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主的情人》 分卷阅读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 楚国公主的情人gl 作者:广陵散儿 第 1 章 大楚景元二年,天下一派太平盛世的繁华气象。此时楚国已历经两代,太祖的逐鹿中原,辛苦创业,取前朝天下而代之;太宗励精图治,将楚国一步步推向强盛。到当今景元皇帝即位时,已是国库充盈,边乱不起。景元皇帝名讳杨学正,以太子身份登上大宝时,已过而立之年,膝下的三位皇子都是他在东宫之时出生的。以他的年龄,加上后宫妃嫔无数,能序齿的皇子只有三个,也算得上子息微薄了。 他即位之初,就开始将他们正式封王,长子杨明澄封魏王,为淑妃所生;二皇子杨明涟封雍王,为贵妃所生;三子杨明淳封燕王,为德妃所生。如此一来,一部分大臣议论纷纷,都争先上表,说些什么太子为天下之根本,皇上宜从诸皇子中,慧眼选中一名贤能的,早立太子云云,另一部分大臣却上表说皇后已有身孕,如若产下皇子,到时候理应立嫡子为太子。景元皇帝看到那些奏折,微微一笑,却全都搁置起来,不予理睬。 原来他心中自有打算,一来诸皇子年幼,他想再观察几年,而自己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也不急于立皇储,二来皇后自去年年末已有身孕,这是他登上皇位之后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他的确有意立他,这倒不是因为嫡子的缘故,本朝立太子一向主张立贤为先,立嫡为次。可是皇后在他是太子时,就是太宗皇帝为他亲自选定的太子妃,他们算是少年夫妻。而且皇后出身高贵,祖父是开国功臣,父亲为两朝宰相,家教良好,就皇后本人来说,也是才貌兼备,不仅容颜清丽,且通经史,精于琴棋书画,更兼心地纯良,她在景元皇帝心中确实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虽然如今年纪已近三十,却一直宠爱不替,冠于后宫。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在皇帝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啦。 时值初春,正是万物复苏之际,天地间一片蓬勃生机。御花园里,更是百花盛开,香风阵阵,沁人心脾,引得无数蝴蝶也穿引其中。景元皇帝刚下朝回来,勤政之余,也稍微有点疲累,不知不觉信步走到御花园里,见春光明媚,景色怡人,不由得心情大好,在红花绿树间一路缓缓而行。随侍太监见他如此雅兴,也不敢出口请他回寝宫休息,只得默默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经过碧月湖时,景元皇帝不禁一怔,见湖心的亭子里,皇后正站在那里出神,他沿着汉白玉铺成的小路走过去,这时路两旁远远守着皇后的宫女,也都看见他了,忙不迭的跪下“皇上万岁”,他摆了摆手,径直向湖心小亭走去,这时皇后也知道皇帝过来了,转过身来,向皇上行了一礼:“臣妾见过万岁。”景元皇帝拉起她,只见皇后面含轻愁,秀眉微蹙,虽然已不是豆蔻年华,却似是别具风情,令人心神荡漾,他不禁一呆,忽然瞥见旁边跪着的近身宫女,连忙收摄心神,便一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一边略带关切的轻轻责备道:“皇后看似有心事,为何愁容不展?此时春风略带轻寒,你已怀了朕的龙种,何故不爱惜身体,又到这风口里站着?”不待皇后回答,又转头责备皇后的贴身宫女:“你是怎么服侍皇后的?”皇后的近侍婢女迷儿跪在地上,吓得浑身一颤。皇后见此情景,连忙劝道:“陛下不要责怪她们,臣妾要来这里,她们难道还有胆子拦住么,这是我的错。” 景元皇帝不解的望着她,皇后续道:“今年已是陛下即位的第二年,为何还不早立太子?我听外边传说,皇上不立太子,是因为臣妾怀有身孕,故此虚太子席以待,臣妾实是惶恐,诸皇子都是陛下的骨肉,且都贤能,臣妾不希望陛下偏爱过甚,到时引起诸子不满,兄弟不和。何况,假如臣妾怀的是一位公主,更又如何?所以臣妾这几日来为这个日夜不安。” 景元皇帝一笑:“原来是为这,皇后多虑了。立太子是何等大事,朕当然要慎之又慎,澄儿今年九岁,为长子,涟儿六岁,淳儿才四岁,年纪都还幼小,立储之事宜推后。至于皇后所怀之子,是朕即位以来的第一个孩子,又是朕和皇后的爱子,是皇子或公主朕都一样宠爱,是皇子朕会把他培养成一个贤能太子,将来接替朕的锦绣江山,是公主便是朕的掌上明珠,朕将对她倾注朕全部的爱,让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朕为太子时,侧妃为朕生的两个郡主,都夭折了,朕实是很希望能有一个女儿,尤其是希望能有一个我和皇后共同拥有的孩子。”皇后抬起头,脉脉含情的望着景元皇帝,眼角隐泛泪光:“听皇上如此一说,臣妾更希望为皇上生下的是一个公主。”景元把皇后轻轻揽在怀里,在她耳旁轻轻说:“嫣儿,朕今晚想去你宫里就寝。” 皇后一听他在耳旁轻言细语,唇角和呼出的暖暖气息若有似无的轻碰自己的耳垂,叫的却又是自己的闺名,不由得大羞:“皇上,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您今晚还是去别的妃子那就寝吧,我怀了孩子的啊。”景元见皇后满面通红,象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唇角含笑,却不放松,继续道:“朕今晚就是想抱着皇后,轻松的睡一觉。”说着拉起她手,缓缓向坤宁宫行去。 可能是因为皇后的日日祈祷的虔诚,也可能是上天为满足天子对公主的期盼,皇后果真在七月下旬的一个晚上,顺利诞下了一位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时,在皇后房间外走来走去的景元帝尽失人君风范,几乎是小跑步的来到皇后房内,一叠声问:“朕的爱女在哪里?快抱来给朕看看!”从宫女手中接过小公主,景元仔细的端详着那张小脸,不由得父爱洋溢,公主五官精致,眉目之间极是灵动,依稀可看出有几分象景元帝,虽然年纪幼小,但以后是个美人胚子无疑。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滴溜溜的望着景元皇帝,却不啼哭,神色之间象是跟这父皇甚为亲近,景元帝不由大喜。皇后躺在床上,神态疲惫,却是含笑看着他们父女,这是她亲生的唯一一个女儿,她此时心中的喜悦,比皇帝只有增无减。 她强提精神,轻声说道:“这下可遂了皇上心愿了,臣妾算是放下心了,还得皇上赐个名字才好。”景元帝龙颜大悦,一边抱着小公主,一边吩咐随身太监:“叫翰林院起草诏书,明日就颁发下去,朕第一位公主诞生,乃天大喜事,朕要大赦天下,为朕的爱女祈福。还有无论宫廷官府还民间,举国上下欢庆三天,朕都有赏赐。”来探望皇后和公主的一些后妃,有几个现出不自然的神色,觉得皇帝宠爱太过,诸皇子也没有谁得到过这样的恩宠。虽然也都知道他们出生时当今还只是太子,但淑妃心里却很为自己的儿子不平衡,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皇后听了皇帝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 的话,也微微皱眉,正待说点什么,但皇帝说的话是金科玉律,没有更改之理,也只好罢了。景元皇帝吩咐完毕,又转过身对皇后说:“公主取名,与皇子不同,各位皇子都是明字辈份,公主另有一字,但朕今日却想破这个例,公主也跟皇子用同一字。名字嘛,就叫杨明湛,至于封号,朕看这个孩子以后会很聪慧,能继承朕和皇后的优点,朕也希望她能在历朝历代的公主里面成为出类拔萃的一个。就叫天纵公主吧。”话刚说完,地下跪倒一片:“天纵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在皇后宫里回荡…… 第 2 章 匆匆又是十数载过去,公主已长成了一个明眸皓齿的花样少女。而她也的确成了名副其实的天纵公主,景元皇帝对她的宠爱,国人皆知,她的美貌聪慧,更是传遍了相邻的国家,令得临国王子跃跃欲试,无不觊觎这楚国驸马的头衔。只是闻得公主乃景元皇帝第一爱女,不敢贸然相求而已。 这数年之间,在圣明天子的统治之下,国力更是强盛。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远近国家都俯首向大楚称臣。可宫闱朝廷却是风云变幻。 首先是皇后在公主诞生后四年,又珠胎暗结,产下了一名皇子,景元皇帝自是大喜,赐名杨明漪。接着是小皇子二岁时皇后突然暴死,据说是为小皇子尝试治伤寒咳嗽的药,结果就离奇死亡,景元皇帝闻之大怒,下令追查死因,结果太医院里的太医一半多砍了头,却仍没查出什么来,然后又牵扯到朝中大臣,那次为小皇子治病的太医是朝中苏御史当年推荐进太医院的,魏王在朝会上向皇帝上奏了此事,景元帝盛怒之下,也没深加追究,苏御史一家因此惨遭灭门之祸。 这事过后,景元皇帝为追悼皇后,声明此生再不立后。又把年幼的公主和小皇子都交给贵妃,令她好生抚养,幸而贵妃慈爱善良,对他们百般疼爱,视如己出。没几天景元帝又明颁诏书,立贵妃所生的二皇子雍王明涟为皇太子。这道圣旨一下,朝野震惊,没想到立太子之事这么突然,毫无预兆,又讶异皇上那么爱皇后,居然没立小皇子,而且就算立贤为先,二皇子也实在没比魏王和燕王更出色,可能是撇开才干不说,胜在仁孝吧。大臣们慢慢接受了雍王入主东宫这一事实。 诸皇子这时都已成年,在外面开府建牙,由于过去太子之位一直虚搁,所以人人明争暗斗,且各自门下收罗了一批幕僚和朝中官员,个个都在为进入东宫作准备。如今雍王如愿坐上太子之位,自是春风得意。魏王和燕王暗自咬牙,表面向皇弟皇兄称臣,心下却是不服。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撒向大地,巍峨的楚国皇宫在这金秋的阳光下,更加显得金碧辉煌。这日景元皇帝用过午膳,就近在处理政事的上阳宫里休息,随身服侍的太监宫女都屏声静气,安静的在周围守侯。这时皇帝最新宠幸的玉贵人却缓缓向上阳宫行来。这玉贵人很是年轻,才十八岁,长得甚是美貌,善于迎合圣意。还没进门,上阳宫的首领太监小中子就匆忙迎上行礼,皮笑肉不笑的道:“奴才见过娘娘,皇上此刻正在殿中歇息呢,下午还得看奏章,已吩咐过奴才们,除非公主到来,谁也不能打扰。所以奴才恳请娘娘留步。”玉贵人柳眉一竖,就想发作,又想到这是皇上跟前的亲随太监头儿,不好得罪,只好鼻子里哼了声,怏怏的往回走了。 离上阳宫不远处,就是天纵公主所住的揽月宫了,因为景元帝对她的特殊宠爱,把离自己不远处的宫殿赐给了她,作为她的寝宫,揽月宫附近,还有一座摘星宫,是公主的胞弟湘王杨明漪的寝宫,由于他此时才十岁,所以并没搬到宫外的王府住。 玉贵人一路行来,对揽月摘星宫外观的精致华美羡慕不已,这两宫虽比不上上阳宫,但丝毫不逊色东宫。路上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见到她都不断行礼参拜,她不予理睬,仰起高傲的头颅继续往后宫行去。快到金水河时,却见天纵公主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恭敬守侯在金水河岸边的垂柳下,她便知道公主在那玉带桥上了,微微一笑,便款款走上桥去,果见一个身着湖水色华丽衣裳的少女背朝河水,悠闲的坐在桥上的汉白玉栏杆上,旁边还有个贴身婢女恭恭敬敬的站着。凝神望去,只见那少女面若美玉,目似明珠,鼻子小巧高挺,嘴唇红若涂丹。相貌和神情的确是很象当今皇上,虽是神色冷峻,嘴角却似微微上扬着,最奇怪的是她身上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令人不敢逼视。 玉贵人心下暗笑,素闻公主随性不羁,不受礼仪束缚,果真如此,以公主之尊居然随便的坐在桥栏杆上。想是这样想,却丝毫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去,盈盈一福:“臣妾见过公主。”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早跪倒一片,只听公主冷而清脆的声音传过来:“罢了,起来吧。”玉贵人恭敬说道:“臣妾谢过公主。”缓缓起身,见公主坐在栏杆上没有下来的意思,不禁想趁机讨好,以示关心。却见公主皱眉道:“怎地这么多人朝这边来?”她不禁也转目望去,只见上阳宫的太监副总管包子带了一队宫女着装的少女向桥这边走来,一行人大概有几十个。 一走上桥,包子看到公主和玉贵人都在,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带领宫女们跪下磕头:“奴才参见公主千岁,奴才参见玉娘娘。”天纵公主淡淡的道:“起来吧,这都是些什么人?你这样带一大堆人在宫里走来走去,难道没有规矩吗?”包子仍跪在地上,恭敬回答:“回公主的话,这都是新选中进宫的秀女,皇上今儿没空儿册封她们,令奴才先将她们带进后宫安置。奴才恳请殿下移步桥上,殿下千金之躯,坐桥栏上太危险,万一有个闪失,奴才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了。”天纵公主微微一笑,如雨后初霁,玉贵人也不禁看得一呆。只见公主已在转瞬之间跳下桥来,笑道:“你这奴才倒是口齿伶俐,会拍马屁,既如此,本公主就依了你吧。” 随即又冷下脸,指着第一名秀女道:“你,给本宫抬起头来。”那名女子似是不知道公主在向她说话,并不应声,也没抬头。包子急忙回头斥道:“公主在跟你说话,还不快抬起头来。”那女孩浑身一颤,慢慢将头抬起,公主和玉贵人,甚至还有公主的贴身婢女小七都不禁一呆,只见那女孩不过十六七岁,一头乌黑的秀发似流云般披在肩上,浅画双眉,眼神清澈中却又带着几分娇媚和神秘,面容绝美,气质清华,竟不知以何种言语来形容。 天纵公主心里暗道:“好美的女子,若是与她相比,后宫佳丽全都失色。”面上却是不带丝毫惊讶,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玉贵人见到这少女的绝世容颜,心下不禁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 又是嫉妒又是心急,心想若是她进入后宫还得了,自己以后哪还能再得到皇上的宠爱,不禁以嫌恶的目光望向那少女。那少女见到传说中的天纵公主,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公主是这般的美,美丽中却又带几分英气,她不敢多看,连忙低头回话:“回公主,奴婢贱名林令月,家父现任杭州司马。”声音温柔宛转,甚是动听。 公主沉吟着:“林令月,令月,好名字,果然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美丽。”接着话题一转:“包公公,这名秀女本宫要了,现在本宫就得带回去,她以后就在揽月宫侍侯我吧。”玉贵人听到这话,高兴得差点要失了仪态,恨不得跪下来抱着公主的大腿好好感谢她一番。包子可是犯了难,虽说历来有这规矩,王爷公主们可以在秀女中选取一些人做侧妃或是婢女,可那都是在皇上选剩下了的人中挑啊,哪有皇上挑好了的,都要送进后宫了的,公主还从中来挑呢,而且挑的还是最出色的那个。要是换了另外哪个王爷,谁有这样的胆子,谁敢开这样的口,可是面前这位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 他不禁犯了难:“殿下,不是奴才不答应,实在是奴才也不能作主啊,这林令月,可是被指令今夜给皇上侍寝的人啊,您就饶了奴才吧,你想挑个好宫女,改天奴才到后宫中,再精心给您挑选个。”天纵公主秀眉一挑:“怎么?本公主算话算话,既说要她,那就非她不可,好了,少罗嗦,你要是怕父皇责怪,就说今晚给他侍寝的人,让本公主强行带走了,反正他后宫佳丽无数,还怕没人侍寝吗?!”包子连忙磕头:“奴才不敢!”心里不禁哭笑不得,公主居然把自己老子的后妃人选抢去做侍女,岂不是匪夷所思。 再抬起头来时,只见玉贵人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面上尽是得意之色,而公主带着一行宫女太监,还有那个叫林令月的秀女已去得远了,他心里想:“你高兴了,我可苦了,这名秀女可是燕王的舅舅,当今的户部尚书李大人亲自给皇上挑选的呀。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念及此,他惶恐得几乎不记得要站起来,呆呆跪在地上目送公主修长的背影在花丛中渐渐消失了。 第 3 章 林令月被天纵公主带回了揽月宫,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却不敢作声。公主一到寝宫,也并不理会她,只对身边的贴身宫女说了句:“带她下去,好生安排间屋子给她,她父亲也是地方父母官,你们不可委屈了她。”竟看也不再看她,径自回正殿了。 不一会儿,满头雾水的林令月被两个俏丽的小宫女带到偏殿一个华美精致的房间。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只见室内明亮整洁,奢华中却不失高雅。心下暗暗惊叹,天家风范,竟连一个宫女的房间都这么气派,转而想起天纵公主那高傲冷漠的样子,她又不禁心里带了几分反感。 那两小宫女带她过来,一路没说一句话,这时到了房中,其中一个却笑容满面的开口了:“你名字叫林令月吗?你长得可真漂亮,今天我们宫里好多人都看呆了呢。我在宫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比你更美的宫女了呢。不,不,你不是宫女,听说你本来是要做娘娘的吧,是我们公主把你从包公公手里要过来了,我们公主可真是奇怪,她又不是王爷,又不能把你要过来做王妃,却害你从要做娘娘了变成了宫女。对了,我们是小七姐姐专门指令来服侍你的小宫女,我叫莺儿儿,她叫小蝶。”这时那个看似年纪较长点的小蝶白了她一眼:“真没规矩,嘴巴又净爱瞎扯,你怎么能在背后编排公主的不是?还有怎么能直呼林小姐的名字?忘了小七姐姐是让我们专门来服侍她的吗?这些话要给小七姐或小路子公公听到了,看你挨不挨板子。”那莺儿看她说得这么严肃,忍不住伸了伸舌头,又扮了个鬼脸说:“好姐姐,你别去告状,我再也不敢说啦。” 林令月见她俏皮可爱的神态,倒是忍不住一笑,觉得公主宫里的宫女还蛮单纯可爱,看似很好相处,登时轻松了不少。那小蝶也毫无办法,只好带笑对林令月道:“林小姐,天已将黑,你也饿了吧,我这就吩咐人为你去传膳。等下我们再为你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沐浴过后,再服侍你睡觉可好?”林令月点了点头:“谢谢,就这样吧。不过你们不用一口一个林小姐的叫我啦,我年纪看来也比你们大点,你们就叫我林姐姐吧。”小蝶还没答话,莺儿就高兴得叫了起来:“太好了,我早就想这样叫了,叫林小姐多别扭啊。能叫这么美的人叫姐姐可真是让人高兴。”小蝶双眼一翻,正欲斥责她没规矩,只听林令月又笑道:“就这样吧,如果你们的什么小七姐姐因此责怪你们的话,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叫的好啦。”小蝶无奈,也只得罢了。 晚上,月亮静静的把银光撒满大地,万物似乎都披上了一袭若有似无的轻纱,揽月宫的小花苑里,各种奇花异草正缓缓吐着让人神清气爽的缕缕幽香。这样诗情画意的夜晚,却有两个人无心睡眠,各自想着心事。 林令月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躺在一个宽大的浴盆里,水的高度和温度恰到好处,水面撒满了各色的玫瑰,令得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玫瑰清香。蝶儿和莺儿那两个小鬼本来还要在旁边侍侯她沐浴的,被她赶开了,她不习惯身子裸露在别人面前。 房间里这时静悄悄的,只有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水的轻响,她不禁悠悠叹了口气。想起今天这一天的际遇,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想到那高贵冷漠的天纵公主,她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痛恨。她一出现,就轻易打乱了自己全部的计划。可是,若不是她,自己十六年的清白女儿之身,今晚就毁在那个昏君的手里了吧,就算是为了复仇,可真到了那个关头,自己也是会害怕,会厌恶的吧。 想到这些,她心情更是复杂,索性闭目不想。思绪却又不禁飞到了杭州的司马府中,恍惚中好象看见了爹娘慈爱的笑容,温暖的目光,还有灵秀的江南美景,西湖上的轻舟画舫。她不禁低声吟起前人的词句:“人人都道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月……”悦耳的声音轻而柔,美丽的词句媚而雅,在这样的安静环境里,又带着一丝凄清,念着念着,她眼角不由沁出了泪水。 都说红颜祸水,若不是因为自己这惊人的美丽,若不是江南第一美女的名头,凭父亲卑微的官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参选秀女的资格吧,更是不会被选中进宫的吧。那么也许这一生,就平平淡淡的在杭州度过了,嫁个自己喜欢而父母满意的翩翩少年,一起过着幸福的小日子,最后终老于如诗如画的江南的秀山清水之间。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 然而若不是因为这张秀美绝伦的脸,就不会有进宫的机会,自己也不会重新燃起那复仇的希望。为官清廉的生父,还有那些只知道名字的哥哥姐姐们,连带那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全因奸佞的诬陷,死于那昏君的一道圣旨之下,自己作为这个家族唯一活下来的人,这仇一定得报。一念及此,她驱散了心中的思亲怀乡之情,眼神又从迷离转为坚定。 想到复仇,她又想起了今天见着的那仇人之女,那种睥睨一切的神态,那种高贵雍容的气质,那种冰冷淡漠的语调,还有她那清俊灵秀的容颜。听说她长得跟那昏君很相似,那么那昏君的相貌必是非常英俊的了。她心下冷哼了一声,长得再好,也还是个残暴昏庸的无道之君,一个手不沾血的屠夫而已。虽然还不知道那古怪的公主把她带到揽月宫来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 天纵公主不是那昏君的第一宠女吗?那么,就算做不了他的妃子,还是有机会接近他的,并且,还不必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躯,照样完成复仇的计划。现在,她已经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了。林令月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缓缓从水中站起来,洁白无瑕的身子裸露在夜晚清冷的空气中,也不觉得冷。天上的月亮这时也已悄悄溜进了云层,似是见着这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少女的身体,羞涩得不敢再看。林令月却丝毫没注意时辰,拿起衣服披上,往宽大舒适的床边走去。 与林令月房间隔得并不是很远的正殿中,天纵公主也是思潮起伏,卧在锦衾丝被中,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她想起了今晚带回来的那个绝美的少女,那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却差点在今晚成为自己父皇妃子的女子。心下暗叹,若是母后不死该多好,自己就不会如现在般过得不开心,漪弟会得到更多的疼爱,父皇爱母后至深,更不会为填补心里因母后薨逝而产生的空缺,在一批心怀鬼胎,逢迎拍马的佞臣纷纷奏请下,隔几年就选一次秀女。 后宫宠妃增多,父皇虽是朝政不误,但纵情酒色,身体已大不如以前。她今晚拼着父皇的责罚,硬把这个林令月带回自己宫中,原因也是为此。这个林令月长得过于美丽,几乎可以令六宫粉黛全然失色,父皇如一见她,极有可能专宠。唐明皇因过于宠幸杨贵妃不理国事,由得朝中奸臣横行,而弄得国家外忧内患动荡几十年,就是前车之鉴。她身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不能不把眼光放长远点看,以防患于未然。 皇后薨逝时,天纵公主才六岁,胞弟湘王四岁,那时都不大懂事。景元帝和其他人都跟她说皇后是暴病身亡的。可是现在年纪渐长,再加上后宫一些风言风语,她一直怀疑自己母后死亡的真相,并且在暗中调查此事。公主沉敏睿智,自小,景元帝就让她跟诸位皇子一起在上书房听太傅讲课,她对于诸位皇兄的性情,都很了解,这些年来各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冷眼旁观,也是比较清楚。虽说雍王现已被立为太子,宫廷中朝堂上表面风平浪静,但实际危机潜伏,隐藏着更大的暗涌。她无时无刻不在暗暗担心。 天纵公主双手垫在脑后,黑暗中睁大自己的眼睛,望向绣有花纹的凤帐帐顶,想起宫闱中的虚伪险恶,更是烦躁。自从开始怀疑母后突然死亡的真相后,她就从一个活泼快乐的贪玩的孩子,变成了一个高傲冷漠的公主,除了面对父皇母妃还有幼弟,她从来吝惜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笑容。她现在最最担心的,除了父皇的身体,还有弟弟湘王的安全,万一朝中局势有什么变化,她怕对弟弟不利。这样几头顾着,自己也心力交瘁。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马上心里做了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上阳宫见父皇,先为林令月的事向他请罪,再为漪弟的事请求父皇。只是,但愿他能答应,不答应自己也要想法子求他答应。所担心的事情一放下,天纵公主很快也就沉沉睡去。 夜色笼罩下的皇宫,显得幽深静谧。而黑暗中,却又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和罪恶…… 第 4 章 蓬莱殿中,景元帝躺在宽大的龙床上,背靠着明黄色的的大迎枕,闭目养神,稍作休息。殿中的鼎炉中焚着百合香味的宫香,白色的香雾袅袅在空中萦绕。周围的太监和宫女拿着热毛巾,捧着热茶,在一旁静静的侍立。 上阳宫的太监总管小中子等了良久,见皇上不再出声,似已睡去,摆了摆手,正想叫殿中的人退出去几个。忽然眼一花,殿中已多了个白色身影。他想也不想就知道来人是谁,连忙跪下,却不敢出声,只悄悄的道:“奴才叩见公主千岁,皇上刚从正阳殿下朝回来,已十分疲惫,正歇息着呢。公主是否过会再来请安?” 天纵公主还未答话,景元帝却象是被这些微的声响惊动,微微睁开眼睛问道:“是湛儿来了么?” 天纵公主随着他的话音跪下:“儿臣叩见父皇!儿臣今日特来向父皇请罪。” 景元帝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这倔强的女儿,他知道她是为什么来请罪,可是他对于女儿这次的行为也感到奇怪,便明知故问的问道:“哦?湛儿又闯下什么祸事了?” 天纵公主脸色微红,呐呐回道:“儿臣昨晚把父皇未来的妃子,要去我的揽月宫了。” 景元帝见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居然也会不好意思,倒是觉得有趣,面上还是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那湛儿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么?那林令月号称江南第一美女,你三皇兄要人特地寻觅来,说是那女子才貌双全,可以聊解父皇朝政之余的一些寂寞,你三皇兄如此孝顺,你却为何不成全他的一片孝心?” 天纵公主一听到这话,忽然挺直身子,大声道:“儿臣知道三皇兄对父皇很孝顺,特地为了父皇开心才这么做,可是儿臣把这名女子要去,却也是为了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她直视着皇上的目光,神情坚决的接着道:“自从母后薨逝,父皇就经常大选秀女入宫,宠幸的年轻妃子一个接一个,虽说还是象以前一样勤政,可是身体却大不如前。那林令月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儿臣把她带去,无非是怕父皇做第二个唐玄宗而已。圣人诫曰‘酒色伤身’,孩儿看到父皇比以前憔悴消瘦,又经常身体违和,着太医开方调养,实在是很心疼父皇。”说着已泫然欲泣。 小中子一听到公主的话,不禁吓得心惊胆颤,拿茶杯的手都在发抖。这分明是在指责皇上贪恋美色,还拿皇上与唐玄宗比,这公主说话也太不忌讳了,他忍不住在旁边偷看皇上的脸色,见皇上脸色如常,只是象在沉思什么,但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这话是公主说的。 景元帝本身并没把这次林令月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 的事当一回事,自从皇后去后,他常觉心里空虚,所以经常选秀,想找个才貌酷似皇后的红颜知己聊尉己心而已,有年轻的妃子相伴,确实能让自己多些活力,但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跟女儿说。只是他原来以为公主可能是小孩子的心态,觉得好玩才这样做的,没想到女儿是这种心思,看来的确已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不禁心疼,听着她那些至情至性发自肺腑的关心之言,更是觉得心头象有暖流经过,心怀大畅。 景元帝心里感动已极,表面却平静如常,抬手给公主边擦眼泪边道:“嗯,湛儿和淳儿敬爱父皇的表现方式不同,可是孝顺之心却毫无分别,这次的事就算了,但你得找个机会跟你皇兄好好解释下,免得兄妹之间产生嫌隙。而且,就算这次的事朕不怪责你,可是宫里和朝廷上下的人都会觉得你没有规矩,所以朕还是要给你点惩罚,朕的桌案上有一卷佛经,你拿去,将它抄一百遍吧。” 天纵公主闻言大喜,知道父皇不责怪她了,抄佛经只是做给别人看看而已,连忙磕头:“孩儿谢过父皇不责之恩。但孩儿还有件事要请求父皇。” 景元帝这时心情极好,笑吟吟的说:“你起来说吧,能依的朕都依了朕的宝贝女儿。” 天纵公主却仍是跪着,面容严肃的说:“儿臣见父皇身体经常不适,而父皇平时最是爱好佛学,儿臣想推荐一个人代替父皇出家一段时间,为父皇消灾祈福。” 景元帝目光一闪:“哦,你想推荐何人?” 天纵公主有些迟疑的道:“儿臣想推荐漪弟,他是父皇最小的皇子,代父出家,比别人代替更有诚意。其他皇兄年长,要协助父皇处理朝政。而且少林寺了尘方丈是本朝国师,父皇御口亲封的,儿臣觉得去他那里最是适宜。” 景元帝大是意外,湘王是她的胞弟,按理说她是不会推荐他去的呀。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女儿,似乎是想看穿她的真正心思,可是公主倒是面色平静。 良久,景元帝才叹了口气:“漪儿是朕最小的孩子,朕赐给他的湘王府邸也已竣工,朕舍不得他离开朕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可是正如你所说,这一举动是代表他对朕的孝心,而他去那里也可以学到许多佛法精义,这事朕也准奏。但出家期限是三年,而且是带发出家,三年后朕再亲自接他还俗。” 公主惊喜的望着景元帝,只见景元帝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这几天朕就令人开始筹备,再过十日你亲自动身送他去。好了,你先回宫吧,晚上朕到你那来同你兄妹一同用膳。”公主跪下磕头退出, 景元帝朝她背影方向凝望一会儿,对小中子说:“宣御林军副统领赵全觐见。”过不多时,景元帝令身边所有太监宫女在殿外守侯,跟赵全在大殿内密谈许久,无人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 十日后,天纵公主和湘王别过景元帝和后宫几个有地位的妃子,还有太子与魏王燕王,就向着少林寺出发。大批御林军和大内侍卫随从护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无处不在展示着皇家的威仪。 贵妃是公主和湘王的养母,自是舍不得湘王代帝出家,劝阻过皇上几次,让他另派人选,可是景元帝看来决心已定,无法更改。贵妃只好含着眼泪,对湘王和公主千叮咛万嘱咐的,太子看来也是心疼幼弟,一副不舍的样子。淑妃一边劝着贵妃:“也只有三年时间,很快就回来了的。姐姐也不必过于伤心,免得王爷心里也不安。”燕王拉着湘王的手说长说短的,魏王在一旁神色黯然,也作出一副伤离别的模样。 景元帝冷眼旁观,面前倒是一幅兄友弟爱的美好图画。 送公主和湘王离京后,魏王回到府邸,就把他的心腹幕僚张师爷叫来计议。 张师爷听完魏王的想法大惊:“什么?王爷是说要除掉公主?下官认为皇上虽宠爱公主,但她是女儿身,对王爷的夺储大计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何况如公主出什么事,皇上雷霆震怒,一追究起来,反而会影响整个计划。下官以为这事切切不可。” 魏王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你有所不知,本王已得到消息,我那个呼风唤雨的皇妹,正在暗中调查当年皇后薨逝的真相,虽然当年皇后身边的人,知道那个秘密的,早已被我找人灭口。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被她真查出些什么,我就完了。那丫头面上虽不大管事,心里可精明着呢,而且仗着父皇对她的宠爱,什么事都敢做。你没听说吗,前几天燕王找来孝顺父皇的那个江南第一美女,本来都要晋封为妃了,却被她弄去做侍女了,最奇的是父皇居然只让她罚抄佛经一百遍,哼,皇后生的,果然是不同。” 张师爷轻轻拨弄着茶杯的盖子,并不接话,他知道魏王最忌讳这个出身问题。魏王的母亲出身不算高贵,只是因为生了皇子才被封为淑妃,这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变过,而且在皇上眼里可有可无,只徒有个名份而已。 皇后薨前,皇上眼里只有皇后,之后,只宠幸那些年轻的妃子。对太子之母贵妃虽也不见有多宠幸,倒是极为敬重,让她掌管后宫之事,贵妃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儿子又被立为太子,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和小皇子又是她养子,对她又孝顺,她已经是知足得不能再知足了。相比之下淑妃那边实在是太受冷遇了,魏王好歹也是皇上的长子,可是皇上对他也是淡淡的,魏王一直对这个心有怨言,愤愤不平,张师爷当然不敢接这个话题。 魏王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转了几步,接着又道:“不过淳弟想讨好父皇,却被我那皇妹阻了好事,这点倒是大快我心。哎,真是世事难料,当年我和太子,三皇弟争太子之位,皇后却在那时候生了那小鬼,我们都认为他是父皇心里未来太子的不二人选,涟弟灰心放弃,淳弟莫测高深,意图不明。我一咬牙,决定先把这个通往东宫的绊脚石弄掉,谁知道竟阴差阳错害死了皇后,从此小鬼和那丫头被父皇保护得好好的,揽月摘星两宫派了最心腹的大内高手守着,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是专门审查过的,再无下手机会。这都罢了,谁知道父皇还把那两小鬼交给贵妃照顾,焉知不是爱屋及乌,涟弟竟走了天大的运,被封为太子。以前可也没见父皇有多待见他!我实在好生不甘心!“说着狠狠的一掌击在桌上。 张师爷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道:“虽然太子之位已定,可是事在人为,王爷切莫灰心。湘王年纪尚小,此次又被派出代帝出家,已不可虑。我们目前的心思要放在太子身上。” 魏王咬牙道:“本王是长子,不立嫡当立长,论聪慧才智,太子有哪一样能胜过本王!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可是这次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 ,公主的事先得解决,小鬼虽不足虑,可公主毕竟和他是一母所生,两人都极得父皇宠爱,现在年纪渐长,说不定也生野心。如公主代弟谋东宫之位,可是大大不妙,再加上牵扯到皇后之事,本王不得不撇开骨肉兄妹之情,除她而后快!你素有智谋,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 张师爷面有难色:“可是这次有大批侍卫和御林军随行,要下手可是没有机会呀,而且,万一公主真出什么事,皇上总会查出来的……” 魏王神秘一笑:“本王对自己这个皇妹,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她平时最喜欢微服出宫。这次你们好生派人盯着她,我想,送小鬼的路上她是不会离开的,她对那小鬼疼爱着呢,回的路上,肯定会趁此微服出游,你们到时候抓住机会把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又接着道:“她是微服出游,无人知道她身份,如在荒郊野外被什么强盗土匪拦路打劫,送掉小命,父皇就算大发雷霆,到时只怕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张师爷听后紧绷的心顿时放松,跟魏王相视而笑。 第 5 章 宽阔整齐的官道上,壮观整齐的队伍正在缓缓而行,一看前头的仪仗,还有马上那些皇宫侍卫和御林军服色的随从,和那带明黄色的精美车驾,就知道是皇室的哪位天之骄子出行了。 除了侍卫们,随驾的还有几十个宫女太监。由于这次公主的贴身婢女小七身染微恙,并没跟着公主出宫,奇怪的是那被公主从皇上手里夺来的江南第一美女林令月,在得知公主要送湘王去嵩山的消息后,竟过来跪求公主带她随行侍侯,公主看她执意要去,而且又怕她留在宫里皇上那边会有什么变故,也就点头应允了。 公主和湘王一起坐在一辆宽阔舒适的皇家宫车里,公主亲自帮弟弟整理着白色五龙袍的领子,目光充满了爱怜。 景元帝的几个儿子长得都是不错,魏王看起来英武健壮,但目光中总是带着些阴沉;太子长相斯文,皮肤白皙,看起来似一仁弱书生;燕王又是别有一番风格,英俊潇洒,倜傥不羁,面上总是带着和气迷人的微笑,在朝中很是得人心;至于湘王,虽然年纪幼小,但看起来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跟天纵公主颇有点神似,将来更是个美少年。 公主正自胡思乱想,忽然发现弟弟眼圈有点红,她一手揽过弟弟的头:“漪弟,怎么了?是不是想到要离开父皇,心里难过?” 湘王点点头:“皇姐,我舍不得你和父皇,还有母妃跟太子皇兄。我们离开时,我看见父皇眼睛也有点红,母妃一个劲哭,想起来心里难过。” 公主也觉黯然,却听弟弟又道:“湛姐姐,我知道你最舍不得我,我离开也只三年时间,你也不要伤心。而且,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让我去代父皇出家的。” 天纵公主大惊失色,不知道弟弟怎么会说出这话,眼睛定定的看着湘王稚嫩的脸,湘王接着又道:“那晚你跟你宫里的侍卫总管说话,我正进去看你。你宫里的人从不拦阻我的,我让他们不要通报,想吓你一跳,在门边听到了你们全部的谈话内容,我知道母后是因我而死的,也知道你这次让我去少林是为了保护我,因为魏王他们一直觊觎太子之位,暗地里跟太子皇兄作对,你怕殃及到我。” 公主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好弟弟,这话干系重大,可千万不能随便乱说,而且我也只是猜测之词,你不可当真。” 湘王眉毛一挑:“这话我只在姐姐面前说,以后自当埋在心里。其实不只是皇姐猜测,宫里人多嘴杂,我也早有耳闻,等我长大一些,一定要查清真相,为母后报仇。而且,我早有怀疑的人了,只是暂时没证据证实而已。”顿了一顿,又道:“天家本少骨肉亲情,唐太宗那样的英明之主,也有玄武门之变,一兄一弟,还有十个侄儿,均为他所屠。杨广那样的昏君,为了皇位,鸩父弑兄,更不待言。每每听太傅讲解诸类史事,我都甚觉心寒,若本朝也出这类的事,父皇将颜面尽失,而母后之事若果真是宗室之人所为,更是其心可诛!”说着眼里迸出冷冷的寒光。 天纵公主越听越是心惊,却又带着极大的欣慰。看弟弟的言谈及气度,越来越象父皇,居然隐隐有一代君主的气势,这点连太子亦所不及。不知道是他天性过于聪敏,还是太傅教导有方。她已经不能把弟弟当小孩子看了,看来他们可以更好的交流下彼此心中所想。 于是一路上,姐弟两日日在车厢内促膝谈心,五六日后,便到了少林。 大楚国师了尘方丈亲自带了众僧人迎驾。公主令车驾随从在寺外等候,携了湘王,带着宣旨的太监和揽月宫十几位心腹侍卫,一起跟随方丈进入寺内。 少林寺本是不准女子入内,但公主身份特殊,又奉圣命而来,自当例外。到了大殿,方丈摆香案令众人下跪接了圣旨,就请公主去方丈室内喝茶。 一时方丈室里只剩下了尘禅师、公主和湘王。 公主对方丈行了半师之礼:“师父,漪弟今日起就拜托你照顾了,你须对他严厉些,不必顾忌他的身份。好生教他一些武功,还有佛法精义,至于教他经史文赋的,我已暗地里聘请了一位前朝归隐的状元郎,现已在赴少林途中,到时还望师父接待。” 湘王大是奇怪:“皇姐,你怎么叫方丈师父啊?” 了尘方丈捻须微笑:“你皇姐七岁时就拜老衲为师了,那时老衲刚被皇上封了国师,进宫时恰逢皇上让为公主看相,老衲当时觉得她骨骼清奇,又极有慧根,于是起了收她为徒的念头,趁着在宫中为皇上讲解佛法的机会,便偷偷教了她几天武功。后来老衲又在京师的大光寺呆了几个月为众人讲经说法,你皇姐天天微服从皇宫溜出来,跟我学了几个月武功。她算是少林寺唯一的俗家女弟子了,这事连你父皇都不知道呢。你皇姐贵为公主,但悟性极高,可是学了一身真本事,小王爷在这里出家三年,如能勤学苦练,必不输于公主。” 湘王听后对姐姐大是崇拜,又是对方丈露出期待的表情:“方丈国师,我也要跟你学一身武功,以后好保护父皇和皇姐。”方丈微笑连连点头。 公主也是满面含笑,心想弟弟再懂事毕竟还是个孩子,说话时而精明时而稚气。 天纵公主将一切事情安排好,又派了身边十名身手不凡的心腹侍卫随同出家,叮嘱他们暗中保护好湘王,就跟爱弟含泪而别了。到了嵩山之下,又派了一百多名御林军在那驻守,才准备回宫。 这时赵全却来求见公主,说自己也要留下,公主奇怪:“你是御林军副统领,身负保卫皇宫之责,就不用留下了吧,要不宫里的职务怎么办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7 ?” 赵全跪下禀道:“回公主,臣临行前皇上有密旨给我,让我在此地驻守,保护王爷安全的,臣的职务,皇上自会令人代替。而且皇上还给了臣天龙玉佩,令臣见机行事。” 天纵公主一怔,天龙玉佩是代表皇帝身份的东西,背后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父皇真是疼爱漪弟,想得这么周到。她此时更觉心安,点点头,叮嘱赵全几句,令他作驻守此地的御林军的统领,就示意他退出。接着下令全体起程回宫。 晚上天纵公主在一临时行宫安歇,睡之前对贴身侍女和太监交代了许久,又叫来跟随她出宫的揽月宫的侍卫总管武胜,告诉了自己明天的想法和安排,便再不理会他们的恳求劝阻,自顾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改了男装,掩过大部分的人的耳目,带着揽月宫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言无忌和言无讳两兄弟,骑上三匹来自西域的良驹向官道上疾驰而去。 众人无法,又不敢派人把这事上奏给皇上,怕全体受责。只好让一名宫女坐上公主的銮舆,一路上冒充公主,沿途各地拜见的官员皆下令不见。大家暗暗祈祷,希望公主路上不要出什么事,能如她自己所说的在队伍回京之前汇合。 公主一路上放马驰骋,边浏览沿途风光,犹如笼中被放出的鸟儿,心情大好。直到奔出十余里,才放松缰绳,让马儿缓缓行走,言家兄弟不敢大意,紧紧跟着。 揽月宫里的侍卫,都是景元帝亲自指令的,个个身手非凡,而且极为忠诚,眼里只认皇帝,公主和湘王这三人。这言家兄弟,就是前几年的武状元出身,身材高大,刀眉朗目,看起来气概不凡。 而公主作男装打扮,一袭白色锦袍,丝质般的头发被玉簪挽起,面目俊美,气质华贵,顾盼生辉,活脱脱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这主仆三人,走在路上实在太打眼了。 缓缓走了一阵,公主看到前面有个茶肆,来了兴致,招呼言家兄弟下马,走到店旁露天的桌边坐下,言家兄弟跟随公主微服出游也不是一次两次,知道这公主的性格,在外不敢拘礼,跟着也在桌子两旁坐下。 那店伴和掌柜的见三人轻裘玉带,气势不凡,连忙上来殷勤招呼,公主笑道:“小二,先来一壶酒。”言家老大无讳连忙劝道:“公……公子,酒倒罢了,老爷吩咐过,在外不可纵酒。” 天纵公主开玩笑道:“无讳,你这么小心,跟你的名字大不相符啊。好吧,店家,来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再弄几碟腊鸡啊牛肉什么的来。” 言家兄弟跟公主相处久了,知道这公主面上看似冷漠,其实为人谦和善良,待身边的人一向很好,在皇宫外面,更是把骨子里的至情至性表露无遗,性格率真,喜好开玩笑。便也跟着相视而笑。 一时茶菜上齐,无忌暗中用银针不露痕迹的都试探了一番,然后率先吃起来,公主知道没什么问题,跟无讳也拿起筷子,边吃喝边谈笑起来。 没过多久,只听官道远处又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连带着扬起了一阵阵黄尘,三人都忍不住注目望去。那马也是极快,转瞬间就来了近处,公主仔细一看,几乎惊掉了下巴,筷子也停在半空中不动了,只见马上的人面容绝美,眼神清澈,一袭白纱将她衬托得如天上的凌波仙子,不是林令月又是谁。 言家兄弟虽是揽月宫的侍卫,但皇家规矩大,里面的宫女等闲是见不着的,就算见到了也不敢直视,何况林令月也没去多久,他们根本不认得。他们乍看之下,也对这清雅绝俗的女子惊为天人,眼神几乎同时一滞,见这少女向他们走来,又不禁暗暗奇怪,双双都回头看向公主,只见公主表情也象是被定住了一样,心里马上警戒起来,想到自己的职责,不约而同的手按身旁的剑柄。 林令月笑吟吟走近公主的桌旁,缓缓行了一礼:“公子走得好匆忙,都忘了带玉佩了,我特地给送过来,这一路上骑马可辛苦死啦,公子拿什么赏我呀?”说着在桌旁坐下来,又吩咐小二添加茶杯和筷子。 公主不禁哭笑不得:“谁让你过来的,都没人拦阻你吗?那些饭桶是做什么的。还有你跟来干吗?” 林令月眉头微蹙,轻咬下唇,似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对武总管说,公子有很重要的东西没带,那可关系到公子的安全问题,而且必须我给送过去。他就神速亲自给我找了匹马让我出来啦。我想起公子路上没人照顾,所以才想要过来的啊。” 言家兄弟一听到她们的对话,知道是公主身边的人,才松了口气,手离了剑柄。只见林令月已毫不客气,开始吃了起来。言无忌好奇心盛,暗想公主的侍女居然这般的美,又活泼灵巧,而且似乎不怎么怕公主,说话行事简直就象是公主的姐妹一般随便,大是不解。 公主心内暗暗呻吟,这江南第一美女怎么这般令人头疼啊,这么大胆,居然敢对武胜撒那弥天大谎,跟着自己溜出来,也不怕被责怪。而且也不想想自己长那么美,单身一个人万一遇上歹人可怎么办。可是事已如此,也不好再费劲把她送回去了。 她无奈的看向言家兄弟,见言无讳象已饿极,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跟碗里的腊鸡作斗争,无忌却脸色微红,头低着,露出几分不自然之态,心里又不禁暗笑:“你这小子好大胆子,居然敢对差点作了我父皇妃子的人动春心。” 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好容易把肚子填饱,就准备上路,只见公主神情极严肃的望了望天,叹道:“哎,可惜多了一个累赘,要不然沿途的风光在本公子眼中将会更美妙绮丽。” 第 6 章 柔和的金风把树叶的颜色染得熟透,极目望去,天地间一片沧桑的黄,可是身在其中,却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意味,道路两旁的槐树,飘洒下铺天盖地的落蕊,松松软软的,为官道铺了一层天然的地毯。 天纵公主和林令月并辔而行,一边大赞这秋日风光,一边可惜着马蹄践踏了地上的落蕊。言家兄弟并骑跟在后面,听着却觉得好笑,公主什么时候这么爱惜东西了,在宫里,毁了价值千万的东西可也没见她皱下眉头,这时候却来叹息什么毁了自然的美景,不就那树上落下来的花不象花的玩意儿吗。 四人谈谈笑笑,时间流逝得飞快。一路上林令月对天纵公主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公主有这么随和的一面,对民间一些事这么了解,而且在外面话这么多,看来这次没有白来,得到她信任也不是那么难的事。这样一想,她心里更是放松。 在夕阳落山之前,天纵公主一行人到了一个名叫平阳镇的大镇上,入镇前言家兄弟向人打听了下最好的客栈的位置。不多时,四人就到了一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8 甚为气派的客栈,上面的牌匾黑底金字“白云客栈”,公主率先下马,马匹马上被专门负责的人拉去照料了。 几人踏入客栈里面,只见内部装修得也极为讲究,看来这客栈主人是当地的大地主。小二看四人穿着考究,小跑着过来殷勤招呼。 言无讳道:“小二,你这里还有上房吗?” 小二一脸谄笑:“客官,上房还有五间。” 言无讳看向天纵公主,他是想要两间房,在外面,总是小心些为好,多个人在旁边多分安全,但又怕公主不愿意跟侍女一间,所以不敢作主。 天纵公主看出他的心思,摆手道:“就两间吧。”林令月一边听着,想着要跟这天之骄女最近距离的接触,心不禁一跳,也不知是期待还是紧张,还是喜悦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房间选好后,四人就在一楼的大厅里用餐。无讳觉得外面人声喧哗,本来是要请公主去房里用餐的,奈何公主执意不肯,也只得罢了。天纵公主要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四样菜肴,油爆虾仁、卤牛肉、芙蓉鸡片和油淋鸽子,外加几样时鲜蔬菜。吃惯了宫里那种花样繁多,过分考究的御膳,竟然觉得这样的菜更为鲜美可口些,因此兴致更是高涨。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厅中吃饭的人很多,甚是热闹。旁边一桌的几位大汉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就是因为当今圣明天子在位,我们百姓的日子才得以好过,本朝赋税可比前朝要轻得多了。”另一个接着说:“是啊,我曾祖那时,我们家里可穷得叮当响,现在到我手里小日子可是算过得了,我也很满足了。”公主边吃着边跟无忌说些路上的风景,听旁边的人说到景元帝,忍不住倾耳侧听,听全是赞美之词,面上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神色。惟有林令月听了,心下大不以为然,不过她也是知书明理之人,一路上所见,的确的太平盛世的模样,所以这时心里想起景元帝,也不自觉的把昏君二字去掉了,而仅仅是把他当作一个杀父仇人来看待。 他们这桌坐在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但饶是如此,厅中还是有不少人向他们注目,就在天纵公主听旁边桌的人对话时,却没注意,厅中很多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令月的身上,有几个人眼光更是舍不得移开,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言无忌只顾陪公主谈笑,林令月也只顾作他们的听众,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只有言无讳细心,忍不住暗暗皱眉,心想果然是红颜祸水。 他一边借吃饭掩饰,一边暗暗观察着周围的人,发现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垂涎林令月的美色而已,可是另一个偏僻的角落,有几个作农民打扮的人,眼光闪烁,时不时偷偷的望向他们。他不禁暗中起疑,也偷偷关注起他们来。无讳从小习武,眼神极为犀利,看到他们肤色较白,不象是下地耕作的人,就连夹菜的一来一回之间,都可看出伸臂稳健而不虚浮,一眼就知曾练过功夫,他疑心更重,心下暗暗防备。 吃完饭后,小二把他们领到房里。天纵公主住的是最后一间,言家兄弟住隔壁。 小二明显看出天纵公主才是主人身份,媚笑着送她和林令月进房里,一边还暧昧的道:“这间房可是我们这最好房间的了,里面整洁干净着呢,少爷和少奶奶今晚定能休息好的。”林令月听他将她两当夫妻了,她毕竟还是个深闺少女,虽然明知道公主身份,还是忍不住脸都羞红了。 却听那小二喋喋不休的又续道:“我看少爷长得可真是玉树临风呢,只怕潘安还没有您好看呢,少奶奶也是花容月貌的,刚楼下很多人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可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都是一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也只有少爷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少奶奶,啊不不,只有少奶奶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少爷……” 天纵公主一直好修养的含笑听着,见他说话不伦不类的,还没有住口的意思,抛出一锭元宝到桌上:“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这个赏你。” 那小二两眼放光,那锭银子起码有10两重,他也知道规矩,不能打扰太久,说这么多唇干舌燥的也就为了得点赏钱,这时见了那锭银子,心花怒放,点头哈腰的把门带上出去了。 林令月一见没有外人在场,不敢再似外面那般随便,立刻跪下:“奴婢大胆偷随公主出来,奴婢向公主请罪,望公主饶恕。” 天纵公主面带微笑:“你也知道自己胆大呀。这次罢了,我也没那个心来罚你,只是在外面不似宫中那样处处有人照料,骑马也不比坐轿,比较辛苦,你能习惯就好。还有,在外不必那么多礼,以免被人看出行藏,快起来吧。” 林令月一怔,这些话怎样也轮不到公主来跟她说呀,倒是她跟公主说比较合适,难道她贵为公主能适应,她这个小官吏之女还不能么。不过自从进了京城,每天就是被那些老宫女和太监们教礼仪,所有人都是严厉而冰冷,这么久来第一次听到这么关切的话语,她心下不禁有些感动。 晚上天纵公主和林令月各自沐浴完,林令月就过来要伺候公主就寝,刚想帮她解衣,公主笑道:“罢了,我自己来吧,在外面难道还跟宫里一样么,你先睡里面去吧。对了,你名字好长,我都不习惯叫。” 林令月低声道:“我母亲都叫我月儿的,殿下就叫我月儿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仇人之女越久一些,就越发现她高贵身份、冷漠外表下的善良随和,感觉也就越发亲近。连林令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再只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事事顺从,她乖乖的宽衣然后爬上了床。 天纵公主一笑:“月儿,这名字倒念得顺口。咦,我住的可是揽月宫呢,可不把你这个月儿给揽进来了。”一边说笑一边熄了灯,和衣躺上了床的外边。 公主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她长至今日,很少跟人同床,小时候父皇经常喜欢带她一起睡上阳宫,后来偶尔也带幼弟睡,再后来都是一个人睡了,但外边有宫女守着的。除了偶尔过来的那个小表妹经常吵着要睡她那外,她就很少跟人这么亲近了,没想到跟这个江南第一美女这么有缘。 想到林令月刚才的样子,她不禁又有点好笑,她能感觉到林令月的紧张,几乎身体都是僵硬的,象一张绷紧的弓弦,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为了缓解她的紧张,自己故意说笑,后来又故意装睡,那林令月才慢慢放松睡去,呼吸也渐渐均匀。她也才睁开眼睛。 窗外洒进来柔柔的月光,夜已深,四周一片静谧,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旁边的人的呼吸。天纵公主忍不住侧头去看林令月的样子,只见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林令月的侧脸象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而她的五官在那微光的映照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9 下,更是美得出奇,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圣洁和柔弱。 天纵公主也忍不住惊艳,心却在这种注视下慢慢变得柔和,甚至莫名其妙的动了一种怜爱的念头。她忍不住往林令月那边靠近了一些,再靠近一些。稍微近点,就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淡馨香钻进了她的鼻中,那既不是衣服上的熏香,也不是那些脂粉香气,那香味是清新的,淡雅的,不带一丝俗气,却又无比的好闻,她想那应该是这美丽的少女身上与生俱来的体香。公主的目光变得温柔,似乎找到了一种温暖,她久久的注视着睡梦中的林令月,保持着那种姿势一动不动,心里也一片温馨。这种心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知过了多久,天纵公主发现嗅入鼻端的香味掺杂了另一种类似于熏香的气味,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发现胸口随着呼吸进这种香味变得有些气闷,暗叫一声:“不好!”知道是中了迷香,着了别人的道儿,暗怪自己大意,连忙坐起来屏弃杂念,运起内息要将迷香逼出。 运功的时候,她心思却是清明的,她能听到门轻轻的被人推开了,听脚步声该不只一个人,正慢慢的向床的方向走来,公主一边运内息,一边心里暗暗焦急,鼻子上和额头上忍不住冒出冷汗。 脚步声终于走到床前,停住不动了…… 公主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第 7 章 一个低低的却又带着猥亵的声音传入天纵公主耳内:“大哥,我说的就是睡里边这妞,长得跟仙女似的,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妞。大哥艳福就是好,这下带回去可以好好受用一番了。你不知道,白天老三看到她的时候,魂都飞上天了。咦,这小白脸怎么坐着,啊!他会武功,要不要先废了他?” 天纵公主听了这些从没听过的淫亵之语,心里不禁勃然大怒,想不到他们竟然打的是这主意,恨不能马上站起来一脚一个踹死。 只听另一个被称作大哥的低沉嗓音道:“这里看不清楚,先带回去再说。我独制的迷香,这小白脸运功也没用,功力再深也坚持不了半柱香的时刻就会倒下去,非到明天才能醒不可。不过现在先别管这么多,这小白脸就交给你了,最好把他扔到野外喂狼,我看着他就觉得不顺眼。这小妞我带回去,你说得那么美,我倒要全身上下好好看看摸摸,到底是怎么个美法。”说着边淫笑着边去掀被子。 公主大急,全身却发不出一点力气,心里不由得一阵绝望,想不到以她的身份之尊,今天居然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更让她痛心的是,林令月那让百花为之失色的绝世容颜,马上就要被这粗俗猥琐的人所糟践。 她第一次感到无奈,第一次有了悔恨,第一次心中充满杀机。她银牙紧咬,眼底全是悲愤,心里却在瞬间又出奇的冷静下来,她闭紧双眼,一心一意运功,再不看任何人一眼。 就在那被称作大哥的人伸手去抓被子的同时,门被人快速的推开,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床边两人大惊之下回头,只见两道银光匹练般正自前方迅速刺来,快得让人躲无可躲,紧接着两人脖子上感到一阵颤栗的寒意,鸡皮疙瘩随之冒出,竟是两柄长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两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原来无讳一直没睡,紧张着公主的安全,听到隔壁房内有些微动静,连忙把无忌叫起赶过来了。他一边把剑递给无忌,一边把房内的蜡烛点上,顿时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这才看清楚面前跪着两人的相貌,一个獐头鼠目,身材跟猴差不了多少,另一个却是个看起来精明的中年汉子,脸色黝黑,目光不住狡猾的闪动着。他再往床上一看,公主正坐着闭目运功,脸色倒还平静,那个林令月睡在里面却没有动静,好像睡得正熟,他不禁大为安心。 无讳一松口气,马上怒火又起,这两个饭桶居然冒犯到公主头上。他冲上前去,以最快的速度左右开弓给了每人五六个耳光,登时那两人鼻血长流,脸颊红肿。那中年汉子还想站起反抗,又被无忌一脚踢到小腹上,疼得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强人,马上跪在地上求饶:“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打少奶奶的主意了。”瘦猴在地下也连连磕头。 无讳不再看他们,到床前跪下:“公子受惊了,都是属下之过,属下该死!” 天纵公主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却冷冷的开了口:“把这两块废料拖出去,你怎么处理都好。但是,我不想让他们再见到明天的阳光,而且,也不想要惊动官府。” 无忌一震,虽说这两人确实死一千次都不足赎其罪,但公主平时心地仁慈,这时却第一次不动声色的让他们杀死两个人,还是让他惊讶不已。无讳倒还稍微平静点,心想公主在处事方面,冷静干脆,是越来越象皇上了。 那两人一听天纵公主那话,大惊失色,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要他们的命。那瘦子已忍不住声音颤抖:“你们……你们要杀人?你……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救……救命啊!!!”他开始大叫。 中年汉子也变了面色,却强自镇定:“你们敢对我们怎么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黄威虎在这镇上是什么人!连本县县太爷都要卖我三分情面!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想逞凶杀人,难道不怕进监狱吗!” 无讳一拳打在瘦猴脑袋上,瘦猴马上昏了过去,再也叫不出声来。无忌嘿嘿笑着向着黄威虎走去,在他来不及大叫出声的时候又是一拳击去。 夜晚,又寂静下来…… 林令月一觉醒来,就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翻身坐起,突然想起昨晚是跟公主睡在一起,连忙往旁边一看,公主却睡得正熟,而房中异常明亮,阳光已是洒了一地,刺得人眼睛发痛,看样子是快中午了。她不禁伸了伸舌头,心想幸好没比公主迟醒。 她迅速下床洗脸与梳妆。一切弄完,公主还是没醒,她忍不住蹲在床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叫她起来,目光却忍不住移到睡梦中公主的俊俏脸庞上,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这么近距离而又肆无忌惮的打量公主的脸。 那是一张精致的、魅力天成的脸,肌肤洁白而无瑕,令人有轻抚的欲望,嘴唇红润光泽,鼻子骄傲的挺立着,那双大大的带着冷漠神色的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令得睡梦中的她,给人感觉是容易接近的,那张脸是带着些许温柔的。可是她那英气的眉,却微微的皱着,似是在梦中,有着让她烦心和无法解决的事情。 林令月目光不由得有点痴了。她心底暗暗叹息,多美的一个人,可惜偏偏她的父亲杀了自己的父亲;多高贵的一个身份,可又为什么也象是有着那么多的心事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0 。 她醒着的时候,是一个时而冷漠时而随和的公主,睡着的时候,却象一个心里揣着自己小小的烦恼的孩子。她不知不觉伸出手,想要抚平她微皱的秀眉,谁知手刚碰上她的眉,她大大的明亮的眼睛却在此时睁开了,并且脸上迅速绽开戏谑的笑容,静静的望着她。 林令月愣了一下,手象被什么东西烫着一样马上缩回来,双颊也跟着开始发烫。她慌乱而又手足无措的道:“我……我……”,天纵公主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微微一笑:“月儿,去准备洗漱的水吧。”林令月如遇大赦,连忙转身而去。 房里忙碌起来,尴尬已然消失。 等天纵公主一切准备完毕,两人就准备下楼去吃饭。林令月一打开门,意外的看到言家两兄弟象门神一样站在房门两边,眼睛里还带着几分疲惫。 她惊讶的道:“咦,你们两昨晚没睡吗?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而且一打开门就站在这里,难道在这守了一夜吗?” 言家兄弟笑笑不语,看天纵公主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连忙紧跟着下楼去了。 吃完中饭四人四骑又开始向着京城出发,一路上公主沉默不少,好像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漠。而他们三人谁也没对林令月再提及昨晚的事。 无讳对无忌使了个眼色,催马上前,与公主并排而行。无忌会意,连忙跟上林令月。 公主突然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那马加速向前奔去,无讳紧紧跟上。两人奔驰了一段路,才慢慢停下。回头一看,无忌和林令月的身影都不见了。 此时官道上车马比较稀少,无讳跟上公主,眼里不无担忧:“殿下好像有心事?” 天纵公主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受昨晚的事影响,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一路上会出什么事一样。” 无讳心头一跳:“昨晚的事,是臣太大意了,差点让公主受了委屈,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胆大不法之徒。臣保护不力,实在是罪该万死,请殿下重重责罚。可是古语有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殿下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也是臣的主子,臣看到殿下如此忧心,实在是觉得惭愧无颜,请殿下万事放宽心点,臣以后一定加倍小心以赎罪。” 天纵公主摇摇头:“昨晚的事是个意外,你不用太自责,何况你在外面守护一夜,也够辛苦了。昨晚那两人是为着月儿的美色而来,那两人可能是那镇上一霸,现在处理了正好。他们若不是为着月儿而来,那可能就有点麻烦了。那个只是小事,我担心的是别的。“说着一叹。 无讳听出公主话里的意思,大惊道:“难道,难道还有什么人敢对公主不利?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公主……公主难道是说朝中之人?” 公主微微一笑:“我只是心里有点不安而已,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子。我虽是女儿身,可父皇对我的宠爱,有可能招致别人的不满和嫉妒,何况,我跟太子关系又很好。”笑意里带着说不出的萧索和落寞。 无讳心里一阵寒意,颤声道:“臣恳请公主随銮舆一起进京,那边有御林军和宫内侍卫护驾,绝不至于出什么问题。人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公主千金之体,如路上出什么大岔子,皇上龙颜震怒,不知道会多少人掉脑袋。臣恳求公主不要再微服而行了。”说着就要下马跪下。 天纵公主拉住他,傲然一笑:“无讳你又多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只是猜想,可能是受昨晚的事的影响的原因。人说天子有百灵呵护,我虽不是天子,但好歹也是本朝第一公主,难道就这么轻易的在路上被人怎样了不成?就算是真有人想对本公主不利,我倒也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给了他这么天大的胆子!” 无讳无奈的望向这骄傲的天家之女,他知道只要公主决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更改的。两人沉默不再言语。 后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往后望去,林令月和无忌跟上来了。无讳快速又坚定的对公主道:“既然公主执意,臣就不再恳求。但臣和臣弟路上定当誓死保护公主安全!”天纵公主点头不语。 林令月骑着马狂奔一阵,额头香汗微沁,一靠近公主,她就忍不住道:“公主骑得可真快,累死我了。”无忌却在一旁紧张的望着她。 天纵公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要跟来的,与我无关。好了,我们走慢点吧,但要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另一个大镇上过夜。” 无忌道:“下一个镇是泊宁镇,途中我们要经过一座山呢,叫盘虎岭,那里地势比较险峻,那路可是费了好多人力物力才打通的呢。过了那山不远,就到镇上了。” 地势险峻?天纵公主目光一跳,跟着却不动声色的道:“泊宁镇,好名字,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听到这名儿,我倒对这地方生出了不少向往和期待了。” 由于照顾林令月,四人大部分时间都走得缓慢,傍晚时才走到盘虎岭,盘虎岭以形状而得名,外形象一只蹲着的老虎。 无讳见这里地势确实险峻,心下提高警惕,眼睛不住向四周扫望,象在搜索着什么,无忌眼里却都是林令月的语笑嫣然,明眸娇颜,眼睛大部分时间在她身上,偶尔才观察下周围形势。 过了一座小山头,就到了盘虎岭当中开辟的一条长长的峡谷。两旁都是峭壁,谷中道路极宽,但只有中间能走,两边多是黄土堆和石头,地势高低不平,因此马上很是颠簸,林令月只觉苦不堪言。 此时天色越发的暗,几人只能模糊看到对方的面容了,而路上这时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行人了。林令月心里不禁有点发怵,除了马蹄声,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发寒。这时空中飞过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在空中发出凄厉的的一声“啊”,然后又迅速向远处掠去。 几乎是同时,林令月也发出一声尖叫,无忌连忙靠近她:“林姑娘,你怎么了?” 林令月颤声道:“我……我有点怕,四周好暗,我的马在中间,我还是觉得怕。”无忌不禁大感棘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无讳可没有无忌那么怜香惜玉了,他对公主道:“我们还是把速度加快点,以便早点到镇上,万一天全黑下来,就麻烦了。” 天纵公主点点头:“也好。” 无忌呐呐的道:“可林姑娘已经很累了。”无讳无奈的看向弟弟。 天纵公主一皱眉头,伸手把林令月一揽,抱到了自己鞍上。她的马鞍是特殊制造的,柔软舒适,远比林令月的坐骑舒服,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向前驰骋而去。 林令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软又散发着清冷香气的怀抱,一只手还抱着自己柔软的腰肢,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天纵公主,心里不禁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1 惧意全消,头索性靠在公主肩上,整个人窝向她怀里,安心舒适的紧闭上双眼。不知为何,她是越来越不怕这冷漠的公主了,甚至在她面前,还带着点点撒娇和依赖的味道了。 公主一只手抱着林令月,一手紧拉缰绳奔驰。无忌大是放心,这时天已黑了,他不知从哪弄了一根木头,用布包着做了一个火把,在前面领路,无讳压后,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公主,惊讶着公主对侍女的好。 很快走到了峡道的中间,无忌突然急忙一拉缰绳,使得那马紧急停下来,发出一声长嘶。这一声骏马的嘶吼,登时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公主凝目望去,在无忌手中火把的照耀下,只见前面路的两旁的土堆和大石头后面,陆续出来了几十个人,四周突然越发明亮,原来那几十个人中有几个人又点亮了好几个火把,使得周围能看得更加清楚,显见得是有备而来。林令月这时也睁开了慵懒美丽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群突然冒出的人。 那些人全是黑衣劲装打扮,脸上用黑布蒙面,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 公主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眼睛里也发出寒光,心里念出一句:“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第 8 章 无忌拍马上前两步,干笑两声道:“各位深夜还如此雅兴,是在这里比武么?我们就不扰了,还急着赶路呢,麻烦前面这几位兄台让一让好么?” 拦在前面的几个人默不作声。这时人群却慢慢分开,走出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身材最是魁梧,脸上依然是蒙着黑巾,只听他用嘶哑的声音道:“这位朋友装傻的本事倒是一流,我们兄弟几十个深夜不眠,为的可就是阁下几位,可见你们在我们兄弟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了。”声音嘶哑中又带着些许苍老,听上去应该在五十岁以上了。 无讳再也忍耐不住,催马向前,冷冷的道:“这位可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几十个都是我们的奴才,在这里迎接主子归来呢。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晚上守在这里,莫不是想打劫来的?” 那老者还没说话,他身旁一个人听他将他们说成奴才,已是忍耐不住,跳出来叫道:“老子就是来打劫的,小子你身上有些什么东西,识相的赶快交出来孝敬你老子!你死到临头还在这里猖狂!” 林令月这时已完全明白来者不善了,她毕竟是一个深闺少女,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听那人的凶狠语气,忍不住又向后面的温暖怀抱里缩了缩。 天纵公主感觉她身子有点微颤,忍不住心里添了点怜惜,她将抱她的手紧了紧,然后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怕,有我呢。” 她的呼吸随着话语温柔的擦过她的耳边,林令月身子一颤,只觉耳朵在瞬间迅速发烫,那种奇异的热度跟着又蔓延到身体,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心到身体,有了一种最奇妙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她感觉,一切都离自己遥远了,那些火把,那些火把中的脸孔,身边人的对话,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些骏马的嘶鸣,一切都模糊起来。她能真切感受到的,只有身后这人的体温,还有她心脏的律动,而她,此时此刻只想沉醉在她的怀抱里,再不想去看任何人,去想任何事。 在这山风微寒并不温暖的夜里,她的心却象被什么东西一点点融化了,身体里有一根弦被轻轻触动了,莫名其妙的酸楚和喜悦都向她袭来,使得她眼睛里也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她什么话也不说,耳边却一直回响那句“别怕,有我呢。”这种声音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她。 公主却没有发现林令月的异样,她把她的颤抖理解为冷和恐惧。因此更加不耐烦这里的纠缠。 她略带揶揄的轻笑一声:“若你们是为财而来,那倒好办,我们身上的财物,都尽可双手奉上,连这几匹马,你们都可以拿去。我们但求留得性命,然后步行回家。如何?” 那老者嘶哑的声音更显阴沉:“嘿嘿,这可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财物我们自然是要的,可是你们颈上人头,我们照样还是得拿来。” 公主笑得越发肆虐:“原来强盗之意不在财啊,是看上我们的人头了,说吧,谁给你出了高价了?我出你双倍的价钱去买他颈上人头如何?” 无忌跟着笑道:“或者,你把脸上蒙着的那块脏布取下来,我们也可付你双倍价钱。” 那老者阴笑一声:“少废话!”将手一挥,周围的人全拢上来。 无忌首先忍耐不住,拔出长剑,纵马向前急驰,同时马上俯身,只见手起剑落,血光飞处,一人已被削掉半个脑袋,那声惨呼嘎然而止。 林令月被那声凄厉的叫声从恍惚中叫醒,一见之下立即闭眼不忍再看,手紧紧抓住天纵公主的衣角。 那些人一见同伴的血,立即凶性大发,愈发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无讳和公主这时也都拔出长剑,只听“叮叮”之响大作,刀剑交锋声不绝于耳。公主面色沉静,心里却是有点急,她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御马,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所送,纵跃闪避之间极是灵活,可是上面坐了个林令月,自己身手施展不开,又得防着她摔下马,顾忌颇多。 无忌在最前面,这时已砍翻五六人,无讳的马紧紧跟随着公主,替她挡刀剑。 只听“啊”的一声,公主手腕翻处,一剑从一人脖子上深深划过,一抹鲜血飞溅而出,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腥味,林令月掩鼻欲呕,又担心公主,忍不住回头看她,只见火光映照下,那张俊俏的脸却冷若冰霜,目光中又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急。她不禁暗自后悔,要不是自己非跟出来,也不至于连累她,手却随之覆盖上了公主搂着她腰的手上,似想告诉她自己的抱歉,或是,给予她自己些微的温暖和力量。 无忌杀得正是起劲,突然听到到自己的坐骑痛嘶一声,迅速往下沉去,他暗叫不好,双脚一登马镫,从马上翻跃而下,一看之下又惊又怒,原来自己的爱骑前腿都被大刀砍断。他挥剑又向那些人杀去,却感觉大大吃力了。 无讳关心弟弟,自然把一切也看在眼里,他情急智生,一边大叫:“无忌,跳上林姑娘那匹马!”一边向举火把的人进攻,刹时火把随着人的倒下而跌落熄灭,周围黑暗了几分。 无忌一听哥哥的提醒,才想起林令月的马虽空着,但一直在后面跟着,便边打边向后退想要上马,他这时被多人围攻,已是气喘吁吁。却听“嗖嗖”两声,林令月的马一声嘶叫,向前狂奔,前面的人纷纷躲避,却依然有几个人被践踏在马蹄下。那马冲出几十步,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原来那老者在旁观战不动,见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2 这几人久战不下,自己这边的人却已被他们砍死砍伤十几个,也不禁大为焦虑。而对方在马上又大占便宜,若是让他们把火把都灭掉趁机在黑暗中纵马逃跑,那便大大不妙。于是叫了几个人拿出弓箭来专射马匹。 无忌在林令月的马匹倒下的一愣神之间,已被人在肩上砍了一刀,痛彻心扉,他大吼一声,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无讳看到弟弟受伤,更是心急,他一边厮杀一边对公主大叫:“情况不妙!公子请先走!” 公主紧闭双唇,一语不发,手底却丝毫不怠慢,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无讳大急。 又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向公主的坐骑射去,公主见情势危急,左手放开林令月的腰,手里稳稳的接住了那支箭,一扬手之间,那箭朝一个举火把的人激射而去,那人随之应声倒下,火把,又熄灭了一个,周围也跟着更阴暗了,公主的手又在瞬间稳稳搂紧了林令月的腰。 那个弓箭手见一击不中,又“嗖嗖”连续发出两支。那箭发得甚是刁钻,目标都是林令月的脖子。公主心一沉,故伎重施,左手接了第一支,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手臂抬起,以臂挡住了第二支。箭入肉骨,她痛得闷哼一声,左手无力垂下,额头上也冒出冷汗。 林令月见到这般情景,魂飞天外,她反手搂住了天纵公主,转身看向她,颤声道:“殿……殿下……”,语声已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泪水珍珠般滚滚而下。 无讳见弟弟满身挂彩,而公主竟也受伤,不由惊心动魄,他嘶声大喊:“殿下!求您了!您赶快走吧,求您了。”语气悲凉已极,令人不忍再闻,他冲到前面,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那老者听到“殿下”两字,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别人的陷阱。他本是这盘虎岭上的强盗头子,这次只因有神秘人向他出天价,说要买傍晚经过这里的三个少年一个少女的性命,并且让他们千万蒙面袭击,务须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他虽有些疑惑,但见价钱太高,实在是莫大诱惑,才率手下等在这里等了不少时辰。但自始至终却并不知道这几个人的真正身份,如今一听“殿下”的称呼,他不禁愣在了那里。 公主听到无讳凄楚的喊声,心里一叹,眼角居然涌出两行清泪,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望了望无忌无讳各一眼,又望望面前那张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脸。一咬牙,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那马旋风般向前冲去。她右手剑光飞扬处,血花四溅,连自己的白衣上也沾上不少。 无讳看她肯走,大喜之下紧傍她旁边为她清理道路,一阵疯狂般的厮杀中,公主的马冲出人群,马从数具尸体上踏过,迅疾向前方的道路狂奔而去。公主回过头来,只见无讳的身影在黑暗中越来越模糊,迅即隐没不见,泪水终于悄然无声的滑落在暗夜中…… 眼看着公主的坐骑被黑暗淹没,蹄声也消失不见,无讳总算放下心,转头看到弟弟浑身是血,惨不忍睹,他英俊的面孔在微光的照耀下瞬间变得更阴沉狰狞,右手缓缓提起了长剑,剑上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第 9 章 黑夜来袭,天地间似到处被泼上浓墨,给人带来无边的恐惧和压抑感,只有几颗寥落的星辰还带着几许生气在天上闪耀着。 神骏的大宛良驹如闪电般在道上奔驰,耳旁的风呼呼作响,马上的人儿却将摇摇欲坠了。 一离险地,天纵公主的精神就松弛下来,她无力的把头靠在林令月肩上,手臂上的疼痛越发加剧。那支箭还深入肉中,没有被拔出来,鲜血不停的往外冒。 林令月从未如此担忧焦虑过,眼中泪珠不停往下掉。她反手紧紧的搂住公主,一边哽咽着对天纵公主道:“殿下,无忌说过,过了盘虎岭就离泊宁镇不远了,你忍耐着一点,我们到了镇上,就去找大夫。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无忌?天纵公主的目光更加黯淡,不知道他还回不回得来了,她脑里浮现出无忌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只觉精神越来越恍惚,身体越来越冷,所有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流失,连话也不想说。 幸好此刻神智尚算清醒,她晃晃脑袋勉力挣扎着对林令月道:“月儿,不……不要去泊宁镇。这次的事,不会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知我身份,想要我的命,而且早打听好了我的行程,特地要人在这守着的,一击不中,恐后面还有埋伏。你……你让马儿走小道,不要再在官道上走了,掉头往小道走。” 林令月一惊,不敢违拗她的话,缰绳一拉,骏马立即往左边的小道上急疾而去。 也不知道毫无目的的狂奔了多久,林令月全身的骨头都象是要散了架,她咬着嘴唇苦苦支撑着。背后的天纵公主久久不发一声,伏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她心中惊慌恐惧愈甚,终于在依稀进入一片树林之后,她勒住马,停了下来。 林令月小心翼翼的下了马,并把天纵公主扶了下来。她点亮了手中的火摺子,火光下,天纵公主的眼痛苦的闭着,面容惨白而扭曲,人已象是陷入半昏迷状态。左手的衣衫完全被鲜血浸染,望去令人触目惊心。林令月心里一痛,双手搂紧了她,半抱半拖的把她弄到了一棵大树下面,让她靠在树上。 马被栓在另一个树上,所幸地上到处是干柴和枯叶,林令月不费什么力气的就弄了一堆,在公主前面燃烧起一个火堆来。秋天的枯枝特别干燥,火苗很快就旺盛了起来,树枝在火堆中“啪啪”作响。 一切准备完毕,林令月蹲在天纵公主身前,望着她手臂上那支还冒出大半的箭身,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她手颤抖着轻抚她的伤口。 不知道是从小练武,根基不错的缘故,还是被火烤得脸颊发烫有了反应,天纵公主的眼睛居然又慢慢的睁了开来,林令月又惊又喜,又是掉泪,只听公主气若游丝的说:“身上……身上有药丸,喂我吃……吃了,再帮我把箭拔出来, 用……丝巾包扎……” 林令月迅速在她身上搜索,居然找出两个小小的瓶子,一个是瓶身光滑外形朴实的瓷瓶,另一个却是精致碧绿的玉瓶,玉质极佳,触手温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瓷瓶上什么也没有写,玉瓶上清楚的写着五个小字“御用雪参丸”,她拿着两个瓶子,愕然的看向天纵公主,不知道该用哪个瓶里的药。 天纵公主微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两个瓶子里各倒出两粒喂我。”林令月一手扶着她,一手小心的把四颗药丸倒入她的嘴里,天纵公主不再说话,林令月半环抱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良久,天纵公主竟然又睁开眼睛,精神象是振作了些,她低声却坚定的对林令月道:“月儿,帮我拔箭。” 林令月迟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3 疑的望着那箭,她生怕拔出箭后天纵公主就此昏去不再醒来。 公主似乎知道她的心意,又催:“快帮我拔箭,不然,我只会死得更早。” 林令月听了这话,把心一横,双手握着那支羽箭,闭着眼睛,双手用力往外一扯,随着天纵公主一声压抑的闷哼,她只觉手上一轻,箭已到了手里。林令月连忙把眼睛睁开向天纵公主望去,公主身子倾斜在树身上,竟是晕了过去。 林令月大急,丢掉手中的箭,忙把手伸向公主的鼻端,感觉气息虽微弱,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情况。她松了口气,眼光一转见新血又往外冒,连忙从怀里拿出几块丝巾,替她细致包扎起来,她一层层的包裹着,直到血慢慢不再往外冒,才稍觉放心。 对公主的情况一放心,她立时觉得饥饿、疲累全向她袭来,还好有这堆火,不然还得加上寒冷二字,深夜的风可远不如白天温柔。 他们一路行来,都带有干粮和水,可是那些东西都在无忌兄弟的马上,高贵的公主的坐骑上是不会带这种东西的,林令月暗暗叹口气,还好公主自己的衣服向来是自己随身带着的,她走向马匹,把上面那个白色包袱拿来,又走回火堆边,靠在公主身旁,解开包袱,拿出一件长衣,小心的盖在公主身上。 公主依然是面带痛苦之色,林令月心中大是怜惜,她轻轻揽过公主的头向自己怀里靠拢。她本身是有洁癖的人,公主这时身上血迹斑斑,她却没觉得有半点不妥,反而因为她身体的冰冷而搂得更紧了。 一切安静下来。 林令月却思绪纷乱,饥饿象是使她的神智更加清醒。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使得她的脸色更为红艳。周围让人窒息的安静,树林里不知名的虫子发出诡异的叫声,这本是她所惧怕的,此时却因为与身边这人的相拥,她变得毫无惧色,因为身边这人受伤后的软弱,她变得坚强,她第一次也对人有了一种保护欲。 这是多么奇异的夜啊,又是一种怎样奇异的情感! 林令月心里也在轻声问自己,我是怎么了?我不是仅仅只为了接近她才对她好的吗?我为什么对她如此在乎,又为什么为她的伤如此担心?她明明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呵?今天为她流的泪,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多,我又是怎么了?我中邪了吗?我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脸红,心跳?她不也是女儿身吗? 她越想越头疼,越想越乱,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她自幼熟读史书典故,由于大楚风气开放,对女子并无前朝那么多束缚,因此林令月虽家教甚严,她小时还沾染过不少野史杂书。这时脑子里一下子跳出汉哀帝与董贤的“断袖”典故,还有李渔剧本“怜香伴”里的女子相恋的故事来。难道,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骄傲的公主?这句话一在心里问出来,好象一颗沉重的石头投入湖里,激荡起层层波浪。 她越觉惊恐,低下头去,望向天纵公主的脸,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无比的苍白和憔悴,她的心微微抽紧,睫泪盈眶。 她轻轻抚上公主的脸,冰冷而柔滑的触感,她低低的道:“你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魔力?或许,你是我的劫数么?父亲的仇我一定要报,可是你我之间,到底又算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假若哪天你敬爱的父皇死在我的手中,你会恨我么?会不会一辈子不再理我?甚至,亲手了结我的生命?” 公主依然昏沉着,没有半点反应,林令月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她的白衣上。她想着种种她报仇后的可能,就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为自己的感情迷惑着,却又带着一丝明朗,因着这明朗,她又有着沉沉的负罪感和无措感。 在这纷杂的思潮中,在饥饿和疲劳的驱使下,她终于依着天纵公主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撒进稀疏的树林,带着一丝丝明媚和温暖,看来今天又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树林里的鸟儿也开始因为太阳光的进驻而欢腾起来。 公主在啾啾鸟鸣声中醒了过来,她只觉脸颊所触之处极为柔软,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触目皆是白色,原来自己上半身竟俯卧在林令月身上,脸正靠着她的胸口。 她没由来的脸一红,连忙挣扎着要爬起,哪知一动全身都疼痛不已,左手手臂疼得尤其厉害。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坐起,只见林令月睡得依然香沉,她望望自己的手臂,见林令月包扎得极为细心,不禁好生感激,她先把那件长衣盖在林令月的身上,再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两个瓷瓶,用右手再分别倒出一粒,放入自己口中,然后开始盘膝运功调息起来。 原来这瓷瓶里装的是少林小还丹,却是了尘禅师在离别时赠给公主的,是疗伤的上上佳品。那玉瓶里却是西域的国家用千年雪参和天山雪莲等数十重珍贵药物炼制而成的药丸,用于强身健体,也有疗毒治伤之用,极为宝贵难得。去年他们特地进贡两瓶给景元帝,景元帝因心疼爱女,只送了一瓶给她,自己留了一瓶。这次在公主受伤的时候却派上大用场。 公主调息完毕,只觉在药丸的功效相助下,精神好了大半。虽说左臂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却只是外伤,没伤筋动骨,并没什么大碍了。她这时才关心起自己身在何方,向周围望去。 这是一个稀稀落落的小树林,树都不算高大,此时林中的阳光更为耀眼,自己的爱骑口边带着白沫,是跑了一晚上劳累所至吧。 她马上把头向林令月转去,却发现林令月不知何时已醒来,美丽清澈的眼睛正带着关心和询问定定的望着她,脸色疲惫,发丝也乱了,有几缕垂在额头上,样子是从未见过的狼狈,天纵公主忍不住伸手轻轻帮她整理额前的头发,林令月眼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羞涩,微微的低了头。 阳光正照着眼前玉人的脸庞,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楚,虽是样子憔悴,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绝代姿容。她的唇饱满而红润,象清晨还带着露水的果子,眼前是一副活色活香的美人初醒图。 天纵公主有点看呆住,良久才回过神来,内心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种焦躁,她舔舔干燥的嘴唇,期期艾艾的问道:“月儿,你很饿了吧?昨晚可苦了你了,我……我……”,她“我”了几下,大脑一片紊乱,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更加急了,忽然间就冲口而出:“我如这次能顺利回宫,一定把你送回杭州,让你们一家人团聚。”话刚落音,她被自己吓了一跳,马上就生悔意,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心里隐隐希望林令月不要答应,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的看着林令月的反应。 林令月本是一直微微低着头的,因为她知道天纵公主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又是紧张又是不好意思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4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直弄着自己的衣角。听到公主那句话,她不禁惊讶的抬起了头望向公主,惊讶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心酸和气愤,还有,惨淡的失望。她已经来不及去分辨那是一种怎样的失望,是否与能不能报仇有关,也来不及去仔细注意公主的眼神和表情,只自嘲的轻笑道:“好,我知道这次你受伤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所以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我讨你厌了,等这次你回宫后,我不用你赶,自己会回去的。”声音中满是气苦,眼角珠泪沁出,她强力忍住。 听了那些话,天纵公主大急,看到她流泪,更是手足无措,正欲打起百般精神耐心解说,后面这时却传来一声音低低的惊讶:“咦!”公主本耳目极灵,大惊之下立即回头望去。 第 10 章 两位武士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两个表情惊讶的女子坐在地上,白色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斑斑血迹。惊愕过后,他们马上发现了回过头注视着他们的那双眼睛,那张脸庞,是他们所极为熟悉的,于是快步走近,“扑通”一声在那人前面跪下:“奴才叩见公主千岁!” 天纵公主这时也镇定下来,因为她很快认出这两人是摘星宫的侍卫,是弟弟湘王身边的最得力的两人。她皱了皱眉头:“李成,白枫,你两人不呆在嵩山下面好好守护着你的主子,怎么又跑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李成心里藏着太多疑问,却不敢贸然发问,他偷偷看了下天纵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公主,王爷有样要紧的东西让我们回来交给公主,并且叮嘱奴才一定要亲手交到公主手里。我们赶上公主的凤驾,却见不到公主本人,又不敢不遵从王爷的吩咐,所以找上了武总管,最后得知公主微服而行,我们就赶了过来。昨晚经过盘虎岭那峡谷时,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那里向来是强盗出没之地,我们担心公主的安危,就沿着地上的一些痕迹追寻了过来,公主,您这是……?”公主现在的这种狼狈样子,是他所从来没见过的,他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公主和湘王一母同胞,事实上也就是他们的正经主子,他们对她的敬畏尊重,实与湘王无异。 白枫性子耿直,不比李成老成稳重,憋了许久已是气闷,这时也抢着急声道:“公主您怎么受伤了?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您动手?是否盘虎岭强盗所为?奴才马上回去召集兵马,一举把他们给灭了!” 天纵公主一听他们从盘虎岭经过,急忙抢着问:“你们从那经过,有没有发现言家兄弟?!” 李成更觉惊讶,带着询问的口气问:“我们没看到言大哥,他们武艺高强,难道也发生什么了事么?我正奇怪他们怎么没跟在公主身边护驾呢。公主脸色不大好,看来受伤不轻,奴才还是先给您找个清净的地方养伤吧?其他的事慢慢再说可好?” 公主叹了口气,回头望望林令月,见她样子憔悴,一副弱不胜依的样子,连忙摆手道:“好吧,你先去找个清净舒适之所,让我把伤养好,其他的事都暂时别问。我受伤之事和行藏都不许泄露出去,你们近段就在我身边侍侯吧。” 李成和白枫面面相觑,只得咽下千般疑问,恭声齐答道:“是!” 泊宁镇第一富商沈青云的一所精巧的花园里,几个婢女们忙碌的走来走去,衣服,沐浴的水,各种精巧糕点,还有熬的药都送往花园后面的一所精致的房子里。她们虽然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客人,却都知道那是老爷的贵宾,从老爷对她们巨细无遗的吩咐上,肯定了这一点。因此,她们服侍起来特别卖力。 天纵公主沐浴更衣完毕,头枕着大靠枕,舒适的半躺在宽大温暖的床上,手臂的伤口已经重新让人细心敷药并包扎过。她右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温润的玉,眼睛里隐隐蒙上一层雾气,那块玉就是弟弟湘王特地叫李成赶回来交给她的东西。 那并非一块普通的玉,是某年西域的国家进贡的,除了上佳的玉质外,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的颜色,不是白色,也非碧绿,而是极为罕见的明黄色,历朝历代,明黄色一直是君主御用的颜色。因此景元帝当时一见就龙颜大悦,重重赏了那国的使者,后来就把那玉视如珍宝,一直佩带在身上。公主十岁那年,有一天跟弟弟在父皇跟前承欢,景元帝看着他们,一时想起了皇后,感念起皇后的种种好处,加上对公主的疼惜,当场就把玉佩解下来赐给了她,这一举动把几个皇兄惹得眼红不已。如此价值连城又奇特漂亮的玉佩,又是父皇的心爱之物,公主本是十分宝贝的,但细心的她当时顾盼之间见湘王对那玉也十分喜爱,面上露出欣羡不已的神色,所以没过多久就又割爱转送给弟弟了。 如今弟弟身在嵩山,却这么郑重的叫人把这玉送回来,可见是年纪渐长,知道当初姐姐是因为疼他而把心爱的东西让他,如今他也知道疼姐姐了。幸好他叫人这么一送,否则自己此时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还会碰上些什么人。天纵公主一边思念着弟弟,一边又记挂着父皇,心象被什么堵着似的,不由得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雅的淡淡香气钻入鼻孔,伴随着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公主,您要是想休息的话,就好生躺着,这样睡不舒服的。” 天纵公主睁开眼睛,只见林令月一袭淡绿色的衣衫,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自然,娇娇柔柔的站立在自己床边,面上隐隐一层淡淡的红晕,于是微笑说道:“沐浴完了?这几天跟着我可是辛苦了,今晚就早点歇息吧。我现在并不想睡,刚刚只是闭目养神来着。” 正说话间,李成门外求见,参拜过公主后,弓身说道:“言大哥兄弟的事情,我已经叫白枫去打听了,必要时我让他借助官府的力量。还有,沈青云老爷子在外面求见公主。” 天纵公主拉着林令月的手,示意她在床边坐下,不必回避,方缓缓说道:“叫他进来吧。” 沈青云是当地最大的一个富商,主要是经营酒栈和绸庄,他家世代从商,但到了他这里,他的独生子却考功名考了出去。他儿子沈尚文,是前年秋试的状元郎,也是本朝宰相朱浩然的得意门生,现任京兆尹,可谓是少年得意。而朱浩然,正是天纵公主的外公。因着这层关系,李成才想到把天纵公主安排在他家里养伤。 沈青云早就听闻过这位帝女种种事迹,这次天缘巧合,居然公主凤驾移步自己家里,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作出一番紧急的安排,听到公主受伤,又是忧急如焚,坐卧不安,以最快的速度叫人去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公主查看伤势,上药包扎。一天全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5 在忙碌,一口水都没敢喝,生怕哪里没做好,简慢了公主。 他颤巍巍的跟着李成进了房间,头也不敢抬,连忙跪下去:“草民沈青云参见公主,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凤驾光临寒舍,草民全家不胜荣幸,村野之地,简慢之处,万请公主恕罪。” 天纵公主微微一笑,温和的道:“沈老爷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觉得你这里环境雅致,住所舒适,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沈老爷子家教好,教出的好状元郎儿子,文武全才,又对我父皇忠心,一直尽心尽力替朝廷办事,是本朝栋梁啊,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大的功劳呢。” 沈青云没想到传说中冷傲的公主说话这么和气,听了这话,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下,更又添了惊喜,连忙恭声回道:“犬子天生驽钝,全靠朱大人提携调教,才有今日。他性子耿直,我一直恐他在朝中容易得罪人,或是触怒圣颜,以后还多有仰仗公主之处呢。如今圣明天子在位,真真是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我们百姓惟有每天称颂圣德,安心过日子了。”林令月在一旁听到这话,眼神里不由闪过一丝复杂。 沈青云一脸关切,继续说道:“公主的伤可不碍事么?是否还很疼痛?若是公主凤体不安,草民一家都不能安心的。”他五十几岁的人,阅历也是不浅,经商之人又较精明,虽奇怪公主怎么会受伤,但前面看她男装打扮,穿的也是便服,便也不问原因。 公主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沈老爷子无须焦虑,我的伤势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你今天忙了一天,早点去歇息吧,还有谨遵我的吩咐,我来这里住的事不要走露了风声,让太多人知道。” 沈青云见她说话中气十足,也就放心,又怕打扰她休息,连忙又再跪下:“草民绝不敢将此事外泄!既然如此,就请公主也早点就寝,想要进什么东西,草民随时叫人送来。”说着叩了头,跟李成一起告退而去。 公主见他们出去,长长嘘了口气:“这沈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长得慈眉善目的,一望就知为人必定正直。” 林令月扑哧笑出了声:“公主原来还会替人看相。” 公主笑道:“非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是观其子,再视其父,沈尚文真正是人品才学俱佳之人,没有个好父亲,教不出那样的好儿子。” 林令月突然沉默下来,天纵公主不解的望着她。 好半晌,林令月才悠悠叹了口气:“殿下,你回宫之后真要把我送回给我父母么?” 天纵公主不由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勉强说道:“月儿,此事以后再说,我们不是还没回宫吗。” 林令月低声说道:“很晚了,公主身体还带着伤,还是早点歇息吧,我也去偏房休息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天纵公主一把拉住她,似笑非笑的道:“不要,你今晚就睡我这里,睡我外边,我今晚也有点怕。” 林令月的心一下子急速跳起来,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拒绝公主的要求的,何况自己的内心深处,还隐隐有着这样的期盼。 黑暗中,林令月睡在天纵公主的外边,象前一次一样,久久不能入睡,而天纵公主想着这几天的种种,更是心神不宁,她脑海中一直出现魏王的脸、燕王的脸,做着各种的猜测,也是久而不寐。思绪纷飞中,林令月身上好闻的香味却又调皮钻入她的鼻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又往林令月身边靠拢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天纵公主含糊的叫了声:“月儿。”然后手伸过来,把她的头揽入了自己怀中。 林令月头枕在公主的肩膀上,脸颊又开始染上一抹粉红,大气也不敢出,心头如小鹿乱撞。四周却再也没任何声息,只感觉到公主的呼吸渐渐均匀,林令月心知她已经睡着,松了口气,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不多时疲倦来袭,也慢慢沉入了梦乡。 大雨如注,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燕王府的两名仆人在前头提着灯笼,后面跟着神色匆匆的管家,还有一位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虽然有伞遮雨,但每人还是湿了一大半衣服,走过的地方,溅起一阵阵水花。 穿过王府花园,不知道绕了多少回廊,方到了一座小巧精致的院子里,到了正房,仆人提着灯笼退往别处,陌生人停住,侍立在房廊下。管家把伞收起来,急匆匆的走近房门,刚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放肆淫荡的笑声,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敲房门,恭声禀道:“王爷,李侍卫求见!”里面的笑声随着这声话语嘎然而止。 燕王收回放在身旁美丽侍妾胸上的手,从她身上离开,转身开始穿衣服,眼前虽是玉体横陈,秀色可餐,他竟不再看一眼,那侍妾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又带点不甘心,起身坐起,搂住燕王的腰,脸颊在燕王的脖子上轻轻摩擦,娇声道:“王爷,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雨,您还出去干嘛,您不是说今晚要陪妾身一晚上吗?张总管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您。”燕王一手整理衣服,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本王走,但今晚本王有点事情,别心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本王有的是时间宠幸你。”见她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手没有松开的意思,语声马上又转冷酷:“你知道的,本王最不喜欢不知轻重的女人,你要乖点。”最后一句话又奇异的转为温柔,但那侍妾被他凌厉眼色一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加以挽留,慢慢低下了头,燕王再不作声,脸色平静的开门而出。 那陌生人被带到王府的一处密室,与王爷密谈良久,仍由张总管带出,从王府后门出去了。燕王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把诸葛师爷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 这位诸葛师爷,名叫诸葛明,与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有一字之差,由于他以智谋闻名,善于出划谋策,素有“小诸葛”之称。几年前被燕王网至门下,一直是其得力心腹。 小诸葛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匆匆赶到王府的密室,见王爷脸色如常,正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着盖杯中的茶,他知道这位王爷城府极深,平常看起来极是随和,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其实心思比谁都复杂。此时见他神色平静,不由更加谨慎,小心问安后,恭敬立于一旁,燕王笑道:“坐下,这里没外人,再说你又是我眼前最得力的人,不必拘礼。”诸葛师爷不敢违拗,又小心坐下,等着他切入正题。 燕王微一沉吟,开口道:“我皇妹和皇弟去了嵩山,这事你知道吧?明天我皇妹就要回宫了。” 小诸葛饶是聪明绝顶,一时也琢磨不透他这话的意思,只好随声附和:“是啊,公主明天回京,王爷想要亲自去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6 迎接么?” 燕王轻笑道:“她是我的皇妹,父皇又那么宠她,我去接她也是再平常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明天回不回得来。” 小诸葛大惊,一下站了起来:“王爷的意思是?公主有什么不测?难道是……?难道是……?” 燕王眉头一皱,摆手道:“诸葛师爷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本王,本王哪有那么狠心,对自己的皇妹下手?” 小诸葛见他脸现不悦,对自己的话悔之不迭,连忙跪下请罪。 燕王脸色转晴:“诸葛师爷请起,你是本王的左右臂,即使说错了话,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沉思一会,又道:“魏王府有个侍卫,本王曾给过他一点小恩惠,所以他今晚冒雨向我送了些消息过来。” 小诸葛一听马上明白:“魏王派人对公主动手了?那么,公主如今的情况是怎样?” 燕王叹了口气:“好象是失踪了,如果明天不回京,父皇那边就会有大动静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大皇兄这次对公主动手,实际上也就是对小皇弟动手,接下来的目标,会是太子,然后会是本王。他觊觎皇位已久,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如果父皇不立他为太子,他甚至最后会向父皇动手。你的看法是怎样?” 小诸葛一边揣测着眼前王爷的心思,一边答道:“太子之位已定,湘王被派去代帝出家,暂时已不可虑,我认为魏王爷对公主下手,是在动险棋呀,皇上对公主的爱护之心,天下皆知,万一哪里露出破绽,魏王轻则被废庶人,重则赐死,皇上可是最厌恶骨肉相残之类的事的。不过我认为王爷不宜对此事插手,可以选择静观其变,万一这事真相大白于皇上,也牵连不到王爷,没事那更好,王爷只要做好准备,等魏王爷把绊脚石一个个清除掉,王爷再来收这渔人之利。” 燕王笑容满面:“知本王心者,非诸葛师爷莫属。大皇兄做将军那是好料,可惜智谋尚嫌不足,行事稍微卤莽了点,可能是见父皇这几年来不大待见他,太急功近利的缘故。哈哈,公主现在生死未卜,听说他在王府可是坐立不安,茶饭不思呢。对了,我王府门下放出去做官的人,你最近代本王常去走动走动,不时向他们传达下本王的意思,特别是兵部的那几个。另外,驻扎西山的细柳营,也已经进了本王的人,目前赵全去了嵩山,御林军副统领一职空缺,改日我再向父皇推荐一个人选,如这事能办成,本王通向皇位的道路会很顺利的。” 诸葛师爷小心道:“是!我一定不辜负王爷对我的信任。另外还有件事,上次江南第一美女林令月,被公主要去了,可是坏了王爷的计划了,需要再找一个人选么?” 燕王喝了一口茶,缓缓道:“那女子长得确实是惊为天人,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说实话,当初本王第一眼见到她时,都还曾动过心,想把她纳入王府,但为了讨父皇欢心,后来不得不割爱把她送给父皇,谁知道被公主弄去了。但本王对她的出身一直存有疑心,杭州司马我舅父见过,据说是相貌平平的一介小小官吏,居然能养出那般容貌出色,气质华贵的女子,本王实在觉得有点奇怪,还专派人去调查过她的身世,结果很令人惊讶啊。这事暂且搁着,以后再说,她对我以后还是很有用处的。另外也不需要再找人进宫了,父皇听了皇妹的劝谏,暂时不会再选秀女了。” 小诸葛连忙道:“王爷真是细心谨慎,实在是我等所不及。” 燕王满意一笑:“好了,夜已深了,你就退下吧,明天本王还要早朝呢。庆临街那所院子,本王昨天已经派人接了你家眷进去住了,赏你的,你只要忠心替本王办事,荣华富贵都少不了你的。”小诸葛大喜,诺诺而去。 上阳殿里,景元帝坐在金雕玉嵌的宽大龙椅上,漫不经心的俯瞰下面一殿的文武百官。今天是公主回宫的日子,他竟然心里有点激动,最小的儿子和女儿离开这些天,他也象那些普通的父亲一样思念着,期盼着他们的归来。文武百官上奏的时候,他竟然有点走神,眼前尽是是女儿灿烂的笑靥,还有儿子含泪的眼睛,他现在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燕王见他心不在焉,趁机出班弓身奏道:“父皇,御林军副统领赵全已经离职,奉命去嵩山保护皇弟,这一职位十分重要,这样空缺着不妥当,儿臣想推荐一人担当此职。” 听到这话,魏王和太子大是紧张,在下面不时打量着景元帝的反应。 景元帝回过神来,淡淡道:“哦,这个职位朕已有了人选,揽月宫的侍卫统领武胜,是个将才,等他今日回来,朕就准备册封他。” 燕王心里一沉,太子和魏王却是松了口气。 景元帝接着道:“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情么?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于是起身离座,率先从偏门出去了,满殿“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恭送声响起。 在回蓬莱殿的路上,小中子谄笑着对景元帝道:“皇上今儿这么心急着下朝,是为着公主今儿要回来吧,奴才这就先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一桌公主爱吃的菜,候着皇上和公主等下用膳可好?” 景元帝笑容满面:“嗯,怕还得等几个时辰才会回来,朕早已派人去迎着她了,你去把贵妃娘娘也请过来吧。” 小中子恭敬道“是,奴才马上着人去传圣上旨意。” 蓬莱殿中,景元帝与贵妃一边闲坐着聊家常,一边等着公主回宫。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半点音讯,景元帝开始有点沉不住气,又派人去打听。 突然殿外一小太监匆匆走进来跪下:“奴才叩见皇上,出去迎接的人没有接到公主凤驾,只呈来武总管写来的一封信。”说完双手奉上。 景元帝不等小中子接过来,自己上前拿过那信,快速拆开,周围的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看完信,景元帝脸色沉下来,皱着眉头,不作一声,连贵妃都紧张起来,连忙问:“皇上,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湛儿到底到了哪里了?” 景元帝还未作答,又见一小太监跪在殿门前禀奏:“朱大人请求觐见皇上。” 景元帝连忙道:“快宣!” 朱浩然缓缓走进大殿,正要下跪叩见,被景元帝扶住:“国丈年事已高,可以免礼!”转头对小中子道:“快赐坐!” 接着笑着对朱浩然道:“朕把国丈的外孙子送到嵩山代朕出家,国丈想必心里有点怪朕吧?今天过来求见,是想来看看外孙女么?” 朱浩然惶恐道:“老臣不敢,老臣之所以下朝后又来觐见皇上,是因为老臣的门生沈尚文,恳求臣转交一封密奏呈圣上御览。他自己怕皇上没空见他,转到上书房又怕奏章太多,皇上不能马上看到。老臣心里正奇怪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7 着呢,但想想也好,公主今天正好回来,老臣也想念她得紧了,刚好来看看。” 景元帝心里也是万分疑惑,接过那密奏,回到座位上拆开,阅完后,笑着对朱浩然和贵妃道:“朕刚接到武胜的信,上面说湛儿途中贪玩,可能得耽搁几天才回来呢。国丈和贵妃今天可是白等了。这样吧,小中子马上叫人去传膳,还得让人请太子过来陪他母妃和国丈用膳,朕还有点事情,得去上书房一下。” 一出殿门,景元帝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一语不发的快步朝上书房走去,边走边对身边的小中子道:“快去宣朱尚文和段远来见朕!” 在沈青云家已呆了三四日,公主的臂伤经过医药细心护理,已是渐见痊愈,而沈家上下虽是对她万般恭敬,一应需求都尽心尽力,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公主内心也着实闷闷不乐。幸好还有林令月寸步不离的陪着,时而抚琴,时而弄笛,时而对弈,时而吟诗作画,倒也可少解忧闷了。在这短暂的患难与共的日子,公主和林令月愈见亲近,情同姐妹。 这日,公主正倚在床头,呆呆的看着林令月绣那龙凤花纹的香囊,白枫笑容满面的进来,行过参拜之礼后,喜孜孜的道:“托公主洪福,我们找到言大哥兄弟了。” 林令月大喜,天纵公主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在哪里找到的?快把他们带进来!” 白枫一听这话,话语迟缓下来:“公主,奴才还没说完呢,人是找到了,可是……可是……” 公主皱眉道:“别罗嗦,有话快说完。” 白枫方道:“我们找到言大哥他们时,他们正在一户农家养伤,言二哥伤得很重,浑身上下都是刀伤,据他们说是盗贼所为,而那盗贼知道他们身份,现已全部解散。我本还想带人去擒获他们的,听如此说也就罢了,没有去惊动官府了。” 见公主仿佛陷入沉思,又道:“言二哥伤势严重,暂时不能回来,李成和言大哥怕再有什么事,也都陪在那里,只叫奴才来请主子示下。” 公主微一沉吟,已有主张:“你留在这里,陪着言家兄弟,以免再有不测,让李成回漪弟那里,告诉他我玉佩已经收到,我也安全抵达京都,让他无须挂念我,这点要切记,特别是我受伤的事,千万不可说出,否则,他就永不用回京城了!我跟月儿今天回京。” 白枫一听就急了:“奴才要陪在公主身边,公主身上带伤,奴才们怎么放心让主子带着个侍女一起回京,一路可还有四五天路程呢,奴才们怎能放心!” 林令月也慌忙跪下:“殿下,一路上已经事故不断,您还是多让几个人跟着你吧。” 天纵公主一手拉起她:“月儿,有些看似越危险的事,反而越安全。沈家是做买卖的,有运货物的商车,我们就坐上其中一辆,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京城了,要你们都跟着,反而显眼。你们都无须多说了,估计我要走,沈老爷子也不会答应,我还得说服他,你们就别再让我烦心了。白枫你要李成切记,回嵩山跟你们王爷回话可小心着,要是露了什么口风,我定教他脑袋搬家!” 白枫万般无奈,只得勉强应道:“是!” 魏王府里,魏王焦躁的在厅中走来走去,一边瞪着眼睛看向张师爷:“你看看你找了些什么人!给我找了一群饭桶!什么事也办不成,现在公主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他们自己也都不见了!” 张师爷胆战心惊:“王爷稍安勿躁,是奴才用人不明,办事不力。奴才愿受惩罚。” 魏王口气稍见和缓:“你愿受惩罚有什么用!事情一旦被父皇知道,别说想谋皇位,就连现下的王位都保不住了!” 张师爷小心道:“王爷无须担心,联络那群盗贼的人,已被奴才灭口,那群盗贼利欲薰心,只认钱的,根本不知道那联络人人身份,更连小人的面都没见过,牵连不到王爷的。小人想,他们可能是发现了公主的身份,所以不敢再下手,怕惹大祸,惊惶失措的逃散了。这事死无对证,牵连不到王爷的。” 魏王脸色好转了些,但口气仍是不依不饶:“这事功败垂成,毕竟心里不舒服,在皇后的事上面,公主始终是本王的心腹之患,你可有将功折罪之法?” 张师爷面带畏惧为难之色:“公主聪明绝顶,经此一事,说不定已有疑心,会加强戒备,再下手只怕难了,何况现在连她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魏王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本王倒是猜得到,朱尚文小子是朱老头的门生,他父亲是泊宁镇一带的富商,估计那丫头是躲在那里。” 张师爷正色道:“若果如此,那更不能打草惊蛇了,目标太大,我们万一露什么破绽,将全盘皆输,现下惟有当作不知此事了,以后再找机会也不难。” 魏王叹气道:“这个本王也省得,也只好罢了,可惜错过了这次的大好机会呀。好了,你下去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本王要好生静一静。” 张师爷小心翼翼退出,魏王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站立许久,叫人来换上朝服,进宫去了。 景元帝坐在上书房的桌案前,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放在茶盖上,面前是厚厚一叠的奏章。 御林军统领段远跪在地上,小心的斟酌字句回话:“万岁,臣派出的几位御林军高手已经连夜快马加鞭赶到泊宁镇,并已见过沈尚文之父, 但沈父说公主执意回京,在他们到达之前和身边侍女偷偷上了沈家运送货物的商车,现已在回京路上了,殿下身边并无他人保护,臣已让手下小心跟上,暗中护驾。” 景元帝面色微沉:“她身边居然没人保护?就算她微服出游,至少也得一两个人跟着吧?她身边的人都是朕安排的,难道那群奴才都如此不晓事么?” 段远道:“臣也疑惑此事,但在沈家的人,居然还有小湘王爷身边的侍卫白枫,臣身边的人已秘密跟踪过他,发现常跟公主身边的人言无忌言无讳兄弟,均受了伤,在一处地方休养,言无忌受伤极重,都是刀剑之伤。受伤的原因尚不清楚。” 景元帝面色越发不好看:“哼,微服出游而已,一个个却都受了伤,而且还不是湛儿自己告诉朕的,不仅如此,她还偷偷的坐上运送货物的车秘密回京,估计她是心里有什么疑惑恐惧之处吧?她贵为朕的爱女,却如此谨慎畏惧,为的却是什么?” 段远犹豫着不敢接口,好一会儿才小心道:“公主乔装微服出游,看起来好比贵介公子,遇上盗贼眼红也未可知,至于受伤,可能是怕皇上忧心,故此隐瞒也是有的。” 景元帝语气沉重:“若真如此简单,那就最好,怕就怕,是有人瞧着朕老了,居心叵测,暗怀鬼胎呀。” 段远磕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8 头道:“皇上春秋鼎盛,怎能轻易言老,这大楚的江山,均系皇上一身,望皇上万事宽心,保重龙体,有万岁镇着,朝中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景元帝点点头又道:“湛儿的伤势怎样?” 段远回道:“请圣上宽心,殿下的伤已经痊愈,她不日回京,圣上就可重享天伦之乐了。” 景元帝点头道:“嗯,朕盼她回来也盼很久了。这次出去吃点苦头,却是有惊无险,也好,让她历练一回,朕也不希望朕的女儿,是那种世俗娇弱女子,湛儿聪明坚强,心细如发,并不是一遇到什么事就慌张惶恐,向朕求救,性格倔强骄傲,是象极了朕呀,若是男儿身,朕必定传位于她,相信她必成为继朕之后的一代英主。你好生让人跟着她,不可叫她发现,这次的事,朕实在不能不有所怀疑,你也派人去那边查探下,好了,你先退下吧。记得朕的吩咐。” 段远伏地叩首:“是!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一定让殿下安全回宫!” 公主和林令月依偎在一个小小车厢里,幸好走的是官道,并不颠簸,比起骑马又另有一番趣味,两人只觉其乐融融。 公主习惯性的右手揽着林令月的肩膀,两人小声讨论着一路上的风物人情,林令月觉得公主在她面前就象个任性的孩子,对她竟是有一种越来越强的依恋之心,所以她倒不急着追问那个送她回杭州的话题了,她得意的想,公主大概是舍不得她走的了。 天纵公主正絮絮叨叨的对她说这说那,忽见她面上有小小的得意之色,不禁大感奇怪:“月儿,你在想什么?笑那么开心?” 林令月面上一红,支支吾吾的道:“没什么啦,哪有想什么?” 公主见她脸红,越发好奇,脸凑过来:“没什么那怎么笑了之后又脸红?” 林令月急了,双手一推:“你这人好讨厌啊,哪来这么多问题。” “哎哟”,公主一声大叫,推到她左臂了,她左臂新结痂,还是有些疼痛,林令月大急,连忙扶住她,掀开她袖子,仔细看有没有出血。 公主疼痛过后,看她惶急的样子,又不禁觉得好笑,右手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绸缎般光滑的发丝,来回抚弄着,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温柔。 林令月见她伤口没流血,松了口气,抬头正想问她痛不痛,却见她目光温柔,嘴角边带一丝笑意的望着她,登时呆在了那里。 外面是车马辚辚的声音,车厢内却是一片奇异的温馨,天纵公主看着面前这张带着点惊愕的极美的脸,只觉被一种奇异的力量驱使着,脑袋仿佛也变得迟钝起来,她的手,顺着林令月的发丝滑下来,到了她精致的脸上,温柔的用大拇指滑过她的眉眼,轻触她的鼻子嘴唇,抚摩着她的肌肤,仿佛在抚摩一样价值连城的珍宝,指间是一片温暖柔腻。 公主爱不释手,轻轻的叫了声:“月儿,你比父皇所有的妃子加起来都美。” 林令月身子有点发抖,双手只觉无处可放,只好轻轻搂住了眼前这个人的腰,公主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心下怜惜加剧,左手轻轻揽过她,靠近自己怀里,低下头去,眼前是好看的眉,紧闭的眼,鲜艳欲滴的唇,那长长的睫毛紧张的颤动着,淡淡的馨香把她紧紧的环绕,公主只觉一阵热流在身上涌动,再也按耐不住,低头对着林令月的唇吻了下去。 天地仿佛就此静止,周围万籁俱寂,两人只听得到彼此紧张粗重的呼吸,和那微微的呻吟,林令月紧紧将公主抱住,象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轻启贝齿,与公主的唇舌紧紧相缠相绕,公主柔软带点微凉的的唇紧贴着她的,灵活调皮的舌在她口中自如游弋,汲取着阵阵的芳香和甜美,巨大的幸福感向林令月袭来,冲击得她头有点发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漫长,也许很短暂,车外一个苍老恭敬的声音传来:“公子,到京城了。” 公主立即惊醒,连忙松开林令月,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一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眼睛望向别处,脸色红得鲜艳,不敢再看林令月一眼。 林令月觉得身子倏地冷了下来,她低下头,轻轻的温柔的帮天纵公主放下袖子,再把车帘掀起来,松开紧咬着的下唇,轻声的道:“真的到京城了。” 揽月宫,入夜时分,林令月手托香腮,眼神迷离的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是御厨房送过来不久的一桌子精致菜肴,她却没有动一动筷子。蝶儿回话说是公主特地叫人送来的,中午皇上在蓬莱宫设宴为公主洗尘,而晚上又是太子在东宫宴请皇上和公主,林令月已是整整一天没见到她了。 林令月幽幽的叹了口气,眼前的菜肴尽管异香扑鼻,却丝毫引不起她的食欲,回京前的那深深的一吻,已扰乱她全部的思绪,只短短一天没见到,却好似比以前更为牵挂和思念,心乱之中夹杂着些须的心烦,甜蜜和忧虑在心中交织成一张网。 她呆呆的想,公主之所以吻她,是因为好玩呢,还是因为心里有和她一样的感觉而情不自禁,以后,她们之间又将是怎样的相处?而回到皇宫,就不能不想起自己的家族之仇,下一步,她又该怎样做?她越想越觉迷茫,就这样一直在房间里患得患失,直至饭菜冰凉。 东宫里这时却喜庆异常。太子不仅宴请了景元帝和公主,还请了贵妃以及魏王和燕王,还有几位郡主,算是一个皇家的家宴了。太子心细,知道皇上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热闹,更喜欢儿女亲人围绕在身边,因此特地作了这一番安排,席间气氛融洽已及。 大殿中温香扑鼻,笑语阵阵,筵席上,水陆间所有的奇珍异味都罗列其中。八个身姿曼妙的妙龄少女在殿下翩翩起舞,薄如蝉翼的轻纱裹在身上,纤腰看似盈盈可握,丝竹之声清雅异常,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贵妃笑容满面,她平时本是不大喝酒,今天居然在儿女的盛情下,小饮了几杯,眉梢眼角间带了几分春意。景元帝今天极是和蔼,不似平时那般严厉,令得众人心情轻松不少,太子率领兄弟挨个向父皇敬酒,他都一一喝完了,只是,偶尔有意无意眼角总会从公主的手臂上闪过。 在场的人,只有公主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暗暗纳闷。今天中午领过父皇的赐宴后,父皇在蓬莱殿对她这次的出行询问了许久,她以平淡的语气一口带过,绝口不提自己受伤诸事,至于延误回宫日期,只说自己贪玩所致,连言家兄弟,她都说是令他们在嵩山多陪着皇弟几天,迟些日子回来。难道父皇知道些什么了?她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 挨着公主坐的天和郡主这时举起手里的水晶杯,曼声道:“皇妹这次旅途劳顿,我代表父王敬皇妹一杯,为皇妹洗尘。” 天纵公主连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19 忙拿起装满琥珀色液体的杯子,道:“多谢皇姐代皇叔敬酒,我听闻皇叔近日身体欠安,也请皇姐回去代我请安问好,过几日我再亲自去看他。”说着就要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景元帝却开了口:“湛儿,你向来不胜酒力,今日就不要再喝了,以茶代酒吧。” 公主愕然,只得放下酒杯,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太子看在眼里,也暗自奇怪,皇妹一向酒量甚豪,虽不大为外人所知,自己这个兄长还是知道的,父皇更是一直把皇妹带在身边,岂有不知之理,为何却说皇妹不胜酒力呢。不过虽是奇怪,倒也没多想,马上就为母妃布菜去了。 燕王不时的亲自为皇上添酒,跟他交谈几句,眼里的笑意更深,魏王第一眼看到公主,心里居然有几分不安,这时却早已镇定下来,也不时对皇妹劝菜敬茶。 当晚,众人尽欢而散。 夜凉如水,公主在一群太监和宫娥的前呼后拥下,回到了自己的揽月宫。她今晚只喝了几小杯酒,大家的敬酒都被父皇为她用言语挡开了,想到父皇看她的目光,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他知道了她受伤的事,所以不令她喝酒。 一踏进自己的寝殿,就有几个宫女迎上来,为她解下身上的华服,换上舒适的便装。这时,她才有暇想起林令月,连忙问:“月儿呢?” 揽月宫的太监小路子鬼下回道:“林姑娘还在房间里呢,公主赐的御膳一点没动,都撤出来了。” 公主禁不住皱眉:“那她是没进晚膳了?现在我要去皓清池沐浴,你叫她过来一起侍侯。” 小路子把林令月带到公主沐浴的一所偏殿,就立在门边不动了,林令月推门进去,只见殿中的池子里,公主正躺在里面,只裸露出雪白的香肩在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水波。池子旁边站着她的几个近身侍女,个个长相甜美可人,手中或捧衣服,或捧果盘,或捧浴巾。林令月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酸意。 公主目光落在林令月的脸上,嘴角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我听说你今晚没有食欲,特地叫你过来,现在我再给你叫一桌膳食来,我在这里沐浴,你边吃边陪着我可好?” 林令月啼笑皆非,这古怪公主居然叫自己来她的沐浴之所用膳。 公主挥了挥手,几名侍女放下东西小心翼翼的退出,须臾,有人抬了一桌精美的饭菜过来,把东西摆好,又很快退出。 公主一边沐浴,一边看着林令月用膳,林令月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吃了小小的一碗,就漱口不用了,叫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天纵公主笑道:“你吃得很少嘛。好了,既然吃完了,就来这池沿旁坐下,我们来聊聊天。” 林令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言来到她旁边坐下,却听公主言语迟疑起来:“月儿,昨天回京前,我……咳……我那样对你,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你太美了,我一下子有点神智不清,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怪我不肯用晚膳?” 林令月一听她提起这个,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美丽清澈的眼神里带着几丝惊慌,摇头道:“不,我怎么敢怪殿下,我只是不觉饥饿,不想吃而已。”她的心直往下沉,心想公主果然只是好玩而已,心一下子莫名酸痛起来,眼睛里飞快蒙上一层雾气。 天纵公主毫无所觉,还在不停的玩弄着水花:“呵呵,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舍不得月儿了,你以后就做我的贴身宫女可好?那么我可以经常看着你,时时要你陪着了。” 林令月转过背道:“我是殿下的人,殿下让我怎样就怎样吧,”语气里已带了一丝倔强和赌气。 公主欣喜道:“那好,你以后就代替小七,睡我寝殿外的床吧。” 深夜,天纵公主卧在羽被之中,总觉得旁边少了什么,她简直想把林令月叫过来陪她一起睡,但这是宫里,却又不比外面随便了,皇宫不比别处,尊卑有序,讲究极多,如果被人知道自己跟一个宫女同床,只怕也是不好吧。她轻轻叹了口气,幸好昨天的尴尬,已被自己今天于无形中化解。她总觉得林令月身上有一种危险的东西,在吸引着自己,或是说诱惑着自己,她心里已隐隐觉得不妙,但却欲罢不能,今天甚至还把她放到了自己身旁最近的位置。 在许久的辗转反侧后,天纵公主终于决定爬起,她轻手轻脚的走入外殿,靠近林令月的床边,也不作声,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林令月朦胧之中,感觉一个人钻入自己被中,心中一惊,正想呼喊,却马上察觉到那人身上的气息是最最熟悉的,她犹豫了下,主动轻轻将头埋入了对方怀中。 感觉那温软的身体拥进了自己怀抱,天纵公主心里一阵安心,她手下意识去摸林令月的脸,却感到掌心一片湿润,她不禁吃了一惊,柔声道:“月儿,你怎么了?” 林令月在她怀里轻轻摇头,哽咽道:“没什么。殿下,你为什么不睡自己床上?被宫里的人知道了不好的。” 公主大是尴尬:“你是不是想家了?改天我叫人接你父母进京可好?我最近跟你睡一起,习惯了,你不喜欢我过来么?” 林令月紧紧抱住公主,柔声道:“不,我很喜欢,殿下这样抱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公主一边帮她擦泪,一边把手紧了紧,她几乎又涌起昨天的那种冲动,想要去亲吻她,却又很快的甩了甩头,把这念头甩开。 迷糊中,林令月好象听到公主在说:“月儿,我突然恨不得自己象我皇兄皇弟他们一样,是个皇子,那么,我就可以娶你做我的王妃,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林令月心中一动,再倾耳侧听,却只听到公主的呼吸声了。 这日,景元帝批阅了几十份奏章,只觉精力不济,小中子连忙端了碗参汤过来,服侍他喝下,又叫了几个宫女给他捶背。好一会儿,见他神色似是好些,堆起笑容道:“皇上这会儿可觉得舒服点?要不去寝宫歇歇可好?” 景元帝叹气道:“朕现在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稍微坐久一些,就觉得腰酸背痛。” 小中子忙道:“哪儿的话,奴才看皇上气色红润,可精神着呢。不过依奴才看,朝政繁琐,皇上还是保养龙体为重,勤政倒还在其次。象皇上这样英明之君,哪怕只在朝廷上坐着呢,天下一样可大治。前几日朱大人不是在劝皇上吗,不是非常之事,让皇上交给太子处理,别太过劳神。” 景元帝微微闭上眼睛:“朕何尝不知道,太子是储君,是要多给他派些事,让他历练历练。可是太子学问虽好,儒士之气却太重,只会纸上谈兵,性格也太过优柔仁弱,论起处事能力,还不如燕王,前阵子办的几件事虽没有差错,却不能让朕十分满意,朕实在是很忧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0 ,朕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守成之主。” 一扯到诸位皇子及皇位的问题,小中子连忙噤声不语,生怕祸从口出,好一会儿才道:“皇上的诸位皇子,论相貌是龙凤之姿,论才学文武兼备,个个都很象皇上。不过奴才觉得,皇上的儿女中,公主是最像皇上的了。” 这一说,果然把话题扯开,只见景元帝睁眼笑道:“湛儿的确是最象朕。对了,朕今日赏她的膳食和西域进贡来的异果,你着人送去了没有?她今天一天在做些什么?” 小中子笑道:“那些早就送过去了,奴才听公主身边的宫女说,公主今天一天都呆在书房里,可用功着呢。” 景元帝大笑道:“是吗?她居然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等下朕倒要去看看她。” 话刚落音,外面太监禀奏:“禀万岁,东宫里一宫女在外面,哭着要求见皇上。” 话没听完,小中子就呵斥道:“一个小小宫女,也是说面圣就面圣的么?!你们都是不知规矩的么?还不快叫她回去,有事找东宫里管事的人。” 那太监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磕头道:“是宗正王爷叫带过来面圣的,王爷一会就到。” 小中子心下奇怪,宗正是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之人,一向由皇族里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本朝宗正是皇上的堂兄节王杨学用,为人一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很得皇上信任,这次王爷跟东宫里的宫女扯在一块,莫不是东宫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景元帝也是心中惊讶,摆手道:“叫她进来。” 公主今天在自己书房里呆了一天,连膳食都是叫人送进去的,旁边没要任何人侍侯,包括林令月。小路子及一干侍卫太监守在外面,心下忐忑不安,生怕主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或心里有什么不大高兴之事。 天纵公主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有节奏的轻轻敲着书桌的边缘,看似专心,心里却烦乱之极。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林令月的影子一天到晚在她的脑海里转,每晚虽是睡在一起,但她却开始失眠,只感觉某些东西在悄悄起了变化,甚至睡在一起时连身体都在起着某种变化,似是隐藏着某种陌生的欲望,马上就要呼之欲出。她心下既是困惑,又带几分恐惧,为此,都几天没有理林令月了,甚至晚上指名另一个宫女甜儿她和一起睡外殿,就怕自己会忍不住跑过去。 可是就算这样,公主心里却丝毫没有好过点。她心下焦躁,“呼”的把书又连翻了几页,却是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她眼睛所扫之处,赫然写道:“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公主眼前马上浮现林令月美艳绝伦的脸,和她那玲珑有致的楚楚风姿,她象向自己发脾气一样,“呼啦”又把书翻了十几页,这次却是曹子建的洛神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公主心中暗暗呻吟:“月儿,怎么每一篇都象是在写你呢?每一篇都能让我想起你,我是怎么了?”她把书往空中一丢,随着书“啪”的掉落在地的一声,快步走出书房。小路子见她脸色平静的出来,心下大喜,连忙快步在前面引路:“主子,你可算出来了,就算是要看书,也不用一天都闷在里面吧,可把奴才急坏了。对了,朱大人家今天打发人来,请主子去那边赴晚宴呢,说是老大人和朱家千金想念你得紧呢,朱家千金甚至要奴才转告您要您晚上就住朱府。” 公主停下脚步:“也是,我回宫这么多天了,也没去外公那边走走。但今儿还是算了,你叫人过去说声,明天我准去看望外公。表妹既然想我,你顺便让人把她接进宫来吧,她最喜欢在宫里玩了,明儿我再跟她一同去朱府。” 小中子垂首道:“是,奴才这就叫人过去。” 朱家的千金朱蕾,是宰相兼国丈朱浩然的孙女,也是天纵公主的表妹。她长得俏皮可爱,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样子颇为讨人喜欢,更兼为人天真无邪,天纵公主自小是比较疼她的。 晚上,朱蕾跟天纵公主一起共进晚餐,她却没有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讲究什么“食不语”,一边吃,一边百灵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天纵公主纵是心情郁闷,却不断被她逗笑,登时心情放松不少。 晚膳后,她携表妹的手去向父皇请安,却被告知景元帝已经就寝,她心下奇怪,平时父皇没睡这么早啊,只得又带去向母妃请安,贵妃欢天喜地把她们迎进去,赐了不少东西给朱蕾,娘儿三又说了好久,直至伺候贵妃就寝后,公主和朱蕾方才退出。 在公主的寝殿里,朱蕾见到了恭立在那里的林令月和甜儿几个,她第一眼就被林令月的惊世美貌惊呆了,她走上前去,忍不住对着林令月左看右看。最后连公主都忍不住了:“蕾儿,你干什么?” 朱蕾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公主表姐,她长得实在太美了,以前我怎么没见过她?她叫什么名字?你从哪儿把她找来的?” 公主淡淡道:“你哪那么多问题,她叫林令月,来我这不久。” 朱蕾讶道:“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天呀,果然名不虚传。可是她那时不是要做皇上的妃子吗?外边的传说原来是真的,你竟真的将她向皇上要过来了?公主表姐你可真是不孝。” 天纵公主眼一瞪:“蕾儿你再胡说,还不快去睡觉!“说着一把把她拉走。 林令月面无表情的和甜儿跟上去,要为她们解衣宽带,公主坐在床沿,尴尬道:“不用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林令月轻而冷的答道:“是。”就自顾退下了。公主一直望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发呆。 朱蕾是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少女,一挨枕头,不多时就睡去了,公主看着表妹孩子气的睡颜,不禁又是好笑又是疼爱,她轻轻帮她揽了揽被子,就把手交叉在脑后,一边想着自己的莫名心事,莫名心情,轻轻的叹气。 林令月这时却已泪湿了枕巾,想着公主这几日对她的冷淡,她不禁万般委屈,还有她跟朱蕾亲密的样子,心里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1 更如有针刺过,她想着公主跟朱蕾睡在一起,就不由自主的想,公主会不会象抱她一样去抱朱蕾,会不会温柔的亲吻。越想越是心痛,心下竟然暗生了一丝恨意。她紧紧闭了闭双眼,暗道:“林令月,你在想什么?你清醒点好不好?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难道你竟爱上了她?你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她是天之骄女,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兴之所至,难道你还以为她对你有什么感情?难道你会以为你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可言,别痴心妄想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怎能如此不孝!” 她一边心痛不已,一面劝着自己,内心天人交战,直至五更时分,方才疲累已极而睡去。 清晨,公主没有惊醒熟睡中的朱蕾,轻手轻脚的的爬起来,穿戴完毕,便去向景元帝请早安。此时天色微明,她看了看手中的金色怀表,离早朝时间还有一会儿。 刚走进蓬莱宫,却发现大殿的门是紧闭的,而小中子一个人手提灯笼,远远的守在殿外,其他的侍卫也离得远远的,公主心下诧异,小中子一看见她,连忙跪下请安,悄悄的道:“殿下今日不用请早安了,皇上跟太子在里面呢,殿下请回吧,呆会奴才转告皇上说殿下来过就是。” 公主讶道:“太子这么早过来,也是请安的吧,我们兄妹一同向父皇请安,有何不可?难道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中子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子大概有重要事情跟皇上说吧。” 公主好奇心一起,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小中子平时可是从不敢拦她的驾的,她快步向前走去,在殿门外停下了。 小中子暗中苦笑不已,却不敢叫住她,只得远远的跪着不动。 公主耳朵刚一贴近殿门,就听见景元帝的咆哮声:“你这畜生!看看你做下的什么好事! 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公主不禁浑身一震,她从没听见过父皇这样严厉的语气,似是非常愤怒,她暗暗忧心,不知太子什么地方惹到父皇了,耳朵更是往门上贴紧了。 只听太子畏缩的声音道:“父皇息怒,儿臣不孝,惹父皇如此雷霆震怒,但纤儿他真的没有强奸那名宫女啊,他是冤枉的,父皇,他真的是冤枉的。”语声伴随着抽泣。 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却听景元帝似是更愤怒,“啪”的一声,仿佛茶杯被摔到了地上,接着是景元帝的冷笑声:“纤儿,好一个纤儿,一个男子,却被你配上这么妖娆的一个名字,看来你果然很疼他!好好的你不学,你去学李承乾!很好,很好!为了他,你三月不跟太子妃同床,你还纵容他淫乱东宫!还被你皇叔撞见,冤枉?你皇叔的正直举朝皆知,他会冤枉谁么?!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办吧?朕的储君,朕的儿子,你说!” 听到这里,公主心下一惊,李承乾是唐太宗的第一个太子,史传他有一个十分宠幸的娈童,取名称心,而他自己号为如意,结果被唐太宗知道,赐死了那个娈童,李承乾后在翠微宫举行政变,未果被废。天纵公主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现在父皇所指,应该是娈童之事而非谋反吧,太子应该没有谋反的可能,而那个名叫纤儿的,该是那个娈童了。 这么一想,她好象有点印象,应该曾经在东宫见过的,就是整天跟在太子身边,一个长相俊俏,皮肤白皙,举止羞涩,眉目之间总是带着点淡淡忧愁的弱冠少年吧,她还曾跟太子开过玩笑,说他身边的陪读姣好如女子呢。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是那样的关系,公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林令月,她的手,不禁抓紧了门框。 其时大楚风气较为开放,男风盛行,而富裕之家养几个娈童更是极为常见之事。一些纨绔子弟专好此风,而只要这类事情不闹得影响太大,更不影响婚嫁,家中之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君主身上,就成为衡量道德的标准了,何况太子所喜欢的娈童,还有淫乱东宫的罪名。且不仅是男风盛行,历朝皇宫中向来就有的“对食”现象,在大楚更是愈演愈烈。所谓对食,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公主之所以诧异,是因为她从不知道身边有此类事情,这点上她还不及林令月,但她身份尊贵无比,又有谁敢对她提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事? 公主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林令月,是否下意识中觉得自己跟林令月,与太子之于纤儿有某种共通之处,她身子不禁有些发抖。 却听太子叩头“咚咚”作响,哭道:“父皇,此事都是儿臣之错,儿臣甘愿受罚,求父皇放过纤儿,给他一条生路,儿臣会赶他出宫的。” 公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着听父皇怎么说,静默了几分钟,她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只觉得时间漫长得让人慌乱,良久,只听得景元帝冷酷的声音响起:“此事是你皇叔经手,岂能说放就放?淫乱后宫,勾引太子,这两条罪,每一条都足以灭他九族!你一向仁孝,朕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加罪于你,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亲手提着他的头去见你皇叔,二是朕把你这个太子废了,而他,照样得交给你皇叔,后果是怎样相信你也清楚。朕上朝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公主听到景元帝的话,怔在了那里,她自小就从没见过父皇这么冷酷的一面,一时有点不能适应。而景元帝这时把门一拉开,公主不防,一下子扑倒在景元帝身上。 景元帝吃了一惊,正待怒喝,马上发现扑倒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的爱女,他连忙把她扶住,却见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眼神里有迷惑,有忧伤,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他知道她可能在这里听到什么了,眼睛马上升上了一丝怒意,不由自主的向小中子的方向望去,小中子象是感觉到景元帝的目光,跪在远远的地上竟忍不住有点颤抖。 景元帝调整语气,温和道:“湛儿是过来向朕请安的么?现在可是到上朝时间了,父皇不能让大臣们等得太久,你现在就回自己宫里去,下了朝再到朕这里来陪朕用膳。”说着轻轻摸了摸公主的头,就走下台阶了。 小中子尖细的声音远远响起:“皇上起驾……” 公主步履艰难的走进大殿,触目处是太子落寞的背影在温暖的房里颤栗,她心下升起了一丝怜惜,不知为何,虽然这事是发生在太子身上,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而她心下,却象是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理解,和同样的悲哀。她走到太子对面,只见平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太子脸色灰白,容颜憔悴,神情茫然,眼睛里还含着一汪泪水。她蹲下身子,双手扶住他不停颤抖的肩,轻声道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2 :“皇兄,你会亲手杀了他吗?” 太子身子剧烈一颤,并不回答她,却轻轻偏过了头,脸,深深埋进了自己掌中,久久不再出声,公主轻轻的一声叹息,幽幽的浮在了蓬莱殿的上空。 整个大殿里的气息一片悲凉。 魏王下朝后,去母亲淑妃的宫里陪着聊了会天,然后出来信步在宫里逛,不知不觉从揽月宫经过,想起天纵公主上次从嵩山回来的事,他有些心虚,不禁想回避走开,但转念一想,不如大方进去,就以探望皇妹为由,一可表示亲近,二为免生嫌疑。 沿路宫女太监请安不迭,一走到弦月殿前,小路子从里面谄笑着迎上来:“奴才参见魏王爷千岁!王爷可是来看望公主的吗?可真不巧,公主去宰相府里赴宴,还没回来呢,要不王爷改日再来可好?” 魏王往前注目,除了小路子外,殿门边又迎出来两名宫女,其中一名的装束却不似宫女,一袭白纱质地上佳,式样时新,看上去纤尘不染,又有一种极至的飘逸,倒象是富家小姐的打扮。他不禁好奇的往她脸上望去,一看之下登时呆在那里,几乎连呼吸都要停顿。 只见那身着白纱的女子,如画中走下的人,眼神清澈纯净,可眼波流动中又似带着万种诱人的风情,饱满红润的嘴唇紧紧闭着,带着一丝冷俏,美丽无瑕的脸庞上不带一丝波澜的立在那里。 小中子见魏王望着林令月,久久不作一声,心下暗道不妙,连忙加重声音道:“林令月,你还不参见魏王爷!王爷您是在这里等待公主,还是……?” 魏王回过神来,连声道:“免礼,免礼!本王还是在这里等等皇妹吧,特地过来邀她到我府邸饮宴的。”说着抬脚走进了弦月殿,小中子和林令月甜儿只好跟上。 林令月感觉到魏王太过火热的目光,但她却没太大感觉,反正从小到大她被人这么看习惯了,当初燕王看到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这种反应么,只有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常常是冷漠的,她一想到天纵公主,心里就不禁开始烦乱。 魏王坐在椅子上,手端着甜儿刚送上来的龙井茶,饶有兴味的看着林令月:“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皇妹宫里可没见过你。” 林令月回道:“奴婢贱名林令月。” 魏王大为惊讶,他对这个名字可是够熟了,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居然美得如此勾人魂魄,可惜父皇没有艳福啊,生生被皇妹阻了好事。但是,父皇没有艳福,那么自己…… 他的眉梢眼角不禁升上一丝笑意,心中大是兴奋,他对小路子道:“你去宰相府看看,看公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说本王在她宫里等她。” 宫里的太监都是些人精,小路子察言观色,岂能不知魏王的心思,只是他不敢答应,又不敢不答应,他迟疑着望向魏王,却见他眼色已阴沉下来,心想这是公主宫里,谅他也不会对林令月做出什么事,不情不愿的答了个“是!”就缓缓退出。 甜儿见小路子退出,心下也一阵惊慌,目光向魏王望去,果见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出去,她犹豫的望了望林令月,终于也退出门外。 此时厅中只剩下魏王与林令月两人,林令月心里已有丝危机感,心中戒备,表面还是神态自若,魏王一步步靠近她:“林令月,好美的名字,好美的人儿,做宫女不是太可惜了么?不如,我跟皇妹要了你,你跟我去魏王府吧,谅皇妹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的,你只要跟我去,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林令月没有说话,但魏王那句“谅皇妹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深深的刺痛了她,她脸上还是明媚的,心情在这一刹那却无比的忧伤,那一点一点的明媚的忧伤,迅速淹没了她。 魏王走近她,嗅到了她身上那淡淡萦绕的馨香,他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又慢慢的睁开眼睛,他望着面前那张美到极至的脸庞,想上去轻薄一下,却又有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这和他面对自己王府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在那些女子面前,他只会注重自己欲望,而她们只是只是供他释放欲望的工具,他从不会去考虑她们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现在看到这张脸上浮现的忧伤,他不禁想知道原因,并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疼爱她,帮助她。 他站了半天,暗骂自己的反常,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去拉起了林令月的手,而林令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大皇兄,你在干什么?” 魏王惊讶之中又是尴尬,连忙放开了林令月的手,回过头去,只见天纵公主目光似剑,面寒如冰的倚在门边,冷冷的望着自己,他连忙赔笑道:“皇妹回来了,为兄是特地过来,邀皇妹今晚去我府邸小饮几杯的。” 公主微微牵动下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皇兄,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领盛情吧,皇兄若无别事就可回府了。” 魏王没想到公主对他是这般冷漠,尴尬之余向公主要林令月去府中的话也说不出了,回头不舍的望了下林令月,只好讪讪的出去了。 林令月目光落在公主脸上,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不禁有点惊慌,暗暗责怪着自己,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时,却见公主一声冷笑:“你本事不错嘛,看我皇兄魂都飞到天外去了。”说着转身走进了寝殿明月殿,林令月愕然之后,不禁又羞又气,又是愤怒,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月明如洗,天纵公主躺在床上,脑中一时想起太子的事,心头被悲哀笼罩;一时又想白天白天所见的魏王拉住林令月手的样子,又不禁愤怒,连双手都握紧起来,越想心中越是焦躁,她“呼”的一声坐起来,甜儿是伺候惯了她的,一听她床上有响动,连忙起身,端了杯温好的茶给她,公主仰首一饮而尽,吁了口气,对她道:“今晚你不用睡外殿了,留下月儿就行了。” 甜儿恭声道:“是。”接着茶杯小心退出。 公主一等她出去,再也按耐不住,带着满心的怒气,跳下床,走到了林令月的床边,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碰触到了林令月的身体,却在下一瞬间,被林令月的双手推开。 公主一愕,知道她没睡着,并且在抗拒她,怒气更是上扬,把手再度伸进去,却又再度被推开,她一时性起,索性双手强行抱起了林令月,往自己宽大的床走去,林令月一边挣扎,一边怒道:“放开我!” 公主冷笑:“你可以再叫大声点!”说完把她丢在了自己描龙秀凤的锦被上,她被自己的怒火和那与生俱来的皇家公主的异常自尊冲昏了头脑,只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没有思考其他,快速扑在了林令月的身上,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林令月的柔软嘴唇,舌头温柔的刷过她温软的唇,就略带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3 暴的辗转吮吸起来,林令月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倔强的不肯松开,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不知道对峙了多久,林令月渐渐没了力气,松开牙齿,任由她在自己嘴里掠夺肆虐,那眼泪却毫无预兆的如潮水般汹涌出来。 天纵公主一边机械地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一边心中涌起一种征服的快感,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又很陌生。突然,她嘴里尝到了一种涩涩的味道,她心中一愣,动作就这么慢慢的停下来,她松开按住林令月身子的手,轻轻往林令月的脸上摸去,触手处是一片潮湿温热,她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浑身顿觉颓然无力,她从林令月身上挪开身子,翻身往旁边一躺,重重的喘着气,心痛的感觉却开始在暗夜里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黑暗中,她的喘息声渐渐平息,而林令月的抽噎声却越来越大了。 时间漫长得令人窒息,空间似乎也变得拥挤。天纵公主仰躺在精致华美的床帐中,眼神空洞而茫然,胸口却觉堵得厉害,而身旁传来的抽泣声就象是一条条鞭子,每一声都无情的抽打在她的心上。 床头不远处那盏宫灯泛着淡淡的柔和的昏黄的光,给空荡荡的寝宫添上了几许暖意,鼎炉里的百合安息香还在袅袅的冒着轻烟。公主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妥协,她侧过身子,用右手支撑起整个上身,左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就轻轻落在了林令月的发上,林令月下意识侧头微微闪躲,却终是让她温柔的为自己整理着发丝,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眼泪,又无声的滑落在锦被上。 公主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那泪却象终年潺潺的溪流,不可遏制,公主柔声的自言自语:“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下一瞬间,她的温润柔软的双唇,就停在了林令月的眼皮上,她婴儿一般轻轻吮吸着,仿佛要把她的眼泪一点点吮干,林令月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紧绷起来,她想推开她,却觉全身一瞬间又酥软无力了,心里蹿上了一簇簇小小火苗,开始迅速燃烧,而眼泪,竟就这么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公主感觉到这一点,嘴唇缓缓的离开她的眼,低下头看去,只见林令月正睁着明亮清澈的眼睛,含羞带涩的看着她,虽依旧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神里却不复有恼意,甚至,掩藏着无数的风情与深情,在柔和的灯光的辉映下,那张脸是摄人心魂的美艳,公主忍不住心里一荡,眼睛不自然的回避开去,想到刚才的事情,又不由带了几分羞惭,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身子就欲往一边躺倒,林令月的双手,却在此时,准确无误的勾住了她的脖子。 天纵公主微微讶异,不解的向林令月望去,林令月却轻轻咬着下唇,眼神往一边斜去,不再正眼看她,但那象牙般光滑的脸上,却慢慢镀上了一层红晕。公主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可是一种的喜悦的情感,却一波接一波的向她脑海里冲击过来,大脑神经迅速兴奋,身体里某种沉寂了千年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因林令月的召唤而苏醒,战胜了所有理智。 温香幽静的大殿内,香裙暗解,罗带轻分,轻若无物的丝织衣服,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道道弧线,一件件便飘落在明月殿的地上,龙被凤衾中,两具洁白的年轻美丽的身体,如妖娆的花朵一般紧紧缠绕。公主伏在林令月如春水般柔软的身子上,微微抬起上身,细细碎碎的吻从她的额头、眉眼一直往下,直至她白皙细致的脖颈。林令月香汗微沁,娇喘阵阵,手紧紧扣住公主的背,不时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充斥在大殿内,带着说不尽的消魂意味,刺激着天纵公主的感官。 公主似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嘴唇一路向下滑去,体温从唇间指尖烧灼着她的皮肤。她的右手,不知何时覆上了林令月温软饱满的胸,指尖有节奏的揉搓着,那一点粉红的突起,因为她的动作而瞬间骄傲的挺立起来,如一朵红梅在寒风中怒放,她的嘴唇,却轻轻的含住另外一朵,轻轻的咬啮着,亲吻着,时轻时重,时缓时急,林令月的呻吟声已不再压抑,喘息声更为急切,身子微微弓起,不安的扭动着,双手紧紧的抓住公主的头发,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殿下,不要……”,公主却丝毫没有因为她压抑的哀求而停下,手的动作反而越来越肆虐,口里却发出沙哑而温柔的声音:“月儿,叫我湛!”语气坚定而带着些许蛊惑。林令月呻吟声更为急促,眼泪却因着公主的这句话滚滚而落,她一边回味着这一句的含义,一边喃喃的叫道:“湛!湛!”,公主呼吸紊乱,手上的动作又奇异的温柔起来,她的中指轻轻的划过林令月的胸膛,缓缓的滑过她平坦的小腹,然后停在那片神秘的丛林之间,停住不动了,她半睁着迷朦的眼哞,迟疑的看向林令月,平时清亮冷漠的双眼,此时盛满了浓烈的深情和欲望,迷离中带着极大的诱惑。林令月双手更紧的扣住她的肩膀,似在催促她继续,身子如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低低的呻吟道:“湛……”,公主再不犹豫,生涩的探下头去。 欲望在黑夜中张狂的膨胀,公主的头脑中浑浑噩噩,身体却异常的兴奋,每个细胞都变得敏锐,她感觉自己象闯入了一个洞天福地,那里有茂密青翠的森林,有流泻飞溅的清泉,而她,便在那里虔诚的膜拜,她象置身于云端之上,俯瞰着天地万物,感受着日月更替;又象驰骋于战场之中,操纵着生杀大权,接受着三军朝拜。而最终,她发现自己只是置于一片温润柔软之中,她心爱的女人的身体,在她的爱抚和冲击下,象鲜花一般的怒放,美得令星月为之失色。她的娇艳的身体在她手指下冉冉盛开,带着不可言述的欢愉和巨大的满足,绽放着令人震撼的奇异的美丽。公主心里涌上说不尽的骄傲之感,仿佛这个比她高贵的身份更让她骄傲,比以往得到父皇的任何嘉奖更让她有成就感。于是她喘息着加快自己的节奏,一心想把身下的仙子带往极乐之巅,林令月香汗淋漓的紧紧攀附着她,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往返,眼睛紧闭,时而又忍不住睁开眷恋着公主俊美通红的脸庞,并怜惜着她额上流下的汗珠,呻吟声越来越大声销魂。不知道动作与激情持续了多久,随着林令月一声尖锐的呐喊,公主感到她的身体突然一下子紧窒无比,自己被牢牢的吸附住,一股汹涌的暖流从指上冲击而过,身下花瓣般的少女身体却又在瞬间瘫软了。 许久许久,殿内的喘息声方慢慢平息下来,林令月依偎着公主无力的身体,一手拿起一方洁白的丝巾,轻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脸上娇羞无限,眼里波光流转,盛载的满满柔情似要溢将出来,公主嘴角扯出一个疲惫而满足的笑容,搂着她沉沉睡去。空气里留下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4 的靡乱气息久久不散,春意盎然,满室生香。 景元帝最近象是有着重重的心事,以前精力充沛的皇帝,在这几年里却渐见苍老。这些日子来,他已很少去后宫那些嫔妃那里过夜了,象今夜,他就宁愿一个人呆在蓬莱宫里,靠在龙床上批阅奏章,间或闭目养神一下,时已三更,也没有一点想就寝的意思。小中子看着眼里,急在心里,烛花剪了无数遍,茶换了好几盏后,他终于忍不住再次上前提醒:“皇上,都这时候了,该歇息了,龙体要紧呐,奴才们看着很心疼。” 景元帝头都没抬,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小中子更急了,小心翼翼的又道:“皇上今儿个象有心事,是不是白天陈国齐国使者在朝会上代他们国太子王子向皇上转达求亲的意思,皇上为此烦恼?” 景元帝闻言放下手中奏章,小中子接过他手中朱笔,静静的等待聆听,景元帝缓缓道:“朕倒也不全为此事。虽然澄儿今夜见朕,跟朕说了许多陈国太子什么文武兼备,倜傥俊俏,跟陈国结为秦晋之好对我大楚多多有益之言,但朕并不为这些话动心,朕听闻陈国太子姬妾众多,湛儿是朕掌上明珠,朕岂能让她受这等委屈。而齐国四王子朕倒是几年前见过的,据朕看来人品贵重,性格稳重内敛,长相更是上上之选,算是罕见的俊雅少年了,哎,如选女婿朕必定选他,只可惜他是齐国王子呀。” 小中子奇道:“万岁原来是介意这个,奴才听说齐国还未立太子,而四王子是很得他父皇宠爱的,立太子应该是迟早之事。” 景元帝微微摇头:“你弄错朕的意思了,朕岂是介意他只是王子身份。朕是说,他如不是王子,只是我大楚的一介平民,以他的人品相貌才学,朕说不定会有让他做女婿的念头,权利身份地位在朕的眼里算什么!没有吗?朕都能给他!湛儿的驸马,朕有什么不能给的?这天下,又有什么是朕给不起的?天下之人,朕让他尊贵他就能尊贵无比!齐国路途遥远,而朕只有湛儿这么一个女儿,朕已经失去了皇后,朕不想让她远离朕的身边,这个是朕的私心,懂么?哎,陈国太子和齐国王子大概近几月会相继来朝,此事先搁置下来,过阵子再说。” 小中子诺诺连声:“是是,奴才该死,奴才愚钝,不能体会圣意,枉在皇上身边长年伺候了。皇上高瞻远瞩,胸怀天下,可又有几人能轻易猜中皇上您的心思呢。” 景元帝微微一笑:“行了,这阿谀奉承之术你是越学越到家了,信不信朕掌你油嘴。哎,今天澄儿的表现让朕很不满意啊,他象是巴不得把唯一的妹子赶快嫁出去一样,倒是淳儿说话很识大体,说关系到皇妹的终生幸福,要慎重考虑,能让朕和湛儿两人都满意才好,还说他会以兄长身份私下去打听下湛儿的想法。” 小中子赶快道:“燕王爷为人重情重义,处事说话得体,在诸皇子世子公主郡主中的人缘口碑都是极好的。” 景元帝满意的道:“嗯,诸臣子对他评价也很好。”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哎,不知道漪儿现在什么模样了,虽总来信告诉朕他一切安好,朕总是不无担心啊,思念也是与日俱增。” 小中子见他目光黯然,怕引起他伤感,连忙打岔:“上次公主派人去给湘王爷送东西,回来的人告诉奴才,说小王爷好着呢,白白胖胖的,模样比以前更俊美了,越来越象皇上,跟公主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夜已深了,皇上快歇着吧,过几个时辰可又要上朝了呢。” 景元帝道闭眼道:“目前朕最关心的,就是湛儿的终生大事和漪儿的成长了。罢了,朕也有点乏了,不说了,你这就伺候朕就寝吧。” 小中子恭敬的答应着,宫内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顷刻,又陷入黑暗和沉寂中了。 整个皇宫彻底寂静下来,只是各处都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整夜不息,夜色中有种安详朦胧的美。 林令月在一阵阵让人神清气爽的花瓣的清香中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精致华美的床帐帐顶,那高贵的象征着不一般身份的明黄色和那只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仿佛要破帐而出的凤,马上让她记起了自己身在何处,而昨晚的一幕幕也在脑子里快速回放了一遍,她登时羞红了脸,慌乱的目光下意识往身边看去,这一看却看了个空,原来天纵公主不知何时已离开了这里。林令月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她想起天纵公主前段时间对她的疏离和冷漠,心里忍不住作出百般猜测,而每一种猜测的结果都让她心中微微作痛,她有一种冲动,马上找到她,去质问她,问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什么。这种冲动的想法促使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而这一动却让她感到全身酸痛,而下体尤甚,她不由得哼出了声。 只听帐外一个娇柔的声音喜道:“月儿姐姐,你醒啦?”林令月大惊,双手拉住下滑的丝被,紧紧遮盖住自己白皙的脖颈,颤声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声音讶道:“月儿姐姐,我是莺儿啊,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今天一大早,小路子公公就来传公主的话,让我和小蝶过来伺候你沐浴用膳,我们跪在这等你醒等好久了,沐浴的东西全准备了,还准备了好多各色的新鲜花瓣呢。” 听说是莺儿,林令月紧绷的心才慢慢放松,她隔着纱帐向床外望去,果见两个人跪在地下。她犹疑的带着试探的口吻又问:“你是说……公主让你们来的?” 这次却是嘴巴多的小蝶轻快的声音回话了:“月儿姐姐,是公主让我们来的呢。听小路子公公说,昨晚公主做噩梦了,幸亏有你在旁边陪着才睡安稳了呢,这次你可立大功了。我看公主以前没怎么搭理你呢,可是今天又是吩咐我们来伺候你沐浴,又是吩咐御膳房传了她的膳食过来赏你,连这么点点小事都亲自吩咐,我看你以后要得宠了。要是皇上和贵妃听到这事,都会赏你的,你不知道皇上有多紧张公主。而且你还能睡公主的床,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我们都羡慕死了。”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欣羡之情。 林令月愣在了那里,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酸楚,但却已安心不少,起码,知道了她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为什么没等自己醒来就离开了呢,但愿这次不会是因为躲避。 莺儿恭声道:“月儿姐姐,我们伺候你穿衣吧,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等你沐浴完,我们就传膳进来,公主说了,今天你都在明月殿用膳。” 林令月轻声道:“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自行沐浴更衣就好,无须伺候了,好了再叫你们进来。”她轻轻抚摩自己柔滑香肩上的红色痕迹,别说自己平时没有让别人伺候沐浴的习惯,就算有今天也不敢让人看见自己身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5 体的,她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羞涩甜蜜的笑,为着这可爱公主细心之外的粗心。 贵妃的云霞宫的正殿内,一张巨大的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丰盛时鲜的水果,还有精美可口的吃食糕点,其间加上些鲜花做摆设,两旁侍立着几个花样年华的宫女。贵妃坐在居中的位置,笑吟吟的看着分别坐于两旁的太子和公主用膳,不时的道:“你们兄妹两现在难得单独陪母妃吃顿饭,今儿到母妃这里用早膳,可得多吃点,不然母妃要不高兴的。” 天纵公主放下筷子,轻笑道:“每次到母妃这里都要吃撑的。母妃,这碗参汤孩儿实在是不想喝了,孩儿身体一向好得很,皇兄以太子身份参与国事,整日忙碌,不如让他把孩儿这份也喝了吧。” 贵妃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笑道:“湛儿今日看起来的确气色红润,神采飞扬的,涟儿比之以往,是要消瘦些了,你能帮你父皇分忧解劳,母妃是最最欣慰的,但身体也要加意调养才是,我等下叫人去嘱咐太子妃,让她对你平时所进膳食上心些。” 太子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母妃,儿臣的身体好得很呢,不用担心,我看到那些进补之物就腻烦得很。”接着又笑道:“皇妹今日不止是神采飞扬,简直是喜上眉梢,我看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呢。”贵妃连忙问为什么。 天纵公主刚漱了口,听见这话,不由得有些心虚,忙忙的从一个宫女手中接过一盖碗茶,拨了拨盖子,轻轻啜饮了一口,才不慌不忙的道:“我哪天心情都这么好,我哪有什么喜事?” 太子笑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但我今天可是看见皇妹一直在偷笑哦,而且神不守舍的,我几次跟你讲话你都没听到。听说陈国太子和齐国四王子不日来朝,亲自向父皇进献贡品,其实进贡这种事情呢,派个使臣就可以了,我看他们是别有所图哦,而且图的还是我天朝上国最最宝贝的父皇心里最最疼爱的一个人,大约皇妹的喜事跟这有关吧。” 听着他前面一段话,天纵公主大是尴尬,一直辩解,说着“我哪有,皇兄胡说”等语,听到后面不禁呆在了那里,不作一声了,这段日子只顾着自己因为林令月而生的种种烦恼心情,朝中的事甚至与自己有关的事居然不清不楚了,当然没有哪个奴才会告诉她,要不是皇兄打趣,都被蒙在鼓里,他国王子求亲理所当然,若是父皇答应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月儿又该怎么办?她心里飞速的转着各种念头。 太子见此情景,不由得有些后悔莽撞了,原本是打趣她来着,怎料到是这种反应,他咳了一声,正欲解释。贵妃却是自认为知晓女孩心事的,却抢先说了:“湛儿怎么了?你皇兄逗你玩呢,不高兴了么?湛儿是大楚唯一的公主,又长得这么俊俏,怎怨得邻国王子爱慕。他们来就来吧,如果他们不能入你和你父皇的眼,还不得灰溜溜的回去。说起来湛儿说驸马也是年纪了,但齐国和陈国这么远,母妃可舍不得湛儿过去他们那里,湛儿不必为这个担心。” 公主回过神,勉强笑道:“母妃多虑了,他们为何而来,可与我无关,我才不管呢。” 太子这时也放下心来,笑道:“母妃,你看皇妹今天穿的是皇子服饰呢,看起来多俊美的一个皇子,象从画上走下来的。皇妹才不稀罕别国的什么太子王子,我就是太子,我做皇兄的也可以一辈子保护她,给她所有想要的东西,而且皇妹这么有才干有能力,还可以和我一起治理大楚,成为历史上一段佳话。就这样说定了,一辈子别嫁人了,跟着皇兄算了。” 贵妃微嗔道:“你这做皇兄的没点正经,说的是什么话。”公主和太子却一边大笑起来。 林令月站在窗前,痴痴的望着远处灿如云霞艳若锦绣的一团团奇花异卉,一边想着自己少女微妙酸涩的心事,良久,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在耳边响起:“为什么又叹气了?”紧接着身体被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没有一丝紧张,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靠拢,双手搭上了那个人的手,脸上浮起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因为她知道那个散发着清冷香气的怀抱是属于谁的,那样的体温和气息,还有语气,都是她最最熟悉的。这一切都令她浮躁不安充满猜疑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天纵公主双手紧紧的环绕着她,象环住了整个世界,整个天地,她下颌轻轻的抵在了林令月柔若无骨的肩上,久久不出一声,周围是那样静谧,她们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心里满满的幸福和喜悦象是要溢出来,两个人就这样沉醉在了她们的天地里,不愿被任何人打扰,只愿万物就这样静止,只愿时间就此停住,她们生命存在的意义,好象只为了这一刻,刹那即是永恒的一刻! 时光就这般静静的流淌着,公主贪恋的呼吸着林令月身上独有的清香,心里无比的安宁,刚刚因为太子的话而生出的焦急慌乱情绪,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躲到哪里藏起来了,再也不足以扰乱她的心神,她头脑此时变得异常冷静,怀中这娇弱的身体对她那种明显的强烈的依赖,提醒她要坚强,而她自己亦提醒自己,她是大楚王朝的公主,是父皇说过的最象他的孩子,她与别的国家,别的朝代的那些柔弱公主不一样,她要做强者中的强者,她是王者中的王者! 良久,公主的松开双手,轻轻的扳过林令月的身体,使之与自己正面相对,笑问:“你为什么又偷偷叹气?有心事么?” 林令月看着她,却并不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衣领。天纵公主今天穿的是白色五龙袍,头上戴着镶有红宝石的束发金冠,看起来就是一个俊美风流的王子模样。林令月抿嘴笑道:“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公主笑道:“我在宫里经常这么穿的,很好玩。小时候穿着跟父皇接见外国使臣,他们都以为我是皇子来着。”说着轻轻拉起林令月的手:“月儿穿这身衣服也很美,不过,我的月儿穿什么都好看。”双手稍微用力把林令月揽入自己怀里。 林令月伏在她肩上,闷声道:“你今早为什么都没跟我说声就走了,害我以为……以为……”语声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公主身子离开她,右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嘴唇贴上去,温柔吻去她眼角沁出的泪珠,柔声问:“以为什么?” 林令月蹙眉道:“以为你要不理我了,以为你就象前段时间一样要对我冷淡起来了。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透你的心思,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你,更不明白我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说着眼睛对上公主的目光,象是要望到她心里去。” 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月儿,你不是不明白为什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6 么要在意我,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但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冷漠了,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父皇,还有漪弟,和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三个人,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今早,我是向母妃请安去了,早上醒来时我突然想起太子前两天约我今天一起向母妃请安,陪母妃一起用早膳的事,还是勉强起床了,我见你睡那么香甜,不忍心吵醒你,你不可多心。” 这短短几句话,让林令月心里积压了几个月的阴霾一扫而光,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又明朗起来,包括她的心情,仿佛为着这几句话,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都可以得到补偿了,第一次觉得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她温柔的把头埋进公主的肩窝,紧紧地搂抱住她的身体,泪却流得越来多了。 天纵公主感觉到肩头的潮湿,无奈又心疼的摇摇头:“月儿,刚见到你时,我觉得你是个外表娇柔内心坚强的女孩,可是我发现你跟我在一起越久,就越爱哭了。好了,别哭了,我陪你去御花园逛逛,你要再哭,我这身好看的衣服可又得换下了。” 夜已深了,晚风带了些袭人的寒气,值夜的侍卫不敢有丝毫松懈,轮班守卫着大楚的皇宫。一队队整齐的队形,在各个宫殿穿梭着。 朝云宫里,玉贵人的寝殿外,轮值的侍卫却比别宫少一些,且离得很远。最近景元帝常在蓬莱宫过夜,临幸朝云宫的次数比以前少了,玉贵人声气不大好,宫女太监经常被她责骂,今夜,她又以近段睡不安稳为名,把宫女太监赶得远远的,侍卫也不许靠近她宫殿。 今夜景元帝照样没来朝云宫,而玉贵人的房间里,却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的寝殿内,衣服散落了一地,除了她所穿的后妃的衣服,还多了一套侍卫的服装。 床帐内,两人正颠鸾倒凤,激烈的纠缠着,玉贵人刻意压低的呻吟声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愉悦和激情,随着她上面那个人越来越大幅度的动作,她的叫声也越来越淫荡,口里也语无伦次起来。那人趴在她身体上粗浊的喘着气,一边却动作越来越快,引得她兴奋得快要接近崩溃状态。 在玉贵人的一遍遍求饶声里,床上终于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只听玉贵人喘息着道:“冤家,你比起皇上来,可不知厉害多少倍,人家,人家都快死在你身下了。” 趴在她身上那个男人邪笑道:“皇上老了,自然不中用了,哪能满足你这骚货。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我得走了,这次我冒险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你为我吹的枕头风起了作用。空缺的御林军副统领一职,父皇本来是想给公主的总管武胜的,因为他保护公主不力,父皇改变了主意,要不是你在皇上耳边吹风,这位置哪能到我手下的手里。大皇兄和太子都虎视眈眈着哪。你对我这次的感谢可满意否?” 赫然竟是燕王的声音,说着,他就要起来穿衣。 玉贵人一把拉住她,幽幽道:“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这点事情不算什么。这宫里不是有你的人么,你再多陪我一下不行吗?你不知道这么久不见,我可有多想你,可想死我了。” 燕王一边挣脱她,一边拧了一把她脸蛋:“只要日后我能大位到手,可以天天陪着你,天天让你舒服。可是现在做什么都要小心为是,你也不想毁了我是吧?太子和大皇兄可时刻注意着我呢,宫里有我的人,难道就没他们的人么?你乖乖的,有什么事我们还是象以前那样联络,你帮我密切注意着我父皇的举动,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心里呢。” 玉贵人无可奈何,万般不舍的随他去了,她真恨自己那时选妃选了上来,不得不陪着一个步入暮年的老皇帝,还得跟后宫那么多女人争宠,争了这么久,也只得了一个贵人名分。要是能做几天燕王妃,当真是死也情愿了,燕王清俊的模样和迷人的笑,已占据她整个心扉,为了他去死只怕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何况只是帮他说几句话,但愿他哪天能坐上皇位,自己也有出头之日了。玉贵人躺在床上,心思杂乱,时而怨命时而甜蜜,久久不能睡着。 这日,嵩山之上,在少林代帝出家的小湘王爷,正与前朝状元慕容渊禅房内对弈。慕容渊人如其名,是个学识渊博,见识超群之人,现已四十多岁,他本是前朝状元郎,一直在翰林院供职,本可有一番大作为,却因娶了一个风尘女子为妻,被朝中之人认为有伤风化而群起攻之,而一些小人更落井下石,他终于辞官隐居。 天纵公主曾经读过他的文章,赞赏不已,专派人去寻找过他的下落,又改男装亲自去向他请教过诗词绘画,以及治国之道。而后湘王代帝出家,公主便派人请他去少林,他本欲一生归隐,但终究因为公主这份知己之情,而上了少林,做了湘王的师父。 湘王这时正为一着棋冥思苦想,想着解救之道,慕容渊忽道:“王爷可知朝中近日情势否?” 湘王一愣:“朝中近日平静无波,师父何以有此一问?” 慕容渊笑道:“王爷天天秘密使人飞马打听朝中宫中情势,莫非连陈国太子齐国王子即将来朝的事也不知么? 湘王脸上一红,他的确偷偷派心腹回朝中打听过朝中之事,他自以为做得隐秘,想不到慕容渊这老狐狸这么精明。 慕容渊又笑道:“王爷身在少林,心在朝廷,这是关爱君父的表现,不用不好意思。只是我很奇怪,他国太子王子是为着公主过来的,王爷与公主姐弟情深,难道就毫不关切么?万一公主要远嫁他国,王爷莫非毫无感觉?“ 湘王落下一子,平静的道:“我皇姐跟我有如一体,焉能不关心,只是我父皇对皇姐那么宠爱,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忍心将皇姐嫁到远方,而且在此事上他也会征询我皇姐的意见,我皇姐不说别的,就是为了不放心我,她此时也不会离开楚国的,更何况我大楚疆域辽阔,国富兵强,威慑四方,也不需要象当时汉朝与匈奴那样,靠跟他国和亲来维系什么和平,只有他们抢着要做我大楚的驸马的份,我皇姐是不希罕做他国的王妃的。我毫不担心这个。” 慕容渊道:“小王爷言谈从容,思虑周详,果真是聪敏睿智之人,在这个年纪实在难得。果真是跟公主一母同胞的姐弟呀,跟着这样聪慧的主子,算是慕容渊的福气了。小王爷既然不为这个担心,近来愁眉不展,却是为的什么?” 湘王叹气道:“瞒不过师父法眼,近日听说燕王的人得了御林军副统领一职,这个职位可不是等闲之位,得的人很容易拿来兴风作浪的,我正为这个发愁呢,父皇怎的如此糊涂,把这个位置给藩王的人,而太子和皇姐居然没点反应。”说着掷下棋子,站了起来。 慕容渊一笑:“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7 小王爷如此聪敏,可知公主为何在这时候举荐你代帝出家么?” 湘王一愣:“自是为了保护我,让我远离朝廷那是非之地。因为我嫡子的身份,别说别人,只怕连对我友好的太子,在未坐上皇位之前,也对我有三分忌惮。” 慕容渊拈须而笑:“那你可又知道皇上为什么特意让赵全跟你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对你这份宠爱?赵全可是持有天龙玉佩的啊,而且,他还是做过大将军的人。” 湘王细思之下,释然而笑:“对,皇姐和父皇肯定是早已察觉有人有不轨不臣之心。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免担心,父皇毕竟现在年纪已大,身体不行,身边又有一批宵小之辈,而皇姐,据说最近不怎么管朝中之事呢。” 慕容渊道:“我们只好在这边静观其变了,多想无益,来来来,王爷跟我把这局棋下完吧,下棋最需要的是耐心,小王爷在这方面,可还缺着一点儿。改天我们下山,去见见赵全吧。” 湘王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归坐,与他对弈起来。 东宫最近气氛比较诡异,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近来在宫里时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宫女太监犯了一点小错误,就可以让他暴跳如雷,重责鞭挞,轻则掌嘴,以至于东宫里上下若干人等,终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太子的书房内,太子太傅丁子唯丁大人正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对太子进言:“太子您是金玉之体,何苦为小小一个娈童弄至如此地步,这都是老臣有负万岁的重托,没有把您教好啊。皇上明是不打算再追究此事了,可是您在外面一如往常,在东宫却是大反常态,皇上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如以前,这正是关键时候哇,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千方百计要找出你的不是,东宫内又何尝没有他们的眼线,你近些日子来的形景,要是传到万岁的耳朵里,有人再用言语煽动一下,这可怎么是好啊,说不定万岁就真要怀疑翠薇宫之事将要重演了。太子,您就听老臣一言吧。” 太子沉默无语,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块温润玉佩,那是纤儿生前常带在身上的,他脑海里又浮现出纤儿死时那凄凉绝望的神情,心里不禁一痛,他居然为了不失去父皇的宠爱,坐稳储君之位,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太师见他无动于衷,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磕头不已:“太子爷啊,您就醒醒吧!老臣这么多年的心血,可是全花在对您的教诲上了啊!您要看清得失,分清轻重啊!燕王和魏王近来都在为各自的门下谋要职,而皇上却放之任之,老臣看着心焦啊,若您失去了皇上的心,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苍老凄凉的声音让太子回过神来,他看着丁太傅苍白的的头发,心里不禁一酸,连忙叫身边的心腹太监:“快!把太傅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丁子唯被扶着坐下了,他才轻轻说道:“太傅的意思和心情,我都理解。太傅一心为我,我又岂能让太傅失望,那件事我们就再也不提了。我最近做事的确是有失体统,不过今后不会再这样了。大皇兄和三皇弟一直在找机会把我弄下这东宫之位,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现在算想清楚了,只有顺利登上皇位,才能够真正守得住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到最后已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丁子唯一颗心终于在听到这些话后放了下来,他感觉太子一瞬间象变了个人,但具体哪里变了,他却又说不上来了,他只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蓬莱宫里,天纵公主单独在陪着景元帝用晚膳,景元帝呵呵笑道:“有湛儿陪着朕,朕进膳都进得香些,可是湛儿最近好象忙得很啊,陪朕的时间少了很多呀。” 天纵公主想起林令月,最近跟她柔情蜜意,真是一时也不想分开,的确陪父皇母妃的时间少了,不禁有些心虚,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父皇最近很是勤政,儿臣还不是怕打扰了你。” 景元帝看似无意的说道:“湛儿整天呆在宫里,在朕跟前的时候也不少,朕还觉得你陪朕少,万一以后湛儿招了驸马,朕可哪能习惯,说起来,湛儿也到了选驸马的年纪了。哎,朕真是老了。” 天纵公主心里一惊,筷子都几乎掉下来,她还是第一次听父皇当面说起自己的婚姻大事,连忙接道:“父皇舍不得儿臣,儿臣更舍不得离开父皇,所以,儿臣就不用找驸马了,一辈子呆在宫里陪父皇吧。” 景元帝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小太监进来禀告玉贵人门外请求见驾,景元帝挥挥手道:“宣”。 只见玉贵人轻提裙角,款款走了进来,后面两个宫女,一人托着一个盘。玉贵人走到跟前盈盈一福:“臣妾见到皇上万岁,公主千岁,打扰了万岁和公主用膳,臣妾冒失了。” 景元帝笑道:“罢了,你这时候过来又有些什么花样?” 玉贵人轻笑道:“臣妾的一点小心思总是瞒不过皇上,臣妾最近又向人新学了几样小菜,今日特地做了给皇上尝尝,只求皇上看在臣妾用心良苦的份上,能多进一碗饭就行了,也一并求公主赏个脸。” 景元帝笑道:“你倒是很用心,那放下吧,湛儿,你也来尝尝玉贵人的手艺。“ 天纵公主拿起丝巾擦了擦嘴巴,道:“父皇,儿臣已经吃不下了,您多吃点吧。”她本就一贯不喜欢玉贵人,再加上听了景元帝刚才关于驸马的话题,更是毫无食欲了。 当下,她就向景元帝拜别回揽月宫,而景元帝当晚就留宿玉贵人宫了。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又是一个秋季来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陈国太子陈也俊和齐国四王子田雅颂分别带着大批的贡品礼物,簇拥着大批随从,缓缓骑马踏进了大楚的都城。楚国也派了魏王以隆重的仪式迎接了他们,然后安排在环境幽雅的行馆内分别住下,陈国太子住东边的那座行馆,齐国王子则住西边那座,景元帝已下圣旨,三天后在朝堂上召见他们。 楚国的都城,大概算得上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市了,整个皇城位于京都的中心位置,一条护城河缓缓围绕,皇城以外,街道整齐宽阔,行人熙熙攘攘来往不绝,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店、茶楼、古董店、丝绸店、脂粉店、银庄数也数不清,百肆杂陈,热闹非常。那种情形,比起张择端“清明上河图”里面汴京的繁荣气象也不遑多让。 今日,京城名气最响的酒楼“鹿明春”里来了四个气势衣着不凡的人,掌柜的一看那架势,便亲自迎上来,他一面上下打量着为首一位身着紫衣的贵公子模样的人,一面陪笑道:“公子可是要用餐,楼上有雅座,我这就带您上去。” 那公子五官尚算端正,只是面色苍白,眼睛无神,象掌柜的这种见多识广、久经世故的人,一望就知是那种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8 酒色过度的富家公子哥儿,只是望着这紫衣公子的一身气派,和帽子上所镶的那颗价值不菲的明珠,心下不由得有些疑惑纳闷,这皇城中排名靠前的权贵之家的公子爷,他见过的也有一大半,可是面前这位公子却端的面生得紧,不知是哪家的。 那位公子抿紧嘴角不发一言,一行人随着掌柜的来到楼上一个幽静的雅座内,公子和一位书生各靠窗相对坐下,另外跟来的两位看起来孔武有力的随从模样的人却一边站着一个,并不敢坐下,掌柜的陪笑道:“请问公子可要些什么酒菜?” 蓝衣书生说话了:“来一坛你们这里最好的状元红,至于菜么,只要是你们这里出名的,可口的,统统摆上来。另外听说你们这里有专门的美女唱歌弹琵琶为客人助酒兴,你去选个最美的过我们这里来。”说着抛下一锭约莫五六两重的金子,掌柜的见他出手阔绰,两眼发光,不敢多言,诺诺而去。 这里那书生开始陪笑对那公子说话了:“太子,不,公子,这楚国都城果然繁荣已及,下臣真不枉陪着公子来这一遭,真是大开眼界,只是楚国佳丽也是天下闻名,晚上公子要不要去见识见识?下臣陪着再开下眼界。” 原来这公子居然是陈国太子陈也俊,而那书生却是他在东宫的心腹幕僚郎天野,最是善于逢迎他的。 只见那陈也俊展颜一笑:“本公子也是这等心思,天野的提议正合我意,只是我倒是有点担心,我此次是为天纵公主而来,人人都知她乃楚国皇帝的掌上明珠,若这等寻花问柳之不雅之事传入楚宫中,皇帝必然不悦,我必被齐国那小子比了下去,就有可能空手而回了,父皇也将对我失望。所以还是罢了,说不得忍耐这几日。” 郎正野忙道:“公子考虑周详,所言极是,倒是下官轻重不分了。下官现在倒是好奇,不知那天纵公主长得如何,传闻中倒是一个美女。” 陈也俊得意道:“这个不用多虑,你忘了我胞姐是楚国的魏王妃了么?她每每书信里提起这天纵公主来,对她的容貌都夸得天下少有,我现在也是期待着跟那公主见面呢。只可恨齐国那小子不自量力,居然想要跟我争,哼!” 说话之间,酒菜也陆续摆上桌了,他们立刻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一边开始举杯对酌。过不多时,一个俏丽明艳的少女走进来,在旁边一张椅上缓缓坐下,开始为他们弹奏琵琶,指法熟练已及,歌声更是婉转动听。 那少女一进来,陈郎二人的眼睛就死死盯了她有十来秒,接着就相视会心而笑,一边欣赏面前的美色,一边听那清雅悦耳的曲调,一边频频对饮,二人不禁大乐,不知不觉酒意也有了七分。 不多时,已是三曲弹毕,慧娘便停而不弹了,郎正野正要说话。那掌柜的此时走了进来陪笑道:“公子爷,这慧娘是我们酒楼最红的艺女,很多客人慕她之名而来,所以她一般最多只为客人弹奏三曲,现在又有隔壁一位公子点名叫她,所以我得带她过去了,请公子爷包涵,小人再带另一个姑娘进来为您弹奏。”那慧娘站起来福了一福,就欲跟掌柜出去。 陈也俊兴犹未尽,一听此话不禁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本公子还没听够呢!你好大的胆子,就敢把她带走!公子不但还要听,还要把她带回去奏给公子一人听!” 郎正野深知陈也俊心思,也跟着喝道:“什么东西!我们公子喜欢听,那是抬举了你们,是哪来的不自量的小子,居然敢把她叫过去!你们不是要钱吗,公子爷别的没有,钱用不完,你开个价钱来,公子不但还听,人也要带走!”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急了:“这可使不得呀,慧娘只是在我们这里卖艺,这我也作不了主啊。” 这时慧娘也开口了:“妾身虽然微贱,但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公子的抬爱慧娘心领了。”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郎正野一使眼色,旁边两名彪形大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把慧娘揪了回来,混乱中掌柜的也被推到一边,慧娘挣扎不已,蓝正野和陈也俊得意大笑,缓缓走近她。 掌柜的脸色苍白,正欲爬起来找机会出去叫人,这时隔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哪来的疯狗在这里撒野?笑得简直比鬼哭还难听,倒扰了少爷我的清净!”声音不高,但在场的人听得分明。 陈也俊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了。 第 20 章 郎正野一见陈也俊的表情,对那两个随从一使眼色,其中一人立即放开慧娘的手臂,往隔壁的雅座而去。不一会儿,只听“啊”的一声,隔壁传来一声惨叫,陈也俊听出是那随从的声音,不禁惊怒交加,鼻子里“哼”了一声,摇头示意郎正野随他出去。 到了另间雅座,只见那名高大的随从已是倒在地上,右手象是被人以重手法弄得脱臼,额头冷汗涔涔,见主子到来,面上更添愧色。陈也俊也不去理会他,抬眼望去,雅座里另外还有两人,看似一对少年情侣,少年一袭蓝衫,看来俊美儒雅,此时正斜依栏杆,手执酒杯,意态甚为悠闲潇洒,眼神颇为玩味的看向他,而他旁边偎依着的白衣少女,竟也视进来的人如无物,正忙着给那少年面前碟子里添菜。 陈也俊一见那少年的丰姿,心中居然添了以几分自惭形秽之意,但转念想起自己的太子之尊,又不禁心里暗暗恼怒自己竟有如此想法。待眼睛转到那少女身上,眼睛不由得完全定格了,连自己进来是为了何事也几乎不记得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响:“人言楚国佳丽众多,今日始知不是传言,今日更得见此等人间绝色,不枉费我来楚国京城一遭,如能带此女回国,本太子的东宫后妃全都可以不要。” 原来这少年少女两人,竟是乔装而出的天纵公主和林令月。天纵公主近日因邻国太子王子来朝求亲之事心中郁郁,连带着林令月也知晓此事,继而不乐,天纵公主见她比自己更不开心,只好打起精神,百般哄慰,今日为讨她欢心,更带她微服出宫,并上酒楼共饮。谁料好容易佳人眉头舒展之际,又横生了这段事端。此时她冷眼瞧着陈也俊主仆的打扮,已知他身份不凡,见他只盯着林令月发愣,眼里爱慕之意表露无遗,心下不禁冷笑。 郎正野也被林令月的绝色容颜惊到,心里暗暗称奇。见太子神魂颠倒,忘了正事,连忙咳嗽一声:“公子,这人伤了我们仆从,该如何处置才是?”他毕竟是机智之人,一见面前这两人的神情气度穿着,再看向满满一桌子的精致菜肴,加上想想所处乃楚国京都繁华之地,已知这两人必出于楚京大富大贵之家,比不得那小小艺女,可以肆无忌惮,因此言语之中加了小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29 心谨慎。 陈也俊这才回过神来,他望向那少年,见他正举杯浅酌,象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他这时为林令月的美丽所惊,因争艺女而生的愤怒已无形中消失得无影踪,但一看到面前这气质清华的少年,跟那少女神态亲密,想到他们必定是一对爱侣,心下妒意却又熊熊而燃,愤怒转化成另一种了,这时见那少年目中无人之态,更是有气,但是佳人在前,他又不想再次动粗,遂冷冷道:“ 刚才是你口出狂言,伤我随从么?你胆子挺大!” 天纵公主淡淡一笑:“正是区区在下,区区胆子一向不大,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艺女的才叫胆大。象这等横行霸道的奴才,本不该由我亲自教训的,今日脏了我手,我正欲叫掌柜打一盆水来给我净手。” 她本冰雪聪明,以前常微服出宫,宫里也常作王子打扮,京城贵介公子,宫里宫外,她见过的也不在少数,此时听陈也俊带外地口音,已对他的来历猜出八九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看他到底待要怎样。 陈也俊自来没受过如此言语,闻言更是怒意高涨:“大胆小子,今日不让你吃一点苦头,你不认得公子是谁!给我打!” 剩下的那名随从一听主人发话,跃到前面,伸手就去揪天纵公主衣领,天纵公主轻巧闪身避过,来至他身手,反掌为削,直往他后颈切去,那随从软软倒地,已是晕了过去。这几下快捷无比,众人惊怔之间,天纵公主已是含笑侧立,林令月见罢松了口气。 陈也俊却是又惊又怒,他身边的随从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强壮武士,平时少有失去手,却不料今日如此不济,他哪知道,天纵公主自小好武,又得少林高手为师,而她的揽月宫,大内高手众多,平时经常被她找来练手,岂是等闲几个武士能敌。 郎正野也呆住,这里毕竟是楚国京城,面前两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他怕事情闹得无法收拾,正欲上前解劝太子,却见陈也俊“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喝道:“小子!受公子一剑!” 瞧着林令月对那少年的关心之态,他心里妒怒交加,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楚京,不能闹出人命,但他已决心今日必定让那少年吃点苦头,起码也得毁了他的容貌。 天纵公主冷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郎正野心下着急,眼见双方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外面人声喧哗,却是掌柜的见双方打起来,已有人受伤,去报了官。 “鹿鸣春”背后的大老板,跟楚国朝中亲贵多有交结,而他自己本族中,就不泛在朝任职者,所以历来没有人敢在此生事。所以掌柜一派人去报官,京兆尹沈尚文沈大人亲自带了人上来。 沈尚文年纪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就是一白面书生,他乃状元出身,文才出众,却又不比一般腐儒可比,为人精明能干,为官也多有建树,深得景元帝信任,若非年龄所限,只怕已在朝中位居高位,但以他现在的年龄处此位置,也属罕见了。 这几日陈国齐国太子王子来朝,带了不少臣下随从,所以对京城的治安,沈从文不敢有丝毫松懈,又加上是鹿鸣春的人来报官,他便亲自带人赶来。 他一带人走进天纵公主的雅座,就愣在了那里,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天纵公主,也认出了陈也俊等人,因为迎接陈国太子时,他也在内。当下他眼光向众人扫了一圈,不再多话,径直对天纵公主跪了下去:“下臣叩见小皇子,下臣未能护卫皇子安全,请殿下赎罪,下臣现在就让手下护送殿下回宫。”身后的人随之跪倒。 陈也俊和郎正野一听沈尚文对天纵公主的称呼,不由大惊,心下疑惑又添了担忧,气焰不由得全消,疑惑的是小皇子的身份,据说景元帝的最小的皇子已去嵩山代帝出家,而这个小皇子又是谁?担忧的是一来就得罪了楚国的皇室贵胄,不利于此行,而争艺女之事更是大失体统,心里后悔不来。 天纵公主一见沈尚文,不由得苦笑,此人忠心皇室,却又倔强耿直,在父皇面前尚且经常强谏,据理力争,不怕触怒龙颜。他现在强行要自己回宫,不回只怕不行了,为免他罗嗦,还是走为上策。当下拉了林令月的手,被众人簇拥而去。陈也俊不敢拦阻,眼睁睁的望着林令月的背影消失了,心下不禁惆怅。 沈尚文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陈也俊一拱手:“太子殿下,下官这厢有理了。你两名随从并无大碍,现在下官亲自护送你们回行馆吧。”对之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陈也俊见他礼数粗忽,言语冷淡,心下不满,却又不好怎样。对于天纵公主的身份,他心里惊疑不定,对于前事也并不愿提,当下冷哼一声,当先大步而出。 揽月宫公主寝宫里,鼎炉内焚着龙涎香,桌上的烛台上巨大的蜡烛已将燃完,烛光忽明忽暗,照得人脸上的神情也看似捉摸不透。 公主宽大的凤床上,林令月面向里边,似是睡着,公主紧蹙双眉,望着背对她的林令月,不知如何是好。回宫后林令月一听公主明日要去与邻国王子太子见面,就态度冷淡,对公主不加理睬,更不言语。 良久,公主又忍不住去摇了摇林令月的身体,轻唤:“月儿,你听我说,是父皇让我去见的,只是见见而已,只是碍于皇家礼仪。” 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天纵公主无奈,如若就此睡去,只怕明日两人更僵,何况又睡不着,她伸手轻轻扳住林令月肩头,试图让她面对自己,林令月却是纹丝不动,她不禁苦笑,只得从后面搂住了林令月柔软腰肢,把头埋在她脖子里,轻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喃喃道:“月儿,你生气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我早习惯了你对我笑,早习惯了你对我的温柔关心,早习惯了晚上相依而眠,如果你不喜欢,明天,我跟父皇说,不见他们便是。” 林令月听她孩子似的温言细语的在耳边说着这些话,心里一酸,眼泪早已落下,本就不是真生她的气,只是心里惶恐、委屈与迷茫交织,于是便将气出在了她的身上,连她自己也不解自己为何就这样不可理喻起来。 她转过身,手勾住天纵公主的脖颈,扑入她怀里,哽咽道:“湛,我没有生你气,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我希望自己能永远在你身边,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有驸马,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最重要,我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抛弃我。如果,如果你哪天有了驸马,我该怎么办?我有这些想法,是不是很坏很自私?” 天纵公主胸前的衣裳被她哭湿了大半,她轻轻抚摸着林令月的头发,听着她一连串的话语,她知道,这是林令月藏在心里许久不敢说的话,今日她终于坦白说了出来,可是自己现在却也不能做什么让她安心。她又何尝没想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0 过这些,她心里也曾有一番打算,也曾想过哪天带月儿一走了之,从此天涯海角,青山绿水,随处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就这样了此一生。可是,可是父皇怎么办?那是此生最疼她的人啊,漪弟又怎么办?大楚又怎么办?最起码,在这几年,她这番打算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她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女子,轻轻推开她,低下头去,吻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手温柔的解开林令月的衣带,探手入内。林令月的身子轻轻颤抖,哽咽声却在公主奇异温柔的动作下,渐渐微小了,被另一种低低的激情的声音取代。 蜡烛已完全燃尽,寝宫内一片温柔的黑暗。在这样柔情似水的晚上,也许说什么都是多余,说什么也不能赶走心里的恐惧,只有身体的温度,才是最好的的慰藉,才能温暖彼此的心。 窗外,明月如洗。 上阳宫,正阳殿,景元帝身着衮服,缓缓升上御座,满朝文武百官三呼万岁,行一跪三叩大礼毕。皇帝身边的亲随太监、大总管小中子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有旨,宣陈国太子齐国四王子及出使大臣上殿觐见!” 齐国四王子与陈国太子目不斜视,带领本国使臣亦步亦趋上殿,到了殿中,一齐跪下:“臣等叩见大楚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千秋万岁。” 只听一个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罢了,平身。” 田雅颂随众站起,并不敢抬头向上看,从身边的人手上接过一张贡单,重新又跪下启奏道:“臣谨代我父皇母后,再次请大楚皇帝陛下金安!这是我国今年向陛下进献的贡品,请陛下过目。” 话音一落,早有太监走下高台,将贡单转呈了上去,陈也俊心下暗恨,不料被他抢先一步。 景元帝接过,略一过目,放在了御案上。他向下注视着那个低着头的恭敬的少年王子,微笑道:“抬起头来!朕也有几年没见过你了,不知可变了模样没有。这一路旅途劳顿,可辛苦了。” 田雅颂恭敬道:“是!臣不辛苦。”依言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金碧辉煌的雕龙御座上,坐着一位身穿九龙黄袍、面目清癯的老人,他心下暗叹:“几年前来楚国时,这皇帝可比今次见面精神多了,可知岁月不饶人。” 景元帝仔细往他面上瞧了瞧,微笑道:“你父皇有福,生得这般俊美王子,比几年前竟长了好些,已是一个翩翩少年了。”朝臣间也发出赞叹之声。 一旁的陈也俊,见状连忙也跪下,呈上自己国家的贡品单子,景元帝从太监手里接过,略为看了看也放过一旁,道:“今日晚间,朕亲自在皇宫赐宴,两位皇子及两位副使都过来,朕诸子及各大臣作陪。” 齐国副使乃齐国右相,这次奉齐国皇帝之命作为副使陪伴四王子过来,特为求亲之事,这时见景元帝有退朝之意,连忙跪下奏道:“陛下,微臣此番陪四王子过来,除了进呈贡品外,还有一事相求。” 景元帝道:“哦?何事相求?” 齐国右相俯首道:“敝国朝野上下早闻得陛下膝下有一天纵公主,正当豆蔻年华,容颜绝世而又冰雪聪慧,几年前敝国皇上就有心为四王子向陛下求配公主,只恐公主年幼,陛下不能割爱,故尔等到今日。如今微臣冒死为敝国皇上向陛下提此亲事,如蒙陛下恩准,敝国上下皆永感陛下大德!” 景元帝微微沉吟,此事早在意料之中,齐国特派重臣随王子过来,足见非一般重视此事,只是爱女婚配是何等大事,岂能贸然应允。 陈也俊一听齐国使者的话,心内大急,陈国齐国一向不和,如天纵公主下嫁齐国,从此齐国就有了强大的楚国做靠山,陈国不但几十年内无出头之日,且面上无光。 陈国副使也连忙跪下启奏:“大楚皇帝陛下,臣这次跟随太子来至楚京,也是由敝国皇上授意,特代敝国皇上向陛下提亲,敝国早闻公主才貌双绝,全国上下神往已久,皇帝陛下若能恩准两国结秦晋之好,敝国上下皆感戴陛下大恩不尽!” 景元帝笑道:“朕只有一个女儿,可是你们两国都想把她从朕身边抢走,这却如何是好?” 魏王站在武将堆里,暗暗替陈国太子着急,他连忙向一个心腹文臣使了一个颜色,那文臣会意,立即出班奏道:“启奏皇上,两国太子王子都向我朝求亲,实乃美事一桩。公主是陛下唯一爱女,金枝玉叶,尊贵已极,必要门当户对才好,不过依微臣看,太子配公主更为适当点,皇储身份毕竟更为尊贵。” 燕王站在文臣堆里,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不禁好笑,知这马屁定会拍在马腿上,明眼人都可看出父皇更为中意田雅颂一些。 果听景元帝冷笑一声:“大胆!公主的亲事,朕还没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侍郎指手画脚么?!” 那礼部侍郎闻言浑身一颤,连忙匍匐在地:“臣言语失当,罪该万死!” 景元帝脸色转霁,微笑对两位使臣道:“本来求亲的确是件美事,但朕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宠爱惯了,因此甚为任性,她的亲事,只怕朕也是做不得主的,还得她自己点头才是。” 这下不但两位副使弄不明白景元帝的意思,连满朝文武都面面相觑,这婚姻大事,一向是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却说自己女儿的婚事他作不得主,可不是咄咄怪事。 却听景元帝又道:“我已叫钦天监择了吉日,十四日朕带领诸臣去西郊上林苑中狩猎,两位王子也一并同去。传朕旨意,朝中亲贵少年都可前往,朕要好好考考你们的骑射。届时公主也将随朕同往,太子和魏王燕王也各自准备准备,别叫邻国两位王子比了下去,丢了朕的脸。” 太子率领朝臣跪下:“遵旨!” 众人这下心中雪亮,都知道这场狩猎意味着什么,各自心里打起了算盘。那些朝中大臣也知道这驸马之位并非别国王子才有机会,均替自己家的子弟窃喜不已。 景元帝说完挥了挥手:“今日就这样罢,退朝!”说罢起驾回蓬莱宫。 御花园里,天纵公主俯伏在亭边的栏杆上,不停的向池子里投放鱼食,引得一群群鱼儿在一个地方流连不走,旁边宫女笑声不断。 天纵公主边观赏众鱼抢食边道:“甜儿,林姑娘为何还没出来?” 甜儿笑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今日早上告诉林姑娘,殿下从小最爱吃李奶娘做的桂花糕,估计她这会子又去缠着奶娘教了。” 公主微微一笑,跟着想到什么,脸色沉下来:“嗯,不出来也好,出来只会到处给我惹祸。” 甜儿正想问惹什么祸,却见太子头戴紫金冠,穿着杏黄色的团龙朝服,胸前挂着朝珠,正向亭中走来。甜儿慌忙带领众宫女行礼:“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1 奴婢请太子殿下安!” 太子微微一笑,温声道:“你们都各自散开吧,让我来帮皇妹喂鱼。” 众人答应着,鱼贯退出。 天纵公主丢下手中鱼食,依栏杆坐下,笑道:“皇兄刚刚下朝回来,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来看小妹,真是难得。” 太子跟着坐下来,悠然笑道:“哥哥疼妹妹,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皇妹脸上好象有不豫之色,可否告诉为兄,这是为何?难道今日朝堂上的事,皇妹已尽知了?” 公主哂道:“朝堂上的事,关我什么事?我是被淑妃给惹到了。” 太子讶异道:“淑妃?她怎么惹到你了?” 公主冷冷道:“她看上了我身边一个宫女,今日专程来我宫里,想把她要去,被我拒绝了,连我的人也要,真是瞧着我好欺负么?” 太子松了口气:“哦,这算什么大事,一个丫头而已,给不给都在你,没必要生气吧,谁敢欺负我们大楚的小公主啊。呵呵,看不出你竟为一个丫头与淑妃动气,那丫头是何许人也?” 公主冷笑道:“只怕不是她看上了,而是大皇兄看上了,她到时好转送给她宝贝儿子。” 太子皱眉道:“是你身边那林令月吗?” 公主挑眉道:“你也猜到?” 太子道:“一半是因为猜到,一半也对大皇兄爱慕揽月宫公主身边贴身宫女之事而略有耳闻,听说他叫人画了那林令月的像,时时观赏呢。不过那林令月确实美艳无敌,连为兄刚见她时,也惊艳不已呢。”说罢哈哈大笑。 天纵公主忍不住一瞪眼,太子尴尬收声,连忙道:“皇妹,不开玩笑了,知道你疼那林令月,今日父皇在朝堂上所说的十四日西郊狩猎之事,你可知道了?” 公主点头道:“早有人把早朝经过全告诉我了。” 太子沉吟道:“那礼部侍郎是大皇兄的人,皇嫂跟陈国太子是同胞姐弟,这你也该清楚。这几日大皇兄秘密在陈国太子行馆走了几遭,我看也不该只是为了亲事才对。”言语已添了几分忧虑。 公主知道自己几个兄弟,各自在对方府里安插奸细眼线,却不欲对这个话题深谈,伸个懒腰把话题岔开:“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兄总是迫不及待想把我嫁到陈国去,在父皇面前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陈国太子的好话了,实在是用心良苦,他若是女儿身,估计非死赖活赖缠着父皇将他嫁给陈国那猥琐太子不可。” 太子哭笑不得:“你又没见过他,怎么说人家猥琐?这样说我也不敢夸赞齐国王子人品俊雅了,免得你以为我也想变着法子把你弄出楚国了。” 公主笑道:“我自然见过他,此事我慢慢跟你道来,现在,我邀请皇兄去我宫里小酌几杯,皇兄应该赏脸吧。” 说了拖了太子的手,不由分说将他拉到揽月宫去了。 展眼就到了十四日,也就是西郊上林苑狩猎的日子。一大清早,景元帝就带领诸王公主郡主,摆驾上林苑,随行的还有显赫的文臣武将,以及朝中亲贵少年,大批的皇宫侍卫和御林军也随行护驾,沿途摆起全副天子仪仗,场面庄严盛大。 田雅颂骑着黄金雕鞍的白马,和楚国几个皇子两侧护着景元帝及天纵公主的车驾,缓缓按辔而行。他一直听说楚国公主乃天下绝色,且聪慧过人,心中仰慕已久,早想一见,前几日宫中皇室的大小宴会,公主都托辞不赴,令远来诸人大失所望。田雅颂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眼望向公主的车驾,可是除了那清风徒劳无力的一次又一次轻挑明黄色的帘子外,什么也望不着,他心下忍不住些微怅然。 公主的凤驾紧紧跟随着景元帝的銮舆。车里空间很大,柔软舒适,公主半身倚在一个金黄色的枕头上,微闭双眼,林令月安静的坐在一旁,两人间沉默无语。 想到今日之事,天纵公主心下就焦虑已极,面上却不肯丝毫露出,她知道这次狩猎,父皇还特令公侯之家的诸多豪门少年参加后,心里就已经很清楚父皇的意思了,父皇未必舍得将她嫁去他国,但的确已经开始在为她选择驸马人选了,她终究不能留在皇宫一辈子,可是,自己对月儿已是情根深种了,还能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么?月儿又该如何呢? 半晌,公主微微抬起右臂,柔声对林令月道:“过来。” 林令月依言上前,柔顺的依偎在她怀里,公主双臂搂住了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叹气道:“我想抱抱你,很想抱抱你,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看见你,却还是很想你。” 林令月心里越发难过,这段时间,两人都被选驸马这个事情压得透不过气来,一开始她会因为心情不好跟公主生气,使性子。可是现在她越发清楚,公主虽然身份高贵,倍受宠爱,却也并不能一味我行我素,也不能事事遂心,她也得顾及她父皇的感受,顾及所谓皇室的尊严,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有无可奈何的事,只不过这些,会被她冷漠坚强的外表所掩饰。她抬手轻轻抚摩公主的后背,心疼的道:“湛……” 天纵公主闭上眼睛,轻声道:“月儿,别说话,我喜欢此刻的安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必说,这样子我心里很安定,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你,感受你的存在就好了。我不会让自己重蹈我太子皇兄的覆辙,我要保护好我的月儿。” 林令月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她不明白重蹈覆辙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无心追问,只是把公主搂得更紧了。 上林苑规模宏伟,纵横300多里。在前朝修建的基础上,经太祖太宗两代不断修缮,乃至大成。里面除了育有百兽的专门狩猎的场所外,还有无数宫室池沼,这些华美的宫室,虽是皇室人员闲暇时休闲所居,却跟皇宫一样,常年御林军守卫。 陈国齐国诸人,暗暗为这规模惊叹不已,楚国的强盛繁荣,由此也可见一斑。 狩猎区由高大的围墙围着,正门前,有一块宽大的场地,名曰演武坪,是御林军平时演习场所。此时演武坪前扎起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帐篷,御林军一队队排列整齐,手执长矛弓箭,屏声静息的站在坪中等候。 少顷,只见正中明黄色的大帐篷内,景元帝牵着一个身着金黄色丝袍的少女出来,那丝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四团五爪金龙,头发却简简单单以碧玉簪挽起,不知道算是便服打扮还朝服打扮,却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飘逸和美丽。 坪中所有军士一见景元帝出来,一齐屈膝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声雷动,震动四野,尽显御林军军威。 在司礼太监一声“皇上口谕,众臣众将平身”后,田雅颂和陈也俊起身抬头,一齐向几米之远的景元帝身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2 边的公主望去,只见那身着金龙袍的少女,肤色白皙,朱唇皓齿,一双明眸流盼生辉,嘴角正却微微上扬,脸上挂了抹比天上云彩还要淡的微笑。站在景元帝身边,却丝毫没有被她父皇君临天下的气势将其光彩掩盖下去,反之她的华贵气质和俊美容颜,使得她整个人光芒四射,令人不敢亵渎逼视。 田雅颂和陈也俊心里同时一震,前者是被天纵公主的容貌所震撼,后者却是震撼和震惊兼而有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沈尚文要称呼那狂妄少年为“小皇子”了,也更加明白自己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误,他一边擦拭着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边心里迅速转着各种念头:“想不到这公主竟是绝色美人,可恨那天我在酒楼里,怎么就瞎了眼睛看不出她是个女人呢,世间哪会有那么俊美的男子。这下子这驸马的头衔,看来我是无望了,输给那齐国小子,我回国将脸上无光,还得受父皇指责,何况这天纵公主这么美丽,我又怎能甘心让他人得了这驸马之位。咦,既然公主是女扮男装,那么当日在酒楼里那个小美人定是她的婢女了,如果我能夺得这驸马之位,她主仆二人都将是我的,我就艳福齐天了,哪怕这太子不做了,也是天天快活。不行!我一定要扭转她对我的印象!今日狩猎,就是个最佳机会,我非让她刮目相看不可!” 他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咬着牙下着各种决心,一边下意识的躲闪着天纵公主的目光,殊不知,这点实在是他心里有鬼,担心过分了,天纵公主由始至终,眼角都没瞟向他一眼,一直也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朝中那些王公少年,得见公主绝色容颜,心里也是兴奋万分,个个心中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就策马冲进狩猎场,好在皇上和公主前一展身手。赢得皇上龙心嘉许以及公主芳心暗许,是今天所有在场的贵族少年们的最终愿望,虽然皇上并没有明说今天狩猎最多者,一定得到这驸马之位,但聪明人都知道,这一场狩猎是关键的开始,给皇上和公主一个好印象深印象是第一重要的,后面也才能比别人有更多机会,素闻公主文武兼备,她的驸马当然不能差到哪里去。今天皇上携公主亲自到场,就证明了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好容易听皇上身边的亲随太监把狩猎规则读完,景元帝微笑点点头,一边大手一挥,有几个军士开始鸣金击鼓,御林军统领段远站在皇帝帐幕前,大喊一声:“皇上有旨,狩猎开始!”在长长的号角声中,狩猎区的大门被打开了。 各少年子弟以及诸位王子,矫健翻身上马,金鞭纷飞,吆喝声不绝于耳,一匹匹骏马旋风般的冲进狩猎区内的密林,扬起了漫天尘土。 景元帝含笑在白虎皮铺垫的龙椅上坐下,一旁的天纵公主却轻轻皱眉,景元帝道:“湛儿怎么了?今天来上林苑,不开心么?” 公主撅嘴道:“父皇,儿臣是看见皇兄他们都去狩猎,心内痒痒,儿臣现在也想跟着去,请父皇恩准。”她只有在父亲面前才有的小女儿姿态流露无遗。 景元帝微微皱眉:“这怎么行?你不知道朕今日让他们来狩猎是为了……”却不好再接下去,忙转口道:“你一个女孩儿家,万一被猛兽伤着,朕可怎么办?” 公主急道:“儿臣又不是第一次来此狩猎,以前父皇不是经常带儿臣过来吗?儿臣多带几个人跟着不就是了吗,他们都有带随从的啊。再说父皇不是常说我非等闲女儿家吗,今日如何又拿我当一般柔弱女孩看待!”说着赌气在一旁坐下。 景元帝无法,见她坐在那里,脸上始终不见笑容,半晌只得道:“好,朕拗不过你这丫头,跟朕年轻时一般倔。段远,挑几个身手高强的人随公主进入狩猎区!” 段远望了望公主,却不无担心,正想劝谏,不料公主察觉他的意思,连忙道:“父皇,不用他们了,我叫我身边几个侍卫一起去就行好了。”说着向远处的亲随侍卫一挥手,又对景元帝行了礼,后退几步,连忙转身奔向前方,轻轻跃上一匹金雕玉鞍的白色骏马,掉头马头,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一阵子风似的就冲进狩猎区去了。 景元帝摇摇头,脸上笑容中夹着无奈,对段远道:“再挑几个人跟去。”段远答应一声,自挑人跟去了。景元帝帐前极目眺望,只见远处天空似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跟黝黑的密林顶端形成鲜明对照。果然是狩猎的绝好天气! 上林苑中天纵公主专属的宫室中,林令月坐在桌旁,双手支颐,清澈明亮的眼神中蕴着一丝挥不散的愁绪,独自一人发着呆,身边的莺儿和蝶儿早已被她遣出房外玩耍去了。 皇宫里的宫女,犹如养在黄金笼中的鸟儿,没半点人身自由,皇宫虽大,可是一年到头呆在里面,简直要把人闷坏,所以这次跟随公主来上林苑的宫女,心里兴奋雀跃之情可想而知,此时皇上和公主都已经去狩猎区那边,林令月怜惜她们,更对她们不加拘束,令她们自行出去好好欣赏苑里的风景,莺儿蝶儿就别提多欢喜了。 良久,林令月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林姑娘现居宫中,又得到公主宠幸,锦衣玉食,还有何不满足之处?” 林令月大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正带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打量自己,她心里略为放心,随即蹙眉不悦道:“你是何人?是这宫里留守的太监么?为何不声不响的来到我身后?” 那老太监阴恻恻一笑:“象老奴这等下等之人,林姑娘自是不认得,但林姑娘令尊苏海苏御史大人,老奴倒是认识的。林姑娘想必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吧?” 话刚落音,只听“砰”的一声响,竟是林令月一惊之下失手把桌上的茶盏打翻,茶水溅了一身,她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家父官职乃杭州司马。”目光里又是惊讶又带着深深的恐惧。 那太监上前几步,眼睛深深的盯着林令月:“林姑娘不用害怕,苏大人对老奴曾有过再生之恩。姑娘的身世老奴早就知道了,单看姑娘这相貌,就跟苏夫人有几分相似,别人不知道,老奴还是看得出的。当日苏御史家遭难时,就是老奴去报的信,你的奶娘闻风才得以先带你逃走的,可恨我还是迟了一步哇。” 林令月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一时间心里天人交战,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作何回应,竟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太监见她犹疑,接着又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很难相信,不过这也由你,当年若不是御史大人替老奴求情,老奴早被皇上赐死了,可恨到他出事时,老奴却无能为力了。大人他当时死得真冤真惨哪,太夫人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3 、夫人以及你年幼的兄弟姐妹,一家四十几口人同日死在刑场上,据说当时鲜血四溅,哀号声令人惨不忍闻,大人至死还大呼冤枉不绝,并怒骂皇上是昏君,想到当时情景,老奴心里那个痛啊!”说着竟已是老泪纵横,他一边伸袖抹脸上的泪,一边偷眼看林令月表情。 只见林令月手里紧紧攥着桌布,神情悲痛,眼中早已落泪,他心里暗喜,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遂收泪长叹道:“你一入宫中,我就注意到你了,因有几次宫中见到,都觉得似曾相识,我叫人去杭州悄悄打探过,知道你只是杭州司马的养女,也知道一些别的密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苏大人是我恩人,他的惨死,我无日或忘,总想着哪天能找机会替他报此血海深仇,反正我乃一废人,就算不成功,也死不足惜,可恨那昏君身边守卫森严,十几二十年来都无从机会下手,我等着哪天老天能开眼一回,垂怜我这番心志。”眼泪又滚滚而下。 顿了顿,接着道:“你还年轻,有着大好青春,公主对你又这般恩宠,我本不该来跟你说这些,扰乱的你心情,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人,作为你父亲的故人,就算不奢望你能为父报仇,但至少你也不应再呆在这皇宫,跟公主又这般亲密呀,她怎么说,也是你仇人的女儿啊,你父母在天之灵有知,又怎能瞑目!老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只见林令月仍是呆呆坐着,眼也没抬,泪却流得更凶了,他跺了垛脚,叹气转身快步出门而去。 林令月这时心里百味杂陈,她现在已不去想那太监的身份是什么,是否真的是她父亲的故人,这些对于她来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亲她全家的死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且她从别人口里知道了他死前的惨状,挑起了她心里最深的痛。最近跟公主相处甜蜜,一时半刻不见了也会牵肠挂肚,她不知不觉自动把这件事隐到了心底的最隐秘处,只想拖得一时是一时,可是这些事实,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尤其在今天别人生生的把她本就未愈合的伤口血淋淋的挑了开来。 她泪眼蒙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湛,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同时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冷冷的告诉她,她的幸福日子,不会长久了。 林令月深深闭上了眼睛,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 太阳堪堪将要西沉,在远处的山头徘徊,天空挂着一大片一大片灿烂的晚霞,颜色娇艳绚丽,比最精美的锦绣缎子还要美上几分。 狩猎比赛已经结束,景元帝帐前,众人侍立一旁,小中子正立于皇帝身侧,大声读着各人的佳绩,无非是某某获得熊多少只,野猪多少只,麋鹿多少只,野兔、獐、鹿等等多少只,数目众多,一时也难胜记,齐陈两国的王子,加上那些豪门少年,无不心下忐忑的等待着结果,只有燕王等人,虽然参与狩猎,但深知这次的狩猎背后的深意,狩猎时并不尽全力,所以对于结果更毫不在意,在一旁悠闲自得了。 可是最后结果由段远一宣布,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侧目,在场的所有御林军与侍卫立时欢呼一片,千岁声音不绝于耳,原来最终竟是天纵公主所获猎物最多,其次是田雅颂和宋国公冷康的儿子冷风扬,他们所获猎物只数一样,再其次就是魏王等人了,陈也俊不知道落后多远了。 那些少年心中大为失望,个个面带沮丧之色,陈也俊心也直往下沉,脸色羞惭,心里满是愤怒和屈辱,还有失望。田雅颂看来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个名叫冷风扬的公府少年,脸上也一片淡然之色。 燕王望向他许久,心下暗想::“这小子平日难得出来露面,原来深藏不露啊,今日后只怕要声名鹤起了,父皇定要对他刮目相看。”原来这冷风扬的祖父是随太祖皇帝开国的功臣,因功获得宋国公的爵位,按代代相袭之制传到他父亲,他父亲冷康还身兼朝中左相之职,被景元帝视作肱股之臣。这少年公子,平时行事为人非常低调,既不逐名,也不谋利,听说平日只在府里吟诗作赋,画画弹琴而已,连他父亲也拿他无法,只得依着他,不知今日却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来参加。 景元帝望着一旁面有得色的爱女,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出朕此举的用意?却一举夺得第一,大大扫了这些贵族少年的面子,就算今日在场的其中一人日后作了她的驸马,想起此事来也会觉脸上无颜。莫非她是故意的?” 因此心下便疑惑起来,疑惑归疑惑,不免对众人着意嘉奖了一番,并赏赐了许多物品,又下旨意,今晚上林苑的兴阳宫里赐众人饮宴,便起驾回自己的寝宫里稍作歇息去了。 天纵公主今日刻意夺魁,心里本是畅意无比,暗想看你们还有谁好意思作本宫的驸马,可是当她见到景元帝在嘉奖众人时,目光在田雅颂和冷风扬身上停留过好几次,心里却咯噔一下,兴奋登时化为乌有,也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居所去了。 田雅颂目送着天纵公主的步舆远去,脸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没人知道,他今天的收获是众人中最大的,在密林里他竟幸运的与公主有过交集,想起公主在林中灿烂的微笑,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兴奋,欣喜,还带着满心的期待,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思潮起伏中他眼角一转,又往一旁恭敬跪送景元帝的冷风扬身上望去:“这少年出身楚国豪门,长相清俊,气质高雅,看来人品才学亦是不差,日后必定成为与我争夺公主的劲敌。”念及此心里不由得有点焦虑担心,但他一向自视甚高,这种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就消失于无形了。 他一撩衣摆,也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往兴阳宫领景元帝的赐宴去了,冷风扬等人随之起身,鱼贯而去。 深夜,正是人好梦正酣的时候,上林苑燕王宫中的一处房间,却传来一阵阵低低的说话声。 “吩咐你的事办了么?她可有起疑?”一个冷峻年轻的声音响起。 “老奴按照王爷的意思,把那些话都跟她说了,她并没有起疑,只是一味伤心而已,也并没有任何言语。”一个苍老的声音恭敬回答。 “很好,你所要做的事就这么多了,以后不用再在她面前露面了,也不用呆在宫里,我会给你安排地方,不会亏待你的。” “是,老奴谢王爷恩典。” 一阵晚风冷冷吹过后,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的声音,安静的上林苑,有一种神秘奇异的美丽,空气中浮动的花草清香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睡梦中的人因着这气息睡得更为甘甜。 是夜,上林苑专为邻国王子安排的馆舍内,田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4 也俊两颊绯红,略带了几分酒意,在灯下闭目沉思。他想起白天在狩猎场内,天纵公主那颀秀的身影,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还有纵马而过时她那俏皮的一句:“田雅颂,你名字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叫风雅颂?这样就构成一整部诗经了。” 他嘴角不经意间微微露出笑容,今天两人因为同时去猎杀一只鹿而在林中碰见的,可是谁又知道,那只鹿他本可射中的,他是故意让给公主的。她的笑靥如明霞般灿烂,只瞬间就虏获了他的心,他深深叹了口气,一颗自由的心,在有了归属之后,许多莫名的烦恼,忧伤,愁思,喜悦就接踵而来,这对他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虽然还未有王妃,可是大凡成年王子身边,身边侍寝的人是少不了的,只是,此时此地他才尝到了情之一字的滋味,今夜,他复杂而简单的心事,只有面前这忽明忽暗的烛光知道罢了。 天纵公主双手交叠于脑后,眼睛微眯,却丝毫无睡眠之意,眼神微斜,身边的林令月呼吸均匀,显然已是香梦沉酣,可能太累了吧。天纵公主这时却又已把选驸马的事丢开了,只顾着晚上的事的了,月儿今晚的举动大不寻常,令她心里疑惑不已,平素就算两人亲热,月儿偶有主动的时候,也颇为羞涩矜持,今晚举止却……简直可以用放荡两字来形容,她一回宫两人单独相处时就开始诱惑她,以至于折腾好久才安静下来,那种极尽缠绵的感觉,就象是世界末日将要到来了,她心里居然有些不安,不过想到月儿那时衣衫凌乱、酥胸半露、星眼微炀、粉面染霞的种种勾人摸样,天纵公主神魂又是一荡,睁开眼睛,又往林令月那边望去,只见月儿依恋的伏在自己怀里,手却紧紧搂着自己的腰,睡梦中都不肯放松。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调了下自己的睡姿,俯下头去,轻吻月儿的眉心,轻轻的道:“傻孩子。”心下却顿觉安心不少。 这日早朝后,老国丈朱浩然以及国舅朱琰被景元帝宣到了上书房里。 朱浩然斜坐在椅上,朱琰却躬身一旁站着,景元帝一手捻着佛珠,一手背在后面,缓缓踱着步子,一边说道:“朕今日叫你们两个来,是为了湛儿的婚事,你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外公,一个是她的舅舅,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朕近来觉得身体每况愈下,每天服食太医开的药,却总不见有起色,未卜哪天就撒手而去,朕疼爱了湛儿一场,总想着要把她的终生大事定了才觉心安,而两国王子已来了半月之久,朕也想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 朱浩然颤巍巍的站起,又复跪下:“皇上一国之君,万不可说此等不吉之语,太医的药若不见效,老臣可令人去民间各地访寻名医隐医。皇上一身系于天下,没有什么事能比皇上龙体安康更重要,而今天下太平,朝政也不可过于操心,该令太子也分担些政务,如此一来,上有皇上坐镇,下有太子以及左相和六部各司其职,老臣也自当兢兢业业,万不致出什么大纰漏。臣斗胆奏请皇上离宫去上林苑中静养一段时间,或者精神好起来也未可知。” 景元帝连忙亲手将他扶起,让他仍旧坐下,道:“国丈的话朕听进去了,朕已经在让太子代替处理一些政务了,虽不至于让朕太满意,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差错,还是勉强能让朕放心的。这事先搁下,湛儿的婚事,倒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冷康的儿子冷风扬,这次表现令朕赞赏,国丈平日与左相往来颇多,觉得此子如何?” 朱浩然听到这话,并不意外,自那日上林苑狩猎归来,冷风扬和齐陈两国王子经常被皇上宣召进宫,无非就是考较各人文辞武略,乃至于安邦治国之道。朝中甚至民间都纷纷传言,驸马之位只在齐国四王子和左相家公子间产生了。 他这时略一思索,便道:“冷风扬这少年平日为人低调,但老臣与冷大人多年相交,对他的公子还算有一番了解。这冷风扬的确是一个少年俊才,人品样貌俱佳,家世才学亦是上上之选,的确堪配公主。可是这次齐陈两国这么大张旗鼓的同时向我国求亲,如若两国都拒绝,只怕会伤了和气,齐陈虽不如大楚强盛,又在几年前分别称臣纳贡,但实力不容小觑,若两国联合,只怕对我大楚不利啊。何况齐国的四王子,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冷风扬。” 景元帝微微沉吟,道:“这些朕都有想过,谅朕还在活在这世上一天,他们两国还不敢贸然为这事跟大楚伤了和气。朕只要湛儿得托佳婿,一生幸福无忧就好,别的并不愿多作考虑。” 朱浩然动容道:“皇上对公主的疼爱,真叫老臣感动,就这一件,就足够告慰皇后在天之灵了。只不过对这事,公主是怎么想呢?”朱琰一听提起姐姐,大急,连忙在旁对父亲使眼色。 果然景元帝目光暗淡下来,面现悲容,良久才道:“朕还没跟湛儿正面说过此事。齐国王子虽好,朕却有些私心,不忍她离朕太远,只想她大婚后也能偶尔进宫陪陪朕。冷风扬的各方面条件,想来湛儿也是无可挑剔的了。” 朱琰听父亲跟皇上一直在讨论公主的婚事,也不敢随便插嘴,这时听了景元帝这话,却嗫嚅着道:“ 可是臣、臣昨晚听闻,公主这些时日,经常微服出宫与齐国四王子骑马郊游。” 景元帝和朱浩然同时大惊,眼睛一齐看向朱琰,朱琰被他们看得心里慌乱起来,连忙跪下道:“臣昨晚也是听身边的人说的,他们说亲眼见到,臣都还没来得及跟父亲大人说。” 一时之间,上书房里再无半人发出声音了。 揽月宫里一片静悄悄的,公主说要午休,所有的侍女都被遣散,小七等贴身侍女都各自回房休息,公主的寝殿外的侍卫远远的守在外门,明月殿大门由甜儿亲身守着,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内室里只留下林令月一人侍侯。 没让任何人通报,景元帝只带了小中子,一路往揽月宫行来,在众人参拜之前就挥手示意噤声。他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公主,除了忙于朝政,也忙于驸马人选的事,听了朱琰的话,他思虑良久,决定亲自跟女儿来确认这件事,如若公主果真属意田雅颂,就算他万般不舍公主远嫁他国,也决意成全女儿的感情。 刚走过揽月宫内的小花园,到了新月殿,小路子连忙迎上来跪下,禀道:“皇上,公主此时在寝殿午休,只怕也快要醒了,奴才可要去请她过来?” 走了这短短一段路,景元帝略觉疲惫,搭着小中子的手,笑道:“哦,朕自己今日没午休,都忘了时间了,你们不必惊动她,让她好生睡吧,不过朕还是要去看看,你们都不必跟着,朕瞧瞧就走。” 来到明月殿,甜儿见到景元帝一惊,连忙跪下,景元帝摆手示意不要惊动公主,又示意小中子在外面候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5 ,就轻轻推门进去了。 刚进正室,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景元帝脸上浮起一个慈爱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公主寝殿,平时来揽月宫,他一般都只在新月殿跟公主一起用膳说家常,或书房看公主练字,考她才学,还有一起下下棋,这时一到她寝殿,突然想起女儿幼时跟自己睡在蓬莱宫的很多趣事,他不由得心情愉快起来。 含笑轻轻走进内室,一眼看向安在中间的那副精致宽大的床帐,景元帝忽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珠随之也象定住了一般不能转动,那薄如蝉翼的轻软透明的凤帐内,分明看得出躺了两个人,他这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几秒后才从发懵中醒过神来,一向镇定的他不禁惊怒交加,一颗心瞬间直往下沉,连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有点颤抖。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调匀自己的呼吸,定晴再往床上看去,的的确确是两个人,而且正处于酣睡当中,并不知这间房内已有了第三个人。 景元帝轻轻再走近一点,清楚的看到一个容颜绝色的少女,偎依着自己的女儿睡着,手臂和一边肩膀露于被外,白皙如玉,仔细一看,那玉上却有一块块一点点粉红色的艳丽的瑕疵,公主却一手搂着她,睡得正甜。 看清是个女子之后,景元帝一颗心才回归原处,可是怒火却并没有因此少减,他这时惊怒到了极处,反而比初进来见到那一幕时冷静得多,他想起了太子宫里的那件事,越发觉得那女子手臂上的殷红正刺痛着他的眼睛,灼烧着他的心。他目光从床上移到床下,那两双精致的女子的鞋,那一地飘落的华美的衣裳,其中有他的湛儿的绣着金龙的白色丝袍,他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多停留一刻,咬了咬牙,静静退出了房间。 景元帝面色如常,走出殿门外,小中子紧紧跟上,甜儿在后面相送,走了二十多步,景元帝回过头,眼睛紧紧盯着甜儿道:“如若公主醒来,就告诉她,朕来过了,但是不要说朕进去看过她,就说朕听说她在休息,就回去了。你明白吗?” 甜儿被他眼里的寒意激得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在宫里已好几年,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加上生性本又伶俐乖觉,连忙小心回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决不敢胡说多嘴。万岁爷走到殿外,不忍心打扰公主睡觉,就回去了。” 景元帝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确信她没胆子乱说话,不再发一语,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回到了蓬莱殿,景元帝再也打不起精神,颓然坐在椅上,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两天后,正阳殿内,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景元帝颁下圣旨,将公主指婚给左相冷康之子冷风扬,并说明于一年后择吉日完婚,又当场金口册封冷风扬为宁远侯,加护国将军。此旨一下,朝野震动,这一场驸马争逐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举措日后会使得多少的人的命运随之发生重大转折。 揽月宫的内花园内,正是佳木葱茏,繁花茂盛之时。难以数计的各色奇花异草,正争相含芳吐蕊,远远望去,眼前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花林,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丝馥郁沁脾的甜美的花木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清晨的露珠犹晶莹剔透的在树叶上、花瓣上调皮的微微颤动,莺儿和小蝶还有几个小宫女却早已在那片花林中忙忙碌碌了,她们手里提着精致的小竹篮,正用竹剪小心的剪下各色新鲜花枝,准备给揽月宫各个房内插瓶用。 莺儿一边剪花儿,一边叽叽喳喳的跟旁边小宫女说笑,不多时篮子已经装满,她停下来正想再去换个,抬头间却发现前面的那丛红艳如火的花丛中,一个少女不知何时已站立其中,只见她伸出右手,正轻抚一朵碗口大的火红色的花朵,在红色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手上肌肤皓白如雪,人在花丛中,当真如明珠美玉相辉映,彼此增色,让人赏心悦目,只疑身在天上仙苑之中,只是那少女的眉目间却似带着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莺儿欢声叫道:“月姐姐,你来了!”放下竹篮就往那人身边跑去。 林令月星眸流转,勉强笑道:“你们今天撷了这么些花,该够了。” 莺儿笑道:“是啊,平日里是该够了,可是小七姐姐说,皇上指婚的圣旨已颁下啦,这是咱们宫里天大的喜事,更是我们公主的喜事,所以可以多弄些新鲜花儿在房里插瓶,好为咱们宫里也添点喜气。 ” 林令月被“指婚”两字刺得心里一痛,自从那道圣旨颁下,她心里每日每时都被痛苦煎熬着,这样的结果,是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知道自己早该下狠心做个抉择,却一直拖延着,只为了心里那隐秘角落里不可为外人道的甜蜜与酸楚。 她定了定神,面色自若的道:“你知道这么早,公主去哪里了吗?” 莺儿讶道:“小月姐姐你不是每天服侍在公主身边的吗?你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大早就看见她出去了,连早膳也没有用,可能是去贵妃那请安了吧。” 林令月心下苦笑,赐婚的事弄得她们心里各生了一根刺,这几日,她已刻意在疏远公主,晚上已搬到外室就寝。这次倒并不是为了赌气,而是经过深思后的决定,她的复仇计划搁置已久,现在她跟公主既然情缘已尽,那么就更不应该再犹豫下去了,她一直以来的唯一心愿,不就是为了为双亲复仇,以安他们在天之灵么?既然在这人世间最后一点留恋的幸福也将被别人夺去,那么她就该专心做这一件事了吧,反正她的人生已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将来,湛因为这事不能原谅她恨她,那么,就让自己死在她的手下,以释她心头之恨吧,她宁愿死在她的手中。 虽然把所有的事都想清楚,可是林令月心里的痛苦有增无减,尤其是这次分开睡虽然是她自己的意思,可是公主却没有一丝挽留,也没有用任何甜言蜜语来哄下她,更兼这几天早出晚归,连跟她说话也很少,并不象以前一样告诉她她去了哪里,这令她心里堵得厉害,甚至会猜想公主是不是厌倦了她,或是真的开始中意那个未来驸马冷风扬。她被自己这样的猜想弄得心里烦乱之极。 莺儿见她兀自出神,上去拉她手道:“小月姐姐,你又发什么呆?我们回房去吧,你去看我插花去。” 说罢不由分说,拉了她便走。她们走开后,只见那朵刚刚被林令月抚过的花朵,却已经残缺,并一瓣瓣往下掉落,象是刚刚被人很用力的用手攥紧过。 京城郊外,阳光明媚,风景宜人。宽阔的大道上,三人三骑闪电般驰来,当先一人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6 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公子,只见他面色郁郁,金色的鞭子快速的挥动,“啪”的一声又一声抽在马儿的臀上,象是在宣泄心中的什么不满一样。 转眼到了西山前的小河边,他才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后面两人立即跟着下马。河中流水飞溅,伴有叮咚之韵,他把缰绳交给后面一人,自往河边洗手,后面另外一人跟上来,递与他手帕,笑道:“你今日好象有心事?身为公主之尊,却也有什么能令你烦心的事么?” 青衫公子接过手帕擦手,回道:“你也是贵为王子,是否就事事顺心遂意?”那人勉强笑笑,沉默不答。 原来那青衫公子竟是经常微服的天纵公主,而另外两人却是齐国四王子田雅颂和公主身边的侍卫言无讳。自从上次狩猎场中遇见之后,公主和田雅颂又在宫内见过几次,言谈之间甚为默契,遂成为朋友,偶尔会一起微服宫外游玩。 言家两兄弟一向都是跟随着公主左右的,只是他们两上次在回少林途中受了重伤,养了好一阵时间,前段日子才重回公主身边。而言无忌因为伤筋动骨导致一身功力大打折扣,虽然比一般普通人要强些,却已没有资格再回揽月宫做公主的侍卫,被公主安置在竣工的湘王府内。 天纵公主回到岸边,牵着白马慢慢前行,叹道:“我今日出来,是因为你过几天要回齐国了,我们现在算是朋友,所以特来为你作私人饯行,西山脚下有一个酒楼不错,我早已叫人定好座位。” 田雅颂默然无语,跟她并肩而行,哪怕就这么一点点的亲密,他也分外珍惜,他知道,他此生已注定不能拥有她,可是,他希望能多留一些珍贵的回忆。 须臾,三人来到了西山脚下的“西山小筑”,马儿被人牵去喂料。天纵公主和田雅颂来到楼上单间,凭栏坐下,言无忌坐在另外一间,这却比不得跟着公主一个人出来了,主仆尊卑有序,不能同桌而坐了。 西山小筑烹制的佳肴果然精妙无比,可口非常,酒也清冽醇厚,田雅颂一口气喝下几杯,手轻轻把玩着杯子,赞道:“果然好酒!可惜回国后却喝不到了。” 天纵公主望向对面这俊雅少年,见他虽是面带笑颜,眼中却流露出无限伤感,不禁心下不忍。田雅颂对她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凭心而论 ,他跟冷风扬无论哪个方面,都可算作一时瑜亮,而她也对他们颇有欣赏之意,只是她的心早已被他人占据,却又为之奈何,她自己满腔的心事愁思,还不知如何化解呢,又怎能顾及他人,只怕连多给予一些作为朋友的关心也是有心无力了。 田雅颂低下头,轻声道:“你刚才问我,我作为王子,可也有不如意遂心之事。我自从生下来,一直得父母百般呵护疼爱,唯一觉得不如意的,是跟自己两个兄弟亲情淡薄,这是因为受父皇特别宠爱的缘故。可是这次来到这里,见到了你,我才知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不如意的事了,因为,我已深知,你将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吐露自己的感情,天纵公主轻轻叹口气,偏过头,看向远处的满山青翠,却听田雅颂继续道:“我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在楚国这几十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最觉得折磨的日子,所有开心与觉得折磨的原因,都是你。相处了这么些天,我已知道你对我绝无情意,可是能被你当作朋友对待,我已经很高兴了,能与你一起外面游玩谈心,更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你的名字是杨明湛,我今天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说罢抬起头,如黑珍珠般熠熠生辉的眼睛,直视天纵公主,天纵公主听他说得深情悲苦,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眼睛早已湿润,她目光温柔的看向面前这个钟情于自己的少年,轻轻的点点头:“我们是朋友,当然可以,就算以后你回国,我也会惦记你的,只是,你的这份情意,这辈子我实在无缘承受了,你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子。” 田雅颂大喜,短短几句话里,他听出了公主对他的关心,跟平日说话语调完全两样,他激动之下,抓着天纵公主放在桌上的手,哽咽道:“明湛……明湛……”,此时此情,他将走得没有遗憾了。 天纵公主心里感慨万千,自从知道父皇来过自己宫里,结合指婚圣旨颁下的时间,她这几日一直在怀疑和恐惧中度过,还难过和迷茫着自己和林令月的未来。她知道月儿在疏远她了,可是她必须更加跟她保持距离,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如若父皇已知道这件事,她必须面上坦然接受这桩父皇为她作主的亲事,以保证林令月的安全,免得月儿落得太子宫中那个娈童一样的下场。每每想到那个娈童纤儿,公主都不禁胆寒。 所以,这几天,她基本上很少呆在自己宫里,也更愿意出来跟田雅颂呆在一起,这样她心里会轻松点,宫里的气氛让她压抑,林令月让她看着不忍。而田雅颂跟她在一起,总是会给予她无限的关心和呵护,还有纵容,总是想着法子让她开心,让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哥哥,她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他回国了。 因为感激和一份感情上的歉疚之情,这一日,直到日落西山,公主与田雅颂才依依作别。 回宫路上,天纵公主想起无忌,随口问道:“无忌现在在湘王府还过得惯么?他是为我才受的重伤,因此不能再呆在揽月宫,他如生活上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转达于我。” 言无讳想了一会,才吞吞吐吐道:“要求是没有,只是……只是……?” 公主皱眉不耐道:“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忸怩起来?” 无讳才呐呐道:“只是他经常问起林姑娘的境况。” 公主不禁一怔,默然良久,才轻声道:“你告诉他,林姑娘过得很好。无讳,你听我说,若是宫里别的宫女,我是可以赐他为妻的,可是,林令月不比别人,你知道么?你转告无忌,以后,我会亲自为他挑个好女子,让他别再惦着林姑娘了。” 言无讳只当她是指林令月差点为妃的事,连忙点头称是,又解释道:“属下弟弟虽然对林姑娘有爱慕之意,但实是把她当天人一般看待,并不敢痴心妄想的,他只是希望她过得好,想了解她的状况。” 对于他的这几句话,公主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这时脑里思绪翻滚,想到情这个奇妙的东西,正颠倒众生,无论上下贵贱,都被它主宰着,她想到自己的悲哀,林令月的眼泪,田雅颂的深情,以及言无忌的痴,心中混乱已极。 只听“啪”的一声,她手中金色马鞭狠狠的一下抽在马背上,那匹神骏非凡的白马如旋风般往皇宫方向驰去,她有一种清晰的感觉,离宫愈近,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7 她的心却愈发往下沉了。 魏王府里,魏王身边的美姬正服侍魏王睡午觉,突然魏王妃陈氏带着一众丫鬟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那美姬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以为王妃醋意又将大发,自己又必遭殃。魏王妃一向是有名的母老虎兼醋坛子,而且仗着自己是陈国公主的身份,经常对府里地位较低的姬妾肆意辱骂,是以府里人人都怕她,连魏王也忌惮她三分。 魏王躺在床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摆了摆手,示意那美姬先退下,然后才皱着眉头冷冷的道:“你这当儿又过来干吗?又有谁得罪你了?” 陈氏面有怒色,冷笑道:“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弟弟这次带了我父皇的亲笔书信过来求亲,你身为大楚的皇长子,连这么点事都没帮到一点忙,害我弟弟折在一个公爵之子的手,让他郁郁而去,连我以后都无面目见我父皇。” 魏王道:“原来你是为这个,这也值得这么气冲冲的。我皇妹一向受我父皇疼爱,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他会舍得她远嫁?我可是在他面前好话都说尽,可是有什么办法?何况齐国田雅颂也是王子,还不是一样没做成驸马。” 陈氏怒道:“田雅颂能跟我弟弟比吗?我弟弟已经是储君地位,配你家公主哪一点玷辱她了?” 魏王听她越说越夹缠不清,心下大是不耐,他强忍着怒气道:“你今日来就是为这件事么?这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陈氏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声音转柔慢条斯理的道:“听说你那宝贝妹妹身边有个宫女,名字好像叫林令月来着,长得天仙似的,王爷,她真有那么美吗?” 魏王心下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真正来意,不禁心下有些心虚,勉强脸上堆起笑容道:“这我哪儿能知道,我皇妹宫里宫女可多得很,我哪弄得清,何况她又不喜欢别人去她宫里,我可没那么没眼色,经常往她那儿跑。” 陈氏冷笑道:“你自然弄不清了,你如果弄得清,哪会叫你母妃去向公主要人呢,幸好是没要到,要真被你弄到手了,我这个王妃的名号只怕早就没了呢。” 魏王尴尬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有些狗奴才一天到晚没事做,就会为一些琐碎小事添油加醋搬弄口舌,哪天我定要找出几个,说不定能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说时凌厉的眼神已转到陈氏的身边的心腹太监丫鬟身上,众人都不禁有些发抖。 陈氏道:“王爷,你不必拿我身边的人煞性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我惦记上了,你最好不要再去打那个小贱人主意。你也知道,她本来是秀女身份入宫的,是户部尚书李凡特地找来孝敬父皇的,事实上就是燕王孝敬父皇的。你要将她弄了去,第一个你弟弟会跟你没完,而且,把我逼急了,我会去找父皇哭诉,请父皇来评评这个理,看天下有没有这样的儿子,时时刻刻惦记着本属于父亲的女人。” 一听她这些话,再看看她的泼妇嘴脸,魏王不禁怒气横生,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道:“你敢!” 陈氏笑道:“敢不敢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可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毕转身而去。 临到门边,又回头一笑道:“王爷,忘了告诉您,您书房里挂的那幅狐狸精的画儿,妾身已自作主张把它弄成了几十块。王爷这么宽宏大量,该不会为这点小事责怪妾身吧。” 魏王心下愈怒,但想到以后还有许多事得靠陈国帮助,此时得罪她实为不智,等到大位一定,废了她也就一句话而已,因此心下隐忍不发,并不再吭声。 正在夫妻两对峙之时,魏王府里的总管太监慌慌张张的连滚带爬的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王……王爷,大……大事不好了!” 魏王正一肚子没好气,此时全发泄在他身上,怒道:“狗奴才!什么不好了?!值得你这么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哪象是我府里使唤的人,是天塌了么?!” 那太监哭丧着脸道:“王爷,皇上……皇上不好了,刚才在蓬莱宫里晕倒了,太医们现在都在宫里忙乱着哪。” 魏王和陈氏大惊,魏王心里尤其着急,他一切都没部署妥当,如万一景元帝这时驾崩,太子将顺利继位,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当下魏王匆匆忙忙换了衣服,赶到了蓬莱宫。在寝宫外殿,他看到贵妃德妃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淑妃都候在那里等着信息,另外太子燕王和皇妹天纵公主也肃立一旁,人人均是面色沉重。 他向几位母妃请了安,然后走到母亲身旁,轻声道:“父皇现在情况怎么样?” 淑妃红着眼睛,语声哽咽道:“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皇上,皇上他就是太勤政了,又常在玉贵人那狐媚子那过夜,也不多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天纵公主守在一旁,心下惊惶,她一向冷静而心细,从突然赐婚到父皇病情加重,她更加肯定父皇已知晓她和林令月的事情,因此心下又是悲伤,又是恐惧,忐忑不安之际,还加上对父皇的内疚。 不多时几个太医出来,宫女按他们的吩咐连忙去煎药。众人问起皇上的病情,那为首的太医却只小心恭谨的说些劳累所致,心内郁结,当好生服药调养,龙体定能康复之类。 天纵公主明白太医忌讳说出一些实情,父皇一直以来的病况,在场的都心知肚明。但劳累所致虽是从轻之说,心内郁结倒是实情,父皇本就肝脏不好,一向服药调养,现在又添了心病,这病只怕不祥,她不由得越想越怕。 几位妃子走进去服侍景元帝,汤药煎好,几位皇子皇女亲自尝了,才送进去。 这个下午大家都留在宫中,谁也不敢走动一步,等候信息,几个重臣也在宫外跪着问安,最后还是太子叫人把他们请到偏殿等着,魏王在旁看着太子发号施令,心下满不是滋味,燕王和天纵公主却面色阴沉,各有所思,并不发一语。宫里气氛沉重无比。 傍晚时,景元帝终于清醒了过来,众人闻讯都松了一口气。 景元帝缓缓睁开眼睛,略为转动眼珠,便看到一张张忧虑焦急的脸,几个妃子满脸泪痕,几个皇子皇女跪在地下,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忧虑中却是微带喜色。 他想起身,却觉得全身乏力,太子和魏王连忙上前,轻轻扶起他,把一个枕头放在他身后。 景元帝勉强开口道:“朕睡很久了么?太医来过了么?怎么说?” 燕王含泪抢先道:“父皇,您睡了几个时辰了,太医说是劳累所致,不打紧的,只要安心服药调养,龙体自然康复了。” 景元帝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禀道:“父皇,右相左相以及几位尚书将军还在偏殿等着请安,要不要宣他们进来?”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8 景元帝虚弱的道:“不用了,朕也没什么事,叫他们明儿再过来吧。你们也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吧?也各自回府去,朕现在应该没大碍了。” 魏王和燕王抢着道:“儿臣愿在这里服侍父皇!” 景元帝勉强微笑道:“朕知道你们的孝心,但今日你们还是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再过来瞧朕吧。”说罢看了看在地下跪着不发一言的女儿:“湛儿今晚留下来陪父皇吧。” 天纵公主心里一震,垂头道:“是!” 燕王在书房里不住的走来走去,一向冷静的他面带焦躁之色。 户部尚书李凡劝道:“王爷,您少安毋躁,皇上身子不是好过来了吗,我们还有时间。” 燕王语气急促道:“舅舅,叫我怎么能不急?我再也想不到父皇身体会垮得这么快,今日弄了我个措手不及。若他今日驾崩,我……我几年来的心血付诸流水。” 李凡道:“西山细柳营已在我们掌握之中,御林军副统领周爽是我们的人,今天就算皇上驾崩,宫里局势我们也能控制,要是拿到皇上的虎符,各省的军队不说,还可以就近调动驻扎在京城外一百里的几万军队,这天子之位就非王爷莫属了。” 燕王冷笑道:“舅舅,这样我就成了篡位了,以后史书上我永远抹不了这个名声。何况你忘了吗,御林军统领段远一向忠于父皇,在御林军中素有威望,周爽今天急切之间也未必有机会弄掉他掌握全局;掌管京畿宿卫的人又是大皇兄,九门提督就是他的人,他带过兵,又受朝中将领拥戴;东郊猛虎营的将军是揽月宫的前侍卫统领,自然听我皇妹号令,皇妹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再加上父皇的宫里和揽月摘星两宫的侍卫高手如云,自然也忠于他们,也是心腹之患。如果我没能拿到虎符,调不来京城外的军队,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李凡庆幸道:“再怎么样,皇上现在没事了,我们就还有时间和机会,成事也有更大把握。” 燕王却不乐观,叹道:“舅舅,你知道么?今天真的好险,我们一进宫,我皇妹就下令段远封锁了皇宫,严禁任何人出入,而且还派了她揽月宫的侍卫亲身把守各道宫门。” 李凡大惊:“你是说公主?公主她会做这种事?她不是一向不管朝政的吗?王爷你又怎么知道封锁了皇宫?” 燕王冷笑道:“你太不了解我这个皇妹了,你别看她平时只知道观山玩水,游猎饮宴,她城府深着呢,对朝政是明里不关心,暗中关心,再怎么样贵妃是她养母,她自然会担心太子不能顺利登基。我今天见父皇长久昏迷,情势危急,叫了宫里一个心腹侍卫出宫,意欲去细柳营通口信,让吕将军提防宫里有变,早作准备,结果竟被拦下。” 李凡急切的道:“被拦下可有大碍么?” 燕王道:“这倒没事,找的是正正当当的借口出去的,他们只是把他拦下不准出宫,并没有抓起来。” 李凡皱眉道:“那这样看来,公主的存在对王爷将来的大事有颇多阻碍之处啊,对了,那个宫女林令月的事,王爷是作何打算?我实在不明白,如她害死了皇上,于我们的事有什么好处?何况她现在下手,只对我们有害处。” 燕王道:“皇妹的存在不需要我操心,大皇兄会去操心的,让他们鹬蚌相争去。至于林令月么,她现在是皇妹身边最得宠的人,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父皇去见太祖太宗,那时我又兵权在握,就可以借她弑君的事,把皇妹和太子一并除了,只说是太子心急登基,联合皇妹指使人害死父皇,到时连湘王都永无出头之日。我自己是不可能授人以弑君杀父的把柄的,这事还是借他人之手比较好,你放心,宫里有我的人盯着她,现在不会给她机会害父皇。我希望将来我继位,是名正言顺的,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说是么?” 李凡道:“是是,王爷心思缜密,想得周到。王爷若能继位,将来在史册上绝对是一代明君,流芳万世,必被后代子孙引以为帝王典范。” 燕王哈哈大笑,道:“舅舅,你放心,若我能顺利登基,将来绝对让李家满门荣耀尊贵,也好为我母妃脸上增光添色,只是我们的计划,可要加紧了。这两天父皇身体不安,我不能把朝中心腹大臣将军招来府中商讨大事,以免引人注意,你趁早知会他们,所有的步伐都要加快了。” 李凡连声道:“是,是。”拜别燕王,急步而去。 清晨,太子、魏王和燕王早早来到了蓬莱宫请安,并各自请求留下侍奉父皇,景元帝令太子暂时代为处理朝政,又命燕王留下替换公主侍奉自己,让公主回去休息,魏王只好怏怏而去。 天纵公主提心吊胆的在父皇的床边守了一晚上,结果景元帝除了小部分时间凭她服侍汤药外,其他大部分时候都处于睡眠当中,她心中所想的对话根本没发生,这令她松了一口气,她真怕父皇象对太子那样对她。 公主带着一脸的疲倦回到了自己的揽月宫,太监宫女们都忙碌起来,小路子连忙吩咐人去御膳房传早膳,等公主洗漱完毕,几样精致小菜已经摆在桌上,外加十几碟糕点春卷之类,一碗热气腾腾甜香四溢的燕窝粥放在最前面。 公主走过来在桌前坐下,林令月一言不发,把盛着燕窝粥的翡翠碗端起来,递到了她的手上,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关切,公主却神色漠然,连眼皮也没抬的接过了碗,林令月心里不禁一痛。 公主拿起银匙,舀了几口燕窝粥,又吃了半块桂花糕,将碗缓缓放下,就不吃了,示意撤走。 小路子连忙道:“殿下,您昨晚累了一晚上,早上又只吃这么点子东西,身子哪里扛得住,您就当疼奴才们,多进点东西吧,要不,是今儿的东西不合您的口味,我再吩咐御膳房给您另传些别的过来吧?” 公主摇摇头:“不必了,我今天没胃口吃东西,都撤了吧,你们都下去,我很累,现在想好好睡一觉。” 小路子无奈,想到公主必定是为皇上的病况忧心而懒得进食,也不敢再劝,只得叫人把桌子撤走,带着众人退下。 甜儿为公主宽了外面的衣裳,服侍她躺下,然后轻手轻脚的把金色的床帐放下,又在鼎炉内加了把百合安息香,就屏声静息的退入外室,对林令月道:“月姐姐,公主休息平时都是你守着,今天还是你呆在外面吧?万一公主醒来口渴要茶要水,你可警醒着点啊。” 林令月从发愣中醒过来:“啊?好。” 甜儿笑着出去了。 天纵公主躺在床上,虽是疲累已极,但神志异常清醒,一时之间却无法睡着,脑中总是浮现出父皇那清癯消瘦的带着病容的脸庞,她也许是父皇的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39 几个子女中最了解他的一个,她简直可以肯定父皇是知道自己和月儿的事的了,从赐婚到病情加重,都可以看出端倪。只是为什么父皇没有对月儿下手呢?难道只是因为最疼爱自己的缘故?还是他另有打算?不过不管怎么样,父皇的病情是越来越重了,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继续让他伤心,而对月儿呢,也必须划清界限,以释父皇之疑,安父皇之心,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不至于跟东宫那个娈童一样的下场。 她飞快的转动着各种念头,忽然出声:“月儿!” 林令月闻得她的声音,一怔之下,快步走进内殿,想起她刚才回宫时那种冷漠的神态,心中有气,便故意作出最恭敬的样子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公主道:“我忽然想起来要告诉你,你从今往后不必睡在我的寝殿外了,小七的身体早已康复,她一向是伺候惯了我的,如今还是让她回来吧,以后就她和甜儿两人在我身边就好了,你仍回原来住的地方,由那两个小丫头服侍你。” 林令月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隔着薄薄的透明的金帐望着躺在里面的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个字:“好!”这一个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只觉得连呼吸突然都有点困难。 公主闭上了眼,无力的道:“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林令月伫立不动,眼睛里的泪水忽然汹涌而出,无声的掉落在明月殿的地下,四周一下子安静得出奇,只是隔着薄薄的纱帐,两个人之间却象是瞬间隔了一个天涯,那道纱帐便是世界上最坚固最难跨越的屏障,站立了不知多久,林令月终于转身离去,背影似乎带上了一丝孤单和决绝的味道。 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道:“杨明湛!在你的心里,我是你什么人?我到底算什么?我是公主殿下寂寞时的玩具?还是天之骄女闲居时的消遣?抑或是天潢贵胄无聊时寻求的新鲜刺激?” 听到她直呼其名,公主不禁一愕,她从出生以来从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过她,连自己对这三个字都感到陌生,一时之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心里却又对林令月多了几分激赏之意,自己喜欢的人,纤弱美丽的外表下,却是有一颗骄傲要强的心。 她掩饰着自己复杂的情绪,假装听不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也装做听不到她的讽刺,淡淡的道:“你只是一段过往而已。” “砰”的一声,林令月不小心扫落了雕花隔子上的一只插着新鲜花卉的玻璃瓶,踉跄而出,她努力抬起头,不让眼泪再轻易掉下,心里有一个凄然的声音在说:“林令月,你,终于可以对她死心了,也终于可以安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随着花瓶破碎的那一声响,公主心里一酸,觉得自己心里有某种东西,也跟着碎了,但她薄薄的嘴唇却倔强的紧抿着,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上书房里,太子紧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本奏折,长吁短叹,不住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忽然内监传报:“太子殿下,丁太傅到了。” 太子喜道:“快请!” 丁子唯由太监引进,颤巍巍的对着太子行了礼,太子连忙扶他坐下:“太傅不必多礼。” 丁子唯道:“太子这么急着召老臣进宫,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太子挥手令身边的人退下,急道:“太傅,边境传来急报,刚刚由兵部呈上,说是前几日陈国和卫国联合,起兵犯我国边境,墨城已然失守,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这调动兵马之事,我是作不得主的,可是父皇现在病情严重,我怕他看到,恼怒交加,病势加重,这却如何是好?因此急召太傅来商量商量。” 丁子唯被这突来的消息震到,急忙把奏折拿过来看一遍,语气沉重的道:“陈国大概是这次向公主求婚不遂,恼恨之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唆使卫国一起发兵的,这样一联合,可有点麻烦了。不过按理说陈国卫国皇帝应该没这样大的胆子啊,他们无论从兵力或哪一方面来说都不敢对我国轻举妄动的,现在却主动寻衅挑事,当年皇上御驾亲征,令得他们称臣求和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楚呢,难道说,皇上病重的事,已被人传出去了?因此他们想趁火打劫?” 太子急道:“应该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找右相和左相来商量下对策啊?可是这样势必父皇会知道啊,万一他因此病况加重,可不是我这作儿子的不孝么?我看我还是把这奏折压下好了。” 丁子唯迟疑道:“这样恐怕不妥吧,万一事态严重了,皇上岂非要怪罪于你。” 太子道:“我看无妨,先压一压,等父皇身体好点再奏请吧,我大楚的精兵铁骑名扬天下,我就不信抵挡不了陈卫联兵一段时间,墨城失守,只是仓促之间没作好防备准备,我会下令其他几城太守出动全部兵力严守的,哼,陈国是魏王妃的娘家,这事如魏王知道,看他有何话说。” 丁子唯皱眉道:“这事我看有玄机,陈国是魏王妃的娘家,这次他们发兵,是不是关魏王爷有关啊?”说罢用颇具玩味的神情看着太子。 太子心下雪亮:“对,魏王一向骁勇善战,如边疆发生兵事,他想着他是宗室里最会打仗的,父皇多半会任用他作大将军出征,而父皇这时候病重,如果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测,他手握重兵,完全可以攻进京城,将我这太子弄掉,好自己坐上皇位,他想这太子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不,这一切可能完全就是他跟陈国串通好的,他现在只希望边境兵事越严重越好,他才能有所图谋。” 丁子唯赞许的道:“以皇上不肯许婚陈国太子为由起兵,只是个借口而已,魏王跟陈国密谋勾结,肯定早把皇上的身体状况详细说给陈国皇帝了,因此他会有这样大的担子,外有卫国联盟,内有魏王暗助,又知皇上病倒在榻,他还怕什么?” 太子额上出汗,手紧紧抓着那奏章,道:“不,不!我不能让他奸计得逞,这个奏折我先压下,我们在这几天在我们自己人内物色好一个将军人选,先父皇病势一缓,我就亲自上奏这事,并且推荐我们的人选。” 丁子唯沉吟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这日,燕王从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只见他一脸憔悴,面上却带着兴奋之色,连眼睛都熠熠闪光。 小诸葛见他的这副神色,上前试探的道:“王爷今日面有喜色,是否皇上的病势有所缓解?” 燕王微微一笑:“不是,本王这几日在宫内侍奉汤药,父皇很是满意,今天向左相夸我孝顺恭谨呢。” 小诸葛陪笑道:“王爷这几天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侍侯在皇上身边,连老天都要被王爷的诚孝之心感动了,何况皇上。” 燕王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0 调整了下自己的神态,转开话题道:“你去过兵部欧阳大人那里没有,那份边疆来的奏折转到太子那了吗?怎么宫内父皇那里没什么动静?现在边疆战事如何?我今日抽空来府里,就为的这件事,等下我还要进宫的。” 小诸葛面容一整道:“欧阳大人说,那份奏折可能被太子压下来了,所以宫里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而他也不好直接得罪太子,所以也不敢进宫把这事上奏给皇上。” 燕王点头道:“是啊,我正纳闷呢,以父皇的脾气,就算他在病中,见到这折子,断断无法再安心养病了,怎么这两天却神色如常。” 小诸葛道:“不知道太子是何意,边疆战事越来越吃紧了,这次他们的联军是由卫国的一个将军统帅,此人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呢,听说朋城现在也岌岌可危了,今天兵部又有八百里加急的快报送来,欧阳大人又赶着送往东宫去了。” 燕王莫测高深一笑:“舅舅派人去陈国卫国没有白去,那大批的金银珠宝更没有白送。” 小诸葛道:“李大人的确是深谋远虑,陈国跟魏王关系亲密,这一来,就可令皇上对魏王爷起疑心,而这疑心一起,这大将军的人选,只怕就是王爷你的了,再不然就是朝中那几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可他们现在都是您的人了,太子是断断不会派去远征的,一则他没有王爷的胆量和能力,二则因为他太子的身份。” 燕王笑道:“可是这边疆的事皇上还不知道啊,魏王知道了么?” 小诸葛一怔,旋即明白:“属下知道了。” 蓬莱宫里,景元帝一脸震怒,努力从床上坐起,几个太监上去扶他,被他一手推开,只听他怒喝道:“快给朕传太子!” 魏王膝行向前,扶住他,哀声道:“父皇息怒,您今儿个身子才稍微好点,要是动气伤了龙体可怎么好,都是儿臣不好,不该这当儿向您说起这事,可儿臣也是因为忧心我大楚的江山社稷。” 景元帝气血上涌:“生出你们这些不肖子!朕身子哪还好得了!咳……咳……快把太子给朕叫过来。” 少顷,太子来到蓬莱宫,他一进殿,就看到景元帝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坐在床上,眼睛怒瞪着他走进来的这个方向,而魏王则直挺挺的跪在地下,他心里马上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心惊胆战的走近景元帝床边跪下:“不知父皇这个时候宣召儿臣,有何吩咐?” 话犹为落音,只听“啪”一声,太子脸上早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幸而景元帝病中虚弱,手上没什么劲,否则半边脸都要肿起。 太子手捂着脸,惊恐道:“父皇……父皇,儿臣诚惶诚恐,不知道哪里惹父皇生这般大气,儿臣罪该万死,只求父皇息怒,珍重龙体要紧。” 景元帝手捂胸口,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哪里惹朕动怒,连兵部的急报你都敢压下,咳……咳……你眼里还有朕吗?!” 太子一听这事,顿时冷了半截,寒意直透脊背,他哭着连连往地下磕头:“儿臣不敢,父皇说这话,真是折杀儿臣了!儿臣只是见父皇龙体不适,怕父皇为这事忧心动怒,令得病势加重,只想先压一压,等父皇身体好点再上奏父皇,实在不是有意欺瞒,请父皇明鉴!” 景元帝阴沉着脸道:“你身为储君,竟然弄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朕的后继之君,不仅仅只是个孝子就可以了!如今朕还没有驾崩,只是在蓬莱宫里躺几天,人家就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两天之内一城失守!你却拿不出任何措施!只知道把急报压下,你性格这等软弱,毫无血性,待朕千秋万岁之后,你如何守住太祖太宗打下来的锦绣江山?!如何去守住大楚的百年基业?!如果连个守成之主都做不好,更焉能谈开创!如今天下可不是只有一个楚国!” 太子听这话字字千钧,又字字隐含着某种特殊含义,早已身体发软,额头直冒冷汗,只知道不停的磕头,心里惊恐惶急之情无以复加,魏王在一旁听着这些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只听景元帝又道:“传朕口谕,召文武百官正阳殿议事。” 小中子答应着,正起身要往殿外走,迎面却撞上匆匆而来的天纵公主。 公主摆手止住他,走到太子旁边,跟他并排跪下,恳求道:“父皇,您身体未曾大好,还是再安静将养这一晚上,何况现在天色已晚,议事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马上下两道圣旨,一道下令从附近各省驻军里调来精兵猛将,令他们今夜连夜向京城行进;一道则令各省督抚派人征运粮草,随时准备送往边疆以作军用。明日早朝,父皇再跟众臣商议对策,定好大将人选,到时候兵马齐备,再往边境出发,以解朋城之危,这样两不相误,可好?” 景元帝面色稍微和缓,思忖片刻,点头道:“就这样,马上叫人拟旨。”小中子答应着下去。 公主柔声道:“父皇的药已经煎好,现在送进来可好?” 大怒过后,景元帝感觉一身无力,他躺回床上,虚弱的应了声:“好。”然后望了望床前的太子和魏王,怒气又生,喝道:“还不给朕出去!” 太子和魏王同时爬起,恭身退到殿外,才一齐转身而出,太子望着魏王,眼内出火,魏王却微微一笑,一撩衣摆,扬长而去。 御花园里,林令月漫无目的一路行来,她平时本鲜少来这里,自那日跟公主决裂之后,却开始害怕呆在揽月宫里,总觉那里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清孤寂在腐蚀着她的身体,腐蚀着她的灵魂,在咬啮着她的心,因此,这几日傍晚时分,她总要到这御花园来走上一走,散散心,反正人人都知道她得公主宠幸,倒是行动自由。 当她来到金水湖的垂柳下时,她却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眼睛望向不远处那座汉白玉的桥,那是她跟公主第一次相见的地方,直到今天,她还能清清楚楚的记起她那时的样子,那随意的坐姿,那骄傲冰冷的态度,那清新华贵的气质,那泉水般清澈透亮的眼神,她不由得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令月幽幽叹了一口气,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林姑娘为何叹气,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林令月心里一惊,回过头去,正碰上魏王火辣辣的目光。 原来魏王从蓬莱宫出来,就往后宫向她母亲淑妃处请安去了,并述说太子刚刚受责的情景,母子都认为太子将要失宠,满怀喜悦的共同商议夺位大计,哪知道从淑妃那出来,就在御花园里碰见心仪神往已久的林令月,真是好事连连,心中雀跃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他已靠在另一个柳树上注目了林令月半天,只是那纤弱秀美的背影,都象是能让他沉醉,只是林令月太过于专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1 注的想着往事,却未能察觉。 魏王见她受惊回头,倒觉得唐突了佳人,走近几步,又陪笑道:“林姑娘不必害怕,我刚从我母妃那过来,恰巧走到这里。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么?可否说出来,让本王……让我替你分担,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林令月瞬间把自己从回忆拉出来,望着面前这仇人的儿子,霎时间她想到公主的无情,也想到了灭门之祸,她暗中一咬银牙,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面上牵出一抹笑容,轻声道:“是不是无论什么事,你都愿替我分担?”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面上更是流露出怯怯的神态,配上她无可挑剔的容颜,让人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魏王登时骨头都酥得象是要化了似的,简直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他虽也见过无数美女,但在他看来,那些人都及不上林令月的一片衣角,自从见过林令月之后,他一直庆幸公主将她从父皇身边带了过来,一边又暗恨自己没机会去揽月宫瞧她,因为公主不喜任何人去她寝宫,就算他是皇兄也不例外。 他望着林令月清雅绝俗的脸庞,不由得走近她身前,激动之下,呐呐道:“当然,当然愿意替……替你分担,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你了,我好恨,好恨没有早点遇见你,好恨你是皇妹宫中的人,如果你能呆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你。”这番深情的表白,他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 瞧着平时里英武的魏王变成这副痴傻的模样,林令月心里不禁冷笑,却故意以一种诱惑的语气道:“如果我要魏王妃的位置,你给么?” 魏王大喜,他做梦也想不到林令月会说这种话,忘情之下拉起林令月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抚摸,连声道:“给!给!给!那贱人我早就想休了她了,这次她父亲联合卫国犯我大楚边境,我明天就奏明父皇废了她!然后再去求皇妹把你送我。” 林令月被他摸得心里一阵恶心,听到他说到天纵公主,不由得又一阵心痛,她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柔声道:“那如果我要皇后的位置,你能给么?”明眸流转,只等着魏王的回答,心里却在想如果魏王真向公主要她,公主会肯么?如果她肯的话,那自己……想到这个结果,她心里好像更加痛楚了。 魏王显然被这问话弄得一愣,可是他心里对面前这明艳照人的少女爱慕已久,又焉能回答得让她失望,何况他认为自己得到太子之位的日子已不会太远了。他想,女人跟男人一样,也是爱慕高位的吧,他双手扶上林令月柔若无骨的香肩,诚恳道:“如果你愿意,终有一天,皇后的位置会是你的,我保证!” 林令月轻轻挣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那就等那一天再说吧。”说毕竟然不再言语,转头而去。 魏王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心中只想:“天下竟有这等倾国倾城的绝色,若她属于我……哎,若她可以属于我……”回味林令月刚才的话,想到夺得大位就可以同时拥有江山和她,他心里不禁有些发热。 良久,他回过头去往宫外走,走了几步,却发现桥上走下来一个人,却是面无表情的天纵公主,他想到刚才的一幕可能被公主尽收眼里,不禁有些尴尬,登时涨红了面皮,又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特别是关于皇后的,心里又不禁添了担忧。 他尴尬又带着试探的问:“皇妹,你也在这里啊,你不是在服侍父皇吗?” 公主眉毛一挑道:“父皇服了药,已经睡下了。我也来了一下子了,只因你们在那里,我都不好经过,免得打扰了你们,只好在桥上站了一会儿,原来皇兄真的很喜欢林令月。”声音里有一些揶揄,还有一些别的说不出的味道。 魏王听出她语声中的讽刺,更是紫涨了面皮,但为了林令月,他却还是忍住羞愧,道:“皇妹,我想向你求一件事。”声音里已带了不少的恳求意味。 公主一脸淡漠,止住他道:“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盯着魏王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如果林令月也爱你,愿意跟你,我也愿意把她送给你!无条件的送给你!” 魏王没想到一向不好说话的皇妹,今天居然这么爽快,不禁大喜:“皇妹,我真是太高兴了,为兄永远记着你这份情……” 他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公主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沿着林令月回去的路,也回揽月宫了。 只有魏王呆在那里,一脸的喜悦兴奋之色,还有半肚子感激的话在喉咙口打转,没有机会说出来。 正阳殿上,景元帝勉强提起精神,端坐俯视着底下满朝的文武百官,倾听着他们的建议。 燕王站在那边默不作声,听着自己这边的人跟魏王争得面红耳赤。 魏王激动得满面通红,跪着道:“父皇,只要能得父皇任命为大将军,儿臣必定在三个月内平定陈卫之乱,儿臣愿立下军令状!” 有几个将军马上表示赞成,表示自己愿意愿为副将跟随魏王出征。 一个品级比较高的武官却毫不相让:“万岁,魏王妃是陈国公主,所以魏王该避些嫌疑,不宜率军出征。” 魏王怒目而视:“我是大楚的皇子,有什么好避嫌的!” 另一文官出班奏道:“万岁,各皇子都是文武兼备,人人皆有将军之才,既然魏王爷与陈国皇帝是翁婿关系……”眼睛扫过魏王,迟疑着又道:“想来战场上必定有所顾忌,微臣建议让燕王爷担当此任。”几个人连声附和。 燕王这时才出班,假惺惺的道:“父皇,这是诸位大人过于抬爱了,不过儿臣虽然不才,若父皇果然委以重任,儿臣必定率我大楚铁骑,踏平陈卫之土地,以解君父之忧。” 太子一旁瞧着这等形势,心里不禁着急,他早已经向景元帝求大将军之职,却遭拒绝,这时连忙又跪下道:“尉迟衡将军久经沙场,战功赫赫,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而且从未有过败绩,儿臣向父皇推荐他任此一职。” 魏王听了那个文官的话,强忍怒火,一字字道:“既然有些大人认为我跟陈国皇帝是翁婿关系,担当不得这一重任,那么我现在就请求父皇将我的王妃废去,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亲手杀了她,以她的血来祭旗!” 对他来说,这个大将军的位置太为重要,他觉得太子正在失宠,如果他能漂漂亮亮打赢这场仗,那么就能够在这关键时刻取得景元帝的欣赏和宠爱,太子之位必定会到他的手上来,因此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争取。 魏王此语一出,满朝皆惊,连燕王和太子也心下震惊,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大殿上寂静无比。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2 景元帝看向这英武健壮的儿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有些不悦,他并不喜欢妇人之仁的人,比如太子的很多作风他就不喜欢,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帝王,一个男人,一个将军,必要时一定要有一些铁血手腕,和具备一颗冷酷坚定的心,但却非魏王这样,魏王跟陈国公主终属夫妻之份,这番话说得未免太过于薄情。在过于薄情和柔弱却仁慈之间,他还是会倾向于后者,因此他当初选择的是雍王作太子。 话虽如此,他还是很清楚这个儿子作战的能力,轻轻咳了两声,道:“那么就这样吧,朕现在就任命魏王为大将军,即日起率领三十万大军,远赴朋城,平定陈卫联军,沈尚文即刻升兵部尚书,并负责后方粮草给送,原兵部尚书转刑部尚书。” 魏王大喜,连忙匍匐在地:“儿臣谢父皇信任!” 几个文臣对望一眼,还要上奏,景元帝皱眉道:“朕意已决,各位爱卿不必多说。如今朋城危急,两个时辰后,魏王就率领大军行进,太子和百官代朕举酒在城门外为三军送行,退朝!” 太子跟众臣一起跪下:“遵旨。” 魏王一身闪闪发光的金盔甲,在城外满饮太子递过来的美酒三杯,志得意满的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去了,太子和燕王却满心郁闷的分别回到东宫和燕王府。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在燕王府的书房里响起,燕王妃闻讯赶来,刚一推门进去,便听到一声怒吼:“滚出去!”,一向冷静的燕王好像失去了理智。 王妃满心焦急委屈,却不敢再进去劝慰,连忙叫人去请李凡和小诸葛过来,两人急匆匆的赶过来时,里面已无了声息。 李凡和小诸葛面面相觑,在房外轻轻的叫了声:“王爷……”,里面无任何回应。 两人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却看见燕王气喘吁吁的端坐在椅上,房内一地满是茶杯和花瓶的碎片,一副颜真卿的真迹也被撕得七零八落的飘在地上,还有几副前人的名贵山水画也被茶水玷污。 李凡叹道:“事以至此,王爷又何必如此动气,伤了身体可怎么好。” 燕王有气无力的道:“舅舅,我本来以为这次万无一失,谁知道父皇居然还是信任大皇兄,把率军出征的事交给他,我在此事上花了那么多心血,难道到头来就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裳?” 李凡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此事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小诸葛一边沉思了许久,才道:“魏王爷的亲信侍卫头儿,是王爷您的人吧?” 燕王疑惑又不耐的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难道你想在这当儿去做行刺的蠢事不成?” 小诸葛一笑,神秘道:“王爷觉得,皇上这阵子身体怎么样?” 燕王心里有些迷惑,又好像有些明朗,一时陷入了思虑当中,李凡也忍不住走近小诸葛。 三人挨近,小诸葛如此这般的在他们耳边说了一番。 燕王眼睛发光道:“果然妙计,咱们就这样行事。” 蓬莱殿里,景元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早朝回来,他的身体好像又虚弱了几分。 天纵公主一边给他喂药,一边斟酌着字句道:“父皇这次怎会让大皇兄带兵出征,现今东宫早有太子,却让别的皇子掌兵权,儿臣觉得只怕有些不妥。” 景元帝微微一笑:“你是觉得父皇病重,指不定哪天驾崩,皇子掌兵权,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引发宫变是吧?” 公主垂下头道:“孩儿不敢,孩儿只希望父皇龙体安康,能让孩儿永远依靠。” 景元帝叹了口气,看着她,目光里满是爱怜,道:“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只怕是撑不了太久了,是快到了去见你母后的时候了。不过朕想,以你大皇兄的能力,朕应该能等到他大胜归来,有朕在一日,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公主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心里却一阵心酸。 景元帝又道:“朕知道你跟太子一向友爱,所以为他担心。不过你放心,就算朕撑不到你大皇兄回来,你们也不必惊慌,朕今日任命沈尚文负责后方供给,就是考虑到此。你要知道,打仗最重要的是在打后方而非前方,万一在此期间,朕有什么不测,而他也起异心,你们可以马上截断他后方的粮草供给,他手上纵有几十万兵力也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何况边疆离京城遥远,各省以及京城外都有驻军,朕相信有朕的湛儿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你大皇兄虽是个将才,但一向缺乏深谋远见,智谋决断皆不及你,有你帮助太子,他到时就算真有不臣之心,也成不了大事,朕很放心。” 说罢微笑着看着公主,然后突然象想起什么,眉宇间又转忧虑。 公主听了他的话,放心不少,见他面色又转黯然,忙问:“父皇可是哪里不舒服?” 景元帝摇摇头,目光凝注她道:“朕在想,若你是男儿身就好了,朕必会把皇位交付于你,你也必能在朕之后开创下一个盛世,你漪弟是太小了,太子,哎……湛儿,你知道父皇一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么?” 公主不假思索道:“父皇一生最大的心愿,是做秦始皇、隋文帝那样的霸主,振长策而御宇内,一统天下,开创大楚万世之宏伟基业。” 景元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朕年轻时一直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可是到你母后薨逝,却心灰意冷,无心于此了。如今大楚虽然在诸国中最为强盛,可是周围邻国不少,而且皇室之中不乏野心勃勃精明强干之人,如今朕在位,陈卫两国还敢犯我边境,若朕后继之君不够强硬,只怕大楚会由盛而衰,结果难以预料,战国时齐楚何尝曾经不是强国,最终也难逃被秦国吞并的命运。太子……哎,就是一儒生,当初立他时是为了安定人心,如今细思起来,朕实在不放心把这皇位交给他呀。” 天纵公主心下一惊,颤声道:“父……父皇难道想废太子?” 景元帝似已疲倦已极,闭目不再出声。 公主以为他累极而睡,替他掖好被子,转身正要悄然离开,却听景元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身边那个秀女林令月,明儿叫她来服侍朕吧。” 公主忽然间象被定住,站立不动,面色瞬间苍白,手脚也忍不住微微发抖,良久才道:“是,孩儿明日就带她过来,只是她手脚粗笨,若有服侍不周到处,请父皇看孩儿面上,不要苛责。”说罢恭敬退下。 一回到揽月宫,公主才觉冷汗浸湿了背上的衣服,全身虚脱无力,脑内一时间一片空白。 第 30 章 晚上,天纵公主犹豫了半天,终是踏着那一地的银光,怀着复杂无比的心情,走进了林令月的房间。 在几支巨烛的照耀下,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3 房间显得通亮,林令月此时却未曾入睡,只穿着件简简单单的薄衣,趴在桌上,呆呆的望着那一滴一滴的烛泪往下掉落,那些,透明尚带着温度,与人的眼泪无异,她不由得有些痴了。 门推开的声音,将她从满腔情思中惊醒,抬头望去,却见自己日思夜想、为之心动心痛的那个人,正轻轻迈步进来,她心里就象被春风吹皱的湖水,倏忽一层又一层的荡起了阵阵涟漪,面上却只作不见,继续趴在桌上,只是目光却再也不能专注了。 公主也有些不知所措,为掩饰自己的尴尬,一面在林令月对面坐下,一面打量着她从来没来过的这间一直属于林令月的房间,只见房间虽然不算太宽敞,却是布置得清雅整洁异常,再加上揽月宫的精致陈设,令人倍感赏心悦目。 两人对坐着,久久没有谁开口说一句话,或许经过了极尽的亲密的两个人,一旦因种种原因疏离起来,比寻常关系的人看起来更显陌生,这本是这世上大多数情人间的无奈和痛苦。 公主伸手拿起一个茶杯,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喝,林令月却冷冷的开了口:“那是冷的。” 公主一怔,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才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说罢迎上林令月带着少许讶异的目光,咬了咬嘴唇又道:“明天,你就去蓬莱宫服侍我父皇吧。” 房间里空气好像一下子为之凝固起来,公主低下头,不敢再看向林令月一眼,她心里充满了内疚,以及对明天的忧虑,林令月本就穿着单薄,这时身子仿佛更加觉得寒冷,而且竟似冷到心里去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开口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皇的意思?”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公主轻声道:“是我父皇的意思。” 听到她这句回答,林令月心里好像瞬间松了口气,一时麻木的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她竟笑了笑:“好,我去。” 公主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站起来,望着她单薄的身子,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林令月的身上:“去了蓬莱宫,诸事要加倍小心谨慎,我走了。夜深了,你如果还不想睡觉,就多加件衣服。”说完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林令月依然在笑,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在此时肆虐而出,她笑着流泪道:“如果你父皇明日临幸了我,你会怎么样?也会象现在这般平静吗?” 公主背对着她,听了这话心里不禁越发疼痛,她双拳握紧,心里有个声音在响:“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绝对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我的,但如果真的……又如果父皇真想让我彻底死心,把月儿赐给别人,或是空给她个嫔妃名号,那我该怎么办?” 她顷刻想了几十种景元帝可能会用的方法,也想到几十种应对的办法,越想心里越乱,竟不再搭话,径直而去。 林令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取下披在肩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胸口,眼泪象面前的烛泪一样,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第二天一早,林令月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了下,就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来到了蓬莱宫。 这是她第一次见景元帝,也是景元帝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她。 公主这时早已侍侯在景元帝床边了,只听她轻声回禀道:“父皇,这就是您所说的林令月。” 彼时贵妃和淑妃德妃等人都在这问安,因林令月一直被公主刻意深藏揽月宫,她们也大多都是闻其名而鲜少见其面,此时见了林令月如传闻中一般惊人的美貌,心里不禁都有些不快,淑妃尤其不快,之前魏王向她苦苦求了几回,让她向皇上或公主把林令月要过来,她怜惜儿子,也曾向皇上委婉说了这个意思,可是皇上只推说林令月是公主宫里的人,只能由公主作主,她好言好语的去跟公主说,公主又直接拒绝,可是现在呢,皇上却把她弄到了自己宫里。 景元帝咳嗽一阵,轻轻“嗯”了一声道:“抬起头来。” 林令月听话的把头抬起,神情却是不卑不亢,直视景元帝,心下却不禁有些激动,终于能够亲眼看到灭自己满门的仇人面容了。但一眼望去竟然有些失望,他的面容并不想自己想像中的带凶狠之色,甚至看起来有点慈祥,五官是和传言中一样,跟公主非常相象,可以想像年轻时必定非常英俊,特别是那双眼睛,非常深邃,若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感觉,眼神是冰冷冷的,比公主的还要冷上好几分,整个样子是病恹恹的,唯有眼睛显得特别精神。 林令月眼神跟他对上,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寒意,连忙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景元帝心里一动,暗暗称赞:“果然盛名无虚,人间绝色,不愧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号,怪不得澄儿为之迷恋,湛儿也……若那时朕不是忙于朝政,早点见到她,或是湛儿没有把她要去,只怕到现在朕眼里也只会看着她一人了,哎,如今她跟湛儿的这段孽缘,却怎么处?” 天纵公主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景元帝的反应,林令月却眼神飘向她,只关注着她的反应。 景元帝咳嗽一声:“小中子,给她好生在偏殿安排一间房,以后朕的饮食起居就由她服侍了。” 小中子躬身道:“是。” 公主听了景元帝的前半句话,本松了口气,后半句话却让她又精神紧张了起来。 这一日,她只呆在蓬莱宫里,跟林令月一起侍侯景元帝,直到晚上,还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宫。 景元帝把一切看在眼里,叹息为难之余,又不禁有些好笑,看时辰已晚,便道:“湛儿,很晚了,你还没用膳呢,且回宫歇息去吧。” 贵妃却道:“皇上,您身子还未大好,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天下百姓爱惜龙体啊,臣妾今晚还是和湛儿在这守着您吧。”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林令月,心想这少女如此年轻美丽,若皇上管不住自己,今夜临幸于她,只怕身子会愈加衰弱,如此下去可会出大状况,因此心下暗暗担心。 公主心里一喜,连忙说道:“儿臣愿跟母妃留下来守着父皇。” 景元帝如何不知道贵妃在想什么,只听他笑道:“你们不用担心,都去休息吧,朕身边有人照顾。” 贵妃无奈,只得和公主一起出去了,临走前,公主望向林令月,担心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公主眼里的关怀,林令月却没有看到,她怀揣着满心的紧张,为景元帝递茶端药,直到景元帝睡下,她才松了口气。她第一次进宫,本就是为了接近景元帝,甚至一意想做他的妃子,好有机会报仇雪恨,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因为跟公主的这段情,她现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4 在是无法忍受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有亲密关系了,哪怕目的是为了报仇。情之一字,竟可让人心境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中子这时面带笑容的过来,授意她自回房间休息,他私下受过公主的嘱托,因此言语间对林令月甚是关怀客气。 公主身在揽月宫,无心睡眠,在房间里不时走来走去,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失去了往日的沉静,直到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回来,向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她才把一颗心放下。 一夜相安无事。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林令月在蓬莱宫与普通宫女无异,公主不禁更加放心,但也更加疑惑,不知道景元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魏王走后,景元帝索性把朝政全交给了太子,自己只安心躺在蓬莱宫养病,除了左相右相,也不见任何文官武将,于是朝中都认为景元帝病情更为严重,新帝时代即将来临,结党之风又盛,东宫和燕王府都悄悄热闹起来。 魏王率领三十万大军日夜行进,这日在清河郡的一个县城驻扎下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大大小的的帐篷,在无数个牛油火把的照耀下, 方圆几里之内都是灯火通明,空中飘散着独特的燃烧的气味。 中军帐外,几十个精盔钢甲的英武士兵,一手按在外面佩带的大刀刀把上,一手按在腰间,眼睛不时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也高举火把,来来回回在各营中穿梭。 魏王正跟几位副将在帐内讨论增援朋城的路线,商议妥当,几个副将退出,魏王满意的伸了伸腰,正准备安歇,他身边的侍卫统领走了进来,先请了安,然后神色古怪的掏出一封信,对魏王道:“王爷请看这个。” 魏王不解的接过信,眼睛迅速在纸上扫过,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此事当真?” 那侍卫头儿点点头:“写这信的人,王爷也知道,一向是很值得信任的。” 魏王一时心内纷乱,忽然道:“快!你叫上两个心腹,连夜快回京打听,打听明白了立即回来回我,路上一刻都不许停留,快去!” 那人垂首道:“是!”一阵风的出去了。 魏王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封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贤弟,请速禀告王爷,宫内已生大变,皇上于昨夜子时驾崩,东宫因王爷拥兵在外,下令封锁消息,秘不发丧,为兄已找得可靠之人打听到消息,太子意欲假传圣旨,遣尉迟将军半路代替王爷之职,以解除王爷兵权,请王爷速谋对策。另:皇上驾崩忽然,事有蹊跷……” 魏王咬了咬牙,忽然一拍桌案道:“来人!把张师爷和王将军卫将军给本王请进来!” 黎明中的皇城,感觉特别安静肃穆,因此街道上那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也显得特别突兀,马上的人面色沉重,手紧拉缰绳,不住的向后挥动马鞭,胯下的骏马如风驰电掣般飞速出城,往清河郡的方向而去。 景元帝这两日膳食进得越来越少,面容更是憔悴,公主心下也不禁更为担忧,往东宫太子处也走得多了起来。 蓬莱殿中,景元帝半躺在榻上,眼睛半闭,看起来虚弱无力,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林令月喂的汤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林令月望着面前这个已是迟暮之年的不可一世的君王、灭自己满门的侩子手,同时又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这样一个兼有多重身份的人,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滋味,但是,很显然的,她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样,仇恨,是在心里生根发芽了的,也是无法消弭的,可如今,却有了许多顾忌。 她拿了一方丝巾为他擦拭了嘴角边的药渍,正欲端碗退下,景元帝的声音却传入耳中:“你是苏海的女儿?” “啪”的一声,林令月手中的碗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转脸望向景元帝,却见他神色平静,象是刚才没有说过这句话一样。 小中子闻声匆匆走进内殿,一见这种情景,连忙呵斥:“大胆林令月!怎么这么不小心,惊了圣上,还不赶快收拾好退下。” 景元帝皱眉道:“朕没事,你先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 小中子看看皇上,又看看林令月,又看看地上那破碎了的碗,马上起了一种自以为是的心知肚明,反倒后悔起了刚才对林令月的呵责,连忙知趣的退下了。 景元帝望着林令月惊愕的脸色,淡淡道:“你不必惊讶,这世上还没有朕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何况,你跟你母亲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她是朕亲封的诰命,也曾到宫里领过宴,朕虽老了,记性却还是相当不错,令堂当年也算是少见的美人了。” 林令月一听到他提起父母,不禁泪盈于眶,她忽然激动起来:“你既已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让我呆在你身边?” 景元帝望着帐顶,平静的道:“朕是何人?难道还会怕把你放在身边不成?虽然你拥有惊人的美丽,但如果不是因为湛儿,朕也不会去注意你那么多,也不会去管你到底是谁,说说吧,你来宫里的目的。”说着眼睛从帐顶转移到林令月脸上。 林令月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杀机,但她这时却无所畏惧了,她大声道:“我父何罪?!你这昏君竟然因此灭我满门?!我一家老小又何罪?!对!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你这昏君,以安我父我母在天之灵!” 景元帝微眯双眼,眼底是一片冰冷:“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这样跟朕说话。你当朕不敢杀你吗?若不是为了湛儿,你此时已不知在哪里了。” 说着话锋一转:“这天下的人,生死都是掌握在朕的手中,朕开口之间,可以让一个地方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也可以让一个地方平平安安,永保无事。朕这一生,死在朕口下的人,何止千万,其中不乏错杀误杀的,不乏无辜之人,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找朕报仇,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置朕于死地,那岂非太可笑?你可谓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及至了。” 林令月没听出他前面两次提到公主的话里的真正意思,她眼里充满了愤怒:“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没丝毫仁心?难道这天下人的生命,在你眼里都似蝼蚁一般吗?” 景元帝面色稍微缓和,又不禁觉得跟她谈这些未免可笑,苦笑道:“朕不来跟你谈论这些东西,这天下事,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太年轻太单纯,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不然,也不会以身试险想来刺杀朕了,朕在你眼里,就那么好对付吗?你当初就笃定朕会贪恋你的美色,轻易的被你谋刺?”说着摇了摇头。 林令月咬牙道:“不管怎么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总得一试,就算丢了性命,我也不后悔。”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5 景元帝忽然面色转寒:“你父亲之事,是朕当年盛怒之下所作的决定,当年朕因为皇后之死大为伤心震怒,的确处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后来思之,心里也颇有悔意。虽然你目无君上,但朕非一般帝王,你为父母报仇的心,朕可以谅解,这许多大逆不道之言,朕也可不追究。只是,你勾引我的湛儿,也是因为为父母报仇,特意而为么?”说完已是声色俱厉。 林令月闻言心里一震,面色瞬即苍白,呆呆的望着景元帝,一时间却不能说出一句话了。 景元帝冷酷的声音却继续传到耳朵里:“当年你想入朕后宫为妃,不想却被湛儿要去,你找朕报仇没有机会,后来又知道湛儿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你接近她勾引她,想要毁了她,间接的报复朕,好让朕愤怒伤心是么?你很惊讶么?朕说过,这世上没有朕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何况这事还关系到朕的女儿!” 林令月已是泪流满面:“我当初接近她,的确是因为知道她是你最宠爱的女儿,我想只要得到她的信任,不愁没有办法接近你报仇,可是后来的事……却不是我能预料的,你既已知道此事,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没有丝毫害她的念头,此事罪不在她,的确是我先勾引她的,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不要去怪责于她。” 景元帝直视她眼睛半晌,似要看出她话语真诚与否,末了才冷冷道:“朕不会杀你,朕在湛儿面前,从来不愿做一个冷酷的父亲,何况朕也知道,湛儿她对你是有情的,她也知道朕察觉你们的事了,因此最近疏远你,好息了朕杀你的念头,甚至朕把你要来蓬莱宫,她也没有说半个不字,就冲她这份小心翼翼,朕就不能杀你。” 林令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说也说不清楚了:“你……你是说她……她是为了保护我?”一时间惊喜和酸楚全部涌上心头。 景元帝看着她,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残酷,又象是有一丝怜悯,道:“你最好对她死了心,朕是绝不会允许湛儿跟你继续这样下去的,朕已为她选好了出类拔萃的驸马,而你,朕不会杀你,但过几日会封你为妃,让你们永远没有机会再在一起。朕老了,也许时日不会很长了,就只有她的事让朕最放不下心了,也许她心里开始会有点怪朕恨朕,但朕毕竟是最疼她的父皇,她对朕的恨永远不会超过对父亲的爱,时间长了,她更会明白,朕有多爱她,朕所作的都是为她好,而同时,她对你的不正常的感情就变淡了没有了。你若是真心对她,也该希望她好才是,就不用再纠缠她了。” 林令月泣不成声:“不……不……你怎能封我为妃!她怎会对我没有感情?!” 说了这许多话,景元帝似已倦极,他望着林令月梨花带雨弱不胜衣的模样,叹了口气:“你继续留在朕身边,如果想报仇也可以报仇,只要你能办到,撇开湛儿的事不说,朕对你还是有亏欠的,你父亲毕竟是一个忠臣,且并无过错。朕只是给你嫔妃的名号,你不用担心,好了,朕累了,你下去把朕的话好好想想吧。” 林令月心里一片悲凉,茫茫然往殿门走去。 晚上,天纵公主照例在蓬莱宫为景元帝亲视汤药,一直呆到景元帝沉沉睡去,才静悄悄的退下,又对小中子叮嘱几句,才转身准备回自己寝宫。 经过御花园的假山的时候,公主突然生了警觉,感觉背后有人,她正想开口斥问,还没回头,就被一个温软娇弱的身体从背后抱了个结实,公主猝不及防,一下几乎立足不稳。 她始而惊讶,却一下子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淡淡馨香,就不再说话了,站着任由她抱着,幸而这时天黑,御花园人也不多,并不引人注意,公主正想开口询问,却觉得背后衣服上一片湿润,被风一吹,冰凉一片的感觉,她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后面的人却紧紧抱着,不肯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她只好不动了,却轻轻柔柔的道:“月儿,你怎么了?” 林令月不作声,却好像哭泣得更厉害。 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急,使劲挣脱开来,转身面对她,扶住她的肩膀,脸色发白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父皇对你做了什么?” 林令月摇摇头,只流泪道:“湛,抱抱我好么?” 天纵公主对她突转的态度心下奇怪,她望了望四周,两队侍卫正向这边走来,来不及多想,连忙拉了林令月的手,悄悄走到几株高大的树后面的阴暗处,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漫长而有力,两人久久不发一语,在夜晚的皇宫中的阴暗角落,感受着这个令人几乎要窒息的甜蜜的拥抱,忘记了今夕何夕。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些凉意,可是两人的身体和心,却是火热的,公主的头脑,却被这风吹得稍微清醒了点,她手上用了点劲,推开林令月,望着夜色中那张稍微模糊的美丽异常的面孔,柔声道:“月儿,你受什么委屈了么?” 林令月哽咽道:“湛,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公主迟疑着不言语,眼里一片歉疚之色。 林令月心下微微失望,又接着道:“如果哪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理我吗?” 听了这话,公主脑中马上浮现了那天在御花园中魏王轻抚她手的情景,她心里一阵恼妒交加,当下手离开了林令月的肩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不会!永远不会!” 林令月的身体随着她的离开感到一阵发颤,心里也更加一片冰凉,她想,果然她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已有了驸马,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她也放不下仇恨,如果她知道了她要杀她父皇,知道她进宫的目的,以后都不会再瞧她一眼了。 林令月心里一下子无比绝望,眼泪更是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她走近公主,仰起脸,用手轻抚公主脸庞,用几乎哀求的声音道:“湛,你是喜欢我的,对么?为什么你这阵子要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会痛么?”声音里说不尽的痛苦和委屈。 公主自遇见她起,从不曾听过她这样的语气,她深知林令月外表纤弱,内心却是跟自己一样的骄傲倔强,听了她这些近乎哀求的话,看着她楚楚动人的神情,心里一下子紧缩起来,眼泪也随之流下,她伸手把林令月揽进怀里,哭道:“月儿,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不明白,我有太多的难处,我们,是不能再在一起了,很多事情,我都已没办法改变的了,现在,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哪怕,哪怕你投入别人的怀抱,只要他好好对你就行了。”感情的事,她早知已无力挽回,曾一度想借被父皇发现的事,索性断了自己和林令月的念头,对两人都好。何况最近景元帝病况越来越不乐观,她还要去忙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6 很多事,更无暇去想两人间的事了,这时被林令月勾出心里压抑着的伤痛,再难自控。 林令月凄然道:“如果我成为别人的女人,你以后就会慢慢淡忘我,慢慢的忘记我们之间的很多事,然后,看见我,就象看见一个刚认识的人,是么?湛,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不要哪一天这样对我,我,真的会死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公主紧紧的抱着她,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她泪眼模糊,林令月的每一句哀求让她每一根神经都为之酸痛,想到她以后要成为别人的人,不再属于自己,心里更痛,却又有一股愤怒随着这伤痛在心里爆发出来。 她一把把林令月推到树干上,让她背靠着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脸,嘴唇轻轻的吮吸着她脸上的泪,林令月紧紧搂住她,象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随着这亲吻,公主的眼神变得狂乱热切起来,眼神深处还带着不可抑制的痛苦之色。 尽管林令月现在还在她怀里,可是她心里却瞬间装满了满满的妒嫉,这令人发狂的妒嫉让她的吻也变得狂热,她着了魔一般的亲吻着林令月的头发、额头和鼻尖,然后紧紧吮住她的嘴唇,两人在唇舌间一遍又一遍的抵死缠绵,久久不肯放松,好像这样便能减轻心里的伤痛,两个痛苦的灵魂,两颗相爱着的心,象在作最后的垂死的挣扎。 风依旧在轻轻的吹,带点微微的轻寒,把花木的清香吹往皇宫的每个角落,明月仍在朗朗的照着,影子印在碧清的湖水里,上下辉映,使得夜色分外的清朗美丽,这本是多么美好神奇的夜啊,这样的夜晚,本是不该有痛苦的,是么? 魏王的大帐内灯火通明,几十个遍身甲胄的重将立于帐中,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眼中却带着深深的震惊之色,气氛颇为紧张怪异。 大帐正中间的大案上,赫然摆着那封从京城送来的书信。魏王背着双手,在案前缓缓踱步,神色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卫两将军是魏王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多年来一直跟随魏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过不少战功,在军中也很有点威信,这时两人觉得时机已到,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 王将军便跨前一步,大声喝道:“太子懦弱无能!皇上早已想将他废去!我等皆知皇上身体抱恙已久,今次带兵出征这种重大之事,皇上不交与太子,反交与魏王爷,意思便很明显了!现在皇上突然驾崩,太子却秘不发丧,想谋夺王爷的兵权,诸位想想,这其中有什么关窍?若大王真被解除兵权,会是什么下场?!大家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王跟随先帝的脚步而去么?何况太子连兄弟都这般猜忌,我们更不会落个什么好下场,诸位!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这条性命是大王的,大王是先帝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当然,我愿拼了这条性命,带领我的手下打回京城,把那位无能太子从皇位上拉下来!拥护大王登基!” 众将听了他这一番慷慨陈词,震惊愈盛,但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各自心下推敲这件事,却也不无怀疑,因此谁都小心翼翼不肯作声表态。但众人之中,魏王的心腹却是占了一半多,他们虽也疑惑之处,心里却是兴奋无比,蠢蠢欲动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气血方刚的将领们,发生了这等大事,证明一个崭新的掌权时代即将来临,这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如若能拥护魏王登上至尊之位,那么,他们的前程,将是一片眩目的辉煌灿烂,荣耀尊贵,唾手可得,比之在与敌国的战场上厮杀,这绝对是条捷径中的捷径,至于能否成功,就算成功,在那过程中会不会送掉自己的性命,他们倒不会去想那么多了,人生,总要赌把大的,不少人都有这种赌性,不是么? 中军帐里的气氛更为沉重,细细听去,能听到将军们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紧张的,兴奋的,渴望的,恐惧的,被各种心情影响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面容坚毅的老将开口了:“王将军,皇上驾崩之事,何等重大,大概不能凭一封从京城来的书信来确定吧?”话虽是对王将军说的,其实是说给魏王听的。 魏王冷冷一笑:“郑老将军,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么,会那么轻易轻信?这封书信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让人送来的,送来之后,本王即刻派人回京城打听此事,亲自在我母妃身边的人那证实此事后才连夜赶回的。你说我母妃能对我说假话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大部分人疑心尽去,暗暗思谋下一步的打算,魏王的心意,大家是都看出来了,也都明白,他是箭在弦上了,而自己这些人,也到了生死系于一线的关头。 郑将军听了魏王的话,却接着道:“好吧,就算皇上已驾崩,可是太子即位,是名正言顺的,我们如带兵反攻京城,便变成了乱臣贼子,大家愿意做这乱臣贼子么?王将军,你说皇上有废太子之意,敢是皇上亲口对你说了这话么?我们做臣子的,哪能妄揣天意?何况皇上就算真有这意思,也毕竟还没有废太子啊,除非皇上下了废太子诏书,否则太子还是储君啊,王将军你非议储君无能,可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么?至于说担心魏王爷有性命之忧,我看大可不必,太子仁慈,天下人人皆知,老夫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太子绝不会加害王爷。” 那老将军这么一说,不少人心下皆以为然,只是不敢说出口,王将军的那番慷慨陈词在这番言论面前不堪一击,魏王不禁心下恼怒,杀机在眼里一闪而过。 郑将军旁边的一位将军这时也附和道:“郑老将军言之有理。而且出征之事,也并不能证明皇上想废太子,太子是国家的根本,自然不能轻易以身犯险。至于说皇上的死因有蹊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王将军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皇上抱恙已久么?”这位将军却是太子一派的人。 王将军恼羞成怒,喝道:“郑老匹夫!你的身家性命算个什么?!能担保得了王爷安全?!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口出狂言,本将军这就成全了你!”说着“呛”的一声,拔刀出鞘! 郑老将军冷笑一声,和他旁边的那位将军也双双拔剑出鞘,接下来只听“呛呛”之声不绝于耳,却是魏王身边的亲信侍卫也仿效他们拔剑而出,顿时大帐里剑拔弩张,明晃晃的一片刀光剑光,寒意大盛。 郑将军目注魏王道:“看来王爷名为商议,心下却是早已做好打算了吧。” 魏王不言声,他皱着眉头,郑将军是带兵几十年的老将,一向对景元帝忠心耿耿,颇得景元帝信任,平日里又爱护士兵,手下人都愿为他拼命,因此在军中素有威望,此时杀他,只怕他手下生变,倒是个麻烦,不如先关了起来,攻下京城再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7 作打算。思虑已定,正想叫人将他带下去。 忽然一个年轻将领从快速蹿到郑将军后面,拔剑向他腰间刺去,口内大喝:“我把你这冥顽不灵的老匹夫!”话音刚落,鲜血立时便喷溅而去,溅到旁边将军的铠甲上。 旁边那将军再不迟疑,回身一剑贯穿了那偷袭的年轻将军身体,在他还没来得及把剑抽回时,身上已被刺了好几个窟窿,当场含恨气绝。 郑老将军大笑道:“好……好……想不到老夫纵横沙场半生,如今却死在一个乳臭小子的手里,老夫……这便跟随先帝而去了,可是乱臣贼子,终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夫这便去地……地下等着你们!哈……哈……”虽是在笑,带着恨意的目光却望向魏王,踉跄几步,然后倒地不起,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一幕更是触目惊心,这本都是将军们见惯不怪的场面,可是这次地上几具尸体不是敌人,却是自己人,少数人心里不免都有点悲凉。 趁着大家惊神未定,卫将军越过众人,大声道:“太子不忠不孝!趁皇上病势严重之际,起心谋夺皇位!下手毒害皇上!我等愿随魏王攻进京城,为先帝诛此不臣不子之人,拥护大王登基!从此荣华共享!如有不从者,有如此椅!” 说毕从腰间抽出佩剑,将旁边的一张椅子劈成两半。 他一做完这番表演,魏王的亲信将军早呼啦一大片跪了下去,大呼:“愿为大王效忠!大王万岁!“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隔那么久,就跪下一两个,不到一柱香的时刻,除了魏王和立于两旁的侍卫,已没有人是站着的了。 魏王阴鸷深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听他用坚定得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返回京城,大家去各自的营里传令吧!” 深夜,玉贵人的宫里,燕王正一脸不耐的坐在床前,道:“你传话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可不能在这久留。” 玉贵人惊喜地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搂住燕王的脖子,娇声道:“冤家,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呀?怎么又忙着要走,上几次不都是四更才走的吗?” 燕王搬开她的双手,急道:“前段时间我皇妹没在宫里,如今父皇病重,她在宫里到处安排眼线,万一被她知道我们的事,我就前功尽弃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玉贵人一撇嘴角,道:“你就这么怕她呀,我告诉你,这次她可有把柄抓在我手上了,你不用怕她了,我告诉你说,前儿晚上我在御花园,看见……”说着又搂住燕王的脖子,如此这般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 燕王一脸诧异,道:“此话当真?” 玉贵人见他这次没有推开她,手滑进他的衣服里面,颇带挑逗性的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柔柔的道:“当然是真的,人家可是亲眼看见的。” 燕王一脸复杂的神情,不知心底在打算着什么,忽然,他握住玉贵人的手,柔声道:“我真要走了,在这里呆着太危险了,我们来日方长,你要听话。” 玉贵人娇嗔道:“人家这么想你,你就一点也不疼惜人家,也不多陪一会儿,你可知道,人家……人家已……已有了。”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含糊不清。 亏得燕王耳朵灵没有听漏掉,却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他声音都变了:“有了什么?” 玉贵人掀开被子,身子紧紧的缠上来,嗔道:“你还装糊涂,不过你不用怕,没人知道的,我也是这两天才觉得身体不对劲,你今晚就陪陪我,好么?” 燕王冷静下来,他估计着一下时间,觉得在事情成功之前还不至于被人发觉,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只是,面前这女人,还是得妥帖安抚好,免得多生枝节。 想至此,他变被动为主动,搂住玉贵人,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一边却急切的问:“皇上这段时间可有宠幸过你?” 玉贵人身子软瘫在他怀里,一边忙着解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娇喘着道:“他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他如今病着,天天躺在蓬莱宫里,哪有这个精力呀,冤家,你放心好了,孩子是你的。” 燕王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蠢女人,她居然以为自己在意的是这个,还好知道魏王已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就算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也不必过于惧怕了,只要在这段时间堵住面前这女人的嘴巴就行了。 燕王将她压在身下,笑道:“是我的孩子就行,我可真是太高兴了,等到生下孩子,你可就是我的大功臣了。不过这事情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反正现在全宫上下都注意着皇上的病,不会怎么注意到你,等到我大事一成,是跑不了要给你一个妃子当的,如若你生的孩子能立为太子,你可就是皇后了。” 说毕嘴唇紧紧贴上她的,玉贵人扭动着身子,口里逸出了一阵阵快乐的呻吟。 蓬莱宫里,景元帝已接连几天没从床上起身过,接见所有大臣都是在床前,不少大臣暗暗担忧,心里都有不祥之感,公主更是朝夕不离景元帝病榻,面上却强露笑容,她已私下严词问过太医,从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中,知道父皇是挨不过一个月时间了,却想方设法瞒着父皇,逗父皇开心,内心焦虑伤痛之情,却将漫溢。 宫里气氛也是日将沉重,各人在打算各人的,只有林令月,自从跟公主误会消释以来,心里有一种快乐无比的轻盈,而父母之仇,也被放到了一边,她亦看得出景元帝即将病重不起,这仇,报不报都是一样的了,何况景元帝虽贵为帝王,暮年之人,又染疾病,这些日子在善良的她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可怜和心酸,又兼是心上人的父亲,在蓬莱宫服侍的日子中,仇恨不知不觉消了一大半,只是他那句要封她为妃的话,在她心中却是一个隐忧,但只要公主心里有她,再大的事,她也不愿放在心上去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这日早晨,不见燕王来向景元帝请安,公主心里不禁有点奇怪,她服侍景元帝喝了药,便嘱咐小中子和林令月好生伺候皇上。 一出蓬莱宫的大门,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多了几分凝重,只见她对旁边的侍卫道:“去把武胜给我叫来。” 须臾,武胜到了她面前,跪下请安毕。 公主皱眉道:“今天不见燕王来请安,我要你派人好生在他府邸那守着,可知他那边是有什么事情么?” 武胜垂首道:“听说燕王因为焦虑皇上的病情,今日也抱恙在床了,一大早就派人进宫跟小中子公公说了,说怕皇上担心请他瞒着不叫皇上知道呢,公主不知道么?” 公主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随口道:“哦,原来这样,父皇还有有这样孝顺的好儿子。”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8 转身正想回蓬莱宫,却见段远大踏步的从远处过来,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公主料着他有什么事,索性站在那等他,不多时段远沿着汉白玉的台阶,快步走到了公主面前,正欲见礼。 公主笑道:“段统领免礼,从来没瞧见你这么匆忙的模样,可有什么急事么?” 段远瞧了一下武胜,知道说话不妨事,喘了口气,急急的道:“刚才快马来报,说魏王的三十万大军已快到京城,看样子是知道皇上病势不妙,准备夺位来了,这九门提督是魏王的人,老臣一直想奏请皇上将他换下,却因为皇上的病一直不见起色,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如此一来,只怕不多时他便要进宫了,请公主速想对策!”说完一跪倒地。 武胜在旁边也是大惊失色,公主虽也吃惊,倒还并不慌乱,只听她冷笑道:“亏他好大的胆子,这次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既然还没进京,那还有一定的时间,九门提督那儿,估计是来不及了,只能由得他进城了。武胜,我这就去取皇上的金牌令箭给你,你挑几个人,分别飞马去东郊猛虎营和西郊细柳营,速把他们调来守卫皇宫,并派人把左相右相尉迟将军等一干重臣老将接入皇宫!段远,等那些朝中大臣一进宫,你立刻传皇上旨意,关闭宫门,并下令你带领的御林军,严阵以待,把好各道出口,拼死守住宫门!还有,把揽月宫和摘星宫所有的大内高手都叫来守卫蓬莱宫!” 随即回蓬莱宫,取了金牌令箭给武胜,武胜急忙领命而去,段远献策道:“京城外的驻军,大概可以动用一下,公主可以问皇上拿到虎符。” 公主叹道:“来不及了,何况父皇一知道这事,还不急怒交加,身体万一抗不住,哎……你快去吧。” 段远道:“是!”急步而去。 果然不出段远所料,九门提督何文运大开城门让魏王进京了,一路上军队浩浩荡荡向皇宫开进,昔日京都繁华的街市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不再面带欢笑怡然自得,而是被成千上万的马蹄声惊得作鸟兽散,虽然眼看着是本国军队的铠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战马踏翻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摊子,一时之间,哭泣声,惊叫声不绝于耳,大楚的京城,出现了一百年来的第一次浩劫。 皇宫外面,猛虎营的士兵正和魏王的军队对峙,箭如飞蝗一般在空中织了一张大网,喊叫声不绝于耳,双方死伤惨重,尸体一层层在地上堆积起来,场面之惨烈,令人不忍多睹。 蓬莱宫偏殿的一间房内,公主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一拨又一拨人的回报,心知情况不妙。 武胜还在那回说:“属下在细柳营跟他们交涉半天,他们只是敷衍我,却不肯马上出兵,我连统领的面也没见着。因为事情紧急,不肯再耽误时间,所以连忙又赶回来面禀公主了。” 尉迟炯老将军在一旁道:“猛虎营人数跟魏王军队数量大相悬殊,只怕快守不住了,城门好守,宫门不好守,只怕御林军也是抵挡不住。他们应该是快进宫了,待老臣披上铠甲,跟他们周旋到底吧,老臣为保护我大楚皇宫送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主连忙阻止道:“老将军,你还是安心坐在这儿吧,你一生为大楚立过无数功勋,若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左相右相也一起来劝,尉迟炯只是不听,执意要武胜去找盔甲给他披上。 正没开交处,只听殿门外响起一个低沉却有力的声音:“是谁非抢着要去送命呀?” 殿中的人大惊,连忙一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殿门开处,景元帝在小中子和林令月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公主心里又急又痛,又是惭愧,膝行几步上前道:“父皇,女儿不孝,惊动您了。” 景元帝注视着她:“到这份上,还能不惊动朕吗?外面喊杀声大得都能传进重重宫闱了,怪不得今天一天,只见你在朕那打了几个转,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 说罢转头对武胜道:“去给段远传话,不必死守,以免造成过多的伤亡,也不用反抗。朕倒想看看这个逆子有多大的作为。” 武胜犹疑道:“这……” 景元帝喝道:“什么这那的,叫你去传话就去传。太子呢?今早请个安也不见人影,上哪去了?” 一个太监上来禀道:“公主叫请太子过蓬莱宫来,太子听了魏王来攻的消息,不肯过来,在东宫的小佛堂里跪着念经呢。” 景元帝微微冷笑:“好,这个时候,他还在指望菩萨救他,随他去吧。各位大臣,你们随朕到殿前坐着,我们就等着那个想弑君杀父的好儿子的到来,君臣准备死在一块吧。” 蓬莱殿前的台阶上,摆了张宽大的金龙椅,上面垫着厚厚的明黄色的垫子,景元帝安坐其中,周围站着公主和一干文武重臣,皇宫内的几百个大内高手手持兵器,分两边列于各级台阶,严阵以待,殿下面汉白玉石垫成的广场两边,分列着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御林军,个个手持弓箭,矛头对着蓬莱攻的大门那边。 除了景元帝,所有人都面色沉重。 傍晚时分,魏王的大军轻易攻进了皇宫,可是他并没有象景元帝所料那样,直接奔向蓬莱宫,而是抓了一个太监,问清楚太子所在的位置后,立马派人奔东宫而去。 当他的亲信卫将军回来回禀他,东宫太子全家以及宫女太监全部人等,还没来得及出声,就都血溅当场了之后,才志得意满的带人准备去蓬莱宫对付公主一干人,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卫将军告诉他,太子死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恐之色,眼里就象没有看见他们似的。 太子,他可是恨了太多年啊,要不是顾及史书上留下亲手杀弟的名声,他简直恨不得能自己去宰了他,能看着他跪下来向自己求饶!他心里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并象火一样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恨太子,凭什么自己作为长子,却向他行了那么多年的君臣之礼,他恨公主湘王,恨父皇对他们的宠爱,就因为他们母亲是皇后,就因为自己的生母出身低贱,自己就不能在父皇那里得到一点点温暖和宠爱么,都是父皇的孩子,自己在皇宫内就该显得比他们低人一等么? 当魏王带领一众将领走进蓬莱宫的大门时,他们全都傻眼了,抬头望向远处的殿门,就可看见那明黄色的伞盖,那明黄色的坐垫,那明黄色的龙袍,那端坐椅中的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老人,那明黄色,在魏王的眼睛里和心上,各划上了一道绝望的伤口,他站在那里,竟似呆住了。 他身后的一些将领大惊,他们已经顾不到去看魏王的脸色,也顾不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弓箭手,他们带着满满的疑惑,慢慢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49 的挪着步子,从广场正中一步步挪过来,到得台阶下,再仰头望去,场中安静无比。 景元帝徐徐从椅上站起,手里轻轻捻着一串黄色的佛珠,道:“朕派去远征的将军,朕寄予厚望的士兵,朕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是助魏王那个逆子谋反来了么?”声音威严又有力。 一听这个声音,众将哪有半分怀疑,有好几个被迫起事的将军,早已经跪了下去:“万岁!臣等有罪,臣等该死!但臣都是受了奸人欺瞒的呀。” 景元帝一个字一个字道:“各位将军士兵们听着!你们都是朕的亲信之人,为何要跟魏王谋反?若你们能立时反正,抓住魏王,朕不但不计前嫌,还另有赏赐,保证大家的荣华富贵!” 楚国开国以来三代皇帝皆为明君,每代都受万民景仰爱戴,无论在军中民间的人的心中,都是象神一般的人物,何况,“君臣父子”等三纲五常伦理观念等牢牢扎根在各人的心中,此时景元帝一说这些话,除了魏王几个最最心腹之人,和参与杀太子事的一些人,大部分人都已动摇。 那些受了欺骗又被迫起事的,早已带头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士兵更是丢了兵器,跪倒了一大片。 卫将军见势头不妙,便趁乱想拉魏王离开,谁知往蓬莱宫外边退边跟追上来的侍卫作战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支冷箭射来,魏王早已倒地,顿时情势更乱。 段远和尉迟炯带领侍卫和反正的士兵,快步追出外面,大喝道:“皇上有旨!丢下兵器跪伏在地的不杀!” 那些外面的士兵虽还没弄清楚情况,但见魏王已倒地不起,又听说什么皇上有旨的话,早已一片一片的跪下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一场皇宫内的血战也早已收了场。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楚皇宫,作了一回战场后,显得狼藉不堪,宫女和太监,加上御林军,都加入了清理战场的行列, 这一夜,风中不知飘荡了多少无辜的灵魂,也不知有多少失去了儿子、父亲、丈夫的女人在哭泣。 夜已深沉,巍巍大楚皇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甚至找不出厮杀过的痕迹,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风儿在轻轻吹着,白日里弥漫着的浓浓的血腥味已不知被它送到了何方,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的花木清香。 景元帝强自振作的精神已垮下来,不知是因为白天里过于的劳神,还是因为听闻到太子的噩耗大受打击,他的面色异常的苍白,众太医在蓬莱殿里忙碌了半天,方始躬身鱼贯退出。 夜更深了,晚风凉意袭人,在殿外守侯消息的大臣们都不禁感觉到些微的寒意,老国丈朱浩然第一个禁不住,身子微微发抖,左相冷康看在眼里,怕他暮年之人,受久了身体弄出什么毛病来,心里不由有点着急,可大家心里都在猜皇上熬不熬得过今晚,又焉敢走开。 正不知如何是好,殿门忽然打开了,却是公主走了出来,老国丈走上前去就要问话,公主却抢上去扶住他,眼睛再扫视一下各大臣,道:“皇上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他让各位大人都去偏殿等着,等下有话吩咐。”语气平静,众人闻言心里都是一松。 却见公主转头对身后的几个太监道:“好生把国丈扶进去坐着派人去宣段统领和沈尚文大人面圣。” 说完对各大臣微微点头示意,就一步步下了殿外的汉白玉石阶,向蓬莱宫外走去,几个侍卫太监连忙跟上。 御花园里,金水河边,公主呆呆的坐在桥栏上,双眼望天,今晚的天空却无星无月,一如她周围夜色的漆黑。远处有几盏宫灯在闪烁着几点光芒,那是被她喝退的侍卫在那里守侯。 向夜空凝望了不知多久,她双眼忽然一下子涌出了泪水,并且一发不可遏止,无声而又肆意,这是在她成年之后,第一次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跟魏王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可是太子,却是从小对她爱护有加,她一直觉得他太过儒雅,缺乏霸气,处事也不够冷静果断,总是担心他哪天会被魏王和燕王算计,或是在父皇那里失宠,所以经常暗中护着他,可是在生活的细小事情上,却一直是太子在关心着她,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开不开心?她想去哪玩儿?太子都了如指掌,并经常带给她一个个惊喜,在她心里,太子实在是一个可亲又可敬的好哥哥。 贵妃更是对她和湘王有养育之恩,太子又是贵妃唯一所出的孩子,想到白日里贵妃初闻噩耗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样子,她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而父皇看来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如此念头由一及三,她更加心痛难禁,真不知此时欲把自己置于何地才能好过一点。趁着夜色的掩盖,撕扯掉平日里冷静的外衣,冷漠的面具,痛快而无声地释放着悲伤,那眼泪就象是高山上的清泉,绵延不断,源源不绝的了。 正是感觉胸闷气短,喉堵鼻塞的时候,公主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双手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马上意识到来人是谁了,却不禁有些别扭和孩子气的恼怒,轻轻的想挣扎开来。这是她有始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她不想被任何的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哪怕这人是她心里认为的最亲的人,她定了定神,勉强收住了眼泪。 那双手却轻轻阻住她的挣扎,同时一个温柔甜美得让人怜惜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别避开我,让我分担你的悲伤,好吗?”声音里带着极大的真诚,又有着几分求恳的意味,让人不忍拒绝,公主感到自己心里刚凝结起来的冰冻又被这句话融化开来,她迟疑了一下,伸出双手轻轻圈住了林令月纤细的腰,将脸再度贴上了她柔软的胸膛。 夜,静悄悄的,一种别样的温柔在夜空里荡漾,公主安静的听着林令月身体里面传来的一下一下的清晰的心跳,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她好象又闻到了御花园里醉人的花香,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人能分担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能在一个人面前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又是多么的轻松。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下,倦意来袭,她眼睛由半闭到完全闭合,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 林令月站着一动不动,惟恐惊动了她,双手却一直轻抚着她的背,眼里装满了柔柔的爱意和怜惜。平日里的公主,高贵而又骄傲,冷静得跟蓬莱宫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帝王没什么两样,所以她一直有一种依赖于她的感觉,好象在她身边,就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就特别放心。惟有这样,见到她今天这般的悲伤,哭得象个倔强的孩子,她的心才更是疼得发慌,好象身体里某个地方被利器拉扯得生生的痛。可是,就这样将她拥在怀里,觉得能分担她的悲伤,又有着一种深深的满足,好象,两人这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0 样子,两颗心才完全融合了一样,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边悲伤着她的悲伤,一边满足着自己的满足。 公主象是已睡着了,林令月身子已感到有些酸麻,可是她却并不在意,只觉得是一种欢乐的承受,低头看了看怀里,她忍不住喃喃的道:“湛,这里,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呵,你还记得吗?那天,你也是这般的坐在桥上,一副很随意却又冷冰冰的样子,那时候,我对你的感觉很糟糕,因为你眼里象是没看到任何一个人的样子,可是,那时候,我又觉得你长得很美,是那种自然高贵又带几分英气的美,象一颗明珠般熠熠闪光,却又让人不敢逼视。那时候,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绚烂无比,金水河里的水碧清,河边的柳树的叶子绿得发亮……为什么那天的一点一点我都记得这么清楚,难道我早就预感到那一天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又多么有意义了么……” 话犹未完,怀中公主却一个激灵,受惊似的从她的怀中抬起头,眼睛直视林令月:“你刚说什么?柳?柳树?” 林令月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满腔的柔情蜜意中醒了过来,忙道:“湛,你怎么了吗?做梦了吗?我刚是说了柳树啊,吵到你了?” 公主却又象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双眼发直,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对,柳,柳!细柳营……糟糕!我真糊涂!难怪总觉得心里不安稳……”说着一下子从栏杆上跳下地来,急急忙忙就往侍卫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林令月见她话也不说一句,突然就把自己抛下走了,不由得满心的疑惑,又满心的委屈,牙齿轻轻咬住了下嘴唇,站在夜风中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谁知道走了十多步,公主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忙忙的又折回来,走到林令月身边,一把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急急的在她耳边道:“月儿不可多心,我现在想起点急事,必须连忙赶过去。我这就让人送你回蓬莱宫,你乖乖的在那里呆着不要走开,事情完了我马上回来找你,切记呆在那里不要走开!” 林令月虽还是一头雾水,可是这番话已让她委屈尽消,她伸手揽住公主的脖子,柔顺的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等你。你可不要再伤心了,我……我会很心疼。”最后一句已是说得很轻很轻,脸也因为这句话而有点发烫,幸喜黑夜中没人看到。 公主心里一热,抱紧了她又马上松开,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柔声道:“等我。”说毕转身匆忙离去,不再回头。 林令月带着满心的依恋不舍,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笑意在嘴角无限的上扬。 蓬莱宫的寝宫里,段远和沈尚文跪在龙榻之前,小心斟酌着字句一一回话。 “……宫里各处俱已安排妥当,恢复原来的样子。照皇上的意思,尉迟将军已率领远征军在京城外二十里处安营驻扎,随时候皇上另外的旨意。另外,魏王带兵进城时,京城外的几万驻军因未见虎符或皇上旨意,所以按兵不动,如今怕皇上怪责,上官将军已上奏折请罪,臣也已派人按皇上的意思安抚过他了。”段远面色沉重,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回话。 景元帝微微点头道:“嗯,都很妥帖。可是朕另外要你办的事呢?” 段远支吾道:“臣遵皇上旨意活捉了魏王爷身边的三个亲信侍卫,还有两个幕僚,已连夜在密室严刑拷问,可是……可是……有些话,臣不敢直言奏禀皇上。” 景元帝眉心一皱,道:“朕恕你无罪,说吧。” 段远望了望旁边的沈尚文,又道:“臣怕……怕皇上听了龙颜震怒,影响龙体安康,请皇上恕臣抗旨之罪,容臣日后上奏!” 景元帝闻言大怒,“哐啷”一声一把把茶杯掷于地上,顿时摔了个粉碎,沈尚文在旁边被吓了一跳。 只听景元帝厉声道:“朕让你说,你就赶快说!朕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难道就会被你几句话给吓死了吗?!朕今天一天死了两个儿子,现在不也好好活着的吗?尚文一向对朕忠心耿耿,你无须避忌他。” 段远面色如土,偷眼看了看景元帝的脸色,把心一横,把腰一直道:“魏王爷的亲信侍卫,有两个宁死不招,已熬不住重刑死了,其他三人众口一词,都说魏王之所以会连夜带兵赶回京城,是因为听到有人从京城传去的消息,说是皇上驾……驾崩了,因此魏王爷才下了决心,杀了郑老将军连夜拔营赶回京城,准备夺位的。” 景元帝听到这儿,眼神变得锋利:“朕就知道,此事必有人在幕后操作,魏王虽一向野心勃勃,但还是不敢在朕眼皮底下作反的。哎,朕怎会生出一个这样空有野心又毫无大脑的孽子。”语气到了后面,已转作凄凉。 段远和沈尚文一听皇上说有人在幕后操作,都是心里微微一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却终究没人敢贸然发问。 段远定了定神,继续道:“那两个幕僚中,有个极得魏王爷信任的张师爷,熬不住大刑,又得臣许诺不杀他,招出了很多惊天密闻。”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偷眼见景元帝正听得认真,硬着头皮往下道:“他说当年皇后娘娘的薨逝,是淑妃娘娘和魏王爷害的,淑妃娘娘密谋策划,本准备害死小湘王,谁知道阴差阳错害死了皇后娘娘。还有,公主在送湘王去少林的回途中,曾遭人围杀,据他说也是魏王所为。臣说出这许多大不敬之言,请……请皇上恕罪!” 说完这些,他连忙伏地磕头,汗已湿透重衣,沈尚文在旁边也是心惊肉跳。 许久,也不见景元帝出声,沈尚文心中忧惧,抬起头,却见皇上呆呆的坐着,眼角已流下了几行清泪,沈尚文膝行向前,递过一方丝巾,颤声道:“皇上,不管怎样,您……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景元帝喃喃道:“想不到朕居然生出了这般狼子野心、阴险狠毒的逆子,怪不得朕多年来查不出一点真相,朕自诩英明之主,可还是有人有遮天之能啊。朕将来真是无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啊!”一脸痛心疾首之色。 段远和沈尚文只是苦劝。 景元帝不语,脸色却慢慢又和缓下来,良久,他用一种平静如常的声音道:“你既然答应他不杀他,朕也不使你有失信之名。只是事关皇家体面,今日这事只你两人知道,不可泄露一点风声,如有半点走漏,朕唯你们是问。至于他,就想个使他永远不能说话的办法吧。” 段远心下雪亮,连忙和沈尚文俯首称是。 却听景元帝又问:“沈爱卿,朕让你去打听燕王的病况,又是怎样?” 沈尚文道:“臣自得皇上密旨,就一直派人在燕王府附近日夜守侯。据下人的回禀和臣的猜测,燕王此时只怕不在府里,至于他的病,据太医说,的确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1 是染了伤寒之症。” 景元帝冷笑道:“哼,太医,他如说病了,有哪个太医敢说他无病。只怕他这会儿正在细柳营养病呢。” 沈尚文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是说他早料到有今日之事?那关于皇上的假消息是燕王他……他散播的?可是细柳营虽全是精兵,从数量上来说,那也抵挡不了魏王的远征军啊,他不怕魏王攻克皇宫后,他也跟着遭殃吗?” 景元帝眼中也象是有了一丝沉重:“他自然猜到将领们还是对朕更忠心,魏王不会成功的,但为防万一,他还是躲进了细柳营,只怕远征军里,就有不少他的人,而九门提督,名义上是魏王的人,只怕也早跟他有勾结。哎,燕王平时对朕孝顺,对朝臣谦恭,朕一向是大意了,被他的种种假象所蒙蔽,以前有些什么事,从没往他身上想,他的确也各方面做得毫无瑕疵,这人的心计,比魏王深沉何止万倍。要不是朕前阵子病重,也不会对他加以防备的,直到得知魏王带兵回京的消息,朕才真正对他起了疑心。本以为魏王是只狼,谁知道后面还有一只虎,如今太子已死,就是他的机会到了。哎,让尉迟将军带远征军出城驻扎,朕只怕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段远忽然惊道:“公主今天让臣派人去细柳营调兵保卫皇宫,那边只是敷衍,这只怕是原因了!只因后来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把此事禀报皇上。还有臣忽然想起来,副统领也是燕王推荐的人。” 景元帝闭上眼睛,道:“如果朕没猜错,此时城门已闭,整个京城都在燕王手里了,皇宫的守卫只怕现在也有一大半换上燕王的人了。尉迟将军和驻军那边的上官将军绝对不会想到皇宫里马上又将出事,而且城门已闭,出事了他们也得不到半点消息。明天,燕王就会带兵进宫,然后传出朕驾崩的消息,既然太子已死,找个人另外起草份传位诏书,玉玺一盖,燕王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君。” 段远和沈尚文听完皇上平静的说出的这一大段话,冷汗已在额头涔涔而落,段远勉强道:“臣担任御林军统领几年,臣就不相信他一个新上任的副统领,说出的话比我这统领还管用,臣现在就出去,召集御林军,誓死保卫皇上安全!”说完叩了几叩,转身就走。 景元帝睁开眼睛,道:“慢着!御林军里当然大部分是忠心耿耿的,可是燕王蓄谋已久,被收买的人肯定也不少。何况经过今天这番厮杀,御林军今天死伤很多,明天细柳营的兵将肯定是长驱直入皇宫了。你们先不必惊慌,蓬莱宫有你亲派的人守卫着,还加上朕亲选的侍卫,今晚绝对是安全的。朕心里已有打算,你们现在就出去传朕口谕,把偏殿的各位大臣请进来,再让小中子把公主请进来。朕这几日已亲笔写好了两份传位诏书,现在就让他们都进来,尚文替我当众宣读传位诏书。” 段远和沈尚文面面相觑,同时开口:“传位诏书?” 景元帝面色凝重,却并不打算开口解释,他两人只好带着满肚子疑惑一齐出殿传旨意去了。 公主刚跟武胜商量完把全部侍卫调入蓬莱宫周围的事,便听到景元帝的宣召,她匆匆的跟在小中子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蓬莱宫。 一进景元帝的寝宫,她就呆住了,父皇居然好好的端坐在龙榻上,再一瞧地下,只见一溜儿跪着左相冷康,太子太傅丁子唯,御史大夫上官度,宗正节王杨学用,段远和沈尚文,以及兵部和吏部两位尚书,只有右相朱浩然斜欠着身子坐在一张圆凳上。公主愣了一愣,也一撩衣摆在塌前跪下了。 景元帝见她来到,便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朕多年来的左膀右臂,曾为朕为大楚立过无数功劳。今日魏王的祸事虽已消弭,但明日更大的一场祸事将要到来,燕王狼子野心,觊觎皇位已久,此次魏王作乱,皆因他从中散播朕驾崩的假消息而引起,如今猛虎营和御林军伤亡甚多,朕料想细柳营和京城已被他掌控,只怕明日就要带兵进宫逼朕退位。” 公主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父皇,没想到父皇虽在病中,这些事却没有瞒过他的耳目。其他大臣听了之后,也一阵窃窃之声,但大家都是久在政治场中呆惯的人,比常人更明白处惊不变的道理,所以倒是无人过于慌乱,何况几个老臣深知景元帝性情,此时见他镇静从容,心中已在猜测皇上必是智珠在握,定有解救之法。 景元帝目光扫视一下众人,又道:“现在乃非常时期,外有陈卫两国联军犯我边境,内有逆子阴谋篡位,而朕身体只怕也拖不了多久了,所以朕临时已亲自拟好传位诏书,现在召集诸位爱卿,意欲使诸位明白朕的心意。尚文,你来宣读一下。” 大臣们心中一凛,这可是关乎到楚国前景和他们自身前途的大事,是他们这时心中最最关心的事,连忙一齐俯首在地,凝神细听,连朱浩然也颤巍巍的跪下了。 沈尚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从景元帝手中接过那一纸黄色的诏书,小心展开,便朗声念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凉德居帝位久矣,无一日不兢兢业业,妄图效法太祖太宗治理天下,不意晚年宫内出此非常变故,魏王燕王先后意图谋反篡位,如今大楚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先太子已薨,而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宜早择定,朕女天纵公主杨明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一听完诏书的内容,所有的大臣都呆在了那里,众人都以为太子已薨,魏王和燕王又先后阴谋败露,即位的必定是湘王无疑,况且大楚朝开国以来从无女主当政,就历朝历代上来说,女主不是没有,但却极少,不知道皇上为何作此决定,舍弃皇子而立公主,因此一下子心里都扭过这个弯来,只是当着公主,却不敢多说什么。 公主也是一下子脑袋里一片空白,她连忙叩头推辞道:“父皇一向宠爱湛儿,湛儿心里都明白,可是立皇储是何等重要之事,此关乎大楚朝的将来,湛儿万万不敢承受此任,太子所出的几位小王子,都已遭魏王毒手,可还有一个昨晚在母妃宫中留宿,幸得保命,父皇可以将他立为皇太孙,再不然立皇子,那还有漪弟在少林,请父皇三思。” 朱浩然这时也开口:“公主的确深类皇上,聪慧无比,有治国之才,臣等素来皆知,可皇上却不能因为她而坏了祖宗规矩,请皇上收回成命,另立皇子。” 节王杨学用叩头道:“请皇兄三思,祖宗家法里并没说可立公主为嗣,再说如立公主,那将来公主又将传位给何人?是传子呢?还是传侄呢?” 几个老练的大臣见公主的舅舅和叔叔已先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2 开了口,便跟着附和起来,只有段远和沈尚文并不作声。 景元帝目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沉声道:“朕意已决,湛儿不可再加推辞,众卿家也不必再劝阻。如今已到了大楚存亡危急关头,难道还能立幼君?而漪儿年纪尚小,朕能放心把平陈卫诛叛逆的事交给他?何况此时他还远在少林。什么是规矩?规矩是人定下来的,难道朕就不能自己立个规矩?!至于公主将来传位给谁,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你们无非是怕将来江山落到外姓手里,你们的荣华富贵有可能保不住,你们得明白,朕没有亏待过你们,朕选的储君也绝对会善待你们。朕现在再说一句,各位卿家若是忠心于朕,若是真心为大楚将来着想,现在就叩领旨意,以后你们对公主,就得象对着朕一样。”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段远连忙跪下:“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那些大臣互相对视一下,在朱浩然和冷康的带领下,也一个个叩头山呼万岁,然后又一齐对公主行太子之礼,弄得公主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景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朕终于可以放下一件心事了。现在在场的各位,都是朕的心腹之臣,那么朕就对各卿家直说了吧,朕目前没有保住皇宫之计,为防万一,诏书朕写了两份,一份放湛儿身上,一份撕作两半,交右相左相分别保管,今晚,朕自有办法保公主出城,来日她再领兵来救京城之急,但是,只是她一个人能出城,你们,却得跟朕守在皇宫,等着燕王的到来,大家谨记一条,到时只可顺服,不可顽抗,一切以保住性命为上,以后还需你们这些重臣辅佐新主呢。” 众人一听说皇上没有法子解救京城之危,明日燕王要来逼宫,心里都是一凉,但听说公主能出去,眼中又涌现无限希望,如若公主能带着虎符出城,调尉迟炯带的远征军和驻军来救,那么击败燕王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兵部尚书第一个道:“臣誓死不离皇上左右,定以性命护卫皇上周全!” 景元帝皱眉道:“什么性命不性命的,忘了朕刚才说的只可顺从,不可逞血气之勇吗?朕还指望着你们以后帮公主治理天下呢,你们要记得,你们的性命很重要,对大楚的将来很重要,绝不能轻易言死,懂吗?” 一听景元帝几句情真意切的话,几位大臣忍不住眼睛有点湿润,齐声道:“臣等谨记皇上训诲!” 景元帝微微一笑,疲惫的道:“好了,朕也乏了,你们都下去,今夜都在蓬莱宫安歇,传位诏书的事,谁也不许漏了风声,你们今晚早点歇着,明日跟朕一起等着朕那逆子的到来吧。”说完轻轻摆手,又道:“湛儿留下来陪朕说说话。“ 几位大臣应诺退出后,公主扶着景元帝躺下来,景元帝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 公主讷讷道:“父皇,为什么是我?孩儿并不想做皇帝。” 几位重臣走后,景元帝强自撑了半天的精神迅速垮了下来,他轻轻拉过公主的手,倦容满面道:“因为朕知道,你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你能治理好大楚,你能打败燕王,你能平定陈卫,甚至把他们的国土收归大楚,朕也知道,漪儿也是做皇帝的材料,只是他是一块未雕琢过的璞玉,还得多加一些磨练。就说淳儿也是精明干练,可是他并非天性纯良之人,朕断不能把宗庙社稷,托付给这等人。湛儿,朕现在把天下都交给了你,你不能让朕和列祖列宗失望。至于冷风扬,你到时仍然得跟他成亲,这是父皇的心愿,成亲之后,你可封他为郡王,哎,朕若能看到你的大婚,可有多好。” 公主明白父皇对自己的信任之重,也明白他话里包含的许多含义,忍不住鼻子一酸,哽咽道:“儿臣明白,儿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景元帝看她流泪,喃喃道:“朕现在觉得朕很对不起涟儿,当年立他为太子,是因为他仁慈孝悌,再加上那时你漪弟出生,你母后猝死,朕心里诸多猜疑,便仓促立太子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以免你弟弟以正宫所生之子的身份遭人嫉恨加害。虽说后来经常对涟儿严厉是出于恨铁不成钢之心,可是他一生并无大过错,朕却总是因为他在治理朝政方面无建树而对他加以责备,今日他遭逢此事不得善终,朕好生愧疚伤心。”说完已是潸然泪下。 公主听他提到太子,也是伤心不已,她勉强劝道:“事已至此,父皇多想无益,且以龙体为重。对了,父皇刚才说要送儿臣出宫,此事却又如何能够?燕王心思缜密,必然不会放过一个出口的,再说您既然能送我出宫,自己便也能出宫,为防万一,你还是跟儿臣一起走吧。” 景元帝听她提到这事,伤心之情略减,忙道:“朕几乎忘了正事。湛儿,这份诏书你拿着好生放在身上,朕现在给你传国玉玺,你也带着,另外还有虎符,更要好生收着,出了京天下兵马就都能归你调动了。朕这身子,只怕走不动了,朕倒想看看,他能拿朕怎么办,你别罗嗦,等下就出宫,记得你的父皇和所有大臣等着你来解救。” 他说着伸手在床上一摸,拿出一个黄色的匣子来,用钥匙打开,拿出传国玉玺和虎符给公主看过,又装在里面,然后用一个不起眼的包袱包起来,珍而郑之的递给公主,公主把诏书揣进怀里,然后小心接过,只觉心里比手上更沉重,她把包袱背在身上,景元帝又在她耳边细语了一阵,公主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却频频点头道:“儿臣知道了,儿臣现在回揽月宫跟武胜交代一下,过来辞了父皇,就连忙动身。” 景元帝强自提了半天精神,又未免多说了些话,这时却不禁猛烈咳嗽起来,公主心里一惊,连忙道:“父皇,您怎么了?对了,你又该用药了吧?来人,快来人!” 景元帝摆手道:“你快去快回,免得耽误,在天……咳……天亮之前必须出宫,别……别管朕。” 公主抿了抿唇,一狠心,泪眼模糊的出去了。 因为记挂着揽月宫的随侍人等,公主找到武胜,把景元帝的关于不可顽抗保命要紧的话训诫了他一遍,让他遍告众人,又再三叮嘱他务必派高手暗中护卫皇上和贵妃安全,便又急忙往蓬莱宫赶,她不仅记挂着父皇,也记挂着林令月。 一到寝宫大门口,公主便听到小中子一声惊恐又细长的尖叫,她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立时起了一阵不祥之感,连忙推开门,加快脚步匆忙赶到内室,却一被眼前的一幕景象冲击得几乎晕倒。 只见景元帝口吐鲜血,一手颤抖着指向林令月,林令月惊恐的往后退,地下一个药碗摔得汁水四溅,小中子面色苍白的跌坐门口。 公主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心里象被针刺了似的痛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3 ,她大叫一声:“父皇!”便冲向景元帝身前搂住了他,大哭起来:“父皇,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景元帝倒在她怀里,嘴角的血流在她雪白的衣衫上,染红了一片,只听他用虚弱的声音道:“罢了,不要难……难为了她,她……她是苏海的女儿。” 公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看看怀中的父皇,再看看一脸恐惧迷惑的林令月,脑子象是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眼泪在越流越是汹涌了。 景元帝的手紧紧攥着公主的手,挣扎道:“湛儿,记住父皇说过的那些话!不要伤……伤心,快……快走!告诉漪儿,父……父皇很想……想念他!”用力说到最后一字,已然气绝。 公主感觉景元帝的身体渐渐从温热转为冰凉,身子再也站不稳,双膝一软跪下,伏在他身上放声大恸。 此时已是深夜,蓬莱宫因商议机密之事,今夜传令一律不许侍卫和一些小太监小宫女靠近,因此竟无人闻声前来,空旷的寝殿内只剩下公主和林令月及小中子三人,小中子想要叫人,却又不敢违背景元帝那时的旨意,又怕林令月会否伤及公主,一时竟不敢走开。 公主哭得几乎晕死过去,林令月跪坐地上,也象是要晕过去,只有小中子慢慢冷静下来,他哭着跪行靠近公主,道:“公主,皇上……皇上驾崩了,请公主节哀,召各大臣进来料理。” 公主一听此言,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小中子,忽然一脚将他踢开,大声道:“胡说!我父皇没有死!” 小中子一听不妙,公主已伤心得糊涂过去了,他带着哭腔喊道:“公主,您醒醒啊,这林令月,不,苏令月给她父亲报仇来了,在皇上的药碗里下了毒药啊。” 公主听了这话,怔怔的,怔怔的一动不动了,过了半晌,她忽然站起来,轻轻的把景元帝扶回床上,又轻轻的拿过被子,给他盖上,象是怕惊醒了他,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温柔的为景元帝擦拭去嘴边的血渍,最后跪下来,在床前恭恭敬敬的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直叩得额头发青。 小中子呆呆的看着公主做这一切,不知道她接下来想干什么,林令月却渐渐清醒过来,看着公主的眼神,她心里已陷于绝望之境。 果见叩完头之后,公主从地上一跃而起,摘下了床头挂着的一把景元帝用来防身的佩剑,随着公主一气呵成的拔剑的动作,一抹寒光已直抵林令月的咽喉。 林令月望着对面的公主,只见她双目赤红,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憎恶和仇恨,那目光令她浑身发颤,她已能感觉锋利的剑尖正准备贯穿她的喉咙,却仍勉强发出了一个轻如细丝般的声音:“湛……我没有。” 公主剑尖往前逼近一些,林令月的咽喉已是沁出血珠,只听公主寒声道:“你是苏海的女儿?” 林令月喉咙被冷入骨髓的利剑紧紧抵着,只觉快要窒息,说不出的难受,且已不能发出声音,却仍是勉强点了点头,心里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响:“她已恨极了我,这误会将终生不能消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就死在她的手上吧,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也不枉了这短暂的一生了。”想虽如此想,心里一下子却酸楚已极,新的泪珠又夺眶而出。 看到她点头,公主心里也是一阵痛心绝望,整个身子象突然坠入了冰窖中,一咬牙,手上就欲使劲,但见林令月闭上了眼睛,象是等待就死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却在不住的颤动,眼下兀自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那张脸一如往昔的美丽,却已失去血色,象梅花般的雪白,看上去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韵。 这张清新脱俗的脸让公主一呆,倏忽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初见时的惊艳,嵩山回途中的生死相依,揽月宫里的极尽缠绵,还有,还有几个时辰前金水河桥上的温柔拥抱,那温柔,那时让自己的心都为之醉了,而现在,接连遇上两件这世上最最伤心的事,她却是整颗心都要碎了。 两行热泪从公主的眼眶掉落下来,终是心软下不了这手了,只见寒光倏忽一闪,公主已快速收剑入鞘。 林令月觉得咽喉间一松,她心里带着几分讶异正欲睁开眼睛,但在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感觉颈间挨了重重的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公主对小中子如法炮制,用重手法将他击晕过去,然后对景元帝再留恋的看了几眼,便毅然背起林令月,从蓬莱宫里走出去,兔起鹘落,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一处宫殿间了。 黎明的脚步,已是慢慢走近了。 大楚景元十九年六月二十八日晚,景元皇帝驾崩,燕王封锁京城,在上阳宫继承皇位,同日明发诏书,称太子薨逝之后,天纵公主欲为其胞弟湘王谋夺帝位,串通景元帝左右太监宫女阴谋鸩杀先帝,并携带传国玉玺与虎符连夜潜逃,下令全国缉拿。 同年七月,天纵公主联络上远征军元帅尉迟炯及京城外驻军统领上官虎,并取得他们支持,率军包围大楚京城,声称持有景元皇帝亲笔书写的传位诏书,先帝乃因病驾崩,而燕王是阴谋篡位。于是数日之间,两军相持不下,由于京城城池坚固,所以尽管数量悬殊,一时半刻竟未能攻下,两边死伤无数,燕王心知大势已去,竟将公主的外公老国丈朱浩然一家绑上城门,意图使公主妥协一时,上官虎和尉迟迥急忙请示公主,谁知公主居然不为所动,下令全力攻城,有丝毫松懈者斩无赦,于是老国丈当场惨烈丧生,城下情势更为激烈。 半日后湘王杨明漪与原御林军副统领忽带十万精兵来京,与天纵公主会合,一时声势愈加壮大,京城守军人心惶惶,公主更是让人在城下大叫“投降缴械者不杀!”,七月三日半夜时分,几位守城副将率领各自手下偷开城门投降,城门不攻自破,军士如潮水般向京城涌去,燕王帝王生涯走到了最后关头。 正阳殿里,燕王身着崭新华丽的天子朝服,站在御座之前,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呆呆的,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他身边的太监宫女,已走得一个都不剩,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他孤单单的一个人。 天纵公主一走进殿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她示意尉迟炯和身边的侍卫不要跟进来,便一个人径直往里走,尉迟炯也不劝阻,只是迅速叫来军中一个神箭手,在殿门口拉开满弓,对准燕王,以防不测。 从殿门走向御座,好象走了很长很长时间,公主此时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她只觉得心里很冷,这庄严宏大的宫殿让她身上都跟着冷起来,为了做这座宫殿的主人,为了那上面由整块和田暖玉雕成的帝王宝座,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而她,却是无心的做了最后一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4 个胜利者,带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带着亲哥哥们的仇恨,还有亲爱的父皇对她的希翼。 一个飘渺得如同在天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公主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望着御座前那身着龙袍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面目依然俊俏,举止依然潇洒,只是整个人,象带了一种深深的疲倦,让你的心都不由自主受了他的影响,也跟着疲倦起来。 公主嘴角带了一种讥嘲:“皇兄,你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今日总算得偿了心愿。” 燕王忽然哈哈大笑,象是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直笑得弯下腰来,笑得眼角都流出了眼泪,满殿都充斥着他的狂笑声。 公主面容平静如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只见他边笑边说:“成王败寇,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任你取笑,你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哈哈!若是我今日成功了,这番话你还说得出来么?命啊!这是命啊!从出生开始,我就注定了,要被你们兄妹踩在脚下。” “皇位在你眼里真的这么重要么?” “重要!怎么不重要?!你凭良心说说,我哪一点不够资格做大楚的储君,我不如杨明涟?我不如你?我不如明漪那个稚子?!我无才智?我无决断能力?我不够熟谙民情吏事?不是的!只因为我不是中宫所生,我进不了父皇的眼睛,我恨他!我从记事开始就学会恨他!这点上我跟大皇兄是一样的!皇位不重要,那太祖为何要窃取他人天下?历史上为何朝代更替不迭?为何父子兄弟相残?” 公主忽然大声道:“你的才能,父皇是看在眼里的,他之所以不立你,并非因为你非中宫所出,皆因他认为你并非天性纯良之人!他怕你以后容不下姐妹兄弟!你自己说说,你如做了皇帝,你会善待我们么?你不会!可是二皇兄就会!” 燕王冷然一笑:“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保护你们,我就算容不下兄弟,我也容得下百姓,做一代明君万世流芳,这本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如今成败已定,多说无益,我本以为父皇会把皇位传给明漪,谁知他的抉择出乎所有的人意料,我现在倒想问问你,你要怎么对待我的王妃和我膝下几个世子郡主?” 公主眉眼一挑,仰脸正色说道:“对子女偏爱之心,普通百姓之家亦不能免,何况皇家!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为何对这一点这般看不透?你说你即位能做一代明君,难道我就不能?难道你真这般自大,自以为父皇的子女当中,就属你最为杰出么?你放心,他日我若踏平陈卫国土,开创大楚空前盛世,必去陵前告慰父皇英灵,顺便派人到你的坟前拜祭让你分享我的喜悦。至于你的王妃与郡主,我会将她们贬为庶人,世子,那就只有送他们跟你相会了。” 燕王哈哈大笑,慢慢下了御座下的台阶,走近公主身前,眼里居然流露出几分赞赏,只见他大笑道:“好!我总算知道,父皇为什么会选定你了,今日我才对你有了更深的了解,果然不愧是我的皇妹。可是你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如果你是男儿身,那叫林令月的美人与你就不必那般辛苦了,明日就可以成为你的皇后,你说是不是?我的好皇妹?” 公主的心忽然一下被这三个字刺到,眼里流露出痛苦愤怒的神色,双手也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燕王看见她的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有一种打败她的感觉,他微笑着靠近她的耳边:“我的好皇妹,你的心还不够狠,告诉你,我若是你,就把哥哥留下来的世子郡主一起杀掉。你说,如果我的郡主中,也出一个象她姑姑这么样的人,那她姑姑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大麻烦?你说是不……呃!”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瞪大,慢慢的向地上倒了下去。 却是门口的神箭手见他那么挨近公主,生恐公主有所不测,连忙发箭,结束了燕王的性命。 尉迟炯等人连忙赶进大殿,跑到公主身前跪下,却见公主呆呆的望着地上燕王的尸体,忙问:“臣等该死!公主可是受了惊?” 公主摇了摇头,缓缓抬步,走出殿中,尉迟炯吩咐人收拾殿上的尸体,便急步跟上公主而去。 至此魏王燕王之乱才真正结束了,楚国京城开始平静,朝中正式下诏书向中外发布景元帝的丧事,并公布景元帝两份亲笔遗诏,公主以储君身份为景元帝亲拟谥号,曰武宗睿皇帝,并追谥先太子杨明涟为昭仁太子,随景元帝一起葬入祁陵。 八月,公主于上阳宫正式登基,接受百官朝贺,并改元永兴,封赏功臣,大赦天下。 同日封皇弟湘王为皇太弟,此旨一下,朝野人心安定,宗室和朝中大臣齐称皇上英明睿智。 正阳殿中,永兴皇帝神情肃穆,端坐御座之中,沉痛道:“朕刚登基,边境就传来不利消息,言朋城已被陈卫联军攻破,若非近日内乱,焉得如此。近因内乱折了不少精兵猛将,幸得先帝英明,已预先筹划,那日赵全副统领送湘王去嵩山时,已得先帝密旨,先帝自觉身体状况不祥,为防驾崩时宫中或邻国有变故,秘密在嵩山附近三郡中抽调三十万精兵,日夜操练,如今正是派得上用场。” 各文武大臣皆是心下惊讶,齐道:“先帝深谋远虑,真乃英明神武之主!” 永兴皇帝目光一一扫过众武将,道:“如今朕已命将这三十万精兵编入远征军,约合五十六七万。现在朕封尉迟炯为平卫大将军,赵全辅之,即日起率三十万大军远赴楚卫边境,一举夺回朋墨两城,再直攻卫国;封上官虎为平陈大将军,武胜辅之,率二十七万大军奔赴楚陈边境,直攻陈国城池。段远负责从各郡选调精兵猛将,随时准备支援,户部尚书李凡已被斩首,这一职位即日起由湘王兼任,负责前方粮草军需给送。” 几名武将一一出班,跪下道:“臣等定赴汤蹈火,完成皇上所托!不踏平陈卫之土,誓不回朝!” 永兴皇帝目光坚毅,嘴角露出了几丝笑容,道:“大楚的兵力财力,朕就准备全交到你们几个手上了,朕信任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你们的家眷,你们不必顾及,朕一定会好好关照他们,象对待朕的亲人一样,而朕的宗庙社稷,就全托付给你们了,等下朕就率满朝文武去城外为你们举酒送行!” 叠翠宫,是楚国皇宫里一处冷清清的宫落,据说这里当年是太祖皇帝最为宠幸的一个妃子的寝宫,后来因为这位妃子意图谋刺太祖,遂被冷落至死,这处宫殿从此再没有人来住过。至于那位妃子为什么要谋刺太祖,这是一个谜,有人说她是前朝的一个公主,有人说她是前朝公主身边的宫女,是为前朝皇帝报仇来的,众说纷纭,也难知道真假。 可是如今这宫殿却迎来了它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5 的第二任主人,那便是林令月。 林令月自那日昏迷,醒来后便发觉自己已在军中,没有人难为她,也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从此她也没有再见过公主,直到后来被带进叠翠宫,碰到了从前服侍她的莺儿,她才知道,死了很多人,公主的外公也死了,燕王做了几天皇帝,又被公主打败了,公主将要做皇帝了。 陈设简单的房间内,莺儿正哭丧着脸说:“公主要当皇帝了,小路子公公如今是皇宫内的总管太监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来这座冷清清的宫殿?为什么小蝶姐姐和小七姐姐她们去了蓬莱宫?我也是揽月宫的人啊,为什么人人跟着我们公主得势,我们却这样倒霉?” 林令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心中只想:她要当皇帝了?她父皇死了,二哥死了,她已经够伤心的了,现在外公也死了,她将有多难过?她难过的时候谁会在身边安慰她?她这皇帝当得会快乐吗?那天她为什么把我带走?她是为了救我吧。她不相信她父皇是我害死的?还是因为她心里还是在乎我的,不忍心杀我?不行,我要见她,我好想她,好想见她! 莺儿见她一脸的迷惘,清澈的眼睛里忽然满蕴泪水,吓了一跳,连忙叫:“月姐姐,月姐姐,你怎么了?” 忽然几声悠长的钟声传来,隐隐伴随着细乐,把林令月从满腔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疑惑的问莺儿:“怎么会有这样的钟声?” 莺儿想了一想,忽然脸上笑开了花:“啊!钟声!这一定是新皇登基大典时的钟声,我们公主要当皇帝啦!那将是怎样的盛况啊,可惜我们看不到,想不到我们公主居然能当女皇帝,这可真是罕见哪!”说着一脸崇拜无限之色。 林令月心里一咯噔,连忙站起来,走到门边,往外望去,除了前面花木稀疏的一个庭院,和院门前站的守卫,还有天上那湛蓝的天空,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心中顿时一片悲凉,她当皇帝了,预示了她们之间更远了,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了,啊!是了!她还是认为自己害死了她父皇,却不想痛快杀了她报仇,也想让自己跟前朝那位对太祖心怀叵测的妃子一样,在这里孤独终老,痛苦到死。 这么一想,她顿时万念俱灰,她流着眼泪,喃喃的对着上阳宫的方向道:“湛,别这么对我,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也不愿从此再也不能见你一面,为什么你要让我生不如死?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父皇真的不是我害的,湛……”说完伏在门上痛哭失声。 只是她的话语,隔着层层的宫殿,天纵公主,不,新即位的永兴皇帝,是永远不可能听见的了。 几个宫女为湘王整理着刚穿上的宝蓝色的绣有金龙的太子便服,他随身的太监在一旁带着谄谀的笑容:“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一穿在王爷的身上,就显得特别好看,瞧瞧,这便服都穿得这么显精神,哟,王爷,您得快点了,快到用膳的时辰了,让皇上和太后在那边等着就不好了。”原来养育皇上和湘王的贵妃已被皇上尊为了太后。 湘王微微一笑,抬步就往前走,一众宫女太监急忙上前簇拥他而去。 一进太后所居的慈云宫,就被太后身边的太监引到了一所小花园里,湘王一瞧,花园里已摆了满满一桌精致的膳食糕点,太后和皇上已端坐那里,正含笑望着自己,他连忙上前参见母后和皇姐。 太后一看到湘王,脸上就显出万般怜爱的神色,连忙将他拉到自己跟前坐下,伸手就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夹菜,道:“漪儿这两年在嵩山,日子可是比不得在宫里,你看看,瘦了不少,来,先吃点新鲜鹿肉,今天在母后这里多吃点东西。” 湘王笑道:“母后,孩儿跟着少林的大师可是学了一身工夫呢,现下身子板可结实了,哪里还瘦啊。”说毕还特意舒展了下手脚。 太后看着面前这一双养育的儿女,都是神采飘逸,秀色夺目,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先帝和太子,不由得心里一酸,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涟儿虽不在了,幸好母后还有你们两个,这下半生也可免于孤苦。” 永兴皇帝一听,自己叫弟弟一起来陪母后吃饭,原是想叫母后开心,哪知道反而让母后想起伤心事来,连忙陪笑道:“母后应以凤体为重,皇兄的事,该当自己宽怀才是,母后养育朕和漪弟一场,其实也就与亲母无异,我们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何况皇兄虽不在了,不是还留下侄儿了么,朕已经将他封王,以后他出息了,也会好好孝顺祖母的。” 湘王也连忙跟姐姐一起说些宽慰的话,两人劝了半日,太后才收起泪眼,重展欢颜,母子三其乐融融的共进了午膳。 用过了膳食,在太后跟前承欢半日,姐弟两人才一起起身回宫。 经过御花园,湘王忽道:“皇姐,臣弟有话想跟你说。” 永兴帝偏头看他,只见弟弟俊美却略带稚气的脸上,忽然布满了严肃的神色,她摆摆手,后面的宫女侍卫等人便远远避开。 湘王望着姐姐,却见她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他忽然觉得,快两年不见,姐姐好象变了很多,变得莫测高深,变得跟父皇一样,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的变化,送父皇去祁陵的时候,自己伤心欲绝,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而皇姐,虽然双眼是通红的,但却并没有掉一滴眼泪,而她登基的那天,站在御座前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那份从容和霸气,俨然是上天降临的君王,那样的皇姐,让他生了一份景仰崇拜之情,就如对父皇一般,可是,他又为皇姐心疼,他在想,这期间发生了哪些伤痛的事情,让原本冷漠的皇姐连冷漠的神情都没有了,让她对自己的那份亲切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严厉,是因为父皇的离去?皇兄的薨逝?还是外公的撒手?或是别的事情? 永兴帝见弟弟呆呆的望着自己,心里生了几分诧异,放缓语气道:“漪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湘王回过神来,突然呐呐的道:“皇姐,大皇兄和三皇兄留下来的世子郡主,您就不能留下一个,来延续他们的血脉吗?” 永兴帝淡淡道:“你就为了说这个?你觉得我过于狠心了是吧?连自己的侄儿侄子也容不下,变得冷血了?“ 湘王连忙道:“皇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贬为庶人就可以了,他们也不能再有什么作为。” 永兴帝回过头来,目光深深的望着湘王,正色道:“漪弟,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不管我做什么,目的都是为了你,为了大楚!只要是有人有一点点可能在将来威胁到你的地位和安全,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将他除去,免得变成你将来的绊脚石。” 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边的朵朵浮云,脑袋里清晰的映出了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的影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6 象,突然间感到一阵冷彻骨髓的痛,她痛苦的皱了皱眉,道:“虽然父皇一意要把皇位传我,但我只当在为你保存这个位子,只要陈卫一平,天下大定,我会把皇位禅让于你,从此去为父皇守陵,或是找个清净所在,了此一生。你好生管理户部,过一阵子我会让你管理兵部刑部,你要在各部多历练下,并且经常到下边体察民情,以后才能做个好皇帝。” 湘王突然一阵忧急惶恐,他看到了姐姐眼里的痛楚,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心灰意冷,急忙道:“皇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做皇帝,也不要你离开我,你可是这世界上我最最亲的人了,难道你也要抛下我?我并没有觉得你冷血,也不是责怪你,更不会怪你对我严厉,我知道你心里是最疼我的,你不要说这些话,我……”说着一阵哽咽,水气从眼睛里升起,竟尔说不下去。 永兴皇帝收回目光,宠溺的望着这身材日渐高大,英挺俊逸的美少年,这是唯一的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了,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好了,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回宫休息吧,你还是住摘星宫算了,以后那里就作为东宫吧。”说着并不再说话,竟径自朝前走去了。 深夜,上书房里,永兴皇帝伏桌批改奏章,一点也没有要安歇的意思。 原先服侍景元帝的太监总管小中子,在燕王之乱中死去,是以公主一登基,揽月宫的太监总管小路子便成了皇宫内的总管太监。 小路子见天色已晚,走近永兴皇帝,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这时辰该安歇了,明儿还要早朝呢,若太后见到这情况,奴才们可又得该骂了。” 只听皇上轻轻“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要停笔的意思。 小路子只得又提醒道:“那皇上现在就起驾回蓬莱宫吧?” 永兴帝忽然抬起头来:“蓬莱宫?朕不回蓬莱宫安歇。”即位以来,她在蓬莱宫住了两夜,却两夜不曾入眠,一闭眼,就仿佛看到了父皇死时流血的样子,还有那摔碎的药碗,以及林令月惊恐的模样,这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靥,让她痛苦无比。 小中子一拍脑袋,道:“奴才知道了,皇上是住咱们揽月宫住惯了,想念自己原来的宫室了,那就起驾回揽月宫吧。” 皇上把朱笔搁下,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揽月宫,每一处,都留下了她和林令月的甜蜜回忆,去了更是触景伤情,她未必相信父皇一定是林令月所杀,此事她觉得疑点甚多,可是她也找不出别的原因,这令她的心里惊疑不定,但是朝廷对外公布,却是说景元帝是因病致死的,这也关乎到皇家体面。 她无疑是恨林令月的,恨她是害死父皇的最大嫌疑人,可是因为有疑点,这恨的程度并不太重,她最恨林令月的是,林令月一开始就是因为想杀害她的父皇而接近她的,她在她身上用了心计和手段,既然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是因为别有用心,那么感情,也是作为一种手段来使用的,也是假的了,既然感情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关心?眼泪?安慰?统统都是假的!而她呢?居然傻得对林令月动了真感情。 皇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可否认她还是爱林令月的,可是此刻她更恨她,良久她轻轻的说了一句:“朕也不去揽月宫,朕以后还是在靠近蓬莱宫的紫阳殿安歇吧。” 小路子一愣,只得道:“是!” 叠翠宫里,林令月容颜清减,日渐憔悴,幸好身旁还有一个莺儿,不然,她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公主,也就现在的永兴皇帝,哪天能突然想起她,跟她见一面,让她能够有开口解释的机会。 这日吃饭时,莺儿又开始抱怨:“天啊,这是什么饭菜啊,这肉怎么这么硬?这饭怎么是凉的?怎么这样对我们?好歹我也曾是揽月宫的人,我不管,等下次甜儿姐姐和小蝶姐姐来看我们,我一定叫她帮我们出气,教训一下那群势利小人。” 林令月看了看面前的饭菜,只默不作声。 莺儿眼中忽然流下泪水,道:“月儿姐姐,我记得公主,不,皇上以前对你很好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她这么生气,让她把我们扔到这冷冰冰的地方,现在连御膳房的人都欺负我们。” 林令月眼中满是愧疚,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莺儿抹了抹泪,道:“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绝不敢怪姐姐,可是皇上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绝情,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我们简直连走出这座院子一步也不能,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林令月被“绝情”两字所感,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两人忽然抱头痛哭。 这日早朝之后,永兴皇帝在紫阳殿前殿召见右相朱琰、左相冷康还有新迁吏部尚书的沈尚文。 由于老国丈朱浩然惨死在燕王手中,永兴皇帝一即位,就追封他为秦国公,并马上封国舅朱琰为右相,还令其袭爵,一时在朝中尊贵荣耀无比。 永兴帝望了望身着宰相服色的朱琰,微笑道:“朕近日想定一件大事,所以请舅舅和左相过来商议一下。湘王皇太弟已到了选妃的年纪,朕想着蕾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是以想跟舅舅定下这门亲事,舅舅以为如何?” 朱琰大喜,连忙跪下道:“此是皇上的恩典,蕾儿的福气,臣岂会有异议。” 冷康和沈尚文也连忙向朱琰道喜。 永兴皇帝轻咳两声,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其他的细节,就请尚文到时会同礼部尚书按典制办理。另外,先帝在时曾为朕定下亲事……”说到这里看了看冷康,颇有尴尬之感,继续道:“如今虽说朕已登基,皇家体制又不比寻常百姓,但先帝在时对朕的宠爱,古今帝王中少有,你们也所亲见的,所以朕意欲效仿民间百姓守丧之礼,三年不言婚嫁。” 三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她究竟何意,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冷康只得跪下道:“皇上仁孝过人,先帝在天之灵有知,必然感到心慰。” 皇上接着道:“这样吧,尚文替朕拟一道旨,取消朕与冷风扬的婚事,封冷风扬为安乐郡王,朕再把堂妹清河郡主指婚给他。” 朱琰道:“皇上,这……” 永兴帝不等他说出口,便摆手道:“舅舅不必多说,惟有这样,朕才能心安。” 冷康心中虽然失望,但见皇上似是心意已决,自己也不敢说什么,何况自己本非皇家宗室,儿子却被封为郡王,这已是无上的荣耀了,清河郡主是皇室近支,据说也是才貌俱全的佳人,足见皇上对冷家的恩宠之心,并不输于朱家,便连忙叩头道:“臣叩谢皇上隆恩!” 皇上见他跪下谢恩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7 ,心里也仿佛卸下心头大石般轻松,笑容满面道:“都起来吧,今早朕接到前方奏报,陈卫两国的军队已是节节败退,不日我军就要兵临卫国都城了。今日有这三件喜事,朕实在是太高兴了,尚文,你等下还替朕拟两道旨,嘉奖上官将军和尉迟将军,过几日朕派人带上圣旨和牛酒,犒赏前方士兵。” 沈尚文恭声道:“臣这就去拟旨。” 待得三人告退,永兴帝轻轻吁了口气,隐去了脸上的笑容,靠在了座位上,甜儿见状连忙奉上茶来,并轻轻替她捶背。 夜,静悄悄的,紫阳殿的暖阁里面,暗香浮动,暖意融融,甜儿和另外几个宫女小心服侍着永兴帝躺下,放下重重帐幔,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待她们下去后,永兴帝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几串泪珠悄然在眼角滑落,这重重叠叠的宫殿之中,这宽大的龙床,只温暖得了她的身体,却让她的心陷入无边无际的冷,贵为天子,本是拥有了一切,她却有一种感觉,她失去了一切,心里涌上的无尽的寂寞失落之感,让她情不自禁忆起林令月温暖芳馨的身体,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温柔得如春风般的呼吸,她知道自己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她使劲摇摇头,想把那些回忆干脆利落的甩掉,逼自己去想父皇临终前的模样,林令月在御花园跟魏王调笑的情境,心里一个声音在响:“她的名字叫苏令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难道你会相信她真的爱你?!” 心理挣扎良久,恨意胜过了不舍和惦念,终于疲惫已极的沉沉睡去。 转眼间已是几个月过去,已到了初冬时分,虽然大楚都城位处南方,京城的人们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寒意。 前方上官虎和尉迟炯的捷报频频传入京师,尤其是尉迟炯最近传来的一份捷报,说是业已攻入卫国都城,让楚国人人振奋,永兴帝立即下令在卫国安抚民心,并准备在那边重置郡守县令,将卫国纳入大楚版图,又下一道圣旨给尉迟炯,让他派人将卫国皇族妥当送入楚京。 这日下朝后,永兴帝掩不住满脸喜色,回紫阳殿后还是一脸的喜气洋洋,令紫阳殿的太监宫女瞠目结舌,在他们的印象中,好象皇上从一登基开始,就没怎么笑过了。 甜儿是服侍惯她的人,倒也没有伴君如伴虎的想法,晚上服侍她就寝之前,忍不住轻笑道:“皇上今儿个这么高兴,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么?” 永兴帝笑道:“当然有天大的喜事,尉迟将军在前方打了大胜仗攻克了卫国都城,以后卫国要改姓了,朕能不高兴吗?” 甜儿没想到主子今天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了,抿嘴道:“难怪皇上这么高兴,尉迟将军可真是宝刀未老,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呢,皇上可要好好嘉奖他了。” 永兴帝道:“这个自然。卫国只是一个小国,攻克它用几个月时间不算怪事,可笑它居然敢跟陈国联合来趁火打劫,自以为找了个好靠山,哼。” 甜儿见她嘴角带笑,看起来心情十分好,眼珠转了转,道:“皇上,奴才有一件事想跟您说,又有点不敢说,怕皇上怪罪。” 永兴帝一愣,从热水里抬起脚,任她用干毛巾轻轻擦干,道:“什么事?你说吧,朕不怪罪。” 甜儿跪在地上一边为她擦拭脚上的水渍,一边小心翼翼的道:“奴婢有个小姐妹叫莺儿,以前也是在揽月宫里的,现在因为被皇上怪罪,跟林令月姑娘一起被放进了叠翠宫,奴婢斗胆,想为她求个情儿。” 永兴帝一愣,莺儿并没什么错,只是她把林令月赶进了叠翠宫,后来从小路子口里听说她跟莺儿甚是相得,遂一时心软,便让莺儿也进去,以便有个人为她聊解寂寞之意,现在甜儿为莺儿求情,她一时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旁边的小七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一边展开被褥,让皇上躺下去,一边也跟着乍着胆子道:“是啊,她两在叠翠宫怪可怜的,那里是冷宫,所以有的人便趁机作践她们,一天的膳食也甚差,现在已是初冬,那边取暖的设备都没有,被子也甚薄,林姑娘这两天都生病了。” 永兴皇帝听了这话,突然心里就轻微的疼了一下,可是她一边却沉下了脸,道:“不该你们管的闲事,就少管点,宫里这样的事多着呢。” 甜儿和小七看着她沉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就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了。 林令月因为晚上吹了风,着了凉,已是病榻缠绵好几日,莺儿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拿过来,盖在她的被子上,一边愤愤的道:“我们在这里,也没个御医来瞧瞧,我已把自己的簪子送了门口那侍卫,求他托人传话给小七姐姐,可是到今日还没见一个人来,看来是无人管我们的死活了。” 林令月心里凄苦,勉强道:“她们也有她们的难处,她们作不了主的,你不可怪她们无情义。我今日这样,任何人都不怪,只是现在却觉得,不如一病死了,强如现在这般活着,可是心里好生不甘心,我……我还是想见皇上一面。” 莺儿大声道:“皇上,就是皇上把我们丢在这里的,你还指望着她来救你吗?月姐姐你别傻了!” 话犹未完,突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放肆!皇上也是你说得的么?” 莺儿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望,原来是小路子到了,正瞪大眼睛望着她,她眼光一偏,看到小路子身后还站着一人,这次惊讶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公……公主,不,皇……上!” 林令月一听到这两个字,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双手撑床坐了起来,她呆呆的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金龙便袍的人凝立那里,凤目星瞳,俊美如昔,她的眼睛正朝自己望来,那双眼睛里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一阵激动,忽然眼前发黑,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房内只剩下永兴帝和林令月两人,太医已来诊过脉开过方子了,小路子在外面守着,莺儿也自去煎药。 林令月容颜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更单薄瘦削,永兴帝坐在床边,忍不住心里又是酸痛,又是恼恨,她伸出手,理了理林令月散乱的青丝,伸回手时,又忍不住轻抚她苍白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眼前的绝代佳人,跟自己,曾经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曾是多么贴近,为什么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纵然自己成了天下之主,心里却也因她而空了好大一块,再也快乐不起来,为什么她们的关系朝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林令月在紊乱的梦境渐渐苏醒了过来,刚一醒来,眼前就映入了那张无日或忘、朝夕思念的脸,她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喃喃道:“湛……不,皇上,先帝的死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我没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8 有……”,她已没勇气再那么亲密的叫她,只为怕招致她的反感。 永兴帝却被这声称呼叫得心里一冷,她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冷笑起来:“你是苏海的女儿,这总是真的吧?你接近我,是为了想接近我父皇,好有机会下手,这是真的吧?” 林令月面上充满了痛苦:“是的!我的父亲是苏海,他为官清正,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我一家都被你父皇下令处死,我家里人到底有什么错?从小,仇恨就在我心里生了根,我日夜都想着要为父母报仇,我刚开始接近你对你好,的确是为了方便接近你对你父皇下手,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她竟然说不下去,她该怎么说呢?说突然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爱情?说为了她开始犹豫?说她不能失去她,而甘愿做个不孝女吗? 永兴帝却听不下去了,她厉声喝道:“够了!你为了报仇,做得也够多了,你还真是孝顺,为了报仇,不惜把自己送上我父皇的床,不惜向我大皇兄眉目传情,投怀送抱,还不惜跟我……”她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失望,还夹杂着莫名其妙的醋意,居然也气喘得说不下去,所谓跟魏王眉目传情还说得过去,投怀送抱那可是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了。 林令月瞪大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带着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所爱的人的口里说出来的。 永兴帝喘息了几下,却接着说道:“你以为那天你在御花园跟我大皇兄拉拉扯扯,我没有看见吗?如果不是我大皇兄谋反失败,你现在已经是大楚的皇后了吧,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我把你强行带到揽月宫,现在我还要叫你一声母妃了吧?看看……” 她双手捏紧了林令月的下巴,用力抬起来:“瞧瞧,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动了心,难怪你会这么自信,以你的容貌和身体,办什么事办不到,你演戏还是演得挺逼真的,你说下,没做成我父皇的妃子,你很失望吧?我大皇兄有没有幸过你啊?哦,对了,你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我这个公主你都胆敢勾引?那么太子呢?那么燕王呢?你上过几个人的床?”她这时已怒不择言,心里因为觉得感情被欺骗也痛到了极点,只想变着法子羞辱她,仿佛不这样,自己就没法过,素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涵养,此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语气充满了轻佻,因为激动,旁边放了一盖碗茶的高几也在她左手挥舞之间被扫倒了,发出重重的响声。 林令月抬起泪眼,双手用力把她的手掰开,也不知道这时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大叫一声:“杨明湛!你混蛋!”右手无意识的一挥,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到了永兴帝的脸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登时一张玉雪般的脸上多了几个红印。 小路子守在门外,隐约听到了争吵声,他正诧异间,又听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生恐皇上有什么事,竟急急忙忙推开门进来,刚好看到甩耳光这一幕,他震惊得一下子话都说不出来,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倒在门槛边,普天之下,有谁敢甩皇上的耳光,而公主自出生以来,被景元帝视为掌上明珠,又何曾有人敢弹她一个指甲,一时三个人都呆在那里。 半天,小路子抬起手指着林令月,嘶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想活了么?你……你……你……”竟不知以什么词语来责骂才合适。 林令月那一耳光甩出之后,看到永兴帝脸上的红印,也是又痛又悔,可是想起她刚才的言语,心里却是满是委屈和痛苦,她泪眼朦胧的瞧着她,恨不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自己,一时心冷到了极点。 永兴帝呆了半晌,忽然怒喝一声止住小路子的话:“住口!”竟拂袖而去。 林令月看见她往外走,心里一下子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眼前晃过白色的影子,她恍惚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角,却抓了一个空,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她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永兴帝一脸阴沉的回到紫阳殿,甜儿等人连忙迎上来。 小七上前说道:“皇上,您的晚膳弄好了,现在可要不要送来?您今儿想进些什么糕点?可要人去传话?” 永兴帝只觉得心火直冒,整个胸腔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她一把脱下外衣,道:“朕要进汤!朕要冰镇酸梅汤!冰镇雪梨汤!对了,还要冰镇莲子汤!叫他们快快送来!” 甜儿和小七一愣,对望一眼,跪下道:“现在已是初冬,皇上就是想用冰,奴婢们也没这个胆子敢给皇上用的,求皇上不要难为了奴婢们。” 永兴帝一愣,忽然头脑清醒过来,她往龙榻上一倒,闭上眼睛,心里充满了懊恼和后悔:“天啊,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失态?这还是我吗?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浮躁,一点都沉不住气了,原来我已经这样在乎她了吗?每次都因为她的事不能自控。” 良久,她轻声道:“叫他们送晚膳来吧。” 第 40 章 自那日从叠翠宫回来,永兴皇帝就一头扎到了繁冗的朝政当中,无论巨细,事必躬亲,朝臣们知道这个皇帝精明厉害之处,见她如此,自是更加兢兢业业,各司其职了,一时间楚国朝野清明,民生安定,到处都充斥着对新帝的溢美之词。 紫阳殿中,永兴帝埋在一堆奏章当中,小路子站在身侧,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预备着她要茶水,和别的什么吩咐。 他从小就在揽月宫侍侯公主,深知眼前这位皇帝的性情,凭着对皇上的了解,和他这么多年在皇宫内摸滚打爬的经验,还有在经验中训练出来的猎狗一般敏锐的嗅觉,他已察觉,皇上和林令月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 那日打耳光的事件过后,皇上曾私下里看似平淡的对他提过一句:“管好你自己的舌头,不要让它断掉。”这句话令他至今心有余悸,他是聪明人,就算皇上不对他说这句话,他也不敢把那令人震惊的情景告诉别人,他一向认为,装聋作哑的本事是保住性命和富贵的不二法宝,他也自认为进宫以来,这本事已练得十分到家了,可是他还是万分懊悔自己那日为什么要推门进去看到那一幕,知道皇上的秘密的后果,就是时时如坐针毡,刻刻都要担心脑袋是不是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脖子上。 永兴帝似是已有几丝疲倦,搁下朱笔,舒展了下身子,小路子见状,连忙控身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批阅了半天奏章,可是累着了?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松松筋骨?或是叫甜儿来捶捶背?” 永兴帝摇摇头:“不必了。你现在去右相府,传朕口谕,昔年御史苏海一案,乃是冤案,朕已着人查实,等下就下旨为他昭雪平冤,并追封为侯,让右相遣相关官员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59 去给他另行择地迁葬,务必按列侯之礼厚葬,还有遣人查明他还有哪些远亲近族,如有可以为官的,着吏部优先考虑。” 听了这一番话,小路子心下更是明镜似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恭声回答:“是。” 急忙后退至殿门边,再转身带人往右相府邸而去。 永兴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轻轻的道:“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以后我们就不会相见了,但纵然不相见,朕在皇宫一日,你就必须在皇宫一日,待朕为漪弟拔去陈国这根大刺,朕再放你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气息的皇宫,是多么的冷清和寂寞……何况,朕是多么自私,就算你不是真的爱朕,朕也不能困在皇宫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出去,演绎另一段真的感情,你出去,将要引起多少才子俊彦的追逐啊,朕不想知道那样的情景,朕会发疯,自从对你动了感情,朕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竟是这么的脆弱。” 她下意识的用手抚摩那日被林令月掌掴的左脸颊,悲伤的闭上了眼睛。 卫国的皇帝、王子公主以及妃嫔等人,在卫国都城被攻克后不久,送到了楚京,永兴帝早让人准备了一所宅院,下令将他们全体在那囚禁。虽说是亡国奴,但毕竟曾经身份尊贵,不可等同于一般的囚犯,关在监狱里。 这日早朝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主张将他们全体崭杀,以绝后患的,又有人说卫国皇帝在国内较得人心,为安抚卫国民心,宜将他们封为公侯,以显皇上仁心的。永兴帝皱着眉头,心下也甚是矛盾,关于景元帝的驾崩,她其实是算在卫国陈国头上的,若不是当时陈卫两国趁景元帝病重时攻打楚国,魏王也没有机会造反,而景元帝也不至于因为忧虑病势加重,太子也不会死,这一连串的事都不会发生,因此她心里是恨极了陈国卫国的,尤其是陈国,那个太子陈也俊看到林令月时那神魂颠倒、垂涎三尺的表情,她至今想起来还觉厌恶。可是尉迟炯给她的密奏里,确实说到卫国皇帝很得民心,只是卫国是个小国,抗不过强悍的大楚罢了,因此她心下也颇为犹豫,于是关于对卫国皇族的处置,在早朝上不了了之。 下朝后,她去慈云宫向太后请安,太后令人摆了一桌精细的茶点,于是娘儿两个坐着喝茶聊天。 谈兴正浓时,小路子进来奏道:“启禀皇上,沈大人求见。” 永兴帝微笑道:“宣他进来。”沈尚文做过刑部尚书,如今已是大学士,管着吏部,成了永兴朝的宠臣。 沈尚文进来,恭恭敬敬的对太后和皇上行过礼,这才徐徐禀道:“臣今日已按皇上吩咐,去探过卫国帝后等人了。” 永兴帝笑道:“哦,那老头情况如何?他可有惧怕之心?” 沈尚文道:“他看起来受的打击不小,已是一蹶不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口里喃喃的只说着一句话‘天要亡卫’,他的皇后和妃嫔们只是惊恐,还有哭泣,臣正要请示皇上,可要让太医过去看看?” 永兴帝冷笑道:“不是天要亡他,而是朕要亡他!有野心自然是好事,可他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光,找的盟友是空有贪婪之心的废物,他们以为先帝病了,大楚内乱了,而朕又年少登基,就更有可乘之机了,殊不知年老的虎豹虽更有经验,年轻的却更凶猛而有活力。” 沈尚文由衷的道:“先帝真是慧眼,选中皇上为嗣,如今卫国已平,陈国也是岌岌可危,周边只有齐国等两三个国家了,其中就齐国大点,可如今更是无力跟大楚抗衡,何况早已称臣纳贡,我皇英明震慑四海,威服天下,眼下大楚呈现国运昌隆的景象,百姓幸甚,臣等幸甚!” 太后听得满面笑容。 沈尚文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呈上道:“臣今日探卫国帝后时,卫国的小公主哭着求臣将她亲手写的这个呈给皇上,臣见她情切,不忍拒绝,望皇上不怪臣自作主张。” 永兴帝略带诧异,接过来一瞧,面上现出笑容,将那张纸放回桌上,哂道:“这公主想学汉代缇萦上书救父,说是自愿入宫为婢以赎父过,哈,这怎么能行,如果她父亲不是皇帝,也是个医者,朕自然能仿效汉文帝,将他赦免了。”说时微微摇头。 太后拿过那张纸,也看了一下,正色道:“湛儿,皇家公主之中,有此孝心实属难得,她以公主之尊,自愿为婢为奴救父,可谓至诚至孝之人,你不可取笑。卫国已破,卫国皇帝已在楚京,已无谁有回天之力,依哀家看,就让他在这里度过残年算了,这样也能安定卫国民心。” 永兴帝嘴唇动了动,只得道:“好吧,朕岂能违拗母后的善心,朕准了。” 回到紫阳殿时,已是下午了,永兴帝走进自己就寝的暖阁,斜倚榻上,随手拿了本书来看,已有小太监进来回道:“回皇上,卫国的小公主米晓芙已在紫阳殿外侯旨了。” 永兴帝懒懒的抬起眼睛道:“哦,叫她进来。”又继续低下头看她的书。 须臾,听见厚厚的地毯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慵懒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国米晓芙,叩见皇上。” 永兴帝心里一动,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上一双明若秋水般的眼睛,那眼神干净纯粹,正毫不畏缩的对上她的眼睛。 那是一个怎样的少女啊,永兴帝心里第二次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却已令四周的事物黯然失色,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倾注在她的身上,永兴帝不由得想起了古人的几句话:“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 跟林令月比起来,米晓芙就象是一朵冉冉盛开的牡丹,美艳绝伦,气质华贵,而林令月更象是一朵浴水而出的芙蓉,清丽绝俗,姿色天然。 两人对视良久,永兴帝才咳嗽一声:“罢了,起来吧,小路子,你带她去太后宫里,以后让她侍侯太后吧。” 小路子正要答应,那米晓芙却道:“慢着,我是来侍侯你的,现在我一族的生死,可是你说了算的。我不去别的地方,就要在你的宫里。”态度不卑不亢,看起来还很倔强。 小路子怕皇上发怒,马上呵责:“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吗?跟皇上说话这么没上没下的!” 永兴帝摆了摆手制止他,心下却暗笑,果然是公主脾气,连屈就来做宫女,都是这等口气,不过她心里却觉得饶有兴味起来,她身旁敢这样跟她说话的人几乎没有,而林令月虽然跟她吵过几次,但总体来说,还是温柔可人的,这公主一望而知是个烈性脾气的主儿,以后这日子,可能会有点意思吧。 这样想毕,她尽量用淡然的语气说道:“好吧,你以后就在紫阳殿侍侯朕吧。”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0 小路子急忙道:“皇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奴才为她另作安排吧。” 米晓芙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轻蔑:“你是怕我行刺皇上?” 永兴帝哈哈大笑:“无妨,就这样安排,敢行刺朕的人应该很多,不过能行刺朕的么,哼……好了,朕现在想歇息会,你们都下去吧。” 米晓芙默不作声,上来为她宽了外面的衣服,扶她躺下,却见皇上望着她笑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虽然很美,可是服侍起人来,却是笨手笨脚,让人不舒服之至。”说毕居然闭上眼睛,安稳而睡了。 米晓芙咬了咬牙,脚轻轻在地下跺了跺,忍着气出去了。 已合目而睡的永兴帝的嘴角却绽开了一丝她看不见的笑容。 相处不过几日,永兴帝便知这米晓芙是极高傲要强之人,因为那晚自己曾取笑过她笨手笨脚,听甜儿说,她后来居然放下原来公主的架子,很多事都去向她们请教,并向小路子等打探自己的喜好,众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和出众的美貌,便也都热心指点,所以她现在倒算是一个合格的宫女了。 永兴帝本就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卫国皇帝,见她这样,不由暗赞她的孝顺之心,心想她必定同自己一样,平素也很得父皇的宠爱,因此心下又多了几分怜惜,于是卫国皇帝宗室等人,便继续囚禁着,而皇上和卫国公主之间的相处,也就相安无事,平静无波了。 近段连日连月的勤政,让永兴帝的神色间颇见憔悴,不仅太后见了心疼,湘王和各大臣也很是忧心,有几位近臣甚至已上奏劝谏。 这日午后,湘王来到紫阳殿,百般劝说无效,便强行拖皇姐去休息,夺下她的朱笔,把她推进就寝的暖阁,永兴帝哭笑不得,只得服从弟弟的意思,而湘王把宫女太监赶开,亲自服侍她躺下,直到看她闭目入睡后,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走出紫阳殿,湘王自己动手关上殿门,轻轻吁了一口气,面上随即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正转身欲走,微微侧目,却见小路子从右面的汉白玉石阶上匆匆走来,湘王不禁皱了皱眉,便立在当地等他。 小路子走到殿门前,连忙跪下去给湘王行礼:“奴才叩见殿下!” 湘王不悦道:“你这么神色匆匆,大概又有什么事要禀告皇上吧,我可跟你说,我刚好不容易把皇上劝得睡下了,要是这当儿有谁敢以任何事去打搅她,本王绝不轻饶!” 小路子面露难色道:“殿下,要搁平时奴才也没那天大的胆子敢打搅皇上休息,可是……奴才现在有至关紧要的事要奏知皇上啊。” 湘王俊眉一挑道:“什么天大的事,你给本王说说。” 小路子微微犹豫一下,望了望四周,只有那些皇宫侍卫们一个个都纹丝不动的立在当地,便凑近湘王耳边,轻轻道:“奴才刚接到玉贵人宫里的小太监密报,说是玉贵人已怀有身孕,肚子都已现形了,可是奴才天天在皇上身边,也不见有人奏知此事,更不见玉贵人传召太医,所以……”,停住不说,眼睛只望着湘王。 湘王神色一变,道:“据本王所知,先帝驾崩前几月就开始卧病在榻了,临幸后宫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如果她怀了龙胎,为何不派人奏知皇上。你先去内宫档案里查下先帝的起居注,再来奏知本王,此事暂不用惊动皇上。” 小路子迟疑道:“奴才也是觉着有点蹊跷,已去查过起居注了,先帝驾崩前三个月内都没有临幸玉贵人的记录。” 话犹未完,湘王的脸色已变得铁青,他咬了咬牙,道:“你现在就随我去玉贵人宫。” 玉贵人坐在梳妆台前,整理鬓边散乱的发丝,良久,她把手放下来,又轻轻抚摩着自己的肚子,眼见虽是穿了宽大的衣服,却已快掩盖不住日渐隆起的腹部,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忧伤和恐惧夹杂的神色。 她是受过先帝宠爱的女人,十四岁进宫,到如今也才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大好的韶华,可是那姣好的容颜却已经出现未老先衰的迹象,是为了因病而逝的先帝吗?不是的,只是为了那野心勃勃的风流俊俏的皇子。他的离去,让她的整颗心都空了,回忆是她现在每天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内容,她时时想着他那些俏皮又带着挑逗的情话,他强壮的带着温暖和活力的身躯,他火一样燃烧的激情,这些,都是先帝从不曾带给过她的。 身旁宫女忽然跪下:“奴婢见过殿下。”这个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殿下?她有一些恍惚,许久没有听过这称呼了,是燕王吗?是他来了吗?不,不!他已经死了,她悲哀的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头戴金冠,身着黄袍的美少年站在门边,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她象是进入了梦中,这的确是一个皇子,可是世界上,怎会有比燕王还要俊美年轻的皇子,他的眉毛跟燕王很象,很黑很浓,形状很好看,他的眼睛却更明亮澄澈,散发着冷冷的迷人的光彩,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对了,他象极了一个人,他象天纵公主,象曾经的公主,如今的皇上,尤其是神色之间,哦,她想起来了,他是当今皇上的同母爱弟,湘王杨明漪。 等她回过神来,房门已经关上了,而她的房里只剩下了她和湘王,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小路子。 湘王冷冷的眼光停在了她的肚子上,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她心里已起了几分惊恐,下意识的抱着肚子:“王爷,你来这里干什么?先帝如今已不在了,我是你的长辈,你怎能随便来我的房间?” 小路子端来一张椅子,湘王不慌不忙的坐下,道:“本王没那个闲工夫跟你说这些废话,你也不用多扯别的,只要说出你肚子里那个孽种是谁的就可以了,干脆点,可能不会连累你的家人,否则……” 玉贵人一下脸上变得惨白,她语无伦次的道:“你……你说什么?什么孽种?我听不懂。”恐慌不已。 湘王眼睛微眯,道:“你真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嗯?” 看他的神色,玉贵人知道已走漏了风声,抵赖不去了,她身子一挺,索性道:“什么孽种?我是怀了先帝的骨肉,只是先帝驾崩,我过于伤痛,又见皇上事多,所以还没来得及向太后和皇上告知这一喜讯而已,我……我……我……”,这理由连她自己也觉得无力,说到后来竟接不下去。 湘王的眼里掠过一丝寒意,只听他咬牙道:“给我掌这贱人的嘴!” 小路子一听,立即走上前去,一手抓起玉贵人的头发,一手便径直“噼噼啪啪”朝玉贵人脸上左右开弓,直到湘王摆手制止,他才停下来,只见玉贵人已是双颊肿起,嘴角溢出了血丝。 湘王寒声道:“本王素来不喜欢罗嗦,你快点说出那人是谁,本王会给你一个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1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1 痛快。” 玉贵人咬紧牙,只是摇头。 湘王不怒反笑:“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出来吗?本王先处置了你和这个孽种,再让人慢慢查来,终有一天要水落石出,小路子,把药拿出来,现在送她肚子里的孽种上路。”说到最后已转为咬牙切齿。 玉贵人一听,便知道他已让小路子准备了堕胎药,尖叫一声,连忙往后退,身子靠在墙壁上,摇头嘶声道:“不!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王爷,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小路子已端了一碗药站在她面前,她知道今日不能幸免,一边闪躲,一边却仍是下意识的以乞求的目光望向湘王。 湘王喝道:“你这贱人!竟然淫乱后宫!毁我父皇声名!辱我皇家体面!我就是今日杀了你和这孽种,也难消心头之恨!你做出这天理不容之事,还想我饶了你吗?!” 玉贵人忽然跪下,在地上重重叩头,边叩边道:“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这孩子!他……他是你的亲侄儿啊,你怎么能下得了这般狠心,你皇兄已经死了,天下已在你姐姐手中,难道你连一个侄儿也容不下吗?!” 湘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玉贵人见他震惊的神色,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燕王的亲骨肉,是你的亲侄儿,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放他一次吧,求求你了!” 湘王喃喃道:“你说谎……你说谎!” 玉贵人急道:“是真的,他真是燕王的孩子,求求你看在亲兄弟的份上,饶过他一次吧,你可以杀了我,但孩子是没有罪的呀,他可是你的至亲啊。”说毕痛哭失声。 湘王脸上颜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他忽然大喝:“我大楚皇族的名声,都被你这贱女人玷辱了!天啊!宫里居然有这样的丑闻!当初是哪个瞎了眼的把你选进宫的,我要灭他满门!小路子,你还不给我动手!” 玉贵人听到他这声大喝,忽然立起了身子,哀求的眼神对上他眼里的冷酷,全身居然一阵战栗,心里瞬间被绝望淹没,她一动不动了,小路子正要捏紧她的下巴灌药,却听她忽然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冷笑:“体面?名声?丑闻?哈哈哈哈哈,大楚皇宫里的丑闻还少吗?辱没皇家体面的事还少吗?要不要我再多告诉你几件?!哈哈!” 湘王深深吸了口气,平息心里的怒火,冷冷的望着她,看她究竟要说出些什么。 却听玉贵人接着笑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太吃惊,你的二皇兄,就是原来的太子爷,据说他那时不爱太子妃,爱上一个男宠,并把他养在东宫,结果被先帝知道了,那娈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你的痴情的皇兄呢,从此就吃饭不香,睡觉不宁,连太子也当得没滋味了,你说这算不算丑闻?我再告诉你一个,你更要保重好身体,你那一母同胞的皇姐呢,就是如今的皇上,她不爱男人,也爱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你知道是谁吗?就是差点做了你父皇妃子的绝色美人林令月,她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就因为你皇姐爱女人,所以连先帝给她指定的驸马爷,她都不要了。你听听,是谁辱没了皇家的体面?你可别不信,你的皇姐和林令月在御花园行苟且之事,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路子听了这段话,脸色也变得惨白,又不好去制止,他真后悔跟湘王来到这里,又听了不该听到的,以后说不定性命不保。 而湘王听了“苟且之事”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从椅上站起,走上几步朝着玉贵人脸颊就是重重的一个耳光,怒道:“你敢辱我皇姐皇兄!”双眼已是气得发红。 玉贵人吐出两颗牙齿,哈哈笑道:“你不信么?不信问这奴才,他一直在你姐姐身边侍侯,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见湘王的目光朝自己望来,小路子也是胆战心惊,他急道:“你胡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爷别听她胡说!公……公主……皇上没有那种事,是她编的!” 玉贵人并不理他,眼神里有一丝疯狂:“哈哈,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们母子,我也不亏了,反正,我早就提前为自己报了仇了,你姐姐杀了我心爱之人,你杀了我和我儿子,我却也杀了你父皇!王爷,你想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死的吗?告诉你,他那段时间天天用药,那晚是我和燕王买通了太医,在先帝的药里放了与之前的药相克的东西,反正都是药,没有毒,蓬莱宫试药的人怎能试得出,正常人尝也不会有事,只有先帝喝了承受不住,马上就会丢了性命,哈哈哈,可笑你那自诩聪明的皇姐,居然以为是她心爱的林令月毒害了她的父皇,至今还把她关在冷宫里,哈哈哈!” 湘王瞪大眼睛,额头已是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心里却冷到极处,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比他所眼见的耳听的要残酷十倍,让他年少的心有点不能承受,胸腔只觉沉闷无比,而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他只觉将其碎尸万断、矬骨扬灰也远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小路子早已跪在地上,再不敢说一句话了。 天色已是傍晚,夕阳把天边染得血红。 小路子知道湘王心里有着雷霆震怒,不敢立即回紫阳殿那边,只好跟随湘王回到了摘星宫。 湘王回到摘星宫的内书房坐下,身边的宫女送上了一盏茶,他伸手接过,然后令旁边的人都退下,小路子默默的在一侧侍立。 湘王情绪似已平复,他轻轻啜了一口茶,忽然漫不经心的道:“别人问起玉贵人,你怎么说?” 小路子不假思索,立即道:“自先帝崩后,玉贵人日日郁郁寡欢,经太医诊断,已染上无名之症,忽于今日暴毙了。” 湘王轻哼一声:“哼,郁郁寡欢!” 小路子立即噤声。 却听湘王过一会儿又道:“就这样说,哪怕跟皇上也不能说别的,也得这么说!皇上近来操心政事,很是劳累,我不想她被这些龌龊之事影响心情,要是将来有半点风声传到皇上耳里,本王要你狗命!” 小路子道:“是,是!奴才不敢!那……皇上现在只怕早已醒来了,奴才这就回紫阳殿了。” 湘王放下茶道:“慢着,那林令月的事,是怎么回事?” 小路子急得红了脸:“王爷别听那玉……那人胡说,奴才也不知道,多半是她乱编的。” 湘王眼里寒光一闪,直视他的眼睛,轻轻道:“嗯?” 小路子知道面前这少年王爷也是个难惹的主子,犹豫半天,只得嗫嚅道:“奴才如果说出点什么,皇上知道……便……便要割奴才舌头。” 湘王微怒道:“你如果不说,我现在就要割你脑袋!” 小路子好生为难,一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2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2 个是大楚现在的主子,一个是主子的宠弟,也是大楚未来的主子,都不敢违拗。想了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说,其实,奴才也不知道皇上跟林姑娘是……是什么关系,奴才只知道林姑娘是天下少见的美女,皇上以前还是公主时,对林姑娘很好,现在不算好了,把她打入了叠翠宫,可是……可是……” 湘王俊眉微皱:“可是什么?” 小路子战战兢兢的道:“可是上次,奴才亲眼看到林姑娘打了皇上一个耳光,当时奴才吓死了,可皇上后来也没有把林姑娘怎么样,甚至没有对她发怒,而且皇上警告奴才,说奴才如果出去多嘴,就割了奴才舌头。王爷,您……您可千万别跟皇上说起这些呀。” 湘王却没回答,小路子偷偷抬眼一瞧,只见湘王坐在椅子上,似是已陷入沉思当中,也就住嘴,不敢惊动了他。 许久,湘王吐出一口气,脸上转为微笑道:“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就回皇姐身边去吧。记得,玉贵人宫里凡是知道她怀孕消息的太监宫女一个也不能留。还有要切记,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小路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迭声道:“是!是!奴才一定谨记!” 说毕躬身退下,然后如蒙大赦般的匆匆转身走远了。 桌上已摆了一桌颇上等级的色香四溢的菜肴,其他精美糕点也是应有尽有,林令月坐在桌前,拿着汤匙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燕窝粥,提不起一点食欲,莺儿却双手一刻也不停,大快朵颐,几乎连舌头也要吞了下去。 只听她满嘴食物含含糊糊的道:“月儿姐姐,你不觉得自从皇上到这里来了一遭,带来的变化太大了吗?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林令月停下手里的动作,自嘲的一笑:“带来什么变化了?”有什么变化?误会还是没有冰释,自己还打了她一耳光,她再一次决绝的走了,以后能不能再见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凄苦只有更胜从前。 莺儿睁大眼道:“怎么没变化?第一,小路子公公亲自带御医来给你看病了,你现在身体可比以前好多了;第二,那些来送饭的狗奴才对咱们态度恭敬多了,虽说现在还是没有自由,但起码不会受气了;第三,咱们房间里的东西都换了新的,用什么都是用好的,就是如今吃的饭菜,喝的茶,用的糕点,可比后宫那些妃子们没什么差别,而且每天还有人送进补的东西,你都不怎么喝,可把我给补胖了。说实话,我在揽月宫的时候虽然日子也过得很好,但绝对是比不上现在的,哎,皇上要多来几遭就好了。” 这句话又触痛林令月的心,她勉强喝了一口粥下去,心想,真是她么?她让人来关照自己的么?不,应该不可能,她那天带着一脸怒气走的,又坚定认为自己欺骗了她,不可能会想到这些事情,不可能愿意想到她。 她可不知道,永兴帝根本不知道她吐血的事,而她们之所以待遇远胜从前,完全是因为小路子察觉到了皇上对她的情意,生恐林令月到时身体有个好歹,将来皇上把气撒到他们身上,大家都小命不保,就象当年先帝因为皇后之死迁怒众人一样。所以不仅为她请了太医,还特地嘱咐了御膳房的人要好生尽心,甚至把她们房里的东西都换了一遍,这么大的一个皇宫总管太监,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做这些事还是轻而易举的,小路子机灵无比,又深知当今性情,知道做这些事,皇上就算以后了解实情,也只有褒奖,断无怪罪之理。善于揣摩上意,在皇宫里是保住地位或上位的最佳法则,他做了这么久的太监,岂能不知变通。 莺儿拿起洁白的丝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拍了拍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啊!日子过得这样真是太美好了,我也没别的奢求了,除了不太自由,真比我当时在揽月宫还强,在那里,还要经常被小七姐姐和小路子公公训斥,也得等主子进了膳之后才能吃饭,还得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现在在这里,月儿姐姐对我又好,我们还可同桌吃饭,日子过得又舒适,真比神仙差不了什么,我要是能这样一辈子跟着月姐姐就好了。” 林令月虽然满心痛楚,看着她单纯而快乐的脸,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不禁莞尔。 莺了不禁一呆,她用一种极为真诚的语调道:“月姐姐,你真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好美好美,我没读过什么书,都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我想在这后宫内,绝对没人能比你更好看了,连我看了你的笑容,都觉得有点脸红心跳。” 林令月笑骂道:“傻丫头。”心下却不由一酸,为什么不是她对我说这种话?如果是她对我这么说就好了,那我愿意天天日日的笑给她看,只要她爱看就好,只要她觉得美就好,可是,她现在在做什么?以后还会不会想起我? 却听莺儿又道:“不过昨天甜儿姐姐来给我送衣服的时候,说皇上寝宫里来了个绝色美人呢,听说是卫国的公主,现在卫国不是被我们打败了么,她们一家就来楚京了,她现在取代甜儿姐姐在服侍皇上,说是要为她父皇赎罪,希望皇上能饶过她们一家,甜儿姐姐说她长得很美很美,跟月儿姐姐有得一拼呢,哼!我就偏不相信!可惜现在不能出去看一看,我倒想看看怎么个美法!” 林令月呆了一呆,下意识的问:“她在服侍皇上?在皇上寝宫?” 莺儿皱眉道:“是啊,听说皇上对她不错,晚上都是她一人在皇上就寝的暖阁服侍,皇上不喜欢人多,嫌吵,甜儿姐姐现在都比以前清闲了,哼,皇上也不怕那敌国公主行刺,她都灭了人家的国家呢。” 只听了前面几句,林令月心里就再也不能平静,汤匙忽然都拿不稳,一下子掉进前面的白玉盏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莺了被声音弄得唬了一跳,又见林令月面色一下子变的雪也似的白,不由得急道:“月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现在就让人告诉小路子公公,让他传太医来。” 林令月一把拉住她的衣角,勉强道:“不要去,我没事,我只是忽然有点头晕,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别惊动了人。” 莺儿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把她扶住,让她重新坐好。 林令月胸口一阵梗塞,心里百般滋味,猜疑、伤心、嫉妒……各种念头都让她心里发痛。“长得很美很美……只有她一个人在暖阁服侍皇上……皇上对她不错”,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在她心尖上打转,令她几欲窒息,怎么个不错法?象她以前对自己一样对卫国公主吗?不!不会的!湛,你误解我害了你父皇,我可以等,等着向你解释;你不明白我对你用情之真之深,我也可以等,等着时间来证明,可是,你万万不可如此残忍,转眼就爱上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3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3 别的人,我真的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怎会那样来伤我的心,你不会这样绝情的,对吗?对吗?我这么爱你,所以我应该相信你。 莺儿见她不作声,眼睛里却突然流下泪水,更是慌了,焦急道:“月姐姐,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林令月苦笑道:“心里痛,很痛。” 莺儿更着急了,尖声道:“啊?心痛,那怎么办?怎么办啊?!”说着在旁边不停的转来转去。 一个好听的男声却忽然传来:“你还不去请御医?” 莺儿和林令月同时往门边望去,只见一个华服金冠的少年王子已走了进来。 这人莺儿却是非常熟悉,她连忙跪下:“奴婢叩见殿下千岁,可是……可是我不能出这个院门的啊。” 湘王微微一笑道:“你说是本王让你去请御医的,这样就能出去了。” 莺儿恍然之下大是高兴,也来不及多想,马上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林令月跟湘王是第一次见,不过以前,她是经常听到永兴帝提到这个宝贝弟弟的,他有多俊美,又有多聪慧,还有小时候多么的淘气。她仔细打量了下面前这龙凤之姿的少年王爷,心里涌上了一份亲切之感,他的面容,跟他姐姐是多么相似啊,哪怕是神情举止,都差不了多少。 湘王心里惊讶不已,闻名不如见面,江南果然是灵杰之地,孕育出这样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女,虽说身子稍觉纤弱,但这样好似更为她增添了一份灵韵之美,更震颤人的心弦。 他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定了定神,环顾了一下四周,似是无意的道:“这里环境不错,你还住得惯么?” 林令月心里生了疑窦,不知素未见面,他为何突然造访,言语之间竟似有几分关心,提起精神,轻声回道:“谢王爷关心,我还住得惯。” 湘王也不责怪她礼数的粗忽,拉过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道:“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院落,又无行动自由,也住得惯么?” 林令月美丽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只听湘王笑道:“你别疑心,我今日来是好意,如果你想出去,想远离这鸟笼般的皇宫,看见外面更为自由广阔的蓝天,我愿意帮你。” 林令月突然心里一阵紧张,颤声道:“是她……皇……皇上要你来说这些话的么?” 湘王摇了摇头,眼里有了一丝急切和期待:“你长得这么美丽,本该拥有最最幸福和自由的生活,本该一生被人好好的呵护和疼惜,而不是在皇宫这样一所小小的院落里虚度美好的年华,你若愿意出去,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外面的王孙公子那么多,相信一定有一个你中意的,到时候才子佳人,携手共度这后面的大半生,岂不是美事一桩?佳话一段?” 林令月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来赶自己出去就好,她面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王爷身份何等尊贵,为何如此关心我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的幸福?” 湘王一时语塞,脸上一红,半天才道:“我想你远离这皇宫,是为你好,也……也为我皇姐好。” 林令月一惊,原来,他居然也知道了些什么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两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林令月轻轻别过头,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哽咽道:“除非是她哪天亲自跟我说要我离开,否则,哪怕在这叠翠宫关上一辈子,我也绝不离开半步,没有她,我……我已不能幸福。” 湘王不由得一呆,想不到面前这纤弱的身体之下,居然隐藏着这么一颗倔强的心,看着林令月美丽得让人惊艳怜惜的面庞,还有那梨花带雨的痛苦模样,他不禁心中一软,忽然有一种罪过的感觉,他深深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外面传来一阵骤雨般的脚步声,莺儿那娇憨急切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御医来了!” 永兴帝下了早朝回到紫阳殿,米晓芙便奉上了一碗参汤,她接过来一气饮尽,把碗递回给她,却见米晓芙并不退下,神情间似有欲言又止的光景。 永兴帝微觉奇怪,道:“你怎么了?” 米晓芙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我今天想去看看我的父亲母亲,希望皇上能开恩允许。”说时眼里已带上求恳的味道。 永兴帝一呆,只觉她咬嘴唇的动作似极了林令月,心中一软,瞬即道:“你父亲的病,朕已让太医去看过了,应该无妨了,你去看看也好。” 米晓芙大喜,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便自回房间收拾去了,这里永兴帝也就摇摇头,自去写给上官虎的密诏。 晚膳时分,湘王不请自来。 永兴帝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道:“你用了晚膳没有?快来坐下,陪我一起吃。” 湘王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他勉强笑了笑道:“皇姐,我不喜欢用膳时这么多人在旁边站着,不如让他们下去,就留下我们姐弟亲亲热热边吃边聊会儿,皇姐最近紧张陈国那边的战况,忙得要命,连我都很少见了。” 永兴帝一笑,示意小路子他们都退下,然后道:“你想跟皇姐聊什么?说吧。” 湘王拿起一个玉杯,自斟了一杯西域那边进贡的葡萄酒,一口饮尽道:“皇姐,我跟蕾妹的大婚已在近前了,可是做弟弟的,竟然比皇姐先大婚,想来想去,我心里有点不安。” 永兴帝一听到这个话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强笑道:“你是皇太弟的身份,大婚之事何等重要,如今父皇这一脉子息微薄,你当然应该尽快大婚,及早诞下皇嗣以安朝臣百姓之心。至于我么,现在国事这么紧张,我常想起父皇临终谆谆重托,实在无意于此,你无须感到不安。” 湘王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轻声道:“可是父皇驾崩前曾为皇姐选过一个才貌双全的驸马,皇姐却将婚约取消,这不是忤逆父皇之意吗?母后也常为此事感到遗憾。” 永兴帝心里愈加不快,面上却轻笑道:“取消婚约的原因,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漪弟你今天是怎么了?专拣些已过去了的事说。” 湘王一怔,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只得随口重复道:“哦,我是大婚在即,想起大婚在皇姐之前,心里不安而已。” 这尴尬的话题一时之间让饭桌上沉默起来,姐弟两人默然吃饭,各怀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湘王才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求皇姐呢。” 永兴帝听他换了话题,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什么事?说吧。” 湘王望了望永兴帝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叠翠宫有个宫女叫林令月,是因为何事被关在那里?” 一听他说到这个名字,永兴帝心下立生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4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4 警觉,面上却轻描淡写的道:“哦,那是以前我在揽月宫时的一个宫女,因在言语上冲撞了我,所以被关在那里,怎么?你见过她?” 湘王笑道:“太子太傅丁大人的孙子丁松,跟我关系不错,他曾跟这林令月有过一面之缘,心下倾慕已久,知道林令月被关了起来,已暗中求我疏通此事。因此我前日经过叠翠宫时去看了看,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色。我想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值得皇姐这么生气,关了几个月就算了,因此特来求皇姐,能否看臣弟薄面,将她放了出去。” 永兴帝心下大怒,那丁松,居然主意打到宫里来了,可是这话是自己的弟弟说的,却又不好发作得,只淡淡的道:“他还不知道林令月的来历吧?林令月曾经差点作了先帝的妃子,岂是他所能妄求的。” 湘王笑道:“这事朝野上下知道的不少,我也略有耳闻,可是先帝并没有幸过她,她也从没进过先帝的后宫,那时不是皇姐将她抢过来了么?既然这样,我看也无伤大雅。” 永兴帝沉下脸,道:“漪儿,你何时对后宫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么关心起来?难道这都是平日里太傅所教给你的东西么?你该关心的,是前方的军情!是后方的粮草给送军需储备!是大楚国千千万万百姓的饥寒温饱!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跟你毫不相干的琐事上面!” 湘王毫不畏惧,迎上她的目光,道:“那皇姐呢?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仅仅为了她言语上冲撞了你你就要将她关这么久,既不惩罚!也不给自由!就连我为她求情也没有用,难道这里面有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秘么?” 永兴帝“啪”的一掌击在桌上,喝道:“住口!” 湘王眼里含泪,面上满是委屈之色:“我长这么大以来,皇姐一直对我疼爱有加,从来没疾言厉色的对过我,可是今天,你居然为了一个宫女,对我发怒,我真的不知道是何原因。难道说,那个宫女,真对你这么重要么?比我还要重要么?” 永兴帝见了弟弟面上的神色,也是痛悔交加,她放缓语气,柔声道:“皇姐最近为前方战况忧虑焦心,因此脾气甚是急躁,你别放在心上。在皇姐心里,没有人会比你更重要,你现在先回东宫吧,我需要安静一下。” 湘王流下眼泪,道:“皇姐的心事,我是差不多知道了,可是,皇姐这样,就算父皇在天之灵有知,也必然不会心安,臣弟也不会心安。臣弟先告退了,还请皇姐为此事三思,为父皇为母后为我多想想。” 永兴帝一下子怔在当地,呆呆的看着湘王的背影远去了,等她回过神来,发觉门边挨着一个人,连忙喝道:“谁在那里?” 一张美丽的脸从门后闪出来,却是出宫去探望父母的米晓芙回来了,只见她面色苍白异常。 永兴帝此时情绪不大好,也没心思问她出宫探望的情况,只道:“你回来了,跟甜儿去为朕准备沐浴的水吧。” 夜色渐浓,永兴帝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和湘王的对话,心里烦乱无比,过了好久才闭目入睡。 米晓芙睡在暖阁的外面,心潮起伏,她轻轻抚摩着怀中揣着的一把匕首,那匕首因在怀中揣久了,摸上去是温暖的,想了许久,她悄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往内室走去。 已接近永兴帝的龙榻,她正要撩开纱帐,却听永兴帝喃喃的道:“父皇!父皇!孩儿不是故意要忤逆你……” 米晓芙心里一惊,以为她已醒来,匕首几乎都要掉在地上,侧耳细听,却听她好象翻了个身,又无了声息,她松了一口气,知道必定是在做噩梦,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又去揭龙帐。 永兴帝这时忽然大叫一声:“父皇!”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喊道:“来人,来人!” 米晓芙连忙收起匕首,点起巨烛,霎时房间里明亮起来,她快步走到床边,把纱帐挂起,只见永兴帝额头带汗,一脸惊惶,她忙问:“皇上,你怎么了?” 永兴帝长吁一口气,摇摇头,道:“没事,给我倒杯茶来。” 米晓芙按下心跳,走到一边为她倒了一杯茶来,永兴帝一手接过,便往口中灌去。 米晓芙见她仰头喝茶,心知这是个大好机会,快速把匕首取出,便往她胸口刺去。 只听茶杯“哐啷”一声摔在地上,而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永兴帝已抓住米晓芙握匕首的手腕一扭,“咯剌”一声,米晓芙额头上已是疼出冷汗,原来她的手腕已是脱臼了。 永兴帝把顺势把她一推,她站立不稳,已是摔到了地上,永兴帝拣起掉落在地的雪亮的匕首,微微冷笑道:“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也没有为难你的家人,想不到朕还是过于心善了,你居然有胆子行刺朕!你知道吗?朕最恨的就是怀着叵测居心来接近朕的人!朕现在也懒得叫人动手,明日一早,你先替你全家收尸,再自己送自己上路吧!” 米晓芙心里一颤,泪水已是滚滚而落,她大声道:“你没有为难我的家人?!我们全家被你关在那里,不得自由,那也罢了,至少保了性命。可是你手下将领,见我姐姐美貌,便起歹意,将她强暴,昨日我姐姐因不堪凌辱自尽了,你难道不知?还是你有意纵容而至如此?” 永兴帝眉宇间现出怒意:“你说什么?竟有此事?” 米晓芙侧脸不答,嘴里却道:“假惺惺!” 永兴帝怒不可遏,大叫:“来人!给我传段远!” 段远闻皇上召见,急急忙忙赶至,跪下道:“皇上深夜召见臣,不知何事?” 永兴帝冷冷道:“卫国皇帝宗室等人,是你手下的御林军在负责看守吧?” 段远望了望地上的米晓芙,小心道:“是。” 永兴帝怒道:“那卫国长公主被你手下玷辱以至自尽之事,怎么不见你来报?!你说!做出这禽兽之事的人是谁?!” 段远浑身一震,道:“臣不敢报,怕增加皇上烦恼。” 永兴帝道:“胡说 !他是何人?还能增加朕的烦恼?!你赶快把实情禀出,否则朕先拿你治罪!” 段远无奈道:“是太后的亲外甥王副将。” 永兴帝一愣,怒道:“丢尽了皇亲国戚的脸!传我旨意,打一百军棍,并革去他所有职衔,以儆效尤!还有,传令下去以后需善待卫国宗室等人。” 段远叩头道:“是,那臣领旨告退了。” 烛光闪烁不定,永兴帝望了望半躺地上的米晓芙,轻轻叹了口气,道:“来人,传太医!”俯下身子,将她抱上了龙榻,米晓芙见了刚才的一幕,憋了一天的恨已全数消去,默不作声了。 太医为米晓芙接上手腕,敷了伤药,便告退而去。米晓芙躺在龙榻上,忽然轻声道:“皇上,你不睡吗?”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5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5 永兴帝摇摇头:“朕还能睡得着吗?你好生在这躺着,现在离早朝时间也不远了,朕再去批阅几本奏章。” 米晓芙眼里露出一丝感激,道:“我不会再行刺你,你在这里,没事的。” 永兴帝不禁失笑:“朕不是怕你,但朕真是睡意全消了,你好好休息吧。”说毕转身便要走。 米晓芙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衣摆,眼里带着求恳道:“皇上……” 永兴帝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她,只见米晓芙一手轻解衣裳,过得一会,上半身已是曝露在她面前,只见肤光滑腻,晶莹剔透,在烛光的照耀下,带着说不尽的诱惑动人之意。 永兴帝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米晓芙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咬唇道:“白天我听到你跟湘王的对话。我想这样,求你放了我父亲母亲自由,他们,也是年迈之人了。” 永兴帝走近她,捧起她美丽得让人欣羡的脸,深深望进她的眼睛,道:“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哪天卫国民心安定,朕自会放你一家自由,并赐予富贵,你无须来做这样的交换。”说着不再看她一眼,拂袖转身而去。 米晓芙眼里流下泪水,心里百般滋味,也不知是羞愧,是恼恨,还是感激了。 时光流逝,转眼又到了永兴二年的秋天。 这日林令月正坐在房里专心的绣着荷包,莺儿忽然带着一脸的兴奋推门进来,大叫:“月姐姐,月姐姐!有天大的喜事啊!” 林令月先是一怔,忽然一阵激动,她语音颤抖的道:“是皇……皇上来了吗?” 莺儿抿嘴一笑:“你就记得皇上,你看看,咱们关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闲时除了画皇上的画像就是给她绣荷包,要不是皇上也是女的,我真怀疑你爱上她了。” 林令月眼里满是失望,莺儿说的这些话她也不甚在意,她知道莺儿是个口没遮拦天真烂漫之人,便微微一笑道:“那有什么喜事了?难道甜儿又给你送来什么好东西吃了。” 莺儿撅嘴道:“在月姐姐眼里,好象我就知道吃似的,我告诉你,我刚听前边的太监说啊,我们楚国的子弟兵攻下了陈国都城,上官将军活捉了陈国皇帝太子,现在我们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呢,皇上可真有本事。” 林令月惊讶道:“真的么?” 莺儿道:“当然真的啦,谁还拿这个骗你不成,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喜事,皇上会不会心情一好,就放了我们,不过早就有这样的传言,说陈国攻破之后,皇上有意禅位给湘王,自己要去给先帝守陵,不知真的还假的,要是湘王登基,绝对会放我们自由的,我们揽月宫的人啊,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林令月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衣角:“什么?!你说她要去给先帝守陵?!” 莺儿见她这副神情,倒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月姐姐你干么这么激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不过这样也正常,先帝对皇上那么疼爱,皇上自然也特别有孝心。” 林令月突然心痛难禁,手扶住桌子摇摇欲坠,莺儿大惊,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外面传来一声:“湘王驾到!” 正阳殿上,永兴帝背着双手在御座前踱来踱去,突然,她把手里的一个奏章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冷笑道:“这当儿国破了,向朕来上这个谢罪表,又有何用?!” 文官班里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奏道:“如今陈国已在囊中,正是天大喜事,皇上又何必动怒,上官将军上奏折请示如何处置陈国皇室,陈国皇帝又上了谢罪表,就请皇上下旨意吧。” 永兴帝微微一笑,嘴角现出一丝残酷:“朕昨晚已派人发了八百里加急诏书给上官虎,陈国皇室,无论男女老幼,一律赐死!此事不必议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个个心惊。 右相出班奏道:“皇上,昔日卫国国破之时,皇上并没有为难卫国宗室,甚至在前段时间将卫国皇帝封了卫侯,为何今日却如此对待陈国?臣怕杀戮太重,有伤天和,且伤皇上仁德,还请皇上三思。” 永兴帝回到御座上,低头俯视着满朝文武,道:“此次犯我边境,陈国是主谋,卫国是从犯,岂能等同视之!何况那时正是先帝病重之时,焉知不因此事,竟加重了先帝病势,令得他郁郁而去,舅舅和诸爱卿不必多说,朕此次决意血洗陈国皇宫,以祭父皇在天英灵,并给其他小国一个示警!” 众臣见她态度坚决,知陈国这场浩劫无可避免,也不敢再多说。 却听永兴帝长叹一口气,道:“到了今日,朕已登基一年多了,陈卫之乱也平了,大楚百姓的日子也还过得,总算没有辜负先帝对朕的期许。朕在即位之初,便在奉先殿太祖太宗和先帝的遗像前发过誓,只要陈卫一平,朕便禅位于湘王皇太弟,自去祁陵给先帝守陵,这话朕在宫里也对太后提过,如今是朕实现誓言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众人都觉得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家连忙匍匐在地,沈尚文等人便要出班劝阻。 永兴帝苦笑了下,摆手道:“尚文和左相不用多说,你们想说什么,朕都知道,朕以女儿之身,身登九五之位,常自不安,湘王这一年掌管着户部民部,也历练得老成了,加上他天资聪颖,又有你们这帮忠臣帮着,将来必可成为一代英主,大楚朝将开创新的局面,朕很放心。昨天朕已跟湘王谈过此事,他虽极力劝阻,但朕心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如今就请礼部择个吉日,朕便正式禅位了。” 段远和沈尚文一帮近臣满心无奈,但也知道劝不动这位主子了,虽然永兴帝即位只短短一年多,但她英明果断,沉敏睿智,却是折服了不少朝臣的心,众人心下一时竟有些不是滋味,好在湘王早已封为皇太弟,大家知道他即位是迟早之事,这样一想也便容易接受了。 奉先殿内,墙壁的正中间悬挂着太祖太宗武宗的画像,还有几幅远祖遗影。 今天是永兴帝禅位给湘王的日子,她拒绝湘王和众臣为她上太上皇的尊号,只愿恢复公主身份,仍号天纵公主,湘王登基大典一过,她便静悄悄的来到了这座殿内。 她在画像前的鼎中上了几炷香,便在地上那黄色的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闭目祷告了起来。 忽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公主并不睁眼,却轻轻道:“漪儿,过来跪下。” 湘王穿着崭新的龙袍,脸上却满是泪痕,他依言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也沉默不语。 公主象是祷告完毕,睁眼道:“漪儿,你知道那日燕王围困皇宫时,我是怎么逃走的么?” 湘王暂时丢开了心事,惊讶道:“我不知道,他们都说那晚皇姐在宫中神秘失踪,我还想好险哪,若是跟父皇呆在皇宫,早就遭了三皇兄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6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6 毒手了,如今天下也是他的天下了。” 公主微微一笑,道:“父皇临终前才告诉我,说宫内有条密道,是太祖皇帝建国时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建成的,他老人家当初修这条密道时,曾想过没有永恒的朝代,如果将来后世子孙亡国,便可借这条密道逃生,大楚皇室血脉也可得以保全,那些修建密道的人后来都被活埋,你听听,很残忍是不是?这个秘密只能每一代国君知道,决不能被外人得知,所以太祖皇帝告诉太宗,太宗又告诉武宗皇帝,武宗皇帝在危急关头便告诉了我。” 湘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却不由自主的问:“那密道的入口在哪里?” 公主一指太祖的遗象,道:“便在这殿内,入口机关在那画像后面,这奉先殿,除了国君,无人能随便进来,太祖的画像,更是没人敢动,因此再是安全不过。这密道的尽头,便是京城外的行宫。” 湘王大是佩服,道:“多亏皇曾祖想得周到,救了皇姐一命。”说毕以手加额。 公主轻抚他头,道:“漪弟,皇姐以后就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以后孝顺母后,善待后宫,更要善待宗室功臣,但也不可纵了他们。我相信,你以后会把国家治理得比父皇和皇姐好。” 湘王一听到这话题,心里又转作凄然,流泪道:“难道我苦求了皇姐这么久,皇姐还是要一意孤行,抛开我和母后,去祁陵守陵吗?你可以去那里,但为什么非得去一辈子,我……我不想皇姐离开我,你是我唯一的亲姐姐啊。” 公主眼角沁泪,苦笑道:“我早已心灰意冷,不是因为父皇的嘱托,我早不想再待在这皇宫,可就算不在皇宫里,我也会时常记挂着你和母后的,你现在已是一国之君,怎能作如此儿女姿态。我还有几句话要嘱托你,你仔细听着,不要再哭了。” 湘王把眼泪擦干,可是却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来。 公主无奈道:“哎,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总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当初太宗皇帝为避免相权过重,跟皇权相抗衡,便把宰相之职一分为二,设置了右相左相,我即位之后,却不大以为然,只是舅舅和冷康现居此职,又都是忠心耿耿之臣,便也没作什么措施,我现在想告诉你,待他们年迈不能再担当这职位的时候,为巩固君权,你可以把这两个相位一并取消,让六部直接为君主负责。这是我的一个心事,你需记着。” 湘王一听朝政之事,便打起了精神,立即回道:“是!皇姐高瞻远瞩,臣弟一定牢记训诲。” 公主叹道:“还有一件,却是父皇的心事,父皇曾对我言道,他生平最大宏愿,便是效秦始皇隋文帝,横扫四海,一统天下,开创大楚万世伟业,我想他这心愿,只怕得由你来完成了。如今陈卫国土已收归我所有,周边也只余下三两个小国,不足为虑,就齐国稍微强点,不过对于如今的大楚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你可明白了?” 湘王的眼里发出一阵炽热的光,他充满信心的道:“臣弟都记住了,臣弟死不敢忘父皇宏愿,一定替他完成,以安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公主象是想起了什么,又苦笑补充道:“齐国四王子田雅颂,是我故友,他日若两国交战,你可饶他性命。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去稍作处理,便要即刻动身了。” 湘王拉住公主的衣裳,含泪道:“皇姐的话,我都记住了。可是皇姐,你真要如此狠心吗?” 公主拉过他的手,柔声道:“我是决意要走的了,你不必苦劝,对你,我很放心,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和母后,更能做个好皇帝,我也没什么可牵挂了,只想去伴着父皇过此一生。” 说毕轻轻拉开湘王的手,站起来转身打开了殿门,外面的阳光大片大片的洒进来,殿内一下子明亮无比,湘王颓然坐在地上,道:“皇姐,你如此心灰意冷,想去为父皇守一辈子陵,哪怕就是拥有了天下,也不曾真正快乐过,只是为了那林令月吗?” 公主身影象一霎时被定住,呆在地上不动了。 却听湘王续道:“我承认是自己太自私,只想皇姐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不要离开皇宫。如果皇姐爱上了一个女人,就必定无法在皇宫内幸福生活,所以很多事,我虽然知道实情,却都没告诉皇姐,我只想皇姐象大部分人一样正常快乐的生活,永远不离开我,永远在这皇宫周围,现在才明白,或许是我的想法错了。” 公主转过身来,惊讶的望着一脸伤心的弟弟。 湘王却流着眼泪,徐徐把关于玉贵人的事说了出来,公主听完一脸震惊愤怒之色。 湘王接着道:“现在我已想明白了,如果皇姐能快乐,我又何必在乎皇姐跟谁在一起,又何必在意那快乐幸福是谁给的。林令月并没有谋害父皇,皇姐可以对此事释然了,我看林令月在叠翠宫过得也是痛苦无比,她那房间内,尽是你的画像,而且听说那日你在那里离开之后,她还急得吐了血。” 公主身子一颤,语无伦次的道:“你……你说什么?她?画像?她急得……吐了血?”她脚步摇摇晃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即赶去叠翠宫,可是一下子居然腿软得提不起力。 湘王苦笑道:“皇姐现在是想去叠翠宫么?只怕现在已经迟了,林令月她……她已走了?” 公主急怒交加道:“走了?她去哪里了?是谁……谁大胆放她走了?!” 湘王自责道:“是我,我看她甚是可怜,而她听说皇姐要去守陵,也一意要出宫,我便成全了她,只怕她现在已在去江南的路上了。” 公主脑袋里一片空白,一下子站立不稳,居然坐到了地上,呆呆的,再也没了任何言语了。 公主脚步匆匆的赶到了叠翠宫,忙忙的推开了林令月所居的房间的门,只见房内的一切摆设依旧,唯独不见了佳人的身影,她只觉自己的心在瞬间变得空空落落的,霎时胸口难受无比,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她踉跄走到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却见墙壁上挂着十几幅画卷,她瞪大眼睛一步步走近,却见画上的人面庞俊俏,气度雍容,不是自己却又是谁,逐一看过去,十几副画卷,可说是传神之笔,把自己各种神态画得唯妙唯肖,微微带笑的,神情淡然的,面容冷酷的,悠然自得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眼神永远是不那么柔和的,哪怕是在笑的时候,也带着一丝冷峭之色。她一望便知是出自林令月的手笔,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画卷,泪水已是潸然而下,她上前正准备把画卷一一取下,却见上面除了自己的画像外,似是还题有两行小字,她顾不得取出丝巾,抬手用袖子擦干模糊的泪眼,定睛看去,只见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的写了两行字“春心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7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7 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字迹清秀,再也熟悉不过,她转而望向别的画卷,每卷皆有相同的两行字,她心中大痛,脑中嗡嗡作响,月儿,月儿,难道我竟让你痛苦如斯么?我以为是你使我伤心,却不知相疑相猜,终究让你失望离我而去,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相见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我不能让我们两人带着这么大的遗憾过一辈子! 她忽地伸手再次抹干眼泪,咬咬牙,旋风般的冲出了房间,一出叠翠宫,一个人迎面而来,几乎与她撞了个满怀,她煞住脚步,情急之下正欲呵责,仔细瞧去,却是米晓芙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一双剪水双瞳波光流转,盈盈动人,定定的望着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说还休之意。公主嘴唇动了动,也就不再作声,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对望着,气氛变得尴尬而微妙。 良久,米晓芙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走了,去找她?” 公主点头不语,眼睛却望向别处。 米晓芙咬紧嘴唇,眼中流下泪水:“我已被皇上册封为贵妃了。” 公主一愣,转过头惊讶的望着她,这次,却是米晓芙把目光移开了,只听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之所以接受皇上的册封,是因为他有一张跟你差不多的脸,有一双跟你很象很象的眼睛。”她身子微微颤抖,语音已带哽咽。 公主心里一震,自那日行刺风波之后,两人间相处的种种情景刹那间涌上心头。那超过往昔的打破主子奴婢模式的温柔悉心的照顾,那深夜陪伴批阅奏章的温馨,那亲自下厨做可口佳肴的用心,那目光里欲隐还藏的丝丝情意,那眉宇间因情而生的困惑忧愁,一切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清晰明朗起来。也许自己不是不明白这美丽的异国公主在相处的过程中对自己的暗生的情意,而是假装不明白,她深知,她的心大得能装下整个大楚乃至整个天下,可是小的时候却只能住下一个林令月。 公主用一种极为复杂却带着怜惜的目光望着面前这对自己钟情已深的少女,心中忽地闪过一丝不忍,她抬手轻轻的为她擦干眼泪,米晓芙泪光盈盈的目中露出一丝喜色,却听公主柔声道:“善待你自己,照顾好皇上。”说毕硬下心肠,带着一丝决绝匆匆向前而去,不再回头,米晓芙望着她颀长英挺的背影,痛哭失声。 顷刻,大楚京城的城门内,一匹白色的骏马闪电般飞驰而出,而城楼上,刚刚以湘王皇太弟身份登基不久的永熙皇帝一身便服,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站在那里凝目望着白色骏马的远去,他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嘴里用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皇姐,你疼我宠我,为我着想了十几年,这辈子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清楚知道,只有知道你是幸福的快乐的,我才能安心,而父皇母后泉下有知也才能心慰,我决不能失去你的消息,决不能让你彻底的离开我,所以,你是休想躲开我的。”脸上笑意愈深。 前往江南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如狂风骤雨的马蹄声,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袭青衫,看起来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俊美少年,只是眉目间带着说不尽的焦虑忧心之色,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只见他右手挥动之间,金色的鞭子雨点般的甩在马背上,促马前行,好像有什么急如星火的事一般。 这样急跑了几个时辰,已是黄昏时分,马儿虽是西域那边过来的良驹,也已十分疲累,公主心里万分焦急,这一路奔来,也不知遇上过多少马车,问过多少人,皆没有自己要找的人的消息,正在失落之际,却见前面很远的地方,似有几个黑点,她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啪”的一声重重在马背上甩了一鞭子,白马长鸣之下,撒开腿卖力朝前跑去。 走到近前,原来是三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挨在一起行进,公主也管不了那许多,急驰到最前面的那辆车之前,用力将缰绳拉紧,白马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腿在空中一扬,急急的停了下来,正好拦出第一辆马车前进的道路。 公主伸手拍了拍白马的头,意似安抚,正欲下马向人询问,一眼望去,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原来第一辆马车上赶车的车夫,竟是言家老大言无讳,言无讳一见公主,连忙含笑下车行礼:“公子,您可来了。” 公主一脸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言无讳笑道:“不止我在这里呢,还有好几个呢。”说毕掀开了车帘说了句话,只见原来摘星宫湘王身边的两个心腹侍卫白枫和李成钻了出来,抢着下来给公主行礼。 公主更是惊讶,她跳下马道:“你们不在皇上身边当差,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白枫笑嘻嘻的道:“皇上说公主身体不适,不喜呆在皇宫,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场所养身体,派我们两个跟随而来,让我们好生在公主身边侍奉,定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李成生怕话被他全部说去,抢了风头,连忙抢着道:“说实话,比起皇宫来,我们更愿意在公主身边当差,也好出来见见这花花世界,而且皇上说了,只要我们能保证公主的安全和快乐,功劳就好比在皇宫护驾一般,以后我们的后代子孙,都可以封侯做官,所以跟着公主,实在是我等的天大福气,连子孙的前程都可保无忧了,天下还有这等美差么。” 公主摇头苦笑,心道,我的快乐,也是你们能保证的么?漪弟真是稚气未脱。心念一动,想起那个能保证自己快乐的人,连忙道:“你们见到林姑娘了么?” 言无忌手往后面一指道:“林姑娘不是在第二辆车上么?小路子公公在负责驾车呢,第三辆车上驾车的也是公主熟悉的人,里面坐着莺儿姑娘和甜儿姑娘。” 公主急走几步,果见小路子已匍匐在路边行礼了,而第三辆车旁跪着的人,却也是皇宫内一等一的高手,是原来先帝身边忠心耿耿的一个侍卫,先帝驾崩后便在紫阳殿侍奉自己。她摇了摇头,心知自己是中了弟弟安排的陷阱,想到弟弟婆婆妈妈,派了这一群人跟随自己和林令月,实在是大伤脑筋,心下颇为无奈,她摆了摆手:“罢了,以后在外面,不可随便泄露身份,万不可行如此大礼。”那两人依言站起,见她已走到车上,便也上车。 公主在那车帘外踌伫半晌,稍微平服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一掀帘子钻了进去。 这马车外表看起来除了大点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宽敞明亮,简直象间小房子,一张又大又舒适的软塌上,铺着厚厚的华丽的锦垫,尽显富贵气象,而软塌前面,居然还放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几色精致佳肴,还有两只水晶杯,杯里是红艳艳的的葡萄酒。这车厢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东西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8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8 虽不少,看起来却绝不拥挤,公主一看自然知道,这本就是皇家的专用马车,只是外表被漆成了不起眼的颜色。 而车厢内的软塌上,此时正斜卧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绝美少女,一袭白色的轻衫轻裹着她玲珑曼妙的身体,脖颈间柔滑洁白的肌肤隐约闪着光泽,白皙纤细的手指正反复把玩着一只水晶杯子,神情慵懒,秀眉微蹙,象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公主跟那少女目光一碰,两人都怔在了那里,而这时,马车,却已慢慢的在走动了。 静默,长久的静默,车厢里安静无比,除了外面传来的马车车轮的行走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两人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又从哪里说起,林令月的眼睛的慢慢氲上了一层雾气。 公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她默默走上前去,坐在了软塌的另一边,稍微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林令月柔软纤细的手,艰难的开口道:“月儿,这一年里,让你受苦了,我……我……” 只这一句,勾起了林令月心里无限的委屈心酸,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尽量用平淡的口气道:“皇上言重了,奴婢承受不起。” 公主张口结舌,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明知林令月是在赌气,却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饶她在治国上英明睿智,在驾驭大臣的权术上精明无比,这时一牵扯到自己的感情,也一般的口笨舌拙了,简直比常人尤甚。 林令月见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心中不由一软,正欲放缓语气,突然想到一事,自己先一阵难受,虽觉难以启齿,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问道:“那卫国公主,她……她真的很美吗?” 公主见她转移话题,松了一口气,不暇多想,脱口道:“你说那米晓芙吗?她很美啊,的确少见的绝色。” 林令月见她神态自然,毫无掩饰的夸赞米晓芙,心里微微发疼,她低下头,用更轻的语气道:“你抱过她吗?” 公主听她这样一问,忽然觉得气氛不大对,不敢马上回答了,可是说自己抱过米晓芙,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说没抱过吧,那显然是自己在撒谎,她哪里知道,林令月所谓的“抱过”,是很委婉的说法,她脸嫩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其实其中含着的意思远不止于此。 半天,公主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林令月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每过一秒,心便冷上一分,待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心下已是认定公主跟米晓芙之间关系绝非单纯,一时嫉妒痛苦愤怒交加,她用力挣脱公主的手,冷冷的道:“你走,你下车!” 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心中一阵惶急:“月儿,月儿,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 林令月只觉得心忽然被一只手撕成一片一片,有一种生生的疼,她哽咽着摇头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 公主焦急的道:“月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你原谅我,我们再回到从前好不好?我知道自己错了。” 林令月望了望面前这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满眼是泪,她抽泣道:“你现在下车,这段时间我都不想看见你!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公主望了望她子,虽十分不愿下去,但听到她话语无比的坚决,只得叫住小路子,让他停车,林令月见她依言跳下车去,心里的难受却是有增无减。 言无忌等人见公主下车改为骑马,心下都觉奇怪,毕竟坐车舒适多了。公主让他们三辆马车走在前面,自己牵着马,站在路旁却停住不走了,她伸手摸了摸白马的鬃毛,一脸的颓然,苦恼的道:“马儿啊马儿,她不理我,我该怎么办啊?” 白马昂了昂头,哼哼唧唧的,却不大搭理她,公主一咬牙道:“不管了!总之是我先对不住她的,即使她对我不理不睬,我也要厚上一回脸皮跟着她,只要她还爱我,终究会原谅我的。” 林令月哭了一阵子,心里稍觉好受些,可是侧耳细听,却并没有马蹄声传来,心下不禁忐忑,生恐以她往日高傲的公主脾气,就不再跟来了,却又不好意思掀帘去看,不禁暗暗后悔。 没过一阵子,却听小路子在帘外说道:“林姑娘放心吧,公主已经骑马跟上来了。”声音里有一丝洞悉一切的世故。 林令月闻言忍不住羞红了脸,心下却已是大为安心了。 幸阳城,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古城,城里最大的惊鸿客栈,生意一向兴隆昌盛,今天也不例外,入夜时分,胖胖的大掌柜接待了几个来自远方的客人,把价格昂贵得吓人的一座“松涛别院”包了出去,此刻,他手捧几个大大的每锭足有十两的元宝,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一条缝。 松涛别院是独立的一座院子,精致小巧,两排相对的房子间,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园中从远方移植了几株松柏,因而得名,各种名贵花卉更是不少,夜风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更兼里面假山水池,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天地,无怪乎价格比别的房间贵上十部不止了。 公主坐在自己房门前的台阶上,手托玉腮,眉头深锁,隔着稀疏的花木呆呆的望着对面林令月紧闭的房门,大伤脑筋。晚餐时分,林令月执意与莺儿甜儿一起用餐,丝毫不理会自己恳求的目光,而言无忌等人又因主仆有别,只是在旁边侍侯自己用膳毕,才各自去吃饭,因此明明桌上都是些当地可口美味的佳肴,一顿饭却吃得没精打采,味同嚼蜡,这都罢了,小路子安排房间时,本是安排林令月跟自己同房的,可她却非选了自己对面的房间,住在了莺儿隔壁,实在是令她越发没了主意。 这样呆呆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忽听得身后右侧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房门开启的声音,公主也不作理会,小路子走到她身侧,小心翼翼的道:“公主,夜深了,这地上潮,您可别坐地上呀,当心着自己的身子骨儿。” 公主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台阶,道:“我哪管得了这许多,来,你坐这里,陪我聊聊天。” 小路子惶恐道:“虽然这是公主的恩典,奴才不敢却不敢在公主跟前就座。” 公主不耐烦道:“都跟你说了,在外面别讲那么多礼数,你不坐,就回房睡觉去,别杵在这儿守着我。” 小路子见她已有了脾气,只得拣了最低的一级台阶,小心的在公主脚边坐下了,他转头望向公主,却见公主并没看他,仍是呆呆的望着林令月的房间,他自是知晓公主的心事,斟酌半晌,方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觉着,林姑娘是极其在乎公主的,就算公主做了什么使她伤心的事,只要好生跟她说上一说,那也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9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69 就没有事情了。” 公主收回目光,低头打量他,她知晓小路子是个人精,打耳光的情景都被他看过,跟林令月的事瞒不过他的眼睛,自也无须再避忌,便道:“这话怎么说?她现在可根本连正眼都不看我。” 小路子笑道:“公主是古往今来天下少见的奇女子,其器量之恢弘,心胸之广阔,非寻常之人能及,更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公主不等他说完,连忙开口制止:“停!我现在可没兴趣听你拍马屁,你要是只有这么些废话可说,那就不用再往下说了。” 小路子心下暗笑,公主只要是碰上林令月的事,那份从容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忍住笑道:“公主听奴才把话说完,奴才刚说了,公主是这样的女子,可是天下的女子未必都有公主一般的海量,大部分都是有些小心眼的,需要人去哄去疼去宠,去说好话,也许,林姑娘便是这样的女子也未可知。” 公主瞪大眼睛,呆呆的道:“你是要我去哄她?去说好话?” 小路子轻笑:“正是如此,这种方法,应该是百试百灵了,林姑娘本就心软,只要公主肯放低姿态,好好的去哄哄她求求她,应该就能和好如初了,有些人做错了事,为了求得心上的人的原宥,连下跪都不惜呢……”,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失言,连忙伸手掩住了嘴,一脸尴尬之色,怎么能教公主去向人下跪呢,这话可是担着杀头之罪的风险,他心里一下子变得惶恐不安,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求饶之色去看公主,却见公主正低头思索,似乎并没在意他的话,他不禁心下大定。 公主抬起头,半是相信半是疑惑的道:“好吧,我姑且去试试。可是,你……你一个内官,怎知晓这么多?” 小路子脸上一红,知道公主意思是说他是太监,怎这么知晓女子的心事,他尴尬道:“奴才虽自小进宫,从未经历过感情,可是后宫都是女子,性情不一,奴才一直在她们堆里混,只怕比女人还要更了解女人呢。” 公主闻言忍不住大笑,她站起身来,便往对面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笑道:“对了,月儿后来在叠翠宫,多得你照顾,今天我又蒙你指教,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凡你要什么,我今天都答应了。” 小路子闻言大喜,他跪下来,“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小有积蓄,家里老母和侄儿得我照顾,以后算是衣食无忧了,倒也没什么可求赏赐的,只是奴才一辈子对公主忠心耿耿,如今能跟随公主出来,实是万幸,奴才只愿以后能长长远远的服侍公主一辈子,这脑袋也能一直安安稳稳的在脖子上,就别无他求了。” 公主笑道:“你放心吧,你脑袋比谁的都更安稳。好了,你安心回房吧。” 小路子得她这一句话,可比得了万金还更兴奋,满心喜悦的回房了。 公主走到林令月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门而入,只见房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林令月着了一袭白色的宽大的丝织睡袍,正斜倚床头,手上竟捧着一本书在看。 公主轻轻把门关上,走到床前,林令月仿佛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般,眼睛仍是盯在书上,不曾抬头望一眼,公主蹲下身,伸出双手欲把书本拿开,林令月却用劲回夺,两人默不作声的拉扯了一阵子,林令月终是把手松开,公主把书扔在一边,双手握住林令月的手,用诚恳的道:“月儿,我知道这一年来,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我知道我让你很伤心。可是现在我也明白以前是冤枉了你,我知道我父皇的驾崩与你毫无关系,也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所以,我特地赶来向你认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 只是,我求你别这样不理我,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真的很难受。” 林令月忍住眼里要涌出的泪水,大声道:“你就这两件事情错了吗?你就知道自己难受,我多难过你知道吗?你……你对我负心,你欺负我!”说到欺负二字,眼圈儿早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掉落。 公主愣了一愣,不解的道:“我负心?我欺负你?”见林令月哭得伤心,又觉心疼,连忙从袖中取出丝帕,温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林令月推开她手,气道:“那卫国公主不是很美丽吗?你还抱她,你还象对我一样对她是不是?” 公主更是糊涂,她疑惑道:“我象对你一样对她,我怎么对你了?” 林令月脸上飞起两朵红霞,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 公主见她的神情,脑袋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也不禁把脸给羞红了,她又是狼狈,又是着急,连忙道:“月儿,你误会了,我是抱过她,可是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啊,她现在是我弟弟的贵妃呢,”说完结结巴巴把那天行刺时的事讲了。 林令月听得一惊一喜,泪水却已慢慢止住了,到最后觉得是自己是自己小心眼,却又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公主满头大汗的把话说完,道:“现在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你在马车上问我时,我根本还没明白你的意思。” 林令月轻哼道:“那她肯定喜欢你对不对?我觉得不管男女,只要跟你相处久了,都会喜欢你。” 这次公主学乖了,并不接这个话题,避重就轻道:“你喜欢我,才会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才最合适,说不定小路子跟你相处久了,都会喜欢上你呢。” 林令月忍不住破涕为笑,作势欲打,公主身形一闪便坐在了床沿,林令月打没打着,就势扑在她怀里了,公主搂着她香软的身子,心上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喜悦无限。 林令月在她肩上微微哽咽道:“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你,你总让我伤心难过,总是欺负我,总让我哭,还对我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做了那么多无情的事,我还是这般爱你。” 公主心下又是内疚,又是感动,她柔声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再让你受委屈,也不再惹你哭了。” 林令月离开她怀抱,眼里闪着喜悦的泪花,凝视着她的眼睛道:“真的?” 公主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我刚本来在想,如果你再不原谅我,我就要下跪恳求了。” 林令月心下喜悦,嘴上却道:“你是大楚的公主,奴婢我可不敢承受。” 公主忍不住揶揄她:“你连大楚皇帝的耳光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林令月不禁红了脸,道:“谁让你那天说那么伤人的话,我……我……湛,那天在御花园里,我跟魏王间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说时又欲掉眼泪。 公主心下一疼,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那样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70 楚国公主的情人 作者:广陵散儿 分卷阅读70 ,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了,我后来听说你咳血,后悔得不行。” 林令月伸手轻轻抚摸她被打的那边脸,温柔的道:“那天,打得你很疼吗?” 公主心里一酸,眼里涌上泪水,她哽咽道:“不疼,月儿,我真的对你很坏,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 林令月笑道:“傻瓜,我就是爱你,有办法么,只要你也爱我,那我就什么都值得了。”说着轻轻吻去公主腮边的泪水。 公主本是被她勾起了伤心,这时见她主动亲热,却也不禁把伤心丢在一边,面红耳赤起来,她轻轻将林令月推到床上,细细碎碎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眉眼间。 正是温柔缠绵之时,林令月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父皇驾崩的那天晚上,是你把我救出去了么?” 公主含糊道:“唔。” 林令月撅起嘴唇道:“为什么?你怕燕王杀了我?” 公主停下嘴上的动作,无奈道:“不是,谁叫你生得这般美,我怕别人垂涎你的美色,做出什么事来。” 林令月抿嘴笑道:“你真这么介意么?” 公主一边轻吻她的额头,一边含含糊糊的道:“当然,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要是谁敢染指于你,我非教他生无栖身之门,死无葬身之地!” 动作是温柔到了及至,语气却也凶狠无比,林令月忍不住失笑,她温柔的捧住公主的脸,公主的脸上已是潮红,情欲让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她不解的望着林令月,却听林令月轻笑道:“知道吗?比起以前瞻前顾后的你,我更喜欢这样又霸道又温柔的你,湛,我真的好爱你。”说着主动送上自己温润的双唇,而她的睡袍,不知何时已被自己褪下,露出洁白光滑的身体,她搂住公主的脖颈,缓缓将她拉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纱帐,被缓缓放下了。 夜更深,外面烛光却还在摇曳,使得室内有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林令月从床上坐起来,丝被便从香肩滑落,露出滑腻诱人的肌肤,她看着旁边已睡得香甜的公主,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她俯下身子,温柔的轻吻公主的嘴唇,便披了一件衣服,轻轻的起身下床。 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她正欲重新上床,却见月色从外面透进来,一地银光,忍不住上前推开窗户,只见天上果真明月如洗,如一个翡翠盘子高挂空中,而窗外清风习习,花影摇动,阵阵幽香钻入鼻中,令人神清气爽,不由得贪恋起这般美丽的夜色来,一时竟不忍关窗。 也不知赏玩了多久,忽觉一个人从身后紧紧拥住了她,她发出一声幸福的长叹,伸出双手,与那人十指扣紧。 其时月朗风清,上下如银,两人温柔相拥,心中温柔缠绵,情意大盛,只觉此时任何言语都是多余,良久,林令月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愿生生世世皆如是……” 公主将她抱得更紧,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她轻吻林令月的脖颈,柔声道:“愿生生世世,相遇相知,前缘永续,深情不渝。” 林令月由来不曾听过她这般誓言,心下大是感动,她转过身子,扑入她的怀中,紧紧拥住了她,这一路走来的万般辛苦,此时被抛入了九霄云外,两人都觉得此刻,便是自己人生辉煌的巅峰。 这个比春水还温柔的夜…… 江南享有盛名的景点翡翠湖畔,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兴建了一座规模宏大占地极广的庄园,名曰“松涛山庄”,山庄内花木繁盛,房舍雅致,一看就知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所居,可是当地人都不知晓这山庄的主人是什么来历,曾有一些人试图去高大的围墙外窥视过,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曾有人说隐约见过主人,说主人是两个天下绝色的极美的少女,可是又有人说主人是一对少年夫妻,女的美得象天上下凡的仙子,而少年却也是俊美风流如临风之玉树,于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翡翠湖便因此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可是从此江南的各处名山秀水之间,经常会出现一对游山玩水的少年夫妻,见过他们的人,都疑心不是人间的人物,哪怕有时候他们身后跟着两三个随从,一些百姓还是觉得他们相貌举止象下凡的神仙,疑心人间哪能见得着这样秀丽飘逸的人物。这样一传一,十传百,凡是偶尔见过他们夫妻的人,转述间也忍不住添油加醋,夸张其辞,于是,江南便流传下来许许多多关于他们的佳话,多了许许多多美丽动人的传说,一直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 (本文完)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