是京兆尹的女儿在摆擂台招亲。] 京兆尹?莫非是那个老匹夫?呵呵,他可是为数不多敢与我公然作对的人,也是朝中难得的几股清泉之一。 [落轿。] [爷,我们可以绕道,您可安心休息。] [夜明,你带着众人先回府,玄涧你们四个与我同行。] [是。] 有玄涧他们替我挡开人群我便很轻易的站到了前排。擂台上正有人酣斗着,场面真是颇为精彩,底下的人连声叫好。阁楼上蒙着面纱的京兆尹的女儿倪依竹平静的望着下面的众人,丝毫没有波澜,仿佛要出嫁的并不是她般。呵,她恐怕不是无所谓,而是看淡了,不敢再抱有一丝幻想,毕竟婚姻大事多是由父母做主,何况她是官府千金。 这时一名粗犷有力的大汉击退了众人,正在擂台上耀武扬威,大声挑衅着,却迟迟未有人感应战。就是他了么?呵呵,倪墨轩,看看你为自己的女儿选了个怎样的夫婿。 [哈哈哈哈!罢了,还是走吧,看来木以成舟,大局已定了。]我与玄涧他们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人踏风而来之声,忍不住回头一看,一名少年手执折扇由天而降,好不潇洒。 [哎,还没完呢!本少爷路途中耽搁了片刻,姗姗来迟,请小姐恕罪。]他向着楼上的倪依竹颔首行礼,颇有几分谦谦公子的模样。 [爷,你说这么小个娃儿就懂得如何讨佳人芳心了,那他长大了还不成个‘祸害’!]水琴嗔道。 我并未回话,而这时,台上的两人已经打了起来。大汉的狼牙棒抡得呼呼直响,足见力道之大,可这少年只是灵巧的侧身躲避,根本未出一招一式,但大汉就是奈他无方。此时大汉重整旗鼓,杀气冲天的冲了过来,只见少年目光一凛,扇子合并,竟拿它生生的挡开了狼牙棒,又趁着大汉步伐紊乱,就着扇子使出一套行云流水的外家功夫,大汉如今已退到了场边,少年毫不留情的施展轻功追身而至,而抖动之中,腰间的玉配也露了出来。 我眯起了眼远远望着那玉配,该死的,这玉根本就是血戈,而天下之大,却只有那女人才有,难怪刚才他的身法我觉得十分眼熟,他根本就是拿扇子当剑来使了,否则那一招一式就不会有刺,挑这种动作。 [玄涧,把他给我拦下来,不能让他赢!] [是。] 于是台上又多了一人加入战局。两人打斗时,大汉早已失去重心落下擂台,于是玄涧只好将他打倒在地。 我跃上了擂台,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犀利的目光直逼着他。 [你干什么!]他不断地挣扎着 [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 气突然逼到了他的颈项,于是他又满心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地开口[我叫叶逐风!] 我怒气冲天,大声斥道[胡说,你分明姓兰,是谁允许你私自易姓的!] 他愣了,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姓兰?] 我扯下了他腰间的玉[就凭这个。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赢了这擂台,你会给她添多少麻烦!你有没有为她想过!]我揪着他的领子,神情激动。 [你认识她?你到底是谁!]他突然害怕起来,没错,虽然江湖上有很多人知道那个女人,但认识她的毕竟是少数,而她的身份会引起很多人的嫉妒和杀意,如果曝露是很危险的。 [你……]就在我要训斥他时,倪墨轩走了过来,恭敬的行礼。 [下官不知丞相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我正打算挥手让他起身,手里的人便趁此机会,争脱开来,逃之夭夭。 [爷,是否需要属下去追捕?]玄涧抬头询问。 [不必了。]他的事,我迟早会查清。 [属……属下告退。]玄涧匆忙的下了台,仿佛台上有什么可怖的事物。 一回头,无数双[友善]的目光与我交汇,我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处境。虽说是玄涧将那小子拿下,但他毕竟是个侍从,断不可能同官宦子弟联姻,而他又是我的人,这彩头自然便落在了我的头上。 [咳,本相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我低声对着身旁的京兆引说道。 正欲离去,却叫众人给堵在了台边儿,上下不得。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起哄。 [哎,我说公子,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您不要啦!] [喂,小白脸儿,感情你是来找茬儿的是吧!] [放肆!]冰冷的剑身搭在了此人的肩上,立刻没了声儿。 [请公子后堂一叙。]倪墨轩来到我的身边。声音既不威严,也不卑微,只是恰巧能传入所有人耳中,平息了骚动 尾随着京兆引我来到了擂台后面的内室。 [请丞相稍息片刻,待下官唤来妻女。] [京兆引请自便。]我入座品茶,口中的苦涩让我微微皱眉。[这茶怎么跟茶肆里的没两样?] 水仪接过我手上的茶杯,轻轻的吹开水面的那层皮,又递还给了我。我试了一口,果真好了些。 [爷,人家倪大人可是清官!]水仪眉眼笑开,难掩嘴边儿的讥笑。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暗骂我是个昏官。 门外。 倪夫人偷偷窥探了一下内堂后,叹声连连。 [唉,老爷,你说这如何是好啊!] [娘,您稍安勿燥,若真是万不得已,那女儿嫁与兰大人便是。这样,爹在宫中许能好过些。]倪依竹平静道。 [傻孩子,爹怎舍得拿你来当攀附权贵的工具!况爹一生清明,上不愧吾皇,下不愧黎民百姓,爹没什么好惧怕的。] [但……] [好了,竹儿,此事一切由爹做主。我是断不会让那兰子清娶了你,爹不能葬送你一辈子的幸福啊!] [爹……]倪依竹话语都有些哽咽了。 [微臣参见丞相大人。] 放下茶杯,那涩涩的味道久久无法消散,让我难以展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平身。 [谢大人。] 我有些好笑的望着倪墨轩的女儿倪依竹,此刻的她依旧是素纱蒙面。好歹我也是倪家半个女婿了,连自己未来发妻的面都不能见么?殊不知自己的目光在他人看来颇有浪荡调戏的意味。 [竹儿,还不快摘下面纱!]倪墨轩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爹爹。] 面纱被一点点掀开,白皙清秀的面庞也完整的展现在眼前。除了清秀,倒真是再也找不到其他词儿来形容她了。算不上倾城倾国,身段也平平,只能说这样的女人不会被男人所厌恶。如她般的女子于我而言就如过眼烟云,我实在找不出半点理由来让自己将她映入脑海,除了她也许是我的妻子这样一个未定的身份。 [今日之事实属误会,希望大人高抬贵手。]倪墨轩拱手,低头恳求。 笑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叫我高抬贵手?哼! [倪大人的意思是本相配不上你家千金,然否?] 一家人立刻跪倒在地。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小女姿色平平,又缺乏管教,恐失了大人的体面。]倪墨轩小心翼翼却又不卑不亢的答道。 [既然如此,倪大人又何必摆下这个擂台比武招亲呢?大人何时学会出尔反尔了?]我蹲在了他身旁,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讥讽的语气带着气势摄人的官威。 [微臣……] 此时倪依竹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那冰冷斥责的目光似乎将我的一切骄傲都冻结成冰,变得不值一文。 我愤愤起身,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怒火。 深吸一口气,朝着地上的三人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本相也无意为难倪大人。万望倪大人紧记,切莫在朝堂上与众大臣抗衡,届时本相可保不了你。]此话既显出了我的大度,也暗藏着浓厚的威胁。说白了,你倪墨轩要是敢在朝堂上跟我对着干,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下官明白,多谢丞相大人。] [回府!]命令着下人,我带着满腔怒火匆匆离开他京兆引的府邸。 相府内。 我不停的喝着水仪替我泡的茶来消心中的火气,真是越想越气人。 第3个茶杯被我砸在了地上。 [爷,消消火儿,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不值得。]水仪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婢女,立刻来人清理了地面。 [你还偷笑!自己的主子被人嫌弃,你是不是觉得特开心呐?] [水仪不敢。爷,倪大人不招您做女婿,那是他没眼光。我们爷既是仪表不凡,又手握大权,只要您递个眼色,那些什么官家小姐,富家千金还不争相地上门提亲呐!] 我白了她一眼。她分明是在挪逾我! [爷,其实您本无意娶倪姑娘的,是吗?您的身份若是让旁人知晓了,那波及到的就不仅仅是您和二爷了。] 她说的在理,我的确对这亲事没什么兴趣。但被人如此拒绝,这生平还是头一遭,叫我心里怎能痛快 薛家堡乃京城第一大堡,得此声名并非其称霸武林,傲视江湖;也非财力雄厚,富可敌国。但它在朝堂上偏有一席之要地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 ,只因其乃锦国之战马发源地。本国的战马,七成源于薛家堡,倘若朝廷惹怒了薛家人,他们若让将士们徒步赶赴边关,朝廷也只能束手无策,袖手旁观,足见其地位之重。 [堡主!]下人匆匆入内。 薛敬庭放下了手中的帐簿,悠悠问道[何事?] [禀堡主,园外几位自称是兰家人的宾客要见您。] 薛敬庭急忙道[那你还不快请他们进来!]莫非是兰爷来了?她如今应在苏州才是啊! [可是小人从未见过这几位主儿,冒充兰家人的事儿不也有过吗?] [你且随我去看看。] [是。] 园外。 刚至园口的薛敬庭望着眼前的人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薛叔,几年不见就不认得子清了?]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心里不由得又嘀咕起那女人来,怎么她身边儿的人一个比一个[过分]呢!就拿兰家四大管家之一的薛敬庭来说吧,也不知被她施了何巫蛊,好好的漕运老爷不做,偏偏给兰家当了家臣,还放弃了经营多年的生意跑来养马。这一养倒不要紧,足足供了朝廷几乎所有的战马。 [我道是何方贵人,原来是清儿!你是政务繁忙,也不经常来薛家堡走动。恩,许久未见,这官架子倒是越来越足了啊!老夫差点没行跪拜礼了!哈哈哈哈!] [薛叔尽会挪逾子清。] 下人望着自家老爷与来人谈笑风声不禁微讶[莫非真是兰家人?不过就这位公子的相貌而言的确够资格,因为兰家人都生的风华绝代,虽说容颜是大相径庭,根本不似一家人,但却也各有千秋,,独领风骚。] [还不快叫大……少爷!]薛敬庭顿了顿,暗咐[清儿的身份还是不宜泄露为妙。] 下人愣了神,满脸狐疑的抓着后脑勺问道[大少爷不是兰亭羽兰大侠吗?] 薛敬庭的后话被生生咽住,只得挥手作罢[得得,跟你也道不明。]又回过身来笑脸像迎[来来来,进去说。] [薛叔请。]我手执折扇,随着薛管家一同入了堡。 厅堂内。 [薛叔,您这堡何时比皇宫守卫还森严了?子清难得来堡同您一叙,却被那守卫拦下再三盘问,倒同刑部问案如出一辙了!] [清儿有所不知,前几日才有一黄毛小儿冒充兰家人来索取钱财,老夫差点没着了那小子的道儿,叫他给哄了去。这才有今日之事。] 我皱眉思付片刻,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天下虽大,但却鲜有人知兰家后人,更何况薛叔您的身份除了兰家人外再无旁人知晓。那少年……]脑海突然闪现擂台比武时那翩然灵巧的身影,莫非真有如此巧合?倘若确然如此,那他难道就是…… [薛叔,那少年是何相貌?]我急切的问道,希望心中的猜疑能得到证实。 [那孩子出落的到俊秀,较你矮了大半个头。一袭白衣于身,使得一手好扇法。] [果真是他!] [怎么,你识得此人?] [数日前,京兆引替女儿摆擂招亲,他也在其列。] [原来你早已见过此人。那他……] [他确是兰家人,我曾亲眼见过他腰间玉佩,确为血戈,且那上面雕着爹亲手刻的兰花。] [可老夫未曾听闻老爷有此一子!] [这也怪不得薛叔,那人也才入我兰家不久。若子清猜的没错,那么他应是她,我的七妹——兰初晨。] 薛管家拍案而起,神情异常焦虑[这可怎声是好,老夫将她当作了市井小儿,还被堡内谨弦,段梨二位护卫失手所伤,也不知究竟伤势如何?唉,都怪老夫思虑不周,害了七小姐,这叫我如何同兰老爷交代啊!] [薛叔勿庸自责,也怪我那七妹未将身份表露清楚。况有爹在,更有医术精湛的四弟五妹在侧,日儿她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对了,不知如今边境战况如何?]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虽说朝廷的传令信使会将边境战况时时传回京城,但却远不及兰家的探子消息来的迅速和详尽。 我心心念念牵挂着那与自己一同入朝为官,甘立于我身前,替我挡风遮雨的人——我的二弟——兰子浊。 [听说形势颇为严峻。拒柳州探子回报,浊儿他们在天险雁荡山遭伏,死伤惨重。] [怎会是如此结果!]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不由得暗暗默念[子浊,你千万不可有事! 早上,水仪正伺候我着朝服。 [爷,婉清姑娘差人送来了口信儿。]水仪一边帮我扣着衣扣,一边道。 [说了些什么?]我无精打采地眯着双眼,恨不得钻回被窝就此不醒。 [她说近来图王爷的门生卢大人跟几位刑部的官员走得颇近,看来是有意笼络人心。] [刑部?都是些什么人?]刑部虽不如吏部、兵部,来得位高权重,但也掌握着生杀大权,怠慢不得。 [有赵大人,许大人,欧阳大人,还有……]她嗫喏着,吞吞吐吐。 [还有谁?]我有些不耐烦了,心中暗自打着算盘,如若我数三声她再不答,那我便继续自己的春秋大梦,至于早朝么……[哈]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沉重的双眼。早朝谁爱去谁去好了,反正与本老爷不相干…… 一,二……心里默默的数着…… [还有倪大人。] 睡意骤的去了大半,脸部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 [哈哈哈哈!他卢贵竟妄想让那老匹夫臣服,倒不如买只公鸡下蛋来得容易。]我把玩着腰间的玉配,脑海里浮现出倪墨轩那宁折不易弯的身影。倒是难得的清官,可惜过于自命清高,这尔虞我诈的官场岂容的下他这般的人存在!除非他及早抽身,否则不会落得个好下场。想到他那风烛残年的颓样,我竟有些于心不忍了。 [婉清姑娘说那卢大人谈及此事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怕是倪大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把柄么……诬陷人的方儿多了去了,那些张冠李戴的罪名更是屡见不鲜。不过自己还是颇为好奇,他卢贵究竟想耍何花招? [备轿,上朝!] [是,爷。] 朝堂上。 [吏部侍郎。]皇上传唤。 [臣在。]卢贵从我斜后方的人群中迈了出来。 别以为低着头,他人就无法看清你那副奸笑的嘴脸。我心中暗自鄙夷着此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 [此番吏部治水有功,淮原灾情得以缓解,灾后重建也进行的有条不紊,着实值得嘉奖。恩,朕该奖点儿什么才好?丞相,依你所见,朕该赏赐些什么给卢大人呢?]锦衍颇为头疼的望着我,根本就是想把这麻烦事儿推到我头上。 [不如由卢大人自行做主。]我意味深长的望了卢贵一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会耍什么花招! [微臣不敢,能替天子分忧,是微臣的福分。]卢贵朝着皇帝作揖,又道[只不过,微臣确有一事希望皇上做主。] 我暗自嘲笑了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么? [何事?卿家且说于朕听听。] [微臣的次子对倪大人的千金倾慕有加,奈何怕唐突了佳人,于是便迟迟未敢上门提亲。当然,臣对倪大人也是神交已久,微臣一生的心志便是如倪大人般为好官,为清官,替皇上分忧,替百姓谋福!]一番陈词说的慷慨激昂,那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着实让人作呕。 倪墨轩立即站出列回应到[卢大人过奖,下官愧不敢当。] [倪大人过谦了。小儿对此亲事十分看重,今朝随同微臣一起入了朝,正在殿外候着,打算亲自请旨以表诚心。] [哦!令郎在殿外?传。] [传卢侍郎次子卢应卿晋见!] 眉头不由得簇了起来。卢贵的次子?莫不是……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且抬起头来于朕看看。] 他缓缓的昂起了头……真是他! 卢贵啊卢贵,你竟然想到了用联姻的方式笼络倪墨轩!倒真是……叫人进退维谷。 那卢应卿是什么人?跟他爹根本是一路货色。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活脱脱个纨绔子弟,官家公子。他倒是有风流的本钱,那勾人的媚眼,自命潇洒的儒生打扮不知赢得了多少深闺佳人的芳心。但终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令郎倒是长的一表人才。恩,不知这门亲事倪大人意下如何?] 我心中暗自嘲骂着锦衍[你乱点什么鸳鸯谱!]卢应卿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实则同那些玩儿禁脔的男人如出一辙!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计其数,那倪移竹若是嫁于此人就等于自送了性命!倪墨轩本就膝下无子,若是允了这门亲事,定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下官……]倪墨轩冷汗连连,既不敢推拒,又不能应允,进退两难。 [卢大人怎可纵容令郎强娶他人之妻呢?]我终是站了出来。 卢贵与众大臣皆是一愣,随即一副不耻下问的装傻模样疑虑道[丞相大人何出此言?] [那倪小姐与本相早有婚约,令郎不是强娶本相之妻又是什么?]我一派雍容的望着惊鄂的父子俩。 [丞相大人莫不是凭空捏造吧!] [此事倪大人一清二楚。]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倪墨轩的身上。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确……确有此事。] [本相对倪小姐倾慕已久,奈何苦无机缘。数日前倪家摆擂招亲,本相为博佳人青睐,亦与众人较量取胜之下才夙愿得尝。] [没想到丞相大人尚善武技,竟能击退众人,赢得头彩!]卢贵咬牙切齿道。 我故作摇头苦笑状[说来惭愧,本相怕这亲事为他人所夺便命手下替以应战,这才得以取胜。不过这足以证明我对佳人痴心一片呐!倪大人,你说是吗?] 倪墨轩僵硬的点了点头,连连附和道[是,是。] [皇上……]我与卢贵一同开口。 此时我才留意到锦衍那难看的脸色,带着难以倾诉的怨恨和愤怒。 [此事待议,退朝!]说罢匆匆起身,拂袖而去。 我心中不免嘀咕,到底是君王,说翻脸就翻脸。 刚同百官退出了朝和殿,就来人把我召入了皇帝的寝宫——宣宜宫。 [锦衍。]寝宫内只剩下了我君臣二人,我缓缓启唇抬头,却与他那冷若冰霜的目光相汇,不免一颤。心中暗想[我究竟做错何事了?] 私底下我们互称名讳,但今天他却摆出了皇帝的架势,天子的威严也显露无疑。 我只得改口[皇上。]弯腰行礼。 [好个天下第一风流美相,你倒是没愧了这名号。]讥讽的语气让我不悦的皱上了双眉。 [爱卿可知,你那些风流韵事明查细审后,足以让你丢了这顶乌纱帽!]字里行间带着迫人的威胁。 [朕以为丞相不过是少年心性……] [微臣是认真的。皇上,臣已二十又一,成家立室,开枝散叶亦是微臣身为嫡传长子的职责。] [兰……子……清!]锦衍拍案而起,怒火冲天。 [臣在。] [你……] [哈哈,好,好。既然丞相意已决,那朕岂能不成人之美!]锦衍咬牙切齿,低吼着冲我道。 [明日即刻完婚!昭告天下,宴请百官。丞相可要好好收拾收拾屋子,以恐失了体面。] 我毫不避讳的同他对视。明日完婚?你真当我兰子清做不到吗?你的江山本相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劳什子大婚! [微臣谨记,谢皇上,微臣告退。] …… 次日。 丞相府里忙得人仰马翻,平日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儿的庭院如今却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哎,桃儿,花瓶放那边!那边!] [你你你,说你呢!你看看你把喜字贴成什么样儿了 因府里人手不够用,便从薛家堡调来了一批护卫帮忙,那些身怀绝技的兰家护卫们瞅见院里都快无立足之地了,索性施展轻功,从东院儿飞到西院儿,又从后园飞到正厅,惹的四周百姓惊叹连连。 相较于他人的忙碌,有一人却颇为清闲,悠悠的摇着藤椅,手里还提溜着串儿晶莹剔透的葡萄,在那儿佣懒的舔着,让人看了大为光火,偏偏又敢怒不敢言。只因这人是今晚的主角儿——新郎官——兰子清。 为何如此红艳欲滴的葡萄在自己口中就变成了叫人皱眉的苦涩呢? [唉……]这是第几次叹息,恐怕无人能数清了。 要说自己未曾后悔昨日大殿上的举动,那真是骗鬼鬼都不信了。为何当时的自己就那么糊涂,那么冲动呢!我懊恼的撇撇嘴。早知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自己当初不如随意找个劳什子借口把他卢家给灭了来得省事。娶妻!呵,真是万万没料到自己还有穿上新郎官袍的一天。这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5 是不是就叫做报应?报应自己的风流多情,报应自己的冷酷无情?想我二八年华时尝到了大登科的欣喜滋味,今天到底是把小登科给补齐了,不过于自己而言定然不是个欢喜的日子。 夜幕降临,丞相府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兵部侍郎周大人献礼白寒玉雕佛一座!] [太医院明大人献礼凝霜丸三粒、千年人参五支!] [明渊阁大学士史大人献礼颜真卿书帖一副!]…… 书记官大声报着前来相府参加婚宴的众位大人的贺礼,这一件件物事儿哪样不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不过这心头肉如若不割,在其他同僚面前丢了颜面倒是小事一桩,倘若惹怒了这相府的主人,那今后这仕途定然是坎坷波折啊! [兰大人,恭喜恭喜!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呐!] 心中暗咐[你可曾见过倪家千金?妄下断论倒是君一贯的作风。]面上却温和有礼[哪里哪里,邹大人也不遑多让啊!]朝野内外人尽皆知,这户部文修邹子明刚纳了仪月楼里的头牌语风姑娘为六姨太,如今可是[春]风满面,精神抖擞! 邹子明略微一愣,面现窘色,只得借口他事匆匆入内。 宾客大致已齐,我正与堂内众人[把酒言欢][谈笑风声]时下人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双眉一皱,不怒自威。 [老爷,兰……兰将军到访!] 子浊!身形不由得一颤,连杯中美酒洒落在袍也无暇顾及。瞬的抬头,目光定格在庭前柱边,一袭玄黑铠甲于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其俊颜的男子好整以暇地望向厅堂。 难掩心中大喜,我顾不得堂上众人,径直向自己的弟弟走去。 [你怎会在此!] [丞相大人娶妻,下官岂有不到之理?] 凤眼微翘,[笑盈盈]地望着眼前人,他立刻颤了颤正色道[雁荡山一役不过是本将军设下的圈套而已。他乌丘国数万之众如今已是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我诧异的望着身经百战,经受血与火,生与死考验的人难掩心中豪情。他——锦国大将军——兰子浊,是我的弟弟,是我兰子清的弟弟! [如何?丞相是不是对本将军佩服地五体投地啊?]俊颜一下子换上了吊儿郎当的戏噱笑容。刚才的自豪之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果然,担心这个人根本就是多余。 [姐,你真的要娶那倪家千金吗?]子浊凑进我跟前,低声询问道。 [不若你代我好了!]我没好气道。 耳旁一下子清净下来,我疑虑地侧身回望子浊,他此时不是应该落井下石,一脸奸笑的挪逾我吗? 只听得他沉声道[姐,莫负了倪家小姐……更别伤了你自己。] [若非我相助,她的命定是朝不保夕,且她迟早要另作他嫁,又何来我负她一说?况我也断不会陷入这儿女情长中。] 子浊并未答话,只是望着那喜庆的红无言而立。 半晌,启唇[为了赶来相贺,我日夜兼程,总算是没误了时辰。但尚未回宫复命,暂先作别,咱们改日再叙。] [好,一路当心。] [恩。] 此时下人前来通报到了时辰,我便回到了百官之间,喜宴之上。倪家父母早已席上待坐,而自己这即将过门的妻子——倪依竹,也由婢女从侧厅搀了出来。细细碎步,轻盈体态,端庄礼仪,真真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 司仪一身喜庆地立于台阶之上,待喧嚣沉寂后高声朗道[拜堂!] [且慢!]本想草草了事,尽早抽身,谁想却叫人生生打断,这叫我如何平得下心,静得下气!回身一望,没曾想竟是图海图王爷。 [王爷有何见教?]我拱手作礼,客气地问道。 [兰大人,今儿个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亦是倪大人嫁女儿的日子,为何兰相双亲并未在场啊?这似乎对倪家颇为不公;亦或者,兰大人根本是把此皇上钦定的姻缘当作儿戏!]语气骤地加重,声音也变得低沉有力,仿若无形的刑具,竟能叫人生生屈服。不过于我而言,只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在嘶声力竭地咆哮而已。 [本相……]我正欲辩解,远处却传来女子柔媚勾魂的轻笑。 这笑声…… [儿子的婚姻大事,为娘的怎可不在场呢!]语音渐没而人已至。那是张怎样摄人心魄的脸!细眉如柳,媚眼微翘,红艳欲滴的双唇仅此一眼便叫人难抑胸口无名燥火,忍不住拥在怀内肆意轻薄。且那身段岂是单单销魂二字可述!虽是被那紫红妖艳的薄纱笼住了全身,但那撩人的身姿顷刻间便叫人丧了理智,甘拜裙下臣。 那些明目张胆,色胆包天的群臣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娘亲身上游走,惹得我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众人的双目都挖出来才解心头之恨! 只见她视若无睹的走过图王爷身侧,竟生生拿他当作了空气,径直走向了倪墨轩夫妇。唇角上扬,难掩心中窃喜。刚刚娘亲经过图王爷身边时纱袖轻拂,分明是在那酒中动了手脚。我虽不知那究竟是何毒药,但他图海今晚别想安宁了。要知娘可是天下第一擅毒之人。 [呀!亲家老爷,亲家母,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二位放心,我断不会叫倪姑娘给清儿欺负了去!]说罢还风情万种的笑望了我一眼,惹得我心里叫苦不迭。 倪墨轩夫妇诧异万分,不知作何回应,只得连连赔笑。若说这堂上唯一波澜不惊的便是倪依竹了,因盖头遮住了视线,她自然无法见到娘亲的容颜,那叫男人只消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动步子的惊世容颜。如何不讶异呢?若不是娘那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已为人妇的成熟风韵,旁人定以为我们是兄妹。我虽称她作娘亲,但其实她只年长我七岁而已,平日里我很少唤她与那女人,只因这二人确然年轻得过分了,叫我怎好意思开口! [恩,清儿,得知你娶妻之事,我和你爹还特意备了些贺礼。]说罢鼓了鼓掌,一个个檀香木制成的精致箱子便被抬了进来。让我讶异的是抬箱子的人,竟都是兰家一级护卫。这些箱子里究竟装了何物事儿,竟劳驾十二位白护卫亲自护送?因兰家家大业大,子店遍布各州郡县,为了保护旗下各店安全,爹便挑选了大批护卫并授以武功。兰家护卫分四等,由低阶到高阶依次是褐卫,着褐色腰带,佩青锋剑;蓝卫,着蓝色腰带,配游龙剑;白卫,着白色腰带,配北斗七星剑;还有特殊护卫,无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6 论是他们的外家功夫还是内家法门都由爹亲自传授。仅爹娘,还有我那些个弟妹们以及四大管家身边才有特殊护卫。譬如薛家堡的谨弦、段梨,又如我身边的水仪、水琴、玄涧、夜明。这些人虽敌不过爹爹,但江湖上也鲜有人能撼动他们分毫。 箱子被一个个打开,众人瞠目结舌,震惊万分。 [南海黑珍珠3颗!][麒麟冰蚕丝一件!][深海血珊瑚一株!][平宛夜明珠百颗!][锦州苏绣十匹!]…… 这一件件贺礼看得我嘴角直抽搐!那南海黑珍珠竟如拳头般大小,这世间能有几回见!要知百余年才能孕育出这般的光泽,圆润,剔透!再说那锦阁苏绣,于皇宫而言都奢侈万分。每年锦阁只献一匹布于皇宫,而除此之外也仅有3匹流入民间,当真是千金难求!其他礼品更是叫人连连咋舌,那岂是稀罕二字可以概述的! 直至将礼品抬了下去,众人依旧久久无法回神…… 拜完了堂,倪依竹便被送进了洞房,而我则在厅内应付这宴上的大小官员。间隙托词离开,在庭院中寻到了自己的娘亲。 [她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们却都是心知肚明。宛尔一笑,将那一缕青丝拨到了耳后,仅此一个简单的动作,竟是说不出的柔媚动人,仿若天上的皎月亦无法与之媲美。 [在百叶谷中。] [医仙,医魔的居室?] [对啊!]那笑容花枝招展,偏又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怕是时时刻刻惦念着那人。 [枫儿近来又替我寻到了几样活物呢!有寒潭十色斑星蛛,有……] [够了。]我挥手打断,她若是再说下去,我这腹内的食物怕都要呕出来。娘口中的枫儿便是我的四弟,也是医魔之徒。 [这么说你炼成了新毒药?]眼皮儿微眨,俏丽动人。 [所以你就拿她来试药了?]银铃般的笑声传入双耳,看来果真如此。唉,这也是无可奈何,谁让这天下仅有爹一人能承受娘那花样儿百出,剧毒无比的毒药呢!爹那一身绝世武功感情成了娘试药的绝妙地境! ---------------------------------------- 新房内 没曾想自己终究还是嫁给了这个如灵幽魅;如蝎狠毒;如冰冷酷;如花妖艳的男子,一思及就要被他人唤作丞相夫人,心里便隐隐作痛,仿佛最珍贵的东西正悄然离开自己——便是那份无忧与纯真。 被喜帕盖住了头,我便只能望着自己的手发呆。微弱的烛光洒在喜帕上,显得更加嫣红。这被褥,床铺都是上等丝绸制成,漫说寻常人家,就连许多达官贵人也无如此奢侈。看来真如传言般是个擅弄权术,贪享荣华的昏官。 此前,自己是从未见过这位高权重的男人——兰子清的,关于他的一点一滴都是丫鬟在那些个茶肆酒馆道听途说。从人们那不屑的表情,恶毒的口吻便可观百姓有多憎恨这位丞相。有人责他私吞修河钱款,以致淮原年年遭灾,百姓流离失所;有人斥他陷害忠良,排除异己,那刑部刘大人,只因将他那犯了事儿的门生关押入狱,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更有人道,他魅惑君主,尽进谗言,无视君臣纲常。国有如此之相,甚哀;民有如此之官,甚哀。 对于夫君的宠爱,自己从未曾奢望,也不屑于此,只求两人相敬如宾,他莫为难我便余愿足以。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来了?!恍然间,薄薄细汗竟布满了前额,指尖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没想到自己平日那颇为自傲的处变不惊,心如止水都隐匿得无踪无影,只剩下那伴随着脚步声愈见剧烈的心跳。 盖头被慢慢掀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绝美女子的面容。 [你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儿。 [清儿的娘。]女子展露笑颜,竟如花般娇艳。 [清儿?]被那笑容所迷惑,我竟呆滞的望着她,浑然忘了这是个唐突的举动。 [傻闺女,就是你那相公!]女子轻刮了下我的鼻梁,我恍然间觉得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似吃了蜜饯般甜蜜。 [他……你……他的母亲!]我诧异得语无伦次,这美艳绝伦的女子看起来仅较自己大了一两岁而已,哪里似一个二十又一的男子的母亲! [我这儿媳长的真俊呢!]听她如此一夸,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个透。自己相貌如何,我当然一清二楚,不过自己倒也从未为此伤神,倘若男子只重女子的相貌,那这样的情爱又要它何用? 凝视了我一阵后,她从袖里摸出了一块玉石,目光顷刻间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那玉晶莹通透,石内的花纹竟似条条血丝,妖娆惑人。她将玉石置于烛前,那玉竟似被烛光融化了般,仿佛有血液在玉内流淌,折射出斑斓的红光,绚目万分。 [漂亮吗?] [恩。]下意识地点头,目光却片刻未离玉石。 [这玉叫血戈。]我暗叹这名字取的真妙,将玉配的精华揽无遗余。 [这玉上还刻了兰花。]她将玉配递到了我跟前,我细抚翻看,却根本未见雕刻的兰花! 疑虑的目光在女子看来似乎理所当然,她凑进我耳边轻语…… 脸顿时似烧起来般,红了个通透,羞于见人。她让我在房事之时,将自己那处子之血滴在玉配上,兰花便会浮现。 [来,把玉藏起来,千万别让你那相公知晓了此事!]那严肃的表情让我深信此事必得隐瞒夫君,便照她的话将玉收了起来。 女子笑望着我,忽然双眉又轻皱了起来,怨道[这清儿怎么还不来,他还要让自己这娇滴滴的美娇娘等到何时!] 嗔语传入双耳,自己又羞得低下了头。 她握住我的双手,大义凛然道[放心吧,娘这就去催他,我要好好替咱们竹儿教训教训这薄情郎!]说罢拂袖转身,片刻便消失无踪影。 --------------------------------------- 却说兰子清的母亲——阴月,边走边阴笑着,暗赞自己妙计得逞,只剩将自己那女儿给送入洞房,却没曾想迷了路,走入了竹园,迷失竹海。 正焦急万分,忽然间想到自己那亲亲爱人特意嘱咐自己带的物事儿——紫腾烟——召唤兰家护卫的法具。 果然才点了不久,一青衣女子便飘然从天而降,无声无息。 [夫人!您怎到了此处?]原来来人是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7 水仪。 [咳,我四处走走,见此处风景甚好便进来看看。]面现窘色,不过还好这是夜间,水仪也无法看清。 水仪暗自嘀咕道:夫人果然闲情雅致,这么晚了还到竹园观景! [对了,我刚才路过新房,瞧见清儿的夫人——那倪家小姐,似乎身体不适。老爷也曾授于你一些医术,你快去看看。] 水仪一听,立刻慌了神儿,赶忙作别,一眨眼又没了踪影。半晌,阴月才回过神来,懊悔万分,早知应先让她带自己出去才是。 新房内。 [倪小姐,您没事儿吧!]慌忙推门而入,佳人却静坐床头,哪有半丝异样。 仍是不放心,水仪便走进了仔细查看,手尚未触碰到倪依竹的肌肤便骤的缩了回来,表情也诧异万分! [这,这不是缠绵吗!]心想道。缠绵——正如你所想,是春药中上品之中的上品,千金难求,因解毒之法极其繁复琐杂,中毒后便只有交欢才可解。 不过,自己在老爷那里学的医术也不是白学的!这毒虽难解,却并非不可解,况爷也定然不想同这倪小姐圆了房事。 正打算医治,倪依竹的手却让她吃惊万分。她一定碰过血戈!本来血戈并非不利于人的身体,也非含有毒性,相反,它能使练功者内功大增,凡人亦可因这玉石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最麻烦的便是每块血戈都曾浸染过老爷的功力,也就是说这毒她根本无法解,只有拥有血戈玉的兰家人才能解此毒! 点了倪依竹的睡穴,水仪便马不停蹄的到正厅去告知兰子清。 [兰大人,干!] 我正欲接下一位同僚的酒,水仪却神色慌张的来到身边。 [何事?]我低声问道。 [爷……] [她……你说娘给她施了缠绵!]水仪轻点头。 [那你为何不快给她解毒!]缠绵毒性快,恐怕倪依竹撑不了多久! [爷,那倪小姐碰过血戈,上面有老爷的内力,水仪动不得。] [你……娘呢!去把娘找来!]娘啊,你要把女儿逼上绝路吗! [夫人……夫人……] [她到底怎么了!]我怒极,不由得吼出了声。 [夫人怕是已然离开,属下已令人搜遍了相府,未有果。]顿了顿又道[爷,那倪小姐的毒只有您能解了。] 我怒火攻心,竟说不出半个字来。其实,要替她解毒,本是易事,只是那不知何故冒出来的理智禁锢着我,警醒着我不能碰她。也许我是不想毁了她的清白吧;或者我害怕她知道事实的真相;还是……究竟我为什么不能碰她! 我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所以我竭力麻痹着自己,而如今,你——倪依竹却破碎了我的法则,破碎了我所坚持的一切!你赢了,即使你身中缠绵之毒,我依旧不能碰你;但谁能告诉我,除了碰你,我还有何选择!我还有何方法可以解你的毒! 刺骨的寒冷包裹着肌肤,但腹内却燥热难耐,难受之感让我竭力想睁开双眼,奈何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幽幽转醒,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这四周皆为千年寒冰所覆,似一个冰窖,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床上,未着丝缕。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我下意识的侧身望去,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是他!他就坐在冰床旁的小冰桩上,一袭新郎官袍在这满眼皆寒的地方显得额外耀眼夺目。打量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他的双眼,竟是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苍白。 看到我转醒,他似乎欣喜万分,但那皮相依旧冷酷,只是那骤然放出异彩的双眼告知了我他的欢愉。 他脱下了外袍走到床边替我披上。看到他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呼吸竟有些紊乱了,当他贴近我时,双手竟不由自主的环上了他的颈项,身子也一味的前倾,似乎这副躯体渴望更多的温暖。但肌肤触及到的却是如冰一样寒冷的他,我不知究竟何故支持着他仅靠如此单薄的衣衫,竟在冰窖里待了这么久,久到身体已经麻木,久到十指都无法弯曲。 他身子一僵,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怜惜,他竟也有感情? 会思及这个问题的我无疑是自作多情了。他缓缓的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将我的手拨开,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此处,只留给了我一个单薄的背影。 廊庭上。 [爷,您没事吧!]水仪四人皆到齐,兰子清在冰窖内待了两天两夜,她们四人亦如是。 [爷,属下替您运功驱寒。]玄涧上前道。 [不必了。水琴,好好照顾夫人,给她补补身子。] [是,爷。]四人望着兰子清愈行愈远,那宽大袍褂下其实孱弱无比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晕厥,四人想[也许倪小姐是除了皇帝外,爷倾注最多心血的人。] --------------------------------------- 寝阁内。 早已被寒冷麻木的身子在触及热水后竟微微刺痛起来,我浑身酥软的靠在房内的浴池中,阂上了沉重的双眼。虽然用寒冰硬性压制她体内的毒素会对身子有影响,但比起我亲自为她解毒却是要好太多了。不然,她会恨我的,一定会。两天两夜,每时每刻她都在煎熬着,我又何尝不是?既要忽略她那酥媚的软语,那诱人的身子;又要时时压制住她。我无法为她运功驱寒,因为我体内根本没有一丝内力,所以我只能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那被冰冻住的欲望再次唤醒,然后再狠心的禁锢她,直至体内的毒素一点点消磨殆尽。 --------------------------------------- 那叫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刚离开不久,他身边的一位侍女便将我搀扶到了寝阁休息。 [夫人,奴婢唤作水琴,您若是有事儿轻唤我便可,奴婢就住在你闺房边儿。] [谢谢,水琴姑娘。]我微微颔首,一派平和。 她一边儿收拾着锦丝软被,一边儿笑应到[夫人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婢了,不若直接唤奴婢水琴吧!] [水琴,不知何故,我总是觉着身子微烫,难道是患了风寒?] 她愣了片刻,随即羞红了脸[夫人有所不知,喜宴当晚那太医院明大人不是送了五支千年人参么,却叫相府那新来的厨子给一锅炖了,奴婢估摸着夫人怕早已饥肠辘辘,便盛了一碗给您,您定然是因那千年人参补过了头,虚火旺。奴婢因此还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8 被爷罚跪了两天两夜……呜……一直到您醒……呜]边哭诉还边挤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哪还忍心责备! [水琴别哭,适才我并无怪罪之意。这样吧,不若你带我四处走走,散散心可好?] [夫人想散心?这……]水琴心中暗自思咐[爷今朝未去上朝,若是知晓了这倪家小姐在相府内乱走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但……总不能一直将人家软禁在房吧!]斟酌良久终道[夫人想散心,奴婢当然会陪夫人好好逛逛,可是]转身从那满柜绫罗绸缎,锦衣玉衫中选出件儿披风套在了我身上[可是夫人得多穿点儿,否则真会患了风寒。]那笑容亲和温暖,竟让我找到一丝丝家的温馨。 走在相府内一条条墨绿色的碎青石铺成的小道上,这才发现原来相府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金顶银墙,琉璃玉瓦。除了大厅略显深沉隆重,府中他景竟都精致妙巧,赏心悦目。 从外看相府,不过是扇朱门,而府内却大得叫人称奇。走了一个多时辰竟只观了这宅子的三一。 萦绕在心底的疑问绞得我心绪不宁,终是问出了声儿[为何寝阁会在西苑?]西苑是相府的偏园,而自己这丞相夫人竟居于此,纵是性子温宛如水,也难忍如此待遇。 [其他厢房已满,只得委屈夫人暂住西苑。] 厢房已满?真是滑稽之谈。自己在他兰子清眼中怕是无一席之地。不过转念一想,倒淡淡释怀,相见不如不见,我又何必如其他女子般在夫君面前争宠呢? [这东苑为何人处所?] [呃……这东苑只是爷养些花花草草之地儿,没什么好看的。夫人,咱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转身欲拉我离开此地。 [好热……水琴,这身子又热得发烫……好难受……]我蜷缩在地上,一副痛苦模样。 [莫不是缠……夫人,夫人,您别慌,奴婢这就去找药来!]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待人走后缓缓地立了起来,自己颇为好奇这东苑究竟住了何人?竟使得水琴如此慌忙隐瞒。莫非,是他的处所? 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园内走去…… 女子嬉戏的媚笑时不时地传入双耳,我探出了头向庭院内望去。 竟……竟然……他竟然……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一美若天上嫡仙的女子坐在兰子清的右腿上,伏靠于他的胸膛,手里捧着竹简,念着男子思念佳人的诗篇。那娇柔美艳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拥在怀内好好怜惜。且他身边不止此女子一人,眼见着姐妹得宠,其他女子也坐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媚声讨好。而他竟一一回应!时而揽住女子的腰迹逗弄,时而轻啄女子的红唇,好不风流快活!庭院内,笙歌漫舞,莺莺燕燕,活色生香的场面真是倒不尽的淫乱扉糜。似是洞悉了我的存在,他蓦地回过头来,带着些许诧异和浓浓的不悦。园内歌声,琴声,笛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身上。 兰子清轻蔑的调笑道[还不快去给夫人行礼?] 粘在他身上那名女子第一个起身,领着一行人细细碎步,端庄娴雅地走了过来。 微微欠身,温柔如水的声音幽幽地传入双耳[婉清见过夫人。] 目光被眼前女子所吸引,竟作不出半点反映。这样的容貌足以让天下男人为博一笑而掷千金,倾城丽颜无丝毫骄躁,只有那淡淡的微笑,微眯的眼角在诉说着女子那高雅的举止,亲和的仪容。她身后的一个个佳丽也都非平庸之辈,较寻常女子多了些婀娜,奔放;较官家千金,却有着更为优雅的女子仪态。这些粉黛佳丽们聚在这东苑,竟让满园春花相继失色,真是[美]不胜收。 金屋藏娇,凡是有些钱财地位的人都会效仿此法,但他兰子清藏的却是更胜后宫三千佳丽的美人儿。 恰在此时,水琴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东苑。 [属……奴婢该死。]惊恐的跪倒在地。 [夫人身体欠佳,你怎可由她四处走动?]平淡的语气却带着利剑般的斥责,凤眼微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对此事耿耿于怀。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水琴一边弯着腰,一边生拉硬拽地将我带出了东苑。 [夫人,您可害死我了!您怎么到处乱跑呢!]水琴不停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水琴,那园里的女子是从何而来?] [唉,夫人,您就别问了。兰家家规森严,奴婢要是告知了您,便只有死路一条。]严肃的表情让我看不出一丝做作,难道真有这般严重? 回哞望了那雅致的庭院一眼,苑口左边,被柳枝遮住的地方竟有一块牌匾,上书三字[婉清苑]这不就是刚才那名女子的姓名吗?看来她定然是那兰子清的红颜知己。没想到堂堂一国之相,竟如此看重一个女人,这到随了句古语[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他兰子清定然不是个英雄。 …… 待到她离开后,我长吁了口气,瘫在了太师椅上。 原本泡在浴池中驱寒的我却突然被前来通报的玄涧打断。 [谁?]门外传来脚步声。 [爷,是玄涧。]他立在门口,并未推门而入。 [何事?] [婉清姑娘与众位姑娘已到,您看是不是……] [婉清来了?她们来做什么?有什么要事吗?]脑子混沌地厉害,疑问似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地冒了出来。 [爷您忘了?今日是初一。] 初一?唉,怎么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让她们到东苑候着,我随后就到。] [是。] 待至东苑,曼妙女子已然候坐。那张张貌美如花的容颜,世间又有几名男子能不为之动心?那纤腰素手在旁人眼中柔弱娇媚,却未曾洞悉女子们的另一身份——兰家暗探。京城有七处烟花妙地,其中竟有四家由兰家经营:凝香阁、逸情楼、柳苏苑、幽岚园;另有一家与爹爹渊源颇深。若不是为了我,恐怕那女人也不会费如此周折,替我安插眼线,保我仕途平坦。 婉清是暗探探首,每月初一,姑娘们便会聚集在相府,禀报朝中大小官员、商贾的一举一动。 [爷,瞧您如此疲惫憔悴,可千万别因新婚燕尔房事过多而累垮了身体呀!姐妹们可是会心疼的!] [呵呵呵呵……]众女子掩唇笑得花枝招展,就连平日颇为稳重的婉清都[意味深长]地笑望着我。实在无力辩驳,只好寻到椅子继续昏睡。 佣懒启唇[把近来的要事一一讲明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9 ,说细些。]眼睛却始终不肯睁开,躺在太师椅上蜷成一团。 [是……爷……]女子们不怀好意地拖长尾音。 [礼部许大人家刚添新丁,听说是个女娃儿!] [御膳房又来了几名打杂儿的,手脚不利索,被总管训得可狠了呢!] [齐妃娘娘三十儿那天在胭脂铺买了几样刚从西域进的新货,如妃娘娘、灵妃娘娘还因此跟齐妃娘娘撕破了脸,说老死不相往来!] …… 越听眉皱得越高,费力衬起了身,没耐性地冲着众人道[寻我开心呢是吧!] [爷,不是您让姐妹们道细些么?呵呵呵呵……] 翻了个白眼,又跌回躺椅间。 [好了好了,姐妹们别闹了。快说正事儿!]婉清开口,众人一下子停止了嬉笑。我撇撇嘴,暗道[婉清说话就是比我有分量!] [峡州守备突增,来历不明。] [江南私增盐税,全都落入了盐道大小官员的腰包,不过经属下查实,图王爷才是幕后真正黑手。] [张礼,刑鉴二人联手弹劾兵部屈大人,属下细查后发现罪状皆不属实,仅为凭空捏造。] …… 这些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大,总之是万万忽视不得。 [还有事要禀报吗?]轻揉额穴,烦恼之感显而易见,这些琐碎又要耗去自己不少的精力了。 [尚有一事。]一直沉默的婉清开了口。 [哦!何事?] 婉清一脸严肃,慢慢道[卢大人同倪家联姻,似乎并不是为了笼络倪大人。] [何以见得?] [数日前,卢应卿到柳苏苑寻醉。即使倪小姐已嫁入相府,他似乎也无分毫要作罢的打算。] 要说那卢应卿对倪依竹暗生情素是断然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那夫人的相貌敌不过任何一位他的红粉知己,单就他那四处留情,浪荡不羁的性子,也决不会对倪依竹如此穷追不舍。但,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曾探到其他内幕?] [那卢应卿嘴紧得很,属下并未获悉其他。] [那……]就在我要叮嘱婉清留意此事时,她却慌忙夺来同伴书写着要事的竹简,跳坐到我怀里,作出个小鸟依人的姿态,口中念起情诗来。 有人! 其他人也立即围了上来,同我做戏。没曾想雁雪竟趁我不经意间偷吻了我,我也不好指责,只得当作儿戏。 待看清来人,竟是倪依竹!她不在房内好生休息,跑到这东苑来作什? 一来是较为担心她的身子,二来于她而言,此地也不可久留,便横眉冷眼地让水琴将她带回了闺房。----------------------------------------- 次日 刚下了早朝,疲惫之感不言而喻,待到回府,下人却匆匆来报说夫人失踪了!得悉此事后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她到底还想给我招惹多少事端!! [都给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爷。] [水仪,你姐姐现身在何处?为何不见其踪影?] [属下不知,但家姐应在夫人身侧护其周全吧!] [管家!管家!] [老爷,您找我?] [今日可曾有人拜访相府?] [这……好象没有,今天大家都挺闲,也无人登门拜访。] [夜明!] [属下在。] [我要夫人今日的行程,速去打探,不得放过丝毫遗漏之处!] [是。] 半盏茶后,所有护卫回府。 [禀老爷,夫人今晨在西街包子铺用膳。随后与水琴姑娘一同到天古寺求香拜佛……后来,后来便不知所踪。]说罢护卫低下了头。 [什么叫不知所踪!你……]恰在此时,玄涧回府。 [爷,夫人与水琴皆在谢涟楼。] 谢涟楼是何地?其乃达官之贵妇聚会之场所。东家是皇帝的宠妃——榆贵妃娘娘。文人雅士爱聚在一块儿附弄风雅,女子亦不例外。只是这群枝头的凤凰谈论的可非国计民生的大事,皆是些闺中私话。贵妇们闲来无事便簇在一堆儿七嘴八舌,显摆下自家的相公或是自己那聪慧可人的儿女诸如此类。但于她倪依竹而言,怕就是个龙潭虎穴了。 倪依竹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佳人,断然不晓此事,这么说,是另有他人相邀? [夫人今晨可曾遇见颜府中人?]眉头簇得老高,千万莫合了我心中所想! [禀爷,夫人曾遇颜府丫鬟小翠。] 唉,为何偏偏如此凑巧!那颜大人的夫人榆如梦便是榆贵妃娘娘的姊妹,两人亲密无间,感情甚好。想当初二人还是十四五岁光景时曾倾心于我,奈何恰逢皇宫选秀,姐姐榆如幽便替了自家妹妹应召入宫。谁想姐妹二人依旧不死心,联起手来陷害于我,只为那榆如梦能嫁入我兰家为妻。若论陷害二字决非我菲薄二人:锦衍登基的第二年,太后逝世,举国同哀,皇帝下令,守孝期间,青楼、赌坊、酒馆一律不得开张,君臣以素为食,不得吃荤。这风口浪尖儿上,谁也不敢独树一帜,与天子抗衡。熟料榆家姐妹竟将我骗至青楼,在那酒中下药,诱我同那榆如梦圆了房好以此相挟,这事儿当然是没成。不过多亏二人呐,我足足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快,备轿。谢涟楼。] [是,爷。] 谢涟楼并非亭台楼阁,实为院落一座。待我与玄涧四人至此时,妇人们早已欢聚一堂,谈笑风声。倪依竹在众人间本是不出众的,但我偏偏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那端坐在石凳上,悠然温婉地品着杯中香茶,纤细的湖绿色。相较之下,那让我头疼的女人则妖艳无比,一袭紫红色薄衫似随意地搭在身子上,无限春光展露的淋漓尽致。心中不免嘲笑[这魅惑也许没有男人能轻易逃离,但在她面前做作,实乃枉然。] 碍于情面,我踌躇着是否要上前,只好先寻得一近处隐蔽。 榆如梦风情万种的[摇]到倪依竹身边,谄笑道[如梦听闻兰夫人精通乐理,比那宫中的白习弹得还要动听呢!不知兰夫人可否奏一曲,给这宴会助助兴?] 众女子香帕掩唇,难掩口边讥笑,我则气不成声。那白习本是伶官,身份低微,她榆如梦竟拿竹儿同他相提并论!助兴?她们把竹儿当什么了?弹唱的歌女?还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 一旁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0 的水琴按奈不住,作势就要上前理论,却叫倪依竹轻轻的握住了手,一抹成竹在胸的淡然笑容暂熄了水琴的怒气。 [不知可否皆琴一用?] 榆如梦立刻应道[当然,当然。]说罢唤下人将九弦琴抬了上来。 试了试音,竹儿便开始弹奏。本来谋划好对竹儿置之不理,自顾谈聊的众人却在音起时便被吸引,仿佛那琴声能勾住人的魂儿。而我,竟也是那众人之一。琴音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细腻如水,听着听着,两行泪水竟滑落脸庞。没错,是这首曲子,是这首曲子!这是爹弹给我听的第一支曲子,也是唯一一首——江山。16岁那年,我考中了状元,自命不凡地以为自己是锦朝的栋梁,是百官之中唯一的清官!仗着锦衍的纵容,我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肃清乱党,将那些害群之臣一个又一个的斩首示众!毕竟是年少气盛啊,无论我的才气谋略有多出众,无论我是否有锦衍这个靠山,我依旧无法同泱泱百官抗衡。17岁那年,朝廷最大的昏官——丞相王远衡邀我府中作客,我天真的以为他那些条条都足以丧命的罪证握在我手,自己便无须忌惮他,于是谴离了玄涧他们单刀赴会。 那一夜是个噩梦,是个可怕的噩梦。待我发觉形势不妙时,早已身陷泥潭,无法抽身。其实我是会武功的,自己体内的内力也根本不是玄涧他们五人可比(这里就是5人,别怀疑我打错了)因为这是爹爹亲自渡给我的,当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才将真气灌输到我体内。我本体质异常,她若渡七分给我,便要白白耗损五分内力。如果内力耗尽,我只有死路一条。而那夜,我不得不拼尽全力来获得生机,奈何依旧枉然。自己真未料到那王丞相如此看重自己,天下高手都云集一堂,只为了杀我这个小小的吏部官员。 在我耗尽体内内力的最后一刻,爹爹来了,一袭白衫在黑夜异常耀眼,一柄雪影剑寒气逼人,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嗜杀欲望。那一夜静得吓人,因为所有生命都停止了呼吸,我只依稀见得剑光闪过,甚至未闻那些人痛苦的嘶叫求饶。王府被爹爹灭了门,没留下一个活口…… 当她抱住我那一刻,我已泪如泉涌。自己本该死去,确是染有爹爹功力的血戈救了我,为我续了生命。 她爱白色,所以我也喜欢,可那夜,身上那纯白的衣衫却叫鲜血染了个通透,再无完好。 看到身上的鲜血脏了她的白袍,我哭得更加厉害,只一味的擦着她的衣服,不停的擦着,奈何肌肤渗出的血液却浸湿了更多。她握住了我不安分的双手,沙哑道[清儿,不是白色才代表着清高,纯洁;亦不是红色就代表黑暗,深渊,重要的,是你的心……] 她单手一挥,一座由内力凝聚而成的琴凭空出现在眼前,显得那么飘渺,那么虚幻。我无力地躺在她的怀里,听她弹奏这曲江山。 琴音响彻天际,却惟独我能听见,惟独我能听懂。它在问我是否无悔?我闭着双眼,却坚定的应道[无悔。] 这一曲江山被她弹奏得淋漓尽致,出色至极,但同爹爹相较,却是不同的。爹一曲江山,让人看到的是幅员辽阔的疆土、苍凉血腥的战场;而倪依竹的江山,更多的是和谐温馨,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暖景。 曲毕,所有人都讶异万分,她们是未曾料到倪依竹有如此胸襟,如此气度,相较之下,这群无事生非的女人显得庸俗无知,令人厌恶。 榆如梦颇为恼怒此计未得逞,而这时十九公主雅钥打破了僵局。 [前日皇帝哥哥命人绘西域图,我觉着好看,便将画师那份儿取了来同姐姐们一起欣赏欣赏。] [哦?那图上有丝绸之路吗?姐妹们都听过,可还从未见过呢!钥妹妹快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榆如梦顿时殷勤万分。眉头微皱,不禁暗自揣摩起她的意图来。 待图被展开,惊叹声连绵不断。这根本是战事用的地形图!她竟敢私自偷取!锦衍真是对他的这些个兄妹们纵容过度了。 这图并不大,但极为精细,想来那画师是要将此图扩展开来。西域图在众人手中依次传看,最后到了倪依竹手中。正在她赏画时,榆如梦递了杯茶过来。就在二人交递时,榆如梦故意将那茶杯掀翻,茶水一下子浸湿了画。 只听得她道[呀!兰夫人,你为何如此不小心?要知这可是皇家的贵重图文!] 倪依竹微讶,随即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波澜不惊。只是十九公主却没那么好说话,她顿时嚷嚷了起来[早知如此,就不把画拿出宫了,这叫我怎么跟皇帝哥哥交代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指责声愈渐大发了起来,虽未指明道姓地骂依竹,但那恶毒的话语却是不堪入耳。 倪依竹又吩咐下人取来了纸笔,竟当场作起画来!榆如梦借口要将那画晾干,早早地收了起来。但谁都明白,那画已然毁损,没有一丝挽救的余地。 依竹一板一眼的作着画,下笔流畅有神,颇有大家风范。时间悄然而逝,待到笔落时,我差点惊叹出声!真与那原图一模一样!自己在诗文论谏方面颇有造诣,却惟独丹青,当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虽然不会作画,但赏画却还是懂得不少门道。竹儿这副西域图当真同那原图无两样,要说唯一的不同,便是她画得更加细腻,更加似出自女子之手。要知那地形图极为繁复琐杂,而她居然只看了几眼便记在了脑海,难道说她竟能过目不忘么? 眼见榆如梦又要刻意为难,我恼怒地步入了庭院,将竹儿不动声色的护在了身后。 所有人诧异万分,因为谢涟楼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这是条不成文的规矩。[见过相爷。]众人行礼 [夫人们真是好雅兴,不知本相是否打扰了诸位的盛宴?]纵是心里极不情愿,面上依旧得摆出副儒雅高贵的笑容。 [相爷言重了,如梦与众姐妹只是一同叙叙而已。]说罢眉眼皆笑地望着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倪依竹,她竟也在望着我与榆如梦二人。 [不知相爷到此所为何事?] 我亲密的在自己夫人那诧异的目光下揽过了她的腰,耳斯磨鬓道[夫人为何一声不想地就作别?害得为夫牵肠挂肚,甚是担忧。]榆如梦被我生生冷落,而倪依竹却僵硬地不知作何回应。 榆如梦皮笑肉不笑地对我道[相爷同倪小姐真是如胶似漆呢!] 对她置若罔闻,我冲着众人道[天色已晚,本相同竹儿就先告辞了。夫人们也莫留得太晚,否则诸位大人可都要忧心牵挂了。]语毕,揽着竹儿不顾众人的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1 目光径自离开。 刚出了谢涟楼,我便让她给推了开来。 我惊诧的望着她,她冷冷对我道[大人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怕奴家出丑,给您脸上抹黑是吗?] 我张口欲辩,却让玄涧抢过了话头[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请大人下次勿再作出如此幼稚的举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幼稚!…… 我张着口,久久不能回神。身后传来水仪的捧腹大笑声,水琴三步并做两步地跟上了倪依竹,路过我身边时,十分同情怜悯地望了我一眼,连平日里似个木头桩子的玄涧都忍得嘴角直抽搐,叫我怎能不光火!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我!倪依竹,这梁子咱们结定了!你若是再来招惹我,我定要教你何谓贤妻良母!何谓三从四德! 自那谢涟楼归来后,自己便被夫君冷落了个彻底。不过这倒也好,在偏园的日子真是惬意悠然,兴起时或抚琴或作画或起舞,无拘无束。岁是冷清了些,但总比待在他身边好,那冰冷噬血的眸子单是想想便叫心里寒了个透。 虽然在兰府已然待了些日子,但于自己而言,这里依旧神秘,从主子到奴才都叫人琢磨不透。自己虽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但仍是瞧得出兰府上上下下无人不晓武技,哪怕是端茶送水的婢女。白日里,相府就似座废宅,冷清得紧,庭院看似疏于打扫,实则不染纤尘,着实让人惊疑。且时至今日,自己依旧没有走完相府各个角落,只因那许多地界儿是不得乱闯的,譬如那东苑,而自己也是偶然在市井间听闻那东苑竟是兰子清为京城各大青楼的头牌姑娘修建的雅居。那些富家子弟,官家公子一掷千金都难企及裙摆的佳丽却时常出入相府,往来之频繁仿若自个儿的家般。世人果未道错,那兰子清确然是个淫逸奢侈的男人。白日里有众位美人相伴不够,夜里还要逛青楼,不饮个酩酊大醉是断然不会回府的。真未料到那纤细单薄的身子竟有如此旺盛的精力,而浑然不觉丝丝酸意正在心中悄然蔓延。 是夜。 不知何故,水琴暂离了西苑,这诺大的园子竟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晚寝时忘了关窗,夜里冷风阵阵,着实让人瑟缩。只得随意挂了件披风,起身关窗。眺望远处,灯笼的红光忽隐忽现,人声微弱可闻。是他回来了么?本就辗转反侧,如今又让寒风吹了个睡意全无,干脆四处随意走走。没想到这随意地走走竟来到了他的书房。微弱的烛光在这漫漫黑夜里显得额外刺眼,此时已是三更天,他不在房内好生歇息,跑到这书房来做什?好奇不已,终是从那小缝儿窥望内室情形,奈何缝隙太小,只可见其背影。 却说倪依竹在这边儿小心翼翼地偷窥,而房前树上也有人正玩味地注视着她。 [爷都一连敖了几夜了,今儿个又是如此,看来啊自己是别指望阖眼了。]水仪靠坐在树下,无奈地想到。无论是相府的何处角落都有护卫把守,更遑论这府中重地——书房了。 自己本是颇为清闲的,熟料偏有人擅闯入内,赶忙跃于树间隐蔽起来。待黑影渐渐靠近,才发现竟然是夫人!她是来看爷的吗?想到这里,水仪不由得面现狡诈笑容。 身形一抖,落地悄无声息。 魅影般的来人吓得自己不轻,张口就要呼之欲出却让她捂住了唇。 [嘘,夫人,借一步说话。]此刻我才看清竟是他身边的婢女水仪。 尾随着她,我们来到稍稍离书房远些的拐角。我正窘迫着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刚才的事,她却先开了口。 [夫人,水仪可以托您件事儿吗?] [何事?] [您可以代我陪陪爷吗?] 陪……陪他……? 眼见我想差了,水仪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爷这几日都未曾好生歇息了,奴婢一直跟在爷身边儿,也是许久没阖眼,如今真是乏得紧,刚刚站着都还睡着了呢!夫人能不能小小的替奴婢一会儿?] 日夜笙歌,如何安歇?心里暗暗想到。[他为何要让你们作陪?] [呃……爷他……怕黑!夫人,你可千万别跟爷说这是我告诉您的!]当然不能说,否则自己还不得被扒层皮!水仪吞了吞口水,双肩微微颤抖。 怕黑?!这男人在自己心里又被安上了个胆小如鼠的罪名。 [这……] [夫人,您就行行好吧!对了,待会儿膳房的德欣要送夜宵来,您就代奴婢呈给爷吧!]话音刚落,一下子便如泥鳅般溜了开来。 [水……]刚想大声呼唤,却想起不得喧哗,否则该让他发现了。 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房前,而这时,那唤作德欣的丫鬟已将夜宵端了上来,见到我时,她微微一愣,但未言片语,只是同水仪般扬起莫名的微笑,颔首退了下去。 我端着汤立于门口,踌躇不前,心扑通扑通的跳,紧张万分。 [何必紧张,这书房难道还是什么炼狱不成!]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鼓励着自己,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一咬牙,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他竟在批阅奏折!案上的奏折成叠成摞,多的骇人。他甚至来不及换衣,依旧是白日的薄衫,只是随意披了件厚裳在身,专注忙碌得就连大衣滑落肩膀也无暇顾及。 [东西放在一边儿,你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几日跟着我劳碌奔波也忙坏了。]他未抬头,手里的笔却片刻未停。 心里微讶,此刻的他俨然是个为他人着想的谦谦公子。将夜宵放在了书案的角落上,余光瞄到了那已然见底的茶杯,便来到后堂替他泡茶。 泡好后,双手奉上刚沏好的茶,他轻道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饮起茶来。品尝间,眉头越皱越深,心里不由得揣摩[难道是自己沏的茶不好喝吗?]蓦地抬头,两人目光交汇。 [怎么是你?]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水仪呢?] [她身体不适,我让她先下去歇着了。]他张口欲言,却又吐不出半个字儿来,被我如此一说,他自然不好再指责什么。 他轻叹一声,又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片刻后…… [你怎么还不去歇息?] [我……]脸上不由得红了个通透,声音微细如蚊,镊喏道[我陪你。]头不由自主地垂得很低,这下还不知被他误会成什么样儿! 沉默……还是沉默…… 我正欲离开时却叫他握住了手腕,拉至身边坐下。他将大衣分了我一半,我二人便一同在书案前阅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2 起了奏折。 身旁人冰冷刺骨的肌肤让我欲离,却又不好真的将他推开,只好再靠近些,希望能让他也暖和起来。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又瞥过了头去看奏折,但却不再沉默,而是给我讲述着奏折上的内容、各地官员的政绩情况。 [这是凉州府台的奏折,上述凉州适逢大旱,粮食欠收,百姓饥不择食,希望朝廷能拨下赈灾米粮来。]他又抽出了另一张奏折,淡然道[这份是幽州守备的奏折,幽州局势动荡不安,常有外族部落袭扰,急需扩充兵员和朝廷的军饷。 [国库存银有限,买了粮食就无法再拨军饷,拨了军饷亦不能援助灾民,你说,这怎生是好?] 这的确棘手,但并非无解决之道。我接过他手中的笔,批阅了二字[调度。] [可在凉州布皇榜:凡参军者即可得粮,这样便可解决幽州兵源问题,国库银两也因用于幽州,毕竟那是锦国国北天险,万万失守不得。至于凉州,大可将江南存米调往以解燃眉之急。]抬起头,他正笑望着我,目光之间毫不隐藏激赏之情。 脑海里又不由得想起刚刚他的表情来,那样的淡然,那样的沉稳,仿若这事儿根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你早就想到解决之法了是吗?] 他点了点头道[确然如此,但你比我想得更加深远,将江南存米调往凉州确实比我所设想的用京城存粮来救济灾民来得行之有效。] [何故?]虽说从京城运粮的确要远一些,但也仅仅是运费的问题了,二者应并无太大差别才是。 他默默地望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又批阅起奏折来。 心里被深深震撼了。我读懂了那眼神,那凄凉无奈的眼神。路程越远,就意味着到达老百姓手里的米粮越少,这层层关卡,级级官员,哪个不趁此机会大捞一比! 望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脑海思绪万千[你竟也是替百姓着想的么?] 夜很深了,兰府书房内不时传出人声,时而激烈,时而轻柔。千万户人家已然安枕,而这一夜,两颗心一同相伴到天明。 第二日。 今日不用上朝,我便去了吏部处理些公事,却听得那些官员道早些时候,卢贵同我那老丈人争执了起来,气得他愤然离去。我只好匆匆回家,先了解情况。 [爷,倪大人他……]婉清话未说完,就叫我打断。 [我知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倪大人的一个远房表侄在吏部当差,不久前,他得罪了自己的上司,便叫那卢贵以私吞赈灾钱款为由给关进了牢房。倪大人自是为了帮他讨个清白。] 我皱眉深思。不,不对……那人只是个七品小吏而已,卢贵根本就范不着贬低自己的身份,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较劲。即便是他真的惹怒了姓卢的,也不会落得个关押的下场,怕是早被人杀了。迄今为止,死在卢贵手上的官员也是不少了,若不是看那些人没有丁点用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之久。 慢着,这个人我似乎见过? [他叫什么?] [林远堂。] [哼!]如果我记得不错,他原本就是卢贵手下的人!那林远堂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些年就因收授贿赂而左迁,只是近两年才回京,在吏部当了个小官。 本来这林远堂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卢贵定然不料我竟然知道这个人。只因当年给他行贿的是我十分看重的一个很有才气的学子,知晓此事后我由得痛心疾首。我恨,恨那少年就这么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恨他根本不懂何谓官场!他林远堂能帮什么忙,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而已!向他行贿还不如来找我!不过,那少年是不齿的吧,不齿屈膝埋头在我这个朝廷第一奸臣的面前…… 姓卢的,今儿个你倒是唱的哪一出?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卢应卿对竹儿的穷追不舍。 [上次的事情可有进展?] 婉清不知我所云,疑惑的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随即恍然大悟。 [回爷,属下探知卢家对倪家别有居心似乎是为了件宝物,但具体是什么,属下也不得而知。] 宝物?倪墨轩清贫如水,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能入人眼的,怕只有那几副古画了,但决不至于卢贵如此大废周章。 [把卢家的暗探召来。] [是,爷。] 半盏差的功夫,一副下人打扮的少年便恭敬的站在了我面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而已。 [近来卢府可有异常?] [回爷,图王爷曾到访两次,至于其他……对了,半月前,一位姓林的公子时常到府上来,但多数在晚上,二人时常在密室谈话,属下无法窥听。] 果有预谋!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曝了身份。] [是,爷。]少年应到,却没有分毫离开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笑望着我,似是个讨赏的顽童。 [拿去吧。]随手扔了本秘籍给他,少年立刻喜上眉稍,嘴咧得都能吞下个汤勺了,把那书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裹好,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兰府。 婉清有些哭笑不得,话语中带着丝丝责备和埋怨[爷,那《游龙十八式》已是三阶,他还没有修炼的资格呢!] 《游龙十八式》是爹给兰家护卫编写的武功秘籍,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本,高阶的武功自然是不少的,那些秘籍五花八门,反正自己是从没弄清过。护卫的武功要求循序渐进,不把一阶修炼好了,休想练下阶的武功。那少年若是强行硬练,说不定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但…… [放心吧,我想他自有分寸。]能在卢家潜伏的暗探自然不是傻冒一个。 [夫人呢?]此刻才想起她来,她是不是在替自己的父亲担心呢? [夫人不在府上。] [她又去哪儿了!]浑然不觉心被揪得老高。 [赵康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他们守好兰府,不得让夫人随意外出的吗!] [可我听说,夫人是征得了您的同意的。] [谁说的!] [水仪。] [把她给我叫来!]守在院口的婢女立刻一溜小跑的去找水仪了。 水仪谨慎规矩的站在我面前。 [谁告诉你我允许夫人出府的!]婉清和水仪二人皆被我大声的斥责所震慑。 [夫人说昨夜在书房内跟您提过,您也答应来着。] 我一下子没了声儿,脑海里又回想起跟她共处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3 室的情景……但,她确实未曾跟我替过出府一事啊!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还记得曾打算跟她一起? [唉!]用力捶了下脑门儿,今天应是她回家省亲之日。本打算同她一起回倪府的,却未曾想叫些麻烦的公事所耽搁而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算了。替我备矫,去倪府。] [是,爷。] 今日回娘家,身旁只有水琴相伴在侧。自己没有跟夫君提过此事,即便是知道,他大概也不会一同前往的吧。 [夫人怎么还往前走,都到家门口了!]水琴的呼唤惊醒了我。是啊,到家了,爹跟娘可安好? 守门的仆人见到我乐开了花儿,忙不迭地跑到内堂通知大家,贴身丫鬟小碧也迎了出来,带着哭腔[小姐您可回来了!] [老爷跟夫人呢?] [都在正厅呢!] 对亲人的思念不由得催促着我的脚步,刚迈入门槛,那熟悉的轻唤便响了起来[竹儿!] [娘……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来来,别傻站着,坐着说,坐着说。] [爹娘,您二老过得可好? [好好,就是老想着你。对了,丞相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很忙,女儿怕耽误了他的公事。]爹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娘也默不作声。 [竹儿,那兰子清可有欺负你?]虽是询问,但倪墨轩的延伸却额外坚定,仿佛是认定了自家的女儿受到了不 [他……]话尚起头,便被来人打断。 [小婿姗姗来迟,还望岳父岳母恕罪!]兰子清手执折扇,谦卑作揖。风尘仆仆,甚至连官袍都未换,可见匆忙。 他怎么来了!我望着额上布满细汗的他,讶异得不是一般二般。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爹长袍一撂,跪在了地上。爹这是摆明了疏远他啊! 不悦的神情从那微皱的双眉便可窥知一二,我的心忐忑不安,就怕关系闹得越来越僵。他望着我,渐渐展眉,耐着性子道[岳父大人请起,这是在家中,不必理会官场上的繁文缛节。] [不,礼节不可废,以示下官对丞相的敬意。]这无疑激怒了他,厅堂内寂静无声,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拂袖一挥,绕过爹身边,端坐于上位,沉声道[倪大人……请……起。]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完了这整句话。 [谢丞相大人。] 爹说要同他谈国事,二人便去了庭院,而我和娘还有丫鬟小碧则一同回了闺房,闲话家常。 闺房中 [小姐,你走了以后,都不知道碧儿有多想你。] [好碧儿,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来了吗。] [竹儿,在相府还住的惯吗?吃不吃得饱?可置了冬被?]娘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娘您别担心,我在相府很好。夫君他……也很照顾我。]这话说得有些违心,但他确实给了我许多,除了那颗心。 [唉,竹儿,你现在是丞相夫人了,切莫使性子,给夫君丢脸。] 这话显然让我十分不悦,但又不好顶撞娘,只得点头如捣蒜…… 庭院内 [丞相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 [是为了林远堂一案,然否?]倪墨轩望了我一眼,随即应道[确为此事。] [恕小婿无能为力。] 他惊诧的望着我,随即自嘲道[连丞相大人都无能为力,下官真不知还有何人有权做主。]我狠狠的盯着他,他这是在讽我只手遮天! [你凭什么这么袒护他,你以为你那侄儿就是个好东西!]我大声斥道。 他也激动起来,连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远堂是我从小看到大,他谦逊有礼,尊师敬老,何其正邪!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他勤恳为政,不与他人同流合污,比起朝中的奸臣来,堪谓清莲!] 清莲?出淤泥而不染,也配用在他身上吗! [岳父大人莫忘了,本相也是那朝中奸臣之一呢!] 倪墨轩目光骤然一凛,知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那身傲骨却又容不得他致歉。 就在我打算离开时,他竟然跪倒在地!倪墨轩向来不肯屈膝于他人,如今却为了这么个远亲而失了尊严! [清儿,就当岳父求你。]我整个人都开始晃了起来,甚至站不稳脚步。哈哈,清儿,叫得多亲切啊!我在你面前只是个工具而已,只是个手握大权的工具而已!岳父啊,你让小婿如何待你才好? 就在此时,远远地响起了竹儿柔柔的声音[爹,夫君,该用膳了!]心里蓦地一股暖流涌过。夫君,我也配么? 待倩影至,倪墨轩早以被我扶起。有的事,女人不必了解,尤其是她。 晚膳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而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温暖的家庭。将饭粒麻木的送入嘴间,我甚至可笑的想着如果自己是个清贫的书生该有多好,如果自己不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官该多好,这样,那些担子就不该属于我。但,这只是妄想而已。皇宫里尚有一人等着我,等着我帮他平定天下,我注定只能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兰子清。岳父啊,你要恨便恨吧,林远堂我定然不会救他。我保不了自己的性命,我至少要保得你们一家的安全。 夜幕低垂,一番叙旧后我们打算动身回府,临行前她叫住了我。 [夫君可应我一事么?] [何事?]我心情本是不好的,被她这么一问,则更是烦上加烦。 [我想让碧儿伺候我的起居。] 听她如此一说,火气立刻窜了上来。[是我兰子清怠慢了你,还是你根本就厌恶兰府的人!] [此事无回寰之余地,就此作罢,休要再提!]说罢策马离去,将轿子留给了她。 回府途中的 [爷,您不觉得刚才的话重了些么?毕竟夫人只是想找个人做伴而已。]水仪与我并驾齐驱,低声道。 [我已让水琴去伺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要知水琴是护卫四人里心思最缜密,也最有谋略的一人,任务行动一般都由她带领,可谓我最得力的部下。 [但家姐只跟夫人相处了几日而已,不甚熟悉。] 这下我真是无言以对了,我知道自己刚才确是迁怒于她,但我有我的苦衷。兰府看似高宅院墙,固若金汤,静如秋水,但府内的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她倪依竹真以为我是个无忧无虑,只知坐享荣华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4 的达官贵人吗?依我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庙堂江湖早就不知结了多少仇家。一入夜,便有人前赴后继的来刺杀,只是尚未踏入兰府半步,便叫兰家护卫了结了而已。这就是为何一到夜里,兰府血腥味便甚浓的缘由。她的到来已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所有事都必须掩过她的耳目。如今再多一个碧儿,她是想让我这丞相府上上下下一同殉葬吗! 我正在书房审阅卷宗,却叫匆匆而入的玄涧打断。 [爷,倪大人似乎打算亲自上门拜访吏部侍郎卢大人。] [啪!]卷宗被我狠狠地砸在了案上。倪墨轩啊倪墨轩,枉你聪明一世,为何如今却如此糊涂! 罢了,罢了。除了我,这辈子你不会有向第二个人屈膝的机会了…… [放了林远堂,狱官问起,说是我下的令便是。]玄涧起身就要离去。 [慢着,将兰府的护卫调一半到倪府。] [爷,那你……] [有你们四人足矣。] 玄涧的手不由得将腰间配剑握得更紧,踌躇片刻,终是狠下心来执行命令。 三日后——兰府花园中的的 [表妹!]望着信步走来的女子,林远堂难掩激动之情,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仿若见了自家老婆般。 [远堂表哥?] [表妹几年未见,出落的愈加水灵了!]林远堂笑的和蔼,颇有几分兄长关爱自家小妹的意味。 可惜再华美的词句也打动不了倪依竹的心…… [爷,我替您拿。]我宽下裘衣,递给了水仪。 最近朝廷又多了几批公文,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书房批阅,路过香庭院时却听得竹儿和陌生男子的谈笑声。默默地来到院口,她果真跟外人谈得火热!倪依竹,枉你还是名门闺秀,连男女授首不亲之理都不懂!心里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 拨了拨额前青丝,我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当这个煞风景的人。 [夫君?]倪依竹有些意外自己的相公竟比寻常下朝早了许多。 那陌生男子回过身来我才发现竟然是林远堂,他来这里干什么? [哦,下官见过丞相大人,不请自来,还望丞相大人恕罪。]他拱手弯腰,看起来还真是歉意万分的模样。 我心中暗自嘲笑了一声[你还知道这是不请自来啊!我还以为你当这相府成自个儿的家了呢!] 故意不应话,我冷冷地却又一副看戏似的悠闲望着他在那儿难受僵硬的表情。倪依竹眉心微皱的望了我一眼,无声的替林远堂辩护着。 哼!一心只向着外人! [林大人到本府上所谓何事?]依旧是没说句软话,但如此一问,他自然得直起腰来。 [下官是特意来拜谢丞相大人的救命之恩!] 你这条贱命,我兰子清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要不是为了倪墨轩,要不是为了……我才懒得理你的死活。 [好了,既然已谢,你可以走了,恕不远送。] 林远堂一愣,尴尬的不知作何反映。眼见着竹儿的心思还在她那表哥身上,我干脆上前不由分说的拖着她离开。 对,我就是看那林远堂不顺眼!大冬天儿的还拿着把扇子摇来摇去,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潘安在世!他不安分的窝起来,庆幸自己的小命得保,还敢上门来勾引我夫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林远堂若再敢登门,我非让赵康他们打断他的腿不可! 心里越想越气闷,浑然不觉自己是因在乎那纤细的人儿为他人所觊觎。兰家人都特别护内,尤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哪怕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 我揪着被角,回忆着下午的情形。远堂表哥会来,自己真是很意外,因为老早两家就未联系了,但爹爹提起他时却总是滔滔不绝,赞不绝口。本着礼数,自己同他攀谈了起来,却让提早归来的夫君打断。心思一下子飘到了他身上,思虑着为何他又着如此单薄的衣衫,若是感冒了怎好?夫君似乎并不待见表哥,但两人因无仇怨才是,那为何……目光定格在手上,又想起了他拉着我的手时莫名的悸动。本该挣脱的不是吗?但偏偏眷恋那冰冰凉,柔软得似女儿家的手心。夜里寒风呼啸,脸却莫明的红了起来,连身上也烫得紧。怎么自己来相府尽得这种怪病了? 去沐浴一下好了,我蹑手蹑脚的关好房门悄悄下楼,不想惊动水琴,因为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说是白天没洗净吧! 小心翼翼地来到浴室门前,里面漆黑一片,看来是没人。舒了口气,推门而入。却忽然听得内室传来水花四渐的声音…… 我本在浴室里沐浴的,窗未关紧,风灌涌而入,熄灭了烛火。暖和的水浸着身子让我不想动弹,就干脆任由房间这么黑着。忽然,外室传来门的开合声。有人!我迅捷的起身,直接将那宽大厚实的外衣罩在了身上。中指一弹,烛光又亮了起来,照得室内灯火通明。走过屏风,竟然是她! 房间骤的亮了起来,屏风后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是夫君!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何他深夜一个人在浴室内沐浴连个灯都不点,就叫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给勾去了魂儿。夫君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这话绝无虚假,在擂台比武招亲上见他时便差点儿很没骨气的同其他女子般为之倾倒。此刻的他长发披肩,被水浸透的青丝柔顺的贴在脸颊两侧,水顺着那优美的弧线滑落,细嫩的颈项……精致的锁骨……胸前凝白的肌肤……紫色的大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却并不臃肿,反而衬显出了那对于男人而言过细的体态。热气腾腾的向上冒着,眼前的他竟像个仙人般清新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眼见她望着我出了神,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的容颜竟能换来她难得的失态,这算不算是在色诱我的夫人?原本还是很担心被她识破身份,但现今看来是多虑了,自己这夫人虽冰雪聪明,却是难得糊涂,而且,还是为她的夫君我而糊涂。不由得又喜上眉梢,却叫我生生忍住,可不能在她面前失了态! 无言以对,只是四目交汇,似是要将对方的影子刻进脑海。 [夫人?夫人?]不远处传来水琴的呼唤,我暗道一声不妙,伸手一拉,将她带置身旁的角落,掩住她的口鼻。 耳闻人声愈近,似有进内室查探的意图,我干脆抢先一步开了门。 [爷!属下该死。]水琴单膝跪在了地上。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5 [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她离开了闺房……]的 [那还不赶紧去找!还是你想看着我沐浴?] [水琴不敢。]语罢,后跃腾起,消失在冷森的黑夜中。 此时倪依竹缓缓走了出来,我凝眉叮嘱道[今夜之事切莫同他人提起,水琴问及,说去了竹园便是。] 虽是满腹疑问,她仍是眨了眨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何时甘冒风险让一个也许会将自己置诛死地的陌生人留在身边了?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无怪乎水琴会如此焦虑,兰府内的秘密太多太多,也许蛛丝马迹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的身份亦是个大忌,无论何人,凡洞悉我女儿身者,皆不会被夜明他们放过。她其实是不知晓的吧!如今我只能寄望她确然不知晓了。次日清晨 幽幽转醒,一张尚冒着热气的巾帕便递到了眼前。 [谢谢。]水琴何时变得如此贴心了?还在思虑这个问题的我便听到眼前人那熟悉的笑声。 [碧儿!]猛一抬头,果然是从小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丫鬟碧玉。 [小姐。]碧儿甜甜的笑着,像吃了糖葫芦般。 [你怎会在此?] [呃,今天一大早相府就来人把我接了过来。怎么小姐,不是你派人来唤我的吗?] 是他……可他不是不允的吗? 将军府 [咳……咳……] [何时你才能学会怜惜自己?染上了风寒谁来照顾?]子浊解下披风围在了我身上。 摸摸鼻梁,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也许是昨夜的仓促不小心着了凉,见到昔日的青梅竹马,她应是很欣喜的吧!嘴角扬起的微笑被子浊尽收眼底,原本就冷峻的脸则更多了一份忧沉。 [看来和夫人相处的不错……]我单手衬着头,望向突发此感的他。 [你不是说过不会陷入儿女情长的吗?]这话听起来怎这般酸味十足?他是开玩笑的吧,可惜那几缕厌人的青丝遮住了他的眼,叫我无法读懂他的内心。 [女儿家的情感,我一个大男人不懂。既然爹娘能相爱,你钟情于谁,我自然无权、也不会干涉。但,我们与图海迟早有一战,或者说整个朝廷。现在你心里住了个人,图海他们便不会放过这个能伤你的弱点。姐,你曾说过,要这锦朝江山永固,而如今看来,决定锦国命运的却是你的夫人了……]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却是知道的,一旦她有任何闪失,我便会失去最后的理智……但,我会吗?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在我心里,分量最重的永远只有这个江山而已! [姐,如果你真的喜欢倪姑娘,那就早点放了她吧。至少等你我都了然一身后,至少等你我洗净身上的鲜血后再给她幸福。] 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痛楚虽不易察觉,但确在流血,也许血液流尽之时便是她离去之日。是啊,放了吧,长痛究竟是不如短痛,趁她尚未泥足深陷,趁我还未爱入骨髓时就放手吧!但是否真未入髓,无人得知,怕只有天上的月老才看得清这世间的情爱。 小姐,你说朝廷命官都那么忙吗?都半个多月未来了……] [叫夫人,怎么又忘了?]碧儿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倪依竹平静如水的坐在铜镜前,眼底那一抹黯然的失落无人知晓。[半个月了吗?日子过的可真快。他忙,的确忙,忙得有时间去东苑,却不踏入西苑半步。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糟人厌的女子……] [碧儿,陪我出去转转吧。] [好啊好啊!小……夫人,咱们这就走!]碧儿高兴地手舞足蹈,一蹦三尺高。 倪依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何时成了小夫人了? 大街上 碧儿欢娱的心情自身后有了个跟屁虫后便坏到了极点。 [夫人,她干嘛老跟着咱们呀!] [又没分寸了!]倪依竹轻敲她的头,又道[水琴是相府护卫,她跟着我们自然是为了确保你我主仆二人的安全。] [这光天白日的,哪个贼人敢造次,看我碧儿三拳两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呵呵,只怕到时候只会叫救命了!] [小姐!]碧儿嘟起嘴,小跑到前面去了。倪依竹转过身来,与水琴并行。 [水姑娘莫见怪,碧儿就是这般口无遮拦,她并非有意。] 水琴只得苦笑一声,刚才二人的对话她自然听得真切,但决不是故意窃听的,看来内力深厚也未尝是件好事。[夫人言重了。] [夫人!夫人!]碧儿自前方跑了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 [奴婢看见表少爷了。] 远堂表哥?[在哪儿呢?] [就在那边儿酒楼的阁楼上!] 倪依竹有些踟躇,因为她不想见到林远堂,至于原因,应是怕那人不开心吧。 [碧儿,咱们去西街逛逛吧。] [啊?哦……]既然是主子的决定,一个丫鬟自然违逆不得。 [表妹!]林远堂拼命的探出头来,生怕倪依竹见不到自己。既然二人已相见,倪依竹自是不好匆忙离去,只得进了那酒楼,同林远堂寒暄。 等到见了真人,倪依竹才发现自己这表哥清瘦了不少,暗淡无彩的双眼在见到自己后才有了一丝光芒,而那憔悴的模样似已在这里等候了一辈子。 倪依竹同林远堂叙旧,水琴自然也是没闲着。[爷曾吩咐过,要留意此人。而她警觉地发现从阁楼望出是可以见到相府的前门的。这么说,这番相遇并非偶然?] 在林远堂的坚持下,倪依竹只好将碧儿和水琴谴了出去。 [表妹在兰府过得可好?] 倪依竹轻点了下头,淡然说道[好。衣食无忧,闲逸自得。]她本想强颜欢笑的,却发现连展颜的气力都没有了,毕竟是违心的话,如何能欢喜的起来? [表妹,你为何要委屈了自己待在那男人身边?我知道,他待你不好,他冷落你,忽略你。你又何苦再逼自己撑下去!]林远堂激动的握住了倪依竹的玉手。 倪依竹头一次无言以对,乱了方寸。 [表……表哥……]倪依竹想抽回双手,奈何一介女流终是敌不过男子的力量。 [对不起表妹,我失礼了。] 房间又沉寂了下来,屋内的二人尴尬的坐在那里,林远堂为了缓解气氛说起了儿时的事。 [表妹可还记得小时侯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6 点滴?你自小便聪慧绝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文论谏也毫不亚于男儿,引得无数青年才俊为你折腰!]此话非虚,但倪墨轩怕自个儿的女儿锋芒太露,卷入是非,硬是生生将倪依竹禁足在了府内,不让其出门半步。 [表哥过奖了。] [表妹,你如此博学广见,却只待在那男人的身边刺绣抚琴,不觉委屈吗?] 委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女人要想同男人一般纵横沙场,指点江山,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依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而已,没有表哥说的这般出众。] [表妹过谦了。与其待在那毫不关心你的男人身边,不如……不如与我同朝为官吧!] [铿!]竹筷惊落在地,倪依竹讶异的愣在当场。 [做官?] [对。我手下那名书记官告老还乡,正好空了这个职位。只是官阶很低,俸禄也少,连地方县令都当不得。] [可是我一介女子怎可入朝为官?如若被查,定然是要株连九族。] [表妹勿忧,你只须乔装一下即可,况此职位低闲,断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倪依竹望着自己的双手沉默。的确,她很想用手里的笔,用自己的才学向锦国献忠,但真的可以吗? [表妹可以考虑一下,我会等你的消息。] 晚膳时分回到府中,倪依竹一直心绪不宁,反复思虑着林远堂的话。确实,这样一个难得的机遇对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的她有莫大的诱惑,但顾虑也不是没有的,譬如那权势的男人…… 倪依竹一边儿烦着心,另一边儿的菜也端了上来。 [恩……这菜好咸……] [真的吗夫人?奴婢尝尝看。]边说边夹了口菜送入口中,还未下咽便全给吐了出来[呸呸!厨房的烧火丫头定是把那盐罐子给掀翻了!]边嘟囔还拼命的往口里灌茶水,冲淡咸涩之味。 [咱们去厨房看看是否还有食物果腹。] 到了膳房才发现替相公送饭的德馨端着满满一盘子美味佳肴退了回来,看来他也是颗粒未进。也是,菜咸得难以下咽,谁又堪忍受?听说凉州赈灾一事又横生枝节,他应为此忙无闲暇了吧。本就瘦弱的身子要是再不吃饭,迟早会酿成大病。寻摸着膳房内原料一应俱全,倪依竹亲自下厨做起膳食来。 [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哎!]一只手偷偷摸摸地伸向了菜盘。 [碧儿,不许胡闹!] [知道知道,这是给老爷的。像我们这种下人就只能蹲门口喝西北风咯!] [就会贫嘴。喏,送到书房去。不许偷吃,小心我罚你饿一晚上!]倪依竹故作凶恶。 [遵命夫人!] 倪依竹在膳房内转着圈,思付着自己的手艺是否合他的味口,就见丫鬟碧儿面色难堪的端着菜退了回来。 [怎么……] [老爷不但大发雷霆,还让奴婢把菜给扔了。]越说声音越小,生怕惹怒了自家主子。 辛酸、委屈、愤怒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倪依竹面色苍白地咬着下唇,身形微微颤抖,未言只字便转身离去,碧儿只得匆匆放下菜盘紧跟其后。 也许是为了赌气;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让他刮目相看,这一夜倪依竹辗转反侧,终是下定决心要入朝为官,宦海沉浮。 当然这一切尽收水仪眼底…… 将手中狼毫一扔,我伸了伸懒腰,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现在应是四更了吧!水仪也适时地推门而入。 [把我的朝服取来。]我疲惫的揉着眉心,却见水仪久久未动,看她一脸凝重的样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最近应并无大事才是啊? [有事吗? [爷,您还记得昨夜传了两次晚膳的事吗?] [记得。我不是让膳房不要再做了吗?为何又端了上来!]说来不免气恼,最厌恶处理公事时受人打搅,昨天也不知是哪个丫鬟还不懂规矩地跟我顶起了嘴。 [您没觉着菜色不同了吗?] [那又如何?]也许膳房又重新做了一遍。 [那是夫人特意为您做的,结果您没吃,夫人她也……] 她也气恼得咽不下饭了是吗?竹儿,我并非有意,只是我…… [行了,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我要入宫。] [……是。] 谴离了水仪,自己却来到了膳房。时辰尚早,家丁都还未睡醒,里面自然也是空无一人。案板角落里摆着几道菜,看得出来,她着实费了番功夫,做得很精致却又不显油腻,叫人食指大动。我取来筷子一一品尝着每道菜,手竟不住地颤抖起来,第一次尝到家人做的菜呵!应该很可口吧!可惜我却不知它究竟是甜是咸,是酸是苦。患上的风寒让我失去了味觉,但我依旧吃出了甜味儿。 [谢谢……]两个字哽咽在喉咙里,伴着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手心…… [水琴姑娘……]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就算能过自己这关,爷与她也迟早会在宫中不期而遇的。届时的情景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非得被扒层皮下来不可!况且为官一事又是那林远堂的主意,他若是有何阴谋,这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水琴,你我都是女人,知道身为女子的不易。权势、地位、诗文、戎马,从古至今,莫不是男儿独领风骚,我们女儿家只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中,刺绣、劳务、相夫、教子,如此终了一生。你与我不同,你有着一身好武艺,自可以随明主走南闯北,荡平世间不平事。而我,却只有这双手和这支笔……我是不是很可笑?是啊,毕竟是个女人,又能有何作为呢?]倪依竹的目光变得暗淡幽远,那眼神似是看透了一切。 [不是的夫人……]因为有一个人也与你一样啊!心里容不下平凡的琐碎,只为社稷而生。真傻啊!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就将自己这一生耗在了官场尔谀、国之兴衰里。爷,如今又有人要步你的后尘了,也许我的坚持会换来夫人的平安,但少了能与你并肩的人,你一个人在宫中会很寂寞吧! [夫人,快换装吧,要么该误了时辰了……] 倪依竹明媚一笑,紧握住水琴的手,无声的诉说着感激之情。 [碧儿,你说会不会露出破绽呐!] [放心吧小姐!要不是奴婢一直待在您身边儿看水护卫给您易容,奴婢准以为小姐的闺房内来了陌生男子呢!] [唉……]心里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7 忐忑不安,既紧张,又隐约透露出一丝的兴奋。有了水琴的帮忙,自然是如虎添翼,但仍需小心谨慎才是。 [好了,夫人。]水琴的额上甚至有了些许汗水,可见费的这番功夫。水琴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哎,实在没办法,夫人的夫质太白,本想易得稍黑一些,显出男子的气概来,但又与手的颜色不符,只得改了下脸形、细眉和娇艳的红唇,若论相貌,绝对是同以往大相径庭了。 倪依竹慢慢的挪到铜镜前,紧张地用手拽着袖袍不放。看到铜镜后的影象后却也不由得愣了神。镜中人俨然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同北方高大威猛的男子相较,实在是显得过于矮小了。(由此可见,咱们滴子清长得还是挺高滴,就是身子单薄了点儿^_^)白皙的肌肤,瘦弱的身子骨虽是勇猛不足,但却也不会叫他人当作女儿家来看待。宽大的儒袍将一切隐得天衣无缝,且她精通诗词歌赋,胸有点墨,自然是书生气甚浓的。 此番入宫,倪依竹只身一人。丫鬟碧儿不用说了,她根本就没有进宫的资格;至于水琴,亦不能跟在倪依竹身边。因为夜明,玄涧还有她那妹妹都是识得她的,即使是易了容。这就让倪依竹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但水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保佑夫人平安了。 宫中 [远堂表哥。] [你是……表妹!我差点儿认不出你来了!] [别嚷嚷!] [抱歉,一时忘了形。走,我带你去看看御监司。] 倪依竹本盼着在宫中风平浪静,安份地做自己的小官,奈何偏偏事与愿违。 柳苏河上(宫中的一条小河) 倪依竹与林远堂要由河东岸经廊桥到河西岸去御监司,而以王冲为首的一班大臣却要由西岸至东岸到宣宜宫,这就恰巧碰到了一起。 王冲远远的便看到了二人,满脸横肉在见到倪依竹后更是堆在了两腮处,笑得阴险,表情却滑稽。 倪依竹不晓宫中规矩,双腿一曲就要下跪,林远堂眼明手快地给止住了。君臣之间行跪拜礼,而臣与臣之间是不行礼的。但为了以示尊重,官阶相差四级以上可行。然而王冲虽是个官,却是个无品衔,无职务的官,所以倪依竹自是可以不必拜他的。且这跪拜还有另层含义,那便是以表忠诚。 [见过王大人。] [见过王大人。]倪依竹定了定心神,冷静附和。 [林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下官与同僚正要前往御监司。] [同僚?此前怎未见过?] [回大人,他今日才入宫,对宫中规矩不甚熟悉。] 王冲玩味地望着倪依竹,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妾……却明渊。]倪依竹惊了身冷汗。 [却大人既是刚入宫,这宫中的人情熟事自是要好生了解。平日里要多走动走动,与同僚们联络联络感情,才能在这皇宫内有立足之地。却大人说是不是啊?] [王大人说得极是,下官一定铭记在心。] [哎!不用铭记,今夜本官要宴请众位同僚在府中畅饮,却大人千万不要推辞才是。] [这……]倪依竹不知如何拒绝,而林远堂亦束手无策。王冲虽无官衔,却乃皇亲国戚,而他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榆贵妃娘娘,且他在朝中的势力虽敌不过图王爷,但也鲜有人敢来招惹他。 柳苏河东岸 [爷,你看。] 我顺着夜明的目光望去,王冲正领着一班大臣与新人[联络感情]。要不是念他并未有何滔天罪刑,我早已了结了他。那双不安分的色眼每每落到我身上,我都忍不住想要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待到肃清了图海一帮人,他早晚也会落个同样的下场! 我瞧了一眼那少年,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也算不得上品,只是他亦有过人之处——便是那份难得一见的从容淡定和浓厚的书生气。这孩子看来学识不浅。 又瞄到他身边的那人,竟是林远堂!转身就打算拂袖离去,却又止住了脚步。哼,倪依竹如此心疼她那表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指不定要伤心欲绝成什么样儿呢! [王大人真是好雅兴,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在此逗留,却不知皇上是否已等得不耐烦了?] 是夫君的声音!回头一望,那人果真傲立眼前。厚重的绯红色官袍将那威严显露得淋漓尽致,双手负立,即使只身一人,却叫所有官员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俊美的容颜此刻冷若冰霜,单是站在他身旁就感到寒气逼人。 [参见丞相大人。]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而倪依竹更是把头埋得很低,生怕被洞悉了**。 [还是及早动身,若是误了时辰,被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过。] [是,大人说得极是。]刚才还气焰万丈的王冲一下子谦卑起来,脸变得比天还快。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消失在视野里,倪依竹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失了神。 [表妹?表妹?咱们快去御监司吧。] [哦,好。] 宣宜宫内 [幽州战事频繁,凉州适逢大旱,百姓怨声四起。丞相,朕依尔之计将江南百万石寸米调往凉州,而如今抵至凉州的灾粮竟不足三十万石,凉州百姓该如何存活!] 我猛的一震,甚至忘记了呼吸。赈灾米粮下落不明?!难道是级级官员层层剥削?虽然不无可能,但这次赈灾极受朝廷重视,应该没有人敢趁此机会兴风作浪。那究竟…… 一想到尸横遍野的惨景,心便被揪得生疼。到底是我大意了…… [臣愿为安抚史,亲下两江查探。] [好,就依你所言。倘若丞相不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别怪朕不留情面!哼!]锦衍愤恨离去,而我,双膝早已跪得麻木,失了知觉。 勉强站了起来,迎上了所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或嘲讽、或兴灾。想借此打击我,怕是生嫩了些。笑吧,欢娱吧,毕竟时日无多了! 回到吏部亲自下令,一日之内,将灾粮分发配置议策交上来。虽然此次下访主为查明失踪灾粮下落,但更重要的是解凉州百姓饥寒的燃眉之急。 次日,一摞议案便被摆上了我的公案,而堂下则密密麻麻站了吏部所有大小官员。 废话! 狗屁! 痴人说梦! 一本又一本册子被我扔在了地上,全部都是纸上谈兵,根本无一处可用!堂下众人瑟瑟颤抖,冷汗直流。 恼怒间,无意瞄到了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8 本散落桌边的蓝色小册子,目光便不由得被那上面娟秀的字体所吸引。翻开阅览,倒是没有让我想立即弃之的冲动。好,果真妙计!这一条条措施,句句言之有理,虽然实施起来较为困难,但也并非无可取之处。 [这本提案是谁写的?] [回大人,是御监司。]这次的议案是由吏部各部门所提交。 林远堂? [御监司可有官员在此?] 人群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林远堂。 [下官乃御监司司长。] [这本提案是你所写?] [这……确为下官所写。]胡扯!当我兰子清不识得你的字吗! [那请林大人详细阐明一下提案第三款,本相尚有不明处。] 林远堂一下子愣在当场。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站到了林远堂身边,沉声道[林大人所提议案皆由下官执笔,下官可替大人解释与丞相大人听。] 凭身形判断,该是昨天那少年吧!我倒想听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首先凉州男子应被集中兴修水车,渠道以引水入凉,凡劳作者即可得粮,如此一来暴乱问题则会大大削减;其次灾粮应先分发于老弱妇孺;再次,幼童应被送入各私塾学堂。其利有三:1,可解当地百姓对子女的后顾之忧;2,幼童体弱,易患疾,如此一来便于集中诊治;3,这样许多孩子便不会再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应是有感而发吧。 直至讲完,他一直未层抬头,让我颇为好奇。难道是我长得太吓人了,以至于他不敢与我直视? [你抬起头来。] 他惊的颤了一下,久久没有动作,焦虑紧张之感我远远便能觉察得到。 末了,他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天站在远处,我并未瞧清他的样貌。如今一看,倒真是长得很清秀,一副惹人怜爱的邻家小弟模样。慢着,那双眼睛…… 我骤的站了起来。倪依竹![你……啊!]下腹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意识逐渐涣散,只有那石地的冰冷紧贴着我的脸颊…… 待到醒时,已然身在家中。而映入眼帘的第一人正是那让自己气愤万分的人。 [呵……呵……]口中喘着粗气,我用力的抓住了她的纤腕。她面现痛苦之色,但我依旧不打算松手。 [你竟然入了宫!]浑身酸软无力,我几乎是嘶声竭力的吼了出来。 [爷,你在说什么?夫人她一直待在府里啊!]水仪开口。 我刹那间愣住了,在府中?又望向水琴,她也郑重的点头。难道是我看错了?这世上不会有似她一般清澈婉转深幽的眼眸了,但今日之事又如何说? [爷,您觉得好些了吗?]水仪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昏沉得紧。 [应该并无大碍才是,也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爷,你不会……]后半句在我的怒视之下咽了回去。 [水仪,你们三人好生准备下,明日随我起程赴凉州。] [可是,爷您的身子不要紧吗?] [罗嗦。]跌回被褥间,挥手让他们下去。 [夫人,好险呐!要不是水琴姑娘易成您的样子,恐怕爷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 倪依竹默不作声,只忧虑着那面容苍白的人。 寝阁内 我费力的起身来到书案前,提起笔在此次随行官员的花名册上添上了一人——却明渊。莫叫我失望…… 此次随行官员有百余人之多,可谓声势浩大。我未将林远堂纳入大队范畴,毕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让他一路给我添堵。 另我头痛的是自己这病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按理说即使那些菜腐坏了,会对身子有影响,也不至于拖延如此之久。我蜷在轿中,偎着暖炉,不肯挪动分毫。轿内和轿外完全是冰火两重天,但身上依旧冷汗直冒,难受至极。 [却大人!却大人你没事吧!]轿外传来官员的嚷嚷声。 我撩开帘子,无力的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爷,却大人刚刚从马上坠了下来,他似乎不善骑术。] [伤势如何?] [队伍行进速度不快,所以并不严重,只是……只是摔伤了臀,坐不得。] [让他到我轿子里来。] …… 不一会儿,水仪镊喏地回来了。[爷,却大人让我替他谢谢您的好意,他伏在马背上即可。] 眉梢不自觉的挑了起来,敢拒绝我? [把他给我扛过来!] [啊?是。] 不一会儿便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放我下来,这……这成何体统!]帘子被挑开,扛人的是夜明,这种体力活儿自是要男人来做。不过看他毫不费力的将却明渊举上举下,我就不禁纳闷儿了,是夜明的武功又精进了,还是那却明渊瘦得太离谱,跟木棍儿似的? 不知是不是轿内太暖和的缘故,这小子一进来就红了脸,局促紧张的模样让我的心情随之大好起来。我拍了拍身旁的坐垫,示意他过来。谁知他竟一屁股坐下,立即痛呼出声[啊!] [我可曾允许你坐下?]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我却是笑着的。 他立马捂着臀,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 [这是让你趴的,不是让你坐的。] 他口微张,显露出不小的惊讶,一瞬不离地盯着我,似是要从我眼中得知此话的可行性。跟我玩儿大眼瞪小眼?你还真是太嫩了点儿。想我跟朝廷上那几百匹狼互相对视撕杀的时候,你只怕还在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 果然,在我不动声色的逼迫之下,他乖乖的趴了下来。我是横躺在轿里的,暖炉在轿中央,离我腹部不远,他则竖趴在轿子里,头离我很近。 没有询问他的身世,没有测考他的才学,只是望着他沉沉睡去。 入仕,对哪户人家而言不是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但你又何必趟这道浑水。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少年总是有一股难以自察的怜惜之情,也许是同当年的自己太相似了吧。 恩……好香……很熟悉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倾身到他跟前,果然是他身上的香味!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有女儿家的体香!余光瞄到腰间露出的一点嫣红,竟然是我送给倪依竹的香囊!时常在宫里得到不少赏赐,金银古董于我而言早已没了新鲜劲儿,又怕冷落了自己那刚过门的妻子,便干脆向皇上要了许多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19 女儿家的饰物给她送了过去,那凝神香囊便是其中之一。 我眯起了眼,怒凝着她的睡颜。果真是你,倪依竹! 想要将她唤醒,问个清楚,手却又停在半空缩了回来。罢了,反正离散之日将近,多看几眼也好。 刚躺下,身上忽地冷热交替,一会儿汗如雨下,一会儿又唇色乌紫,抖不可抑。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没想到自己的颤抖惊醒了身旁熟睡的她。 [来……] [不……许叫……叫人]我费力的掩住了她的唇,身上一阵恶寒竟叫我话语都无法连贯。 [好冷……]身子不由自主地蜷成了一团。 [明明汗湿衣襟,为何口中唤冷?大人,大人!] 焦虑使她忘记掩饰自己那细柔的女儿声,竹儿好粗心呐!这般单纯的心计如何能在官场久留?恍惚间落入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听见她唤起了我的名字[子清!子清!]别担心,我只是想小憩一会儿。心里柔声细语地说着,而嘴唇却依旧紧闭。无边的黑暗随即将我包围,我又要孤身一人了么…… 再醒来时才发现依旧身在马车中,而眼前的人竟无语凝噎,只是捂着唇,泣得泪如雨下,那梨花带泪的模样不禁让我自责起来,不该那么贪睡的,应早些睁眼让她放心才是。但还好醒来了,没有就此长眠。人皆道女人乃水做,这话如今看来确是真切,至于我,则由冰筑成,迟早会融在她这汪水里。 本想多眷恋那份温暖,却又不得不亲自教她些为官之道:何谓谨慎;何谓尊卑。玩味的望着她,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与我拉开了距离。 [此事可有告知他人?] [没有,大人。]哭腔被低沉声隐得天衣无缝,举手投足间儒雅恭谦,再无半丝女儿态,果真是个聪明的人儿。 [好。访巡间期,你就留在我身边记录文案。] [是,大人。] 两日后抵达凉州 未作片刻休息,我便布置人手将灾粮按照即定方案分发了下去,但让我史料未及的是灾民远远超出了预想。打探之下才得知近邻几州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只是尚未奏报朝廷。伤病,赈灾事宜折磨得我愈见消瘦,竟连官袍都撑不起来了。 街上 我(小竹子!)艰难的行进着,道路两旁躺满了饥饿的人,人们脸上那痛苦的扭曲和不忍耳闻的呻吟叫我内心强烈的自责起来。自己一心想要为官,替百姓谋福,而结果却…… 痛苦间,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女拽住了我的衣袖,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公子,求您行行好吧!赏点儿吃的,孩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您就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吧!]边说,边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大娘快请起。官府不是派发了米粮吗?为何不去领?] [衙门只发给那些精壮的男丁,根本没有我们的半勺羹啊!]说完泣不成声,而身旁的附和声也越来越多,我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这条巷子里竟都躺着些老弱妇孺。 好大的胆子,竟敢抗命![乡亲们,你们随我来,我自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百姓深深作揖,而我却感受到了肩上愈见沉重的担子。 拉着母女二人来到衙门口,这里早已排成了长龙,无一例外,都是男人。偶尔有拖儿带女的妇人,还未到粥桶跟前,便早被这群丧心病狂的男人给轰离。 心下怒气横生,我抡起袖子冲上了木台,同那施粥的的主食理论。 [为何不给老弱妇孺派粥!] 他一愣,随即心不在焉道[这些体力活儿哪样不是男人来做?给他们吃,呸,简直就是浪费粮食。]说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傲样。 [那法令上写得一清二楚,你竟敢违背上峰指令,不想要这顶乌纱帽了是不是!]我气得面红耳赤。 这主事被我一席话气得七窍生烟。[嘿!哪儿来的混小子,敢管你大爷的事儿,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一巴掌就要抡下来。 [你敢!我乃朝廷命官!]我直起脊梁,输人不能输阵! 他略显迟疑,一副将信将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朝廷命官?] [我乃吏部御监司官员!] [噗!哈哈哈哈。]他一边嘲笑着,一边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我还以为多大个官儿呢!连个屁都不如!] 这时,一个当差的凑到他跟前耳语了几句,我依稀听见了丞相二字。 这个主事一下子愣了,随即死皮赖脸的对我阳奉阴违起来。 [这位大人莫气,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千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打碗粥来。] [哎!这就给您。] 我望着他递给我的粥,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这那里是什么粥,分明是潲水!寡清的米汤泛着一股刺鼻的馊味,且着汤里零星的几颗还不是大米,而是糟糠! [这也叫粥!] [大人,这粥皆是如此,您呐要是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就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 [啪!]碗被我狠狠砸在了地上,正要训斥他,却突然叫人猛撞了开来。回头一看,竟是那妇人。 [我母女二人求你赏口吃的,你却把粮食摔碎在地!苍天啊,收了这个糟践人命的恶人吧!] 犹如身遭雷劈,我再也动弹不得,眼睁睁目睹母女二人像狗般将地上的粥舔尽。恶人,我竟是个恶人…… 为何他不理会民间疾苦,为何他不管着严峻的灾情!我提起裙摆,疯也似的向行馆跑去。 不顾层层阻拦,我径直闯了进去,推开他的房们,他竟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相爷,请您给下官一个解释。]双拳紧握,骨节被我捏的生疼,我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前去斥骂他。 [所为何事?]他幽幽睁眼。 将手掌缓缓摊开,糠夫顺着指缝滑落。 [却大人何需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他徐徐的说道,好似根本与他无关。 [世人皆道兰相无情,唯我却明渊不信,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天真的紧了。你难道将千万条人命视为草芥吗!]我双手衬在了书案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眼,深不见底。 他披上裘衣,淡然说道[今日天气甚好,却大人不如陪本相四处走走。] 我狐疑的尾随着他来到一个小山坡上,而山下遍地是人,人们疯狂地挖着观音土来充饥。 [明渊,你看,这些人真有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0 生气!]他笑了,我却分辨不出那笑容的含义。这些垂死挣扎的人竟被他叫做有生气! [万事万物都是相对而言,没有这些糠夫,今天你看到的便不是这数以万计的难民,而是饿殍遍野……]他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本册子,递在了我手上,这上面记录的都是赈灾情况。这册子我是看过的,如今他又让我阅览一遍究竟是何用意?无意间目光瞥见了册子尾页,上面用很小的字篆写了因灾而亡的人数,竟是不足百人! [明渊可知我为何要将米粮换成糠夫?] 我望着他,等待着答案。 [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三十万石粮食,其余的下落不明。明渊……]他仰望天空叹了一声,随即无奈的轻声道[我尽力了……] 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被他这声叹所击中,澎湃而来的震惊和愧意让我毫无招架之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丝万绪之时他竟蓦地昏厥在地! [爷!爷!]兰府四大护卫之一夜明打横抱起自家主子,风一般掠回行馆。我望着空荡荡的山坡,酸楚齐涌上来。上天,你究竟将他造成了个什么样的人? 行馆内 [夜明,爷怎么了?]水仪赶忙接过兰子清孱弱的身子,安置到床铺上。 [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你快诊诊看,爷似乎病得不轻啊!] 水仪仔细的把起脉来。[脉象平和,五脏六腑俱安,呼吸顺畅……我诊不出有何病症!] [那就看着爷这么一直昏迷?] [……] [不如把爷送到江府!至少草药、补品都更为齐全。] [好,事不宜迟,赶紧动身。] 江府乃兰家家业在凉州的总店,做的是米粮生意,规模之大,几乎垄断凉州整个粮市。 江府门前 [开门!开门!] [米行不做生意,请回!]里面传来答话声。 夜明恼怒之下运上功力,一掌震开了足有一丈多高的红漆门。才踏入半步,守院护卫便一个个从天而降,摆开了阵势,将大门围了个严实。一、二、三级护卫错落配置,很有章法,即使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站在阵法最前沿的一个白卫幻化着手中的北斗七星剑,急速掠了过来,剑锋所指,划破空气,剑尖泛着幽蓝的剑气。水仪袍袖一挥,两枚微细如丝的银针迎向了剑尖,[铿!]的一声,白卫的剑尖偏离了开来,连带人也坠落在地,若不是三阶功力纯熟,他此刻早已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竟敢同我们动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夜明亮出了手中的鱼肠剑,剑身被紫色的光芒所笼罩,那精致的纹理真如一条灵动的活鱼在半空肆意游曳。 护卫们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认得这柄剑。 [夜明,他们不认得,这如何是好?]水仪焦虑地连手心都渗出了汗。若是真同他们动起手来,倒并非全无胜算,毕竟她们特殊护卫是由数十万人之众内选出来的,无论是外家功夫亦或是内功修为皆乃上上层。只是这江府地位不低,所以驻守的兰家护卫实力自是不一般。一眼扫过,竟有七、八个白卫,至于二三级护卫更是不用说。 其实,认不得这剑也不能怪他们,兰子清**特殊,四位护卫自然也是隐于朝间,兰府上上下下除了清的父母和薛家堡的堡主就再无人识得他们。而且特殊护卫也不似普通护卫那么好辨认,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也没有统一的兵器,更没有统一的袖标,唯一可证明**的玉配也被二人落在了行馆,当真是叫人进退维谷。 此时,江府的主人——江行黍自内院走了出来。 [出了何事?] [老爷,有人擅闯入府。] 江行黍眼尖,一下子就辨认出了兰子清身上那厚实的裘衣下的特殊衣料——官袍。 [几位官爷这是……] [还不快把主子迎入内堂!]夜明大声道。 江行黍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水仪忽的想起表明爷**的最好证物——血戈。赶忙自兰子清怀里摸索了出来,亮于江行黍眼前。 [这玉……原来是兰少爷,快快快,快把兰少爷扶进来!] [老爷现在身在何处?]水仪问道。 [兰爷现在在晋州,脱不开身呐!]江行黍应道。 [夜明,你看我们是不是……] [不许把她叫来……]床上传来兰子清虚弱的声音。 [可是您的病……] [只是操劳过度而已,无大碍。事情调查的可有眉目?] [回爷,属下已网住了条小鱼。来人!]眨眼间,门口便立了个蒙面的黑衣人,恭敬的迈入内室,递上卷轴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兰子清打开卷轴,口中念念有词道[何政儒是吗……]向夜明递了个眼色,他便紧张的筹备办差去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夜幕低垂,酒肆中。 [何大人,来来来,再喝一杯!] [好,今儿个大家一醉方休!] [何大人,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听说明日你们还要四处查访,若是让上头知晓,这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啊!] [哎,我都不忧虑,你操个什么心!来,继续喝,继续喝!] [我听说那兰相不好惹啊!] [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奶娃儿罢了,怕他作甚!] 一群人全都变了脸色,这话若是传入丞相耳中,他们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 [我……我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喝。] [咳,下官尚有公事未处理,先走一步。] [曲大人,我同你一道……]眨眼间,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何政儒一个人。 [怎么都走了?一个二个跟缩头乌龟似的。呸!]说罢自己也起身离去。刚走入一个小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他便失去了知觉。 江府内室中 微弱的烛光刺入眼,耳旁传来熟悉的官腔。 [劳烦何大人这么晚了来见我这个奶娃儿,实在是万分歉意啊!]兰子清笑得阴森。 何政儒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惊坐起来。[大大大……大人!]顿时冷汗如雨下。 [本相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说吧,七十万石粮食的下落。]兰子清悠闲的品起案上龙井来,身子被厚服裹了个严实,但由那苍白的面容依旧可以看出,他仍在受着病痛折磨。 [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不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1 明白?何大人可是江南粮使,主管这次灾粮的运送,怎可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呢?]兰子清托腮皱眉,一副苦恼样。 [下官……下官的确不晓。] [啪!]沉重的拍案声差点吓得何政儒瘫软在地。 [还敢隐瞒!说!是何人主使你偷运米粮,私吞灾款!]盛怒之下的兰子清根本未注意到手心淌下的一路血渍,只是气得全身发抖。水仪默默走到她身边,旁若无人的替自家主子包扎起来。 而门外,一个不速之客正注视着堂内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江南粮使何大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那是……夫君!也不知他的病是否好些了。倪依竹小心翼翼的蹲在门边儿,窥听着室内的动静。 兰子清褪了刚才焦躁的情绪,又换上了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听说何大人乃家中独子,定是备受宠爱吧。] 何政儒凄惨的轻笑,目中无人道[那又如何?大人想用下官的家人来威胁在下,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因为他的亲人早已落入贼人之手,而他,除了守制于人,竟无一点办法。 [本相知晓你的家人如今正受困于王府。如果你供出事情的整个经过和幕后主使,我可以许诺帮你救回家人,还有……你那失散多年的娇妻。] [韵儿!]何政儒震惊的盯着上位那权倾天下的男子。 [没错。何大人意下如何?] 何政儒埋着头,默不作声。的确,能与图海抗衡的,莫天之下,非兰子清莫属。但,万一有何闪失,他便只能同自己的亲人生离死别。罢了,反正他命不久已,又何必再徒劳拼命? [何大人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兰子清语气骤的阴森沉重起来。 [带上来!] 一名素衣美艳的女子被两个大汉架了上来。女子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放开我!放开我!] [韵儿!]何政儒惊呼出声。 [儒哥!韵儿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边说,边哽咽,眼泪早已湿了衣襟。 兰子清递了个眼色,两个大汉便把女子摁在了地上,肆意轻薄起来。薄衫片片被撕落,雪白的肌肤曝露在了空气里。 [啊,不……要……不要,呜……] [韵儿!滚开,你们这些混蛋,给我滚开!] 大汉玩味的望了何政儒一眼,随即用力在女子的娇乳上咬了一口。 [啊!] [畜生!畜生!]何政儒赶忙转过头来,恶狠狠大骂道[兰子清,你这个禽兽!] [何大人若是不想令夫人受苦,那么早早交代了便是,这样于你于我都好,你说是吗?] 正当何政儒要开口时,门外却响起了兰子清这辈子最牵挂人的声音。 [兰子清,是我倪依竹看错了你,你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就在这时,对面屋檐上闪过一个飘逸的魅影,眨眼间,两枚毒镖夺命飞来。 [竹儿小心!]兰子清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将爱人护在了怀里。一枚正中她的后背,而另一枚则瞬间要了何政儒的命。 倪依竹恍惚觉得如梦初醒,而当她回过神来时已被那人护在了怀里,让人肠断心碎的泪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哽咽道[为何不相信我,为何不相信我啊……]接着,声音愈渐弱小,眼也重重的阖在了一起。室内,夜明喷了口血在地,亦晕厥过去。 水仪喉头气血翻滚,差点也呕出血来,一向好脾气的她如今也气恼得牙关战栗了。 [倪夫人,你凭什么诬陷我家主子!你只看到了爷在赈灾期间躺在行馆内休息,你可有看到他走遍了凉州每寸土地,只为深入调查,了解灾情!你只看到了爷为了套出何政儒的口供而命人糟践他的妻子,你可知这一切根本就是虚幻!这都是夜明施的幻术!现在何政儒死了,唯一的线索中断,连夜明也因你的搅局而经脉不畅,差点命亡!爷本有病在身,如今又为了你身中剧毒。凉州千万灾民还能指望谁?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你这女扮男装的小小吏部官员!] 水仪抱起了兰子清,冰冷的说道[爷这辈子有兰家人守护就够了,不需要情爱,不需要了!]说罢将怀里的人抱到了后庭房中医治。 房门紧紧的闭着,浓重的药味却扑面入鼻,他伤的如此严重都是为了我……眼泪不争气的股股流着,止也止不住。我蹲在门槛边儿,雪花絮絮地落在了肩上。想起他昏厥前的哭诉[你为何不相信我,为何不相信我啊……]是啊,自己原来是天底下最坏的人,连身边至亲的人都不相信,我还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妻子呢? [老天爷,我求您让我见见他吧,我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了,究竟如何了……]语噎,又将头埋在了臂间,搂着自己的双膝。 恍惚间,听得几声细微的脚步,睁开眼,一只修长白皙,掌心却又布满老茧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抬起头来,竟是不由自主的失了神。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眼前的男子身形修长,气势凛冽,目光却又温柔如水。容貌俊朗似朝阳,全无潇洒公子的倜傥模样。朴素得毫无花饰的白袍却偏偏叫他穿出了神韵。立于天地间,仿佛就是那主持着正义的入凡仙人。 [我带你去见她。]笑容明醇如酒,竟是说不出的醉人动听。 他揽起了我,另一只手推开了房门。里面传来水仪的怒吼声,夹杂着手足无措的低泣。 [谁都不许进来打扰!给我出去!] [影,带水仪下去歇着。] [是。] 水仪蓦地回过头来。[老爷……老爷……呜……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 [别哭,这不是你的错。]男子轻柔的抚去水仪脸上的泪。 老爷?他是……子清的爹! 他走到了子清床边,把了把脉,又吩咐道[取个碗来。] 下人赶紧照办,他沉了沉气,随即单手置于夫君的小腹上,左手捏住他的腕骨,如此僵持着。自己不懂得什么武功门道,但公公应在替夫君运功逼毒吧。眨眼间,子清细白的手臂上便浮现出了一道紫红色,细如丝,长如线,看着让人揪心万分。[滴]的一声,血顺着食指尖流在了碗里,呈紫黑色。毒液越流越多,直至溢满了整整一碗。果然,夫君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略显苍白。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公公竟然将那一碗毒液喝进了肚子里!似乎还意犹未尽,用舌尖将嘴角残汁舐尽,皱眉思付片刻,又舒展开来。 [原来是千红。水仪,我可记得曾在百叶谷中授过你解毒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2 法。] [可……] [药的剂量、成分不同是吗?] 水仪沉默不语。 [但配制新解药应不难才是。记住,关心则乱。任何时候,都别失了方寸。你们都要切记。] [是,老爷。]众护卫齐声应道。 兰亦流寥寥数字,将此毒说的一文不值,但在其他江湖人眼中,此药却是无方可解的圣毒之物。且解此毒一般是配置解药以克其效,鲜有直接运功逼毒者,只因他们皆无如亦流般的纯厚内力。 [你是清儿的夫人?] [……是。]我愣了片刻,赶紧回过神来。 [应我一件事可好?] [公公请讲。] [照顾她……别恨她。] 我茫然地望着公公离去的背影,空空的房间就只剩下了我与子清。我执起了他的手喃喃自语[你爹要我照顾你呢!]抚弄了一下他那让女儿家都不禁嫉妒的顺滑如绸的青丝,又陷入了沉思。[他为何要叫我别恨你呢,子清?] 门外 刚从房内走出来的水仪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情感,却依旧未逃过兰亦流的眼睛。 [清儿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她的人陪在她身边,我怕她终有一天会丢了自己。]沉静片刻又道[水仪,她一副臭脾气,又顽固得墨守成规,不懂变通,粗枝大叶地不懂照顾体谅身边的人,并不值得你将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啊。] 水仪拼命摇头[不是的老爷,属下没有……没有……]话还未说完,便因为哭泣的哽咽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儿来。 一向信封[个人自少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夜明却破天荒地拥住了水仪,将肩膀借给她哭了个够。 宁静的夜晚 毒虽已逼出,但兰子清身上的余烧却未退,眼见汗水又湿了衣衫,再也不能隔着里衣擦擦了事,倪依竹只得动手替他换上干的里衣。 [你竟是……]女儿身! 凝视间她竟醒了过来,一手拉拢了衣衫,目光深沉得能冷到人骨子里去。 随即,只听得她沉声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声音传自喉咙深处,沙哑而蛊惑,但却也危险得叫人胆颤退缩。 [但你的病……] [何时轮到你来多管闲事了?你莫非真将自个儿当成了我的妻子?哈!]她嘲笑一声,伴随而来的是咳嗽连连,她用手捂住唇,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我去拿药来!] [让你滚听不懂是不是!] 我怔怔的望着她,最后只得转身离开,也许,她需要静一静。掩上房门,我深深出了口气,为的不是逃离她的责骂,而是为了那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窃喜。她是女儿身,她竟是女儿身!那东苑的女子……无论与她有何关系,却定然不是她的欢好了。 房内 兰子清用被子将自己捂得结结实实,她是不希望自己的泪水和哽咽叫人察觉。 我究竟为何而哭?一向不知眼泪为何物的我,如今却泣得无法抑制。当门关上的一刹那,心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好象丢了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她走了,她还是走了。是啊,为什么不走呢?留在我身边只有独守空房,忍耐我这个在世人眼中阴狠如蝎的在丈夫;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儿身,一个同她一样的女人啊!如今,我竟有些憎恨自己的身体了,为何我不是个五尺男儿?三从四德,遵守妇道,传统如她的女子又如何会馅入这样的畸恋中?从头置尾,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原本并不打算告知她我的真实**,待到时机成熟,便让她离开,因为自己还奢望能在她脑海里留下个丈夫的影像,而如今,她该是要恨我了吧…… 夜深了,兰子清的卧房中传来极其微弱的呓语声,如果你凑进了,便会听见她痛楚的念着[竹儿……别恨我……别恨我……] 次日江府后园中 雅亭内,一美艳绝伦的男子窝在另一风采神俊的男子怀中,那二人亲昵的举止虽是有些奇怪,但却无法破坏其所带来的美感,极至的美感。此时业已如冬,而昨晚刚刚降了场大雪,大地、草木皆是银装素裹,满眼纯净。两人似是为了契合这情这景,也是一身白衣,若非那缕缕青丝,二人定是要湮没在这雪白里了。 我玩心大起,抚弄起了爹那精致的五官。她皱了皱眉,却也没阻拦我,而是任由我摆布。 [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事先通知我?] [你昏迷不醒,又如何得知我的行踪?]边答着,一边将被我弄乱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了额前那颗淡紫色的小痔。 我好奇的抚摸了上去。[怎会多了颗痔?明明上次见你还没有。] [体内的毒素汇聚于此便有了它。]说话间漫不经心,仿佛根本就没把那毒放在眼里。 [莫非娘的毒还未解开?] 难得她会有窘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呵,爹到底是让娘给难住了。 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估计我的目光该是和那些色鬼见到漂亮姑娘的目光没什么两样。爹是长的很好看的,这并非说她的容貌有多么夺人心魄,而是她的气势,那只消立于你身旁,便会叫你感觉到心安,即使天塌下来她也会只手撑起的气势。你若问我她似个什么人,我定会答你这人是个穿上儒袍也不想儒生的人。爹身上的江湖气息太重,重到即使不配剑,也能叫人看出她乃武林中人。不过,对她而言,剑本身就多余,是个累赘。十丈之外,双指一指,就能杀人于无形,剑在手中,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怎么今天穿了身儒袍?不伦不类。]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状元坊只有儒袍,再无其他服饰。] 状元坊乃青州最有名的酒馆,也是兰家家业之一。 [你又不是应试子弟,到状元坊做什么?] [探子回报说曾在状元坊见过月,我便从苏州动身去找她。] 没办法,谁让她娘就是个消停不了片刻的主儿,一年到头的四处戏耍,归家时间屈指可数,爹也只得一边顾着家业,一边了解她的行踪以便找寻。 [那找到了吗?] [她本已离开,我便叫人散播状元坊研制出了新酒的消息,她自然乖乖的回了来。] 她娘还是酒鬼一个,这死性怎么也改不了。 嗅了嗅她的颈间,竟然还留有娘身上的余香,眼睛骤的眯了起来,像审问犯人一般盯着她,冷森道[江老板口中的繁忙该不会是你忙着跟娘欢好吧!] 到底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3 大侠,宁死不屈,面不改色,无论我怎样威逼利诱她依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余光偶然间瞄到了她的后颈,一颗[草莓]被覆在了发丝下。哼!你们女儿我在这边受苦受难,你们却在那边风流快活! 猛地往她胸膛上一靠,看我不压死你!熟料她吭都没吭一声,眉梢弯得老高,嘲笑着我幼稚的举动。 [内力深很了不起么?]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盯着她。 [你不是没有吗?]随即爽朗的笑开,连暖日都被这笑声引得探出头来。 二人嬉戏着,而梧桐后一抹倩影正凝望此处,带着莫名复杂的情感。 女儿一向该和娘较亲近吧,没想到子清同她爹也如此要好。无声的保护着子清的男人不似她的父亲,倒更像她的情人。思及此,心里竟泛起酸楚来。 [唰!]一声,树梢上积压的雪太厚,忽地坠落,我忘了动作,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被厚雪压。只听得劲风在耳旁呼啸,雪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抬头一看,雪已被劲风击散,絮絮地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和脚边。而不远处的雅亭内,兰亦流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握着兰子清的掌心,默默地输送着内力。 [依竹,这边来。]某人无辜的被自己的女儿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踟躇着,还是走了过去,她将脸别到了一边,闭眼装睡。虽是生着气,但平静祥和的依偎在父亲怀抱里的她还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女儿态,自己从未见过她这如婴孩般安宁的模样,蜷成一团的身子哪里还见得到平日里的半分霸气。 [冷吗?]他关怀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但身上的寒意却没法子消退。他左手凭空划了个圈,一层淡淡的红晕就将我罩在了里面,而身上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好似沐浴着阳光,舒适惬意。 [坐吧,别站着。]此话一出,子清将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背对着我,显然对此提议十分不满。 [不必了公公,我去把堂内的炉子燃起来,呆会儿你们进来的时候就不会冷了。] [那……有劳了。]凝望了一眼他怀里的人,我转身离去。 [气跑了自己的老婆,你高兴了?]兰亦流捏了捏怀里人红彤彤的耳朵,却被人家当苍蝇般挥了开来,一脸不耐烦相。 [清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而你娘亲——我的夫人,耳提面命地让我催你尽早(完事)。既然你对那倪小姐没什么好感,那我只得找媒人替你说亲了,看看哪家姑娘愿意委身下嫁你这倔脾气的牛。]原以为怀里的人会再次拳脚相向,兰亦流早早运上了内劲,却发现女儿迟迟未动。睡着了?片刻,怀里传来闷闷的委屈声[我怕她接受不了。] [你可曾问过她?如果没有,那你又如何得知她的心意?至少,她没有离开,不是么?] 兰子清幽幽地想着她爹的话,却突然听得她道[有人!] 果然,眨眼间,园口响起了来人的怒斥声。[堂堂一国之相,竟然光天白日之下,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这……这成何体统!]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 来人怒气冲冲地迈了过来,指着兰亦流问道[你又是何人!] 兰子清转过身子,面向来人,吃惊不少。[锦衍?]余光瞄到了他身后的人,是一脸震惊的乐亲王——锦衍的弟弟锦夙。 [这是家父,请恕子清有病在身,无法恭迎二位。] [他是你爹?!] [确然也。] 不必显露**,兰亦流自是猜测到了来人的地位,只不过她向来懒行君民之礼,便装着副不晓的模样同二人打起了招呼。 [二位是犬子的朋友吧,若不介意请到内堂一叙,小儿身子虚弱,经不得风寒。]说罢也不管二人是否应答,直接抱起了兰子清朝正堂走去。 [请坐。奉茶。]兰亦流吩咐道。 虽是进了屋子,但她仍旧没放开兰子清,而是抱着她坐在了太师椅上。锦衍显然是相当不悦的,而锦夙的态度则值得好好琢磨一番 [朕……“正”巧听闻你遭人暗算,便来看看你伤势如何。 兰子清双手合握,摆手道[多谢挂心,幸无大碍。] 而此时,护卫匆忙地来到了堂上,来到兰亦流身边耳语了几句。 [抱歉,在下有急事,先失陪了。]又俯身对女儿说道[清儿,好生招待你的朋友,我去去就回。] [小心些。]兰子清不放心地握了握她的手。 无须多言,一记微笑便表明了自己的成竹在胸。刚消失在门口,锦夙却骤地起身,撂下句[我也去。]跟着也离开,剩下屋内的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视。 [皇弟与令尊是旧识?] 怎么可能!虽说亲王的确偏爱闯荡江湖,也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但爹爹在江湖名声大躁时他还是个12、3岁的少年,被紧足在宫内习礼念书,哪里有机会认识自己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大人。 [失粮一案办得如何?]换上了平日朝堂间威严的口吻。 兰子清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微微低头[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朕记得丞相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今一句降罪就算是给朕的交代了么?恩!] 兰子清艰难的滑下坐椅,屈膝跪在了皇帝面前,沉声道[微臣该死。] [十日之限,给朕一个交代,给凉州百姓一个交代。] 十日么?[遵旨。] 锦衍拂袖离去,兰子清扶着把手,费力的直起身,却不料双腿发软,作势就要跌倒在地,却被人牢牢的抱住了纤腰。 竹儿? [你大病初愈,不该四处走动的。我……去给你泡茶。]说罢就欲离开,兰子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边。 [转过来。]倪依竹倔强的背对着兰子清,不肯回头。 没办法,只得硬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却看见张梨花带泪的脸。 [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若不是我……你就不会……] [不会什么?你以为除了那何政儒,就无他法可以破案了?你相公我何时在你眼里变成了个废人?] [相公……]倪依竹出神的喃喃自语,兰子清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她还是接受不了,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还在奢望些什么!埋下了头,埋得很深很深,不希望见到心上人那嫌恶的表情。 蓦地,却落入她的怀抱中,听着她的柔声细语[子清不要当丈夫,太累,太累……]她的话其实是有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4 两层含义,一是叫自己别当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个人扛起锦国的江山;再来是希望我别自视成那有责任照顾妻子,有责任撑起家庭的一家之主,她是不希望成为我的累赘啊!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一味贪恋着她的怀抱,虽是不如爹爹的温暖,却足够柔软,柔软到人的内心深处。 夜晚 我盯着那忙碌的倩影,点点温馨,点点幸福肆意扩大着。她在替我铺床,被褥、玉枕无一处不仔细地整理过,觉得这夜凉胜以往,又拿出张毯子来垫在了被下…… 似是着了魔般,我挪到她身边,忐忑的开口[你……今晚……]别走好吗?话哽在喉头,愣是吐不出来。 [什么?]她蓦地直起了身,回过头来看我。熟料二人过于靠近,她的鼻尖一下子碰到了我的,身子反射性地后缩,她足下一虚,往床间跌去,我慌忙地拉着她的袖子,右手够着她的腰想把她拉回来,没想到反而把自己也给拽了下去,顺势压在了她身上。白皙小巧的脸廓一下子在眼前放大,心竟颤抖的厉害。不知是这烛光的缘由,亦或是其他,红晕在她面容上蔓延开来,像似熟未熟的苹果,透着股青涩。我缓缓的压低自己的头,想一亲芳泽,令我愉悦的是她没有挣扎反抗,而是憋着口气,似乎也在等着我的契合…… [吱呀!]门骤的被推开,像是怕被捉奸在床般我同她噌的弹了起来,她继续背过身去整理明明已经齐净非常的床铺,而我则捋着自己的发丝来掩盖差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的心情。 锦夙?这么晚了,他跑我房里来干什么?而且,他现在不是应该在行馆安寝吗? 他倒是不跟我客气,二话不说,拽着我就往外拉。 [上哪儿?] [陪我喝酒。]他像是拎小猫似的,提着我直接飞上了树,惊疑未定的我又突然被什么东西磕了下头,上仰一看,吓!全是酒罐子,一瓶瓶用红线系着吊在粗壮的数枝上。 我淡淡坐定,打探了下四周,空旷的紧,除了白雪再无其他,倒是能防得贼人偷听。 [来,干了它。]他递来一瓶烧酒,酒香四溢,着实诱人。 [我伤病未愈,忌酒。]这种小事我向来未在意,只是她特意嘱咐过,就这么记在了心上。 他也不劝,而是径自灌了一大口,之后又死死地盯着我看,仿佛是要看透什么。 锦夙也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少了王孙贵胄的傲气,多的则是份情义,为他心折的姑娘不少,但好象没一个能入得了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的眼。上门提亲的名门望族络绎不绝,他推得烦了,干脆一头扎进了江湖,不理朝政,而锦衍竟也由着他四处闯荡。 [果然是父子……]他又借酒消愁了起来。 莫名的丢下句话,弄得我眩晕不已,什么叫[果然是父子?]对了,他今天下午随着爹爹一同出了府。 [你认识我爹?] 他苦笑一声,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寻人一事吧。] [记得,你那一见钟情的心上人。怎么,你寻到她了?]说来锦夙也算的上个痴情种,少年时仅望了人家一眼便喜欢上了那救他的恩人,时间飞逝却仍然痴心不改。 听他如此一说,倒让那天清晨的的情形再次清晰起来…… 那时我才刚入仕不久,整日一副白衣儒生打扮,自命着清高,没想到却因此招来了他的注意。 [王爷!]我赶忙收敛了邋遢相,端正的直起了身。 [兰大人好兴致,花中独酌。]他撩袍坐在了我对面的石凳上。 [王爷见笑了。]我端起酒杯,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刚刚办了那军饷失窃一案,惩处了大小官员一干人等,心情自然是明朗无比。春风拂过,衣袂随风颤摆,连发丝也不安分地飘了起来,不过疲累不堪的我倒也懒得去管,只等那风停下来。 他看我的目光突然一颤,带着深深的疑问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子清在家中可是独子?] [不是,何以如此问?] [那你可有姐姐?] [我排行最长,无姐,只有两个妹妹。] 他目光骤地暗淡下来,叹息一声,惆怅万千。 [王爷,我知你一直在寻人,却不知你究竟寻的是谁。还有,你为何会问我有无长姐?] 因为你同她有些许相似。他扬起淡淡的微笑,陷入回忆中。 [十二岁那年,我代父皇出家,到明古寺吃斋念佛,没想到路上却遭贼人阻截。当年护送我的足有两千精兵,没想到却叫那伙邪教中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他目露寒光,又絮絮道来[那伙贼人擅毒,很快,羽卫军便大片大片的倒下,若不是被五名龙卫拼死护住心脉,恐怕我也难逃一死。但那些人是狠下心来要置我于死地了,一百多人一齐围攻过来,原本我以为就要葬身荒野的时候一女子却从天而降,我从没见过如她般的女人,明明周身满是杀气,却偏偏带着柔情,虽不是个五尺剽汉,却让人莫明心安。她的武功很高,高到让人匪夷所思,一个人面对百余人却游刃有余,好象根本未将这些魔教恶徒放在眼里。银色身影在剑光中穿梭,快到我极力睁目也无法看清。那些人最后都死在了她的剑下,同羽卫军的尸体重叠在一起。她临走时回头望了我一眼,随即中指一曲,一道强劲的气力直射我胸膛,我当时就吐血晕厥。后来才知道毒气早已进入我体内,若非她相助,我怕是活不过半柱香了。] [你投身江湖就是为了寻她?] 他眨了下眼,不置可否。[我一直拼命习武,荒废朝政,连父皇的期许也不管不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站在她身旁,陪她一起闯荡,浪迹天涯……]他的目光又沉了下来[只是,自此后再也没有她的踪影,我踏遍了每寸土地,寻访了无数武林豪杰,却没有一人识得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其实你们的容貌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你那份清高,屹立于风中的翩然却又同她如出一辙,唉……] 虽说不排除爹爹还有其他子女的可能,但武功高到如此地步的不说凤毛羚角了,根本就难寻万一。 [抱歉,帮不了你。] 他苦笑一下,同我一起饮起了酒。我却思绪万千,为了一个女人,值得把江山放下吗?要知道先皇最疼爱的就是他这六皇子了,再加上他品行纯良,也不乏运筹帷幄之才,要想继承宝座是何等轻而易举的事。 如今仔细回想起他这番话来却惊了我一身冷汗,他口中的女人该不会就是我爹吧!的确,武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5 功高强又性情如此的,武林中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了。望着他愁苦的样子,我也只得陪饮安慰。锦夙,我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爹爹唯一一次在世人面前以女儿身示人,却叫你撞见了;也恰因此机缘,使你注定得不到这份情爱,爹以男装立于人前,你追寻的却是她的本真,又如何能寻得到呢? [子清,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看来爹的**注定要让他纠结了,但我也不能告之以实情。 仰天笑叹一声。爹啊,无心插柳柳成阴,如今女儿真是通晓了个透彻,你究竟惹了多少风流债?白白断送了一个帝王的大好前程啊,罪过罪过…… 竹儿立于我身后,似是有些恐惧,我把她的手攥在了掌心中。 [就是这里吗?] [就是这儿,爷。]夜明推开眼前农舍的大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那破窗吱呀作响,里外摆动着。 [在外面!]夜明同玄涧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站住!]夜明飞身而起,凌空斩断前方几株参天青竹,挡住了那人的去路。满脸胡扎的大汉眼见形势不好,拔腿就要往其他方向开溜,却突然间顿住了脚步,乖乖束手就擒,只因玄涧的长剑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阎王饶命!阎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大汉一个劲儿的往后退,想趁机逃窜,却让夜明封住了全身大穴,动弹不得。二人面面相觑,猜不透这人是真疯还是装傻。 我示意夜明替他解开了穴道。 竹儿向我轻轻低语[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吗?看起来似乎神志不清。] [不会错的,他是江南道府差役,征粮、管粮已有十数年,这次也随着运粮队伍来到凉州。负责押运灾粮的衙役、官差、士卒,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若非他办事糊涂又疯癫,怕也逃不过这一劫。] [那他又何以任此职位?] [也许是精通此道吧。] 竹儿将信将疑,上前试探,熟料却被他拽住了裙摆,大汉用极其甜嗲的语气雀跃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竹儿受惊吓不轻,我赶忙揽回了她。大汉似个顽童般晃着脑袋抬起头来看我,却在目光与我交汇的刹那骤的一颤。 [啊……呜啊……]像是突然失了声,大汉发出咿呀的怪音,连眼泪也流了下来。他不住地向我磕头,连头被磕破也不管不顾。蓦地,他冲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脚。 [放手!快放手!]夜明玄涧拼命的想把他拉开,却奈何他气力惊人,像是粘在我身上了般,无论怎么拽就是不松手。 [侍郎大人……侍郎大人!]所有人皆是一颤,全都停下来望着他。 竹儿不解的望向我,恍然大悟。没错,在当上这一品丞相前,我曾居吏部侍郎这一要职。但这早已事隔三年之久了,除非不问世事,否则凭自己这臭名昭着的声名,谁人不知晓我已位及人臣,拿到了这叫千人羡,万人妒的丞相官印? [侍郎大人,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小的在有生之年见到您了!]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奇了怪了,他若说恨我,我半点不讶异,可他此番举措竟生生叫我不知作何反应了。 [侍郎大人,要不是您,我一家老小早就命丧黄泉了!4年前,黄见升那狗贼私吞屯粮银钱,不料事情败露,他竟然嫁祸于我,还带着差役搜查我处!那平白无故冒出来的粮食就这么让我一家蒙上了不白之冤。当年要不是您四处奔走,在圣上面前据理力争,替小的洗刷了冤屈,小人早就化作了那冤魂啊!我那双目失明的老母和我那疾病缠身的妻子若非承蒙您照顾,也早已随小人离了人世。可恨那狗贼死不瞑目,竟然加害于他们!大人,您的恩情,小人万死难报啊!] 原来他就是当年的京畿钱粮使,当初我惩办黄见升一来是不希望祸及无辜,而更重要的是黄见升是当朝丞相——王远衡的爪牙,我一心想着要扳倒那老贪官,自然是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来削减他的势力。 从回忆中抽身,才发现两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定神一看,原来是竹儿。我抿唇一笑,默默道[我本善良,只不过非常手段须用在非常人身上罢了。这也是我那老爹亲授的为官之道。何谓清廉,何谓昏庸?只要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那一方百姓,虚名也好,骂名也罢,真正淡泊的人又有几人会在意?] [江南灾粮失踪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急迫地询问道。 [大人您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千万莫再回京了!]他摇着我的身子,激动异常。 [都是图海那老匹夫设的圈套啊!江南根本没有一百万石粮食,只有三十万石,只有三十万石啊!图王爷早有阴谋,要诬您私吞了那七十万石粮食!] 犹如身遭雷劈,我摇摇欲坠。 [爷!爷!]玄涧眼明手快地在背后撑住了我。 目光如炬,寒光四现,我狠狠地咬住了牙关,胸口忽然似被巨石所压,血液直冲头顶。 [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非黑白圣上自会秉公裁决]竹儿惨白着一张脸,强作镇定,冷静分析。 [小人不知他们到底要耍何阴谋,但前几日我看见官兵围了江老板的粮园,一帮生事抢粮的灾民说**,私吞赈灾粮食,闹得很是厉害。] [咳……咳咳……]好!很好!那江府粮业本就是兰家家业的分支,一旦查出了我与江府的关系,我还能逃脱地了吗?再者那江府本就经营的米粮生意,屯粮自然不少,如今却成了我私吞灾粮铁证如山的罪证!纵是清白一身,也百口莫辩! [爹呢?]我真真希望她能伴在我身边,让我有个依靠。现今,自己真的无力思考了。 [城主上了京。] [上京了?]这时江府的黑色羽鸽从高空飞了下来,我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上面说了些什么?] 眉头皱了起来,阴冷道[府里来客人了……] 江府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丞相兰子清即刻返朝,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 [陈公公,莫非皇上已经回了京?] [这是自然,前儿个就动了身。兰大人也莫作耽搁,误了时辰被皇上怪罪下来,别说咱家没提醒你。] [有劳了,陈公公。]似个高昂的斗鸡,他盛气凌人地离开了。这陈岁是太监总管,地位也颇高,只是他向来对我礼遇,而如今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回京途中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6 坐在马车内,我闭眼凝神地想事情:爹如此匆忙上京,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吗?还有偷袭我,杀害何敬儒的黑衣人又是什么**?或许她也是图海派来的杀手!图海诬我私吞灾粮也是有凭有据,毕竟这事是我在经手,而负责点粮、集粮、运粮的官员又全部由我点派,要说这失粮一案与我无关又有几人相信呢?思绪烦乱之际,一双冰柔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抚平我深皱的双眉。 [唉……你又何苦跟来与我受罪?]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明媚一笑,如三月朝阳,絮暖醉人。 [苦了你了。] 她摇摇头,又道[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图王爷即使想要加罪于你也是要有证据的,再说皇帝不是一直宠信你,器重你么?] 我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后仰靠在了车壁上,默默地叹着。 头疼欲裂,却仍不得不娓娓叮咛[此番上京,吉凶难料,你好好待在府里,切不可四处乱走。] 她犹疑着,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心事重重的模样根本无法瞒过我的双眼。 [放心,你为官一事我已妥善处理,不会有后顾之忧。] 她一怔,有些诧异我的明了,淡淡地笑容随即挂在了嘴角,似在向我道谢,但从那双眼里我分明看到了一丝不舍。 我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柔荑[怎么,舍不得?这样好了,此番回京,我便上书请辞,换你来作这相爷。] 她惩罚性的瞪了我一眼,那眉梢微翘,顾盼婉转的模样让我愣愣地看痴了。 唉,竹儿,叫我如何放得下你? 十日后 漆黑的天牢寂静如死灰,只间或可闻四周杂草的窸僁声,整日同阴暗潮湿为伍的我多半要忘了温暖的感觉了。手脚被沉重的铁镣铐着,作不得挣扎,只好整日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或许是累了,或许是目空一切,如今,我真乏了这般一天到晚地算计,算计着他人,也算入了自己。图海布的局的确精妙,妙到我分明知道何处有破绽却仍找不到哪怕一丝替自己辩驳的有利证据。想起当日的情形,苦涩的凄笑不由得溢出了口。那日朝堂上,我被千夫所指,私吞巨额赈灾米粮,所有人呵斥着我[跪下!]高傲硬朗的身板却容不得我作半分妥协,图海神气活现地唤来了羽卫军,硬如石、冷如铁的杖棍狠狠地打在了膝后,便如此这般曲了身,我分明听到了腿骨那刺耳的碎裂,却依然不肯嘶叫出喉。冷汗如雨下,沿着脸廓滴在了红毯间,我抬起头来,找寻着那龙椅上的身影。是了,他就在那里,他一直在那里,看着我遭人凌辱,遭人践踏尊严。他犹豫着,他迟疑着,却仍是没有阻拦,而是端正地坐于堂上,维持着帝王的雍容与霸气。呵,兰子清,你还有什么不满?难道要让那九五之尊为你与天下反目,弃了这万里江山吗?古有愚人鲁班门前弄板斧,今有我兰子清自不量力肃朝纲,可笑,可笑…… [清爷,来,尝个梨,这是我刚从百果园摘的,可新鲜了呢!]一长得虎头虎脑的少年窜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逃出俩小若粉拳的梨。小虽小,心意还是到了,我接过梨,淡然一笑。 [宫外又出什么大事儿了吗?] [大事儿?有吗?宝儿怎么不清楚?]这少年唤作靳宝儿,机灵活泼,深受众人宠爱,他能在天牢内来去自如,也仅是因为有个溺他的大哥——东宫左侍卫长——靳秦。 [哈哈,对了对了,刚在地玄门又见到弥勒佛大叔,恩,待会儿叫他来陪宝儿玩儿!] 我暗自惊出身冷汗,宝儿口中的弥勒佛实则是禁军统领,也是效命于皇帝的忠臣,他本是奉命守于正午门,即皇宫入口处,而如今竟被调到了地玄门,那就着冷宫边儿的僻静地,除了那胆大包天的老奸巨滑,谁还吃了豹子胆敢私自调动羽卫军!锦衍,小心呐! 张口麻木地咬了块梨,刚刚下咽,久违的绞痛又自腹部传来。 [啊……] [清爷,你怎么了!]靳宝儿凑到了铁栏边,又骤地转过身,面向入口处,望着忽明忽闪烛光下那黑幻如魅的身影,惊吓地语无伦次[你……你是谁!] 黑衣人将宝儿拨到一边,双指一并,幽蓝的剑气便将那厚重的百炼精铁打造而成的牢锁拦腰斩断, [你……究竟……是谁?]我无力地问道,哪怕是畏惧着这武功高强的刺客,身子也作不得半分移动,疼痛已使我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昏暗的烛光本就让视野模糊,如今他又背离着光线,我自然只能看到那黑乎乎的身影,而辨认不出来人的容貌。 他并未言语,而是慌忙地执起了我的手腕把脉。指尖的厚茧轻磨着我的肌肤,这触觉…… [爹!你……][啊!] [清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兰亦流将那痛苦挣扎的人儿抱在了怀里,眉头深琐,焦虑心痛。她诊不出,她竟诊不出这叫人痛苦万分的是什么病! 目光在觑到那半大不小,已是污泥遍布的黄梨后突然变的阴戾起来。抬臂一挥,剑气直指少年额头。 [是谁指示你下毒害她的,说!]靳宝儿被吓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铿一声,挡在了少年身前,挥开了兰亦流的剑气。虽是如此,但那来人明显身形不稳,气息大乱,反观黑衣主人,波澜平静,,一派雍容。 [请爷恕罪,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原来来人便是东宫左侍卫长,靳秦,而他手里那把刀,正是兰亦流当年亲自赠与他的旷世利刃——晓风残月。 [多年未见,长本事了?赠你的刀就是为了来对付我吗!]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人如今却躁怒万分,只因那身边正痛苦的人叫她乱了分寸。 [属下该死。但宝儿是断不可能加害少主人的!] [你凭何替他辩护?] [他是属下的胞弟。] 兰亦流沉默,的确,这么小个人儿又能有多大的心机?唉,想来是自己关心则乱了。但清儿身上的毒也绝不一般,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爷,这是我带来的大内珍品——续泉丸,可缓疼痛。]果然,服下后,气色好了很多。 [去门口守着,勿让人搅。] [是,爷。] 她解下袍子,披在了我身上,平和道[放心,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出狱,届时,你也不用再受这牢狱之苦。] 我惊诧地回身望着她,千言万语要问,最终还是作罢,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告诉我的。这也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7 是我颇为恼怒她的一点,什么事都喜欢揽在自己肩上,认定的人就不会叫她受半分苦。 我安下心来靠在她怀里,仿佛所有的问题都已不是问题。心如止水地半眯着眼,哪怕是在牢房,也变成了难得的惬意时光。终于平定下来的情绪却在她一句话后跌宕起伏: [我把你那夫人和她的丫鬟一同送回了倪府。] [什么!]我挣扎着起身,腿部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你的腿怎么了?]她伸手就要探,却被我阻拦,我抓着她的双肩,惊恐战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走!] 她将头扭到一边,不作声。 [爹,我知道,我知道你怕她成为我的累赘,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我不会叫他人有可乘之机……爹,别……别带走她啊!]眼泪,一滴,两滴落下,直到浸湿了她的胸膛。 [你……] [皇上驾到!] 宝儿被爹置在了顶粱上,而她自己则换上了狱卒的差服,与靳秦一齐恭敬地立于道旁。我躲进了阴暗的角落,单手撑地,背靠于墙,怕被人看到脸上的泪痕。 脚步声渐进,直到那龙袍出现在眼前。锦衍并没有直接望向我,而是下意识地打量爹和靳秦。牢内一下子变地死寂,我分明可以听到自己那愈渐强烈的心跳。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赶紧下跪,撇去靳秦,另一声音分明低沉有力,粗嘎嘶哑,这才削减了锦衍的疑虑,我慌忙开口: [请皇上恕罪臣不敬不拜之罪。]我竭力平稳着自己的腔调,稳定住身形。 [都起来吧,闲杂人等退下。] [喳。] [丞相可有怨朕?] [带罪之身,岂敢言怨。] [子清这招金蝉脱壳果然厉害,不仅连朕,就连这一班大臣也被装在了里面。]话语中带着一丝阴狠,让我莫名一颤。 [罪臣愚鲁,请皇上明示。] 他抬起了头,用那冰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可以确定他是看不清我的,但我又分明感到自己被这目光剥得透彻入骨。 他叹了一声,面容也舒缓了下来,凝神闭目,似在思虑。 [锦衍,宫内换防,你要小心宵小谋逆啊!] [换防一事,皇叔已向朕奏明,]他转过身,撂下了句话[你好生休养。记着,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许你死,你就不可私见阎王!] [哈……哈哈……哈哈……]断断续续地笑最后竟如低泣般不堪入耳。命从天子,身归养父,心属挚爱,这一生,我还留下了什么给自己? 果然,半个时辰后,我下诏得释。宝儿欢天喜地地跑来告诉我,不止是京城,天下百姓纷纷替我请命,还我清白。这一天,锦国各州郡县的各大粮行一齐开仓赈灾,救济四方百姓,而粮行老板皆是一致口吻,便是那当朝丞相倾尽家产也要救百姓于水火。爹啊,你这份恩情叫女儿如何还报? 深夜相府 自被水仪四人接回府后我便一直这么呆坐在庭院里,静谧的月光洒在身上,四周的树木灌草随风低吟,连衣袂也飘荡飞舞,似是要跟了这风去见心上人。我想去见她,即使是废了双腿,我爬也会爬到倪府,但,我又不能,不能这么自私,只为贪图一时眷恋就把她绑在身边,等到大祸将至时才追悔莫及。罢了,再不奢求了,竹儿,你的平安便是我的幸福。 兰子清月下惆怅,殊不知此时也正有人同他一道分享这明醇的皎月。 大内皇宫 [皇上,莫非真是那兰大人私吞了赈灾米粮?]妩媚可人的女子为身边那权势倾天的男人温柔地斟酒。 [不,当然不是他。] [那皇上您……]女子露出诧异的神色。 [爱妃有所不知,虽然天下皆道他兰相昏庸贪婪,但他实则是百官之中,最清廉的一人,也是朕最信任的人,]望着男人一丝的痴迷,女子神色暗淡。 [更是朕最大的敌人……]语气骤地低沉,叫人寒意四起。 [朕当然知道江南只有三十万石粮食,根本没有百万之多,但国库空虚,京城存粮也有限,不可递补。这番试探,只是为了挫挫他的锐气,没想到……]五指将那案角捏得吱呀作响,青筋毕露。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和财力是吗?女子心里暗暗道。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妃但说无妨。] [那图海图王爷与皇上虽是叔侄,但皇上也莫要交之以心。] 锦衍一下子转过头来盯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不,不,臣妾的意思是……臣妾是怕他加害于皇上。]女子胆颤地说着,生恐一个不留神,会被无情的灭口。 锦衍拉住了女子的手温柔道[知朕者,爱妃也。] [朕岂会不晓他图海那点伎俩,只是他要想有甚作为,也是断不可能的。] [为何?] [因为有人会护着朕,替朕挡下一切来犯之人。]锦衍嘴角上扬,那笃定万分的神情叫女子心酸意楚。 兰子清……女子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目光悠远深沉。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日后同兰子清[夙世纠葛]的后宫之首——皇后未央。 这一夜是宁静的,也是喧嚣的,所有人都沉寂在睡梦里,直到京城某处那漫天的红光刺痛了人的眼,冰冷了她的心。 我拄着拐杖,发了疯似地冲到大街上。此时恰是四更天,天还未亮,但那西南角的火光却照得京城宛如白昼,而那光源之处正是倪府。 [不……不!]嘶声力竭地咆哮只惊起了无数夜鸟,却无法将呼唤传到爱人的耳中。 [爷,快上车!驾!]马儿的嘶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奔驰如风的速度在自己眼里却缓如研磨。 待至倪府,大火依旧滔天,容不得人入内。我只能站在那匾下,目光呆滞地看着这火燃得欢喜。我要去找她,却让四人阻拦,玄涧替我闯入了烈火,最后换来的确是满身焦痕,不堪入目。 黎明时分,火势渐小,直至化为漫天烟尘。倪府让我带来的护卫围得牢如囚笼,他人休想落足! 避开一根又一根坍塌下来的横梁,我跌跌撞撞地进到内院,只觉滚滚黑烟迷了双眼,那么……那么地想落泪。到底……到底是什么人!我曾将相府护卫拨了近一半到倪府,这里即使比不上禁宫的固若金汤,挡下来犯之敌也是绰绰有余。而如今,一具又一具焦尸横在眼前,模糊得甚至叫我无法辩清他们的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8 样貌。 [字天!字天!……昧儿!……君豪!……君豪!……]夜明悲鸣的低泣直直地刺入我心脏深处,鲜血横流。是的,他认出了他们的兵器,那失去了主人灵气如今已变成的废铜烂铁。曾经的它们犀利无比,削铁如泥;曾经它们的主人豪气干云,赤胆忠心,现在随着风慢慢消逝了…… 目光疯狂地扫视着这依旧星火点点的废墟,院墙的角落边,坍塌的碎石下,一角湖绿色的衣料狠狠地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脉搏。 [竹儿……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刨着碎石,祈祷着苍天这下面不是住在自己心灵最深处的人,却又强烈地渴望这是她,我不想再料想更坏的结果了,我不想猜测她同护卫般被烧得面目全非,我更不想猜测她的灰飞湮灭,甚至没有给我留下一丝的眷恋。 我已不知自己是如何挪开压在她身上的那块巨石了,眼前的人早已被青石砸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样貌,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一股清风拂过,那缕熟悉的香味又没入了鼻息。我摸索着她的腰际,鲜血潺潺的手拉出了那丝红线,线的另一端系的正是我送她的凝神香囊。不,这只是巧合而已,也许香味恰好无异!我自言自语地撕扯着香囊,白色药丸坠地之声显得那么刺耳突兀,那么让人绝望…… [竹儿!竹儿……]仰天长啸,换来的不过是焦叶的悲悯。 [爷,保重身子……]玄涧哽得喉头发痛,声音颤抖得似秋风中的落叶。 闻声赶来的水琴没有安慰我,也没有眼泪婆娑,哭天喊地,而是执着地反复地检查她的身子。水琴[唰]地撕开女子右后肩衣衫,带着些许划痕的后背展露在眼前。 [不是……不是!我伺候过夫人沐浴,她的右后肩上有兰花状的胎记。] 我出神的喃喃自语[兰花……]又莫名傻笑起来[呵……呵呵……哈哈……]明明是雀跃欢喜,却又眼泪纵横。不是你,真的不是你……可是,你究竟在哪儿? [搜!就是掘地三尺,上天遁地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指骨骨节喀嚓作响,泛白的指尖因鲜血的浸透变得诡异红润,隐约可现异于常人的紫红色血脉。[←注意注意此处] [爷!你过来看!]庭院中传来水仪的呼唤声,玄涧打横抱起我,跑了过去。 庭院正中央,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地面上,我那一生清廉正直的岳父和我那温婉如水慈祥端庄的岳母肩并肩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呵……哈哈……]掩住面,低声自嘲。岳父啊,女婿无能,自以为是地许下护你们一生的誓言,却没能实现。倘若您现在能站起来痛斥我该有多好?我还未尽半分孝道,你便这么丢下我同你女儿,若是我欺悔竹儿,您一定会睁开眼,回到阳间来痛斥我一顿吧!可是,我连她也丢了…… [谁!出来!]夜明剑指前方,大敞着门的正厅内,一方四角桌映入眼帘。所有人鱼贯而入,夜明隔空一剑将桌子劈成两半。掀开地砖,是灰头土脸的碧儿,而躺在她身下的人正是我朝思慕想得快要发狂的恋人。 [老爷……呜……老爷,真的是您……] 由于双腿受创,我不能蹲着,只能这样匍匐在地面,手自竹儿腋下穿过,双臂使力将她提上来。 昏迷不醒的她可以看出曾经历多么大的创伤与痛苦,眼角还有一条淡淡的泪痕,看得我心碎万分。苍天,你到底待我不薄! [竹儿,醒醒……竹儿?]我坐拥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仿佛笃定了她能听到我的声音一般。与我纠缠的十指忽然紧了紧,我惊喜地呼之欲出。 [竹儿!竹儿!] 眼皮儿眨动了一下……两下……直到那双清澈如潭,婉转深幽的眸子再现,但,失去了那曾让我心动的温柔和一丝孤傲,变得如死水一潭,麻木呆滞。 她望着自己眼前爹娘的尸首意外的安静,意外的沉默…… 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了,没有人……咬破嘴角,血腥的红色液体在口中弥漫,我以血为盟,以天为证! 深夜相府 月明星稀,寒意四起,寝院外隐约可闻数枝的沙哑作响,阵阵呼啸的清风,好似悲哀的低鸣吹得人心烦意乱,吹得人心绪纠结。 月见草后的屋内,宽敞朴实的房间,微弱的烛光下,漫红的帏帐中,两条赤裸的身躯交缠重叠,没有旖旎,没有盎氲,那痛苦心碎的表情,那纠结的愁云甚至让人感到赴死一般的从容。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眼神!从早至晚,她就这么麻木着,就这么静默着,眼神虚幻没有焦点,明明我就在她眼前,我却觉得她的目光穿透了我的身体,看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那地方没有我,只有她与她爹娘的美好回忆。 我俯身到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倪依竹,我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我兰子清生性霸道,我要你做我的妻,我要你把我当成你的全部,我要你把我当成唯一的依赖,我要你把我看成最信任的人!] 指尖占领了那片柔软,她哭了,她终于哭了,我不知她是因疼痛而泣,还是因这巨大的变故而泪流。她攀上了我的后颈,抱得很死,很紧,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我无法忍受了,我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游离,再也无法忍受不能整日整夜抱着她,用双臂圈着她不受伤害的渴望,我甚至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这样,先受伤的必定是我,不会是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带着抽噎,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轻轻道了一句。 [不用言歉,因为……你是我的全部……]竹儿,请允许我再任性这最后一回,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为你的痛苦画上句号,哪怕是带来的是毁灭。在此之前,让我再眷恋片刻你的怀抱,你的温暖…… 凝视着那素白的容颜,连在梦中也不安稳么?深情的目光愈渐坚定,肃杀的面容在漆黑的深夜额外骇人。 将被角轻轻掖好,我扶着桌椅一点一点地挪出了房外。开门的瞬间,寒风涌灌而入,我合上了门,留住温暖,独自面向冷森。 倪府 大门吱呀作响,烈火留下的焦味依旧浓厚,甚至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夜里本就寂静,而着倪府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安宁,几十条性命在这里终结,阴森感刺激着身体的各个感官。但,怕的不该是我,因为我身上背负着替他们报仇的重担,岳父在天之灵也定会保佑我替他昭雪平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29 不会走这最后一步棋,如果能查出什么线索、证据来,固然是好的,但,若是一无所获,就让老天爷再眷顾图海那群王八蛋片刻罢。 又来到庭院,二位老人依旧躺在那里无声地述说着冤屈。我没有将他们敛葬,并非是我麻木不仁,一切只因这里的不寻常。白日里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即便是有心,也无暇顾及这么许多。 也许在旁人眼里,此处并无特殊之处,但在我看来却破绽百出。刺客杀了倪府上的所有人,并全都以大火毁尸灭迹,却为何独独保留了岳父岳母的尸首?再有,何以刺客不将尸首置于他处,而偏偏摆在了他们女儿的面前?慢着,这么说,他们是知道竹儿的藏身之处的!冷汗沿着脸廓缓缓而下,一想到此事的可能性,我就不禁胆战心惊。目光随着下颚滴下的那颗水珠移动,直至汗水滴在了岳父手边,那诡异的握拳姿势。我将拄拐置在一边,缓缓蹲下,用力掰开岳父右手的五指。使力间,不期然听到了骨节断裂声。随之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小块残缺的书页,上书十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是王维《山居秋暝》中的诗句,岳父临死都握着不放到底是何用意?又细细地查看了他的右手…… [哈……哈哈……]高,果然高明!我虽不晓他们以如此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待倪府到底是安了何居心,但就此看来,这些人是想利用我找出这背后的谜底!那些刺客将府内搜罗了个遍,定然也不会放过岳父手中纸条这一重要线索。只不过时间一长,尸体自会僵硬,等那刺客想要再将纸条塞回岳父手中时才发现他的十指根本无法弯曲了,只得运上内力,将他的五指合拢,如此一来,骨节自然会断裂。 他们究竟要找什么?还有岳父手中这句诗,也许是他遇刺时正巧在阅览群书,不小心扯下的而已;也许…… [岳父啊岳父,想我子清自当上你女婿以来就遭你百般刁难,你就是同岳母下了黄泉也依旧不放过我这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的人,是吗?你赢了,我的的确确猜不透这谜底。你若是在天有灵,为你女儿好好着想一番,就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吧。]风突然急了起来,咆哮的吼声仿佛躺在地上的人突然跳了起来狠狠地呵斥着我的胆怯退缩。我心惊地后移了半分,再回头看看地上的人,依旧是无声无息地躺着。 [好,好,小婿知错,小婿知错。不管是为了您也好,为了竹儿也罢,我一定会查出真相,找出元凶!]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笨拙地向倪府后山走去,手里紧握着那张纸条,两句诗反复在心里咀嚼。如果岳父真是想通过这短短的十字向世人透露什么的话,就字面理解,也许与这后山的松树林有关吧!清泉,代表着溪流吗?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了两行脚印,一深,一浅。我一直向北走着,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欣喜地加快了脚步。 眼前略显开阔,一条两尺左右宽的溪流自跟前流过,由于月光的照射,显得这溪水额外澄澈透明,就连那水底石子的花纹都可窥得一清二楚。明月,仰起头来,有了;松间,我就身在其中;清泉,就在脚边;石上流是吗?我开始打量起这水底的石子来,看了一会儿便觉乏味,哪里有半分异处,这些石头,除了在水底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跟路上的石子又有什么区别?难道是我想错了吗?这时,西面百尺远处,一黑鸦惨叫着扑棱扑棱飞上天,被它栖息过的松枝也微微摇晃了起来。 明月松间照,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了!是那间屋子!我急速地掠下山。 回到倪府东院,我驻足抬头,一块黑乎乎的扁额歪歪斜斜地悬吊在半空,虽是被大火烧了个焦透,但那上面的字依旧可以辨认——[松间阁],这是倪墨轩的书房。待到入内,一线希望被浇灭了个透彻。这里被毁得如此彻底,彻底到甚至无法找出半点完好之处。难道倪府注定冤屈?难道谜底注定石沉大海?这时,月亮渐渐西落,月光正好自窗照进了书房,洒在了我的脚边,洒在了窗口下的书案上。那口方砚……脑海中回想起碧儿的话[我家老爷字儿写得可好!那叫天上有,地下无,若非老爷他不愿在世人面前显摆,他的字儿肯定是千金难求呢!]听到此话,我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学者无不傲哉,我对自己的书法还是很有信心。望着她提溜着两节青竹,我不禁好奇[这是什么?]她咧嘴一笑道[老爷研磨只用清泉,不用井水。这是碧儿刚在山上接回来的泉水!] 从回忆里抽身[难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就是指这方砚?] 正待我仔细翻看时,一缕寒光刺痛了我的眼。那是剑光,而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紧身黑衣女子。 [你终于来了。]嘴角上扬,眉梢高挑,相较于浑身紧绷,蓄势待发的她,我则更显无畏从容。又是这女人!上次在凉州江府,隔得虽远,但从小嗅觉灵敏的我依旧没有放过那微风中任何一丝属于她的气息。如今又是这股子香味,这股子桂花香! [图海怎么派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来?连跟踪都不会,还想杀人?]唏噱的笑容挂在面上,虽然罩着黑纱,但我仍旧感到了她的一丝诧异,还有那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愤怒。 [黑鸦若非受了惊吓,夜间是不会飞行的。] 她愣了片刻,随即杀意冲天的掠了过来。她在想着如何结束我的性命,我却在思虑着她的沉默寡言,是她开不了口,还是……她不能开口?莫非,她是怕我辨认出了她的声音?如此说来,她竟是我身边之人!剑尖已抵咽喉,这时,一条金龙夺目急速地驰了过来,缠住剑身,力抵千军万马之势向女子袭去。这可着实让我惊了神,这枪分明是……待至金光渐弱,才发现女子已被枪头刺穿了手臂。而我的手莫明一沉,才发现呆滞间被她夺去了砚台。女子自知不敌,慌忙逃窜。立于我身边的人急着要追,却又无可奈何地止住了脚步,关怀我是否无恙。 [一个人夜探倪府,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又是这粗鲁至极的吼声。没错,这家伙就是我那上辈子有仇,今生仍旧纠缠的冤家——我的弟弟子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求知模样。 [你说你一个瘸子不好生给我在家待着,还四处乱跑,你是不是觉着我这大将军忒闲,整日没事儿干呐!] [我办事何时让你操过心了?这四周早已遍布我的人马,即使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何万一。]他一副将信将疑地模样朝外望去,果然,墙头探出一排脑袋来。的 [那砚叫她夺去了,会不会……]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0 [一方破砚,她爱拿不拿,若是不够,我再赠她几方也无妨。] 子浊诧异得不是一般二般,嘴角抽搐地变了形。 我安心地靠在了他身上缓缓道[这本就是我设下的圈套,为了引他图海的爪牙出来,什么线索重要,什么东西不值一提我自然心中有数。] [如此说来,那纸条莫非也是你假造的吗?] [不,那纸条的确是岳父所写,却不是为了指引真相,而是写与我看的。]子浊把我扶出了房外,夜间的倪府显得额外萧索凄清。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天色已暝,却有皓月当空;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山泉清洌,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有如一条洁白无瑕的素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王维的《济上四贤咏》曾经称赞两位贤隐士的高尚情操,谓其“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他是盼我承他心志,为当世清官呐……] 只听得子浊柔声道[可惜他倪大人看错了人……]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无谓的笑笑又轻声低语[因为我姐本就是清官,天下最廉洁的济世之才。] 我笑叹道[你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牵牵嘴角,不置可否,一双郎目炯炯有神,自他眼中,我看到了乌云渐散的天际,繁星又四处点缀开来。 同他一道回了我府上,我急不可耐地拉他至东苑攀谈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二人一齐张嘴,又同时错愣起来。 [你先说罢。]我挥了挥手。 [昨夜,婉清差卢府的暗探把这封信函交给了我,你自己看看吧。] 接过他手里的信笺,就着月光,我辨认起上面难得一见的潦草字迹来,平日里无论事件大小,暗探递上来的奏报都字迹工整,井井有条,更何况婉清身为暗探探首了,由此可见她当时的匆忙与紧迫。 一行一行的阅读着…… [江山璧?!就为了这么块破石头,他卢贵、图海竟害得竹儿一家家破人亡!]我怒不可遏地一跃而起,但膝盖狠狠的撕裂之痛又让我跌回了椅间。 [你平日的冷静沉着都跑哪儿去了!你不想要这两条腿了是不是!]他把我按住,一边检查着我的伤势,一边尊尊教诲着。 [还有,那江山璧岂会是块破石头!那是上古帝王朔菱留下的九州碧玉图,上面纂刻着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矿藏,无论是哪位君主拥有了它,必定一统天下,四海莫敢不从。] 无暇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忽然忆起了件要事[婉清现在在哪里?] [在王爷府中。] [让她赶紧回来,图海那龙潭虎穴久待不得。] 他不应声,径自替我舒筋活血。 [江山璧……江山璧……]反复拒绝着这三个字,目光定格在左手拇指的玉扳指上,热泪夺眶而出。 [姐,姐,你怎么了?]子浊慌了神。 岳父啊岳父,小婿错怪你了,且错得如此离谱。江山璧,没错,它是块玉石,但在倪墨轩手中开启石门,最后镶嵌在璧石中使它完整的却是这枚玉扳指。这扳指早在喜宴当晚倪墨轩便郑重的交付于我,并且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向我暗示,只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没有交给竹儿——他至亲之人,没有献给皇上——他效忠之人,而是给了我——他这刚刚过门的女婿。若非了解我的品行,知晓我的为人,他如何会放心把这扳指托付于我?不过是我一相情愿地以为在世人眼里,自己贪婪成性,恶贯满盈罢了。清明如他,岂会看不破这世事,看不破我这小小的兰子清…… 但,我宁可不知。因为这意味着我不能以此事为由,来指证图海一党的罪行。因为这璧玉不能现世,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即使是锦衍。 [我无妨。子浊,我可以问你一事吗?] [你说。] [你可曾后悔当我弟弟?]没错,他不是我的亲弟弟,若非爹爹,我这辈子也不会同他结下这姐弟之缘。从小他便与我闹腾,不厌其烦地以捉弄我为趣,但每逢危险,却总是挡在我身前替我承受。想来当初我学文,他则习武,多半也是为了保护我。后来我入仕,原以为他会随着爹爹闯荡江湖,断了这份联系,可万万没料到他披上了铠甲,挥舞着金枪驰骋沙场,以另一种方式支持着我,保护着我。想当初,我年少气盛地惩处贪官污吏,不惜与众大臣为敌,也是因子浊手握兵权,为我撑起了脊梁。子浊,这一生,我终究是亏欠你太多,太多…… [后悔什么?后悔上天赐给我这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冰雪聪明的姐姐?后悔做了这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女子的弟弟?还是后悔保护这温柔如水,心地善良的你?] [我……]我张口欲辩,他却不让我有开口的机会。 [姐,务须争辩,你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爹的出现改变了你,锦衍的出现改变了你,倪依竹的出现改变了你。有时我常想,若你没有遇见他们,若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晓,做个平凡的女子定会快乐许多,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你。说罢,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原本要说的话如今却哽咽在了喉咙里,滚烫的泪珠在落下前叫我生生止住,几番挣扎徘徊,平定心中的波澜,我沉声道[召集兵马,明日我要他图海人头落地……] 我可以感到他握着我的双手蓦地一颤,随即轻松的淡笑传入双耳[好,下地狱的事,舍你我其谁?] 他站起来转身欲走,却定在了那里,不动分毫。 [嫂夫人?] 猛地抬头,那倚在苑口边含泪苦笑的女子不是竹儿是谁。我挣扎着要起身,她却先我一步,跑了过来把我按在了椅上。 [不许去,子清,不许去……]她伏在我肩头,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变得湿嗒嗒的。 [好,不去……不去……]安抚着她的背,却示意子浊离开。他凝眉望了我一眼,随即迈出了东苑,为明日的决战枕戈待旦…… [来,把这枚扳指保管好。这是你爹的,也是你的。]我褪下了拇指上那环墨绿。 [不,爹当初把扳指给了你,他老人家定是希望由你来守护。] [呵,你瞧,我大事精明,小事却糊涂。这扳指如此重要,若是被我弄丢了,岂不是要我愧对岳父在天之灵?]我是怕这一去就是永远,无论如何,倪府的东西我会让它永远属于倪家人。 她游移着,不动作。我干脆亲自替她戴上。 [记得要多吃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1 点,你看,这扳指戴在你手上还留了一大半儿的空挡。]她也懊恼地抿抿唇。 将拇指侧了个面,我也伸进了指环,柔声细语道[这下指环不会掉了,它连着你的心,也连着我的心。]她又毫无预警地哭了起来。 [我的姑奶奶,凉州的旱情可还没解呢!你不能这么浪费水啊!]竹儿被我一席话逗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竟不住地咳嗽起来,(温柔)的目光把我灼得遍体鳞伤。 [来来来,喝点水,顺一顺。]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忍着泪水,看她喝下那杯茶。 茶杯还未见底,她却已经倒在了我怀里,那是子浊临走时放的安眠药,没想到最后依旧不得不用来撇下你——我的爱人。 眷恋着她柔顺的青丝,对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的四人视若无睹。 [你们四个全都留在府里。] [爷!][可是……] [人平安,玉无损,办得到吗?] [可是……]刚要开口的夜明被水琴挡了下来。 [是。]应声不大,却沉稳有力,坚定不移。 锦衍,你若容我这一回,我必定以性命相报;你若忍不下我这次的所为,你我君臣就此恩断义绝,莫怪我撇下这江山,撇下你独自逍遥。 早朝 倪府遭人灭门一案惊动整个朝野,当今天子更是勃然大怒,着令专人彻查此事。接此任务的官员无不背负着千斤重担,整日心悬难安。 [京兆引一案可有眉目?]皇帝的口吻简直同那索人性命的阎王无两样,都那么阴森恐怖,叫人冷汗连连。 [启……启禀皇上,还……还没有线索。不过微臣等人已布下天罗地网,相信贼人一定逃不了!]站出回话的官员看似平静,你若撩开他的官袍,定能发现他的双腿颤栗得犹如风中摇叶。 [最好如卿所言。众大臣还有何见解?] 图海撩裙站了出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皇上,微臣以为京兆引府遭人灭门一案恐怕是故人寻仇。刑部官员一向吃力不讨好,同那些个武林中人,魔教党徒结怨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倪大人清廉正直,刚正不阿,与人结仇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只是万没料到这些匪类竟如此猖狂,在天子脚下犯法,这分明是无视国法,藐视帝王!皇上,此事不若交给微臣办理,臣定会殚精竭虑,还倪大人,还倪府一个清白!] [不劳图王爷费心了。]殿外传来众人耳熟能祥之声,那一瘸一拐地走入大殿之人,不是他们昔日的丞相又是谁? [丞相大人,你不能……]太监试图阻挠,却止不了那坚定的步伐。 [让他进来。] 我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那年少时的好友,今日的帝王,将身板儿挺得更直,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殿前。 [哦!兰相不在家好生歇养,到这朝上是所为何事啊?]图海奚落的目光牢牢锁着我的双腿不放,面上却谄媚讨好,像是个关心旧同僚的好官。 [哎呀,瞧老夫这记性,兰大人这丞相一职早被罢黜,下官还……] [皇叔。]锦衍开口,打断了图海的喋喋不休,他虽不甘,仍旧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此番上殿,君所为何?] [草民来是想向皇上讨件物事儿。]我说的随意,仿佛是个被老板辞退,却仍旧死皮赖脸地讨赏的小人。 他有些疑惑,却仍旧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要什么?] [您皇叔的性命。]我笑得牲畜无害,仿若那惊世骇俗的字眼根本就不是从我口中而出一般。 朝野顿时炸开了锅,图海瞪着个铃铛眼,脸色铁青;而锦衍却平静的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兰大人,老夫可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索老夫的性命!]图海句句话咬牙切齿,狠不得亲手了结了我的性命,而我的想法恰好与他不谋而合 [随性而已,图王爷何必如此刨根究底?] [你……又非老夫害了你岳丈一门,你凭什将那罪行安加在老夫身上!] 我皱皱眉,啼笑皆非。[王爷,子清何时指认您是那幕后元凶了?莫非……真是王爷所为!]我故作讶异。 [你……你胡说!本王岂会是那残害忠良之人!] 懒得理会他,我转过身来,正色面对堂上那决定着生杀大权的人。锦衍,此番进宫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清楚我眼中还有你,有你这君王的地位,所以我来了,亲自向你讨他图海的性命。但,若你无法领会,就权当我多此一举罢。 [皇上,不知您肯还是不肯。]目光交汇,我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认真与坚定。锦衍,此事,仅此一事我决不妥协! [来啊,把这犯上作乱,妖言祸众的恶徒给我拖下去斩了! 图海的手下蜂拥而至,把我架了起来。 [皇叔稍安勿燥。] [可是皇上…… 羽卫军不得不退下。 锦衍冷冷的看着我,皱起的双眉将他的帝王之威展露得淋漓尽致,目光如草原苍狼,雄霸一方。但,别忘了,教你这么与人对视的是我。 [图王爷乃朕之皇叔,是锦朝的皇亲国戚,朝廷重臣。朕不会将他的性命交付于你。]句句话掷地有声,容不得违抗。 除了我兰子清。[我若是非取不可呢?] 锦衍击掌三声,不仅是朝堂,连殿外也里三层外三层地被羽卫军包围。士兵们手执戈矛,气氛剑拔弩张。 锦衍,你这是何苦来哉?杀了图海,这罪名终究是我替你担,青史上永远不会留下你的骂名,你又何必这么护他? 皇帝虽召唤出了人马却迟迟未动,图海那老谋深算的狐狸岂会看不出他眼中的一丝动摇。 [皇帝小儿,本皇叔自认待你不薄,处处拥护爱戴,而今你竟为了个外人要送了老夫的性命!这样的君主不要也罢!来人!剐了这天子,你我共享锦朝江山!] 蓝旗羽卫军好似从天而降一般,人数之多,至少是黄旗的两倍。宫内外喊杀声震天,但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还在寻找,寻找一个能让双方都屈服的妥协点。 [若有本事,他的命,你拿去便罢。不过,朕要你应一事。]帝位上的人褪了平日的恭谦温和,那棱角分明的脸,分明是恶魔所有。 [好。] [谁若是杀了兰子清和这昏庸的皇帝,本王赐他黄金千万!上啊!]不仅黄旗,甚至蓝旗羽卫军也没有人挪动分毫。 人群中,一人脱颖而出,同我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2 一样的素衣翩然,却掩不住久经沙场沉稳与霸气。 [来了。] [恩。]子浊轻声应道。 [禁军统领!] [在!]十人出列应答。 [捉拿图党余孽,一个不留!] [领命!]一群人浩浩荡荡散开。 [你……你们……]图海老匹夫汗如雨下,固作镇定。 [带他回府,听凭夫人处置。] [是,老爷。]两名白卫应道。 再抬头看看龙椅,上面已空无一人。 [我陪你一起。]子浊扶住了我摇晃的身子。 [好。] 御花园 锦衍坐在石凳上,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初春的御花园额外青尘脱俗,景色大好,可惜谁也没法子静下来好好欣赏。 [我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不,你什么都可以要,什么都可以拿,甚至是我的性命。但那是倪府的东西,我决不会拱手让人。] 子浊沉不住气,破口吼道[锦衍,我二人自小辅佐你,看你步步高攀,登基、称帝、坐拥江山。我兰子浊既有本事替你打下这个江山,南征北战地巩固你的帝位,我就有办法把你从上面给拉下来!你与我姐姐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姐弟二人甘苦这么多年,也该偿还够了。从今日起,我断不会叫你再欺负她分毫!] 玉杯碎地,突兀刺耳。 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带着震惊,带着诧异,也带着欣喜[你……] [我爱她,所以,我会倾尽一切来保护她,保护属于她的东西。] 眼前人突然变得阴狠起来,成竹在胸的模样好似掌握了天地间的所有事物。 与子浊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他幽魅的声音[倪依竹的命若是握在我手,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听命了呢?] [你……]我猛然转身看他,企图看出这其实是场玩笑,但他太沉着,太自信,以致我对那本应固若金汤的守备没了什么信心。 [一直忘记向你引荐一人,他现在不在这里,不过朕相信你回府后很快便可见到他。你夫人的命,朕想何时取,就何时取。子清,你懂了吗?] [竹儿……]腹部的绞痛排山倒海地袭来,我知道,这次不同了…… [姐!姐你怎么了!姐……]子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我再也听不到,直到令人恐惧的黑暗再次把我吞没。 相府 [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让她去皇宫,为什么啊!]倪依竹哭嚎着,兰子浊抿着唇,默不作声。 床上,兰子清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爹!][老爷!] [我去请医仙医魔二位神医,奈何他们也身陷困境,脱不开身,只得寻了解毒之法来治清儿的病。] [毒?子清中毒了吗?]倪依竹震惊。 [早在牢里,我便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只是一时疏忽,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兰亦流抬头,忽然怒不可遏。 [你给她喝什么!]盛着糖水的瓷碗被打落,碎了一地,碧儿无措地愣在当场。 [谁让你们喂她糖水的!这下……这下糟了……] 众人疑虑地注视着床上孱弱的人,过了片刻,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这……][怎么会……] 兰子清的皮肤由惨白忽然转为紫黑色,体内血脉一清二楚地展现在眼前,好似流在人体的表面一般。慢慢的,全身都开始渗出血来,那模样,惨不忍睹。 [啊……呃……]她痛苦的呻吟,身子也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最后竟滚到了地上。 [子清!] [不能碰她!]兰亦流喝止,眉头纠结难解,好象在与地上的人一齐痛着。 [为什么!]难道就眼看着她痛苦吗?倪依竹从未像今天这般无助,那肝肠寸断之感更胜痛失双亲。 [她的血有毒。本来,毒发尚可延缓一日,可谁知……我不知她何时患的这病,但看来时间已久。有人让她服下了一种线虫,名天蚕。那虫子幼时只有沙砾般大小,透明无味,一旦入人腹内,便以人的脾脏为食,所以病者常有小腹绞痛的症状。得赶快把天蚕逼出来,否则……] 谁都明白兰亦流的无言意味着什么,屋内一片死寂。 [浊儿,影,过来帮我。] [是,爹][是,爷。] 兰亦流在女儿双手的十指各插一根银针,而后,又分别交给残影二人各五根,吩咐道[你二人隔空向她腹部输入内力,将天蚕上逼,我护住天灵盖,以恐天蚕窜入脑髓。待会儿你们照我指示下针,记着,千万不要碰到她的血。] [是。] [开始吧。] 三人一齐运功。兰子浊、残影二人都是单手置于兰子清腹部上方,另一只手执针。过了一会儿,兰子清的独自忽然微胀了起来。 [快,封住她的太乙穴!石关、神封、灵墟……天池!快下针!]兰子浊二人浑身紧绷,聚精会神地听令、扎针,惟恐下错,害得身下人丧了性命。 兰亦流的手修长有力,厚茧满布,自她掌心输出的内力与残影二人亦是天壤之别,一柱香后,兰子清的额头慢慢腾起了紫烟,迷蒙缭绕。 [唰……]好似鱼儿戏水声,定睛一看,一条条紫黑色的虫子自指尖钻出,在那滩暗红色的血里欢娱的摆动,可眨眼间便没了生气,再也不动弹半厘。 [恶……]在场的人无不难受至极,忍不住要作呕。只有那抹倩影镇定着,痴守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地上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 [公公,为何子清还在一直流血?] [天蚕破坏了清儿的脏器,她无法抵抗哪怕是十分微小的疾病。现在清儿失血过多,只有将血输入她体内,她才有可能存活下来。] [输我的血吧,我皮糙肉厚,少点血也无妨。][爷,用我的吧。] 兰亦流不语,只是默默的摇头再摇头。 [毒还未解吗?]倪依竹焦虑地问道。 [解不了,她的毒,永远也解不了。] [为什么?] [因为她生来体内就含有剧毒。记得子清小时,曾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她自山上采给我的紫罗兰就这么凋谢在她手里。我没忍心告诉她真相,一直哄她说花儿离了根就会死……她体质特殊,本活不过弱冠(二十岁),我便以内力替她续命。我耗了整整一甲子的功力,总算可让她再活二十年,没想到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3 清儿遭贼人陷害,为了自保,把内力全部耗尽。而今她又……]兰亦流将拳头握了又握,直到骨节喀嚓作响,直到十指泛白。 [那再输内力给她便好了啊!]可惜倪依竹想得太天真。 [不,她再也承受不了了。刚才的运功已到了极限,要是再输内力,她只会爆体而亡……] 倪依竹呆在原地,双眼无睬。末了,她俯身,一边微笑一边落泪,纤指在空中描摹着爱人的脸廓,带着痴迷,带着痛心。 子清,我答应你把你当作我的全部,把你当作我唯一的依赖,把你看成最信任的人。可是,你若走了,我又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原来,我一直都未曾在意自己的夫君是否是女儿身;原来,早就把心遗落在你这里。子清,没有你,叫我怎能独完! [把我的血输给她。]倪依竹的话柔而细,却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 [你会鲜血流尽而死!]虽说是偏爱自己的女儿多一些,但要她拿别人的命来换清儿的命,她做不到,也决不会为之。 [公公,求您……]倪依竹一边落泪,一边磕头,头与冰凉石地的碰撞声一下下地撞击着兰亦流的心。她知道这种情感,这种爱一个人爱到了骨髓里的情,甘为对方倾尽一切……痴儿,为何兰家人永远也逃不了这个情字?清儿,你又该怨我了吧…… [烧水!]兰亦流长舒一口气,大声吩咐道 [诶!]下人一窝蜂地跑了出去,都盼着能为主子尽分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摒退左右,房内就只剩下了兰子清和倪依竹,一个大大的浴桶被摆在了屋子中央,二人赤裸的泡在热水中。 倪依竹照着兰亦流的吩咐取来匕首,在自己夫君的右腕割下道口子,又在自己的左腕割了一刀,让伤口重合在一起。果然,片刻后,血液便源源不断地流入了兰子清体内。 见状,倪依竹笑了,是喜极而泣。血液自体内一点一点流失并未让她感到可怕,反而,看到爱人的气色一点一点的好转叫她安怀。 [子清……]倪依竹抚摩着爱人的脸,渐渐失去了意识,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忽然,身边人好似感受到了这一切,血液奇迹般的回流,在二人体内交错的流着,不放弃其中任何一人。 兰子清缓缓睁开了眼,将怀里人拥得更紧,宠溺的呢喃了一声[傻竹儿……]又昏沉了过去…… 兰亦流屏息推门而入,但见二人毫无生气地坐躺在浴桶中。 [就这么结束了么?]悲痛一下子扩散开来,脚似被灌了铅样沉重,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向浴桶挪去。走近了,一盆鲜血刺人眼目地呈现在眼前,二人娇嫩的身子就这么浸泡在血里,凄凉而美丽。 忽然,玉发束冠的人儿醒了过来,将食指轻放在唇上,做出个禁声的姿势[嘘……]又继续搂着身旁人,编织着属于她们的梦。 兰亦流再也忍将不住,夺门而出。 [老爷……少爷跟少夫人……]一群人眼巴巴地等着结果,却见主子冲了出来,又哭又笑的模样叫人猜不透里面的人究竟如何了。 此时,初春已至,积雪融化,暖阳也照进了人心,一切又重归安宁…… 两日后 庭院内,所有家丁都着上了护卫的服饰,整齐有序地跪在地。台阶上,那孱弱却不减风采的人不是这相府的主人又是谁? [爷,别凉了身子。]我默不作声地任水仪摆弄着裘衣,冷冷地扫视着下面每一个人。 [你们可知老爷我被害得如此下场是拜谁所赐?] [老爷定是那图王爷所害!]底下人义愤填膺地吼着。 我摇摇头,轻声说着[外患不足惧哉,内忧才叫人防不胜防。] 所有人都吃惊地抬起了头。 [老爷我不想怀疑到你们任何一人的头上,但相府出了内鬼,我亦不能任之逍遥。] 水仪站了出来命令道[侍女挽起衣袖,护卫由玄涧和夜明搜身。] 水仪和水琴逐一检查着侍女的上臂。既然那黑衣女子是我身边之人,她的上臂必然有伤,因为那一夜子浊的金枪毫无保留地刺穿了她的手臂。 [还不快挽起来!]水仪冲着碧儿呵道。 [撸……撸不上来了……]碧儿委屈得眼泪打转。她穿得颇多,挽到了手肘处便很难继续向上。水仪[唰]一声撕开她的衣袖,看到的却是光洁滑嫩的肌肤,没有任何伤痕。 恰在此时[德馨,你的手臂为何裹着纱布?]这是水琴的声音,冰冷的审问声。 德馨是个哑女,只能慌忙地咿呀比划着。 蓦地,她纵身一跃,准备施展轻功逃离。 [站住!你这伙房丫头还会武功,奸细不是你还会是谁!]水仪跟着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是什么?] [金……金锁……] [那你去同阎王好生辩解这是金锁还是王府腰牌罢!]玄涧毫不留情地刺去,那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与玄涧周旋开来。 [夜明,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水琴吼到,她自己则回到了我身边,亮出了兵器警惕着每一个人。 夜明回过神来,飞身上前帮忙。 [噗!]激斗片刻,护卫便在夜明掌下喷出口血来。他仍不死心,妄想逃离,刚刚逃至院口,迎面而来的一缕寒光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没想到还顺手解决一个。]水仪吐吐舌头,收了宝剑,而她左手拖着的,正是德馨的尸首。 [爷,该如何处置?] 我厌恶的撇开了头,挥挥手道[烧了烧了,免得留下祸根。] [噢。] 夜间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生怕惊动了身边的人。竹儿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我能做的,只是陪着她,仅此而已。 息了灯,怜惜地搂着她睡去。 半夜 睁眼,冰冷的剑身已搭上了我的颈项。是那黑衣女子! 她微微侧了侧头,示意我出去。我一派镇静地替竹儿盖好被子后,在她的监视下走出了房门。 [那方砚用得可还习惯?]笑问道。 [你……]她气结。[把你手上的玉扳指交出来!] [如此贵重之物,怎可随意易手他人!] [你交是不交!]剑尖抵至咽喉,划破了我的衣领。 [给你便是。]趁她分神之际,猛的将扳指扔了出去。她慌忙后跃去接那扳指。 终于将扳指握在了手中,她欣喜若狂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4 ,但又猛的一震,觉得这似乎太轻易了些,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东苑已是灯火通明。爹爹、子浊还有兰府众护卫一个不漏地全部到齐。德馨浑身是血地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你……]黑衣女子连连倒退。 [你这傻丫头,白天的鸡血怎地还没擦干净?]水仪一脸责备,眉尾却透着笑意。 德馨事不关己般笑笑了事。 [姐,你就这么把扳指给了她?]子浊诧异地问道,但分明是戏噱的笑容。 [二两银子的玩意儿,她爱拿不拿,若是不够,我再赠她几枚也无妨。]与那夜的话一摸一样。 [啧啧,好歹也是钱呐!还不如给我买几碗豆腐花儿呢!]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撑不死你了还! 黑衣女子趁势逃跑,一柄柄剑把退路封了个死,她也被压制跪在了地上。 [把她的面罩给我掀开。] [是,爷。] 我望着那熟悉的容颜冷颜道[碧儿,还是我该唤你为图静?]图海那老匹夫居然舍得让女儿来替自己卖命,真是丧尽天良! 她突然吼叫了起来[小姐!小姐!] [还不快闭嘴!]水仪慌忙点了她的哑穴,可惜太迟了。 我扶过那摇摇欲坠地身子,满眼不舍。 [小姐,碧儿错了!求您饶碧儿一命罢!] …… [子清……我们回房罢。]她默默的转身,我拥住了她颤抖的双肩。 图静,就凭你刚才唤我出房,而不伤害竹儿,我就能饶你这一回,可惜,你错得太离谱,太离谱…… [留她个全尸。]淡淡吩咐到。 [是,爷。] 房内 我关好了房门,看她趴在桌上低声的抽泣。 [别哭,她不是你的碧儿,你又何苦为她流泪?]我坐在了她身旁,轻抚着她的头。 竹儿有些诧异,露出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 [你来府一段时日后提出要碧儿来作陪,我也的确有让她来府的打算。不过,我是飞鸽传书告知,而非派人去请。恐怕,你那发小已遭她杀害,她冒充碧儿混入了相府。再有,我曾于凉州江府遇刺,当时,我闻到了空气中属于她的桂花香,但后来回府却一直未发现,直到病发昏迷,图静喂我糖水时我才确定了下来。] [图静?] [你那丫鬟实则是图海的小女儿。] 帮她紧了紧披风,她却顺势抓住了我的手问道[你为何没有发现她身上的香味呢?] 我闪烁其词,打哈哈准备跳过去,却又在那认真的目光下不得不就范[还不是因为你,你们主仆二人一起时我心思全放你那儿了,哪有时间来管你那丫鬟。当然,我送你那香囊也助她逃过了一劫,药丸的散发出的味道掩盖了桂花香。] 她一服不信的模样,极度不屑地藐视了我一眼后朝床边儿走去,我自然乖乖的跟在了后面。 [呀,你不准上来!]她双手抵着我的肩,赖皮的轻推着。 [这可是东苑,我的房间……] 她有些窘迫,打算开溜。[那我回房。] [哎!本相准你今儿个在这儿侍寝了!]一把将她扑回了床间,自己也赶紧窜了上去。 [侍寝?美死你!]她抓起小被子朝我扔过来。 我连扑带闪的躲过,余光竟然瞄到了她的手向枕头伸去。 [竹儿,别闹了!你失血过多,身子骨还虚弱的很,要是待会儿又晕厥过去该如何是好?]她愣了一下,便没有反抗了,按着她下躺,再帮她盖好了被子。我也暗暗缓了口气,开玩笑,那枕头可是玉做的,这一砸还不得让我脑袋多个血窟窿出来! 钻进被子,伸手去捞她的腰,她却不动声色地向里靠着。 我又急又恼的扳过她的身子[你在躲我……] [我……]她镊诺着,而后,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般,凑上来轻吻了下我的双唇,好似蜻蜓点水般一闪即逝,叫我还没来得及品尝就匆匆结束,只得沉浸在刚才那零星的回忆中。 刚亲完,又背过了身去,不过这次我看到了她脸上泛起的红晕。 我欺身压至她上方,又朝那一抹嫣红咬去。 [唔……恩!……你给我吃什么?] [那是益气补血的药,我若是递给你你肯定不吃,我只好亲自喂你咯!]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傻笑着。 [谢谢……刚才,刚才我是怕你……]她的声音简直可以与蚊子媲美,我凑进了想听清楚些,没想到她的心跳声居然比她的说话声还大。 [哈哈……]我笑翻在床上[唉,我是动了这心思来着,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下她彻彻底底地懒得再搭理我了,独自面对墙壁,一边羞着,一边生着气。 [好了好了,我错了。]自觉的贴了过去,靠近间,看到了她的右肩,薄衫下的红色胎记,果真是兰花状,原来真的有! [这胎记生来就有吗?]指尖在她的背上描绘着兰花图案。 她转了过来,还带着些疑惑与怒气[不是,是被血戈玉印上去的!有一次晚寝,不小心让玉滑到了肩下,第二天起来才发觉火辣辣的疼,这印记便有了。] [傻瓜,这血戈属阳,怎可同这属性阴寒的玉枕放在一块儿?不过这玉若是认了主,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你把玉拿出来。]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床铺的角落里翻找了出来,血戈叫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就快赛过粽子了。 她突然忆起了什么,小声问道[这玉应该不能认主了吧?] [为什么?]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难道玉染上了旁人的血? [你娘说……]她又红了脸。 [说什么?] [说要将那处子之血滴在玉上才能……才能……] [你听她胡勒。]我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了上面。 [这不是……] [放心,我的身体里现在流淌的是你的血,这玉自然会认你为主。] [子清……谢谢……]她拉住了我的衣袖,轻轻偎了过来。 [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它出现在你身上。 只是,除掉了图静,却还有一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没想到锦衍竟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那,究竟是谁?心中忧虑重重,却莫名其妙地睡得死沉,想来是因她伴在身边,感到满足罢。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5 第二日清晨 我本睡的正酣,伸手往里一捞却扑了个空,一下子惊醒过来,门外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入耳际。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爹的声音。 [恩,好多了。我有一个疑问,]原来爹和竹儿在谈心,我无声的傻笑着,这二人八成要说我什么坏话。 [您不是说子清的血有毒吗?那为何我并无中毒的迹象呢?]人瞬间呆若木鸡,我的血有毒?这么说……竹儿,原来你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替我疗伤… 爹爹轻声的淡笑好似在感谢上苍的怜悯,她温柔道[因为你已经是她的人了,我只是没想到那呆头鹅竟然会开了窍。只不过,我救得了她一时,我却没办法救她一世啊!]话到最后,颤音连连,沉默良久 [她到底怎么了?]竹儿的声音既尖锐,又轻柔,显现出对此诧异的同时又不想知道真相的矛盾心理。 [没错,她的血有毒,当时的情况,如果不给她换血,她是撑不过黎明的;但毒血又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没了它,清儿……也活不长了……]呵……呵呵,原来,我是个将死之人,恐惧和后悔慢慢的占满心房。以前,我从未在乎自己这条命,因为无牵无挂。假如我就这么丧命,也许会对不起养我的爹娘,但还有弟弟妹妹们孝敬她二人;假如我就这么身亡,也许会兑现不了曾在锦衍面前许下的誓言,替他重整河山,让锦国繁华昌盛,但身后一定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有志之士,前赴后继地完成锦朝统一大业。而如今,孤独的我多了一个你,我不愿舍下的女人,我该如何是好! 痛苦间,铜盆被我不小心碰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子清……]竹儿一下子冲了进来,单薄的身子好象随时都会倒去。 [呵……呵,今天天气真好,你看,太阳都照进来了!]我打开窗,却只见漫天的阴云笼罩,人又呆在了那里。 [不准扔下我,懂吗?]她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边哭边倒退着[不懂……不懂!]大声的咆哮着。我分明是希望撇下她,独自走的,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好,不懂是么……]她退后两步,紧闭的嘴忽然动了一下。 [竹儿!]我冲过去掰开她的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咬舌自尽!]刚才的一番举动惊得我灵魂抽离,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她就真的香消玉陨了! 她猛的吻上我的双唇,鲜血淋漓的软舌伸进来与我纠缠。我不敢动,不敢回吻,怕碰到她舌上的伤,但血腥味又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口腔,充斥着我的大脑。 [不准亲了。]我推开她[还没亲薄够吗?] [竹儿,我再自私一回可以吗?自私的让你陪我共同面对,自私的让你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好,你说话要算话!不行,立字为据,我要你生命的全部!] [好,全部都给你,都给你。]我忘情的拥着她,还是这缕幽香,还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个我…… [爷,乐亲王到。]玄涧在门口轻报了声。 锦夙?该来的终归是要来,而我除了面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知道了。]我整理好着装,赶紧到前庭去见他。 正厅 [乐亲王有礼。]我拱手弯腰,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已是一介平民。 [怎么,朝廷罢了你的官,你就同我生分了?] [子清不敢,只是王爷乃人中龙凤,有身份的人。] 他有些怒意,却也发作不得,只好挥手叫我起身。 [哥哥……皇上催尔等尽早动身,寻玉石下落,本王同你们一道前往。] [遵旨。] 此次出行吉凶难料,我本不愿竹儿跟随,但这是属于她的东西,我也不能阻拦。 我们一行八人沿官道一路西行,朝着传说中的朔菱王朝的遗址而去。 我们只驾了一辆马车,我的四个护卫轮流骑马驾车,而我、竹儿、爹爹还有王爷则坐在马车内一路颠簸。我不放心把竹儿交给他人,于是便这么一路亲力亲为的照料着,互相扶持着。而锦夙似乎还是放不下当年那段模糊的爱恋,一直这么幽怨的望着爹爹,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爹爹叫他看烦了,干脆打起坐来,有时一天一夜都不说话,不理人。 路途之遥远,让我甚至都忘了经历过多少个昼夜,在我跟竹儿呕吐不下数十次后终于来到了这揭开一切谜底的地方。 这附近有个人烟稀少的村落,我们去询问村子里的人,他们竟然毫不避讳的告诉了我们旧址的所在。给了一男人几锭银子,他便乐和的领我们去找那地方。 路十分曲折,荆棘碎石不断,叫人一刻也不敢松懈。这男人带着我们穿了一个又一个林子,待到出去时一陡峭的高坡便赫然出现在眼前,让人望而生畏,直想却步。 农夫吊儿郎当的说他已尽了责,剩下的路得由我们自己走了,至于找不找得到传说中的宝藏就要看老天爷的造化如何了。但,他的目光中分明透着狡黠。最后,只得给了他一锭金子,他才肯继续往前带路。 他绕至高坡的侧面,拨开草丛,我们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可迂回着到达高坡的另一面。 [就……就是这儿了。]他气喘吁吁的指着下面,我们望着那废墟残骸茫然而震惊,这与脑海中所幻想的金碧辉煌完全是大相径庭。 [这山是这儿的天然屏障,后来洞口不知给谁堵了,没法子,大家只得爬到这坡上来,寻路下去,可这儿实在是太高,很多人跌了个粉身碎骨。几位若是没几下子,我看还是趁早回去吧!] [有劳。]爹爹平静的望着这悬崖,目不转睛地说了句。 [哎,我也不瞒你们。我们这村儿以前可热闹,可繁华了,因为五湖四海的人都来寻宝,都想捞个一两件儿皇家宝物。没想到,后来还真给我们找着了,所有人都疯了似的进去抢东西,我推我挤,最后全都红了眼,互相残杀了起来。宝物其实就那么一两箱,但死在这里的人却没法子数清……这里值点儿钱的物事儿都叫人给搬走了,几位实在是没有必要冒这生命危险下去探个究竟。] 话刚说完,爹爹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 [喂!你不要命啦!]农夫惊了一跳,连我也惊出了身冷汗。 [放心,公公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竹儿握住了我的手心,没想到你竟比我更为解她。 我们在坡顶焦虑的等着,忽然一枚梅花镖飞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6 了上来,夜明眼疾手快,一把纂在了手里,镖上,绑着一个小布条。夜明把条子递给了我,展开来,爹爹飘逸却不失工整的字体出现在眼前[山腰处有壁树一株,可借力。] [我们下去吧。] [好。] 玄涧扶着我,竹儿则由水琴相护,我们相继地跃下了悬崖。 双脚刚落地,脚下便传来了碎裂声,不看倒好,这一看,竟是震惊得无法动弹。那农夫果然没说慌,我们的四周全是随裂的骨骇,肢体节节分离,简直惨不忍睹。 竹儿惨白着一张脸,死咬着唇,愣是没有惊吼出声,我赶紧把她拥在怀里,慢慢走出了这堆白骨。前面,爹爹若有所思的站在护城河边,素衣飘然。 [以前的人是怎么过去的?]我疑虑的问着她。 [游过去。] [那我们也要浮水渡河吗?] [不,这河下有利器。而且你同你那夫人都是大病初愈,若是沾了冷水,着了凉就不好了。] 我朝河底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爹又如何得知? 她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指了指对岸,我才发现对面的水下,隐约也有着白骨。 城墙已毁损得差不多了,但城门却屹立不倒,似乎在做这皇宫的最后守卫者,想来那些偷盗的人多半是从这些破烂的城墙翻进去的吧。 [水仪,把你的白链拿来。] [是,老爷。] [退后。]爹爹手执白链,运上内力,手臂忽然向前一挥,锁链便划破空气朝城门飞去。无坚不摧的镖头直直的钉入了城门的最高处。爹爹将白链在右手绕了几圈后,侧身扎马,提上内劲。手上青筋毕露,她大吼一声,伴着刺耳的朽木作响,城门随着锁链轰然倒塌。眼看城门就要砸到爹爹身上,她双臂一展,便如展翅的白鸟般飞回了我们的身边。 就着袖子,我替她擦了擦脸颊那不易觉察的汗水,她回过头来温柔一笑,那笑容太坚定,太包容,仿佛在告诉着我只需向前,万事都有她来顶着。没错,因为有了爹爹,这一路的坎坷都算不得什么了。 [我们过去吧。]她冲着大伙儿说到,却没有走在最前面,而是跟在了我身后,让我觉得安心而镇定。 走入皇宫,淡色青石板铺就而成的辉煌便被我们踩在了脚下。我心里暗自嘲笑着前来夺宝的庸人,这大殿外的石砖是百年罕见的碎纹青石,随意卖上十几块,就够寻常百姓过上一辈子,可惜无人识得这瑰宝。 我跟竹儿不会什么武功,这殿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飞来飞去的六人,望眼欲穿的寻找着江山璧的下落。其实,这样的举措根本就是多余,因为这里一眼就可看个透彻,实在没有哪处还完好无损。如果江山璧真的在这里,应该早被这些贪婪的人夺走了才是。 [嘶!]竹儿突然捂住了自个儿的手指。 [怎么了?] [没什么,被木屑不小心扎到了手。] [我看看。]握住她的手到跟前,拇指上,一颗血珠渗了出来。 [还好木屑没有扎进肉里。]我安慰般的笑了笑,沾染上了血的竹儿手上的扳指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扳指的内壁,忽然浮现出了一条蜿蜒的血红色的细线,线的四周明明平滑圆润,看起来却凹突不平,好似山川起伏的地貌。 [竹儿,你把扳指摘下来我看看。] [好。]她取下扳指递给我,我对着阳光照看了起来。玉石内的黑色花纹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果然很像沟壑分明的大地。 [子清,你看,这里好像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 我诧异万分,朝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真是如此。沿着那条红色细线转动扳指,一略显方形的地域映入眼帘。 [是皇宫!]可是红线到了皇宫却戛然而止,而是从皇宫的后面继续延伸了出来,进了高山。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扳指被磨损了吗?] 我抬起头来俯视那片本该由红线穿过的地方,砖与砖之间那一点不和谐的深绿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们过去看看。]拉着竹儿跑了过去,蹲下身,仔细的看着[这是什么?] [是苔藓。]竹儿抹了一点在手上,笃定的说道。 苔藓应该是在潮湿的环境中生长,这里高温燥热,怎么会有这玩意儿?而且并不是整个前场都有,只有这一列才看得到零星的深绿。 指节敲了敲石砖,又敲了敲旁边的,虽然声音极为相似,但仍有不同。 [这下面是空的!] [什么是空的?]六人汗流浃背的围了过来,看样子,应是没什么收获。 [把这地砖劈开。]我指着脚下的碎纹青石。夜明将他的鱼肠剑一口气插入了地下,渐渐的,前后的石砖都裂了开来,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际,凑近一看,一条三米多宽的暗河映入眼帘。找来皇宫内的残缺木板做筏子,我们沿着暗河飘向未知的远方。 头上是皇宫的大殿,脚边是漆黑的河水,两侧是古老的石壁,进得越深越觉得寒冷阴森,若非点了火把,连我也是不愿下来的。 慢慢的,前方有了亮光。出了那乌七八黑的地儿,我们便上了岸,一抬头,一座巍峨的高山耀武扬威的矗立在眼前,好象在用它的高度来藐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 [看,那里有个山洞!] 应该是那里了。[走吧。]几经曲折,总算将高山征服在脚下。洞口并没有刻意隐蔽,只是一些杂草藤枝覆盖了些在上面。 手执火把,我们紧张不安却又兴奋的走了进去,可刚踏入没几步,火把就灭得只剩灰烟。夜明试图点火,却怎么也点不着。 [不用点了,再努力也是徒劳。]爹爹从怀中掏出颗夜明珠,我们的四周顿时亮堂了起来,还没安心片刻,心又揪得老高,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两边的石壁,这个洞该是有多大!若有胆小者闯入此洞,没有亮光,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四周又没有可扶持之物,在这纵深极长的洞穴里一步一步镊喏着前行,恐怕还没寻到宝物,就先被吓死了。 我们八人靠的很拢,一齐向前走着,每个人都巴望着早些到尽头,可就是天不隧人愿! [子清……我们,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这里了?]竹儿轻声细语的对我说道,可还是传入了众人的耳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她抬手上指,一根石锥倒挂在洞穴顶部,好象随时都会落下来。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7 [入洞口不久我便看到过这石锥,现在……] 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啊! [你们别乱动,待我探探。]爹爹把夜明珠给了玄涧,伸开双臂,掌心向两侧送气。 突然,她身子一颤,收了手,向左侧跑去。 [爹!]她骤然消失在黑暗里。 所有人都慌了神,想追随过去却又不敢独自离开。 [别怕,我没走远,你们快过来。]这是爹的声音!声音分明近在咫尺,可我们就是无法看到她。 [向左走五步。]我们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 [伸手。]伸出左手,触到了一片冰凉,爹爹站在我们前方,调整了夜明珠的角度,光芒才进入了我们的视野。原来墙壁根本离我们不远!目光转向刚才触到的冰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墙壁竟然都是由玉做成,光滑得就似铜镜一般,从洞口向里墙壁成八字状,走得越深,道路越宽,真是设计得独到巧妙。(镜面反射原理-_-) 沿着墙壁走了不久便出现了个洞口,我们鱼贯而入。出了洞口,一略微凹陷的平地出现在眼前,平地内几块巨石、几株齐膝高的杂草杂乱无章的摆放在平地内。我们的正对面恰好是两个洞口,由石板挡着,看不到洞内的情形。 我刚打算踏下去,就叫竹儿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只是默默的摇头,也不告诉我个所以然。 [爹?]我转身询问身旁人。 [这里被布了阵法,不可乱闯。] [什么阵?有破解之法吗?] [我不清楚。虽说危险,但只有进去一试才知道这是什么阵,要想破解,还须一人滞留在外从旁指点,见机行事。] [水琴,你不是会这玩意儿吗?]我急迫地询问。 她面现窘色,尴尬道[当初老爷传授时,属下嫌这太麻烦,所以……只学了些皮毛。] [让我试试吧。]竹儿淡定道。也不等大家回应,爹爹就跳入了阵中,她是如此的信任竹儿。 才往前走了两步,爹爹便惊慌地后退,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忽然,她又左右闪避了起来,时不时腾空跃起,惊得我们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焦虑的望着阵中强忍着痛苦的爹爹,我分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为何爹爹如此惊慌失措,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是五行八卦阵。左三!]爹爹好象听到了竹儿的声音,慢慢的挪动着身体。 [后四!前跃……]爹爹听从着竹儿的指令,几番挣扎后终于踏上了对面的土地,出了这阵法。 [我记下了步法,我们也过去。]竹儿自信满满的说道。 等到我们七人都进入阵中时,巨石忽然移动了起来,连成了弧状,这时,对面的石门也翻转了过来,利箭似暴雨般朝我们袭来。 [小心!]爹爹惊恐的吼到,她站在了两扇石门的中间,所以箭射不到她。 [趴下!]箭雨飕飕的飘过我们的头顶,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过了一会儿,石门又翻转了过去,我们总算松了口气。 [你们暂时别动。这是偃月阵(偃月在古代赫赫有名,在唐代被当作宿营阵形.可能是韩信使用的背水阵.由于全阵成为一种奇特的新月状构造,其实在士兵被敌人追到河边,然后倒转回来想攻击敌军时,这种新月状构造就会出现.使用这种背水阵必须富有战争经验的将领,要不然会控制不住士兵,新月状也不会形成唐代把当作宿营阵形是有道理的.因通常会找个依山傍水之处,也就是险地,特别需要这种阵形.)一旦启动,石门里的机关就会像刚才一样射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锦夙憋闷的问道,此刻的我们,就像一只只趴在地上的癞皮狗。 [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在爹爹的指挥下也站成了偃月阵形,果然,箭没有自前方射出来。可是一支金箭却由我们背后的墙壁射向了对面,速度之快,眨眼即逝,夺命般朝爹爹的额头钉去。 我闭上了眼不敢看,等到睁开时爹爹已经站至我身前,笑得正欢。我恼怒的一把推开她,这时,两扇石门间又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泛出了幽蓝色的光芒,原来那金箭是开启石门的钥匙。 走入洞穴,一面诺大的石壁便展现在眼前,但是平淡无奇,就是面普通的石壁而已。 观察间,发现了石壁中央的一个环行凹槽,这个形状…… [竹儿,把你那扳指放进去试试。] [恩。]竹儿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扳指按进了石壁。突然,石壁表层开始脱落,翠绿的光芒一下子散射开来。 [这就是江山璧吗?]好宏伟的碧玉图,好细致的雕琢!诺大的玉壁填满了整个视野,上面沟壑分明的山川、大地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玉石内浑然天成的黑色花纹便是矿藏的所在,有的是零星一点,有的却是淡薄一片,随意挖掘几座,就足以让一个国家昌盛数百年!可是,让人觉得蹊跷万分的是这图似乎不完整,缺了一半。再看看石壁的下方,莫名的多了些小土堆,拨开来看,竟然混着玉石。也许这洞穴遭受过什么动荡,以至碧玉脱落,真是可惜。(半璧江山的由来) 可是这些东西又会招来多少血腥杀戮?我不敢估料,也不肯去想象。 [竹儿……]我转过身来望她,却发现她看得额外认真。也是,如此罕见的巨大玉石,上面又雕刻着主宰着这片大地上生灵的图案,谁不会震惊,谁不会沉迷其中?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在里面看着,看得专注而仔细,我们当中有人想记下几座矿藏以便将来挖掘也未可知。 [竹儿!你怎么了?]她突然瘫软后倒,我赶忙将她抱在了怀里。 [没事,没事。] [你打算如何处理它?] [毁了吧。]她没有睁眼,却不偏不倚,道出了我心中所想。 [好。]我望向爹爹,她会心一笑。 [谁也不能动这玉石。]夜明闪身挡在了爹爹身前,声音低沉有力。 [夜明,没想到竟然是你……]我低下了头,掩饰着心伤。夜明是我十六岁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救命恩人,他不是由爹爹挑选出来的侍卫,我却硬要将他留在身边,没想到却留给自己一个祸患。 [爷,如果我先认识您,我定会誓死相随。可是……夜明自打出生起就是六皇子的人,这身武功,这条命都是皇上的,夜明……真的身不由己……]锦衍,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把他安插到我身边。你果真待我好,如此重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8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8 视我兰子清……如此重视我这当年的要饭乞丐,后来的落魄书生! [锦夙。]如今,只有看他了。 [你别说了,我不是哥哥,我也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 [你难道愿意看着锦国战乱四起,就此亡国吗!]我嘶声力竭的大吼道。 他震惊的望着我。 [没错,这些矿藏若是挖掘出来,足以让锦国一统天下,可是别忘了,北有沽雪、西有蚩尤、南有红璃,东有瀚海,他们会袖手旁观,看着我们独吞宝藏吗!] 他呆在原地,随后走出了洞穴,幽幽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展颜一笑,爹爹的内力也啸成了剑气,面无表情的望着夜明。夜明虽然无动于衷,但我知道他在胆寒着,他的武功虽高,却也不及爹爹的十分之一,要杀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就在二人要动手之际,山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不好,洞穴要塌了,快出去!]我们惊慌失措的向外跑去,拽上在外面呆站着的锦夙。 [竹儿小心!]穴顶一巨石坍塌下来,眼看就要砸在竹儿的头上,却瞬间被击成了碎屑,身后,爹爹收回掌,舒了口气。 [快走!] 我们左右闪躲着往外飞奔,眼看就要出洞穴,身后却传来夜明凄惨的叫声,他的腿被巨石压在了下面。 我迟疑在原地,水仪却哭着冲了上去,对着那石头又是劈又是砍。 [爹,救救他吧。]她望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当即挥剑斩去,巨石裂为了两半,水仪赶紧把夜明扶了出来。 [总算是大难不死……呼……]我死命的喘着气,一面照看着竹儿。 [呵,这碧玉终究是毁在了老天爷手里。]我冲着竹儿一笑,她抱以展颜。 [我们走吧。] [爷!][子清!]锦夙和夜明同时叫到。 [若还把我当朋友,就别告诉他我还活着。]他是谁,二人自然心知肚明。 拥着竹儿,与爹爹一齐消失在大山深处…… [子清,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跟爹回家。]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掉,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从今以后,我只做你的兰子清。]我忘情的吻上她的唇。前方的林荫间,一白衣人佣懒地靠着大树,微笑地望着二人…… 爹,我们还有多久才到苏州?] [前面不远就是了。] [累吗?]问着怀里的人,竹儿与我共乘一骑,爹则骑着她的千里良驹红尘在前面悠哉悠哉的带路。红尘三步一回头,似乎在埋怨着我们的慢行,若不是有爹爹驾御,这小家伙怕早就撒欢得跑个无影无踪了。 竹儿摇头,蹭得我痒痒的。 忽然,马儿止住了脚步,但见前方树下,一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来者不善的望过来。 [几位可真是让在下好等啊!] 这声音…… [皮痒了是不是?](无敌追魂夺命石)朝他扔去。 [哎哟!姐,饶命啊!]子浊连蹦带跳的躲开。 [爹。]子浊乖乖的走了过来。 [上马。]爹爹一把将子浊拉上了马,坐在了她身后。红尘使起了小性子,拔腿狂奔,想甩掉背上这个多余的累赘,只苦了我跟竹儿,颠得七荤八素的追赶。 苏州城内 我望着头顶上的牌匾,一股暖意点点扩散开来。这里也叫兰府,这里面还有我的兄弟姐妹,我不是孤身一人。 [老……老爷!主子,老爷来了!]家丁欢喜得好象见到了自个儿的亲爹般,跌跌撞撞地跑进去通报。我们也在护卫的接迎下走入了府内。 [好美的园子!]竹儿向往的赞叹。这儿看似幽静别致,实则也算的上是江南最奢华的园林了。 我故作愁苦状,幽幽道[唉,这如何是好?你相公我在位时可没捞多少油水,我上哪儿去给你修座园林呢?] [子清……我不是……]竹儿忙不迭的解释。 [哈哈,逗你的。不过你若真想要,别说一座了,就是十座我也会修给你。] 这时,下人面色难看的跑了过来,唯唯诺诺道[老爷,少爷跟少夫人她……] [行了,我们自己去看,你先下去忙吧。] [是。] [走吧,去见见你六妹。]爹爹玩味十足的笑着,让我油然而生一股不详之感。六妹吗? 拐入一个雅致的小园,断断续续的女人的争吵声便从房里传出。 [起床了!你这个一天只知道睡觉的小懒猪,你爹在外面等着呢!] [她来就来啊!而且,她肯定先去查帐簿,才不会立马来找我呢!]爹爹委屈的耸耸肩,叹了口气。 [你起不起来……你再不起床,我就……] [啊!]里面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墨紫柔!你再揪我耳朵我跟你没完!] [有本事你就来啊,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这叱咤风云的商海小乌龟有什么本事!] [你……]渐渐的,桌椅的倒地声,瓷具的碎裂声传入双耳。 突然,门被撞了开来,我们一行人叫二人的模样给弄得哭笑不得。死死抱住枕头不放,身着月牙儿睡袍趴在地上的大概就是我的六妹了。散乱的发丝遮了大半个脸,却仍掩不住那双眼的神采,掩不住那青涩面庞所显露的稚气。而骑在她背上的该是她那冤家吧。女子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但与我那六妹有一处却相似到了极点,便是那透露着狡黠的目光,只不过她略带了些俏皮与可爱。 女子赶紧从身下人背上爬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爹,怎么不到前厅休息片刻?您肯定一路奔波劳累了吧!]女子举止得体,话语甜腻乖巧,一看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千金。 六妹冷着张脸,拍拍身上的灰,又转身回了房。 [你还睡啊!] 六妹突然回过身抱住了紫柔,痞痞道[我的亲亲小娘子,容你相公我回去换身衣服行吗?] 紫柔羞红了脸,想教训教训她那可恶的爱人,六妹却一早躲了开来,闪进了内室。 再见面,已是在大堂。 六妹和她夫人一块儿走了出来,我好笑的看着那刚才还睡眼朦胧,如今却因见到我而精神百倍的家伙。她穿着宽松肥大的华袍,可还是无法掩盖身子的单薄,清秀的面庞略显圆润,白白的脸颊让人有想上去捏一捏的冲动,看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9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39 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光景的样子,骨子里却老成得连我都自愧不如,毕竟能接下兰家如此大家业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听爹说,这墨紫柔,墨姑娘来头也不小,家财万贯,也是经商的好手。这俩人凑在了一起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你就是当今丞相?这老头儿为救你可是不遗余力,观云我也是苦心张罗,不惜血本呐。丞相是否该好生表示一番呢?在下也不多要,还个九成便是。]爹是女人,这兰家子女都是知道的,可我这六妹既不叫她爹,也不唤她娘,还整日的老头儿挂在嘴边儿,让爹爹深感无力。 果然是块作商人的好料子。我一味地笑着,也不应话。 [云儿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姐姐。]爹爹抚着额头开口。 [姐姐!我何时又多了个姐姐出来?]她有些疑惑,夹杂着一丝敌意的望过来。 [你不认,我也不强求。不过我听说观云妹棋艺高超,难逢敌手,子清愿领教一番。当然,这较量得有彩头,我若输了,那欠下的三百四十三万担粮食折算成银钱,我会分文不少的还你;可我若是赢了,不仅那些钱作罢,观云妹还得应允给我建座庄园。如何?]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兰观云今日算是领教了,您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呢!] [好说,好说。] [那观云只好厚着脸皮请姐姐指点一二了。] [不敢。妹妹请。]我二人撩起袍子,一同昂首挺胸的迈出了大堂。 [爹,这……]倪依竹和墨紫柔都忧心了起来。 [云儿自小在商场摸爬滚打,经历尔谀我诈,洞人可谓犀利;但清儿又岂是好惹的?官场的黑暗血腥练就而成的稳重与处变不惊,也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唉,看来要斗个鱼死亡破了。鹬蚌相争,你们两个渔翁该好好把握才是,切记莫让二人斗起了狠,疏了感情。] [恩。] [我先回城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尽早动身。] [知道了爹爹。] 冰雪城外 [怎么,你赢了观云么?]我第一百零一次咧嘴终于引起了竹儿的好奇。 [唉,这小鬼果真是头脑机灵,棋艺非凡,我若与她苦斗恐怕最终也是个平局。] [那你……] [喏,这个。]我从怀里掏出本破烂不堪的书[这是在王朝遗址内发现的孤本。我也好下棋,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任她再厉害,要破此残局也是难如登天呐!] 这时,右边的小道上缓缓走来一青一黑两个身影。 [竹儿,你这么盯着那青衣公子看也不怕遭人笑话?] 竹儿自知失礼,赶紧移开了视线,转为瞪我。 [人家确实好看,你多看几眼倒也无妨。] 这次竹儿有些疑惑了,低声问道[你不会吃醋吗?] 吃醋么,那要看是谁。我驱马上前,俯身询问道[姑娘,请问冰雪城怎么走?] 青衣人愣了一下,许是未料到我能识破她的身份,但随即眼底的冷漠和敌意便彻底的将我拒于千里之外。她身旁的黑衣男人抬起头来望着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揽揽女子的肩,目中无人的走开了。 好性格,果然不愧我兰家人。只不过那男人真是叫人不爽,最好别成了我的妹夫。 竹儿来到我身边,感慨万千的说[刚刚那位公子虽然衣着朴实无华,但给人一种亲和感。他生得真好看,好象幻境里的人。我看他大抵就是所有女子梦里的如意郎君吧!] [怎么,比我还好看吗?] [是啊,就是比你好看!]竹儿夹了夹马腹,马儿一溜小跑地向前奔跑了起来,我赶紧跟上。 呵,输给她我心服口服,谁让她是这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我的五妹兰寂雪。 如今,我真是有些期待着见到三弟跟四弟了。这些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是我兰子清的手足!每每想到此,心里的甜蜜和自豪感便泛滥开来。 城内 没想到刚入城,就见到城中百姓夹道欢迎,热情的招呼着我跟竹儿,场面之大,差点儿让我二人迷失了方向。 [少主,少夫人里面请。]我注意到了引路人的服饰,是紫色的儒袍,而非那三种护卫服。而且,她应该也是个女的吧。唉,兰家尽出怪人。 [你是?] [在下是五小姐的护卫,苏少寒。] [哦?我刚才见到五妹上山,你为何没有伴在她身边呢?] [这……]她刚要开口解释,远处便传来少女的怒骂声。 [苏少寒你这个混蛋!本姑娘费尽唇舌把你从五小姐身边借来作陪,你非但不陪我玩儿,还假词逃避,我韦鸳儿今天不把你抓起来好生“疼惜”一番,我就跟你姓苏!] [少主,少夫人,二位里面休息,在下先行告辞。]这家伙身形一抖,眨眼间便拔高数尺,轻功之俊让我不禁啧啧称赞。可惜终归是慢了一步,利刃追身而至,一脸色红润,穿着鹅黄色摆裙的小姑娘怒气十足的杀了过来。 别看二人年纪轻轻,功夫却好得让我回不过神来,只觉眼前一紫一黄交错着,连身形都看不清。 [鸳儿,还跟你少寒姐姐胡闹!]我侧过头来,那风情万种、雍容华贵的美人儿不是我娘亲是谁。 小姑娘嘟着个嘴跑到娘亲跟前撒娇[夫人,少寒她欺负我!您要给鸳儿讨个公道啊!] 娘惩罚性的拍了一下韦鸳儿的额头,数落道[我看是你欺负人家才是,还诬赖你少寒姐姐。] [呜……夫人也不帮我,不理你们这群坏蛋了!]小姑娘噌的窜上房顶,单脚一踏消失在大山深处。 [鸳儿!夫人,我去看看她。]说罢,也跟了上去。看来她还是很在意那韦鸳儿,这俩人倒是很登对,不过,恐怕还得再熬个几年。 [哟,我那聪明伶俐的乖媳妇儿来啦!]娘亲给了竹儿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的拉着她往大堂走去,完完全全地把我冷落在一旁。唉,我这可怜的人…… 走入大堂,弟弟妹妹们已然就坐于两旁,那一个个样貌出众的家伙让人有恍然如梦之感。五妹换回了女装,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差点让我也失了神。还有六妹,横眉冷眼的瞪着我,身旁,一盘棋摆在桌上,正是那残局。 目光在人群里穿梭,我瞄到了我的右前方的白衣人。爹?!不,不是,他少了爹那股子温柔,多了些拘谨与呆板。但二人真是像到了极点!我走过去,抬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他愣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0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0 了神,惊诧地看着我。 恰巧,爹爹从侧室内走了出来,穿着难得一见的深红长袍,看起来喜气俊朗。 [什么时候生的?]我转过头来问爹,右手还不忘捏着那与爹相似到极点的人的下巴。 [噗……]五妹身旁的男子刚喝下的茶就叫他给喷了出来。 爹也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亲切道[这是你三弟亭羽,那是你四弟溱枫。]爹指着刚才喷茶的男子道。 娘走到爹身边嗔道[我倒是想生呢,你爹她能行么?] 众人脸部抽搐得厉害,但谁也不敢笑出声儿。爹虽温柔,凶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可她只是一味的笑着,包容着我们——她的家人。 [好了,人齐了,开始准备吧。]爹爹发话。 [七妹不还没来吗?]我疑惑的问道,门外的叫喊声给了我答复。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爹的护卫残影抗着七妹走入了大堂。残影将她放下,她仍然动弹不得,只能又羞又怒的杵在那儿。 她不满道[干什么抓我回来!我在外面逍遥快活,你们就是见不得人家欢喜是不是!] 爹爹神情有些落寞,话语中含着丝丝幽怨[晨儿(原名兰日,改成兰初晨)你四处游荡,不归家,我不怪你,但至少团圆夜应该回城与我们聚一聚吧。] [是你一相情愿认我做女儿的,我压根儿就没答应过!]她大吼着,这声音对我而言是十分刺耳的,我相信在弟妹和爹娘眼中亦如此。 [你在威远镖局召开的英雄大会上捣乱,毁了人家大半个园子,我冒着被人认出,被武林同道追杀的危险登门致歉,悉数赔偿;你偷喝了临州王员外为他那身患绝症的女儿泡的药酒,我只能以自己的功力替他女儿续命,那女娃若是离了我片刻就会病发身亡,若不是得医魔相助,至今我也回不来,只能待在那员外府里;荆州巡抚公子娶妻,你劫走了新娘,还留下书信说他配不上古家小姐,那巡抚大发雷霆,要置你于死地,我只能上京去找你姐姐子清,若非她过问此事,你以为凭那点儿银子疏通些关系就会这么快的息事宁人吗?清儿在朝为官,一招不慎就会人头落地,请她出面无疑就是给人落下把柄,自毁前程!好,这一切都是我一相情愿,你若不愿待在这里,那就走罢。影,替她解穴。] 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弟弟妹妹们都站了起来,望着爹爹略显佝偻的背影,不知如何安慰,怒意与心疼并存,恨不得把初晨抓回来痛扁一顿。 爹爹忽然冲着娘笑了起来[你看我们该准备什么汤好?珍珠翡翠白玉汤如何?恩,就做它好了。]说罢,拉着娘钻进了厨房。 兰家有个规矩,年夜时,凡是兰家的人都得下厨房做一道菜请亲人品尝,用这样看似平常的事来连着我们的心,连着我们的感情。 [我去看看。]竹儿在我身边耳语,说罢也出了门,随着初晨而去。 爹娘做完了汤就该我跟竹儿了,可她偏偏这时候跑了开来,叫我一个人怎么应付?我望着这大的过分的厨房两眼发直…… [呼……]我满意的看着手上那盘儿还颇有卖相的冬笋炖肉,美滋滋的将它交给了下人去摆桌。 [姐,你弄好啦!]子浊凑了过来。 [唔,厨房有点乱,你自己收拾收拾。]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开。 兰子浊走进厨房,诧异得结巴起来[这……这叫有点乱?]简直比烽火后的战场还要不堪入目![唉,还有能用的食材吗?]某人可怜巴巴的打扫起战场来。 湖边 兰初晨盘腿坐在湖边儿,烦闷的与手中的花儿[调情],惹得人家七凌八落,就剩下花蕊了。恍惚间,裘衣搭上了后背,温柔如水的笑脸也出现在眼前。 [小心着凉。] [是你?怎么,她们让你来找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说完还赌气的把头侧到了一边。 [哎,这里的雪景好美。啊嚏!] [还叫我小心着凉,我看你自个儿才要注意吧。女人真是……]她将裘衣又披在了倪依竹身上。 [呵,你不也是女人么。] [那不一样,我们练功之人自有真气护体,这点儿小风寒算什么。] [你的武功好象很厉害,是有高人指点吗?]倪依竹紧了紧披风,将脖子缩在了皮毛里,蜷成一团的模样好象只温顺的猫儿。 [她教的。]兰初晨咕哝道。 [她?哪个她?]倪依竹逗趣的问道。 [就是她啊!] [那你为何还要让她伤心呢? [我……没有……]兰初晨用双臂圈着自个儿的头,只露了双眼睛出来。[我在这个家里算得了什么呢?长姐和二哥在朝廷里做大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武林盟主,无论走到哪儿,武林人士莫不是对他津津乐道,啧啧称赞;四哥、五姐幼时便进了百叶谷,被医仙医魔收为徒弟,早已名满天下,医术高超;还有六姐,明明我们就只差了一岁,她却接手了兰家整个家业,替那个人分忧。我根本一事无成……] [看来我们初晨还胸怀大志呢!]她顿了顿又道[但,功成名就未必是一个人快乐的源泉。就拿你子清姐姐来说罢,没错,她高居要职,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朋友却是极少的。有时候我在想,以前的她是如何孤军奋战在那皇城中?肯定很寂寞,肯定没有几个人能懂她。其实,没有人硬逼你成为一个如何出色的人,你只要活出你自己就可以了,不是吗?那个人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哦!] [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教你理财之道,没有授你医术,没有告诉你如何为官不是吗?] [可她教了我武功的啊!] [那只是希望能助你强身健体,独自在外遇险时能全身而退,否则你现在恐怕也在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了不是吗?]初晨不语,低头深思。 [听说初晨也是个孤儿,你那些哥哥姐姐又何尝不是呢?我记得子清跟我说她小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独自在街上行乞,平生最大的志愿竟然是做那条街上所有小乞丐的头头儿,这样她每天不用乞讨就会有小孩把讨回来的食物孝敬给她吃了。如果不是那个人,她这辈子都不会懂得百家姓如何写,三字经如何背,不懂得作诗,不懂得应该以天下人为先,个人为后。她选择了让天下百姓安康的方式来作为报答,虽然殚精竭虑的忧国忧民很苦,但子清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爹娘,还有兄弟姐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1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1 妹。只有国家安定了,小家才能幸福,你们才能幸福。爹似乎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我与她相见也不过数面,不甚了解。但每次遇上危险,她总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助我们度过难关。她不也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照顾你吗?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得快乐便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初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起了身板。[哎呀,早知当初……]她俏皮的摸摸鼻子。 [当初什么?] [早知当初我就赢下擂台,把你娶回家当老婆了!] [呵!]倪依竹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容颜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额外的婉约动人,叫人挪不开眼。 [这就叫作天意吧!这辈子她注定离不开我,我也注定属于她。] [怎么,我没她好看吗?]初晨对自个儿的样貌还是很有信心。 [恩,怎么说呢,她在我眼里是最美丽的女人。]倪依竹笑的幸福,笑得甜蜜。 [呵呵……]突兀的傻笑声自二人的背后传来,回头一望,某人红着脸在哪儿痴痴的笑个不停。 [没想到堂堂丞相老爷还有偷听人家讲话的怪癖!]兰初晨跳了起来,不满的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板起个脸,严肃道[还不快回去,大家就等你了。]说完伸手去拉她,她却一下子蹦了开来,闪身到竹儿身后。 [才不要跟你走呢!竹儿,咱俩一起回去。]初晨笑得暧昧。 [竹儿也是你叫的!]这才想起来,这小屁孩儿曾经还跟我夺过情人,醋意顿时熏黑了天,怒气十足地冲过去准备夺回爱人,没想到这个奸诈卑鄙的宵小小儿竟然施展轻功,拉着竹儿眨眼间飞了个无影无踪,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晚宴 吃饭的地儿被设在了门口,明明身处冰天雪地却没觉着寒冷刺骨,反倒有股子暖意在众人间流动着。大家陆续就坐,竹儿也回到了我身边。 [人呢?]她神秘的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可爱而温柔。 [对了,你以后离她远点儿,必须保持十尺,不,二十尺的距离!]想起下午那档子事儿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好。]她应的爽快,以致于我一下子没反映过来。 她握住了我放在桌底下的手,小心翼翼的温暖着,呵护着。[以后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直到……]刘海挡住了她的眼,我看不到里面的千言万语。其实,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菜一盘接着一盘地摆了上来,就在我们要动筷时初晨钻了出来,扭扭捏捏地把手里的一盘儿醋溜肉片儿摆在了爹爹面前,底气不足的轻声吐出个字儿[……吃……] 我本着敬老爱幼的优良品质,先仔仔细细地将那盘儿肉好好打量了一番。果然是[醋]溜肉片儿!这刺鼻的味道老远就传来,我在考虑着是否让下人给爹上罐儿糖。咳……不会吧!那肉片儿上竟然还有血丝!这盘菜绝对新鲜! 爹看了一会儿后也不知是痛定思痛,恨下决心;还是不以为意,夹了块往嘴里送。虽然咀嚼的时间稍显长了一点,不过那面容依旧是云淡风轻,一派悠然,她的武功该是到了怎样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啊! 初晨也入了席,变得额外的规矩起来。 竹儿扫视这满满一桌子菜问道[子清,哪道是你做的?] 我自豪的指往桌子中央[那盘儿冬笋炖肉!] [是吗,看起来很美味呢,我来试试。]竹儿刚要夹,对面的子浊突然阴阳怪气儿的咳了起来,还一边冲她挤眉弄眼。 我双眉一皱,给他瞪了回去。小子,你什么意思你! 竹儿嚼了一会儿,没想到泣涕连连。 [竹儿,我知道很好吃,你也不用如此感动吧!]一旁的四弟将我那菜研究一番后,略带惊诧的说[大姐,你放那么多山椒和胡令儿是想辣死嫂嫂吗?] 我一听,羞愧万分的给竹儿抚背送水[竹儿,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边摇头,一边咳嗽着,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随后四弟跟五妹也呛起声儿来,互相奚落着对方的菜肴。二人那排山倒海的气势扫得我们一群无辜小老百姓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吃着自个儿碗儿里的,惟恐被波及。尤其是五妹那犀利的辞藻,摄人的眼神完完全全让我这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惊在当场,连连感叹[到底是英雄儿女啊!] 这顿饭吃得是生龙活虎,热闹非凡。我跟竹儿在那儿亲亲我我,当然,我们是绝对比不过上席那二人的;子浊对三弟的武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扒着饭,另一只手却在桌底下跟三弟切磋起了掌法;四弟五妹当场较量起了医术,四弟往菜里投毒,五妹还之以解药,我们下筷时还得看看哪盘儿被他们糟蹋过,哪盘儿还能填填肚子;六妹窝在爹怀里睡了个昏天黑地,没办法,谁叫她生性畏寒,刚入秋就烤起了火炉子,到了冬天,干脆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当小媳妇儿。 真是额外生动的我们,额外生动的一夜…… 山坡上 我跟竹儿偷溜了出来,寻了处高地儿,看城下百姓放烟火,贺新年。繁星满空的夜幕本就醉人,再加上那时而点缀上去的烟火,更是叫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我放心的把身子的重量托付给了身边人,枕着她的肩,不知是疲倦还是其它,就这么昏沉过去…… 倪依竹幽幽的叹着,似乎为事所扰,难以决绝。缓缓的自怀中掏出了一块雪白的绢子,上面锈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定睛一看,不正是那半壁江山图! 倪依竹将枕在她肩上的头小心翼翼的移到了怀里,让爱人睡得更舒适,心中思绪万千:熬了如此多个昼夜,终于绣出了脑海中的图。虽然怀中人不愿久滞官场,身处尔谀我诈之境,但那颗为天下人谋福的心确是真的。 子清,我到底应不应该交给你?你时日无多,我又何尝不愿你留在我身边,守住有你的每一瞬;但你的宏愿还未完成,最后终会留下遗憾的吧…… 心酸之感让她无力承受,纤细的玉指轻抚着心上人的脸颊。想要拥紧她痛哭一场,却又怕扰了她难得的清梦。璀璨如星的眸子望着那挂在天上的满月不肯移开视线,似是要让那上面的仙人告诉自己究竟该如何为之…… 她痛苦着,另一人亦如此。 远处,红袍在白雪的点缀下光彩夺目,可人却不知为何愁上眉头,难以展颜。 清儿,你处事果断,告诉我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2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2 该如何是好?要救你的性命就不得不回到你的故国落日,追溯你的根源;但那又是个必死无疑之地啊!以前不告诉你的身世,就是怕你踏入那龙潭虎穴,纠葛一世,身陷泥潭,而如今…… 明月下,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那奔跑在大街小巷追逐嬉戏的顽童,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京城北郊的桃花林里一片静谧,同以往游人纷踏的热闹大相径庭。花林深处,阵阵酒香四溢,光是闻闻就能让人醉上三分,垂涎三尺。这不,连青蛇都被这骨子香味引了出来,不过这小东西显然十分谨慎,蜷缩在丛里,紧盯着酒坛子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落入了他人的陷阱里。 许是这酒香太诱人,青蛇终于忍将不住,扭动着身子一点点挪了过去。远处的桃花树后,一双杏儿眼正死死的盯着青蛇,仿佛要把它活吞了一般。 出来了!洛烟绷紧了神经,等待着青蛇钻入酒坛。 恰在此时,桃花随风而起,落樱缤纷。花瓣纷飞之际,一红色的翩然身影踏入眼帘,精致白皙的面容扬起醉人的笑容,而后凑进了那坛子轻轻一嗅,宛尔赞道[真是好酒。] 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洛烟竟呆滞在那树上,望着来人的容颜丢了魂儿,浑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自己炮制多年的补酒喝了个一干二净才猛然醒过神儿来。 好小子,竟敢偷喝老娘的酒!洛烟带着玩味阴邪的笑容一下跃入了阵中。 空地上平白无故的冒出个人来,搁谁谁都会惊诧不已,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一个一看就知道不能碰的女人。我拭掉了嘴角的残汁,脑子转了转,莫非这酒是她的? [姑娘,这是你的酒?] [正是。]她双手环胸,望着我,那笑容真是让人莫名胆颤。 我爽朗一笑,希望划解干戈[没想到姑娘还是个中高手,这酒真真绝佳,实乃上上品。] [哼,废话,这是老娘炮制多年的百花酒,没想到让你这臭小子给喝了去!] 我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映。小子?我看起来就这般不济?还有眼前的这位姑娘,分明与自己相当,噢不,看起来还要年轻些,却妄自称大,真是叫她哭笑不得。疏不知眼前这名女子并非中土人士,比起异族那些高大威猛的汉子,自己当然就成了那孱弱无用之人。 [那在下赔与姑娘便是。] [说得到轻巧,你可知酿这酒要耗费多少药材多少精力么?先不说那世间罕见的一百三十六种毒花,单就是那灵物,十步寸金蛇,也难寻万一。这可是老娘泡了整整十年的补酒,你拿什么来赔?] [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得不到的。]除了我的生命,这也算是一种悲哀罢。 [好狂妄的家伙!]女子嗤之以鼻,我也懒得争辩了,直接说道[三日后,你到素酒斋来取。]素酒斋是京城新开的酒肆,规模虽不大,却典雅精致,声名在外。说到这酒肆不过是当初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建,为了回京能有处歇脚地儿,好会会故友。 [谁知你是不是信口胡邹,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正好,我不是个男人。于是更心安理得地离开。 七拐八拐的绕过一个又一个小巷,不着痕迹的避开来往的人群。抬起头来,已到了家门口,素酒斋的后门。 [爷,你上哪儿了?老板娘一直担心你呢!]守在内门的下人问道。 老板娘,嘿嘿,这是自己让下人这么叫竹儿的,每每听到,自己总要乐呵上一阵儿。本欲询问竹儿在哪儿,但想想又作罢,除了佛堂、书斋、厨房她还能在哪儿,于是晃晃悠悠的找自个儿老婆去了 果不其然,在佛堂外听到了她的碎碎念。正打算推门而入,却止住了脚步,只因内室响起的话[菩萨,请保佑子清安康。若夙愿得偿,小女子愿日日食素,诚心理佛。] 烦闷之感又堵在了胸口,酸楚得想哭,却又不知为何而哭。这样的祈祷竹儿天天都要做,我想阻止她,告诉她天上的神仙是不会理会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的,但,这却是她唯一的寄托,我若毁了,她又要郁郁寡欢了。索性离开,寻到院落一角独自酣睡。 朦胧间被人捏住了鼻子,出不得气,顿时惊醒。 [又闹。]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一大清早的上哪儿了?]竹儿已做完了每日必修的[功课]听得我回府,便立马寻了过来。 [闲来无事,四处溜达溜达。]把她抱上了躺椅,让她直接趴在了我身上。双手环着她的纤腰,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霸占着那缕馨香。唔,还是瘦了点,不过真软呐!舒服……满足的笑笑。 她凑进了我闻了闻,正色道[喝酒了?]柳眉簇成了一堆,老婆生气了! [喝了一点,是补酒,别担心。]那个女人说是补酒,谁知是不是真的,回头还得让娘看看,免得中毒而亡都不知。 话说回来,好久都没有……了。蠢蠢欲动的双手沿着竹儿的腰际滑进她的衣间,没想到被她夹住不能动弹。 [好啊,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之下,我调戏自个儿老婆,谁管得着!]一把抓住她点在我鼻尖上的食指,挑逗似的放在唇上吮吸。 她惊颤了一下,随即道[呀,我刚才出了宫来着!] 我昏…… [逗你的!没想到堂堂才高八斗的风流状元,竟连小女子的趣话都信。] 瞪了她一眼,小女子,你好意思说出口,谁人不知你倪依竹乃京城第一才女啊!不过,论学识的强弱,我倒确实不知谁更厉害些,毕竟没比过。 事实证明,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热是要遭老天嫉妒的,他会派个煞风景的人来搅你的兴!我眯起眼望着头顶的参天梧桐,那繁密茂盛的枝叶虽然能将人掩得天衣无缝,但那一点点不和谐的幽紫还是逃不过我的双眼。 [下来!]竹儿也好奇的望了上去。 磨了半天,树上的人还是跳了下来,我望着这曾经五妹的护卫,现今素酒斋的跑堂——苏少寒恨得牙痒。 [爷,少寒并非有意……]她双手负立,头虽低着,却不时的瞥向四周,好象在警惕着什么。 [哦!是吗?你不在大堂招呼客人,跑到这儿来搅我的好事!]竹儿一听,气羞不已,锤在了我的肩窝上。 [属下是有苦衷的……]突然,向见到鬼一般,撒开丫子,疯也似的跑了开来。我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去,韦鸳儿见到心上人的欢喜骤然变成了怒气冲天。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3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3 [站住!本姑娘千里迢迢跑到大小姐这儿来看你,你竟然敢躲我!]说罢提起群摆,不顾形象的狂追过去。! 鸳儿来了,这么说,娘就在附近了?呵,这下倒省了我不少麻烦。反正那些毒花毒蛇,问娘要肯定没错,更何况用这些毒物泡成的酒。 我望着在半空中短兵相接的二人,冷汗连连。居然敢给我飞到天上去,是怕素酒斋还不够出名儿是不是! [够了!给我下来!]丞相这官儿是白当的吗?当然不可能,至少这训人的工夫还是炉火纯青。 二人恭敬地站到了我身前。我瞪着苏护卫,冷冷的吐出三字儿[去洗碗。] [噢。]她垂头丧气,却又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又转过头来看鸳儿[娘到京了?] [没呢,夫人还在冀州。]恩,往返需一日,看来我还能偷得半日闲。 打发了二人,我询问着爱人道[上街逛逛吧。] [这不是……] [乔装一下就好。] 于是大街上又多了俩引人注目的人。 [你怎么把人家打扮成这样儿了!]竹儿拽着自己的衣裳,恨不得扒下来。也是,清秀纤细的女子忽然变成了丰满成熟的少妇,谁都会别扭。不过,当她抬起头来看到我的装扮后,顿时没有了异议,还在那儿笑得花枝招展,全然不顾女子端庄娴雅的形象。我撮了撮嘴边儿的小胡子,流气道[小娘子,跟了大爷吧,大爷包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俨然一个地主老财的扮相。 [去你的!]她娇嗔着推了我一下,若放在平时,我也只是嬉笑而过,可刚才她那风情万种的模样差点没把我魂儿给勾了去。 [子清?你怎么了?] [啊,亲一个,亲一个!]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哎呀,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她顽皮的左闪右躲,就是不让我得逞。于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又上演了。 [喂!天子脚下,岂容尔放肆!]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疑虑的回过身,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严肃正经的瞪着我,单手负于身后,犀利的目光和那与生具来的霸气竟让我有些错愣。 煮熟的鸭子给飞了,心里自然不痛快,狠道[小东西,还没断奶呢就敢管本老爷的事!] [你……]小家伙气红了脸。 [管了又如何!]一把短剑忽地刺来,孩童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儿,那容貌…… [子清!]竹儿惊恐一吼。 触及腰带的短剑瞬间被斩成两段,苏少寒从天而跃,杀气腾腾的站在了两个小家伙面前,被派到我身边前就授了爹的命:凡威胁少主性命者,一律格杀勿论! 我拉了拉苏护卫的手腕,示意她站到一旁。 [我的命,自有天收,不劳驾二位小兄弟动手。] [哼,你这样的人,多死一个,锦朝就多安定一分!]二人中较小的一人吼叫道。 [治国之道,贵乎国富民强,藏富于民;御敌之根,则不外乎文治武功,藏兵于民;而国之根本,乃在于君之德也。君有德,谓之主帅主神明,群臣皆欣然而从之。君者,颔首于云端,强有力,而无形。植根于民,而服于群臣。涵有道,而万民顺之。不以兵服人,而以理导之,顺民意,而使民生,恕民怨,而改其治,节制群臣之威势,克制于无形,令其权为民所制,心为民所系,故天下莫有不从。臣与民,彼此相生亦彼此相克,无使乱法。懂吗?] 男孩呆愣在原地,而他哥哥的表情则值得好好玩味一番,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夹杂有趣这样的情感。 [公子!公子!]街的尽头,几个持刀人正挤过人群,向这边靠拢。 是大内侍卫!这两个小家伙莫非是……难怪如此的相象,难怪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势…… [竹儿,我们走。]在三人消失的那一瞬,街巷里走出一个黑衣华袍的男人。 [启禀皇上,已找到二位小皇子。] [知道了。]锦衍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着,怀揣着最后一丝的希冀寻找着故人,可是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又再一次地叫他失望。 刚才在邻街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字,子清——朕的丞相,朕决不信你会葬身在那石穴中,决不! 天未明,通往冀州的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马儿的嘶鸣和那迅疾如风的蹄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晌午,已至冀州。我望着城门上那苍劲有力,威严肃穆的冀州二字停住了跨下的马,自嘲起来,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却为偷喝了一个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的酒而舟车劳顿,寻访酒酿。曾几何时,只要朱唇轻启,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而如今…… [疯了,难道作官还上瘾了不成!]猛的摇了摇头,晃掉灵魂深处的空虚。 还是早些寻到酒,还与她,同那女人断了瓜葛才好。[唉。]无奈空叹,若是平常,早已不知跟竹儿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了,这下倒好,不但舍了美梦,连肚子也跟着抗议起来,嚷着要吃老婆做的小葱拌豆腐。 晃晃悠悠进了城,在大街两旁的店铺中抓了个兰家的掌柜,带路寻娘去,在冀州最大的酒楼里找到了那个正在寻欢作乐的女人。 酒楼的雅阁内,一群醉醺醺的男人正围着一个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女子大献殷勤。我急不可耐地想冲进去,驱散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却叫人拉住了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四弟溱枫,他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也是,娘虽武功尽失,但也鲜有人能招惹她,这不还有四弟在吗,碰上这使毒出神入化的二人,你就是华佗在世,也得忌惮三分。 [哟,小妞儿喝醉了 [去你的,老娘纵横江湖靠的就是这份酒量,你哪只蛤蟆眼看到我醉了?]女子晃着脑袋,眼神迷离,纤指高翘,淡红色的酒晕浮现在脸颊,美得让人直咽口水。 [哈哈哈哈!]一群男人都哄笑了起来,刚刚那开口的人本想占个先机,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这位小娘子,你出来寻酒贪欢,莫非是你家相公待你淡薄吗? 女子一下呆了神,幽幽道[不,这世上没有比她对我更好的人了。]我跟四弟在门外点头如捣蒜,默默赞同。娘的眼光也真贼,泱泱大国,百万人口,竟然就选中了那个如软玉般夺目却又温柔的人,想爹提笔能作画写诗,挥剑可划破苍穹,容貌不错,唔,身材也蛮好,这样的人,真没负了当年武林中人给她封的[祸害]二字。 [哦!那,难不成是他雄风不振,满足不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4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4 小娘子你? [哈哈哈哈! [小娘子,你若是陪大爷一晚,大爷包你爽得欲仙欲死!]男人伸出他那肉不啦叽的肥猪蹄儿朝女子摸去,只见女子目光一凛,香帕一挥,男人立刻捂着自个儿的命根子哭天抢地的在地上滚来滚去,那叫声比杀猪还惨 [啧啧,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撇了撇嘴,替他默哀。 [凭你也配与她相提并论么!]娘冷冷的吐出一句,说罢撸起了袖子,一脚踩在了案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惶恐的几人,活脱脱一副女土匪头子的模样。 [敢调戏到本姑奶奶头上,我看几位是厌倦红尘,想提前会会孟婆了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几人忙不迭地磕头认错 [当这四海楼是你们自个儿家呢,吃完饭抹抹嘴就拍屁股走人,你们说,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啊?当本姑奶奶是大善人呢 [不敢不敢,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一群人边磕头,边掏着银子。原来这几人是冀州的恶霸,到四海楼吃饭喝酒从不给钱,一味的赊帐,这四海楼的老板——兰家的下臣,偏又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娘不得不亲自出马,更何况这些色胆包天的家伙居然好死不死地惹了她,这下他们是难逃一劫了。 [枫儿!] [是,娘。]四弟站了出来。 [把他们衣服都给我扒了,拿到当铺里换银子。 [那人呢?] [给我扔街上!]几人顿时脸色惨白。 [孩儿遵命。]四弟也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娘。] [恩。]她无精打采的应着。 [爹呢?] 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般,她猛的跳了起来,目露凶光[你爹撇下我,独个儿跑到沽雪逍遥快活了!]手里的上等婵娟被她撕的嚓嚓响,惹得我汗毛倒立。 [也许爹只是去办事呢?]我试图平抚眼前这头母老虎。 [哼,肯定是会她的老相好去了。每年她都要只身去沽雪一趟,从不让人跟着,偷偷摸摸的不是去偷腥是什么!]娘开始摩拳擦掌了。 哈……哈……我无声的牵扯着嘴角,说到红颜知己,怎么着都是娘要多些吧,要说爹,那真是老实本分得紧,乖乖屈服在娘的淫威之下,鲜有拈花惹草之举,当然那些倒贴的姑娘除外。不过,目前我应该忧心自己才是,阴森的目光已经开始望我这边扫射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跑! 身后传来案桌支离破碎之声…… [姐?] 刚巧遇到上楼的四弟,顿时喜出望外。 [溱枫,我此行就是为了来寻一种补酒,想看看你们有没有。 [是什么?] [好象是用130种毒花,还有十步寸金蛇炮制而成 他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夹杂着一丝笑意。[姐,你欲求不满么?]我疑惑,他又道[补酒之名为七月,饮后无甚异状,只是一旦行房便停不下来,直至高潮七七四十九次。] 脑袋轰的一下炸开,难怪最近竹儿一天到晚瘫在床上,连饭也不吃,这么说竟是我的过错?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心虚的望着四弟,他也一副了然的神情。 [饮酒者在交欢之时会暂时迷失神志,此酒可增强人的体质,习武者可增强功力,但于另一方无疑是种折磨。 [那如何是好?]虽然我是很舒服拉,但苦了竹儿,我也是不情愿的。 [吃些清淡的就好了。跟我去取罢。 尾随着他,来到四海楼的酒窖,酒窖的一间小屋子内满满地堆着娘和四弟炮制的酒,有毒酒,也有补酒,而且很明显,年代久远,因为那浓醇的酒香简直可以把全身都泡出味儿来。他指着屋子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堆着几十坛酒,又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挑罢。 我抽搐着嘴角,那女人不是说这酒多么多么厉害,多么难得吗,那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 选了一坛小的,告别娘和四弟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守门的下人显然有些吃惊。 [恩。]这一路颠簸,弄得我五脏六腑都要挤成一堆了。 [哦,老板娘在房内歇息呢!]下人咧嘴含笑道。不会昨晚太过火,以至于她现在还没起来吧!慌慌张张地跑到房间内,淡蓝色的床幔内蜷成一团躺着的人儿不是自己的夫人是谁。 [竹儿?竹儿?]我轻摇着她的身子。她幽幽转醒,见到我后竟然往里面缩去,面上待着一丝羞涩和窘迫。 [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嗓音疲惫不堪,真是被我弄坏的身子呀?! [对不起竹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蹲在了床边,拉着她的手,怜惜的摩挲着。 [你一直要,又那么强硬,叫我怎么拒绝?]说完连头一齐缩进被子了。 我哭笑不得地拉她的被子,希望她能出来,谁料她就是不肯放手。[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会了。] 她一下子冒了出来,眼里带着疑问和一丝赌气。 我慌忙解释[不是不那个了,我只是……而且你……]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玩意儿,一向口齿伶俐的自己在老婆面前变成结巴了…… [呵呵!]竹儿凑上来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亲一下倒也没什么,可那胸前的春光被尽纳眼底,浑身蹭的热了起来,口干舌燥,头也昏了起来。竹儿似是察觉了我的变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顿时慌张的扯过被子遮在胸前,直往床的角落缩去,躲着我这头欲求不满的色狼。 [我……去查帐……]垂头丧气地晃荡出门去。 来到庭院,疲软的瘫在了石椅上,一门儿心思想着是否要杀个回马枪,腹内的火烧得我浑身难受,活像个虫子般在石椅上扭来扭去。 [爷,您不舒服?要不要属下帮您看看?]苏护卫像个幽灵般忽地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啊,不要!咳,我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回府怎么没见你,去哪儿了?]要是被她诊出个一二来,我还要不要活了?面子都丢光了! 这下轮到她吞吞吐吐,不自在了。[属下去街上逛了一圈。 [哦!是吗?]这人尤厌抛头露面,更遑论逛街了。 [呃,是鸳儿胁迫属下陪同的。]我就料到会是这般。突然,院墙边的杨柳诡异地作响。 [谁!出来!]苏护卫亮出腰间宝剑,沉声呵道。 一个小孩儿倒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5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5 挂在树上,亮出了脑袋。是他!紧接着,男孩提溜着自己的同伴,一齐飞了下来。 [地主老爷,好久不见。 [你们……]苏护卫惊诧万分。 [您这处所真难找,若非这位大哥哥带路,我兄弟二人定是寻不到此处的。]穿着黑色华袍的男孩道。 苏护卫面色惨白,她是没料到自己竟会被两个孩子跟踪,想来是她与韦鸳儿二人在街上太招摇,这才引起了两个小家伙的注意。 [怎么,上次还没被教训够么?这次来,又想做什么? 穿着黄色儒袍的小男孩恭敬地上前,跪倒在我面前道[请先生做我的老师。] 哼!我兰子清不是生来就为你们锦家效力的! [我看你们是找错人了,在下才疏学浅,粗陋浅鄙之人,岂敢为二位之师?苏护卫,送客。] [是,爷。 [先生还是再好好思虑一番,否则,家父可是会亲自登门拜访 身形骤地一颤,心被狠狠地划开一道口子,温和的目光早已消失,只剩下无尽的怒火。 [先生毋庸担心,家父尚不知先生还在人世,您若能收我二人为弟子,这件事就永不会有第三人知 我度步到他身旁,俯下身轻声道[你同你爹爹一样,都让人恨之入骨呢!] [家父要是听到先生这番话,定要伤心欲绝,抑郁成疾。坤弟,还不磕头拜师?]锦乾双手负立,略显稚嫩的俊朗面容浮现出大局在握的自信。 望着他那成竹在胸的傲然,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无论多少风雨,一定会成长为一代帝君的罢,只可惜他生不逢时,这江山注定要旁落他家,至于是谁,我兰子清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无从得知,但至少不会姓锦。而我…… 黄袍男孩欣喜地磕头朗道[先生在上,受弟子锦坤一拜! 单手扶住那欲下跪磕头的幼小身子,冷漠地轻道[我说过,不会做你们的先生。]从来就不是颗甘愿受人摆布的棋子。 [你就不怕…… [怕?除了怕内人,我兰子清这辈子不会再畏惧其他。恩,对了,你二人是锦家的掌上明珠,我可也是我爹的宝贝,她可不会叫我给人欺负了去。若是不信,尽管来试试,在下随时恭候令尊大驾。]笑意挂在嘴角,锦乾瞠得哑口无言。 撇下二人独自离去。锦衍么?不知他费劲周折寻到我这个已死之人后又得知我将死,会是个什么表情? 脚步徐徐生风,朝着寝阁大步流星地走去。才别离片刻,思念又如潮水般汹涌了,竹儿,离了你,我可活得过明日? 入夜,京城万籁俱寂,素酒斋更是空旷得厉害,除了庭院内那抹突兀孤寂的身影。云雾渐散,月光适时地洒在了庭院中,仿佛要替此人驱散阴霾,偏那令人厌烦的黑鸦撕声力竭地怪笑着,搅得人心绪不宁。 [笑什么!本老爷是睡不着,到外边儿来赏月!]原来某人刚被老婆从被窝里踢了出来,正无地儿撒火呢,怪这黑鸦太不识时务,不懂得察言观色,体恤可怜人。 正烦闷着,院边墙角忽然传来了声响,一个模糊的黑影躲藏在了角落里。 是谁?!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一个二个都放松了警惕,今日才被那两个讨人嫌的娃儿闯了进来,现下又有了不速之客。不过,似乎是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离来人仅有七步之遥时,忽地,一条通体樱红的幼蛇张着巨口急速飞过来,我惊吓地近乎呆滞。蛇牙在触到我面部的一瞬被人扯了回去,冷汗已浸湿了两鬓的青丝。 [呵……小子……]女子毫无预警地倒地,我措手不及地接住她的身子。 [喂!姑娘!]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是那天的女子!莫非是怕我言而无信,故来寻酒?胸膛处忽然间觉得湿湿的,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没想到是她的血…… 望着床褥间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禁愁上眉梢:在家中私藏女人,不知被竹儿知晓后,我会是个怎样的惨景,不过毕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亏欠于她。 她到底伤了多少处,为何流血如此之多,仿佛全身都在不断地向外渗出血液!无论如何,先好生清洗一番,顺便检查一下伤势好了。 将她抱入浴池,褪去衣衫,这才发现,原来她伤在了肩处,似乎是被一杆银枪刺穿了肩头,伤口出不断涌出黑色血液,明显是淬了毒。好狠心的人,竟然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阴毒之手! 正当我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时,门外响起了竹儿轻声的呼唤[子清?子清?] 遭了!我慌忙拉过屏风遮掩,而后又冲到门前,以免竹儿闯进来。正欲开门,又留意到胸前的大片血渍,这要是叫她看见了,如何解释得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吱呀!]门被打开,竹儿见着我的模样,一下子愣在那里,双颊泛起红晕。 [你……你怎么光着个身子!?](注意:只裸上半身。咳咳~~~) [想你,所以身子有些发烫。]信口胡邹着,心底呐喊着她快点儿回房。这下,竹儿的脸更红了。 [你……]竹儿欲说些什么,内室又忽然传来水花渐地之声,惊得我差点瘫软在地。莫非那女子醒了?! [里面有人?] [这怎么可能!]我急不可耐的辩解加重了她的疑虑,她拨开我,打算入内一探究竟。这时,地面又传来嘶嘶的声响。 [啊!蛇!]竹儿吓得不轻,捂着自己的双眼,仿佛这样蛇就不会看到她了一般。小东西,算你机灵,刚才偷袭我一事,本老爷宽宏大量,就暂不与追究。 [竹儿别怕,已经走了。你先回房吧,免得留在这里担惊受怕。 [可是万一你……]竹儿忧心忡忡地握住了我的手。 [放心,到时候,我让苏护卫来捉。就算真的被蛇咬伤,不是还有爹爹在吗,她医术高明,这小小的蛇毒定是不在话下。 [好吧,那我先回房了。]她转身欲离,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披上,小心着凉。]她脱下外衫,笼在了我的背上,那柔情似水的模样这下彻底把我体内的欲火给点燃了。 想把她再拉回来,可惜人早已走了,留下我独自感受着夜间的凉风吹在每寸肌肤上。 回到浴池,她果然醒了,四目相对,忽然怔在了那里。 [你…… 这才醒悟过来我这过于“凉快”的打扮带给了她多大的震惊,慌忙拉拢衣杉,系好腰带。 [你竟然是个女人?]她靠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6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6 着池壁,淡淡笑开,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洛烟暗自舒了口气,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愉悦,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呵,她怎么可能会是那死了十八年的人呢?况且她胸口处也没有…… [这是你要的酒。]她微微一怔,接了过去。揭开盖子,浓醇的酒香霎时盈满了整间屋子。又轻轻嗅了嗅,随即风骚道[既然你已将酒寻来,你我二人之间的帐本该两清,但刚才你有救于我,小女子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呢 她忽地站了起来,身材玲珑有致,肌肤白若凝脂,再加上那摄人魂魄的妖艳容颜,恐怕能坐怀不乱的只有那凤毛麟角的几人,只可惜本老爷已是有妻室之人,而且也实在不想领教夫人的手段。 欲退,竟发现动弹不得了,目光也与她纠缠,撇不开来。看见我的窘样,她笑得愈加开心了,靠近间,身子几近挂在了我的身上,双手也向后环住了我的颈项。让人意乱情迷的香味萦绕在四周,企图吞噬我脑海里最后那分意志,霸道而邪魅。唉,还是竹儿身上的香味舒服些,淡雅而不张狂,清幽地让人自甘卸下心防。 不知她给我施了什么法,但若以为这点伎俩就能制住我,还是太天真了。腰间的血戈蔓延着爹爹的内力,冰凉渐渐传遍了四肢百骸,神志逐渐清明。 [小女子以身相许可好? [姑娘自重。]半推半退地逃离了她的纠缠,她的目光闪过一瞬的诧异,又恢复了狡黠。 洛烟一脸地惋惜:啧啧,没想到是个病秧子,命不久已。只是这粉雕玉琢的人儿叫她放了,实在是可惜。 [也罢,今日便不再纠缠与你。待你病危之时,系一丝带于窗外的青松,我会来此救你一命。当然,你若是信不过我,觉得多此一举,那本姑娘可就不管你的小命儿了。有缘再见吧!]只见她左臂一钩,一个转身,衣服又悉数回到了她身上,潇洒地转身离去。 [姑娘,你似乎忘了样东西 [呀,对了,我的小樱桃!来,宝贝儿,乖——]她一脸疼惜地将那条不知何时伏在我肩头的臭蛇给抱走了,弄得我寒了一阵又一阵。 原以为风平浪静了,没想到还有人大半夜的来折腾我。站在门口,俯视那跪在门前的矮小身影,考虑着是一脚把他踹死好,还是把他拖进浴池里淹死好。 [大殿下,您真把这素酒斋当成自个儿的行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兰大人,请您收坤弟为弟子吧!]他双拳紧握支撑于地面,头垂得很低,这样的乞求怕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过自己倒是很疑虑,怎么他就一心帮着他那软弱单纯的弟弟,这帝位,他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殿下请起。]我扶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他有些迷茫地望着我。 [朝廷那班大臣虽不才,要找个能替天子分忧的却也不难;戍边的将军虽然贪生怕死,但骁勇善战的却也大有人在;所以,天下之大,能担任帝师一职的决不只我一人。]况且,自己这身子,也不知能撑到几时了……凄凉的目光渐深渐远,定格在夜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不,唯先生一人而已。]回过头来看他,那目光太坚定,以致于我都不禁反问自己: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厉害 [元嘉四十三年,中举人者三千七百六十三人,唯先生夺魁;六月状元坊,考生两百二十七人,皇帝微服至此,唯先生一人受到重视;元嘉四十五年,吏部侍郎一职空缺,递补官员十数位,唯先生得此要职;元嘉四十六年,朝中忠臣百余名,唯先生扮倒罪臣之首——左相王远衡;所以,能教导二殿下者,仅先生而已,能拯救锦朝于水火着,仅先生一人。[呵,多谢大殿下抬举。臣子不才,唯愿君者信之,只可惜……]锦衍他……只把我当作那稳固江山的基石而已,或者,我连块石头都不如? [未来的统治者是我们,不是他,父皇空有一副爱国救国之心,却无回天之力,他是个好皇帝,却也是个庸君。 [哈,哈哈哈哈……]我该说,这是皇族的悲哀还是锦朝的大幸? [夜深了,殿下早些回罢。 [可是先生…… [我会考虑的。 锦乾大喜,当下拱手离去。 能锻造出一代明君,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吧,管他姓不姓锦。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那江南小院儿,自己手持书本立于爹爹身旁,摇头晃脑地背着诗经、国策。背错了,爹爹也不责罚,只是右眉微挑,半笑半怒的瞪自己一眼,若是功课有长进,缠着她要些零嘴,她多半也会答应的。还有那不时在旁捣蛋的老弟,乱七八糟地挥舞着剑法,也不知是在认真的练,还是故意在跟我作对。不过那小子要是错了一招一式,便无论如何也逃不离爹爹的双眼,她抬手一挥,老弟便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嘴里只哼哼,看的我在一旁直拍手称快…… 说到爹爹,是去了沽雪吧,难道真是去会什么老情人?唉,现下我也没心思去管她了,我就一个夫人都还应付不过来呢! 夫子?自己可别误人子弟才好,否则断送的可是整整一个江山呐! 素酒斋的后院儿内,锦坤扎着马步,伏在石桌上一笔一划地练习着小篆,锦乾则在一旁习武,至于我,则跟竹儿进行着“殊死搏斗”。 [乖,快喝了它。]我瞄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汤药,额头直冒冷汗。 [能不能不喝? [当然不行!]竹儿立马否决,又像哄孩子般继续劝我[这是益气补血的药,喝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胡说八道,这分明是中草药,虽然我不知道是治什么的,但四弟开的药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我四弟外号叫什么吗?“医鬼”啊!他替人治病,一般都采取以毒攻毒的法子,所以用做药引的都是些毒物,像什么双尾蝎、冰蟾蜍。不喝,绝对不喝,杀了我也不喝! [这不是你四弟开的,这是你爹开的方子。]竹儿一脸头疼地望着我。 [爹?她回来啦?] [不知道。] [那有冰糖吗? [呀,我忘买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这么苦,不喝!]我蜷缩在躺椅内,用手捂着嘴。 [子清——相公——]竹儿坐在了我身旁,轻摇着我的肩膀。 [哈哈,师傅羞羞,喝药还要师母劝!]锦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笑得前俯后仰,锦乾那嘲笑的表情也相当欠揍。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我衬起身来就要追,却被竹儿拦下。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7 潺潺清竹爱 作者:J《凡》 分卷阅读47 [今日多谢先生教诲,学生告退。]两人行礼后眨眼便溜了个没踪没影。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确实到了时辰,难怪他们这么肆无忌惮。 [快喝吧,待会儿药都凉了。]竹儿很是无奈。 我闭着眼,直挺挺地躺在石椅上装死人,宁死不屈! [唉……]一声微叹传入双耳,莫非她妥协了?思虑间,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药汁也顺着齿缝,流进了嘴里。我惊喜地睁眼,看到了竹儿小心翼翼的表情,顿时乐了个忘乎所以。 [还苦吗?] [嘿嘿,不苦了,不苦了。]我谄媚地笑着。 [那就自己喝!今天你要是不把它喝完,晚上休想回房!]撂下话,竹儿气宇轩昂地走了,留下我独自仰天长叹[苍天啊!老婆越来越凶,这怎么得了啊!] end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