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分卷阅读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 书名: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gl) 作者:木爻木大 文案: 皇室倾颓,群雄四起,诸侯尔虞我诈强取豪夺 她们一个是蛮地女王,一个是皇室长女,一个霸道桀骜,一个谨慎自保,从开始的政治联姻到小心翼翼的你进我退。要国还是要她,总要一个结果。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传奇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鹤之、常乐 ┃ 配角:刘之浩、曹征、达吉朗朗、古子笙、绍不韦 ┃ 其它:战争、历史 ☆、天子嫁女 天子嫁女,那是普天同庆的大事,何况是辛皇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按礼法说来也有减税和大赦的先例,可是这位长公主却因是嫁了符国的国君,使得各路诸侯们袖手缄默起来,一无国书二无出使,更为甚者就连贺礼也没奉上,似乎默契的在规避此事,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也是亏了符国的细作们,短短两月间,大小诸侯三十六国,上至宫闱下至集市,无人不知长公主常乐嫁要在今天嫁给了符惠王姜鹤之。 大辛帝都天平承天殿 大辛天子,天与地的儿子,天下诸侯们的嫡父……这个坐在皇座上的男人有无数尊贵的称号,可是独独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权力,辛天子常无忌不安的摩挲在皇座上,皇冕上九珠时不时传出哗哗的撞击声,坐拥在殿内的朝臣们时不时望着这位君王,时不时望着殿外,内官们不断的在承天殿外来回踱步,直到一声“报”字从漆黑的宫外传来,像一道闪电击破了黑夜的宁静。群臣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奋力的看向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的身影,有着无上美名的天子最终也没有沉住气,在内官的搀扶下走向殿外,迫不急待的想亲耳听到“报”字背后的消息。 斥候冲到奉天台门外,甚至来不急高呼天子名号,扔下了三个字便一头晕去。 “水来了.......” 这三个字就像击起了死水的一颗石头,把刚才还一遍死气的朝堂激活了一般,群臣们有的失声痛哭,有的跪地叩谢苍天,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君王垂首落泪。 常无忌当政至今已有八年,期间至夏至冬,潮汐不至,河流逐渐干涸,民间怨声在道,为了稳固社稷只有以天子之名向各路诸侯公卿讨要供奉发放天下。但是供奉一年不如一年,随机而之的是诸侯公卿们以供奉为胁向天子索要封号,侯爵想做公卿,公卿想做诸侯,天子明白,总有一天诸侯也想要他仅剩的天子之名。 就在常无忌无可奈何的时候,符国使臣拿着一旨国书参见,符王望娶天子之嫡女为后,而符国给出的彩礼让辛天子无法拒绝——水,源源不断的水。符国将从国内挖渠修河,将符国之水直渡大辛,从此之后天子无需再为此卑躬屈膝。 辛天子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拿国书,反复的摩挲着,内心的矛盾和痛苦,不仅是因为符国是异族之国,更因为符国惠王姜鹤之是个女人,而对方要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辛天子的联姻,只有这场政治联姻才迫使诸侯和天下们接受符国和女主的身份。这是老天给辛天子出的难题,一边是辛国的万千百姓和自己的帝位,一边是天子的尊严和皇室的名誉...... 符国王都栖鹏罄凤台 长公主常乐正襟危坐,虽然复杂的礼服禁锢这她的姿态,繁复的礼节让她现在十分倦怠,但是更多的是她不想在对面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一点点的弱势。 坐在常乐对面的女人,自然是符王姜鹤之,在她十六岁已美貌冠绝符西时,常乐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姜鹤之躺卧在她的对面,脚边是行礼时戴的冠冕,乌黑的头发散漫一地,配着她那一抹妖艳的红唇,这哪里像是君王,放在任何一个后宫都一定会被冠以妖妃的恶名。 可能是出于疲惫,姜鹤之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常乐,笑道说:“天子之女真是气度不凡,坐了半个时辰了动也没动一下。” 明知是在调侃自己,常乐却不能皱下半点眉头。 “小女被大王威严震慑而已。” 在后宫多年,怎么说话常乐是明白的。只是看着面前所谓威严的大王却并不威严。 姜鹤之眯眼轻笑,无视掉没有营养的恭维,说道:“长公主,寡人听说你是自愿嫁与寡人的?。” “我乃嫡长公主,殿下人中之凤,本为佳配。” 看着常乐面无表情的脸,符王姜鹤之又说道,口气颇为轻佻:“你可知寡人是女子,还好女色。” “符国三世立一女主,天下皆知。我自愿嫁与殿下,自然也做好了....服侍殿下的准备。” “还以为你真是不动声色的冷美人。”看着红着脸的常乐,姜鹤之支着下巴微微一笑,调侃的说道。 常乐被说的有些羞恼,便撇开了头,不想与之说话,自古阴阳相合男女相配,自己一代天骄,国之嫡长尽然嫁与女子,刚才自己还说出要服侍之话,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看着常乐的尴尬之色,姜鹤之也知她心里的顾忌,毕竟女子娶妻这事,莫说在符国,就算天下也是头一次,自己这次强娶确实也是有失风度。 可姜鹤之明白,就算强夺霸娶,也一定得从大辛把这位公主娶回来。两千年前辛天子常正一统天下,九州安定,但西南仍有蛮夷作乱,于是设护国于浮山以西,为天子震慑蛮夷,可是这绵绵巍峨的浮山,像一把利剑把护国割据在中原外。一开始护国民众还会跋山涉水,穿越刀山剑树回到中原,可是沧海桑田,改变的不止是大地的模样,还有天下的人心,天子迟暮,群雄四起,天下早已不再安定。而护国凭借浮山这个天然屏障,修养生息,放下中原人自视的高贵与蛮夷各部融合,到此护国再也不用守护天子,于是改护为符,取祥瑞之意,并在王室危难时效仿蛮夷立了女主。此事被中原诸侯嗤之以鼻,认为符国融蛮夷而弃礼乐,于是至此至今千百年,再无人认为符国为中原上国。 可是,不知道是符国国君们流淌着的血液里有着回归中原的渴望,还是他们的另一半的蛮族血统里给他们开疆辟土的野心,符国的历任国君们千方百计的翻越浮山,带去贸易或者战火,这些糖与鞭子让中原的诸侯们重新认识了它的名字,并称它为蛮符。可是还没有符国的统治者们知道,中原的诸侯们还差他们一个尊重,那是战争与粮食无法换回来的。 直到姜鹤之即位,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和其它的女王们一样,或者和天下的女性一样,淡漠战争更渴望天下的安宁。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她稳固朝政后颁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让太宰去向大辛天子提亲。时隔数年,经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 了千难万阻,终于才在今日此时,走完了她的第一步棋。 “寡人上过阵杀过人,迂回于诸侯之间,单枪匹马与羌狨的土王在策夜帐内饮酒,我是女子,你也是。你主动请缨远嫁我大符,寡人甚是敬佩。只是请长公主牢记,本次联姻是为了辛符两国永结同好,我大符之渠在天子之境源远流长,而我大符也世代受天子福泽,享诸侯美名。”姜鹤之一收刚才的轻浮,神情颇为认真,轻淡的语调中透露的每一个信息却是那么沉重。 “臣妾谨尊王命。”常乐伏跪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向人低头,也是向命运的屈服。 天子长女配予诸侯是历来的传统,常乐的姑母为了五千骏马与三千石生铁嫁给了漳国的国君,一个比自己年长三十岁的秃头男人,而姑祖母在十二岁就嫁给了下平国世子,十四岁难产死在下平的东宫。换来了下平与洛国十年的战火,保确了大辛十年安定。而自己这一嫁,则免去了百姓生灵涂炭,父亲帝位安稳。 从天下帝都天平到这符王都栖鹏,一路一千二百里路,加上翻越地势险要的浮山,足足走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的路途已将常乐不甘的心磨平,看着浮山连绵险峻,那松林山脉从从叠障,常乐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她脚下的銮轿每前进一步她的心就多凉一分,就像浮山的夜,冷的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有一天也会没有一丝温度的躺在符国的王陵,也许在八十岁,也许就在十八岁,而那个叫栖鹏的地方,能不能留下一个小小的树枝让她这只小鸟在浮西之地可以栖身,也许她应该好好侍奉她的女王,毕竟她们不会有子嗣,她将是她唯一的依靠。 常乐的顺从在姜鹤之有些意外和失落,可是她是堂堂符王,她有她的气度,她可以强迫西部的部落们臣服,也可以强迫敌国的武将自缢,可是她不能强迫和她同样的女子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姜鹤之站了起来,顺手把本来就散开的腰带扔在一旁,长发及腰,华衣散漫如同画中走出的散仙,她走到常乐背后,双手按着常乐的肩,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常乐。”姜鹤之轻柔的说顿:“你的本分就是好好坐在罄凤台,不要飞出去了,也不要落下去。” 随后常乐感到肩上的温度消失了,门被打开风灌进了罄凤台,常乐回首看着姜鹤之离去的背影,那个同样柔弱的身体随着长廊两旁的灯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这天晚上,帝国的长公主做了一个梦,梦到和煦的太阳透过窗温暖她的脸庞,打开房门想去寻找些什么,可是却只看到一只巨鹏站在门口,巨鹏展翅而起,翅膀盖住了太阳,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英雄少年 京国浮东郡 年轻的公子站在赤风营最高的哨塔,晚风呼呼的吹起他的发髻,他单手按着剑柄,剑柄上有一只鎏金的猛虎纹章,那是京国王室独有的标志。 “公子,时候不早了,你看着太阳马上就要跌进浮山了。”年迈的武将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目光如炬。 “柳将军,不觉得的这火烧云很美吗?公子改为负手而立,对着身边年迈的武将说道 “火烧云再美,也是迟暮,公子为何不看看东方,黑夜将至,明天还等着我们去改变。”年迈的武将,挥动他的衣袖,指着东方逐渐显露的星辰。 “黑夜漫漫,我无心探索。”年轻的公子不为所动,依然望着浮山边上的云:“因为黎明来临之前火便会从浮西烧起,引燃整个中原。届时不需要等到太阳升起,大地也会一片红光。” “三年了,因为公子一句话,老夫把自己关在这营山之颠为您练兵三年。公子难道忘记您当年的誓言吗?”年迈的武将看着这光秃秃的营山,看着威武的兵营,最后看了看那位意气风发的公子,缓缓说道,口中却带着些不应该有的责备。 七年前京国结束了夺嫡之乱,公子成即位为京宣公,将成年的公子们全部被诛杀,而先王成孝公的妃子全部送进了王陵。未成年的公子们受封京国边土之地。十二公子征领封了京国极西的土地。那是一个被称为浮东贫瘠之地,日照强烈,经年少雨,土地种不了粮食,能种的蔬菜也很少,当地人们以土豆为主食,只有少许的贵族豪门们能吃上大米和蔬菜,那也是从邻近的郡县里用高价购来的。公子征初到浮东时也才十岁,看着光秃秃的大山和火辣辣的太阳,年轻的公子哭了三天三夜,闹着要回王城。不要说才十岁的少年,就连身经百战的柳元看着也觉得不甘,自己为国效命多年,倒头来却要在这里渡过自己的晚年。 柳元现在还清楚记得,哭累了的公子征抹干眼角的泪,平静了自己的哭息,认真的样子就像他的祖父,曾经一战成名的京武公。年幼的公子对他说,自己从今起不会再哭了,有一天他一定要回到王都,为自己的兄长和母妃报仇。 如今七年过去了,当年被这风土吓坏的幼童已长成一位偏偏公子,凭借着自己的智慧牢牢的掌握着中原的极西之地。 “誓言我怎会忘记,坐在大京王坐上的成兄长还没有接受到应有的惩罚。”少年抚摸着自己的剑柄,静静的说道,脸上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接着年轻的公子指着远方的城市对着老人说道:“柳将军,你看营城,你还记得你才上营山时这个边陲小镇的模样吗?” 年迈的将军确实记得,三年前初到营山,远方的小镇破旧不堪,零零落落几户人,当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萧条与人烟稀少,他才将这赤风营扎在了这里。而如这里人群比肩继踵,而楼宇林立,层台累榭,叫卖的吆喝声似乎随着东风一直吹到这军营中来。而每月送来的军需军备似乎也随着镇子的扩张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柳将军你感受到了吗?那是蛮符给京西带来的生命力。曾经这里那么贫瘠,可是现在符人们总能拿着稀奇的玩意过来跟我们易货,浮东各国的商队也集聚这里,巨贾也在这里开了酒楼,短短五年的时间,我们的税收翻了十翻。” “公子,臣下不懂,这和我们回王都有什么关系?赤风营已建好三年,每个战士都等着为公子献上自己的忠诚与生命,我们直需在桐树开花之时,驾着战马直奔王都,到时候您一样是这大京的主人。”年迈的将军说的有点急切,似乎急于用自己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荣耀和不老。 “赤峰营的五千将士穿赤凯是申国锻造的铠甲,用的是申国上好的生铁,驾的是极北之地的骏马,这些东西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浮东,试问哪一样不用钱?”公子征的目光从远方的小镇移到了柳元的脸上,透过这双眼,柳元似乎快要不认识这个自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 己曾经陪伴多年的少年了。“而这一切我能有,我的兄长们也可以有。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五千的赤风营,我要的是五万的大军,他们将高举我的旗帜,宣扬我的美名,从浮东到王都,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公子征回来了。” 太阳落下了浮山,黑夜黑的沉寂。是夜,五百赤风军精锐和浮东郡主公子征踏上了前往浮西的道路。 符国栖鹏 鸢子台 宫中的更夫敲着锣打着更,他们行径的路线被内务官们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夜五更,戌时至寅时,这五更里羽林卫营房更更不能少。膳房内务房子时开始喊更,更声一响不过一柱香,即可看到内侍们从班房中鱼贯而出,更声不过两响膳房顶上的烟冲便慢慢萦烟腾起。到了寅时五更更夫们便可进入内宫,在各殿各台里叫更,不过只是叫更不可敲锣,让各宫的内侍知道个时间即可,万万打扰不得各宫主人的休息。 这是苟里第二次打更,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贿赂才混到这个差事。当班第一天时更事班的班头对他说:“叫更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但是喊更人伺候主子是辰王,辰王就是这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公鸡因为感受了辰王的召唤所以打鸣,鸟雀因为感受到辰王的召唤所以归家。而人太忙碌,没办法感受到辰王的召唤,所以辰王让喊更人传达他的旨意传达给众生。走到各宫各台,该喊的更还是得喊。”不过之后这个领头内侍话风一转,又说道:”但是当你看到这哪个宫台上挂了雀儿灯,就不用叫更了,这雀儿灯是大王的宠幸,辰王老爷不坏天子的好事,那在我大符也不能坏了咱们大王的好事。” 苟里看了看鸢子台上红灯,想起班头说的话,自顾在门口叩首三下,便往其它宫台走去。 没有喊更声,可是鸢子台的主人还是早早的醒了,她模糊之中摸摸左手边空空的床塌,还留着一些温度,可是没有下人告诉她床边人已离去,她想那人应该还在房中未曾离开。她慢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顺手拿起床上的毯子裹住自己曼妙的身体,脖子上还有昨夜温存的痕迹。 走下床榻,看到厅堂的烛台确实被点亮,鸢子台的主人朝着烛光缓缓走去。她的王身着黑色薄纱,头发被胡乱束在一起,灯光照着王的侧颜,她如剑的眉毛,如炬的目光,俊美的容貌,美丽也很美好。她低头静静看着手里的布绢,锁眉沉思。 正想上前,她突然看到在烛光未覆盖的阴影处有一黑色身影,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未发出半点声响。这让鸢子台的主人一惊,一不下心碰到脚边的酒杯,酒杯滚在木质的地板上咕咕作响,她才想起昨欢愉一夜,房中地上可没有一个干净处。 “你醒了?”声响打乱了姜鹤之的思绪。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 “时间尚早,看大王已起身,臣妾不敢再睡。既然殿下在处理政事,那臣妾便退下了。” “鹂姬,让宫人准备点粥点。昨晚操劳有点饿了。”姜鹤之侧头看了看羸弱的美人,颇有深意的笑说道,操劳二字更是重音。和刚才紧缩眉头的紧张相比,真是判若两人,这位大王看着自己时,永远那么温柔美丽。 “诺。”带着一脸没人看到的绯色,鹂姬退了回去。 “大王!保重身体啊!”待鹂姬退去声音从黑影中传来,孔武有力中充满了真情实意的观切之情,姜鹤之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不韦,寡人无疾.....”姜鹤之拿起布绢,挡住有点尴尬的表情:“我们继续谈谈这布绢上的事。” “是!”被唤做不韦的黑衣人从阴影中上前一步,烛台的灯光映亮了他的脸,那是刀刻般坚实的脸庞,他身着玄色锁甲,胸前的护心镜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头,凤眼处镶着两颗红色玛瑙,如同杀红了眼的战士,而和这个红色相呼应的是他背后火红的披风,披风上绣着一只巨大的黑色凤凰,凤凰张开双翅,丰满的羽翼如同坚实的屏障。凤凰是符国的图腾,非王室不可使用,而这变异的展翅凤凰则是历代符王亲卫的标志,他们不受制于三军,不受制于庙堂,他们的存在等同于符王的亲兵,宗室与大臣忌惮于他们的权利,因为他们总是在黑暗的政治清洗中出现,大符的朝堂曾经形容他们为:黑凤展翅,奸佞必死。 绍不韦是黑凤卫的现任首领,他并不聪明,也不懂得揣摩上意,和他聪明的前辈们不同,在他作为首领唯一的优点就是忠诚,也只有忠诚。 姜鹤之也收起了刚才的调笑,恢复了她庙堂之上的威严之色,她双手反复摩挲着布绢,眯着眼看着布绢上的内容,不满之色不难看出。而写信之人用笔工整,字体规矩死板,上面写着: 圣贤德孝惠王亲启: 老夫谨遵宗室清规及先王遗召,为圣贤孝惠女王殿下寻后续之世子人选,现宗室嫡孙中未染疾者十二人,品德兼优可任大任者三人,分别为孝仁王之玄孙姜应伯,年二十有九,现供职于宗室;宗室长老姜延之莫之子姜有时,年四十,任葫芦县县伯,治理经验颇丰;先王嫡弟忠伯公之孙姜雁之,年二十六,现在土番拉贡部为质,熟知西方诸部风土可谓少年英雄。立嫡之事国之根本,望吾圣贤孝惠女王殿下速速定夺。 落款为:姜城宗室老骥姜延英 符国规矩,女主不可留嗣,死后王位将传于过继的嫡亲。可是姜鹤之二十二岁,却为她找到三个年长于她的人让她甄选世子,明着是为了宗庙,私下可是做着让她禅位的打算。 “不韦,你怎么看。”姜鹤之将布绢随手往烛台上一扔,火苗马上串了上去。任谁都听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 “杀!”玄衣的将军回答的直接了当,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就给出了回答。 对于这样的回答姜鹤之并不吃惊,这就是绍不韦的风格,对自己绝对的忠诚,哪怕这种忠诚会让姜家的千年血脉尽断。 姜鹤之从席上坐了起来,走到绍不韦面前,淡薄的轻纱让她的身体在烛光中若隐若现,若是面前是其它男子,要不直视这躯体垂涎其美色,要么低头闭眼羞耻于礼仪。可是绍不韦双眼依然直视他的王,姜鹤之十分清楚,没有什么可以影响这位玄衣将军对自己的敬畏。 她缓缓走到绍不韦身边,拔出绍不韦腰间的剑,手指顺着剑锋从剑柄向剑尖处游去,审视着这把剑的剑刃。 “绍卿可知,人杀了,我姜家的血脉可就断了。”姜鹤之压低声音说道,似乎马上就要同意黑衣卫士的建议,将布绢上的三人诛杀殆尽。 “不韦是符惠王姜鹤之一人之不韦,非姜家之不韦。” “很好。”姜鹤之满意笑了笑,将剑还给了绍不韦,还是依然低声音说道:“可是寡人不愿意祖上基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 毁在我手上。“ “大王英明威武天下第一,承大王位者自然要大王血脉。”玄衣将军挺胸而立,犹如刚才的利剑。这位将军也曾经幻想,这位优秀的君主可以留下自己的后嗣。 “女主不可留嗣。何况.....“姜鹤之转身,走向箕台,淡淡的说道:“寡人不好男色。” 绍不韦看着姜鹤之及腰的漆黑长发,那三千青丝如同她的人一样,越看越迷离。但这就是绍不韦心中的君王,是这个英雄武将对于完美君王的所有幻想。 “请大王指示。”绍不韦再次单膝柜下,拱手拜服。只要是姜鹤之的旨意,无论对错绍不韦没有异议只有不违。 “替寡人告诉姜城宗室的老头子,寡人秋狩后给确定他们人选,再派一队人看着绢布上提到的三个人。最后,把达吉和卖盐的给我召回来,要快。” “诺!”绍不韦接令,转身退出了鸢子台,漆黑的披风随着他的转身也陷入了漆黑的夜中。此时远远的能听到鸡鸣的声音,天还没有亮,只是翻起了鱼肚白。 ☆、霸主 上渝国国都渝庆 苍老的王静静坐在王座之上,蜷曲的右手忍不住的抖,他的双眼似乎看不到庭下臣子的吵闹,不知从哪飞进的蝴蝶却让这位老者产生了兴趣,他突然间的哈哈笑了两声,却惊扰了庭下朝臣们的争辩,朝堂突然间鸦雀无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苍老的国主,接下来又把目光看向王座右边的中年男子。 “把大王送下去。”中年男子侧身对旁边的内侍说,又指了指刚才激烈争论的两群人:“你们,继续说。” 倏尔,朝堂上又热闹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苍老的王被两个精壮的内侍架着下了王座,而这个可怜的老人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口水,那精美华丽的王袍的胸前,早已湿漉一片。 中年男子走到王座前,带着一些嫌弃的意味用身后的披风随意扫了扫王座,在朝臣们的争吵声中悠悠的坐了上去,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的更舒服,又唤来身边的一位内侍官,命其倒上一杯好酒。端着酒觥,中年男子斜卧在王座上,如同不食凡间烟火的天神,看着脚下芸芸众声的吵闹。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中年男子放下酒杯,用力清咳了两声。这个动作也成功吸引了大臣们的注意力,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派人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朝着王坐上的中年人拱手作揖,齐声呼道:“请忠义公明示。” 被呼做忠义公的中年男子摆摆手,待群臣立起身后,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天各位大臣商讨之事,无非就是要不要为嫡长公主姻亲之事向蛮符送礼。我大辛乃礼仪之邦,我上渝乃霸主之国,我看这礼还是得送,一来张显我浮东诸国礼仪修养,二来也让那浮西蛮子见识我们霸主之国的威武。” 忠义公起身,一步步从王座的台阶走下,在雄伟王庭的衬托下,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更显得分外平庸,可是正是这个稍显猥琐的中年男子继他称霸天下的父亲之后,用他所谓的权术牢牢的把制衡着天下。他一直走到群臣中央,继续说道:“但是这谁去送礼,送什么样的礼可是有讲究的。你们就是跟了我父亲太久,做事太直,天下靠武力打下来,还是要靠权术去治理的。” 群臣在他的身边深深着埋着头,没人敢反驳,也没有敢直视他,因为曾经这样做的人都已经死了。 “忠义公英明!”异口同声的高呼。 “很好。”忠义公笑着摸了摸手上象征着权力的扳指,他钟爱于这样的奉承,这也能让他感觉自己如同他父亲一般的强大,他环顾群臣,接着问道:“谁?谁是最不愿送礼的人。” “回忠义公,是老臣。”一个老人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柱着一个雕着盘蛇拐杖,衣着简朴,且已经缝补多次,似乎只有衣领上金线绣的蛇龙花纹才能证明他上渝贵族的身份。 “司礼官熊伯泰拜见忠义公。”老者将重心放在拐杖上,两脚慢慢跪下,其它的大臣们就看着,也不敢帮扶。而那个一手遮天的忠义公,则静静看他跪好在地。 “熊大夫,为何反对啊?”看着脚下拜服的长者,被称做忠义公的男人问道,此时他需要一个人来说出他想听的话。 “自古阴阳相配,公主乃本朝之嫡长,该配于我霸主国上渝才是,忠义公与皇帝结为姻亲才是天下正道。正是如此,我们绝不可赠礼认同此事” 这个回答似乎让被唤做忠义公的男人十分满意,他展开双手露出那宽袍长袖子笑道:“熊大夫很上道呀,我刘之浩就喜欢这样的臣子,快抚熊大夫起身。” 忠义公开口要抚,那便是瘫在了地上也必须抚起,于是在身边其它大臣的簇拥下,熊伯泰站了起来,他正了正衣冠,和刚才相比脸上多了些傲娇之色,可马上又拱手而拜,毕恭毕敬的对着忠义公刘之浩行礼。 “熊大夫,本公今天就当着群臣面封你为使节,你带着刚才说的话去给我们的蛮符女王送点好礼。”刘之浩阴阴的笑道,两手不自觉的摩梭起来。“对了,最好再叫上浮东诸国,以我国为首,组成东浮的使队一起过去,场面要盛大....要隆重.......” 阴谋在上渝的引领开始酝酿,而在浮西的王宫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符国演武场 褐衣武士站在演武台中央,从他粗糙的脸来看估摸着三十出头,就身材来说他也是异常魁梧,接近六尺的身材完全不像华族,除了他的身材,让人同样吃惊的也是他的兵器,那把足足有五尺长的大刀,上面散发着黝黑的光泽,识货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那是用极其珍贵天铁打造成的武器。而他的对手身着黑色劲服,两手各持一把武器,右手拿着一柄一尺半的短剑,左手反手持着不到一尺的匕首。 褐衣武士深深吐纳一口气,他非常了解他的这位对手,两人同年出生,还在五岁时就一直互为习武的对象,在这漫长时间里,对方从来没有赢过自己,可是只要一见面总要挑起一场决斗。今天是褐衣武士回宫复命的第一天,果不其然又被拉到了演武场。 褐衣武士小小的分心被黑衣武士发现,黑衣武士左脚弓腰上步,右脚一个扫腿往褐衣武士下盘打去,褐衣武士往后一退轻松的就避让了过去,而黑衣武士的攻击紧跟其后,一个前翻贴着他后退的右脚,左手匕首紧跟划向褐衣武士的小脚,褐衣武士往前一纵跨过黑衣武士,跳到了他的身后。黑衣武士也不后退,转身右手一剑刺去直逼褐衣武士的心门,褐衣武士着实不想动刀,可是对方打得那么认真他也不好意思不配合,他顺手把大刀一衡,挡住了短剑的攻击,黑衣武士收手一退,左手横手挡在面前,右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5 手持剑,全身成弓型,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蛇。褐衣武士有些无奈的也举起了剑,因为作为臣子他现在应该是去述职,而不是把时间耗在这里,所以尽快结束战斗才是上策。 黑衣武士从地上猛的跃起,剑尖直指褐衣武士的眉心,从表情上看来黑衣武士非常自信,看来是花了不少时间在这一招上,眼看剑尖就在眼前,褐衣武士以右脚为中心快速转身,这一击轻松的被躲过了,接着褐衣武士发起了进攻,以他的身高和长剑如大山压倒一般不断的向黑衣武士劈砍。这让黑衣武士无暇思考,只能尽力抵挡,本来黑衣武士身材就矮小,力体上完全无法比拟褐衣武士,几回合下来就已气喘嘘嘘了,就在黑衣武士喘息之机,褐衣武士一个侧击打掉了黑衣武士的短剑,紧接着又是一个近身肘击,虽然力道不大但是稳稳得击在了黑衣武士的脖子上,黑衣武士被击倒在地,这个没有悬念的决斗又以褐衣武士的胜利而结束,不过作为胜利者却一反常态的单膝下跪,他将刀放在身侧,毕恭毕敬的等待黑衣武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车骑将军达吉朗朗参见大王。” 黑衣武士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盘腿坐在地上,打输了的姜鹤之脸色明显不好。 吉达不敢动弹,跪的笔直。不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打破了这一幕的尴尬。 “我说...你俩..打完了....能不能...先把我...弄上来 ....”随着声音的起伏,演武台下一个人头在跳动。演武台并不高,不过半丈,稍微有点气力的人不说一跃而上,至少也能攀爬上去。 “达吉,去把卖盐的拉上来。”姜鹤之使了一个眼色。 而只听台下的人还在奋力的跳着,口中还不忘给姜鹤之谢恩。 刚刚还在跳跃的少年被吉达像提小鸡一样扔上了演武台,不偏不倚摔在姜鹤之的面前。 少年狼狈的抬头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姜鹤之,嬉皮笑脸的呵呵一下,便立马正身跪坐,整理衣冠,接着恭敬的施礼道:“符国商会古子笙参见大王。” 短短数日间姜鹤之手上的三只猛禽——掌管符国西地兵权的达吉朗朗、符国最大的商会长公子以及那个有命在身的绍不韦,已全部汇聚在符国帝都,这只预示着符国的政局翻天覆地的开始。 现在在姜鹤之的面前,除了浮东诸国,更要面临宗室给予的压力,自己刚刚稳固的王座绝不能拱手让人。 ☆、移驾 古家八代为商,发于符地,若论富足可谓符国之首。古子笙不爱做囤积买卖之事,原因有二,第一是他的经商手段已然超过前辈,二则是他的目标不在耕田之利,珠玉之赢,立国家之主才是万百倍的生意,所以古家的生意确实也在姜鹤之的庇护又壮大了不少。 除了帮着姜鹤之逐鹿天下,古子笙也没有过多的爱好,当然除了收集天下美女,所以府上倒是云集不少绝色,无论数量和质量都堪比天子后宫,若不是当姜鹤之是女子,仅凭这一点古家便能被判个大逆不道之罪。 可是古子笙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绝色,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主,以自己的风流事迹可能就算对其多看上一眼也会被杀头的吧。 “子笙,寡人好看么?”姜鹤之悠悠的看着古子笙,表情调笑,可是却又冰如寒霜。 “殿下世间绝色。”古子笙埋道低声回复道。 “那你看够了么。” “小人不敢.........”古子笙声音又降低了半分。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真的是只多看了一眼。 姜鹤之十二岁承大统,执掌大符十一年,虽在为公主时以貌美著称,可是登基却是铁腕执政名贯天下。身边熟悉之人也会偶尔忌惮于她的神色。 姜鹤之收起了她刚才的调侃,看着端坐在面前的两人问道:“可知寡人叫你们回来做何吗?” 达吉和古子笙相顾对视,又一起摇摇头,只知这次召见并不是由宫中内侍传唤,而是由黑凤私下递书,加之召见之地又是黑凤常驻的演武场,只知今日之事定是大事,不可怠慢。 达吉将右手按在手胸前,用赤那部古老的方式向姜鹤之行了部族礼,他毕竟是姜鹤之的家臣,在私下会面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忠诚:“臣下不知,请大王明示。” “宗室有让寡人禅位的心思。”姜鹤之看着面前的二人,低声道。 此话虽然短短十余字,可是分量万均之鼎,让无论是久经沙场的吉达,还是曾游历过各国的古子笙都吃惊异常。 符国历经二十七世,无论男君或是女主均无禅位的先例,就连逼宫这种事都很少发生,而现在姜鹤之正值青年,掌权十一年间符国国力有增无减,而治国能力也并不低于任何一代符王。如今天下太平民心所向却突然让姜鹤之禅位,又是禅让给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老头子打算让谁继位?几位王子们不是还病着么?”达吉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 对于达吉口中的老头子,姜鹤之暂时是无能为力的,在栖鹏姜城长老的权利不一定比她这个国君要低。 “听他们的意思,并不准备让嫡系男子继任,而是在宗室中选取俊杰青年。”姜鹤之说的很平静,可是眉间能看到阴鸷之色。 当年姜氏去旧名护国,自命为符的重大转机,是源于他们抛弃礼制与异族通婚,但是不为人知的真相是姜氏王族由于长期内部联姻,导致产下的子嗣患有软骨之疾,难以成年。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在彝人部族作为质子的王子与当地彝人结合后却能产下健康的王嗣,于是姜氏嫡系开始与浮西各部族通婚,最后的结果是所生的公主均没有任何问题,而极少的王子们可以顺利熬到成年,为了掩盖这一真相,姜氏才打出这张通婚各部,拥立女主的障眼牌,这样就可以利用女王执政的几十年过度培养出健康合格的王嗣。可是无论王子们身体如何,女王之后继任的也均为嫡系,旁支庶出绝无机会掌印大宝。 “殿下这才二十出头,宗室长老们完全可以等到健康的嫡王子的出身,现在如此之急...这可等同谋逆啊。”古子笙说道,禅位这个事情说小了只是有伤礼法,往大了说完全算是逼宫谋反。 “老头子们毕竟还是掌控着半个王庭,现在寡人身边能用得上的也只有你们三人,西地的诸部首领虽然与我定了铁盟,可是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要大王一句话,达吉明天就屠了姜城宗室。”达吉虽然没有绍不韦的愚忠,可是毕竟蛮族武士也是忠义之人,只见他将大刀一立,掷地有声。就凭这满脸杀气也任谁都信达吉能有这屠城的勇气。 “我说达吉,你能动动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6 脑子再说话吗?你去屠了姜城不如让不韦把老头给暗杀了,最终的问题是你要让天下怎么看殿下。” 古子笙说的确实没错,如果无故杀了姜城长老,动摇的不仅是王庭的根基,最近还是百姓的舆论。 “达吉,坐下。”姜鹤之用手指往地上一指,四个字简短强硬。继而又说道:“达吉,你是我勇敢的战士,子笙,你是我博学的谋士,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想听听谋士的建议。” 对姜鹤之的话古子笙长跪拱手鞠身作为回礼,此时他非常明白这件事情至少在这个阶段不能马上动武:“回殿下,此阶段我们不可与之硬碰,夺取天下毕竟途个民心所向,现在贵族权臣们与姜城宗室休戚与共,但是我们有西地各族倾力支持,最后看的就是民心。” 古子笙符国第一商人,他最大的投资就是将自己引荐给姜鹤之了,为了表示诚意,他曾经通过操作符西某个部落的盐业,导致部落内乱,此时又请姜鹤之出资出款安抚,未动一兵一卒获得了该部的铁血盟约。正是此计获得了姜鹤之的欣赏,被纳入麾下,后来也是通过各种手段帮助姜鹤之用最低成本赢得战争,最终有幸进入了姜鹤之的核心势力,同时也有了现在不好听的的绰号。 “民心。”姜鹤之低声喃道。 “民心所致,出师有名。”古子笙再次拱手鞠身,回答铿锵有力。 “那子笙,你说,怎么个民心所至。”此时达吉改了口,收起了卖盐的戏称,虽然不太明白政事,不过感觉古子笙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小人是如此打算的。”虽然演武场只有主仆三人,但是古子笙依然伏首低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姜鹤之与达吉不语只是微笑点头。 更夫叫着子时的更,十五的月亮仿若银盘,仲夏的虫鸣总是在草木间忽明忽暗,年轻的生命总会用力活着,因为黑暗的时代不会终结,生命却如同蝼蚁,没人能知道是否可以看到明日的月明。 栖鹏罄凤台 敢在尚黑的符王宫中装饰一片正红,估计也只有王后的罄凤台了,这一片红从罄凤台的宫门蔓延至宫道,最后是罄凤台大小宫室的宫纬,就连大辛的陪嫁而至的宫女们皆是天子宫中的装扮,这种不和谐从王后入宫到现在已有两月。这种特权带来的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少,特别是姜城宗室连上三本奏折,但是姜鹤之一句后宫乃家事,便挡信万千恶言。可若说对是对罄凤台的纵容,可是除了新婚当夜,姜鹤之便再未踏进一步,直到最后这种特权就像习惯成自然一般留在了符王宫,无人问津也无人敢问津。 “长公主,这大符邻近浮山,还真是凉快,往日在咱们大辛宫中早就搬出冬日陈的冰块解暑了。” “李嬷嬷,你忘记了,在我出嫁之前大辛已缺水七年,你说的冰块之事时隔太久。”常乐呷了口茶,淡淡的说。宫中的女子总是经历太多,常乐有时候平淡的不像十六岁的姑娘。 李嬷嬷干笑了一下,至从自己跟着常乐来到符国,衣食用度确实比大辛皇宫好太多,但是毕竟身在后宫,这面子比天大,自然就养成了说大话的习惯。现在在自己主子面前吹了牛,还是颇为尴尬。 “老仆最近听宫人们说,殿下最近常去鸢子台。”李嬷嬷尝试着换个话题,可这似乎也并不招常乐欢喜。 常乐放下茶杯,看着这个宫中老人,有时候她不禁在想,这位李嬷嬷是怎么顺利活到现在的:“只要不来罄凤台,殿下去哪都好。一开始不也是嬷嬷也说此事有辱国体么?” 看常乐神情严肃,有点恼气之色,李嬷嬷又只好讪讪说道:“老妇也是听了谗言。其实这符王吧,挺好。至少在老仆看来,您比在大辛皇宫里过的自在。” 夏日的蝉鸣忽止,年少的公主陷入了沉思。 九岁那年,天子说救灾要钱,身为长公主勤俭节约并以身作则,于是内侍收走了常乐宫中的金银玉石;十二岁那年,天子说上渝忠义公丧偶,愿娶长公主续弦,以千万黄金,百万粮食,五百骏马作为嫁妆。皇后劝阻不住,最后自缢梁上,这才保住常乐不嫁;十四岁那年,自己的父亲,天下的主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请求她出嫁女主姜鹤之。常在皇门十六载,从未自在。 “大王到——。” 简短的三个字,像一记重拳打破把常乐打醒,才说到自在二字的李嬷嬷,嘴里叼着半个酥饼,表情愣的像只呆鹅,谁也没想到,一刻钟之前还说在口中的宁静自在,一阵蝉鸣的时间就被姜鹤之的到来打破了。 黑衣卫兵和内侍们鱼贯而入,如同一把黑色利剑将火红罄凤台劈成两半,一时之间罄凤台内突然乱成一片,宫女们不知何故纷纷跪下,有甚者竟哭了起来。 “长公主,数月不见,可有想寡人。” 一袭黑色王袍,一抹耀眼红唇,姜鹤之第二次出现在常乐的面前,一如既往的高傲,而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一直让常乐如鲠在喉,可能因为同样作为天之娇女,一个统领着江山万里,一个却禁锢在后宫方寸。 “殿下千岁。”没有回答姜鹤之的问题,只有毕恭毕敬的行礼。常乐的有意为之,让他们的关系尽可能不要逾越。 “不知殿下今日来罄凤台有何事?”一旁的李嬷嬷小心翼翼的插话。毕竟在大婚之后,姜鹤之就再没出现。 “寡人到自己的后宫,还需要给你汇报吗?”虽然是回答李嬷嬷的话,姜鹤之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常乐身上。 “李嬷嬷老糊涂了,请殿下恕罪。”常乐移步在李嬷嬷身前,抬手顺着坐榻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示意,常乐无比的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尽量做的谦卑恭顺。 姜鹤之在坐榻上坦然坐下,给常乐递了一个眼神,右手往身边拍拍,示意常乐过坐着。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常乐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罄凤台里还有那么多跟着她从天平城到这的宫人们。 待常乐坐下,姜鹤之倒是自觉的搂着常乐的细腰,细看下食指指甲上涂上了凤羽花纹做装饰,下巴则抵在她的左肩,常乐能清楚的感受到姜鹤之的鼻息,气息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兰香,只听她轻声说道:“从今日起,寡人移居罄凤台。” 此话听进耳朵犹如针扎,穿过常乐的耳朵刺进心里。 常乐用力挣脱开姜鹤之的控制,让自己站起来立于一则。此时的常乐是无助的,她多么希望有人可能帮助她摆脱这样的耻辱,可是环顾四周,自己的宫人们早已惊吓的瑟瑟发抖,原来这短短二月她从来没有自在,这只是一场仅仅一句话就能击碎的幻象。常乐把自己拉回现实,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来抚平心中的不快,最终化作跪伏于地:“谢殿下厚爱。”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7 常乐的顺从让姜鹤之有点无趣,下聘时她偶尔会遐想,娶回来的长公主是怎么样。那可是天之骄女啊,应该是和她一样骄纵的女人,霸道的不像她身边任何一个女子。而更像一个对手可以和她博弈,甚至还能把她后宫搅的天翻地覆,强悍如她。可是眼前这恭顺的公主如同一只绵羊,自从见面的第一眼,常乐在殿上伏跪在自己面前,她对这位长公主便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吻 罄凤台 “长公主,这都半个月了,你听,你听,又打更了。快睡了吧。”李嬷嬷又打了个哈欠,而外面从来没有打更声。 “书房的灯还亮着,你让我怎么睡。”常乐看了看隔壁的窗。 “我的小祖宗,她睡她的,你睡你的,那位大祖宗从搬过来就没有进过这屋。”李嬷嬷整理着床褥,一边又念叨着:”难道公主还真想那祖宗过来。“ 常乐哪里不想睡,本以为姜鹤之说入驻罄凤台是为了羞辱自己,哪知她却搬来了半个王庭,每天下了朝就直径到她罄凤台的书房,不是看奏折就是看地图,前些天把书房的茶机一扔直接换了一个沙盘。若不是因为在后宫,常乐怕她会把大臣叫进来议政了。而常乐毕竟顶着国后之名,姜鹤之一来,这罄凤台每日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己哪又敢逾越,姜鹤之的灯不灭,她就只得撑着。常乐虽年少,可是这几天下来,身体也倍感疲备。 “嬷嬷,你少说两句,这毕竟不比咱们帝宫,你要着实困了就先休息。”常乐被闹的有些烦,皱眉说道。 “是啊,在咱们帝宫,皇上何时这么操心政事。”李嬷嬷自喃,但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违逆,又闭上了嘴。 “如果父皇有殿下一半的用心,我大辛也不会总是用女人去换取那些苟且的日子。”常乐附和,也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自缢的皇后。李嬷嬷也沉默了起来,只有烛芯烧得啪啪做响。 符国的沙盘地图和其它浮东诸国的沙盘有很大的区别,无论是实力强劲的上渝,还是洛、申这样的小国,在地理认识上都是以辛为中心,西起符国或浮山,东至日出半岛。而符国的沙盘却是以本国为中心,西极浮西各部,东极为日出半岛,这样的地图布局不仅张显野心,从战略上看更为利于本国的出兵布阵。 立于沙盘之上的姜鹤之,今日由于视察了兵营换一身戎装。不同于她往日,今日浑身上下皆是男子装扮,如丝的黑发束起,凤首弁冕换成了金冠,那一抹标志性的红唇已没有,换而成了剑眉星目,唯一不变的是那身衣服还是不变的黑色,只是那长摆朝服换成威风凛凛的铠甲。姜鹤之死死的盯着沙盘沉思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沙盘的红木边框。她一如既往用她君临天下之势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可是背后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打乱了她的思维。 “不韦?”姜鹤之没有回头,依然审视着她身前的天下。 在此之前姜鹤之以为,敢不宣而入的只有黑凤绍不韦。 “是臣妾,”应话的却是常乐:“见书房灯还亮着,给送点酥饼给殿下。” 姜鹤之回头,看到常乐拿着一叠酥饼掀帘而入。 她一身睡袍徐徐走来,卸下了王后的冠冕,去掉脸上无谓的妆容,青丝批肩及背,烛火映在脸上,折射的出来的是二八少女应有的模样。这袅袅婷婷的模样倒是让年轻的女王眼前一亮,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姜鹤之中心砰然一动,不禁向她跟前走去。 “寡人谢过公主。”姜鹤之接过常乐手中的酥饼,但是眼神却未从她脸上移开。这种灼热的眼神让常乐觉得不安和尴尬。 “那臣妾先退下了。”常乐受不了如此灼人的目光,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姜鹤之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公主今天真美。”姜鹤之将她堵在门口,轻抚着她的长发,姜鹤之看着今日如璞玉一般的常乐,最美不过如此青春了吧。 常乐心中一惊,往后一退却靠在了墙上。 出嫁之前起常乐了解过这位符国女王的为人,虽然后宫数量不及他国,但十二位嫔妃也不是少数,喜欢女人这件事是钉在铁板上改变不了的。如果今天姜鹤之要对她做什么,她估计也是逃在劫难逃。 而常乐此时可以做的就是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此生的归宿,这个陌生国度里唯一的依靠,她选择闭上双眼,欺骗着自己,逃避这一切。但是一时间只觉唇齿间一股软软的暖意,竟是姜鹤之吻了上来。 姜鹤之撬开朱唇,慢慢吮吸,她相信只要按部就班,明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叫常乐王后了,可是她吻的越深沉,却越觉索然无味。常乐像木偶一般,不给她任何反应。 姜鹤之有点恼,可是常乐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毕竟用强这种事会让她自己觉得尴尬。于是只得败性的移开那朵樱桃小唇,看着还紧闭着双眼的常乐,姜鹤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心里只能默默告诉自己,长公主就是皇宫里最大的花瓶,只要履行好花瓶的职责即可。可是让姜鹤之恼的是这一吻她既不接受,也不反抗,一如新婚当夜的懦弱,一时间只觉得如饮白开。 姜鹤之还是礼貌的拿出怀中的手绢,轻轻的将常乐嘴上的唇印擦拭掉:“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反抗。曾经我也吻过其它女子,可是不喜欢的人总会在我脸上来上一下。” 常乐睁眼,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其实各国王室子孙本来就风姿卓越,但是符国王室常与蛮族混血,相比而言姜鹤之的五官比起浮东中原的人显得更为立体,特别姜鹤之黝黑的双瞳,只要她稍微用情注视就很容易让人沦陷,无论是端庄的朝服,平日里的霓裳,还是此时的战袍,姜鹤之的吻的确没有让她觉得恶心或肮脏的理由。 而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嫁给一个女人这个现实。 “走吧。你也说不早了,快去睡了,不要扰乱我的心神。”姜鹤之用手引向门外。 而真正被扰乱心神的人却是常乐,她似乎可以听见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声音,可是她只能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姜鹤之继续转身面向沙盘,与此同时她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思想已经飞跃到在考虑要不要搬出罄凤台,可是想到对于姜城的计划,姜鹤之还是决定早点睡,至少睡着了就不想了这些儿女情长。 可是就在姜鹤之准备更衣时,身后又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越离越近,这次的声音慌乱着急。 “谁?” “我!”帘子被掀开,依然是常乐,她本来柔顺的头发跑的有些凌乱,头上点点的细汗,口中喘着小气。 姜鹤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倒觉得可爱十分。同时联想着她平时里的少不更事却自作严肃的样子,嘴角不禁一笑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8 :“怎么又回来了?” “你说,你吻过的人....在你脸上来了一个?..是吗?“常乐喘着气,直愣愣的盯着姜鹤之问道。 “是啊。”姜鹤之想到曾经年少轻狂,亲征时遇到美丽女子也不免轻薄调戏,自然也少不脸上被招呼两下。 “那你把她们怎么了?” 常乐突然的质问让姜鹤之有些不习惯,可是这样的对话却让她觉得颇有意思。 “还能怎么样?肯定是都放了呀。”姜鹤之回答道。做为一个王,她对她的臣民或俘虏有绝对的权利,可是做为一个女人她从不胁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 只见常乐深吸一口大气,抬起右手直接煽到了姜鹤之脸上,这啪的一声可谓迅雷不及掩耳,打得姜鹤之满眼冒星。 常乐看看自己打人的手,这是她第一次动手,而被打的人却是她现在的国君,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吞了口唾沫没有逃开,依然注视着姜鹤之,用着强硬的口气说道:“那你放了我吧。” 姜鹤之摸摸自己火辣辣的左脸,常乐的反常让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此时常乐的表现让她欢喜,这似乎才是她想娶回来的公主。 “你是王后,寡人放了你,那你自己觉得你能走吗?” 是啊,难道我想离开就能离开吗?常乐心中想道。公主的嫁妆是子民们的税赋,公主的双肩担的是皇室的责任,她离开了就等同于抛下了子民与血统,甚至等同于战争的开始,第二次,她站在姜鹤之的面前感受到了深深的羞愧与无力。 “夜凉了,回屋吧。”姜鹤之掀开门帘。 今夜确实很凉,夏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姜城外的有的稻田已经泛黄,丰收的季节即将来临,狩猎的季节也不会遥远。 今夜凤罄台,无人如眠。 ☆、马场 王公贵族的练马场就在栖鹏城西北面,处于栖鹏与姜城的中间,虽然马场离骑兵营很近,但是仅供贵胄使用,但凡贵族家的好马、他国进贡的骏马都圈养于此,这些个公卿们只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给练马场,自己的马儿就将得到最好的照顾与最上等的草料,而主人们做的就是定期过来骑行喂养一下,增进一下与坐骑的感情。 当然符国尚武,也有不少人将马匹喂养在身边,闲暇时刻过来赛马或马球。 然后今日的马场特别安静,里里外外都守着符王的亲卫,偶尔还能看到一两队黑凤骑马巡视,这样的排场谁都知道是符王亲临。年轻的马夫巴托嘲地上吐了口唾沫,巴托是浮西绒加部的汉子,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排场,在他们绒加部,首领和牧民都在同一片草地上游乐。 “巴托,去找一匹温顺点的小马来。”说话的马倌很强壮,和马托一样有着高挺的鼻梁。 “连烈马也不能驾驭的人,怎么能做浮西的主人。”巴托嘴里抱怨着,可是还是转身去找要求中的温顺小马。 “如果靠打仗就能做主人,那我也不会在这里呆上三年了。”马倌看着马托牵来的小马,挠了挠它的脸颊。 “世子,我们绒加是马背上的英雄,为什么要为那个女人养马?”巴托扔掉手中的马鞭,蹲在地上气鼓鼓的说。 绒加部是符西是能训马的部族,他们的骑兵可以说是符西第一,强盛时期甚至是仅次于赤那部的大部落,可惜被姜鹤之安排人将他们的河道改流,马儿无法获得良好的草料,最终被姜鹤之收服。 “因为我们被这个女人打趴下了。”马倌将马鞍放在小马的马背,又检查了它的蹄底:“他们没有骏马、没有肥沃的草原,可是还是把我们从土地上赶走。” “是战士就要战斗。” “巴托,你跟我过来是学习他们的文化和知识,这样我们绒加人才不会像古加部一样被灭族。”马倌走到马托面前,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虽然穿着华族的衣服,可是依然有着绒加汉子的力气:“巴托,你也是英雄的后人,要恢复绒加的荣耀,只有力量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智慧,你要沉稳下来,明白吗?” 巴托没有回答,只是右手用力敲击自己左胸两下,用绒加人的礼节表示了服从。 “公主,你这样穿真是有失体面。”李嬷嬷一边看着脚下的马粪一边皱眉说道。 常乐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贴身的窄袖,胡人的裤子,整个人四肢分明,就算放在浮东的乡下也没姑娘这么打扮,确实有失体面。可是谁叫自己给了姜鹤之一巴掌,换来这样的羞辱只能说活该。现在倒好,不仅一身蛮子打扮,还是一大早就被两队武装的黑凤卫请过来的,看着面前那连着天际的马场和辣辣的太阳常乐只觉得一阵头疼。 “公主,寡人看今日天气正好,就想邀你陪我策马一番,不知是否打扰了公主的清梦呢?” 一个高大黑影从常乐的背后出现,从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常乐抬头,正是骑着马儿的姜鹤之,今日的她是一身从简的黑色劲装,可是不同的是她一成不变的黑衣上多了不少正红色的花纹,左右领口各有两条祥云,两侧肩膀到袖口上是各有一只舞动于云间的凤凰,腰带上盘着龙纹,一把一尺短剑挂在腰间,另外还挂着一个羊脂玉配,造型也是符国的凤纹,这身装扮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可是常乐再往上看,只觉得今天姜鹤之的脸怪怪的,脸比平时更白,双腮的粉打的挺厚,按道理来说这身行头不应该浓妆艳抹,或者是为姜鹤之梳妆的婢女换了人,才会让她以这幅面貌示人。常乐看着倒不禁的笑起来了。 “有何好笑,要不是你昨天打我一巴掌,我也犯不着装扮成这副模样,害我今天都没有上朝,要是群臣看出端倪问起来,你可是死罪。”姜鹤之倒是一本正经中还带着气恼:“还笑的出来。” 常乐今日起床时想起昨天的行径确实吓了一身冷汗,而如今姜鹤之的不追究倒是让她另眼相看。 “请问殿下今日召我来此有何事呢?还让臣妾如此打扮?”见姜鹤之也是大度之人,那来此肯定有其它含义,于是便直接问了。 “中秋后便会秋狩,内到王室大臣,外到各国使节都会参加,天平城也会派人过来,公主现在贵为王后,秋狩期间必将随行,届时还要你与我驭马同行。可是想到浮东女子不善骑射,所以提前安排好公主进行简单的马术学习。”姜鹤之说完将马头一调,马鼻对着常乐呼呼的出着大气,如此行为倒像是故意一般。 姜鹤之的马名叫乌鹰,高七尺,每次啸声之大能使周围其它的马害怕。这马头一转把吓得来退后两步,毕竟是长在深宫里的公主,何时见过这种灵兽。想想一会还要驾驭这样的怪物,常乐倒是有些想退缩,现在要说姜鹤之不是惩罚她昨天的无理,她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9 绝对无法相信。而常乐身后的李嬷嬷,这老婆子竟然已经退到三丈后了,想来真是后悔把她带在身边。 “那有劳殿下赐教了。”常乐毕恭毕敬鞠手道。 姜鹤之只觉得常乐又变成了初见的模样,恭顺有礼,完全不像昨天负气打她的小女孩,心中却不知怎么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这位年轻的王轻轻策马慢行,常乐紧随其后,时而快走,时而小步慢跑,生怕跟丢了一般,而李嬷嬷又紧跟着常乐的后边,可能因为老了眼睛不好使,李嬷嬷百米的路上竟踩到了三次马粪,只是可惜了那又辛国带来上好的布鞋。 走到一处帐篷外,姜鹤之飞身下马,而帐篷门口早早的就站了两人马倌和一匹小马,也正是这匹小马让常乐和李嬷嬷松了口气。再看两位马倌,身高近七尺,肩宽尺,孔武有力的肩膀感觉都快将衣袖震开,姜鹤之在他们面前显得如同袖珍人小。 “绒加部达尔台参见符王殿下,王后殿下。”为首马倌单膝下跪,右手猛击自己左胸两下,他身后的马夫也随着跪下。 “你是绒加的世子,不用行大礼。”姜鹤之抬手示意,让达尔台起身。 “你是铁血盟主,符西诸部的主人,受得起我们的大礼。”达尔台再次击打左胸两下。 对于达尔台的回答,姜鹤之还是满意的颔首。常乐常在深闺,并不知道铁血盟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如巨人般的汉子都对身为女流的姜鹤之如此恭敬,看来她在浮西的势力并不比霸主国上渝要小。 姜鹤之看了看达尔台手中的小马。说道:“给王后的坐骑就是它吗?“ 达尔台拉过小马说:“是的,这是太宰家青斑的幼崽,不足一岁,性情温顺,再适合王后不过了。” “绒加人看马的眼光,不会错。你说它合适,它一定合适。”姜鹤之又转身牵着常乐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接过达尔台手中的缰绳递到常乐手中。 姜鹤之手上的温度让她想起昨日的窘迫,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勉强中接过缰绳,只盼尽快能离开那双温柔的手。 “这马寡人替太宰做主,就送给公主了。”常乐小巧,这马儿也矮小,跟常乐站在一起倒也是挺配:“给它取个名儿吧?” 常乐看着手中牵着的小马,混身棕色,头上一点白斑,棕毛油亮顺长,不像乌鹰那样可怕,反而样子还是十分讨喜,常乐反而愿意上马一试了,于是突然说道:“牛刀。给它取名叫牛刀吧?” “牛刀?”姜鹤之嘀咕道,心想,这算什么名字。 “我想是成语小试牛刀的意思吧。”达尔台轻声对常乐说,带着询问的口气。 “正是此意。世子博学。“常乐并没有想到,这个蛮族还知道成语,并且能立刻猜出出处,也是心生敬意,说话声音自然也高了八度。 而一旁的李嬷嬷毕竟是宫人老人,随即瞄了姜鹤之一眼,不出意料姜鹤之果然马上变了一张黑脸,虽然常乐与姜鹤之无夫妻之实,可是毕竟有帝后之名,平时和姜鹤之说话不见常乐如此欢悦,反而跟个蛮子唱起了心有灵犀,这不是完全不把姜鹤之放眼里吗。 “咳!”李嬷嬷识趣的咳了一下:”两位殿下,你看这太阳都快到头顶了,再不习马术,怕 一会可有罪受了,两位殿下均是龙凤之躯,要是被热伤了,我们这些臣婢们可担待不起。 “那让我为王后牵马。”达尔台说着就朝常乐走去,结果还没有近身就被姜鹤之一手挡在了面前。 “不用了,王后的骑术我亲自来教。你带我的乌鹰好好跑跑,洗个澡。”姜鹤之冷冷的说道。 达尔台也不明白为什么姜鹤之突然黑了脸,将他拒之千里,但姜鹤之的手段达尔台是见过的,对符西诸部顺则规划,逆则屠城的事并没有少做,于是立刻垂道称诺。 “可是,殿下之前明明说要世子来教,我们绒加的汉子是马上的英雄,最善马术。”达尔台身后的绒加汉子突然向前,不服的说道。 “寡人说我亲自教就由我亲自教,什么时候要你告诉我怎么做。“姜鹤之狠狠的盯着巴托。而巴托也并不服输,反而直视着姜鹤之。 常乐并不明白为什么姜鹤之突然生气,正想要不要出言相劝,只听啪的一声,达尔台一巴掌打到巴托脸上,巨大的力量将这个绒加汉子击打在地。 “你个奴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快去洗马,今天棚里的马不洗完不准备睡觉。不准备别人帮忙!”达尔台吼到,顺执朝着巴托屁股又是一脚,将他狠狠的踢到帐篷边上,看着他走进马棚达尔台才又单膝跪下:“殿下,巴托是牧民,不懂规矩,乌鹰我马上去洗。” 达尔台跟着回了马棚,马棚中又传来两阵鞭声。而帐篷外平原的风呼呼啸过。 ☆、马场2 王室马场本就幅员辽阔是,现在清理了闲杂人等,更是给人种一望无际的广阔感。特别是来自符北的风刮过草坪时,绿草如海浪般涌动起来,那是常乐在帝都天平永远看不到的画面,当她骑在马上,她内心升起一种想疾奔的冲动,天平也不曾有大海,可是她却愿意在这草原上做一只奔马着的小兽。 随即而来的是常乐驾马的感觉慢慢熟练,竟然也敢小步快走,她表情专注,生怕驾驭中出现任何问题,一边骑的小心翼翼,一边又想放手一试,诚惶诚恐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倒是耐人寻味,这确实也是常乐不曾有过的经历,姜鹤之她看骑的颇为顺手,也就不再守在身边看管,难得今日脸上挂着彩,找到理由不上朝,也就悠然自得的常乐附近找了块干净的草皮躺下。 浮西的天空常常都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蓝,朵朵白云跟随风的方向从这边飘到那边,时不时还变幻着样子,安静的马场也透露着不安静,风声、虫鸣、鸟叫,还有常乐不时传来的喝马声,姜鹤之晒着太阳渐渐有点发神,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马的经历,可是时间长久,她甚至都有些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实的记忆。 记忆 姜鹤之睁开双眼,她感觉自己的睫毛沉沉的,脸上还有些刺痛,那应该是她第一次感到肉体上强烈的不适,她的前方有两队骑兵,穿的并不是符国军服,他们头上戴着貂皮,身上也是厚实的皮甲。她鼓着小眼四处望望,那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一颗雪落在她的鼻头,有一点冰冰的感觉。 “阿妈,冷。”姜鹤之第一次用冷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我的噶尔迪,等翻过这巴郎雪山,就不冷了。”说话的女人将她往怀里推了推,又拉紧了裹在她们身上的裘皮。 “阿妈,为什么我们不坐车?”姜鹤之抬头看着自己的阿妈,那张美丽的脸被吹红通通的,睫毛上满是冰霜。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0 “因为阿爸的车子上不了这么高的山。”女人冒着刺骨的寒风抬头看了了远方的垭口,又垂下了头,看着怀里单薄较小的女儿,又继续说道:“快睡吧噶尔迪,再坚持一天就好,到了你的外婆家,你会享受到最尊贵的礼遇,享用到最新鲜的羊奶和最鲜美的牛肉。” 在女人的安慰中,女孩又渐渐昏睡过去...... 一阵尖叫声,将姜鹤之从睡梦中拉醒。常乐骑着的小马驹突然失控了一般狂奔起来,姜鹤之本能的拿出身上的玉哨报警,最近的两队黑凤听声策马而来,可是离他们仍有一段距离,姜鹤之朝着常乐的方向急速奔跑,她尝试拉着常乐的缰绳帮助她控制小马,可是马儿像想着了魔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姜鹤之只得纵身上马,而此时的常乐死死的抱着马背不松手,也庆幸她在临危中保持这样的姿势,才确保了自己没被甩下马身。 姜鹤之一边用力控制缰绳,一边安抚常乐说:“别怕。” 常乐不知为何姜鹤之简单的二字,却真的让自己安心起来,也许是覆在自己背后的温暖,也许是环在腰间的双手,这温柔的一切让常乐学着平静下来,她试着听从姜鹤之的指示,调整呼吸然后相信着她。 马儿还是继续乱奔乱跑,姜鹤之尽量维持着二人在马上的平衡。 姜鹤之也觉得纳闷,区区一匹小马怎么会如此发狂,而此时两队黑凤也骑到他们附近,姜鹤之打了一个手势,两队黑凤立马调整队形,变成两个纵队将小马夹在中间,但是都没有作出行动,而是跟小马平行的速度前进,等待姜鹤之第二步指令。 姜鹤之垂眼看了看怀里的姑娘,常乐表情虽然严肃,可是从头至尾还是很镇定,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后面的表现出的镇定与坚强都在她的预期之外。 姜鹤之喜欢常乐这样的表情,于是大方的将头靠在了常乐的肩上,常乐腰间的手也环的更紧。而此时常乐在想,也许只是后面的人在保持着自己吧。 狂奔的毕竟仅是一只不足不岁的小马,而马背上可是坐着两个人,姜鹤之看准小马也快筋疲力竭时,向黑凤打了第二个手势,黑凤再次改变队型为圆形,并渐渐放缓速度,直到小马停下脚步,他们才将马头对准姜鹤之,并慢慢缩小圆的直径,直到他们能缩到的最小范围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信任总是在危险中建立。 在姜鹤之的帮助下常乐下了马,才落地的双脚有点软,姜鹤之料定她这次不会再给她一巴掌,于是得寸进尺的把她往怀里自己一靠,常乐正也些惊魂未定,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不知所措,可是就算姜鹤之现在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她却无力挣扎。 而此时两个贴的如此之近,姜鹤之的心跳似乎都能被清的一清二楚。 “殿下,没事吗?“黑凤卫的一个队长上前询问到。 姜鹤之摆手示意着没事,又俯身问到常乐:“公主,没事吧。” 常乐摇摇头,淡淡的说:“只是感觉有些疲惫。” “那公主先回宫休息吧。”姜鹤之将常乐交给刚才的黑凤队长,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常乐:“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兰草熏香,有安神的功效,你路上拿着。” 常乐接过香薰,轻轻颔首致谢,未曾多说什么,便跟着一队黑凤往李嬷嬷处走去。 看着常乐逐渐走远,姜鹤之立刻去看刚才发狂的小马,虽然精疲力竭,可是它还是显得烦躁不安,口中唾沫长流,眼里也充满了粘稠的液体,姜鹤之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扫了一下,没有看见马儿有明显的外伤,可是发狂不可能没有原因。 “派一队人去把那两个绒加人拿下,今天马场的所有人严格盘查”姜鹤之对留下的黑凤队长说:“还有,把这马杀了,查查有什么问题。” 黑凤队长拱手接令,安排两个黑凤去了马棚,接着又看了看眼前的小马,那马儿体型匀称,骠健有力,如果不出这事未来一定是难得的良驹。不过浮西良驹太多,少一匹也没什么。队长拿出长剑对准马儿的心脏位置不偏不倚的刺了进去,这样不会有太多痛苦,同时也不会破坏马儿自身可能存在的证据。 此时已是傍晚,半个太阳边上盘踞着朵朵晚霞,李嬷嬷掀开马车的帘子,给常乐叽叽喳喳的形容着此时的美景,一来是想分散一下她刚才的惊恐,二来对于之前一直在宫中足不出户的他们来说,这景确实不错。 常乐的耳朵似乎没有装进李嬷嬷吐出的一个字,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看着手里的香薰,香袋是他们大辛的产的正绸做的,上面绣着一朵牡丹和一只蝴蝶,可是符国不产牡丹,符王的饰品也是以凤鸟为主,她想也许是哪个女人送给符王的吧,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想到是一个女人送给她的呢?常乐微微摇头想把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赶走。可是又忍不住拿起来嗅了嗅,是一股兰花的味道,跟姜鹤之的气息一样。 “长公主!”李嬷嬷突然猛叫一下。 “嬷嬷何事,吓死我了。”常乐迅速把香薰放在怀兜里。 “叫了你好几声了,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李嬷嬷看着脸上挂着绯色的常乐:“下车回宫了。” 常乐下马,此时她回头看到天边的夕阳和云彩,突然觉得符国的一切让她觉得亲切起来。一切都变得很微妙。 ☆、布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了的小伙伴,我会尽量保持日更,如果出现问题,也会保证二日一更 朝凤宫 自从发生了马场一事,姜鹤之就又移回了朝凤宫,毕竟是国君,一举一动都被受瞩目,移驾回来以后,不仅大臣们恢复了正常的觐见,后宫们又过起了花样百出的日子。姜鹤之侧躺在塌上,右手支着自己因为戴着冠冕而显得笨重的头。宫女一直守着香炉,为了保证这朝凤宫里兰香持久,需要不停的加进新的香料,而这加香料也一个门极具技术的工作,多一分腻人,少一分却显得单薄。 国君休息时,一般的觐见是被禁止的,可是依然有内侍进来呈递求见的帖子。只见从外进的侍者垂首疾步,也许是这宫里呆久了,走起路上也是哑然无声的。姜鹤之贴身的内官也以同样轻盈的动作接过下方递交的帖子,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杂音。 内官打开帖子,不出所料,此时还敢求见的也只有那三人中的一人 “殿下,古公子求见。”内官弓腰,在姜鹤之耳边轻声说道。 姜鹤之挥手表示同意,内官同样向下面的人挥了挥手,还是在极度安静中完成了所有的动用。 如果说这符王宫中除了罄凤台最为色彩靓丽,那还敢如此花枝招展出现的符王宫内的,就只有古子笙了,姜鹤之惺忪的瞌睡都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1 古子笙浮夸的装扮吓醒了一大半。古子笙一身碧蓝色宽袖华服,外面套着灰色纱衣,脖子上套着珊瑚吊坠红灿灿的,腰间碧绿的玉配一看就是极品货色,最让人辣眼睛的是原本插簪的位置,插上了一朵芍药花,估计又是在某处学的民俗。 姜鹤之无语的按了按眉头,这位学贯东西的公子除了智慧外,总还会有其它的行动让她眼前一这。 “符国商会古子笙前向大王请安。”古子笙跪地请安。 “子笙呐,你说今日寡人美吗?“姜鹤之坐起,斜靠在凭几上。 “殿下世间绝色。”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他这次还没来得急正眼看她。 “寡人觉得,你今日比我美。” “殿下说笑了,我才从京国都城回来,还没来得急更衣,便马上回来觐见。”姜鹤之没让他起来,古子笙依然跪的老实。 “那你头上这花也是从京国带回来的吧,没想到它京国的花下了树也能活这么久啊。”姜鹤之继续捉弄着说道。 “这花就是宫墙外的,我就那么随手一摘,还请殿下恕罪。“古子笙抬头嬉皮笑脸道,不过依然跪在地上。 “嗯,宫外的花跟寡人没关系,这宫内的花可别乱摘。”姜鹤递了个眼神给内侍。 一语双关,古子笙只觉补上一寒。此时内侍在古子笙面前摆放下坐席,示意他可以入坐。 “子笙啊,寡人觉得最近自己气色不好。”还未等古子笙开口,姜鹤之自顾说了起来:“这在王后那住了大半个月的书房,睡也睡不踏实,光线不好,眉毛老是修不好,皮肤也差多了。” 古子笙与达吉、绍不韦不同,他不是与姜鹤之一同长大的伙伴,他是一个商人,他最开始的加入是带有目的性的,虽然他顺利的进入了姜鹤之的核心势力,可是相比其它两人,他与姜鹤之之间还是隔了一层。这次对付姜城的计划里,王后是很重要的一个棋子,按计划姜鹤之要在罄凤台住到秋狩,可是这一出事就回了朝凤宫,姜鹤之不是怕死的人,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姜鹤之不愿让王后陷入危险。古子笙千算万算还是算掉了姜鹤之的多情。而姜鹤之今天说出因为皮肤不好所以搬回朝凤宫的话,言下之意就是不让他深究了。 “殿下,正好我从京国带来了上好的蜂蜜,对皮肤极好。“古子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请内侍献上:”除了殿下外给各宫娘娘也有准备。” “子笙,你们三人中就你最懂我,你看寡人不多说你什么都明白了。”姜鹤之闻闻了蜂蜜,是桂花酿的,没让内侍试毒便一饮而下,也算是给古子笙最大的信任。 子笙鞠礼,又说道:“殿下,这次出行京国,细作回馈了不少消息,其中两件极为重要。” 姜鹤之正襟危坐,眉头一紧,马上从妖姬变成了一副贤君模样。 “小人秘见了京国上大夫曹米,听说本次秋狩浮东诸国都会备上国礼,作为殿下与长公主的贺礼,但牵头此事的是霸主上渝,现在上渝由忠义公刘之浩掌权,此人在浮东争议颇多,怕到时候是来者不善。此乃其一。”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我大符的国土上,还怕他们兴起什么风浪吗?”姜鹤之皱眉:“第二件事事是什么。” “京国的十二公子曹征已到我国边境,本来近日便安排他觐见,他带了五百骑兵,个个高大勇猛不输赤那部的勇士,可是在翻越浮山时怕是水土不服,现在勇士们病倒十之七八,曹征也还躺着,现在小人安排他们在北面的望山城休息。”古子笙说得有些尴尬,毕竟这场会面由他自己一手牵头,现在当时说的浮东第一骑兵,竟然翻个山就趴下了。 “浮山巍峨,他们要从浮东郡悄悄过,必然要翻越主峰,那里地势高,天气恶劣,他们受不了也是正常。在望山城休息,这是很好的安排。”虽然觐见之事跟计划有变,但是姜鹤之还是给了古子笙很高的认可。 望山城在栖鹏城的北面,虽然不如姜城近,但是正因如此,所以完全避开了姜城的眼线。 “小人惶恐。”古子笙再次鞠礼,他对姜鹤之始终要多一分恭敬。 古子笙的忠心其实姜鹤之也明白,古子笙跟她已接近十年,为姜鹤之迂回于各国各部之间,在此十年不图回报,在军备上还常常给予支持,可并不以此居功。可是却因是商人,所以不得为官,也因为这个身份常常被世族大臣光明正大的穿小鞋。 “子笙,以后你权可以自称为臣。”姜鹤之想说这话已很久。 “小人世代为商,不可举荐为官,不可自称为臣。”古子笙垂首说道。 “只说不能举荐为臣,可没说不能成为王亲。”姜鹤之诡异的笑了笑。 “大王何意,小人不懂。”古子笙颇为费解,这算哪门子亲。 “听说,你有一妹妹。我也不介意多个小舅子。” 古子笙千算万算,在这件事上发现自己跟姜鹤之比来还是技低一筹,毕竟他可没想过商人跟王室攀上亲家,当然也更不可能想到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这位女王:“可小人的妹妹年不过十二,怕是不能伺候殿下。” 姜鹤之伸个了懒腰,散漫着说:“你以为我还真想娶你妹妹?我在城北石汤县有个行宫,平时无人看管,缺个当家之人,让你妹妹入主我行宫即可,待她稍年长些寡人找个理由将她送出宫去,她嫁娶自愿。主要的是这石汤县也正好缺个县主。” 石汤县,以温泉为名,生产硫磺,而这硫磺对于远离山脉,诸如上渝、日出、申等几国均是奢侈的药材。这个安排一来给了古子笙名分,二来给了他新的财路。可谓一箭双雕。 “小人惶恐。”古子笙这次完全拜服在地,姜鹤之这一招完全是为了他在精打细算,古子笙最早的目的是能通过对姜鹤之的帮助换来更多的商权,但是改变他的出身真正的是在他的计划之外。这种摈弃出身的提拔,让古子笙再次坚信自己当年的坚持。 “殿下,鸢子台刚才回了说,说鹂姬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侍寝。”门外的内侍见姜鹤之与古子笙开始聊别的,便上前通报。 “殿下,听说这次秋狩的统领是白缨。”听到内侍的通过,古子笙突然别有用心的说道。 姜鹤之对古子笙的话微微含道,便下令说:”那就通知白鹭台今晚侍候吧。“ ☆、白夫人 白鹭台 白鹭台虽不比罄凤台气派,不过却比鸢子台之流阔气太多,毕竟白鹭台的主人白萦来自符国望族,早百年也是姜氏的分家,现在的家主白缨是栖鹏城的骑兵统领,拜车骑将军,当年白萦嫁给姜鹤之是老家主的意思,白缨是一万个反对。可是老家主说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2 如果轮着别人做国君,老白家怕嫁再多的女儿也只能是个望族。正是这位女主当政,只要能随她的愿她一定能随了白家的愿,于是老家主成为望族里第一主动把女儿献给姜鹤之的人。 而姜鹤之靠这姻亲关系得到了望族的认可,自然也没少白家人的好处,白缨自至后平步青云,现在已经位列上卿。 姜鹤之斜躺有凭几上,一陈不变的姿势让她身体发麻,可是她还是不敢动,因为她身侧的姑娘正奋笔疾书般对着她的手指辛勤劳作。 “夫人,这一个指甲你就画了半柱香,寡人都倦了。”不敢动弹的姜鹤之,死板的说。 “殿下,你就老实点,这可是臣妾新调出的色。”没管姜鹤之的难受,白夫人倒是越来越慢了。 “再画下去,寡人可睡着了。这漫漫长夜还是你一个人过吧。”姜鹤之移了移身子,但还是保持被画的那只手不动,用另一只手捏着白夫人的下巴说道。 “谁叫殿下这次来的时候这甲绘就没了呢?”白夫人嘟嘟嘴。 “达吉将军上次回来过,寡人跟他过了两招就没了。”姜鹤之抬手看看白夫人新画的甲绘,这次是个白鹭羽毛,羽毛上有突起的透明,像是未干的水珠一般,想必就是白夫人说的新色了。 “我看殿下是在那罄凤台跟达吉将军……。” 白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鹤之用手指把嘴按住:“寡人说了,进一人之门,说一人之事,今日进了你白鹭台,寡人心里就只有你白萦一个人。” “这全天下就你嘴最甜。”白夫人说着就躺在姜鹤之身侧:“要不是你先用这嘴死磨我大半年,我怕入宫不久就自缢了。” “你爹把你嫁我是表忠心,我怎可拒绝,你当着天下人名正言顺嫁进宫里,我不可能就把你扔在这白鹭台养老吧,”姜鹤之从后面抱着白夫人,接着说:“凡这进了宫的女子,愿意当花瓶的我从不强求,宫里那几个偷着养小白脸的,我心里有数。愿意给我这女人当女人,我自然也欢喜。” “那你当年让我当花瓶就得了,干嘛每天软磨硬泡?”白夫人挪了挪便往姜鹤之怀里转,软软的甚是舒服。 “因为你白萦漂亮啊。”姜鹤之笑着往白夫人头上吻了一下。 “你不让我说,我还是要说,鸢子台也好、孔翎台也好,还是现在的罄凤台,你已经娶到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需要再去证明什么了,能不能不要再多了。”白夫人轻轻握着姜鹤之的手:“你也是女子,难道你愿意爱人与人分享吗?“ 姜鹤之沉默的摇摇头,正如之前的女主们后宫住满男妃,除了张显王权,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后宫十三个女人,除了白夫人,鹂姬,孔夫人还有最近动情的王后,其它的九个女人被她像花瓶一下供在后宫,吃穿用度从不亏待,她们和相好偷情,背地里养着面首,姜鹤之从不过问,可是今日白夫人一提,姜鹤之却实觉得同样是女人,她努力要活的被全天下认可,别人却要在背地里活着。当年为了稳固政局对抗姜城,还是害了不少女子。 “夫人说的是,等秋狩以后,寡人再做打算。”姜鹤之吻了吻白夫人:“有这么懂事的夫人,看来今晚寡人要好好犒劳你了。” 姜鹤之翻身覆在白夫人身上,看着这个嫁她三年的女子,突然感慨万千,她轻轻的吻了过去,两人唇齿交融,彼此努力占有着对方,解开白夫人的衣带,感受到的是火热的体温,姜鹤之不愿意辜负任何人的爱,可是她能做的只有进一人之门,便只爱一人。 骑兵营的扬沙特别大,除此之外马粪味总是跟着平原的风在营里乱串,这位书卷气的将军倒是时分习惯了,不过眼前的一幕到是让他挺吃惊的。今日才打开营帐的帘子,便见到了两个清秀的男子,一位到是认识,那就是常常男装示人的当今符王,另一位清秀之人怕也是女子了。 “妹妹!“将军猛然间发现。 “哥,怎么看了老半天。”白夫人跳跃着过去,拉起将军的手。 “我以为我在做梦。” “做梦把寡人给忘了。”站在一这的姜鹤之说,兄妹两的重逢倒是让她觉得有点多余。 白将军倒像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行了军礼。可是马上又回到了相逢的喜悦中。 “妹,咱们有三年没见了吧“你看你越来越漂亮了,白缨也是越看越欢喜:”最好我女儿能长成你这么漂亮。“ “我能这么漂亮,还不是殿下照顾的好。今天能出来见你,也是殿下做主的。”白夫人牵起姜鹤之的手。想当日白缨对她出嫁符王这事是一万个不许,可是总不能永远把这事绊在君臣二人之间,这个和事佬白萦不做,就更没人能做了。 “谢殿下。”白缨埋首说道,面色尴尬:“对我们白家多有照顾。” “不是你父亲当年第一个支持我,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你们白家是我姜鹤之的顶梁之家。对你和白萦好,那是应该的。而且还必须更好。”姜鹤之对着白缨从容笑笑,努力去化解白缨的尴尬。 “可是殿下,这后宫嫔妃是不可出宫的,你们是.....” “其实带个人出宫是小事,只要姜城不知道,这些宫规还是我说了算。”姜鹤之有意无意的提了提姜城。 “我白氏一族从我父亲起便宣誓效忠于殿下,既然妹妹过的好,我更没有什么好说的。”白缨半跪在地:“符王放心,这骑兵营也是任凭殿下差遣的。” 姜鹤之放心一笑,白缨也是通理之人,有些话一点就通。其实对于白缨自己并无防备之心,可是有些话还是想听他亲口对自己说了才放心。 “那白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诺!”白缨拱手接令:“殿下,哨塔风大,风景也不错,臣带你上去看看我们大符骑兵。” 正如白缨所说,哨塔上的风一点也不小,虽然姜鹤之发髻绑得好好的,可是上来不到一小会就已经被吹散,白缨怕姜鹤之被认出来,便自做主张把头盔递给姜鹤之,姜鹤之顶着将军的头盔却穿着方袖长袍,整个造型似乎更引人注目。 “殿下今日带小妹到访,必定也是有因而来吧。”白缨双手凭着栏杆,看着哨塔下训练的战士。 “是有原因,但是我却想先问你,今日看到萦儿,你觉得她过的如何?”想是风太大,姜鹤之把手插里。 “托殿下的福小妹喜悦之情发自内心。” “那我又要问你。你白家现在过得如何。”姜鹤之偏头看了看不苟言笑白缨,她相信当年那个执意反对小妹婚事的男人,不是阿谀奉承之人。 “我白家从望族,做到上卿之家,这也是殿下的护荫。” “这不是我的护荫,这是你白缨有能力,否则为什么让你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3 手握兵权,而非做一个闲散大夫呢?” 白缨其实也明白,就当年他把反对婚事这个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姜鹤之非但没有降罪,还是让他出任武官之职,后来也是认真审核他的履历后将他的职务一升再升,就凭这点姜鹤之也有明君气度。而之前的女王们,虽然不乏英明圣武之人,可是多数来看还是无所建树,爱圈养男妃的姜城傀儡。 姜鹤之与姜城之间的博弈虽然没有放在台面上,可是也是在坊间早有流传,白缨并不想参与其中,可是现在是要进行选择的时候了。白缨将披风往身后扬起,左膝跪地有力,拱手说道:“我大符三世而立女主,先有圣武烈王踏平浮西各部,再有德贤文王兴启我符人智慧,而后宗室起,挟女王而号天下,臣下白缨,愿为殿下马首是瞻。” 姜鹤之将自己头的头盔还给了跪地的白缨,最终她头上的发髻还是被风吹散,妙曼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哨塔下的士兵们驻足抬首看着那风中的女子。 “那不是大王吗?”不知道是谁先认出了姜鹤之。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士兵们在哨塔下欢呼尖叫。 姜鹤之站在栏边,看着哨塔下为自己欢呼的战士们,她坚信着,历史一定会在她手中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了的小伙伴,我会尽量保持日更,如果出现问题,也会保证二日一更 ☆、姜城 姜城位于栖鹏之北七十里,整个城只有符王宫大小,可是却比王宫更加雍容华贵,觥筹皆为金玉之器,衣冠皆用天平之绸,饮食皆是山珍海味。而最重要的是姜城建立九百年,不赋税,不纳粮,不伏法。 “父亲,今日这雀舌做得极其鲜美,肉质韧劲十足,确实又十分化渣。”臃肿的男人靠着凭几,吧嗒着嘴。 被他称为父亲的长者坐在大厅的正上位,前面放的几盘小菜中,除了这被夸上天的雀舌,还有一只这内陆不产的海虾,一朵碗口大的蘑菇和一碗红色的汤品,另外席边上的玉樽里想必放的也是上好的佳酿。 大厅里一共坐了四个人,除了这左上位的臃肿的胖子和正上位的长者外,其余二人均坐在右客位。虽然坐位体现出了尊卑,但除了坐于正上位的老人,席下四人的衣服均为一个款式,黑色长袖大袍,左右袖纹上分别是一凤一凰的暗纹,头上的冠纹是一只凤首,但是和姜鹤之的相比这凤首上少了凤冠。而上位的老人虽然也是一袭凤纹的黑色长袖,但是凤纹均采用金线绣制,老人神色肃穆,颇有让人生畏之色。 “兄长,这可不是雀舌,这是颜乞部供给国君的雪燕,此燕常年飞于高地,饿了食寒冰之虫,渴了饮天山雪水,所以这舌头乃此物身上的佳品。”坐于右上位之首长相清秀的青年解释道。 “想必这不是姜鹤之让送过来的吧。”为上的长者摸摸胡须说道。 清秀的青年指着坐于身边的男子说道:“回叔父,这是小弟应达前些日子路过王宫里拿回来的,如此上等之物,必然要先献于叔父。” “我就说姜鹤之这乡下姑娘怎么会知道此等妙物。”胖子喝了一口酒调笑道:“原来是应达弟弟的孝心。” “家父早亡,应伯、应达两兄弟能在姜城有一席之地,还全靠叔父提携。”清秀的青年正是备选三位世子中的姜应伯。 姜城独立为城,城中一百四十户,均为宗室子孙,凡王宫中非历朝王后所出的王子,若无软骨之症者均会进入姜城学习生活,直到国君安排为其安排职务方可出城,不出城者,均由姜城家老为其在姜城中谋职,受恩不近三代,在代之后便可移出姜城。可是随着历朝从姜城出仕的宗亲增多,姜城势力逐渐庞大,建立的九百年间多次干涉王政,特别是每任女王掌权时都将摄政做到了极致。可是恰逢姜鹤之在王后的家乡赤那长大,回栖鹏之后难以被控制,才造成这今日王庭与宗室分庭对抗的现状。 “这姜城出过太宰、出过兵马大将军,而我现在只盼我领导下的姜城,能出一位国君。”长者又看了看左手边的胖儿子:“我家应泰不幸也有骨疾,现在只望你能担此大任啊。” “叔父放心,朝廷与猎场我已经安排妥当,只待秋狩一结束我与叔父即可入主王庭!” 姜伯应说罢拔出腰间的剑劈开面前的桌席,双目如炬,大有稳操胜券之势。 “好!”长者对于青年的气势回以了掌声,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长者的心中,却是有着千般记恨。 他姜延英本也是嫡出一脉,可先祖并非长子所以只得屈居姜城,幸而他自小好学,年轻时在姜城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俊杰,有幸被上任家老看中,最终在上任家老的悉心□□下,他不仅继承了姜城,还继承上每一位姜城家老的意志,那就是以宗室之力摄大符之天下。 太子虽年小,可是身体健康,并无软骨之疾的先兆,姜延英已开始在王庭布局,太子之师、东宫守备均是出自姜城,那时先王已被下了慢性毒品,一切只待太子即位,姜城便依然掌控着大符。可是先王未死,太子却先亡,其它的王子们皆也突犯软骨病症,先王马上召回远在赤那部的嫡长公主姜月儿回国,改男名姜鹤之,即东宫之位。 此时姜延英再改变策略已经来不急了,姜鹤之长年长在蛮夷之地,未经礼教驯化,完全不把姜城放在眼里。而符国千年来与异族交融,王庭中不乏诸多外族大臣,他们尊重古老的赤那部,也喜欢不羁于礼教的姜鹤之,也股力量也就成了姜鹤之旗下的中流砥柱。而这一切使姜城对王庭失去了大部分的控制力。这也使得姜延英家老的地位岌岌可危,仇恨就此而起。 “那老夫就祝你旗开得胜,让我们入主王庭!”家老姜延英持酒起身。 姜城外大风呼啸,可是谁曾想到姜城内,却酝酿了着更大的风暴。但是狂风中依然会有蝴蝶飞舞,年轻的生命又怎么会轻易服从于命运,就算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也要有振翅一飞的勇气。姜鹤之的脚步,也不会因为任何阻挠而停下。 古府 “消息放出去了吗?”古子笙呷了口茶,对着面前的仆人问道。 “回少爷,都放出去了。” 古子笙放下茶杯,示意旁边的侍女斟上:“都是怎么说的呀?” “殿下每日秘会王后,同行同宿。” “很好”古子笙扔了一块银锭子:“继续在府里传,中秋大王将与王后微服共游。” “诺!” 捡过银锭子,仆人飞速退下,生怕这消息又被慢传了一般。 古子笙举起茶杯,没有饮却是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了,他低低喃声道:“殿下,皇后不死,民心不致呀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4 ,子笙为了保你江山周全,只有以死相搏了。” 而此时在符国的最北端通天关外,一组十人的马队与二十匹骏马站在城墙下,这十位骑士均是异族装扮,带着貂大帽,身着皮甲,背后批着裘制披风,而这披风极为宽大,能防御各种风寒。骑士各骑一匹骏马,身后又牵着一匹,如此两马互换的行路,必然是十万火急的事。 “各位赤那部的汉子听着,我们翻越了万丈的巴朗雪山,跟着我们自小保护的噶尔迪公主来到浮山下,这次我要你们再次的翻过那巴朗圣山,我要你们带着我们赤那部的狼旗回来,我会为你们打开通天关的大门,而那些阻止你们回来的人,都将是你们的敌人!”达吉站在城墙上,他的大刀在月光下折出的寒光折色到他同样冷酷的脸上。这个男人此时不再是符国的车骑将军,而是在草原上与姜鹤之一起长大的赤那汉子。 “杀!杀!杀!”骑士们用如狼般的声音回应着他们的决心。 朝凤宫 更夫苟里今日终于不在一日执更,只是跟着步履缓慢的老师父一起走,却是越走越没劲。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苟里在想自己可能产生幻觉了吧,这若大的符王宫难道还有谁敢骑马放肆的。可是这马蹄声分明越来越近呀。 “狗子,快站边上去。”一旁的师父不疾不徐的走到路边,毕恭毕敬的垂着头。 苟里虽不知为何,但是在这宫里呆久了,什么怪事没遇到过,所以凡事听师父的总是好事,于是也就学着师父的模样,站到了边上。就一盏茶的功夫,还真有一人驾着马从出宫方向骑了过了,那人一身黑甲,胸前的凤头分外明显,凤头的眼睛像吸了血一般,红的慑人。 “师父,这谁呀?敢在宫里疾驰?”苟里埋着头,小声问道。 “黑凤卫的头,绍大人。”师父也小声答到。 此时黑马快速掠过他们面前,待黑马又走了一小截,师徒二人才慢慢起身。 “师父,黑凤就这么厉害?”苟里声恢复了正常。 “这黑凤的首领,就算看到雀儿灯都敢去找殿下,你说厉害吗?”老头子带着崇拜的声音说着。 “那可真厉害。”苟里突然觉得自己对黑凤也多了番崇拜。 师徒二人一高一矮,敲着更,慢慢消失在王宫的夜里。 ☆、中秋 一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里是中秋,而今日也是中秋,在这里祝各位中秋节快乐 绍不韦这次挺高兴,姜鹤之今日在朝凤宫呆着,他不用像上次去鸢子台一般,还要偷偷摸摸的进去,有时候还难免看到些不应该看的画面。 黑凤首领有三大特权:宫内骑马,配刀觐见,不宣而入。这次绍不韦也不例外,直接视寝宫门口的内侍于无物,如回家般就推开姜鹤之的宫门。绍不韦见过姜鹤之在寝宫内抚琴,也见过姜鹤之在寝宫里自己唱曲,甚至见过姜鹤之悄悄抹眼泪,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绍不韦第一次看到。 三位宫女各拿了一件样式颜色各异的衣服,姜鹤之坐在席上支着头,脸上就写着两个大字:茫然。 “臣......” “不韦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件衣服适合寡人。”姜鹤之打断绍不韦的行礼,直接把他叫到了身边,绍不韦倒是一头雾水,平日里姜鹤之的衣服自有司礼监给准备,什么时候轮到她自己选了。 “殿下,司礼监呢?怎么能你做这些事?”绍不韦嫌弃的说道。 “这衣服是子笙送来的衣服。”姜鹤之又把绍不韦拉到衣服前:“你倒是说说哪件适合寡人” 若是让不韦做暗杀行刺,或者给姜鹤之当肉盾人墙他必然首当其冲,可是让他选衣服却好比要他的命,他自小在黑凤长大,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衣服款式也自小一套,穿着打扮他是从未想过。 这三件衣服,一件淡黄色,里面是上好的平绸制的曲裾,袖口领口分别有喜鹊的暗纹,外面是一个纱衣,算是活泼的风格吧。但是不韦想到他心中伟大的殿下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就一阵莫名的恶心。第二件是白色直裾配着兰草的暗纹,清新淡雅,还算能配上姜鹤之的绰约之姿。这第三件,从颜色上就让绍不韦十分喜欢了,是稳重的湛蓝色直裾配兰花暗纹,色彩大气不张扬,和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姜鹤之还算相配。 “臣以为,这蓝色与殿下较为相配。”但是绍不韦并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衣服,继儿又问道:“殿下国君,怎能穿平民服饰?”在绍不韦眼中,姜鹤之似乎只会穿黑衣凤纹。 “子笙说明日中秋,邀我去他家酒楼小聚,平时宫里礼仪繁琐,去了他那我们随意些。”姜鹤之指了指衣服:“所以送来这些个衣服让我换上,一来以免出宫后太打眼,二来我们也不会那么生疏。我已经叫了王后,毕竟这中秋也是从大辛传来。对了,明天你也便服吧。 绍不韦点点头,可被姜鹤之打乱的思绪一瞬间又收了回来,突然想起了这次晚上疾驰入宫,本是有要是相奏。绍不韦是古板之人,特别对姜鹤之必定是尊重有加,于是他站直了腰板,铿锵有力的说道:“臣黑凤卫首领绍不韦有事禀报!” 姜鹤之看着她的臣子,她太了解绍不韦的个性了,于是她也整顿了衣冠,抬手示意:“绍卿请讲。” 黑衣武士微微垂首,正声说道:“今日特向殿下汇报两件事,其一,三位世子备选我均已打探,葫芦县伯姜有时、以及土番质子姜雁之二人背景单纯,并无异常。” “那有问题的便是那姜应伯了,他是在姜城任职吧?“ “殿下圣明,姜应伯虽在姜城仅为驿官,可是却要负责从姜城流入的大小信件货物,可以说姜城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均经他手。另外,他是现任家老姜延英的亲侄儿。” 姜延英的儿子有软骨之疾,这是姜氏上线都知道的事,儿子扶持不了,扶持内侄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件事呢。”姜鹤之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接着问道。 “马场之事,我已经详查,马儿之前是食用了一处叫引针草的植物,这种植物无毒,可是当这种植物消化后的粪便,便会吸引一种有毒的马蜂,王后的马正是因为食用了这种植物,所以遭到了攻击。” “可是这马我只提前一日让人准备,谁又能这么快做这样的准备,这算是冲着王后来的还是冲这寡人来的?” “此事我已严审了绒加部的马夫,马确实是那巴托选的,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此事。”不韦将头埋的更低,没有查出究竟,让这个汉子有些愧疚。 “这个我信,绒加部视马如命,如果真是用的引针草来毒害我,那就一定不是他们了。”姜鹤之幼时长于草原,各部之间的事她也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5 算清楚:“那对二人是用刑了?“ “达尔台是世子,没有动皮肉之刑,马托被打断两根胁骨,不过现在也派人进行了医治。现二人已送回马场。” “那此事就是没有结果了?”姜鹤之的声音低了八度,这让达吉有些紧张,姜鹤之的规矩很简单,不求过程,只要结果。这事已经波及她的安全,却还没有结果,姜鹤之不会管对方与她多么交好,一样会给予严酷的惩罚。 “臣已严审了马场所有人,暂时....没有结果。”绍不韦的赤凤披风往后一扬,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啪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臣自领鞭刑二十。” “不急,明日还要陪寡人出访,秋狩结束后再罚吧。” 绍不韦退下后,姜鹤之又好好的审视了那三件衣冠,最后命人把白色的衣服备好。美丽的国君往窗外看去,天间月在如盘,四周则是星星点点,天空黑色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美丽的大浮,一定会成为一个生机勃勃的国家。 栖鹏 大符的夜晚是没有宵禁的,这也是从符国与少数部族融合后才开始的,因为在草原,晚上总能看点着篝火的聚会,大符的每一任王后,无论来自哪个族群,都会将这种夜间活动带到栖鹏,所以大符的夜晚也是笙歌鼎沸,而最独特的风景,则是这无论大小酒楼还是街边夜市,总会有各种表演,胡人拉着马琴唱着歌曲,高鼻梁深眼窝的异族少女跳着来自远方的舞蹈,还有杂耍马戏,符西各部族的风土文化似乎都聚在了这里,大符的强大也源自他前所未有的包容。 悦楼是栖鹏最大的酒楼,足足有四层高,若不是必须低于王宫的高度,以古家实力,这悦楼可以修到七层。这一二楼给这城里的百姓开放,结婚过寿能来这悦楼,对平常百姓也是面上放光的事,三楼给这王城的达官贵人,这里有最稀罕的节目表演,每日通过这表演拿到的赏钱,都够旁边的小店经营上大半年。四楼一般不对外开放,古子笙在全天下洒下了细作,最后收到的消息都会汇到这里。 但是今日,全栖鹏的人都在猜,是哪位贵人能使得古当家的把这四楼给点得通亮。 ☆、中秋 二 如果对胡人蛮人来说,远方的舞蹈与歌曲是他们血脉相承的技艺,那在这中秋的夜市里,自然也不能少去华族们的表演。 漆黑的大棚里鼓吹喧阗,可是也挡不住人们专注着棚中唯一的一处光幕,烛光在幕布后跳动,照的皮影们活灵活现,他们配着背后艺人们抑扬顿挫的唱腔,正上演着圣武烈王三入浮西的故事。 圣武烈王姜萍儿的母后是塔尔部的公主,按塔尔部的规矩女子结婚得带着家族里的一位男子嫁去夫家,而跟着嫁去的男子一般也会娶到夫家的姐妹,这样做的主要的目的是保证两家的婚姻关系中会有兄弟一般的友谊,未来一起出征狩猎也是家族之间的照应。可是这位塔尔部的公主毕竟是要嫁给大浮的国君,但又为了合乎塔尔部的规矩,所以这位公主就带了自己家一位未满两岁的侄儿,也是未来塔尔部的首领,苏赫巴图汗。 姜萍儿出生后,便与这位苏赫巴图一同长大,一个少女怀春,一个英武年少,两人暗生情愫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姜萍儿的父王死后她以女主的身份即位,也就立刻已王室规矩向苏赫巴兽提亲,苏赫巴图入主后宫,两人不久也生了一个男孩。可是好日子不长塔尔部发生政变,苏赫巴图找姜萍儿借兵五万平定内乱,可是两年后这五万雄兵浩浩荡荡的归来了,领兵的苏赫巴图却留在了塔尔继任汗位。于是这两小无猜的二人相隔天涯,只得用书信表达相思,两人虽各自为政,可是姜萍儿未再充实后宫苏赫巴图也没再娶。直到两人的孩子八岁那年,姜萍儿再也没有收到来自苏赫巴图的回信,使臣却递交了一封来自塔尔部新可汗的国书,说苏赫巴图在狩猎中受伤死去,现由他的弟弟任新可汗。 姜萍儿又怎么会轻易相信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会这样轻易的死掉,于是指派黑凤暗中调查,不出所料的真相——苏赫巴图死于政变。姜萍儿以国公之礼为苏赫巴图的衣冠下葬到自己的陵寝。那天的栖鹏下倾盆大雨,送葬的队伍延绵了数里,而姜萍儿立于队首,没人执伞,没着蓑衣。她任凭风雨在她脸上敲打,后人只道姜萍儿用兵如神,却不知那一天仇恨让她失去了心神。 第二天,姜萍儿留下一群结舌瞠目的大臣就带着五万精锐走上了西征的道路,那一年她灭了塔尔部,那天也下着倾盆大雨,可是也没有熄灭塔尔部里那延数里的大火。 “哎。”黑棚里一位红衣少女看得入神,竟也忍不住叹息。 “为何惋惜。”一旁的白衣女子问道。 “这姜萍儿明明为情所累,何为你们却为她起谥号为圣武烈王。怕她所想只是能与苏赫巴图一人一心一世不变吧。”红衣少女惆怅的说道。 “圣武烈王先后三次西征,平定当巴十二部让我大符奠定霸主的不二地位。”一旁的白衣女子淡淡说道,就像在念传记里的功勋。 “可是她真想成为你们口中的战神吗?”红衣少女低声说,又有点像自喃。 “那她又真的能做自己吗?”白衣女子低头苦涩的笑笑,可是黑棚里谁也看不到。 一时间相顾无言。 “对了对了,你说这悦楼顶上来的是哪位顾客?” 皮影演到一半正是茶歇时间,这黑棚看不清脸的众人们,竟然问起了同样的问题。毕竟这悦楼经营四年来,从无顶楼迎客的先例。 “还用说,肯定是大王了。不然谁还有这个面子让古当家的把这顶灯点亮。”一个粗狂的声音说。 “我看不然,怕是姜城的老爷子吧。”一个老人说道:“这大王肯定在宫里跟娘娘们赏月呢。” “我看是大王,我舅舅的表叔的二侄子就在这悦楼做班,他说今日迎接的贵客是两位女子,可能是大王和哪位夫人了。”又一个声从角落里说出来。 “你们说,这大王会是跟哪位夫人出来呀?”问这个问题的,估计也是一个多事之人。 “鸢姬.......我说是鸢姬。” “王后....肯定是王后。” “白夫人.....一定是白夫人。” 一时之间倒是鸦雀声四起,从猜测谁包下了这悦楼之顶,到大王带得哪位夫人,争论之声不绝于耳。最为市侩之处竟是现场有人现场就开启了赌局,明知没有个结果,四座之人们倒也徒个彩头一般真下起注来。 “姑娘看似不像我们粗鄙之人,不如帮老夫下一注,看看今日大王跟哪位夫人出巡?”老头见身边白衣女子安静稳重,仔细看来衣着布料也是上品,准备想借个贵人的彩头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6 。 “小女子看来,如果悦楼贵人真是今上,那随她上楼之人,便是她心悦之人。”白衣女子说着,却回头看着另一则的红衣少女。 老头子晒然一笑,心里想着毕竟是女娃娃,心里尽是些情啊爱的,谁知此时白衣女子倒反问道:“老先生觉得今上带哪位夫人出来呢?” “老夫觉得多半还是王后,毕竟新婚燕尔,又是正妻。准没错。” 白衣女子又看了看旁边的红衣少女,她望向别处,昏暗的大棚里看不见她的表情。白衣少女从怀里掏了一枚钱币,又转身将钱币递到老者说里:“老先生,这个庄我做了,这钱你拿着。” 老头子摸着这钱币实沉的很,正想道谢面前的女子已没了身影,比着烛光老头子定眼看了看钱币,那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金币上,金币上铸着凤纹。 红衣少女疾步快走着,脸上泛着红光,她不想停下脚步让后面的人看到。后面的白衣女子倒也不急,仗着身高腿长一直在少女身后保持着半仗的距离。不知是身边的街景太精彩,还是担心身后的女子走丢了,少女还是放慢了脚步,驻足在一组花灯边,她看着其中的一个兔儿灯,那兔儿灯样子憨态可掬,上面的纹路也是精巧可爱。少女突然回想,她十六年的中秋里,似乎从没有这样的玩具,而她倒像是这样的玩具,每年此时坐在大殿上受上观赏顶礼膜拜。 “喜欢?”不知女子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淡淡的说话。 少女点点头,她的脸上映着灯光被照的粉扑扑的,此时的红衣少女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女孩,丢掉了平日的顺从的外壳,露出内心最柔软真实的一块,带着那双渴望的双眼看着世界。白衣女子中心一荡,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在心中散漫开来。 女子买下兔儿灯交到少女手里,少女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女子情不自禁的也笑了起来,一时间,女子觉得身边的叫卖声、比肩继踵的人流还有那漫天飞舞的天灯,一切行动的万物都戛然而止,她只想拉着少女的手一直走下去,好像世界跟自己无关。 少女有些脸红,第一次被人这样牵着,手被紧紧握住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也稍稍握紧对方的手,他们穿过吵闹的酒楼、穿过变戏法的摊子,最后来到了一坐安静的桥边,明月皎皎,星空万里,远处的一切嘈杂似乎都打扰不了二人的相顾无言。 而就在二人的不远处,一个破败的酒肆屋顶,这个伟大王国的第一侍卫,如同一只狗一样趴在屋顶上死死盯着沉静在暧昧中的两人。除了他以外,这附近依然有二十个暗卫以及若干个变装的黑凤。 “头,出事了。” 绍不韦的专注被身后的一个黑凤打乱,绍不韦一直都是极为淡定之人,可是出事了这三个字如果在黑凤嘴里说出,那一定是大事。 绍不韦把过来汇报的黑凤叫到了屋下角落,两个黑色的皮甲映着月光发出阵阵寒意。 “悦楼出事了,王后的替身被暗杀了。” 如果结合上次马场事件,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要暗杀王后,绍不韦立刻吹起口哨,倾刻间附近的黑凤尽出,这一哨声也打断了姜鹤之半暇的轻松,倏尔黑凤们全部守护在二人身边,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从远处传来,看来接近的军队也在不远处。 被拉回现实的常乐突然有些恐惧,一切如同变天了一般,手里依然握着温柔,可是此时眼中只有武器的寒光与马的嘶鸣,片刻的自在只是一场幻影。身在王室所面对的永远无法改变。 “可是她真想成为你们口中的战神吗?” “那她又真的能做自己吗?” ☆、忠诚之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审核了好久 对商人出生的子笙来说察言观色这种能力似乎深深的烙印在股子里,那日在黑凤的保护下,两架伪装好的马车悄悄驶进悦楼,一切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姜鹤之与常乐二人下了马车却被安排走了暗道又送上另一辆马车上,早已坐在马车里的古子笙说,悦楼餐食表演远不及王宫夜宴,今日悦楼之邀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是为让久居宫中的殿下们与民同乐,看看宫里没有的景致和生活。 想到之前王后总想要个自在,这不就是个自在之事吗?而这天下谁又能料到国君与夫人竟然会流连街市。古子笙的这招移花接木真是打在姜鹤之心上,打出了一朵花儿。可是事实却是,如果没有这招移花接木,那现在毒死在悦楼顶上的人便是常乐了。 朝凤殿 姜鹤之巍峨不动在王坐,古子笙、绍不韦纹丝不动跪在大殿,殿上之人一言不发,殿下之人一声不响,朝凤殿此时安静的让人不敢出一丝大气。 这种沉默大概持续了两柱香时间,姜鹤之率先动起来,她端起面前的茶呷了一口,可是却因为没有内侍敢去换茶,她手里的茶已凉透了,而所有的火气在这一瞬间被点燃,姜鹤之举起茶杯狠狠的扔到大殿中间,可是除了瓷器摔碎的声音,大殿依然安静的让人窒息。 姜鹤之环顾四周,个个都萎缩着头,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跪在面前的两人。 “子笙,寡人老了吗?” 姜鹤之终于换了一个问题,可是却依然咄咄逼人。 “殿下芳年华月。” “那我的就没有记错上个月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做波及王后的事吧?” “臣....”子笙想辩解,却又收住了口。他紧埋着头,余光中只有姜鹤之来回踱着的步子,古子笙并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铁身手段的姜鹤之突然会那么在意那位王后,也许姜鹤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总会在无意之中瞩守于常乐清澈的微笑。 “臣有话说!”古子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他挺直腰身,手行大礼,目光直视。而那个臣字再不让他像当初那个商贾小子。 “说。”姜鹤之挥动宽袖,她与古子笙四目相对,可是这次却并没有让古子笙的眼神有所退却。 “在臣看来殿下社稷高于一切,然而王后不死,民心不致。”古子笙看了看已怒目的姜鹤之,继续说道:“姜城欲杀王后造成各国对我大符的怒火,而我们却正要借王后之死挑起民间对姜城的怒火,各国之怒毕竟隔着浮山,而将计就计灭姜城却只在朝夕,殿下不要妇人之仁啊!” “妇人之仁!可是我们还要借多少妇人去成全我们的大业,我阿妈是,我也是,王后是,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 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背井离乡一千三里来到这里,为了国家使她卑微的像只绵羊,姜鹤之在愤怒间突然意识,那张十六岁的笑脸如此熟悉,她曾经被阿妈抱在河边,那河里映出的是同样的笑颜。常乐如同十年前的自己,而她所希望的只是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7 让她不要成为现在的自己。而现在的这块阴谋,却只得把少女推到风口,让她成为一个又一个国家的砝码,去征伐去杀戮。 “殿下,可是你连自己的天下都不能守护,又怎么守护你的子民呢?!只有推翻姜城你才能推行新政,而那些儿子和妇人才能安稳生活啊!”绍不韦从来不敢直视他的王,这次也一样,他深深的埋着头,却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忠诚吐出了心声。 姜鹤之看着面前两个有着男人,他们有着非凡的勇气和忠诚,而她自己却怯步于自己从来没有获得的自由。五岁跟着阿妈回到赤那部,十二岁一旨急召招她继位,从她带上凤首的冠冕,足下的每一步就不能为了自己,和姜城对抗也只是为了活的更像自己。 矛盾,史无前例的矛盾困惑这姜鹤之,常乐的死是成全了自己还是最终去终结自己? “殿下,三思。”古子笙看着有些失魂的姜鹤之,第一次,这位在群臣眼中的英武明君,她做回了一次女人。 十一年前 姜鹤之站在王宫的最高处,她用尽全力往西眺望,她渴望那目光能穿越白雪皑皑的巴朗圣山,能看到赤那部的牛羊成群在天水河边慵懒的食草,能看到赤那的汉子们在马上表演着套羊的技艺,吹着口哨调笑着帐篷门口的少女,最后能看到大帐里的阿妈,那熟悉的身影帮她制着赤那部少女的马服。可是她真的很用力的眺望,用力的都忘记自己怎么爬上这塔楼的屋顶。而楼下任内侍们如何的呼喊似乎都不能把她从思绪中叫回,直到太阳落下地平线,她才慢慢从思念中醒来。而醒来后姜鹤之想到的第一件是便是自己如何再爬下这个屋顶。 最终,那日在黑凤十五代首领的小助下,姜鹤之安全着地,也正是那日在她身边当班的三十位内侍婢女全部被处死。而下令的人正是来自姜城。姜鹤之第一次明白,自当年那个在草原上疾驰,还跟少年们摔角的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臣黑凤绍不韦,给殿下请安,今日起臣与臣的小队将贴身侍奉,以保殿下凤体安危。” 姜鹤之还记得,那是绍不韦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朝凤殿。她想,这样瘦小的战士,可能连野牛都打不过。 “绍卿,你多大。”姜鹤之围着这个瘦小的战士,上下打量着。 少年被这样打量,竟然脸红起来,小声的回答道:“臣十五了。” “你只比我大三岁诶。”想到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年纪相仿的人了,姜鹤之开心拍起手来,继续说:“那你能我玩吧?” “臣....”姜鹤之的主动让绍不韦有点紧张,他感觉这跟自己当时学到的东西不一样,大王应该不会是一个闹着跟自己玩的小女孩。 “殿下!你是国君,应该称自己为寡人!”殿门被推开,说话的长者一袭黑衣宽袍,身上的金线凤纹特别醒目。 姜鹤之讨厌这种压迫感,更讨厌说话的人,可是她还是只有弱弱的应答。似乎看出了她窘迫,绍不韦移到了她的向前,弱小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 “长老。”绍不韦简单的施礼道。 可是这些长者却从绍不韦身边走了过去,除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向前走在姜鹤之面前,看着姜鹤之稍有不安的脸,嘴角却画起了弧线,她的恐惧让他非常满意,因为这种恐惧会把她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殿下,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还没。”小小的声音说着。 可以被还以的却是严厉的回音,长老用近乎与嘶吼的声音咆哮着:“那你以后准备怎么治理你的天下。” 这让绍不韦感到吃惊,现在被呵斥着的,是必须用他生命保护的人。而少女似乎被吓得丢了魂,瞪着眼睛,努力让眼泪不留下。姜鹤之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可是这里没有阿妈,也没有阿妈口中可以保护自己的父王。 “不过没事的殿下。”长者放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加的温柔,他中蹲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高度与姜鹤之平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伸出手,想抚掉姜鹤之眼角的泪水:“明天请殿下降旨一封,老夫愿从姜城移步到这王庭,为殿下协理大符江山。” “姜延英!殿下凤体岂是你能触碰!” 黑凤令第十七条,保护未经大王允许的所有碰触,均算逾越之罪。 “你算什么!”姜延英突然怒吼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绍不韦拔出了刀,守在姜鹤之面前,他面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家老,没有露出一点点的怯意,他保持着一个黑凤卫应该有的责任:“是奴才,也是殿下的奴才。” 姜延英怒视着眼前的少年,黑凤乃符王的黑凤,就算现在绍不韦真的不顾及后果拔刀杀了自己也没人拦得住。 “殿下,让你的人滚下去!”能调动黑凤的,只有符王。姜延英将他将这种羞辱变为愤怒,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姜鹤之脸上,比刚才还要恐惧千万倍。 此时也让绍不韦开始不安,如果姜鹤之妥协,那自己只有退下,可是背后这个女孩只有十三岁,就边绍不韦自己就都开始动摇,握刀的手都变得不再那么有力。 “不!” 清晰的字眼从绍不韦背后说出,他回头看着女孩,她的目光变得坚定,刚才柔弱的样子已经收敛起来,只看她深呼一口气,再次说道:“寡人,不。” “你!”第一次被姜鹤之拒绝,长者变得怒不可遏。可是没想到姜鹤之竟然将这种拒绝继续了下去。 “寡人乃文教大王嫡出长女,赤那部古加尔汗长孙,大符人民的母亲。你乃大符子民,见到国君为何不跪?”小小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吐出这样承重的文字,而这正是姜鹤之登基之日这位姜城长老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说的。如果却狠狠的回击在了自己的身上。 太阳再一次落入地平线,或者又是进入了浮西其它部落的领地,那日守门的内侍看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姜城老爷直眉怒目的走出了城门,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那镶着金线的长袍大衣上,在膝盖的地方似乎染上了点点尘灰。 ☆、凤成记 七年前 姜有简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世间居然有人敢拦自己的马车,这车马边持旗的侍从分明举着写着鸿胪卿的旗帜,就算是阻拦的人也同朝为官,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姜城一系吧。可是这马车已在这胡同僵持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 想着回家后的美娇妻,姜有简有点等不急了,于是呼唤家丁道:“怎么还不走,究竟是谁在马前放肆。” “回大人,几个胡人像是喝醉了酒,睡在地上不走呢。”刚才还在大声叱责的家丁半个身子拱进车中,恭敬的说道。 “醉鬼?那就让人把他们抬走。” “已经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8 让侍卫们抬了,胡人太沉了,一抬起来还要乱动,这力气又大。”家丁面色有些为难:“要不咱们绕道走吧?” “呸!”姜有简拿起身边的烟斗就朝家丁头上实实的打了一下:“这世间哪有宗室大臣让醉鬼让路的道理,不用管他们,驱车压过去。” “这....压死了怎么办。”家丁有着胆怯的说道。 看着一脸犹豫的家丁,姜有简无名火一下就上来了,自己堂堂宗室大臣怎么养出个如此没脾气的家丁,于是一脚把家丁踢下了车,自己也跟着下了车。看着马夫以及随行的随从都望着自己,姜有简抢过马夫手中的缰绳说道:“如此胆小懦弱,以后能成什么事,这符国都是我们姜家的,还怕压死个人吗?” 姜有简看看四周,此时已经快到酉时,正也是四下无人之际,而地上那三个胡人早已喝的烂醉如泥,于是又恶狠狠的对四周的下人们说道:“看着你们大人是怎么做的,以后谁再敢我姜有简的路,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两匹拉车的骏马扬蹄就走,眼看蹄子就要落在胡人身上,所有人都能相像到最后胡人的下场一定是脑浆四溢,可是那几个胡人却在一瞬间跃身而起,一个胡人拉住马头,只听他大喝一声,两匹马被生生的拉在了地上,家丁侍卫还没有来得急反应,另外的两个胡人已带着明晃晃的弯刀跳到他们跟前,倒在地上的姜有简只听耳边刀声与惨叫声四起,惊慌失措的他使劲往马车下面爬,可是才进去半个身子又被愣生生的拉了出来,扔在了胡同中间。 “你们要什么?我是符国的重臣,我是姜城的人,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姜有简已不管自己脚下湿热一片了,一边拿着自己的名头一边拿着金钱的诱惑,希望眼前的蛮人可以饶他一命。 可是没人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转眼间还趾高气昂的人却已一命呜呼。 姜城 “报!鸿胪卿姜有简昨日死于马行胡同。” “报!骁骑将军姜应可今早自缢营房。” “报!尚书姜鸥之昨晚溺毙河中。” 随着回报的家兵越来越多,姜延英的眉头越锁越紧,直到第七位家兵进入大堂,他终于扔出了手中的书柬,他暴怒着对家兵吼道:“说!又是谁死了!” 家兵看了看身边先进来的六位同僚,大概也猜出了所以然,于是颤抖着回道:“回长老,是执戟郎姜应书。” 姜延英一声怒吼,将面前的家兵踢倒在地,又把他们全部叫了出去。 “叔父息怒,小侄马上命人去查。”一旁的少年看着气急败坏的姜延英自己也有些害怕,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说。 姜延英并没有接纳少年的好意,他将身边的花瓶又砸在了地上:“查!这还用查吗?备上马上,进城找姜鹤之!” 符王宫 “大人,您不能进去,殿下正与鹂姬夫人一起。”面前来势汹汹的姜延英,内侍坚守着自己的责任,可是对方毕竟是姜城家老,自己只得一边半跪着央求一边阻止。可是最后还是抵不住被一脚踢在了地上。 “刚才内侍说了,现在不能进去,还请大人留步。”才开推开门的姜延英,又被拦住。 只见挡在前面的黑衣卫士已长了个头,一年多不见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说,还强壮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前多了一只红眼的凤首。 “又是你这奴才。” “对,我正是符王殿下的奴才。”绍不韦向前迈了一步,挺直了腰说道。 可是绍不韦的气势并不能压倒面前的这位老人,姜延英也上前一步,四目相对,火光并起。姜延英明白,如果不是保护符王黑凤不能随意出手,大不了捅上绍不韦一刀,他就不信打了狗主人还能不现身。 “不韦,让他进来。”姜鹤之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 “诺!”绍不韦朝珠帘后回道,侧身让出了进门的路。 姜鹤之似乎并没顾忌姜延英家老的身份,她一手抱着鹂姬的芊芊细腰,而嘴里正接过鹂姬衔来的西域葡萄。鹂姬毕竟只是后宫女子,看见姜延英进来倒是准备退到侧殿去,不过却又被姜鹤之一把拉回了自己身边。 “今日何事呀?还劳烦家老亲自过来。”姜鹤之若无其事说道,同时手还停留在鹂姬的腰间。 “大王朝中死了七位大臣,还有心情在这里与女子喝酒,还真是闲情逸趣呢。” 看着面带怒色的姜延英,姜鹤之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又迅速的回到了若无其事的表情:“寡人已经叫人查了,这七位大人均死于意外,昨日杀死鸿胪卿的三个胡人正在缉拿了,真是天妒我大符啊。” “那为何死的都是我宗室大臣。” 姜鹤之低头做思考状,叹息了一声:“那真是天妒我姜氏啊。” 姜延英知道,这位符王就是一个野路子,从小草原的生活就没有像其它国君一样接受过教化,她花了一年时间除掉了身边的细作,而却用一夜之间杀死了王庭里近四分之一的宗室。 “说到我姜氏,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不要跟这些娼妇混在一起的好。”姜延英看了看传说中在军中当过妓人的鹂姬冷笑道:“还是尽快在各国诸侯或部落间选取如意郎君吧。这样也是为了我大符的社稷。” “家老大人难道没听见门口的内侍叫称为夫人吗?”姜鹤之看看身边的女子,摸着她娇好的面旁:“关于我大符的社稷,就不劳姜城方面费心了。” 天下君主无论男女,均是以姻亲关系巩固政权,只是以符国王室礼仪来说,女主并非男君,又无父兄,如要和男子结婚,需要姜城出面做媒,而几乎历代女王的后宫关系都被姜城包揽,同时巩固的却是姜城的势力。 “殿下若跟女子在一起,那又放大符社稷在何处?“ “我前几日也派人向浮西四大部落的可汗首领提了亲。我想不日便会有回复。”姜鹤之捡了颗葡萄扔进嘴里,继续说:“反正女主不可留嗣,每次后宫入了男妃还要让姜城费心,寡人想您也老了,不如在姜城里好好带带我们的宗室子孙,为寡人选一二个合适的接班人。”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女人!“ “昨日栖鹏望族白氏已答应,嫡女成年后便嫁于我。” 姜鹤之直视着姜延英,不再有从前的胆怯。她缓缓站起,姜延英此时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竟是男主的王袍,她缓缓张开手臂,宽大的袖口如同展翅的凤凰,她此时的不怒自威更能证明她符国嫡长的不二血脉。她张口,用无比自信的声音说道:“我会比任何一任符国国君更加优秀,因为未来我还要娶天子之女为后。” 姜鹤之清楚记得,那一年她十五岁,她发誓自己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19 成为世间最自由的人,让符国成为世间最自由的国度。这个誓言至今已快有八年,现在符国欣欣向荣,国富民强,老有所依少有所靠,外交多于战争,谋略强于杀伐。可是依然是踏着敌人和朋友尸体才走到今天。 “常乐,我们从来不能成为自己,而自由,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姜鹤之躺在朝凤殿的中央,此时的她是多么的寂寞。 ☆、使团 由于浮山的荫泽,符国拥有天下最好的水源,而在好茶的下平国,浮山之水已甚至作为商品进行售卖,水中最优者又为浮山顶的初春雪水,虽然符与下平相隔万里,可是在雅士口中依然留有浮山春时雪,下平明前茶这样的诗句。 这次出使符国的使五国使团里,恐怕只有下平的尤慎冲还能兴致勃勃的从车里拿出一盒猫须春,在驿馆泡上一席茶,望一望远处浮山的顶雪。 “尤大人好兴致啊。”申国使者苏羽锡敲敲后腰,有气无力的走到尤慎忠身边。 尤慎冲微笑着递上一杯茶,看着幽幽的浮山说:“浮山巍峨兮,吾之蝼蚁。苏大人看来如何?” “我们怎么不是蝼蚁呀,在浮山足足走了一个月,老夫这老腰都快坐折了。”苏羽锡又舒展了一下身子:“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好,还有雅致品茗赏景。你看那上渝的熊大夫,也没少被折腾。” “苏大人言过了,苦中作乐罢了。”尤慎之淡淡一笑,抬手倒掉杯中渐凉的茶,又重新为自己续上一杯热茶,毕竟这硕大的浮西平原,不如下平温暖,而这一杯热茶便是最好的思乡了。 “往年这蛮符秋狩,各国也就作作样子安排几个下大夫去观礼就罢,今年倒好,这符王一介女流竟然娶了天下的长公主。老夫可没有这苦中作乐的闲情啊。”苏羽锡低声抱怨道,毕竟自己可是申国国君的大舅子。 苏羽锡也没想到,这说话声音不大,竟还是被人听到。只见漳国修仲卿洋洋洒洒挥着大袖走了过来,他最后走进了客厅,又最为年轻,在简单的向尤、苏二人做礼后也脱屡入坐,同样的尤慎之为他倒了一杯茶,可惜了一杯好茶如同喝酒一般被他一口喝下。 “若没有渝庆忠义公的遣使邀约,怕今年贵国也同往年一样,安排个下大夫去打发吧。”修仲卿对着比他大上几乎一轮的苏羽锡调侃道。 修仲卿说的是实事,天子孱弱,帝国倾颓,所谓出嫁长公主无非就是为了找个可以利用的女婿,而真正让各国忌惮的正是浮东地区的实际控制者,霸主国渝庆。 “我国君主倒是好奇这位女王。”万慎冲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来因。 浮山之水虽然一直以来是泡茶的上品,可是就在五年前,浮山之水莫名被捧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世家豪族对此可以一执千金。虽然为下平带来不少的税收,可是毕竟是水,成本能有几何,更大的利润流向哪里,终究是一个迷,可是也正是那一年,下平的细作汇报符国商会已全力支持符王姜鹤之。 “你们下平这些读书人,不就想着才子佳人,我看尤大人是帮君主看看这位女王长得如何美貌吧?”漳国在大陆的最北境,性情真来真去,修仲卿说话也是如此。 尤慎冲笑笑便不再跟其见识,又望山品起茶来。倒是苏羽锡与修仲卿说起话来,一会又对漳国的马好还是蛮符的马好吵的不可开交,一会又讨论起是喜欢下平女子婉约还是喜欢上渝女子泼辣,尤慎冲只顾听着,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帮他们满上茶。 “熊大人请三位大人去前厅。”身着青衣的渝庆小厮掀帘而入,毕恭毕敬的行礼说道。 三人回礼,跟着上厮往前厅走去,可是前厅除了使团里的渝庆国熊大夫,京国周大夫以外还多了一位青年,青年样貌颇为英俊,唇上一抹短胡更显其沉稳,一身黑衣宽袍很容易让人猜出他的身份。六人相互施礼后,在熊伯泰的牵头下各自入了坐。 “这位是姜城家老的使者,姜应伯公子。”熊伯泰介绍道。 各国使臣又各再次施礼,熊伯泰又向姜应伯介绍了各国使臣,一时之间倒是表面功夫不断。 “各位使臣,本人今日到访是代表家老邀请各位入住我姜城,”姜应伯说明来意:“一国之使乃是国君的代表,小小驿站怎可屈尊,二我姜城乃西进栖鹏第一大城,各位也可入城整顿,家老延英也备好了餐食薄礼等待各位。” “你们大王还没派人来迎接,你们就来了?”修仲卿是个直性子,没经考虑话就脱口而出。 确实如此,驿站代表的是国家,驿丞也是官吏,出使一国入住驿站再正常不过,这一种需走到最后一处,再由该国王庭派有地位的大臣去迎接,这才是一国应该有的礼仪,而姜城现在所做,明显有逾越之嫌。 “修大人,姜城乃宗室之城,我们中代表姜氏迎接各位,符王既为姜氏一员,自然也不会有异议。”姜应伯解释道。 但是在坐之人都是各国上卿,朝野争斗早已司空见惯,再加上符国王庭与姜城关系不合也是早有耳闻,这姜应伯话中的意思也就听的明明白白了,无非就是她姜鹤之再大也是姓姜。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却只有尤慎之发现了,这次引荐搭桥的人竟然是熊伯泰,不由让人觉得上渝现在是不是和姜城达成了某种协议。上渝与符,一个是浮东霸主,一个是符西凤首,两国如果达成协议对天下便是最大的不利了。 望山城 浮山巍峨连绵,不过望山城望的却是巴朗圣山,巴朗圣山虽不及浮山大,却比浮山险要千万倍,也正是庆幸有着巴朗圣山,才挡住了浮西蛮族里最强悍的几个部落。 这是少年在这里生活的第三十天,带血的鹿肉对他来说已稀松平常,他还记得第一次副官为他送来血肉时,他正吐的晕头转向,咬了一口鹿肉结果又吐了起来。 “喝!” 旁边的男子把刚喝过的酒袋递给少年,少年没有介怀一饮而进,又将酒袋拿给一个男人。就是这样,一堆男人围着火把,讲着自己战场上的故事,少年认真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和知识,因为他知道不久后,这些知识都可能帮助他旗开得胜。 “我说,你们赤风营的马又被城外牧民的马给上了。”说话的男人异常粗犷,像是一个绒加汉子:“都骚城那样了,可别厥着屁股上战场啊。” 说完围着火把的汉子们都笑了起来,而赤风营的士兵们也都回以嘘声。 “那能骚过你家阿妹吗?昨天小爷的腰都快折了。”赤风营的人也不示嘴弱。 “你小子找打!”一会之间刚才还一起围坐的男人们又打成了一片。兵营就是这样,永不缺少的就是黄段子和拳头。 “曹征,你是个公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0 子,怎么老和这些个兵小油子一块。” 还没有动手,曹征就被托了出去,托他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望山城的守备官辜修墨。 “我的兵只剿过匪,没打过仗。自然要多跟这些兵油子混混。”到符国才一个月,十二公子征就变了一个模样。 “子笙把你交给我,打仗之事我自然会教你,可是这过不了几日你就要觐见符王,你若挂着彩去,我如何交代。” “你是说与符王密会的事已安排好?!”听到辜修墨的话倒是让曹征非常激动,自从赤风营一开始水土不服的到后来姜鹤之多次遇险,他们的见面就一托再托,而这次辜修墨主动提出这个事情,看到确实是有结果了。 “是的,古大人说了,本次秋狩在姜城东北方向的棕松围场,这次出使的国家里也有贵国使臣,所以我们可能夜入围场觐见。” “无妨。”曹征遂命人去收拾好他的衣冠,提前为与姜鹤之的密会做好准备。 而在浮山中还有一支使团在漫漫前行,使团人并不多,疲劳的身体让他们的龙旗不得高举,但这些毕竟不能拦住他们的真心实意,辛国的使团,带着整个帝国荣耀和微薄的贺礼往栖鹏的方向走着,未曾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明天也会加快进度,秋狩要开始了,各国势力马上要加入了 ☆、王后的反击 辛国大旱多年,虽然国库空虚,可是给皇室的衣服总是台面,常乐的衣服虽然不多,可是件件都算上品。而现在正在穿的礼服却需要四个嬷嬷伺候才能顺利穿上,这让一旁打着下手的李嬷嬷感到又兴奋又羞愧,兴奋是自己重来没有见过如此大气的礼服,但是又羞愧于自己自称为皇室正统,却不如一个乡下诸侯家有钱。 “王后,殿下对您可是真好。”老嬷嬷一边给常乐穿衣,一边笑说道:“就您衣服这料子那都是一百位天平城的织娘用了整月的时间才织出来,您看这凰纹,啧啧,真是精美。” “是啊,这裁缝也是请的最好的师傅,这剪裁,这花边真是没得说。”脚下整理衣襟的嬷嬷附和道。 常乐低头细细看来,这衣服的材料做工确实比她父皇的礼服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背后半丈长的裙摆,如果没有人帮忙完全无法正常行走。她想也许是因为做了皇后才有这样的待遇吧。 “可是这衣服再好,也没见大王每天往这凤罄台跑。”李嬷嬷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穿衣的嬷嬷听得真切,常乐自然也停在了耳里。 “李嬷嬷,说话没大没小!”见外人在,常乐假意呵斥,可是心里却是也是有些不满,可是对于自己的这种不满她又多了一份胆怯,她害怕自己对姜鹤之越来越依赖,她怕姜鹤之的体贴会让她迷乱,可是那个女人却总是若即若离,如果姜鹤之再主动一点她是多么愿意为她敞开心扉,但姜鹤之却总是进三步又退两步,眼看自己要为她动情时,她却又退出常乐的世界。以前从来不会在意姜鹤之行踪的自己,却都能记得姜鹤之每晚在哪个夫人房里过夜。 人未动,情却丢了,心还在,魂却没了。 “王后,马车到宫门口了。咱们别误了时辰。”内侍进门传话,还不忘低声又说了句:“护驾的是石汤县伯古大人。” 古子笙,姜鹤之最信任的人之一,就算凤罄台到朝凤殿短短两里路也需要必信之人护驾,接见使臣哪能容下半点差池呢?而王后娘家,这个庞大帝国的主人辛国的使团已到,而浮东五国近千人的使团也扎营栖鹏城北,位置非常暧昧的在栖鹏与姜城中间。 当马车缓慢前行在驶往朝凤殿的马道时,常乐也注意到王庭的轻微变化,那些平时隐蔽在黑暗中的黑凤卫和禁军们一起开始巡视王宫,就连马匹都出现在这华美的王庭。平静的王宫是那么的不平静。 一柱香的时间,车队就来到了朝凤殿,古子笙引着常乐下了车,可是常乐总觉得古子笙的眼里有一种闪烁,她曾经在她的父皇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它的名字叫羞愧。 步入殿内,只见姜鹤之静静坐在王座,此时的她不怒自威,虽是女子可是剑眉心目,符国王室长年混血使得她立体的五官如同刀切,当然这种威严肯定也少不了妆容的帮助,特别是她嘴上的一抹血红,让人多少感觉一丝阴冷。 “长公主,寡人等你很久了。”姜鹤之站起来,向她伸出手来,那种君王的力量让她无法拒绝,两个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了一直。 而此时常乐看到,姜鹤之的衣服款式竟与她一模一样,只是符王衣冠乃黑色凤纹,而她自己的是红色凰纹。从来没有哪个王国,国君与王后是同样的衣着,常乐突然找到了一种归属感,那是她的帝国,她的家庭从来没有给到她的东西,她觉得不应该再去胆怯与害怕,因为她手中的温暖,将是她最大的依靠。 姜鹤之拉着常乐的手,将常乐引到身边的席上,自己又回到了王座前,在内侍的搀扶下,两人同时坐下,接着内侍们开始传话通知使臣进殿,声音连着声音越传越远,直到看不见的宫门。 按符国的宫规,一国使臣可带一个文官与一个武官同时入殿。而首先进门的来自辛的使臣常无疾,那是常乐的叔叔,位列太傅一职。本来天子使臣可不用行礼,但是常无疾看到常乐一袭正红礼服,雍容华贵,颇有辛国先人气度,便不禁想起了先祖的建国的盛况,这种激动无法控制,双脚一软便跪倒在地。 可是这一跪却是乱了礼数,天子被称为天下诸侯的嫡父,可是现在哪里有父跪子的道理。后面跟着的一文一武两位官员倒也尴尬起来,这究竟是跪还是不跪?最后武官以服从为先,先跟着跪了下去,而文官虽然迫于礼法,可是形势已然如此,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 符国殿内众人倒是淡定十足,门口的他国使臣却皆是掩面而笑。此时姜无疾已反应过来礼数不对,只得将计就计的给常乐先请了安:“臣常无疾拜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淡定的起来,又说道:“我大辛太傅受命于天子,代表天与地的儿子,天下诸侯们的嫡父,前来参加符国秋狩大礼,在此也愿符国千秋万代,符王千岁安康。” 这话一出,门口使臣们又掩面而笑,而符国的臣众们倒是一幅皱眉冷面的样子,这常乐已经嫁给了姜鹤之,只能算是符国王后,怎么还能叫长公主呢。 “多谢皇帝陛下垂爱,本次秋狩能有帝国太傅莅临,必有福泽。在此我也代表我的妻子感谢叔叔的关心。无论礼数先后,公主嫁入我国已久,还能以旧礼相待,寡人也甚是感动。但还是先请常大人入坐。“ 姜鹤之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1 不想纠缠于繁文礼节,简单的化解了尴尬,内侍上前将常无疾引入了左上席。接着渝庆、京国、申国、下平、漳国五国使臣依次进殿,五位使臣身后的文武二将中,均有一人手持一礼盒,想必就是补给姜鹤之的新婚贺礼了。因为辛国为万国之国,所以是由姜鹤之直接对话,其它国虽地位一样,但毕竟来的是使臣,对话的人也就相应的降了一级,只见姜延英持卷步出,慢慢念道:“各位使臣远道而来,我大符深表荣幸,我国虽地处极西,但与各国均乃出自常氏,可谓同宗,主君均以仁治天下,视为同德......“ 姜延英也算好文采,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文章精彩不说,如此年纪也倒背如流,只是行文之余也不忘与熊伯泰眼色交流。走完这个过场,便应该由各国使臣献礼了,使臣手中的礼盒被依次打开,礼的质量也显示国的用心与态度。 “漳国使臣献礼。” 内侍将礼盒呈上,里面放着一跟马鞭,马鞭由金线做成,鞭柄处也是一整块黄金,上面分别镶着黑色与黄色的宝石,漳国是马背上的国家,送马鞭一是彰显漳国重马,二来漳国尚黄,符国尚黑,黄黑相配也显示出漳国国君与之共好之意。 “下平使臣献礼。” 下平的礼盒做的比漳国要精细太多,打开后礼物却显得比较单薄,仅为了盒茶叶与一副字画。 看姜鹤之颇为疑惑,尤慎冲行礼说道:“我下平盛产茶叶,其中至上之品乃寒江雪,整个下平每年仅产五斤,浮山之雪乃泡茶圣品,国君特意备上一斤寒江雪以表心意。另外我国尚文,国君字画又最为超群,此卷乃我国君为符王画的百鸟朝凤图。 姜鹤之看着旁边内侍摊开的画,微微一笑还以尤慎冲。下平产茶,浮山产雪,这赠茶之意便是想与大符修茶水之好。 “申国使臣献礼。” 内侍呈上了一罐酒,罐子烧纸精良,色泽优美。但酒肯定不能现在开,便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苏大人,老夫可不曾听过申国产酒啊?”姜延英打断了献礼的仪式。 这一无礼的行为姜鹤之微微皱眉,古子笙在不日前也提到过,姜城已在王庭之前与五国使臣进行了接洽,但是五国的反应不得而知,如果姜延英突然说话,必定不是问话那么简单。 苏羽锡回礼姜延英,又猥琐的笑道:“姜大人,我国虽不产酒,但是我国盛产黄牛,话说三年我国有一只黄牛根部硕大,有如长矛,此物乃是壮阳之佳品,我国君故而命人切之泡酒,这酒一泡三年,正是药效最好的时候,想着符王新娶王后,势必能用上,所以舍爱赠上。” 苏羽锡说完后,殿内的大臣尽然有一半大笑起来,不用想那便是姜城出仕的官员。 “苏大人,你这牛的巨根还不算罕见,我国可是搜偏全国才为符王找到这样的仙物。”熊伯泰仗着年纪大,慢慢的说道。 身后的文官呈上礼盒给内侍,内侍看此情况也不知道是接是不接,最后姜鹤之微微颔首,内侍才慢慢把礼盒呈上,打开后竟然是一只母鸡。随后又是宗室派的一阵狂笑。 常乐虽已嫁为王后,可是毕竟未经人事,对此只感觉异常的羞辱,而耳旁姜鹤之虽然一字未说,却能明显听到她指间咯咯做响的声音。 “符王女主,却能把这符国治理得如此昌盛,另还设有十二后宫,可谓让符国男儿都黯然失色,今日这母鸡乃我国忠义公寻遍浮东才得到的一宝,此鸡打起鸣来,方圆五里的公鸡都不打鸣了,可谓牝鸡司晨,再适合符王殿下不过了。” “苏大人,熊大人你这是来献礼还是来羞辱我国的?”古子笙终于耐不住了。 “当然是来献礼的。”熊伯泰悠悠说:“国邦之礼启是商贾之人可以明白?” 国与国的交流,主要是国君通过使臣进行意志的传达,可以是国君与使臣对话,可以是使臣与使臣对话,但是有两点是铁律,一则是国礼必收,二则是不斩来使。如果拒收国礼或者使臣死在出使国的国境内,那是出使国可以不宣而战。 而熊伯泰等人便是看中这一点,才如此放肆。 此时这种对符国,对姜鹤之公然的侮辱已进入朝凤殿,现场百双眼睛中不仅全是姜城的人,姜鹤之派系和到访的其它部族使者也都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一切。一边是国邦之礼的限制,一方面是符国的体面,姜鹤之必须做出选择。而这次姜城与渝庆、申国的反击也正是看中姜鹤之长年以自己方式治国,从来不管礼教传统,于是吃准了用国邦之礼来打压她的气焰她一定没有还手之力。 “若说国邦之礼,熊大人可听过中宗孝元皇帝平湛国的故事。”一个清秀温柔的声音从殿上传出。 朝凤殿内突然鸦雀无声,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大陆的中心,礼教的初始国辛的长公主,符国的王后——常乐。 ☆、王后的反击 二 孝元皇帝常犹焕是整个辛王朝立国以来第一位非嫡出的皇帝,他的继位即非母家势力,也非个人能力所致,以他的话说是天命之所授,但是后世也有人说那是狗屎运,当然又不乏阴谋论者对他的质疑,孰是孰非已过千年,真相也不得而知。 常犹焕在位十四年,却只留传下来两段佳话,其一便是他的继位,常犹焕本已拿到淇国封地,出任国君,承大统之事已与他无关,可是谁知先帝却想生前退位,于是召回所有的儿子来观禅位大典,却恰恰忘记了常犹焕这个儿子。禅位大典如期进行,正在帝家上演父慈子孝这一幕感人画面时,禅台居然坍塌了,皇室子孙无一幸免,最后也才有了常犹焕当帝的事。 而他的另一段佳话便是长公主所说平定湛国的故事了,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常犹焕还在做淇王时,湛国的国君鄙视他庶出的身份,认为与之为邻是非常耻辱的事,于是便派使臣送了伪装成公卿之女的□□赠之为妻,以羞辱常犹焕母亲是歌伎一事。后来事情败露,湛国说要么开战要么接受国邦之礼,常犹焕自视国力薄弱于是选择息事宁人,可是这个耻辱却一直被他记在心里,直到常犹焕继承大统后,亲自领一万天军兵临湛国城下,湛国以当年为国邦之礼为借口让宗室进行协调,此时已为皇帝的常犹焕只说了一句:“国兵之礼限诸侯不限天命,辱皇家血脉可当场斩之。”于是当场斩了湛王与当时的使臣。 而后诸侯间对于初代为王的皇室封国还是十分敬重,只是沧海桑田千年过去,现今皇室羸弱,这个典故如无人提及,怕也被忘记在卷宗之内了。 所以当常乐说出这个典故时,现场却只有太傅与熊伯泰为之一惊。 可是熊伯泰毕竟也是渝庆的司礼大夫,虽然震惊于常乐还知道这段故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2 事,可是却觉得不足为惧: “长公主之意是符王是皇室血脉?那怕在坐诸位的先祖无不出自常氏了。” 长公主三字从熊伯泰口中吐出时,一旁的姜无疾便知熊伯泰难以收场,虽为一国司礼,可是若论礼制,他可能还不如辛国庶出的皇子精通。 “熊大夫,你说得很正确,在坐诸位均是本宫先祖血脉,只不过各位的先祖功勋卓越,享有封地与自己的氏族,现在当然不算皇室血脉了。“常乐又转头看了看姜鹤之,说:”姜氏长年联姻异族,血脉便更为稀薄。” 姜鹤之不明白,为什么常乐突然会这么说,而坐下的姜鹤之一派已对这位王后虎视眈眈了。 “长公主是何意?”对于常乐的突然淡默,姜鹤之纳闷之余自然也气愤不已,本来平日里不重礼仪,又因为相敬如宾称其为公主,现在却更疏远的加上了一个长字。 “长公主英明。”熊伯泰此时行了一个长揖礼,埋头时不禁笑笑,心中却想着姜城的人消息真是不灵,现在看来常乐与符王关来一般,完全不像他们口中所说形影不离。 看着熊伯泰的大礼,常乐突然掩面而笑,殿下四坐面面相觑,却各有心思。姜城一派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自己的细作哪里出了问题,长公主怎么会临时倒戈,而姜鹤之一系倒都为他们的大王痛心话首着,特别是古子笙,他清楚的知道姜鹤之对常乐是有情的。其它的使臣们则退到一则,默默的看着这剧情的发展,只等最后看看这符国的笑话。 “鹤之,你可知本宫为何开心?” “不知。”姜鹤之更加迷惑,平日里顺从的小女孩今日竟然放肆的直呼其名。可是看她一脸自信,对着自己莞尔轻笑,姜鹤之的直接告诉自己,常乐应该不会蠢到加害自己。 “我高兴的是在这礼乐崩坏的乱世,各位诸侯还能如此敬我大辛,”常乐的眼神扫到常无疾身上,继续说道:“符国敬重大辛,本宫自愿下嫁修两国之好,我在符国只知辛礼不随符风,本想符王已经是最忠诚的诸侯。今日在各位大人口中才知,各位原来只知长公主,而不识符王。” “臣今日见长公主身着国服与驸马同做展下,也倍感骄傲。”常无疾识趣的说道。谁也不愿意自己家的女儿跟着夫家受辱。 长公主与附马,而不在是符王与王后,此时姜鹤之与常乐的关系似乎一下反转了。常乐似乎才是这场宴席的主角,姜鹤之反倒成了配角。常乐伸手示意身边的嬷嬷,在嬷嬷的搀扶与王宫众人的注目下,常乐一步步走下王座,这一身火红的礼服雍容华贵,常乐带着帝国长公主的骄傲走到了熊伯泰的面前。而常无疾不自觉的跟随在常乐身后,因为她真的在常乐的眼中看到了曾经这个帝国的荣耀与自信。 常乐不高,走到熊伯泰面前她却并不仰头,熊伯泰也自然的也躬下了腰。 “熊大夫,修大夫今日你二人均代表国君为一国使臣为本宫送来新婚的贺礼,可是为什么又对驸马如此相辱?” 熊伯泰总算明白为什么常乐会提到中宗孝元皇帝平湛国的故事了,因为一开始常乐就清楚他们此行只为羞辱姜鹤之,在这种情况下势必没人会认她为符王后。熊伯泰只是没有算到连姜鹤之也不称常乐为王后,而常乐却将计就计的调转了她和姜鹤之的关系,将这次赠礼作为她的下嫁之礼。如此这般中宗孝元皇帝平湛国的用到了刀刃上,这次侮辱的便不是姜鹤之,而是大辛的长公主常乐。 “老夫..” “臣。”常乐身后常无疾纠正道。天下诸侯本来皆为王室之臣。 “臣,知错,请长公主恕罪。”熊伯泰老实的跪下,因为他知道这个体面的理由是姜鹤之可以杀他们的不二借口。 看着熊伯泰跪地,修羽锡与京国于期也纷纷跪地求饶,古子笙心想,看来京国准备的也不是什么体面东西。 “鹤之,如何处理。”常乐转过头,望着姜鹤之。 那朵待放的花儿今日终于盛开了。 姜鹤之挑眉一笑,虽然料到一定会有人帮腔,可是依然装腔作势道:“侮辱天子血脉,那就杀了吧。” “万万不可!”姜延英上前:“我大符虽在极西,既然娶了长公主,便更不忘记我们是仁义之邦。今日若一连杀了三位使臣,天下要如何看我大符。” “殿下,万万不可!”姜室众人也跟着出列。 看着狼狈不堪的姜室一众,王庭一派终于在常乐的帮助下再次反击成功。古子笙看着王座上的姜鹤之,抚额斜坐,一笑倾城,可是今日那双放眼天下的眸中却只装的下一人。 而后,姜鹤之让古子笙送各位使臣回到了营地为明日秋狩出行做准备,古子笙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他以姜鹤之的名义向五位使臣赠送黄金百两用来压惊。对于漳国、下平也进行了单独密谈。 待一天的忙碌结束后,姜鹤之亲自将常乐送回罄凤台,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有分开,姜鹤之想若不是明日秋狩,一定会找个理由赖在罄凤台过夜。 “公主,”看着马上踏进宫门的常乐,姜鹤之又叫住她:“明日秋狩我来接你。” 常乐点点头,脱下礼服的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简单的少女。 “公主,”姜鹤之又叫住转身的常乐,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千言万语集在中心,可是最后只吐出二个字:“谢谢。” 可是常乐这次却没有转身,去是出乎意料的跳到姜鹤之面前,她踮起双脚往姜鹤之唇上轻轻一吻:“不是公主,是王后。” 看着转身小跑进罄凤台的常乐,姜鹤之低头笑了笑,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而她没有跟上,只有那长长的影子深深的扎进了罄凤台,姜鹤之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启明星,它每天都是简单的升起落下,而自己也能这样的活着,这样牵着手回家,这样的轻轻一吻,那是多么的恬静美好。 直到二十年后姜鹤之坐在王坐上想起这一幕,也会忍俊不禁,只是那时常乐早却已不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某读者君们的提醒去,我突然发现关于常乐的伏笔其实挺拉仇恨的(笑),所以觉得有必要专门出现说一下,此文是正剧……真的是正剧……没有谁那么早死掉 ☆、秋狩 一 棕松围场 姜行仲拉紧身上的毛毯,他躲过了棕松围场卫兵、树林里的野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己千万不能冷死。此时身旁的人递了一个酒袋,姜行仲囫囵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喉咙如着火般,渐渐的身上感觉也热火了许多。 “你哪的?”递酒的人问道,那人胡子拉撒,眼上是一道深深的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3 川字眉。 “西城门,姜延喜家的。” “庶子?”川字眉问。 “庶子。”姜行仲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你也是庶子吧,大叔。” 川字眉喝了一口酒,用手往脖子上笔了笔:“嫡子谁做这事。还不是想跟着老头子成事后能混点地,讨个媳妇。” 姜行仲憨憨的笑笑:“我只盼能有地分家,我都想好了,倒时候在我家地上种个梨树,然后改成梨姓。” “小伙子有志气。”川字眉又把酒递了过去:“那一定要活着回去。” 姜行仲接过酒,吐了一口气:“好,活着回去。” 两人在河沟旁的暗壕中相互鼓气,而河沟旁,这样的暗壕一直蔓延下去,谁也不知道究竟藏了多少人。 古子笙坐在朝凤殿上,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商人家的儿子今日可以位列众臣之首,虽然今天这朝堂上的人比平时比是少了些,不过今日坐在王坐上,与之四目相对的人,却不是姜鹤之。 “老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满手铜臭的人坐在一块,而这样的人今日还可以位列众臣之首。”王座上的人讥笑的说着。 “殿下秋狩,大人监国,而微臣辅政。”古子笙不卑不亢:“你我均为殿下臣子,有何尊卑之分。” “古大人说话一口一个殿下,可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为国君尽忠不是一个臣子的本份吗?”古子笙直直的瞪着姜延英:“难道还能留有为自己盘算的私心。” 姜延英望天大笑起来:“这话出自商人之子口,可真是可笑之极。那日后姜鹤之归西之时,古大人一定要在王陵前殉忠啊。” “老匹夫!怎敢直呼主君名讳!”还没待古子笙说话,身后的一位蛮族武将便掀席而起。 这当然也引起了宗室党的不满,于席中又有人答道:“这是庙堂!不是你家帐篷。” “老子还不稀罕你这庙堂呢!”几个蛮族官员突然站了起来,姜氏派也不示弱,难得今日不是姜鹤之把持朝政,不少武官甚至轰然而起,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只有古子笙一丝不动,姜延英也巍峨如山,两人虽不说话可是却均是千军万马的气势,谁都不愿开口停止这场争端。 棕松围场 秋狩这个仪式,一开始也是从辛国设立,那时天子统一天下后,国泰民安,没有战争,皇子们整日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尽然毫无忧患之心,当时天子每年中秋后带皇子们进山打猎,每个皇子带一批人马,七天以后看谁猎的动物最多最大,这样一来可以锻炼皇子们的行兵能力,二来可以推行尚武之风,后来随着皇子们封地建国,这个传统也就流传开来,而符国尚武之风最盛,所以秋狩也就成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白缨的骑兵营主要负责配合参加秋狩的官员以及使臣们的围猎,姜鹤之的狩猎队伍自然由他亲自负责。检查完马匹与士兵,他回到姜鹤之大帐外进行等候,除了他以外其它的使臣及官员也在帐列好队伍开始等候,这个在秋狩的礼节中叫做“伏守”。 吉时一到,内侍对空甩鞭,一仗长的鞭子在空中转上一圈又重重的往地上甩去,在棕松草原上鞭声没有边际激荡开来,这个叫做“惊兽”。三鞭之后姜鹤之与常乐从帘后走出,和昨天接见使臣不同,今日姜鹤之一身戎装,精巧的头盔顶立了一只待飞的凤凰,平日里她最爱用的短刀与匕首也换成了一把乌黑色的宝剑,制衣时也考虑过女子肩窄,所以肩甲上做了特别的凤纹,在视觉上让人感觉更魁梧。而常乐虽然不是戎装,可是也是衣着简单,只是身后披着厚实的狐裘披风,黑底的披风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 接着两个亲卫牵着马匹从两侧走来,姜鹤之与常乐上马后进入第三个仪式——送征。一般情况下是由王太后来做,若无王太后便让王后执行,总之是要把姜鹤之送到整个秋狩队伍的最前端。 姜鹤之侧看看她的王后,第二次骑马似乎熟练很多,好像发现被人看着,常乐也侧头看看姜鹤之,自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很多。姜鹤之轻轻拉动缰绳,让两匹马靠的更近。不过最让常乐没想到的是,姜鹤之居然当着千万军士面公然牵起了她的手。 “都是人呢。”常乐小声嘀咕道。 “我高兴。” “我也高兴。”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在两排军士大臣的注目下,两人走到了队伍的前阵,姜鹤之终于松开手,将马骑到了常乐的前方,掉转了马头。 “八月栖栖,戎车以阵,行马大原,王既出征。”姜鹤之背诵着礼文,意思是八月孤单寂聊,那是君主马上要出征。 “王既出征,旌旗央央,盼兮望兮,载荣而归。”常乐附和,接着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丝巾交给了姜鹤之,姜鹤之随即将丝巾绑在剑柄。这就算礼毕了。虽然只是狩猎,可是所有礼节还是遵照上古出征时的旧礼。 念完词,姜鹤之扯下胸前的哨子,交到常乐手中:“你若遇到危险,便吹这哨子。” 常乐认出这是呼叫黑凤卫的东西,便不想接手,毕竟姜鹤之转身后就是这巨大的棕松原。 “你拿着!”姜鹤之又一改严厉的口气,让常乐无法拒绝。 “平安回来。”半饷,常乐只说了四个字。 姜鹤之点点头,提过缰绳,跳转马头往队伍最前方走去。一时间身后的骑着骏马的大队人马将阵势摆开,分成了以姜鹤之为首的九个纵队。五国使臣由尤慎冲、修仲卿为代表的年青一派为首带领了两队人马,姜应伯带上一队人马,辛国太傅常无疾带领一队,其余四队均由符国太宰、左丞、右丞以及兵马大将军各带一只队伍。队伍程扇形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蔓延进去。 姜鹤之纵马前行,可是手不离剑,她知道她将古子笙留在了栖鹏,将绍不韦留在了大帐本营,而达吉也远在天边,这一马向前,这一路她只有靠自己。 直到姜鹤之的背景消失在看不到尽头的棕松原,常乐才转身进了帐篷,下人们依然各行其职,侍女在角落里添加着炭火,内侍在门口收拾酒水,门外传来的号子声是清夫人铲马粪的声音。常乐接过一杯热茶,暖了暖身子。常乐紧紧的握住胸前的哨子,这让她感觉踏实了些。 栖鹏城 古子笙觉得今日的朝堂有些不对,这种感觉不是来自背后双方势力的公开较量,而是这种较量变成了过家家一般,你一句我一嘴,完全没个了结。姜延英似乎故意要把这个斗嘴变成满堂风雨,他也料定了自己不阻止姜城一系的人住口,古子笙也不会先动。 古子笙回头,目光穿过背后撒泼谩骂的大臣们,他注意到门外的柱子下,它的影子已经移动了不少,大概有两个时辰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4 了吧。第一次,早朝开了两个时辰,混乱的开了两个时辰。 古子笙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依然盯着姜延英,他看到姜延英微微抬起的嘴笑,胜利的表情那么明显。 “停!” 古子笙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霎时,朝堂鸦雀无声。 “监国大人,两个时辰,您就看着朝堂整整乱了两个时辰?!” 姜延英没有说话,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可憎的微笑。 古子笙回头环顾了一圈,一切变得明了起来:“骁骑将军姜延忠何在?千牛将军姜延恒何在?还有车骑将军、金鹏卫指挥、百蹄卫指挥何在!” 姜鹤之一系突然醒悟了一般,他们陷入盲目的骂战中,当他们突然醒来似乎已经错过姜延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或者他们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棕松围场。”姜延英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我并不记得他们有受诏或领命。” “他们是去勤王的。” “按时辰算殿下应该才出行,那围场有白将军的骑后营,还有上万守备。”古子笙咬着牙,这一次姜延英让他感觉到什么是姜城百年来的老辣:“何需勤王?!” “古大人,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你才发现老夫的安排。”姜延英摸了摸胡须,讥笑道:“看来还是高估你了。” 可是当古子笙正准备带着身后的同党冲出殿门时,一切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5万字了,争取国庆后能完结 ☆、秋狩 二 待白缨反应过来,身后的骑兵已少三分之一,敌人非常聪明,选择由西进攻,此时正值日暮方向,强烈的日光让自己很难睁开眼睛,白缨不明白,一盏茶的时间前,他们还围猎着一头硕大的野猪,而现在一切反了过来,倒是自己的战士不断在少。他发号口令,让还剩下的人在姜鹤之身边围成一个椭圆型。可是这些精锐依然挡不住从西飞来的箭矢,不断的有人倒下,所有人都不敢停马,白缨回首看了看姜鹤之,虽然面色颇为凝重,可是这位主君倒是没有乱了阵脚,想来之间之前所谓的御驾亲征倒不是做做样子。 “白卿!什么情况?”姜鹤之也拔出腰间的剑,抵御着飞来的箭。 姜鹤之也觉得奇怪,分别自己是猎人,可是就那么一会的时间,自己却成了猎物一般。 “臣不知,恐是遇到刺客了。”白缨抽了一下马鞭:“殿下放心,臣舍命也会安全送您回去。” 话虽这么说,可是姜鹤之看着身边陆续倒下的骑兵,难免也有些担心,自己虽然多次亲征,但是却从来没有上过前线,现在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的置身于箭羽之中了。 姜鹤之加快速度,并驾在白缨身边吼道:“往树林走。” “树林茂密,恐其有诈啊殿下。” “此时就不要用骑兵的思维行事了,走为上!”姜鹤之埋怨了一句,驾着马带头往树林中骑去。骑兵打仗,算是攻无不克,可是却最怕遇到出奇兵,而往往对付骑兵,就是在树林中,第一马不能快奔,快攻之势便没有了。第二树多林茂,容易藏下陷阱。 还没有跑进树林,箭雨便停止了,看来已经跑出了他们的攻击范围,此时姜鹤之减缓前行速度,让所有人跳下马去。只是让乌鹰带着群马往密林中跑去。 众人找到了一处深草丛先藏起身来。 “殿下,怎么办?” 姜鹤之喘了口大气,她轻轻抬头又往西边看了看,隐约有追兵过来:“先清点下有多少人。” 白缨往身边扫了一圈:“加上末将,总共六人。” “六人?!”姜鹤之有点无力,每队一百骑,居然只剩下六人。若是势均力敌姜鹤之还有信心可以小胜,可是以刚才的箭雨之势力可以估算到对方也应该在百人以上。 姜鹤之静下来一想,这围场中竟然身藏百人,而这百人均是以刺杀自己为目的,不由的一阵恶寒。以古子笙的推测,姜城暂时不敢动手杀她,更多的可能性是先杀王后,引起浮东地区与符国的争端,然后再做舆论迫使自己下台,可是如今却迫不急待的动起手来,这种在围场里埋伏刀斧手的行径,可谓胆大至极。 “殿下为何笑?”白缨看姜鹤之在沉思中却笑了起来,不解的问。 “若老头子一开始就这么胆大包天,我怕是还能与他们共谋。看来这次是与渝庆搅到了一起,竟然这么快就向我动手了。” 白缨命人上树先看看情况,又跟着说道:“确实没想到,我一万骑兵布防,也被钻了空子。” 其实除了白缨的骑兵,另有一万步兵在周边守卫。 “这布防也是在围场附近,谁能想这寒天冷地野兽密布的的棕松原会埋伏这么多人。”姜鹤之把长剑扔在旁边,从左右鞋边拿出自己常用的短剑和匕道。 树上的士兵打手势表示敌人渐近,树下六人也需要早做准备。 白缨此时也握住□□,又突然想到:“殿下,绍大人呢?” 本想回答说留在王后身边,可是又想到白缨是白萦的哥哥,姜鹤之只是说道:“大帐那边。” 而此时就算有着绍不韦的大帐边,却也不并不太平。 常乐面前的两个死人,或者说两个将死之人吧,他们用尽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想挣扎起来,可是也只是轻微的抬了下头,又摊在了地上。 绍不韦对常乐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这位深宫中的公主只是吓蒙了,而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 “照顾好王后。”绍不韦对李嬷嬷说道,又对常乐行了一个礼,便又准备退出帐去,此时他只觉得姜鹤之将他留下也是十分正确的,因为古子笙笃定会发生的对王后的刺杀还是发生了,可是他正要掀帐出门时,接迎冲进来两个黑凤。 这样失礼的行为让他有些皱眉,而且身为黑凤怎么能如此冒失:“何事?” “骁骑将军姜延忠、千牛将军姜延恒阻断了回栖鹏的路,正带兵往围场赶来。” 带兵之事不在黑凤的管辖内,绍不韦让他迅速转告围场的守备官,以做准备,又转头向另一位黑凤:“还有更急的事?” 那黑凤卫看看稍稍安稳的王后,一脸纠结,最后只得走到绍不韦边上,压低声音说:“大王遇刺了,现在下落不明。” 绍不韦只觉得脑子里跟铁打了一样,自己从打小就守护着的君主,一直没出过事的姜鹤之居然遇刺了,而且还不知踪迹。 常乐看着平时气势威武的绍不韦此时居然面色发青,又听到刚才说有叛变,想来第二个黑凤禀报的事情更为严重,于是问:“绍将军,究竟怎么了?” 这个孔武的男人,眼神竟然暗淡下来“大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5 王...遇刺,现在....下落不明。” 常乐两眼一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那个今早还好好的,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姜鹤之,怎么这才日落就说遇刺了,那个被扇了耳光也不气的人,那个在疯马上能紧紧护着自己的人,那个与她穿着同样礼服执手而笑的人,怎么就这样遇刺了?常乐无法相信,只要见不到姜鹤之的尸首她就不能接受这个遇刺的结果。 “下落不明?”常乐对着报告的黑凤说道:“没有确认大王生死。” “没,回报的骑兵只说路上遇到伏击,白大人命他回来报信,白大人跟着殿下最后往树林里跑去了,其它就不得而知了。” 常乐尽量让自己能冷静下来,虽然死人这种见血的事让她恐惧万分,可是毕竟是一国公主,辛国虽弱,但充斥着权利的地方就有着阴谋和争斗,她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叛乱与谋杀在哪个国家都一样,何况是历史最长久的宗主国,常乐几乎自小便在这样的故事中长大。 “叛乱可是姜城。”稳定好情绪的常乐朝绍不韦问道:“现在形式如何?”。 对于常乐的突然的镇定,绍不韦倒是颇为吃惊,也就恭敬的回复道:“骁骑将军姜延忠,千牛将军姜延恒皆是姜城出仕,叛乱可以认定是姜城所为。军事我不懂,但已让人传命给棕松守备官,让他早做准备。“ “守备多少人?黑凤卫多少人?来敌多少人?” “守备步兵一万人,我部两百人,现均在大帐附近驻守。”虽然不知道常乐要做什么,可是现在看她镇定不输男子,也就详细作答:“姜延英的鹰羽营、姜延忠的猛牛营常备士兵应该各是八千人,如果他们倾兵出击,那便有一万六千人。” “和大王一同狩猎的各位大人现在有情况吗?” “臣马上安排人去查。”绍不韦给身边的黑凤使了眼色,又觉得常乐突然转乱为静,还对兵力有所关心,虽然觉得颇有奇怪,于是问道:“王后可有安排?” “我和大人一样,不懂兵事,其实也无安排。”常乐突然放低了声音,又少了一分底气,可是沉默了一小儿,又说道:“我自小在宫中长大,逼宫之事也遇到过一次,只是鉴于到皇家体面,这事渐渐被隐匿了起来。那时我父皇被软禁在承天殿,而我与母后刚好在东宫便躲过此劫,父皇被软禁后,太子自然就成为众矢之的,可是我长兄依然以少胜多救出了父皇。” “那需要臣下怎么做?只有救出殿下臣自然肝脑涂地。” 绍不韦始终一介暗卫,所学之事,所做之事不是守护君主便是暗杀行刺,调兵遣将领兵杀伐可以所完全不懂,若说是为姜鹤之去死,倒是他与黑凤们极其愿意之事。 常乐咬了咬嘴唇,虽然心生一计可是却不敢胡说,毕竟自己长在深宫,如果要让自己调兵遣将,她还是没有这样的自信的,可是她记得当时被逼宫时形式跟现在很像,太子兵行险招,对外宣称皇帝已死,而后洋洋洒洒写了千字缴文,一时之间所剩不多的兵士与天平百姓同仇敌忾斗志激昂,出乎意料的杀了叛军首领救出了皇帝。只是此时要做的却不是宣布姜鹤之以死,却是另行其道。 ☆、秋狩 三 易通二十六岁出仕,一直从文职,却阴差阳错的进了军队,却把后勤军需管的尽然有序,这一做三十年,没打过一场仗,却当上了栖鹏的步兵营将军,这在尚武的符国也算是个首例。 不过这次易通可没那么容易想通,在他面前的是来势汹汹的姜城大军,在他背后的是生死未卜的符王,他如若迎战,姜鹤之却死了,那他的下场必然不好看,他若倒戈,这姜鹤之却没死,那下场固然也不会好看。 看着易通拿着酒杯不喝也不放下,双眼发直若有所思,易哲倒是急了:“将军,还请早作定夺。” “定夺?你让老夫如何定夺。”易通将酒杯又重重的扔回桌上:“这横竖就是他姜家的事。 易通又长叹了一声:”你说要是效忠了姜长老,马上就可以拿下大王,可到时候那些个夷人蛮子打过来,我们还是要迎战。可是大王生死不明,不又曾有子嗣,若真要没了,倒时候这大符还是姜城说了算。“ 易通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无论对谁,那便是不想战,毕竟在军营算了一辈子帐,若真动起刀枪他便是一无能力二无胆量。 “叔父,你是我易家之主,易家荣辱现在就在你一念之间呀。”看易通还在踌躇,年轻的易哲似乎更急于建功立业。 “叔父老了,哲儿,你就直接说你怎么看吧。” 栖鹏的兵力,主要还是保卫王城,可是自从大符与周边部族联姻后局势相对稳定,偶尔有游牧民族的骚扰也会被戍守边关的军队解决,所以莫说那易通,易哲这样的年轻军士也没有上过战场,这易哲与他叔父一样,多少也是怕死的,所以他的心思现在倒是与姜城连手,毕竟符西诸部远水救不了近火。 “报!” 易哲还没来得急开口,营门外急报又来了,易哲黑着脸让侍候进来。 “可是姜城军队开始进攻了?”易通慌忙问道。 “大王回来了,现在在他大帐之中。” 易通一愣,虽然不太相信,可是姜鹤之毕竟也上过战场,若说能活着回来也不无可能。 “叔父,我们去看看。” 易哲有点怀疑的说道,又吩咐人准备了马匹。叔侄两人带了一小队人马便向棕松原内的大营走去。 等到了姜鹤之的王帐前,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没有参与狩猎渝庆、京国的使臣们,还有那些个来陪驾的年长的官员,他们看到易家叔侄倒是变得宽心不少,毕竟他们是最后的城墙,如果他们还能出现在姜鹤之王帐边,至少说明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与帐前的大人们相互问礼后,易通直径走到内侍身边:“末将易通求见,劳凡通报。” 内侍还礼道:“医官正在为殿下疗伤,还请大人再等等。” “大王伤的可重?” “这个小人不知,等医官出来方知。” 这样一直等,又见不到姜鹤之本尊,易哲心头打起了小鼓:“我们有重要军情,还请大人通报。” “小人确实.....” 未等内侍把话说完,易哲便把内侍推开,正要准备夺门而入,一旁的围观的众人虽然不敢逾越,可是心里也全是好奇,为什么突然大军压近?为什么姜鹤之突然被行刺?如此这般又要如何应对? 可是这易哲才进去半个身子,却只见一把血剑从他背后穿出,这刀应该正中心肺,直到刀被拉出倒在地上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叫声。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而易通还算冷静,拦住背后有些冲动的亲兵。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6 此时帘子再次掀开,只见绍不韦提着提着带血的弯刀缓缓走出,如□□罗,他环顾了四周众人,缓缓说道:“大王被箭失射中胸口,现在医官正在治疗。” “哲儿.....“易通本想解释说易哲是思君心切,可是又被绍不韦的黑脸吓得收住了口。 “易大人,此厮未经殿下允许贸然进殿,殿下正在医治,如此不是有损大王清誉吗?” 看着慢慢顶在他面前的绍不韦,易通咽了口唾沫,其实若说有损清誉,谁能比的过他这个有不宣而入之权的绍不韦。 “绍大人处置的是。”易通只得诺诺点头,可是心里已开始另做盘算。 绍不韦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对左右黑凤使了眼色:“既然易大人家中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徒,还是先去面壁思过吧。” 易通此时想发作已来不急,毕竟大帐左右均是黑凤亲自把守,而就在这眨眼之间身后带来的亲卫已经全部被黑凤卫割了喉,而这位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武将着实也不敢再战,只得在绍不韦的胁迫下交出兵符。 绍不韦又看了看围观的众人,把刀上的血用力一甩,继续板着脸说道:“殿下正在疗伤,谁再唐突觐见,休怪我黑凤不给情面。若有事可请王后通传。” 绍不韦又拉开大账的帘子,只见常乐抹着眼泪走了出来,可这脸上有泪,却嘴上又带了些笑意: “各位大人,殿下受伤,说话行动多有不易。可是也感谢上天保佑,殿下受伤前已做好安排,请这白大人去搬了救兵,大家坚持几日,达吉将军便可救驾。” 常乐话这么一说,眼里偷偷看了下围观众人,还好的是除了留下的渝庆、京国的使臣外,其它的大臣们倒是面露心宽之色。 常乐有所放心,又接着说:“这易大人怕是不能领兵了,诸位大人中可有人愿意接过兵符的?” “老臣白速,愿为殿下一战。”一位未穿官服的白发长者倒是从人群中慢慢走出。 “敢问.....“ 没等常乐问完,老者便半跪于地说道:”老臣白速,年青时不才为先王征过马尔部,所率之兵正是步兵。“ 常乐看了看绍不韦,绍不韦微微点头。常乐心想绍不韦觉得没问题,那此人应该没什么污点,何况他姓白,应该也是白氏族,再说带兵之事并不需要武艺高强的青年,这样有经验的老将可能更为有用。 常乐将兵符交给了白速,绍不韦又命两队黑凤护送他去围场外的兵营,两人又与围外的各位大臣稍作寒暄,稳定军心,等众人散去两人才又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而这大帐内,除了还在瑟瑟发抖的医官,哪里会有姜鹤之。 常乐蜷缩回自己的位置,抱着两个膝盖若有所思,绍不韦为她倒了一杯压惊酒,又退到门口,面向帘外继续守位。常乐出的计策果然还是有用的,从围场出事后易通按兵不动怕就是举棋不定之举,常乐这招诱敌深入再杀鸡儆猴不仅仅顺利的压了兵权,还给众臣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军心稳住至少还能等到机会的到来。 此时的绍不韦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姜鹤之会衷情于这位王后了,当年的姜鹤之也是这样蜷缩在偌大的朝凤殿,只是他知道姜鹤之那小小的肩上承受着多重的担子。那位大符曾经的嫡长公主只是希望另一位长公主能真的活得像一个公主。 白缨不是第一次杀人,可是却是他第一次看姜鹤之杀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平时看起来过分美丽张扬的女人杀起人来,却丝毫没有一丝手软,而且姜鹤之的所有招式,均不适用于战场,甚至都没有主动攻击的动作,可是一旦有人近身,那一定是一刀见血,而血这刀刀都命中要害,并且抽刀必死。这虽然不是霸王之道,可是长年习武的白缨明白这些个招式却十分适合体力弱小的女子。 还好这次只是小股追兵,一柱香的时间倒是被清理干净。 姜鹤之看着自己刚杀死的刺客,不知出于什么冲她拉开他的面罩,面罩下却是一张稚嫩的脸,她往刺客衣服里掏了掏,却摸出了一张绢布。 “可是谋反证据?”白缨将枪□□土里,喘了口气道。 姜鹤之摇摇头,让绢布随风吹走,只是淡淡道:“只是一封家书。” “这穿过松林再往西北方向就到望山地界了吧。” 看着疲惫的姜鹤之,白缨也觉得有点累:“按现在的脚程估计还得走上两天,这路上别再遇到追兵了。” “白缨,我们会活着出去的。”姜鹤之拔起插在刺客身上的匕首,在刺客衣服上掉血迹又放进刀壳中。 风继续吹,白绢飞过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飘在棕松原的大草原上,最后掉进了一摊污水中,上面用娟秀的字写着: 吾儿行仲,今有幸为宗室效力,实乃为父之福,送信虽只是脚力工作,却要细心细心。现天已渐秋,莫望加衣。 父姜延喜 乱世人情皆草木,有人活成了自己,有人则活成了别人,而有的人,根本没有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秋狩结束后,就不准备让他们打了,自己都觉得她们怎么老是不能消停 ☆、梦境 秋天的松棕原可以说了符国一景,树木错落有致却又色彩不同,对于在京地丘陵长大的人来说,确实又是另一种景致,不过这伍佰京国子弟一身红衣却如同野火一般刮过松棕原。 曹征甩着马鞭对身后的骑兵们叫道:“已进入松棕围场,见骑兵让,见步兵杀!“ 姜延英把持朝政,囚禁古子笙一众的消息不径而走,可是松棕围场的情况却不得而之,望山城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可是望山城的士兵以弓兵居多,此时曹征的赤风营便起了作用,赤风营的最大优点就是所有兵士穿的薄甲,马匹承受的重量非常轻,机动性大大强于重骑兵,若要天下骑兵谁最神速,那便非赤风营不可了。 而这围场护卫,骑兵看守场内协助围猎,步兵看守场外负责治安,见骑兵便是白缨的部下,若见步兵,便多有可能是逆贼。 “公子,为何救符王?”曹征的副官一旁跟着策马问道。 曹征回头一笑,说:“钱!” 确实,如果要说他这个无敌的骑兵营如果还有敌人的话,那这个敌人一定叫做——穷。 而此时在不远的另一边,松棕原的美景也是无人欣赏的,姜鹤之与白缨已经连续走了两天,路途之中不乏被人追杀,这样的疲惫已经快到极限。 “殿下,此时你在想谁呢?”白缨突然问道,似乎想找点念想,不至于让人那么快绝望。 姜鹤之无力的笑了笑:“我要说想的不是你妹妹,你会不会就把我交给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7 追兵了。” 看着姜鹤之还能开玩笑,白缨觉得她至少还能再撑上一会:“那咱们还得走快点,我还想回王都见我妹妹呢。” “回去了,准你随意出入白鹭台。”姜鹤之抬起打了铅一般的脚,又向前一步。 可是这一脚都还没有落到地方,却见一众人影众树后窜出,为道之人笑说:“谁说你们能回去!” 姜鹤之与白缨面面相觑,看来一战再所难免,两人中心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不能死,毕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人等着他们回去。 这一战并没有持续很久,可是等到赤风营闻声赶到时,姜鹤之已经身负多刀,若不是白缨还能苦战,想必此时放在曹征面前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白缨的枪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虽然看到赤风营的人救了他们,可是毕竟对方身着猛虎纹战服,那是京国的标识。 “来者......何人?“只剩一丝力气的白缨用力拔起枪,护在姜鹤之面前。 对于白缨的护主,曹征心生钦佩,拱手行礼道:“京国浮东郡伯曹征。受辜修墨大人这邀,营救符王。” “曹征...”姜鹤之回想,确实从古子笙口中听过此人,又吃力的问道:“子笙何在?” “古大人怕是还困在栖鹏。” 白缨护妹心切,跟着问道:“栖鹏落在姜延英手里了?” 曹征点点头,又说:“达吉将军已接应到赤那部的援兵,怕不日便会夺回栖鹏,现在还请殿下跟我回望山城。” 想到达吉已快到了,姜鹤之心里便放下了一件心事,可是还有一件心事却不那么容易放下。 她用力走到曹征的前面,尽其全力说了最后一句话,便晕倒在曹征怀里,而姜鹤之的背上已被血浸湿了大块。 “回营,救常乐。” 朝凤殿永远是那么的宁静肃穆,姜鹤之走在那青石台阶上,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如此的熟悉。走到殿门外,她轻轻推动那木门,那质感如此厚重,可是门还没有打开,背后却听到有人说话。 “长公主,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姜鹤之回头,说话的是一个侍女,她很面善,可是姜鹤之偏偏却想不起她是谁。 “这是寡人的王宫,为何不让进?”姜鹤之喃喃自语道,随即将门推开。 穿过层层纱缦,姜鹤之看着自己的王坐上赫然坐了一个。 “坐上何人?” “殿下何人?” 两个几乎同时问到对方,可是对方却没有回答,反倒是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是你的王后。” 姜鹤之回头,只见一个曼妙女子缓缓走来,她有着一双跟姜鹤之一样深邃的眼睛,可是她的表情却多了几分柔和。 “阿妈...?”姜鹤之看着走来的女人。可是那女人却如同没有看到她一般,直径从她身边走过。 “请殿下许我与噶尔迪回赤那。”女人向坐上的男人乞求道。 “那是我大符的嫡公主,她有她的责任。” “她才四岁,她的责任不是整天被大臣们议论她应该嫁给的谁?”女人说道:“她也是我赤那的公主,在赤那,公主没有这样的责任。” 男人轻笑两声,说:“那你为什么是我的王后。” 女人步入王坐边,此时的她平静如水:“姜有道,要么让你的女儿承担她的责任,要么,就接受赤那部的战火。” “姜有道,”姜鹤之小声音嘀咕道:“那是父王?” 可是等她走进王坐时,男人与女人已经消失了,孤单的凭几上只有一个小女孩,她穿着黑色的王袍,可是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膝盖间。 “你是谁?”姜鹤之问道。 “符王,姜鹤之。”小女孩慢慢的抬起头,那张脸却不是自己。 “常乐!” “常乐!” “鹤之,你醒了?” 姜鹤之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床榻边的常乐,而常乐的身后古子笙和绍不韦正欣喜若狂的看着她。而才从梦中惊醒的她却有点害怕。 “你是常乐?”姜鹤之伸手抚摩常乐的脸颊。 “我是你的王后。”常乐抚着姜鹤之的手,踏实的按在自己的脸上,似乎以此来证明姜鹤之并没有做梦。 真实的温度让她变得踏实:“我做了个梦。我困在朝凤殿,一直出不去。” “殿下在这朝凤殿里睡了三天了,自然是出不去。”古子笙傻笑道。 “我睡了三天了?!” “可不是吗?急死我们了。”古子笙走到姜鹤之床边,抹了抹眼角:“还好睡了三天,不然要是见到达吉,又得找他比试了。” “哦,达吉也回来了?”姜鹤之突然想到自己晕倒前听曹征说达吉已带人回来救自己,又想到自己既然已在朝凤殿那说明栖鹏已夺回,接着又问道:“姜延英呢?” “逃回姜城了,现在达吉正带着赤那的人把姜城围了。”古子笙又看了看常乐:“曹征把你送到王后身边,又带人整合了零散的骑兵,这才解了松棕的围。不过...” 姜鹤之又拉紧了常乐的手,这样的触碰能让她感觉到面前幸福的真实存在。 “不过什么?” “京国使者认出他了,他便把京国使团的人都杀了。”古子笙说。 想着自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乎什么都事儿都可以不叫事儿了:“杀了就杀了吧,推给叛贼。下来你和他谈谈,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吧,毕竟也是救了寡人。” 姜鹤之的脸色又突然变得严肃,她把绍不韦唤到跟前。 对于姜鹤之的受伤绍不韦觉得很愧疚,毕竟守卫姜鹤之近十年了,姜鹤之第一次在他面前受这么重的伤,看着面色沉重的君主,绍不韦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殿下。”绍不韦双脚跪地:“臣愿领死。” 姜鹤之抚着绍不韦的手,示意他起来:“你去给达吉说,城不用围了。” “殿下可是要放了姜城?!”古子笙听到后突然紧张起来,如果现在撤兵那是犹如放虎归山。 姜鹤之摇摇手,对绍不韦说:“屠城。” 屠城的事被记录在了符国史册,后事对于姜鹤之的做法评论不一。虽然数十年后姜鹤之统一了符东所有部族,开创了自圣武烈王后的第二大盛世,但屠城的作法一直以污点一般留存了她故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安心耍朋友了 ☆、凤戏凰 起风了,烛火附和着风向摇摆,内侍们鱼贯出窗边,将窗户个个关死,毕竟已经是仲秋,日暮后的风未免充满寒意。 常乐自小长在深宫,那双不粘阳春水的手没有做过什么繁务,做起事来自然也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8 磨蹭,可是一来宫人劝不住,二来姜鹤之也由着,常乐便每日守在姜鹤之身边帮她换药,换了两三日最后倒也熟练了不少。 这次行刺,姜鹤之伤的不算轻,特别是背后的伤口,据医官说,如果这伤口再深几寸便可见骨。一开始换药常乐见到这伤口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下手轻重也把持不住,常常将姜鹤之痛的叫唤,而这姜鹤之平日里受伤也不怎么叫痛,可是这只要是常乐换药却是叫的比任何时候都大声。 不过总算药效不错,伤口虽深但是也慢慢结痂,只是长新肉的话难免是有些痒的,姜鹤之捉住这扯开纱布换药的机会,难免伸手抓扰两下。 常乐见纱布一取,姜鹤之的手便往伤口上去,这才结的痂怎么能让她又给弄破,常乐抬手对着姜鹤之的手就是一巴掌:“放回去。” 常乐想着,这姜鹤之身材曼妙,肌肤白嫩如霜,这刀疤要是消不了,这样美好不就添上了一丝不足了,于是又责怪的说道:“你若想这样丑下去,那扰破它就是,反正也让你那些个白夫人、鹂夫人也心痛心痛。” 姜鹤之顿时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常乐从没见过其它宫台的主人,今日提到的两位还正是平日常去的两家,看来往日里这位王后虽然偶尔故做矜持,可是还是悄悄关注着自己。 “比起大臣们摇头晃脑的‘君之体肤,民之山河’,还是王后说的有道理。”姜鹤之拉开话题:“王后帮我扰扰?” 看姜鹤忸怩着背,说话还带着撒娇的口气,跟平日里铁血手腕的符王完全不像一人,常乐只得无奈的满足她,可是这伤口毕竟扰不得,转而一想,常乐便贴在姜鹤之背上,一边擦着药一边小心吹拭。 姜鹤之只觉得背后伴着药感传来微微轻风,常乐的头发若有若无的在背上划动,此时倒觉得背上不痒,倒是心痒了起来。毕竟是经历人事的人,加上对常乐一直欢喜,姜鹤之也不顾及身上的伤,转身便将常乐扑倒在怀里。 常乐对上姜鹤之直勾勾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姜鹤之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姿,可是长年混血的符王室就算是男子也俊美无比,更莫说这女人更是风姿绰约,其实常乐嫁到符国最庆幸的一点既是姜鹤之年轻有为,姿色非凡,比起现今各诸侯国的主君过之而无不及。 “你还有伤?“常乐躲过姜鹤之的眼神,看着别处,此时内侍们早已退出寝宫。 “无妨。” “这是你的寝宫。”常乐提醒道,国君寝宫后宫不可留宿。 “那我明天移居罄凤台。” “我...我月事。”常乐狡辩道。 “我还早。” 常乐不禁想到姜鹤之初吻她那晚,此人流氓起来真是厚颜无耻。 姜鹤之挑眉一笑,确实眉目如画,常乐对她此时也是心有所属,便也自觉闭上双眼等待。唇还是那唇,柔软温暖,此时的唇齿交融常乐并不如第一次那样感到恐惧与反感,反而变成了依赖,姜鹤之褪下她的外套,一切似乎发生的理所当然。 秋风依然在吹,而宫内春光旖旎。 侍奉餐食的内侍守在朝凤殿门口,手里端着早膳,朝凤殿的内侍少监看着这秋风萧瑟的,又让餐食侍奉下去换上一份热食,这少监扣扣脑袋,巳时都未起床,也算是姜鹤之上位以来头一次。 宫里毕竟有宫里的规矩,祖宗定的规矩也不能被从君者的性子给乱了,内监硬着头皮进了门,弓腰埋首的走进寝宫,走到王榻外的帘边少监正想开口询问,却先被帘内的声音打断。 “可是巳时了。” “回殿下,已巳时。”少监道压着声音道:“殿下可用膳。” 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常乐,姜鹤之低声说:“早膳就不用了,给罄凤台的说声,今日去那里用午膳。” 少监先愣了愣,不过还是诺诺应允。 待少监退去,姜鹤之轻吻了床边的王后,又俯身去含她的耳朵,见常乐身体微动,便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寡人累了一夜,王后不伺候寡人起床?” 也不知是耳朵的□□还是情人的轻唤,常乐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笑得诡异的姜鹤之,常乐想起昨晚的事这脸又红到了耳根。 常乐姜被子拉到眼睛,挡着大半个脸问道:“鹤之昨夜背上的痂可有拉伤。” “昨晚不觉得,今日醒来还是觉得有些痛。”姜鹤之其实一早就被痛醒的,只是不愿打扰身边之人的清净。 常乐一听倒有些急了,立即起身让要让姜鹤之转身给她看那背后的伤口,可是谁知从被里坐起来,映到姜鹤之眼前的又一色春光。 姜鹤之直直的盯着常乐胸前说道:“现在看来,这背又好像不痛了。“ 少女一阵娇羞,又躲进了被里。 门外的早膳再次被送来,少监无奈的又将其打发走,听着朝凤殿寝宫内的嬉笑,少监也跟着笑起来,这个朝凤殿严谨很多年了,如今终于添上了色彩。 渝庆 对于父亲的死,刘之浩似乎没什么感觉,这位称霸中原的王者最终还是输给了时间,可是身体的腐朽无法比过他功绩的不朽,这位老者的姓名最终将被载入史册,让万千后世所敬仰,当然对于忠义公刘之浩来说,超越他的父亲并不是他的目标,他并不相信通过战争取得的胜利可以长久的维持渝庆的地位,相比而言他更喜欢通过权术去制衡,比如当下平国强盛时他对周边的国家游说挑拨,当漳国草地荫荫战马肥硕时他便会率领中原各国讨伐,这个天下最好每天都有仗能打,当然,渝庆除外。 熊伯泰没有回来其实在刘之浩的意料之中,杀不杀姜鹤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遥远的蛮地还能记得谁是天下的霸主就可以了,反正这浮山巍峨,没有大军能过去,也没有大军能回来。 但是忠义公毕竟是忠义公,一代天骄的儿子,他的还有更远的志向,以制衡来制约天下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皇帝,而忠义公的目标就是称帝,承天下之大统,操中原之牛耳。 “大王,熊大夫之仇不报,我渝庆如何立威于天下?” 忠义公从深思中被叫了回来,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习惯自己的新称位。 刘之浩看了脚下的臣子,那卑微的奴才正匍匐在地上劝诫着自己立威于天下,他逗了逗身边的鸟儿:“嗯,龚卿的意思是出兵西伐?” “我渝庆乃霸主上国,使臣代表的是大王,使臣死在他符国,那必然要他符国有个交代。”被唤做龚卿的人咄咄说道。 “那时的大王还是先王。”刘之浩笑着说道:“可不是寡人。” 龚卿一愣,本来想率先提出伐符以来邀功,可是刘之浩今日倒是满不在乎,这位新王倒是重摄政起便是有一堆让人猜不出的心思。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29 “龚卿先起来。”比起飞扬跋扈的先王旧臣,有时候刘之浩也觉得自己手下尽是些阿谀奉承的家伙:“这仗还是要打的,可是目标可不是符国。” “大王明示。” 刘之浩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这符王现在既然自称是公主的驸马,皇帝的女婿,那这事就得让她老丈人给我个交代。” 自常正一统天下以来,辛国已历经二十七世,皇室多次倾颓又多次崛起,可是就算再势单力薄,这两千多年来也无外姓之人敢革了帝命,虽然绵长的历史长河中不乏有霸主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或勤王摄政,这天下从来都只姓一个常字。 而此时一旁的龚卿直是一愣,刘之浩果然是天下枭雄,虽然现在自己地位未稳,但是入主帝都绝对是一个奇招。此时就看渝庆的这位新主如何翻起天下的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  扭捏了老半天,最终还是让小两口好上了 ☆、前政后宫 朝凤殿 朝凤殿虽不是符王宫最为辉煌的殿宇,但却是整个王宫里历时最长,占地最大的建筑,两千年来,无论符国如何海纳百川,这满朝的诸臣也没能把它坐满。朝凤殿根据使用功能,主要分为三个区域,一个是主君与众臣议事的朝堂,一个是主君批复奏折处理政事的西书堂,最后一个主君每日休息的寝宫,而这寝宫的另设一门,用作直达后宫之用。 能被叫到西书堂议事的,都是姜鹤之的近臣。 古子笙也不是第一次进西书堂议事,可是往日里主君与近臣议事的那种意气风发,谈笑江山的感觉今日全无,姜鹤之今日不苟言笑,心不在焉的样子,若说她今日端起了主君的身价,可是她却并不在臣下的述职中指点一二,只是眼神时不时盯着自己桌上的酥饼,而就连身边的达吉也是时不时给古子笙递个眼色,以示今日气氛之怪异。 “殿下,今日太宰请辞,后续应该如何处理。”古子笙再次提高声音问道。 也正是高八度的声音,把发神的姜鹤之叫了回来:“辞就辞了嘛,反正也老的走不动了。” 对于姜鹤之的敷衍了事,古子笙更感到奇怪,这大臣请辞也是有过场的,就算主君不想留下该大臣,也需要写上一篇文章表明其功绩请其留任,大臣再次请辞,这君臣情深的戏码一定要演足才行。 “殿下可准备表功书,和.....”古子笙顿了顿,按理说谁继任太宰并不是他的思量,可是今日姜鹤之心不在此,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和太宰的继任者?” 姜鹤之盯着酥饼,依然不语。 “殿下,你今日是怎么了!”到底是赤那的汉子性直,达吉直径走到姜鹤之的主位上,往姜鹤之面前一坐,那张大脸直直的杵在姜鹤之面前,而姜鹤之身后的绍不韦都本能的前进了一步。 “我没怎么。”姜鹤之推开面前的那张看似沧桑的脸:“说到哪了?太宰是吧,那就让青胪大夫薛翔去写功绩表。” “那继任?”古子笙继续问道。 “让他嫡长孙先代太宰一职。”姜鹤之又推开面前的酥饼,这时似乎倒是眼色正常,一副处理政务的模样:“这太宰还是让他们范家人先做着,毕竟也是我姜氏外的第二大族。” 见姜鹤之神色恢复,达吉也退回了自己的坐席。 “还有何事吗?”姜鹤之理了理衣冠,正声道。 达吉再次起身,行了个部族礼说道:“黑马族的渠给挖好了,已经尝试过运送木材等物,只需两日便可到达双阳城。” 相比古子笙达吉更多负责符西事务,这符西的部族里除了高山上的以耕种为生的民族,更多的是跟着水草迁移游牧民族,对于耕种的部族可以使用都护府驻兵,并且引进符地先进农耕技术让他们产生依赖,可是对于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来说,姜鹤之更多的是改变他们的居住环境,像达吉提到的黑马部,便是因为符国为他们开辟了固定水源,他们除了放牧还可以伐木,而通过水渠形成新的商路,这样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固定他们的居所。这一政策被姜鹤之称为“引术通路”,为符国后世统一浮东地区打了良好的基础。 姜鹤之微微颔首说:“给黑马部首领说,这条水路送出的货,两年内免其税。” 达吉继续说道:“这次屠杀姜城,动手的均是赤那勇士,殿下可做打赏?” “打赏?”姜鹤之挑眉,虽然是自己下命,可是毕竟杀的均是自己同宗之人,本来这次屠杀就引起了诸多大臣的不满,如果还要因此打赏,怕是于理不合:“救驾是首功,至于围剿姜城的打赏嘛.....“ 臣子打断主君说话是非常无礼的,可是这是西书堂,古子笙了是自有妙计,于是说道:“请殿下清点宗室库存。” “好计!”姜鹤之笑道。 而一旁的达吉却是一头雾水:“卖盐的,听不懂。” “你这带兵的都不明白?”古子笙诡笑道:“这部族之间的战争,哪个没有掳虐的,这姜城富可敌国,我就不信这城库里还能是满的。” 古子笙言下之意便是打赏不必了,城库里丢失的东西便不追究了,兴许这被抢的东西远远比打赏的要值钱的多。 达吉还是似懂非懂:“殿下究竟准备如何?赏是不赏。” 姜鹤之深吸一口气,想着这个达吉带兵第一可是政事却总是如此愚笨:“你去给这次领兵的将领说,我清点城库后再行打赏即可。” 而后三人又制定了对姜城出仕官员的安抚政策,为日后重新宗室的重组进行了安排,等到所有的事情商讨完毕,已快是酉时。 姜鹤之此时终于将注视了一上午的酥饼又拿上了桌席,这个酥饼是烤制的,除了有千层花边的样式外,中间还特别点了红点,是天平城有名的糕点,雅称一点红花惊四海,而这桌上的糕点不多不少还剩余四个。 “这都酉时了,想必大家都饿了,这酥饼就一个一个吧。”姜鹤之唤来面前的文武二臣,又将身后的绍不韦叫到了跟前。 “这可是天平的美食呀!”古子笙拿起酥饼叹道,毕竟游历四海见识得也多,自然的就介绍了起来:”这个酥饼来自天平的樊楼,这师傅做这饼用得是上好的麦子做的面,这面呀又得揉上上千次,最后包入上好的洛国玫瑰,然后在火里慢慢烤上两个时辰方才算好,这饼一天只卖一百个,一个那得花一个银钱,一人一次至多买十个饼子,可谓一饼难求哟。“ “天平城的东西?”达吉也跟着拿起一个,端详着,看看有没有古子笙说的这般奇妙:“那可是王后那边供上的?” 姜鹤之出奇的淡定:“是罄凤台供上的,你们先吃。”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0 绍不韦最为听话,姜鹤之让吃二话不说就把饼子一口塞进嘴里,可是现在要后悔似乎有点来不急了,绍不韦以吃完了为借口又迅速退到了姜鹤之身后的黑暗处。 绍不韦天生无趣,其余二人也没有察觉绍不韦的怪异,也跟着吃了起来,可是这口感却成分不对,若像古子笙说的此味如此难求,可是为什么吃到嘴里却如木屑般无味难咽。 “卖盐的,你是吃盐吃傻了吧?”达吉把酥饼吐了出来:“这要是天平城的上品,我看我家马粪烘熟的饼都能在帝都卖上一个金钱了。” “这怕不是天平城的酥饼吧?”古子笙轻声询问:“真是罄凤台供的?” 姜鹤之看他们一个个战场上朝堂上能征善战,此时一个酥饼便让他们败下阵来,这和她自己吃酥饼时的神态如出一辙,于是大笑说道:“这是罄凤台供的,不过却不是天平产的,而是王后产的?” 达吉听到是王后产的,又把吐在手里的酥饼吃了回去,这下倒好,被古子笙看到这幅画面,古子笙倒又干呕起来。一时间一种恶心的气氛萦绕在西书堂,古子笙似乎明白了姜鹤之今早的心不在焉。 “王后近日厨兴大发,每日必做上饭菜与我共食。”姜鹤之看着仅剩的一个酥饼说道:“我本想近日就在朝凤殿呆着,晚上再去王后宫里,谁知今日她特地烤了酥饼让宫人送来,今日寡人就委屈爱卿们了。” 至从秋狩过后,姜鹤之将常乐宠到了极致,此事已经是世人皆之,只是此时今日做为姜鹤之的近臣,他们才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荣宠。 可是独宠其实是犯忌的,如果主君独宠哪位夫人,王后有权定夫人蛊惑主君的罪,可是现在受宠的偏偏是王后,这也算是世间罕见。 虽说主君家室与臣下无关,可是姜鹤之独宠王后怠慢的不仅仅是后宫,还有各宫夫人们的娘家,最终还是达吉耿直,又因其与白缨在救驾一役上结了兄弟情,达吉突然上前跪在姜鹤之席前。 “不是朝堂,何故大礼。” “臣为白缨报不平。”达吉垂道。 姜鹤之疑惑的问:“白缨现在拜上将军,位与你无二,有何不平的?” 达吉想为白夫人说话,可是自己毕竟是外人,这话又从何说起,便一直把话梗在口中。 古子笙是听出了达吉的话后之音,只是诧异这件事是达吉先发现的。 “达吉将军的意思是。”古子笙降低了声音:“白夫人。” 姜鹤之愣了愣,看了看面前的酥饼,一时无语。若是弱水三千,她纵然可以只取常乐一瓢,可是现在面前的哪是弱水,那是不能逃避的后宫。 ☆、寂寞 所谓春观白梨,夏望繁星,秋赏丹枫,冬会初雪,在符国一年四季的风景皆有不同,而在符王宫内,这一年四季的景致都有可以专门观赏的庭院,春有白梨坡,夏有观星台,秋有火燎庭,冬有弱雪溪。 秋狩已过一月,此时正是枫叶火红时,火燎庭自如其名已是枫火燎原之势,火红的枫叶让落寞的深秋平添一丝温暖,枫叶映着庭院中心的红镜源水中也是红,水上也是红,所以曾经有先王为火燎庭提对联曰:湖上也红,湖下也红,天地相映红;秋也落寞,秋叶落寞,唯此无落寞。 确实当这秋风扫落叶时,只有这火燎庭才是各宫夫人最爱来之处。 姜鹤之近日虽然政务繁琐,但是毕竟没有姜城后患,加上也提拔了不少外戚中的俊杰,虽然政事繁忙,但是总也是得心应手,自然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想着自己先些年忙于符西战事,近年来又忙于派系斗争,说来这四季美景虽然就在王宫之中,真正欣赏到的时间只是寥寥,今日站在寝宫阳台望远时,忽然看到火燎庭已经红火一片突然便有了一丝赏枫的雅兴。可是如此美景怎么又能少了美人,姜鹤之这次竟屏退了内侍,自己漫步走到了罄凤台。 没有内侍的开道,一路上姜鹤之倒也看到了其它的风景,比如唱着小曲的宫女,宫墙边嬉闹的小内侍,除了那些巡视的黑凤还是那么一板一眼,宫内所有的人似乎都上了一道色彩,就跟着红枫一样生动起来。 “大....”还没等罄凤台的内侍开口,姜鹤之便做了一个让他安静的手势,这一路上姜鹤之动作没停,不过从宫门走进常乐的寝宫一路还算清净。 自从被姜鹤之拒绝自己做菜的好意后,常乐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花样,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一眼的绣着些什么,毕竟是帝家公主何曾碰过针线,所绣之物也十分简单,只是一只凤型图腾而已。 这针尖无情,常乐绣得自然仔细,加上了宫人没有出声,这寝宫内进了人自己也不得而知。 常乐正准备穿针引线绣上凤首,突然之前执针之手却被一把握住,常乐一惊,回首看只见一人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 “乐儿绣什么呢?” 本来这绣物也常乐偷偷准备送给姜鹤之的,如今她却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你怎么来了?” “不高兴我来?” 常乐将手中的绣物藏在身后,不开心的嘟嘴:“怎么又不让人通传一声?” “乐儿还没回答我,绣的什么呢?”盯着常乐放在背后的手,姜鹤之问。 “你管。” “那我不管,”姜鹤之将常乐手中的绣物扔在边上,拉起她的手:“火燎庭风景正好,陪我走走?“ 姜鹤之只想,自己的人生已被安排,对于常乐只希望她能活成寻常人的模样,至少不受宫廷礼仪之苦,现在在常乐面前已不再已寡人自称,对常乐也不呼为王后。两人都已”你我“相称。 这火燎庭确实名副其实,湖下湖上燎原一片。姜鹤之自小在塞外长大,这样的风景倒也是常见,倒是常乐从小在深宫中,虽然天平城自有天平城的风景,可是比起这符西的粗旷毕竟多有不同,竟然也小跑到了庭院间。 秋风吹起,扫的枫叶摇曳,常乐在落叶间笑着,美成了一幅画。 姜鹤之拉起长裙,跟着跑到了常乐身边,从身后搂着常乐,常乐也安静了下来,两人摩挲着彼此的脸颊,此刻似乎她们只属于着对方。 “鹤之,如果我不是公主,你不是国君,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彼此相依,那便是人生最最好之事了。” 姜鹤之没有回答,只搂紧常乐笑了笑,她没有太多奢望,只希望此时此刻此情可以停留。 可是这美景却没有停留太久,身后小径传来呵斥声:“后宫庭院,何人在此?”。 平日里君主出行何处,均有内侍事先通报清场,如今二人只身到这里,也不知是惊扰了谁。 “符王,姜鹤之和她的结发妻子。”姜鹤之依然搂着常乐,调笑着回答着,而怀中常乐扭捏着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1 脸上一片绯红。 只听小径后传来一阵惊愕之声,随即另一个声音说道:“殿下千岁,王后千岁,臣妾侍女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姜鹤之本以为说话之人只是普通宫人,刚才说话只想逗常乐一笑,谁知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一时间倒也尴尬起来,她收起抱在常乐腰间的手,掸了掸曲襟:“咳,可是鹂姬。” 常乐听到是鹂姬也跟着拘谨起来,虽然自己才是后宫之主,可是现在却跟做了坏事一般,虽然自己没有见过鹂姬,却是知道鹂姬是姜鹤之的第一位夫人。 “正是臣妾。” “上来说话吧。”姜鹤之对着小径树林说。 鹂姬一身黄衫,缓缓从小径中走出,她比姜鹤之年长四岁,但是脸上却多有妖艳之气,这倒不禁让人想起她出生娼妓的传说。 “给殿下和王后请安。”鹂姬行了礼,想着姜鹤之与常乐方才你侬我侬不自觉得又说道:“臣妾刚才正在赏枫,不知道殿下也在此,现在马上携宫人们离去。” 姜鹤之见鹂姬还是那副最为懂事的模样,想到中秋前后直至已一月有余,似乎早已沉溺于与常乐的感情中,这鹂姬也好,白夫人也罢似乎都被一股脑的忘记了去,如今鹂姬跪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倒增了一丝愧疚,可是看到身边的常乐,便更不知要从何说起,这三个杵在这火燎庭,倒是徒增了一份尴尬。 “既然是鹂姬先到,又有何错之有。”常乐倒是一语双关。 一时间三人之间尽无话可说。 最终却还是常乐率先开了口:“我...本宫为后已久,但却未尽职责,没能掌管后宫诸事,如有怠慢鹂姬之处,切莫见怪。“ 常乐言下之意有自己独占了姜鹤之之意,确实这一国之君又启能只围着自己打转。 原来自己心里所求之事也不过是个念想,是问谁不想这世人有一人心对自己真心。可是自己所属之人却是姜鹤之,就算平时你我相称也好举案齐眉也罢,可是倒头来总是只能欢愉一时。而自己的自在,也只是姜鹤之用一人之力为她打造的一场梦而已,倒头来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笼中鸟。 “王后何故菲薄。”姜鹤之终于也跟着改了口,又看了看鹂姬温柔说道:“先回鸢子台歇着吧,寡人....“ 姜鹤之本来想说过几日来看你,却又顾及常乐的感觉,最后只把话变成了寡人先回朝凤殿了。 支走鹂姬后,姜鹤之小心的搂着常乐的肩,生怕自己像以前一样被拒绝。 常乐却意外的倚在姜鹤之胸前,满眼尽是温柔,而嘴里吐出的细语也足够让姜鹤之再心疼个十遍:“我只想多靠着你片刻,害怕一会你回了朝凤殿晚上却只在别处了。” “若我心中有你,自然不会去别处。”姜鹤之轻吻了常乐的额头安慰道。 常乐微微叹气:“若你心中没鹂姬,刚才又何故是那样的眼神。” “我....“姜鹤之欲言又止,若不看到似乎不会去想,可是鹂姬也是人啊,当她跪在自己面前时,何尝不会想起当年那些点滴。可是姜鹤之的心里,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似乎就像承认自己永远不能改变的身份一般。 “你是国君,我不怨你。” “可是我却怨自己。”姜鹤之低声道:“以为变不了自己却能变得了你,结果你我二人还是乱世中的芸芸众生。“ 也许自己本不应该给常乐希望。 “此生若不能如愿,只盼来生我们可以平凡一生。“ 火燎庭本是秋季符王宫不是寂寞的地方,一时间反倒是承载了满满的寂寞。 苟里终于成了这更房里的老人,今日竟然也能带着小师弟上活了,一个宫里的老人自然得有很多的故事才能让新人拜服感,今日苟里话也多了起来。 “你可知这是什么?”苟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 新来的更夫看了看,眼中放光说:“哟,可是一锭子银钱呐。” 看到新人的反应,苟里满意笑道说:“这不是一般的银钱,这可是王后赏赐的。” “王后还要赏赐我们这些下人?” “呵!王后准备了好些个东西用来打赏后宫,我刚好经过就被叫起帮忙做搬运,这王后宫里就赏了这个银钱。”苟里将银子又小心放进了怀里。 “不是听说王后不管后宫吗?”新来的更夫小声的问道。 “这个咱们这些下人怎么知道,听说就是今天开始摄理后宫的。“苟里也小声应和着。 更夫远远的看着一个红灯,便问道:“咦,师兄,那灯可就是雀儿灯?” “你小子,眼力好呀,咱们绕道走吧。”苟里也朝那个方向望了望,又低声说道:“这白鹭台可是有一月未挂灯了。” 两人慢慢往其它方向走去,最终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硕大的符王宫,只留阵阵打更声。 原来这便是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国庆节,这个因为党在心中要加班的读者君也好,可以丢下工作狂玩的读者君也好,要跑出去看人山人海的读者君也好,祝你们这七天里都能有所得,不要辜负了大好秋色 最后,祝我们的祖国母亲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走 此时距当初废姜城,再立新祠已过去四年,达吉那个阵前猛将此时膝下以育一子,古子笙也官拜左丞,位列文官之首,只有绍不韦性子不改,只愿每日立于姜鹤之左右。 而大符也正是少了姜城的束缚,在这几年里照着姜鹤之的步子蓬勃崛起,姜鹤之重武重商却轻文,改赋税、开商路甚至修造了一条贯穿符国与符西各部的商道,茶叶、绸缎、香料、宝石不断的流通,大量的税收涌进国库,可供的军事费用大量提升,但是碍于浮山这个天然屏障,符国无法东征,而中原诸侯也不能西伐,但是国库充盈,符国也没有少在中原惹麻烦。 “报大王,据京国细作回报,公子曹征的大军已攻至京国王城,现正在逼宫。”说话的正是左丞古子笙。 姜鹤之喝了口案几上内侍泡的浓茶,说:“既然曹征已经打到了王城脚下,看来也是快自拥为王了,让人早备上大礼给他送去,也是要提醒他,尽快打通与浮山交接的商道。” “诺!”古子笙复席。 可是自古子笙之后今日尽无人再敢上奏,而这不奏的原因倒是颇为其它,平日里辰时早朝,众大臣入席后国君再入,可是今日当觥鼎大夫大摇大摆走到殿上时,尽看到姜鹤之早已坐于王座之上,被吓得大惊失色,而后步入大殿的大臣,均也是对大殿上的此番光景甚感惊讶,故而今日除了近臣古子笙,尽无一人有事要奏。 不过要说这姜鹤之今日为何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2 这样无常,估计最清楚的还是只有绍不韦。昨日姜鹤之本是夜寝罄凤台的,可是直到三更天了都还没有上到常乐的床榻,最后绍不韦只听寝宫内的摔杯声,便见姜鹤之一脸怒目拂袖而出。这也没回寝宫便直径到了大殿,从三更天一直坐到了现在。 姜鹤之环顾了鸦雀无声的殿下,又喝了一口热茶,这茶倒着实味浓:“既然各位爱卿无事要奏。寡人今日便有一事要宣。” 殿下众臣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何事,便只有俯首听宣。 “寡人现二十有六了,然祖宗有命,女主不可留嗣,可寡人也要为符国未来打算。今有文穆王一系之嫡孙姜雁之,现在符西拉贡部为质,膝下已育有一子聪慧过人,寡人欲收为世子。” 立嗣是为大事,可是今天姜鹤之突然一说,表情言语已然做定一般,群臣一时之间尽无话可说,有异议者却也无力反驳,此时殿内只剩下一众大臣窃窃私语。 古子笙懂事的咳嗽了下,大殿内又安静起来,姜鹤之便又继续说道:“寡人以为册立世子是大事,宜早不宜晚,明日我将与达吉将军赴拉贡部对世子进行册封,并将世子带回。” 世子毕竟是小辈,这天下间中未听过当父亲的要去接儿子的道理。 这司礼大夫一时间觉得不妥,便出席道:“臣以为.....“ “此事不要再议了。散了吧。“姜鹤之打断了他的说话,直身往西书堂的门走去。 只是留下一众大臣惊愕的看着古子笙,其实古子笙今日倒也不知姜鹤之是何意,只是在想主君这性子好久没有这样任性过了。于是也带着众大臣鸟兽散去了。 才跨进西书堂的门槛,姜鹤之倒是看着常乐笑盈盈的站在她的案牍边。姜鹤之想着昨日之事正想发作,可是常乐一笑那些气便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多多少少心里还是留下了些不爽快。 “谁让你来的?”姜鹤之皱眉斥道。 “那谁让你要走?”常乐之意,便是姜鹤之明日西出之行。 “寡人不想走,只是王后不想见到寡人罢了,那寡人走两三天便是,免得扰了王后清净。” 常乐轻轻叹气,对于昨天说的话,现在还是颇为后悔。前几日宗祠的人递了碟子,名列了些望族千金或新贵女眷的名单,希望后宫可以再纳些新人,也为殿前多留下些人才,常乐又怎么不希望姜鹤之的天下固若金汤呢,于是刚好乘着姜鹤之晚上过夜便找她商量一二,结果没想到姜鹤之看完以后尽把碟子撕成了碎片,任常乐怎么劝却也劝不住,最后姜鹤之一个人坐在桌边生闷气最后还摔杯离席。试问这样的脾气,姜鹤之何尝在常乐面前发过,也是把常乐气得够呛。 “白夫人、鹂姬毕竟是早你之前的人,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想把我给推出去。”姜鹤之气又起来“五年了,你又不可能不知我的心意,我只想你少管些个这些政事,权事,就说这后宫我也不想你多管的。” 常乐又何尝不知姜鹤之的心意,从那次骑马时起她便知姜鹤之将她护的严实,可是这毕竟是乱世,只是此时看着姜鹤之一脸激情,常乐心中起了一丝温暖:“我.....“ 姜鹤之一把搂过常乐:“我早日立嗣也是早日把这琐事交出去。” 曾经姜城逼她禅位她不肯,如今心里却想早完成大业丢了这些事,带着常乐和几位夫人去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 常乐靠在姜鹤之的胸前,只觉得松软温暖,她主里纵然明白这小小后宫都让自己丢不开手,更何况姜鹤之的万里河山,姜鹤之毕竟是心怀天下的人,总是有着梦想的人,她见过那苍茫的草原,那无际的蓝天,而自己却长在深宫,姜鹤之心中所想,却不是她能够触碰的。 “鹤之...“常乐低声喃道:“我有时候在想,我真的不介意你佳丽三千,我只想你每日平安,这大殿内外均有可以护住你的人。” “乐儿,可需佳丽三千”姜鹤之用力抱住常乐:“这朝廷若要留有识之臣,我便三顾请他,这天下若有不服之处,我便用铁蹄踏平他,我的天下今日起不再使女人为筹码!” 至姜鹤之起,符国往后六世之间,无公主之和亲,无大臣之献女,后宫皆为王之所选,平民皆可为后。 渝庆王刘之浩走到承天殿下,他习惯了俯视,可是这巍峨的殿宇却逼迫他抬头仰望。从脚下走到承天殿总共九百九十九个抬阶,刘之浩迈脚,第一次除了常姓以外的人,踏上了皇帝才可以走的龙道,刘之浩本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可以走了几步发现也只是稀松平常。 一旁的太监看着刘之浩的无礼,却敢怒而不敢言,毕竟这天平城外十万渝庆驻军,太监小心说道:“这阶梯陡长,殿下慢些走。” “寡人面圣,如此慢行怕会怠慢了陛下?”刘之浩说。 太监吞了吞口水:“渝庆刘氏如此忠君,陛下也是不原看殿下劳累的。” 刘浩之冷笑了一下,并未管太监的奉承,依然大步流星。刘之浩此次到天平,几乎倾渝庆所有兵力,全然不管渝庆国内空虚,本来念自己初承霸主之位,怕是招邻国非议,不如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坐拥天平逐鹿天下。 承天殿 帝国的主人安静的坐在那镶满珠宝与黄金的王坐上,此时的承天殿除了这位帝王已经空无一人,羽林三千,怎么能敌十万大兵,大臣多辨,却不敌屠刀一把,此时又何必徒劳。 太监引入刘浩之,也自觉退了出去。帝国的主人和天下的霸主两人四目,这个矮小猥琐的男人此时意气风发,大风吹过殿宇吹起他的宽袍又让他多一份霸气。而帝国的主人却不知是否知大势已去,两鬓多有斑白,虽二人年纪相差不大颇显老态龙钟之相。 “唉。”常无忌叹气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渝庆王有所求?” “挟天子以令诸侯。”刘之浩回答的倒是坦荡。 “这天下诸侯若天子能号令,刘卿又何故立于朕的面前。” “天子若如此无用,我怕这天平城早是荒野了。” 常无忌冷笑一声:“无非只是尊重天子的虚名。” 刘之浩缓缓步上皇位之前,他看着面前的萎靡之人说道:“如今寡人便是要借陛下这虚名一统这支离破碎的河山。” 长平十二年,渝庆王刘之浩入天平辅政,任太宰以立天子之威。 而此时这片大陆的至西之地,千年的血脉也将得到传承,而王者的意志也将响彻极西,最终撼动四海。初冬的第一粒雪已落在浮山,次年开春,世间又将如何被更改? ☆、番外 噶尔迪传 作者有话要说:  姜鹤之即位以前的故事,为什么整个小说中做为符王的她会爱上常乐,会坐上高位,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3 又会想逃离政治,其实跟她的成长有很多关系,而这里我也是希望通过这个番外能更丰富这个人物和故事 达吉朗朗带着世子走了一遭大草原,这少年回来后确实多几分英气,毕竟那呛口的烈酒、马背上的汉子和那些围绕着篝火的锅装,是这一板一眼的王都不易看到的风景,也是他身边那些阿谀奉承的内侍,言传身教的大臣们讲不出的故事。 看着他神彩飞扬的讲述他那一个月的游历,连我的回忆都不禁的飘回了我曾经生活的故土,那里有我最美好的童年与第一次喜欢上的姑娘。 “公主,苏合王子说今天要带你去亮儿湖骑马,人都来了。” 我的奶妈是个勤快的赤那妇女,她甚至比我的阿妈还急着把我嫁出去,每次只要有俊杰的少年找我玩,她总是通报的比什么都快。 我看了看边上的阿妈,她正抚着那张弹了很久的琴,那不是草原是的乐器,我知道它来自父王的宫殿,但是却不敢提起那里。 阿妈笑了笑,她的笑总能让我温暖:“去吧,女孩子总归要长大的。” 那时我才十一岁,可是我知道阿妈的意思,可是我并不喜欢苏合,也不喜欢其它的王子少爷们,倒是每次看到马夫的女儿会脸红,那是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她总爱穿着大红色的袍子在我的帐子外挤马奶,清晨的太阳总是照着她的脸红红的,有时我会看着出神,但是每当被她发现我又回快速跑回我的帐子,只是觉得心里跳的砰砰的。 苏合是舅舅的儿子,舅舅是赤那的大汗,他的王帐就在我的帐旁,我和他的儿子们一样享受着草原上最尊贵的待遇。 “噶尔迪,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苏合挥手,他的伴当从他身后牵出一匹火红色的小马。我之前给他说过我想个火红色的坐骑,没想到他真的为我找到了,那是我的第一匹马,我为它取名叫乌日娜,和马夫的女儿一样的名字。 那天我骑着小马和苏合他们从赤那的草原跑到了亮儿湖,我们浪山采薪,看他的伴当们和公牛摔角,还狩猎了小兔子,那天我们从清早玩到日暮,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就算现在我坐拥万里河山,我也并不觉得它有那里的草原大。 当我傍晚回到帐篷,阿妈也并不担心我的安全,因为这个大草原上最坏的,也仅仅是深夜里叼走小羊的儿野狼而已。 阿妈给我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又给我端来一杯马奶,我其实并不饿,可是我知道这马奶是乌日娜挤的,所以还是一口气把它喝了一个干净。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一个马夫的女儿,可能是那个比我大三岁的姑娘的笑脸总是让我脸红吧。后来我见到了常乐,她也笑的很美,让我恍惚看到了马夫的女儿和那些草原上的笑脸。 “咱们公主是喜欢你苏合哥哥还是喜欢胡和鲁少爷?”那个多嘴的奶妈总会在我游玩后这样问。 我摇摇头说:“都不喜欢。” “噶尔迪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记得给阿妈说。”阿妈笑笑:“我不管他是牧民还是贵族,只希望他是噶尔迪喜欢的人。” 我只是笑笑,我不敢告诉阿妈我喜欢那个挤马奶姑娘。 我知道,阿妈一直想给我一个自在,就像当初我想给常乐一个自在。但那时我并不明白,我以为我每日纵马草原,每日高歌,每日看着少年们摔角骑射既是自在,可是直到乌日娜出嫁那天,我才明白,什么是不自在。 乌日娜一直喜欢着胡和鲁的马夫,每次胡和鲁来找我玩乌日娜总是会出来挤马奶,就算她今天已经挤过一次,而那个马夫会在胡和鲁不注意时给乌日娜送上一朵小花,我以为我最伤心的会是乌日娜与马夫结婚的时候,但是我已经做好了要为乌日娜献上祝福的准备,毕竟我觉得他们在一起会生很多孩子,会很幸福。 可是有一天当我回到大帐,奶妈为我介绍了一位新的挤马奶的姑娘,而乌日娜已经被隔壁的贵族用五匹骏马换回了自己的帐篷。那一日我哭了很久,阿妈仍由我哭着,直到现在我征服了所有的草原,战胜了所有的部族,可是却再也没有喝到那时的马奶。 可能那时年少,很多东西忘的也快,草原的少年们总爱变着法的让我开心,乌日娜也就成为了我封存的回忆,若不是看到世子的笑脸,我怕她也是被我忘记的。 四岁跟着阿妈来到草原,十一岁回到这幽幽大符,至今我还记得那天父王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赤那的草原...... 那夜,汉子们没有燃起篝火,少女和少年们也没有在帐篷外私会,那夜的大营里只有霍霍的磨刀声,我知道那是因为母亲和我。 第二天,舅舅将我和母亲带到了阵前,二万草原汉子和二万符国战士,大家的手都按在刀柄上,箭都放在弦上,那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直到后来我带领了千军万马才知道那时的剑拔弩张是多么的让人恐怖,四万的将士准备以命相搏仅为了我一人。 最后双方并没有开战,一位武将跪在了我和阿妈的面前,我记得那位武将,他是姜城出仕的官员,后来在屠城役中达吉斩掉了他的脑袋。 “王后,世子死了。”他跪的毕恭毕敬:“殿下身体不好,还望接长公主回宫。” 回到草原后,本没有见过阿妈流泪,可是我顺着皮肤上的灼热看到了我的母亲哭了。世子是我的亲哥哥,母亲为了我把哥哥扔给了父亲,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为了我要离开而哭,还是哥哥死了而哭。总之 我即位不久,阿妈也死了,跟她一起下葬的还有她从宫里带回去的那把琴,后来听宫里的老人说,当年父王是极爱弹琴的,他手把手把阿妈教会,也许当时阿妈的泪也为父王流过。 后来我便回到了符王宫,后来我一心想在这巍巍符宫里找到自在,可是却越发走向了权利的顶端,原来成为了天下的王也无法自在,这就是乱世啊。 世子讲完了他的故事,我又回到了寝宫,可惜我的王陵已经修建在了宗祠,如果可以我多想能死在无边的草原。 ☆、备战 作者有话要说:  正是国庆,到底看人山人海不如在家写文,我计划会在国庆结束前后完成小说。 近期也有很多读者在问常乐跟姜鹤之有没有在一起,这个问题其实很快就能解决了,不是吗? 大符的疆土愈是靠北天气便愈是寒冷,出了望山城再往北边走便是抵獗关,此时这里已然北风吹雪,全军将士无不是裘皮重铠。而关内百姓则少了外出狩猎放牧,关内城镇倒都是一片祥和气象。 云庭算是抵獗关里最高最大的酒楼,这里的视野甚至并不比塔楼的视野差。一位男子坐在顶楼窗边,一身宽袖长袍,头戴冠冕,倒是一副书生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4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4 模样,不过此人身披狼皮大袄,倒是让他又多了一份武者气息。 他面前温着酒,放着一盘花生米一盘牛肉,炭火在他身旁烧得啪啪响,小厮在一旁用铁钳拱了拱下面的炭火,好让这男子身边的温度再涨几分。 “不愧是辜大人,这冬日赏雪倒不失世家气息。” 男子起身还礼,说话之人倒不是外人:“白大人今日来此,莫非也是赏雪?” “殿下召白某述职,途经抵獗关,今日自然是来拜会辜大人。“ 辜修墨右手微微一台指向自己对面的席位,示意白缨坐下,两人入席后又客气的行礼。 “大人任职大都护才不到两年,大王此时宣白大人回去,会不会急了点。”辜修墨喝了一口温酒,慢慢说道。 “听说是浮东几国局势有变。”白缨垂目说道,虽然将士以军功立命,可是打仗也是谁也不希望的事。 “好不容易稳固了大局,现在浮东那边要再生战事,”辜修墨叹气道:“这可不是我大符的幸事。” “辜大人也不要多虑,这浮山巍峨,越是大军越不容易过来,若要是小的军事行动也无需我现在回去。”白缨顿了顿:“只怕是.....“ “是殿下想对浮东采取行动?” 白缨笑而不语,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这位殿下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辜修墨嘀咕道。 白缨将二人杯之再次添满酒,笑道:“我做了两年的大都护,深知草原人的性情,殿下长在赤那部,注定了她不会安于现状。” 辜修墨看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巴郎山,现在这形式怕是草原上的不安的部族是无法过来的了,如果真要向东出兵,怕此时倒是最好的时间。 “不是听说殿下因为惜爱王后已经安分许多了吗?” 和四年前相比,这白缨说话也更为老辣了,吃了一颗花生米,他又笑说:“这天下可不是自己想安分就能安分的,更何况殿下一国之君,也不知道是她带着我们向前,还是我们推着她往前。” 辜修墨笑了笑,这世道何时给过他们安份。 “大人,宫内来人了。”楼下急急忙忙上来了个卫兵,也不顾两个将军的攀谈,将一个内侍带上了来。 内侍先后向白缨、辜修墨行了礼,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绢呈给辜修墨:“辜大人,殿下的手谕。” 辜修墨拿起手谕,对着白缨微微一笑道:“白大人,看来我们可要一路回栖鹏了。” 西书堂 今日巨大的沙盘立在了西书堂,西书堂里除了古子笙一位文官,其它的人均是武官,达吉朗朗、白缨、辜修墨这些姜鹤之的旧部外,另外还有三位从符西归化的外族将领。 姜鹤之今日也是一身戎装,虽然在一众大臣中她的身材稍显矮小,可是自然也是挡不住她的王者风度,在众人之中气质也是最为瞩目的。 姜鹤之正襟威坐,殿下众臣也是严阵以待,因为朝中名将云集于此,自然不会是小事。 “三日前探子回报,渝庆在天平驻兵十万,渝庆王入主皇宫。”姜鹤之单刀直入,并不拖泥带水。 这天下从来都是常氏的天下,这天下霸主随时更变,但是常氏永远是天下的主人。历史的长河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诸侯号令天子的先例,可是这常氏立国两行八百余年,也只出现过两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后常氏还是活的好好的。 “刘之浩已是天下霸主,干嘛给这皇帝找事儿。”达吉草原出生,对于天下的事看的并不透彻。 “这皇帝有什么,他就想要什么?”一旁的白缨说道。 达吉睥睨的说道:“那皇帝要地没地,要兵没兵,要钱还没钱,能有什么?” “那自然是九珠皇冕了。”古子笙给达吉提示道。 达吉扣扣胡腮,他不明白这皇位有什么意义,也许在他心头还不如牦牛千头,不过不在多问下去了。 “子笙,那说说现在那边的局势吧,我也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姜鹤之说道。 其实所谓意见坐下诸人都知道只是姜鹤之说说而已,能在如此快的时间集结符国名将,怕是出征已是定局。 古子笙应声回礼,缓缓说道:“现在浮东诸国大概分为两个阵营,无非是上渝派与勤王派,现在刘之浩以天子之名要收回诸侯的土地,厉国、洛国、上秋、申国是刘之浩扶植起来的势力,自然是响应了刘之浩,居然自动交出了国玺,以等待未来重新分配国土,而身为皇室近亲的漳国、下平、日初、上梁现在已骑虎难下,现在自发集结了勤王之师,双方准备在洛国会战。” 辜修墨与曹征交好,此时没有听到有京国的消息,于是倒主动问道:“京国如何打算。” “曹征才入主王庭,局势未稳,现在只做观望。”古子笙笑道:“不过既然自己才夺了国玺,估计他也不想又拿出去。” “他要,我们就要给吗?“达吉怒目说道:“只要他敢跨上浮山,我就要打得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达吉身后的三位异族武将也连连说事。 姜鹤之喜欢达吉的这种直白,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姜城并不是姜鹤之屠杀的第一坐城池,在她的世界里反抗和死是同一个意思,要么归化要么死,杜绝仇恨的种子重新开花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这片土地失去繁衍的能力。 “不用等他跨过浮山。”姜鹤之冷冷一笑:“而是我们打过去。” 翻越浮山总共有三条路,第一条便是曹征走过的主峰,此路不易被发现,不过现在已入冬,这条道路已被雪封住,第二条路的终点也在京国,就是曹征当年的封地,浮东郡,可是一旦选择这条路,无疑是把曹征拉进了战火,此时京国态度不明,也不敢贸然前进。第三条是常乐嫁过来的早年的官道,但是却是绵长无比,并且路的尽头正好在天平,如果刘之浩在此把守重兵那完全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无论从哪条路过去都是危险重重。 “那敢问殿下,我们走哪一路过去?”还是白缨率先开口,本来这应该是他们去解决的问题,可是却见姜鹤之一脸胸有成竹,于是大胆问道。 姜鹤之确实心中已有丘壑,为了这路可以直通王城的路,她已经准备了多年,这条路减少了浮山的路程,减少了被伏击的危险,甚至减少了运输的困难,这是那年天平大旱赐给她的不二机会。 姜鹤之勾起嘴角,拿起匕首在沙盘一处狠狠割出了一条道:“水路。” 辛大旱七年,符国接浮山之水修运河以达天平,以此为媒,迎娶天下长公主。 凤罄台 今日的凤罄台无人说话,就连平日废话最多的李嬷嬷都异常安静,整个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5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5 宫闱的氛围透露这一种浓浓的压抑。常乐站在凤罄台的顶楼,寒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脸也被割的生疼生疼的,可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她的东望。 “不冷吗?”熟悉又温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件披风搭在了自己的背上。 常乐摇摇头。 “过两日我会亲征辛地。”身后的人抱紧她,那声音温柔的不像是去参加一场战争。 常乐抓住腰间的手,这种让她成瘾的温暖她并不想失去,可是自己的面前是生父与母国,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交易,除了她的爱,她还有不能逃避的使命,她必须利用符国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母国。 “我的要求会不会太过份,这毕竟是你的国家。”常乐的声音吐着内疚。 “发兵只是早晚的事,今日不战总会有一战。”姜鹤之宽慰道。 常乐转身,看着面前执爱的人,可是心中却有百般味道,因为自己终于成为了姜鹤之最不愿自己变成的那种人。 姜鹤之轻抚常乐被吹乱的头发,帮她梳理到耳后,看她小脸吹得通红,姜鹤之又将披风给她拉紧:“不要多想,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这样吧。”姜鹤之又轻轻往常乐额间一吻:“有你在就好。“ 当夜,参议武将均得到虎符调令。达吉任大都护火速回符西以震王威,辜修黑拜九门将军镇守栖鹏,古子笙负责木船建造,军需筹备。哈达与其它两位异族将军分别负责左军、右军以及前锋,古缨拜上将军调遣全军。 此役姜鹤之将携王后常乐亲征辛地。 ☆、备战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新点,明天要准备出去玩一夜,本来想存个草稿什么的,想想还是不太喜欢做这样的多此一举的事,更了既是更了,没更既是没更。来来来,各位祝我也玩嗨点。 洛国 马三儿当兵十年,大小战役也参加过百次,可是如今这阵势也是他头次见,他的背后有有号称浮东无敌的漳国铁蹄营,下平百年传奇的弩兵营万雨落,有上梁手执三米□□的铁枪勇,最后还有日初国建国八百年没有断掉的百剑队。 马三觉得自己虽然只是褚国的一个小小百夫长,但是也不能丢了老兵的面子,他回头走过自己的队伍为跟前的这些新兵整理着衣衫,待军容整顿好了,马三走到队伍前,他拔出手里短剑拉开了嗓子吼着:“我禇国的将士听着,我国虽不是霸道之国,但如今为前锋之军,站在我们后方的,那些个都是大国雄兵,可是为什么要咱们当前锋,因为咱们禇国前锋中原第一。” “杀!杀!杀!”百人的队伍相应着马三的话,吼出了前锋的气势。 毕竟前锋那都是去送死的部队,这样蓬勃的气势也感染着其它前锋营的战士,一时间各营各队叫起了自己的战号,勤王的队伍士气震天。 而洛国的另一头,刘之浩坐在大营中却也是稳如泰山,渝庆的联军也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主君仪仗着渝庆,可是将领们却都是铮铮铁骨,上了战场谁又惧过生死,虽然是刘之浩坐阵,但是领兵的是有着军王之称的上秋名将王坚,上秋弹丸小国可是多年来在诸侯中却有一席之地,便全是仰仗王坚独步天下的军事才能。另外渝庆的重甲兵、厉国的弓箭营、申国的黑虎卫也都是名震战场的精锐部队。 “王大人,这战场寡人就交给你了。”刘之浩使上为王坚呈上了一杯酒。 王坚只是小酌了一口便把酒杯放回席上,他王家世代忠良如今却被国君叫来供刘之浩差遣,刘之浩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逆贼:“国君以做交代,此仗必替皇帝陛下得胜。” 刘之浩看着王坚席上的半碗酒,王坚的心意他自然非常明白,不过他也相信王坚如此忠良是断然不会忤逆上秋国君的旨意:“那王大人这战是怎么安排的?” “此战看来虽是势均力敌,可是我军却有地势优势,”王坚走到沙盘处指着各各要点:“洛国为大辛守门之国,北有浮山支脉为屏障,南有东洛平原为依靠,正东乃平河之水,以对方的布阵来说,必定前锋为步兵开道,如此便可安桥渡马,中兵由漳国的铁骑突击,如此更易打散我方布阵,最后便是日初与下平的□□兵兵士。” “此阵看来可是□□无缝?” “此阵只需破一处即可让他们全兵必败。”王坚摸摸胡须微笑道。 看到王坚的自信,刘之浩放声大笑:“若王将军乃我渝庆之将,怕我父王已承帝位,我又何需多此一举。” 王坚毕竟是忠君良将,本来就不喜刘之浩,如今他还说的这样坦白,王坚皱眉留下一句:“还请渝庆王注意言行。”便拂袖而去。 修仲卿调试好马鞍,又挥动几下自己的□□,第一次上战场感觉还是颇为紧张,不过毕竟将门之后,上场杀敌建功立业那是迟早的事。 “可是修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修仲卿身后传来,取下头盔,修仲卿转身看到一书生模样的男子。 “哦,原来是尤大人?”修仲卿回礼,不过看着尤慎冲一身宽袖长袍,尽不是武者模样,心里倒是生了一些间隙:“看尤大人这身衣衫,下平难道用笔杆子出战?” 尤慎冲低头看看打扮,又看看跟前的修仲卿,倒也不恼:“在下本不武官,本次出征乃是行书记之职。我国男子虽不及漳地粗野,不过却不会割让一丝土地。” 修仲卿也自觉有点言重:“尤大人可食饭菜,我这有漳国好酒,再见是缘,何不豪饮上一夜?” “莫也不是牛根所泡?” 修仲卿先是一愣,两个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两人回了帐篷,侍从拿上了两盘风干肉,修仲卿也确实从床榻边上拿出一罐酒,打开酒盖这位置确实堪称上品。 “那日我两如果敬重他符国,今日倒好,我俩在这战场喝酒,他符国却在浮西坐山观虎斗。”修仲卿一边倒着酒一边念叨。 “我看非也,”尤慎冲接过酒碗:“那符王敢屠杀自己的宗室,又能提前安排好赤那的救兵,一看并非等闲之辈,听说这次京国兵变没少了符国的支持,我看这事她早晚要掺和进来。” 修仲卿干了一碗酒,用手腕往嘴上一擦又说道:“也是,现在刘贼挟持的是她老丈人,她不急她媳妇也得急。” “怕再晚一会挟持的便不是老丈人了,要救的可就成了小舅子了。”尤慎冲饶有深意的说。 “你是说这皇帝不行了?刘之浩要让太子为登基?” “今上这身子骨怕是禁不起刘之浩折腾了,不过太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年他十六岁便平了叔叔的兵变,也算是有勇有谋之人。”尤慎冲敬上酒一口下肚:“不过太有能力,也是患处。” “尤兄说的有理,若是我一定直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6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6 接废了太子,把那小世子拥为皇帝,那可好管教多了。“ “修兄还真是直爽之人啊。” “这皇帝还是万万需要的,若天下只知诸侯不知皇帝,怕这征战是不会有一丝停息的。”修仲卿直盯着尤慎冲的眼睛说道,像是想挖出些什么一样:“尤兄以为呢?” “我以为没用,不过我下平国君认为天子乃万国之主,所以勤王是本份之事。”尤慎冲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又接着说:“国君也说国,同为勤王之师,不可互疑啊。”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连衣水是浮山山坳间的一条小江,姜鹤之当年为辛打通的运河便是从这里取的水,此水道湍急多变,若不是在江边长大的船夫是很难驾驭这种水流的,鸭子张这次捡到了天大的福份,本来以为要默默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山里做一辈子的打渔人,结果却突然被告之要为王军驶船,一下还给了军户,于是这鸭子张便回去把一村的人编了队,无论男女老少均可随他入军,这便做为了符国一千多年的历史上第一支水军,古子笙为它起名为野鱼儿营。 而没有知道这只乡民组建起的水兵会在百年后成为大辛历史上最强悍的水上部队。 船的颠簸倒是没有影响到出征武将们的工作,虽然几位蛮族武士有些晕船,但是也咬牙挺进。姜鹤之的主船最大,自然行驶起来也平衡得多。半夜时分,一艘小船快速挺进到姜鹤之的主船旁,一名斥候急忙上了船。 “东西可送到?”姜鹤之没有等那名斥候喘气,便问道。 “回殿下,已经亲手送到下平世子手中。” 下平世子孔孙是这次联军首领,姜鹤之此番出动必也是要跟孔孙进行联系,信中已说明符国会从天平后方进攻刘浩之一派,让他们再稳两日再发起进攻。 姜鹤之微微颔首,又转身问鸭子王:“王将军,我们还有几日可到大辛的土地?” 鸭子王哪里见过符王,这里国君竟然主动问话,还呼他为王将军,鸭子王激动的牙齿都抖动起来,直接趴在地上回答道:“回...大王..还有..一...日便到...辛国..领地了。“ 姜鹤之看到他的动作觉得颇为搞笑,但又想到那是山野村夫,这样也是正常,便没有说话调侃。可是转念一想,这便是所谓的平凡人家吧。 而在符山的另一头,两百黑凤卫倾巢而出,都只为护卫一人,那便是这大符的王后,按姜鹤之的计划本次勤王若打到了天平,便让常乐出现以示正统,若这场战争不幸败掉,常乐就直径从浮山退回大符。一切的出发均将以常乐的安全为第一。 绍不韦看着姜鹤之最爱的女人,她静静的坐在篝火边,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恬美宁静。绍不韦本既是无情之人,黑凤们除了职责与荣耀能懂的并不多,绍不韦此时只知道那是他的王让他保护的女人,如此美丽又与他何干。可是最终他还是结下披风为常乐披上。 看着绍不韦走向远处的篝火,常乐环顾着漆黑的四周。五年了,她再一次来到这座大山,本来那应该是她心死的地方,可是此时的她却满怀着希望。 ☆、夺兵遣将 洛国的冬天并不比符国温暖,东洛平原的寒风灌入平河,那河里的寒气顺着风往西游去,天虽未见冰雪,可这样的寒风却比冰雪冷更加使人寒冷。勤王的联军们的围在篝火边,刚刚的失败让他们少了些壮意,多了些凄凉。汉子们相互传递着酒和肉,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这样的粮草并不多,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勤王军们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营,十营为一军,一队人住一个帐篷用一个营火,在平河东岸十里地开始,营火从星星点点到铺天盖地。最靠东的部队是禇国的前锋,本来都是不要命的汉子,可是在面对王坚的计谋却真的没了性命,本是八个营的队伍如今整合下来却不到两营。 马三很沮丧,他的营的一百个兄弟最后只剩了寥寥六人,要么死在了平河上,要么拉回来死了在营里,他也见过很多生死,可是像这次战役如此残忍的,却是第一次。原本以为他们拼杀过河只要搭起桥梁,那漳国的无敌铁骑便能踏平洛国,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王坚用菜油浇灌了河水,三百个兄弟烧死在了河里,而过河的兄弟退不回去,活活被虐杀至死。 “歹江凄凄,武夫滔滔……”篝火边不知谁唱起了褚国的歌曲,这歌声从一人传至了一营: “歹江凄凄,武夫滔滔,王命我士,辟我疆土,老马且归,我不归家。” 歌曲唱的是褚国的歹江今天如此凄凉,而出征的战士却要顺流而下,因为主君命我为他开疆辟土,可是多年后马儿回到了家乡,而我却没有回来。这本是形容褚国开阔疆土决心的歌曲,此时却便的尤为凄凉。 歌声从东传到了西,传到了下平的万雨落,便又响起了下平之曲,接着营地里又想起上梁之音,接着漳国、日出也响了思乡之歌。 四面楚歌。 尤慎冲紧锁眉头,他手中的笔干了又被他放进墨中浸湿,这个歌声让他思绪混乱。今日首战却是大败,敌将王坚不愧为军王,竟然使用火攻奇法,这今日的文书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写。 这位年轻的书记官偷偷瞄了一眼主将,那位年轻的世子也是眉头紧锁,只见他一手抚用,一手随着手中的酒杯画起了圆,从收到战报到现场,他除了将各国主将召集到帅营内,基本上算是一言不发了。 而坐下的将领们此时却是各有心思,这次带来勤王的均是各国的精锐,如果战胜那便是荣耀归国,尽享封地,可是若是战败,那国内精锐全无,可以为战,那便是大大的死罪了。今日褚国前锋死了十之有七,褚国将军周元思便已自缢营帐,而他的死更使这次失利笼罩了一层阴影。 尤慎冲又将笔浸入墨水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笔真的又干了,还是自己太紧张。他明白,他家的世子也明白,现在座下依然有十五万大军,可是现在的敌人并不是来自洛国的联军,而是坐下各国将领的心思。 “我国君冬祭阅兵,老夫明日带兵回国以震国威。”说话的是日初的将军晋原,那本也是一个骁勇的武将,可是日初毕竟在大陆的最东边,这中原的利益对他们其实也算可有可无。若不是天下诸侯并起,也许日初并不会参战。 憋了很久的修仲卿喝了一碗酒,又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既然冬祭,那又何故派兵出来。” 其实修仲卿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正常,漳国人本来就是直爽的汉子,这晋原本想反驳,也自觉理亏,可是手下毕竟是两万的将士,如果没能安全的回去,他上不能给国君交代,下不能对百姓交代。于是这话倒嘴边也吐了出来:“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7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7 话不多说,日初有日初的国法,冬祭乃国之根本,明日我们便搬师。” 若是平时,逃战之将那是死罪,可是今日却给下平的世子出了难题,晋原并非本国将士,而现在如果斩了那晋原,命是又为自己树了一敌,若同意了此事,怕是在坐众人也各有私心。 这位下平的世子也才年不过三十,虽颇有治世之才,可是兵营之事毕竟不如那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将。 尤慎冲微微感动自家世子的尴尬,于是又把救助的眼光扔给了修仲卿。而修仲卿早看这世子没有帅才,心里多少不服,可是谁让他家国君同意以下平为盟主,于是对于尤慎冲的眼神他也全当没有看到,又从身边重新拿了一个酒碗。 帅帐里的篝火映的在所有人的脸上,可是映不到所有人的心里。 一阵安静过后,晋原起身说道:“既然孔元帅无异议,那老夫就先行告辞了,毕竟回日初的路途可不远呐。”说罢便带着从属掀帐而出。 尤慎冲又转道看着他家的世子,那位元帅额头已青筋鼓起,可是却又可怒而不可言,再看坐下诸将,除了修仲卿自顾喝酒外,其它的将领均也是面带惭色,怕离开这大营也就是前后之事了。 尤慎冲默默的纸上写了四个字:大势已去。 可是字未写完,便看一个身影从帐外飞入,这身影直直打在了篝火之上又弹了下来,所有人定眼看去,竟是刚刚离去的晋原。这位老将胸口上插着一把黑色弯刀,看此时的面色已经毙命。尤慎冲走到孔孙身边护住这位主帅,而其它的将士们也是一同拔刀。此时已快子时,这样出入大营杀人与无物,确实让所有人一惊。 帘子被掀开,这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十来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其中为首的人身披黑色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脸,而余下众人均是黑色软甲,手持弯刀。这样的装束倒是让尤慎冲觉得颇为眼熟。 “敢问来者何人?敢闯入我盟军大营!”孔孙终于说出了战后的第一句话。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黑衣人冷笑一声,取下斗篷上的帽子,那简直是一张让尤慎冲再熟悉不过的脸了,犹如刀刻的五官,纯黑的眸子,还有那张虽美却冷漠无比的脸。 “符国,姜鹤之。”王者的气质确实与将者不同,姜鹤之语言冷漠,不苟言笑,加上以送上一个死人为开场,此刻完全压倒营内众将一个气势。此时众人只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女王倒是名副其实。 孔孙先是一愣,如果按姜鹤之的递给他的文书,她此时应该还在天平城后方,而现在却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的营帐中,也不知目的是何,于是试探的问道:“符王这是?” 没等姜鹤之开口,她身后的一位黑衣军士便说道:“退兵者,斩。”口气势在必行,而其它的黑衣侍卫均持刀立于帐门口。而尤慎冲反倒吐了一口气,此时军心不稳,世子虽然善于用人可以兵伐之事却欠缺魄力,姜鹤之的杀鸡儆猴却是恰到好处。 “世子,兵符何在?” 姜鹤之的眼神让孔孙有些忌惮,交出了兵符便是交了兵权,可是又想到自己哪有控制这十万雄兵的能力,于是便老实的从帅席上让出位置,将姜鹤之引到帅席,恭敬的从怀里拿出兵符: “但请符王用兵。” 虽然这世子让出了兵权,可是不一定坐下的人却承认这让权之取。漳国的修仲卿对姜鹤之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这屠城的魄力不是这中原诸侯有的,自然便也同意这让权之取,可是这上梁将军却不一定同意这心思,而其它的小国将领更只有观望。 “军中有女人视为不吉。” 不出万慎冲所料,说话的是上梁的毕一帆,他不仅是上梁军的指挥,更是铁枪勇的将军。 “将军的意思是,不接受寡人的调遣?”姜鹤之冷冷把玩着兵符,冷冷的说道。 “是有如何?”毕一帆走到姜鹤之面前,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下平世子,鄙睨的说道:“我只听过军中的女人有妓,但没听过军中女人有帅的?” 姜鹤之抬手拦着身后衣服侍卫,也笑着说:“无妓的部队把精神用在杀敌上,我看上梁的战士把精力用在床地之欢上,也不过如此嘛。” 其实在符国,军队里不允许有女人,但是却会纵容对战败方的抢夺虐杀,于是□□掳掠不断,这样便迫使符国的敌方做出两种极端的选择,臣服或灭族,也正是这种行径让浮东中原觉得不耻。而符国的手段毕一帆并不是不知,只是单纯觉得女人掌权有失体制。 毕一帆看姜鹤之也是咄咄逼人,并不是泛泛之辈,除了不满意她是女人外,对她的决策手段也更是怀疑,于是又假意请教道:“敢问符王,这前锋尽失,这仗如何打?” 若说前锋,这天下谁能比的过符国,符国军队各族混杂,蛮气十足,杀起人来均是比谁取的敌方首级最多,这一问倒是问到了姜鹤之的心坎:“我大符两千前锋足矣。” “若殿下的前锋输了如何?” “我的前锋输了自然漳国铁蹄跟上,铁蹄没了还有贵国武士,若贵国武士没了自然有下平将士,如果连踏着尸体走进天平的决心都没有,请问诸位大人,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姜鹤之气势如宏,言辞震震,孔孙看着心里倒是又增了几分羡慕之情,想自己未来也是一国之君,可是却没有这样的杀伐气度,心里又觉得惭愧几分,但是既然姜鹤之有意激将他做为盟主岂有落后的道理。 “若明日我们取天平,灭逆贼,未来便是我等均分天下,各自回国后便是载誉而回,我下平盟主之国也将为各位将军多取福利。”孔孙跟在姜鹤之后面说道,激将过后马上励将也是极好的方法,一旁的尤慎冲对自家世子的话也微微点头。 孔孙于是更为配合的往姜鹤之面前行半跪之礼,振振说道:“请符王调兵。”尤慎之自然也跟着跪着,而一旁的修仲卿早已望战多时,素闻符国平日兵战军事一流,自然也想学习一二,于是也跟在后面行了礼,从属们也不在话下,最后毕一帆见众人对姜鹤之的拜服,最后也松下了膝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杀将诛心 渝庆联军的将营内,刘之浩正对着棋盘若有所思,他今日不是独弈,可是对坐却无人。刘之浩一介权臣,深知心术,平日里难是棋逢对手,可是现在距他上一步落子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了。 “殿下可要快点了,过了卯时我便要去营里调兵了。”王坚站在刘之浩二尺外的沙盘边,沙盘上俨然清楚的有勤王军的布阵,哪个军最前哪个军最后清晰明列。 刘之浩喜欢王坚之流,当年他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8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8 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杀掉跟随先王的上渝名将,他虽用制衡辖里天下可是手上却是缺少良将的,这王坚忠诚不二,用兵如神若能纳如自己麾下可谓让自己如虎添翼。 刘之浩最后扔下了一子,朝着王坚处说道:“寡人平四二。” 王坚目不离沙盘,对于刘之浩的落子也没加思考:“平四八。” 刘之浩从对面的白子中拿起一颗落在王坚所说的位置,又陷入了沉思。 “将军,急报!“进门的斥候走到王坚跟着,事情紧急也不走过场了,便直接说道:”平河的水被敌人点燃了。” 之前一役中,王坚让人在平河中注入了菜油,给了勤王军的前锋一次重击,之火河中的火虽然灭了,可是余油还在,本在卯时王坚便准备命人在平河上游开闸放水,冲掉油污准备进攻,可是没想到却让对方提前点燃了河水,不过此时河中火势应该不及首战当日。 “王将军,点火可是准备燃完了油污再攻我大营?”刘之浩询问。 王坚改变了一下沙盘上的部署,冷笑一声:“既无褚国神锋,若再攻我营那便是一般游勇之兵,也不足为惧。”王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勾起了嘴角:“这下可要恭喜殿下了,我想他们点燃河水怕是要给自己留下退兵的时间了。” “可是真的?”刘之浩大笑两声问道,若真是退兵那便乘胜追击,打到他们兵溃,若能挑起勤王军的内乱,那更是极好。 王坚让斥候去确认情况,似乎也看出来刘之浩赶尽杀绝的意思,便又摸着胡须说道:“一定会如此。可是对方毕竟十五万人,撤军先后怕届时会有分歧,我们先让他们争执一下,若能让他们内讧自然最好,若不内讧的话”王坚又看了看沙盘:“我们便击溃收尾之国的部队,这样也能振我军威。” 随后又让身边近卫通知开放上游水闸。 “马百长?这符王舍得让我们撤军?” 马三一边收拾着仅剩的干粮,一边对跟前的伤兵说:“可不是,毕竟这女子总有些好生之德,今日帅营里传话说,让我们可以先撤了。” 那伤兵叹了口气:“将军自缢了,留我们回去又如何,就这一场我们就认输了?死的可都是我大褚的将士啊。” 马三又开始帮那位伤兵收拾东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叫我们褚国小国。”马三毕竟老兵,看得想得都甚是透彻。不过也正是老兵,却有一个事情让他有些想不明,这明明是退兵,可是明明在北方的下漳却有一半的骑兵往南行,而明明在南地的下平却有大半往西行。所有部队虽然往后撤却井然有序,唯独他褚国退兵却是毫无章法,马三一时间想到了自缢的主将,也叹了口气。 “马百夫!不好了,敌军开闸了,上游来水,把火灭了,我们得快快退去!”帐外冲入一个小兵,也顾不得那位伤兵,拉着马三就准备往外跑。 “怕是要攻过来了?”马三没有跟着跑,倒是拉着小兵问个清楚。 “那边金钟声都起了,怕是在列阵了,来不急了马百夫。”小兵顺眼看了看脚下的伤兵,一脸内疚,怕这次是救不了行动不便的人了。 “要走你走!”马三看到了小兵的神色:“将军死了,同僚也死了,要么一起死,要么一直撤!” 马三突然心里有升起了一种异样,他们靠最东,为什么它国部队都收拾好行装他们才得到撤退的消息,怕这次他们这些伤兵是被人算计了,于是马上问那小兵:“它国军队可撤到何处?” 小兵回想了一下说:“日初弓兵走的最快,已到山林边上,漳国骑兵离我们不远,只是那下平弩兵分两路以南北两个方向离开,一般兵士和漳国退兵的位置差不多。 马三脑中迅速画出各国退兵的位置,这里那是退兵,明明是在摆阵,只有他褚国如同诱饵一般被弃之战场。 “不好,我们被算计了。”马三又叫道:“快让兄弟拿也上兵器,我们撤!” 此时勤王军的大营已经随日初的弓兵移到了山林之上。晋原已死,姜鹤之便以主帅身份从新任命一位日初的年轻将领为将,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如今姜鹤之为帅,又有千名蛮族士兵持刀阵后,这仗势必是要打的。 帅帐外,以姜鹤之为首,下平、漳、日初、上梁的四位主将在其后,而他们身后又有六个小国将军。安营的地方视野极好,只见敌人的上万兵士过平河杀来,而余下的一千多名褚国士兵已溃不成军正往后方撤退。可以预见的是不出两柱香他们就会被陷入屠杀之中。 尤慎冲将头往修仲卿边上靠去,低声说了一句:“符王真狠,拿伤兵为饵。” 修仲卿苦笑一下,小声答道:“尤兄可是后悔你家世子交出兵符?” 尤慎冲不语,虽然世人皆知战事残酷,可是用自己友军为诱这般阴狠,还是首次见着。 “这蛮人捕狼,都用自己的孩子为饵,使兵用计哪有不阴狠的道理。”修仲卿武官出身,在战事上却比起尚文的下平又周全许多:“如果要战,那褚国士兵又能全身而退?” 尤慎冲又看看周边将军,昨夜姜鹤之提出该计策时虽都为之不耻,可是却也默认同意。 后来尤真冲的《勤王记》中也道:“各国用兵自有章法,唯蛮符用兵视入斗兽。” 敌军前锋尽数过河,正遇到褚国的余兵,而骑兵也骑马纵来,正在过河。 褚国神锋营本也是精锐,此下也是困兽之斗便战得勇猛。若说姜鹤之心中无愧意,那又怎么可能,可是这是战事,没有牺牲又怎么有胜利,何况乐儿还在天平的后方,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下平听令!”姜鹤之看时机已到,开始号令众将:“万雨落开弓!” 孔孙向身边的副将点头,下平国战旗从帅营取起,突然万箭从战场南北两边升起,如雨落入激战中央,此时无论敌我双方,均在箭雨之下。” 此时适方骑兵与中兵已过河,中兵们举盾牌冲入战阵之类,护住前锋不被箭雨所伤,骑兵也减缓了行径速度,可是三部兵马离王坚本阵已远,此时难再听召唤,若说退身后也是千军万马,此时便只能前进。 “漳国听令!铁蹄营破盾。万雨落上弩,代领。”两国副将又打起旗语,战场上摆阵再次变幻。 漳国铁骑乃是重楷,一万铁骑如山崩而来,启又是那盾兵可以挡住,倏尔间敌方中兵溃不成军。可是铁骑并不恋战,跟着帅营前军旗的指挥分为两路各往南北撤去,看样子是准备攻击对方正在过河的骑兵两翼。 “日初听令!行一百步,射箭!”姜鹤之挥动手指,身边仅有十位将领,可是驾驭的便是千军万马。 每个步骤井然有序,王坚手下前锋与中军损失七成,而骑兵被漳国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9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39 铠困于上河之处,王坚站在本营碉楼,将沙盘一脚踢成几块。 “还请殿下速回城中。”王坚对刘之浩说道。 “这战胜算几成?”刘之浩看着王坚的样子,已少了刚才稳操胜券之色。 王坚也很少失败,这次本应该的乘胜追击竟然却是陷入敌方陷阱,更觉得脸上无光:“五成。所以还请殿下退会洛城。” 刘之浩又怎么可能回洛城,他的驻兵在天平,虽然调借了五万给王坚,可是回到天平才是他的不二之选:“本王先回天平,以免后门失火。” 这就场战役持续了两天两夜,最终以勤王军获胜,将王坚及从军堵回了洛城,那洛城不及栖鹏,可毕竟是一国之都,城墙高垒,铁门数仗。其实这才围成三天,可是按现在的架势怕是围剿一个月拿下洛城都是困难。 看着高耸的洛城,毕一帆有些担心,毕竟本次各国粮草都带得不多。这次大捷乃是姜鹤之手笔,毕一帆此时对这个女主又多了一份钦佩,于是向姜鹤之询问道:“如此围城,怕会耽误时间。” 攻城对姜鹤之来说确实是难事,她常出征草原,那里又何来城墙一说,正在愁眉时,修仲卿倒是献上了一计:“昔日王坚用油攻我前锋,这役我们也缴获菜油百桶,不如以彼之道还失披身?” 姜鹤之看着面前这位少年郎,心想此人未一定也成大气,微笑说道:“好计!就请修将军按此办法行事。” 一时间油顺着铁门缝中流入洛城,火舌众门外一直窜进城中,幽幽洛城火光照天,无论百姓军士惨叫之声不断。直至铁门烧融也无人开门。 下平乃以文兴之国,王家世子们均是受礼教熏陶,如此惨烈的场面哪里又见过。孔孙在自己营帐内垂目不语,尤慎冲也只得上前为世子宽心:“世子不必自责,若无姜鹤之,怕如今死伤便是我军中人了。” 这个道理孔孙必然是懂的,可是如此赶尽杀绝最终还是觉得有违天理,他喝了一口茶,皱眉说道:“你可知符王下令让他蛮兵屠城了?还把那王坚也给杀了” 姜鹤之屠城一事已是尤慎冲第二次经历,可是如今放在中原土地上,他心里却多少难以接受,洛城可是天平的国门。 尤慎冲漠然提笔,嘴里低估了一句:“这可真是杀将诛心呀。” 《勤王记》:王坚败,与洛王斩与城上。遂蛮兵屠城,莫论兵民,无论老弱妇孺,一并屠杀,城中粮草金银,各军皆自取,无军纪所制。下平孔孙有德,弃世子之尊求符止戈,然城男子皆死,遂救下妇孺百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设定姜鹤之这个角色的时间,就想过如果一个女子要在乱世中立足那应该不是以仁德来治理天下,加上符国的所有设定源自历史上的秦国,秦国屠城以及坑杀俘虏是比较常见的,所以在这章我依然根据人物性格与生活背景让这个屠城发生了。 也希望各位读者不要怨恨我家小姜。 ☆、杀贼辅政 深冬,天平也飘起了漫天白雪,院子的石垣上也积了一层白雪,少女执伞立在屋檐下,寒风刮过她的红色的衣摆,远看正如一朵雪中海棠,遗世独立。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远方的一切,这曾经都让她如此熟悉,这是她幼时曾经避寒的山庄,这里有天平最好的温泉,可以看到天平郊外的炊烟袅袅,可是如今却又变了一番模样,大雪让一切变得萧条,没有晚风传来的歌声,只有四起的硝烟。 少女没有听到踏雪的吱吱声,身后却递来一个暖炉,少女回头,正是跟随他的黑衣侍卫,也不知何时起,这个无情的男人也温暖了起来。 “王后,殿下说明天一早请你去前营。” 前营驻扎在天平的正门,那是由姜鹤之从东带过来的勤王大军。而常乐所在的兵营是符国的直属军队,从连衣水渡河而来盘踞在天平西出口。 常乐垂首,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需要她从正门入城,也就说明她的父兄可能遭遇不测,而她将作为皇室正统带着大军从正门入殿。 绍不韦看常乐脚下的雪被温暖的眼泪融化,可是不一会又被掩盖下去,他给常乐行了一个礼,又默然的退了下去,跟他上前一样,那么的悄无声息。 寒风再次刮过少女的面颊,常乐只觉手上暖炉也是那样冰冷无情,而看着眼前那个日渐走近的天平城,心中却有一种和爱人别离的预感。 前营 姜鹤之的大军一路高歌,从平河一直战到天平脚下,一路的战事沿袭都是符国的传统 ,交出城主全城活,一人抵抗全城屠,于是几家欢乐几家仇。可是到了这天平城跟前,本来默契的几国将军似乎各有谋划,总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姜鹤之倒并不在意,她无心摄政天平,只役只在博得美人一笑,拿下天平她便班师回符,再说他符国的威武已响彻中原,如此足矣。 但是凡事也皆有例外,尤慎冲正在完善勤王记时,帐帘掀开了。 尤慎冲看着进门的英武少年,拱手笑道:“修大人,此时还有兴致来找尤某?” “有的事是国主的事,见尤大人是私事。”修仲卿毫不客气的坐入席间,又四处环顾了一圈:“尤大人帐里可有酒。” 尤慎冲放下手头的笔,顺手为武将倒上了茶:“我国不好酒,委屈修大人喝茶了。” 修仲卿看了看茶杯,如遇在浮山那日,又是一饮而尽:“我帐子里整日说些国事,我又不好于此,这符王老不动兵我也闲来无事,来你这坐坐而已。”口气中倒是有些埋怨,怕是想找尤慎冲喝酒,对方却送了一杯茶。 “可不是吗。眼下拿下天平了,这陛下已伤,太子已死,若世子即位还不一定谁来摄政。”尤慎冲吹了一口茶,说道。 修仲卿皱眉,摄政这事他并不希望国君参和进去,虽然辛国与漳国之间的厉国已拿下,未来势必并入本国土壤,可是这战线拉得太长,对本国不利:“你说符王可想摄政?” 尤慎冲摇摇头:“符王这次参战就是来振国威的,你说此役之后谁还敢视符国为蛮?” 修仲卿大笑三声道:“此役过后,怕全天下皆视符国为蛮了,屠杀城池不说,攻打幽城竟在水源下毒,一城人具亡,坑杀厉国俘虏六万,皆是我中原兵法所不耻。” “结果呢?”尤慎冲眯眼问道。 修仲卿无奈一笑,结果便一路凯歌,十五万人的军队伤亡不过两成,粮食就地劫取,各国没有运输之劳,到了天平脚下符国的蛮族卫兵马上又变身为军纪督军,违军法立斩。 “符国可怕,符王可怕呀。” “连漳国铁骑都说她可怕,这才是姜鹤之想要的结果吧。”尤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0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0 慎冲添上热茶,看着天平的方向说:“现在天平城内怕也不太平吧,献出主将全城可活这规矩,怕刘之浩清楚得很了。” 修仲卿接过热茶,笑道:“这女人还真是可怕啊?话说长公主,哦不,符王后也被带来了。” 尤仲卿也想到了那位曾让诸侯们垂青的女子,本以为嫁给姜鹤之要羞辱一世,可是姜鹤之偏偏却是一个情种,于是又笑道:“世间男子千万,像符王这样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又有几人?” 北风呼过,两人把茶言欢,好像马上要来的暴风雨不会发生一般。 常乐知道,掀帐帘就能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可是她莫名的感到迟疑和害怕,最终强大的思念让她走了进去,姜鹤之坐在帐中,手持着绵帛,光线从帐外打到她的脸上,美的如同一个雕塑,常乐不由的勾起嘴角,那俊美的脸属于她挚爱的那人。 “鹤之。”常乐轻声叫道,生怕打扰了此刻宁静:“我来了。” 俊美的脸抬起了头,四目对上,可是常乐却看到她的眼中分明由喜悦变成了惭愧。 “乐儿,对不起,你父皇和兄长.......”姜鹤之放下手中的绵帛躲开面前的那又眼睛。 天子驾崩的事,又何需从姜鹤口中听到。常乐一路走来路上无不素衣缟,天子自缢,太子刺杀刘之浩不成反被卫兵误杀,天家殉节,此乃国难。 “我知你已尽力了。”常乐一把抱住姜鹤之,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至少你还平安。” 姜鹤之看着胸前颤抖着的常乐,她可以战胜万千的敌军,可是此时却无力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欢笑,常乐失去的东西她这次再没办法帮她找回来。 姜鹤之亲吻了怀中少女的额头,温柔的说:“拿下天平,我们便回符国,开春时正是草原正美时,让我陪你忘记这一切。” 少女不语言,只是哭息声更加凝重。姜鹤之失去过父母,她知道常乐面对的怎样的心痛。虽然复仇并不能挽回什么,但是这是她唯一能为常乐做的。 两天后,天平城的门被打开,刘之浩的亲随献上了他的人头。与此同时,京国赤风营携两万大军掠夺了上渝的土地。上渝百姓生灵涂炭。 承天殿 旧皇懵毙,自然需要新皇登基,按继承排序那便轮到世子即位。当日正红色又装饰了整个天平,回归平静的天平城里虽不是载歌载舞,但是也是鞭炮齐鸣,百姓不知天下事,觉得无战便是好。可是这却又苦了诸侯。 早在初到天平城前,各国将军便在各国国君处领到了相同的命令——辅政天子。 世子年不过三岁,如纵然血脉正统,可是却可能治理天下呢?刘之浩为天下诸侯起了一个好头也结了一个好尾,年少的天子总需要有人辅佐,如此便是入主皇庭的最好时机,此刻的天子比常无忌更加容易摆布,若再能天子称一声亚父,那便是权利以及荣誉的巅峰。 此时战场从对外变成了对内,勤王的众人齐聚南书房共商辅政之事。 姜鹤之一国之主,又是出征主帅,自然坐在上位,可是已帮常乐解了天平之围,又杀了刘之洛解恨,这剩下的事她倒没有如战事一般上心了。倒是姜鹤之今日一袭女主礼服让坐下众上比较上心,纯黑的礼服,凤首金冠,星眉剑目,还有那一摸红唇。倒是一时之间让那几个战场驰骋的汉子们扭捏起来。 孔孙毕竟一国世子,下平又是风雅之国,相比战事而言,跟姜鹤之这样的冷美人说话,倒是他的所长:“符王不世之才,可愿留在天平辅佐天子。”他深知姜鹤之定然不会留在中原,就算姜鹤之此时同意,其它国家的使臣固然也会反对。 姜鹤之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我志在符西,中原之事各位大人自己商量即可。” 姜鹤之把话说的明白,坐下众人心里也放下个石头。 孔孙又转向众人,说:“既然符王无心辅政,那皇上年少,怕还需有人出面辅佐啊。” 毕一帆冷笑一声:“那世子的意思是谁来辅佐?” “自然是我孔氏,”孔孙昂首道:“我下平与辛国接壤,又传承上国礼仪,一定能辅佐新皇再开盛世。” “书读的多就能开创盛世?”修仲卿又对着姜鹤之拱手笑道:“我看这殿下手下也没念过什么书,还不是拿下了天平。” 姜鹤之皱眉,心中却想这些事与自己何干。不过这例子倒是让孔孙无话可吐。 “我国主君出自常氏嫡系,算下来和今上血缘最近,按辈分今上还得叫我家主君一声音叔父。”毕一帆说道。 孔孙轻笑两声,提着长袖说道:“这天下诸侯,哪个不是常氏族系。若说一脉传承还是我下平。” 修仲卿自觉漳国不适合趟这个浑水,可是也不能它国占了先机:“若说血亲,谁能比的过常氏,如今太傅便是常无疾乃是先皇嫡弟,若争不出所以,不如让太傅辅政。” “君弱而臣强,势必不利于治国。” “那外臣辅政便是治国上策……” 姜鹤之看着坐下几人闹的不可开交,心中对这中原诸侯又是多了一分轻视,若想取得天下那便让将士们开疆扩土,又何需摆弄权术。姜鹤之心中只想着早日和常乐归国,便说道:“辅政之事本王实无兴趣,我大符也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即将回符,如此先别过了。” 从人见她挥袖离去,若是以前一定会骂上一句蛮子,可是征战一月也熟悉她的秉性,也倒是都拱手做礼,不再多言。 数年后,姜鹤之一直后悔那时的快意离去,若当时她坚守到最后或者为哪国帮上一腔,日后便不会有那些离别与相思的痛苦。 ☆、不思量 自难忘 符国是常正一统天下后最早封立的诸侯国,在宫殿格局上可以说与辛皇宫如出一辙,出了南书房,不远便是承天殿,而常乐便是在这承天殿中,毕竟已是当今天子的姑母,离开之前做些别离也是应该。 姜鹤之缓步慢行,若说符西的草原各部,姜鹤之必然再熟悉不过,可若不是讨伐刘之浩姜鹤之可能穷极一生也不会踏上中原的土地,如今在这里,一切也让她感到新颖。这里风景大不如符地,天不够蓝,星星不够多,就连着乌云密布时也没有草原的壮阔,但是里的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息,男女有别,长幼有序,人人知书打礼,天子有天子之礼,诸侯有诸侯之礼,便是晚上伺候他的内侍都能说出一两句诗词,姜鹤之自顾一笑,难怪别人叫符国人为蛮子,都是同宗出生,确实还是差上一点。 走到承天殿外,姜鹤之本想直径入门,以她现在的威望,莫说不宣而入,就是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也是无人阻拦,可是想到毕竟是中原,何不入乡随俗,便让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1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1 内侍去进殿通知一下,说自己在门外,还望天子莫要话太多家长。 这承天殿确实壮丽,比起她的朝凤殿那又高出了十丈,站在殿门外,只觉风雪从天起,再往远方看去,天平城在眼下一览无遗,承天殿的广场足足有百余丈,大雪压得此地苍茫一片。若是说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姜鹤之想着,等带着常乐回去就让人把这朝凤殿再扩建一下,只盼她符西之地他日也能如此气派。 后来姜鹤之遣人去中原请工匠回来为符宫做谋划,谁知那工匠笑道:“蛮符不知天礼,天子之殿三百丈,诸侯之殿一百丈,不可逾也。”后世便有成语为“蛮符请匠”意为不懂规矩。 常乐从承天殿走出,她没想到姜鹤之竟一直站在殿外风口等她,倒是一阵心疼:“鹤之可有久等?” 姜鹤之回头,还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无妨。” 常乐走到姜鹤之跟前,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鹤之,何时回符地?“ 听常乐的声音有些颤抖,姜鹤之脱下披风披到常乐身后,又为她细心扎紧:“乐儿和陛下可叙完,如果没有咱们再呆几日也行。”姜鹤之始终想着常乐毕竟四五年间没有回到家乡,此番回来竟然也是亲人尽失。 “殿下,还是明天走吧。”低头答道,似乎不愿姜鹤之看到她的神色。她又挽起姜鹤之的手臂,引着他慢慢往大殿下走去,大雪散漫落的落在二人的发间,而足下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前进吱吱做响。 “这中原的雪跟这里的人一样。”姜鹤之微笑着说道。 看着姜鹤之的微笑,常乐心中一甜,将挽着的手又放在姜鹤之手间,两人又执手而行:“鹤之是说中原人口密集?” “我是说,中原的人柔弱的很,跟这雪一样。”姜鹤之侧身,为常乐掸去头上的白雪:“弱不禁风。” 听姜鹤之如此一说,常乐心中却一跳,她坚信着姜鹤之不会对浮东动武,可是现在却担心她有一天会带着符兵扫去这弱不禁风的白雪:“殿下可会对中原出兵。” 看着常乐紧张的样子,姜鹤之握紧手中的温暖:“有你的一天自然不会。” 两人继续往下走了,突然常乐又停下了脚步:“你可能发誓。” 常乐从来没有逼过自己做什么誓言,姜鹤之只觉得常乐此举却有些怪异,想着可能担心自己会做刘之浩一般的事:“乐儿,你知我....”话还没说完,姜鹤之见常乐的眼神中是难见的郑重,又无奈改口道:“我姜鹤之发誓,此生有你常乐一天便不踏入中原一步,如若违誓,我便受极刑而死。” “不,殿下,如若你做不到,我常乐便受极刑而死。” 姜鹤之看着常乐,此时的有爱人却如此的陌生,她盯着那双似乎还含着泪的眼睛,她拿起常乐的手送到嘴边,为她哈着气取暖:“为何逼我如此?” 看着姜鹤之委屈的脸,常乐心里也如绞着一般,唇齿颤抖着最终说:“父亲死了,哥哥死了,我便就这一个侄儿了。”她又靠在姜鹤之胸前:“鹤之,当我求求你了。” 姜鹤之叹了口气,她可以确保自己不跨过这浮山,可是却不愿用常乐来赌誓,可是五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常乐如此的不安:“好,我姜鹤之发誓,此生有你常乐一天便不踏入中原一步,如若违誓,常乐与我便受极刑而死。”最后心姜鹤之心一横,想着自己本来便不愿过去,这誓自然也无用。 常乐知道,如果是自己的性命,姜鹤之无论如何便不会破此毒誓,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泪不要落下。 “乐儿,等我征服了草原,那时我符国世子能独挡一面,我们便往更西的地方去,潇洒一生,求得自在,如何?” 姜鹤之止步,她擦掉常乐欲掉下的眼泪,她此时心中想着,只要眼前的人可以快乐人生既是完美。然而常乐却没有回答,只是垫脚亲吻了一下姜鹤之的唇,如同罄凤台前的那个黄昏。 两人牵着手,身后的脚印踏着雪痕。奉天殿整整九百九十九梯,对有的人来说太长,可是对她们来说却太短,苍茫的天地看不到尽头,漫天的风雪下只有一红一黑二人相倚携手而行。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符军行兵如风,讲究急行,而姜鹤之本和常乐一夜缠绵,也不愿太早起身,于是便听常乐一劝,让这数万雄兵便已先出发往浮山山口。而自己则带着常乐与两百黑凤慢行即可,这天下人已知她的手段,她自然也不担心路上出什么差错。 常乐今日也一改往日乘车,硬要赖在姜鹤之的乌鹰之上,一骑两人,姜鹤之抱着美人心里更是开心。 “乐儿可想过,一天坐在我怀里游这天平?” “未曾。”常乐想当年视嫁给姜鹤之为国耻,可如今却不愿与之分离。 “那这故国百姓眼中如此依赖于我,可曾觉得丢人?”姜鹤之大胆的将头靠了常乐的肩上、 常乐往姜鹤之脸上蹭了下:“跟着你这个蛮地女主,我自然也是一个蛮子,又何故在意别人的眼光。” 姜鹤之爽朗的大笑三声:“乐儿不愧是我姜鹤之的妻子。”她又搂紧了怀里的爱人:”等我们这次回了符地,我们便再也不要分开了。” 常乐笑笑,没有说话,坐在背后的姜鹤之永远也看到那时常乐的笑脸,幸福中却是苦涩。 二人一路亲昵,姜鹤之也是笑声不断,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也快到了符山口,可是只听黑凤前卫高声一呼:“保护殿下。”一时间前后黑凤二十队人立马换了阵形,马蹄踏着白雪四扬。 姜鹤之迅速拔出短剑护在自己与常乐面前,绍不韦此时也从后方策马而来,亮出弯刀守在姜鹤之身边。而黑凤阵形方才换好,只见四组精兵从两面夹拢,而这四组兵士不是他人,正是下平万雨落、上梁铁枪营、漳国铁蹄营和日初百箭队。而为首之人却出乎意料的不是这四国的大臣,却正是常乐的叔父常无疾。 “马行至此,还请长公主回宫?”常无疾走到姜鹤之队伍跟着,恭敬的行礼道。 姜鹤之横眉怒目,呵斥道:“这里只有我姜鹤之的王后,何来长公主!” “还请长公主回宫。”常无疾说道,此时四路兵马也齐声而起:“还请长公主回宫。” 常乐能感觉到姜鹤之的手紧紧的环在她的腰间,那力量让她生疼,可是她知道姜鹤之心里更疼。 “鹤之.....“常乐低声唤道。 “放心,我断然不会伤你叔父。”姜鹤之低头微笑着,那是常乐仅剩的亲人之一。可是怀中的人却没有回以微笑,却是挣扎的推开她环在腰间的手。 常乐看着姜鹤之,那曾经肆意张扬黑色的眸子里却是黯然神伤,常乐不忍开口,因为她知道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2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2 她说的话会让这个骄傲的国君遍体凌伤。 “鹤之,是我让叔父来接我的。”常乐跳下乌鹰,可是手按在姜鹤之的手上没有离开。 姜鹤之盯着她的王后,却是满脸失措:“为何?” “因为我们,不得自在。”常乐艰难的吐出每个字,而脸上已是满泪纵横。 四军的将士跟随姜鹤之一月有余,只知此王霸道非凡,如今却看她哭得像个孩子。 “是谁不愿让我的王后自在,寡人便踏平谁的故土!”姜鹤之对着四周怒吼,回音在山前四起,无论敌我心中无不一震。但是回音散去,却无人回应。 “鹤之,你难道忘记你昨天的誓言了?”常乐颤抖着说道,姜鹤之对她无不最好,可是她现在却让她却一步步让姜鹤之走如她设的陷阱,她心里恨着自己,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常乐咆哮着她的无奈:“任哪国来我大辛辅政,都会招来战火,唯独我摄政天子,才能太平一时,这天下,毕竟是天下的人天下,若说不自在难道你能杀完天下人吗?” 前夜,常无疾跪在她面前,如同她死去的父皇,他哀号着让常乐留下,因为只有常乐摄政,才能得到符国庇佑,大辛也才保一世太平。 姜鹤之不语,而漫天的雪越发的大了,每一颗都冻在姜鹤之心里。 “走吧,在这大雪封山前。”常乐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太子成年,我便回来找你,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姜鹤之驱马向前,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背景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勤王记》:新皇立,长公主辅政,年号鹤翔,勤王记至此,终。 作者有话要说:  《勤王记》终了,本文还没有终。还得有两章... 话说这章写得我自己也生疼生疼的,当时给公主定的性子就注定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又得委屈小姜了。才背了坑杀战俘的罪名这又被分离..... ☆、至此,终 古子笙看到白衣水一片红光点点,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姜鹤之会让他去寻大火不灭的鲸油与浪打不下的木头,原来并不是修建王陵之用。 姜鹤之站在白衣水岸,身前的江水中铺满了河灯,就算那河水湍急,可是从脚下到目光所能够到的尽头,都是星星点点,那白衣水水上水下映的一片火红。寂寞巍峨的浮山,今日它的脉搏有了色彩。 古子笙小心翼翼的上前,没有了常乐的姜鹤之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无情的君主,似乎已有一整年没有见过她过她开怀大笑,古子笙走到了姜鹤之身侧行了大礼:“殿下夜召何事?” 姜鹤之侧眼看了身边的男子,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而自己却又坐在了河岸。古子笙也不好站着,也跟着姜鹤之坐在了地上。 “这河灯飘到乐儿处,估计也得明天了。”姜鹤之把手放入河中,感受着河流的速度:“我上月送信给乐儿,让她记得近日去下面截住河灯。也不知道会不会忙忘了?”姜鹤这的声音又像在自问。古子笙看她一脸深情,却又失魂的样子,心也跟着难受。 “殿下的事,王后定然是不会忘记的。”古子笙宽慰道,但是也说的是实事。 “皇上现在才四岁吧?”姜鹤之转头问道。 “嗯,去年继位时,三岁,再过几些日子怕又要五岁了。”古子笙柔声道,这一年就连他们都觉得过的特别的慢,往日里姜鹤之事雷厉风行,一会安排古子笙去开山修路,一会又让达吉南征北站,而今年却突然平静起来,每日只为世子讲学,让达吉练兵却不让出征,让古子笙改税法,却又不实行,所有人漫无目的的忙着。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办法,国君的命运既是国运,又怎么可能任由姜鹤之颓废,古子笙想了想咬牙说道:“殿下想王后,咱们就打过去吧。” 姜鹤之苦笑了一下,摇头:“何必给她多添不快呢?” 古子笙垂首,主仆二人坐在河岸没有说话,那河风并不温柔,吹的凌厉。 直到最后一个河灯消失在视野里,姜鹤之才起身,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将心中的不快排出。 “子笙,听达吉说加绒部反了?” 听到姜鹤之问到政事,古子笙一下警觉起来,一脸肃穆的说:“嗯,是的,加绒世子怂恿周边部族一起作乱。” “寡人好久没有亲征了吧。” “自上次解围天平.....“古子笙一愣,自己似乎提到了不应该提的事情,可是姜鹤之的眼神却让他继续:“殿下上次名扬了中原,整十八个月再没亲征了。” “有的坎还是得跨过去。”姜鹤之看着古子笙,眼神中似乎又有了神色:“明日便出征吧。”姜鹤之提袖又拉起古子笙的手:“可是还有一事我不放心。” 见到姜鹤之的倚重,古子笙恭敬的问道:“臣可为殿下解忧。” “我想...“姜鹤之垂目缓缓说道:”我想你去大辛辅佐皇帝,王后一人,我不能放心。” 古子笙是姜鹤之的近臣,虽然不曾开疆辟土,可是为符国修内政创税收,也是不二的功臣,如今让他离开去陌生的辛国,姜鹤之也为难不舍。 “殿下所希望的,便是臣下要实现的。”古子笙答道,声音微小而颤抖。 “寡人,对不起你。”姜鹤之低声说。 其实主君派遣家臣出仕他国,也并不少见,只是古子笙于姜鹤之君臣间又多了一成友情。 “臣一介商贾,若没有殿下垂青,怕今日也只称小人。”古子笙回答的很轻很慢,似乎在回忆过去总总:“若有幸为天子之臣,也是我古氏的荣耀。” 士者,诸侯之臣,诸侯,天子之臣,即便没有封地,天子朝臣也可享诸侯礼乐。 似乎怕姜鹤之的心又软下去,古子笙紧接着说:“殿下,无需为小臣担心,我若是去了便是高高兴兴的去,只是我古家业大,便只去小臣一脉,小臣父兄叔伯,还望殿下照顾。” 姜鹤之颔首,不再多语。 事后曾有人问到白缨,达吉、不韦、子笙三人于姜鹤之为何?白缨说:不韦护之,达吉敬之,唯子笙知之。 古子笙应姜鹤之的要求入了皇宫,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官至太宰,后来为辛国建不世之功,荫及子孙,世袭官爵。后人只知古子笙朝堂风光,却不知每晚古府中夜夜笙歌的全是胡姬符曲。而古子笙也并不知道,三百年后他的一位后人将重走他来时的路。 而这白衣水传灯,姜鹤之也足足坚持了十七年,每次放灯三百五十四盏,每盏灯船都记录了一日之事,常乐每次拿着灯船便知了姜鹤之一年之事,可是有时总有遗漏,而遗漏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3 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 作者:木爻木大 分卷阅读43 之灯便成为了百年后炙手可热之物。 鹤翔十七年 正红色的马车徐徐行来,两队轻骑紧跟其后。王小二不敢怠慢,急忙走到跟前行礼:“敢问贵人可有差遣?” “可有热水。”马夫问道。 “有,小的马上呈来。”王小二又对马车后的轻骑说道:“各位老爷也歇歇吧,前面路还长呢?” “比起二十年前,此路已快了许多。”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位少妇在马夫的搀扶下下了车,少妇看似不过四十,若说风韵犹存似乎有亵渎之意,那高贵典雅似乎便更能形容妇人的神色。 “夫人说的极是,还多亏了那古大人,年少在符,年长在辛,一直为这浮山开山修路,这路途不仅短了,也平缓了许多。”王小二笑着给少妇呈上一碗热茶:“夫人怕不是第一次过浮山吧。” 少妇喝了口茶,这浮山的水还是依然的上乘:“嗯,第三次了。“ “可是去探亲。” “我的爱人在那边。”少妇望着西边,微笑说道。 这马车行的不徐不疾,到达符国山口,刚好一个月。 马夫勒住马,低声回首道:“夫人,您要不出来看看。” 少妇窜出半个身子,本以为马夫让她看看已到符国地界,谁知面前却站了千军万马。而这队伍之首,那熟悉的身影宛然而立于黑马之上。 “迎王后回宫!”身影后的蛮族将军高吼着,而比起二十年前的威武,那男人多了些沉稳。 “迎王后回宫!”高呼之声震的天地颤抖,惊起了浮山的万千飞禽。 那熟悉的身影策马奔来,虽然岁月洗净了年华,可是那人还是如此意气风发,少妇脸上微微含笑,低声自语:“鹤之,我回来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