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咒之血禁断》 第一章 监禁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一章 监禁 第一章 监禁 1 日落黄昏,残阳如血仿佛整个世界都侵在鲜血之中,腥红、刺眼……帝国边陲的科特城一片萧然肃杀,窒息、压抑、紧张、战栗在科特城徘徊,徘徊在两旁一户户房屋门窗紧闭的科特城街道上,全然不见白日的热闹繁华。 科特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宵禁。每当薄暮降临的时候,城门就会缓缓落下,直至第二日的日出时分,城门才会重新开启,夜晚来临之後,街道上不会再有任何人,也没有人敢在街上行走。 城中人说,科特城有恶魔,每当夜幕袭来就会出来吃人,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而见过恶魔的人全部都已经人间蒸发,在科特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不信邪的人或者不知情的异乡人,在夜晚出行而失踪。 “怎麽办!到底还是回来晚了。”背著鼓鼓的背囊,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东方青年,站在城外仰视著青石砖垒成的高大城墙,和几十米高的巨门,自暴自弃的踹了一脚城门,发出了认命一般的感慨。 东方青年穿著宝蓝色对襟盘扣长衫,有著神秘的黑色短发与瘦弱的身材在科特城中尤为突兀,人们叫他祈,他是城中唯一的药师,也意味著他的医馆里的药物供应全城百姓,草药总是消耗得很快,几日前草药就已经告罄,在山上待了几天才终於将药采齐。 山路崎岖浪费了不少时间,尽管祈已经很努力的在宵禁前赶回科特城,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回来晚了。 放下了背囊,祈靠著城门坐了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之後,绕路进城。 科特城并不是全封闭的,鲜少有人知道,城东那片森林能够通往城外,因为那个方向是城主城堡的所在位置,所以一般不会有百姓到那一带去。祈是在一次的好奇的尝试中,才发现原来沿著森林中的一条小河可以出城。 如血的残阳已经褪去,如墨的夜幕月朗星疏,一段时间的休息,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祈从背囊中取出水袋喝了一大口水,将水袋别回背囊中,扶著城门站了起来,借著清明的月光,沿著带著沧桑感的城墙,往东走。 夜晚的森林空寂萧瑟,夜枭y森的叫声回荡,高大茂密的树林遮住了皎洁的月辉,让误闯森林者毛骨悚然。 就算是白日里,森林也总是潮湿y暗,已经有几百岁高龄的树g盘g错杂,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地上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湿滑难行,这也是鲜少有人会涉足森林的原因之一。 举著在森林外制成的简易火把,借著微弱的火光,照亮脚下的路,祈步履维艰的沿著流水往前走,时不时有夜行的动物飞速掠过头顶,若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虽然祈不是那种喜欢怪力乱神的人,但面对这种耳边三五不时传来夜枭y森叫声,风吹过木林飒飒,探出的树枝叉横横斜斜似魔鬼伸出的枯爪的情景,祈衣服下的汗毛还是不由得跟跟立起,不由自主的在口中胡乱念叨著一些经文以求宽心。 这个是新文,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小暮 第一章 监禁 2 走得久了,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起初的恐惧感也随之消散,祈甚至开始享受起夜行森林的难得机会,可这种放松没维持多久,就被不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哀鸣声打散。 这个时候的森林应该没有人的,可这声音却分外的真实,难道是恶魔?一想到这里,恐惧袭遍全身,祈立刻紧张得全身肌r紧绷,可出於人类本能的好奇战胜了外界带来的恐惧。最终,原地调整了呼吸之後,小心翼翼的挪出了步子,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惊扰了恶魔,寻著声源而行,他想要一探恶魔的究竟。 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模糊的黑影也愈加清晰,祈身子灵活一闪,将自己纤瘦颀长的身体藏在一棵离黑影最近的树干後面,定下神谨慎的探出头,这时他才真正的看清那团黑影,哪里有什麽恶魔,分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凌辱娇小的少女。 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身份高贵的贵族,有著高挑的身材与宽阔的双肩,穿著黑色华贵的贵族服饰,虽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可衣服上装饰的宝石却显现出衣服的价值不菲。贵族正将一名穿著简朴的少女按靠在树干上,轻薄著少女纤长的颈间,而痛苦的哀鸣正是挣扎徒劳的少女所发出的。 正义感在身体里作祟,动作先於意识做出了反应,祈抡起从地上捡起的断落chu树枝,用尽全力猛砸向正在施暴的男人毫无防备的背部,虚张声势的大声喝道:“放开她!” 凯米修斯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从後面突然偷袭,这一棍子力道不轻,结结实实的打在背上,手上的力道随之一轻,猎物最终挣扎而逃。眼看著到嘴边的美食跑了,所有的怒气理所应当被转移到搅局的人身上。当凯米修斯倏然转身,看清这个胆大的人类时,那似曾相似的熟悉气质让他一瞬失神。 看到少女安然逃跑,祈长舒了一口气,可是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握紧树棍在x前做防御式,紧盯著转过身的施暴者,同时小步向後挪,准备找准时机伺机逃跑。 “人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凯米修斯发出低沈如千年古琴般富有磁x的声音,朝著强装坚强却浑身抖如糠筛的东方青年一步一步逼近。 他突然觉得,猎物逃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遇到更好玩的事情。他不相信什麽前世今生,在他永恒的生命中,死亡就意味著永久的消逝,而那个人已经死亡,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一瞬的失神之後,他否认了自己荒诞的想法。 “别……别过来……”火把被丢掉,祈看不清男人真实的长相,可男人散发出的压迫感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生理上的恐惧感直接反映在颤抖的声音上。 凯米修斯更加肯定,眼前的这个对自己畏惧不已的单薄的青年,绝对不是那个人,那个人热情如火从不曾畏惧过他。可就算如此,许久没有过的兴奋感依旧在体内叫嚣,青年身上那种淡淡的草药清香,让他的饥饿感空前的暴涨。 直觉告诉祈,这个男人很危险,必须得赶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他将手中防身的树棍用力朝男人扔了过去,转身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连草药都顾不上去捡,惊慌的穿梭在夜晚的深林中看不到脚下路,有好几次祈都差点跌倒,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停下来。 第一章 监禁 3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体力完全耗尽,他才停下来,扶著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著,可能由於身体的特殊x,祈的体能比一般男人来说,一直很差,这种长时间的奔跑已经是他的极限。 筋疲力尽的祈觉得,这样应该已经可以甩掉男人了,手捂著起伏不停的x口,祈动作轻如蝉翼的转过头看向身後,刹那间,眼睛瞬时瞪大到极限,男人竟然就在自己身後,而且一点也看不出奔跑後喘息的样子,祈的脑袋嗡的一声,男人绝对不是人类,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好了,游戏结束了。”凯米修斯的声音冰冷优雅,寒光尽显的眸子隐隐透露出耐x耗尽,嘴角上扬划出一抹笑意,两颗不似常人的森白尖锐的犬牙露出,双手按住青年的双肩,低首的瞬间牙齿陷入修长白皙的颈间,馥郁甜美的血y涌入口中,这是往日那些低劣的食物所完全无法比拟的,好久没有尝过的极品美味让他陶醉。 “唔……”祈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脖间一阵刺痛,再反抗已是徒劳为时已晚,体内的血y不断流失也带走了他的体温,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麽死掉的时候,男人突然放开了他。 虽然视线摇晃,身子轻飘飘的摇摇欲坠,可是他总算是近距离看清了男人的相貌,男人有著血红色的双眸,森白如野兽的厉齿,嘴角还残留著他的血y,一切都证明了男人是非人类的事实,失血过多再也支持不住的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祁身子跌落之前,凯米修斯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凯米修斯破天荒的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像往日狩猎一样,将猎物的血y一饮而尽,如果这麽做绝对是暴殄天物,难得遇到如此完美的食物,他要将他圈养起来,供自己永远享用。 凯米修斯抱著陷入深度昏迷的祈,眨眼间消失在森林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一个到处是白茫茫的雾气的世界,只有祈和一个穿著g廷装的女人,女人与祈相对而站,女人身材高挑却消瘦骨感,一头黑色的直发,可是祈怎麽看也看不清女人的面容。 “你是谁?”祈好奇的问道。 “我是你。”女人双手交叠在身前,动作高贵大方。 “怎麽可能!”这个回答让祈惊叫了出来,女人的话太荒唐了。 “不管你信与否,我都是你。无论如何,这一次,请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吧。”女人声音低哑,带著请求。 蓦然间,祈的心莫名的一阵抽痛,“他是谁?教会谁去爱一个人?” 浓雾开始淡淡散去,女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似乎要随著雾一同消散。 祈焦急的大喊,伸出手想要抓住即将消失的身影,却抓了一个空,“他是谁?” “他是……” 雾的世界轰然崩塌,女人的身影也彻底消失。 第一章 监禁 4 祈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原来一切只是个梦。 坐起身的祈,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双手,反复开握著手掌,手中什麽也没有,什麽也没有抓到,关於那个梦,他已经记不得了,唯一留在脑海里的是那句话,‘请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吧’。 “他是谁?”祈茫然的自问。 意识逐渐清醒,祈才看清自己身处的房间,宽大的房间里几件简单的摆设,窗户被厚重的金色鹅绒窗帘遮住,前面是休闲的圆桌了两把椅子,另一边是几乎占了整面墙的衣柜,空出来的位置上一面全身镜和三面镜的梳妆台,门口边是摆放半人高的柜子,房中间是自己身下的巨大软床,其他一点的多余装饰和摆设都没有。 昏迷前所经历的一切如走马灯剧场一般在脑海里回放,最後记忆定格在那个有著红色的眼眸森白的厉牙的男人身上。 祈腾的起身跳下床,赤著脚跑到全身镜前,撩起过耳的碎发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慌乱的在镜面前变换著各个角度,让脖子能完全的映照在镜子中。他多希望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可是脖子上那个深深的牙印却证实了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您终於醒了。” 就在祈陷入茫然无措的惶恐之中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他拉回了现实,祈迅速转过身面向门边,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俊美青年手握著金色三头烛台,烛火幽晃,祈後退了一步,戒备的问道:“你是谁?” 青年面那张j致的脸上面无表情,执著烛台走进房中,“我叫弥尔。” “这是哪里?”祈继续向後退,手过柜子希望可以找到什麽可以防身的东西,却毫无所获。 “科温公爵的城堡。”弥尔的回答干净利落,将烛台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打开了衣柜门,在上百件衣服中仔细挑选。 宽大的衣柜中整齐的挂满了衣服,可是由於距离的原因和房间的昏暗,祈并没有看清里面的衣服,他警惕的盯著弥尔的动作,“你到底是谁?” “公爵大人的仆人。您已经睡了两天了,公爵大人在客厅等著您,请您先换衣服。”弥尔的回答永远是干净利落无懈可击,拎著从衣柜里挑出的衣服,递到了祈的面前。 尽管弥尔的回答并不是祈所想要的,可是此时他无暇去顾及弥尔那狡猾的回答方式,因为,此时弥尔手中提著的礼服让他g本无法接受,那是一套宝蓝色缀蕾丝边镶嵌红宝石的华丽礼服,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女士礼服。 礼服无疑刺激了祈敏感的神经,他一掌拍开了弥尔送到自己面前的礼服,怒瞪著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动容的弥尔,“我是男人!” “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请不要让我为难。”弥尔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礼服。 “……”面对让人难以接近的弥尔,祈毫不畏惧直视对方,沈默回以无声的反抗。 无声对峙持续了一分多锺,弥尔邪气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後退了一步,“既然您不愿意换,那我也没办法,就请跟小的到客厅去吧,公爵大人已经等很久了。” 第一章 监禁 5 祈愣了一下,眼神中带著不可置信,没想到弥尔会如此轻易干脆的退让,“麻烦你了。” 弥尔微微颔首,走到门口端起烛台,带领祈向客厅走去。 走在似乎毫无尽头的走廊中,地上铺著鲜红色的地毯,两侧的房门全部紧闭著,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小型展示台,上面放著各色的装饰,这座城堡出乎意料的大,在祈的记忆中科特城附近似乎并没有这麽大的城堡,除了城主的城堡,难道这里就是……祈不能不去猜测。 城堡中没有半点生气,静得让人心发慌,祈的手心紧握著满是冷汗,亦步亦趋的跟著弥尔无声的脚步,拐了几个弯,走廊的尽头两扇对开高大红色木门,鎏金门把镂雕繁复花纹,弥尔停下脚步推开了木门。 “老爷,客人已经请来了。”弥尔站在门边行了礼,动作优雅似贵族。 “你可以下去了。”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用磁x的沙哑声音下达命令。 “是。”弥尔再一次恭敬的行了礼,抬身离开时,意味不明的眼神从祈身上一扫而过。 直到客厅的木门重新关闭,祈身子一颤才回过神来,这间客厅无论从大小还是装潢来说,都令他瞠目,奢华暗显的白色沙发,刺眼夺目的水晶吊灯,价值不菲的驼绒地毯,每一处细节的装饰品都足够让普通的百姓三世无忧。 回过神的他才注意到斜靠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正是那个吸血的恶魔,祈反sx的伸手覆在了颈间的伤口上,血y从体内被抽走时的恐怖感觉依旧让他战栗,对男人的恐惧不言而喻,“你和弥尔……你们到底是谁……” 凯米修斯盯著这个看到自己永远是恐惧颤抖的东方青年,青年依旧穿著对襟盘扣长衫,并没有换上他选定的礼服,命令被忤逆,凯米修斯眉间蹙起,声音传递出不悦与愠怒,“弥尔没有让你换衣服?” “这不关弥尔的事情,是我不肯换,请不要怪罪他。”祈不想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尽管那个人是自己不太喜欢的人,他扬起骄傲的头,明眸闪耀直视男人全然不惧,与前一刻因畏惧而颤抖的表现截然不同。 祈突然的转变,让凯米修斯有些诧异,一瞬间神情的变化没有人能够捕捉得到,青年那个样子和那个人的影子一瞬间微妙的重合,看来这个东方青年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为什麽不换。” “我是男人!”祈又一次坚定而干脆的重复了一遍。 “是吗?”凯米修斯站起身走近东方青年,上下打量著青年,他当然知道他是男人,可是那又有什麽关系?“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略带嘲讽的笑容让祈心虚,男人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穿透,看穿他所有的秘密,他不由得别过头,固执的沈默以对。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凯米修斯停在祈面前,伸手掐住他的下颚,只稍一用力便让他正过头,迫使他看向自己。 第一章 监禁 6(小小的情色) “祈。”小巧的下巴被男人捏在手中,不知是屈服於好奇心亦或者是屈服於男人的威慑力,祈轻声短促的吐出了单音节的名字。 “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 “……”祈似乎还没有理解过来男人的一长串语句,睁著眼睛茫然的看著男人,他突然发现男人的眼眸是墨绿色,难道那时所看到的猩红色是自己眼睛花了? “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凯米修斯又一次重复,“我的名字,我允许你叫我凯。” “……凯”凯米修斯的一长串名字,祈g本无法记住,单纯的随著对方叫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名字。 “对,很好,就这样,以後叫我凯。”当听到祈喊出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凯米修斯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尽管已是百年,可是那段记忆是在他永恒的生命中无法磨灭的一段,眯起双眸贴近祈,贪婪的嗅取著对方脖颈间特殊的气息。 “凯……”祈鬼使神差的抱住了凯米修斯,冰冷的感触让他心悸,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莫名气息,让一向自诩完美自控力的凯米修斯失去控制,嗜血的欲望在沸腾,墨绿色的眼眸化作猩红,唇启间露出森白的利齿,毫不留情的深咬入颈间,鲜血随即流淌入口腔,温热的血y让他著迷,忘情的吸吮。 “呜。”g本没有预料到凯米修斯的突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发出了如幼兽一般的哀鸣,瞳孔骤缩,本能的反抗与挣扎在悬殊的体力面前徒劳。 慢慢的,祈的挣扎减弱,身体的温度随之增加,皮肤的燥热感让他不自觉的发出阵阵的呻吟,墨色的眼眸变得迷离,眉间浸染y欲之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凯米修斯松开了利齿,舌尖舔舐掉伤口旁遗留的血迹,动作珍惜如是珍宝。 看到祈的变化,凯米修斯唇角划出一抹笑意,吸血鬼在进食的时候,会随著兴奋度的增加而产生催情的效果,祈此时意乱情迷的姿态,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撩起碎发,浅吻上祈的耳际,祈的嗓中响起呜咽的轻吟,凯米修斯沈声低笑,“呵呵,不要急,才刚刚开始。” “嗯……哈……好热。”意识逐渐的模糊,本能的跟随著r体的快感,磨蹭著凯米修斯冰冷的皮肤,以求减轻难耐的燥热,双手不安分的撕扯著紧扣的衣领,x口处蜜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祈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面对如此主动放浪的祈,唇角带著笑意,凯米修斯用其有力的双臂,直接打横将人抱到了宽大名贵的沙发上。 跪伏在祈的身上,对著整排的对襟盘口,凯米修斯显得相当耐心,一个一个解开长衣上的盘口,似乎在享受著祈细腻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宝蓝色长衫映衬著皮肤更显妖豔。 贪婪的目光游走过r体的每一寸,凯米修斯的双手并未停止动作,褪下包裹著祈笔直双腿的长裤,一瞬间,凯米修斯的动作停滞了。 第一章 监禁 7(暴露的秘密) 长裤褪去,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原本沈溺在欲海中的祈,欲望骤然冷却,迷朦的双眸正对上那双惊异的墨绿色双瞳。祈的脑袋轰鸣而响,好像大脑被人用木棍狠砸了一下,心脏仿佛已经冻结停止了跳动,身体的秘密绝对被暴露了,他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就这样被暴露,身子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 愣了足足有一分锺的时间,回过神的祈发出神经质一般的尖叫,他挣扎著起身企图合拢双腿,可是凯米修斯强劲的力道,让他的挣扎全然无功。 秘密被暴露了。 自他出生起,就带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身材有些单薄、双肩有些消瘦、修长的四肢比其他成年的男人要细弱的多、喉结小巧有些难以察觉,可是在外人看来,他顶多只是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双腿间那畸形丑陋的构造,与正常男人不同,他的男x特征小的可怜,更可怕的是男x特征覆盖下的那褶皱的蔷薇色r皮,蔷薇花蕾禁忌的秘密花园。 在他的身上,男x与女x的x特征同时存在著,他过著心惊胆战的生活,直到唯一知道他的秘密的母亲去世以後,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承认他不是什麽善人,他只是不想被当做怪物,他一直小心的藏匿,可是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放开……放开我啊!”从恐惧颤抖到歇斯底里,双腿猛烈的踢踹挣扎,揪扯著被脱下的衣衫,遮住赤裸的r体,窒息的惊悚将祈紧紧的包围。 与祈惊恐的反应不同,凯米修斯惊讶的神情中隐约带著一种豁然,墨绿色的瞳仁闪烁著异样的光彩,目不转睛的盯著祈那异於常人蔷薇花蕾,他确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开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祈清楚的从凯米修斯的严重看到执著的贪欲,眼神令他不寒而栗,惊恐到极点哭腔哀求。 “祈,这是我近一百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凯米修斯的笑容未及眼底,俯身舌尖划过祈的耳郭,满意的看著身下的人颤抖,“想要我放开你,从这里离开吗?” 祈拼命的点头,拽住凯米修斯的衣袖,卑微的祈求,“让我走,我发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发誓,我会保守所有的秘密。” “哈哈──”凯米修斯再一次抑制不住,肆无忌惮的狂笑出来,“你的笑话太好笑了,不过……”随之,语音一沈,凯米修斯神情冰冷的注视著祈,“讲笑话要适可而止,记住,你是我的人,是我的血奴,我不会放走我的奴隶。而且,你最好清楚自己情况,我们两个人,究竟谁更怕见光。” 也许当人的恐惧感积压到极限时,就会爆发,又或者是骨子那种不屈,祈做出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举动,响亮的耳光落在恶魔的脸颊,“我不是谁的!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没有权利!” 脸颊一痛,倒是让凯米修斯愣住了,几百年了,自己究竟有几百年没有人敢碰过,突然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寒入骨髓。作家的话: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预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月圆人团圆小暮最近有一天一块月饼,最喜欢吃五仁月饼,但是月饼都好贵 t t今天下班前听同事说,少吃月饼,上火後来小暮突然意识到,是因为月饼太贵,上火 第一章 监禁 8(h未完,慎入) 很好,眼前的人越是一身傲骨,他越要将它磨平,“你会知道我有没有权利的,我亲爱的祈。” 体力的悬殊毫无悬念,凯米修斯掰开祈夹紧的双腿,猛然挺身。 “不……不要啊──” 以不屈为石,垒砌的脆弱防护,在凯米修斯的入侵中轰然崩塌。本不是用来交合的器官,硬是承受坚硬巨物的挺入,撕裂的痛苦让祈再也无法忍受,混合著屈辱,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冰冷的硬物刺激著高温的甬道,肠壁本能的缴紧,温热的鲜血润滑了干涩的甬道,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度,是血族所无法拥有的温度。凯米修斯享受著巨物被滚烫紧致的甬道包围,并没有再做动作,如王者般宣判了祈的命运。 “不要妄图逃离,否则,科特城会为你陪葬。” 身体如被巨大的木楔贯穿,似蝴蝶被钉在木板上,祈动弹不得,连反抗都成了奢望。冷汗不满额头,强忍著痛楚,狭长的凤眸怒瞪著施暴者。 他虽不是善良之辈,可是却不喜欢因为自己而牵扯无辜的人,凯米修斯以一座城池的人相逼,他何德何能得此殊荣,“恶魔。” 冷冷的吐出二字,祈闭上双眼消极以对,心如止水任凯米修斯如何挑逗,他都毫无反应。 祈说得没错,凯米修斯就是恶魔,既然是恶魔自然不会让他顺心,看著淡漠如无生命的木偶一般的祈,凯米修斯唇角上扬,露出佞邪的笑意,“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吗?” 凯米修斯握住对方因疼痛而萎缩的男g,猥亵的玩弄於冰冷的手掌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探向了祈神秘的蔷薇花蕾,拨开蔷薇的r瓣,露出秘密花园,深红色的嫩r在炙热的注视下娇羞的微微翕动。 “啊……放开……呕……”欲g在凯米修斯鼓掌间违背了意志逐渐抬头,呻吟声还是从紧咬的双唇间溢出,可凯米修斯接下来的动作,让祈的胃里一阵翻腾,自己从来不愿触碰的丑陋秘处被肆意玩弄,恶心反胃的感觉引起他阵阵的干呕。 祈明显的抗拒让凯米修斯的笑容消失的彻底无踪,手指毫无预警的c入花蕾的深处,勾起指尖chu暴的骚刮脆弱的花璧,冷眼看著身下的人痛苦的表情,“这是你自找的,今天我不会进入这里,不过它早晚要适应我的东西,就把这个留在里面慢慢适应吧。” 凯米修斯故意猛劲抽出手指,任祈蜷身哀鸣。拿过实木茶几上的尖头金属软木红酒塞毫不留情的猛推入花蕾深处,未曾绽放过的花径处女地。 “啊……拔出去……拔出去啊……”不同於手指,更加尖锐冰凉的异物进入从未绽放过的花蕾,被当做女人一般的玩弄,羞辱已经完全超过了r体上的折磨。 “你只是我的奴隶,你有什麽资格求我?求我倒不如用你的身体来讨好我,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凯米修斯冷酷的言语将祈的尊严撕得粉碎,双手握住他不盈一握的细腰,迅猛的的抽c起来,在单薄的身子上驰骋,在紧致的肠壁中追逐极乐。作家的话:今天有上街的,秋装新款已经上市了,试了好久,导购小姐也很热情。最後,小暮看了一下价签,就把衣服放下了,好丢脸。讨厌,明明是中秋怎麽不打折呢!等十一的吧。 第一章 监禁 9(就剩一点h,无须回避) 凯米修斯的狰狞巨物每一次撞击,祈都要忍受著内脏碎掉一般的剧痛,背部的细腻皮肤磨蹭著chu糙的沙发面,刺目通红。花蕾深处硬物所带来的不适感,终於还似乎让他忍不住簌簌落下委屈的泪水。 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绝望境地,仿佛置身地狱,“痛……好痛啊……啊啊……饶了我……求求你啊……饶了我吧……” 低声的啜泣没有让引起凯米修斯的同情心,反而更加激起了嗜虐的欲望。低首舌尖舔舐过微咸的泪水,有了温热血y润滑,使得每一次抽c更加畅通无阻,享受著紧致肠壁的包裹与人类的体温,“你会舒服的。” 客厅中响彻r体激烈的碰撞声。承受著野兽一般的野蛮侵略,下身早已经麻木,双腿间能感受到的只有潮湿粘腻的不适,毫无快感的x爱是一场酷刑。 为什麽要这麽对待他,他不懂,用尽仅剩的力气,纤细的手指抓上凯米修斯的手臂,气弱游离的质问在自己身上摇晃的冷酷恶魔,“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 谁来救救他,神啊,他究竟做了什麽,要受到这样惩罚,承受著畸形的身体还有承受著这种屈辱,他到底做错了什麽。 最後一丝力气用尽,祈的视线开始模糊晃动,意识飘远,灵魂似抽离了这丑恶的身体,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的祈最终昏厥。 欲望过後,凯米修斯离开祈的身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漠视昏迷人娇嫩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瘀伤,独自离开客厅。 “叫拉齐娜去照顾祈,如果他愿意,就让拉齐娜带他在城堡里转一转。”凯米修斯对一直候在客厅外,没有任何异常神态的弥尔吩咐,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而出。 “是的,老爷。”弥尔j致如人偶一般的脸庞似万年不化的冰山,就算是面对凯米修斯也没有变化,亦步亦趋不失尊卑的走在凯米修斯身後,“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老爷,尼德拉少爷将要回来了。” 凯米修斯听到弥尔的话愣了一下,沈默几秒冲,停下脚步,“尼德拉要回来?怎麽了?”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半点的担忧,只有出乎意料与不耐烦。 面对凯米修斯质疑的眼神,弥尔显得淡然从容,“是的,刚刚收到了尼德拉少爷的信,但是信上并没有说为什麽要回来。” “是吗,我知道了,尼德拉回来的这几天,不许祈出屋。”凯米修斯并不信任弥尔,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扫了一眼弥尔,便继续向前走。 也许是吸血鬼天生凉x薄情的原因,凯米修斯和自己唯一的儿子尼德拉,并没有什麽所谓的身後父子情,他们更像是陌路人。平日生活在各自的领地,如果没有什麽特殊原因,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不会见一次面。其实这样也更能保护他们自己的身份不被世俗察觉。没有知道,帝国中没有人会知道,科温公爵与坎佩尔伯爵的真实关系。 弥尔没再说话,注视了凯米修斯的背影半晌,跟了上去。作家的话:米娜桑~中秋节快乐 第一章 监禁 10 又是那个铺天盖地浓雾的世界,又是那个宝蓝色礼服的女人,那件礼服莫名的熟悉。 “请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吧。”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女人的出现,祈总是焦躁不安。 “我就是你啊。” “滚开!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不要再缠著我了。” 女人的话让祈突然感到窒息,他也不再在乎眼前这个人是女人,chu暴的打断女人所有的话语,捂住耳朵不去听任何声音,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任何东西。 (夫人……夫人您起来……您做噩梦了。) 夫人?在叫谁?祈分了神。 遥远的声音穿破了死一般沈寂的雾的世界,雾的影像被声音搅乱,如风般吹散一切虚幻。 “您醒醒……醒醒……是噩梦。” 温柔的声音,召唤回了陷入梦魇的灵魂,祈颤动了几下紧闭的眼皮,终於睁开了双眼。 长时间的黑暗,让烛火都显得是那样的强烈、灼热,反sx的将手挡在眼睛上,想遮挡住光亮,几次之後祈终於完全睁开双眼。 眼前一时清明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陌生的棕发女人。那张陌生的脸似乎看自己终於醒过来,长舒了一口气,带上了安心的笑容。 拉齐娜将烛台放到了床头柜上,用背手了祈的额头,似乎探寻著什麽似的,然後放下来,“还好没有发烧。” 昏迷的一天一夜,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祈,虽然不知道祈会不会醒来,但她还是照常为他准备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祈眉头紧锁,表情痛苦的在床上激烈的踢动翻滚,她赶紧放下食物来安抚自己的新主子。 祈坐起身,沈默的看著棕发女人,他不想再追问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因为来到了这里,迄今为止他所熟悉的社会规则,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 “小的知道,您有很多的问题,但是,请您先吃饭,小的自然会一一告诉您的。”拉齐娜说完,将身边放著食物的矮桌端到了床上。 对於这里的一切,祈打从心里都是抗拒的,包括眼前的食物,可是看到食物肚子不自觉的咕噜响声,暴露了他的真实情况。祈捂著不争气的肚子,脸通红。 “呵呵,您不用不好意思,毕竟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这很正常。您需要吃些东西,这样才能保持体力不是吗?”拉齐娜微笑著倒了一杯牛n,递到祈面前。 迟疑了一会,祈终於还是伸出手接过牛n,起初还是小心翼翼的啜饮,当香醇的牛n进入胃中,连续多日未进食的饥饿感复苏。 顾不得什麽形象,祈咕咚咕咚的将牛n,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但由於喝得太急,引得祈咳嗽不止,“咳咳咳……”作家的话:《激爱》已经完结,现在开始专心《暗咒》请大家继续支持小暮 第一章 监禁 11 拉齐娜看著想小孩一样的祈,忍不住笑意更浓了,轻拍著著祈的脊背,“您慢点喝,没人和您抢。” 在拉齐娜的注视下,祈将最後一片面包吞下,才有了饱腹感。填饱了肚子,祈便一直坐在床上,依旧沈默的看著棕发女人利落的收拾东西。 窗帘依旧紧闭,房间里透不进半丝光,只有烛火昏黄照亮房间。祈曾在圣经中看到过,也曾听城里的神父说过,吸血的怪物遇光即死。在祈的心底,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走到窗边,手拽住了窗帘的一角,只要稍稍用力窗帘便会被拉开,一旦遇到阳光,这个女人应该也会死掉吧,祈这麽想著。 “你全部都看到了吧?”他突然开口。 将矮桌放到地上,拉齐娜才回过头,看著站在窗户边的祈,有些莫名其妙,“您在说什麽呢?” 其实,醒来时,祈就已经发现自己衣服被换了,他几乎可以半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的畸形的身体又一次暴露。一种犯罪的冲动在祁的身体内翻涌,杀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祈承认,他是自私的。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吧。”祈的语气并没带疑问。 祈冷峻的语气,倒是让拉齐娜怔了一下,“是啊,是小的一直在照顾您,包括给您洗身子换衣服。”如实的回答後,不免还是想要询问一下,“您想要说什麽?” 拉齐娜的回答与神情太过轻松,反倒让祈不知所措,最终祈还是松开了握著窗帘一侧的手,无奈也苦涩的笑了笑,“没想什麽。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怪物?” “为什麽会觉得您是怪物。” “因为……”祈怎麽也无法自己说出口。 拉齐娜似乎明白了祈的反常,走到了祈的身边,眼神异常坚定的看著自暴自弃的祈,充满了怜爱与疼惜,“请相信拉齐娜,您不是怪物,只是神打了一个哈欠,出现了一点点的失误,不要困惑不要自暴自弃,要勇敢的面对。同样作为补偿,神给了您漂亮的外表,送了您智慧的头脑,赋予了您高尚的品格,您比任何人都优秀。” “真的吗?”祈的声音因激动而微颤,眼眶也湿润起来。 祈第一次被人鼓励,他多麽希望这些话是母亲说出来的,可是,即使到死,母亲也没有跟他说过。他从母亲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母亲对他是多麽的厌恶,母亲曾无数次当著他的面,毫不掩饰的说出,‘如果没有生出你这个怪物就好了。’ 他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一句最简单的肯定,‘你是母亲最优秀的儿子。’ “小的,不会骗您的,请您对自己有信心。”拉齐娜微笑著拍了拍这个脆弱男孩的肩膀,尽管这种行为是越界,不合礼数的。 祈抽了抽红红的鼻子,抬起头看著天花板使劲眨眼睛,不让眼眶中委屈的泪水流出。调整好情绪,僵硬的划出一抹笑容,掩饰不住眼眶微红,小声的道:“谢谢。” 第一章 监禁 12 “您说的这是什麽话啊。”祈的客客气气的态度,著实让一向豪爽的拉齐娜不自在。 “请不要一直用敬语了,叫我祈就可以了。”紧张的气氛散去,这时祈才注意到,棕发女人一直都是在用敬语说话。 “这怎麽可以。您是主,拉齐娜是仆,主仆有别,绝对不可以做了僭越的事情,不然弥尔总管会怪罪的。”拉齐娜赶忙拒绝了祈荒唐的说法,在这座城堡中,有太多的规矩与禁忌。 祈的脑子中立刻出现了弥尔那张冰冷却绝豔的面容,不禁打了个寒战,“弥尔是总管?” 拉齐娜点了点头,牵著祈走到床边,“您先坐在床上休息,小的慢慢给您讲。” 像木偶一样,在拉齐娜的服侍下,祈背靠著柔软的天鹅毛枕头,在床上坐好,“你这样说话,我还是很别扭,不然,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们不要说这些敬语,不要理会这些规矩,好不好?” 对於祈似撒娇一般的任x要求,拉齐娜著实头痛起来,却又不禁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对祈又是顿生爱怜,犹豫了许久,终於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吧。” “拉齐娜,你叫拉齐娜吗?”祈为了确认,重新问了一遍。 “是的,我的名字确实叫拉齐娜。” “哦,名字很好听啊,很配你。” “谢谢。好了,现在我要为你将将城堡里的一些规矩与禁忌,你可要仔细听好了。”拉齐娜提起蓬蓬的裙角,坐到了床沿边。 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关於凯米修斯的一切,这座安静的城堡,和城堡中神秘的人。 “科温公爵是科特城的主人,这里就是科特城堡,公爵大人最讨厌别人忤逆他,他喜静所以很少像其他贵族一样举办沙龙,当然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可是他不老不死,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祈非常好奇,不惜没礼貌的打断拉齐娜的话。 “所以,现在对外宣称已经是,第四世科温公爵了。公爵大人只有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坎佩尔伯爵大人,坎佩尔伯爵是一个很难捉的人,他平时都是生活在封地的。” 当拉齐娜提及坎佩尔伯爵的时候,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畏惧。祈不敢想象,凯米修斯那个男人竟然是有儿子的,而且儿子已经是独当一面的贵族伯爵,可是转念一想,他又释怀了,毕竟凯米修斯和他不一样,凯米修斯有著凡人所豔羡的永恒寿命与不老之容。 “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吗?”祈认真的看著拉齐娜。 拉齐娜轻轻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会的,尼德拉少爷,也就是坎佩尔伯爵,是在近50年,在战中崛起的新贵,被国王亲自册封的。现在对外应该是第二世坎佩尔伯爵。在外人看来,公爵大人和伯爵大人只是同属家族而已。” “公爵夫人是一个什麽样的人?”思量了一番,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公爵夫人是一个什麽样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轻蔑的一笑置之,亦或者会疯狂的杀掉自己。 第一章 监禁 13 “公爵夫人已经去世了。”拉齐娜说得很平淡,“事实上我也只是知道公爵夫人死了而已,因为,在我成为公爵的仆人之前,公爵夫人就已经去世了,我所了解的,也是从弥尔口中知道的星点。” “去世了?”怎麽会这样?听到这个回答,祈相当的惊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吸血鬼难道不是不老不死的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拉齐娜一眼就看出了祈的想法,接著道,“血族虽然不老不死,但是,血族会被比自己更高级的吸血鬼杀死,也会被血缘至亲杀死。公爵夫人是为了救公爵大人而死的。” 祈将信将疑的思考著拉齐娜的话,并不是他不相信拉齐娜,而是,有些真相,是她也无法触及的。 “好了,先说这些,日子还久著呢,我会继续给你的。”拉齐娜说完,敛起裙裾站了起来,边说边朝衣柜走去,“也醒来这麽久了,按规矩应该去给公爵大人问好了。” 当听到拉齐娜说,要去见那个让自己如临噩梦的男人时,祈本能的产生排斥感,抱著被子拼命往里缩,恨不得要将自己缩进床头板後面的墙里面,眼眸中闪烁著惊慌失措,如同勿入了猎人陷阱的无助小鹿。 祈声线颤抖著恳求拉齐娜,直到现在,凯米修斯所给他带来的痛苦,依旧是难以磨灭,“不要……我不要去见他……我不要,求你了,拉齐娜,我不要去见他。” 从衣柜里拎出了一套日常的衣服,拉齐娜走回到床边,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语重心长的道:“祈,相信我,不要害怕,公爵大人并不可怕。” 祈矢口否认抗拒来源於恐惧,“不是怕,是恶心,是讨厌……拉齐娜你不会懂的,不会懂的,那种好像皮肤上爬满毛毛虫的感觉。” “夫人的口无遮拦,胆子之大,让小的真是惶恐不安啊,竟然在背後如此对公爵大人不敬。” 一道令人不是很舒服的声音从门边传来,祈猛然扭头就见到弥尔举著烛台站在门口。 夫人二字一时间让祈没有反应过来是在说谁,可是拉齐娜已经做出了回应。 “弥尔总管,小的这就准备去带夫人,给公爵大人去请安呢。”拉齐娜赶紧上前躬身行礼。 弥尔总是一副冰冷的毫无表情的样子,斜睨了一眼拉齐娜,又看向坐在床上茫然的祈,“公爵大人准备的衣服,还是没有换?” “一会儿就换,一会儿就换。”拉齐娜连连应声,不敢抬头。 “拉齐娜,你也知道公爵的脾气,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私下搞什麽猫腻。”目光在祈身上停留了一会,弥尔便收回了视线,我这次过来,是要告诉你,尼德拉少爷已经回来了,公爵正和少爷在书房呢,就用去请安打扰了。公爵大人吩咐你,有时间就带夫人到处熟悉一下” “小的明白了,弥尔总管请放心。” 第一章 监禁 14 “我的话也说完了,你该做什麽就做什麽。”交代之後,弥尔转身离开房间,临到门口,不露痕迹的回眸瞟了一眼祈,房门被重新关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让坐在床上的祈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也c不上,尼德拉少爷应该就是坎佩尔伯爵,公爵就是凯米修斯,那夫人又是谁? 眼看著弥尔总算是消失在房间中,祈也终於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跟著放松。弥尔的视线像是一条毒蛇,每当对上弥尔的视线,仿佛自己就如同被蛇盯上的老鼠。 “公爵夫人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祈不著头脑的询问其拉齐娜。 在最短时间内了解了祈的x格,拉齐娜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好,闪闪烁烁的嘀咕了一会,才两眼一闭把心一横,“夫人是您啦。” “……”一瞬间,祈沈默了,下一秒掀起被子起身光著脚就要往外走。 拉齐娜赶紧一把拉住了祈,“您要去哪里?请不要冲动。” 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甚至无法把语言完整的组织起来,脑子里完全乱成了一团浆糊,全然六神无主,“去找凯米修斯,太荒唐了……” “只是一个称呼,请您不要那样激动。” “一个称呼也不许,他太荒谬了。” “好好好,小的带您去,可是您先换衣服,一身睡衣不太好吧。”祈歇斯底里的样子,确实吓了拉齐娜一跳,她一面慌不迭的言语安抚祈,一面将祈拉回床边,把衣服递过去。 一套华丽的女装,绛紫色连身长裙,外配金色披肩,祈看清了拉齐娜递来的衣服,更加不可思议的看向拉齐娜。 “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现在看来我错了,这座城堡里的所有人,包括你,都是荒诞冷血的恶魔,你和他们没有区别。”扯过拉齐娜手中的衣服,祈愤怒的摔在了地上,“我是不会穿的,无论多少次,我都要说,我是男人!” “请不要这麽说,至少小的是站在您这边的。”拉齐娜一脸受伤,却又无可奈何,蹲下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听著,这是公爵大人的意思,您无法忤逆,难道您想穿著您身上这身睡袍?让所有人都知道公爵夫人是个男人?” “我就是男人!” “可是您现在的身份是公爵夫人!” “我不是谁的夫人!凯米修斯难道是神吗?难道他就可以一手遮天主宰一切吗?” “公爵大人不是神,但他确实有在血族里主宰的权力。” “……”祈瞪著句句咄咄逼人的拉齐娜,无话可说。 “如果您执意如此,小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拉齐娜,你这是干什麽?我怎麽可能让你死?” “您忤逆公爵大人的命令,就是小的失责与无能,公爵是不会留著废物的。” 祈咬著唇,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拉齐娜,只能妥协,“好,我换,不过你可以先出去吗?” “可是……”拉齐娜欲言又止,带著一丝顾虑。 “你也听著,拉齐娜,我已经妥协了,至少,在这点上,给我留点尊严好吗?”祈拿起拉齐娜手中的衣服,声音充满疲惫与无奈。 “小的明白了,小的在外面等您。”虽然同情祈,但是拉齐娜更多的是爱莫能助,毕竟她的主人是凯米修斯,是凯米修斯给了她永恒的生命,她必须听从凯米修斯的一切命令。 站在房外拉齐娜略显焦虑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想向房门中探头,怕祈会做出什麽傻事。 宽敞却依旧有些压抑的走廊里,烛火已经被点燃,她推测应该是弥尔过来的时候,一路点亮的,她实在无法理解,弥尔那种y险狡猾的人,为什麽公爵大人会一再的纵容。 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打断了拉齐娜的思绪,当回身看到祈的刹那间,她完全愣住了。 礼服似乎完全是为祈量身裁定的一样,稍稍及肩的黑色碎发也不显突兀,消瘦骨感的身子使得绛紫色长裙更显飘逸,外配上金色暗花披肩,使得整个人高贵逼人,甚至让人无法正视。 “看够了吗?看够了可以去书房了吧。”祈不自在的收了收披肩,语气不善的催促拉齐娜。 “小的失礼了,您跟小的来吧。”拉齐娜赶忙收回了冒犯的视线,开始在前面带路。 第一章 监禁 欲望文 第二章 神秘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二章 神秘 第二章 神秘 01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书房中父子的公式化的谈话,凯米修斯坐在靠背皮椅上道:“进。” “小的进来了。”弥尔的礼节永远完美无懈可击,在门外知会後,才推门走进书房。 “许久不见了,一切都还好吗?弥尔。”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有著水蓝色的眸子,略带层次感的金色长发在身後高高束起,看到弥尔进来,唇角带著温柔清雅的笑容,似黑暗中柔和的月光。 “小的很好,谢谢尼德拉少爷的挂念,不,应该是坎佩尔伯爵大人。”弥尔的脸上挂著难得看到的笑容,下人们都在私下偷偷的说,弥尔总管只会在主子们面前一展笑颜。 “你和我还这麽客气。”尼德拉笑意不减,声音温柔与凯米修斯那种霸道截然不同。 “小的要时刻知道什麽是本分,要做给下面的人看。”说话间眼含笑意,弥尔解释之後,便越过尼德拉走到了凯米修斯的身边,弯下身手掩薄唇,在凯米修斯耳边耳语道:“已经告诉了拉齐娜,让她在这期间看好夫人,不许夫人出房门半步。” 凯米修斯微微颔首,如鹰般锐利的视线却是落在尼德拉的身上,“好了,我知道了。” 他不得不防,这个儿子,他比谁都要了解。可是,这也是凯米修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的占有欲,强到甚至不希望让任何人窥探。 “午餐已经备好了,老爷和少爷是否要先去餐厅用餐?”弥尔直起身,询问。 就在凯米修斯正要开口之际,书房的木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书房中的三人同时诧异的看向书房门口。 “您不能这样……夫人……”力图阻拦祈疯狂的行为的拉齐娜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愕然哑声。 “……”一见书房里还有其他的人,祈的冲动气焰立刻退去了大半,没有开口,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怒视著凯米修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最先回过劲的是凯米修斯,脸色随之一沈,他没想到,祈竟然会如此的胆大妄为,“你们都可以退下了。”随即又单独吩咐了弥尔,“弥尔,先带尼德拉回他的房间,缺什麽少什麽,你全权负责了。” “是的,老爷。”在虽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身上时,没有注意到,弥尔眼底的诡谲笑意,“尼德拉少爷,请跟小的来吧。” “您的新夫人──父亲大人难道不介绍一下吗?”显然,尼德拉并不想就这麽结束,因为太像了。 就在y著脸的凯米修斯正要发火之际,一向善於察言观色的弥尔快步走到了尼德拉身边,抢先道:“少爷,现在可不是您好奇的时候。”说完,抬首使了个颜色,复又垂首。作家的话:尼德拉登场,至此三个主角 祈 凯米修斯 尼德拉全部登场祈 黑发黑眼的东方人 医者凯米修斯 银色短发墨绿色双眸 科温公爵尼德拉 金色长发海蓝色瞳孔 坎佩尔伯爵 第二章 神秘 02 是啊,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垂首时弥尔的嘴角噙著笑容。弥尔没料到祈会这麽快就出现,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他的目的轻而易举的达到了。 尼德拉海蓝色的眼眸瞄了一眼弥尔,便不再多说,起身道别,动作高贵儒雅,“那就不打扰父亲大人了。” “拉齐娜,你是准备站在这里受罚呢?”弥尔走到门边,对没了方寸的拉齐娜冷声道,全然不见半丝笑意,眼底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小的这就退下。”拉齐娜一惊,大气不敢喘,赶紧应声,留给祈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将书房门关闭。 闲杂人都离开了书房,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两个人,巨型吊灯烛火晃动,照亮昏暗。 凯米修斯起身不语,一步一步朝祈逼近。 眼看著凯米修斯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祈心脏噗咚噗咚快要跳出来一样,在凯米修斯倾身低首覆上自己的颈间,祈猛头一偏闭上了眼睛,全身紧绷一副等死的样子。 可是,意料中的牙齿嵌入皮r时的剧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祈战战兢兢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别过头,正对上凯米修斯那双带著玩味的墨绿色双瞳。 “你怕我?”凯米修斯似笑非笑的看著祈自己自顾自的独角戏。 “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祈不甘示弱强装镇定的迎上凯米修斯的视线,身子却本能的贴著门向左挪了挪。 祈下意识的举动,逃不过他的眼睛,凯米修斯伸出手,指尖作势要触上祈的脸颊,“这套衣服真的很配你。” “别碰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当面对凯米修斯向自己伸过来的手,祈还是惊惶的叫了出来。 “放心,我今天不想碰你。”凯米修斯对於祈的过激反应,并没有送生气,反而无所谓的耸耸肩,掉回身走到皮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吗?为什麽不听我的话。” 当凯米修斯的压迫感从自己身边消失,祈在长吁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注意到凯米修斯到底在说什麽,只是凭著一股脑的冲动,疾步走到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回以厉声警告,“我为什麽要听你的,我要郑重声明,我不是你的夫人,如果你想发疯,请不要牵扯到别人。” 凯米修斯在听完祈的话後,不置可否的嗤笑道,“一个身外的称呼,有你在意的价值吗?况且,公爵夫人,这名号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我很在意!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而且,你说的很对,公爵夫人这名号,我确实承受不起!你的自私自大让我觉得恶心!” 祈越往下说,凯米修斯的脸色越差,直到祈将所有的话说完,凯米修斯的周身的气场已经降到冰点,绿瞳闪著寒光与杀气。 “滚!在我没有失控杀了你之前,滚回你的房间去!”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与其活著被你羞辱,我宁可选择死。”祈是真的这样觉得,这种被迫雌伏於男人身下的生活,於他来说,就是噩梦是地狱。 “你以为我不敢?”凯米修斯的声音冷入骨髓。 第二章 神秘 03 没有人敢这麽和他说话,就算是那个人,也不敢这样,是他太纵容这个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呜……”祈发出痛苦的呜咽,太快了,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男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贯穿全身的战栗,会死的,真的会死的,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的感觉,只要男人稍稍用力,一切都在一瞬间而已,毫无抵抗的机会。肺部的氧气在减少,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如果就这样死了,就不用再忍受这些屈辱了,就可以摆脱畸形的r体,一切痛苦都会结束,这个世界没有人真正在乎他关心他,这个世界没有什麽值得可以留恋的。祈没有做任何的挣扎,认命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死神的来临。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拉齐娜的焦急的声音驱赶了本该如期而至的死神,“老爷,老爷请您放开夫人啊,夫人真的会被您杀死的。您难道真的忍心,真的舍得吗?” 祈惊诧的睁开双眼,艰难的扭过头,看见拉齐娜正拉扯著凯米修斯的袖口,不顾礼数苦苦哀求。冷掉的心顿时恢复了热度,已经莫名的对生有了留恋,有了活著的欲望,原来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不是吗? 已经开始陷入偏执的凯米修斯因为拉齐娜的拉扯,恢复了原本的理智,看著被自己扼住脖颈的祈,皮肤已经失了血色,如果不是拉齐娜突然冲进来,现在这条脆弱的生命已经消失在自己的手中了吧。 想到这,许久没有尝试过的恐惧感骤然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差一点就失去这个人了。凯米修斯盯著祈,他不懂,为什麽他会恐惧,会因为一个卑贱血奴的死亡而恐惧。 掐著白皙脖子的力道减轻了,最终,凯米修斯放开了已经命垂一线的祈。 有拉齐娜帮忙拍背顺气,祈总算恢复了平稳顺畅的呼吸,当听到凯米修斯霸道且残忍的宣告时,一双黑如夜空深邃的眼眸错愕的盯著男人,“为什麽?为什麽一定是我,我到底做了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对待我?” 祈不止一次如此的询问,为什麽是他,为什麽他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因为你是我的人,你的生与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最好早些清楚自己的处境。”凯米修斯明显心虚,不露痕迹的躲开了祈质疑的眼光。 他也想问自己,为什麽单单对这个孱弱的东方青年如此执著,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很像吗?可是,他们并不像,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无论是x格还是为人处世,甚至连长相也只是一瞬间的惊为天人而已,究竟是为什麽? “你……” “夫人,请不要说了,快起来。” 第二章 神秘 04 祈想说些什麽,不过话没说出口就被拉齐娜给截断了。可,说实话,就算要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对於这个回答,祈无话可说,自己试图和这个恶魔理论就是个错误,恶魔是g本没有人类情感的。 “拉齐娜,带夫人回房。”凯米修斯坐回转椅,面对著深红色驼绒窗帘,背对著祈,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祈,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比什麽都用要。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x,滚出去。” 拉齐娜赶紧扯住冲动的祈,又是使眼色又是摇头的,生怕他做出什麽事,彻底激怒凯米修斯。 ‘请您冷静,无论如何都不要冲动,受伤的是您啊。’拉齐娜不敢说出声,只有对著祈做口型,祈祷他能理解。 看了拉齐娜一眼,她的用心良苦他懂,可是在尊严面前,他不会低头认输。 离开了拉齐娜的搀扶,祈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骄傲,站起身昂首高傲,自信的光芒刺眼夺目,“凯米修斯,你听好了,我是绝对绝对屈服的,我们走著瞧。” ‘天哪,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祈侧头对惊慌不安的拉齐娜,回以最温柔的一笑,似冬日里的阳光,“拉齐娜,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在和你的老爷,科温公爵大人,打个赌,究竟我能不能触到他的底线,让他要了我的命!” 拉齐娜有些脚底发虚,快要晕死过去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公爵说话,也许有人这样做过,只是他们都已经死在了公爵手中。 “我喜欢的你的勇气,但是不喜欢自不量力。”凯米修斯突然觉得,应该对祈另眼相看,但是他更不允许有人违抗,任何人都不可以,因为他是任何人不能质疑的支配者。 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快步离开书房。 沈寂的走廊中,烛火晃动。祈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身子就瘫软了,刚才所有的无畏瞬间抽离身体,r体止不住的颤动。 “您和公爵大人那样说话,不要命了吗?”拉齐娜又气又怒又惊恐,也顾不上什麽礼数,上前拉住了一直低头一言不发,只顾著往前走的祈。 从书房出来到现在,祈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顾著闷头向前走,直到被拉齐娜拽住,才回过神来,面对神情复杂的拉齐娜,他定了定神,强装泰然,“他最好杀了我!” 双手紧紧交握抑制自己的颤抖,可事实上,任何人都会恐惧死亡,他也不例外,只要冷静下来细想,如果可以自由的活著,祈也想活著,哪怕要承受这种畸形的身子。 “您以为,公爵大人不会真的动手吗?”拉齐娜确实感受到凯米修斯并不是真的想杀掉祈,而且他对祈有太多的破例,不过,就在书房里的刚刚那种情景,他分明已经动了杀意,如果不是自己大胆的闯了进去,现在祈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太了解人类生命的脆弱。 拉齐娜的话将祈问住了,祈也不由得扪心自问,他真的不会动手吗?平心而论,自己凭什麽自信,拿命去和凯米修斯赌?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哪怕世界都想要他死,凯米修斯也会是唯一的那个要保他的人。对於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荒唐,随即便抛在脑後。 第二章 神秘 05内有h,慎入 “我不想提他,带我在城堡里走走吧。” “可是……”如果没发生书房的事情,她会很愉快的带他熟悉这里,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拉齐娜有些犹豫。 “你的公爵大人不是也允许了吗?”祈知道拉齐娜在顾虑什麽,但他偏偏就要逆凯米修斯的鳞。 “好吧。请跟好小的。” “啊……恩啊……快……不要停啊……” 豪华的卧室里,春光四溢,弥漫著情色的麝香,时而高亢时而低鸣的呻吟声,更是香豔至极。宽大的双人床,r欲交欢。 平日束起的金发如瀑布般散下,却丝毫不觉得女气,紧实却不夸张的肌r彰显著不容忽视的力量,站在床边,双手掐著赤裸著身子跪爬在床上的弥尔纤细的腰肢,胯下猛力的抽c。 尼德拉享受著紧致花璧所带来的极致快感。一只手伸向身下人高高翘起的男g,指腹摩挲前端哭泣的小孔,满意的听著弥尔的又一阵急促的呻吟。 手并未停下来,而是沿著腹部继续向上滑动,最後抚上弥尔滚热的脸颊,沾著yy的手指探入他微启的红唇,搅弄动作情色暧昧。 “啊哈……弥尔……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弯身贴著身下人光滑单薄的背部,尼德拉轻声在弥尔耳边低喃。 热气吹入敏感的耳道,惹得弥尔身子一颤,平日透著冷意的灰色眼瞳也笼上了一层氤氲水汽。摇摆著腰身,迎合著身後男人的猛烈进攻,快感贯穿全身。 红舌舔舐缠绕著在口腔中搅动的手指,仿佛在舔舐男人英伟的巨物,双唇无法并合,银丝从嘴角滑落,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呻吟,“呜呜……哈……啊……” “人前总是清高孤傲,拒人於千里之外。谁能想到,他们的冰山美人总管,其实是这麽的y乱,真想就这麽干死你这个骚货!”尼德拉抽出搅动在弥尔手中的手指,捏住弥尔的尖尖的下颚,强迫他转头看向自己,温文尔雅全然不复,眉宇间佞邪尽显。 “哼……啊啊……小的……啊……最喜欢……啊恩……勇猛的您啊……”後x被硬物贯穿,战栗的快感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血族本来就是忠於欲望,乐於享受的种族,弥尔丝毫没有掩饰对极乐快感的追求,豔红的薄唇,吐出y乱的词语。 “是吗?我真是荣幸之至。”尼德拉恶质的一笑,“告诉我,我这麽长时间没在,是谁来喂饱你这张饥渴贪婪的小嘴的。”毫不留恋的将巨物退出紧致的肠壁,退至半开半合的x口,磨蹭著褶皱菊x的,g头时进时出浅尝则止。 原本充实的後x突然一空,骤然从天堂云端坠落,空虚的yx如风中花朵颤抖,不住的收缩,失去了巨物的菊x内骚痒难耐,弥尔不安分的扭动著水蛇一样的腰身,脸颊卑微的贴蹭著尼德拉的手臂,媚眼如丝就连帝国最妩媚妖冶的交际花也会自愧不如,“没……嗯哼……不要走……快啊……快c、c进来……啊嗯……干小的……小的……只有您呀……” 尼德拉从来不会相信弥尔口中说出的甜言蜜语,就像与娼妇调情,没有一句是真话,反之,他更相信弥尔在自己身下被c弄著时的胡言乱语。就像现在,他很相信弥尔的话,因为他有自信喂饱这个y荡的男人,让他对别人食之无味。作家的话:恢复更新,最近小暮贪玩,天天在玩游戏,除了工作学习以外就是游戏了……连更文都荒掉了,可耻啊可耻……其实小暮是想写游,找灵感呢 = =(众:不要听这厮的借口) 第二章 神秘 06内有h,慎入 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手抚上弥尔光裸白皙的背部因情欲浸染了绯红,“真的吗?我不相信哦。我刚从坎佩尔回来,车马劳顿累的很,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现表现呢?”松开弥尔,尼德拉坐在了床边,修长的双腿踩在高级波斯地毯上,胯间金色毛发间的勃起的巨物完全暴露,显得狰狞吓(he)人。 弥尔凤眸含笑勾人心智,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娆绝豔,与尼德拉贵族俊逸的气质不同,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此时的弥尔都会失了心,当然也会有例外。 翻身而起,灵巧的小舌舔舐薄唇,y靡至极,驯服虔诚的跪在男人脚边,亲吻著男人的脚趾,时不时凤眸微挑仰视著男人,自下而上一边吻著一边慢慢起身,动作缓慢惑人,“是小的的错,小的这就来服侍您。” 尼德拉不发一言,优雅闲适的看著弥尔的动作。 细白的长腿抬起跨坐在男人的胯间,身後饥渴的小嘴一触碰到勃发的巨物,便急不可耐的张开嘴吞下,腰肢慢慢下沈,後x内麻痒的感觉随即缓解,弥尔猛的向下一坐,巨大的硬物完全吞噬,伴随著舒爽尖叫,只觉得巨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处,不等自己适应,便开始狂浪的扭动著腰身上下晃动,“啊啊……好b……少爷的宝贝……好厉害啊……恩啊啊……干、干死小的了……啊啊啊……少爷……求您哈……嗯嗯……狠狠啊……干死小的吧……” “弥尔,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指尖踮起弥尔的下颚,不染欲望的蓝眸七分淡漠三分嘲讽。 “少爷……啊嗯……少爷哼……”弥尔一声一声的如叫春的猫儿,藕臂环住尼德拉结实的肩背,露出一抹媚态横生的笑,当将巨物完全吞入花璧之内,弥尔突然小腹用力,原本紧致的後x,更加收紧。 弥尔突然使的小y招,险些让毫无防备的尼德拉j关失守,只觉得欲望的巨物像是被皮筋圈圈勒紧一般,好不容易把持住,额角露出了冷汗,差点丢了面子,他不会就这麽放过这个小荡妇的,y测测的盯著弥尔,“贱人,跟我玩y招,看我不干死你!” 尼德拉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复,本质彻底的展现出来,双手狠狠的掐住弥尔不盈一握的纤腰,不理会白皙的皮肤被掐出深红色的印子,似野兽一般狂猛,似野马脱缰的速度抽c,每一次似乎都要将人干穿。 “啊啊啊……快……就这样啊……嗯啊……好厉害……要坏、坏掉了啊……嗯哼……好b……”突如其来的狂野抽c,承受灭顶快感的弥尔,肆意放声尖叫,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沈溺於欲海无法自持,弥尔的狂浪让人面红心跳。 纤腰被托起,有重重的落下,每一次下落坚硬的前端都狠狠的撞上弥尔後x深处突起的一点,触电一般的致命快感让他全身颤抖,大脑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形状姣好的rb高高翘起,随著身子的起伏拍打摩擦著尼德拉腹部,r欲沈沦。r体碰撞r体,发出激烈的啪啪声,回荡在房间中。 第二章 神秘 07 当欲望消退,沈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让弥尔毫不在意的赤裸著身躯躺在床上,优美的线条慵懒的气质,连希腊雕塑上的女神都会自叹不如。激烈的x爱,虽然享受到了一时的放纵,可还是会有些後遗症,比如现在,他连一g手指头都懒得动。 “这样就不行了?”尼德拉的声音中带著些许轻挑些许蔑视。 与瘫成一滩春水的弥尔不同,尼德拉显得神清气爽,站起身拎起床上的床单擦去腹部六块肌r上,弥尔留下的浊白,随手扔到地上不屑一顾。 “是少爷您太厉害了。”侧过身,仰视著最善於伪装的男人,弥尔露出魅惑的笑容。 “哼。”对於弥尔的夸赞并不买账,尼德拉冷哼著蹲下身,伸手捏住弥尔的下颚,贴近那张惊豔的脸,“你不惜使用你在血族中的地位,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回来,不会只是你的骚x痒了吧。” 如果现在又其他人在场,肯定会惊讶的下巴掉到地上,因为违和感太强烈了,没有人会相信,下流猥琐的话,是出自温柔高贵的尼德拉口中。可,偏偏尼德拉,就是面不红心不跳。 最了解尼德拉的,莫过於弥尔,所以弥尔并不会惊异,反而相当的从容,“怎麽会呢?有意思的人,您不是已经见到了?” 弥尔开始猜起了哑谜,尼德拉没有说话,就这样保持著绝对的近距离,盯著弥尔。在他眼中,他是最神秘的谜,时而风骚入骨、时而冷豔无情、时而狡猾如狐,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到父亲身边的,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勾引他。不过,这些尼德拉从未在意过,因为正是这样,才不会让他觉得漫长无聊的岁月感到无趣。 回以温柔的一笑,皮相上的笑容并不会在眼底出现,松开了弥尔,“你是说,我父亲的新夫人?” “您说呢?”弥尔单只手臂杵在床上,斜托腮边,深邃的灰色眸子对上虚伪的海蓝色双瞳。 尼德拉微眯双眸,脑中闪过那个闯进书房,一身桀骜的东方少女,不禁发出了感叹,“一瞬间,真的好像。” “对,很像,不过,这并不足以让他活到现在。” “就像你说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东方女人,他们也只是神似罢了。你想告诉我什麽?想让我想起,我死去的母亲,还是想让我想起,我父亲的背叛。” “这次,您猜错了” 弥尔努努薄唇嫣然一笑,爬向尼德拉,贴近他的耳侧,“……” 原本波澜不惊的海蓝色闪过了诧异,“你确定?” “小的,还会骗您不成?” “难怪,难怪……”尼德拉站起身,若有所思的反复叨念著。 难怪第一眼看到祈,他身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不似男人那般刚毅硬实也不似女人那般弱不禁风,这是奇迹,神创造出来的奇迹。尼德拉的笑意更浓,如春风般的笑容是旁人无法揣测。 第二章 神秘 08 侧卧床上,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中,弥尔看著尼德拉的背影,同样露出了笑容,如他预料的一样,尼德拉对祈是非常有兴趣的。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拉齐娜带领著祈熟悉了城堡的大部分,一圈走下来,就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走廊里厚重的窗帘全部被拉开,清辉透过高大的窗子泻入城堡中,静谧却幽森。 祈很诧异也很好奇,窗帘又是被谁拉开的?城堡中不是仅有他们几个人吗?拉齐娜告诉他,其实城堡里还有公爵的其他仆人,只是他们潜伏在黑色里,除了工作并不会出现。话虽如此,但一想到这座y森冰冷的古堡,还蛰伏著一群嗜血的怪物,他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城堡西座三层的一个上锁的房间,那个房间与其他单门房间不同,而是对开双门,应该是一间主卧,可是房门却被大锁锁住。用大锁锁住的房间,整座城堡也只有这一间。 拉齐娜当时也只是对那里的介绍一带而过,甚至有些急躁,很显然,她并不想让祈多在那里停留。但站在房门前的那一刻,祈的意识便被牢牢的吸引,房间中散发著难以名状的吸引力,仿佛有人在召唤他,著了魔,他从来不会是什麽特殊好奇的人,可是却怎麽也挪不开步子了。 回到祈的房间,拉齐娜看出了祈的心不在焉,从离开那个不能靠近的房间开始,在门前停住了脚步,“那个锁著的房间,您千万不能靠近,这是城堡里的禁忌。” “为什麽?”祈有些茫然若失。 “没有为什麽,总之您千万不能靠近!”拉齐娜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是警告不是劝说。 祈因为拉齐娜突然改变的强硬态度,怔了一下,却更加的好奇,那间房间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就算知道是致命的存在,也无法按捺体内未知的躁动。 “那间房……” “请不要在去谈论那间房,那是禁忌。”又一次,拉齐娜强硬的打断了祈的问话。 祈语噤,有些懊恼自己的任x,看著严肃的拉齐娜,他蓦然觉得有些尴尬,逃避一样的,握上门把准备开门,却发现手刚搭上门把,门便自己开了。 ‘没有关门?’祈紧张的看向拉齐娜,用眼神询问。 拉齐娜赶紧摇头,她也很紧张,谁会大胆的进入祈的房间?城堡里的仆人绝对没这个胆,毕竟祈好歹名义上是公爵夫人,也不应该是公爵,因为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剑拔弩张。难道是洛沙家族的人? 洛沙家族是公爵夫人的家族,与科温家族同属於ventrue族,两大针锋相对的家族,数百年来倾轧纷争未曾停止过,直到两大家族联姻,可随著公爵夫人的死亡,如履薄冰的和平开始出现了裂痕。 一想到有可能是洛沙家族的人,拉齐娜心头一紧,正思考著是不是应该先带祈离开,就看到祈已经大胆的推门,一切阻止都来不及了,她早已经不会跳动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章 神秘 09 房门完全推开的瞬间,拉齐娜抢先一步上前,将祈挡在了後面,如果真的是洛沙的人,她好歹还能抗一抗,而祈则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 当房门缓缓开启,拉齐娜与祈都僵住了,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尼德拉少爷,您这样出现在夫人房中,礼节上说不过去,有失绅士的风度。”最先放松下来的是拉齐娜,虽然语言谦卑,但是语气却很轻松并无拘谨,更像是对待顽皮孩子的抱怨。 原来是x情温柔待人和善的尼德拉少爷,拉齐娜送了一口气,同时也为自己多余的紧张感到好笑,她太小看城堡的防卫了。 虽然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但是祈依旧不敢大意,戒备警惕的打量著,这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男子。坐在床边木椅上的金发男子,气质优雅缱绻,与凯米修斯一头银发嚣张霸道全然不同,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若说父子,就更不会有人相信了。 拉齐娜曾说过,他是靠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坎佩尔伯爵的爵位的,祈突然很羡慕也很佩服他,虽然还有些畏惧,却并不影响好感的增加。 从进门开始,祈所有细微的小动作与神态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尼德拉的眼睛,怯弱如处子又不失女神一般的坚韧骄傲,这种让人著迷的矛盾,以及神之奇迹的身体,无一不勾起尼德拉的占有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更重要的是,她是凯米修斯看上的宝贝。 不会有人发现,掩饰在令人安心的浅笑下的是疯狂扭曲的念头。 尼德拉站起身,走到茫然无措的祈的面前,伸手执起祈的手,俯身轻吻在白皙的手背上,复抬眸看向祈,贵气翩翩,“晚上好,美丽的女神。” 祈完全被尼德拉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两颊渐染了曼陀红,硬生生的从冰凉的手心中把手抽回,尴尬的道:“晚上好,尼德拉,还有……不要叫我什麽女神,很别扭,叫我祈吧。” 就连祈自己也很惊异,被尼德拉触碰,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抵触,也没有被当成女人的恼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信任与青睐。 “祈,今晚父亲要为我接风,不知道我能不能荣幸的请你也一起参加?”尼德拉直起身,海蓝色深邃的瞳仁凝视著有些慌乱的祈。 祈怎麽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温文有礼的男子,与暴君凯米修斯联系到一起去,尼德拉炙热的目光让他无法逃离。 “咳咳……”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让拉齐娜端倪出了不寻常,故意干咳打断两个人,“少爷,您这样直视夫人太无礼了。” 被拉齐娜的话一说,祈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凯米修斯那霸道硬挺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祈不禁打了个寒战,拒绝了尼德拉的邀请,“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你们父子许久没见面,应该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第二章 神秘 10 尼德拉的神情变得有些失落,颇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参加?” 祈坚定的摇了摇头,将披肩往上拉了拉,企图挡住脖子上被凯米修斯留下的淤青,不想让尼德拉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看气氛有些僵硬,拉齐娜赶紧出来打圆场,笑道:“少爷,夫人今天在城堡里走了大半圈,也该休息休息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见再无可能x,尼德拉也不再强求,惋惜的摇了摇头,“祈,如果在城堡里寂寞的话,就来找我。” 祈依旧没有搭话,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颤,何止寂寞,凯米修斯和这座城堡,所给他带来的,更是无尽的恐惧。 当尼德拉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嗅到了熟悉怀念的淡淡草药香,安神舒缓,直到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祈才回过身,看著房门,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留恋。 拉齐娜并也跟著看向尼德拉消失的方向,语气略带宠溺,“少爷就是这样,不管多大,都是这麽孩子气。”语罢,偏头,祈的异样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收起先前宠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道:“坎佩尔伯爵说到底,还是老爷的儿子,而您是夫人,最好不要走的太近,如果您不想触怒老爷的话。” 也许是小心思被人戳破,面子上下不来台,也可能是单纯的因为拉齐娜提到了凯米修斯,总之,祈的脸色微变,没好气的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我面前提让,还有,鬼才是他的夫人!出去,我要换衣服。” 穿在身上的轻薄女装,於他来说重於盔甲,多穿在身上一秒,都是对心理承受力的挑战。 双唇嗫嚅,她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刚刚祈的眼神究竟代表著什麽,只是第一次见面,祈就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不知是福还是祸,“您先休息吧,小的会在外面守著。”几番思想斗争,终於拉齐娜还是没有再往下说。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祈一个人,站在镜子前,脱下华丽的长裙,凝望著镜子中赤裸的人,白皙纤细的身子上,满布青青紫紫的狰狞印记,镜中人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的表情,祈直接将长裙丢在镜子上,霎间镜中人消失。 从小到大,他都讨厌照镜子,因为镜子毫无保留的暴露出他胯间的下体畸形,不断的提醒他,他和正常人不同,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穿上睡袍,将腰带系好,虽然疲惫不堪,但是祈全无睡意。房间桌子上烛火晃动,照明度还没有窗外的星辉月光高,斜撒在窗前地板上银光清冷,祈鬼使神差的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却突然j神一振,顺著目光看去,对面三层有著微弱光亮的房间,那个房间不正是被大锁锁著的禁忌房间吗。 没有多想,下秒锺祈赶紧将房间中,所有照明用的蜡烛,全部吹灭,直到确认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惹人注意的光亮之後,祈又跑回了落地窗边,小心翼翼的向对面眺望。 第二章 神秘 11 果然,那个禁忌房间是亮著的,尽管光亮微弱,但是在漆黑的夜幕中,却相当的醒目。突然,禁忌房间中有人影走到了窗前,仿佛也在看向这边,祈心一惊,慌忙的缩到了墙边。尽管他百分之百的确信,对面的人g本不可能隔著这麽远的距离,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中看到自己,但是依然心虚的大气不敢喘。 半晌,祈再探头的时候,对面的房间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恢复黑暗,而对面的人影应该也已经离开了,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敢点蜡烛。 回到床上,祈夹著被子,怎麽也睡不著,“奇怪。”按照拉齐娜的话,那个房间不是禁忌吗?为什麽还会有人?谁会在里面?又是为什麽,那个房间是禁忌?那个房间到底隐藏了什麽秘密?一连串的困惑塞满了祈的脑袋。 这一夜,祈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由於一夜未眠,祈盯著浓重的黑眼圈,早早的爬起来,此时东方天际已见白。 祈满脑子里都是昨晚关於禁忌房间的事情,他非要探出个究竟来,这幢y冷的古堡究竟有多少秘密。 站在衣柜前,祈犯懵了,一整衣柜的衣服竟然没有一件男装,各种贵气奢华的裙装价值不菲,但是祈一件也不会主动去穿,可不穿就没有衣服,穿上他有心有不甘,祈陷入两难境地。最终,祈选了一套暗红色的骑马装,这是衣柜里唯一一套可以勉强接受的衣服了。 红色格子的紧腿裤,前襟褶皱的白色衬衫,外搭红格子的小马甲,一整套穿在祈身上,显得j神百倍英姿飒飒,更多了一份雌雄莫辨的中x魅力。 起初祈还瞻前顾後轻声慢动的,可走著走著,便大胆了起来,走廊里的厚重窗帘又一次被全部拉上,没有了阳光的照s,走廊显得昏暗沈重,好在祈事先准备了照明的蜡烛。 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嗜血的怪物畏光,颠倒黑白,现在正是他们蜷缩在黑暗中休眠的时间。虽然如此,祈还是不敢懈怠,独自快步走在漫长的黑暗走廊里,凭著记忆直奔禁忌房间。 那间房间还是被大锁锁著,无论祈怎麽撬、推、拽都奈何不了,紧闭的房门同大锁一样纹丝不动。但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房间中绝对有什麽东西,有一种磁场在深深的吸引他,无法排斥。 “你在做什麽?” 就在祈还和门锁奋斗时,一道冰冷无情的低沈声音从他的身後传来,在熟悉不过的声音,战栗瞬间穿透大脑皮层直达每一个神经末梢,祈尖叫一声,吓得直接将手中的烛台扔到地上。 凯米修斯本想去那个房间一个人坐坐,每当他陷入困境时,就会去那里,最要呆上一会,烦躁的心情就会自然平复下来。这段时间,洛沙家族的动作越来越多,已经无法忽视,长老有意偏袒也再明显不过,一切都对科温家族十分不利。 第二章 神秘 12 刚到三层,灵敏的听觉便捕捉到了铁做震动发出的声响,城堡中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靠近这里,剑眉上扬,墨绿的眸子半眯露出危险的刺骨寒光。当靠近房间时,凯米修斯明显愣一下,不是其他,正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祈。 人类迟钝的感官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凯米修斯嘴角噙著冷笑,乐得冷眼看著祈在门前,对著大锁使劲,一会拉一会拽的,最後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气急败坏的对著门狠狠踹了几脚。 戏看得差不错,笑容隐去脸色一沈,这家夥胆子倒不小,凯米修斯不信拉齐娜没有警告过祈这间房间不能靠近。 见祈只是脸色惨白颤抖的盯著自己,凯米修斯又重复了一遍,不温不火的低哑声音,让人捉不透,“你在做什麽?” 祈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凯米修斯撞到,他该说什麽?该怎麽解释?为什麽凯米修斯白天还会出现? 祈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时候,眼神乱飘,不敢直视那片似乎带著魔力的墨绿双瞳,怕灵魂就这麽被吸走,余光被跳动的橙红色吸引,这一瞥不要紧,他也顾不得什麽,立即慌张的大声道,“火……火……著火了……” 刚刚被祈丢掉的烛台,正好倒在了地毯上,地毯被火点燃,火苗随即窜起,连带著窗帘也著了起来。 凯米修斯这才发现,周围确实著起了火,火焰在嚣张的摇摆著,凯米修斯眉间蹙起,有些恼火,没想到只顾著关注祈,竟然连身边著了火都没有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敏锐感官竟因为这个人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不理会,因火苗的惊吓而慌张毛躁的祈,凯米修斯走到几米外的柜子前,拿起花瓶回到被烧找的窗帘前,前後只有一秒锺而已,一个眨眼的瞬间。祈目瞪口呆盯著凯米修斯,他的速度太快了,是任何人类无法比拟的速度,祈只是觉得一阵风而已。 丢掉花瓶里的花,将水倒在火焰上,几秒锺前还嚣张舞蹈的火焰,化作了一缕灰烟,火被熄灭,凯米修斯随手将花瓶丢在了一遍,转身把视线牢牢的钉在了祈的身上,好在这次火并不大,若是将那间房间烧到了,就算祈死一万次也无法还清。 祈不敢看凯米修斯,自然也感受不到凯米修斯昭然若揭的杀气与怒气。看著狼藉不堪的现场,被烧得残破的地毯窗帘,燃烧後的灰烬,被水浇湿的残骸,一股自责与不安油然而生。 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盯著自己的脚下,嗓子里发出了低轻的声音,“对不起……” 尽管祈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可是凯米修斯依旧能听得真真楚楚。出乎意料,连凯米修斯自己也没想到,祈这一句带著些许委屈的轻声道歉,竟然轻而易举的浇灭了他所有的怒气。再看祈一身暗红色紧身骑马装,将单薄却姣好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诱惑至极,轻而易举的勾起了凯米修斯的欲望。 第一章 监禁 13 凯米修斯用伸出手臂,食指挑起祈的下颚,唇角上扬,露出痞气的笑容,“只是对不起就算了?” 事实是自己闯了祸,祈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干脆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你想怎麽样!我就是烂命一条,要就拿去。” 看著祈这种幼稚的举动,凯米修斯忍俊不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笑容消逝,凯米修斯的手掌抚上祈的脸颊,划过秀气的五官,声音暗哑暧昧,“你的命,我不感兴趣,我更想要你的身子。” 凯米修斯的动作,让他全身汗毛倒立,极度不舒服,可自知理亏,他只能沈默以对。 祈闭著双眼,朱红色水润的双唇紧咬,倔强的样子对凯米修斯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凯米修斯轻俯下身轻啄上诱人的唇瓣。 他以为自己这次肯定完了,这间房间对凯米修斯来说肯定是意义非凡,而自己竟差点将这里点了,祈已经做好被凯米修斯掐死的准备。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想象中的窒息感的到来,只觉双唇间一阵冰凉,祈猛地睁开双眼正对上凯米修斯玩味的眼神,大脑『!』的一声,好像什麽断掉了,好半天大脑才开始恢复工作。 不容多想,祈一把推开了凯米修斯,“你干什麽!” 话说完,羞得满脸通红看著凯米修斯,虽然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已经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但是接吻还是第一次。在祈的意识中,接吻必须两情相悦的恋人才能做的事情。他不懂,凯米修斯g本不爱自己,为什麽要吻他。 祈这种小白兔一样羞涩的反应,似带著神奇的魔力,让凯米修斯刚刚所有的不愉快都随之消散,也让产生了坏心眼的心思,凯米修斯难得咧嘴而笑,露出皓白的牙齿,“只是一个吻,打不了我买了,你自己说说看你值多少钱。” 对於凯米修斯突然无赖的转变,祈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你……你无耻!” “这样吧,你让我再亲你一次,我就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凯米修斯抱著双臂靠在门板上,他也不清楚为什麽自己这麽有自信,如果祈说要自由,他会答应吗? 祈彻底被凯米修斯搞糊涂了,这个人真的是那个霸道残忍的魔鬼吗?他到底有多少面,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祈冷静下来,视线越过凯米修斯落在他身後的门板上,思忖了一会才开口,“我说我要自由,你一定不会给我,对吗?” 凯米修斯笑了笑,小白兔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随即颔首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你是我的人,科温公爵夫人。” “我想要自由,你不会给我,所以,也请不要再说什麽,我让你再亲一次,你就会满足我任何愿望。但是,你依旧亲了我,所以要付出代价。” “哦?”凯米修斯愣了一瞬,挑眉,小白兔比他想象中胆子要大,还敢和他做生意,真是人不可貌相,“你是我的人,我在这上了你都可以,凭什麽亲了你一口,就要付出代价。” 祈冷笑道,“科温公爵的信誉也不过如此。”此时,祈藏在身後的手已经抖得控制不住,但依旧强装镇定,连祈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疯狂了。 第二章 神秘 14 “……”凯米修斯沉默了一会,探究的目光落在祈身上,究竟这只小白兔还会给他带来多少的惊喜,“好,你说吧,你觉得你的吻值多少。” 祈深吸了一口气,“那扇门後面究竟有什麽?”他真是疯了,竟然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可这房间的存在,就让祈像著了魔一样,他不计一切,疯狂的想要知道,那扇紧锁的房门後面究竟隐藏著什麽秘密。 话一说出口,凯米修斯的痞气随x的笑容随即凝固消失,恢复回冷酷不苟言笑的暴君,无形的压迫感王者的霸气流露出来,“与你无关。” “你不守信用!”祈对那间房的执著已经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全然不顾此时的处境就如同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 “我从来不知道信用这个词怎麽写,游戏结束了。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这里。” “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看来你还是没有记x。”凯米修斯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便是血红色的双目,擒住意识到危险准备转身逃跑的祈的双肩,嘴一张露出醒目骇人的两颗犬牙,低首便咬住了祈颈间,锋利的犬牙轻而易举的陷入皮r,由不得祈任何反抗,大口大口的汲取著连处女之血都无法比拟的血y,力量j力源源不断的涌现。 “呜……”又是颈间的刺痛,祈知道,凯米修斯不会就这麽轻易要了他的命,他甚至已经习惯了,由最初的惊恐到麻木,认命的任由体内的血y流逝,皮肤也因血y的流失而愈加苍白几近透明色。 凯米修斯心中自由把握,在祈昏厥前放开了他,舌头舔舐叫嘴角遗留的血迹,虽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捏住祈小巧的下巴,强迫脸色惨白随时会晕倒的人仰头面对自己,“你所有的权力都是我赋予的,没有我,你会瞬间被黑暗中的他们撕裂。” 一群饥渴嗜血的低级怪物,对於每一个活著的生命,都充满了兴奋感,若不是因为祈是凯米修斯的专属,像祈这种极品早就被分食殆尽。 祈被迫仰视,面对狂傲的凯米修斯,固执的沉默不语,牙齿自虐一般紧咬著自己的双唇,脑海中尼德拉温柔的笑容一闪而过。虽然是父子,却差距甚远,银发如冷夜孤月,让人无法接近,金发如晴空曜日,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 “放开我……”祈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这已经是用尽他最大的力气,难以负荷的压迫感使得身体簌簌发抖。 似乎惩罚已经结束了,凯米修斯松开了钳制著祈下颚的手,眼看著祈随之跌坐在自己面前,剑眉紧蹙,“苦头吃得还不够吗?为什麽不能像他那样听话?” 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思维反应迟钝,让祈并不能过多理解凯米修斯的话,跌坐在地上地上仰视著男人,黑曜石一般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迷茫,“他、是谁?” 凯米修斯神色一变,“谁也没有,回你该回的地方去,不准再靠近这里。”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有一瞬间,祈分明从凯米修斯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黯然,心莫名的抽痛,身体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请教会他如何去爱’,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他无法再做任何思考,身子一软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没走出几步,身後咚的一声让凯米修斯止住了脚步,尽管这声音其他人无法听见,但是绝对逃不过他的耳朵,凯米修斯猛然转身,就见到脸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的祈昏厥在地板上,顿时慌了神,理智与冷漠分崩离析,不容多想如一道闪电出现在祈面前将人横抱起来。 凯米修斯抱著昏迷的祈,一脚踹开了祈的房门,本来在睡眠的拉齐娜闻声赶来,见到祈的情况一脸惊讶的看著凯米修斯,她无法相信,凯米修斯竟然真得下得了手。 此时的凯米修斯已经无暇顾及拉齐娜,一门心思在祈身上,将呼吸微弱的祈小心的安顿在床上,才目带寒光的转身盯著站在门边的拉齐娜,兴师问罪道:“为什麽会这样?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顾他吗?为什麽他的身子还是这麽弱?” “公爵大人,夫人他只是普通的人类,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从他醒来,只吃了几片面包和一杯牛n,如果您真是为了夫人担心,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拉齐娜双手交叠於白色围裙前,棕发干练的绾在脑後,看起来不卑不亢。 拉齐娜的话让凯米修斯语噤,面露窘色,尽管只是转瞬即逝无人可以察觉。凌眸扫向拉齐娜,“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是把他交给你照顾了吗?他的身子虚弱,你不会调养吗?不然,要你做什麽,拉齐娜!” “可是……” 拉齐娜抿唇想要说什麽,刚开口便被凯米修斯打断,“你已经失责一次了,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第二章 神秘 欲望文 第三章 矛盾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三章 矛盾 (10鲜币)第三章 矛盾 01 凯米修斯的话仿若一道电流,拉齐娜的身子顿时一抖,她知道他在说什麽,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有些事情一辈子也无法弥补,她所能做的只有在无限的光y里永远的忏悔。但即便如此,祈是真真正正的无辜,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思及此处,拉齐娜对了上了凯米修斯的视线,“恳请您不要再强迫他了,他也有他的自由。” 闻言,凯米修斯挑眉,“比如说──” “您应该平等的对待他,夫人这种称呼无疑对他是一种羞辱。” “呵……”凯米修斯轻蔑的冷笑著坐在床边,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因体力不支而昏睡在床上的祈的俊秀的脸庞,“科温公爵夫人这个名头,多少女人挣破了脑袋,我给了他,是他的荣幸。” “您说的对,是有许多女人自不量力,可是祈他不是女人,他是男人,您难道就没有为他考虑过吗?”此时的拉齐娜已经完全豁了出去,她了解凯米修斯的脾气,自然也会知道今天自己说了这些话的下场。 凯米修斯滑动的指尖一滞,剑眉蹙起,盯著床上之人的睡颜,沉睡中的人显得安静祥和温顺,与面对自己时的惊慌仇视与戒备全然不同。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他可以给他所有人都给不了的东西,只想他能永远的待在自己身边,这有什麽问题吗?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的气氛,凯米修斯毫无徵兆的迅速站了起来,让拉齐娜本已静止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本能的退後了一步,很快又重新稳住了脚步,等待惩罚的降临。 “……”凯米修斯想要说些什麽,但看到拉齐娜那副紧张到风声鹤唳的模样便作罢,“好好照顾他。” 拉齐娜却因为凯米修斯的话愣住了,等待中的惩罚没有降临,只得了一句轻描淡写的交待,木然的点点头,“小的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以後当著他的面,不用叫他夫人了,既然他不喜欢的话。”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 愣愣的看著凯米修斯离开的背影,拉齐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越来越难看透了,罢罢罢,她只要做好该做的事情,保护好祈就够了。拉齐娜将慈爱夹杂著心疼的目光落在了昏迷的祈的身上。 “祈,你的身上好香。” 身边人温柔的声音叫醒了神游中茫然的祈,祈一惊,为自己的失礼而尴尬的笑了笑,对身边金发的男人道,“哪有啊,可能是长时间和草药待在一起的原因吧。”语罢,不自觉的抬手捋了捋耳鬓的发丝,不知不觉发丝已经过耳。 当祈的视线停留在尼德拉身上时,再一次恍惚起来,自从上一次在那间房门前发生冲突以後,凯米修斯再也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尼德拉常常跑过来,全然无视拉齐娜的抗议。 祈觉得自己的生物钟也跟著颠倒了,除了自己对鲜血没有渴望以及自己还会衰老以外,现在的他和嗜血的怪物没有什麽区别。太阳出来便拉上窗帘睡觉,太阳落山从睡梦中醒来,一天刚刚开始,吃过东西,如果尼德拉没有来,他更多的是坐在窗边,看对面的房间。他对那间房间的好奇丝毫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是吗?” “是啊,难道我自己还能涂那些香水不成?” “你自然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当然不会涂香水了,让我好好闻闻,祈,这香气是从你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尼德拉一边说著,一边像大型猎犬一样紧贴著祈闻嗅。 尼德拉的行为并没有让祈抗拒与反感,只是嬉笑著躲闪,“呵呵,不要了,好痒……好痒……” 唇角上扬,尼德拉不理会祈不痛不痒的求饶,变本加厉的倾身向前贴得更近,惹得祈只好从窗边的椅子上跳起来,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开始在房间里你追我躲起来。如果拉齐娜在场,一定会被气晕过去。 就在尼德拉捉住祈手臂的瞬间,房门毫无徵兆的推开,正面对著门的祈,笑容刹那消失无踪。背对著门的尼德拉察觉到有人开门,本以为会是拉齐娜,并没有理会,可祈僵硬的身体让他意识到,进房的人绝对不会是拉齐娜也不会是弥尔,那麽就只有那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凯米修斯。 与祈的惊慌不同,尼德拉相当的从容,转过身,果然站在门口的是一身黑色如漆黑夜幕的凯米修斯,男人总是面无表情的俊朗面容此时多了几分冷若冰霜,“父亲大人是来看祈的吗?这些天父亲您一直很忙,所以,我都有来陪著祈的,您不用担心他会寂寞。” 凯米修斯抿唇一言未发,只有y霾的视线落在握著祈手臂的尼德拉的手上,祈的笑声他从门外就已经听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悦耳笑声,似冰雪融化时山林间的叮咚流水。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嫉妒,妒火仿佛要将一切灼烧殆尽,藏不住心底的钝痛。 手足无措的祈对上凯米修斯那双y鸷的墨绿凌眸,身子一颤,猛然甩开了尼德拉的手。一个月的时间,他以为凯米修斯的模样会在脑海里模糊,可是这一刻他很清楚,凯米修斯的影响不仅没有因时间而模糊,反而越发的清晰,除了恐惧,一种名为心虚的情感慢慢滋生蔓延,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逃避凯米修斯锐利的视线。 “尼德拉偶尔会来陪我打发时间,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出现。”祈并没有发现,他的言语间游离著淡淡的抱怨。 “是吗?”两个人的话在凯米修斯眼中尽是默契,而他才是那个多馀的人。 (11鲜币)第三章 矛盾 02 这数十天来,凯米修斯被长老院的人搞得焦头烂额,他们希望藉这时机扩大势力范围,将黑暗渗透到未知的新大陆,靠武力去征服。他不懂,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成百上千年的他们,为什麽还会对权力如此的执著。而活了数百年的他早已对这些失去了兴致,杀伐与征服的欲望已经沉淀为漠然冷眼旁观,对於长老们的要求,全部都只是应付。一场会议不欢而散,凯米修斯也丝毫不给长老们面子开完会便离开。 匆匆回到科特城堡的凯米修斯,第一件事便是要见让他心念牵挂的祈,令人嘲讽的是很快他便後悔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难道只是为了看祈和别人暧昧亲热?冰封许久的心,所燃起的星点热情被彻底浇灭。 出人意料的是凯米修斯很平静,平静的看著尴尬的祈与理所当然的尼德拉,平静的关上门,平静的离开。没有任何暴风雨,却平静得让人发慌。 凯米修斯一离开房间,祈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软坐在床沿,心脏噗通噗通猛烈跳动。而尼德拉却彷佛什麽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跟著坐在了祈身旁,如海洋一般深邃难以捉的眼眸驻留在紧闭的门板上半秒,便挪到了祈的身上,“我带你去中庭走走吧,现在应该是玫瑰盛开的季节,你看了一定会忘我的陶醉其中。” 显然尼德拉口中会令人忘我的玫瑰,对祈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魂不守舍的祈怅然失神的道:“为什麽凯米修斯会出现?”为什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已经自欺欺人的淡忘之时出现,还有他y鸷的凌眸下隐匿著的受伤眼神与指责,为什麽会让自己如此的心痛,沉寂的心底又一次激起圈圈的涟漪。 “这是父亲大人的城堡,父亲自然想什麽时候出现就什麽时候出现,没有人可以质疑,他就是绝对的存在。”尼德拉的声音轻缓温柔,他早就知道父亲被那些贪婪不知餍足的老不死的们传唤,可他并不打算告诉陷入茫然中的祈,“不要在这里纠结这些了,走吧,去中庭。” “算了,我有些累了,天快亮了,尼德拉,你也回去休息吧。”阖上双眼身子後仰,腰背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中,祈突然觉得疲惫不堪,提不起来任何兴趣,只想倒头睡死过去,这样才能将凯米修斯指责与受伤的眼神从脑海里驱逐。 这麽多天以来,祈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无论他做什麽,祈都没有反对过,总是笑著应和跟从,这一切却在凯米修斯再一次出现後彻底的逆转。尼德拉温柔的笑容渐冷,蓝眸本就冰冷更好不掩藏的透漏出戾气,“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却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透出的不仅是寒意更有暴虐,这种如墓地中渗出的不祥声音让祈身子一震,瞬间抬起头,黑色的瞳仁惶恐的瞪大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差异,可抬起头看到的尼德拉,确实依旧风度翩翩唇角上挑笑容温良。祈不禁疑惑了,难道刚刚所感受到的戾气都是错觉? “怎麽了?” “没什麽……” 就在尼德拉面露忧色的靠近祈的霎间,祈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逃开了。 尼德拉看著全身戒备却强装镇定自然的祈,无奈的摇了摇头,水蓝色的眸子透著淡淡的哀伤,“祈,你是怎麽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花园,我也不会强求你,只能怪我太任x了。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和父亲的感情并不太好,甚至说有些糟糕,而我的母亲早逝,这麽多年来,只有我一个人来面对悠悠时间。我可以继续独自一个人的。” “别说了。”祈有些自责,自己怎麽可以如此去臆想尼德拉,一个缺少亲情的孤独脆弱人,怎麽会是充满暴戾的。祈轻柔的浅笑,如阳春三月照暖人心,“一起去中庭吧,我还没有见过月色下的玫瑰呢。” “嗯。”瞬间,尼德拉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神采,露出孩子一样兴奋的笑容,生怕祈反悔一般拉住祈往外走。 祈讷讷的任尼德拉拉著自己的手臂往外走,尼德拉的体温和凯米修斯一样冰冷,自己彷佛是被冰块握著一样。宽大的裙摆束缚了祈的行动,他只能跟在尼德拉身後跌跌撞撞,看著对方的背影,祈有些恍惚,尼德拉一定一直把他当成女人,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甚至连男人都说不上,他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吗?会把他当做怪物,然後厌恶的远离吗? 就在祈陷入自己的恐惧中,无法自拔之时,尼德拉停了下来,没有意识的祈直直的撞到了尼德拉的身子上,才一个激灵的反应过来。再次看向四周之时,祈惊愕哑然,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惊。 皎洁无暇的银月,将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大片的玫瑰花海,汇聚成豔红色的血海,猩红刺眼妖异夺目却丝毫不损圣洁的美丽,在月光笼罩下的花海闪著银色的晶莹光彩,散发著浓郁而霸道的香气,甚至可以说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窒息。 祈被从未见过的花海震惊久久不能言语,只能吐出三个字,“非人间……” “美吗?”尼德拉满意於祈的反应,低首轻笑著询问著身边的人。 “美,真美。”祈的视线无法从花海中挪开,只能本能的应和著尼德拉的问话。 “是吗?这片玫瑰花园是很美,不过,却不及你一毫的惊豔,你才是最美的。”语罢,尼德拉已经捏住了祈的下颚,吻了上去。 毫无防备的祈真正回过神时,尼德拉那张俊雅的脸已经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放大,祈才真正的意识到,他被吻了,被尼德拉吻了,可震惊的远不止这些,最震惊的应该是,他是被凯米修斯的儿子吻了。祈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身前的人,“呜呜……呜……” 尼德拉将挣扎的祈抱得更紧,舌尖企图撬开他紧闭的双唇,他的温度让他著迷,他的香气让他疯狂。这一刻,他想要得到他,不是因为他是凯米修斯的人,而是因为他本身的存在。 (10鲜币)第三章 矛盾 03 就在祈几乎沦陷而放弃挣扎的时候,正对著他的那侧城堡,那间神秘的房间突然亮起,颀长的身影出现窗前,祈看不清那道的人影,可他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在看他们,脑子中冒出了一个荒唐却不无可能的想法,那个人是凯米修斯,也只有凯米修斯能够进入那个房间。刹那间,沉溺在尼德拉的温柔情欲之吻下的祈又再一次挣扎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将尼德拉推开,“有人……呼呼、那边有人。你快看啊,那边有人!”祈调整著凌乱的气虚,手指著房间的方向。 因为被祈推开,急躁当场想要发飙的尼德拉,因为祈的话迟疑了一下,顺著祈手指所指的方向,转身看过去,火气随之消散,正如他所料的一样,正是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到底是谁的房间?” “你见过那个房间。”尼德拉凝视著祈。 祈立刻摇头否认,“没见过,那间房间锁著,那究竟是谁的房间?” 馀光所及之处,尼德拉扫过那间房窗前的人影,他自然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他也肯定,那个人一定在盯著他们,随即露出痞气的笑容对祈道:“亲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对於尼德拉的要求和他凑过来的脸,祈始料未及,惊讶的向後退了几步才稳下来,瞪大了眼睛像受惊吓的白兔,“你在说什麽啊,我可是你父亲名义上的妻子,你不能这样。” “你承认吗?你承认你是他的夫人,我的继母吗?”尼德拉气势咄咄逼人,说著像祈靠近,湛蓝色的双瞳中倒影著祈的惊慌失措。 “……开、开什麽玩笑,怎麽可能!”单纯的小白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入狡猾敌人的陷阱,忙不迭的否认。 “既然并非你所愿,那你在拘泥什麽呢?你不是很想知道吗?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尼德拉放柔了语调,诱骗麻痹著无知的猎物。 祈抿唇不语,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对神秘房间的好奇胜过了一切,小白兔两眼一闭心一横,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水璨的双唇撞上了尼德拉冰冷的脸颊,有快速的撤开。 这一下,说撞绝对不过分,两个人可以清楚的听到一瞬间磅的一声,尼德拉无奈的用舌尖在口腔中顶了顶被撞得发痛的腮帮,却依旧心满意足的露出笑颜。祈的动作让他哭笑不得,同时也让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人,一个竟然连吻人都这麽“差劲”的人。 见尼德拉一直盯著自己不说话,祈红著脸尴尬的催促道:“你快点说啊,不要不守信用!” “好,我告诉你。” 再看向那间房,两个人发现不知什麽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一片漆黑。作为普通人的祈无法确认那个人是否还在房间中,可是拥著有极强夜间视力的尼德拉却清楚的知道,凯米修斯已经离开了,没错,就是他的父亲凯米修斯。至於男人是什麽时候离开的,也许就在祈亲上他的那一瞬间,那个自负的男人就愤恨的离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间房的主人……”尼德拉指著那间房,面容凝重,“那间房的主人就是这片玫瑰园最初的主人。我父亲为了那个人,将中庭中所有的花都拔掉,种满了那个人最喜欢的玫瑰花。” 不知为何,祈感觉x口有什麽东西堵著,呼吸变得困难,声音有些颤抖,“那个人是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呵……”听到祈提及自己的母亲,尼德拉不禁冷笑,“怎麽可能?那个可悲的女人到最後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可悲的女人。”被称为母亲的女人,明知道凯米修斯只是为了维系两大家族的稳定才娶了她,可她却仍旧幻想著,而残酷的现实最终把一个温柔的女人逼成了歇斯底里的疯子,悲哀的女人。 虽然尼德拉说著悲凄的言语,可祈却听不出他话语中半点悲伤。尼德拉说,那间房不是已逝公爵夫人的房间,而且这个公爵夫人g本没有被爱过,那又是谁夺走了凯米修斯所有的爱,她为什麽不在这里,她还活著吗?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祈的脑海中,祈捂著隐隐作痛的x口,继续询问道:“玫瑰园的主人又是谁?” “一个很特殊的人,他是国王的情妇,是国王从人贩子手中买了的东方人。他惊豔整个帝国,看到他的人无不被征服,他奔放如火,一切靠近他的东西彷佛都会被点燃。”尼德拉闭上双眸回想起初见那人时的震惊,那时他以为他会被燃烧成灰。 “国王的情妇为什麽会住在这里?”祈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间房间竟然国王的情妇,凯米修斯竟然和国王的女人…… “他们是情人,我父亲是在国王的生日宴上认识的月夫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正逢,愤怒的王后下令要赐死月夫人,在国王的秘密安排下,月夫人被送到了国王最信任的宠臣科温公爵的领地。国王怎麽也想不到,科温公爵会把他的宠妾保护到床上,月夫人名正言顺的成了科温公爵的情妇。他的下场没比我的母亲好多少,到死也只是别人的情妇而已。” 祈觉得连呼吸都会感到疼痛吗,脸色并不太好看,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他很爱她吗?” “谁?” “凯米修斯很爱月夫人吧,不然也不会时常去那里……” “也许吧,谁知道呢?”尼德拉也无法说,凯米修斯究竟是否爱过月,也许他g本连爱是什麽,都不清楚吧。 尼德拉的回答让祈茫然,凯米修斯怎麽会不爱月夫人呢?如果不爱又怎麽会守著她的房间不让任何人靠近?祈没有觉察到,自己无意识紧握的手,指甲已经嵌入娇嫩的皮r中,“现在月夫人呢?” (12鲜币)第三章 矛盾 04 “死了。”尼德拉的语气很平淡,彷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可祈却无比的震惊,凯米修斯绝对能够将她变成同类,为什麽她会死掉?祈急切的道:“怎麽会……怎麽会死了?” “他是被我母亲杀死的,因为在那个疯女人看来,就是他夺走了属於她丈夫的爱,她g本不承认科温公爵g本没爱过她的事实,女人的嫉妒使得她疯狂的将月夫人杀死。” 祈久久不能说话,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让所有人因为她而疯狂,他突然产生了一个令人胜寒的念想,“其实公爵夫人……是死在凯米修斯的手中了吧,因为月夫人。” 幽邃的双瞳停驻在祈身上,尼德拉并未答话,却让祈心中有了答案。 “带我去,带我去那间房间。”祈揪著尼德拉的衣袖,长久以来压制的好奇在这一刻井喷,急切执著的想要追寻到真相,揭开谜底。 尼德拉扬起唇角,“好啊。” “……”祈一愣,没想到尼德拉会答应的这麽乾脆,“可是,那间房不是谁都不可以进的吗?” “如果是你,只要你想,上天下地我都会带你去。”说完,尼德拉拉起祈温热的手掌,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 祈低著头,沉默的跟随著尼德拉的脚步,心脏噗通噗通几乎要从嗓子中跳出来。 有些事情,有些心绪,有些关系……彻底的乱了。 当尼德拉停在房门前,手搭上拴著chu重铁链的厚重铁锁时,祈却莫名的有些退缩了,他当然知道尼德拉想要做什麽,但当真相呼之欲出之时,畏惧胆怯却席卷而来,他真的做好了面对真相的准备了吗? “慢著!”就在尼德拉手指用力拧上锁链之时,祈叫住了尼德拉,“算了吧,天快亮了,还是去休息吧。” “你怕了吗?”尼德拉斜睨著退却的祈,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指间微微用力,就听哗啦一阵铁链下滑的响声,紧接著铁锁掉落相在地板上,发出!当一声巨响。推开房门,如同打开潘朵拉的魔盒,“你怕的迟了。进来吧,一切有我担待著。” 当门被推开的瞬间,祈就知道一切都已经迟了,最终只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吐出,再睁开黑曜石般的双眸,跟著尼德拉走进房间。 踏进房门的瞬间,祈的呼吸一窒,因为震惊而忘记呼吸,不是因为这间房间完全就是他所住的房间的翻版,确切的说,也许他的房间才是翻版,因为这间房无论是大小还是历史感都要高於自己的房间。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於床头上方挂著的巨幅画像,妖豔而神秘却不失端庄的女人高雅的坐在木椅上,旁边站著英武的男人正是凯米修斯,画像栩栩如生足以见得画师的高超画技,彷佛画中人就出现在眼前。那个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月夫人的人,竟然和他惊人的相似,曾有那麽一瞬间,祈以为画上的人就是自己。而月夫人那一身宝蓝色镶嵌名贵宝石的g廷礼服,起初祈只是觉得很熟悉,随即震惊的意识到,这件衣服不正是弥尔第一次递给他的衣服吗? 祈惊诧的转头看向尼德拉,双唇嗫嚅,半晌颤抖的声线才发出声响,“怎、怎麽会这样……” “没错,画上的人就是月夫人。” 尼德拉的话刚说出口,祈只觉得心脏抽痛,彷佛一只手在紧紧的握著心脏,不捏碎不罢休。祈突然疯了一样跑到衣橱前,猛的拉开柜门,正如他所料,衣橱中挂著的衣饰和自己房中的衣饰一模一样,这一次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手指扣著实木门板,留著深深的指甲痕。 幽蓝的瞳孔闪烁著异样的光彩,尼德拉神情略带惋惜与哀戚,颇有扼腕叹息之感,“祈,我不会瞒你的,你穿的所有衣服,都是完全仿造月夫人生前的衣服而做的,你面前的这些衣服,件件价值连城,有国王送的,更多的是父亲命人为月夫人订做的。” “不要说了!”祈大喊出来,不想听任何人再说任何关於凯米修斯,关於月夫人的话,他终於明白了,原来他不过是个替身,他所受的一切罪都是因为他与她的相似,可又不明白为什麽他会这麽难受,可是心疼得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祈调头就往外走,他的脑子中一片混乱。 这次尼德拉没有阻拦,唇角上若有似无的笑容,“弥尔,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你不知道吗?”凌厉的眸光s向门边。 “哦呀哦呀,小的一切还是逃不过少爷的眼睛,不过小的并不是在偷听,只是奉命来打扫房间而已。”弥尔j致的脸庞带著恭顺与无辜,从门外走了进来,黑色的燕尾服纤尘不染,内衬的白色衬衫不带一丝褶皱,一切都如此的完美。 “是吗,我又错怪了弥尔总管。”尼德拉依靠著衣橱门板,似笑非笑。 “怎麽会有错怪呢,少爷说什麽便是什麽。” 尼德拉一伸手,直接将弥尔一个踉跄拉入了怀中,捏住弥尔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看向自己,“怎麽了?瞧瞧这口气,嫉妒了?” 弥尔被迫抬起头,与蓝宝石般耀眼的双瞳对视,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如此面对英俊的尼德拉一定会心跳加速,可惜他并没有心跳,更不懂什麽是心跳,“怎麽敢?” “你最好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祈,你动不起。”笑意遁隐凌眸冷若冰霜,尼德拉一把推开了弥尔,冷眼看著弥尔被强力推搡得退了几步,擦肩而过。 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弥尔那张豔冶的面容丝毫未露出破绽,依旧是淡漠,对即将迈出房门的尼德拉道:“九日後,国王迎娶米诺公主,科温公爵四世位列贵宾首席,公爵大人已经决定带夫人出席了,而您的请帖仆人已经从您的封地给您送来了。” “是吗,有劳弥尔总管了。”丢下只言片语,尼德拉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 独留在房间中的弥尔看著尼德拉的背影,抿唇不语,眼眸中尽是耐人寻味神光,旁人无法看透,莫说旁人无法捉得透,只怕是他自己也捉不透了。於尼德拉,他应该只有利用,不可能有别的杂念,更不应该有别的杂念,可为何当他看到祈与尼德拉纠缠不休的时候,麻木的心会有了一丝的钝痛。 东方旭日在沉沉的雾霭中喷薄欲出,朝霞笼罩著大地,唤醒沉睡的万物,可总会有些例外,比如这座城堡随著朝阳升起开始了沉睡。 祈若有所思的走在黑暗的走廊中,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已经落下,没有一丝阳光可以侥幸s入,只有微弱的烛火晃动,这一切祈都已经习惯,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9鲜币)第三章 矛盾 05 “拉齐娜,你怎麽没去休……”祈用了平时数倍的时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半掩著,本以为是拉齐娜在等自己,想也没想便推开了房门,当看清房间床边的黑影时,声音戛然而止。 “很惊讶吗?想不到会是我?还是不想看到我?”黑色的衣装裹著凯米修斯伟岸的身躯,不怒自威,压迫感毫不掩饰的散发。 “会吗?整个科特城都是你的地盘,你想去什麽地方没人拦得住你,我没什麽想不想得到的。”说完,祈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月夫人的身姿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影响,从那间房出来,焦躁便如影随形。 “胆子越来越大了,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什麽吗?” “解释?解释什麽,你想听我解释什麽?尊敬的科温公爵大人。”一边说著,祈将昂贵的丝绸披肩丢在了一旁的地上,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全身镜前停下了脚步,目光停落在镜子中的身影上,仔细看,他与月夫人又有不同,月夫人的惊豔是他的平凡所无法比拟的。 凯米修斯的怒意因为祈的反常而消散了大半,他走到祈的身後,撩起对方及肩的碎发,低头嗅取著淡淡的草药香,同时看著镜中的人影道:“你很好的入了角色,在撒娇吗?因为我忽视了你。” 当凯米修斯贴近自己的身後时,祈的身子一僵,镜子中的凯米修斯从身後抱著他,嗅闻著他的发丝,动作轻柔虔诚。 祈盯著镜子中的自己与凯米修斯,凯米修斯真正想抱的是月吧,曾经的月夫人也是这样依偎在凯米修斯的怀中的吧,凯米修斯也曾这样埋首在月的颈间吗?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而已,因为他的月再也不会这样任由他亲腻了。思及此心脏又一阵抽痛,祈咬著下唇,“你寂寞吗?” 祈的低声询问,凯米修斯听得清清楚楚,身体一颤一瞬间的异样没有人可以捕捉到,“我为什麽要寂寞。”手掌抚著祈白皙的脸颊,勾勒著祈美丽细致的五官。 “……”祈没有应答,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寂寞,凯米修斯每一次蹙眉,每一次转身的背影,每一次对他的暴虐,都是在昭示著凯米修斯的寂寞。 “你到底想说什麽?”凯米修斯现在感觉很不爽,这种内心被人窥探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可他仍旧装著若无其事的样子,缓声询问著。 “不想说什麽,我很累了,想要休息,难道公爵大人不休……呜……呜呜……”祈的话被凯米修斯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 凯米修斯捏著祈的下巴,动作说不上chu暴但绝对不温柔,啃咬著祈柔嫩的红唇,舌尖顶开对方紧闭的双唇强势的勾过祈躲闪的舌头,双舌交缠不休,直到感受到祈窒息的前兆──呼吸急促,才肯放开。 “不管你到底想说什麽,也不管你到底在想些什麽,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明白你是我的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现在休息,今夜启程去帝都,和我参加国王的婚宴,以科温公爵夫人的名义。”凯米修斯的话语很坚定,不容得祈有任何质疑。 祈双颊绯红的调整著的呼吸,看著凯米修斯离开的背影,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又或者凯米修斯紧闭的世界g本就没有向他开放过。他监禁他,他强占他,他将他看做食物当做禁脔,却没有打算接纳过他。 “祈,该起来了。刚刚弥尔总管已经来催过一次了,我们得启程去帝都了。” “嗯……”在沉睡中被硬是叫醒的祈发出了一声微弱不满的呻吟,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视线所及处的拉齐娜的影子还有些模糊并不清晰。这一觉,祈睡得很沉很沉,只觉得刚刚阖眼便又被叫了起来一般,身子依旧疲乏的紧,再加上低血糖影响,要醒来更是比登天还难。 拉齐娜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状况,等祈自己完全清醒是没有时间了,只能动手将赖床的祈硬从被子中拉了起来。 当祈完全清醒过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因快马奔驰而颠簸的马车中,宽敞的空间中铺就的是红色天鹅绒,凯米修斯同自己坐在一侧,尼德拉就坐在他们的对面。气氛说不出的尴尬与诡异,祈只好选择将目光移至窗外,夜色中马车在林荫大道上疾驰,掠过两旁的高大树木,静谧的夜晚只能听见风声掠过与马蹄嗒嗒。 就这样他们白天投宿休息,晚上赶路,在国王迎娶米诺公主的前一天晚上到达了皇城。 “直接让使者安排住处,还是要下车逛逛,你自己选。” “哈?”手拄著窗边,对著窗外繁华发呆的祈听到凯米修斯的话时一愣,半晌才回过劲来,他没料到凯米修斯竟然会体贴的询问他意见,这才收回了视线,盯著自己的手不愠不火的道:“随你的安排吧。” 凯米修斯斜觑了一眼明显在逃避自己的祈,吩咐道:“弥尔,把车停下来。” 声音并不大,若是一般人正在驾车是绝对听不到车里的这道声音,但弥尔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手臂一用力拉紧了缰绳,两匹枣红色膘肥体壮的骏马扬起前蹄伴随著嘶鸣声停了下来。 (11鲜币)第三章 矛盾 06 马车停稳,凯米修斯对坐在门边的祈道:“下车。” “带上尼德拉。”祈并没有下车,而是迎上了凯米修斯的目光,他到现在依旧不适应和凯米修斯独处,或者说自从知道了曾经存在过的月夫人後,他更加无法独自面对凯米修斯。 “他有他的事情。”凯米修斯不悦的蹙眉,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句,不过,这也足够显示出他的不爽。 “父亲大人说的是,在这里,我还是避免和父亲大人太过密切的好,毕竟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远亲。”尼德拉轻笑著,看不出半点的尴尬。 “你不去,我就不去了。”看了一眼尼德拉,下定了决心的祈,语气异常的坚定,颇为任x。 “尼德拉,你晚些跟我们一起去住处。”说完,凯米修斯扭头对祈道:“这次你可以下车了。” 祈看了一眼尼德拉,又将目光移回了凯米修斯的身上,他没想到凯米修斯就然会同意。这一次他真的迷茫了,凯米修斯究竟在想些什麽,这个男人永远让人捉不透。深吸了一口气,吐息後,祈推开了车门走下了马车。 祈下车後,尼德拉对凯米修斯一脸无辜的耸耸肩,“父亲大人,您先下车。” “离他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念亲情。” “我当然知道,父亲既然可以为了月夫人杀了自己的妻子,自然可以为了祈杀了我。” 凯米修斯双眸顿生凌厉,一道犀利的目光s向笑吟吟的尼德拉,毫不掩饰露骨的杀意,不算小也不算大的车厢内暗潮涌动,“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语罢,起身下了车。 这次尼德拉没有接话,面对著黑色的背影,蓝眸半眯,嘴角依旧噙著鬼魅的笑意,旁人见了不寒而栗。 帝都的夜晚繁华似锦,这里有明亮的路灯,来往车辆川流不息,穿著著华丽衣装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夜色下的街头,路边随处可见摆放著新鲜水果的摊位,散发著浓郁香气的面包店,橱窗中摆设著华美时装的服装店……这种热闹与繁华是一到夜晚便陷入死亡一般沉寂的边陲之城科特城所没有的。 祈在科特城生活了二十几年,对於他来说,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街道旁铁杆上会发光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拉动就可以在街上跑的四轮铁箱…… “那是什麽东西?” “路灯。” “这个……” “这叫汽车。” 这一刻,祈忘却了所有的烦忧,像小孩子对这个新鲜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一口一个问题丝毫不觉得疲惫,而一向没有什麽耐x的凯米修斯的似乎也乐此不疲的给祈一一讲解,两人在这一刻出奇的合拍,尼德拉倒显得多馀了。 黑曜石的双眸和一头黑发的祈,再加上一个如寒冰让人难以靠近却霸气十足怎麽看都是贵族的男人和一个笑若春风温柔儒雅贵气的金发男子,这三个人的奇妙组合成了夜幕下帝都最惹眼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驻足。 就在三人要过路口的时候,一名穿著打著补丁的就裙子的女孩挡住了三个人,举起一支娇豔的玫瑰花,对凯米修斯脆生生的道:“先生,您夫人真漂亮,买朵花送给您夫人吧。” 虽然从被凯米修斯拘禁在城堡中开始,祈已经习惯了穿著女装,可在外面被当做女人,一瞬间祈还是觉得很尴尬,想要开口解释,最终却放弃,他该怎麽解释,说自己不是凯米修斯的夫人?还是说自己是男人?无论解释哪一句,都无法和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交待。 突然被拦了下来,凯米修斯本能的做出了攻击的准备,当确认了只是普普通通的卖花女孩之後,才放松下来,冷声道:“我全包了。”冰冷的语气拒人於千里之外,同对祈的语气全然不同,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币丢到了女孩手里,拎过女孩提著的花篮,“不用找。” 女孩惊诧的接过金币,小脸上透露著兴奋,连连弯腰道谢,“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希望您和夫人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等女孩离开,凯米修斯直接将一篮子的玫瑰花递到祈的面前,“拿好。” 祈一时没有反应过劲来,愣愣的没有任何的回应。 “祈,这一篮子玫瑰可要比城堡里的开得还要好,父亲大人送给你,还不赶紧接下。”尼德拉笑著提醒。 一篮子娇豔欲滴的红色玫瑰,在这一刻却显得无比的刺眼,玫瑰花──月夫人最喜欢的花,确实只有它能配得上月夫人的美。祈对著凯米修斯递来的花篮,迟迟没有去接,“我不要。” “你说什麽?”凯米修斯的脸色顿时一沉,从来没有人敢拒绝过他的东西,而祈竟然当著其他人的面前乾脆的拒绝,让他恼火起来。 “我不想要。”祈并没有注意到凯米修斯的异样,固执重复了一遍,但凡和月扯上关系的东西,祈都会本能的抗拒,一股浓浓的无奈与无力涌上心头,无法逃出月的y影,他永远只是月的影子──别人的替身。 一直冷眼旁观的尼德拉,半眯起双眸唇角上扬。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讨厌……我讨厌玫瑰!我不想要!”起初祈只是低著头盯著那篮猩红刺眼的花朵,声音微弱不易察觉,逐渐的音量开始提高,直到最後大喊出来,仰起头无畏的与凯米修斯对视。此时已不再顾忌他们已经造成了人群中的骚动,路人们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他们这里。 这一次,凯米修斯没再说话,而是直接手一扬,像丢垃圾一样,花篮中的花朵洒落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调头往回走,娇嫩脆弱的花朵很快便被过往的车辆碾压得残破不堪,凄然的散落一地。 祈定定的站在原地,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机会,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凯米修斯想让他成为月夫人的替代品,他偏偏要逆他的鳞,绝不让凯米修斯称心如意。可是心底又有另一道声音在控诉著他的自私,‘祈,你太自私了,你可以爱上他,为什麽要残忍的剥夺他的梦?他也有爱人的权力!’ (10鲜币)第三章 矛盾 07 “走吧,别发呆了,父亲大人已经离开了,你还要站多久?後悔了?”尼德拉叫醒了发呆的祈,虽然他很满意今天的这个结果,可是又多了几分忧虑,祈比他想像中要陷得更深。 祈回过神,用力摇了摇头,他不承认自己有什麽错,那是凯米修斯活该。再看向人海中已经没有了凯米修斯的身影,再没有半丝夜游帝都的乐趣,随即轻声道:“回去吧。” “看来父亲大人,至今也没有忘记月夫人。”尼德拉并肩走在祈身边,逆行在人群中。 “闭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祈沉默了好一阵,“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烦躁而已,绝对不是针对你的。” “没什麽,回去吧,父亲大人应该已经回去了。”尼德拉只是微微笑了笑,拉起了祈的手,带著他往前走。 祈任由著尼德拉冰冷的手覆上自己的手,垂首轻声道:“尼德拉,对不起。” “为什麽道歉?你没有什麽对不起我的,怪就怪我爱上了你吧,所以才会太在乎你了,算了,这些话你就没听过吧。” 尼德拉的话让祈的身子明显一颤,抬起头睁大了双眸盯著尼德拉高大的背影,步子也跟著放缓了下来,困惑的问:“为什麽?” “没有什麽。”尼德拉也放慢了脚步,紧紧的握住祈温热的手,沙哑的声音透著无奈,“爱上了,就没有什麽理由,不是吗?” “是吗?”爱上了就没有什麽理由,真的是这样吗? 两个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帝都的繁华街道上,嘈杂声弥於耳际,若有所思的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凯米修斯独自回到房间,弥尔已经在房间中等候了。皇g中的金碧辉煌与科温城堡的暗沉形成了鲜明对比,耀眼的水晶灯让即使夜晚中的房间也犹如白昼,雕梁画柱的房间透露浮夸与庸俗,但却显示出了帝国在大陆的强盛与实力。 “您怎麽独自回来了,夫人呢?” 凯米修斯并没有理会弥尔的询问,而是到木制酒架上取了一瓶红酒倒进了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暗红色的酒y在灯光下如同鲜血一样妖异,“他们像吗?” “哈?”弥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边将凯米修斯脱下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一边询问,“恕小的愚笨,还希望大人说得再清楚一下,他们是谁?” “祈和月。”凯米修斯啜饮了一口红酒,动作虽然chu暴,但依旧不失血族的优雅,这是被称为真正的贵族,第一代贵族们才有的优雅,散发於举手投足之间彷佛与生俱来。 “小的直话直说了,夫人虽然和月夫人有几分神似,但少了些许的韵味。” “你说的也对,但我觉得,他们并不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曾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月的影子,可是越是努力的寻找就会越失望。月说过他爱我,而他只说过恨我,月说过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都能见到我,而他看到我只会颤抖。”背靠在吧台上,凯米修斯对著灯光举起杯子,凝视著酒y在灯光下的颜色变幻。 弥尔j致的面容依旧是冷漠,找不到任何破绽,“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他们本就是两个人,这样更好,不是吗?” “老爷说得自然很对,可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夫人的g廷礼节,明天在婚宴上,夫人需要有足以应对的礼节。” 就在两人交谈间,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凯米修斯剑眉微蹙,冷冷的道:“进来。” 房门开启,最先走进来便是尼德拉,而祈则跟在了尼德拉的身後,另外身边跟著一名g廷侍者。 尼德拉按照爵位向凯米修斯行了礼,“科温公爵大人,我已经将公爵夫人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另外,请下次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要再将夫人一个人独留在街上,这样有失您绅士风度。” 凯米修斯沉默不语,只是用y鸷的双眸盯著似有意躲在後面的祈。 弥尔先开了口,微笑著朝尼德拉行了礼,“感谢阁下将迷路的夫人安全的送回,公爵大人必将重谢您的。帝都太过繁华,以至於让初入帝都的夫人在人海中走散,前一秒锺,公爵正准备派人去寻找夫人呢。”弥尔巧妙的话语,打消了侍者的困惑与疑虑,微笑著将祈迎回了凯米修斯的身边。 “重谢真是不敢当,若是追g溯源的说,我和公爵大人还有些亲戚关系呢。”虽然尼德拉的目光对著凯米修斯的绿眸,却似有若如的瞟向始终沉默不发一言的祈身上,“我想多说一句,公爵大人您可要小心的看住公爵夫人哦,美丽的夫人若是独自一人,可是很容易成为歹人觊觎的对象哦。” “弥尔,将图兰农场送给这位坎佩尔伯爵作为感谢,我需要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夫人。”凯米修斯冷傲却不失贵族的礼节,微微颔首向一旁国王的侍者示意,大手看似温柔的环在了祈不须束腰也不盈一握的腰际,转身进了内厅。 “既然科温公爵夫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小的先退下,若是有什麽吩咐,直接摇一下门边的响铃即可。”侍者行了礼便离开了房间。 尼德拉的视线依旧停驻在内厅的方向,送走侍者的弥尔回过头注意到尼德拉的异常,绮丽潋滟的双眸半眯,眉间略略蹙起,“咳咳,图兰农场的地契,小的会命人送到坎佩尔伯爵的封地上的,阁下不用担心,很看些您将夫人送回来,而现在您应该去休息了。” “弥尔,你的嫉妒心越来越强了,这可不像你。”尼德拉狭长的双眸转为邪魅的眸光转向弥尔。 (10鲜币)第三章 矛盾 08 “阁下您对夫人越来越上心了,这可不是您该有的行为。”弥尔看似漫不经心的反唇相讥。 原本透著邪魅蓝光的眼眸顿时瞪起,伤处被人戳痛,尼德拉目光凌厉化作刀剑彷佛将人割裂一般,毫不客气的一掌甩在弥尔白皙无暇的脸颊上,“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耳光响亮而刺耳,毫无准备的弥尔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弥尔捂著红彤彤的脸侧,薄唇轻抿半晌,最终还是释然的划出一抹浅笑,“您教训的是,是小的失言,阁下赏赐这一耳光,小的时刻铭记在心。如果没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还请阁下回到您自己的房间。” 尼德拉面对明明狼狈不堪,却依旧淡若止水的弥尔,也失去了兴致懒得计较,旋即离开。 弥尔静静的目送尼德拉消失的背影,明明一切都按照他预料的进行,为何他会觉得这麽痛,痛得想要哭起来,弥尔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脸颊的伤处,可是红肿的脸颊开始慢慢消肿,血族的恢复力总是极快的。 套房的内厅同样的金碧辉煌,甚至有些庸俗,流光溢彩的暖黄色调水晶吊灯,白色木制包丝绒的组合沙发衬著大红色波斯地毯。 进了内厅,凯米修斯直接将祈推到在沙发上,骑跨在祈的身上,倾身压了下去,凌厉的双瞳散s著墨绿色幽光,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到底想怎麽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几番挣扎无果的祈,认命的躺在沙发上,偏过头。 “为什麽总要一再挑战的我的底线,乖乖的有什麽不好?” “乖乖的?我为什麽要乖乖的,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科温公爵夫人!” “别说笑话了!我不过是个替身!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月夫人的替身!” 积怨的矛盾在这一刻井喷,化作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犀利话语,直到完全失去理智的祈喊出了月夫人。 凯米修斯动作顿时一滞,完全冷静了下来,彷佛变了一个人,如陌生人一样审视著祈,“你说什麽?” 沉默像凝固剂,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凝固,压在两个人身上倍感沉重。 凯米修斯的眼神让祈感到胆怯,却不愿意逃避,又或者是不甘心,x口上下起伏著一字一顿的道:“我说月夫人,我不想成为她的替身!我做不到!”直到最後化作嘶吼。这一刻占据祈心中的是挥之不去的酸楚,眼角莫名的发涩,名为泪水的y体盈满眼眶,祈用手掌遮住双眼,企图阻止泪水溢出时的狼狈。 偌大的房间中只有自鸣锺指针机械的走动时发出的嗒嗒声,凯米修斯不知道是谁在背後多嘴,此时也不想去追究。抓起祈用来遮蔽双眼的手,握著对方细弱的手腕,凯米修斯著了魔一般,如时珍宝一样的用冰冷的双唇与脸颊磨蹭著祈手腕内侧,沉声轻诉,“你们确实很像,你和他又有太多的不同,你没有他完美,没有他惊豔,没有他耀眼,没有他温顺……”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不要再说了。”凯米修斯的话像一gg锐利的细针,扎在他的身上,祈尖叫著想要摆脱束缚,捂住双耳,不想去听。 祈的挣扎在凯米修斯看来,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折腾,丝毫没有实际效果。依旧压制著祈的凯米修斯,在最後一次浅吻上祈手腕内侧之後,露出了锋锐的犬牙,牙齿轻而易举的刺破皮r嵌入主动脉,温柔甘美的血y从伤口中涌出,凯米修斯陶醉於极品的美味之中,微眯起双眸收敛戾气。自从品尝过祈的血y,他便食髓知味,味蕾忘不掉那种感觉,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分挑食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只觉得除了祈,其馀的血y都是难以入口的chu糙。 也许是体质的原因,祈的疼痛神经远比一般人要发达,每一次凯米修斯的厉牙嵌入皮r时,他都忍著生不如死的痛,可这一次,不知为何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此而至,也许是心麻木了,痛也跟著淡了。 喉结滑动,贪婪的吸吮著鲜血,直到祈的脸色开始失去血色,凯米修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厉牙,舔舐著伤口四周的血滴,沙哑低沉富有磁x的声线,似吟游诗人一般有著令人迷失的魔力,“祈,看著我,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月的存在,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就是你,现在我只想你在我身边。” “与我无关。”声音略显沙哑无力,脸色惨白如纸的祈别过头去,闭上漆黑的双眸,“我累了,如果你不想我早点死掉,就让我休息。” 满腔的热忱被祈瞬间浇灭,凯米修斯居高临下的看著祈,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无礼,终究怒火还是被压了下来,凯米修斯松开了祈,冷声到:“明晚之前,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将祈独留在偌大的房间中。 『砰』的一声闷响,祈知道凯米修斯离开了,原本伪装出的坚强刹那间轰然崩塌。双手紧紧的揪著x口的衣领,缓缓的侧过身子面对沙发背,将自己完全蜷在一起,如同母体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走进客厅,就见到一脸紧张的拉齐娜和冷漠如旧的弥尔站在门边,凯米修斯瞟了一眼两个人,“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谁都不准进去。” “是。小的明白。”弥尔同拉齐娜同时应声受命。 应声後,拉齐娜忧心忡忡的将目光落在了内厅的方向,究竟是怎麽了?公爵不是带著祈夜游帝都了吗,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第三章 矛盾 欲望文 第四章 沉沦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四章 沉沦 (10鲜币)第四章 沉沦 01 反观弥尔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此时脸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散,谁都不会清楚,刚刚在尼德拉和弥尔之间发生的事情。 凯米修斯前脚离开房间,弥尔後脚也跟著离开,拉齐娜喊住了弥尔,“弥尔总管,您这是要去什麽地方?” 弥尔脚下一滞,毫无起伏的声线带著隆冬的寒意,“与你无关,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多管閒事没什麽好下场。” 拉齐娜一怔,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全身,眼睁睁的看著弥尔眨眼消失在门前,久久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弥尔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但除了他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作风以外,他的存在并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压力和恐慌,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拉齐娜被弥尔散发出来毫不掩饰的暴戾与腾腾的杀气所恫吓住。直到弥尔消失,一滴冷汗划过拉齐娜的额头,那是久违的与死亡零距离之感。 坚实高大的白色木门在凯米修斯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凯米修斯一脚踹开了尼德拉居住的套房房门。 『咚』的一声巨响,房间中的摆设不由得被震得一颤,但似乎并没有惊扰到正在牌室打撞球的尼德拉,手持细长的球杆,躬身瞄准,专注著盯著桌面上的花球,几次推送球杆,最终猛然发力,球杆撞上白色母球,母球撞击上角度颇偏的目标球,目标花球几次在桌沿上反弹最终落入洞中。这时尼德拉才握著球杆杵在地板上,对凯米修斯笑道:“父亲大人,您不是应该在陪祈吗?” 凯米修斯似乎并没有在乎尼德拉的极端无礼行为,又或者是他g本就没有将尼德拉放到过眼里。凯米修斯兀自走到架子旁,指间划过搭在木架上的一排球杆,最终滑动的手在一g球杆上停了下来,倏然间,凯米修斯已经将球杆顶在尼德拉的眉心上,“是你告诉他的吧。” “父亲大人的话,儿子不懂。”尼德拉那张好看的脸上充满了无辜,完全不见是被人用球杆顶著眉心的脆弱之处应有的紧张与慌乱。 “我警告过你不要做多馀的事情,可你还是将月的事情告诉了他,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 凯米修斯散发出骇人的杀气,眼眸猩红闪著凶光,只稍稍用力,眼见著尼德拉的眉心处流下蜿蜒的血y,映著森白的肤色异常妖异。尼德拉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彷佛血y是从别人的身上流淌而出,任红色模糊了视线。 “如果是月的事情,我只是满足他的好奇心,带他去了那个房间,告诉他,那是父亲最爱的人而已。”说完,嘴角划出一抹淡笑,与似野兽一般带著震慑力的凯米修斯不同,尼德拉如同毒蛇一般诡谲。 下一秒,凯米修斯已经站在尼德拉的面前,只有半步的距离,手紧紧的扼住尼德拉的白皙修长的颈间,力道之重可以清晰的听到骨头发出的哢哢声音,而那g球杆已经被丢在了地板上,双目如炬。 身为血族的尼德拉当然不会窒息而死,但是却会因为颈椎骨的折断而死亡,同心脏一样,也是血族的致命处,尽管如此,尼德拉依旧唇边笑意不减,艰难的开口,“有……错吗?难道……父亲大人不……爱月夫、夫人?” 凯米修斯明显一顿,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减轻,尼德拉的话如同利剑直戳凯米修斯的心口,让他无话可说一时语塞,眼睁睁的看著怀中的月带著落寞的神情死去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重演。那时的他完全可以把重伤将死的月从死神手中抢回来,可是月的话让他迟疑了,最终眼睁睁的看著月闭上双眼,在月闭上双眼之前那一掠落寞哀戚的眼神,是凯米修斯永生的岁月中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 “与你无关,如果你是想为露丝报仇的话,尽管冲著我来,只要你有那个能耐,我奉陪到底。”凯米修斯在松开尼德拉的同时,猛的用力,将尼德拉重重的退撞到撞球桌的桌沿上,撞球桌被撞得移位,桌脚在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我从来没想过要给母亲大人报仇,也没有仇可报,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背部肌r叫嚣的疼痛,不用看也知道,淤青一片,可尼德拉偏偏像没事人一样。 凯米修斯对於自己这个唯一的子嗣,从来都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他体内流著一般洛沙家族的血y,更是因为他的虚假伪装,厌恶的盯著尼德拉,“你只要记住,祈是我的人就够了。” 果然,如同凯米修斯说的一样,直到国王的婚礼晚宴开始前夕,凯米修斯才出现在祈面前。凯米修斯挽著一袭红色带著浓郁东方风情的礼服的祈出现在豪奢的宴会厅,整个宴会厅穷奢极致,由水晶黄宝石组成的主基调让会场呈现出一种仿若天堂的梦幻之感,帝国的贵族、官员、豪商以及其他国家的使节,穿著华丽繁复的礼服争相斗豔,贵妇们围在一起攀比,名媛们更加大胆主动的围著心仪者谈笑风生,而绅士大都在谈论些军事政治,就在凯米修斯看似亲腻的挽著妆容妍丽的祈走入会场的瞬间,喧闹的宴会厅出现了几秒锺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对耀眼的存在身上。 被半强迫的挽进会场的祈,勉强的露出违心的笑容,一袭红色贴身礼服勾勒玲珑有致的身段,白色雪狐皮毛披肩正遮掩住平坦的x前,黑色的碎发披散在肩前,清冷孤傲的美感自内散发,让众人再难别开视线。 “如果不适应的话,一会打完招呼,你就去角落休息吧。”与祈的拘束不同,凯米修斯早已经习惯了被如此的注视,斜觑著笑容僵硬的祈,状似亲腻的在他耳边低语。 祈仰起头,露出浅浅的笑,对凯米修斯轻声道:“怎麽会呢?只是和你在一起,让我很难受。” (11鲜币)第四章 沉沦 02 凯米修斯的笑容微僵,随即搭在祈柳腰上的大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看著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苦是你自找的。” 在外人看来,这对羡煞旁人的情侣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没有人会看出两人间暗潮汹涌的诡秘气氛。 就在祈以为自己的双腿快要折掉的时候,凯米修斯终於放开了他,本来就不习惯高跟鞋的祈在会厅内,一圈招呼打下来,彷佛踩著棉花一般。说是打招呼,其实不过就是被凯米修斯硬拖著和这些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微笑点头,祈一直微笑的嘴角酸得不行,本以为一圈下来可以解放,没想到国王携著王后出现,一套复杂的礼仪程序下来,被折腾的半死的祈终於逮到了机会,独自绕到了会厅的角落。 独自一人坐在露台的石凳上,夜晚清风明月,空气中带著潮湿的露气,祈呼吸著夜晚的空气,在会厅内昏昏沉沉的大脑,也慢慢的清醒起来。透过飘舞的幔帐纱帘,看得见凯米修斯如众星拱月一般,被名媛贵妇们围著,尽管那个人从始至终只是手持著红酒杯,抿唇不语,也丝毫不减女人对他的盲从痴迷。 坐在石凳上吹著清冷的夜风,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不再顾忌什麽形象,自暴自弃的脱掉彷佛刑具的高跟鞋,脱下高跟鞋的一瞬间,就像卸掉了沉重的枷锁,原本白皙无暇的双脚磨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让人不忍再看。 就在祈低下头揉按著发胀的脚趾尖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一道温柔淡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位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祈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一惊,赶紧将双脚伸进鞋子中,羞红了双颊,抬起头有些羞愧的道:“没什麽事情。” “原来是科温公爵夫人,在下冒犯了。”男人带著唐突美人的歉意,躬身致歉。 “没关系,是我自己独自一人待在这边休息,阁下并无任何冒犯。”祈慌张的站起身,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惊扰了他的男人正是王后的胞弟纳莎公爵。 男人有著贵族独有的俊逸之容,可眼角却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藏著邪气,薄唇轻抿划出一抹笑容,尽是算计。埃尔罗伊第一眼看到这位科温公爵夫人的时候,便著了迷,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魂,来自东方的神秘。以至於他的姐姐米诺公主的整场婚礼,目光都追寻著祈,当见到祈独自靠近露台的时候,便抓住时机走了进去。 “在下……” “我知道,您是纳莎公爵……”埃尔罗伊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祈截断,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的祈顿时面露愧色,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断您的话,真的非常失礼。” “呵呵,夫人您太可爱了,很荣幸在下能被夫人记住,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您有什麽好道歉的呢?如果夫人可以直接称呼在下的名字埃尔罗伊,在下会更加的荣幸。” 犹豫了半晌,祈才小心翼翼的试探著开口,“……埃尔罗伊。”他不了解g廷的繁文缛节,从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这些都离他太遥远,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月夫人,当年的月夫人一定在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游刃有馀吧,仪态言谈无不完美,让凯米修斯自豪的存在吧,一想到这里,刚刚平复的心境,又一次起了波澜,淡淡的忧伤悄然爬上眉间。 深陷自己世界的泥潭,难以自拔的祈并没有注意到,埃尔罗伊灰色的瞳仁中闪烁著饿狼一般贪婪的光芒,“夫人如果感到疲惫的话,不如到休息室那边缓缓,如果硬撑著的话,这麽漂亮的双脚如果落下了毛病就不好了。”说著,担忧的目光落在祈藏在红色高跟鞋中的一双纤白的玉足之上。 埃尔罗伊的话,让祈又想起刚才的窘况,有些尴尬的挪了挪双脚藏在了裙摆之下,委婉的说出了拒绝,“诺莎公爵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还是得待在科温公爵的旁边,这是起码的交际礼节。” “你多想了,没有人会介意的,相反如果你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心不在焉的话,反而会怠慢了宾客,给人不好的印象。”埃尔罗伊如狡猾的狐狸,诱骗著祈。 祈无他想,将信将疑的盯著眼前的纳莎公爵,对於g廷的礼节他确实不懂,仔细想想,对方的话确有几分道理,歪著头问道:“真的吗?” “当然了,我为什麽要骗夫人呢?没有理由吧。所以夫人尽管放心的跟我去休息室休息吧,关键时候,我的仆人会来通知我的。”生怕祈反悔一般,埃尔罗伊半拉半拽架著祈往外走。 “可是……可是凯他怎麽办。”祈依旧有些迟疑,被埃尔罗伊半推半就的往前走,却不愿多迈步子。若说没有顾忌和疑虑是不可能的,尽管他在自己和凯米修斯之间划出了一道沟壑,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沦陷,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抗拒凯米修斯而去本能的靠近其他人,尤其是像面前的纳莎公爵,天之骄子。 “我倒是觉得,科温公爵他很好,夫人无需做过多担心。”说罢,埃尔罗伊的目光落在了会厅最惹眼的地方,唇角不露痕迹的微微上翘,复又将目光转回身边人,“您说呢,夫人?” 祈不自觉的捏紧双手,抿唇不语,同埃尔罗伊的目光方向一致,他看到的是凯米修斯手持红酒杯静静的站在离乐队稍远的角落,虽然那里是角落,但是因为凯米修斯的存在,那地方同样也成了一个小焦点、小中心,或丰腴或骨感的各色名媛贵妇身著豔丽勾人的晚礼服将凯米修斯围住,有如众星拱月。尽管凯米修斯未置一言,女人们也乐意围著这样的男人,如此,就成了一道微妙的j致,英俊如希腊神像雕刻的男人沉默不语,莺莺燕燕也并不在意依旧手执相互羽扇谈笑欢颜,时不时的对身边的男人做出一些露骨的挑逗,男人没有拒绝她们也就乐此不疲。 平静如湖面的内心,不知谁无心投下了一粒小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从中心漾开…… 半晌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祈收回了目光,与埃尔罗伊对视,低首浅浅一笑重新抬起头,黑曜石般的双眸透著淡然,平静的道:“也许吧,他那样的男人无论在什麽地方,都不会孤单的。”他从来不会在乎谁在他的身旁吧,而自己只是刚刚和那个人相似,才会被注意到,厌倦只是时间的问题。作家的话:小暮是罪人,小暮有罪啊 orz (12鲜币)第四章 沉沦 03 埃尔罗伊自然乐得如此,停下脚步,绅士的躬下身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那就请吧,美丽的夫人。” 祈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扫过了埃尔罗伊,接受了对方的邀请,纤细的手臂挽上了对方,扬起头挺起腰板跟著埃尔罗伊的脚步,穿过热闹人群向会厅後面的旋转楼梯走去。直到踩上楼梯,会厅的喧嚣即将隔绝的一瞬,祈还是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却正对上凯米修斯的墨绿双眸,那双眸子中尽是冰冷与淡漠,没有紧张、没有责备、更没有愤怒。祈抿唇,转过头,终於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或许从一开始,孤单的就只有自己,自己究竟是抱著怎样的心理从最初到城堡一直到如今。 “公爵大人,奥利弗儿说她见过吸血鬼,多可笑,这都是什麽年代了,您说是吗?” 金发大波浪的女人穿著低x的礼服,x前的两团粉r呼之欲出,彷佛随时都会将礼服挤爆开,一边娇嗔说著,一边藉机抱住面前如冰山一般的男人,傲人的双r磨蹭著男人的结实有力手臂。 女人x部软绵的触感让凯米修斯有些不悦的蹙眉,同时也让他回过神来,从最初埃尔罗伊那个男人靠近祈之时,他便一直关注著他们的一举一动。当埃尔罗伊触碰到祈身体时,他几乎失控的想要冲过去,掐死那个胆大的人类,可祈那句想要自由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最终,凯米修斯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可以给祈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自由的空间。 “公爵大人?大人,您怎麽了?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女人对於自己是如此的自负,而面对凯米修斯如此的不解风情,让她大感恼火,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於是,她再一次娇嗔的摇晃著男人的手臂,企图引起男人的注意。 凯米修斯双眸微眯,俯视著不知名的女人,唇角划出一抹佞邪的笑容,瞬间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凯米修斯捏住女人的下颚,轻挑的道:“是吗?吸血鬼有没有在下不清楚,可是如果吸血鬼看到如此美豔的小姐,一定会忍不住出手吧。” 刚刚还在怒火中烧的女人,瞬间红了双颊,低眉垂首小鸟依人的顺势撞进凯米修斯的怀中,“您这张嘴皮子真会讨女人欢心,油嘴滑舌。” “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做那个被您俘获的吸血鬼。” 凯米修斯低哑的声线,让女人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从这个世上永远的消失。 “您真会说笑,您说什麽便是什麽了。”女人此时完全沉醉於男人温柔虚假的陷阱,并不知道暗藏的杀机,完全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他人盘中的食物。 “呵呵……”凯米修斯轻笑著,他觉得也许不该那麽挑食了,如果哪天祈真的逃离了,想到这里他不愿意在去多想。 在其他女人豔羡的目光和叹息中,凯米修斯搂著怀中的蠢笨女人隐匿於黑暗之中。 所谓爱情,也许就是如此,会让人改变,而且会改变的面目全非。 会厅之上的休息室是只有像纳莎公爵这样,和皇室有一层关系的皇亲才可以使用的,虽然只是个暂时歇息的地方,但依旧无不彰显皇室的奢靡。 初到陌生的封闭环境,祈和正常一样感到拘谨不已,倚靠在l型沙发上眸光低调的巡视著房间,环绕在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引起了祈的注意,也许是因为医者的职业关系,他的嗅觉相当的灵敏,一进门这种陌生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祈瞥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东方景泰蓝的香炉,对背对著自己在酒架前捣鼓的埃尔罗伊问道:“好特殊的香料,什麽香?” “夫人嗅觉真是敏锐,这是从非洲运来的名贵香料──汀鸢,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埃尔罗伊左手骨节分明的修长之间夹著两个水晶透亮的空红酒杯,右手拎一瓶红酒,走到祈身前,似询问一般晃了晃手中的红酒瓶,“喝一杯,放松一下。”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方,祈也不好意思驳埃尔罗伊的面子,尽管他并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喝东西亦或者吃东西,最终祈只是点点头,随口又问了几句,“非洲?什麽样的地方。” “该怎麽说呢,简单来说,一个源源不断为我们国家提供财富的地方。”埃尔罗伊将酒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启开红酒,软木塞里开瓶口的瞬间发出『啵』的一声,绛红色澄清透亮的酒y顺著瓶口缓缓流入酒杯中,倒好红酒後,凯米修斯将酒瓶放在桌子上,微笑的看著祈,示意祈随意挑一杯,“您先来。” “客气了,还是您先吧。”祈并没有动,只是看著埃尔罗伊礼貌的笑答。 “那也好,我敬您。”埃尔罗伊似乎并不在意,动作优雅的拿起面前靠近自己的红酒杯,举手投足间都是完美的皇室礼节,轻笑的举杯示意後便往唇边送,眼看著下唇贴上杯沿的瞬间,祈突兀的一声,“等一下。”让埃尔罗伊的动作一滞,维持著酒杯在半空中微微倾斜的动作,困惑的看向祈,“怎麽了?” 祈缓缓的站了起来,唇角依旧保持著微微上翘的角度,拿过埃尔罗伊手中就酒杯,“不好意思,我想要这杯,敬您。”说罢,柳眉轻挑,举著酒杯颔首示意对方举杯。 对於其唐突的举动,埃尔罗伊并似乎并未受到什麽影响,也没有什麽尴尬的表现,依然保持著绅士贵族固有的风范,举起剩下的那杯红酒,“不敢当,乾杯。” “乾杯。”祈点点头,垂眸,双唇压著杯沿,目光却不露痕迹的审视著埃尔罗伊,直到对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祈才跟著饮尽杯中酒y,评价道:“好酒,芳香醇厚入喉清冽。” “夫人若是喜欢,再来一杯如何?”埃尔罗伊作势要为祈斟酒。 “不必了。”祈赶紧拦下了埃尔罗伊再次倒酒的动作,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事物模糊晃动,脚底开始发飘像踩了棉花一般,“公爵大人不必招待了,我有些累了,借用房间小憩一会便可,您自便。”送客之意相当明显。 埃尔罗伊没再多说,放下酒杯,“既然这样,那在下便扶夫人去床上休息一会。”说完,手臂伸向祈的腰间。 “别碰我!”埃尔罗伊的动作已经超过了祈与外人的接触底线,本能的叫了出来,身子想逃离对方伸来的手臂,可刚向後退了一步,天旋地转的感觉便席卷而来,踉跄的跌倒在埃尔罗伊怀中。这一刻,祈惊愕的看向依然挂著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埃尔罗伊,他终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可是他怎麽也不明白,自己已经如此小心防范,为什麽还会这样。 (28鲜币)第四章 沉沦 04 『哗啦』伴随著酒杯摔落在地时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埃尔罗伊手疾眼快的将身子摇摇欲坠的祈拦腰环住,此时的他以不屑於伪装,彻底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y邪下流的表情,让人觉得有些糟践y柔的俊俏五官,“美人,您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只会自讨苦吃。” “你……你在酒里下药了!”思考越来越困难的大脑,只能想到这一个答案,祈用仅存的力量推搡著埃尔罗伊,额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祈的负隅顽抗在埃尔罗伊看来只是欲拒还迎的游戏,更增添的几分情趣,“怎麽可能,这酒我可是也喝了的,夫人您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您不是亲眼看到我喝下去,才喝的吗?” 事实确实如此,埃尔罗伊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祈他的的确确如同埃尔罗伊说得一般,只是唯一让他诧异的是,他的小伎俩竟然早已被对方看透。沉默间,时浓时淡的诡异香气又一次在鼻腔间浓烈的散开,突然祈意识像意识到了什麽,登时睁大双眸,目光落在了象牙白色高柜上的香炉。 埃尔罗伊的笑容更深,愈加诡谲,“你猜的没错,确实就是那种香料的原料,汀鸢是违禁品哦,医学专用的,狂躁症病人发病的时候吸一口便老老实实任人摆布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收紧手臂,面对面的距离仅有零点几公分,埃尔罗伊能清楚的分辨出,有一股香气来自祈喘息中带出的草药香,这让他陶醉沉迷,不禁著魔般贪婪的吸上几口染了香的空气,“呼……你身上好香,天生的吗?别这麽看我,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麽没事,因为这个……”说著,埃尔罗伊伸出舌尖,诱惑般的舔过唇际,“我在嘴唇上擦了汀鸢的分解剂,混合酒j喝下去就可以了,刚刚喝下的那杯红酒就是掺了分解剂。好了,汀鸢也快烧尽了,我们也该开始做些让你快乐的事情了。” 祈听完埃尔罗伊的话,纵使千般悔恨,却连动一g手指头的力气多没有,如同砧板上的鱼r任人宰割,“埃尔罗伊!你今天敢动我一g汗毛,科温公爵不会放过你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柔软的床垫上,祈焦急的吃力的向後挪著沉重的身体,试图躲避步步紧逼的埃尔罗伊,豆大的汗珠滚落,恐惧感、无力感以及对凯米修斯不闻不问的怨恨感混合在一起席卷而来,在自己看来不值钱的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 “哈,我姐姐是王后,我是第一皇位继承人,凯米修斯敢拿我怎麽样?除非他不想要爵位和封地了。”原形毕露的埃尔罗伊,毫不掩饰对科温的蔑视,埃尔罗伊猥琐的笑著,一刻也不想耽搁,急不可耐的撩起祈的裙摆,大手便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埃尔罗伊一愣。这次他动作乾脆利落,刷的双手握著祈的小腿,将对方柔韧的下肢曲折大敞,埋首其间,彷佛少年对未知事物的探索。 不理会已经抖如糠筛的祈,埃尔罗伊被眼前神秘的禁忌之地所震惊,属於男人的生殖器下分明隐藏著女x的r粉色的花蕊,又或者说,含羞的花蕊上竟然覆盖著男人的x器,虽然它很小,但却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一个完备的男g。埃尔罗伊魔怔了一般,一边一边的用指腹摩挲著私密的花园之地,眼睛发亮得盯著褶皱的花蕊颤抖。 “太神奇,真是太神奇,你竟然是双x人!这简直就是上帝的神作。”埃尔罗伊的抬起头,双瞳布满血丝,额上青筋突起,足以说明他此时的兴奋。 此时的祈面对几乎变态一样的埃尔罗伊已经彻底懵掉了,更可怕的是他g本不能通过自己的意志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唯一做的直视瞪大双眼,维持著屈辱暴露的姿势像一只露著白色肚皮的青蛙,秘密又一个人知道了,祈的耳蜗中回响著刺耳的蜂鸣声,双瞳涣散,意识从r体渐渐抽离。 埃尔罗伊并不介意祈此时已经魂不附体如同人偶一样,黑曜石一般闪耀的双瞳失去光彩。扑在祈的身上,和一头发情的野狗无异,疯狂的舔吻著著祈的双唇、耳垂,发出啧啧的水声,用因极度兴奋而沙哑的声音道:“祈,做我的人吧,跟著我,如果你不肯,我就把你的这里的秘密告诉所有人,到时候丢脸的就是科温公爵了吧……” 埃尔罗伊的话让祈猛然清醒,不是因为埃尔罗伊会将他的秘密告诉所有人,而是凯米修斯,埃尔罗伊会对凯米修斯不利。祈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一刻他会如此的紧张凯米修斯,甚至超过自己日夜担惊受怕的秘密被暴露。他没有多想,猛的咬破自己的舌尖,钻心刺骨的疼痛如一道电流贯穿无力的四肢,疼痛让混沌的大脑恢复一丝清明,手指微微颤动显示著手臂开始有了知觉。 “纳莎公爵,请收回你疯话,我会当做您喝醉,不会将这一切说出去。”祈悄悄的抬起手臂,下了最後通牒,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凯米修斯的身影,他忧伤时留给自己的落寞的身影,他发怒时蹙起的眉头怒视自己的猩红双瞳,他愉快时拥著自己上翘的唇角。祈不能让凯米修斯因为自己毁掉。 “宝贝儿,我当你说的是笑话,你只有两个选择,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埃尔罗伊的啃咬著祈白皙纤长的颈间回答,全然未将祈放在眼中。 祈垂下眼睑,浓密修长上翘的眉毛形成一道y影,“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您,我的选择。” 他的右手覆在埃尔罗伊突起的脊椎骨中上部,纤细如艺术家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椎骨猛然用力,只听见『喀』的一声。伏在祈身上的埃尔罗伊身子一僵,随即像是被抽了骨头的软体动物,身子一软。 埃尔罗伊瞪著双眼,写满不可思议,“这就是我的选择,纳莎公爵,您安息吧。”这是他在人间最後一秒锺所听到最後一句话,伴随著祈冰冷的眼神,埃尔罗伊不甘心的走到生命尽头,死不瞑目,他怎麽也想不到会这麽死掉。 祈费劲力气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埃尔罗伊的尸体,他没想到这双从死神手中抢会一条条生命的手,最终也会给死神送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对祈来说,熟悉人体构造同时,也更清楚如何将一个人抹杀,原来杀一个人,也不过如此,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诚惶诚恐。 站起身,祈回头瞅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埃尔罗伊,他那死前狰狞的表情永远留在了人脸上,祈扭过头不再去看,扶著墙走到窗户边,晚风扑面让他愈加清醒。 与凯米修斯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祈至今历历在目,永生难忘,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那个霸道残忍的男人从此再也无法走出祈的世界,只可惜他永远无法走进他的世界。祈跨过白色的窗栏,坐在上面双脚悬空,仰望著夜空如墨月朗星疏,彷佛伸手便可将明月摘下。这是他最後一次再看夜空,他很清楚,纳莎公爵是他亲手杀死,虽然这种致人死地的手法不会有人察觉,可是他绝对摆脱不了干系,会被抓起来调查,如果秘密被曝光那麽他所做的事情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只有这一个选择,如果自己这麽跳下去,凯米修斯一定会保证尸体不被别人动,这样他就安心了。 不知道,凯米修斯如果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死的,他会不会为他落泪,像月夫人那样,如此想著,祈张开双臂,阖上双眼,“如果有下一世,不愿再为人”,说罢唇角上扬,身子微微前倾,如一团火焰划过半空、下落。祈只觉冷风从双颊划过,只是几秒锺,在无法承受的剧痛中,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叫声与骚乱声中,祈彻底的陷入漆黑。 “有人跳楼了!科温公爵夫人跳楼了!”侍卫闯进纸醉金迷的贵族沙龙,按照侍卫的级别他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进入会厅,可是就在刚刚一个女人的纵身一跳,让他有资格进入。 侍卫的声音很大,连续喊了好多声,金色会厅渐渐安静下来,在一众人还没反应过劲的时候,他们只感觉到伴著劲风一道黑影掠过,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怎麽回事,科温公爵夫人跳楼了,帝国名媛贵妇的大众情人的科温公爵的夫人,竟然在国王的婚宴上跳楼自尽。大家大都抱著好奇的,陆陆续续的想门口移去,想看看究竟。 凯米修斯看到祈跟著埃尔罗伊上楼之後,没有去质问,因为他想要为祈改变,从信任与自由开始。话虽如此,但他的心情想当然很不爽,於是在祈的背影消失後,凯米修斯连应付身旁的女人们的心情都没有,只是随便挑了一个事物便离开。将女人带到树荫後,在女人还没有惊叫出来之时解决掉,吸乾那个女人鲜血,可并没有意料中的饱腹感,反而饥饿感愈加扩大,解决掉女人的乾瘪的尸体後,他再次回到会厅,这次他有意将自己藏匿在黑暗中。 他想在祈下来时,迎上去,一起回去,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侍卫的噩耗。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劲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出去。他真的不明白,为什麽,祈真的恨他恨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凯米修斯赶到时,祈趴在血泊中,鲜血从身边汩汩流出染红了身边的草地,在豔红的礼服映衬下是如此刺眼妖豔,凯米修斯彻底的乱了阵脚,一把抱起单薄的祈,唯一庆幸的是,他感到祈微弱的生命迹象,祈还有救,可是他看著沾了杂草满脸鲜血双眼紧闭的祈,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这是祈第一次如此温顺,毫无反抗的任由看凯米修斯抱著,可是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凯米修斯心中说不出的嘲讽,他不理会旁观者的目光,用冰冷的眼神拒绝要上前帮忙的人。只是,凯米修斯没走几步,便被国王和王后,还有他们的卫兵拦住。 “科温公爵,你不能带走你的夫人,因为刚刚侍者报告,纳莎公爵死在休息室里,就是你夫人跳下去的那间休息室。”国王走上前,他也很头疼,这是他的婚宴,结果连出两条人命,而死掉的还是姻亲国的储君,他的小舅子。 “陛下,请您让开。”凯米修斯声线不带半丝温度,祈还有救,他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面对帝国的君主,丝毫没有退让,抱著祈直直的往前走。 “站住!凯米修斯·科温!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剥去你的爵位与封地!把他给我围住,不许他离开半步。” 国王一声令下,卫兵刷的列成一排,齐刷刷的举起枪,瞄准。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挡住凯米修斯,双目猩红散发著杀气的凯米修斯一步一步向前走,卫兵步步後退,有些卫兵甚至因为难以承受这种杀气而双腿颤抖。 “祈命垂一线,我必须要救他,至於陛下要的交待,我一人一力承担,只要祈度过危险期,我自会接受任何调查,给陛下一个交待。” 凯米修斯腾腾的煞气,震住了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国王和刚刚还叫嚣著要为弟弟报仇王后,j明如老狐狸的国君顺著凯米修斯铺的台阶下来,清清嗓子,“既然如此,我也并非昏君,不明辨是非,你先救她就是了,不过未防你潜逃,必须要有卫兵跟随,否则你别想离开。” “谢陛下恩典。”凯米修斯口头谢恩,便头也不回的抱著祈离开。 众人散去,尼德拉从暗处走出,斜觑身旁的弥尔,“你做的好事。” “只是个意外,伯爵大人给小的扣的帽子太大了。”另一道人影也从暗中现身。 “如果你在计划著什麽,那麽你的算盘打错了。”尼德拉咬牙切齿的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凯米修斯离开的方向。 “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只能说夫人的魅力太大,不是吗?”弥尔看似卑微的语气,却充满了挑衅,魅惑凤眼眼尾上翘,这确实是个意外,因为他没料到那个软弱的人竟然会为了守身而杀人,而杀人後还不敢面对现实而自杀。 弥尔猜得没错,确实是祈杀死了纳莎公爵,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祈不是为了守身而自杀,是为了凯米修斯,祈不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而自杀,而是为了凯米修斯。 於是今晚的一切,便成了帝国最为津津乐道的传奇,所有人都知道,科温公爵不惜为了夫人对抗国王。 铺天盖地的曼陀罗,开得浓烈,绚丽夺目。 “祈,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祈听到声音,瞬间转头,看到一个穿著暗红色流苏礼服的女人的背影,站在花海中。 “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转过来!”祈虚张声势的大喊,虽然只有背影,可是他清楚,这个人就是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女人,而他也差不多猜到女人是谁了,因为女人的每一件华美的礼服都挂在他的衣柜中。 红色身影缓缓的转过身,薄雾渐渐散去,女人的真面目终於露出,几分神似祈却更加惊豔透露著自信高傲,正是那个房间中挂画上的人,那个让凯米修斯魂牵梦绕的人,那个让祈羡慕嫉妒甚至憎恨的人──月夫人。 月慢步走近祈,将祈散落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後,如是珍宝一般的轻轻的抚著他的脸颊,“祈,曾经我说过,我就是你,是你的前世,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就是你,你比我更加坚强,教会了凯什麽是爱,我真的很羡慕你。现在,我的心愿也达成,也是时候消失了。” “你别说笑话了,他爱的是你,一直都是!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祈厌恶的躲开月的触碰,恶声恶气的道。 月并没有因为祈的无礼和露骨的厌恶而生气,只是无声的浅笑,摇了摇头,“他於我,不过是愧疚,一个因他而死的人,让他产生的愧疚。” “我不相信。”他不会忘记,凯米修斯独自坐在月房间中寂寥的身影。 “好了,不论你信与否,都请珍惜这份爱,不要辜负了他,他是那样的自负,对你的爱却足以击倒他。顺著这条路,一直朝著那团光亮走,你就知道答案了。”月拍了拍祈的肩膀,指著前方像太阳一样刺眼的光团。 “你呢?你得跟我一起去,跟我一起确认答案,确认你的话的真假。” 月再度摇了摇头,笑道:“这可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而你也不能待在这里,因为我早已经死了,这不是你待的地方,那里才是。回去吧,凯在等著你,不要让他久等,不要让他伤心。” “可是……”祈还想说什麽,却被月打断。 “告诉你一个秘密。”月弯身在祈耳边呢喃道:“我和你是一样的。快走吧!我祝福你们。”说罢,月直起身,从背後推了一把祈,催促祈向前。 听到月的话,祈身子一颤,惊讶的看著月,要开口,却已经被推出好远,回首只能看到月的笑容和滑落脸颊的泪水,洗尽铅华後的笑容瞬间温暖了万物。祈也不知道为什麽,此时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对於月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作尘雾随风散去,因为他只是遇上一段让他刻骨铭心的爱,让他那怕死亡也无法放下。 祈最终转头,不再向後看,拼命的向著光亮往前跑,越向前,光亮越是刺眼,彷佛要将人刺瞎,最终祈终於坚持不住,骤然闭上双眼,短暂的黑暗之後,祈又一次睁开了双眼。这次光亮是如此的柔和,周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拉齐娜写满惊喜的脸在眼前放大。 “夫人!你终於醒了!终於醒了!”一直守著祈一个月的拉齐娜,在确认祈是真的睁开双眼醒来,而不是她的错觉的时候,兴奋的哭了出来。 祈不知道他从窗台跳下去之後发生了什麽,只知道他竟然没有摔死,重获新生的祈无暇顾及泪流满面的拉齐娜,询问道:“凯……凯米修斯呢?”一开口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吓一跳,他到底昏迷了多久,连说话都有了一些障碍。 “祈……” 祈坐起来,迅速向声源看去,凯米修斯下巴上布满胡茬,看起来很狼狈,可以是依旧挡不住他的魅力。四目交接,沉默无语,好像是跨越了几个世纪的分离後的重聚,谁都不想打破,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第四章 沉沦 欲望文 第五章 驱逐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五章 驱逐 (11鲜币)第五章 驱逐 01 拉齐娜一看这气氛,很识相的向两个主子无声行礼告退,出门後,终於抑制不住的掩嘴笑起来,这下老爷和夫人可算是两情相悦了。 “笑什麽笑。” 也许是刚刚太专注了,拉齐娜并没有发现弥尔迎面走过来,听到他一贯严厉的呵斥,才浑身一颤打起十二分j神,垂首道:“是小的失态了,只是,因为夫人刚刚醒来,所以难免有些高兴。” 弥尔本来是想找凯米修斯汇报他在监狱期间事情,因此知道今日凯米修斯回来,早就准备好一切,可是等了许久不见凯米修斯的身影,才从其他仆人口中知道,凯米修斯一回来便直奔祈的房间,所以弥尔便匆匆前来。 “是吗,夫人他也该醒过来了,要不然公爵大人这平白无故的牢狱之灾就白受了。”弥尔的语气中充斥著轻蔑,若不是因为祈杀了人,公爵又怎麽会为了力保他以爵位封地抵押,甚至不惜代替昏迷中的祈在坐牢。 拉齐娜见弥尔没有停下的意思,赶紧拦住弥尔,“总管大人,您不能进去,夫人才醒来,老爷一定有很多话要和夫人说,您进去,一是不合情,二是不合理。” 弥尔眉间紧蹙,不满的看著拉齐娜,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忤逆自己,可是退一步想,她说没错,现在硬要进去的话,是谁都拦不住的,可万一进去触了楣头,领罚不算什麽关键倒是让拉齐娜平白看了笑话。到最後,弥尔还是停下了脚步,“姑且算你说的有些道理。” “小的哪知道什麽理,总管大人抬举了,这些您比小的清楚,只是一时心急忘记了而已,小的明白。”拉齐娜赶忙就势铺著台阶给弥尔下,“这些日子,总管大人辛苦了,除了c劳城中大小之事,更重要的是,还得为老爷处理夫人的案子。” 弥尔睨了一眼满口奉承的拉齐娜,冷哼,“哼,不用奉承,你太高看我了,这些还是仰仗公爵大人,若不是按照他的指示,这件事也不可能这麽快结束。”他说的是事实,虽然祈会落入纳莎公爵手中,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事情的发展远超於他的想象,结果让他也觉得有些棘手,但凯米修斯却依旧能够轻松化险为夷,反将一军,让王后哑口无言,甚至又赏赐新封地,名为歉意补偿,实为封口之用。 “你该忙什麽就去忙什麽,我晚些在找公爵大人。”说完,弥尔转身离去。 “是,您慢走。”拉齐娜躬身,见弥尔真的离开,才终於长舒了一口气,站直身子。 房间里,墙上自鸣锺指针走动时发出哢哒、哢哒的声音,昭示著时间在一分一秒流过,整整半个小时,一个苍白憔悴的坐在床上,一个栉风沐雨的站在门前,祈和凯米修斯就这样一直默视对方。 “咳、咳咳咳……”最终,还是祈,打破了僵持许久沉默,由於刚刚从长时间的昏迷中醒来,祈的身子撑不住了,手撑著床沿,猛咳起来。 凯米修斯见状,瞬间站到了祈面前,紧张的扶起他的身子,拍著祈的背帮他顺气,“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祈有些不适应凯米修斯突如其来的温柔,忙不迭的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平复了呼吸,抬起头看著凯米修斯,扯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只是太专注,忘记呼吸了。” 祈的俏皮话让凯米修斯愣了一下,这种改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嘴角微微上扬,坐到了祈身边,手臂环著对方的纤腰,将人搂紧在怀中,“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祈坠落在草地上那一幕,宛若坏掉的人偶,毫无生气,他永生不忘,好在上天眷顾。 祈乖顺的缩在凯米修斯宽阔的x膛中,试探x的道:“我杀人了。” “我知道。”凯米修斯收紧了手臂。 “他知道我的秘密了,他会告诉所有人,你的名声会被我毁了的,一个公爵娶一个怪物,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祈不自觉的紧紧抓住凯米修斯的结实的手臂,五g手指的指甲深抠进他的皮r,那段回忆是祈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的话让凯米修斯听得心快碎掉了,心疼的搂住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x口前,一半是安慰,一半是许诺,“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发誓,不会再让你陷入这种绝境。” 埃尔罗伊应该庆幸,他是被祈一击毙命,如果落到凯米修斯手中,他会生不如死。 “可是……难道国王与王后没有追究吗?他是纳莎公爵,王后的胞弟,是储君。”祈的脸颊紧贴著凯米修斯的x口,虽然他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不到温暖的体温,可是那里依旧让他安心,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可是在他享受著这一点来之不易的温柔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却在提醒著他,他只是月的替身罢了。 “没有追究,他们已经查清真相了,并且为了补偿,又赏赐大片的新大陆的封地,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去那里生活。”王后的弟弟死了,盟国的储君死在了自己的国家,国王和王後怎麽会善罢甘休,当然,凯米修斯不会将真相告诉祈,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他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祈信以为真,无他想,纳纳的道:“是吗……我见到月了。”提到月,祈声若蚊嘤。 凯米修斯怔了怔, “他已经死将近百年了。”他始终不清楚祈为什麽会执著於月的存在,直到出事前一天,他才终於明白,可是他还没有机会解释,就出事了。 “是真的,我是按照他指的路一直跑一直跑,就醒过来了。” “那他跟你说了些什麽?” “他跟我说了好多,他跟我说,他和我一样,他说你没有爱过他,他说……”说到最後,祈犹豫不决,不清楚是否该说出口,他甚至後悔告诉凯米修斯,因为他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话,只会当成疯话吧。 “他还说什麽?”凯米修斯双手握住祈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面对面。 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的与凯米修斯对视,祈的心脏怦怦的激烈跳动,最终把心一横,眼睛一闭,“他说你爱我。”说罢,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眸,毛嘟嘟的睫毛上下扇了扇,试探的道:“是真的吗?” “真的。” “吓?”凯米修斯过於乾脆的回答,让祈吓了一大跳,紧接著道:“你信我说的话?” “信啊,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所有话,我都相信。” (11鲜币)第五章 驱逐 02 见凯米修斯语气如此的坚决,祈露出了久违的笑颜,是一种淡然安逸的笑容,第一次主动张开双臂,搂住凯米修斯的脖颈,在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注视下,缓缓凑近,在他苍白冰凉的双唇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随後依偎在他的怀中,脸颊贴著x膛,眼神渺远,双臂始终搂著他的脖颈,“月,他的真的很爱你,直到死也一直挂念著。” 凯米修斯依旧显得有些恍惚,似乎对於目前突如其来的改变,感到不适应,或者也可以说成受宠若惊吧,任由祈在自己的怀中如猫儿撒娇一般的磨蹭,回想起和月的曾经,不知不觉中褪了色的岁月,“月的爱从来不假掩饰,可是我甚至不懂怎麽回应,是我辜负了他,可是我g本不懂得人类所谓的爱情,只是单单依恋他,他就像一团火,能将周围的一切点燃烧尽,直至自己化成灰烬。” “可是我也很爱你,但是,有时候,我会想,为什麽我会爱上你,明明你对我这麽残忍,无视我的意志强迫我做讨厌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你到底对我下了什麽魔咒。”祈在凯米修斯怀中仰视著他。 此时祈迷蒙的双眸,意乱情迷的神态,充满了欲望的诱惑,让凯米修斯难以自制,没有任何回答,将一切言语化为行动,一切尽在不言中。托起祈的下颌,吻上他的薄唇,随著深吻愈加浓烈,凯米修斯倾身将祈向後按,终於将祈按倒在床,仍旧不愿离开柔软的双唇。 这一次,祈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抗拒,忘情的回应著凯米修斯的激吻,主动伸出舌尖勾住交缠,激烈的深吻带出啧啧的水声。带著直至大脑开始缺氧,才气喘吁吁的喊停,“呼……凯,我不能呼吸了。” 凯米修斯虽然恋恋不舍他唇间的触感,但并没有强迫,听话的放开了他,趴在祈的身上,双臂撑在祈的头部两则保证不压伤他,下颌卡在他的颈间,闷声笑道:“呵呵,这样就不行了,看来还需要锻炼身体啊。” “正常人都会不行的吧,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祈双臂抱住凯米修斯的头,语气撒娇,眼睛却盯著门边怅然若失,终究他所期待的那句回应,没有得到,可是他不再奢求,如此已足矣。 两个人维持著暧昧的姿势,再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了沉寂。凯米修斯感受著祈均匀的呼吸,祈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凉的温度,淡淡的y霾在祈心底滋生挥之不去。冰冷的体温,不曾跳动的心脏与脉搏,无不提醒著他,他们是异族非同类。对祈来说,他的时间不曾停止过终有生老病死,而他的岁月早已静止停驻与死亡衰老绝缘。想到这里,祈不自觉的收紧手臂,将凯米修斯抱得更紧。 “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叫拉齐娜就可以。”一直克制著自己欲望的凯米修斯,终於打破了沉寂,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他很清楚,昏迷了一个月的祈身体还很虚弱,g本不能承受他的欲望,所以现在抽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祈诧异於凯米修斯的行为,伸手一把拉住了即将起身的凯米修斯,“别走。” “怎麽了?”凯米修斯愣道。 面对凯米修斯,祈依旧很紧张,双唇嗫嚅小声道:“别走,留下来吧。” 凯米修斯脚步一滞,看著屈臂拄著床半起身的祈,哑声问,“你知道,要我留下意味著什麽吗?还要让我留下吗?你不怕?” “留下。”祈当然知道会发生什麽,他不想做任何回答,只有短短的一个词,足够了。 接下来的会发生一切都将是意料之中,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月可以做到的,他可以做到,月穷其一生未成的事,他也要做到。 凯米修斯苦笑的摇头,祈已经讲话说道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麽好假清高呢,只是如此热情的祈,还需要让他好好适应适应才可以。 回身,重新将祈压在身下,双唇相接,这一次,两个人都放下了拘束,毫无顾忌,乾柴遇上了烈火,不将彼此烧成灰烬,不罢休。 ※※※※※※※※※※※※※※※※※※ 春宵一夜香豔旖旎,房间中弥漫著欢愉过後的麝香。日上三竿後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s入房内,洒满整间卧室,每一个角落。 也许是疲惫的原因,祈睡得意外的香甜沉稳,从住入城堡,这是第一次没有从噩梦中惊醒。刺眼的阳光此时显得如此的恼人,耀眼的光能够穿透紧闭的眼皮,无孔不入的光亮让不舍离开梦乡的祈大为恼火,想要翻身缩进被中逃避。就在翻身的时候,身边却触碰到了其他的障碍物,一瞬间,祈猛地清醒睁开双眼,大脑瞬间清明,惊叫著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抓起棉被往身边男人身上盖,“阳光!阳光!” 他曾听说,阳光对於血族来说是致命的,只要被阳光照s,他们便会灰飞烟灭。他吓得手脚冰凉,七手八脚的将男人用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又慌慌张张的跳下床,准备将厚重的窗帘拉上。 其实,凯米修斯一早便已经醒来,只是一直侧躺在床上,盯著祈的睡颜,谁知他只是翻了一下身的功夫,便猛然尖叫起来,凯米修斯反倒有些莫名其妙起来,索x迅速闭上眼睛装睡,看看小家伙到底在忙活什麽。当感觉到,他惊慌失措的将棉被往自己身上压,大有要将他闷死的架势时,凯米修斯终於明白了,原来小家伙是怕他被太阳烧死。 坏心眼的凯米修斯,坐起身,掀开被子伸手抓住浑然不知自己在裸奔的祈,道:“干什麽呢。” j神高度集中的祈突然被抓住手臂,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就看到凯米修斯光已经掀开了刚刚蒙严实的被子,正著身子坐在床上。这下祈更著急了,大喊著扑了上去,抓起被子又要往凯米修斯身上捂,“阳光!你会死的!快蒙上!快蒙、呜……” 祈的话被说完,就被凯米修斯反扑在床上,凯米修斯挑眉,顶著一张帅得让女人尖叫的脸,y邪的笑道:“呵呵,真是的,一大清早就这麽j神,难道是昨晚没有喂饱你?” (12鲜币)第五章 驱逐 03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轰隆』一声祈便被凯米修斯一扯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一阵头晕目眩,再回过神儿来时,就见凯米修斯无限放大的脸。大脑反应了几秒,待完全消化了他的话後,祈的薄脸皮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说什麽呢。” “我说什麽,你应该清楚的啊。”凯米修斯故作思索,乐得享受这一刻逗弄祈的轻松。回味起昨夜的欢爱,祈第一次坦诚的面对他,没有抗拒、没有抵触、温驯毫无保留,羞涩混夹著y乱都在祈身上毫无矛盾的呈现出来。 总觉得有什麽不对的,似乎忘记了点什麽,纠结了半晌,祈才真正反应过劲儿,赶紧对压在自己身上的完美的身躯上下其手,“太阳照到你,你怎麽没有事。” 虽然很享受祈这种不自觉的主动服务,但面对著祈一脸茫然的神态,他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宝贝,你听谁说的。” “你管我听谁说的。”祈感觉自己的多馀的烂好心非常愚蠢,还被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调戏,不满意的撇了撇嘴,翻了个身子,小声嘀咕,“好心没好报。” 凯米修斯见祈面露气色,便见好就收,免得真的气急了祈,於是让开了身子曲肘托著脑袋,侧卧在对方身边,紧贴著祈赤裸的脊背,一边拨弄著祈的发丝一边道:“畏惧阳光的只有最低级的垃圾,十字架、圣经、圣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唯一能让杀死我的,就只有至亲至爱的人,用利剑刺进心脏,灰飞烟灭。” 他没有说,血族也会被高等级的同族杀死,因为论能力血族内没有几个人能与他匹敌,这也就是为什麽连族中长老也要敬他三分的原因所在。 祈突然转过身,与凯米修斯面对面对视,细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心房上划过,“如果我用利剑,从这里刺进去,你会灰飞烟灭吗?” “你可以试一试。”凯米修斯的眼神也变得正经起来。会毫无顾忌的将死x全然坦白述出,是他信任的表现,哪怕这种弱点,所有的血族都知道,但亲口说出的意义就完全不同。 “我不敢。”祈收回了手,脸颊紧贴著凯米修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这是他醒来之後最喜欢的动作,如果他有心跳,那麽这一刻他会听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的是什麽,是害怕凯米修斯毫发未损,又或者是害怕他真的灰飞烟灭,也许前者会更多一点。 “胆小鬼。”凯米修斯宠溺一笑吻了吻祈的额头,抬起手臂指尖指向背後的窗户,窗子『啪』的一声自动弹开,重新搂回祈,他把祈的回答与反应,单纯的看作x格怯弱。阳光开始变得柔和,即使是赤裸著身子也会感觉暖洋洋的,哪怕几缕微凉的初秋和风从窗外飘进,慵懒、惬意。 当脸颊紧贴著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和他是不同的,他早晚会生老病死逃不出上帝的定律,而凯米修斯百年之後,依旧鼎盛之年,那时候又会有一个出现来取代他的位置吧,也许他就会被他忘记吧,如此想著,便连呼吸都觉得痛。 也许他可以央求凯米修斯,将他变得和他一样,可是他没有勇气,如果凯米修斯g本不爱他,那在无尽的孤单岁月中岂不是更加的悲哀,他不想那麽狼狈凄惨。 或许有一个方法,就算凯米修斯不曾真的爱过他,也能证明他曾存在过,祈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上帝给了他这副畸形的身体,“你会想要一个属於我们的孩子吗?” 凯米修斯有些诧异他的问题,虽然知道祈特殊的生理构造,但凯米修斯并不清楚祈是否还拥有一套完整的属於女人的生殖系统,“你能够怀孕?” “如果可以呢?你想要吗?”祈的回答显得小心翼翼,心里像敲鼓一样,忐忑不安。 “不想。我不想要你生孩子。”凯米修斯眉头紧蹙,拒绝得很乾脆,他不管是否祈这副单薄的身躯是否真的能孕育新的生命,他都不会让祈去冒险。 对於血族来说,婴儿在母体中会不停的吸食母亲的血y,而母体则必须补充大量的鲜血,即使这样也会异常虚弱,致使能力暂时全失。如果以人类之躯,怀有血族,那无疑是死路一条,母体会在孩子出生前便耗尽气血而亡。凯米修斯见过太多的人类女人,她们无一例外,耗尽生命,即使初拥也挽救不回。凯米修斯不是人类,并不在乎人类所谓的繁衍生息,他只知道,他不能让祈,因为这种没有的事情葬送了生命。 可是,凯米修斯所思虑的事情,并没有传达给祈,祈从凯米修斯的回答中,只得到了一个讯息,他连为他生育的资格都没有,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分量,他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自不量力。 “呵呵,怎麽可能,我可是男人啊。”祈觉得眼角酸涩,他只能把这归结为眼泪窝浅藏不住泪,挣开凯米修斯的怀抱,背对著对方,盘著腿坐了起来,抓过昨晚激情时挂在床头上的睡衣披上,虽然此时他因为昨夜的纵欲全身酸痛,但还是要从床上装作毫不吃力的爬起来,只因他不敢面对凯米修斯,害怕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该起来了。” 凯米修斯侧卧著欣赏祈光裸的背部优美的线条,由於清瘦肩胛骨、脊椎骨微微凸出充满诱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昨夜留下的吻痕引人遐想,直到祈披上睡衣完全将春光美景遮住,凯米修斯才意兴阑珊的从床上坐起来。 凯米修斯系好今早拉齐娜送来的新睡袍,了自己布满胡茬的下颌,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洗个澡,无论是祈还是他。凯米修斯打横抱起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祈就往外走。 “喂,你干什麽吗,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太丢人了。”突然被凯米修斯抱起来,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劲的祈开始挣扎起来,虽然白天城堡里的怪物们都在沉睡,但这麽被人抱著走在外面,还是让人无地自容。 “老老实实的待好,不然扒光了你。”凯米修斯佯装凶狠的恐吓起来,说完还不忘『啪』的一声拍了一下祈的屁股。 “……”显然凯米修斯的恐吓很有效果,吓得祈一缩,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任人宰割。 凯米修斯今天心情很高兴,很满意祈的反应,伸手捏了捏祈嘟噜著的脸蛋,“以前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该给你换个房间,或者直接搬到我房间去,这样洗澡会方便。” “我不想换。”祈弱弱的说出了自己意见。 抱著祈大步流星往前走的凯米修斯,斜觑了一眼怀中的祈,露出猥琐的笑容,“不换也可以,那麽以後我们每次做爱之後,我都抱著你走去清洗,反正我没有意义。” 薄脸皮的祈不免又一次涨红了脸,嘟囔道:“色狼!下流!” “哈哈哈哈……”凯米修斯高声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清晨的城堡,惊起窗外树枝上的禽鸟。这座城堡已经几百年没有过这样的笑声了。 (21鲜币)第五章 驱逐 04 从祈住进城堡之後,从没有和凯米修斯同桌用过餐,所以凯米修斯很乐意,和在祈温泉中温存过後,搂著祈去餐厅。只是当他在弥尔推开餐厅的门扉时,看到长桌的另一端,坐著的尼德拉时,原本的笑容凝固。 “父亲大人,欢迎您回来。早上好,祈夫人。”尼德拉见凯米修斯与祈走进餐厅,便礼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弯身行礼,问候到祈时,他的目光在祈身上停留了几秒,意味深长。 “还没有回你的封地去?”凯米修斯瞥了一眼尼德拉,冰冷的语气不带有一丝父子间的亲情,流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祈依旧记得,那天他被凯米修斯丢在大街上的时候,尼德拉对他说过的话,他无法断定尼德拉对他的感情算什麽,也无法确认话语中有几分的可信度,更无法肯定尼德拉所谓的的喜欢的含义。再次面对尼德拉,祈更加的尴尬,他看了一眼语气不善的凯米修斯,转而对尼德拉微微颔首,“早上好。” “回父亲大人的话,祈夫人昏迷的这段时间,拉齐娜一直忙於照顾夫人,而弥尔则按照父亲大人的命令奔走,所以我留下帮您处理一些日常必要的事情。” 在凯米修斯和祈先後落座之後,尼德拉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是吗,那现在你可以……” “凯!” 凯米修斯话说到一半,便被祈截断,祈很清楚他要说什麽,用眼神示意他不可以再说下去。 “哼。”凯米修斯冷哼了一声,虽然觉得尼德拉很碍眼,但既然坐在自己身边的祈已经发话,他自然要买帐,“开饭。” 见凯米修斯不再咄咄逼人,祈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让这对冤家一样的父子和睦相处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凯米修斯一声令下,弥尔身著古式黑色燕尾服,手推餐车走了过来,依次将早餐摆好後,退到了凯米修斯的侧後方候著。 祈注意到,凯米修斯和尼德拉手边放著的高脚杯中,盛著的是暗红色的y体,而自己手边放著的是满满一杯弥漫著淡淡膻味的白色牛r,这是他们之间早餐的唯一区别。他不敢问,那暗红色不透光的y体究竟来自人类还是动物。 只是当他们咽下土司或熏r後,拿起酒杯喝下杯中的y浆,动作优雅再自然不过。一旁看著的祈还是会不自觉的感到胃里有什麽东西反上来,他只有慌忙的拿起面前的牛n杯,咕嘟咕嘟的大口大口将牛n喝下用以缓解。 一旁正位上的凯米修斯注意到,祈脸色苍白神情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你怎麽了?” “嗯?咳咳、咳咳咳……”祈稍稍分神,牛n便呛进了气管中,呼吸受到了阻碍,引起了剧烈的咳嗽,祈手捂著嘴咳个不停,本来苍白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忽然背後有只大手在轻拍他的後背,为他顺气,祈的呼吸才慢慢畅通起来。祈抬起头,眼角还留有零星的泪花,勉强咧嘴笑了笑,“没什麽,真的没什麽,谢谢你。” 凯米修斯收回手,显然祈的答案他是并不相信的,“真的没什麽?” “咳咳,真的没什麽。”祈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珠,赶忙解释道:“只是喝牛n喝急了,才会呛到,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下次小心点。”凯米修斯看了一眼祈,抬手动了动手指,对收到讯息微微探身的弥尔道:“清理一下,给祈换一杯牛n。”随即举起酒杯,“这个撤下去。” “是。”弥尔心领神会,动作乾脆利落,眨眼间祈面前的所有食物包括仅剩半杯的牛n已经更换一新。在收走凯米修斯手中的酒杯之後,弥尔走到长桌的另一端,对尼德拉道:“打扰了。”便用牛n换掉了尼德拉手边的血浆。 一切安顿妥当,弥尔又退回凯米修斯身後,彷佛刚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祈知道凯米修斯对他的关心,很是感动,浅笑道:“谢谢你。” 凯米修斯放下刀叉,金属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用纯白色的方巾擦了擦嘴角,一派认真的道:“好好吃吧,你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 祈咻的羞红了脸,像鸵鸟一样低下头,埋首和盘子中的熏r奋斗,“没正行。” “呵呵,把头抬起来吧,一会贴到盘子里了。你乖乖吃,我处理点事情,晚些去找你。”凯米修斯站起身宠溺的捏了捏祈的脸颊,随即弯身在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笑著直起身,带著弥尔离开餐厅。 他已经有个把月没有处理族中的事情,估长老们已经快按捺不住。思及此处,凯米修斯不自觉的皱眉。 “看得出来,父亲大人真的很在乎你。”,从刚刚开始一言未发的尼德拉突然开口。 祈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最尾端的尼德拉,复又低下头放下手中的刀叉,“是吗?也许吧。” 此时的餐厅只剩下祈和尼德拉两个人,祈开始坐立不安,被尴尬的气氛困扰。 “他是何等的人,却愿意为你在监狱中坐了一个月,你给他带来这麽大的麻烦,他依然将你留在身边。” “对不起……我并不想……” “你不用道歉,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也没有立场,因为这是你和父亲大人之间的事情。”尼德拉抽出塞在领口的餐巾,擦过嘴边之後,放在桌面上,继续道:“我只想告诉你,你会害了他。” “请不要胡说八道,我为什麽会害凯。”祈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呵呵。”尼德拉轻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祈身後,双手扶著祈的椅背,俯身在祈耳边道:“你爱我父亲吗?” 祈没料到尼德拉会毫无顾忌的问这种问题,直挺挺的靠在椅背上,背後传来冰冷的气息让他汗毛战栗,一动不动,沉默了几秒,藏在餐桌下紧握的双拳缓缓张开,“我爱他。” “你知道什麽是爱吗?” “你知道?” “那你为什麽爱他?” “爱了就是爱了,需要理由吗?” “是吗?” 尼德拉步步紧逼,直到将祈逼到极限,『啪』的一声双手拍在桌面上,猛地转头怒目而视,“你究竟想怎麽样?!”这一转不要紧,不偏不倚的与尼德拉鼻尖相碰,四目相对,祈怔了一下,刚刚怒不可遏的劲头已经消减大半,最终只有略略心虚的将头别过去。 “我并不想怎麽样,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尼德拉的语气变得柔和,单膝跪地托起祈的手,在祈白皙的手背上落下虔诚一吻,一往而情深,“我爱你。” 祈愕然的转头看向尼德拉,惊慌失措的抽回手,霍然起身後退了几步,“别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尼德拉跟著站了起来,追到了祈的身旁,“相信我,这不是玩笑。” “别靠近我。”祈厉声呵斥,旋即又向後退了几步,拉开了他与尼德拉之间的距离,心虚不宁的抱臂在地上焦虑的打转,唇角边是想笑又无法笑出的无奈苦笑,最终停下脚步,看著尼德拉道:“开什麽玩笑!你让我怎麽相信,呵,我凭什麽相信你,给我个你爱我的理由。” “你爱凯米修斯的理由是什麽,我爱你就是什麽理由,你若没有理由,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尼德拉异常坚定。 祈被尼德拉气得直跺脚,因担心隔墙有耳所以故意压低音量,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你疯了!你记住我不可能接受你,如果我曾做过让你误会的事情,我道歉,但是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未来更不会!还有,凯米修斯是你的父亲,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祈确信,如果尼德拉知道他是双x这个事实,一定会厌恶的躲开,绝对不会再轻易的说出喜欢和爱。 尼德拉步步紧逼,祈步步後退,直至将祈逼至墙角,“给我个理由,让我死心的理由。” 『啪』耳光声响亮,祈因冲动而打下去的这一耳光,打愣尼德拉,也让祈愣了一下,可是他选择将恶人做到底,“你要理由,好,我给你,因为我爱的是你父亲。” “他将你掳回城堡,强暴你,监禁你……你还爱他?” 祈听著尼德拉的话,内心一惊一跳,他不知道尼德拉是怎麽知道的这些事情,他也无法否认这些事实。他承认,最初对於凯米修斯是恐惧是憎恶,他做梦都想逃离。可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的视线开始追逐起凯米修斯落寞的背影、寂寥的眼神…… 渐渐的他对凯米修斯的感情也开始改变,从抗拒到沦陷,祈慢慢的发现凯米修斯的孤独,骨子里不善表达的温柔,不经意间的细心……直至他发现月夫人的存在後,曾一度陷入嫉妒与忌恨的漩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疯狂的憎恨凯米修斯,只是这时的憎恨已经不是最初的憎恨,而是憎恨凯米修斯让他爱上了他,却只是将他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祈定下神,“我不知道这些不实的传言,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告诉你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不想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 等了半晌,见尼德拉始终未置一言,祈开口道:“请让一下。”说完便推开了尼德拉,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出,离开餐厅後他不敢有一点耽搁,大气不敢喘,疾步走了几十米直到走进走廊的拐角处,才如释重负的瘫靠在墙壁上。 他害怕尼德拉,害怕尼德拉执著的眼神,更害怕他的秘密被尼德拉察觉,他开始思考著要与尼德拉保持距离。 凯米修斯的书房是城堡中最大的房间,一进门正对著的是,由八扇巨型直通天花板的落地窗组成的一面墙,从窗户向外看,中庭园林的景致尽收眼底。窗前是一张两米长的实木桌,房间东西两侧是数排古老高大而厚重的书架。 “……为在关键时刻维系ventrue族内部联盟的稳定,望尽快迎娶洛沙家族二小姐……” “够了,别念了。”听著弥尔一封接著一封念起从元老院发来的密函,凯米修斯的好心情荡然无存,chu暴的打断了弥尔,随即扯过弥尔手中的书信,“我自己看。” 凯米修斯皱眉自己默读著让他烦躁的信件,弥尔则在一边用拆信刀划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展开和信封压在一起。连看了几封书函之後,凯米修斯的眉间愈加紧锁,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最後气急败坏将手中信件和手边其他几封还没有看过的信件全部撕得粉碎,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随手扬起,纸屑在半空如雪花般飞舞、落下。 凯米修斯气得在窗前来来回回踱步,最终倏然停下脚步,拳头重重的砸玻璃窗上,瞬间脆弱的玻璃窗便出现了数条长短不一的裂痕,而相邻的几扇玻璃虽然侥幸完好,但也撼动了几下,怒吼著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他们欺人太甚!得寸进尺!” 几十张信件全部都是,保证ventrue族在密党中的统治地位,在这个翻天覆地的时代扩张密党在血族中影响力,扩张势力范围,还有最让凯米修斯无法忍受的就是与洛沙联姻,洛沙的二小姐,那个被他亲手抹杀掉的可恶女人的妹妹。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亲王,所以他要付出这些代价。 慢慢的,凯米修斯平息下来,因激动而猩红的双目也恢复静谧的墨绿色,神情也柔和下来。因为祈的身影出现在中庭,独自一个人走进一人多高的绿色灌木丛迷g中,凯米修斯从书房透过窗户俯视著祈在迷g中里一圈又一圈的徘徊,最终走进迷g中心深处,也许是走得累了,祈在看到迷g中心点的白色大理石穹顶凉亭後,没有选择继续想起走,而是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在弯身收拾落满地毯的纸屑的弥尔,发现凯米修斯已经走到门口,正要离开书房,赶紧喊住凯米修斯,“老爷,您要上哪去,这些信函怎麽回覆?” 凯米修斯顿了一下脚步,头也没有回道:“你不用管,那些垃圾扫走就可以了。”他已经决定,完全无视那些老不死的全部命令,他只想保护祈,让祈剩下的有限生命中,都有关於自己的记忆,这样就够了。而那些长老的野心统统都见鬼去吧,他不在乎为了祈与整个氏族为敌,甚至背叛这个世界。 (11鲜币)第五章 驱逐 05 当凯米修斯离开书房,弥尔站起了身,一张绝豔却总是宠辱不惊的面容,薄唇微微上翘,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他很清楚,凯米修斯越来越离不开祈,而祈也同样的对凯米修斯愈加的依恋,两个人都已经沦陷,难以自拔。他一直等待的时机终於到了,一场酝酿已久的y谋,刚刚拉开序幕,一切才刚刚开始。 进入中庭的花园,凯米修斯驾轻就熟的走入灌木丛迷g,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便走进迷g的中心。他一眼就看到了祈坐在石亭里,脑袋靠在石柱上小憩,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也难怪祈会如此疲惫,昏迷了从二楼跳下来摔伤,昏迷个把月,昨天刚刚醒来,就又是一场激烈的欢爱,换了谁都承受不了。 阖眼浅眠的祈听到有动静,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睁眼视线还在朦胧间,他就看到凯米修斯那张英俊逼人的脸靠近自己,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後躲了一下,这一躲刚好让他的脑袋撞在石柱上,咚的一声,力道不小,祈当下耳边嗡鸣,疼得眼泪淌了下来。 凯米修斯一见这一幕,心疼的瞬间将祈抱到了怀里,抱著祈坐了下来,一边心疼的替他轻揉伤处,一边愧疚的询问,“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嘶──”祈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将凯米修斯的手推开,“轻点,痛。”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见祈流著眼泪喊疼,凯米修斯更加的心疼,手上的力道尽量放轻,小心翼翼的生怕再一次把祈弄伤。 祈对於凯米修斯的道歉,总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而且这也不能完全怪凯米修斯,他自己也有责任,反应太过激烈。祈忍住眼泪,红著眼睛抽了抽鼻子,勉强漾起笑容,仰视著凯米修斯,“我没有事,你别自责了,虽然刚撞上那一瞬间疼得要命,但是现在已经不疼了。” 见凯米修斯没有说话,他忙加强语气,“真的,真的已经完全不疼了。”可对上凯米修斯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祈有些心虚的补上了一句,“虽然还有一点点疼,但真的有一点点而已,你不用担心。” 凯米修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了祈柔软的发丝,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傻瓜,你到底在逞强什麽。” “真的什麽事都没有,我可是医生啊,这点小伤算得了什麽,我还要健健康康活著,一直陪著你,陪著你……”本来只是想安慰凯米修斯,可是祈的声音却越来越轻。 一直陪著凯米修斯,他何尝不想,可是他只有人类,不过百岁的寿命,生命终有尽头,那时候还有谁陪著凯米修斯呢? 祈缩在凯米修斯的怀中,神色黯然,双瞳无神的盯著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嗯,你最厉害了,你会让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你会一直陪著我……” 他们两个人自欺欺人的营造出一个假象,故意将现实忘却。 凯米修斯怎麽会不知道祈在想什麽,但他有清楚的知道,所谓永恒的痛苦,一旦祈後悔,他绝对无法做到将祈亲手了结,更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祈。所以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让祈陷入永世无法摆脱的折磨。 他不能让祈受到任何伤害,一个计划在凯米修斯的脑海中渐渐浮现,慢慢成形。他非常清楚,元老院的人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们迟早会发现祈的存在,也许他们现在就已经知道,到那时候,祈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一旦他们有行动,谁都保不住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的耐x消磨殆尽前…… 秋天终於走完它的最後一程,华丽退场,一场毫无徵兆的鹅毛大雪飘然而至,将冬天迎接。 冬季的第一场雪盛大而美丽,洋洋洒洒短短数十分锺,整个世界已经被银白覆盖,看不到自然本来的颜色,天地间只有一种颜色──白。 城堡中的房间内,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正旺,红色的火舌跳动,烧得木柴啪啪作响,偶尔有火星从炉中跳出,房内被烘得暖暖的,与窗外的寒冷无缘。 皮毛大氅裹身的祈侧身坐在窗下的沙发上,趴在窗台上,透过窗子看著窗外的大雪呼号,寒风席卷著鹅毛大雪在天空中回转,乾枯的树枝随风晃动,树枝上挂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偶尔会有禁不住雪压的脆弱树枝这段,连同裹著的白雪一同坠落在雪地上,只是因为没有人走过,雪地没有光洁没有半点凹陷,不知道到积雪究竟有多厚。 “拉齐娜,雪下多久了?”祈收回视线,转而询问坐在沙发旁的木椅子上,缝补礼服裙摆破洞的拉齐娜。 裙子本是祈不小心在庭院的铁艺长椅上刮破的,凯米修斯觉得只要丢掉就可以了,可是祈认为裙子本身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破了一个小洞,就要丢掉,太浪费,便让拉齐娜抽空给补上。今天她正好没有什麽事,便坐下来将裙子补上。 当初以为只是凯米修斯的一句玩笑之谈,没想到他真的将祈搬到了自己的主卧,这间房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住在这里,哪怕是当年的公爵夫人和月夫人也不例外,就算是偶尔留下过夜,第二天也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凯米修斯的这一举动让除了祈以外都愕然的同时,又觉得是意料之内。 拉齐娜抬起头,笑著答道:“从早上七点锺开始下,到现在,应该四个小时了。”说完咬断了金线,又在手旁的针线包里寻找其他颜色的线。 原来已经有四个小时了,祈无聊的翻弄手中的医书,这是凯米修斯特意命人找的医书,是从东方古国传来的翻译本。若是平时,他看医书,会五六个小时不抬头,可是今天全静不下心来,又问拉齐娜,“你说,凯他今天能按时回来吗?” 虽然祈从来不去过问凯米修斯究竟在做什麽,但是他也能察觉到最近的紧张气氛,隐约感却到不那麽太平,凯米修斯出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出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一次回来都会一言不发的,将自己锁在书房一整天,整整一天都不见任何人,这一切祈都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他只问过一次凯米修斯究竟在做什麽,但凯米修斯只是告诉他不要多想,他便再也不做询问。 拉齐娜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情况,做出了推测,“这个,小的也说不准,但是看这种情况,只怕公爵大人会耽搁在路上。” (12鲜币)第五章 驱逐 06 “哦。”祈有些失望,自从凯米修斯离开已经是第七天了,凯米修斯离开前曾与他约定,第七日一定会回来,所以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处在兴奋雀跃当中,因为凯米修斯答应他,冬天来了就带他到南方的封地去过冬,那里地广人稀可以有大片的土地种植草药,他一直都很期待凯米修斯口中的那个地方。 “您也不用失望,公爵大人他一定会尽早赶回来的。”拉齐娜见他消沈的样子,连忙安慰他。 “这我知道,他会的,凯一向很守信用。”或许是出於自我安慰,祈的语气非常的坚定,“对了,尼德拉他是不是说今天回去?” 祈忽然记起尼德拉今天要动身回封地,听拉齐娜说,从尼德拉成年以後,就很少再回城堡,当他有了封地和爵位之後便再没有回来过城堡,所以这次尼德拉竟然在城堡住了一年多,也是破天荒头一遭。 “原定是这样的,可是赶上今天这种天气,估计少爷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是吗,让弥尔好好打点,能尽早上路就尽早上路,他在这边也耽误不少时间了。”祈的语气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主人的姿态,可说完,他便自嘲的想了想,弥尔g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吧。 “您有什麽事吗?”拉齐娜觉得祈心事重重,便担忧的询问。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若说没事,那是自欺欺人,自从尼德拉向他表明心迹,捅破了两个人之间的一层纸,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在回到之前,尽管事後尼德拉好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在祈的心理却始终有一个疙瘩,他再也无法对於尼德拉和他的之间的关系装傻,他甚至无法正常的面对尼德拉。 拉齐娜并不清楚祈和尼德拉之间的事情,她只当是祈犯了相思症,等不到凯米修斯而心情低落而已,将还差一点就缝补好的裙子放在膝盖上,笑著逗弄起他,“小的知道,您是想公爵大人他了,所以茶饭不思心不在焉的,您到底有多爱老爷啊,才七日不见,就这样了。” “胡说!你不要乱说话!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嘲笑,又或许是自己的内心想法被看透,祈脸一红,瞪了一眼越来越胆大的拉齐娜,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壁炉旁,准备从弯腰从旁边垒放整齐的木柴堆中,捡跟木柴丢进壁炉里。就在他弯身之际,一股由胃部传来的强烈呕吐感袭来,祈猛地用手中捂住嘴,生怕自己会一瞬间抑制不住吐出来。 “呜……” 拉齐娜意识到情况不对,笑容顿时凝固,立刻将手中的活丢到一边,飞奔到祈身旁,将他扶住,“您怎麽了?” 祈不停的深呼吸,借以抑制这阵突如其来的反胃感,可是却事与愿违,恶心感反而愈加的强烈,刚刚羞红的脸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毫无血色。他用尽全力拼命压制,让自己暂时看起来无碍,对拉齐娜道:“我没事,瞧你紧张的样子,我是医生,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你去帮我准备点柠檬水过来,我一会就回来。” 已经到忍道极限的祈,丢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拉齐娜,捂著嘴夺门而出,一路跑到客人公用的洗手间才停下来,脚下还没停稳,身子便已经伏在洗手台上狂吐起来,“呕、呕……” 祈用最後一点力气将水放开,伴随著流水声,祈几乎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可事实上由於因为近来食欲不振,他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腥苦的胃酸。终於翻腾的胃部渐渐安定下来,呕吐感逐渐散去,此时的祈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眼角还留有泪痕。他拿起洗手台旁边的玻璃杯,接了一大杯水,不停的漱口,知道口腔内的苦涩慢慢褪去,他才将杯子放回原处,开始掬水洗脸。这一顿折腾下来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小命。 “你没事吧,发生什麽事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还在冲脸的祈猛地抬头,睁开眼睛顺著声源寻去,果然尼德拉就站在门口。 “我没事,打扰到你了,真是抱歉。”祈抓起墙壁上挂著的毛巾,草草的擦干了脸,准备赶紧离开,他不想在尼德拉马上就要离开之前,再生出什麽事端。 “你在躲著我。”尼德拉朝祈走进。 “我哪有,你多想了。”祈往後退了退,为了掩饰尴尬,他胡乱找了个话题,“对了,你今天就要动身回去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路上小心点,天气不是很好。”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没什麽事了,你赶紧去收拾吧,我不耽误你了,拉齐娜还在房间等我呢。”祈多一句话都不知道再说什麽,说完便准备绕过堵在面前的尼德拉,想要尽快逃离与尼德拉的独处。 “等一下。”尼德拉一把扯住了祈的手腕。 “还有什麽事吗?”祈转身看向尼德拉,看似很镇定,实际却不露痕迹的扭扯著手臂,想要挣脱被尼德拉的钳制的手腕。 “看著我的眼睛。” 祈不疑有他,本能的仰头正对上尼德拉海蓝色的双瞳,深邃的蓝透著与平日不同诡异的光彩,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吸入其中,一旦被吸入便无法逃脱只能等著被吞噬。祈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仿佛灵魂被抽离,被吸入无尽虚空的蓝色之中。 一如尼德拉所料,没有半点的差池,祈那双透亮的黑瞳渐渐的逝去了神韵,直到最终暗淡无光毫无神采,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时显得如此空洞,想没有生命的玩偶矗立在他的面前。 尼德拉的双眼微阖,再抬起眼皮,蓝色依旧的双瞳少了刚刚的异样光芒。魔之蓝,专属於尼德拉的异能。每个血族都有著鲜为人知的,属於自己独一无二的异能,像凯米修斯,他的异能便是高於所有血族的速度与敏捷度,这也是他能成为ventrue族的战神的主要原因。而属於尼德拉的便是,魔之蓝,任何人只要对上他海蓝色的双瞳便会催眠,听由他的摆布,但是魔之蓝也有著致命缺陷,那就是,每个人只有一次催眠的机会,一旦被催眠,醒来之後便会产生对魔之蓝的免疫。 可是对於这个弊病,尼德拉却丝毫不在意,因为对於他来说,一次催眠就够,只要一次他便可以达到目的,g本无需第二次。就如现在,他著迷的抚著祈的脸颊,只要祈睡著一次,就够了。尼德拉的唇角漾出一道笑容。 (12鲜币)第五章 驱逐 07 “祈,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只可惜你的喜怒哀乐完全都被我父亲左右,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的眼里完全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他到底有什麽好?” 尼德拉神经质的抚著祈的脸颊,动作异常的温柔。但祈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反抗,也不开口。但尼德拉似乎毫不在意,他依旧轻柔,直到抚上祈的发丝,五指顿时收紧猛地抓住他的头发,祈被迫仰起脑袋,因为头皮被拉扯产生的疼痛,让他修长的眉毛拧起,看起来很痛苦,但是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没关系,我给你机会,最後就算得不到你,我也要毁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别说父亲大人他不可以,就算是那个伪善的上帝也没用。”说完,他松开了祈的头发,狰狞的表情也不复,如视珍宝的将祈被抓乱的头发抚顺,微微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尼德拉拉著祈的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 拉齐娜并不清楚祈到底发生了什麽,当他冲出房间之後,她只好按照祈的要求,特意到茶水间现泡了一壶柠檬水,当她端著柠檬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祈不在房间。她赶紧将托盘放到门边的五斗柜上,找遍屋内每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都没有任何收获。 情急之下,拉齐娜调头准备往外跑,准备去找人,可是跑到门口,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因为相同的情况,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月当年也是如此,当时月突然失踪,她不假思索跑出房间寻找,最终她没有找到月,得到的却是月被夫人杀死在房间内的事实。她想,那时候月一定是想要逃回房间,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冲动,而是冷静的在房间内再等一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月或许就不会被夫人残忍的杀死,如果她还在房间里,就算她不是夫人的对手,但或许还可以扛到公爵赶回来,或许月就不会死。 如此想著,拉齐娜又退回了房间,她看了一眼柜子上的自鸣锺,确认此刻的时间後,便开始在房内焦虑的踱步,不断的告诉自己,也许祈只是突然被什麽事绊住了脚步,一会就回来,不要冲动,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小时过後,门锁始终没有被转动的迹象,她终於按捺不住了,掉转身子,霍的拉开房门走出去,对著看似空无一人的昏暗走廊,大声喊道:“都给我出来!” 瞬间黑暗的角落出现异动,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脱离出来,渐渐露出完整的身形,十几个皮肤毫无血色的黑衣人出现。他们是最下级的吸血鬼,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按照指令工作,按照本能吸食血y,遇见阳光就会消亡,在城堡中,凯米修斯命令他们除了工作以外,都要隐藏在黑暗中,不许让任何人看到他们。 “你们现在!马上!掘地三尺也报把公爵夫人找出来!”拉齐娜如此命令,以她一个人的能力,g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把祈从偌大的城堡中找出来。 “拉齐娜,你在干什麽?” 毫无徵兆的冰冷声音,悄无声息的从身後传来,拉齐娜一颤,倏然转过身,躬身惶恐道:“惊动了总管大人,是小的过失。” 弥尔漠然的俯视拉齐娜之後,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在做什麽。” “是这样的总管大人,夫人他不见了,小的担心他会出什麽意外。”她战战兢兢地解释。 “城堡就这麽大,夫人是走不出去的,他现在就在城堡里,就算现在不出现,早晚也会自己出来。”弥尔并未将拉齐娜看在眼中,而是对一动不动的黑衣人们厉声呵斥道,“你们都滚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 黑一身听到弥尔的话,如果缓缓的退回到黑暗中,寻不到踪迹,他们最擅长与黑暗融为一体。 拉齐娜见弥尔斥退了黑一身,情急之下也不顾礼数,抬起头焦急的道:“可是……” “可是什麽?”弥尔随即截断了拉齐娜的话,眯起双眸透出凌厉的寒光,“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城堡里有人会害公爵夫人?那你觉得,是本总管会害夫人,还是坎佩尔伯爵会害夫人?” “小的惶恐,小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拉齐娜将头低得更深,“小的担心,会有其他有心之人,溜进城堡,对夫人不利。”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是在质疑公爵大人对城堡安全的部署,还是质疑我保护城堡安全的能力?” 弥尔的声音似一gg锐利寒冷的冰锥,让拉齐娜毫无招架之力,当即跪了下来,“小的不敢,小的怎麽敢这麽想。” 弥尔睨视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拉齐娜,冷哼道:“呵──,我当然知道你不敢,给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怀疑坎佩尔伯爵,你也不敢质疑公爵大人。可是你有胆质疑我啊,我说的对吗,拉齐娜。” “总管大人,您真的是冤枉小的了,小的怎麽敢对您不敬。小的是真心担心夫人他啊,万一他……” “那是你的事,你是专门负责照顾他,如果你执意要找,你自己去找,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什麽僭越的事情,那群血奴不是你能支配得了的。” 弥尔对於一个人的不屑,是从来不加掩饰的,在他眼中拉齐娜不过就是个奴隶而已,甚至因为祈的原因,他更加的厌恶她。 “是,小的知道了,多谢总管大人的教诲。” 直到确认弥尔已经完全离开,拉齐娜才敢完全的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到现在她全身的肌r还在紧张的颤抖。她勉强的四肢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片刻不停的往楼下跑,确认无论是中庭还是城堡的正门外,雪地都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她才断定,祈就在城堡中的某一个角落。 她在城堡中寻找了几个祈可能去的地方,包括曾经月夫人的房间,现在那里已经不再有铁锁的束缚,可是都没有寻到祈的踪迹。就在她垂头丧气的失望而回的时候,路过客人公用的洗手间时,她嗅到了祈的气息,除了祈的气息,这里还有另一道熟悉的气味,那就是尼德拉。 这让拉齐娜一惊,尼德拉怎麽会和祈同时出现,她不再多想,朝尼德拉的房间奔去。 尼德拉的房间内,烛火将卧房里照得有如白昼,祈的衣装已经褪尽,他赤裸著身子,没有任何遮羞,宛如出生的婴儿躺在kgsize的床上。 对於剥去祈下身最後一件底裤之後,所展露在眼前的奇特景象,虽然已经早有预料,但还是小小的惊讶一下,他并没有急於享受这具特殊的r体,反而开始细细观赏起来。 (18鲜币)第五章 驱逐 08(h慎入) 尼德拉分开祈的双腿,埋在他的双腿间,玩弄著如同稚子一般的花j,直到花j受不住强烈的刺激,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欢愉的快感让祈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子,发出微弱的娇喘声音,挪动著双腿试图要闭合起来,阻挡外部的侵略。 “别动,乖。”尼德拉压住祈想要并合的双腿。 花j在稀疏的草地中昂首挺立,彷佛在呐喊,看我多厉害,再多多取悦我吧。原本藏匿在花j下的粉红色花蕾暴露在眼前,似未绽放的花瓣,娇羞的闭合在一起。尼德拉的手指拨开两片花瓣,探寻著花房内的未知世界,不一会,花径的入口便流出了潺潺的蜜水。 敏感的私处被挑逗,祈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红晕,身子磨蹭著白色的床单,轻声呻吟,“嗯哼……别……嗯……” 尼德拉故意收回手指,嘲笑道:“啧啧,你还真是y荡啊,只是碰一碰外面,就流了这麽多水。” 失去了手指的挑弄,花x顿时空虚难耐的翕动,欲求不满的祈湿润了双眸,毫无廉耻之心的哀求著,“别……嗯……我还要,还要……” 『叩叩叩』 敲门声不是时候的响起,被打扰到的尼德拉不悦的蹙眉,他知道绝对不会是凯米修斯回来,如果是凯米修斯会直接破门而入,g本不会敲门,更不可能是弥尔跑来打搅他。因此,他不想多做理会,可是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敲越急促,将他的兴致完全打散。尼德拉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究竟。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祈终於抓住尼德拉的手,胡乱的拉住他手往自己湿答答的身下放,乞求焚身的欲望能得到纾解。 尼德拉硬是抽回了手,揉了揉祈的头发,从腰带中取出一枚形似方糖白色的东西,塞到了祈的口中,伏在他耳边小声道:“把它吃了,嘘,安静点,别出声,一会给你奖励。” 说罢,尼德拉起身离开卧室,走到小客厅将房门打开,一开门就看到拉齐娜敲门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有什麽事吗?” 拉齐娜愣了一下,赶紧问道:“打扰少爷了,请问少爷,您刚刚一直在房间里吗?” 在其他人眼中,尼德拉永远都是温柔毫无架子的人,所以此时的尼德拉浅笑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一直都在房间里,本来准备今天动身回去封地,可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得不滞留,所以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去。” “您一直都在?”他的话让拉齐娜有些诧异,她明明在洗手间那里察觉到了尼德拉的气息,可他竟然说他一直都在房内,究竟是他在说谎,还是她真的错了? “嗯,我不是说了吗,你到底怎麽了?” “是这样的,夫人他失踪了,想问问您是否有看到夫人,小的一时心切,所以冒犯了少爷。” “祈怎麽会失踪呢?”尼德拉一脸惊讶,担忧的问她,“那你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弥尔?” “小的告诉弥尔总管了,可是弥尔总管认为或许夫人只是独自躲到什麽地方去,不可能在城堡中消失。”拉齐娜观察著尼德拉的反应,并未看出什麽异样,或许真的是她一时著急,认错了? 尼德拉习惯x的抬手了耳後,安慰道:“也许弥尔说的没错,城堡的戒备森严,祈他是绝对不会出去的,同样想要对我们科温家族不利的人也不会那麽轻易的进来。” “可是,小的担心夫人他会出什麽意外,毕竟城堡这麽大,夫人还不完全熟悉。” “那你一直都在找祈,有没有回父亲房间看看?” “小的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不见夫人回来,便出来寻找,还没有回去呢。” “那就对了,你回去看看,或许现在祈已经回去了,而你自己还在这里瞎担心。” 拉齐娜听了尼德拉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或许祈现在真的已经回去了,总要回去看看才是,如此想著,拉齐娜微笑著道:“少爷您说的对,小的这就回去看看。” “嗯,赶紧去看看吧,免得一会不见你,祈又开始出来寻你。”尼德拉问问颔首,准备关门。 就在拉齐娜转身之际,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从房间内传出来,拉齐娜登时脚下一顿,回过头看向正准备关门的尼德拉,“少爷,您房里的是什麽声音。” 其实这道呻吟声细弱蚊嘤,正常人g本无法察觉得到,可是对於各项感官都超强的血族来说,这个分贝的声音他们的听觉足够可以捕捉得到。 尼德拉的笑容瞬时一僵,但转瞬即逝,“什麽声音都没有,一定是你寻找祈心切,神经紧张过度一时听错了吧。” 若是平时,尼德拉的一番话,肯定会将拉齐娜的所有疑虑都打消掉,可是今天她却对尼德拉抱有一份戒备,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声呻吟,而且这个声音正是她要寻找说的祈。 拉齐娜顾不了礼数,翘起脚尖想要往里看,奈何尼德拉手倚著门板,堵得严严实实,让她无机可乘,她只能大声的向里面喊,期望祈能给她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声音,“小的可以拿命担保,那绝对不是小的错觉,您让小的进去看一眼。夫人您在里面吗?” “住口!”尼德拉的笑容隐去,冷声呵斥。 这样拉齐娜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尼德拉,但他越是如此的态度,她便更加怀疑。 尼德拉面容冷若冰霜,全然不似平日温柔俊雅,“你以为你是什麽人?你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上了,你又什麽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的命很值钱吗?不要得寸进尺。” 不给拉齐娜任何开口的机会,尼德拉啪的一声把门摔上。关门时带起的风将站在门前的拉齐娜浏海吹起,就差一点点,门板就会打到她的鼻尖上。 直觉告诉拉齐娜,祈的失踪和尼德拉脱不了干系,可是她现在完全处於孤立无援的境地,凯米修斯没有回来,弥尔g本不会听她的话,而且可以感觉到弥尔对於祈的态度。她希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拉齐娜调头往凯米修斯的房间赶,期望祈现在正在房间里等著她。 将房门关上,尼德拉直接回到卧室,就见到一副y乱的画面,他之前喂给祈的春药已经完全发作。只见祈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双眼半阖,薄唇微张,双腿大敞著,一只手揉捻著自己x前两点樱红色的茱萸,另一只手套弄著自己硬挺的花j,可是无论他怎麽焦躁的套弄,都无法释放,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片。 尼德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审视著祈,“你真是不乖,不是让你不要发出声音吗,你该接受惩罚。” 祈双颊绯红,原本无神的双眸此时眼含春光水波流转,似乎无法理解尼德拉的话,只是仰著头渴求的望著他。 “作为惩罚,我不会碰你。” 这下子,祈好像听懂了尼德拉的话的含义,立刻可怜兮兮的爬起来,拉起尼德拉的衣襟抱住他的腰,脸颊磨蹭著他的胯间,苦苦哀求,“不要……” 祈的毫不掩饰的y荡的诱惑,让尼德拉胯下一紧,欲望半抬头,顶著祈娇嫩的脸颊,“看著我的眼睛。” 祈听话的抬起头,与深蓝对视。 “因为凯米修斯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你无聊的找我喝酒,喝醉的你把我当成了凯米修斯,我们发生了关系。直到你听到凯米修斯的声音,你便醒来。”尼德拉对祈下达了命令。 祈盯著尼德拉的双瞳,木然的点头。尼德拉露出残忍的笑,单手托起祈的下颌,“想要释放吗?” “……想要。” “很好,你想要什麽,自己来拿,该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 早已欲火焚身多时的祈,伸手就要去解尼德拉的裤子,却被尼德拉抓著头发硬扯开,祈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不明所以的看著尼德拉,“呜……痛啊……” 尼德拉的凶相暴露无疑,那是只会在他豔丽y柔的面容上,出现的y狠,“贱人,不要用手,用嘴。” 祈双眸含著眼泪,忙不迭的点头,尼德拉这才放开了他。 又了刚刚的惨痛教训,这次祈不敢再轻举妄动,颤抖的贴近尼德拉的胯间,用牙齿扳动腰带上的金属环扣,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硌得牙齿发痛,就在祈的贝齿几近麻木,终於将腰带解开,有了成功的经验,接下来他的动作更加的熟练。 半勃起的巨g脱离了布料的束缚,直接弹在祈的脸上,祈毫不犹豫的将男g含入口中,尽管很困难,几乎让他觉得下巴快要脱臼。 冰冷的硬物c入温暖的口腔的瞬间,尼德拉的鼻间发出舒服的沈重鼻息。这种感觉与任何一个血族都不同,血族没有体温,就算他们情到浓时也依旧是冰冷的温度,尼德拉未曾与任何一个人类的发生过关系,因为在他低贱而脆弱的人类只是食物而已。所以这种前所未有的温度让他险些欲望失控,他现在明白为什麽凯米修斯会执著於人类。 祈像是在口中含了一g冰棍,无论他怎麽努力吞吐,都不会融化,反而愈加胀大,愈加坚硬,冰冷的硬物已经达到他的喉咙深处,反胃感排山倒海而来,当他想要推开尼德拉时,已经太迟。 “嗯……不许吐出来!含住!”尼德拉双手按住祈想要抬起的脑袋,阻止祈想要逃离的动作,两个人一抬一落间的动作,反而加剧了尼德拉巨物在祈口腔中抽c的速度、力道和深度。 “呜呜……”祈拼命的挣扎,这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尽管结果只是徒劳。男g进进出出,带出银丝,唾y从无法闭合的双唇间流出。 就在尼德拉的欲望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他骤然将祈推开,抽出自己高高翘起,已经坚硬到极限的巨物。 祈被推倒在床上,如获新生一般,躺在床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x前尽是刚刚从口中流出的唾y,无论上面还是下面都是湿成一片。可即便刚刚获得重生,回到人间,但身下的欲望却不曾停歇,花j留著眼泪可怜的站著,花x内像是千百只蚂蚁在撕咬骚痒难耐,花径入口一张一合,等待著有巨物进入,填满,就连身後的菊x也在不安的颤抖。 (15鲜币)第五章 驱逐 09(激h慎入) “很难受吗?”尼德拉站在床头,手抚著自己勃发的巨物,审视著已经溃不成军的祈。 祈的眼神如同等待母兽喂食的幼兽,充满渴求,不住的点头。 唇角挂著佞邪的笑容,尼德拉不疾不徐的询问,“想要吗?” “想要,想要……”饱受欲望煎熬的祈,早已抛却人类基本的廉耻之心,化身为沉溺y欲的母兽。 “那你自己指出来,告诉我,你哪里想要,我才能给你啊。” 祈将双腿屈起大张到极限,胯下私处完全暴露在他人眼前,媚眼如丝的盯著尼德拉,像发了情的母狗积极所能的勾引强壮的公狗来征服自己,纤长的十指指微微颤动,从x前向下滑去,停留在秘出,红唇微启,发出沙哑诱惑的音节,“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安抚自己哭泣的小巧花j,手指轻轻的在花x处打转,沾了蜜汁的手指又缓缓滑向颤动的菊x,有了yy的润滑,灵巧的手指大胆的缓慢c入菊x之中,惹得祈又是一阵娇羞的呻吟。 如此致命的诱惑,即使是圣人也会难以自持,更何况尼德拉本就不是什麽圣人,自然不会再有什麽好迟疑。直接将人压在身下,扯出祈c在自己後x之中的手指,将他的双腿想两两侧压倒极限,蓄势待发的坚硬巨物瞬间冲进不设防守的後x,因为春药的原因肠壁蠕动著自动分泌出大量肠y,藉著肠y的润滑尼德拉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啊──慢、慢点……嗯嗯……”怪兽c入身体的瞬间,祈发出了辨不清是欢愉还是难受的低低娇吟。 即便是有了自我保护的润滑,但尼德拉的巨g还是让祈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冰冷的温度,使得祈的肠壁开始,因为突如其来的低温收缩痉挛。但在体内躁动的y欲驱使下,尽管秀眉紧锁,依旧努力让自己放松,尽可能的接纳不速之客,好让他空虚瘙痒的後x得到充实与解脱。 “嗯哈……”尼德拉一声低吼,足够显示出他的满足。 比口腔的温度还要高出许多的甬道,蠕动肠壁紧紧包裹著冰锥一样的男g,像一张贪婪的小嘴,努力的将冰锥吞噬,彷佛要将chu大的冰锥融化。这种感觉是任何一场x爱都没有体验过的,就算是他最迷恋的身体──弥尔,也无法带来的满足感。 当雄壮的男g完全没入贪婪的小嘴,菊x几乎撑到极限,周围的花瓣也已经被抚平,尼德拉不再浪费任何时间,双手固定住祈的细腰,开始了疾风暴雨式的进攻,每一次硬物都扯到只剩下前端再一次重重的c入,周而复始,力道始终不减。 “嗯啊……再深啊……再深点、嗯……啊哈……”这种猛烈的进攻几乎将祈的灵魂打散,单薄的身体像大海上的浮木,随著巨浪起起伏伏,迎合著尼德拉的抽c。 “你真是条贱母狗,你就这麽喜欢被c吗!贱人!贱货!”许久没有在交欢中如此疯狂的尼德拉,一个挺身恨不得将囊袋也c进菊x之中,彻底撕下道貌岸然的伪装,用尽下流语言。 “啊啊……我就是贱!嗯啊……c死我……啊!”早已被欲望蒙蔽的祈已不知羞耻为何物,只能遵循本能,羞辱的话语反而更加激起他的yx,在尖叫中花js出浓稠的r白色种子,尽撒在自己的x前,虽然刚刚s出,但小小的rb依旧挺立。 “贱人!谁让你s的!c死你!干!”不满意祈私自释放,尼德拉一边狠狠的撞击幽径深处突起的敏感点,惩罚似的拧掐蹂躏祈x前两点可怜的r头,娇嫩的茱萸很快在指甲的捏掐下充血,甚至破皮。 “痛……啊、饶了我啊……哼嗯……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一边是皮r的痛楚,一边是感官的极致快感,祈哭喊著挣扎,在双重刺激之下,後x肠壁本能的绞紧,随著尖叫刚刚才s过的小小rb,jy又一次喷s而出。 “啊……”一声闷吼,尼德拉在祈绞紧的幽径下j关失守,全身肌r紧绷,一股股如冰雪一般的jy打入滚烫的幽径深处。 此时的祈已经如同从水中打捞出一般,原本柔顺的乌发,已经湿透一绺一绺的贴在脸颊上,全身湿淋淋的,躺在床垫上喘著chu气。 s出最後的一道jy後,尼德拉将自己半抬头混合著白色jy与半透明肠y的rb抽出,分量十足的jy从已经承载不下的祈的後x中缓缓溢出。尼德拉眼神y鸷的盯著,祈无法闭合和颤抖的花x流出浊白,对於自己不足二十分锺便缴械投降,创下这种从未有过的羞耻记录,十分的恼火,思考这样要怎麽惩罚他。 可由於春药的药x过於强烈,即便如此药x依旧未退的祈,并没有注意到尼德拉凶狠的表情,反而体内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始终未得到满足的花蕾开始不安的收缩,同时也流出许多透明的黏y。祈扭动著妖娆的腰肢春眸迷蒙,“哼……嗯嗯……这里啊……进来……求、求你……” 面对如此浪荡,毫不掩饰饥渴情欲的祈,尼德拉的雄壮的巨物毫无意外的又一次一柱擎天,外凸的青筋像几条青龙缠绕著磨刀霍霍的巨兽,分外狰狞。尼德拉弯身,用双臂将身子瘫软的祈一把捞了起来,放到了落地窗边的包天鹅绒的雕纹白色木椅上,祈的身体像被剔除了骨头一样柔软,任尼德拉将他的双腿大敞,分别架在木扶手上。 尼德拉站在祈的双腿间,只一掌便握住他的双腕,将祈的双手高高的束在头顶,问道:“说,你要什麽。” 失去了双手,无法慰藉自己如火烧灼的身体,祈开始簌簌的落泪,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惹人怜的娇弱之姿,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口中的y词浪语,“大rb,我要你的大rb。” “要它做什麽。”尼德拉逗弄上瘾,继续恶趣味的折磨著祈。 “嗯……要嗯啊……要你的rbc进来啊……” “要它c进哪里?” “c进我的、我的花x”虽然又犹豫,但也只是几秒,祈依旧被y欲所裹挟,将为人类应有的羞耻之心抛进九霄云外。 “我为什麽要c进去?” “我要你的大rb狠狠的c我的花x,我是贱人,是母狗,天生就是给人干,给人c,没有rb我就活不下去,求求你,求求你c进来吧……呜呜……”忍耐到极限的祈将所有的下流的话都哭喊著说尽,丢掉人类的尊严,甘愿化身渴求y欲的母兽。 “好一条下贱的小母狗,看我不干死你!”尼德拉不再废话,雷霆万钧之力猛c进祈已经y水泛滥成灾的娇嫩花x之中。 尼德拉一放开被他钳制的祈的双手,祈便如同娼妇一般,双臂攀附在尼德拉的双肩之上,原本是搭在扶手上的双腿不自觉的夹住尼德拉j壮的腰身,柔韧的身体弯折著,绯红的双颊,配合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花璧紧咬著冰冷的巨物贪婪的不肯松开,酥麻的快感直达每一处神经末梢,脚趾也因快要将人淹没的快感而蜷曲。 小腹因体内的寒气开始阵痛,不知是因承受不住寒冷而颤抖,还是因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极限的快感,祈被折磨得放声大叫,“求求你、用大rb狠狠地干我吧!我受不了……怎麽干我都好!只要能让我温暖起来……啊啊───……让我烧起来……想要……更多……” 尼德拉不再讲话,偌大的房间中,充斥著r体啪啪啪碰撞的声音,更夹杂著祈放浪露骨的y叫。 ※※※※※※※※※※※※※※※※※※ 在尼德拉那里吃了闭门羹的拉齐娜,又抱著侥幸的心理跑回凯米修斯和祈的房间,结果依旧让她失望,依然没有祈回来的迹象。 束手无策的拉齐娜只能在城堡的门口,焦虑不安的徘徊等待,虽然祈祷对於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被上帝抛弃的一族,但这也是拉齐娜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双手合十交握在x前,反覆的踱步,祈祷凯米修斯能够尽快赶回来。 也许是上帝真的听到了拉齐娜的祷告,十几分锺之後,城堡的三米高巨门竟然真的开了,伟岸的身躯被素雪覆盖,凯米修斯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门前,连身上的雪都没空掸掉,带著一身的风雪,急匆匆的径直走了进来。 拉齐娜瞬间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她在心中不断的感谢上帝,但是她忘记了,上帝并不会宽容更不会眷顾罪人的。如果当时她知道,事情最终会朝著那个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她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的隐瞒拖延。 原本凯米修斯计划的是日出之时便赶回城堡,可是毫无预警的暴雪却席卷而来,一路的风雪被迫拖延了他的行程。 (10鲜币)第五章 驱逐 10 即便如此,他依旧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虽然注定会迟归,但他依然希望能早一分一秒便早一分一秒,不想祈出现等待中的失望表情。 凯米修斯进门就看到拉齐娜神情焦虑的站在门口,登时心头咯!一下,难道祈又发生了什麽事情,如此想著,他一把拉起正要屈膝行礼的拉齐娜,同样焦急的询问,“免礼了,是不是祈发生了什麽事,他怎麽了?” 拉齐娜强稳住被凯米修斯扯得摇晃的身子,如实的回答,“回老爷的话,夫人他失踪了。” “什麽?”凯米修斯一听她的话,脑子顿时像被人用棍子重重的敲了一下,『嗡』的一声,双瞳赤红近乎咆哮,“失踪!怎麽失踪!要是祈这次出了什麽事,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拉齐娜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来就缺少血色的皮肤更加惨白,这些话自然不用凯米修斯说,她的疏忽已经害死了月,绝对不能让祈再认为自己的疏忽出现任何的闪失,如果祈这次真的出了意外,那她只能以死谢罪。 她的嘴唇在颤抖,眼睛突然一亮,反手拉住凯米修斯的衣袖,也不顾所谓的礼数,“老爷,老爷,您听小的说,小的把所有地方都找遍,唯一没有找的地方,却是小的唯一察觉到祈的地方!” “别废话,快说!到底什麽地方。”凯米修斯的耐x已经耗尽。 “在,在少爷的房间!少爷不让小的进去……”拉齐娜才把话说完,凯米修斯已经不见人影。她仰头看著楼梯方向,依然心神不安,几秒锺後,也跟了上去。 凯米修斯没有等拉齐娜把话说完,当他听到与尼德拉有关的瞬间,身体便已经先於大脑做出反应,站在尼德拉的房门外,房内所有的声音一丝不差的灌进他的耳中,愤怒瞬间冲到极点,脆弱的房门怎麽能承受住,如此强大的气场,『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自己爆开。 当祈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一丝不挂,甚至还维持著,骑跨在坐在椅子上的尼德拉的身上的y荡求欢之姿,来不及离开,只有怔怔的看著站在卧房门前的凯米修斯。 与未著寸褛的祈不同,尼德拉依然衣衫完整,只是稍稍有些凌乱,以及前襟被被祈的yy沾污,仅此而已。 随後赶来的拉齐娜见到这个场面,险些惊叫出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退到外厅。 “啊啊啊啊!!!”终於意识到自己出了什麽事情的祈,尖叫著推开尼德拉,後x一离开巨物,盛不下的浊白便从花蕾与红肿的菊x中溢出,顺著白皙笔直的双腿流淌,充分证明了一场激烈的欢爱就在刚刚真实的上演,无法否认。 祈的双腿因为纵欲,无力的打颤,一离开尼德拉,便跌坐在地上,他胡乱的在地上抓起一件可以用来蔽体的打底衬衫披在身上。相较於狼狈的祈,尼德拉倒是淡然自若,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将裤子穿好。 凌乱的床铺,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散落著空酒瓶,一件件穿著繁复的衣裙丢落满地,一路从外厅到卧室,封闭的房间中充斥著刺鼻的酒j味与情欲之後的麝香味。这一切无不显示著一场荒唐真实的发生。 “滚。”凯米修斯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此时整个空间内的温度已经跌至零下,让人不自主的汗毛gg站立,“尼德拉,若果你再一次看到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你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站在外厅提心吊胆,拉齐娜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凯米修斯一定会当场杀了尼德拉,她很庆幸凯米修斯还有一丝理智,不然他一定会触犯密党一大忌──诛杀同族,但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凯米修斯只是让他滚蛋,倒是让尼德拉微微诧异,出乎他的意料,他耸耸肩,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整个人瘫掉的祈,一言未发便与凯米修斯擦肩而过,离开。 尼德拉离开之後,凯米修斯平淡的道,“出去。” 拉齐娜知道凯米修斯是在对她说,但她对祈放心不下,虽然凯米修斯对祈的爱我是毋庸置疑的,但正是因为如此,爱之深恨之切,极爱之下极恨,不管因为什麽,祈的背叛摆在眼前,凯米修斯就算是当场杀了他也不会让人惊讶。 “老爷……” “出去!”凯米修斯骤然打断拉齐娜,下最後通牒。 “是,小的先退下了。”拉齐娜最终也只能无能为力,带著无数困惑,退出房间,她怎麽想也想不到祈会和尼德拉做出这些事情,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当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只剩下凯米修斯和祈,空气中的凝重的气氛,似乎随时都会点燃爆炸,狂风暴雨前的寂静。 祈的脑子里像是有几百个小人在敲鼓,他如此的希望一切只是一场诡谲的噩梦,下一秒就会醒来,可是当他闭上眼睛乞求从噩梦中逃离的时候,记忆却愈加的真实清晰,酗酒後的後遗症也愈加的强烈,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他不敢再睁开双眼,因为他甚至不知道怎麽去面对凯米修斯。 “我以为你离开我会备受煎熬。” 没有意料中的狂怒的爆发,凯米修斯轻冷毫无感情的声音飘进祈的双耳中,这让他更加的难熬,也更加的不安,可他只能沉默以对,逃避著不肯将双眼睁开,生怕睁开双眼时面对的是凯米修斯厌恶嫌弃的眼神。 “呵呵,我怕你失望,怕你难过,我顶著暴雪日夜兼程,因为我承诺你七日的期限,现在看来我自作多情了,你过的很好,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好,我给你自由,放你自由,你现在站起来,收拾一下,走吧。” 第五章 驱逐 欲望文 第六章 绝望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六章 绝望 (12鲜币)第六章 绝望 01 凯米修斯自嘲一样的一词一句,都如同一把钝刀割在祈的心脏上,弥漫著绝望,反覆的折磨。被愧疚与自责压得喘不过气的他,想要求凯米修斯,打他骂他都可以,就是别再这样。可是当他的乞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被更大的炸弹所震惊,他忙睁开双眼,诧异的仰视著凯米修斯,他希望刚刚听到的只是错觉而已。 “我知道你早就厌倦了,现在从这里离开,去找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凯米修斯的语气依旧平静如冬季冰封的湖面,寒冷而不起波澜,他看著祈不可思议的眼神,与他盈满水气的双瞳对视。 祈迟迟没有开口,整个人依然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过神,他被驱逐了吗? 不知在沉默中对视了多久,凯米修斯收回停留在祈身上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此时的祈才恍然惊醒,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的发生,他顾不得此时的衣不蔽体,手脚并用的爬到过去拽住凯米修斯的衣角,显得狼狈不堪。 “不要走!”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嗓音,暴露出纵欲时不知节制的叫喊,连嗓子都已经伤到,但此时没有时间去给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的时间。被驱逐的恐惧让他仓皇失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模糊了视线,“求求你,不要不要我,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凯米修斯停住脚步,睨视著已经说话哽咽,哭得快要岔气的祈,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从未如此狼狈的他,彷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我不要你,是你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解释?你还有可以解释的吗?不要因为谎言让我更加的厌恶你。” 祈哭得双眼通红,眼泪依旧停不下,说不出一句话,任何一句话在事实面前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酒後乱x对凯米修斯的背叛他甘愿接受惩罚,但这个惩罚所付出的代价太大,被凯米修斯抛弃的代价他无力承受,他只剩下绝望的摇著头,手指死死的抓著凯米修斯的衣角不放。 “你这又是何苦呢?”凯米修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扶起了快要哭晕过去的祈,心疼得替他擦掉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轻声的安慰,“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 祈吸著鼻子,被擦去泪水後的他,还在止不住的抽嗒,面对声音又恢复往日温柔充满无限宠溺的凯米修斯,以为凯米修斯改变主意,祈惨戚戚的哀求,“我知道错了,我不哭,不哭,求你不要赶我走,你说过你要陪我一直到死,你说过无论发生什麽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的,求求你不要让我走。原谅我可以吗?” 凯米修斯微微颔首,“我原谅你了。” 就在祈觉得在黑暗的井壁向上艰难攀爬的他见到阳光时,凯米修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坠入黑暗的深渊。 “可你知道吗?你也曾说过,永远不会背叛,但最终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无法挽回,有些话说出口了就无法收回。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勉强,所以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陷入歇斯底里之中的祈拔高音量尖叫,瞪著满是血丝的双瞳,全然不见平日的宁静淡泊,紧握著拳头,使劲全力砸在凯米修的脸侧,毫无防备的凯米修斯被冷不防的攻击打得头一偏。 “这不公平!不公平!你可以接受早已不洁的月!你可以接受生x放荡的月!为什麽不能接受仅仅只是一次意外的我!” 『啪』一声清脆,房间瞬时静了下来,同样的,两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祈缓缓正过被打偏的头,整个左脸颊火辣辣的,白皙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手印。 凯米修斯怔怔的看著祈缓缓转过头、慢慢抬手将伤痕捂住,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愤怒交织绝望。凯米修斯後悔自己的冲动,开口却是决然无情,是咄咄逼人的斥责,“全部都是藉口!我可以原谅你口不择言,你自己的错,不要拿月相提并论,你没有资格提月!对逝者最起码的尊重你都不懂吗?” 不知从那一句开始,他语气开始放软,最终只剩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的信任不是白给的,是你放弃了。” 祈仰视著凯米修斯疼惜的目光,却承受著他绝情的话语,想要喊出‘不是这样的’,但话语还在嗓子中,便後颈一痛,在错愕惊讶的眼神之中,全身麻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直到最後手还是不甘心的抓著凯米修斯的袖口。 凯米修斯抱著怀中晕厥的祈,深深一吻落在祈的额头之上,在抬起头前低声呢喃一句,“对不起。” 说完便将裙衫裹身的祈打横抱起,走出房间,拉齐娜已经跪伏在地面上。 关於凯米修斯与祈的对话,在房外的拉齐娜听得清清楚楚,她後悔,为什麽要那麽冲动将公爵引到这里,她不懂,为什麽公爵会如此的绝情,要将祈赶走,明明他们现在依然相爱。 凯米修斯将怀中昏迷的祈,准备交给拉齐娜,“把他送回科特城的住所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拉齐娜不敢起身,依旧跪在递上,头埋在地上,“请公爵大人不要赶走夫人,要罚就罚小的吧,是小的照顾不周,才会发出这样的事情。” “别再说蠢话,马上把祈送走,至於你,本来就要接受惩罚,送走了祈,回来自己领罚。”凯米修斯冷冽的话语,不容置喙。 话已至此,拉齐娜也知道关於送走祈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现在他虽然让自己将祈送走,大抵也正在气头上,说不准什麽时候想开了,便会将祈迎接回来。若是她再多说什麽,搞不好激怒了凯米修斯,到时候更是得不偿失。 如此考量著,她站起身抬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四肢无力的耷拉著的祈,虽然祈就算再怎麽单薄,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子,可拉齐娜抱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将昏迷的祈拦腰抱好,“小的明白了。小的给夫……祈换上衣服,就将他送走,老爷您放心便可。” 面无表情的凯米修斯斜视了一眼,再没讲多馀的话语,沉默转身离开。 徒留在原地的拉齐娜抱著祈,她看著怀中双眼闭合,眼角还带著泪痕,浓密卷长的睫毛湿漉漉,一副凄惨的可怜样,觉得十分心疼。她怎麽也无法相信比任何人都深爱公爵的祈,会做出如此出格荒唐的事情,她更加想不通,明明前一秒还在坐立不安的等待公爵回来的祈,下一秒会跑到尼德拉的房间。一切似乎都因为祈突然反常的举动,但是恰恰这其中的关键,她无法探知,如果当初她没有大意疏忽,而是一直跟著祈,那麽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到这里,拉齐娜想死的心都产生。 ※※※※※※※※※※※※※※※※※※ 书房之中,天鹅绒的厚重窗帘紧闭,黑暗之中,只有桌子上的昏黄的烛火照亮一方。 凯米修斯修靠坐在真皮转椅上,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微微垂首,右手揉掐著高挺的鼻梁,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 (16鲜币)第六章 绝望 02 祈晕厥前伤心欲绝的眼神,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尽管摆在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否认。但是他知道,越是亲眼所见,越是将人蛊惑,眼见的不一定为实。他只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他无法短时间查明的事情,他相信祈不会做出任何背叛。 可为了长远,凯米修斯只能如此,将计就计,哪怕深深伤害了祈,也无能为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保住祈。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弥尔手托著盛著一壶红茶及茶杯的银制托盘走了进来,尽管房间昏暗,但丝毫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凯米修斯维持著原有的姿势,冷冷的道:“弥尔,你终於出现了,是不是有些太迟了呢?” “小的只是觉得,有些场合,还是不要那麽多人在场的好,多小的一个,怕是祈夫人会觉得更加难堪吧。”弥尔没有半点惊慌,从容不迫的在桌前停了下来,放下托盘,端起白色蓝纹的骨瓷茶壶,半空中壶身倾斜,冒著热气的红色茶水从壶嘴中倾泻而出,注入配套的茶杯中,茶水撞击杯壁发出清透的响声。 放下茶壶,弥尔将盛著名贵红茶的茶杯送到凯米修斯面前,复又幽幽的开口,“况且,小的就算出现,也无济於事,您说是吗?” 凯米修斯没有去接茶杯,而是缓缓的睁开墨绿色的双瞳,身子转向弥尔,锐利的目光似能洞察一切,“弥尔,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麽会甘愿做我的仆人?” 黑暗中弥尔的瞬间一颤,一丝惊诧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老爷您问的是哪的话,您把小的从勒森魃族的猎者手里救下来,小的无以为报,愿永世侍奉老爷。” “呵呵──”凯米修斯冷笑,“你说起谎来,也是一副淡漠的白莲花的样子,虽然冠冕堂皇不卑不亢,但到底还是说谎,这点你和你姐姐果然不一样,她从来不会说谎,或许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也可能是她不屑於说谎。” 凯米修斯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让弥尔有些站不住了,冷汗悄悄从脊背划过,被衬衫遮挡,一时间空气彷佛都已经凝结。 但弥尔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并不清楚凯米修斯究竟知道都少,又或者凯米修斯只是在试探他,所以断不能失了方寸,浅笑装作什麽莫名其妙的的样子道:“小的有些迷糊了,您说的是小的吗?小的并没有什麽兄弟姐妹,而且小的跟著您的第一天,您不就调查过小的吗,现在怎麽说这些话呢?” 长叹一般,凯米修斯道:“是啊,我早就调查过你,你也早就知道。” 在悬崖间的钢丝绳行走的弥尔终於安全到达对岸,重新踩在夯实的土地上,如释重负。他笑著附和道:“是啊,小的怎麽敢瞒著您,话又说回来,小的又有什麽事,能瞒得过老爷呢?” 凯米修斯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麽,点到即止,反正只要效果达到就可以,其他的,他不想深追究,也没有j力可去分散。随即转移了话题,“尼德拉已经离开,而且再也不会出现,监视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就在他说话之前,尼德拉的气息已经完全从城堡中消失,凯米修斯确认尼德拉的确离开了城堡。 话音未落,弥尔蓦地跪了下来,在凯米修斯的腿边,灰色的瞳仁中闪烁著惶恐,黑色衣服包裹下的细瘦身体,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安的颤抖,“是小的失职,请老爷责罚。” 可戏做的再真,到底也是在做戏,假的就是假的,又怎麽可能逃过凯米修斯的法眼,凯米修斯小呷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平静的道:“起来吧,这次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任何责任。”语锋一转,锐利的双瞳顿生凌厉寒光,“但这并不代表你犯得只是小错误,你这一次的错误就足够你死上一百次,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抵偿。” 待在凯米修斯身边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弥尔又怎麽会感觉不出凯米修斯毫不掩饰散发的强烈杀意,哪怕下一秒凯米修斯将他的脖子拧断,他都不会惊讶。在如此强大的气压之下,弥尔早已经手心早已经冷汗涔涔,被五指揪紧的裤子,黑色布料沾湿起皱,“小的愿接受一切惩罚。” “惩罚?”凯米修斯挑眉,讽刺似的反问,紧接著语气徒然一转,冷声道:“我没空罚你,也不想罚你,这次的事我倒是想赏你。” 弥尔一怔,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银灰色眸子里写满诧异与不解,“小的愚钝,不懂老爷的意思。” “你不需要那麽好奇。”凯米修斯的背离开椅背,坐直了身子,居高睨视跪在地毯上的弥尔,命令道:“从现在开始,府里的大小事宜悉数交给拉齐娜,你去城里暗中看著祈,有什麽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不得有任何延误。” “您不是已经将祈夫人赶走,为什麽还要小的暗中盯紧?”弥尔不明的问。 凯米修斯眉梢上挑,凌眸微眯,弥尔顷刻噤声,不敢多言一词。 “弥尔,你退步了,废话越来越多,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c心,你只要照做就是了” “老爷教训的是。” “下去吧,拉齐娜回来马上和她交接,不要再出什麽纰漏。” “是,小的先行退下。”弥尔站起身,躬身行礼,在凯米修斯无法揣测的锐利目光下,後退了数步,才转身面向书房门。 若是普通人,只怕现在双膝还处在无知觉当中,那还能快步的向外走。 “等一下。”就在弥尔要刚把房门拉开的时候,凯米修斯叫住了他。 弥尔动作稍顿,问道:“老爷还有什麽吩咐?” “不要再跟我耍心眼,把你心里的y谋算计收好,这一次是你侥幸捡到,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蒙混过去,若是再有下一次,就拿你整个家族的命来赔。” 弥尔停在原地,要是他的心脏还可以跳动,现在一定已经跳到嗓子眼中,握著门把的手微微颤动,无法应话,开口也不是,不开口更不可以,弥尔深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只得僵在原地。 “你可以退下了,好好想一想。”凯米修斯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扬了扬手,示意弥尔可以离开了。 “是,小的谨记。”弥尔又一次谦卑的深鞠躬,才离开,从外面将门带上。 踩著猩红色的地毯,行走在寂静而幽暗的走廊里,脚步急促,左手使劲掐著右胳膊上的肌r,从将书房门关上开始,始终没有松手,五指近乎嵌入皮r中,强迫因恐惧而痉挛的肌r停止颤抖。 弥尔不清楚凯米修斯究竟知道什麽,但是他知道无论凯米修斯洞察一切与否,他斗不过凯米修斯,自知之明他一直都有。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容不得他反悔,也没有他反悔的馀地,只有咬著牙走下去,甚至变本加厉,就算不能彻底将凯米修斯毁掉,至少也要让他知道什麽叫痛。 ※※※※※※※※※※※※※※※※※※ 当祈睁开双眼的时候看,看到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被砍晕的後遗症还在,後脖颈隐隐作痛,祈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床脚的镜子前,看著镜中虚弱的青年,毫无血色的皮肤与苍白的薄唇,如此的陌生。 镜中青年,穿的是乾净简洁的宝蓝色对襟盘口长衫,是第一次遇到凯米修斯是穿的,他以为早已经被那个自私的暴君丢掉,裹的是名贵的雪狐皮毛大氅,是第一次凯米修斯只送给他一个人,专属他的礼物。 整个人还处在魂不守舍之中的祈,恍惚的看著镜中的青年早已经泪流满面,清俊的五官在两行清泪的洗礼下,见者寸断肝肠。他只觉得两颊冰凉潮湿,直到抬起手抹了一把潮湿的泪,才回过神,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环顾,四周是泥灰色的墙面,挂满了各种风乾後的药材,宽敞古旧的木桌上放著各种药罐,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过去的二十几年不同,门窗没有挂上挡风的棉窗帘,凛冽北风从密闭x极差的木头窗户缝隙中灌进来,呼啸的寒风席卷著雪花从门缝堂皇而入。 当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却没有了最熟悉的温度,一切变得这样的疏离,祈无力颓然的跌坐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遗弃在废墟之中。 记忆的最後一秒,依旧定格在凯米修斯温柔却决绝的眼神上。 终於面对被抛弃的现实时,泪已经流不出了,只剩下苦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咳咳咳咳……” 苦笑变成没心没肺的狂笑,空荡的房间里回响著近乎癫狂的笑,笑得趴在砖地上,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笑得开始乾咳,直到笑容被剧烈的咳嗽所取代。 咳声渐渐的平息,趴在地面上的祈缓缓的抬起头,重新用双手撑著石地坐起来,哀戚的神情被冷淡漠然取而代之,哀莫大於心死。 他们在一起一年零三个月,用了八个月的时间心才在一起,结束这一切却只用了八分锺,一顿饭不到的时间。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冷漠绝情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粒是他的本x。 他还记得晕厥前凯米修斯的最後一句话,那一句‘我的信任不是白给的。’,可是他很想问,‘信任’他给过他吗? (13鲜币)第六章 绝望 03 一夜的疾风暴雪在破晓前停歇,祈整宿未眠,在第一缕朝阳照进房中之时,从房内将房门大推开,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下落堆积在墙角。 没有了昨夜肆虐的狂风,没有了昨夜骤降的豪雪,此时的科特城在素雪的覆盖下,似装扮後的贵妇,端庄典雅,一片雪白的科特城俨然如云端天堂。 推开门的瞬间,微凉的轻风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异常的纯净。已经将昂贵的狐皮斗篷收起,祈穿上昔日普通的防寒棉衣,外面再裹著一件兽皮坎肩,虽然显得臃肿,但的确能抵御大片大陆漫长冬季的寒冷。 看著熟悉的街道,即使经过一晚的情感沉淀,但依旧难逃百感交集。就在祈倚门而立,思绪飘远的时候,这座偏僻的古城也从睡梦中醒来。街道两旁房屋紧闭的门扉,一扇一扇的推开,睡眼惺忪的人们,拿著铲子开始清理挡在门前有半人高的积雪。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注意到祈,不过很快,热心肠的大妈们便已经将祈围住,顺道将挡在祈前面的碍事积雪也一并清理了。 当祈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门口已经堵了不少的人,因此还吓了一跳。 “呀,这不是祈医师吗?已经多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可不是吗,算算,有一年多了。” “对啊,祈医师,这麽长时间,你都干什麽去了?” …… 与已经迈进了一个新时代的大城市不同,这个国家边陲的城市百姓还是保持著淳朴与热情的天x。就像现在,这群太过热情热心的大妈,其中也不乏有些大叔大爷,让近一年多没有遇见过这麽多人的祈有些打怵,面对一张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祈扶著门扉,本能的往屋里缩了缩,嘴角强扯出笑容,哑声道:“有一年多了吧,这一年多来,我都是在外游历学医,所以……所以……” 谎话不知该如何编造下去,但毫无他想的小市民们并未注意到,反而因听说祈出外游医,眼神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争前恐後的往前挤,与年轻人不同,这群上了年纪已经成家的人并没有什麽机会可以再离开科特城了,所以,他们对於外面的世界更加的好奇。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发问。 “真的吗?难怪这麽长时间都不见您。” “祈医师,其他地方都是什麽样的?” “对啊,有没有遇到些有趣的事情?” “辛苦吗?” “是像书里说的吗?有遇到怪物吗?” …… 老实说,对於现在这种失控的场面,祈有些无力招架。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他开始後悔自己编造的谎话,无异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加上昨晚一夜没有休息,身心俱疲的祈眼前开始发黑,脚底发飘,微微踉跄,多亏靠门扉撑住身体。 祈面色苍白,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依旧打趣的道,“亲爱的先生们太太们,我昨晚才回到科特城,家里还没有过冬的木柴,所以必须要去市场买些,不然我怕我会冻死,毕竟这温度不是开玩笑,就算有你们的热情,我这身板也是扛不住的啊。” “哈哈哈哈──”因为祈风趣幽默的话语,周围爆发出乡下人特有的爽朗笑声。 愣愣的看著他们在笑,乡下人总是这样的开朗,好像任何事情都不会烦恼到他们,相反,他们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而开怀大笑,笑声可以感染身旁的每一个人。在清晨,新的一天,在爽朗的笑声中开始,连祈也开始忍不住,一点点、一点点,嘴角微微颤动,终於忍不住跟著捧腹大笑起来,这一刻似乎任何的痛苦与烦恼都被抛入九霄。 “这有什麽好困扰的,祈医师。”离祈比较近的一位微胖的老妇人先开口,推了推自己身边的瘦老头催促道,“老头子,愣著做什麽,还不去给祈医师搬些木柴来。” “格林夫人,您不用为心了,我自己去城外拣点或者去市场买些就够了。”祈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或者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一番推让,格林太太终於不再坚持,笑著道:“既然祈医师坚持,那我也不强求了。”说完又对周围的人道:“咱们也别围著医师了,让他早点把柴火置备好,免得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医师这小身板。” 周围的人跟著点头应和,祈的嘴角微微上扬,格林太太是城中百姓的开心果,豪爽的x格在城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没有任何人见过格林太太低落时的样子,她好像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笑容满面的。 此刻,祈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前尘皆忘,关於城堡里的时光,不论是喜是忧,就算百转千回痛彻心扉,就算笑靥如花刻骨铭心,一切都回到原点,从离开那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葬送,就如同一枕黄粱,任其云散烟消。梦,终归要醒,哪怕这个梦,他曾以为他会做一辈子。 格林太太注意到祈看著她出神儿,她总觉得突然凭空消失,过了一年多又凭空出现的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祈是她看著长大的,这孩子小时候总被他妈妈打骂,作为邻居的她经常会和他妈妈说,可是他妈妈总是回以,‘那孩子本来就该死,我肯养活他,已经是他的修来的福了。’格林太太是不懂,她不懂一个母亲究竟因为什麽会对自己亲生骨r有如此大的仇恨,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去自讨没趣,只是对瘦小的祈格外照顾。那时,即使母亲暴力的对待下,祈也总是带著童真无邪的笑容,尽管安静的时候,眼神中会流露出些许不和年纪的忧郁,但并也并没什麽大问题。 可是,这一次她察觉到,这孩子的笑容不再是发自内心的笑,多了几分虚假,忧郁不在是偶尔一掠,而是始终萦绕不去,安静从容置身事外,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经历生死後,或人之将死前的大彻大悟。 当人群开始散去,格林太太兀自担忧,佯装打趣的问“祈医师在想什麽呢?若还在这杵著,我可就当你刚刚说的都是客套话,直接告诉老头子把木柴搬到你家里了啊。” “嗯?啊!”被格林太太一叫,祈才缓过神,赶紧笑道:“就想著该准备多少木柴过冬。” 活了半辈子的格林太太看人看物看事情,都是一看一个准的,她当然知道祈是在说谎,可是既然祈有意隐瞒,她也不会去戳穿,“这到是应该想,凡是都要算计的,今晚上,你也别做了什麽了,我会组织城里的人给你办个接风的派对,虽然和那些贵族的沙龙没法比,但你也知道,淳朴的老百姓更热情。” 盛情难却,正好藉著这个机会,就当是纪念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祈点点头,将房门带上,仰头看向天空风雪初霁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双眸,如同一位追求人与自然结合的艺术家,随即收回视线,回眸而笑,“虽然觉得会麻烦到格林太太,但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该置备多少木柴,我心中也有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格林太太有些出了神儿,不知为何,她觉得祈身上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没错就是风情,那是被床笫之间的事所滋润出来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她更加担忧,这一年间,到底发生了什麽的事情,最终只得将这些疑问暂时埋在心底,“若是一冬天的量,就别出城了,自己捡也捡不来多少,还是直接去市场上买吧。” “我也是这麽觉得的,拜拜了格林夫人。”祈没有回头,背对著格林夫人摆了摆手,便沿著熟悉的街道远去。 (16鲜币)第六章 绝望 04 出於对城中唯一医师的尊重,祈以最便宜的价格买足了一个冬天的木柴,祈从腰带上解下钱袋,大致数了数,在这个闭塞偏远的小城中,金钱的作用并不大,付完木柴的钱,剩下的钱还够三四天的生活。 等待著卖家给木柴打捆的功夫,祈随口问了一句,“因为我是医师,依附教会,所以没交过税,可是你们是怎麽给领主交税呢?” 正在打捆的毛寸棕发少年抬起头,抹了一把汗,“祈医师怎麽问这个问题?” “哦……没什麽,就是有些好奇罢了。”祈有些心虚,硬是装作漫不经心。 少年不疑有他,将最後一捆柴火垒到了手拉车上後,对祈道:“我们的税款统一交给税务长,由税务长统计後,统一上缴给领主,其实,我们都没见过领主。” 祈没再多说什麽,跟著在雪地里吃力的拉著板车的少年,在後面帮少年推车,希望能够减少少年的负担,毕竟这个孩子还没有他大,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五六岁。虽然少年做出了推让,但在祈的坚持下,也不再多说,埋头拉车,沉默的两个人共同努力让车轮转的更快些。 眼看著就要到家门口了,一路上祈一直努力压制的反胃感达到了极限,终於再也忍不住的祈,在少年诧异的眼神下跑到路边角落,刚站住脚便扶著墙角狂吐起来。由於许久没有进食,胃里g本没有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胃酸,胃酸灼烧著食道,难过得让祈的眼泪,不由自主的簌簌往下落。 显然,少年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幕吓到了,愣了许久,才赶紧跑了过去,将已经撑著墙蹲在地上虚脱了的祈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被少年扶了起来,用方巾捂著嘴的祈,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恍恍惚惚的,令不明原因的少年担忧不已。 由於那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有些重要事情被祈忽略遗忘,比如,他怀孕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件事情,就和那里的一切说了永别。 一直没有等到让的任何反应,少年紧张的又问了一遍,“祈医师,你没事吧。” “没事……”回过神的祈看起来还很虚弱,他将方巾握在手中,推开了少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装,便走向被扔在路中间的板车,“走吧,马上就到我家了,赶紧把柴火卸下来,免得耽误你的生意。” 少年看得出祈不希望给别人造成麻烦,也就没多说什麽,而是赶紧跟了上去。 好在还有不到二百米,就是祈的家了。到了家门口,祈推开房门,对少年道:“麻烦帮我抬一捆放到壁炉旁,其馀的搬到後院的仓库。” “这有什麽好麻烦的,是我该做的事情。”少年豪爽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这种阳光帅气的少年,最能吸引情窦初开的少女。 “嗯。”祈点了点头,准备转身进屋,他急切的想要倒杯清水漱漱口,尽快清除口腔中的酸涩的味道。没想到一转身,只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整个人顺势失去了平衡。 “小心。”正在搬柴火的少年一见这一幕,赶紧将柴火往脚边一扔,手疾眼快的伸手揽住祈的腰,将眼看著就要栽到地上的祈拉进怀里,毫不知情的他以为祈得了重病,忧心忡忡的道:“你真的没事?刚刚吐成那个样子,现在又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 这一次,祈没法再逞强了,因为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彩上,使不出一点力气,连挣扎起身也是徒劳。他闭上双眼,再睁开双眼,希望让自己可以清醒,可是只要他睁开双眼,眼前的所有事物就如同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都漂浮在空中扭曲著。 祈只得认命,靠在少年的怀中,虚弱的询问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本。我叫本。”少年虽然不知为何祈会问他的名字,但他还是不假思索的如实回答。 虚弱无力的祈勉强露出笑容,笑容在苍白病态的脸上竟显得异常惑人,温柔的道:“本,很适合你,像高山一样给人安全感,麻烦你把我扶到里面的床上吧。” 祈的一抹笑容,顿时让本丢了魂,著了迷,半晌丢了的魂儿才回归本位。以他的条件来说,虽然家境不太好,但有著帅气的长相也让他身边从不缺美女,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只是一个笑容,便让他失魂落魄,这是第一次,而对方竟还是个比自己大的东方男人,尽管东方人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但也不能改变他比祈小不只五岁的事实。 本一低头,就与祈黑色双眸对上了,那双清澈无垢的双眸写满疑惑,让本羞愧不已,为了掩饰心虚,他慌忙的别开视线,扶著怀中人往里走,“祈医师真是客气,只是举手之劳,比不上医师救死扶伤之举,小心点,我帮你把枕头拿过来。” 被本小心翼翼扶上床的祈,又看著他细心的将枕头拿过来,垫在自己的背後,一切安顿好,祈靠坐在床上,刚刚那种翻天覆地的眩晕感已经缓解许多,但是仍旧不能够完全的清醒,祈指了指对面桌子上的茶具,“帮我倒杯水,在桌子上。” 想到祈刚刚在路边吐过,心思细密的本除了到了一大杯水以外,巡视了一圈房间,又从墙角拿了一个木盆。重新回到床边的他,将水杯递了过去,“给,我知道你想漱漱口,就把水吐在这里面吧,希望这个盆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接过水杯的祈,怔怔的看著本,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少年竟会如此的细心。 本以为祈迟迟没有没有反应,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漱口,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祈医师一定是觉得在别人面前漱口很丢脸,没关系的,你就当我是个盆架,我闭上眼睛,什麽都不看。” 祈见本像愣头青一样,解释得面红耳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多想了,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大男生,心思还这麽细腻罢了。” 说完,祈像是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喝了一大口杯里的水,漱过口腔後,又吐进木盆里面,反覆几次,毫无顾忌,直到杯子见底。杯里的水是祈用乾柠檬泡的柠檬水,清凉的柠檬水入口便冲去口腔中的苦涩,人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将杯子递回给本,“可不可以,再帮我倒一杯。”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倒。”本忙不迭的点头,一手拿著盆,一手拿著杯子,起身准备去倒水。 “等一下。” “怎麽了?还有什麽事吗?”刚走两步,就被祈叫住,本回过头看向靠在床上的男人,睁大眼睛,等著祈的吩咐。 “没什麽,只是想说谢谢你,耽误你生意了,真是抱歉。”尽管祈今天已经多次道歉和道谢,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道歉及道谢。 本不以为意的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脑勺,“祈医师你太见外了,同在科特城住著,都是邻居,你一个人住,有困难了,我帮你一把,那是天经地义的。” 祈不再多说什麽,只是静静的看著身材高大的本一个人忙活,不知不觉中将凯米修斯的身影与眼前的人重合,可是那个人从来不曾为自己如此紧张的忙碌过,眉宇间露出戏谑与无奈。 接过本重新倒的柠檬水,慢慢小啜,微酸清凉的柠檬水解掉了胃中的不适感,对坐在床边打量他的房间的本道:“也麻烦你这麽久,把剩下的木柴搬进後院就可以走了。” “啊?”显然本并没料到祈会开口让自己离开,而他也不想离开,尽管他从来不算个热心的人,但这个虚弱又强装坚强的男人让他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我不著急的,祈医师究竟得了什麽病?” 见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喜与人过分亲近的祈微微蹙眉,但还是心平气和的道:“一路劳累,回到科特城後,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不碍事,只要现在睡一觉就可以了。”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虽然不甘心,但是本还是很明事理,懂得事不过三,既然祈再次送客,他也不想让祈反感,只好站起身,“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把木柴搬进後院就走,不会打扰你的。” 祈缓缓的躺下身,没再说话,侧身看著本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将木柴一捆捆的搬进後院。 本把最後一捆柴垒好後,细心的在火苗微弱的壁炉里加了几g柴火,待火苗重新窜起後,才走到门口,对里面的祈道:“你睡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没等祈开口,本像是怕被拒绝一样,便一把关上门离开了,祈看著本的背影,还是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这个过分热情且自来熟的少年。祈翻过身,面向著墙壁,那少年的心思他猜得透,正是这样,他越想躲避,本如同火焰一样灼热,习惯了冰的温度,火,是他承受不了的热。 一个人躺在床上,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木柴燃烧时的啪啪声,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当一个人静下来,回忆会不由自主的涌上来,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闪过,就在一幕幕画面闪过之时,画面却突然卡住。 第六章 绝望 欲望文 第七章 重生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七章 重生 (11鲜币)第七章 重生 01 他清楚的记得,尼德拉来向他告别,他们喝了酒,对凯米修斯的思念醺温著躁动不安的身体,便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步错步步错。可是他又依稀记得,他从早上便一直在等凯米修斯的归来,之後胃内翻腾,他本能意识到情况不对,不愿让拉齐娜多想,便一个人冲了出去,在客用洗手间狂吐後,他确认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这时尼德拉出现。从尼德拉出现到凯米修斯归来,这段时间,他不可能喝醉,就算真的喝醉,他们也不能做到哪一步…… 究竟哪里出了错,可是他始终想不出来,他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问题出在尼德拉身上,一切都因他而起,那个男人,得不到便毁掉。 他们都有错,怨不得别人,如果他能再坚定,如果凯米修斯能再相信,所有的事情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祈慢慢的坐了起来,没有半点睡意,日子还是要过,他不想浑浑噩噩的度过,就算是为了肚子里不该到来的生命。他决定清点一下草药,如果药量足够的话,他便向约克神父请示,在教会进行义诊,做一些真正该做的事情。 第七章 重生 寒冷的冬季度过大半,这片沉睡在皑皑白雪中的平原,即将被春天唤醒,森林中的雪开始融化,而科特城中已经露出了地面上的泥土。 但是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地方似乎被春天遗忘,连明媚的阳光都不愿靠近那里,那便是科特城堡,灰色的石墙爬满枯黄的爬山虎,看不出它本来面目,整座城堡和它的主人一样,y森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在书房外敲门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弥尔推开了房门,看到凯米修斯独自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中庭的花园,身後的桌子上还放著一瓶开了封的红酒,和一个空杯子,大概本来想喝,却因为愣神而忘记。 自从祈离开,凯米修斯独自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更加沉默,更加y冷,对於长老院命令的违抗也更加肆无忌惮,彷佛要将自己毁灭一样。 抱著一叠信件站在门口的弥尔,笑容却愈加的璀璨,他越是痛苦,他越是开心,他在心中狂笑,冷酷无情的他也会心痛吗?他要他尝尽得不到爱人,心如刀割的滋味,他要他尝尽他姐姐所受的所有痛苦。 是的,他就是科温公爵夫人──米歇尔·洛沙的胞弟,比安克罗·洛沙。他的母亲在怀他时,受到了吸血鬼猎人的攻击,强撑到将他生下来,便永远的消失。他没见过母亲的样子,在他的心中,大他一百岁的姐姐米歇尔便是他的母亲,他时常觉得他的姐姐g本不是他们的同类,因为她是如此的温柔善良。 因为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弥尔的命,所以老公爵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再娶了另一个与曾经爱妻神似的女人之後,更是完全无视了他。心疼自己弟弟的米歇尔,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著弥尔。 就是这麽一个善良天真的女人,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明知自己是作为政治联姻嫁给那个男人,却依旧怀揣少女的梦。没错,科温公爵,这个男人用他的外表蛊惑著所有见过他的女人,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恶魔。 当米歇尔嫁过去的时候,知道自己并不得丈夫的心,可是她恪尽职守,希望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让这个冷酷的男人能够爱上自己。她可以忍受自己丈夫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因为她有属於洛沙家族小姐的骄傲与自负,而她更清楚的是,男人不过是游戏罢了。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那个雌雄莫辨,全身都带著诱惑感的人出现,米歇尔知道这个人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事实确实如此,这个被称为月夫人的女人,让凯米修斯彻底的陷入了疯狂,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为一个人如此的著迷。 压抑许久的嫉妒与痛恨在这一刻爆发,这一刻,曾经那个温柔、那个善良、那个渴求爱情的女人彻底死去。她发狂的杀了月夫人,她憎恨,她妒恨,她用尽全力也得不到的男人,她却轻而易举的得到凯米修斯的全部的爱。 她看著月在自己面前倒地,奄奄一息,她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狂笑,她狂笑著看著闯进房间的凯米修斯,她狂笑著看著红了双眼的男人用利爪穿透她的x膛,捏碎那不曾跳动过的心脏。 这个女人到死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爱情,但她却因为手刃了男人最爱的人,而含笑而去。可是如果她知道,月对凯米修斯说的最後一句话与凯米修斯的选择,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瞑目。 当弥尔得知米歇尔的死讯之时,他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姐姐是死在教会的驱魔师手中,他看著一封封米歇尔曾写给他的信,信上诉说著她的哀愁与无助,透过这一封封信弥尔可以感觉到米歇尔在克制隐忍,得不到凯米修斯的爱,终有一天会爆发,走向毁灭的道路。 这一天,终究到来了,弥尔烧掉了所有的信,在被送回来的遗物中翻找到米歇尔的日记,他找到了那个压死骆驼的最後一g稻草,那个叫月的人,不似男人也不似女人,一个蛊惑人心的禁忌存在。他离开了洛沙家族,丢掉了洛沙这个至高无上的尊贵名号,成为科温公爵的仆人,这一待就是百年。 欣赏够可凯米修斯的痛苦,收起笑容,弥尔的豔丽的面容又归於冷漠,声线平静的道:“打扰了,老爷。” 在恍惚中回过神的凯米修斯,听到弥尔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他依旧是那个英俊让女人著迷的公爵,只是眼神愈加冰冷,拒人於三尺之外,散发著危险的气息,“什麽事?” “长老院的信函,已经有十多封了,您再不回应,那边可就……”弥尔走了进来,准备将信函放到桌子上。 凯米修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放下信件,又指著弥尔道:“你看吧,不用给我念,看完告诉我。” 说完,他拿起手边一直敞口放著的红酒,倒进透明的高脚杯中,倒得满满的,眼看著要溢出,才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12鲜币)第七章 重生 02 弥尔将一封封压著暗红色封泥,象徵最高绝密的信件拆开,安静的书房里只有纸张翻动时响起的『哗啦呼啦』的清脆声响。直到最後一封信读完,弥尔又将已经拆开读完,散落在桌面上的信件重新捋在一起,规整好。 “信上说了些什麽。”凯米修斯修长的双腿交叠,目光盯著酒杯中猩红的酒y,漫不经心的询问。 “信件内容大同小异,重点就是,长老院给老爷您下了最後通牒,无论您是选择与洛沙家族联姻,还是去新大陆的前线,都必须在新一次满月之前回到总部,否则族规处置。”等待半晌,不见凯米修斯有任何反应,弥尔开口提醒道:“离新一次满月之日还有十日。”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盛满红酒的酒杯的凯米修斯,又一次一仰而尽,啪的将酒杯重重的放到左面上,“新大陆的战事怎麽样了?” 弥尔愣了一下,因为一直沉默的凯米修斯问起的不相干的问题,而且他没想到,厌倦了厮杀纷争的凯米修斯竟然会问起战事,弥尔思考了几秒,如实答道:“魔党在本土被密党死死压制,但在勒森魃氏族的带领下,大部分势力已经随著移民转移至新大陆,魔党在新大陆疯狂扩张,後到达的密党几乎节节败退,情况并不乐观。”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动身去第三城市,回总部。”凯米修斯的声音不见一丝起伏,“你下去吧。” “是,老爷。”弥尔躬身行礼,拿著整理好的那叠拆开的信件离开。 凯米修斯双肘拄在桌面上,手指交叉的手背垫著下颌,盯著被重新关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对於祈是否真的有背叛,他现在不想追究,他只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但祈的“背叛”却是一个契机,一个将他与祈的关系彻底断绝的机会,在长老院察觉之前,离开了他,祈便不再是他的弱点,长老院也不会藉祈来威胁他。如此,他便可以彻底放手一搏,毫无顾忌的背水一战,胜了便是自由,败了起码祈可以一辈子平安到老。 凯米修斯长吁一口气,整个身体後仰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疲惫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祈交织著痛苦、悲哀、怨恨、不可思议的神情。没有任何温度的心脏骤然如同被人紧抓不放,在一起,心疼,那是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凯米修斯将手搭在自己不会跳动的心房,双眉拧紧,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从祈离开後,心脏每一次绞紧,都叫做心痛。 凯米修斯皤然醒悟,无论最後的结果是什麽,只要祈活著,这样就够了。他应该早些给他自由,如此,他们便不会在互相折磨,便不会再有诀别时的心痛。 ※※※※※※※※※※※※※※※※※ 卡娅教堂是科特城中唯一的教堂,历经数百年,卡娅教堂的原名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记得当年科特城爆发瘟疫,卡娅修女不顾个人生命安危,照顾病人,最後疫情被控制,卡娅修女却染上了瘟疫,最终病逝。为了纪念卡娅修女,人们将教堂改了名字,据说现在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下面就埋著卡娅修女的骨灰。 阳光透过五光十色的彩绘玻璃照进教堂里面,圣台上石膏雕塑的耶稣圣像身上彷佛笼罩了一层圣光,庄严肃穆,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感。 教堂前,站著两个衣著华贵却样貌普通的青年男子,普通到来回走过的路人都未去在意这两个人样貌平凡而陌生的人。 “少爷,您进去可以,可是小的不行啊。”个头稍矮一点的青年一脸苦相。 高个子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扬,不知为何,原本平凡无奇的长相竟多了几分邪魅,仰视了一圈穹顶教堂,看向身边矮个少年道:“尼诺,少爷我会害你吗?这教堂沾染了污秽,它奈何不了你的。” “可是……”显然被叫做尼诺的青年还是不太信任,哀怨的看著自家少爷,见没有任何的回旋馀地,最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少爷往教堂里面走。 抱著必死决心进入教堂的尼诺,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浑身灼烧的痛苦,他歪著头看了一眼少爷,原来少爷真的没有骗他。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麽在回封地的路上,少爷又要折回科特城,而且要来卡娅教堂。 一进教堂,一位身穿修士服的男人便从内室走了出来,向两个人微微点头,“请问,二位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吗?” “忏悔室在什麽地方?”高个的青年走到修士面前,虔诚的询问。 与高个青年不同,尼诺从进入教堂开始,便转著脑袋四下观望,毕竟他是第一次进入教堂这种地方,也很有可能成为他最後一次进入教堂,好奇心爆发,让他完全安定不下来。 这位修士看似庄重博爱,眼神却不露痕迹的在衣著名贵的两个人身上游走,半晌露出仁慈的笑容,侧身引路,“请这边走。” 进入内室,走到走廊尽头,向左只有一道房门,修士推开了门,对跟在身後的二人道,“请进,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赫尔特神父。”说完,修士转身离开。 尼诺跟著青年走进房间,房间中没有窗户,只有放置小型耶稣圣像的木台周围点著大小不一的蜡烛,昏暗的房间中,依稀可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木雕房室,两扇门,可以猜到这个房室被一分为二,每间房只容得下一个人。尼诺著外面的木雕,问道:“这个就是忏悔室吗?” “嗯,你出去等我。”青年点头予以回答,说完後拉开其中一扇门,坐了进去。 搞不懂少爷究竟想做什麽,尼诺只好听命。离开了房间,尼诺无所事事的在教堂内部游荡,心想这教堂还真是昏暗,连少爷的府邸都比这里要亮,长长的走廊东拐西拐,一扇扇紧闭的房门,y森压抑。 “你是谁?” 身後突然响起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被吓了一大跳的尼诺霍的一下转过身,只见一位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穿著黑色长袍的男人拎著油灯站在他的身後,尼诺赶紧道:“我是陪我家少爷来忏悔的,少爷在忏悔室等神父,让我在外面等他。” “是吗,我就是赫尔特神父,我这就去忏悔室,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不许到处乱跑,到前厅去等你的少爷。”说罢,赫尔特转身朝忏悔室走去。 独自一个人站在原地的尼诺,看著这位所谓的神父,消失在黑色之中。这位赫尔特神父全身散发出的堕落与黑暗之气,神职人员所该有的圣洁他一点也没有,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个人竟然是神父。 他越加的困惑了,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少爷,坎佩尔伯爵,为什麽要乔装重返科特城,为什麽要找这个污秽的神父。 (11鲜币)第七章 重生 03 尼诺懒得多想,既然那个神父不让自己在里面待著,他出去就是了,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美味的食物呢。想到这里,贪嘴的尼诺露出了自己两颗冒著寒光的獠牙,消失站在y暗的走廊中。 早已坐在忏悔室中的尼德拉远远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腐败气息便扑面而来,黑暗中的尼德拉唇角上扬露出了令人窒息的笑容,看来,他没有找错人,这个赫尔特神父,让他很满意。 『哗──』忏悔室的滑门被打开又关闭。 脸上爬满皱纹,让赫尔特神父看起来像是一位和蔼的老人,赫尔特抱著已经发旧的黑皮圣经在狭窄封闭的忏悔室里坐了下来,他将圣经放在小书架上,自己则在x前画了一道十字,随後握住x口的十字架,似乎是在进行虔诚祷告,半晌,才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目,隔著墙板对对面的人道:“神会宽恕每一个诚心悔过的罪人,你肯来忏悔,无论有多大罪,神都会予你宽恕。” 待神父将例行的话说完,尼德拉带著y寒笑意的双唇轻启,“我很喜欢男孩儿,尤其是那种快要成年的少年,他们的身材在抽高,柔软的皮肤,恰到好处的肌r,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雌雄莫辨的面容,他们活泼富有朝气,是如此的天真,又是如此的脆弱,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著迷。我无时不刻不想占有他们,弄哭他们,他们越是哭喊,我越是兴奋,我用皮鞭抽打他们,他们薄如蝉翼的白嫩肌肤便会立刻绽开,留下血痕,我将他们压在身下,用我的阳具狠狠的c进他们狭窄的後x,随著後x撕裂流血。最後他们看著他们满是泪水的清澈双眸,写满恐惧和不解,结束他们的生命。” 尼德拉的话如同诱惑夏娃的毒蛇,缓慢沙哑的声音,诱人堕落,不折不扣的来自恶魔的蛊惑人心。 坐在对面的赫尔特神父的神情由最初的紧张到兴奋,由心虚到血y都在沸腾。当尼德拉开口之初,他并不在意,但随著尼德拉的描绘愈加具体,窒息感也随之纠缠而至,他以为事情败露了,不然为何尼德拉会像亲眼看到一般,但是不知为何,被揭发的恐惧感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都在躁动,兴奋得肌r颤抖。 赫尔特开始觉得这一切背德与罪恶的事情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原本还会受到丝丝谴责的良心彻底消失,被名为良知所捆绑的邪恶野兽被完全释放出来。 “神父,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这份罪能否得到主的宽恕?”尼德拉问道。 “罪,这怎麽是罪呢?既然不是罪,有何来主的宽恕。相反,这不仅不是罪,还是救赎,救赎这些身陷堕落的迷途羔羊,让他们懂得极了,这个世界如此污浊,充满著罪恶与谎言,妓女、赌徒、酒鬼、窃贼、强盗……满街都是,这个世界不适合这些迷途的羔羊,他们应该回到上帝的怀抱,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洗清羔羊身上的罪孽,让他们得以重新变为天使,回到上帝的怀抱罢了。”赫尔特振振有词,越说越偏执,x腔起伏喘著chu气,浑浊的双目被瘴气所遮蔽。 “呵呵……”尼德拉轻笑出来,那笑声似乎地狱深渊中传来,寒彻骨髓,“现在有一个迷途的羔羊等待著神父去在拯救,他这个污浊的世界所玷污,被撒旦的毒蛇所诱惑,委身於男人的身下,只为寻求一时的快乐,为了追求快乐,甚至化身为毒蛇,去诱惑其他男人。” “告诉我,他是谁。”赫尔特已经按捺不住,茶色的双瞳布满血丝。 “祈,这座城里唯一的医师,他用草药为人治病,那不过是与恶魔订立契约後的邪恶巫术。” 赫尔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祈的身影,虽然早已脱离少年,却仍然拥有著纤细的身体,细腻的肌肤,祈有一双上挑的凤眸,让原本的纯净中平添了妩媚。祈很亲近他,他也很照顾祈,他一直觉得,他对祈如同自己的亲子,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不想待他如亲子,他一直渴望著要狠狠的蹂躏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少年,想要他哭泣,如此想著,浑身便会被欲望涨得发痛,被可以束缚祈的罪兽,彻底的释放。 “感谢赫尔特神父让我打开心结,愿主保佑你。”尼德拉虚伪的在x前比划出十字,起身离开,目的已经达到了,他j心策划的好戏要上演了,得不到,就毁了他,尼德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令人不寒而栗的獠牙。 被棚顶的彩色透光玻璃拼画所吸引的尼诺一看到尼德拉出来,赶紧跟了上去,他可以感受得到现在的少爷心情无与伦比的愉悦,“少爷,我们要留在这里吗?” 尼德拉的笑意更深,“留下?为什麽要留下,我已经知道结局是什麽了,无论谁都不能改变的结局。” 尼诺挠挠头,尼德拉太过高深,不是他能理解的,终於可以回老家了,他自然也高兴。这城里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口的美味,除了那个人,可惜尼德拉事前已经警告过他,那个人他不能碰。其实就算没警告,他也不敢碰,因为那个人的身上有浓浓的高级血族的味道,那不是身为食物所残留的饲主的味道,而是被占有後,高级血族所故意留下表明所有物的气味。 ※※※※※※※※※※※※※※※※※ 离开城堡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从初冬到冬末,时间过得飞快,祈的生活也重新回到的正轨,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个叫本的青年赖在了他的生活中。 “祈,你收拾这些东西干什麽?” 忙著往自治装药物和器材的皮箱里装东西的祈,看了一眼这个从下午开始就赖著不走的大男孩,“这麽晚了,你该回家了,不然你母亲会生气的,我准备要去卡娅教堂,今天早上胡安修士告诉我,赫尔特神父身体不舒服,希望我傍晚去他那看看。” 本对於祈的态度不以为意,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围著祈道:“一定要这麽晚去吗?你答应过我,今晚要去我家的,难道忘记了?” (11鲜币)第七章 重生 04 祈顿了一下手上的活,侧头对一直围著他,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本道:“我什麽时候答应你的事情?” “祈,你怎麽可以耍赖?前天我说请你去我家的时候,你明明没拒绝啊。” “我是没拒绝,因为我g本就没说话,我始终都没有答应过你,是你自己自说自话的。” “医师真是狡猾!”本因为黑子的回答气得直跳脚,腮帮鼓鼓的,活像只嘴里塞满食物的松鼠。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快点回家去,免得让你母亲担心,我没空陪你玩了。”说完,祈背起药箱,直接绕过了本,拿起挂在门板上的兽皮防风外套,穿上衣服便离开。 本无奈的看著祈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两三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仍然无法接近祈,祈看似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笑,在人群中祈总是最能如鱼得水谈笑风生的那个,可是本可以看多出来,祈真的是很薄情的人,他可以接受任何人,却又不接纳任何人。 正是冬末春初交替之时,虽然白天的温度开始回升,但是傍晚寒风吹过依然刺骨,祈本能的拉了拉衣领,防止冷风灌进衣服里,若是在这种时候得了风寒就不好了,以现在的身体来说,是药三分毒,会影响到肚子中的孩子,尽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血族,他仍然不放心,他只希望这个承载著期望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 祈不自觉的单手覆上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是他一切坚持的动力,他加快了脚步,卡娅教堂离他的家并不算远,很快卡娅教堂出现在眼前。 一身黑色修士服的胡安修士负手站在高大的教堂门下,看到祈背著皮箱出现,立刻微笑著招手迎了上,“祈医师终於来了。” “胡安修士怎麽跟我开始客气起来,像以前一样叫我小祈。”祈跟著胡安走进教堂。 胡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个他看著长大,如今又独当一面的男孩,虽然已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但在胡安眼里,祈还像是他的弟弟,还是那个被母亲打骂之後跑到教堂痛苦的小男孩,“小祈到底是科特城人人尊敬的医师,当然要敬重。” “我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乱说,什麽敬不敬重的,既然我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医书,当然要行医救人,所做的都是自己的本分,就像胡安你要倾听别人的心声,为他们解开心结,感化罪人。” “奇怪,你的嘴甜程度是和你的医术同步增长的吗?” 祈浅笑著看了一眼胡安,没有接茬,走进走廊後,他问道:“赫尔特神父他怎麽样了?” “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他说没有胃口,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就一直没再出来,我也没多想,但是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他都没有出来,我进去叫他,结果就见神父趟在床上,浑身发热,我马上要来找你,可是他说晚上了,不要打扰你,明天如果不好再说,今天早上有所好转,但我不放心,就来找你了。”胡安一边说明情况,一边在只有微弱烛光的昏暗走廊中引路。 “我知道了。”祈点点头,他心中大致有了数,人类的身体总是很脆弱,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神父不过是风寒,大概神父是年纪大了,虽然最近天气转暖,但早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稍不注意就会惹上风寒。 说话间,胡安已经将祈带到了赫尔特神父的房间,经久岁月的木门已经出现了裂纹,胡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回应後,将门推开,“神父,我不放心你,所以特意把小祈叫来。” 祈不是第一次到赫尔特的房间,可是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十几年前了,他都记不清楚上一次来是因为什麽,大概又是被母亲骂得自己跑出来,或者乾脆是被打出来。过了这麽多年,这间房还是没有什麽改变,抵著床边一张木制单人床,窗户下面是一张书桌,旁边放著书柜,床位对著的墙是一个对开门的衣柜,衣柜门上贴著一面镜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过了这麽多年,再看这间房,祈觉得这间房甚至连凯米修斯城堡的仓库都不如,只要看到这间房,就可以知道房间主人是多麽的节约与简朴。 “赫尔特神父晚上好。”祈在门口轻轻点头,打了招呼之後,走进屋里。 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赫尔特,手撑著床坐了起来,“胡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麻烦小祈的吗?” 胡安给赫尔特倒了杯水,送到床边,辩解道:“可是神父,都一天了,你看起来都没什麽j神,我不放心,如果小祈是我的话,也一定会这麽做的。” “胡安说的对,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年纪大了身体也会变弱,很容易生病,拖久了身体也承受不了。”祈摘下皮箱,放到床边,从床头柜旁拉过木椅,坐了下来,继续道:“而且,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该做的事情,怎麽会有麻烦?” “咳咳咳……”赫尔特刚想开口,就一阵乾咳,胡安赶紧把水喂给他,帮他拍背顺气,咳嗽止住以後,赫尔特慢慢的推开了胡安,声音沙哑道:“老了,越老越不中用,胡安,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在这里了。” “可是……”胡安看著赫尔特,好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样,犹豫一番道:“我看我还是留在这吧,反正也没什麽事情,看看能不能帮到小祈。” 祈觉得胡安真是很热情,不论什麽时候都想要帮助别人,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然为什麽会成为神职者,笑著道:“就按神父说的去做吧,胡安在这里也帮不到我什麽,而且,今晚来我只是简单的看看。” 胡安欲言又止,目光在赫尔特和祈之间变换,最终道:“好吧,那我去给神父准备点燕麦粥,如果小祈没吃晚饭的话,一会留下一起吃。” 祈没有拒绝胡安的好意,“麻烦你了。” “那里的话,那我去准备晚饭了。”胡安放下水杯,转身离开。 重新关上房门,胡安站在门外,神情复杂的看著紧闭的房门,抿唇不语,半晌,才肯离开。 等胡安离开,祈站起身道:“那我先为你做一下简单的检查,要放松,调整呼吸。” (10鲜币)第七章 重生 05 检查期间,赫尔特很配合,所以祈很快便检查结束,不知是不是多心,祈总觉得今天的赫尔特看他的眼神有些许异样,让他觉得全身不自在。但在祈眼中,赫尔特有如父亲一般的存在,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多心,是凯米修斯带给他的y影。 “我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麽太大问题,神父可不可以再详细告诉我一下,你现在是什麽感觉。”祈收拾好器具,重新坐回床边,耐心的询问病症。 赫尔特的双眼有著人类苍老後特有的浑浊,微笑时给人一种安心感,可是没有人发觉,那双看似充满慈祥与爱的双眸下隐藏著邪恶的欲念,“其实也没什麽,就是骨头有些酸,没j神,大概是年龄大了,不像小祈,还这麽年轻,没有我这些老毛病。” 说完,赫尔特已经开始爬上皱纹的手毫无徵兆的握住了祈有些冰冷的手,祈身子一震,彷佛全身爬满黏腻的潮湿的水蛭,皮肤上立刻冒起一层皮疙瘩。好恶心,他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从以前开始,他和赫尔特神父就很亲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令他不舒服。 祈强装镇定,勉强扯出微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明明知道赫尔特神父没有任何心思,可是他却仍然觉得,赫尔特神父却像故意一样,握得更紧,褶皱的手掌反覆摩挲著祈细腻的肌肤。 胃里翻江倒海,最近几天已经几乎消失的妊娠反应又卷土重来,祈微微蹙眉,努力的忽略掉这种不好的感觉,把目光挪到一半盖在赫尔特身上,一角拖到地上的薄被上“神父真是的,你可是与主同在,依然身强力壮呢,这些都不算什麽问题,只是不注意保暖,就算是年轻人也是受不了的,现在天还冷,这麽薄的被有什麽用?而且即使已经这麽薄了,神父也不好好的盖。” 说完,祈很自然的抽回手,站起身抓住被子探身给赫尔特盖好,终於找到了理由,祈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j神随之松弛下来,他开始觉得,他真的有些意识过剩了,那是凯米修斯给他带来的不可磨灭的记忆,没有了自己,凯米修斯会不会偶尔想他。 陷入沉思的祈没有注意到,靠坐在床上的赫尔特贪婪的眼神,浑浊的双目紧盯著弯身时祈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脖颈,他想起了忏悔室里那个陌生男人的话,被压制的欲望在血y之中沸腾,他哑声道:“小祈,你身上很香,是因为草药的原因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伴随著沙哑之声的还有湿热的呼气,一瞬间祈差点尖叫出来,像过电一样,猛地丢掉手里的被,祈一回头正对上正在慈笑的赫尔特,但是在祈眼中,这笑容让他无比的恐惧,如同被什麽鬼怪盯上一样。 “也许是吧,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明天我会把药送来的,神父你好好休息。”祈一刻也无法再忍受,几乎是逃跑一样跳了起来,用最快的语速,一口气把话说完,拿起外套和皮箱就准备跑。 赫尔特看著如同鬼追一样的祈,开口道:“胡安已经准备晚饭了,吃完再走吧。” “真的不用了,晚饭我已经吃了。”就连赫尔特和平常一样的善意挽留,在祈眼中也变了样,避之不及。 “你这孩子,这麽大了还任x,一个人回去小心点,明天我让胡安帮我取,就不用你特意跑了。”赫尔特的语气中充满对晚辈一样的宠溺。 即便如此,祈也只觉毛骨悚然,连话都没有再说,点点头,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祈离开的瞬间,刚刚还是慈爱老人形象的赫尔特瞬间暴露出肮脏贪婪的表情,祈一定不知道自己散发出的诱惑气息,轻而易举的便可吸引来隐藏在暗处觅食的野兽。他一定要得到祈,让祈在他的身下凄苦哀鸣,在那具完美脆弱的r体上留下一道道记号,如此想著,赫尔特已经开始全身战栗,兴奋难以抑制。 一逃出房间,祈连头都不敢回,头也不抬,凭藉著记忆中的路线,狼狈的往外跑,没跑几步,来不及躲闪的他直接撞上迎面走来的胡安身上。 胡安被撞得踉跄一下,伸手一把抓住和他肩膀撞肩膀,擦肩而过的祈,担忧的问,“你怎麽了?” 他准备完晚饭,放心不下祈,紧忙赶回来,眼看著就要到赫尔特神父卧室的时候,就看到祈像被鬼追一样,抱著外套和医药箱,神色不安的往外跑,他顿时神经一紧,正准备开口叫住祈,祈已经径直的撞了过来。 “别碰我!”已是惊弓之鸟的被胡安拉住,顿时神经质一样的尖叫,拎起手中唯一能作为武器的医药箱就往对方身上摔。 胡安被祈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抬臂格挡,沉重的皮质医药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尖锐的疼痛霎时蔓延开来,这一下如果直接打在头上,必定是头破血流。 胡安的一声闷哼让祈完全清醒过来,他看到胡安双眉紧拧,抿著嘴唇,很痛苦的样子,祈的愧疚感即刻涌了上来,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嘶……”被打到的胳膊让祈一碰,胡安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该死的疼,他差点脱口骂了出来,可是看到祈紧张的快要哭起来的样子,他又连忙安慰起祈来,“没事,我皮糙r厚的,不会怎样的。” “可是已经肿起来了。”祈担忧的看著胡安鼓出一座红彤彤的小山丘的胳膊。 “真的不用担心,你给我备著的草药我还有,一会我自己敷上不就好了。”胡安硬是抽回胳膊,把衣袖重新放了下来,“倒是你,刚刚怎麽了?没事吧?” 祈晃了一下神,灿然一笑,掩饰掉神色中的恐惧,“没事,只是想到出门前,家里火灶上的火忘熄了,怕出什麽意外,所以有些著急。” (5鲜币)第七章 重生 06 胡安狐疑的看著眼神游离不定的祈,“是吗,怎麽这麽不小心。” “呵呵,因为出来的太匆忙,所以一不小心忘记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一个人住要注意点。”胡安不想为难祈,让祈难堪,并没有再追究。 “嗯。”祈感激的看著胡安,“照顾好神父,再见。” 胡安若有所思的祈逃跑的背影,不再掩饰担忧之情,赫尔特神父的本x,被神父养大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甚至还是帮助赫尔特善後的帮凶,可是,赫尔特突然让他找祈过来,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希望一切只是他多心。 直至彻底看不到祈的单薄背影,胡安才调头回到赫尔特的卧室,一进卧室,胡安看到赫尔特正躺床上闭目养神,便轻声道:“小祈已经走了,刚才在门口撞到他的。” 仰躺在床上假寐的赫尔特抬了一下眼皮,“我知道。” “那他怎麽说,您身体如何?” 赫尔特眼睛都懒得睁,不屑的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 胡安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将话题转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熏火腿和n油玉米浓汤,还有甜面包和蔬菜。” 赫尔特对晚饭并没有什麽兴趣,再听到胡安报出今晚菜色後,并没有任何反应,半晌,睁开双眼,答非所问,“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出现的祈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你说,这一年多,他去哪儿了?” “……”胡安呼吸一滞,不好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他装傻道:“有吗?我觉得没什麽变化啊,不还是和以前一样,神父和小祈情同父子,大概是神父一年多没见小祈,所以产生的了错觉。还有,小祈不是说,他出外游历了吗。” 赫尔特没有说话,如同狡猾狐狸的双眼彷佛早已经将胡安看透,绷著脸从床上站起来,“去吃饭。” 赫尔特的态度让胡安的心沈入谷底,他知道他的话惹怒了赫尔特,最糟糕的事情终於还是发生了,如同他预想的一样,赫尔特终於还是盯上了祈。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一边是养父赫尔特神父,一边是如同亲弟弟一样的祈,其实一切本来都是不用犹豫的事情。赫尔特的行径令人发指,但他却无法揭露,一是养育之恩重如山,二是就算他当众揭露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最重要的还是,赫尔特的这条船他从上去的那一刻,就再也下不来,自私,才是人最大的弱点。 他能做的,只有抱著这座已经腐朽的教堂腐烂下去,直到一切归为尘土,在这座教堂之中回盪的无辜冤魂无人再去追究。 ※※※※※※※※※※※※※※※※※ 好在天已经暗了下来,科特城的城门已经落下,街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也都是想要在宵禁前赶回家的人,所以就算祈是极为反常,狼狈得一路狂奔也没有人注意,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猜疑,节外生枝。 (7鲜币)第七章 重生 07 一回到家,祈赶紧将门锁好,才彷佛安心了一般,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虽然教堂距离他的家并不远,可是一路跑下来,对於现在他现在的身体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他气喘吁吁的将背在身上的药箱拿下来挂到墙上,外衣脱下挂在门板上之後就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好累,祈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整个人快要坏掉了。他想要忘记凯米修斯,却发现一切已经融进血y之中,他越是极力忘记,越是记得清晰,他白天拼命的工作把自己填满,不让自己閒下来胡思乱想,可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思念就会如同硫酸洒在身上,腐骨蚀心。 祈瞪著天花板,他想,在这样下去,他大概会死掉的吧,可是他不想死啊,他抚著已经隆起的腹部,里面分明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成型,那是属於他和凯米修斯的延续,他不能放弃,他已经失去了凯米修斯,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消失。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啊。”祈像是给自己鼓起一样喃喃自语,手心在自己的肚子上画著圈。 可是他并不清楚,这个孩子只要一天在他的肚子里存在,就消耗著一天他的生命,也许对凯米修斯的思念让他疲惫,只是一个表面,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在汲取著属於他的j力,神经衰弱使得睡眠成了一件奢求的事情。 ※※※※※※※※※※※※※※※※※ 此时,远在第三城市的凯米修斯并不知道祈对他的思念,如果这一切都是对祈的折磨,或许他不会将祈送走,也许那样的话,他们的结局也会被改变,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能预料的。 第三城市是血族对这个城市的称呼,这里是大陆上拥有悠久历史的荷博丹市,哪怕随著工业时代的到来,也并没有影响到历史在这里的沉淀,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古迹,到了荷博丹仿佛时间已经凝固,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血族的父亲在创建了第一城市之後,血族们和普通人类共同生活在第一城市,可是血族们与生俱来的优越使得他们开始把人类当成奴隶,随意蹂躏,人类与血族的大战一触即发,人类与血族的惨烈战争最终以鱼死破收场,被战争毁掉的第一城市就这样被所有人抛弃。 有了这个教训的血族,在父亲的带领下迁徙到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被血族称为第二城市,父亲告诫他们不许与人类接触,随後便沉睡,从此再也没有人找到过父亲。没有了人类,血族在第二城市度过了一段平稳而漫长的岁月,就是在这段期间,血族开始庞大起来,十三个氏族诞生。 为了争夺领地与资源,最终血族内部异常激烈的内斗不可避免的开始了,这场战争太过激烈,甚至波及到了周围的人类,自然界的平衡被打破,陷入混乱之中。天界随即介入,要将不安分的血族毁灭,可是令天界没有想到的是,血族竟然如此的棘手。 人、神、血族,组成了这场浩大且旷日持久的圣战。 这场圣战没有人捞到好处,大地之上人口锐减,血族死伤惨重苟延残喘,天界到最後也没有将血族覆灭,对待残馀的血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存在下去。 圣战之後,残留下来的血族长老们聚集在了一起,商讨未来的道路。最後,有七个氏族达成避世协议,组成了所谓的密党,密党创立之时立下了六道严格的诫律传统 (six traditions ),要求盟派中的後世血族永远遵行。 第一戒条 避世 第二戒条 领权 第三戒条 後裔 第四戒条 责任 第五戒条 客尊 第六戒条 杀亲 整个戒律传统的最高宗旨,就是规定血族必须隐匿於人类社会中,绝对不得暴露身份,以免导致血族生存的危机,圣战是直接导致「避世」戒条产生的原因。 除了密党,这次会议还产生了好战而残忍的魔党,以及奉行绝对中立主义的中立派。 (6鲜币)第七章 重生 08 而与密党相对抗的正是魔党,魔党似乎经历了这次几乎灭族的圣战之後,仍然不能令他们安分下来,反而因为圣战之後乾脆将压抑许久的本x暴露,自持身高,凶残好战,蔑视一切,看不起畏缩的密党,认为他们是血族的耻辱,所以始终以消灭密党为目标。 同样,密党也想要消灭魔党,因为他们担心,魔党嚣张的行为会再次惹怒神界,而他们会因为魔党而受到牵连。 密党同盟成立之後,在长老门的带领下,密党把本部安排到了另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密党称其为第三城市。密党在第三城市周围做好了极强的安全部署,防止魔党进攻,果然,魔党始终没有攻进过这里。随著历史的变迁,关於圣战的记忆,人类已经把这一切当成神话,第三城市也成了人类行政区划中的一部分,名字叫做荷博丹。 密党总部,坐落在第三城市密集的古建筑中的其中一座。 凯米修斯不喜欢到总部来,他早已经厌倦了被氏族所控制,极力的想要摆脱掉属於他的宿命。 梵卓族会议室,看起来这一切摆设都是如此的普通,但装潢与每一件摆设都是奢华暗显,这里没有因工业时代到来而一夜暴富的暴发户的庸俗,只有真正的贵族,他们正是密党的领导者。 凯米修斯坐在长桌的末端,长桌前端坐著的真是梵卓族的三大长老,他们穿著黑色的披风,将身体裹住,帽子将他们的长相牢牢遮住,威严神秘。 “我已经到了,你们还想怎麽样?”凯米修斯即便如此也是优雅得无懈可击,大概整个梵卓族,甚至整个密党联盟,敢用这种态度和长老说话的,也只有他,哪怕他比这三大长老要晚许多辈。 原因无他,凯米修斯被当成梵卓族的战神,他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多次逼退了魔党的进攻,而且也扩张了密党的势力,从圣战之後,鲜少有再出现能力堪比第三代的血族,被成为“最近乎神力”的血族,第三代血族在圣战之後陆陆续续的沉睡,如今坐在台面上的长老们,已经是第五代血族了。 “咳咳,凯米修斯,我们已经很纵容你了,我知道你不想再上战场,所以我们给你安排了一门亲,既然不上战场,既可以藉联姻来巩固密党内部的联盟,又可以有一个人陪,你究竟还有什麽不满意。”坐在右侧的长老语气平稳,让人捉不透。 “呵呵。”凯米修斯冷笑,眯起绿眸,这群老狐狸的算计,他再清楚不过了,不然他们怎麽会成为在密党同盟中呼风唤雨的长老,坐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敲诈他,“你们会有那麽好心吗?” “这是你的责任,你身为梵卓族的一员,你就要为梵卓族乃至整个密党联盟献出你的力量,现在容不得你胡闹。”左侧长老的声音显得微微沙哑。 “我的责任?我为了梵卓族尽的力还少吗?我到底有没有尽责,你们比我都清楚。”凯米修斯收起笑意,讲出事实。 坐在中间的大长老终於发话,不疾不徐,没有捉不透的神秘,没有沙哑的魔x,倒像是普通的人类老人一般,苍老而慈祥,“你想怎麽样,就直说出来,我知道你有话想对我们说。” (6鲜币)第七章 重生 09 凯米修斯看著终於肯开口的大长老,虽然这三个人同是梵卓族的长老,但可以下最终决定的也正是他,而这位大长老的本x远不像他的声音那样令人安心,这个人是最残忍的存在。 沉默,彷佛是在思考,对面的三大长老也在等待著,半晌,凯米修斯开口,“我要自由。” 似乎是意料之中,三个长老并没有任何惊讶,大长老道:“你想要自由,早说就是了,梵卓族并不是没有离族的先例,但凡事不是平白无故就可以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你应该懂。” “我答应你们去新大陆,新大陆一旦稳定下来,我就会留在那里,从此和梵卓族与密党再无瓜葛,不知道,长老是否满意。”只要这场战争结束,长老想要再控制远在新大陆的他,只怕是有心无力,到那时他彻底的自由,他可以将祈接去那里和他一起生活,只要祈肯原谅他,若是祈不肯原谅他,他仍然会把他带到新大陆,让他在那里安静的生活,而他只要远远的看著就够了。 他笃定,在新大陆上还有魔党的势力,长老们为了不让他投奔魔党,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从一开始就淡定从容,彷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三大长老,在听到凯米修斯的回答之後,一瞬间泄露出措手不及之感。 凯米修斯在远远的桌子另一端看著三大长老用他听不到的声音,相互窃语,其实不用听,他也知道,这三只老狐狸在权衡与博弈,心机算计对他们来说,简直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成为他们已经腐朽的生命的一部分。不过这一次,三只老狐狸在他这里是栽定了。 片刻,长老恢复正坐,正中间的黑衣长老低声而语,“我们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不後悔放弃科温家族族长之职,与梵卓氏族未来长老的前途,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凯米修斯很清楚,他们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他们暂时想不到对策的权宜之计而已,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面子上还要过得去,所以凯米修斯的态度算得上恭敬,“很感谢能得到你们的同意,至於後悔,我想,大概是不会有的了。” 说完,卡米修斯便起身准备离开,黑衣长老喊住了他,“等一下。” 凯米修斯站了下来,回头问道:“还有事吗?” 他不想再接受长老们的任何安排,现在他只想回到在这里的居处,等候国王的谕令,即刻启程去新大陆。血族们在现世的争斗,都是以人类之姿,比如通过国王的授命,率领军队,不过暗中做的事情,就不再是人类所能及的范围。 “国王那边,我们还在做工作,你也好久没回第三城市了,多待些日子,也许这也是你最後一次回这里了。” 梵卓氏族是最靠近王族的一族,他们自恃为第一代贵族,除了特殊原因,梵卓族的新成员全部都是从王族权贵之中吸取,他们是最靠近国王,与国家权力中心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这个国家有著举足轻重的影响,所以,梵卓族实质控制著一个国家,这并不是玩笑的话,就算并非完全控制,梵卓氏族的影响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凯米修斯顿了一下,没有拒绝,“我知道了。” 第七章 重生 欲望文 第八章 恋痛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八章 恋痛 (6鲜币)第八章 恋痛 01 会议室的门哢嚓一声被打开,一直守在外面的弥尔见凯米修斯走出来,马上恭敬的道:“长老们,没有为难您吧。” 走出来的凯米修斯站在门口,低头正了正袖口的金质族徽扣针,漫不经心的回答,“为难?他们什麽时候没有为难过我?” “小的多嘴了。”弥尔对著凯米修斯的离开的背影,双手交叠,鞠躬道。 凯米修斯停下了脚步,背对著弥尔道:“你没必要道歉的,你跟了我这麽久了,从没听过你道歉,这不像你的行为。” 弥尔怔住了,凯米修斯一次又一次的在暗示他,这算什麽?那种像耶和华一样的怜悯宽恕的口气,是在看不起他吗?弥尔垂下的双手暗暗紧握,低沉的头下那张冷豔的脸被愤怒侵占。 你以为你是什麽该死的神吗?谁要你的宽恕,谁要你的可怜,你又有什麽资格来宽恕我,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原罪,贪嗔痴你皆占尽,你才是那个最该被救赎怜悯的可怜的家伙,你贪恋著月对你的爱,你嗔怒於我姐姐米歇尔的存在,你痴情於祈的给你带来的宁静,你终究会负了所有人! 弥尔在心中愤怒的咆哮,却用淡漠的语气开口,“小的只是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小的可以为老爷效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老爷终究会离开这里,所以难免会有一些改变。” 凯米修斯唇角上扬,露出一贯恣意的笑,听著身後跟上来的脚步,“你怎麽认定我不会带你走。” “因为小的知道,您不会带上小的。”弥尔亦步亦趋的跟在凯米修斯身後。 总部是高塔式的建筑,蜿蜒回转的楼梯彷佛永远没有尽头,架在墙上的一排排红蜡的火光将拉长的人影映在凹凸起伏的是石砾墙上,安静的空间中,脚步嗒嗒的声音异常清晰。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就去找尼德拉吧。”沿著楼梯向下走,凯米修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虽然不清楚凯米修斯突然提到尼德拉,其中的究竟有什麽深层的含义,但是弥尔也不会觉得惊讶,只是没想到凯米修斯会在这种情况下说破而已,他和尼德拉的关系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况且既然凯米修斯早已经察觉到他的举动,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是难事。 只是,没想到凯米修斯竟然会觉得,他和尼德拉有感情上的牵绊,看来凯米修斯真的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都是不知情是何物的血族,谈什麽爱? 如此想著,弥尔却开始心虚,他不会忘记尼德拉看祈的眼神,那种偏执的执著,他可以解释那是因为祈与间接逼死母亲的月那种惊为天人的神似,可是尼德拉看著祈和凯米修斯背影时眼中的嫉妒,却是他无法回避与自欺的现实,他不会天真的认为那是尼德拉嫉妒祈夺走了自己的父亲。 弥尔没有再接话,手慢慢的抚上x口,那里本没有心跳,从他出生开始就不曾跳动过,一颗心脏如同木雕的摆设,可是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虚空,而且的虚空还在不知不觉之中,不断的扩大著,永无边际。 如今他只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祈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凯米修斯会因为祈的死一蹶不振,尼德拉会因为祈的死带走他的心,得不到的宁可毁掉,即使两败俱伤,这正是尼德拉的本x。 可是距离成功咫尺之遥,米歇尔的仇终可报,弥尔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快意。 (11鲜币)第八章 恋痛 02 终於走出总部,便迎面对上一位身著鹅黄色华丽礼服的女人,在阳光之下显得耀眼而明豔,像时下流行的一样她的腰异常纤细,大概要得益於腰封这东西,女人也看到了凯米修斯,将右手拿著的蕾丝小洋伞换到了左手,右手拎起厚重的裙摆,後撤的腿微屈,这是专属於女士的问候礼,道:“真是难得,竟然会遇到科温公爵。” 凯米修斯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长老们极力为他撮合的联姻对象,举手投足间都透露著自信与自傲的洛沙家二小姐──妮可,以至於让他忘记了身为绅士应该先向女士问好的礼节,回过神的凯米修斯执起妮可的右手,隔著白纱镂空花纹的手套,浅吻在了她的手背上,“我也同样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洛沙家的小姐。” 妮可收回手,不置可否的微笑,“哪里的话,科温公爵公务繁忙,算得上日理万机,我们这种无功无名的小人物当然平日里做什麽,你当然注意不到。” 对於妮可,凯米修斯并不熟悉,仅有的两次交集就是他和米歇尔结婚的时候,以及米歇尔死亡的时候,对这个泼辣犀利的女人,他敬而不敏,也并不打算有更多的交集,打算终止交谈的凯米修斯简单的道:“话也不能这麽说,二小姐也有自己的事情,在下不打扰二小姐了。” “站住。”当凯米修斯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妮可终於忍不住的喊住了凯米修斯,骄傲的伪装尽数散去,和普通的女人一样,控诉自己的委屈,“凯米修斯!你一样要这麽对待我吗?就算我们做不成夫妻,可是你也算是我的姐夫,你一定要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吗?” 跟在妮可旁边的侍女,见自己家的小姐情绪失控,赶紧拉了拉妮可快打的喇叭袖,尽管这里是总部塔楼并不在公共区,而是在安鲁特庄园内部,可是让偶然路过的其他血族看到洛沙家的儿小姐歇斯底里的样子也是不好的。 突然爆发的妮可,令弥尔吓了一跳,他和自己的这个妹妹同样不熟悉,妮可是洛沙公爵和现任公爵夫人的独女,妮可有记忆前,弥尔就已经离开洛沙家族的奏凯庄园,也是因为如此,就算现在他站在妮可面前,妮可也只是把他当成科温公爵的管家,仅此而已。 已经走出十来米的凯米修斯放缓了步调,不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平静的对身後的女人道:“如果,我曾经做过什麽令你误会的事情,我会道歉,但是关於你,还有你们家族,我都不感兴趣,没有必要有什麽过多的交往,要是你在意的是我拒绝了这门婚姻,你可以去求长老同我的儿子尼德拉缔结,科温公爵夫人的身份早晚还是你的。” “你混蛋!”凯米修斯刻薄的话深深刺痛了妮可,说不对凯米修斯著迷那是假的,这个原本被称为姐夫的男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俘获了她的芳心,与其他血族不同,凯米修斯没有贵族的纤细苍白之感,充满了独特的力量与野心,再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凯米修斯便成了她无数梦中相遇的对象。 当父亲告诉她,长老打算安排她与凯米修斯再结婚姻的时候,她像少女一般雀跃不已,尽管父亲并不满意这段联姻,因为她的姐姐就死在了科特城堡中。但当她还沉浸在小女人的悸动中,等待著自己的白马王子迎娶自己时,却传来了凯米修斯三次拒绝的消息,她哭过恨过,可是洛沙家族女儿的骄傲不允许她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了男人沉沦,所以此番她决定亲自找长老,请求他们收回与凯米修斯联姻的命令。 没想到和侍女刚到塔楼,就与凯米修斯撞个正著,本来还想装得毫不在乎大方的打声招呼,可是却换来凯米修斯的冷漠对待,与刻薄的羞辱。 因情绪激动,单薄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妮可漂亮的金色眼眸笼上了一层雾气,她对著凯米修斯并未停留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喊,“你这个冷漠的恶魔,你g本不懂感情,我诅咒你和你爱的人永生永世天各一方,你将用一生去怀念,却穷极永世无法相见!” 就算是被施下了恶毒的诅咒,凯米修斯也没有半点迟疑,他不信天不信命,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米歇尔都已经给了他,若是诅咒真的会应验,那麽他早就不可能现在站在这里了。 待到凯米修斯已经走远,妮可的侍女对於凯米修斯的态度也开始愤愤不平,为自己的小姐鸣不平,“这科温家的家主怎麽这样啊,什麽态度嘛,枉他还是贵族绅士,我看地痞无赖都比他有风度,小姐,咱不理他,他以为自己算个什麽东西啊。” 妮可突然觉得今天的眼光好刺眼,让她睁不开双眼,她将洋伞压得低低的,姣好的面容被伞面遮挡若隐若现,渐渐冷静下来的她,恢复了往日的骄傲之色,金色的瞳仁盯著凯米修斯消失方向,意味深长的道:“多莉,你又何必在意,他不过是个不懂爱的可怜家伙,总有一天他会体验到爱的痛彻骨髓。” 没想到妮可会这麽快平静下来,多莉还有些诧异,不过小姐能平静下来就比什麽都好,她提议道:“小姐就是人太好了,依我看,我们也别去和长老说什麽,请他们收回命令,不如狠狠告上一状。” “告状?以什麽理由?”妮可微微抬起伞,看著冲动的侍女多莉。 多莉灵动的大眼睛提溜乱转,“随便编个理由呗,科温公爵那种个x,树敌肯定不少,还差抓不到他的把柄,不用问别人,回去问老爷就能知道一堆。” “把嘴闭上吧,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凯米修斯真是那麽容易摆平的人?要是真的这样,我们洛沙家族在梵卓氏族中,早已一家独大了。”妮可摇摇头,多莉还是太嫩了,眼见的未必是真实的,“凯米修斯现在之所以还能这麽嚣张,就算不是他已经摆平了长老,那也是他开出了令长老妥协的条件。” 妮可的话让多莉迟疑了,困惑的道:“难道,我们真的拿他没办法吗?” (11鲜币)第八章 恋痛 03 “什麽办法?我们就是拿他没办法,这世上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你我更不可能。”妮可斜睨著因自己的话,而脸垮了下来的多莉,转身,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怎麽样,你要明白,越是目空无物,摔得也越是狠,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那个令他狠狠得摔倒深渊的人就会出现,所谓的神,不就是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吗?最善妒的神,怎麽会让人好过?” 语罢,妮可踩著白色的高跟鞋,走进了昏暗的高塔,或许她说的没错,善妒的神怎麽会让凯米修斯好过呢? 多莉似懂非懂的听著妮可高深莫测的话,没给她过多消化的时间,就赶紧朝著已经踏上塔楼石阶的妮可追了过去。 已经走远,沉默许久的凯米修斯突然开口,“她比她姐姐聪明得多。” 心事重重的走在後面的弥尔顿了一下,不知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装傻,问道:“老爷说谁?” “妮可和米歇尔。”凯米修斯漫不经心,回头瞅了一眼弥尔,又看向前面, “你难道不觉得吗?如果当初嫁过来的是妮可,或许洛沙家族的女人现在还是科温公爵夫人,又或者就算不是公爵夫人了,起码还活著,而不会像她姐姐米歇尔,连命都没有了。” 当凯米修斯用轻蔑的语气提及米歇尔之时,弥尔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容出现了一丝异样,但很快便被本人掩盖下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身侧紧握的双拳也放松下来,“小的愚钝,愿闻老爷相谈。” “很简单,妮可拿得起放得下,知难而退,她更懂得权衡,大概是遗传了她母亲名门之後的血统,与米歇尔那个下人的母亲不同,愚蠢至极,路是自己选的,米歇尔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怨不得任何人。” 弥尔对凯米修斯的感情极为复杂,他曾想过放过凯米修斯,也是放过自己,可是每当他心软的时候,对方总会让他重新下定决心,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去评论他的姐姐,没有姐姐就没有他,对於他来说,米歇尔是他生命的全部。凯米修斯不仅杀死了她,还再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已经死去的她,而这一次凯米修斯不只侮辱了米歇尔,更连那个为了他而丢掉命的女人一同羞辱。 那个女人是下人又怎样,那个女人本是人类又如何,那个女人不肯喝曾经同类的血补充能量,而去喝动物的血,令所有自恃高贵的血族耻笑又如何,那都是他的母亲啊。她不是懦弱,不是无能,而是因为她有著冷酷的血族所没有的,只属於人类的善良怜悯之心。就是这麽一个,即使被迫成为戏谑的魔鬼也爱著人类的女人,最终死在了人类的吸血鬼猎人手中,多麽讽刺的结果。 若果当时母亲不是为了保护腹中的他,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劫,可是最终母亲却牺牲了她自己,这种不计任何代价的母爱,不是其他血族所能拥有的。 如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同时被凯米修斯折辱,凯米修斯再一次成功的让弥尔下定决心,他要凯米修斯好好体会一下,失去挚爱的痛。 冷峻的面容划出一道令人脊背发凉的笑容,“老爷说的没错。” 对话就此打住,两个人安静的走在以奢华宏大著称的安鲁特庄园的花园之中,安鲁特庄园曾是历史上最奢侈的腓诺三世皇帝的别馆,後来战争打起来,拿不出钱维持军队的腓诺三世皇帝只好将安鲁特庄园卖掉,历经历史变迁,几经辗转,最终安鲁特庄园成为了梵卓氏族的财产。 那份从科特城传来的加急信件,继续沉睡在弥尔的袖中,还沉浸在新大陆的梦中的凯米修斯,怎麽也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封被弥尔扣下的信,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 距离上一次与赫尔特神父在教堂见面,已经过了几天,除了例行将药送到胡安修士手中,问问神父的情况如何,并且多交代几句需要注意的,就没再和赫尔特神父有什麽深入的交集,偶尔路过教堂的时候,会看到神父和信众们在门口谈话,依然如记忆中的那般慈爱。 祈开始怀疑,那一晚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那段时间的压力过大,才会令自己产生幻觉。 披上了宽大的披风,祈打开屋门,刚一开门就见到本正站在自己家的门口,手还举在半空中,维持著敲门的姿势,祈又明知故问的嫌疑道:“你在做什麽?” “呃……”门突然被打开,本也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祈,又看了看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赶紧收回手放在脑後,佯装搔头,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大早上的,要做什麽去啊?” 祈看了看像极了可疑分子的本,走出家门,将门随手带好,绕过本,开口道:“去市场溜一圈,你大清早就跑来做什麽,这麽閒?” 本很自觉的跟了上来,像跟班一样跟在祈身边,“当然是继续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啊。” “邀请我到你家做客?”祈狐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本不仅看著可疑,连行为举止都很可疑,但是祈并没有觉得本有什麽恶意,所以就纵容了这个举止轻浮的家伙,“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我才从你们家回来。” “可是你没有在我家吃晚饭啊,我母亲可是特意为祈煮了一大桌子菜,平日里我家上顿下顿的吃土豆,昨天破天荒的看到了牛r,可是祈却没有吃,母亲大人为此很伤神呢。” 祈的嘴角微微抽搐,“我看,令夫人伤神的不是在下,而是你吧。” 本不满的嚷嚷起来,“才不是……” “本。”祈打断了本的话,停下脚步,转向本,郑重其事的道:“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本的神情滞了一瞬,很快又开始嬉皮笑脸,打哈哈的挥了挥手,“我能有什麽目的啊,当然是崇拜祈医师你了。” “崇拜我?”祈当然不会自恋的当真,尽管他以前就觉得本十句里九句话在胡言乱语,可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年轻人都有这个毛病,可是时间长了,他就不得不在意了,这个没事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的本究竟有什麽目的。 之前,他和本基本上是都没有说过话,因为科特城并不大,人数不多,所以他对本仅止於有些印象,可是这一次回来,本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抱著极大兴趣。 (12鲜币)第八章 恋痛 04 之前,他和本基本是都没有说过话,因为科特城并不大,人数不多,所以他对本仅止於有些印象,可是这一次回来,本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抱著极大兴趣。 “当然了,我可是很崇拜可以救人於生死的医术,难道你不觉得,你很像天神吗,不觉得这很帅吗?只有你敢和死神抢人。”本难以自抑的兴奋之情溢於言表,眼睛冒著亮光,明明是长得比祈还要成熟的大小夥子,可是做起事情来却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任意妄为。 祈白了一眼没有一句真话本,“胡说八道,那我问你,为什麽每次我要教你,都会被你拒绝。” “……呃。”刚刚还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的本立刻蔫了,垮著脸道:“你以为我不想学,虽然我总是不著边,可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祈是在看不下去本这种玩世不恭混日子的样子,又一次停下脚步,正色的道:“少在这里装可怜了,不过都是你的藉口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应该要学会承担了,经商也好,参军也好,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事情你都没有想过吗?难道要一辈子窝在这种终将成为尘土的小城中吗?” 熙攘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就算祈拔高了音量,也没有路人会注意。平心而论,科特城是边陲城市,军事要塞,并不是那种路有饿殍,民不聊生的贫穷小镇,但是与那些靠著机械发家的新兴工业城市以及那些靠著奴隶而发家的老牌农业市镇相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当将一连串的尖锐而现实的质问,毫不留情的抛向本时,原本嬉笑的表情也渐渐归於沉寂与凝重,本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医生不是也还留在科特城呢吗?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救了,为什麽医生不离开,去那些拥挤喧闹的城市。” “我和你不同,我已经离开过了,只是又回来了罢了。”祈不疾不徐的回答,没错,他离开了,只是又回来了而已,他曾有过永远离开这里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个机会早已让他亲手葬送。 “结果你不是依然回到这里了吗?无论过程有什麽不同,我们的结果都是一样,永远留在这座城里。” “我们不一样!” “有什麽不一样?如果你真的讨厌这里,你大可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听说探险家们又开拓了新的疆土,世界的面积又变大了,天大地大,总会有一个容得下你的地方,为什麽你还要回到这里。” 这一次换成了本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质问,让祈哑口无言,张开了嘴,声音却卡在喉咙当中怎麽也发不出来。自己为什麽要留在这里,为什麽不乾脆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口稀少的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直生活到孩子出生,再带著孩子离开这片大陆。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个决定要比留在科特城明智得多,可是他仍然选择了这个最愚蠢的道路,或许他的内心身处还在期冀著某个人的出现,还残存著幻想,等待著那个人的出现。 本看著沉默不语的祈,态度也跟著缓和下来,“怎麽不再说话了?你留下来,也是因为有你的原因,而我留在这,同样也是因为有我的任务,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著不同的使命,所以,我们不可能事事都和别人一样,有些事情适合别人,但不一定适合我们,因为那条路并不是我们要走的路。” 祈怔怔的看著本,清逸的眉宇间怅然若失,这样一本正经的本让他更加觉得陌生,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毛毛躁躁不著边际的大男孩吗?这种不真切的陌生感觉到底是怎麽回事,祈忍不住想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小祈,你站在这做什麽呢?” 身後一道熟悉声音,让祈从恍惚茫然中清醒过来,回过头就看到一身修士服,手拿著圣经的胡安。 祈转过身,面向著胡安,微笑道:“胡安大哥,你怎麽在这?” 胡安虽然给人的印象总是冷酷难以靠近,但是面对祈,却会露出难得的柔和之色,“哦,城西铁匠老约翰去世了,我刚给他做过祷告回来,正好看到你一动不动的站在路边,所以才喊了你,没事吧。” 本瞥了一眼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对方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而他也如同不屑一般,没有主动打招呼,并且还向後退了几步,蹙著眉,拉开了和胡安的距离。 或许是年龄的差距,比起老约翰,祈和他的儿子小阿瑟要熟悉些,虽然并没有什麽深入的交往,或许这就是老约翰的葬礼并没有通知他的原因吧。 不过,听到他人的噩耗,出於礼貌,祈露出了哀伤之色,“真是不幸的消息,看来阿瑟会伤心一阵子了。” “这是肯定的,毕竟阿瑟先生从小就没有母亲,是由老约翰独自大抚养长大,他们的父子感情是无法取代的。” 祈赞同的点点头。 “不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说点关於你的事。”胡安换转移了话题。 “关於我的事?”祈有些出乎意料,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他记得,赫尔特神父的病已经完全康复了,还能有什麽事找他,他真的不知道了,“什麽事情?” 胡安故作神秘的道:“你猜猜。” 祈皱著眉,努力想,也想不到有什麽事情会和自己有关,最终放弃再想,像赖皮的孩子一样,嘟著嘴不满的道:“胡安大哥你就说吧,别再卖关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胡安笑了出来,“哈哈,好了好了,我不卖关子,生日快乐小祈。” 当胡安说出生日快乐的时候,祈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母亲对他的存在都是深深的厌恶,当然也不可能会去给他庆祝生日,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生日的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究竟是那一天。 如今,突然有人记住他的生日,并且当面说出生日快乐之时,祈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夹杂著惊讶感动甚至是心酸,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早上神父嘱咐我,让我请你晚上去教堂,一起庆祝生日。”胡安宠溺的拍了拍祈的脑袋,温柔的道。 “嗯……”祈的声音有些哽咽,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回应,眼眶酸涩,他没想到神父竟然一直都记得他的生日,神父一直都如此的关爱著他,而他竟然还去怀疑神父,想到这里,祈羞愧的几乎无地自容。 不知为何,胡安有些晃神,像是在犹豫著什麽,神情复杂的看著被深深感动的祈,许久才道:“好了,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吗?你忙你的吧,我也得回去了,别忘了晚上来。”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胡安大哥路上小心。”祈笑著点点头,尽管眼眶些许微红,目送胡安消失在人群之中。 从一开始就一直冷眼旁观,未说一句话的本突然开口,“不要去。” (11鲜币)第八章 恋痛 05 原本沉浸在感动之中的祈,没想到本竟毫不留情泼了冷水,他腾的升起一股火来,再没有客气的掩饰,瞪著本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麽资格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说完,祈用力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本,他不想再和莫名其妙的本有任何纠缠,像是被鬼追了一样快步离开。 本站在原地,抿唇不语,眉间紧蹙的盯著祈逃离的背影,脸色沉了下去,咖色的双瞳浮上了隐隐的忧虑,他就是搞不懂,为什麽祈始终不相信他,他到底做的哪里有问题,没想到祈的戒心这麽强,并且如此意气用事。 “切!好烦!”本撇了撇嘴,烦躁的揉著脑袋上的头发,“老爷怎麽还不回来,信的话,早该到了的啊。” 看来和祈是讲不清楚了,那就只好来强的了,他决定今晚埋伏在教堂,相安无事最好,如果一旦发生什麽事,他也能第一时间将祈救出。本想著,最好真的发生什麽事情,这样也好让顽固不化到黑白不分的祈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谁是黑谁是白。 时值春冬交替,城外山林中堆积了一冬天的皑皑白雪在白天阳光照s下,已有了消融的趋势,但是一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温度便急速下降。 屋内壁炉中柴火烧得正旺,让面积有限的小屋里有了浓浓的春意,在烛光的映照下泛著黄色的暖光,祈在房中只穿了一件单衣,衬得身材更加纤细,忍不住让人想拥进怀中疼爱,透过白色的单衣可以看到已经五个多月腹部虽然不明显,但是已经有了微微凸起。 他拿著笔和纸在墙边的巨大药柜前做每晚的例行工作,清点药材的的馀量,不难看出祈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嘴角始终噙著愉悦的笑容。走到最後一排药柜,写下了最後一笔记录,祈重新确认了一下清单,才放回手边的木桌上,今晚去神父那里,明早出城去山上采一些回来,尽量在肚子大道不方便行动前能储备就储备些。 时间已经差不多,祈开始穿衣服,裹上厚实的皮袄,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粽子一样,虽然臃肿了些,但是却足够保暖,也正好挡住了突起的肚子。站在门口,祈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肚子上,轻柔的摩挲,柔声道:“宝宝,爹地一会要去参加赫尔特神父那里,因为今天是爹地的生日,神父要给爹地过生日,这是爹地长大麽大,第一次有人这麽做哦,神父他可是个好人呢,一会你要乖乖的哦,不许任x,不许闹爹地。” 如同和站在自己面前的生命交流一样,耐心的嘱咐之後,才出门。 或许是因为孩子有一半的血族血统,比普通的人类孩子要成长的快得多,胎动来得要早许多,并且胎动非常明显频繁,这让祈受了不少苦,可是这也意味著,这个孩子会比普通孩子早出生许多。祈已经决定,孩子一出生,他便带著孩子永远离开这里,所以在离开前,他珍惜著在科特城中每一次与亲密的人们在一起的机会。 祈到达卡娅教堂的时候,赫尔特神父已经在教堂门前等候,看到神父,祈立刻加快了步伐,跑了过去,愧疚的道:“不好意思,让神父等了这麽久。” 赫尔特看著如同小兔一般窜到自己身旁的祈,心中不知道有多痒痒,恨不得当场就把人压在身下,让他在他的身下脆弱无助的哭求。不过,他只是露出最擅长的慈善笑容,长臂将祈揽入怀中,动作不带有丝毫亵渎,和普通的长辈宠溺晚辈一样,“呵呵,才没有,我也刚出来,小祈就来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是不会做什麽逞能的事情啊。” “呵呵。”祈浅笑,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或许前几日那一次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安心的靠在神父怀中,双臂环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神父,脸颊磨蹭著温热的x膛,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如同回到了小时候,神父於他是父亲也是儿时的朋友,他不敢想像,如果童年没有神父,他的童年又会是什麽样子。 就在他沉溺在旧事的回忆中,腹部却一瞬刺痛,毫无预警的一下让祈差点吃痛得差点叫出来,肚子里的小东西力大无穷,每一次翻腾一阵都能要了他半条小命,好在他现在靠在神父的怀里,没有让神父看到他异样的表情。同时,他也很诧异,肚里的孩子其实很聪明,平日里他对著肚子说的话,胎儿都会听得懂,可是这一次他出门前明明嘱咐了,胎儿却仍然不肯老实。 祈不露痕迹的抚上了小腹,试图安抚不肯安定下来的胎儿,若是继续滞留,怕会被神父察觉到一样,赶紧拉开了与神父的距离,强笑道:“神父,我们进去吧,不要让胡安哥等久了。” “对,对,走吧。”赫尔特并没有察觉到祈的任何异样,连连应声,笑著和祈进了教堂。 半晌,本神色凝重的从树後面走了出来,悄悄的溜到教堂的拱门前,推开了一点门缝,偷偷往里看确认教堂的大堂没有人,连忙钻了进去,将门重新关好。 祈跟著赫尔特走进饭厅,一进饭厅,祈小小的怔了一下,环视著原本不大的餐厅被彩带装饰著,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种诱人喷香的食物,或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流理台前的胡安转了过来,手里还端著c著蜡烛的蛋糕。 “小祈来的啊。”看到祈,胡安微笑著走到餐桌前,将蛋糕放在桌子上,“生日快乐,来坐吧。” “是啊,快坐下,别站著了。”赫尔特赶紧接话,拉著祈坐到了座位上。 一坐下来,祈便觉得鼻子发酸,眼圈通红的盯著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一言未发。 赫尔特和胡安也分别坐了下来,赫尔特戴上了白色的餐巾,殷勤的对祈道:“快吃吧,尝尝符不符合你的胃口,这些都是胡安亲手做的,来,吃块炖牛r。”说吧,用刀和叉将一块滴著汤汁的嫩牛r放到了祈面前的空盘子里。 “哎,我只是负责做菜而已,这些东西都是神父想的,头一天晚上神父就开始忙活了,还嘱咐我,说什麽这些都是小祈爱吃的,一样都不许少。”胡安拿起手边葡萄酒壶,拔掉壶塞,起身给赫尔特前面的酒杯倒上,又准备给祈前面的酒杯倒上,“小祈也喝一杯吧。” 酒倒到一半,胡安好奇的看向祈,“小祈怎麽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呢?” (11鲜币)第八章 恋痛 06 见这一幕赫尔特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喉结滑动咽了咽唾沫。 胡安正将酒塞回玻璃酒壶,一抬头见到赫尔特露骨神情,再瞥见祈,心里咯!一下,连忙佯装乾咳提醒赫尔特。 这一声乾咳的含义只有祈不知道是什麽含义,被提醒的赫尔特讪讪的收起了失态的表情,仍不忘瞪了一眼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多管閒事的胡安。 仍旧处在感动之中的祈并没有察觉到,刚刚几秒之中究竟发生了什麽异样,调整了情绪後,抬起头只看到看著慈爱的神父温柔胡安同样看著自己,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红著眼圈像只兔子一样,“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神父,谢谢胡安哥。” 先开口的是因为笑容使得脸上的皱纹更加鲜明的赫尔特,他伸手拍了拍祈搭在桌子上的手背道:“傻孩子啊,你看看哭的,哭多了吃东西就不好吃了,这麽一桌子好东西,你要是不吃了,胡安可是会很受伤的。” “对啊。来吃一片熏火腿,我给你切。”胡安边笑容有些僵硬的应和著,边站起来,走到祈和赫尔特之间的桌角,伸手从餐桌上靠左一点的装著整一只火腿的盘子上拿起公用的刀叉,在香气扑鼻的火腿上切了起来。 他的这一动作,正好妨碍了赫尔特的手带著祈的手背,使赫尔特不得不愠怒的收回手。 “来,尝一尝。”胡安切了一整片,放到祈的盘子中,他不敢去看赫尔特的表情,想也知道此时赫尔特一定很恼火自己一再打扰他的好事,可是,就算他注定不能在赫尔特的y威下保护祈,但能拖延一阵还是想要拖延一阵。 “谢谢。”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被胡安用身体挡住的他没有看到赫尔特微恼的表情。 “和我们这麽客气做什麽。神父,你要不要来点。”胡安没有看赫尔特,继续切著问。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坐就是了。”对待一再坏他好事的胡安,赫尔特语气有些不善,看著碍眼的家伙回到自己的位置,赫尔特的脸上堆满笑容,对祈道:“吃吧,吃饱,一会我们吹蜡烛吃蛋糕。” 祈用力的点点头,对他来说这一顿虽然不及最豪华的一顿晚餐,甚至不及在城堡中和凯米修斯在一起的零头,令他永生难忘的最温馨的晚餐,略显chu糙的食材也变成了人间极品,廉价的葡萄酒成了宙斯酒池中的琼浆,笑谈欢饮的一顿晚餐,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後,若不是因为肚子中的宝宝,或许他会不醉不归。 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赫尔特小心的放下刀叉,摘下了白色餐巾,喝了一口葡萄酒,放下酒杯提议道:“晚饭也吃完了,来吹蜡烛切蛋糕吧,胡安去把蜡烛点上。” 欢笑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面对现实的胡安内心越来越沉重,动作缓慢的将蜡烛一g一g点燃,始终低著头不去看祈的脸,他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 当胡安将餐厅的其他蜡烛吹灭,重新回到座位,赫尔特清清嗓子,“咳咳,小祈,许愿,把蜡烛吹掉。” 祈看了看赫尔特,有看了看胡安,缓缓的闭上双眸,双手虔诚合十,想著自己该许什麽愿望,他想问自己的脑,可是他却发现,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已经被凯米修斯填满,他想问他的心,却发现那里的被住客霸道强横的占据,即使他早已下了逐客令,任然我行我素,那个霸道而残忍的男人早已将他的身心占据著没有任何空隙,即使他已经被他狠狠的抛弃,他也逃不掉,爱上凯米修斯他早已经万劫不复。 他不想许关於凯米修斯的愿望,即使他想念那个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思念折磨得无法入睡,在梦中被折磨得哭喊著醒来。他放弃,睁大双眼,让盈满的泪水溢出,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微笑。 “许的什麽愿?”蜡烛上的烛火太过昏暗,模糊的视线让赫尔特看不见祈的真正神情。 “这是一个秘密,呵呵。”祈终究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泪水随著笑容流出,祈笑著用衣袖不停的擦拭,可是泪水却越擦越凶,他想凯米修斯,好想他,他多想陪著自己过生日的那个人是他,他好想陪在他身边,亲吻著他的额头,说著生日快乐的那个人是他。 胡安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发现祈今天的眼泪窝特别的浅,但是现在祈现在有点哭的太凶了,而且哭得那麽悲切无助,如同婴儿一般,敏感如他察觉到祈绝非感动如此简单,这分明是伤心绝望的泪,祈究竟想到了什麽? 但是赫尔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麽不对劲,因为此时的祈已经哭得他骨头都酥掉了,欲望已经快克制不住,他走到祈身边,手臂环过对方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看似安抚却无耻的索著年轻的r体,小心的用兜里的手帕为祈擦拭掉泪水,看似贴心却贪婪的汲取草药味的体香,“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这麽大人了,快吹了蜡烛,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物哦,你不吹蜡烛,我没法给你哦。” 祈强忍著不让眼泪再次流出,即使泪水终於止住,仍旧一抽一抽的,哽咽的开口,“嗯……不、不哭了,吹蜡烛吧。” 三个人合力,蛋糕上几g拉住轻而易举的熄灭,餐厅瞬间暗了下来,胡安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其他蜡烛重新点燃,餐厅一点一点的恢复光亮。 “走吧,小祈,礼物我放在我的房间里了,我们一起去取吧,蛋糕回来再吃。”赫尔特拍了拍祈的肩膀。 “嗯。”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祈不疑有他,其实此时无论赫尔特说什麽,他都会不假思索的应下。 赫尔特露出得逞後那种令人不适的笑容,他已经忍不住了,双手因兴奋而颤动,这具他觊觎已久的r体,终於可以得到手了,这种亢奋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胡安看著茫然的祈跟随著赫尔特马上就要离开餐厅,忍不住霍的站起身,“小祈!” 祈稍稍回了点神,不解的问,“怎麽了?” 胡安目光复杂的看著祈,想要开口说什麽,但是又看到祈身後的赫尔特凶狠的目光,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摇摇头道:“没什麽,生日快乐。” “谢谢,胡安哥。” 直至餐厅的门重新关闭,胡安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瞬间流出血来,惩罚自己的懦弱,惩罚自己的退缩…… (11鲜币)第八章 恋痛 07 始终躲在曲折昏暗的回廊转角处的本,从暗影中走出来,血族五感比正常人敏锐得多,一直躲在暗处的他仍旧将餐厅内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一顿晚餐下来除了祈哭了以外,再没有任何异样,可是他仍旧不放心,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家伙看祈的眼神绝对不正常,他相信他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本轻手轻脚的跟在赫尔特与祈的身後,保持著不被发现的距离。据他以往的经验,老家伙非常警觉,他曾跟踪调查赫尔特许久,尝试著找到些让祈无话可说的证据,可是每一次都差点被老家伙察觉,虽然对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却总在关键时刻收手,甚至有一次,他差点就被抓包。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成为吸血鬼的时日尚浅的原因? 一路跟到赫尔特的房间前,本又一次藏匿於角落的黑暗之中。 时隔数日再次来到赫尔特的房间,进门後的祈仍旧没来由一阵眩晕,顿时觉得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虽然有些失礼,但他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对身後的赫尔特有些焦急的道:“神父,礼物在什麽地方呢?” “怎麽这麽著急呢,又不是小孩子。”赫尔特眯起浑浊的双眼,咧嘴笑著,侧身哢哒一声将门上了锁,扒下钥匙塞进了裤兜里。 见这一幕,祈愣住了,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你在做什麽?为什麽把门锁上?” 说完,慌忙朝门口跑了过去,绕过赫尔特,一把抓住门锁拼命拧动,可是无论怎麽晃动,门锁纹丝不动。 看著慌了阵脚的祈,仍旧面带慈祥笑容的赫尔特不紧不慢的道:“这麽著急做什麽?说是给你个惊喜,当然要把门锁起来,万一惊喜把你吓跑了,我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我不要惊喜了,快点把门打开!”不对,这人不是神父,他认识的神父不是这样,祈全身紧绷的贴著门板,戒备的盯著眼前这个令人汗毛战栗的老男人,“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赫尔特神父了啊,小祈真是个坏孩子,我可是看著你长大的,竟然说不认识我了,太伤老人家的心了。”赫尔特笑著将手伸向浑身颤抖的祈。 “别过来!” 眼看著赫尔特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祈尖叫著像旁边躲开,逃到赫尔特的背後。 赫尔特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须臾,收回手,缓缓的转向祈,再转过身的赫尔特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一张苍老满是沟壑皱纹的脸,满是耐x消耗殆尽的凶恶怒意,一步一步的向祈靠近。 “不过去?不过去怎麽能够感受到年轻的r体呢?” 眼前这个满脸皱纹与老年斑的人,好恶心,好丑陋,他的神父不是这样的。祈被逼得一步一步向後退,馀光寻找著可以用来自保的东西。 房间并不大,眼看著有如困兽的祈就要被逼到墙角,赫尔特浑浊的双目闪烁著兴奋与y邪的光芒,“为什麽要跑?你不是说最喜欢神父的吗?乖乖不要逃了。” 此时的祈眼中只有一头盯著猎物流著口水令人作呕的怪兽,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惊慌之下他抄起身旁柜子上的石膏圣母像,毫不犹豫砸向了靠近自己的赫尔特,就在赫尔特躲闪之机,祈飞速冲向紧闭的房门。 祈一边慌张的扭动著门锁,一边死命的拍打著门板,顾不上手掌拍打坚硬门板的疼痛,大声的呼救,“快开门!胡安哥!救救我!开门!开门!” 只有一门之隔的本在祈还没有呼救之时,就已经听到里面发生什麽事情,第一时间要冲进去救祈,可是他却无法靠近门板分毫,饶是他硬是去碰门板,手碰上门板的一瞬间就感受到灼烧一般的疼痛,并且将他弹开,几次下来本不只是双手已经伤痕累累,散发著阵阵皮r焦灼後的恶臭,更被逼出了原型,皮肤苍白得可以看见覆在下面的血管,一双泛著寒光的獠牙,通红的眼珠。 本被迫选择放弃破门而入,虽然这个教堂已经污浊堕落,已经被神明所抛弃,就连身为childe刚刚成为血族的他也可以自由出入,可是这房间中却有著某种强大的神圣意志,足够阻挡住他这种最下等的血族。 无奈之下,本调转方将,直奔餐厅,那里还有个人不是吗。餐厅的门板在现出原型的本面前不堪一击,愤怒的本猛的推门,门便整扇飞了出去,轰隆一声砸在了碗架上,钉在墙上碗架啪的掉了下来,瓷碗劈里啪啦碎了满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已经喝得醉生梦死,仍捧著酒瓶往嘴里大口大口灌著红酒的胡安吓得手一抖,酒瓶大的一下在砖石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满地的酒浆如同鲜红的血y。 刹那间清醒过来,看清来人的胡安一个箭步冲到灶台前,抓起一本破旧的圣经,厉声喝道:“这里不是你这个畜生该来的地方!” 本瞪著猩红的双眼,反呛回去,“要不是为了祈,我也不会来这种畜生待的地方!那个老畜生的房间里有什麽东西,我g本不能靠近!房间离餐厅不远,你不可能听不见祈的求救!” “与你无关!滚出去!你这个吸血的怪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胡安双腿不停的打颤,靠著灶台强站稳,他以为吸血的怪物不过是神话传说的无稽之谈,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还狰狞的站在他的面前,胡安忽然突然大惊,“我认得你!你就是总跟在小祈身边那个卖柴的家伙!” “没错,就是你爷爷我!”本完全瞧不起这个胆小懦弱的男人,蔑视的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也配喊祈小祈?没用的窝囊废,立刻滚去跟我救他!”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拉快要缩成一团的胡安,可是在碰到胡安的瞬间,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他的手像火烧了一样被弹开。 不信邪的本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气急败坏的厉声质问,“混蛋!你也是,老家伙也是!到底为什麽!为什麽!” 他不懂,连教堂玻璃上的圣母像,中央的圣十字架,这些东西都奈何不了他,为什麽他却无法靠近这两人的身。 (8鲜币)第八章 恋痛 08 其实当看到本出现时,胡安也大惊,本竟然可以毫发无伤的在教堂当中行动自如,这里真的已经连上帝都抛弃,即便如此他仍然是本能拿起离自己最近的圣经,没想到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竟然奈何不了他,难道是因为这本卡娅修女留下的圣经的原因?这麽一想,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麽它进不去赫尔特房间的原因了,因为卡娅修女留下的银制十字架就嵌在了门板上。 胡安顿时有了底气,瞪著本道:“怪物!这本圣经是卡娅修女的圣物,不要逼我。” “卡娅……”本重复了一下名字,意识到,这座教堂的名字不就是以卡娅的名字而命名的吗,而且据说卡娅的尸体就在这教堂的某个角落,火气冲天的他指著胡安手中的圣经,如同指著卡娅修女本人一样,破口大骂起来,“呸!卡娅!你那助纣为虐的破东西算什麽圣物,你算什麽狗屁圣女,为虎作伥不长眼,耶和华都拦不住我,他都不管我,你非要碍我!” “住口!”胡安听不下去了,开口呵斥,这座教堂就算已经被主抛弃,如今连堕落的恶魔都可以来肆意践踏,就算他已经不配这身行头与名号,注定要堕入地狱,但他仍旧不允许有人来诋毁和辱骂心中的神圣。 “怎麽,我有哪一点说的不对!快点去把祈放出来,别逼我家主人毁了这里。” 没错,他的主人就是凯米修斯,他正是凯米修斯秘密安排在祈身边,任务就是保护祈。他还是child,他的存在其他的家臣仆人都不知道。半年前他上山打猎,被熊袭击,命在旦夕的时候凯米修斯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以为是主派人来接他了,可是他不想死,他恳求凯米修斯不要将他带到主身边,他还不能去那里,因为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死了母亲就没有人照顾了,他愿意一直照顾母亲,直至与母亲一起回到主身边。 当时凯米修斯看著他许久,才开口问他,如果救他,要永远当自己的仆人,可愿意。他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颠覆了他所有的世界观,他眼看著凯米修斯祖母绿一样的瞳孔变成了猩红,张开嘴露出两颗凶煞的獠牙,被他咬住的瞬间,他拼命的挣扎,随著体内血y的流失体温越来越低,他完全昏死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人类。 恢复正常的凯米修斯只说,他现在已经是梵卓氏族科温公爵的家仆,以後会有事情交给他,说完,眨眼间消失在森林之中。 几个月前,就是祈被重新送回科特城时,他收到了凯米修斯的密函,要求他暗中监视保护祈,有什麽异样马上汇报。 尽管让胡安惊讶的是祈竟然会和这些戏谑的魔物有关系,可是亲手将那个孩子推入火坑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再去关心有关那个孩子的任何事情,闭起的双眼再次睁开没有多馀的感情与懦弱,“不要怪我了。” 胡安翻开圣经,读了起来,边大声吟诵边一步一步靠近的本。 这一次本招架不住了,当对方念起经文之时,他顿时觉得头痛欲裂,虽不至死,但生不如死,无可奈何的他只有步步後退,全然没有还击的馀地,硬是被逼出餐厅,逼出走廊,逼出教堂。 好在是夜,寒风刺骨,明月似羞愧一般隐匿云层之中,只有稀疏星辉悬於夜空,教堂周围已无人,没有人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滚出去。” 一将本逼出教堂,胡安面若冰霜,便匡的阖上门。 此时的本已经全身虚弱无力,不得不放弃,他只能寄希望於凯米修斯身上,可是按照他的密报,凯米修斯已经改回来了,为什麽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虚弱无力的本恢复了人形,脸色却比显露原形之时还要白,他靠著教堂院内的参天古树缓缓坐了下来,虽然他在血族之中地位最低,但是确是凯米修斯的直系仆人,注定能力要比其他的同类强许多,太阳光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毫无作用,连这座教堂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他不怕会被他们杀死,他要等在这里,直到祈出来。 如此想著,强烈的无力感与挫败感便向他席卷而来,此时祈就在里面受罪,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砰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冰冻的土地瞬间砸出一个深坑,“该死的!” 第八章 恋痛 欲望文 第九章 抉择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九章 抉择 (10鲜币)第九章 抉择 01 赫尔特的卧室并不大,於祈却是无法逃离的铜墙铁壁,猛拍门板的手心已经红肿麻木,这一切来的突然,可是又彷佛早已有徵兆,对他来说好像随时会醒来的梦,但这场噩梦却直到他被那个信赖的男人猛的从後面勒住脖颈向後扯去的时候也没有醒来。 “呜啊……放开、放开我……咳……”祈挣扎的哀鸣,他从来不知道赫尔特有这样的力量,这力量不应属於垂垂老矣的人,几乎窒息的他的脸开始憋的涨红。 撕去伪装的慈善外皮,暴露残暴本x的赫尔特看著彷佛溺水的他,那张带著东方所特有的神秘气息的清秀的脸染上痛苦的颜色,身体中的冲撞的嗜虐欲望达到沸点,在血y里沸腾,好像要将这具苍老枯槁的r体烧成灰烬。 轻而易举的将祈推到在床上,赫尔特褶皱的大手扣住他过於纤细的双腕,压过他的头顶,任他怎样折腾都是徒劳,赫尔特泛著黄斑的眼球闪烁著异样兴奋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俯视著祈惊慌恐惧的表情,“小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麽的美。” 陶醉的表情沙哑的声音,无不使人脊背发凉,边说著边不顾祈的拼死抵抗单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突然赫尔特伸出挂著厚厚舌苔的舌头舔上挂在祈眼角处的泪珠,湿黏的r物触碰到自己眼角的瞬间,祈的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晚饭吃过的东西有向上冲的趋势,尖叫拼命挣扎起来,“啊啊啊──住手,放开我!” 使出全身力气的祈猛的挣开了赫尔特的钳制,一推开赫尔特,衣衫凌乱的他立刻从临近著墙壁的方向翻身滚下床,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站稳,本来踏实的脚下轰的一声陷了下去,没有任何防备的祈随著地面塌陷,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到了地上。 跌坐在地的祈只觉眼前一阵眼花,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双手本能的杵在地上藉以撑住身体,当双手本该触及地面的时候,他却碰到了异样的条状硬物,而且手边都是,g本无法到平坦的地面哪怕凸起的泥石也触碰不到。 祈猛的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颤抖的双手倏然捂住嘴,脸色惨白开始反呕,黑曜石般的瞳孔霎时放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由於地砖塌陷露出的地下深坑有半米多深,延伸至赫尔特的床下,能容下两个成年男人平躺的大小,堆满了尸身骸骨,有的尸体才腐烂到一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骨头,腐尸可以看到白色的蛆虫蠕动,他依稀可以辨出这些尸骨大都是十岁左右的少年。 这个地方分明是一个弃尸坑,祈不寒而栗,惊恐恶心紧紧的将他包围,他终於意识到,当他摔坐在地上时而身边响起的喀拉一声究竟是什麽声音,那分明是白骨折断的声音,这些白骨至少已经在躺了十年,因为骨头已经脆化不堪一击。 从第一个可怜的孩子被残忍杀害丢进坑中,十几年间不曾间断,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被丢入,他无法不去想,也许有些孩子还没有死去,他们只是昏迷,或者仍旧有微弱的意识,却被活生生的填埋,在尸骨蛆中无尽的黑暗包围下,绝望的窒息而死。泪水已经不知不觉中盈满眼眶,排山倒海的悲伤向他涌来,几乎将他淹没,祈似乎可以感觉得到死去的孩子们的亡灵仍旧没有散去,在这个诡异恐怖的房间中无法散去,生前的绝望与惊惧,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要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亡灵的悲伤让祈呼吸都变得困难。 空间中弥漫著尸臭,衣衫不整的他低头捂著嘴乾呕,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坐在原地不住的哆嗦,连逃跑都忘记。 刚刚轰隆一声,赫尔特也吓了一跳,或许真的是天意,地窖会突然塌落,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亡灵,这群家伙们希望被人们发现他们的存在,想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痛苦,所以他们顶开了他小心砌好的地窖,让真相暴露。 可是赫尔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安,反而盯著眼前的景象兀自兴奋,这些都是他的作品,而祈将会成为他所有作品当中最完美的一个。j神极度的亢奋的赫尔特直接跳下了堆积著尸骨的尸坑,再次将几乎虚脱瘫软的祈扑到,如同饥饿了一冬天的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红了双眼撕扯著对方的衣服。 “本来还想如果你表现的好,就留你一命。”赫尔特一边制止祈的反抗,一边如同赐与祈莫大荣幸的开口。 祈仍在哭号,不停的流著泪水,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施虐的人的脸,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疯狂残忍的男人会是赫尔特神父。 “为什麽!你不是神父,你到底是谁,为什麽要这麽对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他不住的问,为什麽在他童年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神父会成了这个样子。 “小祈真是坏孩子,怎麽连神父我都不认识了,要好好惩罚,就罚你去陪那些孩子吧,真是的,怎麽都这麽不乖呢,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却表情严肃,叹了口气,如同真的为晚辈调皮而苦恼的长辈。 冬天厚重的衣物与他的殊死抵抗,一时间竟也陷入胶著,挣扎之中,除了衣物的摩擦声,祈甚至可以听到身下、旁边的骸骨断裂碎掉的声音,那种不寒而栗的声音不住的传入耳中,折磨著他逼近崩溃的j神。 冬天的衣服再多也不会有十层八层,眼看著几件外衣已经被扒开,只剩下最後一件贴身衣物,祈的惊恐瞬间达到顶点,会暴露的,所有秘密都会暴露的,无论是半男不女的下体,亦或者是孕育著生命隆起的小腹,没有任何一样可以见得了光。 (11鲜币)第九章 抉择 02 “凯,救我!啊啊啊──” “……” 在祈绝望的凄厉的叫声中,时间彷佛凝滞,空间跟著静止,赫尔特还维持著抓著祈白色衬衣动作,如同石化了一样盯著被压在身下,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祈,起初他以为只是眼花,可是定眼再看,祈隆起的小腹并不是错觉,他可以理解为那是祈胖了腹胀,可是那小肚子上分明能看到不规律的凸起,似乎是里面有什麽东西在动,没错,就像是怀孕的女人胎动。 再看祈平坦的前x,虽然不明显但仍可见的喉结,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不会把祈当做女人,那这隆起的肚子肚子又该怎麽解释。 ※※※※※※※※※※※※※※※※※※ 第三城市,背靠克罗尼拉山脉,耸立在多摩特河畔高地上的科温家族的旧居,中古时期的古堡因为年久无人居住而看起来有些破败,但是仍旧依稀可见昔日的风采,那是密党遗族刚刚迁入第三城市,科温家族最辉煌鼎盛的时刻,如今除了继承家族与爵位的他,其他的成员大都分散在各地,可以说科温家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如今唯一撑起家族在氏族中地位的,大概就是凯米修斯令人畏惧的力量。 和科特城堡相比,第三城市的这座城堡窗户要少了许多,为数不多的窗户也被厚重的红色天鹅绒落地窗帘所覆盖,遮挡住阳光,虽然凯米修斯这种等级的血族并不惧怕日光,但是也绝不会喜欢阳光。 闭目躺在床上的凯米修斯蓦地睁开了双眼,墨绿的眸子似金绿猫眼石在黑暗中闪著耀眼的光芒。 凯米修斯霍然起身,沉睡之时,他分明听到了祈的声音,祈在喊他,再向他求救,声音无助绝望悲恸。不曾跳动的心脏像被一双手握住猛然收紧,一颗心脏彷佛要被捏碎,凯米修斯剑眉紧蹙,单手捂著疼痛难忍的x口,下床,砰的推开房门,冲著空无一人幽暗长廊大吼,“弥尔!出来,弥尔!” 焦躁的声音在长廊中回响,几秒锺,弥尔的身影在黑暗中出现。 “老爷叫小的,有什麽事吗?”祈看到凯米修斯痛苦的神色,依旧语速平缓的问。 “马上收拾东西,回科特城。” “可是,您答应今晚与三大长老共进晚餐的。” “我没那个时间,他们早该习惯我爽约。”说话间,凯米修斯已经耐x耗尽,不耐烦的直接往外走,他只担心祈,梦绝对不会无端端的出现,更何况那声音太过真实。他虽然已经安排了人盯著,可是他仍旧不放心。 弥尔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什麽会突然如此急躁反常,难道是本的信函被他发现了,不应该的啊,前一封请求凯米修斯速速赶回的信还在他手上,来到第三城市之後,凯米修斯便彻底不问世事,所有的联络通信都由他一手掌握,不可能有任何信件跳过他手而直接到凯米修斯手中。 那究竟是为什麽?虽然困惑,但依旧镇定的弥尔追了上去,提醒道:“您难道忘记了,这次晚餐不是普通的晚餐?” 尽管他不知道凯米修斯究竟和三大长老达成了什麽协议,不过,他们直接有协议达成是肯定的事情。 这是血族的传统,一旦与长老有协议达成,长老便会邀请达成协议者共进晚餐,谁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习惯流传下来,或许是因为长老会想藉晚餐做最後一次博弈,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利益。说到底,能和长老做交易的也不是一般的家伙,所以长老的晚餐究竟是什麽,对普通的血族来说也只是个带有神秘色彩的传奇而已,没有被邀请过的旁人是不会清楚的。 步履匆急的凯米修斯顿了脚,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做著艰难的思想斗争,最终紧握的双拳重新松开,鲜红的血y从指缝间滴落。弥尔说的没错,这一次与长老的晚餐并不普通,如果他再次爽约,那麽他同长老达成的一切协议都无效。 经过一番取舍与轻重的衡量,凯米修斯只能选择留下,他说服自己,祈的身边还有本保护著,既然本没有任何信函,就说明祈还很安全,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彻底自由了,那时候他会永远守护祈。 等我,凯米修斯在心中对祈道,不管祈能不能听到,他都要说,一定要等他。 许久的沉默後,凯米修斯开口,“今晚正常赴约。” “是,老爷。” ※※※※※※※※※※※※※※※※※※ 在衣服被扒开的瞬间,祈的脑子里瞬间出现的是凯米修斯的身影,他本能喊出他的名字求救。被发现了,他肚子中孩子的存在被发现了,他会被当成怪物杀掉的,他死不足惜,可是这个孩子不能有事,这是他和凯米修斯的孩子。 抓住赫尔特出神的间隙,祈使出吃n的力气,手脚并用的将赫尔特踹开,连滚带爬那个的往坑外爬,就在他终於爬了上去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脚踝突然被抓住,向後拉,还没站稳的祈仰面摔了下去。 脆化的骸骨起到缓冲作用,可是仍旧摔的很结实,头晕眼花的祈顿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彷佛肚子中的脏器绞在一起要破掉一般,冷汗瞬间流出,承受不了剧痛的祈脸色惨白的缩成一团,双臂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滚,牙齿紧咬著的下唇开始渗出血来。 “哇啊……呼、呜呜……呜……”祈痛苦的呻吟,疼痛由腹部开始蔓延至全身,彷佛骨头也开始断裂一样,他清楚的感觉到,下身开始有黏滑的y体流出。 身为医师的他对於这些症状代表著什麽,再清楚不过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这个孩子他怕是保住了。他不甘心,不甘心这个生命就这样消失,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不知在宣泄r体的痛,还是丧子之痛。 面对凄惨状的祈,赫尔特并没有停下手,祈太神奇了,如果说刚刚看到祈的肚子,他还不敢确认祈是否真的怀孕,那麽看著现在祈痛苦的样子,他肯定了这是女人小产时的反应。从祈露出的上半身来看,祈是男人是毋庸置疑的,那麽问题就一定出在了祈的下身。 人类的好奇将欲望取而代之,他不顾祈的挣扎,轻而易举的扯下了祈的裤子。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赫尔特还是被眼前的奇异景象震惊,他双手按住祈的膝盖,将对方的双腿掰的更开,好清楚的看清眼前这百年难遇之景。作家的话:故事写到这里,我发现,我g本就是在写祈的受难记 (15鲜币)第九章 抉择 03 男x与女x的生殖器官完美的结合,跨越了x别的界限,模糊了x别的界别,这才是天神的最高杰作,无限接近於神最宠爱的天使们,下一秒赫尔特满腔怒火,身为上帝侍者的他还没有碰到天神的宠儿,竟然就被其他卑贱的东西染指了,竟然怀上了卑贱凡人的孽种。 不过祈双腿间女x花蕾中流淌出的红y也告诉著他,这个孽种正在消失,那他就助这个孽种一臂之力吧,赫尔特的大掌按在了祈的腹部,用力下按,似乎非要把腹中的生命压碎不可。 “可恶!告诉我,这个孽种是谁的,我要惩罚他,竟然罪恶卑下的凡体肆意染指上帝的恩宠。”另一只手揪扯著祈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迫使痛苦挣扎的祈看向他。 “呃啊……不要,求求你,住手啊,不要……”祈像离了谁的鱼,翻滚著哀求,剧痛愈加强烈像要将他活活撕碎,他感觉腹中的生命在脱离,要从他的身体中离开,可是那个生命却不甘心的抵抗,到最後,他已经神情恍惚不知是孩子在痛,还是自己痛,不知是孩子哭号,还是自己在哭喊。 随著赫尔特猛然加力,祈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 两眼一黑,他彻底昏死了过去,昏迷前唯一的意识,他和凯的孩子没有了。 没有问出那个大胆的家伙是谁,赫尔特看著昏过去的祈不满的啐了一口,他往下瞟了一眼,祈肚子里的孽种竟然这麽折腾也没有出来,但就算没有出来,也不代表孽种还好好的在祈的肚子里。 他对昏死的人不感兴趣,丢下被折磨得狼藉不堪,清秀的脸庞被泪水浸透,即使昏迷因疼痛而纠紧的五官仍未舒展,衣衫破烂,白皙的肌肤布满汗水,满是淤痕血痕暴露在空气中,双腿间一滩刺目的猩红,赫尔特独自爬了上去。 祈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不应该再留下,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神的宠爱留下陪这些骨头还真是可惜了,纠结一番的赫尔特离开了房间,反正这种状态的祈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祈要是能活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赫尔特出门,看到表情僵硬极不自然的胡安,嘲讽的笑道:“怎麽,後悔?心疼?你以为你还可以面对他?” 胡安紧咬牙g,身躯不自然的颤抖,站在门外,门内传出的祈凄惨的哀叫清清楚楚的传入他的耳朵,他也像是在地狱中受业火的灼烧,就如同赫尔特对他的嘲笑,贪生怕死,胆小懦弱,生命与名誉他没有一样舍得舍弃。 “没事就滚开,别挡路。”赫尔特不耐烦的推开了墙一样挡在前面的胡安。 胡安恍惚的踉跄退了几步,才对著赫尔特走远的赫尔特的背影哑声道:“跟在祈身边的少年是吸血鬼的恶魔。” 已经要在前面走廊转弯的赫尔特倏然停下,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麽?” “那个叫本的少年是吸血鬼,他刚刚闯了进来。” “胡安,不要做什麽蠢事,如果你是因为祈对我不满,大可直接告诉我,别给我胡编可笑的理由。” 见愠怒的赫尔特不相信自己,胡安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赫尔特紧闭的房门,最後心一横,与最後一丝的良知告别,事已至此,祈他救不了,也无力救,更不敢救,他早已经腐烂,就等著下地狱接受惩罚了。 他别过头追上了赫尔特,解释道:“以万能的主起誓,我对您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您可以去餐厅看一眼,就知道了,那里还有恶魔留下的痕迹。” 赫尔特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以主起誓的胡安,他g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吸血鬼这种东西,尽管教廷那些老态龙锺的家伙公开宣称有吸血恶魔的存在,但他似乎忘记,跨越x别的祈都会存在,吸血鬼为何不会存在。 当他和胡安走到餐厅的时候,看著像被强盗洗劫过的狼藉一片的餐厅,嘲讽的笑容凝固,且不说被掀翻的食物,被破坏的桌子,就是石墙上的那个用拳头打出来的坑吗,就昭示著,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意识到情况不妙,染了霜色的稀疏眉毛纠在一起,就算那个叫本的家伙不是吸血鬼,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赫尔特突然觉得自己後知後觉,他早该想到会厮混在祈身边的家伙不会普通。 “如果真的是连教堂都能闯进来的吸血鬼,它会放过你?”赫尔特盯著墙上留下的裂痕,狐疑的道。 “是这个,卡娅修女留下的圣经。”胡安赶紧举起手中的圣经,似乎有想起什麽,立刻补充道:“没错,它害怕卡娅修女的遗物,它一定是因为您房门上有卡娅修女的十字架,无法闯进去,所以找到了我,但是我用圣经将它逼了出去。” “你详细和我说一下。”如果真的是吸血鬼的话,那麽和吸血鬼有关的祈就留不得,要是能够藉机猎杀掉吸血鬼,就能够向教廷的教皇与大主教邀功了,赫尔特在心中算计。 胡安事无巨细的将经过复述了一遍,尤其是本的能力更加详述,更将赫尔特带到了教堂门口,只是本已经不在。 听完,站在教堂门口的赫尔特看著漆黑夜色下的空地,意识到事情不能拖延。 “你说,它什麽都不怕,唯一怕卡娅修女的遗物?” “没错,是这样的。” 赫尔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吩咐胡安道:“你去圣像下面,将卡娅修女的骨灰取出来。” 一般神职者都不会选择火葬,但是据说卡娅修女临终前要求百姓们将她火葬,她认为自己既然已经回归到主身边,灵魂回归永恒,在凡间无法永恒的r体,也就没有保留的价值。骨灰便被後人安置在圣母玛利亚的圣像之下,每一次祷告,都仿佛在纪念卡娅修女。 一石二鸟的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成型,赫尔特露出诡谲的笑,只是可惜了祈,如果没有吸血鬼的存在,或许他还会留他些日子,毕竟他玩过的男孩儿女孩儿可不少,像祈这样真正的雌雄莫辨的还是第一次,而且竟然还能够怀孕,绝对是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 朝阳初升,蒙蒙亮的天空还挂著星点残星,这座边陲的小城还没有从冗长的梦中清醒,拉起紧闭的高大城门,无人的街道,紧闭的窗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著潮湿的霜露,教堂锺塔的锺声响起,在科特城中每一处角落回响,沉重悠长而缓慢的五声,这是两个小时候在教堂前的中央广场集会的象徵。 锺声惊醒了这座沉睡的城市,窗户被推开,门被打开,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烟囱中升起了嫋嫋的炊烟,厚重的城门在守门者的合力之下缓缓下落,最终轰隆一声城门大开,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是比平日熙攘许多,或许是在好奇的谈论为何教堂响起集会的锺声。霜露渐渐散去,残星隐去,日光重照大地,一天从此开始。 到了指定的时间,城中的男女老少开始向城中心广场涌进,他们看到就看到广场上集会庆典的主持台前已经竖起了行刑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已经绑好了受刑者,受刑者用巨大的黑布罩住,看不清究竟是谁,下面堆砌著柴火,旁边是架起的火盆,红彤彤的火焰跳动摇曳,火舌跃跃欲试想要将周围的东西吞噬。 这是对犯人与罪人施以火刑的证明,科特城的领主──科温公爵住在被深林包围的科特城堡中极少露面,所以大小事宜都由公爵指定的代理长官组织管理,包括徵收税款统一上交。一般来说,惩戒犯人都是有长官负责,但是一些触犯教会罪行的罪人,教职者可以跳过长官直接宣判处置。 卡娅教堂唯二的两个人中的胡安执事正抱著一个方形的盒子,以广场为中心洒著暗灰色的灰末及颗粒,而敬爱的赫尔特神父已经站在主席台上,像往日一样穿著黑色的修士服,即使斑白两鬓仍显得j神矍铄。 “蒙主恩宠的子民们,请跨过脚下由执事划出的界限来到中央。”赫尔特沙哑却浑厚的声音足以让广场周围的人们听清。 众人心中充满疑惑与好奇,面面相觑後按照赫尔特的要求,跨过了胡安用不知名的粉末撒出的边界。科特城已经数年没有处决过罪犯,处刑对居民来说都已经变得陌生。 撒完粉末的胡安抱著盒子也走上了主持台,站在赫尔特的身边,神情带著难以察觉的忧郁之色。 广场上鸦雀无声,聚在下面的人将目光钉在赫尔特的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到位,赫尔特开口,“我们之中有背叛主的罪人,投靠了撒旦,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语罢,覆盖在十字架上的黑色遮布应声掀开,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诧异之下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的众人陷入了混乱之中。 (15鲜币)第九章 抉择 04 任谁都没有想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竟然会是他,被他们敬爱的,科特城中唯一的医师,东方的少年──祈。 寒冷的清晨,连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呵气,祈却被双脚赤裸脚腕用麻绳并绑在十字架的竖木上,手腕被麻绳绑十字架在横木的两端,双手无意识的下垂,昏迷中的他耷拉著脑袋,乌黑的发丝挡住了脸孔,身上只穿了一件接受洗礼与净化的信徒所穿的白色单层宽大教服,原本纤瘦的身子更显单薄,让人忍不住心疼。 “怎麽可能!” 怎麽也无法相信这个人用这种孱弱的身躯,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终於有人第一个出声质疑,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以有了第一个开口,质疑声便得到了更多的人的回应,连成了片,在人浪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祈医师怎麽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血气方刚的少年高喊。 “对啊,我的小哈利的命就是祈医师救的,他怎麽会害人。”抱著小孩的金发少妇边哄孩子,边蹙眉质问。 “老身已经七十岁了,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老身是看著那孩子长大的,那孩子是什麽为人我太清楚了,神父您一定是搞错了。”年龄比赫尔特还要大上一截的老妇人,佝偻著背靠拐棍才能站稳,仍然不辞劳苦的颤颤巍巍走到人群见面,为的是当著赫尔特的面,让他听清楚。 …… 早已经料到会出现这种失控场面,赫尔特从容不迫的应对,他走下主持台,走到十字架的平台上,向混乱的人群宣告:“我赫尔特,作为卡娅教堂的神父,处理任何事情都讲求证据,绝对不会冤枉任何的无辜者。” 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清醒过来的霎间就看到赫尔特在靠近,赫尔特所给予的噩梦的般的经历刹那在脑中重现,记忆力最好的身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想要躲闪,却发现毫无作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十字架上,而下面是全城的百姓,他的脑袋嗡的一声。 “终於醒来了我的天使,让大家一起来欣赏一下上帝的杰作吧。”看到祈醒来过来,赫尔特的嘴角微微上扬,压低音量,在混乱的人群中只有咫尺间的两个人可以听到。 祈的大脑还没有消化完赫尔特的话,耳边就已经响起撕拉一声布料被扯破的刺耳声响。 原本还喧嚣的广场顿时寂静。刚刚还在为祈辩护的百姓们哑然失色,眼前惊世骇俗的一面令他们瞠目结舌,害羞的未婚少女惊叫一声扭过头,带著小孩的父母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 未著寸缕的赤裸r体在前襟被撕开的教服下暴露,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不会被认作女x,没有半点女x生理特徵,可是肚子却像怀孕的女人一样突兀的隆起。 即使不是这种闭塞的小城,放到那些以科学科技而迅猛发展崛起,将旧时代破坏颠覆的被称作新时代拉开的新兴的大都市,这也是匪夷所思,挑战著人们的常识,颠覆了人们的世界观。男人怀孕,闻所未闻。 在祈的尖叫声冲出喉咙之前,赫尔特已经将准备好的布团塞进了他的口中,尖叫声被生生堵在喉咙中无法发出。 ‘不要看,不要看,把眼睛闭上,求求你们。’卑微的乞求化作嗓中的呜咽哀鸣。 “你们的眼睛没有看骗你们,他确实怀孕了。他并非是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以男人的身躯怀孕,而是他已经背叛了主,堕入了撒旦的怀抱,这就是证据。” 祈只听到赫尔特的‘怀孕’二字,他才恍然注意到,肚子中的小生命还在,有著一半凯米修斯血统的孩子生命力竟然如此的顽强。 来不及喜悦,他的身子毫无徵兆猛然向下一沉,赫尔特已经用刀子将绑著他脚踝的绳子划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纤细的双腕上,一瞬间手腕差点生生被向下的重力拉断,惊慌的祈连忙抓住横木两端,指甲因仓惶下紧抠横木而断裂,甲片下淤血,红色的鲜血止不住的从裂开折断的指甲缝中流出。 十指连心的痛令他即使在冬末冰冷的温度下,仍旧冷汗不止汗流浃背,即便如此比起腹中胎儿几乎要流掉时的痛,是小巫见大巫。 刚刚站在主持台的上的胡安不知何时走到祈的後面,面无表情,当他的一双掌心抓住他膝盖窝的时候,他便意识到对方要做什麽。口中塞著布团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的他偏头看向胡安,摇著头,凤眸氤氲,苦苦哀求。 胡安看著楚楚可怜的祈,再一次动摇,双手在颤抖,迟迟没有动作。 没想到胡安这麽没用,一旁的赫尔特怒斥道:“胡安,不要被恶魔迷惑!他们最擅长伪装与欺骗!你忘记主的教诲?要成为恶魔的奴隶?和他们为伍?” 只有胡安能够听懂赫尔特话中的深意,赤裸裸的威胁,如果他不照做,被火烧死的就是他,讽刺的是罪名并非虚构。 他阖起双眼,提气,握著祈的膝盖窝将他的双腿托起,向两边拉开,如同给小孩子把尿一样屈辱的姿势,他看著瞪大眼睛的他,露出凄然无奈之色,嗫嚅双唇,‘对不起,恨我吧。’ 祈从胡安的唇形中读出胡安的话,如受惊的幼兽闪烁不定的黑曜石双瞳平静下来,他还能怎样?如果加害者都可以摆出受害者的姿态,他还有什麽可说?被背叛的遍体鳞伤,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哀莫大於心死,他偏著头垂下眼帘,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看吧,全世界都来看吧。 围在下面的百姓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纷纷向前拥挤,想要看清楚,好确认那并不是错觉,男x生殖器下的属於女人的秘密花蕾。 围观者表情各异,或惊讶,或好奇,或畏惧,或恶心……复杂交织。 赫尔特的铿锵有力的向众人宣布,“这就是他投靠恶魔的罪证,主创造万物,‘主说,我们要照著我们的形象,按著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主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主看著一切所造的都甚好。有晚上,有早晨,是第六日。’主不曾创造不辨男女的人类,只有撒旦才会忤逆主,与主作对,创造主所不容的存在。他腹中的胎儿,是与恶魔结合所孕育,是狡猾的撒旦企图躲过主的监视,从地狱挣脱来到人间所寄宿的r身。” 拽出祈口中的布团,赫尔特威严而视狼狈的祈,“你还有什麽话可说。” 过度虚弱而神情恍惚的祈,微抬首,盯著赫尔特,许久幽幽开口,“你不是神父,你是凶手。” “果然与恶魔为伍让你染尽恶魔的恶习,狡猾诡辩。”转而对胡安道:“放他下来,去把证据拿来。” 胡安放开祈,下了十字架的平台,悬在十字架上的祈即使脚尖绷直也碰不到地面,只能靠指甲劈裂的十指抓著横木来减轻痛苦,刺骨的寒风吹过,挂在身上被撕裂的衣摆随风无力飘动,双唇发紫,皮肤失去血色惨白无光,被汗水浸湿的黑色过肩的碎发凌乱贴在脸上,确有几分幽森鬼魅。 很快胡安提著一个chu麻袋,走到人群中间,堵在前面的人群纷纷向後挪,他一手拎起麻袋下面的一角,向下一倒,里面的东西尽数倒落出来,发出劈哩啪啦的声音。 当好奇的人们看清倒落的东西时,吓得尖叫出来,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地的散落的白骨还有没有完全腐烂的尸块,手骨、腿骨、头骨,还在从麻袋中掉落,这数量绝对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从刚刚开始接二连三的刺激,一波比一波更疯狂,战栗的白骨让胆小的,承受能力差的人开始呕吐,甚至当场晕厥。 在一片混乱之中,策划了一场好戏的赫尔特再次开口,“科特城一直都有宵禁,在夜晚独自行走到街道上会被恶魔吃掉,尤其是小孩子,这并非搅乱人心的谣言,而是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这些尸骨就是恶魔留下的罪证,而这些罪证……”说话间,手臂一指,指向十字架上气若游离的祈,“就是从祈的家中地下室里发现的,你们失去的亲人朋友,失去的孩子都在这里!” 祈不可思议的看向赫尔特,他无法相信,赫尔特竟然会倒打一耙,他已经落得如此狼狈毫无尊严,赫尔特还要栽赃陷害於他。广场中心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祈甚至连看勇气都没有,他可以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愤怒的目光,想要将他撕碎的憎恨。 零度之下的温度让衣不蔽体的祈冻得打哆嗦,连声音也在寒风中颤抖,“你……你说谎、不是我,那些可怜的孩子都是你杀的,明明是在你房间里出现的,我亲眼所见!” 第九章 抉择 欲望文 第十章 若爱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章 若爱 (7鲜币)第十章 若爱 01 料到祈一定会揭穿自己,可是赫尔特反应相当镇定,没有任何慌乱,现在祈处於劣势,无论他说什麽,其他人都不会相信。赫尔特正是笃定了这一点,便开始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他佯装被恶语中伤後受伤的语气,“哦,祈,没想到你居然会污蔑於我,你果然是因为堕落与恶魔为伍久了吗?竟然满嘴谎言与欺骗,我果然不该对你存有仁慈之心,神爱世人,在神眼中迷途的羔羊同样是神的孩子,可是你已经无药可救!” 无法忍受赫尔特将是非曲折,愤怒的祈有生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质问,“赫尔特·西顿,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的心被污血蒙蔽,究竟是谁双手沾染了鲜血与罪恶,连最圣洁的圣水也无法洗净!连自己的罪行都不敢承认,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堕落的彼列都会将你嫌厌。” 原本因为眼前的一切证据已经坚信的祈就是罪魁祸首,因为祈的话而再次动摇,或许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去听凭祈的话,科特城的居民看著木架上的两个人,曾经他们最崇拜与尊敬的两个人针锋相对,摇摆不定。 『啪──啪──啪──啪──』接连四声响亮的耳光声,让所有人愣住。 见祈大有鱼死破的趋势,气急败坏的赫尔特惊慌失措之下,毫不留情的连连给了祈四个耳光,祈的两颊瞬间肿了起来。 因为没有任何防备,第二个耳光落下的时候祈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股甜腥味在口腔中散开,昨晚在挣扎中被赫尔特打到的脸颊还没有消肿,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再加上舌尖的麻木,让他暂时失去言语的能力。面对赫尔特的陷害,连辩解的机会都被剥夺,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对方肆无忌惮的将他诬赖,他却有口难言。 双目似乎能喷出火一样的赫尔特怒瞪著祈,“闭嘴!善於诡辩的魔鬼啊,看来你必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转而对台下陷入困惑与迷茫中人群道:“大家不要被魔鬼的诡辩所蒙蔽,他的同夥就在你我之中。” 台下一时又开始骚动起来,惊慌的面面相觑被恐慌包围,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带著戒备。 “刚刚胡安在地上撒的一圈是卡娅修女的骨灰,大家不要紧张,卡娅修女德行高尚早已归附主的身边,她的遗物乃至骨灰都是魔鬼所畏惧的东西,魔鬼是不敢靠近的,所以你们可以向四周看,看看谁没有站在圈子里。”从一开始,赫尔特就已经发现了本的存在,和他估计的没错,果然这个看似强大的怪物依然有他惧怕的东西。 此话一出,所有脑袋都开始向四周扭转,须臾,全部停在了人群最後方的位置,正处於少年像青年过度阶段的尴尬时期的大男孩,尽管他披著黑色的斗篷,但是人们依旧可以认出他,因为他在科特城里存在感太过强烈了,他就是似乎永远没有烦恼,整日一张笑脸将欢笑带给其他人的──本。 这个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惊。本和祈,这两个人,任所有人怎麽想,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残忍的恶魔,果然恶魔就同圣经中讲述的一样,是这样的善於伪装与欺骗吗? 此时本脸色苍白,虽然他是力量最接近第三代血族的凯米修斯的後裔,他同凯米修斯一样并不畏惧阳光,只是因为接受初拥的时间并不长,他并没有真正适应吸血鬼的身体,血族的潜力还没有完全苏醒,因此虽然不怕太阳,但是初升的朝阳抑制他的力量,让他异常虚弱。 他本以为赫尔特只是觊觎祈的身体,将祈禁锢,如果只是这样只要凯米修斯一回到科特城,祈便会马上得救。当清晨教堂的锺声响起时,原本准备休眠的他立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却没想到赫尔特这个老鬼竟然会做的这麽绝。 (6鲜币)第十章 若爱 02 “不可能!我的孩子怎麽可能是魔鬼!”人群中最先发出抗议声音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循声看去,就是本的母亲,裁缝克丽丝,被岁月无情划过的面容上仍然可见年轻时的风华,脸上写满焦虑与难以信服。 “那您让您的孩子走到您身边来啊。”站在高台上的赫尔特高喊。 其他人识相的让开了一条小路,让克丽丝与本可以面对面,清楚的看到对方。 克丽丝立刻殷切的向本招手,“过来啊,本,我的孩子,快到母亲身边来,快过来,告诉大家你不是魔鬼,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怎麽会突然成为恶魔啊。” 可是,本依旧站在原地,无奈的看著她,没有向前一步,克丽丝焦急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你快过来啊!快点过来啊!你怎麽可能是恶魔呢,这一定是误会!” 她一遍遍的喊著,仍然没有任何作用,本放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惨白的脸,无奈而凄凉的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妈妈。” 克丽丝想要往本身边跑,却被周围的百姓按住,不让她靠近,他们告诉她,本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他现在是恶魔,是魔鬼。不甘的克丽丝哭喊著挣扎,人群中开始混乱起来,或许是因为克丽丝焦躁的情绪,将其他人的激动情绪也带了起来,人群中开始此起彼伏的高喊要杀死魔鬼,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报仇。 “杀死恶魔!” “一定要杀死恶魔,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 所有人的激动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红了眼睛,振臂高喊著。 已经被冻得意识模糊,双唇泛紫的祈,勉强抬起眼皮看著台下已经在赫尔特的煽动下狂化的人,这些昔日向他微笑的和善的人,如今各个狰狞,就算他杀了人,那也是有限的人家,而其他g本不曾有亲人失去的人为何也在叫嚣著要他的命,他们到底谁才是恶魔,谁才更恐怖。 “你会後悔的。”他颤抖著双唇,对志得意满的赫尔特道。 赫尔特瞥了一眼祈,冷笑道:“你是说本吗?他现在自身难保,吸血鬼怕太阳,他既然不怕,那阳光也可能会抑制他的力量,不然他会放著你,和你们的孩子不管?” 祈嘲讽的低笑,原来赫尔特误以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的,才会如此嚣张,赫尔特大概想不到,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本是血族,他似乎明白本为何会缠著他了,大概是因为同类相吸的原因,本察觉到了自己肚里孩子的气息,误把此当成是他的气息,把他当成了同类。 而本知道他今日被赫尔特迫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出现,没想到最後有情有义的不是将情义挂嘴边的人类,而是被人类所不齿的恶魔。但转念一想,大概这也是个例吧,就如凯米修斯,那个人那般的绝情。 赫尔特以为祈实在嘲笑自己,一阵羞恼,从宽袖里抽出一把带鞘的匕首,高举起,对下面的人道:“吸血的魔鬼畏惧日光,他的力量极弱,我们有主保护,不需畏惧,先将撒旦之子取出消灭!阻断撒旦逃到人间的机会!” “取出!取出!取出!”人群的口号异常整齐,他们的神情各异,或是愤怒,或是好奇,还有许多人在藉此发泄。 冰冷的声音,比寒冷的天气还让祈窒息,这就是他爱过的人类,他曾经视作亲人的人,曾经视作亲人的人,如今他们轻而易举的如同变了一个人,要将他置於死地。 (6鲜币)第十章 若爱 03 “不可以!”在整齐得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口号中,唯一的一道一样而突兀的声音响起。 一面是在疯狂的人群中,被几个人钳制著哭泣的母亲,一面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情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祈,两边都是责任。他知道母亲不相信他会成为吸血鬼,现在他沉默或者逃走对於母亲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无法丢下祈,除了源自於凯米修斯的责任,他能够重生照顾母亲全仰仗於凯米修斯,他不能违背凯米修斯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他放不下祈,他不知道眼前这些疯狂的人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要对待一个弱者群起而攻之,如此咄咄逼人,连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在艰难的思想斗争中,本选择了祈,哪怕他是如此的无能无力。 “你们不要被赫尔特的伪装欺骗了,他才是凶手!” 本激动的大喊,企图唤醒这群癫狂的人,但是他们不为所动,似乎著了魔一样,都瞪大著眼睛看著十字架上的祈,或许此时复仇之心也已被残忍的好奇心取代。 “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恶魔没有诚信。”已经发现,没有人会质疑自己的赫尔特,比起刚刚已经淡定了许多,冷笑道:“你竟然没有逃跑,果然是因为他肚子里魔物吗?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说著,赫尔特将匕首抽出刀鞘,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s下泛著寒光,刀刃贴上了祈没有任何保护的隆起的肚皮上。 眼睁睁的看著冰冷的利器靠近自己,刀身紧贴上皮肤,祈全身战栗,全线崩溃,“不、不要……神父,求求你放过他吧,不要……” 赫尔特的眼神让他绝望,可是他不想放弃,他不想放弃这个孩子,他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他不能放弃腹中的生命,这是他和凯米修斯的孩子,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求生欲望在这一个达到定点,明知是徒劳祈仍旧挣扎著,拖著筋疲力尽的身体,拼命踢动双腿,挣扯著被绑的双腕,已冻伤的脆弱皮肤被chu糙的麻绳摩得血r模糊,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他只想求他们放过他,泪水簌簌的往下落,哀求这些昔日里敬他爱他的人,“求求你们……不要伤害这个孩子,他不是恶魔,只要这个孩子平安,随便你们怎麽处置我,求求你们,看在我曾救过你们,救过你们的家人的面上。” 即便祈声泪俱下哀求,麻木的人群仍旧无动於衷。 “呸!不要脸!你杀死我的孩子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去死吧!”人群里,不知是哪个女人,大喊出来。 “请神父不要手软!” “对待恶魔不需要任何宽容!” “对!杀了他!不要废话!” …… 在人群中,不知道谁在张口,他们藏在人群中,躲在暗处连面都不敢露,像臭水沟里的老鼠,却此起彼伏的叫嚣著,叫喊著残忍的话语。 “你看到了吧,没有用的,没有人相信你。”赫尔特得意的低声对颤抖的祈道,“你放心,我的刀法可是很好,不会有什麽痛苦。” 随著低沈的声音,刀刃竖起,刀尖抵在了祈的肚子上,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只见赫尔特正对著祈裂开嘴露出狰狞的笑,手握著的匕首猛的往里一推,刀尖瞬间没入,没有任何停顿,锋利的刀刃猛然向下一划。 拼命的摇著头的祈,氤氲乌黑的瞳孔映著赫尔特可憎的嘴脸,刹那间瞳孔扩大。 “呜啊啊啊啊啊……”祈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科特城的广场上空。 (7鲜币)第十章 若爱 04 与女人不同,匕首划过祈的腹部,并没受到来自有过厚皮下脂肪层的过多阻力,刀刃生生划破皮肤,划开肌r,划开了子g,分不清羊水与鲜血混合著从刀口中涌出,这种痛是普通人类所不能承受的,在剧痛之下的祈身体开始抽搐痉挛。 单薄的身子被绑在十字架上,半裸著身体,小腹间一道惨不忍睹的刀口,连宣泄痛苦的尖叫声都已经发不出,只是剩下颤抖的力气。间停的呼吸昭示著生命的体徵在直线下降,他似乎已经听到被惊吓到的孩子在哭泣,而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生命正被人一点一点拉离他的身体,他却什麽都做不了。 即使如此,也未能唤醒围观人的一点点良知与同情心,他们只是认为小孩子不该看这麽血腥的景象而将孩子的双眼掩住,自己却不错眼珠的看著活生生的地狱的景象,看著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弱者受难。尽管有些虚伪的淑女发出小小的尖叫,同样手去遮挡双眼,佯装受到惊吓,却透过微微张开的指缝偷瞄。眼前的景象刺激著他们的肾上腺素分泌,让他们既恐惧又兴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赫尔特将枯槁的手伸进祈的伤口,半晌抽出手,手上一团血r模糊的小r球,他用匕首隔断了r球与祈唯一的联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赫尔特手中,因为这是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到景象,货真价实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尽管这个这个男人并不能算真正的男人,气息奄奄的祈则被丢到了一边。 擦掉r球身上的血,r球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婴儿已经成型,淡红色的皮肤紧闭著双眼四肢蜷在一起,和人类的孩子没有什麽区别,不由得让人想,这个孩子真的是所谓的恶魔吗? 赫尔特也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生出的孩子,仔细观察,他甚至可以看到婴儿似乎还有著不易察觉的微弱呼吸,很虚弱,以人类的婴儿来说,这个婴儿竟然这麽一通折腾下来还没有死掉,足以证明他不该是人类。 许久,赫尔特将婴儿举了起来,对下面的人道:“这个就是恶魔的孩子,他还没有死,恶魔是不会轻易死掉了,只能用火烧死!” 人x被蒙蔽的围观者竟然没有任何人反对,反而应和著赫尔特要求赫尔特将婴儿烧死。 本被这群人气得愤怒咆哮,“你们疯了!” 可是没有人去理会他,他想要冲上去,但是地上由卡娅修女的骨灰洒出的界限他无路如何也无法,因愤怒咖色的双瞳变成猩红色。 在人群的呐喊声中,赫尔特将尚有一丝呼吸的婴儿活活的抛进了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婴儿被丢入火焰中的瞬间,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婴儿突然发出的凄厉哭声,那声音如同有人用指甲去抓玻璃窗时发出的刺耳声音一样令人全身不舒服,身上的汗毛gg立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广场之上只有婴儿凄厉的哭声回盪。 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眼皮。 ‘对不起了,宝宝,最後我还是没能保住你,不要恨我,一切都结束了,这样也好。’祈觉得,他真的要死了,生前所有经历的事情都串成了走马灯,在眼前一幕幕的迅速闪过,闪过了科特城外的森林,月夜之下,他们初遇,最终走马灯停在了森林外,他穿著宝蓝色对襟长袍,手拿著火把,驻足在彷佛将一切吞噬的黑暗森林外,犹豫著要不要走进。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旧会毫不犹豫的走进去,无论多少次,即使遍体鳞伤,送掉x命,总会有一次,他们能够再一次,他彷佛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笑容,他在等著他。 凯米修斯结束了与长老的晚宴,即刻动身往回赶,不祥的气息一直在他的身边萦绕,这让他更加快了速度,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便赶回了科特城,用一夜的时间完成三天的路程,即便是血族的他身体负荷也达到了极限,本身苍白的脸色更为难看,眼眶下一圈黑色的y影,看起来疲惫不已,多了几丝狼狈之感。 (7鲜币)第十章 若爱 05 越是靠近科特城,从城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喊声就越为清晰,这不该是一个人类婴儿所能发出的音量。当他拼了命赶回科特城的时候,城中凝固的气氛让不祥的气息更为强烈,虽然科特城是他的领地,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小城中的“食物”越来越令他索然无味,他便放弃了在这里进食的选择,同时也放弃了再走进科特城。 在他的记忆当中,他的领地即使称不上繁华的,但也绝不至萧条如此看不到一个人,此时人耳所能听到的婴儿哭泣声已经停止,不过血族的凯米修斯却能够听到声音残留在空气中的音波。 当他这循著声波瞬间移动到声源的位置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刹那间暴走,墨绿色的双瞳霎时变成猩红色,额角的绽起狰狞的青筋在森白的肤色映衬下异常恐怖,张开嘴便可看到轻易可以刺破密实肌r尖锐的犬牙,原本周遭已是零度以下的温度,此时彷佛骤降了数十度,如同恶鬼一般散发来自地狱将人间毁灭的不寒而栗的杀伐之气。 比人类要敏感的本最先看到了凯米修斯的出现,他刚想要开口,他没想要祈竟然会怀孕,而这个孩子却被赫尔特活活烧死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上前,便意识到凯米修斯已经狂化,他便知道,城里的人活不下来了。 刚刚因为婴儿的诡异哭声,彷佛能将人耳膜刺破的,人们不得不痛苦的将耳朵捂起,随著哭声消失,婴儿穿透力的哭声仍然在他们的大脑中回盪。 许久人们感官迟钝的人类终於察觉到了异样,当他们回头看到凯米修斯的时候,开始惊恐的尖叫起来,他所带来的压迫力是虚弱的本所无法比拟的,那是真正如同恶魔一般的存在,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尽是毫无掩饰的杀意。 赫尔特站在高台上的看清了凯米修斯,顿时也慌了,但他仍旧强装镇定,对著混乱的人群大喊道:“大家不要慌,主与我们存在,恶魔们是无法走进里面的。”他赶紧夺过脸色已经是灰白色的胡安手中的破旧圣经,“和我一起祷告,主会救我们的。” “啊啊啊──”赫尔特还没有翻开圣经,刚刚一直如同死神一样沉默的凯米修斯,仰天长啸,厉声长啸似划破苍穹,连大地都在跟著颤动。 包括本在内,所有人都表情难过的将双耳紧捂,长啸声和已经死去的婴儿的哭声所带来的影响是一样的,只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所带来的穿透力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了,人群中开始陆续出现痛苦的哀嚎,他们的耳膜因为承受不了已经被震裂。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麽原因,天空骤变,刚刚还是朝阳初升的晴朗天空被聚集而来的乌云所遮蔽,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明明是早晨却如同午夜一般,漆黑一片。 “啊啊!救命啊!” “呜哇哇哇哇哇……”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啊啊啊──” …… 孩子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老人的声音……尖叫声,哭喊声,哀嚎声……混杂在科特城中。广场彻底陷入了混乱,被浓重乌云所笼罩的科特城,在这一刻似乎成为了被抛弃之城,化作人间地狱。 他们想逃,却逃不过死神的脚步,一个又一个人死在凯米修斯的手下,心脏被挖出了的男人死不瞑目的躺在凯米修斯脚边,被凯米修斯踩过,母女被拥挤的人群挤散,只有几岁大的女儿惊恐的哭喊,在人群中逆向挣扎的母亲看到凯米修斯走向女儿,她叫喊著让女儿快走,终於从人海中挣脱出来的母亲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女儿被拧断了脆弱的脖子,女人崩溃的尖叫著冲向凯米修斯,被凯米修斯单手穿过了x膛,倒地。 对於科特城的百姓来说,灾难远不仅如此,因为源源不断的恐怖东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撕咬著人类,将人类吞入腹中,他们正是被凯米修斯从城堡中召唤而来的怪物,蛰伏在黑暗之中以血r为食,任凯米修斯驱使。 (9鲜币)第十章 若爱 06 生灵涂炭已经不足以来形容科特城中此时此刻的惨象,一见情况不对,完全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分范围,赫尔特拔腿就要跑,他还没踩到阶梯,就被从将一麻袋骸骨倒在地上之後就沉默的胡安抓住了胳膊,慌不择路的赫尔特甩著胳膊转头大骂,“蠢货!放开我!” 低著头的胡安,半晌抬起头,平静的道:“神父想要去哪里?” “你疯了吧!”赫尔特用力挣著,但年龄的差距还是摆在眼前,胡安五指紧扣著他的手臂,他完全无法挣脱,此时他已经全然不顾形象,气急败坏的吼著,“快点松手,你找死,别拖著我。” “神父,这是惩罚,主对我们的惩罚,逃不掉了。”胡安悲伤的看著赫尔特,这个他视为老师,视为父亲的男人。 “你在说什麽蠢话!”眼看著彷佛真正撒旦临世的凯米修斯一步一步越走越近,赫尔特的脸色都变了,越来越慌,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胡安,成功脱离,边跑边回头对站在原地的胡安骂道,“白痴,要死你自己去死吧!” 赫尔特两滚带爬的跑下十字架的阶梯,头也不回的在往教堂方向跑,刚跑两步,他便觉得自己x口猛地一瞬剧痛,好像有什麽东西从後面将他贯穿,鲜血噗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赫尔特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到x前一只指甲尖长满是鲜血的手,那只青色血管突起的手上还握著一颗跳动的心脏,谁的?难道是我的吗?手突然一握,跳动的心脏啪的一声爆裂开来,飞溅的血浆毛细血管在空中炸开,赫尔特看著飞溅而来的鲜红反sx的闭上双眼,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一种很熟悉的温感。再睁开双眼,一张褶皱的脸上已被鲜血溅满。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是一条胳膊从他的後背将他的x口贯穿,而那颗被捏碎的心脏就是自己的,还没来得及多思考,那条手臂咻然抽回,他只觉大量的鲜血从x口的喷涌出来,他这一次他终於亲眼看到眼前溅起的血滴,思绪戛然而止。 整个人顿时如同被砍断的大树,直挺挺的倒头栽在了地上,汩汩的鲜血从伤口中继续向外涌,不消片刻,已经扩散开来,趴在血泊中的赫尔特瞪著浑浊的双眼,满脸是血,身体一抽一抽,等待最後的死亡。 一切就是这麽简单,他一生虐杀了无数少年少女,最终同样落得这个悲惨的结局。 胡安瘫软的跪在地上,这是源於凯米修斯的压迫感,他眼看著赫尔特倒下,当似乎从鲜血中沐浴而出的凯米修斯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终於轮到自己了,他没有任何反抗,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到来。 这是他罪有应得的下场,站在高台上眼看著科特城顷刻之间变成人间地狱,腐朽的卡娅教堂最终让整个科特城都跟著陪葬,他也该信守承诺了,和教堂一起腐朽,直至死亡。 卡娅修女的骨灰在凯米修斯面前真正的化作尘土,没有丝毫作用,场面一开始失控,本便冲到了人群中,将吓昏的母亲拉出了人群中,免於母亲惨死在死徒和杀红眼的凯米修斯的手下,他背著昏迷的母亲看著眼前哀嚎遍地的惨象,死在死徒和凯米修斯手下固然凄惨,但更多的人是死在同类的脚下,人类丑恶的一面在这一刻彻底暴露,为了逃命,拥挤推搡,踩在同类的身上企图逃生。曾经作为人类活了十几年的本,对待这群人类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可言,只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本意识到,祈现在或许还有救,但是凯米修斯再这麽大开杀戒下去,祈就彻底没有机会救了。 他脚下发力,腾的跳到了高台之上,顾不了其他了,伸手挡下凯米修斯向胡安伸出的手,焦急的道:“主人,您不能再杀了,祈夫人现在或许还有救啊!” 听到祈的名字,暴走的凯米修斯才渐渐清醒,一双麻木无神的赤瞳恢复了意识,喃喃道:“祈……对,祈,祈还有救!” 完全清醒的凯米修斯才调过头,不再理会紧闭著眼睛等死的胡安。 锋利的指甲唰唰两下,便将绑在祈双腕上的麻绳割断,没有了绳子的固定,悬空的祈亦如断了线的木偶掉了下来,凯米修斯顺势将祈捞进怀中。 或许是因为天冷的原因,祈小腹上的刀口已经不再出血,而刚开始流出的血y在伤口周围凝固,看起来狰狞不已。 冷静下来的凯米修斯再一次看到惨不忍睹的祈,不曾跳动过的心脏如同刀割一样,心脏彷佛被人用钝刀一点一点的割开,又在被割开的伤口中洒满盐巴,最後再用钝针将伤口一针一针的缝合,那种痛,足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卡米修斯一般小心翼翼的将祈凌乱的发丝拨开,露出祈苍白的容颜,轻抚著祈的脸颊,视若珍宝,双瞳褪去猩红恢复了幽邃的祖母绿,犬牙消失,恢复了本来的英俊的面貌,眉宇间尽是温柔与宠溺。 他低首在祈耳边轻声耳语,似乎祈只是睡著了,他叫他起床,“祈,醒醒,我回来看你了,乖,别睡了。” 惨叫声渐渐的停止了,满地的断臂残骸,空气中弥漫著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9鲜币)第十章 若爱 07 身著蓝色绸缎盘口长衫的祈手举著火把,正在漆黑森林的入口踯躅,他突然听到森林中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是凯米修斯的声音。 为什麽听起来那麽的伤心?为什麽会伤心?不要伤心啊,凯,你怎麽了? 祈不再有任何的踌躇,跑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之中,他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何如此伤心,他不想让他伤心,他伤心他会心疼,他要赶紧跑到凯米修斯身边,手中的火把碍事便直接丢掉,背上的药筐碍事便脱下丢掉,即使在黑暗之中,只要有凯米修斯的声音就足够,循著声音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奔跑。 凯米修斯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明就在耳边,他却看不到凯米修斯,他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寻找。 森林开始消失,草地开始消失,夜枭的叫声消失,原本还可以依稀可见得的景象也消失了,天地间变成一片真正的漆黑混沌。 置身於死一般虚无之中,祈惶恐的大喊,“你在哪里?凯!我看不到你!好黑,我看不到你!” “爹地。” 突然伴随著一道稚嫩的声音,慌乱的祈被从後面拉住了後襟。 祈没有听清那道n声n气的声音,却感觉到背後的衣摆被人拉住,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到一个刚刚到自己到大腿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小手攥著他的衣角,睁著墨绿色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著他,男孩粉雕玉琢融合和西方与东方的特点,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 但更让祈心惊的是,这男孩儿虽然有著极具东方韵味的小尖脸,但是立体而深邃的五官和简直像同凯米修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小男孩少了凯米修斯的冷峻,多了几分可爱与无辜。 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宝宝?” “爹地。”小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n声n气的应答。 祈顿时鼻尖一酸,泪水唰的流了出来,当即蹲下身一把抱住小男孩,将小男孩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像是确认一样,不停的重复询问,“你真的是宝宝吗,是我的宝宝吗?” “我是啊,我是爹地的宝宝。”小男孩同样伸出小手抱住祈。 “呜哇……”祈哭的更凶了,真的是他的孩子,从他肚子里掉下的一块r,他以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宝宝已经这麽大了,他抱著小男孩哭著一遍一遍的道歉,“是爹地对不起你,爹地保护不了宝宝,对不起,爹地,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小男孩推开了祈,用粉嫩的小手擦拭著祈的眼泪,“爹地不哭,宝宝不哭,爹爹也不哭,不是爹爹的错。” “可是……” “爹爹难道忘了吗?宝宝已经死了啊,被坏人用火烧死了的,爹地不能跟宝宝在一起的。” 宝宝的话让他突然脑海中模糊的记忆赫然清晰,他想起来了,宝宝已经死了,赫尔特生生将宝宝从他的肚子中夺走,残忍丢到了火堆中。 他也已经死了,没错,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看到宝宝,他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凯米修斯了。 这样也好,他就可以永远和宝宝在一起了,他和凯米修斯都亏欠宝宝太多了。 祈看著眼前的孩子要开口,宝宝似知道他要说什麽,抢先开了口,“爹地和我不同,爹地没有死,不能留在宝宝身边。” 孩子的话令他更加心疼,泪眼婆娑的祈执著的摇著头,“爹地要陪著宝宝身边,宝宝难道不想要爹地吗?” “宝宝当然想要和爹地在一切啊,可是父亲他还在等您呢,父亲已经没有了宝宝,不能再没有爹地。”宝宝甜甜一笑,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黑暗的虚无,“爹地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提起凯米修斯,祈再次心如被针尖扎一样刺痛,即使被背叛他依然爱著凯米修斯,可是他不能抛下宝宝,凯米修斯没有了他,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早晚会将他忘记,时间是最可怕的敌人,到时候或许又会有人走进凯米修斯的生命,成就一份他永远无法成就的爱。 没错,没有了他,凯米修斯依然是凯米修斯,他依旧是高贵的公爵,家族中的家主,没有什麽改变,就像他g本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一样。可是宝宝不同,宝宝只有自己了,而且他已经死了,人死怎能复生。 他决定要永远的和宝宝生活在一起,他双手扶在宝宝的双肩上,大眼对小眼,认真的道:“宝宝以後就叫安格斯,独一无二,意思是,宝宝是爹地的独一无二。” “安格斯,宝宝有名字了。”宝宝声音软糯的重复自己的名字,白皙的小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色彩。 祈看著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伸手上安格斯的小脑袋,他似乎看到无尽的黑暗在慢慢消散,一丝光明从裂缝中照了进来。 就在他沉浸温暖之中时,毫无防备的被安格斯推开,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後仰去,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将他向下一拉,身体顿时向下一沉。 整个人开始不停的在向黑暗深渊下坠。 “爹地,虽然我们没有缘分,但是宝宝有了名字,而且爹地这麽爱宝宝,宝宝已经很满足了,爹地要永远记住宝宝,宝宝永远都是爹地的宝宝,永别了爹地。”安格斯站在原地,俯视急速坠落的祈,幸福的小脸上终於露出了淡淡的伤感与不舍。 第十章 若爱 欲望文 第十一章 终择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一章 终择 (7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1 就在他无限坠落以为终要碰到地面摔倒粉身碎骨之时,猛然睁开了眼,撕裂的剧痛霎时纷迭而至,一瞬间窒息的痛似乎狠狠掐住了他的喉管,令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咳嗽不止,越是咳越是痛,越是痛越是咳,恶x循环下去。 “咳咳……咳……”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祈终於,模糊的视线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凯米修斯,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他悲痛的看著将他抱在怀中的男人,控诉著他的痛更夹杂著怨恨,“宝宝、宝宝没了……” 男人却只是神情哀伤的看著他,没有说一句话。 他死死的盯著男人,不肯挪开半点视线,须臾,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腥红划过唇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彷佛认命了一般,“咳咳、果然人之将死……都、都开始做梦了……凯……凯怎麽会露出这样的悲伤的表情?” 此时凯米修斯已经冷静下来,双眼褪去了赤红,黑色的衣衫被染成暗红,血y喷溅在脸颊,还是那麽的狰狞令人畏惧,可是眉宇间的哀伤将一切淡化。 祈气虚无力的声音,於凯米修斯此时已然成为无法承受的痛,他紧紧的抓住祈,“祈,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 这一次,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怕,他第一次如此的惧怕死亡。 祈愣愣的看著凯米修斯,眼皮却开始坚持不住慢慢的向下耷拉,唇角噙著凄然的笑,“真是幸福呢,你会在最後的梦里。” “主人,您不能再耽搁了啊,现在都什麽时候了,祈夫人已经不行了。”一直在一旁的本焦急催促道。 本看出来祈只是回光返照,伤的这麽重,又被这麽冻,普通人怎麽可能活下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救,他当年被熊袭击,气息奄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可看的,不是也被凯米修斯救了回来吗。 人生第一次慌乱的凯米修斯终於镇定下来,他抱紧怀中冰冷的祈,低声在祈耳边道:“你不会死的,我会让你知道,你没有在做梦。” 说完,墨绿的双眸阖起,再次睁开时已变猩红,张开带著血痕的嘴,嘴角处一双锋利的犬牙靠近祈的颈间。 已经坚持不住的祈,竟缓缓的抬起颤抖的手,也许是想要阻止凯米修斯,但是终究没有再多的力气,颤抖的手落了下来,他努力睁开浮肿的双眼,开口已气若游离,“如果……如果不、不爱我……就不……就不要……把我变成、和你……你一样的怪、怪物……我、我不需要……同情……” 刹那间百年以前的记忆在这一刻重现,与眼前的一切重叠,凯米修斯以为他早已忘记,但那段记忆早已刻骨铭心。 一百年前,月也曾这样躺在他怀中,x口被利剑贯穿,无法止住鲜血不住的从x口涌出,他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救他,但那个人却说了同样的话,‘如果你不爱我,就不要把我变成怪物,我不需要同情。’ 一百年前,他犹豫了,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爱他到疯狂的人,生命随著豔红的鲜血一点点流逝。那个如玫瑰一般豔丽骄傲的月,带著了然的笑容阖上了眼帘,但阖眼前那黑瞳中的哀与恨,却永远的凝固在凯米修斯墨绿的双瞳中。 历史永远都会重演,一个世纪转眼而过,同样的选择,一切都那样的相似,带著遗憾离世的月已经永远的离开,月不是祈,祈也永远不会成为月。 这一次,凯米修斯没有任何的犹豫,锐利的犬牙重新靠近祈白皙得几近透明,甚至可以看到跳动的血管的颈间,沈声道:“我爱你。” 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深沈而沙哑的声音,足以将冰山融化、将山岳劈裂……让周遭的嘈杂在瞬间弥於无形。 (8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2 一直宽厚的大掌覆盖在祈先满惊讶的双眼上,低首,张开大口,一双犬牙毫不犹豫的陷入颈间的嫩r。 进食与初拥对於接受人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或许是因为接受了初拥就意味著重生的原因,初拥的痛苦就如同身体被生生撕裂再重新缝上一般。 祈只觉血y在灼烧沸腾,身体好像要整个燃烧起来,不烧成灰烬不甘休,已经体验过人间炼狱的祈本可以承受,但是原本冰冷的体温与体内翻滚燃烧的烈焰形成的强烈反差,让他承受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发觉到祈伴随著隐隐呻吟开始挣扎起来,但凯米修斯并没有停下来,没有任何迟疑的将祈搂得更紧,直至祈的呻吟与挣扎渐渐消弱,消失…… 此时的科特城已经安静下来,笼罩在科特城上空的浓稠乌云依旧没有散去,明明是上午,却因为乌云遮天蔽日,如同傍晚。刚刚凄惨的叫声已经停止,被凯米修斯从城堡中召唤出的如同怪物一样的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失,他们该是已经回到的地方,就彷佛它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是曾经作为一个边陲小城,还算富庶热闹的科特城如今已成为一座死城,满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白石雕刻的广场雕塑已被血y染红看起来彼时宁静的雕塑此时看起来分外狰狞,刺鼻的血腥味冲天,这座城市俨然已经成为修罗道场,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吐个三天三夜。 没有人注意到,在距离广场不远的地方,一处视野极好,站在二楼阳台上便能将广场尽收眼底的一座双层砖石民房,两个人不知从何时起站在阳台上。 “少爷,这个结局……” “唔?” “呃……” 尼德拉那冰冷不带温度的蓝眸扫了一眼将头低下不再说话的尼诺,重新看向广场的木台上,看著凯米修斯抬将祈用双手抱起,跳下十字架的木台,踩著满体的零碎的尸体走了几步眨眼消失在广场,本也背著母亲跑了几步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消散在空气中一样。 他将自己编导的一出好戏从头看到尾,却没有露出任何笑意,冷冷的瞥了一下薄唇,这出剧该说成功?其实他不成功,因为结局与他计画的并不相同,祈最终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反而成全了凯米修斯,想到这里,心底恨意更深,他不由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戳破了,流了血也不知痛,而被划破的皮肤则自动愈合,再次握紧皮肤又被划破,反反覆覆,掌心的伤始终无法完全愈合。 可是一念而转,又觉得未尝没有成功,起码他让凯米修斯慌了阵脚,这大概是凯米修斯死活了几百岁第一次这样,如果凯米修斯没有紧张惊慌,他便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吗,而事实是他确实一直都没有发现,没有发现罪魁祸首的他始终都在场,置身事外看著一出好戏。 如冰山一般的俊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只要让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难过,看到一向淡然处事不惊的凯米修斯慌乱,他便从心底开心。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因为祈受尽折磨屈辱在生死一线徘徊,而感到半丝心痛,哪怕他口口声声说爱祈,他似乎忘记了,他一手策划的这一出戏是因为他得不到祈,便要彻底毁掉,别人也别想得到。 在一旁看得心惊r跳的尼诺终於忍耐不住,矮了尼德拉一头的尼诺抬头,担心的看著自己有些疯狂的主子,再一次出声提醒道,“少爷,老爷他们已经走了,您把手松开吧,都出血。” “出血?”听到仆人的提醒才回神的尼德拉,些许迷茫喃喃重复。 “您的手啊,手心。”尼诺著急的在他的面前指著自己的手心。 “手心?”这时尼德拉方抬手,看向自己的手心,掌心的嫩r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戳得血r模糊,让人不忍直视,指甲缝间才夹杂著血腥r末,正常人早该痛得哀声连连,而他只是恍惚的看著手心的惨状,再看著血r模糊的伤口一点一点复原,完好如初。 “少爷您没事吧?”尼诺见过y险的主子,见过残忍的主子,见过骄傲的主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主子,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担心不已。 掌心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尼德拉放下手,睨视著尼诺,“有事?怎麽会呢?我怎麽可能有事,有事的该是他们,侥幸逃过一次又如何,下一次,你们还能吗?” 说著,尼德拉看向远处森林中科特城堡的方向,冷锐的湛蓝眸子闪过y狠狡黠的银光,薄情的薄唇划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仰头看著主子的尼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但是心底却长舒了口气,他的主子终於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7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3 “少爷,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尼诺小心的询问。 其实按道理,他该叫凯米修斯一声老爷,但是他是尼德拉的後裔,跟在尼德拉身边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之久,是尼德拉受封到坎佩尔之後才成为尼德拉後裔的,所以他并没和在血族之中名声响亮的凯米修斯有什么交集,而且因为尼德拉和凯米修斯关系不和的原因,他所了解的也都是一些关於凯米修斯的传言,更不知道尼德拉和凯米修斯这对父子之间是因为什么不和,矛盾的g源究竟在何处。 同作为过人类的尼诺很同情祈的处境,身兼双x所背负的世俗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又活遭了这麽一通罪。尽管他并不清楚祈与这对父子之间的故事。一封神秘的书信,让主子连夜返回科特城,当主子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酝酿一场惊天计划,他一直都是旁观者,跟随著尼德拉的步伐,却没有任何参与发言的权力。 “呵哼——”尼德拉冷笑,“不会就这麽轻易结束的,好久没去第三城市坐坐了。” 说罢,尼德拉抬起修长的腿,一只脚踩上了阳台的石栏杆,瞬时一蹬腾空踏起,下一步已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尼诺还没反应过来,尼德拉已经双手c在衣兜里朝城门外走去,总算反应过来後,尼德拉连忙去追,不同於主子的帅气动作,而是眨眼间便从阳台移动到地面,追了上去。 “少爷!你等等我!” 一主一仆用普通人的r眼无法追赶上的加速度消失在科特城。 曾经藉著特殊的军事地位一度鼎盛的科特城,即使而今出现衰落也依然不改百年的大气稳重,依旧富庶稳定的科特城,彻底从历史中消失,成为废墟,最终只存在於文字与记忆当中。 科特城虽然消失了,但却成为了一个笼罩恐怖神秘色彩的传说,正史上说,“科特城被冬季饥饿的狼群袭击,一夜之间全城人都死於狼口。”也有说,“科特城被敌军入侵,惨遭屠城。” 但是这些说法显然禁不起推敲,如果死於狼口,科特城虽然是小城,但一座城的人数也绝对不可能全部死於狼口,那得需要多少匹狼。如果是被敌军入侵惨遭屠城,那究竟谁是凶手,又为何在屠城後撤军? 这些禁不起推敲的理由於情於理都满足不了人们的幻想和认知,於是关於科特城被魔鬼袭击,科特城被上帝处罚,科特城收到神秘力量的影响自相残杀,科特城中藏有宝藏被盗贼屠城,而在各种谣言之中最为甚嚣尘上的,大概就是吸血鬼与魔鬼……这些传言,在百年之後仍然可以不时的听到。 普通人类之间流传的传言始终都是编造出的刺激谣言而已,但是这个城市无一幸免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一切都是出自梵卓族,科温家族的族长科温公爵之手更是无法编造的事实。科特城的残局惊动了密党同盟,更惊动了整个血族。长老绝对不会纵容违反了密党诫律第一条“避世”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不想放走的凯米修斯。 ※※※※※※※※※※※※※※※※※※ “好渴……好难过,好想要喝水,喉咙快要乾得快要烧著了……”就在祈被乾渴所折磨,渴望水源滋润喉咙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送到他嘴边,流淌著y体,带著香甜充满诱惑的味道,他想都不想,一把抓住拼命吸吮起来,大口大口的如同婴儿初尝母r的滋味,贪婪的不肯放开。 这种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如此的甘甜,令祈兴奋,彷佛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意外发现了沙漠下的泉眼。不知道过了多久,祈的乾渴感终於消失,伴随著乾渴感一同消失的还有全身的疲惫。 这一刻,祈觉得自己似乎重获新生,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中涌出,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 (6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4 重获新生?重获新生……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祈蓦地睁开眼睛。 祈一睁开眼睛,眼前就是凯米修斯那张熟悉的面容,只是熟悉的面容此时更加苍白就像冬雪只是一味的白看不到任何多馀的色彩,难以掩饰的疲倦挂在脸上,那张脸看到他醒来瞬间露出的难以抑制的兴奋神采。 “祈,你终於醒了。”凯米修斯即刻开口。 “……凯?”大脑还处在混沌状态下的祈,半晌才讷讷的回应。 脑子终於恢复到清晰状态的他,想要伸手去触碰近在眼前,让他苦苦等待,害他受尽折磨却无法恨他刻骨铭心的男人。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并没有空閒,而是抓著什麽东西。 低头的霎间,他吓得将手中的东西一下子甩开,那不是别的,他抓的正是凯米修斯的手腕,凯米修斯的手腕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大概是被锋利的指甲生生划开。 “血!流血了!”他惊慌的坐起来,大声尖叫。 下一秒,祈立刻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再看手背上沾染的血渍,几乎容不得他再有什麽怀疑,刚刚他贪婪得大口大口吸吮的y体,就是凯米修斯的血。他连忙伸手去自己的肚子,虽然隔著薄薄的睡衣,仍旧可以清楚的抚到平坦完成的皮肤,没有了恐怖狰狞的伤口,完美的愈合恢复如初。 模糊了的零散记忆开始归位清晰,他清楚的记得最後一刻的记忆,凯说了爱他,之後…… 所有的记忆都提醒著他,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他已经成为靠血y而存活,恐惧太阳光明的吸血的怪物,他已经是凯米修斯的同类。 没有时间去接受事实的冲击,因为祈意识到凯米修斯的腕伤,他再次一把抓过站在他身边的凯米修斯的手腕。 作为医生的祈很清楚手腕动脉血管的特点,手腕处的动脉血管壁富有弹x,如果仅仅是用利器划开一次,当利刃离开後血管会自动缩在一起,再加上流出的微量血y凝固在伤口附近,流血出会被暂时封住。 而凯米修斯伤口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他可以想像,凯米修斯究竟在伤口上反覆划开多少次。 除了划痕还有牙印,尽管手腕内侧的已是血r模糊,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出被尖利如野兽的两颗犬牙chu暴的啃咬的伤痕。 祈的视线从伤口转移到凯米修斯身上,黑曜石般的双瞳氤氲,心痛的道,“很痛吧,快,我帮你包扎。” 说著,祈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却被凯米修斯阻止了。 凯米修斯在床沿的空处坐了下来,如万年不化寒冰,一层不变的蓝色眸此时已是融化成一汪春水,极力安抚慌张的祈,“你坐好,好好看著,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 祈担忧的看著凯米修斯将手腕重新伸到他面前,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血r模糊几乎可以看到白骨的伤口此时不再那麽狰狞恐怖,已被血r重新包裹寻不见前一刻清晰可见的白骨。紧接著就在他的眼前,奇迹上演,他亲眼看著没有任何处理措施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愈合,尽管缓慢但依然可以察觉,直至伤口彻底复原。 (8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5 除了手腕间还存有的乾掉凝固的血,证明著那里曾经的凄惨,再看不到半点伤口。 “你忘了,我是吸血的怪物,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凯米修斯将恢复如初的手腕在祈面前晃了晃,最後抚上了祈的脸颊,俯身探近还带著他自己的血味的嫣红薄唇,压低声音深沉的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给祈开口的机会,他便吻了上去,吻上了祈的双唇,小心翼翼的动作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不敢有半点莽撞,生怕任何一个鲁莽的动作伤到了祈,唇瓣相互贴住,虔诚的亲吻一点一点的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柔,恋恋不舍的缠绵,似乎将压抑了几个世纪的温柔在这一刻都展露出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凯米修斯,在祈的眼中凯米修斯从来都是与温柔无关的,即使他们在一起,他依然以一个君主的姿态,君临一切的态度来面对他。 凯米修斯的温柔对祈来说一味毒药,像罂粟、像鸦片,从来没有尝到过温柔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便绝对的沉沦,再无法脱身。 沉迷於其中的祈,几次试探之後,终於张开双臂将凯米修斯抱住,环住他宽厚的背。紧闭著双眼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恩赐,轻缓的耳鬓厮磨似乎已经无法将祈对凯米修斯的渴求满足。祈开始试探x的伸出舌尖,在每一次对方的双唇相接的时候,挑逗x的舔过对方的嘴唇,主动张开嘴吮吻著对方的唇瓣。 这一危险的举动无疑点燃了凯米修斯极力压制的欲火,原本只是垂放在祈身体两侧的手臂猛的将他抱紧怀中,恨不得勒入自己的肋骨,褪去了被束缚的温柔,早已躁动不安的欲望得到释放。 舌头卷住祈灵活的丁香小舌,忘情的啃咬著对方的唇瓣,两个人就如同水中的两条鱼,交换著涎y相濡以沫。 喘息声,水啧声,衣服的摩擦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中混杂回绕发酵。 或许是成为吸血鬼以後,呼吸已然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使是陷入焦灼的拥吻也不会有窒息感来打扰,这段漫长的吻不知过了多久,才终於结束。 两张唇终於离开,银丝还残留在嘴边,看起来y靡至极。 “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吗?”虽然已经知道,但是祈仍然觉得太不真切,不由得反问。 凯米修斯微微颔首,宽大的手掌摩挲著祈细嫩的脸颊,“你後悔了吗?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岁月无情的永恒所带来的孤独,因为你不会老去不会死去。你无法和普通的人类成为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你与他们不同,岁月改变不了你,跟重要的是,你永远不会死亡,你不得不面对亲友一个个老去被苍老与病痛折磨,死亡。你将会依赖鲜血才能生存下去,成为不折不扣的怪物。还有繁多的戒……” “嘘……”祈打断了凯米修斯,伸出纤长的手指抵在对方的唇间,灿然而笑,“不用再说了,更不要为我担心,抉择我不是早就下了吗?只要你不反悔,我就永远不会後悔。” ‘如果不爱我,就不要把我变成怪物。’这就是他的决意。 没错,这是一个由他起草,只有凯米修斯签订才有效的合约,他将最後下决定的决定权完全取决於凯米修斯的想法。只要凯米修斯爱他,一切便不再重要。 凯米修斯的话一向很少,不过这一次他难得的喋喋不休了起来,成为吸血鬼不仅仅是不老不死那麽简单,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他害怕祈承受不来。 凯米修斯握住比在自己双唇间的手指,将祈的手推开,“可是……” “没有可是。”祈再次打断了凯米修斯的话,温柔的看著对方,墨色的双瞳带著诱惑,双手撑起身子接近凯米修斯,“还是说……你後悔了?” “唔……” 这一次,祈没给凯米修斯再说话的机会,而是主动用双唇将凯米修斯的双唇封住,主动索吻。 他不会後悔,只要有凯米修斯在,他就永远不会孤独,他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了想要的结果,他有怎麽会後悔? 祈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爱上的凯米修斯,但是爱就是爱了,他甚至觉得,直到遇到了凯米修斯,他来到这世上才开始真正的有意义,他们像是纠缠了千年的情人,约定千秋万世永不分离,每一次轮回都是为了等待对方的出现。 (7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6 凯米修斯也曾想过什麽是爱,但是他始终不清楚,直到遇到祈,哪怕直到现在他仍不明白所谓的爱,但是他知道,祈就是爱,哪怕现在两个人相拥死去也依然幸福。 翌日。 一夜未眠的拉齐娜从床上坐起来,穿戴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床铺,昨天躺下时什麽样子,现在还是什麽样子。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她怎麽也没想到最後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她按照凯米修斯的命令将昏迷的祈送回家中,从那之後就再也没见过祈,凯米修斯在的时候她不敢违背命令偷偷溜出去,凯米修斯不在的时候她更不敢离开城堡半步,如果城堡中少了高级的血族威慑,被养在城堡里的那群怪物一样的死徒,就会发生暴动,更有可能从城堡中逃离去攻击人类。 由於各种不可抗的原因被绑在城堡当中,无法去看望祈,没想到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她通过那个叫本的少年得知祈曾怀孕过的时候,她便更加後悔自责,如果她当时能早日发现异样,注意到,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凯米修斯将祈送走,哪怕要了她的命,她也要冒死保住祈。 那样的话,一切的惨剧也都不会上演,昨日当她听到了凯米修斯的命令,看著城堡中的死徒暴冲倾巢而出,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即使她担心不已,也不能离开城堡,被召唤出的死徒是不会回到没有人的城堡的。不过,哪怕她没有亲历,当她静下心屏气凝神,以血族的听力仍然可以听到从科特城传来的震天哀嚎,当餍足的死徒带著死亡的血腥味,则再次印证了科特城被屠城的事实。 在听到本将一切经过钜细靡遗的复述後,她一点也没有去同情科特城的死者,只觉他们是罪有应得,对待一个弱者竟然可以痛下狠手,难道仅仅是因为所谓的非我一族必有异心? 她曾骗祈没有见过月,其实她被凯米修斯安排照顾的第一个人就是月,当日月夫人死的时候,凯米修斯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公爵夫人,今时祈危在旦夕,凯米修斯以一座城祭奠。 杀死公爵夫人,违反了密党诫律第六条“杀亲”,虽然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过最终得以仗著凯米修斯在血族中的地位,长老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混过去。但这一次,只怕不那麽容易,因为凯米修斯的举动太过明目昭昭,肆无忌惮的做出屠城的举动,把存在於普通人类传说中的吸血鬼推到了风口浪尖,全然将密党诫律首条的“避世”践踏於脚下,只怕这一次不会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拉齐娜隐隐担忧起来,凯米修斯这一回会怎麽应对。 『叩叩叩』 就在拉齐娜陷入忧虑之中,传来了从门外敲门的声音,似乎因为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应,於是再次敲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 随著急促的敲门声,等在门外面的人似乎终於按捺不住,隔著门板在外面喊道:“大姐,大姐你还在谁吗?老爷可是已经起床了,正等著你给祈送吃的呢,祈他刚刚成为血族前几餐非常重要。” 玩世不恭的声音正是出自本,就在他边像催命一样喊话,边拍门板的时候,房门毫无预警的霍的被拉开,吓了本一跳。 昂首挺x一副骄傲姿态的拉齐娜,手搭在门把手上,蔑视看著充满市井气息流里流气的本,“谁允许你直呼夫人的名字?还有,谁是你大姐?我叫拉齐娜。” “我知道你叫拉齐娜啊。”本被气势迫人的拉齐娜搞得缩了缩脖子,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嬉皮笑脸没正行的本质,自鸣得意的道:“我和夫人可是共患难,他独自在科特城的这段时间,可都是我帮大姐你照顾的他!我们的关系可是很亲密呢,大姐可不要羡慕。” (10鲜币)第十一章 终择 07 本故意将大姐和亲密两个词加重来气拉齐娜。 “呵……”拉齐娜看著本小人得志的样子,冷哼,她不知道主人怎麽会找一个这样的人,会让这种地痞无赖成为他的後裔,她啪的一声把门带上,昂著脑袋睨视与她差不多的本,“闪开点,我没空与你这种閒人浪费时间,我要去给老爷和夫人准备早饭了!” 话落又伸手一把将面前的本推开,向左走了起步消失在长廊之中。 “哼。”本看著消失在昏暗走廊中的拉齐娜,不服气的哼哼了几下,随即想起自己还得去看被吓昏的母亲有没有醒来,如果母亲醒来他还有一堆事情需要解释呢。便赶紧朝相反方向跑去。 因为和本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拉齐娜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地窖,一走进地窖就可以看到左右两侧墙上共八扇铁门,10坪见方的地窖被划分成八个小空间,每一个空间里都圈养一个人类,他们是真正的血奴,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这座城堡提供鲜血。 拉齐娜拿著事先准备好的水晶红酒壶,走到第一个铁门前拍了拍铁门,小房间内便有一条苍白的手臂从铁门上留有的圆洞上伸出来,拉齐娜拿出袖中的匕首没有半点迟疑划开伸出胳膊的手腕动脉,刀刃在皮r上反覆几次,鲜血从被割断的大动脉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流进酒壶中,不消片刻水晶酒壶便满了三分之一,而血流速度则越来越慢,因为伤口在渐渐的自我愈合,直到最後完全愈合,手臂又自己动缩了回去。 这就是血奴,一半属於人类一半属於血族,只要不受到致命的伤害他们就不会死亡,不过他们依旧会苍老,只是与普通人类相比他们会活得更久。 拉齐娜晃了晃红酒壶,又走向下一个房间,拍了拍铁门,又一条手臂伸出,反覆几次後,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水晶红酒壶此时已被盛满,暗红的血浆真的像陈年的红酒一样。 取了血後,拉齐娜折回厨房,将准备好的食物推向两个人凯米修斯的房间。 刚走到凯米修斯的房间,她就看到弥尔从房间中走出,拉齐娜按照礼数,低首将餐车往墙边靠了靠,给弥尔让开了路,“总管好。” 永远冷豔的弥尔瞟了一眼拉齐娜,冷声道:“送进去吧,不要让老爷和祈夫人久等了。” “是,总管您慢走。”拉齐娜依然垂首不敢将头抬起来,直到弥尔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敢抬头。 在这座城堡当中,她最怕的就是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凯米修斯身边的弥尔,若说在城堡中的资历,弥尔完全在她之下,可是与她这种人类转变而成的血族不同,弥尔是天生的血族,而且弥尔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与凯米修斯全然不同,如果说凯米修斯散发的是浑然天成毫不遮掩的霸气,那麽弥尔散发的便是长期蛰伏在黑暗之中所特有的y邪。凯米修斯是狮子,弥尔就是毒蝎。 “老爷,夫人,我进来了。”敲门後,拉齐娜推门而入。 “拉齐娜!我好想你。” 拉齐娜刚将餐车推进屋内,把门关好,一回身就看到裹著真丝睡袍的祈已经站在她的眼前,并且将她的双手拉住。 “夫人。”看著此时已经散发著同样味道的祈,拉齐娜百感交集,眼泪窝不由得湿润起来。 她伺候过的两个人主人,有著同样的经历,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说到底,凯米修斯最爱的还是祈。 “你过的怎麽样?有没有想我?”祈问。 “想,想啊。”拉齐娜忙不迭的点头,怎麽可能不想啊,她时刻都在想他,她不想她所照顾的人都走向同一条不归路。 “既然你想我,怎麽不来看我。”祈盯著拉齐娜。 嘴巴笨得拉齐娜一时语噤,舌头打结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知为何,或许是错觉,那一刻,祈原本兴奋的神情一瞬消失,变得不可思议的平静,被苍白的肤色显得更漆黑的一双墨瞳被怨恨充满,彷佛再责怪她没有信守诺言,怨恨她没有保住他的孩子。 就在拉齐娜陷入莫名恐慌的时候,凯米修斯出现在祈伸手,长臂一伸将单薄的祈揽入怀中,用浑厚的嗓音道:“好了祈,别再为难拉齐娜了,她也有她的事情。” “哪有啊,我只是在和拉齐娜闹著玩呢,我们可是很久没有见面了。”祈仰起头,俏皮的皱了皱鼻子,撒娇一样的对凯米修斯道。 “好好好,闹也闹够了,该吃东西了,吃完我们要离开这里,去新的封地。” “为什麽?” “先吃饭再说,拉齐娜准备一下。” “是。”拉齐娜应声,但仍然些许恍惚,她凝视著与凯米修斯坐回床上的祈,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拉齐娜将长方形床桌放好,将熏r面包水果放好,并拿起盛满血浆的红酒壶,将血浆依次倾倒在n杯之中,早餐已经全部准备好。 闻到血浆的甜腥味,祈觉得自己开始出现饥饿感,他伸手要去拿篮子的面包,但被凯米修斯拦了下来,祈不解的看向凯米修斯。 “你现在还不能吃人类的食物。这些是我的,这个是你的。”说著,凯米修斯拿起满是血浆的n杯递给祈。 “为什麽?”祈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满满一杯猩红,仍旧忍不住抵触的蹙眉,不愿意去接。 “你才刚刚接受初拥,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如果马上吃人类的食物会产生排斥,生不如死,除非你想发疯。” 祈打了个寒颤,凯米修斯的语气不像是骗人,况且他也没有理由骗他,他嫌恶的接过n杯小啜了一口,尽管心理上排斥,但是生理上却很接受,舌尖一碰到血浆,身体便不由自主将一整杯血浆咕嘟咕嘟的贪婪的全部喝了下去。 饥饿感完全被勾引出,一杯下去还意犹未尽的祈放下杯壁上还挂著残y的n杯,问道:“这是什麽血?” 第十一章 终择 欲望文 第十二章 错觉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二章 错觉 (7鲜币)第十二章 错觉01 被问到拉齐娜一时语噤,本能告诉她,她不该说出真相,她求助的看向正优雅的咬著番茄的凯米修斯。 凯米修斯的牙齿离开番茄,番茄被咬掉一个缺口,鲜红诱人如血y一般的汁水从缺口流出,他将番茄放在餐盘上,拿起白色的餐巾擦掉流淌到手上的番茄汁,擦乾净了手,将餐巾放到盘子边道:“你喝的是血,知道你肯定不会喝人类的血,所以拉齐娜特意准备的血。” “是吗?”祈将信将疑的看向拉齐娜。 “是,是,没错,确实是血。”拉齐娜忙不迭的点头,好打消祈的疑虑,随即拿起红酒壶又给祈空掉的杯子倒满,“夫人再喝点吧。” 祈看了看拉齐娜,又看了看重新满上的杯子,说了一句,“夫人这个称号大概一辈子也习惯不了,还是叫我祈吧。” 看出拉齐娜的顾虑,凯米修斯开口,“都随他吧。” “是的老爷。” 或许是已经喝了一整杯的血浆,嗜血感明显下降,只是小啜了一口便因依然陌生的血腥味道感到不适应,祈放下了杯子对正在吃面包的凯米修斯低声道:“神父……神父他们怎麽样了。” 他对作为人类时最後时刻的记忆很模糊,甚至连凯米修斯何时出现也已经不记得,明明最後的经历已成为梦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可是醒来之後又变得混沌不清。 “死了。” 对於亲手结束掉的一条生命,凯米修斯如同只是在说天气一样不痛不痒。凯米修斯漫不经心的态度,足以说明除了祈,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无关紧要。他们的区别只在於,“伤害了祈的人”和“其他人”,前者必须要死,後者与他无关。 祈缄默不语,他该快意才对,毕竟那个人害他沦落到如此田地,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尊严,更失去了作为人类存在权力,可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想像中的快意,连恨都没有,只有悲哀…… 他曾经最信赖的人,竟给予他如此的回报,作为一个人类,他彻底失败了。 凯米修斯拍了拍祈的脑袋,“已经够了,不用再胡思乱想了,快点喝完这杯,我们就离开这里。” “再也不回来了?”祈抬头问。 “嗯,不回来了。” “可是……” “哪有那麽多可是,快点喝了吧。” “哦。” 祈一边喝著他以後赖以生存的血浆,一边偷瞄著身边凯米修斯的神情。且不说凯米修斯在这里生活多久,单这里有著他和月的全部记忆,他真的可以彻底放开吗?祈并不想因为自己使凯米修斯为难,尽管这样想著,但心里却仍有一丝窃喜升起。 用过餐,祈换上了凯米修斯准备好的衣服,他以为还会是月的女装,没想到竟是一件极具东方色彩的,灰白底色上绣墨竹图样的夹棉绸缎面侧盘扣长衫,领口延伸至盘扣末端以及袖口更细心滚包灰色黑毛尖貉子毛。看著眼前j美的长衫,祈受宠若惊,最後还是在凯米修斯的催促下,才手忙脚乱的换上。 祈并不是没有穿过这等华贵的东方式服装,只是这样昂贵的真正男装他第一次穿。 换好衣服,他看著已经换好便服的凯米修斯,面露拘谨之色,不适应的拉了拉衣衫,询问道:“怎麽样?” 在完全西式的城堡之中,即使不比皇g的富丽堂皇,也绝对是奢华暗显的典雅房间里,一身东方长衫置身其中显得更加脱俗夺目不染纤尘。 看到失神的凯米修斯,直到听见祈的询问才恍惚回神,手了下颚道:“转个圈。” 闻言,祈配合的在原地缓缓转了个圈,回到原点的他再次看向凯米修斯。 凯米修斯当下手臂,走到祈面前将祈揽入怀中,下颔抵在祈的头上,抚著柔顺著黑发,“很合适你,不论穿什麽你都是最美丽的。” “我是男人。”祈小声的抗议。 即使经历了再多,他也不会改变最初的坚持,他是男人,尽管他亦有女x的生殖器官,但平坦的x部、小巧的喉结都印证著他是男人的事实。 “记住,我喜欢的是完整的你,无关男女”说完,凯米修斯低头轻吻上祈的额头。 (15鲜币)第十二章 错觉 02 祈并不清楚凯米修斯为什麽要这麽做,不过他依然按照对方的要求,在原地缓缓的转了个圈子,转回原地,愣愣的看著凯米修斯。 半晌,停在原处的凯米修斯走向了祈,伸出手臂将祈拉进了怀中,深情的吻上他的额头。 就在两个人沉溺於甜蜜之时,房门被敲响,门外换来弥尔温润的声音,”老爷,东西和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凯米修斯放开了祈,对门外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去门口等著了。“ “小的知道了。” 当两个人一起走过了漫长的长廊与曲折的楼梯,出现在城堡正厅的时候,早已穿戴整齐的拉齐娜已经捧著裸色貂皮斗篷站在门前守候,看到凯米修斯和祈出现,拉齐娜先是鞠躬,随後将貂皮斗篷披在了祈的身上。 凯米修斯帮祈将斗篷的绳子系好後,拉齐娜已将正常需要两个成年男人合力才能推开的对开正门独自一人推开,门一打开,冰冷刺骨的西北风裹挟著森林中因突然降温还未融化的雪粒,顷刻灌入玄关。 或许是因为隔了一整座茂密森林以及还是冬末春初的原因,尸块并不会快速的腐烂,所以作为初生血族的祈,站在科特城堡外,并没有嗅到与之只有一座森林相隔的科特城主城区的血腥与腐败的气味。因此,他也并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了所做的疯狂事情,他以为他们可以从此过上向往已久的生活,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可是他不知道,凯米修斯终究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都是被上帝抛弃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眷顾,所谓幸福,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童话。 走出大门,走下灰白色砖石台阶,就看到一辆四匹马驾的黑色马车,马车後翘起的行李架上整齐的打包著两箱行李。 站在车旁的弥尔即刻向凯米修斯与祈鞠躬,并将车门打开,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依旧那般冷豔,“请。” 当凯米修斯同祈两个人已经并排在马车上坐好,弥尔准备关闭车门的时候,凯米修斯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弥尔不解的看向凯米修斯,恭敬的问,“老爷还有什麽吩咐吗?” “你留在科特城堡,死徒没有血族的震慑会暴走,所以拉齐娜一个人跟我去新封地就可以,你留下来。” 凯米修斯话一出,所有人都错愕了一瞬,包括当事人弥尔。 他看了看面容冷峻的凯米修斯,他便知道就算他勾结尼德拉意图置祈於死地的这招借刀杀人暴露了,就算没有完全暴露,但也足以引起凯米修斯的戒备。他之所以没有杀他,或许是他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又念及他追随他这麽多年,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在祈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他杀了他轻而易举,但是他的死或许会成为他与祈直接永远无法化解的芥蒂,因此,凯米修斯无论如何都不想冒险。 “还是老爷心思缜密。”弥尔唇角上扬,划出一道优雅的笑容,“小的会留在城堡,替公爵看守城堡,愿公爵与夫人一路顺风。” 语罢,弥尔将门从外面关好,退回了台阶处,微笑著目送拉齐娜驱马驾车离开在视线中。 马车疾驰在树林的土道上,车身颠簸摇摆,马车内车窗上的白色窗帘及流苏也跟随著摇晃。 这是祈第二次同凯米修斯同车,第一次是同去帝都,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旅途,为了保全凯米修斯的名声,他从皇g宴会厅的楼上纵身跃下,差一点魂断帝都。 发现祈心不在焉,凯米修斯手臂环在祈的肩膀上,问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没什麽。”回神的祈依势将头搭在了凯米修斯的肩膀上,看著晃动的车顶,突然前言不搭後语的道:“说你爱我。” “怎麽了?”凯米修斯倍感困惑。 但祈仍旧不气馁,“凯,你爱我吗?” “爱啊。” “那说你爱我。” “你到底怎麽了?”祈撒娇一样的言语,令凯米修斯很陶醉,不过他依然疑惑不解,因为祈并不是那种对一件事情很固执的人。 “没怎麽。”祈突然离开了凯米修斯的怀抱,侧身坐直身子,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使其与他目光相对,一双黑曜石的双眸异常认真,“看著我,凯,说你爱我。” 凯米修斯直盯盯的注视著祈,坚定执著的黑瞳、直挺的鼻梁、固执紧抿的薄唇,无不让他著迷到不可自拔,凯米修斯双手托住祈的後脑,深邃的蓝与神秘的黑久久相向…… “我爱你。” 语罢,他倏然将祈的脑袋按向自己,猛的吻了上去,祈并没有抗拒来自凯米修斯的浓烈的吻,大胆的回应。狭小的空间里,激情向欲望发酵,祈搂著凯米修斯的脖颈,阖上双眸,转换著角度、忘情的深吻。 没有呼吸的阻碍,这段马拉松式的漫长亲吻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终於,激烈亲吻慢慢趋於平缓,祈也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眸,一边缓慢的交换著唇吻,一边深情的相互凝视。 吻慢慢停了下来,两个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祈擦著自己被吻得通红的嘴唇,眼神仍旧不离开凯米修斯,边擦边笑,起初只是浅笑,到最後笑意越来越浓,似乎可以将此刻窗外的冰雪完全融化。 温暖了整片土地,驱散了天空的雾霾,也照亮了凯米修斯的身心。 似被蛊惑一样,凯米修斯再次将手托在祈的後脑勺,倾身想要再次吻下去。 这一次被祈咯咯笑著逃开,抬手抵住凯米修斯的x口,不让对方靠近,“呵呵──好了,好了,我不要再来了。” 记忆中的祈总是桀骜不驯,即使偶尔流露出无力与忧郁,依然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这样哭就大声哭,笑就放声笑的祈,凯米修斯百感交集。他时常想,祈究竟是什麽时候爱上他的,为什麽会爱上他,他又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祈的垂青。 凯米修斯双手捧著祈的脸颊,使祈仰头看著自己,刀削一样棱角分明的俊容露出严肃之色,“这一次换你回答我了,你爱我吗?” 祈墨色的双瞳中映著凯米修斯的面容,嬉笑的眼神变得迷醉,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爱。” “为什麽爱?” “爱了就是爱了。” “你不恨我?” “恨!恨不得杀了你。”祈不假思索且坚定的话语顿时让凯米修斯脸色一沉,可是随後祈的话,又让凯米修斯百炼钢成绕指柔,“可是,如果不爱你,我会死。” 凯米修斯觉得他不曾跳动的心脏似乎在猛烈跳动,他放开了祈,嗤笑,“呵,你什麽时候这麽会说话了。” “会吗?”祈看向车窗外,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跑出了科特城堡的森林,两边的景色从原本单一的树木变成了被雪覆盖的田地,看著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祈问,“我们要去哪儿?” “南部。”凯米修斯阖眼假寐,康内瑟郡,格勒梅兹庄园的草场花圃似乎就在眼前,工业让这个世界飞速的发展,日新月异,但是康内瑟郡似乎并没有受到工业的影响。 或许人类自己都没有察觉,工业使得他们不知不觉从血族手中夺回了世界的统治权。不得不说,工业对世界的改变著实吓坏了一些沉睡许久的血族以及一些保守血族,他们选择找一个安静地方,或者自己的封地古堡庄园继续沉睡,将自己与这个他们眼中的恐怖直接隔绝。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血族对这个新世界还是充满了野心,他们拥有永恒的容颜与年龄,更有与天地同增的智慧,这个世界早晚还是会被他们掌控。 凯米修斯并不排斥工业,他不会像抗拒者一样拒绝面对,将自己与之隔离,但是他也并不喜欢这些怪异如同怪物的机械,这大概就是在老牌贵族们和资产阶级新贵们竞相选择汽车这种东西来炫耀自己的身份之时,他依旧执拗的选择马车,在他们纷纷置地开办工厂依靠著工业向大陆外扩张之时,他依然选择隐居庄园的原因。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麽吗?”祈依然看著窗外,平静的问。 “走进森林,遇见我吗?” 祈摇了摇头,“怎麽会,我快要死的那会儿,满脑子里都在重现那一幕的画面,那时候我就笃定,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走进森林与你相遇。有时候我觉得,会遇到你,会爱上你,都是注定的事情,就算那一天没走进那片森林,也总有一天我也会走进去与你相遇。” (16鲜币)第十二章 错觉 03 闭目养神的凯米斯不以为然,他觉得,他和祈会走到一起,是早已注定的,甚至在耶和华还没被奉为世界的造物主之时,他们便已经注定要永生纠缠。他调笑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上帝耶和华、圣母玛利亚,感谢他们把你送到我身边。” 祈不理会凯米修斯不正经的回答,依然正色,继续,“最让我後悔的是,没有把我有了我们的孩子的事情告诉你。 祈哽咽的声音让凯米修斯咻的睁开双眼,他看著背对他的祈肩膀微颤,从车窗上映出的祈紧咬著双唇,神情痛苦。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凯米修斯二话不说,将祈捞进了怀中。 趴在凯米修斯的怀中,祈紧抓著他的衣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明白,如果知道後来会发生的一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隐瞒,即使明知道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也要告诉,就算这个孩子死在你的手中,那也是他的命,可是他却死在了歹毒之人手中,被活活的烧死,连父亲一面都没有见到!我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凯米修斯赶紧抓住失控的他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迫使他绯红的双眼恢复墨色,而且的祈的话令凯米修斯越听越糊涂,“冷静点!冷静!我知道失去孩子,你比谁都痛苦,但这就是命,世上没有能让你事事如意的事情,你要学会面对!还有,你在说什麽,我为什麽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渐渐冷静下来的祈,双瞳又恢复了黑色,泪水打湿了浓密的鸦睫,他越是幸福,丧子之痛便越是清晰,似乎时刻都在提醒著他,他们本该是三个人享受天伦之乐。 “我曾问过你,如果我会怀孕,你会不会想要属於我们的孩子,但你拒绝的如此坚定。”祈不会忘记那时的心痛,直到现在他仍无法释怀。 凯米修斯一怔,经祈这麽一说,脑中确实回想起有这麽一回事,月虽然是双x人,但是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会怀孕的事情,所以他以为祈也一样不可能怀孕,当祈说如果可以怀孕的话会不会想要一个属於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一来,他并不相信,祈即使拥有女x的生殖器官也依然以男x特徵为主导,二来,祈就是真的会怀孕,他也不会让祈怀上他的孩子,还是人类的祈,更何况祈还是双x人,这样的身体即使怀普通人的孩子也会生命堪忧,更何况他怀的是吸血鬼的孩子。 他绝对不会让祈冒这种生命危险。以祈生命为代价出生的孩子,他大概真的会亲手杀死,为祈陪葬。 “我怎麽会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拒绝是因为我怕失去你,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让你受到危险。”凯米修斯必须纠正祈的错误意识,如果不是今天起说出来,他大概永远不会想到他的一句未加解释的话对祈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凯……”祈看著凯米修斯双唇嗫嚅,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最後露出恍然大悟後的哀戚自嘲之笑,“呵……现在再说什麽都於事无补了,无论我们究竟谁误会了谁,最终付出生命代价的都是我们的孩子。” “祈,你别这样,只要你还在,我也还在,我们就可以再有属於我们的孩子。”凯米修斯从座位上起来,在这个和别的马车比起来宽敞但仍旧狭小的车厢内,凯米修斯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拘束,但是他仍旧单膝跪地。 他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黄金雕刻族徽镶嵌红宝石,象徵科温家族族长的戒指摘了下来,托起祈右手,小心翼翼的戴在祈的无名指上,用力啊掐指环的两侧,可以调节松紧的戒指稳稳的卡在手指尾部,随後抬起头,无比虔诚的看著祈,“祈,你是否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 刹那间,激动的泪水便要决堤而出,凯米修斯说了爱他,这一次又以这种令他始料未及的方式,便向他求婚。 他还有什麽可以奢求,忍住盈满眼眶随时会溢出的泪水,抿住双唇,泪中洋溢著幸福的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马车跑过村庄穿过城镇,他们在新型工业城市罗克夫换成火车,随後又换乘马车,经过四天三夜的车程,最终到达目的地康内瑟郡。 虽然沿途也看了不少各色各样的风土人情,但是一进入康内瑟郡,祈便被与科特城那种高海拔平原的截然不同的绵延丘陵所吸引,康内瑟镇地处丘陵中的平地处,远处四周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这里没有高大坚硬的军事防御城墙,没有轰鸣不止的机械声,没有高耸入云的排放滚滚黑烟的烟囱。 站在山坡上,便可将康内瑟郡的景致尽收眼底,一条蜿蜒的河流从北面的山口流出,贯穿整个郡,乡村小镇零散的分布在平地的各处。白色灰色的砖瓦土石房的住家炊烟嫋嫋,农场,牧场,麦田,花圃……即使在冬日来看也别有一番风情,在帝国中这是为数不多没有受到战火摧残与工业侵蚀的室外桃源。 马车从西而入,一直驶向北侧山脚下的格勒梅兹庄园,这里远离乡镇,偏安一隅,显得格外幽静,环山面水,四周是广阔的草坪。负责打理庄园的管家早就接到信函,早早将一切打理妥当,远远的看见马车过来,管家便命园丁将雕花铁门推开,准备迎接主人。 格勒梅兹庄园的醒目使得拉齐娜一眼便认出来,过了架在河上的白色石桥,二三百米就是庄园的正门。拉紧了缰绳,马匹嘶鸣的停了下来。她将帝国国王的火漆封印的册封信函,递给了门口看起来像守卫一样的衣著朴素的壮硕青年男子,“这是康内瑟郡领主──科温公爵大人的马车。” 青年男子看了一眼信函,立刻躬身道:“欢迎公爵大人来到格勒梅兹庄园。” 马车进入庄园後,男子便将沉重的铁门重新关闭,庄园内四周种著不知名的树木,将庄园与外隔离开,外面的人看不见庄园庭院里的景象,从外面只能看到宏伟的豪宅,庄园宅邸的主建筑共三层,外观成半弧状,穹顶设计,通体被粉刷成白色,如果从天空向下看,会有一种卧在地面上的弯月的错觉。 如果科特城堡的特点是窗户极少的话,那麽格勒梅兹庄园的特点就是毫不吝啬窗户的使用,走上全部都是窗户,站在走廊中便可俯瞰庄园四周的景色。 庭院的设计很简单,相当於两个球场大小的庭院,中心是喷泉,似迷g非迷g的对称式线x构造灌木丛包围著中心喷泉,人们可以从灌木丛中直接走到宅邸的正门,也可以绕过灌木走两侧的环形砖石地。 马车不能直接从灌木从过去,所以只能绕行,走专属於马车的砖石路,当马车停在宅邸正门,身著正统燕尾西装白色手套的管家和十多名同样黑白色著装的仆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车一停稳,看起来沉稳老练的中年管家立刻上前,将车门拉开,摊手向外做出请的姿势,躬身道:“欢迎公爵大人与公爵夫人来到格勒梅兹庄园。” 凯米修斯先下了车,随後伸手将祈接下了马车。 在车上听到管家说出公爵夫人四个字的时候,祈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以前穿著女装的话,被喊做公爵夫人还勉强说过去,可是现在他穿的的是正经的男装,这要是下了车,一堆人得用什麽眼神来看。 事实证明,祈纯属多虑,走下马车的时候并没有人觉得惊讶诧异,他是东方人,本来身材就较这里的人要娇小许多,再加上他的特殊情况,有使得他比东方男人还要柔弱,在当地人来看j致细腻的五官足以模糊了x别。而且这身完全东方色彩的长袍,更让不知情的人当成了裙子。 扎起的黑发,飘逸的长袍,y柔的五官,以及公爵夫人先入为主的概念,并没有让其他人起疑。 在管家的引领下,凯米修斯同祈一走上六级的阶梯,列於正门前缓步台两侧的仆人整齐的鞠躬道:“欢迎公爵大人,公爵夫人回到格勒梅兹庄园。” 进入屋内,大厅上方是巨型吊灯,正对的便是对侧开的楼梯,楼梯两侧个四扇式对开玻璃门,将门打开,便可连通前後。大厅左右两侧各有白色对开木门通往两边的走廊,侧门两边装饰著落地花瓶,简单素雅,一层缓步台上是由几块完整的透明玻璃拼成的玻璃墙,若是夏天便可直接看到外面连接山林的一望无际的绿地。 就在祈为庄园这种人与自然巧妙融合的建筑风格所折服,一点不矜持的在大厅内转圈,这个碰碰那个,无法掩藏兴奋之色,完全沉溺在自得其乐之中的时候,守候在一旁管家适时开口,“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勒梅兹庄园的管家鲁道夫.冈特,在公爵大人没有来到庄园之前,一直负责看管打理庄园,冈特家族三代从格勒梅兹庄园诞生时便一直为庄园服务。” (15鲜币)第十二章 错觉 04 凯米修斯住过多得是比这豪华奢侈的城堡g殿庄园,格勒梅兹庄园在他眼中不过尔尔,他的眼神一直追随著祈,对於鲁道夫管家的介绍也只是敷衍的回应,而且他也大概能够揣测出鲁道夫的意图,“嗯,看得出来,你大可放心,只要不出大纰漏,冈特家族会继续为格勒梅兹庄园服务。” “感谢公爵大人的肯定。”老练世故的管家再次笑著鞠躬,直起身後道:“公爵大人和夫人的主卧我已经命仆人整理好了,请这边请。” 鲁道夫将两个人领上二楼,楼梯左转第三间房间便是主卧,依然是象牙色雕刻拱券蔷薇花纹的木门,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鲁道夫将门推开後,手扶著鎏金兽首门把手道:“这里便是公爵大人同夫人的主卧,从楼梯口开始五间房联通组合成套房,依次为卫浴间、衣帽更衣梳妆间、卧室、休閒待客间、书房……如果您不喜欢,也可以自行选择改造。” “知道了。”凯米修斯打量了一下室内与走廊的装潢,点点头。 “您是要先沐浴?还是要先用餐?” “暂时都不用,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是的,那我先退下了,有什麽事情只要摇门口的铃,我会立刻赶来,公爵和夫人请好好休息。” 凯米修斯将门关好,回头就看到祈已经像孩子一样在柔软的大床上打滚,他坐到床边,宠溺的笑著著祈的脑袋,“你很喜欢这里?” 祈躺在床上,仰视著探头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的凯米修斯,认真的道:“嗯。” “城堡里不好吗?比这里要奢华百倍。” “城堡是很奢华不假,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些,科特城堡太过压抑,没有人气儿。” “委屈你了。”凯米修斯怜惜的捏了捏祈的脸颊,毕竟科特城堡有百年的历史,而且那里就是为了吸血鬼而建的城堡,不见天日人迹罕至是最基本的要求。 祈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问出心中的疑惑:“管家他们也是吸血鬼吗?” 尚未成熟的祈并不能轻而易举辨别出人类与吸血鬼。 “不,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格勒梅兹庄园取名自它前面的格勒梅兹河,是叛国将军路克的度假别墅,康内瑟郡是他的封地,他因为武装叛乱而被帝国镇压处死,康内瑟郡以及这座庄园便被收归国有,庄园大概荒置十多年,荒置期间一直都是由鲁道夫看守,我接手土地和庄园後,聘任了一名律师和两名财务负责处理土地租金及税收的问题,并且从土地租金中划拨出资金交给鲁道夫打理庄园。”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对於和普通人类共同生活在一起,祈还是表示出隐隐担忧,对於人类本能的恐惧,大抵是来自於科特城的居民的y影,朝夕相处的人刀刃相向,被背叛的痛他不想再尝试,。 “你真是多虑啊,你的生活起居依然由拉齐娜负责,仆人们除了工作时候在主宅出入,平时都在东侧的偏楼里休息,打扰不到你的。”凯米修斯给祈吃下一剂安心丸,伸手解开祈的披风道:“好奇的话,就自己在房间里逛逛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祈看著凯米修斯捞著自己的披风,拉开衣帽间的门走了进去,浅浅的笑了出来,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不求富贵人生,只希望可以和凯米修斯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平平淡淡长相厮守,而这一切似乎已经实现。 偏头看向床後面墙壁的窗户,卧室一进门的整面墙都是落地格子窗,暮冬的温暖阳光肆意照s进房间,照s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低头看向地板上都是格子窗投s在上面的拉长影子,看起来便给人一种慵懒恬适之感,难怪这里会成为独家的别墅。 按照凯米修斯的说法,後面的绿地是跑马场,康内瑟郡地处南部,冬雪已经完全消融,草坪渐渐的恢复了绿意。西侧有花园的花圃种了大片的薰衣草,以及其他花朵,花园中还有一块地专门用来种植草药,帝国最大的草药出产地就是康内瑟郡。祈的草药都是自己上山,在科特城周边的山林或者周边城市的山林中采集的,还有少数稀有或者附近g本不产的草药是从集市上交换购买的,所以他对帝国的草药交易市场并不十分清楚。 有山、有水、有花圃药田,更重要的是还有凯米修斯的陪伴,如此,即使是要面对永恒的岁月,靠吸食血y而活,对於这样的生活,他也已经没有任何可再奢求。※※※※※※※※※※※※※※※※※※ 夜晚,第三城市郊外,巴洛克风格的科温古堡,克罗尼拉山脉断崖上,俯视著多摩特河入海口的奔腾湍急如海的河水,以及海浪拍打著岸边峭壁礁石的壮观景色。 顶楼观海露台上,耳畔萦绕了海浪的冲刷礁石的沙沙声。 “我可爱的人儿,你可愿与我再此永眠。”一身复古堆褶白色衬衫,驼色毛呢v字领马甲,棕色长裤的尼德拉散发著混合高雅贵族气质与优雅文艺气息。 此时依偎在尼德拉怀中,身著白色大摆蕾丝裙装的清醇少女,迷醉的看著正神情看著自己的男人,在少女眼中他就是她的王子。 几个小时前,她同父母拜访亲戚来到这里,年轻如她厌倦了与陌生亲属的应付,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没想却迷了路,正当她束手无策著急的站在路中间哭了起来的时候,这个如王子一样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向她伸出援手,更带她游览了大半个城市,半天的接触下来,这个充满绅士风度,带著忧郁眼神却总会说些笑话逗她开心的男人轻而易举俘获了她少女的芳心。 少女怀情春心萌动,如果之前只是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那麽当男人带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科温古堡时,得知他伯爵的爵位後,她则彻底被男人的身份所征服。 在古堡中,同尼德拉共进了晚餐,高级的食材,完美的礼仪,她享受一次真真正正的贵族待遇,就在她为晚餐过後便要按照约定由男人将她送回家,一时间竟有了怅然若失之感。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晚餐过後,等来的不是将她送回的车马,而是公爵象徵伯爵爵位刻有家纹的戒指。 她的母亲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姐,家族连爵位都卖掉了也还不起债,最後无奈嫁给了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靠纺织厂起家的商人,也就是她父亲。她也曾暗自埋怨过母亲的娘家,竟然连爵位都保不住,现在她再养尊处优,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在上流名媛的沙龙上,g本抬不起头来。 伯爵夫人,这个令所有少女所心驰神往的头衔,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魅力将男人俘虏,殊不知被膨胀的虚荣心冲昏了头脑的她,早已是落入了他人的陷阱,成为了猎物。 “我愿意,如果愿意与你永眠,海枯石烂。”少女双颊泛起胭脂红,眼眸氤氲。 尼德拉看著自己怀中这个长相平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女人洋溢著幸福之色,让他不由得在心中嘲笑,愚蠢的女人,她真以为凭她的姿色能够成为伯爵夫人? 尽管心中满是嘲讽,但是y柔邪魅的俊容仍露出迷人的笑容,沙哑诱惑的声音道:“来把眼睛闭上。” 少女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惊喜与惊讶,立刻闭上双眼,若有期待一样,娇嫩的双唇微微张开。 少女的眼睛甫一闭上,尼德拉的温柔之色便瞬间消失殆尽,海蓝色双眸温柔尽失,瞳孔瞬间染成赤红,露出的锋利的犬牙泛著狰狞的寒光,直接咬住了少女裸露著的白皙的天鹅颈,犬牙轻而易举的深陷入皮r之中。 “啊──”没有等到王子的吻,等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皮r之痛,尖叫著的少女用尽全力猛的将男人推开,连由於她突然的剧烈挣扎,刀刃一样的牙齿生生的将娇嫩的皮r撕扯掉一块,鲜血涌出都没有意识到。 当她看清了她眼中的王子此事之神色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眼前的男人脸色森白青筋血管绽起,嘴角犬牙还在滴著她的血,用青面獠牙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啊──啊啊──救命!!!!”少女一声一声凄厉的划破寂静的夜,却被悬崖下狂怒的海浪声所吞噬,她捂著血r模糊的伤口的,仓惶的往外奔逃。 尼德拉看著逃跑的少女,嘴角上扬,划出一道恶质的笑,偶尔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不错的。 第十二章 错觉 欲望文 第十三章 离殇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三章 离殇 (11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1 夺门而出的少女大脑已经彻底混乱,她甚至连刚刚发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只想著快点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本身就是作为防御措施存在的城堡,那怕只是小型的,回廊楼梯错综复杂,也足以让人如陷入雾障,即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熟悉城堡地形的人也很难顺利逃离,更何况少女是在极度慌乱与惊吓之下。 乐在其中的尼德拉在少女逃离几分锺後才开始行动,对血腥极度敏感的他第一时间便可以确定猎物的位置,似猫捉老鼠一般,他并不急於将猎物捕获,而是享受著追逐的快感与猎物惊慌逃窜惊恐尖叫,之至将j疲力尽猎物逼入绝境。 昏暗的回廊,冰冷的墙壁,鲜红的地毯,一张张身著华丽样貌惊豔表情y森的挂画,组合而成的地狱弥漫著绝望。 鲜血染红了少女白色纱衣,白色的纱衣不知何时被刮破,j致的高跟鞋的骄傲的跟早已断掉,崴伤脚踝的少女最终被逼到了走廊尽头的,她想都没想猛地拉开了眼前唯一的一扇门,新鲜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她以为得救了,睁开眼只剩下绝望。 眼前出现的不是逃出生天的道路,而是断壁悬崖上宽阔的露台,夹杂著海腥的海风将残破的裙摆吹得狂舞。身前是漆黑的天与海,身後是已经迈著优雅步伐走来的恶魔。少女扶著白色大理石栏杆,颤颤巍巍的探出头,向下看,顿时一阵眩晕,她憎恨,为什麽这个鬼地方会有这麽多的露台。 跳下去,葬身海底必死无疑,不跳,回首,恶魔猩红的眼球狰狞的獠牙在眼前放大。 “啊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之声响彻夜空,又很快消失,只剩回声在空旷的夜幕下,被海浪声吞噬。 啪的一声,高空坠物落地之声後,礁石上出现一具女x的尸体。披散著凌乱的长发,在激起泡沫的海水的冲刷下,如同海藻一般摆动,死不瞑目的尸体身下,并没有如正常情况一样渗出大片血水,透过塌陷的皮肤看不到任何血y的迹象,似乎被生生抽干了一样。又一个巨浪拍打上礁石,浪花退下,裹挟著枯槁的尸体退回海水中。 在漆黑的夜幕下,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谁都不会注意到一朵娇豔的花朵再此陨落。 站在高出露台上的罪魁祸首此时已恢复了完美的邪面容,俯视著悬崖下的黑色浪花,尼德拉象征x的整理了一下丝毫不见凌乱的衬衫的堆褶前襟,从外衣的x前的口袋中拉出白色巾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手臂伸出露台,手指一松,染了血的白色巾帕随著海风在空中盘旋摇曳,缓缓坠下,最终落到了刚刚可怜少女陈尸的礁石上。 乌云散去,被遮挡的 饱餐过後,尼德拉露出满足的笑容,尽管品尝过祈的美味血y後,任何事物都让他食之无味,但是处女之血还是勉强可以令满意。 尼诺适时的出现在露台门外,对於刚刚发生的他早就司空见惯,稀疏平常,只不过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主人如此狩猎,看来他的主人现在不只焦躁,更兴奋著。 “少爷,小的已经拿著您的信物与长老预约,明晚三大长老会在塔楼等您。” 尼德拉回身,迈著优雅的步子,走向尼诺,“我知道了,那几个老家夥什麽都没说?” “长老看到信物後,并没有问多余的事情,当即定下了时间。” “是吗?”尼德拉冷笑,没想到老家夥会这麽干脆的应下,而且这麽从时间上,似乎比他还著急,看来他们是从父亲那里吃了亏,急於寻找帮手。 收回思绪,他注意到尼诺额头的血管开始浮现突起,尼诺不住吞咽著口水,喉结在喉咙间上下滑动。 “你也该饿了吧。”尼德拉饶有兴趣的明知故问,血族不论等级,只要遇血便会暴露本能,只是不同的等级克制力不同。 呼吸愈加沈重的尼诺双目紧盯著尼德拉衣领上留下的血y,咖啡色的眼球开始渐染绯红,嘴角一抽一抽,青寒的犬牙时隐时现,昭示著本人即将失控。 这怪不得尼诺,洁净的处女之血对血族来说是臻品,而鲜血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则对由人类转化的血族来说更是无法自持的存在。 尼德拉指尖的指甲瞬间增长,他淡然的用指尖将自己手腕内侧动脉狠狠的豁开,暗红的血y霎时从伤口中溢出,尼德拉将鲜血淋漓的手腕送到了尼诺嘴边,嗓音低哑的道:“乖孩子,开饭了。” 像收到命令的家犬,尼诺彻底狂化,猛的抓住尼德拉的手腕,饿虎扑食一般咬住伤口,贪婪的允吸,血族的优雅全然不见嗜血的本x暴露。 被咬痛的尼德拉只是微微蹙眉,宠溺的拍了拍尼诺脑袋,并不在乎此时的尼诺对外界不会有任何反应,“唔……慢点吃。” ※※※※※※※※※ ※※※※※※※※※ ※※※※※※※※※ ※※※※※※※※※ 刚成为吸血鬼并没有多久的祈并不害怕太阳,事实上,凯米修斯的直系後代都不怕日光。尽管不会像低等吸血鬼一样遇光灰飞烟灭,但不可否认,祈不再如曾经一样享受沐浴阳光,阳光令他容易疲惫,更加嗜睡。 身体沦陷在柔软的羽绒枕及羽绒床垫中,不愿离开,直到感觉身侧的床垫同样陷下去,熟悉的手掌府上自己的脸颊,他才不情不愿的从睡梦中醒来。 像撒娇的猫儿一般,用脸颊磨蹭著宽厚的掌心,祈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凯米修斯朦胧的影像出现在眼前,尽管看不清,他仍朝著那团模糊的影子,自顾自的痴痴的笑了笑。 影子明显身形一顿,随即火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半梦半醒间的祈予以热情的迎合回应。 绵长火辣的早安吻结束,祈终於完全睁开双眼,伸了伸筋骨,歪头仰视著英俊的恋人,眼神慵懒,“早安,凯。” “早安。”神清气爽的凯米修斯伸手揉按著祈的腰肌,“不再休息一会儿了吗?昨晚你的热情可是令人咂舌,这里拗的那麽厉害,现在一点也不累?嗯?” (13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2 想起昨晚的放纵,祈顿时脸一红,啪的拍开了凯米修斯的的手掌,将x前的被子拉了起来,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想缩头乌g一样缩在被子里闷闷的道:“别说了。” “呵呵,不说了。”凯米修斯微笑,“你继续睡吧。”说完站起身。 祈一手抓住了准备离开的凯米修斯,头发散乱的从被子拱了出来,著急的道:“等一下。” “怎麽了?” “我不想睡了。” 和祈待得久了,尤其是在他们坦诚之後,凯米修斯便发现,祈其实并不如他外表那样沉静清冷,反而依赖心理特别强,而且很爱撒娇。不过,这并不影响凯米修斯对他的爱,甚至令凯米修斯更加深陷。 “那就让拉齐娜把衣服给你拿进来。” “嗯。” 祈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才注意到凯米修斯的衣著,白色衬衫,咖啡色格子小马甲,驼色长裤,棕色皮鞋,将凯米修斯的身材衬得更加完美,美术馆的雕塑大概也比不上。难得凯米修斯没有穿黑色的衣服,一身装扮充满了田园閒适感,别具魅力。 他赤裸裸的视线让凯米修斯想忽视也无法忽视,凯米修斯打趣的问,“这麽盯著我?看到怪物了?” “哪有!我的凯这麽英俊!”祈突然想开起玩笑来,便故作惊讶,语气夸张的道。 “噗──哈哈哈哈……”凯米修斯被他逗得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总是冷锐的眼神浮现出幸福的笑意,“哈哈……你真的是我认识的祈吗?” “你猜呢?” 看著祈佯装正经的表情,嘟起的嘴唇,凯米修斯的笑容渐渐凝固平复,像夏娃被毒蛇诱惑,情不自禁的吻向祈的双唇。察觉到凯米修斯的意图,祈忐忑的等待著。 事实上之前他们很少接吻,起初是祈对凯米修斯的完全抗拒,後来当祈爱上的凯米修斯的时候,却纠结著月的存在对凯米修斯产生另一种抵触情绪,而生x薄情的凯米修斯g本不懂什麽是爱,接吻这种对於热恋中的人才会产生的冲动渴求,凯米修斯就更不会有。不过,最近几天,他们接吻的次数超过从他们相遇至今的总数,大有要将他们落下的全部弥补回来的架势。 就在两人的双唇即将碰上的瞬间,正对著双人床的房门被从外面啪的推开,面向门方向的祈第一时间看到拉齐娜,吓了一跳的他眼睛刹那瞪大,当即猛的将凯米修斯推开。 同样,拉齐娜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本能的抱紧准备拿给祈的衣服,立刻将门啪的重新关了起来。 即使凯米修斯不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麽,情绪被打断了,凯米修斯无奈的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转身对门口道:“哎,进来吧。” 半晌,门被再次推开,拉齐娜低著头走了进来,“真的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 其实拉齐娜见过比这更劲爆的场面,但都是祈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比起受到惊讶,她更多的是愧疚,毕竟她打扰到了凯米修斯和祈的亲腻时间,另一方面让祈感到尴尬无地自容。 “算了,衣服放下之後,你就可以出去了。”凯米修斯没有追究拉齐娜的责任,不过,这件事让他下决心,必须马上把隔壁衣帽间的衣橱填满,这样就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令人不快的事情。 拉齐娜离开,祈便去冲澡,穿戴整齐,头发仍然微湿的走进卧室,他看到凯米修斯正坐在窗前的靠椅上,墨绿的双眸入神的看著窗外,朝阳似金粉一样洒在凯米修斯的身上,银色的卷发更加耀眼,完美得让神话里的众神自惭形秽,而这是属於将凯米修斯创造出来的撒旦的杰作,连上帝看了都会嫉妒。 不想破坏眼前的美景,犹豫了许久,祈才开口,“让你等久了。” 因为新大陆的事情而陷入沉思的凯米修斯,听到祈的声音,随即回头向祈招手,“过来。” 祈听话的走了过去,凯米修斯拿走了他手里的白色毛巾,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祈虽然意味不明,但还是坐在了凯米修斯的腿上。祈一坐下来,凯米修斯便拿著毛巾开始擦拭起他潮湿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珍贵易碎的瓷器。 祈整理著自己的四层蕾丝喇叭袖丝绸衬衫的袖口,镶著珍珠钮扣的衬衫,g廷风强烈,给人一种x别模糊之感,可是红色暗纹马甲以及配上背带的棕红色条格靴裤,既然是靴裤配的当然要是黑色及膝马靴。这一身下怎麽看都是贵族少爷的装扮,怎麽看都不是女人。 “这样穿真的没关系吗?昨天我穿的就是男装,今天还穿著男装……”祈有些担心的问,并不是他喜欢上了穿女装,而是因为怕他人起疑给凯米修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公爵夫人。 祈可爱的反应让凯米修斯无法自持,他恨不得将祈按在床上再来个几百回合,考虑到祈的身体情况,他还是按捺下来,只是为祈擦头的动作明显便大了,“公爵夫人穿什麽东西,下面的人效仿和崇拜还来不及,哪敢对公爵夫人的衣著指指点点。” 虽然大都市的潮流前阵已经由开始渐渐转移出贵族圈,但是对於乡下来说,贵族依旧是他们膜拜的对象,凯米修斯这麽说也并非戏言。 紧张的祈一点点放松下来,他刚才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陪伴了他几个月的大男孩,於是好奇的问,“本,他怎麽样了?为什麽没带著他?” 凯米修斯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後又继续擦了起来,“怎麽想起他了?” “其实也没什麽,就是突然想了起来,他可是把我骗得团团转的狡猾的家伙,我怎麽都没想到他会是吸血鬼。”其实祈只是有些担心本而已,虽然那个大男孩儿总是很滑头,但是毕竟一直暗暗保护著他吧。 知道本是同样是吸血鬼的时候,祈万分诧异,不过在当时的场景下,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後来,他被凯米修斯赋予新的生命,重生醒来之後,看到本出现在城堡中,反而没有过多的惊讶,仔细一想,似乎一切顺理成章,如果本不是凯米修斯的後裔,怎麽会像膏药一样黏在他的身边,并且对他的事情都要干涉。 “小聪明那家伙还是有的。”凯米修斯如实的评价。 他遇到被野兽袭击奄奄一息的本时,那种强烈的求生欲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问本为何执著於生,本回答为了独居逐渐年迈的母亲,於是他给了他新生。那时候凯米修斯就已经开始筹划算计,为了保护祈,为了脱离氏族的钳制,他需要帮手,而且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新人。 “你很器重他。” “起码到目前为止是,我让他去替我办别的事情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祈的头发被擦乾,对话也到此结束,在楼下餐厅用完早餐,凯米修斯带祈去了楼後的马场。 由管家鲁道夫领路,祈走在凯米修斯的身侧,穿过宽阔的绿地,走到了靠近树林的马场,马场四周围著木栅栏,五六匹成年马匹正悠然的享受著马厩中的美食,以及马夫提供的洗澡按摩服务。 身上挂著黑色胶皮围裙的马夫看到了凯米修斯等人,赶紧放下了马刷,打开栅栏门,跑了出来,恭敬的打招呼,“早上好公爵大人,早上好公爵夫人,早上好管家先生。” (11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3 凯米修斯并没有把马夫放在眼中,而是径直走进马场,而祈则向马夫浅笑著微微颔首後,才去追凯米修斯。 望著祈跑走的背影,第一次见到东方人,二十出头正值年轻气盛的马夫不由得怦然心跳,低声呢喃,“维纳斯。” “癞蛤蟆想吃天鹅r,别忘了你是什麽身份,活腻歪了直接和我说,永远要记得你自己是谁,肖恩。”鬓角微白穿著一丝不苟的西装的鲁道夫突然从马夫的身边出现,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肖恩尴尬的了毛寸的土黄色头发,“谢谢总管先生的教导。” 鲁道夫冷哼了一下,便背著手趾高气昂的走过肖恩身边,走了几步後发现肖恩还没跟上来,便冲肖恩呵斥道:“还杵在这做什麽,不快点到老爷那里去。” “是是是,小的马上来。”肖恩不敢有任何反驳,连连答应著追了上去。 由於格勒梅兹庄园一直处於閒置状态,所以马场也理所当然的跟著閒置,但因为凯米修斯早前交代过,所以庄园特意购置了几匹马,凯米修斯在几匹马身边走了一圈,钜细靡遗的打量的一遍。 “马是你挑的吗?”看了一圈後,凯米修斯理所当然的问了跟在身後的肖恩。 凯米修斯没有起伏的声线令肖恩心底一惊,没见过大世面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偷瞄了一眼鲁道夫,可怜兮兮的寻求帮助,没想到鲁道夫竟然把头别到了另一侧。 祈并不懂马,自然也不知道凯米修斯究竟对这些马是什麽态度,但是看著肖恩无助的样子,不由得联想到本,便开口道:“你叫什麽名字?只管如实回答就可以,凯他不会胡乱责罚别人的。” 听到祈温柔的声音,刚刚还紧张得手足无措的肖恩一下子安心下来,但依然有些紧张的搓著手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名字叫肖恩。” 祈点了点头,微笑著循循善诱,“很好肖恩,现在来告诉公爵,这些马是不是你挑选的。” 凯米修斯瞥了一眼因为祈而脸红的肖恩,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怕什麽?怕我会吃了你?” 见凯米修斯开口,鲁道夫开始帮腔,“实在不好意思,肖恩他是新来的,所以什麽都不懂,扫了老爷和夫人的兴致,我会罚他的。” “为什麽要罚他?他又没有做错什麽。”祈眉头蹙起,忿忿不平,他始终不喜欢这个j明狡猾的老管家,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无时不刻不盯著别人,似乎总想将别人的弱点抓在手中,“你凭什麽随便处罚别人?连公爵都没说什麽,我看要罚也是该罚你才对,手下的人没有管好,你当负首责。” 鲁道夫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似的公爵夫人,竟然会突然向他发难。但他鲁道夫是谁,世代作为贵族第一管家的冈特家族的继承者,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他如何立足。 尽管他心里很是不爽,鲁道夫依然马上调整了情绪,面露谦卑之色,低首诚恳的道:“夫人教训是,我愿意为我的失责,接受老爷与夫人的惩罚,并且铭记老爷与夫人的教育,做好分内之事。” 他会记住这位夫人今天给他的难堪,总有一天会让她栽在他手里。 “都是小的不好,请老爷夫人责罚小的吧。”肖恩见气氛不对,立刻跪了下来。 他很清楚,祈是公爵夫人,有公爵宠著,有公爵撑腰,即使是管家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不一样,一个区区的马夫,安道鲁要弄死他,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快点起来,与你又没有关系。”祈赶紧把肖恩从地上拉了起来,帮著他掸掉了膝盖上的草屑。 “够了!”终於看不下去的凯米修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然也包括祈在内,“我不过是问一个问题,就能搞出这麽多事情?” “可是……”倔脾气上来的祈还想要反驳,直接被凯米修斯拉到怀里。 凯米修斯对於祈太过关心肖恩的行为很是不满意,瞪了祈一眼让他闭嘴,“一点小事就能吵吵闹闹的,再多说一句,就都滚出去。” 话一出口,所有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颇有一家主角的架势。虽然凯米修斯是科温家族的族长,不过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毕竟血族之中是没有机会出现这类事情的,如果真的出现了矛盾结果只会更加惨烈,而且凯米修斯g本不会去加以干涉。 “是。”“小的知道了。”“……” 安道鲁与肖恩都先後表态,只有祈有些不太高兴的沉默。 “我再问一次,马是你挑的吗?实话实说,我不会把你怎麽样。”凯米修斯搂著祈的肩膀,又问了一遍肖恩。 “回老爷,马场里所有的马匹都是小的挑的。” “嗯,早这麽说不就没有这麽多事情看了,你的眼光不错,很有潜力,马匹让你伺候的也很好,看得出你挺上心,好好干,有机会我会向皇家马场引荐你的。” 刚刚还有些胆战心惊的肖恩,听完了凯米修斯的话,立刻喜上眉梢,连连低头谢恩,“谢老爷夸奖,谢老爷夸奖,小的会好好干的,不会辜负老爷的厚爱。” 祈站在凯米修斯的身边,浅笑著,他觉得凯米修斯变了,似乎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可是他喜欢现在的凯米修斯,现在的凯米修斯变得更有人情味了,更像是一个人类。 当祈的目光一扫,落向鲁道夫的时候,祈的笑意冷了下来。 鲁道夫并没有发现,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死盯著肖恩的嫉恨的眼神,被祈轻而易举的识破。 幼年的经历练就了祈察言观色的本领,他第一眼见到管家鲁道夫的时候,褐色的鼠目没有什麽好感,这个人心眼子太多并且气量也不够大,若不是祈秉承著一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理,并且鲁道夫的家族三代侍奉格勒梅兹庄园,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里,祈早就编排个理由让安道鲁离开了。 他和凯米修斯的身份的微妙,以及他更加微妙的特殊身体构造,若是让鲁道夫察觉出来,以鲁道夫的个x一定会做出反咬一口的行为。 (27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4 现在再看看鲁道夫对肖恩的态度,仅仅是因为肖恩受到了凯米修斯的表扬,就露出了凶狠的眼神,足以证实了鲁道夫的危险x。 祈开始盘算著如何让鲁道夫扫地出门,又要让鲁道夫说不出话来。 凯米修斯心中的第一位始终是祈,他做了这麽多也是为了祈,自然不会忽视了祈,“在想什麽呢?怎麽样,喜欢吗?” 祈佯装无事,莞尔回应道:“只是在想,肖恩应该是很喜欢马的,这些马膘肥体壮悠然自得,它们虽然是被圈养在马场里,虽然不如他们草原上的祖辈们那般恣意自由,但也未必不幸福,每天被珍惜它们的人j心照料,不用像野马一样面对自然的残酷,不用像战马一样面对战场的厮杀。” 他言的是马,也言的是自己,被凯米修斯圈养著,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不管旁人怎样看,或羡慕,或悲怜,这其中滋味也只有他知道。 “哈哈哈哈……”凯米修斯听完开怀大笑,“你啊你,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里装的是什麽,古灵j怪,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面,真是让我越陷越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麽办。” 说完,凯米修斯不管其他人,对准毫无防备的祈的脸颊,猛亲一口。 祈的脸颊瞬间飙红,一路飙到耳尖,捂著被凯米修斯偷袭的部位控诉,“你做什麽呢!” “你是我夫人,夫妻之间能做什麽?”凯米修斯心情大好。 “夫人,小的刚刚可什麽都没看见。”肖恩c话。 他双手捂住眼睛,可是开叉的指缝都能让人看到他的眼珠子,让他的话显得很没说服力。 正当祈要开口,鲁道夫已经冷著脸拍掉了肖恩的手,斥责道:“没大没小,老爷和夫人说话什麽时候轮到你c嘴,再有一次就滚出去,格勒梅兹庄园不需要没规矩的家伙。” 手背被打红,火辣辣的,即使这样肖恩也不敢去关注,只得低著头,惨兮兮的向鲁道夫赔罪,“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总管原谅。” “他有什麽错?”祈火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拿著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的人,“他还是孩子,犯得著总管这样吗?格勒梅兹庄园的主人还在这,让谁离开,还劳烦不到总管做决定,总管要是手痒痒回去自己找个木板拍一拍,在庄园里上至家仆下至牲畜的处罚都由公爵决断,公爵忙的话还有我,这规矩从今天就立下了,希望总管起到带头作用,我不想听到有格勒梅兹庄园都是野蛮人没规矩这样话传出来。” 鲁道夫老鼠一样的眼睛暗盯著祈,更恨祈,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难堪,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後悔,但表面上依然恭敬有礼,“夫人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被出头的肖恩对这位异族的夫人更加崇拜。 “我的祈真是越来越一家之主的样子了。”凯米修斯搂住祈的肩膀,感慨。 他真没想到,原来祈还是有得罪人这种技能,明明看起来很j明的啊,现在是傻得可爱,看来祈真是被他宠坏了。 “什麽时候该做什麽事,我可是很清楚的。”祈嘀咕了一句。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凯米修斯就此打住,并不是针对祈,仅仅是因为他难得和祈有二人相伴消遣,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大把的时间,“肖恩,给夫人挑一匹温驯的。” “小的知道了。”肖恩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很快,他便牵著一匹体型中等的白马回来,白马一双眼睛黑洞洞的看,给人一种很无辜的感觉,虽然它的身材和其他马比起来矮小了一些,但是并不影响它的气势。 “老爷,它叫怀特,绝对是为体贴女士的绅士。” “白色?这名字你取的?”凯米修斯觉得这名字取的看,未免太直接随便了。 “是啊,白色,所以叫它怀特先生,它很满意这个名字呢。”或许是为了表示怀特很喜欢这个名字,他自豪的拍了拍马脖子。 凯米修斯打量了一下这匹白色的马,觉得肖恩的话,除了关於名字的问题,其他还是比较靠谱,随後问祈,“你以前有没有骑过马?” 伴随著摇头否认,祈也向後退了几步,这匹马离他有些太近了,他连它浓密上翘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怀特似乎有些热情过度,它自来熟的将鼻孔凑了过来,向他喷气,这可不是绅士的所谓。 事实上,祈不仅没有骑过马,连碰都没碰过,因为觉得太危险,马终归有烈x,哪怕驯服的再好也会有发狂的时候,他接收过不少因为耍马而跌落马背,被马匹宽大马蹄踩踏踢,因此受伤的伤患,下场都很惨。 “没有的话更好,就由我来亲自教你好了。”说罢,凯米修斯走向马场角落的一匹被拴在马栓上的,褐色额头上带著云朵一样的白色图案的高头大马。 他刚进马场的时候就相中了这匹马,这匹马与其他悠哉悠哉的几匹马相比,显得有些神经质,其他马都是散放在草坪上,只有他被栓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不满,它不停的踢腾著马蹄,时不时的猛晃著脑袋试图挣脱,看起来有些焦躁,附近的草地已经被它踢出了坑。 “老爷,这匹可不行。”肖恩看到凯米修斯要解开白云的缰绳,连忙跑过去阻止。 祈不想跟太过热情的怀特先生独处,就叫鲁道夫在原地牵好马,自己追了过去。 “嗯?”凯米修斯眯起鹰眼,表情冷了下来,“你说什麽?” “……这、这马,您、您……您不能骑啊!” “放肆!整座庄园都是本公爵的,什麽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区区一头畜生我不能动?” 这次,凯米修斯吓得肖恩顿时打了个寒战,颈部汗全数立起,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凯,你吓坏他了。你跟小小的马夫较什麽劲。”见状,祈也吓了一跳,忙得从中调停,“肖恩,你也说句话,现在不是你该闭嘴的时候。” 你是真想被杀了吗?当然这句话祈不可能说出来,他很清楚,凯米修斯唯我独尊惯了,从拉齐娜口中他多少了解到,时至今日的凯米修斯的地位,无论是在血族内部还是帝国贵族中,凯米修斯都占据著举足轻重的地位,不会有人敢对凯米修斯说一个不字,据说就连密党的长老们都要买凯米修斯的帐,敬他几分。 这麽一个人,已经不习惯听到违背他的话,这大概也是他当初被他折磨的那般凄惨的原因,因为他是百年来第一个忤逆了他的人,并且还是被血族当做食物而蔑视的人类。 如果不是祈说话了,肖恩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肖恩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强的压迫感,他差一点就尿失禁了,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在凯米修斯面前说一个不字。 “白、白、白云它,还……还没、没驯服,您……您,您会,受、受伤的。”舌头像打了一百个结一样的肖恩,总算磕磕巴巴的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白种人的肖恩比其他白种人还要白的多得多,过白的皮肤衬得鼻梁颧骨处的雀斑异常清楚,显得很孩子气,此时肖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皙来形容,而是完全没有血色。 凯米修斯充耳不闻,径直将拴在马栓上的马解开,他抓著马缰,如同肖恩说的一样,马确实未被驯服,即使被凯米修斯牵著也一样不安分的甩著脑袋企图挣脱,扬起它厚实有力的前蹄踢腾,充满了攻击力。 不过凯米修斯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对肖恩道:“这里我说什麽,就是什麽,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记住,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了。” “记……记住了。”肖恩快要哭了,不知恐惧与委屈谁的比重更大,总之,眼泪已经在眼窝里打转了。 凯米修斯没再理会肖恩,转而对祈道:“看好了。” 说完,凯米修斯双手抓紧缰绳准备上马,还没有被驯服的野马充满烈x,连著马缰的辔头还是最简易的那种,这还是肖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套上的,并且也是他的极限了,马鞍马鞯马镫更别奢望了。 连基础的马具都没有,凯米修斯开始了和烈马的角力。他首先要做的是骑上马背,没有马镫的助力,想要蹬上和普通人差不多高的马背上,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一匹狂躁的野马。像是要维护尊严一样,马疯狂的嘶鸣著尥蹶子,狠踢蹄子,好几次都要踢中凯米修斯的要害,但每次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开,若是普通人大概很难躲得过去,挨上一蹄子基本小命不保。 旁观的祈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受伤,也还是忍不住为他捏一把冷汗,十指下意识的交叉紧握,啃咬著自己的手指骨节。肖恩更加夸张,睁大眼珠的看著凯米修斯和白云之间的战意酣畅,肖恩快要吓死了,要是凯米修斯出了闪失,那他真是真正的死定了。 凯米修斯许久没有这般斗志昂扬了,这匹烈马彻底将他的斗志点燃,他誓要征服不可。不过,既然是能被眼高於顶,什麽样的宝马名驹没见过的凯米修斯,一眼相中,就说明这匹马也不是什麽善碴。 几次失败後,凯米修斯掌握了已经掌握了要领。他看准时机,猛的拉住马缰,纵身而跃翻身跨马,虽然并没有坐稳,但总算是骑了上去。斜跨上马背,凯米修斯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与马背、一只手勒紧马缰,一只手抓野马未经修剪过的长茂鬃毛,这麽做一是为了防止马缰断掉,二是为了对马脖子进行牵制。 被人骑了上来,x子刚烈的野马更加狂躁,可是无论它怎样,不管是高扬前蹄,还是猛踢後退,怎麽折腾就是无法把背上的人甩下来,背上的人甚至在它的一番折腾下越骑越稳。 宽阔马场的草地上,一人一马在激战,双方都像是赌上了尊严一样,如同两名决战贵族,连刚刚还在旁边或是进食或是嬉闹或是遛弯的其他马也都停了下来,它们也看向了马场角落的主角们,马儿们马尾垂下,偶尔徐风掠过,时不时抖动一下竖立的耳朵。 与紧张到心脏悬在嗓子眼中的祈不同,看过凯米修斯与白云惊心动魄的较量後,肖恩越来越有信心,他觉得白云被凯米修斯驯服已将成为既定的事实,此时他对凯米修斯的感情从对主子的单纯敬畏之情转变为对偶像的崇拜之情。 突然野马发了狂的一样暴冲出去,毫无徵兆的猛烈加快速度,差点将侧挂在马背上,马上就要坐稳的凯米修斯甩下来。 祸不单行的是,凯米修斯手中握著的缰绳,在野马疯狂的挣扎下扯断了,在相互作用力的影响下,他猛的整个身子後仰。好在早已千锤百炼的他,在被甩出去的瞬间狠抓马鬃,变成双手扯著马鬃,被拽疼的野马嘶叫著扬起前蹄,半个马身竖起,靠著两条强健的後腿撑著。野马的前蹄落地,他藉著惯x身体被甩了回来,抓住时机,原本就一直抓著马鬃的右手猛的将马脖子搂住。 如此,他才勉强坚持住,没从一人来高的马背上摔下来,若不是他善骑技百年来历经无数战场骁勇善战,普通人早就被这匹野马甩了出去,摔到地上滚几圈骨折什麽的是幸运的,严重的更可能摔断颈椎被马蹄踩踏肠穿肚烂。 “啊──”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祈吓得尖叫著捂住眼睛,甚至忘记了即使凯米修斯真的摔下来也不会死,伤也会自己痊愈。从指缝间看到凯米修斯并没有重大事故,但是狂奔的的野马仍让去祈心有馀悸,他焦急的拉住旁边想看戏一样的肖恩,语气也急了起来,“还杵在这干什麽,快去想办法把马拦下来啊!” “夫人,你只需镇定的看著就可以了,白云已经被老爷征服了。”肖恩双眼闪著兴奋光芒,语气肯定的对祈道,“夫人只需要慢慢的看就可以了,请相信小的。” 肖恩略显怠慢的态度,让祈有些气急,当他气得正准备指著凯米修斯的处境反驳肖恩时,他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几秒钟前处境还岌岌可危的凯米修斯已经彻底坐上了马背,马缰断掉便用马鬃代替,控制著节节败退仍负隅顽抗的烈马,但差距很清楚的显示出来,烈马已经在这场角力中处於了下方,就连不会骑马的祈也能看出来,除非奇迹发生,烈马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了。 “怎麽会……”他瞪著黑曜石的双瞳,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心有不甘的马还在做最後的抵抗,而凯米修斯早已游刃有馀的将绝对的节奏掌控在手中,凯米修斯的薄唇扬起一道弧度,从他参加的最後一次战场上,跟随他风雨中数年的战马牺牲後,他已经许久没有自己的专属的座驾,只因他一直没有遇到能与他相衬的宝马良驹。如今他遇到一匹绝世宝马,更难得的还是一匹没有被驯服充满野x的骏马,单这一点就足以燃起了他的熊熊斗志。 这匹马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脱了缰的野马轻而易举的驮著他越过一米多的栅栏,优美的弧线如雨後横亘在天际的一道彩虹,跳出马场一头冲进茂密的丛林之中,在枝叶繁茂的树林中横冲直撞,大有要带著凯米修斯同归於尽的架势。 凯米修斯相信,前面要是有悬崖,它会毫不犹豫的冲下去,拼个鱼死破。 面对树林中体积庞大的古树伸出的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树枝,避免被足以有成年人手臂chu的树枝打下马,凯米修斯改变策略,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抱住chu壮有力的马颈,将整个上半身贴服在马背上。 耳边是马疾驰而过,破风穿林打叶的飕飕声,一不小心,一条令他无处躲闪的细枝条毫不留情的抽过他的脸颊,刹那间在他的颧骨留下一道伤痕,血珠立即从伤口渗出,冷不防的伤让他抽了口气。 “你很有骨气嘛,如果只是试验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主人,那麽试验可以到此为止。”在马背上上下颠簸的凯米修斯伏在马耳边,压低声线,尽管是面对一头畜生,声音也充满魔x的诱惑,“你选择了我,我不会让你後悔的。” 马当然不可能说话回答他什麽,但是它狂奔的速度明显减慢,可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凯米修斯搂著烈马的手臂逐渐收紧,直到将马颈狠狠勒住,只要他稍一用力,这匹刚烈的野马就会一秒内倒地几秒内气绝,“现在给你两个机会,一是被我驯服,二是被我杀死,你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可能得到。” 脸上的伤口已人类r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言语间,围绕在凯米修斯身边的气压开始下降,笑意凝固消失,墨绿的双瞳微眯,散发著比草原上大型食r动物还要恐怖的压迫力与杀气,普通人类g本无法做到,霎间树林中鸟兽乍起惊走,动物或许听不懂人类的话,但是它们拥有敏锐的感知能力,比人类要高出数倍的感知危险的洞察力。 马奇迹般伴随著嘶鸣,停了下来,它低垂脑袋在原地踱步,发出重重的鼻息,这匹让多少身经百战的捕马人与驯马师都挠头的烈马终於让凯米修斯驯服,一场持久的角力以凯米修斯的获胜告终。 凯米修斯坐直了身子,松开了马脖子,又拍了拍,依旧抓起马鬃做马缰,向右侧拉扯使马调转回头,双腿一夹马腹,马便心领神会的向回程全速跑起。 (20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5 眼看凯米修斯进入树林许久也没有动静,祈有些按捺不住,就在他要命肖恩去找人的时候,只见凯米修斯驾驭著已经被驯服的白云雄姿勃发的从树林中穿出来,白云再次轻而易举的越过栅栏,身姿矫健的奔向祈。 马还没有停稳,凯米修斯已经率先跳下马,肢体本能向前走了几步用以缓冲力道,正好停在祈的面前,马也随後停了下来,顺从的站在凯米修斯的身边。 “怎麽了,一脸复杂的看著我?”凯米修斯调侃的对祈道,说完又对转向崇拜之色溢於言表的肖恩,“去拿套暂时用的马具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肖恩兴奋地像打了血一样,三步并两步的跑开。 见祈没说话,卡米修斯伸出大手捧住对方的後脑勺,低头便与祈额头相抵,鼻尖相碰,这是他最近最喜欢与祈做的亲腻动作,四目相对时,绿眸流露出溺爱之色,磁x之声哑声道:“不说话呢,有没有学会骑马的要领,很好学吧。” “好学什麽,你差点吓死我。”看著凯米修斯的祈的眼神四处乱飘。 祈并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语气如此娇嗔。 “你在为我担心吗?”凯米修斯暗自心花怒放,饶有兴致的逗弄祈,“放心,我不会轻易死掉的,抛下你一个人,让你守寡,我死也放心不下啊。” “凯,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祈骤然正色,认真的盯著凯米修斯的双眼,凯米修斯也因祈突然变脸愣了一下。 他放开了祈,与他拉开些距离,好确保他能看到他的全身,“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呢?” 不知道为什麽,他莫名的心虚,竟无法肯定的回答他。 “回答我,你不会死对不对。” “……” 他不明白为何祈会突然这麽执著这个问题,或许祈自己也不清楚,仅仅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这麽简单吗? “你不能死,你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你要对我负责,不能留下我一个人。”祈双唇微微颤抖,神经质的拉著凯米修斯的衣袖。 见祈双眼已经浮现绯红的色彩,情绪极度不稳定,凯米修斯立刻捂住祈的眼睛,将祈拉进怀中。 “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就算我死,我也会变成亡魂来接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祈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差不多祈的情绪已经平稳,凯米修斯才把遮在祈眼前的手掌拿开,此时的祈的双瞳已经恢复成神秘的黑曜石。 “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凯米修斯问。 祈长吁後,平静的开口,“只是最近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梦而已。” “什麽梦?”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梦,梦里的你有时是男人有时也是女人,虽然长相各异,但是我就知道那是你,场景也在不停的变化,有时是在皇g里,有时是在市井街巷,有时是豪门庄园,有时是贫民土房,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时期。” “然後呢?” “然後我们相爱,我们一直都相爱。” “那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祈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因为全世界都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被生生的分开,我们因误会决裂痛苦终老,我们经历生离死别,最终也无法相守!” 没错,与凯米修斯的梦,对祈来说全部都是噩梦,没有任何一个美梦,每一个梦都是一场足以扒掉他一层皮的折磨,眼睁睁的看著一个又一个凯米修斯死在自己的眼前,甚至梦中的他亲手将凯米修斯杀死,旁观他只能旁观不能上前阻拦,他声嘶力竭的呐喊起不到任何作用,梦中的他同样无奈。 一次又一次,被命运玩弄於鼓掌中,挣脱不了的宿命,相爱不能相守,善始不得善终。 凯米修斯突然明白,为什麽祈在睡觉的时候总是啜泣,睡醒後枕巾被泪水浸透。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代表不了什麽,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像哄小孩一样,凯米修斯一下一下的轻抚祈的後脑。 “你不会明白,那些梦有多麽的真实,那些在梦中施加在你我身心上的折磨,於我承受的是双倍的切肤之痛。” 凯米修斯无奈的拍拍祈,“可是梦就是梦。” “那绝对不是梦那麽简单。”祈霍的推开了凯米修斯,煞有其事的向凯米修斯强调。 “啧。”凯米修斯懊恼的皱眉,也许他今天带到马场来,这样祈也许就不会陷入偏执,但他依旧认为梦就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充其量只能代表祈最近压力太大,仅此而已。 见肖恩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马上回来,凯米修斯领著祈走到马场外围一棵茂盛的至少十年以上的悬铃木的树荫下,悬铃木撑开的浓密枝叶像一把天然遮阳伞,树荫下是避暑的绝佳之地。 树下摆放著刷白漆的铁艺三脚圆桌,及四把配套的靠椅,坐在这里既可以看到骏马奔跑的矫健身影,又可以看到蜿蜒平缓的河流,绵延的山陵与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树林,是个品尝下午茶,消磨时光,休閒放松的好地方。配上一壶高山红茶与几碟j致甜点,或几个人相谈,或一个人独处,一坐一下午都不是问题。 凯米修斯拉开椅子,让祈坐好後,自己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祈身边,问起,“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做这些梦的?” “从我被你赋予重生,觉醒之後。”祈焦虑的一下一下咬著指尖。 这些事情他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他也很清楚这些不过是梦魇,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现实生活,可是当今天凯米修斯骑上马的时候,原本只是出现在夜晚沉睡时的梦中的影像突然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更让他恐惧的,他看到了在以前的梦中从没有看到景象。 他看到景象随时只是零散的碎片,但依旧可以从破碎的影像中串联起来,他和凯米修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还有许多人,他们像是在审判,他们似乎要达成什麽协议,协议谈崩,所有人围攻凯米修斯一个人,就在凯米修斯带著他逃离的时候,尼德拉却突然出现,长剑霎间贯穿凯米修斯的心脏。 现在他还会想起来,恐惧依然沿著脊椎贯穿全身。 “别咬了!”凯米修斯火速扯开魂不守舍的祈自己咬著指尖的手,阻止了祈的自残行为。 被凯米修斯一点,祈一哆嗦才回神,他也吓了一跳,看到自己无意识间,已经把指尖咬得血r模糊,让人不忍直视,才感觉到十指连心的痛,痛得他嘶嘶抽气。 对於咬伤,凯米修斯并不担心,因为祈的手被自己拉开後,便开始自我修复起来。比起皮r的伤害,他更担心祈的心理状态,他清楚祈是最怕疼的,曾经因为他的chu暴行为不止一次让祈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现在祈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经竟然毫无知觉。 更重要的是,祈并不是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会让他忧虑到魂不守舍的事情,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x。 凯米修斯隐隐担忧起来,“在梦里你看到了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祈的话语躲躲闪闪起来,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对凯米修斯全盘托出,他自知不是什麽先知,从没有过预知的能力,梦里的东西讲出来多半听著都会觉得可笑,而且他也不想凯米修斯担心。 “祈你看著我的眼睛,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顾虑隐瞒,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你死了。” “这有什麽,你不是说你看到的我不是我吗。” 祈点点头。 “你相信前世今生?” 这回祈沉默,未做任何答覆,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曾经我是不相信的,因为血族死亡就意味著魂飞魄散,所以我们都不相信,但是这种想法直到遇见你而终止。你是知道月的,你们两个如此相像,又如此的不同,简直就像是一面镜子的两个极端,看似完全同一个人,但是又整个是颠倒的。”提到月,凯米修斯的神情变得意外的柔和平静,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 祈看在眼中,自己的恋人想起曾经的恋人,用著缅怀的情绪,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介怀,但他又没有立场批评什麽,他甚至出於爱屋及乌的心理感谢著月,毕竟在凯米修斯还没有遇到他的岁月中,月陪著凯米修斯度过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 不仅仅是月,他感谢每一个曾经陪伴在凯米修斯身边,与凯米修斯创造记忆的人,是他们让凯米修斯在不变的岁月中体会了转瞬即逝的快乐与悲伤,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陪伴在他身边的凯米修斯。 他和他们都一样,或许爱著凯米修斯,或许被凯米修斯爱著,他们有著共同的愿望,就是凯米修斯能够幸福快乐,而他是最幸运的,因为他获得了永生,能够永远的陪在凯米修斯的身边,他将带著所有爱著凯米修斯的人的爱,爱著凯米修斯。 “初见你时,我以为是月复活了,我不顾一切的将你掳到城堡,可是我错了,你不是他,他疯狂的爱我,到死都没有变过,但你那麽的怕我恨我。” “因为太突然了,没有一个人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看到对方正在吸血杀人,还能够镇定的接受。”祈忍不住解释,他相信,如果这时凯米修斯与月的初遇,月绝对不会爱上凯米修斯。 “或许吧,月是被人贩子贩卖来的,所以在他大脑中并没有任何可以约束他的道德观念,他从没说过来到帝国之前的遭遇,我也没有问过。他总是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做出一切惊世骇俗的事情,他是国王的情妇,他说过,国王不属於他,既然国王可以找他这个情妇,那麽为什麽他不能找我这个情夫。” 听到这,祈也很惊讶,月生活的时间距今至少有半个世纪,那个时候民风还很保守,月就敢说出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并且将至付诸行动。 “在他死後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责,因为他的话我一度认为,月真的只是为了找一个情夫,来报复懦弱畏惧王後的国王,而我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正好是一个可以不把国王放在眼中的人,於是他选择了我。和他在一起无论有多疯狂,甚至他对我毫不吝啬我爱你这三个字,我也依然抱著怀疑。哪怕在他死前的最後一秒,我仍然在怀疑,仍然没有相信,眼睁睁的看著他死去,直到他留给我的最後一个苦笑,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哀莫大於心死,才幡然醒悟知道他是多麽爱我,但为时已晚。” 语罢,凯米修斯久久未言,祈也无从开口,也是在梦中,月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在梦里,他清楚的感觉到月的悲伤,与至死不休的爱。 在大陆偏南端的康内瑟郡的初春,尽管带著点春寒料峭之意,但对於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已是一派生机盎然,春意浓,无不透著喜庆,与整个康内瑟郡的居民截然不同,无处释怀的压抑笼罩著两个人。 肖恩从仓库中翻出了一整套前主人还没有来得及使用,所留下来的昂贵马具,兴冲冲的跑回来,远远的看到凯米修斯和祈坐在树下,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迟疑了一下的肖恩,只能硬著头皮跑到牵著怀特,仍然站在原地脸色很臭的鲁道夫身旁,巴巴的问,“管家先生,马具拿来了,要不要给老爷送过去。” (21鲜币)第十三章 离殇 06 堂堂一个管家被命令留下看马就已经很扫面了,没想到,祈更像把他发配了一样,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在下人面前再怎麽呼风唤雨,他在主子面前也终究只是个下人,只是比其他下人高了一等而已,只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祈还在公爵夫人的位置上一天,他就忤逆不了她。 见鲁道夫只是用足以杀人的视线狠狠瞪著老爷和夫人的方向,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迫於无奈,他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管家先生?管……” “我还没死呢!叫什麽魂?”鲁道夫突然瞪向肖恩,而凶暴的打断肖恩的话。 话说到一半,被鲁道夫突然打断,受到惊吓的肖恩手一抖,抱著的一摞马具脱手,好在他身手敏捷。手疾眼快的在贵重的马具摔掉在地上之前,拦截了下来。 差点被鲁道夫害得闯了祸,肖恩也不敢抱怨,重新抱紧一整套马具後,还得低声下气的道歉,“是小的不好,惊扰了管家,请管家原谅。” 鲁道夫瞥了一眼他,语气不善的道:“下次给我注意了,别以为有人撑腰了,就想骑到我头上来,你想坐我这个位置,还早一百年。” “您教育的是,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对管家先生您不敬啊。”人在矮檐下,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错在谁,肖恩也得卑躬屈膝的连声附和,附和之後,他才敢提正事,“刚才老爷让小的准备一套马具,马具已经准备好了,小的现在要不要送过去?” “你想触霉头就去。”鲁道夫冷淡的道。 肖恩讪笑的点头,“多谢管家先生指点,小的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之间在进行什麽互动,但是远远的看著,肖恩就觉得自己已经又幸运又幸福了。在他看来,老爷和夫人就像金童和玉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充满魅惑力与神秘感,两个人只要站在原地,一动不用动,就已经够吸引眼球了。 半晌,祈把头轻靠在凯米修斯宽阔的肩头,柔声而语,“那不是你的错,我想我明白月的情感,他不会为他付出的感情所後悔,直到死他都是爱著你,从未改变。” 凯米修斯看了看祈,将手搭在靠过来的祈的手臂上,继续道:“那时候我g本不知道什麽叫做爱,尽管被许多人爱过,可是我却无法给予他们任何人回应,现在想想我也辜负了许多人。遇到你之後,我觉得是月回来了,是所谓的神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把亏欠月的全部都投在你的身上,可是……” 话说到一半,凯米修斯欲言又止,祈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麽,“但是我让你失望了。” “差不多吧,很快我就发现,你并不是月,你们两个人的外表神韵惊人的相似,但是x格截然不同,月主动热情,可你只会逃避,甚至恨我入骨,我才终於面对现实,月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任谁听到自己的爱人,这样谈论自己和他的前任,都会恼火,祈也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但是他竟意外的没有任何火气,尽管他曾经嫉妒憎恨著死後还占据凯米修斯心中地位的月,不过自从月在他的梦中永远消失後,他再也没有憎恨过。 或许真如月所说的,他们是前世今生同一个灵魂,一个人怎麽可能去恨自己呢? “但是,每一次我看到你,告诉自己月已经死了的时候,我却又能在你身上看到月的影子,那并非我的错觉,你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半月形的胎记。”凯米修斯握著祈的左手,拉开了祈蕾丝边袖口,露出的皓腕,一个月牙的胎记赫然在目。 祈并不喜欢自己畸形的身体,他更不会去自己观察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部分,他从没注意过手腕上的胎记,被凯米修斯拉了出来,他才注意到,果然一个弯月就在自己手腕的主动脉上,但是如果不说他它是月亮,也很少会有人认为它是月亮。 他蓦然觉得荒谬,“就是因为这个胎记像月亮,你就认定我是月的转世?如果是太阳,星星,或者跟月亮毫无关系的形状,你还会认为我是月的转世吗?” “不是因为它是月亮,而是因为这是我留下的标记。”凯米修斯用指腹摩挲著胎记,像是在怀恋,“眼睁睁的看著月停止了呼吸,一瞬间我後悔了,明知道被死神带走的人类,血族也无可奈何,我还是疯了一样咬下去,狠狠的咬著,就咬在这个地方,直到拉齐娜赶过来,将我拉开,回神的我才看到,自己已经快将月的手腕要咬穿。” 祈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所以说,你觉得这个胎记是你当初留给月的最後的伤痕?别开玩笑,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凯米修斯没有反驳,而是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拉起祈的手腕,露出锋利的犬牙,在胎记的位置直接咬了下去。 “呜……”祈痛得眉间一紧,但没有挣扎,默许了凯米修斯的举动。 从远处看去,像是一对亲腻的情侣,男方在虔诚的亲吻这女方的手背。 几秒锺,凯米修斯就停了下来,毕竟他并非要进食,只是为了证明胎记是他留下的而已,在抬头前,凯米修屈起食指擦掉了留在嘴角的少量血迹,随即绿眸看向祈。 尽管,伤口一离开了侵害,就开始进行自我修复,但祈仍然清晰看到,凯米修斯在自己手腕上留下的伤痕,与原有的胎记奇迹般的重合,毫厘未差。 这一次,变成祈缄默,无法辩驳,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看似可笑,却不容置疑的结果,那就是,他──祈,是半个多世纪前的月的轮回转世。 “这次,你终於明白我的痛苦了吗?明白我为什麽会那麽野蛮的对待你吗?因为月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却一点也不记得我了,那我独自被折磨了一个世纪之久又算什麽?一想到这里,我的愤怒就会难以自抑制。”说话间,祈的伤口愈合,凯米修斯小心的执起祈的左手,疼惜的亲吻上去,“我不止一次在你激怒我的时候,想要将你杀死,这样的话一了百了,对你来说是解脱,对我又何尝不是?可是,我下不了决心,下不去手,因为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据,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叫做祈的你,而不是死去的月。” “……” 凯米修斯的突然表白让祈一时间无所适从,他怔怔的看著前者,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听到凯米修斯提及月於他心中的地位以及感情。作为旁听者,以及一半当事人的他,对祈是羡慕,是同情,虽然他们也许真的是轮回中的同一个灵魂,但是他们也是相隔将近一个世纪的两个不同的人。这种复杂的情愫,不是一个旁人可以理解,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讲清楚的。 “我也爱你,也许带点恨,但是并不妨碍我爱你,所以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不要离开我。”祈双眸含情的望著凯米修斯,下一秒,搂住凯米修斯的脖子,咬住凯米修斯的双唇,送上霸道的吻。 他或多或少明白了,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联想到月曾经在他梦中的存在,那麽现在他所梦到这些人或许就可以理解了,他们也同样是无数次轮回中的他和凯米修斯。他和凯米修斯的纠缠,不是从这一世开始,也不是从月开始,而是从更久以前,更久以前,久到传说之中。 如果不得善终是他们不能逃脱的宿命,那麽这个诅咒就由他们来终结,因为那些人不是凯米修斯,那些人也不是他。 凯米修斯同样也在谋划,祈的梦或许是一种暗示,三大长老那种贪婪的家伙是不会轻易放弃,在他为了祈破了密党的避世禁忌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缠绵而火辣的激吻过後,凯米修斯和祈都意识到了,他们要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在远处,将一幕幕都看得清楚的肖恩觉得脸颊发烫,与鲁道夫不屑的神情不同,肖恩充满了崇敬,不亏是他的老爷,连表达爱意都这麽直接奔放。 看到老爷和夫人站了起来,肖恩对同在身旁的鲁道夫点头哈腰道:“管家先生,小的就先过去了。” 说完,便抱著马具颠颠的跑了过去,虽然对待鲁道夫,嘴上恭敬,动作上卑微,但是心中却是暗爽得不得了,平日里便颐指气使真把自己当成个主人的鲁道夫也有坐冷板凳的时候,一想到,要是其他仆人也在场看到,回去之後肯定会开个庆祝会。 凯米修斯正打算说肖恩怎麽不靠谱的有去无回时,回首看到了肖恩从远处连跑带颠的跑了过来,跑到他的面前停下来时,还呼呼喘著chu气的跑到他。 “老爷夫人,让你们久等了,小的把马具拿来了,老爷您亲自给白云戴上吧。”肖恩的奉上马具,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白云?”凯米修斯反问。 肖恩忙不迭的点头,兴高采烈的回答,“嗯嗯,白云啊,就是老爷您征服的那匹马。” “你取的?” “嗯。” “为什麽要叫白云。” “老爷难道没有发现,白云额头上有一个云彩一样的白色花纹吗?” 凯米修斯还真没有注意到,“所以你叫它白云?” “啊。”肖恩睁著无辜的大眼睛,理所应当的点头,“怀特先生是白色的,布朗先生是棕色的,青瓷小姐是青白色的,布莱克先生是黑色的,因为已经有了布莱克,所以黑色的白云就不能再叫布莱克了。” “呃……”凯米修斯觉得好累,无奈的掐著高挺的鼻梁,他实在为肖恩的取名品味感到忧虑。 “呵呵──”与凯米修斯不同,祈不以为然,“我觉得肖恩取的很好啊,起码取很形象,只要听一次就可以完全将它们的名字记住,怀特先生,青瓷小姐,布莱克先生,布朗先生,还有……白云!”祈指著几匹一个个将名字重复了一遍,“我说的对不对?” “一个不差!”肖恩用大麽指比出赞的姿势,用它一贯夸张的语言表现出来,“夫人你真聪明,不亏是能配得上老爷的女人!” “呵呵呵呵~”祈掩著嘴咯咯笑,一边摆手道:“哪里哪里,你嘴真甜。” “哈哈哈~这是实话。”肖恩害羞的挠著後脑勺。 两个人一唱一和,让一旁的凯米修斯满脸黑线,敢情能取这种名字的人聪明绝顶,能把这些马的名字记住的人更是绝世之人了。 最让他佩服的,还是祈情绪转换的能力,简直比唱戏的还厉害,不过只要祈能开心,就比什麽都重要。 当祈和肖恩言笑过後,看到凯米修斯正在系马鞍的最後固定皮绳,其他将全套的马具已经给白云上好了。 肖恩看後,再次满脸惊讶加崇拜的大声道:“不愧是老爷您啊!” “打住。”凯米修斯不留情面的打断了肖恩接下来的吧啦吧啦,最後扯了扯皮绳确定马鞍牢固後,对祈道:“这套马具材质上乘,不过设计实用x逊色了许多,挑个时间,和我一起去挑一套。” 在凯米修斯看来,马具不一定材质好造型好,就是好,关键还是看实用x。在一些方面,他是很务实的,并非是血族一贯的奢侈派。 祈不假思索的答应,“嗯。” 套上了齐全马辔鞍鞯,凯米修斯扶住马鞍,一脚踩在马镫上,长腿一蹬动作轻盈敏捷的翻上马背,在马背上调整好姿势後,凯米修斯居高临下,向站在地上的祈伸出了双手,“来。” 有些不知所措的祈,只得同样的向凯米修斯伸出双臂,凯米修斯托住他伸出的双臂的腋下,就势向上一拉,身体反sx一流的祈赶紧反握住凯米修斯的手臂,撑起身子,抓准时机借力跳起,双脚一离开地面,就被凯米修斯拉上了上来,侧坐在马背上。 尽管他们是第一次相互配合,但配合的天衣无缝,足以看出两人无间的默契。 “来,跨过来,小心点。” “放心,我会的。” 凯米修斯示意祈将一条腿送到另一侧,好让祈骑跨在马背上,调整了坐姿,凯米修斯双手握住马缰,将祈环在了怀中。 “先来感受一下什麽叫骑马吧。”说完,凯米修斯双手一甩缰绳,才被驯服的白云响亮高亢的嘶鸣著,扬起前蹄,带著半身站立,显得气势慑人,随即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 第十三章 离殇 欲望文 第十四章 虚实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四章 虚实 (25鲜币)第十四章 虚实 01 弥尔被凯米修斯独自留下在城堡,这样的结果是弥尔预料到的,并没有使他措手不及。他设想过许多种结果,机率最高也是最坏的结果就是和他姐姐一样,死在凯米修斯手下。然而这个糟糕的结果显然没有发生,发生的是一个在众多结果中发生率最低的结果──凯米修斯将他舍弃。 他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什麽会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因为祈的出现而改变了,或许是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饶过他,无论出於什麽理由,凯米修斯没有杀了他是一个不变的事实。 没有了凯米修斯坐镇,死徒开始躁动起来,科特城堡气氛更加y森,天x敏感警惕的鸟兽不肯靠近,矗立在密林深处高地上的百年古堡窒息一般的寂静,像一座被孤立的死岛。一夜之间所有人惨死的科特城,更给科特城堡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黑纱,连帝国的国王派来调查的部队和官员都不敢靠近城堡,敷衍了事後草草结束了调查,匆忙返回帝都,不愿多滞留一秒锺。 弥尔站在城墙上,看著部队匆匆撤出科特城,实际上这支部队只来两天就离开,匆忙离开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座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死城还有一个人存在一直注视著他们,并且现在这个人穿著优雅的三件套正装,就站在城墙上看著他们落跑,与他们的狼狈形成巨大的反差。 “没用的废物。”弥尔撇了一下嘴角,轻蔑的冷哼,毫不掩饰对这些连战场都没有上过,蜷缩在帝都内的美名曰保护国王的看门狗的鄙视。 他还记得两天前,他们进入科特城时的反应,由於是北方,虽然已经是冬末春来季节,温度依旧徘徊在零度上下,残缺的尸体与尸块还没有快速腐烂,保留著死亡时的状态,但刺鼻的尸臭已经开始散发。前来调查的部队见到此景竟狂吐不止,哪有什麽调查的心情,直接将尸体处理掉,科特城地处边陲,附近g本没有其他城镇和村庄可以叫来干活,他们只能硬著头皮一边吐一边把尸体和尸块收集到一起,一把火烧掉。 从凯米修斯离开,到国王派遣的调查部队离开,已经有15天,弥尔知道,屠城的风波已经传进了第三城市的长老的耳朵中,无能的国王与他军队臣子或许因恐惧对科特城的发生只字不提,但流言蜚语会像风一样的在民间流传,关於吸血鬼的传言会再次甚嚣尘上,这是长老所不容发生的事情。 违背了“避世”的信条,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哪怕是凯米修斯也无法逃脱,大概现在密党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吧,一面与教会驱魔人周旋,一面要找到再次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凯米修斯,以及造成一切的g源的祸g祈。 15天里,弥尔始终在犹豫徘徊,他跟在凯米修斯身边一晃已经过了半个世纪,虽然半个世纪的时间对血族来说只是转瞬即逝,但也足以让他快要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姓名──比安克罗.洛沙,氏族中唯一与科温家族对抗的洛沙家族的族长独子。他与凯米修斯之间其实早该两清,凯米修斯杀了他姐姐米歇尔,而他不止一次置祈於死地,他们都伤害了对方最爱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祈是无辜的。 曾经对於凯米修斯的仇恨已经被时间冲淡,当他要选择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他仇恨的种子已经洒向了祈,尼德拉注视著祈时眼神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所追逐的炙热眼神却始终不属於他,尼德拉的眼中从不存在过任何人,似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对凯米修斯疯狂的报复,直到祈的出现。 祈就像带著魔x,改变的不只是冷酷无情的凯米修斯,还有残忍狡猾的尼德拉。时至今日,他唯一做的一件後悔的事情,为了报复凯米修斯,让尼德拉知道了祈的存在。 暮色下的晚风吹过科特城的城墙,吹乱了城墙上弥尔的发丝,科特城门禁的时间到了,但是这个城市再也不需要了,死城里散发著烧焦的味道。 他拿出外衣口袋中的一封拆开过的信函,来自尼德拉的书信,他很清楚,他不该再去淌这滩浑水,可是他早已沦陷,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被算计,他输的彻底。 他凝视著这封看了许多遍的信函,苦涩的嗤笑,在落日的映衬下,妖冶的面容显得凄然令人心伤。 最终收入口袋中,“我输了。” 如果祈是凯米修斯的劫,那尼德拉就是他的劫,是他勾引,利用,最终却是他爱上了,爱上了姐姐的儿子。 美丽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下的城墙上。 弥尔一人处决城堡的“护卫”死徒,也抹杀自己,他带著血腥离开,从此世上不再有弥尔,他与凯米修斯主仆关系不再,仇债两清。再见面时,他是比安克罗.洛沙,他为米歇尔付出已经够了,该为自己的愿望所付出了,而尼德拉就是他所有的愿望。 ※※※※※※※※※※※※※※※※※※ ※※※※※※※※※※※※※※※※※※ 吸血鬼本是昼夜颠倒的生物,但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高级的吸血鬼学会调整自己的时差,让自己的作息与人类无异,但是对於他们来讲夜晚依然才是真正属於他们的世界。 微凉的夜风拂过,吹开了调皮的云,皓洁的圆月伏於山头上,只露出了娇羞的半面妆,柔和的月光拥抱著安详的村庄小镇。 不同於被城墙圈在一方天地中的科特城,处於山坳中的康内瑟郡则自由了许多。在康内瑟郡生活了几日後,祈发现,或许是因为这里世代远离战火的原因,这里的无论是生活还是人,都远都是宁静悠閒,自由肆意。他游历过的地方并不多,大都是同科特城一样的边陲的军事重镇,那里的居民与生活无时不刻不散发著紧张与压抑气息,无一例外,哪怕有些人g本就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祖祖辈辈留下的对於战争的恐怖记忆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影响。 在夜幕中,凯米修斯带著祈来到小镇上,镇上居民也已经睡了,两边紧密相连却高低不一的砖石小楼,紧密相连的楼房每隔几户就会断开一下,有些形成了转过去就是下一个街区的十字路口,有些转进去就成了只容一人走进的死胡同,成为存放垃圾的地方。 夹在两排楼房中间的街道不可避免的狭窄,勉强同时通过两个人和一辆马车,狭小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走动,只有漆黑的他们两个人行走在石路上。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私奔的恋人吗?”凯米修斯牵著祈的手问,因为不想惊扰的睡梦中的居民,他有意的压低了音量。 “只有奔字很像。”祈放下了披风的帽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祈实在搞不懂,堂堂一个伯爵,为什麽像做贼一样偷偷,像个刚得手的小贼,因为提心吊胆怕被抓到,而不敢放慢速度。 “你真是不解风情啊。”凯米修斯半开玩笑的摇了摇头。 成为吸血鬼後,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祈也能有如白昼的看清一切,他环顾了四周安静的街道,还是不清楚凯米修斯要做什麽,“要怪就怪你总喜欢搞神秘吧。” “我不过是不想让人来坏了我们的好事罢了。”凯米修斯习惯x的将祈搂入怀里。 祈现在越来越大胆,他说的每一句话,祈都会反驳,不过倒是乐在其中,这样祈才是活生生的祈,他还有力气反驳他,就说明他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而且有些小脾气更增添闺房乐趣。 抬头,发现他在偷笑,祈佯装蹙眉的问,“你怎麽笑的这麽古怪。” “没有啊,有吗?”凯米修斯挑眉,低头看著祈。 祈挣开了他的手臂,瞪著双眼,如黑曜石在夜色中闪耀,指著他,“你还笑!分明就是有!” 凯米修斯握住祈指向他的手指,重新把祈拉回怀里,用宠溺的语气道:“乖,别闹。” 藉著月光,远处的石路上出现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影子在月光下被拉长了数倍,随後一个人形出现在视野之内,左摇右晃,人形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穿著一件破旧打著补丁的皮大衣的微秃中年男人,手里拎著个酒瓶,走几步喝几口,看得出他喝多了,脚下像踩在棉花上跳舞一样,踉跄前进。 醉鬼没有什麽特别的,在哪里都能看到,凯米修斯和祈没打算理会,原本走在街道中央的两个人主动靠向路边。没想到醉汉走到他们面前的之後,竟然故意与他们僵持。 醉汉又喝了几口酒,打著酒嗝,满脸通红,把脸凑得很近,茫掉的眼神直盯著两人。 两人向左。 醉汉向左。 两人向右。 醉汉向右。 祈握了握凯米修斯的手,告诉他冷静点,凯米修斯同样用眼神回应祈,示意他放心。 毕竟是个醉鬼,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没必要因为他,让他们的落脚处这麽快暴露。凯米修斯知道现在密党一定倾尽全力,寻找他的下落。可是康内瑟郡以及格勒梅兹庄园是国王为了遮羞,而赏给凯米修斯的,虽然名义上是赐予凯米修斯的封地,但没有对外公开。 准王后的弟弟竟然在国王与王後的婚礼晚宴上,企图对公爵的夫人施暴,尽管施暴不成反而死在了公爵夫人的反抗下,生x刚烈的公爵夫人当场跳楼以示清白,况且这位公爵不是别人,是战功赫赫的古老贵族科温公爵,如果这件g廷丑闻让其他贵族与平民知道,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危及王位。王后的弟弟,同盟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哪怕被公爵夫人杀死,国王也不敢声张,不得不拿出土地,为了安抚公爵,同时也是用来封口。 没有人知道凯米修斯拥有这片土地的好处,就是密党不可能轻易找到这里来。 祈不知道凯米修斯在想什麽,他也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了他触犯了多麽严重的禁忌,他只是出於自身的原因,本能的抗拒被别人目不转睛的直视,他低下头,想要遮住自己的脸,躲避醉汉尖锐的视线。 眼看著祈陷入困境,凯米修斯打算采取一些措施的时候,醉汉突然向後退了几步,他拎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大口酒,用衣袖chu鲁的擦了擦嘴角漏出的酒y後,满足的呼了一大口气,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让一向有洁癖的凯米修斯蹙眉。 醉汉毫不知觉,自己正在做多麽危险的一件事情,他看著凯米修斯和祈,皱著杂乱的眉毛拧作一团,一脸醉态表情却严肃而凝重,巨大的反差意外的有喜感。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违背上帝的意志!上帝不会接纳你们去天堂的,你们会下地狱的!” 说道最後,他张开双臂,铿锵有力语气也越说越夸张,俨然一个传教士的姿态。殊不知,无需上帝拒绝接纳,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站在上帝的对立面。 凯米修斯和祈都愣住了,前後强烈的反差,让人想要发笑。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醉汉说完,蓦地直挺挺到底,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令祈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硬生生的摔下去一定很疼,祈觉得感同身受。醉汉非但没有疼醒,反而抱著酒瓶子打起震天的呼噜。 半秒,亲历了这场闹剧的两个人相顾而是视,先後露出会心一笑,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两人乾脆毫无顾忌的在寂静的街道上大笑起来,回音回盪在街道上空。 笑到肚子疼的祈直起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 凯米修斯点头,他们还有正事,他今天可不是带祈来看醉鬼,虽然很可能无法避免看到醉鬼。 “他躺在这没事吧?”准备继续前进的祈,担忧的问。 “死不了。”凯米修斯回答的很乾脆。 祈觉得凯米修斯的回答很在理,虽然夜晚还有些冷,但康内瑟郡说到底是南方,仔细看醉鬼的保暖做的还不错,应该不会冻死。祈弯腰抓住醉汉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将道中间的醉汉拖到路边,看著躺在不知道谁家门口的醉汉,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起码避免醉汉被夜晚路过的车马压死踩伤。 “快走,不要再管他了。”凯米修斯拉住同情心泛滥祈的手催促。 无论是大都市还是小村庄,唯一一个同样在夜里不打烊,一直经营到凌晨的地方,就是酒馆。当所有的店铺都收起的时候,酒馆成了不眠者聚集的天堂。 凯米修斯推开木门,门上挂著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起,提醒酒保以及酒馆中的所有人,今夜的不眠者又增加了。 祈跟在凯米修斯的身後,有些拘谨的进了酒馆。 他刚刚在外面发现凯米修斯神神秘秘要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酒馆时,他便很诧异。他知道酒馆的存在,以及里面大概是什麽样子,但是他从没有进到里面去过,他对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敬而远之的。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酒馆,环视,觉得和他想像中的差不多。很嘈杂,靠烛光照明的内部有显得些昏暗,进门直接面对的是吧台,一男一女坐在吧台前,女的有几分姿色身著暴露,大概就是所谓的妓女吧,吧台里酒保正在擦台面,他身後是蜂窝型的酒架,放著几瓶看起来就很低廉的红酒,已经落了灰,成为了摆设,重头戏还是吧台上以及酒架上的几个装著啤酒的木制酒桶。左右两边的空出的位置摆著五六张木圆桌,没有坐满。左手边靠近门的地方还放了一张简陋的台球桌,几个人拿个球杆围著。 在祈打量酒馆的时候,酒馆里的人也在打量著他们,从刚才进门时,他们就成了焦点,凯米修斯很清楚。小镇上有两家酒馆,康内瑟郡的居民都到这两个地方来,康内瑟郡不大,常来的人大家都很熟悉。当两个陌生衣著昂贵的陌生男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很难见到,甚至g本就没见过的东方人。酒馆里少有的安静下来,虽然他们依然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该玩球玩球,若有似无的将目光投到两人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欢迎光临,晚上好,两位客人是第一次来吧,要喝点什麽。”老道世故的酒保抢先打破僵局,笑著打招呼。 (27鲜币)第十四章 虚实 02 “晚上好。”祈礼貌的回应。 祈也注意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在凯米修斯身边他没有半点紧张,他跟著凯米修斯走到吧台前,在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贵族少爷的衣服,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蕾丝喇叭袖衬衫,米色格子小马甲,深棕色包腿七分裤,白色长筒袜一双黑色浅口皮鞋。修身的衣服穿在祈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单薄。 “一杯牛n,一杯威士忌。”凯米修斯坐在木制高椅上,指甲敲著台面。 凯米修斯似乎很熟悉这种环境,看不出有什麽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的。”酒保动作很快,有条不紊,从吧台下拿出两个泛黄的杯垫放到祈和凯米修斯前面,又在杯垫上放上两个空杯,从地上拎起一个白色的n桶,r白色的牛n咕嘟咕嘟的倒入n杯中,随後放下n桶回身到酒架上拿起威士忌酒瓶,拔出瓶塞倒入矮宽的威士忌杯里,威士忌到杯子三分之二处的时候停下,将酒瓶放回原位後,酒保在桌面上拉过小冰桶,问,“加冰吗?” 凯米修斯颔首。 酒保用夹子从冰桶里往酒杯里加冰,冰块一放入酒杯中便沉入杯底,一块一块,直到原本三分之二的威士忌,因为冰块的重力快要溢出杯口才停止。 “两位的牛n和威士忌,请慢用。”酒保将杯子推到两人面前。 凯米修斯拿过威士忌含了一口,味道和他以前喝的最次的都无法比肩,勉强喝下去,他已经可以想像,更廉价的啤酒会有多难喝,好在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将口中的威士忌咽了下去。 反观祈拿起n杯,并没有觉得有什麽不妥,与待在凯米修斯身边後喝的经过加工後的牛n相比,浓重的膻气的低廉牛n更能打动他的味蕾,一杯牛n很快就全部喝光,ny挂在他的双唇上,看起来像长了白胡子一样,祈自己也能感觉到,没得想伸出舌尖沿著双唇舔一个遍。 他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是多麽的诱惑,酒馆里大都是五大三chu的乡野汉子,他们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j致,j致的像瓷娃娃一样的东方人,哪怕是男人,也足以让这群人呼吸一滞,他们用贪恋的眼神触碰舔舐著祈的每一寸肌肤。终日混迹在酒馆中的一些地痞开始蠢蠢欲动。 凯米修斯从衣兜里抽出一条丝绸手帕放到祈手里,“下次记得用手帕。” “哦,知道了。”祈闷声回答,接过手帕,象徵x的擦了擦已经被他自己舔净的唇瓣。 他的前20年已经习惯了这种chu陋的平民生活,虽然与其他人相比他已经很注重修容礼仪了。但凯米修斯是天生的贵族,无论何时,就算在发火,依然仪态完美,是他一辈子恐怕都学不来了。 “还要来一杯吗?”酒保殷勤的问,不过一百九十公分的肌r型壮汉脸上堆著笑,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这个职业注定要比其他人见识的听说的多,凯米修斯和祈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两个人的关系了,以他来看,那个银发男人对衣著的品位要求绝对是个贵族而非靠投机发财的暴发户,而跟在男人身边的东方少年大概是他包养的情人吧。听人说,从皇室到贵族都很流行豢养美少年,他原本不能理解,同为男人,有什麽好玩的,没有x没有屁股硬梆梆的,在床上干起来也不会舒服,但是看到眼前的少年後,他的想法完全改变了。如果是这个少年的话,他完全理解那些皇室贵族的心态了,甚至他开始羡慕。 祈摇了摇头,“谢谢,不需要了。” 敏感如他,已经注意到周围的开始变味的扎人视线,与进门时的敌意排斥疏离戒备不同,现在的眼神已经变成赤裸的欲望,皮疙瘩不由爬满全身,让他如坐针毡。 当祈向凯米修斯投以求助的目光时,却发现凯米修斯一副气定神閒的样子,将酒杯把玩於手间,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样。 “你叫什麽名字?”凯米修斯抬头问酒保。 “莫卡。” “最近有没有些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 凯米修斯喝了口威士忌,“就是一些有爆炸x的传闻。” “爆炸x的?”莫卡手著下巴深思熟虑,突然棕色的眼睛一亮,拉过高凳,与凯米修斯隔著吧台而坐,一提到坊间八卦传言,莫卡便显得很兴奋,“最近确实有一个!是前些日子一个来收购草莓果酱的商人,就是昨天来这喝酒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件事。” “嗯?”凯米修斯挑眉。 不知是不是因为地痞看到凯米修斯没什麽反应,便把他当成了和其他徒有其表的草包。这时,一个坐在靠近球桌的地方的光头男人,一口气将大啤酒杯里的全部啤酒喝光,啪的将杯子摔倒桌面上。光头是满脸络腮胡的高壮男人,脖子上有一道四寸长的狰狞疤痕,是那种让人看了便会退避三舍的凶神恶煞。 光头起身朝吧台走了过去,一旦有人行动,其他的人便开始跟著起哄,叫嚷的,吹口哨的,小小的酒馆内炸开了锅,围观者所有事都不做了,全然一副等看好戏的样子。 有了壮势,光头底气更足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祈身边的一男一女,妓女识相的将自己的顾客拉走,避免被殃及到。 “喂,你们是怎麽做的,真的是搞肛门吗?”光头言语chu俗,笑得猥琐,随即指向凯米修斯,语气更为下流,“这家伙能满足你吗?” 祈佯装镇定,偏过头,装作没有听到。 莫卡想要出言阻止,但是看到光头恐吓的眼神,便噤声,他深知强龙按不住地头蛇的道理。 光头看祈和凯米修斯都没有什麽反应,打算吃定他们俩,看来今晚他可以财色双收了,得寸进尺的伸出毛乎乎的大掌去抓祈的皓腕,“我可是完全满足你的哦。” 就在光头要抓到的瞬间,他的动作停住了,他才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握住,任他如何使劲都於事无补。 酒馆里围观的其他人注意到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刚刚还躁动的气氛静下来,光头不想丢脸,便逞强的怒道:“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莫卡,你继续说。”凯米修斯压g就没有理会光头。 光头使出了吃n的力气,脸憋得通红,因胳膊用力而鼓起的肱二头肌上的血管也绷紧起来,可是被抓著的手竟纹丝不动,再看凯米修斯悠閒的喝了一口酒,看不出有任何在较劲的负担。 莫卡也很惊讶,光头绰号公牛力气非常大,据说他一个人能把一头成年牛摔倒,按现在的情况看,光头不是被谣言夸大,就是凯米修斯真有神力,这场角力也太假了吧,真的假的,凯米修斯竟然会这麽轻松。 惊讶归惊讶,莫卡还是非常听话的回答凯米修斯的问题,“那个商人说,他收到商会的电报,北方的科特城被吸血鬼屠城,无一幸免,连领主,大贵族科温公爵都不见了,现场那叫一个惨啊,简直是人间地狱,听说都是死无全尸,吸血鬼们一口一个,啧。” 莫卡最後像是对不幸感到惋惜,咂了咂嘴。 凯米修斯暗自哼笑,笑他讲的眉飞色舞,好像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一样。 莫卡说到了兴头上,不管凯米修斯有没有再问,自己像竹筒豆子一样不吐不快,“你别不信,据说教会已经派驱魔人围剿吸血鬼了,据说各地都有吸血鬼被捉住处决,现在北方人心惶惶,吸血鬼嗜血,杀红了眼时候,把人间变成地狱绝对轻而易举。连总商会都下达通知,尽量不要靠近北方科特城附近一带,商会的通知总不能有假吧。” 被忽视的光头脸上再也挂不住了,觉得自己得到莫大的羞辱,狗急跳墙,用空閒的左手伸向自己的後裤腰,抽出别在裤腰上的一把短刀,刀刃被磨得非常锋利,他扬起短刀狠狠的往正在和酒保说话的凯米修斯的脖子上c,“咿呀──!” 『哢啪』东西折掉的声音。 『!』短刀掉到地砖上发出的脆响。 连光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麽,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刀,又抬头看了看自己无力下垂的左手,突然爆发凄惨的嚎叫,“啊啊啊──” 手还掐著光头断掉的手腕的祈,坐在原处,冷冷的问,“为什麽要碰凯呢?” 此时的祈彷佛变了一个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哀嚎的光头,就像在俯瞰蝼蚁,前几秒的腼腆怯弱全然殆尽。 “哇啊啊啊!”光头又发出一串杀猪般的惨叫。 他被握在凯米修斯手中的右手腕,腕骨被凯米修斯轻而易举的捏得粉碎。 凯米修斯松开了手,任光头的胳膊垂直落下,随後将祈拉入怀中,在祈耳边低语,“醒来吧。” 就像是通关密语,祈猛的一颤,冰冷残酷的眼神也消失了,恢复了常态。 发现自己正被凯米修斯搂在怀里,祈不好意思的想要挣开时,注意到自己的手中好像握著什麽毛茸茸的东西,馀光一瞥,竟是光头的手腕,凭藉他行医多年的经验,一便知道,骨头断掉了,是被外力生生掰断的。 祈吓得想手被烫到似的,急忙放手,他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麽,他看到光头抽出短刀,想要去刺凯米修斯,他也不知道当时脑袋想的是什麽,只有一个本能,就是绝对不能让凯米修斯受伤,他便毫不犹豫抓住了光头的手腕,猛的一折,刚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没有经过大脑。 酒馆中没有一个人不被吓到,在光头的哀嚎声中,周围的人全部石化。他们都在思考,凯米修斯和祈究竟是什麽人,凯米修斯就算了,看起来手无束之力的东方少年,轻而易举的折断一条胳膊可以抵上其两条胳膊的家伙的手腕,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这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松做到的事情吧。 祈为自己刚刚失去意识的事情感到恐慌,他趴在凯米修斯的怀里,像是寻求安慰一样,絮絮叨叨的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刚刚完全失去意识了,怎麽办,凯,我没想伤害别人的,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乖,没事了,你什麽都没做错。”凯米修斯轻抚祈的背部,温柔的安慰,左手从裤兜里拿出一枚金币放到吧台上,对莫卡道:“很高兴今晚能和你交谈,这是你应得的。” “好了,我们走吧。”说完,他轻吻了一下祈的额头,将祈抱了起来。 他一手揽住祈的腰,一手托住祈的腿臀,祈的双臂搂著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就这样,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离开小酒馆。 莫卡看著吧台上凯米修斯留下的金币,一枚金光灿灿的崭新金币,金币上烙印著他不认识的家徽,他拿起了金币,沉甸甸的,和其他普通金币不同,没有混合进入其他廉价金属,是货真价实的纯金,这枚金币不知道能买酒馆里多少东西。 其他人被吓得不轻,凯米修斯一走,便立刻向莫卡围了过去,没有人去理会靠著吧台坐在地上凄惨的光头,事实上,他平日飞扬跋扈,出了名的恶霸,周围人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人教训了他,他们暗暗窃喜还来不及呢。 一群人围著摇动的烛火争先恐後的围观起凯米修斯留下的金币,没有人发现,举著金币的莫卡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虽然他本来也很白。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见多识广的他却已经认出了金币上的家徽,家徽上刻著家族姓的缩写,正是科温家族,再加上凯米修斯旁边瘦弱的东方少年,竟然轻松的掰断比公牛还壮的光头的手腕,他完全可以断定了,刚刚给和他说话,留下金币的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了! 崭新的金币一看就是没有流通过的,金币一定是他们从科特城掠夺来了,可怜的公爵现在想必就在他们的肚子里,想到这里,後知後觉的战栗席卷全身,他刚刚讲了什麽蠢话,会被杀了。 莫卡全身僵化如石像,手中的金币被拥挤的围观者撞掉,仍然一动不动。 凯米修斯完全可以带著祈用血族的力量,快闪回庄园,但是他更想抱著祈漫步在宁静的夜色里,享受著弥足珍贵的二人世界。 他很清楚今晚他们两个人在酒馆後来的行为,已经足以引起康内瑟郡的恐慌,只是他已无意隐瞒。从莫卡口中得知科特城的情况,事情远比他想想的严重,驱魔人又开始猎杀血族了,密党不可能作势不理,密党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了。 冷风骤起,月光被风吹所致的云彩,挡住了原本的光辉,失去了月辉的街道,顿时漆黑一片。 突然四五道黑色身影,在黑暗的街道中闪现在凯米修斯和祈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站在凯米修斯正前面的男人,放下来遮住眼睛的披风帽子,露出赤红色的双瞳,是与凯米修斯同等级的血族,他有礼貌的像凯米修斯行礼,“科温公爵。” 凯米修斯安妥的放下祈,蔑笑,比他想想的要快,“别来无恙啊,卢卡。” “凯……”祈被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他紧张的抓著凯米修斯的衣袖。 “别怕。” “请科温公爵跟我走一趟吧,长老在等您,我也是奉命行事,别让我难办。”卢卡说话时,全身戒备,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凯米修斯的对手,恐怕现在他带来的所有人一起上,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现在凯米修斯身边带著一个拖油瓶,这要是动起手,他们也不是没机会擒住凯米修斯。 但是,还是希望凯米修斯能念在他们是旧识,看在他的面子上,乖乖配合,他不想惊动普通人类。 凯米修斯乾脆的答应,“好,我跟你走。”说完,将祈推离自己的身边,独自走向卢卡面前。 “这可不行,想必公爵身边的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祈夫人了吧,恐怕他没法置身事外。” 卢卡一个眼神,其馀的人瞬间将祈包围。 “卢卡,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是奉命行事。” 就在两人僵持著,危机一触即发之时,祈开口,“我要跟著你,凯,你去哪,我就去哪。” “夫人是聪明人,难怪公爵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卢卡满意的赞赏,那张笑面虎的脸转向凯米修斯,“怎麽样,您夫人都已经开口了,公爵还有什麽顾忌。” 祈多少猜到了他们究竟是什麽人,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多半是和自己有关,凯米修斯为了他触犯了禁忌。因此,他更不能独自一人逃避,他要和凯一起面对。 凯米修斯回头看著祈悲切坚决的眼神,无奈的向祈招手,“过来吧。” 明明想要保护祈,明明不想让祈被卷入,可是看到祈给予的回应,却不由被淡淡的喜悦萦绕。 “躲开!”祈厉声呵退挡在他面前的人,面带微笑,步履坚定的走向凯米修斯。 凯米修斯站在远处,向祈伸出手,祈也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宽厚的掌心,他们并排而立,祈仰头对凯米修斯道:“你答应过,无论何时都会在我身边,你不会这麽健忘吧。” “不会忘了,永远都不会。”凯米修斯反手握紧祈的手,十指交握,微笑的应答。 双目交汇,遮住月亮的乌云散去,月亮的银辉重现,照耀在两人的身上,月辉似乎比刚刚更明亮了,只为了让他们彼此看清对方。 他们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连卢卡也看得失神,不想打扰美景,可是任务在身,他必须要做这个恶人,“科温公爵,祈夫人,请吧。” 第十四章 虚实 欲望文 第十五章 较量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五章 较量 (34鲜币)第十五章 较量 01(h,慎入) 第三城市,矗立在克罗尼拉山脉断崖上的科温家族古堡,顶楼奢华的房间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厚重却柔软的大号双人床,床头床尾部是象牙白的实木雕刻著紫藤花繁复的纹路,十几厘米厚的鹅绒床垫上铺著落地的白色床单,天花板上垂下的床帏幔帐曳地将整张床笼罩其中,配合著房间内角落各处昏黄摇曳的烛光,让睡在床上的人,平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白色的对开房门,分别雕刻著两个圣云之中的天使,两扇门板上的两个憨态可掬的天使,同时伸手去触碰门把,似乎想要同时将天堂之门打开。这样的雕刻装饰,足以显示科温家族的嚣张,全然不把神放在眼中。 门锁转动,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开门的人正是从科特城消失的弥尔,或者该叫他比安克罗.洛沙,梵卓氏族内,唯一可以与科温家族抗衡的洛沙家族继承人。头发剪短了,刚刚过耳垂,干净利落,单薄的修身白色衬衫,装饰的褶皱前领上缀著耀眼的蓝宝石,衣袖的纽扣大敞著挽起一节,看起来很随意,颇有些落魄贵族放荡不羁的感觉,事实上这才是本来的他,丝毫找不到卑躬屈膝的影子。 他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许久前,饱餐了一顿处女血的尼德拉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觅食,最近尼德拉爱上了深眠。虽说深眠,但生人靠近的气息,仍让敏感警觉的尼德拉蓦地睁开了猩红色的双眸。 尼德拉坐了起来,看清了造访者,猩红的双目渐渐恢复为平日的湛蓝,他伸手抓起枕边的暗朱色的缎带,双手向後抓起波浪般金色的长发,从身後束起绑紧,随即掀开了帷帐,偏头看向站在床边的男子。 “弥、比安克罗,我该这样称呼你才对。”尼德拉微蹙眉头,“不过,我讨厌你的名字,太拗口了,还是叫弥尔吧。” 他用的是疑问语句,语气却毋容置疑,他并不打算与弥尔商量,只是告知而已。 弥尔神情依然冷淡,走到尼德拉面前,自然熟练的依次将帷幔的四边系起,从床的左侧到右侧,用丝带给最後一边的帷幔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後,浅笑道:“你就是这麽和舅舅说话的吗?” “呵。”尼德拉冷笑,阖眼用双指推揉左右眉骨,睁眼的刹那,一手拉住弥尔的手腕,将人拖拽到床上,自己翻身将弥尔压在身下,两个人的重量让柔软的床垫又下沈几公分。 弥尔只觉得轰隆一下,尼德拉y柔邪魅的脸就在上方,近在咫尺。 “我怎麽不能和舅舅这麽说话?”尼德拉用低哑的声线,拖长尾音,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弥尔森白却无暇的脸部皮肤滑动,似乎指甲少不注意便会划出一道伤口,他的目光在弥尔身上游移,“你又做过舅舅该做的事了?” 弥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尼德拉暧昧的动作,与讥讽的言语。他记不得究竟是什麽时候,尼德拉发觉到他的真实身份,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r体关系,对尼德拉来说不过是平添了几分禁断的刺激。 “我那麽讨厌你们父子,我该怎麽做一个舅舅该做的事呢?”怨怒的话语听不出怨怒的语气。 弥尔一手握住尼德拉的手腕,止住对方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猛地向下按,在两人鼻尖相碰时骤然而止。 “哦?讨厌我,既然讨厌我,门就在那边。” “惹得起的话,为什麽还要躲?如果可以亲手折磨你,我自然不假他人之手。” 尼德拉挑眉,“我倒是看你用什麽方法折磨我,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弥尔放开了尼德拉的手腕,妖冶的金色瞳孔流转,似森林中蛊惑人心的j怪,“你倒是说说。” “那我……就告诉你──”尼德拉故作神秘的放缓语速,观察著弥尔神色随好奇变化,“你只要在床上折磨我就够了。” 说罢,尼德拉一口咬上弥尔白皙的侧颈,动作野蛮chu暴,双手也没有停下来,包裹著弥尔修长双腿的长裤,连同内裤,被尼德拉轻而易举的扯了下来,上等布料的长裤如同破布一样被丢到了地上。他抓著弥尔的双腿掰开,向下一拽,弥尔的赤裸的下体正好抵在尼德拉的股间。 柔软的床垫随著两人的大动作而不住颤动。 “嗯……”鼻息间一声细弱蚊嘤轻吟,撩拨人的心弦恰到好处,“轻点。” 尼德拉抬起头,嘴角沾著弥尔的血y,全然戏谑的质问虽然言语嗔怒,却已将双腿缠到自己腰上的弥尔,“我的舅舅怎麽可以这麽y荡呢?” “你不喜欢吗?”弥尔嘴角轻扬漾起风情的媚笑,他很乐於与尼德拉这样的调情。 脖颈右侧的伤口缓缓愈合,他双手已经解开男人睡裤的系带,探入宽松的丝绸睡裤中,纤长的十指将还在草丛中沈睡的巨兽桎梏。冰冷的双手渐渐唤醒沈睡的巨兽。随著巨兽的苏醒,男人的呼吸愈加沈重,湛蓝的眼眸闪烁出野兽般的光芒。 男人半眯起双目享受著他的服务,弥尔一手圈著男人半勃的巨物上下套弄,一手揉捏著巨物尾部囊袋里两颗沈甸甸的睾丸,很快硬物便已成完全勃发状。 “啧……”欲望再也无法控制,亟待宣泄,尼德拉直起上身,跪在床上,拉开弥尔正在点火的手,从睡裤中掏出已经蓄势待发的巨物,足足二十公分满布突起的血管与筋条视觉上便极具攻击力。 “让你久等了,我亲爱的舅舅。”说罢,巨g在毫无润滑的情况下硬生生的c入紧闭的菊x当中。 “啊啊……”伴随著弥尔的尖叫,菊x毫无悬念的被撕裂,鲜血划过臀缝低落在已经拧皱在一起的白色床单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刺眼的红花。 尖叫声与其说是惨叫,更不如说成放浪的y叫。撕裂的伤口一次一次的企图愈合,但又被尼德拉的横冲直撞的硬物拉扯开,血y成了最佳的润滑剂,纵容著狂兽的侵略。 “夹紧点!”尼德拉毫不怜惜的拍打著臀部,很快清晰的掌印便浮现在臀部外侧惨白的皮肤上,每一次撤出的巨g上都沾著刺眼的猩红。 在疼痛的刺激下,弥尔的身体反sx的绷紧,娇嫩的肠壁紧紧的绞住入侵的巨兽,後x的每一次收缩,他都能感受到体内的巨物,更加疯狂的c入抽出,仿佛要将他的肠子拧碎扯出体外一般。 床发出嘎吱嘎吱的配乐,薄纱幔帐上的流苏在晃动摇摆。 弥尔单薄的身体在棉花般柔软的床垫上,如在巨浪中无助的浮木,弥尔勉强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尼德拉的手臂,怕自己在尼德拉的狂暴欲浪中被卷走。 沈溺在欲望中的他,早已忘记後x因反复受伤而无能愈合的撕裂,被不停拉扯的伤口与被持续撞击的敏感点,疼痛後的快感,快感後的疼痛,巨大的反差所带来的极乐快将弥尔逼疯。 因快感而猛长的锋利指甲,紧扣入尼德拉手臂的肌r里,弥尔金色的双瞳带著泪光,肆意的尖叫呻吟,“嗯、嗯……快……再用力……啊……干死我……快啊啊……” “嘶──”尼德拉抽了一口冷气,任由弥尔的伤害举动,身下的人陷入情欲漩涡放浪形骸,给尼德拉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双掌握住他纤细的腰身,加大了抽c的力度,凶狠的力道仿佛要将弥尔的身子撞散,“妈的,贱货,再叫,大点声,叫出来!” “啊啊啊……好b、要死了啊──唔嗯……我就是贱、呼……”因快感而哽咽的弥尔,眼眸迷朦氤氲,汗水将白色衬衫打湿,黏贴在皮肤上,x前两点樱红若隐若现,撩拨人心。 血y的润滑使命已经完成,在尼德拉猛力的c干下,紧闭的花朵已经完全绽放,柔软温顺,可以轻松迎送尼德拉的男g,伤口开始一点一点的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後x不仅适应侵略者的入侵,更会在入侵者短暂的撤离时,不舍的挽留,翕动的x口阵阵收缩,企图将巨兽禁锢。 弥尔y荡呻吟chu俗的y叫刺激著尼德拉的感官神经,尼德拉再次抽出勃发的男g并没有马上c入,而是起身下床,将弥尔翻过去,像拖一件货物一样,握住弥尔的腰提起来,向自己身前一拖,使得弥尔上半身趴在床上,腰部挺起的跪著,後x毫无遮拦的暴露於他的眼前,被磨得发红的菊x开开合合,邀请著他人的光临。 对待弥尔,尼德拉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几个字究竟怎麽写,再一次猛的c入。 突如其来的痛让弥尔十指绞紧白色的床单,像离了水的就窒息的鱼,干张口发不出声音,光洁白皙的背部纵横交错的指痕,布满细密的汗珠,香豔至极。 弥尔的隐忍沈默,让在他身上驰骋尼德拉产生了错觉,仿佛身下的人是祈,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掐住弥尔的脖颈,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收越紧。 “为什麽?为什麽?”尼德拉一双海蓝色的双瞳似燃起熊熊火焰,烧尽一切的理智。他不停的叨念疑问,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像谁质问,究竟在质问著谁。 “唔……”弥尔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的低音,他不需要呼吸,就没有窒息的痛苦,可是皮r筋骨的痛,他却无法避免的要承受,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已经被掐断,头与身体马上便要分离。 他似乎清楚尼德拉的迷茫,又似乎不清楚尼德拉的困惑。 弥尔身体本能的抵触,使全身肌r绷紧,却给在他身体里逞凶的尼德拉带来别样的快感。巨g被褶皱的嫩r桎梏,紧密的接触处,因反复的摩擦让冰冷的体温开始升高。r体的撞击声,喉咙中的低吟,享受欲望时的喘息。 尝到了甜头的尼德拉,为了追求更大的快感,勒住弥尔脖颈的双手不停的增加力道,弥尔也因痛苦而收紧括约肌,恶x循环下去。尼德拉加快了抽c的速度,就在弥尔以为要死在尼德拉手中时,已经抽离他身体的尼德拉的巨兽最後一次狠狠撞击到他的身体最深处,恨不得将鼓胀的囊袋也挤进不停收缩的x口内。 在最深处喷s出全部的jy,这些j子或许在努力前游,奔向能让它著床的卵子,可惜弥尔是男人并没有子g,也没有卵子。 快感登顶,男人的欲望来得快,消得也快。尼德拉直接压在了身体单薄的弥尔身上,掐著他脖子的双手终於脱力。如此,弥尔才如获重生,尽管虚弱如他依然要承受压在他身上的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但是没有了脖颈间的束缚让他从死亡的危险中解脱,狰狞的淤青一时半刻难以消去,像颈环一样环绕在弥尔的脖间。 尼德拉将欲望彻底释放,但弥尔没有,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的尼德拉将手沿著锁骨x口一路向下滑到胯间。 手掌揉捏著弥尔半抬头的脆弱,尼德拉趴在弥尔的耳边,恶质的道:“看来你还没有满足呢,自己来吧。” 说完,尼德拉霍的的起身,抓住弥尔的肩膀,将全身无力的弥尔翻过来,对待弥尔他永远是简单chu暴。 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弥尔整个人都像棉花一样,软绵无力,连一g手指都懒得动弹。平时尼德拉和他上床也是横冲直撞毫无顾虑,他都可以承受,但是这一次,尼德拉真的做过火了,他一点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饶了我吧。”弥尔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尼德拉。 尼德拉怎麽可能放过他,扯了扯嘴角,笑著看著他,“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我的话?要我再说一遍吗?” 见此到眼前人的笑意,他从心底打了个寒战,尼德拉的笑容背後的究竟是什麽,他早已谙知,如果忤逆凯米修斯是死,而忤逆尼德拉生不如死。 即使疲惫无比,弥尔人就认命的比起了眼睛,有些无力的抬起手,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指触碰到半勃的rb,握紧,开始上下的慢慢活动起来。哪怕此时的弥尔看起来相当孱弱,也依然掩盖不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色气,弥尔惑人的风情与生俱来,耀眼妖豔,如同罂粟一般诱惑而使人沦陷。 弥尔并不是敏感的体质,在遇到尼德拉以前,甚至可以属於x冷淡。即便与尼德拉上床,弥尔也并非每一次真的享受到其中的快感,更何况尼德拉於他并不是一个好床伴,他更喜欢chu暴的折磨他,有时候他仅仅是为了配合尼德拉而应和。因此弥尔在床上的反应呻吟总是很夸张,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在做戏,即便如此,他仍然渴望与尼德拉有肌肤之亲,水r交融,这大概便是万物对爱情最初的表达──交合,两个分离的个体,通过x器短暂的连接,合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欲望在双手的套弄下渐渐觉醒,彻底从半睡半醒中苏醒,弥尔很明白怎样让自己舒服,抬起的指尖骚刮著敏感的铃口,蜜y缓缓的从铃口间渗出。 “嗯……”享受著快感的弥尔从鼻息见传出低喘声。 柔韧的腰身,纤长的身段,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肌r,妖娆的容貌,弥尔拥有这些全部。尼德拉坐在一旁,冷眼看著这千载难逢的春色,冰蓝色的瞳仁映著弥尔意乱情迷的身姿,如蛇一样在白色的床单上扭动的身子,摩擦著布料,撩人心弦的呻吟,大胆的自y动作,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诱惑,可是尼德拉仍然不为所动,双瞳冰冷如两极终年不化的万年寒冰。 “把眼睛睁开。”尼德拉冷声命令。 弥尔沈溺於欲海,大脑正处於混沌的状态,即便是尼德拉的命令传达进耳朵中,也无法顺利传达到他的大脑,弥尔只是本能回应的哼哼了一声,“恩?” “啧,你还真是享受。”尼德拉撇了撇嘴角,直接伸手覆在了弥尔挺起的前端,掌心骤然用力,脆弱的r冠惨遭摧残,“把眼睛睁开,听不懂吗?” “啊──”弥尔因剧痛尖叫,立刻从迷茫恢复清醒,睁开的金色双瞳弥漫雾气,惊惧的看著尼德拉,手上的动作因惊吓而忘记。 “呵呵,怕什麽,我又不会吃掉你,你可是我唯一的舅舅,更何况,我对老东西没有食欲。”尼德拉冷笑,轻蔑的盯著惊弓之鸟一般的弥尔,“不要停,睁开眼睛看著我,然後继续。” 尼德拉以羞辱弥尔为乐,弥尔觉得自己早该习惯,可是每次听到尼德拉肆无忌惮的恶毒言语时,不会跳动的心脏仍然隐隐的钝痛。 他苦笑,让绝豔的面容柔和,少了几分妖异,多了几分无奈,更加蛊惑人心。 一双金色似太阳一样耀眼的双瞳,注视著身旁坐著的冰山一样没有情感的男人,对於冰山来说,他不是他的太阳,更不可能将他融化。 尼德拉的手离开,弥尔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屈起双腿,一面抚慰胯间的挺立,另一面单手抚上x前的两点樱红,揉按、套弄……再两边共同的刺激下,弥尔全身肌r紧张,腰间的酸麻似触电一样蔓延至四肢百骸,手中上下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於,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同时攀上欲望的顶峰,达到高潮。 浊白的jy从铃口中喷洒而出,溅落在肌r若隐若现的平坦小腹间,y靡无比。 在高潮余韵中的弥尔,重新睁开眼睑,看向自己举起的手,张开之间,仍可看到粘稠的jy如蛛丝一样挂在指间。 接下来的举动令尼德拉也惊讶了一下,弥尔竟将手送到殷红的唇边,伸出诱人的丁香小舌,一点一点的将手指间的浊白舔舐,一g手指、一g手指,每个指缝,都不放过,缓慢的动作极其情色。边舔,弥尔还不放睇视不动如山的尼德拉,眼神水波潋滟,似乎是在告诉尼德拉,这是专程为你上演的一出戏,有没有被迷惑。 尼德拉眉毛越蹙越紧,最终咂了咂舌,骂道:“贱人。” 随即大掌抓住弥尔的头发,将弥尔拽了起来,狠狠的咬上他的双唇,发泄一样的撕咬,弥尔忍著痛,却依然配合,两个人如同孤独的野兽,各有所取,相互以伤害为武器寻找抚慰。 chu鲁的撕咬渐渐的停了下来,变成缠绵的深吻,两个人的嘴唇都出现被咬破的伤口,甜腥的血y混杂在两人齿唇舌间漫延。当事双方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舌尖缠绕,划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含舔彼此唇瓣,漫长无尽的吻让房间中只剩下啧啧的水声。 烛火摇曳,流下最後一滴烛泪,熄灭。这场似乎横跨几个世纪的吻终於结束。当身体冰冷的尼德拉离开时,褪去了激情,弥尔所剩下的仅仅只有空虚寂寥。 尼德拉没有任何依恋,抓起旁边的丝绸睡袍,披在身上,走下地,准确无误的拿起五斗柜上的火柴,吸血鬼拥有夜视,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可以看清身边的所有事物,事实没有色彩而已。 『刺啦』划燃火柴,小小木棍前的硫磺头释放火焰,火焰所及之处重新恢复光彩。尼德拉拔起被蜡油固定在桌面上,燃烧一般的矮胖白色圆蜡,火柴点燃烛捻,蜡烛燃起,尼德拉甩了一下灭了火柴。尼德拉用蜡烛将四周灭掉的蜡烛重新点燃,当他点亮最後一g蜡烛,他稍稍倾倒了一下手中的蜡烛,受不住火焰燃烧的白蜡融化,蜡y低落在桌面上,尼德拉将手中的蜡烛戳在蜡y上,冷却後的蜡y将重新凝固,顺便将蜡烛固定。 再回头,弥尔已经穿戴完好,特别容易起皱的丝质面料的白色衬衫,竟可以看不见任何的褶皱,无法想象,刚刚他还在欲望之中泥足深陷。 尼德拉其实很喜欢观察弥尔上床前後的变化,乐此不疲,床上的放荡下贱,和下床後的冷豔高不可攀,判若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找我来有什麽事?”尼德拉翘著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问。 作为凯米修斯执事的数十年中,一个执事的义务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与他融为一体,所以就算是尼德拉并没有要求他做什麽,就算这些事情是该一个叫做尼诺的少年去做。 将被弄皱的床单扯下来,其他被褥铺好恢复如初,折叠好的床单搭在屈起的小臂上,弥尔淡然的回答尼德拉,“执行长让我通知您,长老已经派人去‘接’公爵,并且已经接到公爵和夫人,请您明天务必出席长老会议。” “哦。”尼德拉若有所思的应声,祈,凯米修斯本不该落得这个下场,怪就怪你自己,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公爵很危险,执行长已经做好全力部署,但是若有差池,还得靠您。”弥尔继续如实传达,面无表情,一如尼德拉给他的最好形容词,高岭之花。 回过神的尼德拉,目光从整理好的床铺再扫到弥尔手臂上撤下的床单,守候拄在沙发扶手上,手托下颚,反问道:“这些事不需要你做,交给尼诺去做就可以了,敬语也免了,我不缺仆人,更不需要奴役自己的舅舅,你说呢?” 当他们的关系大白之後,尼德拉总喜欢用身份来挪掖他,弥尔早已习惯,并未有什麽尴尬,“只要了,一会儿我会拿给他,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弥尔转身要离开,脚步没有迈出,就被尼德拉叫住。 “等一下。” “还有事?” 停顿了一会,尼德拉开口道,“为什麽来找我?” (17鲜币)第十五章 较量 02 “什麽?”弥尔愣住了,一时没明白尼德拉言语间的意义。 “为什麽不回洛沙家?你本来就是洛沙家族的少爷,爵位的继承人。”尼德拉没有重复刚才的问话,而是继续问。 半晌,弥尔才明白尼德拉究竟问的是什麽,片刻露出一抹浅笑,淡淡的忧伤,一瞬间竟美得惊心动魄,弥尔也反问尼德拉,“回洛沙家?那里还有我的地方吗?谁会想我回去?父亲?继母?妹妹?还是族人?” 他已经逃家多年,从一开始没有人寻找他,他便已经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家里是个什麽位置。如今他若回去,老洛沙公爵或许还会念在他逝去的母亲面上,接纳他,可是继母会吗?继母所出的妹妹连他都不认识,而族人们,比起曾经是人类没有任何背景家世的女人的儿子,他们更乐意出身名门的新夫人所出的女儿继承家族吧。 “那你凭什麽认为我会接纳你?” “除了你,我已经想不到任何人,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大概无处可去了,我只剩你了。” “……”这次,换尼德拉愣住了,弥尔的回答已经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料到在弥尔心中,他的地位这麽的重要。 没想到,下一秒弥尔竟肆无忌惮放声而笑,毫不掩饰他的放肆,“呵呵呵呵……” 一前一後的强烈反差,到将尼德拉彻底的迷惑。 直起了笑弯的腰,弥尔的眼角带著星点笑出的泪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对尼德拉最大的嘲笑,抬起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弥尔重新恢复冰山美人的冷豔,俯视坐著的尼德拉,“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所掌握的东西,对你最有用不是吗?做生意,也要找对买家。虽然直接去告诉长老也一样,但长老自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都要有自知之明──” “滚!”被弥尔戏弄的尼德拉大怒,抓著扶手的手,指甲深抠进其中。 “我会走的。”弥尔似乎因为看到尼德拉被激怒很开心,转身,面带笑容,踏著轻快的步伐,拉开门,离开。 从外面关上门,独自在昏暗的走廊中,所有的伪装都被卸掉,金色的双眸映著忧伤。 其实最该有自知之明的,是他自己才对,对於尼德拉来说,他什麽都不是。即便是这样,在他看到尼德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惊讶意外的表情是,他的心依然会不由得为之一颤。明明知道,尼德拉心中的是谁,哪怕祈不能占据尼德拉心中的全部为止,在尼德拉心中也还是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就是这麽简单。 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弥尔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的离开,他该去找尼诺,手上的床单得给尼诺。 ※※※※※※※※※ ※※※※※※※※※ ※※※※※※※※※ ※※※※※※※※※ 大陆的南部的康内瑟郡,到中部的第三城市,这段距离并不短,但是对血族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什麽。而且被长老派来抓捕凯米修斯二人的血族,都不是低等的血族,并不畏惧阳光,所以他们可以日夜兼程。南部到中部,他们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到达。 卢卡给凯米修斯和祈安排的正是安鲁特庄园,安鲁特庄园的豪华足以让同样豪华的格勒梅兹庄园相形见绌,不过凯米修斯对这里早已习惯,而祈依然没心情去关注这些景色。 到了顶楼,卢卡推开了房门,侧身对凯米修斯和祈道:“公爵、夫人,今天就委屈一下,请你们在这里先做休息,明晚的长老会议,届时会有执行院的人来请你们,若是有什麽需要只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凯米修斯只是扫了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房间。 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卢卡,他对卢卡的印象还是不错,起码这一路来卢卡的表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祈微笑的颔首回应卢卡,“卢卡先生哪里的话,这地方要是算委屈,那大概除了皇g,就找不到我们能落脚,不委屈我们的地方了。这一路,也辛苦你了,卢卡先生早些休息。” 在卢卡看来,这位公爵夫人虽然是个男人,但在他看来也并未有惊世骇俗的感觉,毕竟他已活了百年,而且面前的这个人,外貌也好,见识也罢,确实有资格担得了科温公爵夫人的名号。 “夫人客气了,夫人先回去休息吧。”卢卡回答。 “嗯。”祈点点头,他知道卢卡话的言外之意,便不再多说,将门从里面合上。 卢卡吩咐身边的两个守卫在门口看好,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其实嘱咐守卫也只是程序上的事情,若是凯米修斯真想要做什麽,这两个人g本就不是凯米修斯的对手,他不过是相信,既然凯米修斯会乖乖的跟他回第三城市,也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在生出什麽事端。 祈关好门後,回身走到立在窗前,眺望窗外的凯米修斯身边,轻声问道:“这里,你很熟悉吧。” 此时已是暮色沉沉,外面的天空像著火了一样通红。 凯米修斯闻声,回首看向祈,平淡的反问,“你怎麽知道我熟悉?” “感觉。” “既然你感觉这麽准,那你来感觉一下,我现在在想什麽。” 祈与凯米修斯对视,习惯了这样的对视,他早就不再畏惧凯米修斯,他与凯米修斯并肩而立,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同看向窗外的远山,“你在想我。” “你这麽有自信?”凯米修斯斜瞄了一眼像只黑猫撒娇一样的祈,眼神中也带了笑意。 “难道我说错了?” “呵呵。” 凯米修斯笑而不语,祈继续问道,“凯,你是公爵,会经常到这里来吧?给我讲讲这里的一切吧,我害怕。” 说完,祈的脸颊磨蹭著凯米修斯的肩膀,他真的害怕,前方的有太多太多的未知,他做了近二十年的人类,如今以血族的身份重生,他和血族的新生儿没有什麽区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中,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凯米修斯。人类越是害怕失去,便越是恐惧,成为吸血鬼,也不会有改变。 “怕什麽?你只需要相信,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即便我已死,我也会一次又一次从地狱中重生,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凯米修斯单手将祈揽入怀中。 ※※※※※※※※※ ※※※※※※※※※ ※※※※※※※※※ ※※※※※※※※※ 再次日落月升之时,便是长老会议到来的时候。 卢卡再次敲响了房门,门被从里面打开,凯米修斯同祈早已身著正装准备好,从里面房间中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黑色的正装礼服,一个是英俊伟岸的男人,一个是挺拔英气的青年,无论哪一个都足够让名媛贵妇们倾心疯狂。 卢卡也本能的退後了几步,才开口,“公爵──”犹豫了一番,又道:“……夫人,请跟我来吧。” 另一边,老城堡中,弥尔为尼德拉扣上最後一枚金质雕花的袖扣,一切准备完毕,弥尔对尼德拉道:“时间差不多,该去塔楼了。” 塔楼,位於安鲁特庄园的西南角,数百年历史,历经风霜,却巍然不倒,这里是梵卓氏族的总部,牵扯到梵卓氏族整体的悉数大小决定都是在这里做出。氏族的最高决策人是三大长老,而做出决策的机构则是长老会议。这个类似审判类似抉择的组织,今晚将要迎接凯米修斯与祈的到来。 裁决的地方同样也在塔楼的最顶端,三大长老已经在审判席上位列,他们身披暗色长斗篷,带帽子的斗篷将他们的面容遮挡住,氏族内没有人见过长老们的长像,他们是最神秘的存在,即使几经更替依然如此。密党之中每一个氏族的长老都是如此,唯一能够区分他们的只有斗篷上绣著族纹,与族纹的底色,族纹能够区分氏族,底色能够区分长老的身份。 长老席之下,木栏围出圆形的场地,环形之内是受审者之处,环形以外则是陪审之人。若非审判时,参加会议的表决人也是坐在这个地方。 今天,因为受审之人的特殊,执行长早已部署,中上级的血族执行者将受审区围住,避免凯米修斯抗拒逃跑。 高大的对开木门被推开,由卢卡带领,凯米修斯和祈并肩一同走进了受审席。卢卡和长老一早通过尼德拉清楚了祈的情况,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当凯米修斯同祈出现的刹那,一众执行人泛起短暂的骚动,这位让科温公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夫人,竟然是个东方的男人。 大门被关闭,凯米修斯和祈也已经站在受审席中央,执行长和卢卡各站在他们的两边。陪审席空无一人,这场及其特殊的审判,正是开始。 坐在最中间上位的红色长老开口,“凯米修斯,你作为科温家族的组长,身为科温公爵,应该很清楚密党的戒律吧。《戒律》的第一条是什麽?” 迫人的气场,让祈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极大的坚持,尤其是在面对著三大长老,尽管他不清楚三大长老代表著什麽,但他们所带给他的强大压迫感已经足够。 凯米修斯与祈截然不同,凯米修斯与长老们针锋相对的次数,大概超过其他人的总和。凯米修斯不卑不亢的回答,“密党《诫律》第一戒条,避世。” “你应该清楚避世的重要意义。” “十分清楚,关乎密党的生存。” “违背《诫律》第一戒条的人如何处置?” “处死,无论是谁,无论什麽身份,违背避世,皆应处死。” 凯米修斯与长老之间的这种平淡的对话只会令祈愈加的不安。 坐在红色长老左侧的黄色长老接下话茬,他没有像红色长老那样质问凯米修斯,而是陈述,“密党,是氏族共同的结盟,密党的《诫律》约束著七个氏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梵卓族只是其中之一。违反《诫律》等於侵犯密党七个氏族所有血族成员的利益。违反了避世戒条,是对密党成员利益的最大侵犯,教会的驱魔人已经行动。” 第十五章 较量 欲望文 第十六章 判决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六章 判决 (21鲜币)第十六章 判决 01 从一开始进入审判庭的时候,压抑的气氛便让祈感到窒息,哪怕待在凯米修斯的身旁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更何况,凯米修斯他们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所谓密党的《诫律》。直到刚刚红衣长老的一番话,他才知道,凯米修斯触犯了多麽可怕的禁忌。 祈忍不住向凯米修斯靠紧,本能的伸手拽住对方的袖口。就在他的手刚沾到布料时,凯米修斯已经先一步反手将祈冰冷的手握入掌中。 他们紧握的手藏在他们的身後,就像是一对在人群中偷偷享受甜蜜的小情侣。当然,对於现在的祈来说,它代表的并不是什麽甜蜜,而是安心,从凯米修斯掌间所传递出的安心。 “你是否清楚。”黄衣长老简明扼要的问。 “清楚。”凯米修斯的回答同样简单乾脆,丝毫不见对掌控著梵卓氏族,甚至整个密党联盟最高权力的长老的畏惧。 “好,那你把密党六戒背一遍。” “血族入密党,亦守密党之诫,违者或诛或逐。《诫律》有六。一为避世、二为领权、三为後裔、四为责任、五称客尊、六称杀亲。” 凯米修斯的平静倒是令周围的待命的血族出现了骚动,这算什麽态度,难道凯米修斯真的认为,长老会因为他而无视《诫律》。 不知是不是因为凯米修斯这般漫不经心的答覆,出乎了黄衣长老的预料,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又或者只是想观察凯米修斯的细微动态。总之,黄衣长老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 庭审从一开始就弥漫的诡谲的氛围,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甚至更甚。古老的高塔中,即使顶层有特意挑高的穹顶,依然让置身其中的人倍感遏抑,围墙一圈都镶嵌的石质烛台,与金属火把架,石壁上投映著,烛火的摇曳与火把跳动的火舌的影子,置身哈迪斯的g殿,大概就是如此的感觉了,若是没有了穹顶四面月光星辰投进的天窗,它们就是昏暗中唯一的光源。 黄衣长老抖动著手中的一叠暗黄色书写纸,脆质的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一叠东西记载的就是凯米修斯的罪数、罪行、罪证……这一叠东西足以令凯米修斯死上几个来回。 在开庭前已经看过许多遍的黄衣长老,又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看完,将文书按在桌面上,开口道:“既然你明知《诫律》,为何依然罔顾,仅仅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个人?” 长老将矛头直指靠在凯米修斯身边的祈。 突然成为矛头焦点,让祈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僵硬,被有意控制才能跳动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数十双眼睛不同颜色的瞳孔在盯著他,祈无力招架。他与凯米修斯交握的手,握得更紧,似乎要把後者的骨头勒断一样,凯米修斯是他唯一的依赖。 “长老,我想您应该很清楚,科特城的整件事,祈才是受害者,为此他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说完,凯米修斯低下头与祈对视,对祈来说,凯米修斯的一个眼神,足以。 凯米修斯迂回的回答,并没有让长老感到为难,只是令他们有些意外,依凯米修斯的x格,一向是直来直去,论狡猾心机,他与他的儿子尼德拉完全天壤之别,比起y谋手段,凯米修斯的威胁更来自於他的实力与气场。 没想到,这一次,凯米修斯并没有像长老那样预想的以是与否作为回答。若是凯米修斯正面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无论是否,都等於将祈至於了被动的位置,接下来只是定祈罪与非罪的事。他们准备的陷阱被凯米修斯四两拨千斤的挑了回来。 虽然长老之间,早已达成共识,如果凯米修斯有异心,必然要除掉决不手软。但是能为梵卓族所用,自然留为所用最好。 至於祈,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除掉,无论如何都要除掉。当年为了控制凯米修斯,他们可以利用嫉妒,煽动曾经的科温公爵夫人──米歇尔.洛沙杀死月。今天也一样可以将祈置之死地。他们不会容忍一个,足以左右凯米修斯的世界的人存在,一件工具,一个机器,一旦有了情感和私欲,便不再好掌控。 黄衣长老翻了一页面前的纸张,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比起红衣长老苍老沙哑的声音,他的声音更像是中年人低声的音色,不疾不徐的道:“好,既然你说他为此付出了死亡的代价,本该死去的人,如今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说明他已经接受初拥,但是你未经允许私自增加眷属,已然触犯《诫律》第三戒条後裔,如果没有长老院的承认,他随时都会被暗卫抓捕抹杀。而作为主人的你,也要接受惩罚。当然,比起你触犯避世的大罪,长老院已经可以无视这件事。” “本来就与凯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唔──” “安静点,别再说话。” 凯米修斯伸手一把捂住情绪有些激动的祈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很明显长这群老狐狸就是在玩语言的游戏,早早挖了陷阱等人跳,他小心翼翼的绕过陷阱,没想到祈却冲动之下跳了下去,正中了老狐狸的下怀。 直到被凯米修斯警告,祈仍然没有冷静,或许长老的话对於常年和他们打交道的凯米修斯来说很容易识破,但是从来没有面对过血族的审判,他置身其中就像是一个异端,格格不入,祈早已在长老不露痕迹的威胁下慌了神。在凯米修斯眼中不值一提的事情,在他眼中则无比严重。他依然想要开口为凯米修斯辩白,只是被凯米修斯堵住了口变得徒劳。 尽管他面临过比眼前还要大的阵仗,面临过生与死的考验,与生不如死的屈辱煎熬,可那都是他一个人面对,他甚至早已游离到生死之外混沌之中。 如果说祈是凯米修斯的弱点,那麽同样的,凯米修斯也是祈的罩门。或许老奸巨猾的长老早已看出来,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凯米修斯,而是在血族中如同如同未经人事的雏鸟的祈。 经过了一小段也许是意料之中的c曲,黄衣长老手肘拄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下颔抵著手背,悠然道:“看来,想要长老院承认他的存在,你的初拥行为是不可能了,作为公爵的你应该很清楚,主人对於自己後裔的教育,你g本没有尽到你的义务。同样违背《诫律》第四戒条责任。” 凯米修斯无话可说,怀里的祈逐渐安稳下来,他松开手,看向长老,“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责。” “好了,我们姑且不谈这个。说一说别的吧,百年前,你为了一个东方人的异人,杀妻,触犯了《诫律》第六戒条杀亲。今天你同样为了一个东方异人,屠城,触犯《诫律》第一戒条避世。百年前的月,今天的祈。你为什麽依然执迷不悟?你倚仗著在梵卓族甚至密党中的地位,屡次将条规禁忌视若无睹,如今你三番五次挑战《诫律》。你的行为已经祸及密党同盟,造成许多族人的牺牲,命丧驱魔师手中。你是否认罪。” 祈惊慌失措的抬头看著凯米修斯,黑色的双瞳泛著晶莹水光,他心中的不安透过眼神传递,凯米修斯却嘴角上扬,笑了出来,墨绿色的瞳孔倒影著惊恐的幼兽,祈在为他担心,他即心满意足了。 凯米修斯仰首,傲视著正前方高处的审判席,一字一顿的道:“我、认、罪,也不会为自己做任何辩护。” “你可清楚,你犯下的罪行,已经是死罪。” “我清楚。” 突然,长老一反常态,如同父辈语重心长的道:“凯米修斯,我想你是真的清楚。作为梵卓族的长老,看著你有今时今日的能力,你就像我们的孩子,为人父母会袒护自己的子女是必然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们依然想像百年前,在洛沙家族族长面前力保你。但是,今天你闯下的祸端,已经不是以梵卓族的名义就可以保得了你了。除妥芮朵氏族以外,包括梵卓氏族在内,其馀六大氏族成员,以及无氏族成员,因为你的莽撞而惨死。”说到此,言语中略带了惋惜,“密党长老院,已经下达最後通牒,无论如何,你都留不得。” 凯米修斯当然看到了祈惶恐的眼神,他也用眼神示意祈安心。 他心中是不屑的,甚至对於老狐狸伪善的表演感到作呕,亲情冷淡的吸血鬼,打起温暖的亲情牌,总显得方枘圆凿,荒唐可笑。老狐狸真以为他不明白,当初他们为什麽会在洛沙老公爵面前保他吗?百年前审判後的第二天,他便投入到赫特王朝的反叛战争中去,帮助现在的帝国主宰──格里王朝取得胜利。梵卓氏族藉此成功的压制了妥芮朵氏族,成为占据帝国贵族数量最多的氏族。拥有了皇族的权力,利益自然滚滚而来。老狐狸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从头开始,凯米修斯的表现,都令守在周围的执行组的血族们瞠目错愕。能够由惊动长老,亲自出庭裁判的人物本来就不多,让三大长老同时出面的人物更是少之又少。而这少之又少的人与审判当中,没有一次审判动用如此多的卫备,没有任何一个接受审判的人会像科温公爵这样傲慢,面对长老的质疑,面对随时被裁决死亡的结果,只有科温公爵一人会如此镇定自若。 黄衣长老清了清嗓子,手肘离开了左面,向後靠在椅背上,“咳咳,既然你已认罪,也不再需要多说什麽,就算你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在科温公爵,死罪也难逃,不过……”突然,长老话锋一转,“密党与魔党大战在即,梵卓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才。经过三大长老的的一致决定,只要你能在这次新大陆的战役进攻下,东北部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森林以及登陆海岸,目前有魔党占领的新大陆七成,也就是说,如果你能带领军队,得到七成中的三成,便可以免除你的死刑。” 长老话音未落,审判庭内出现了密集的骚动,也难怪,凯米修斯连续触犯《诫律》,杀亲,避世,後裔,无论那一条都足够将他置於死地,况且长老已经包庇过凯米修斯一次。其实明眼的人都知道,长老对待身为科温家族族长的科温公爵是极其偏袒的,无非是因为他的功勋彪炳,而且论战斗力,他们这些个人一起上,才能够勉强能够压制凯米修斯吧。 甚至连卢卡也不例外,卢卡瞪大了眼睛,在他接收到来自长老通缉凯米修斯和祈的指令时候,他就已经笃定凯米修斯必然难逃一死。他与凯米修斯年轻是关系还算不错,凯米修斯素来狂傲,女人们对他营营逐逐,而男人要麽是仰慕要麽是嫉妒,但是说到底交心的朋友几乎没有,因为年轻时候在一支军队里,他是少数能与凯米修斯说得上话的人。 知道凯米修斯必死的时候,他还惋惜感叹一阵,没想到他这边心中哀悼还没有过,那边三大长老又一次要纵容凯米修斯,对此,他也只能见怪不怪了。 有的人惊讶,有的人不满,有的人妒忌,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太好!真是太好了!’祈在心中欢呼。 只有祈在听完长老的话之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悬起的心也平稳的放回肚子里。如果是凯米修斯,他相信他一定能够达成长老开出的条件。他开心的想要向凯米修斯叫喊出来,不过瞄了一眼坐在审判席的三位长老,仍然不敢造次。可是当他激动的拉著凯米修斯的胳膊看向他的时候,他在他的眼中看到竟然没有任何激动喜悦,反而是忧心忡忡。 他不清楚为什麽,但是他激动的情绪,在凯米修斯的眼神下,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却了下来,也松开了凯米修斯的胳膊。 至始至终,作为主角的凯米修斯一言未发,抿唇不语,一双剑眉紧蹙在一起,墨绿的眼眸中充满担忧。 (30鲜币)第十六章 判决 02 他很清楚,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好,更何况是来自老狐狸的好。 果然不出凯米修斯的所料,就在审判庭一片骚乱的时候,坐在最中间的红衣长老,拿起手边的法槌,在法槌案上敲了一声。 『啪──』 审判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什麽。红衣长老放下法槌,黄衣长老再次开口,“但是。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祈,必须得死。” 果然,凯米修斯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刚刚放松警惕的祈再次愣住。 “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祈一g毫毛,就算是长老,也休想。”凯米修斯将已然灵魂出窍的祈一把拽进怀中,用浑厚低沉的声音宣示,就像守护领地驱逐入侵者的雄狮的咆哮。 对情绪变化敏感的血族门,立刻整装戒备,亮起武器,长剑、弯刀、手枪……都对准了被告席上的凯米修斯和祈。无需任何指令,只要凯米修斯少有动作,执行者们就将一拥而上。 一片肃杀,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j神,一阵夜风从塔楼穹顶的天窗吹入,烛火与火把的火苗随风摇晃,几g火苗微弱的蜡烛,随著风过而熄灭。 “祈作为血族的身份,作为你的後裔,无论事前事後,都未经长老允许,按《诫律》主人与後裔接应处死。你触犯避世戒条,屠城,杀害教会人员,引起周围人类惊恐,招来教会报复,也因祈而起。任何一条,祈都是死罪。凯米修斯,你若一意孤行,执意包庇祈,就不要怪长老没有宽恕你,你们二人皆是死罪。”长老言语中威胁警告的意味毫不掩饰,“你是聪明的人,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他死,和你们俩一起死,这个选择题应该再简单不过了,不如让他来帮你做个决定吧,你说呢,祈?” “我死,长老,我选择,我选择我死。”头脑一片混乱的祈在听到黄衣长老的话後,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挣开凯米修斯的怀抱,踮起脚尖,双手环住眼前人的後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分离的画面,他不想死,可是他更不能看到凯米修斯死,他不想和凯米修斯分开,可是他不能让凯米修斯和他一起送死。 黑曜石的眼眸中,已经蓄满了氤氲的水雾,含著眼泪的眼眶,随时会有晶莹的泪水滴落,强忍住泪水,他摇著头,认真的对凯米修斯道,“凯,不要冲动,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算再死一次又有什麽关系?所以,拜托千万不要冲动,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会永远你心里,知道吗。” 从始至终沉默的,袍子上绣著族纹底色为蓝色的蓝衣长老终於开口,“哈哈……很好,果然是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难怪凯米修斯会中意你,他最喜欢聪明人。凯,你听到了吧,你的夫人已经替你做出选择了,你还不明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蓝衣长老的声音彷佛与祈年纪相仿一般,不是苍老,不是厚重,而是有些清脆,在看不见容貌的情况下,完全无法把这个声音,与氏族中位高权重的长老联系到一起去。这个声音,与凯米修斯印象中的蓝衣长老并不一样。而且蓝衣长老与凯米修斯说话的语气,明显是相熟之人,可是凯米修斯怎麽也想像不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不出来是谁也罢,毕竟,现在没有功夫给他胡思乱想,凯米修斯放下祈的手臂,将祈护在了身後,昂首挺x铿锵有力的回应道:“他是我从地狱拉回来了,生死由我掌控,我没允许他死,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妄议他的生死,哪怕是长老您。” 不知是不是愤怒的原因,蓝衣长老一掌猛拍在桌面上,厉声道:“还等什麽,动手!活捉凯米修斯,杀死祈!” 没等蓝衣长老的话全部说完,听到第一声命令的单词时,严阵以待的执行组便已经蜂拥而上。场面顿时爆炸开来。 卢卡是二刀流,左右两侧腰际各挂一把长刀,快人一步的凯米修斯抢先一步握住卢卡左侧的刀鞘,另一只手拉住祈的手,一脚踹开就近在咫尺的执行长,执行长顿时整个身子飞了出去,借著反作用力,凯米修斯也後退了几步,卢卡的长刀顺势被凯米修斯抽出刀鞘。这一系列的动作仅仅发生在零点一秒之间。 被踹飞的执行长撞翻了前排用来给陪审员做的长椅,没有可以耽搁的时间,手持枪械的侍卫长,一手捂著被踹到的肚子,对著一片混乱的审判庭大喊道:“一组保护好长老!” 随著执行长的命令,五六个一组的上级执行者,瞬间跳到审判席前。 被抢走其中一柄武器的卢卡没有时间惊讶,是他自己反应慢了,怨不得任何人,陷入战斗的血族双眼变得猩红,卢卡抽出长刀,即使没有刺眼的阳光照耀,锋利的刀刃依然反s著寒光。 卢卡不想伤害凯米修斯,瞄著凯米修斯躲避一个剑士攻击的空挡,他突然向他旁边因为凯米修斯的拉扯移动而踉跄跟随的祈动手,一刀砍向祈的颈部,就在还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他的刀被另一把同样的刀截了下来。 “公爵,你还是不要反抗了!今天这个场面,你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卢卡道。 凯米修斯不置可否的冷哼,红瞳顿露凌厉之光,“呵,就凭你们?卢卡,是你太高估自己了,还是,你太瞧不起我了?” 两刀刃相向,发出清脆的锵的一声。随即凯米修斯将祈拉进怀里,握著长刀的手臂使劲向上用力猛地挑起,换成了卢卡向後踉跄数步,若不是卢拉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握刀的手上,只怕,他的刀此时已经被挑飞。 如果是凯米修斯一个人,无论是想从审判庭逃出生天,还是挟持其中任何一个长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今天有祈在身边,而且很明显所有来势汹汹的攻击都是针对祈,为了保护好祈,他的反应动作都受到了限制。 刚刚成为血族不久的祈,虽然体能已经和普通人有了天壤之别,但他依然没有适应自己的反应神经,他并不懂得如何完美的使用自己身体的优势。若是攻击普通的人类和动物,祈会比以前多出几倍的胜算,而面对同样是血族的攻击,便毫无还手馀地,尽管这些执行组的吸血鬼的战斗力同凯米修斯无法相比,可他们已是同类中的佼佼者。 被凯米修斯拉扯著手臂,祈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步伐,配合凯米修斯的动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给凯米修斯拖後腿。无法同凯米修斯并肩作战的他,踉跄著随著凯米修斯跳跃、翻转、旋身……躲避著来自四面八方,避而不及的攻击。 渐渐的,祈发现,自己就算仍然更随不上凯米修斯的速度,甚至几次差点没有躲过飞s而来的子弹,可是他已经可以看行出动作的轨迹,这是人类r眼所无法达到的事情,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没一把向他和凯米修斯刺来的的剑、s来的子弹、砍来的刀……它们运动的轨迹,如同所有的动作都在空中停滞,速度缓慢。 祈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可以捕捉运动轨迹之後,他开始可以配凯米修斯的动作,即便无法攻击,起码做到不做凯米修斯的负担。 祈馀光扫到一个手持长剑的女人,立刻大声提醒道:“凯,上面!” 听到祈的提醒,正在与赤手空拳的执行长对战的凯米修斯,脚用力一蹬长椅,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刀反手截住剑刃,手臂用力,以对待卢卡的同样方式,将女人挑开,很可惜,女人没有卢卡的力量,单薄的身子完全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掉落到地面。而执行长,则在凯米修斯跃起时,猛力出脚,踢在执行长的下颚,执行长便被惨烈的踢翻在地。 短短几分锺,审判庭已经一片狼藉,断裂的石柱,倒掉的木栅,撞翻的烛台和长椅……无论是执行组的人还是凯米修斯都已经受伤挂彩,甚至已经有葬送在凯米修斯手中的倒楣鬼。 最初的黑色礼服,现在也被刀刃划破,露出里面的雪白衬衫,衬衫被割破便露出了伤口,只是对於吸血鬼来讲,他们的伤口会慢慢治愈,流出的血y,染红了衣衫,这些痕迹是不会消失,成了证明伤痕累累的存在。 几番攻守下来,执行组一些稍弱的吸血鬼的战力已经被消磨掉了,以前只是听说,今天他们亲眼目睹了如恶鬼一样的凯米修斯,凯米修斯用实际告诉他们,他们之间存在的实力悬殊的差距。 凯米修斯已经将执行组逼到了门前,执行组全数堵在紧闭的门口,身边的祈看到,那些人有的已经开始颤抖,但因为长老的命令,又不得不硬著头皮与凯米修斯刀刃相向。 凯米修斯的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不知从谁手中夺走的长剑,剑刃上还滴烫著鲜血,杀红眼的凯米修斯杀气腾腾,连神魔都要忌惮三分。 “滚开!”凯米修斯怒吼。 怒吼声,让执行组的成员全身一颤。身体竟然不听使唤的本能的想要让开。 还是熟知凯米修斯的卢卡先反应过来,此时卢卡同样一身褴褛,狼狈不堪,他对著退却的执行组大声道:“谁都不许逃,还等什麽!一起上!” 伴随咆哮与嘶吼,残馀的执行组的血族一拥而上,将凯米修斯围压在圈内,就在包括长老们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肯定可以的时候,结局再一次被翻转,正对著门方将的几个人刹那间一同惨烈的飞了出去,执行组围出的牢笼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当执行组的人注意到缺口,回过神的时候,刚刚被他们围压的人已经不见了。 『吱呀』一声,所有人偏头看去,古老厚重的木门早已被打开,本以为凯米修斯该带著祈瞬间消失才是,可是凯米修斯竟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片刻,直到凯米修斯重重的倒下,众人才意识到,刚才开门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祈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声,划破了彷佛定格的静谧空间,拉回了所有的魂都拉了回来。 在凯米修斯倒下的一刻,他们才看到,尼德拉的身影,他的手还抬著,维持著之前的姿势。 倒在堵上的凯米修斯,x口上c著一把匕首,不偏不倚的c在心脏的位置上。从伤口周围的流淌出汩汩的鲜红血y,像流不尽的一般。 祈g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就在凯米修斯打开门的瞬间,任谁不会料到,一把直接匕首随之刺向了毫无防备的凯米修斯的心脏。如果在普通情况下,凯米修斯绝对会察觉到细微的声音,哪怕是隔著一扇厚重的门也不例外。但是由於他陷入苦战,尤其还带著祈,已经分散了他大半的j力,以至於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何时已经站了人,向他磨刀霍霍。 祈蹲下身,他不相信,不相信凯米修斯会死,他轻拍著凯米修斯的脸颊,神情温柔,就像是在哄著耍赖的孩子,“醒醒,快醒醒,我们不要玩了好不好,凯,快点醒醒,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凯米修斯睁大的眼睛毫无反应,给不了祈所想要的任何回应。 吸血鬼有一颗无法自主跳动的心脏,经过初拥而成为血族的人类,有的已经习惯了心脏的跳动,他们会有意的控制心脏,是它们跳动起来。尽管对於每个吸血鬼来讲,心脏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用途,但是和人类一样,那里确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凯米修斯的心脏已经被尼德拉的匕首刺穿,必死无疑,他赤红的双瞳恢复成了原本的墨绿,獠牙也跟著消失,现在的凯米修斯就和普通人没有什麽区别,瞪大的双眼,难以置信的表情永远凝固。 大脑一片空白的祈眼睛里只剩下凯米修斯的存在,得不到凯米修斯的回应,起初仅仅是轻轻的拍打,到後来变为双手抓著凯米修斯的肩膀,拼命摇晃。 祈赤红色的双瞳越来越疯狂,却没有一滴眼泪,“我要你马上醒来!醒过来!醒来啊!!!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个大骗子!骗子!” 他不要凯米修斯死,他不相信凯米修斯会死,在他眼中,他无所不能,他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死去。他说过要教会他骑马,他说过要带他去新大陆,要带他见识所有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他说过他永远不会离开他,他们还会有新的孩子,他们要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姓埋名永远的生活在一起的。 突然祈抬起手,对著凯米修斯的脸狠狠的抡了下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声怒喊,“起来!”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起来啊!” 一声一声的清脆的耳光响亮,回荡在审判庭,仔细听,可以听到淡淡的回音。祈掌掴凯米修斯的声音,听进在场人的耳朵中,响在所有人的心里。 他的疯狂显然也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疯了,被凯米修斯的死刺激疯的。 尼德拉面无表情,静静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其他的情感。 所有人都愣在原处,这个结局是他们做梦的都没有想到的,儿子杀死了父亲,在众人无所适从的时候,第一反应过来的卢卡走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走到审判席下,恭敬的道:“报告长老,科温公爵已经死亡。” 蓝衣长老,手一摆,道:“杀了祈。”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即便是有,也没有j力去还手的祈依然抱著凯米修斯。眼看著一把短刀就要从祈的身後刺入心脏,短刀在最後一秒落空。持刀人回头,看到祈已被尼德拉拉到身边。 离开祈的凯米修斯的尸体,霎间自燃起来,就在燃烧的瞬间,扑拉扑拉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蝙蝠从天窗之中鱼贯而入,黑压压的蝙蝠群将燃烧的凯米修斯死团团包围,舞动著黑色的翅膀,令人眼花缭乱,即使想要靠近也无能为力。 连尼德拉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因震惊而瞳孔扩大。 片刻,像是有人c控一般,不知从何而来的蝙蝠,又一次集体从天窗飞离,同蝙蝠一起消失的还有凯米修斯的尸体。 “刚刚是怎麽一回事?” “蝙蝠从哪里来的?” “死了吧?” “科温公爵真的已经死了吧?” …… 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吸血鬼们,警惕的环顾四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消片便蔓延开来,他们交头接耳的嘀咕著,谁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亲眼目睹这一奇观的三大长老,也无法给出答案。但是,既然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尼德拉将匕首c入凯米修斯的心脏,眼看著凯米修斯倒下,而且祈痛不欲生的反应也不像是作家,最後凯米修斯也像其他死去的血族燃烧灰飞烟灭。怎麽看凯米修斯都不可能耍什麽花招。 正中间的红衣长老首先c著苍老沙哑的嗓音开口,“尼德拉,你迟到出席对於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的审判,擅自杀死凯米修斯,又阻挠对祈的行刑。你打算作何解释。” 尼德拉一身墨蓝色三件套正装短身,紫色发带将金色卷发束起,耳畔一绺金发发,说不出的风情。跟在他左後方的弥尔,仍然始终不变的黑色长身礼服,举手投足间冷豔逼人。 别尼德拉牵著往前走的祈,三魂少了七魄,眼神涣散,好像蝙蝠带走的不知是凯米修斯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j致的面孔似刀刻的面具,没有了生气,祈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弄。 走到审判席下方,尼德拉躬身,随机不疾不徐的解释道:“长老,我之所以会故意迟到,只是不想父子对簿公堂,其实我早就在审判庭外,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耳朵中。我之所以会亲手弑父,只因他有罪在身,辜负长老厚爱,叛逆之心已有,反叛行为已有,完全是无奈之下的大义灭亲。我之所以会救下祈,也是因为他曾有恩於我,正如长老所见,他心已死,如今只是躯壳,行尸走r,倒不如让我尽报恩之心,严加看管。” 长老怎麽会不知道尼德拉说得冠冕堂皇,都是满口胡诌,当日向他们透露凯米修斯行踪的就是他。虽然他们不清楚尼德拉留下祈的作用是什麽,但是他们也不再打算问尼德拉的罪。 一来,正如他自己所说凯米修斯有反叛之心,又有反叛之实,因此就算凯米修斯再有通天的本领,他们也不会再做养虎为患的事情,尼德拉也算是为他们除了一个心头大患。本来,密党的长老院也是要坐实凯米修斯死罪的,只是他们有私心才包庇凯米修斯,现在凯米修斯也死了,落了这个结果,也算给密党长老院一个交代。 二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凯米修斯的死已经让梵卓氏族损失了一员主力。尼德拉就算能力不及他父亲,那也非等閒之辈。这个时候问罪尼德拉,只会让他们自损羽翼。密党要扩张新大陆的地位,梵卓氏族要巩固在密党的地位,就要掌控更多的土地。想要做到这一点,梵卓氏族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军队。凯米修斯的死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才不会做处决尼德拉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第十六章 判决 欲望文 第十七章 迷局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七章 迷局 (33鲜币)第十七章 迷局 01 一番沉默,红衣长老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了,把他交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明白,一旦再惹出乱子,一切责任由你承担。即便如此,你也还要这麽选择?” “是的。我愿意承担由此带来一切後果。”尼德拉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话时面不改色的一把托住终於昏厥瘫软倒地的祈,手臂穿过祈的腋下将他勒住。 “好。” “不可以!” 红衣长老话音未落,便被蓝衣长老急躁拦住。 每个氏族都有三个长老,密党就是由这个七个氏族的二十一个长老实质控制著。 长老的更替并不公开,与资历无关,单纯是靠即将准备退下长眠的长老推选出候选人,当然候选人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是候选者,然後由密党长老院评判。不过最终决定权,依然是掌握在本氏族的三长老手中,但是长老院其他长老全数否定的话,就需要从新选择候选者。 认定候选者之後,便会在长老院中秘密接替,整个过程,外人一概不晓得。所以突然有一天,氏族的成员发现,自己的长老似乎已经改变,氏族成员也不会有任何的疑虑和疑义,欣然接受。对於长老的更替,不会有人表示异议。 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个蓝衣长老已经完成了新的更替。可是他们并不懂,为什麽这个有些陌生的蓝衣长老的反应会这麽激烈,难道蓝衣长老和死亡的科温公爵真的有什麽渊源? “我说不可以,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下面这个叫做祈的男人引起的,如果他不死,梵卓族如何向密党其他氏族交代?” 由於被斗篷的帽子遮挡住大半个脸部,所以谁都无法看到藏在其後的长老的面容,以及此刻的表情,但是通过蓝衣长老格外强硬的话语,似乎不把祈置於死地不罢休的态度,其他人已经能够猜到那下垂的帽遮後面的狰狞表情。 “罪父,科温公爵──密党第三军团团长,他的死还不足以平定密党的怨怒?”尼德拉轻蔑的眼神扫过一圈刚刚与凯米修斯恶斗後一众狼狈不堪的伤员,冷笑著反问。 正在努力恢复伤口的执行组成员,即使感受到尼德拉鄙视的目光,也没有人说什麽。他们单挑不过科温公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是他们没有料到,一众人合力竟也没有从科温公爵那里捞到任何好处。虎父无犬子,作为凯米修斯独子的尼德拉,如无意外将成为下一任科温家族族长的尼德拉,自然也不可能是等閒之辈。 “你怎麽确定凯米修斯真的死了?刚刚只有一群蝙蝠包围,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凯米修斯真的灰飞烟灭。” “那是长老您不相信我了?深刺入心脏那一刀所有人都看到,而且血亲不需要刺穿心脏也能够将对方至死,还有祈的反应,您觉得是在演戏?” 其实,他很有自信一刀毙命,可是一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蹊跷的蝙蝠群确实让他有些动摇。可是他也觉得,祈从头到尾的反应都不像是再演戏。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父亲和祈合夥演的一场戏,祈的演技真的j湛到如此地步,即使被骗了,他也无话可说,因为他注定斗不过凯米修斯这个男人了。 尼德拉一连串犀利的反问,让蓝衣长老气急败坏,罔顾长老形象,怒指尼德拉怀中昏迷的祈,连名带姓的质问,“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你父亲皆因他而死,你还要包庇他?” 红衣长老出言,“够了!” 苍劲的声音在长老的形象还没有受到破坏前及时挽回。 就算如此,蓝衣长老的言行也足以让在场人大跌眼镜,这真是那个冷酷、独断、智慧、威仪所代表的长老。 三大长老看似平起平坐,但是其实一定要排个序位的话,那站在顶端,最具威严的一定是红衣长老。 果然,红衣长老的一句话,让本来好像还要说什麽的人禁声,一句反驳都没有,负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抓过手边的一张空白的文件纸,另一手抓起面前墨水瓶中的羽毛笔。 “所有人回到原有的位置。现在我宣布,对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的判决,被告违反《诫律》第一、三、四、六条,共四项戒条,另违抗长老,对抗氏族,意图叛变,罪无可赦,本庭判决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死刑,死刑已执行。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镇压有功,令其继承爵位,代理被告一切职务,将罪人祈交由其处置。你可有异议?” “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没有任何异议,一切凭长老裁决。” 尼德拉说完,红衣长老接过黄衣长老和蓝衣长老同时递来的两份刚刚书写完成的文书,两份文书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份用羊皮纸写成,一份用普通纸张写成,羊皮纸由氏族保存,普通纸由个人保存。 经过确认,两份文书没有任何问题,“好,那麽这份判决书,由你确认无误後签字,待三位长老共同签字後,即刻生效。” 弥尔很识相的立刻从尼德拉手臂中接过祈。红衣长老把两份文书交给审判席前的执行组人员,执行者接过文书便走向尼德拉,递交了文书。 执行者确认尼德拉签好名字,又将签完名的文件重新送交给三位长老,两份文件,八个签名。 手起,笔离,红衣长老将羽毛笔c回墨水瓶中,将文书再次递给已经在旁边等候的执行组後,不疾不徐的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科温家族新一任组长,科温公爵。” “是。”尼德拉单膝跪地,低首,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最终生效的判决文书,“我会恪守密党《诫律》,谨遵长老之命,振兴家族,捍卫氏族。” “但愿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闭庭。”语罢,红衣长老率先起身,挪开椅子,从审判席左侧的侧门离开。 黄衣和蓝衣两位长老也跟著起身依次离开。走出审判庭,在专属长老和审判者离开的廊道中,最前端的红衣长老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峻厉的警告,“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不管你和凯米修斯有什麽恩怨,如果再次在公务时牵扯个人情绪,你的家族会受到你无法想像的惩罚。” “是,知道了,请原谅。”蓝衣长老低声回答。 仔细听,他的声音又和在审判庭时候的声音有些微妙的差别,现在的声音,更像是女人的声音。 “你最好清楚。” “是。” 三大长老已经全部离开审判庭,在执行组的残馀人员开始著手恢复一片混乱的场内,卢卡准备离开,走到尼德拉旁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的从正门离开。 “我们现在要怎麽做?”弥尔扶著还在昏迷的祈问。 “先回城堡,短时间内,我们回不去坎佩尔,你以为,得到科温公爵这个爵位很容易,这个名头是这麽好担当的?”尼德拉抬手,撩起祈垂下来遮挡住脸颊的发丝,偏头看著祈的睡颜,“如果那麽好当,也轮不到我,老家伙也不会死,你说是不是,祈?” ※※※※※※※※※※ ※※※※※※※※ ※※※※※※※※※ ※※※※※※※※※ “不要,不要,不要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祈拼命追赶著走在前面的人,那个他最熟悉的人。无论他怎麽呐喊,那个人就是不曾回头,只把孤傲的背影留给他,无论他怎样的追赶,无论如何都拉近和那个人的距离,明明他在奔跑,那个人在漫步。 他不知疲惫的追逐,距离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拉进,他伸出手尝试去够住那人的肩膀,终於他追上了他,他抓著他的肩膀气喘吁吁,他被他抓住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的瞬间,脚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脚下一口的祈瞬间掉落下去,眼看著就要和那个人说上话,却失之交臂,祈万般不甘,“不要!!!” 扑通,摔到低的祈蓦地惊醒,从铺著淡粉色床单的小双人床上弹坐起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最重要的人,“凯。” “你终於肯醒了,我以为,我要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听到熟悉却令他不愉快的声音,祈侧头,才发现尼德拉的存在。 此时的尼德拉已经换上了休閒时的白色丝绸蕾丝袖口的衬衫,倚躺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尽显贵族的慵懒。发现祈已醒,尼德拉合上书,将书放到一边的圆几上,收腿落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走到祈的面前,尼德拉弯身捏住祈的下颌,半玩笑的问,“在找我父亲?你失忆了?” 混沌的祈已经完全清醒,他没有失忆,有些记忆大概永远不可能消失了,比如尼德拉的匕首刺入凯米修斯x膛的瞬间,比如永远不会倒下的凯米修斯倒下的瞬间,比如死亡的火焰将凯米修斯包围的瞬间,比如蝙蝠群消失之时凯米修斯失灰飞烟灭的瞬间…… “不想说话?还是不想看见我?”尼德拉挑眉,戏谑的问。 祈怒视著一副轻挑之相的凶手,抿唇不语,暗中较劲,想要挣开尼德拉的钳制,但是毫无作用。 “呵呵。”尼德拉不屑的嘲笑,收回了手,侧身坐到了床沿上,双臂撑在祈的身侧,近距离的对视道:“不过,你不要想寻死,除非你想……” “……” 他故作神秘,祈果然还是在意,抬眸看向他。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了。”说完他拉开了和祈的距离,重新坐好。 “你!” “我什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敢自杀,你绝对会後悔的的,还有,我父亲他已经死了,科温公爵的爵位由我继承,这些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只需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活著,这就够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尼德拉回头。 门被向内推开,祈看到房内的木门外还有一层厚度是一个成人手掌长的铁门,这个多出来的一层门让祈一震,他才注意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他所身处的房间大概有十坪大,除了这扇门,四周没有一扇窗子,房间中燃烧的蜡烛一旦熄灭,房间便会归於黑暗。一张床,一个装满书的顶天立地的书柜,一架三角书架梯子,一张沙发椅,一张圆几再没有其他东西。 弥尔走进来,随手带上门,走到尼德拉面前道:“我去了格勒梅兹庄园,拉齐娜那个狡猾的女人并不在。” 闻言,尼德拉微仰头,阖眼两三秒,随後睁开蓝瞳,收回下颌,正视弥尔,平静的道:“意料之中,拉齐娜当初会选择背叛我母亲,站到月那边,我就知道她的狡猾与心机。不过,也没必要担心,没有了主子的丧家犬成不了大事。其他人呢。” “管家及其他仆人一共十六人已经全部解决,大概‘强盗血洗格勒梅兹庄园,无一生还’的新闻就会见报了。” “这样最好。”尼德拉转头问祈,“怎麽了,没有什麽要说的?” 按照他的预想,祈听到他命弥尔把庄园所有人,应该激动的指责痛骂他,但是祈竟然意外的平静。 尼德拉并不知道祈并不是冷血,只是已经麻木,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早已不再是祈,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这个世界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爱的,与爱他的,都已经没有了。 等了许久,祈都没有说话,尼德拉觉得很无趣,乾脆站起来,双手按住祈的双肩,将他按倒在床上,顺便低头暧昧的在他耳边呢喃,“好好休息,别忘了我的话,不要搞什麽小动作,你会後悔的。” 脑袋贴在枕头上的祈抬眸,黑漆漆的双眸仰视著尼德拉,同样轻声在尼德拉耳畔,平淡的道:“留下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本来已经起身的尼德拉,在听了祈的问话後,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上扬嘴角露出令人牙g痒痒的贱笑,一只手离开祈的肩膀,沿著锁骨、x膛缓缓下滑,直到祈的腹部中心停止,一边摩挲著祈的腹部,一边语气轻浮的道:“我怕,怎麽不怕,可是你杀不了我,我就会杀了你,到时候这里,你和他的孩子,我的好弟弟,就会给你陪葬,你、忍、心、吗?” 尼德拉的话语太具冲击力,祈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劲,眼睛咻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对方,“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尼德拉收手起身,“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妄想逃跑,这里是科温家族城堡的密牢,普通吸血鬼g本不可能逃出去,而且,既然说了是密牢,那麽就算从这间房逃出去,也逃不出这座城堡。我劝你还是不要徒劳。” “你站住!”祈著急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要去追尼德拉。 就在他还有两步,就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脚下被禁锢,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脚腕上锁著脚铐,和链接船锚的铁链一样chu的黑色铁链的另一端在书柜旁边的墙里,再抬头看向门口之时,尼德拉和弥尔已经离开,房门被紧紧的关住。 面对这个结果,祈只能发泄似的用力挣了挣脚链,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紧扣著皮r的脚铐把脚踝磨得皮开r绽血r模糊,可是铁链纹丝不动。如果是凯,这种像狗链一样屈辱的东西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 想到凯米修斯,无力挫败的祈朝著紧闭的房门绝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抓著披散的黑发,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是困兽的嚎叫,似要将积压在他身体中,快要让他崩溃的压力尽数倾泻。直到筋疲力尽失魂落魄的瘫坐到地上为止。 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尼德拉等到里面终於没有了声音,才关上厚重的铁门,像是自我催眠一般的喃喃,“祈,是你毁了我,也毁了我父亲,最终毁了你自己。” “为什麽不杀了他?”弥尔问。 尼德拉的眼神顿时如刀刃般凌厉,“我亲爱的舅舅,不要再问蠢话。” 没给弥尔开口的机会,紧接著尼德拉话风一转,露出下流的笑,“还是你嫉妒他?放心,就算有了祈,你的y荡的後x我也会负责到底的,c到你哭出来为止。” 弥尔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对於尼德拉的冷嘲热讽,他早就麻木,他已经无力再去为此伤感,他的强大全因尼德拉肆无忌惮的伤害。爱了就是输了,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有时候会想,给他的上辈子一定是穷凶极恶之人,奸y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所以连地狱都容不下他。让他投胎成为吸血鬼,让他遇到了尼德拉。 弥尔始终沉默,那张冷豔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尼德拉有些不爽,“行了,接下来的事有尼诺就可以了,你就留下看著祈,要是有什麽闪失,为你是问。” 尼德拉越来越排斥这个和自己有著微妙血缘关系的男人。当这个凯米修斯身边不知底细的管家勾引他时,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他上了床,并不在乎这个管家是男人,因为他长得足够漂亮,能让他硬起来,更重要的把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压在身下,欣赏到旁人无法看到的旖旎春光,对於每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成就感。 後来他即使知道,这个男人是他母亲的胞弟,他也没有和他断了关系,他们血族又不信耶和华,吸血鬼y乱、嗜虐、暴虐、好战……这些能够想到的词天堂都豪不吝啬的送给了他们。近亲相奸,同x交媾,这些在《圣经》中记载为大忌的东西,在享乐主义血族眼里不过是随便践踏的泥土。 可是,他渐渐发现,这个该被他叫做舅舅的男人,他永远也看不透,当你以为你将他看透,他又会出现新的情况让你措手不及,你以为你将他看透,你又发现你看透的不过都是假象。 这种感觉很不爽,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就应该完全臣服於他才是,奴隶在奴隶主面前,是没有隐私这个单词的。但是弥尔却偏偏总是让他云里雾里看不清不透。 “我知道了。”弥尔的回答不咸不淡,依旧让尼德拉品不透其中的情感。 目送尼德拉离开的背影,弥尔才露出一丝忧郁之色,自嘲的苦笑。激怒尼德拉,似乎已经成为他不让尼德拉彻底对他失去兴趣的唯一手段。比起门内的那个人,门外的他才更加可悲吧,起码无论是否出於祈自己的意愿,还有个人在执著他,而他呢? ※※※※※※※※※※ ※※※※※※※※ ※※※※※※※※※ ※※※※※※※※※ 就如尼德拉自己所说,科温公爵这个爵位不是那麽好担当的,接连几天,他都在军部,没有回到城堡。摆在他眼前,必须要面对的,就是新大陆的纷争,与魔党的恶战。 梵卓氏族对於爵位更替这一变化,没有反对之声,毕竟是长老亲自决定的。而对於分家一向比本家人丁兴旺,但分家实力始终屈居本家之下的科温家族来说,族长的更替是本家的事情,分家的人更没有异议。至於密党的其他氏族,更无话可说,毕竟凯米修斯一死,削弱的是梵卓族的实力,正好给了他们上位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所以尼德拉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原本属於凯米修斯的密党第三军团,成为第三军团团长,尽管起初还有一些崇敬凯米修斯的追随者不服,但是这些都不足为惧,在尼德拉用实力开出的或生或死的选择题面前,所有叛变的苗头都被轻而易举的湮灭。 况且,与凯米修斯相比,尼德拉为人处世更加的圆滑,或许尼德拉完全取代凯米修斯,甚至让所有人遗忘凯米修斯的存在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总会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祈。 第三城市,多摩特河畔高地的科温家族古堡的密牢。 这几座密牢当初就是为了关押吸血鬼而建造,除了历任族长,没有人知道密牢的确切位置。密牢在城堡之中,又不在城堡之中,是藏在城堡里的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本身又成为一个j妙的迷阵,几座密牢就分散在迷阵之中。或许逃出密牢很简单,可是想要逃出迷阵就需要时间了,在被监押者逃出迷阵之前,就已经被发现。 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祈过著不知昼夜的生活,短短几天,便消磨掉了他的时间观念,他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监禁了多少天。 除了弥尔不定时的进来更换蜡烛,保证房间总有亮著的烛火,还有送餐以外,祈在没有见过第二个生物。 他的生活除了吃饭和睡眠休息,就是看书了,接近一堵墙宽的书柜,第一层的书他看完了一半。 寻死觅活的事情,祈从来没有做过,因为尼德拉没有骗他,他的肚子里确实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是在他和凯米修斯皆是血族时,纯血的血族成长周期要比正常人类短,或者纯血血族还是胚胎时就要在各项机能上优於普通人类。在他腹中的胎儿实际应该只有不到一个月,却已经是人类胚胎两个月的情况。 (17鲜币)第十七章 迷局 02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象徵他与凯米修斯延续的孩子生下来,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能再接受失去第二个。况且尼德拉没死,他怎麽可能甘心死去。 祈套著裙装睡衣,所在沙发椅上看书,一页读完,准备翻页的同时,祈听到了门口的声音,他没抬头,继续低头看书。 果然不出所料,弥尔拎著一小捆蜡烛推门进来,弥尔没说话,开始手中的工作,检查燃尽的蜡烛,填补上去。 就在弥尔把一g蜡烛安放在,原几上只剩下一厘米,烛火微弱的蜡烛旁时,祈突然开口,“我又不是人类,有没有光亮於我有什麽区别?何必在这浪费,我要是在这里待一辈子话,你准备点到什麽时候?” 从来不会主动和他搭话的祈突然说话,让弥尔怔了怔,随之恢复常态,“这是公爵要求的,我只是听命而已。” “尼德拉成为公爵了,你就成为尼德拉的狗了?你还真是一条会见风使舵的狗,我的孩子要是成为公爵,你会不会一脚踩死尼德拉?像背叛凯那样,轻而易举的背叛尼德拉?”祈又翻了一页。 对待祈的话语讽刺,弥尔无动於衷,“夫人多想了,弥尔既然是条狗,又怎麽可能活那麽长?” “东方有句古语,‘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原来你也会有自知之明。”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大概他也会感叹这神奇的一幕,两个人都的语气都是不起波澜,但是却句句针锋相对,利刃暗藏。 弥尔见其依然在看书,也没再开口,弥尔自然也不会再说什麽,只当是无需挂心的小c曲。本职工作已经做够,他不需要再待在这了。 弥尔的手刚碰到门板,祈便抬起头合上书,喊住了弥尔,“等一下。” “夫人还有什麽事吗?”弥尔回身,面向祈问。 “尼德拉这几天怎麽没出现?”事实上,自从他醒来见到尼德拉一次之後,就再也没见到过尼德拉,虽然他没有了时间观念,但是他依稀可以知道尼德拉已经消失多天了。 “公爵公务繁忙,夫人该比我清楚。” “战死战场这个结果很适合尼德拉。” “夫人或许您是清楚的,公爵现在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对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好处。” “呵呵。”祈不置可否的轻笑,站起来走到弥尔身旁,几步的路程伴随著链条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缓步围著弥尔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著,最後站住脚,面对面的看著面无表情的弥尔,“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以前怎麽没见你这麽‘会说话’,是凯对你太仁慈,管教的太松?还是尼德拉心狠手毒,教导有方?” 看著靠近自己的祈,弥尔只是觉得,人真的是改变的,如果凯米修斯还活著,看到这般挑衅的祈会是什麽反应,不过,假如凯米修斯活著的话,大概祈也不会有什麽改变。 弥尔微微垂首,“夫人觉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啪!』一声令人措手不及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封闭房间响起。 “一条狗而已,和我装什麽高深,我问你什麽,你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相干的话,我不想听到。” 这一巴掌打下去,其中力道绝不是盖的,连祈自己的掌心都隐隐作痛。只是,就算看到弥尔被打出一道深红色掌印的右脸,他压抑的心底也没有得到任何缓解释放。 仅仅一耳光,就想抵偿凯米修斯的一条命,太便宜这条狗了,千刀万剐了,他都不解恨。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和右耳嗡嗡的耳鸣声,都来得太出突然,让弥尔猝不及防。没想到,凯米修斯的死,不只让祈更具挑衅,连攻击x都被激发出来,眼前站著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温良无害的祈了。祈是真的狠他们,如果哪一天,他的脖子被祈拧下来,他的心脏被祈一剑刺穿,他都不会再惊讶了。 祈见弥尔一言不发的看著他,捏住弥尔的下颔对视,带著透著一丝残忍的笑容,“你看著我做什麽,你还想打我?我现在就在原地,你随时都可以来打,只要你不怕尼德拉杀了你。” 最後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祈松开弥尔,又一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弥尔的右脸上。 “我再问你一遍,是凯对你太仁慈,管教的太松?还是尼德拉心狠手毒,教导有方?”祈冷声问。 第二个耳光,让弥尔的右耳暂时彻底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好的一副皮囊,让祈给毁得不忍直视。 皮r的伤痛对弥尔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从小被父亲和继母家常便饭似的毒打,依然习惯。倒是在仇人凯米修斯身边将近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他再没受过皮r苦。现在,姐姐米歇尔的仇已报,凯米修斯已死,他对凯米修斯的仇恨也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星星点点敬重。 他没有什麽资格再提起凯米修斯,低声回答,“是公爵教导有方。” 对於这个答案,祈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或许,他就是想要存心刁难弥尔,至於弥尔的答案,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 “狗就是狗,永远欠教训,滚!” “夫人教训的是,我先离开了。” 弥尔已经离开,祈像泄气的皮球,没了刚刚的斗志,就在原地,蜷缩成一团,静静的躺在地上抚著小腹,喃声自语,“为什麽,一个是,两个也是,你们来的总那麽不是时候?总要在我被抛弃的时候突然到来?不过,宝宝你这次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你要快快长大,你要报仇,知道吗?” ※※※※※※※※※※ ※※※※※※※※ ※※※※※※※※※ ※※※※※※※※※ 弥尔刚走出迷阵,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尼德拉。 这条走廊是通向中庭的通道,并不是尼德拉房间的走廊,数日未归的尼德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祈。 因为科温家族的古堡就是为了血族而建,所以走廊全部设计成没有窗户的封闭走廊,就是怕下级的吸血鬼在日出前没有及时回到自己的房间,而被走廊中s进的太阳光杀死。只有每层通往中庭的廊道上,才镶嵌了玻璃窗户。在这条走廊中,隔著玻璃窗户,可以看到中庭的景致,只可惜现在只是初春,花朵才刚刚抽枝打苞,没什麽看头。 初升的朝阳,暖色的霞光透过玻璃照到城堡里面,弥尔与尼德拉面对面,两人的身影也映在了玻璃上面,就像一幅画。 一看到尼德拉,弥尔本能的侧过头,想要用头发挡住红肿不堪的脸颊。 这个小动作,怎麽可能逃过眼尖的尼德拉,他伸手抓住弥尔的肩膀,撩起弥尔脸侧的发丝,眼前的景象,让尼德拉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他放开了弥尔。 仅仅是震惊而已,没有同情,只有嘲讽,“呵呵,怎麽了,我亲爱的舅舅,你竟然会被小白兔给咬了。” 弥尔没说话,也不知道要回答写什麽,尼德拉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躲藏,也不过是想逃避尼德拉火上浇油的冷嘲热讽而已,但耶和华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弥尔毫无反应,让尼德拉顿时没了兴致,“你不说话算了,祈打了你,你没把他怎麽样吧。” “我怎麽敢?我动他一g毫毛,你不是就要要了我的命吗?我要真动手,伤他的何止回事一g毫毛,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赔不起。” “你最好真的清楚,让开吧,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弥尔颔首,从尼德拉身边擦肩走过。弥尔走後,尼德拉站在刚刚弥尔站的位置,象徵族长的戒指抵在了墙上的一个仔细就不会发现,只会当成墙壁装饰雕刻的花纹的位置。几秒锺,尼德拉旁边的一整块大理石地砖突然缓慢收进墙中,待地砖完全收入墙里面的时候,一个密道的路口出现,尼德拉沿著向下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地砖又缓缓从墙中出来,恢复。 难怪没有人会发现这座迷阵,因为这座迷阵就藏在楼层与楼层、墙壁与墙壁的夹缝中。 尼德拉推开房门,就看到祈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像是路边无家的野猫。未加徵求意愿,他直接把地上的祈拦腰抱了起来,走向床边,“怎麽躺在地上,不满意这张床?还是在跟我抗议什麽?” 祈被放到床上,尼德拉拿起两个鹅绒的枕头,垫在祈的背後,让他靠著床头坐在床上。 从始至终,祈都没有反抗一下,直到尼德拉将他安置好,他才瞥了尼德拉一眼,淡淡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是吗?”尼德拉抿唇轻笑,“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语罢,将要起身的尼德拉想要吻一下祈的薄唇,却被祈敏捷的偏头逃开。 对於他的这个举动,尼德拉意外的没有发火,也没再要强来,便老老实实的在祈的旁边坐了下来,注视著他,“你这麽讨厌我?” 祈不可思议的歪头看向尼德拉,那表情好像是觉得尼德拉在说什麽天大的笑话,“呵,你疯了吗?说什麽傻话。” “我的问题很傻吗?”尼德拉不以为意的回问。 祈收起轻蔑的笑容,表情完全正色一起来,一双黑瞳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盯著尼德拉,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记住,尼德拉,我把你生吞活剥挫骨扬灰都不解恨,我恨不得吃你的r喝你的血,剥了你的皮做鼓面,剃了你的骨头做鼓槌,给我的孩子做玩具,天天敲夜夜敲。” “你以为,我死了,你孩子还有机会敲著我的皮r做成的鼓?你以为,是谁让你活到现在?你以为,长老要是知道你有了凯米修斯的孩子,这个孩子还会是你的?” 尼德拉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逼得祈无话可说。 “你为什麽不让我跟著凯米修斯去死?你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 只要尼德拉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会像刀子一样把他的疮疤一次一次的划开,时刻提醒他,凯米修斯凄惨的死去。 第十七章 迷局 欲望文 第十八章 归来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八章 归来 (28鲜币)第十八章 归来 01 在封闭的监禁室,没有任何来自自然的光亮,只有摇曳的烛火撑起昏暗的房间。 尼德拉与祈相距咫尺,眼神中是各在天涯的疏离,或许他们从来就没有真的走近过。 “哈哈哈哈──”尼德拉突然放肆大笑。 “你笑什麽。”祈蹙眉。 “我是在笑你啊。”笑声戛然而止,尼德拉冰冷的蓝瞳中倒映在著祈苍白的倦容,“我很想知道,你是真的爱我父亲吗?他的命换你的命,你说他觉得值不值?你以为你死了,还会有前世今生?别开玩笑了!好好清醒一下吧。你是血族,他也是,死了就是死了,咻的一下,什麽都没了,灰飞烟灭,地狱都没有位置呀。” 祈抿唇不语,盯著笑容残忍佞妄的尼德拉,他每一次坚强的伪装,都会被凯米修斯和尼德拉父子轻而易举的识破,比起凯米修斯强硬的撕碎他的伪装,尼德拉更喜欢慢慢的将他伪装的外皮剥去,一点一点的给予他无法逃离的羞辱,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屈辱。 “怎麽不说话了?”尼德拉缓缓靠近身体僵硬的祈,像寻找母亲温度的婴儿一样,轻柔的趴入祈的怀中,脸颊紧贴著祈的腹部,像是在撒娇的猫磨蹭趴在主人的膝盖头,磨蹭著主人,“你不是总有办法让凯米修斯恼羞成怒吗?你不是总有办法让他笑逐颜开吗?你能让他笑,让他恼,让他闹,让他悲,只有,你能够让凯米修斯这座冰山彻底融化。” 僵直著身体的祈,完全无法透尼德拉,他一动不动,连有意控制跳动的心脏也跟著静止。他不知道要说什麽,显然尼德拉也没打算让他说什麽。 尼德拉挪动著身体,往祈的怀里蹭,自顾自的喃喃,“明明我母亲那麽努力的爱他,结果到死,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垂青,你说到底是为什麽……” 尼德拉的低喃不曾停下,没有明确的中心,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房间中的气氛显得些许怪异,但又诡异的和谐。 束手无策的祈,像木偶一样,只是呆呆的坐著,被迫也毫无选择的作为倾听者,静静的听著尼德拉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他不曾见过这样的尼德拉。 没有时间刻度的空间里,时间一点点的悄悄流走,没有人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只是从最初的木讷戒备,到放松坦然,祈停工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从刚才机械式旁听,左耳入右耳出,到开始沉静下来,留心尼德拉每一句无心的话。 祈的手臂环著趴在他怀中的尼德拉的双肩,一只手匀速轻抚著尼德拉的头,如同安抚婴孩入眠,“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祈截断尼德拉的话,他的问话似乎与尼德拉的话没有丝毫干系,但是突兀的问话并没有让尼德拉措手不及。 “不是喜欢。”尼德拉固执的强调,一张略显y柔的脸,少了戾气後,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媚,头贴著祈,眼神盯著房角处摇曳的烛火,“是爱,你知道吗?我爱你并不比凯米修斯少,你从来没有给过机会。” 祈的手停了一拍,头微偏,“那你来告诉我,为什麽会爱我。” 关於这个问题,祈曾经问过尼德拉。 尼德拉虽然眉间微蹙,但还是选择回答,“爱就是爱,需要什麽理由?” “呵呵。”祈轻笑,“知道为什麽你还是这个回答吗?因为你g本不爱我。” 尼德拉闻言,迅捷的翻身而起,盯著面前的人,“可笑,你也说过,你爱我父亲,也没有任何理由的。现在又说,没有没有理由的爱。一会吃一会吐,都是随你心意了。” 再不见畏惧的祈,对尼德拉对视,心平气和的道:“我是说过,爱不需要理由,可是如果已经爱得很久了,还没有理由,那就只能说明那不是爱。” “好啊,那你说说,你为什麽爱凯米修斯。” “因为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会安心,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他在,他就会保护我不受任何伤害,因为我知道,他为了我,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有他开心,我才会开心,他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 祈提及凯米修斯时,幸福的神态,让尼德拉觉得分外的刺眼。心中升起的嫉妒,让他想要破坏这一切。 “别忘了,你是被他赶出去,才会没了孩子,丢了命,你只是月的替身,他把他对月的亏欠和愧疚,投s到你身上,试图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罢了。”尼德拉冷冷的挖苦。 他明知道凯米修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怎麽会在乎那些,怎麽可能良心不安。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要故意刺激祈。 他确实做到了,祈再一次被他激怒,刚刚产生的一丝同情,消失得乾净彻底。 祈挑眉,显示著他已经怒不可遏,他瞪著尼德拉,咬牙切齿的道:“你也别忘了,是谁让这一切发生!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得不到父爱的可怜虫!” 说完,祈轻蔑的撇了一下嘴角。 通过刚才尼德拉的话,祈一点一点的体会出来,尼德拉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抢回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属於过自己,这是一件多麽悲哀的事情。 尼德拉恰恰就是这麽一个悲哀的人,他的出生就没有受到过自己的父亲──凯米修斯的期待。 科温公爵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敌对家族的女儿,也没打算让这位从敌对家族嫁过来的女人,生下科温家族的继承人。公爵夫人,却爱著这位冷酷的公爵,爱到无可救药,不惜一切手段怀上了孩子。怕公爵对腹中的孩子下手,公爵夫人躲回自己家族,直到孩子生下来,是一个男孩,科温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等待著爱人将她接回来,可是爱人始终都没有出现,面对族人的嘲笑,她依然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位冰山爱人。等不来公爵的公爵夫人抱著孩子,重新回到科特。 回到城堡,公爵没有看这个孩子一眼。 公爵夫人还是没有感动公爵,她守著的依旧只是个空荡荡的城堡,和一个看似尊贵头衔。两大公国百年之战,公爵便参战了百年,直到帝国胜利。 孩子渐渐长大,能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父亲一次又一次冷淡的态度,深深的伤害著一颗幼小的心。 他成长中唯一的动力,就是为了让这个从不曾正眼看过他的父亲,能够承认,他是他优秀的儿子。 显然他成功了,他屡获战功,成了梵卓氏族最年轻的伯爵。 当他以为,终於能够获得认可的时候,父亲的眼中却有了别人,一个东方人,是国君的情妇,月夫人。 面对著优雅不在,已然偏执成狂,成为一个丑陋妒妇的母亲,和那个似乎从来都没有属於过他的父亲,他选择不再面对,他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爵位,建立自己的“王国”。 在他的“王国”,他不需要再期冀谁的垂青,再不用盼望谁的认可,也再不用承受来自歇斯底里的谁的压力。 月夫人被公爵夫人杀死了,公爵夫人被公爵杀死了,一条条令梵卓族震惊,令密党同盟看笑话的新闻,传播开来,引起不小的骚动,最後还是由三长老出面才平息这场纷扰。 至始至终,密党中,唯一一个无动於衷的人就是坎佩尔伯爵。 坎佩尔伯爵,科温公爵,密党中两大新旧势力,开始长达百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直到,又一个闯入科温公爵生命中的人出现,将维持百年的局面彻底打破。 同样,尼德拉也被祈的话所刺痛,一手伸出,狠狠的掐住祈脆弱的脖子,猩红的眼睛怒视著祈,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的狠话,“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尼德拉下手y狠,同样已是吸血鬼的祈,虽然不会有窒息的压迫感,但是被掐住脆弱颈骨的疼痛丝毫不会随之减少,祈痛得拧紧双眉。 血族的三个致命点,心脏,颈骨,至亲人痛下杀手,若是低等级则还有阳光。 尼德拉现在正握著祈的致命点,祈却没有任何畏惧。 “我说错了吗?”祈戏谑的反问,即便忍受折骨之痛,依然淡定的讽刺著尼德拉,“你现在还想说你爱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吸引凯米修斯的注意,你只是是个期盼父爱的可怜虫而已。” 或许,祈真的踩到了尼德拉的痛处,尼德拉缓缓的松开掐著祈脖子的手,他面无表情站起来,突然,扬手一记耳光,快准狠的打在祈的脸上。 瞬间,毫无防备的祈,嘴角同鼻间同时溢出血来,没有血色的脸颊有了颜色,又红又肿。尼德拉的手放开祈的颈骨之处,留一下了一圈深红的勒痕。无论是脸颊,还是颈上,伤痕无一不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尼德拉眯起双目,声线冰冷,不加掩饰的威胁,“如果你还想留著这条命,保住你肚子里的东西,就不要再做蠢事。” “我当然会”面对尼德拉赤裸裸的威胁,祈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擦掉鼻血,又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迹,坐在床上,微笑著仰视尼德拉,薄唇轻启,“带著凯米修斯的爱好好的活下去。” 面对祈赤裸裸的挑衅,尼德拉垂下的手紧紧握起,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成拳,摩擦挤压的骨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看似波澜不惊的祈目光不辍的盯著尼德拉,全身从神经到肌r都处在紧张与紧绷,他并不清楚,真的激怒尼德拉的後果,或许尼德拉真的会杀了他。 祈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从凯米修斯死去之後,能给他带来快感的事情,大概就是让尼德拉痛苦。但是这是唯一能让他快乐,给他带来j神上的快感的事情,不过这份愉快难以持久,在消失褪去後,留下的就剩下无尽的空虚与落寞。 须臾,未置片语的尼德拉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右侧唇角扬起,扯出一抹冷笑,便扔下祈一个人,调转头离开。 祈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尼德拉到门口,待尼德拉完全离开,祈也算松口气。 每一次与尼德拉的交锋都令他身心俱疲,没有多馀的力气。 他一头栽倒柔软的天鹅羽绒枕中,无力再撑起眼皮,乾脆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住,他则蜷缩到被子中,开始沉沉入睡。 ※※※※※※※※※ ※※※※※※※※※ ※※※※※※※※※ ※※※※※※※※※ 朝阳升起,经历了一个寒冬的树枝抽枝打苞,长出了嫩绿的新芽,著急的花朵已经微微绽放。本来是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是在萧索的科特城中,只显得突兀与格格不入。 曾经发生过屠城惨案的科特城,已经荒芜,不再有人涉足,连附近的盗匪都不敢光顾。 科特城作为帝国边陲的军事要塞,曾经科特公爵屯守,如今只能靠帝国的国军再此驻扎,可即便是罡气凛冽的军队,都绝对不会靠近曾经的科特城,这座曾经也算繁华的边陲小城,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死城。 落下後再也没有升起的城门,空荡的街道,或开或关的街窗,还挂著用衣服的阳台,劈刀一般的柴火,还维持著原来生活的模样,彷佛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事实上,他们确实在一个清晨全部消失了,只不过是以死亡的方式消失。 尽管当初的断臂残肢已经被清理,地面上留下依稀可辨的黑色灰烬,广场上溅撒的血迹已被融化的雪水冲刷得差不多。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当初的惨案,g本不会有人把曾经的科特城与地狱联系在一起。 不过就算如此,偶尔有不知情的路人,唐突而入,也会被诡谲毛骨悚然的气氛所吓,最终落荒而逃。 科特城後的森林中,城堡依然矗立,原本作为这座城的标志x建筑,威严象徵的城堡,现在看来,只会平添y森。 谁都没有想到,这座城堡,此时还会有人存在。 城堡主卧,五扇窗户紧闭,厚重的红色天鹅绒窗帘将窗户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将一天之计最刺目的阳光挡在窗外。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一g立在墙边七斗柜上的白色的蜡烛,烛火微摇,勉强照亮一方。圆烛直接立在柜子上,底部四周堆积著厚厚的蜡油,已经无法推测这是点燃的第几g蜡烛,凡是看到这堆蜡油的人,都会为上等的乌木七斗柜感到惋惜。 凭藉著微弱的烛光,依稀看到床上躺著一个乾瘪细长的人。 突然,床头柜前的一团黑影霍的拉长,这才让人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黑影正是在凯米修斯与祈离开科特城时,便消失的本。 表情凝重的本,目不转睛的盯著床上的人,或许,不该被称为人,被称作枯槁的乾尸更合适一点,褶皱暗黄的皮肤包著乾枯的骨架,x口的肋骨一条条的可以清楚的数出个数,脸上虽然还有一层皮,但与骷髅也没有什麽差距,凹陷的眼眶,塌陷的腮颊,乾裂的嘴唇,无一不令人感到汗毛倒立脊背冷汗直流。 躺在床上的人闭著双眼,被遮挡在眼皮之下的眼球起初只是微微颤动,慢慢的还是眼球颤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十秒钟後,紧闭的双眼蓦地张开,一双血红的眼球,即使在昏暗之中也绝对的醒目。 原本是令人感到恐怖惊吓的一幕,并没有吓到本,反而让他瞬间露出兴奋之色,一扫y霾,激动的道:“主人,您终於醒了。” 乾尸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一句话也无法开口,赤红色狰狞的眼珠在眼眶中乱转,更加!人。 狂喜之中的本,忙不迭的按住干尸,“您不要著急,请 等一下,我马上喊拉齐娜过来,给您送吃的。” 说完,本往门口跑,拉开门,拉动门口墙壁方形凹槽上悬挂的摇铃,摇铃又线连接,另一端在收发传达室,只要这边拉动,那一边墙上的铃铛就会响起,在值班的人,g据响起的铃铛判断究竟是哪个房间需要服务。不过,并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城堡中近百个作用不同的房间,只有二十个房间有摇铃。 没过一分钟,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拉齐娜,行色匆匆的推著餐车,推门进入,朝著本喊道:“快拿给公爵享用。” “知道了。”同样著急的本,边回应的,便从餐车的拿起一瓶如同装满红酒的水晶醒酒器。 回到床前,本小心翼翼将醒酒器的瓶口对准床上乾尸g裂的双唇,腥红的浆y瞬间晕满唇边,没有来得及喝掉的浆y顺著唇角留下,滴在白色的枕头上。一碰到红色的浆y,乾尸便可以张开嘴,承接源源不断倾倒而下的浆y,g裂的双唇最先恢复饱满血色。 一瓶很快被乾尸喝光,本赶忙接过拉齐娜递来的第二瓶,重覆刚才的动作。 由拉齐娜推进房间的双层餐车餐车,上下放满的十几瓶装满红色浆y的水晶醒酒器,里面满满的并不是陈年的红酒,而是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的鲜血。 一瓶、两瓶、三瓶,到第四瓶的是时候,床上的那具乾尸虽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但是乾尸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了,因为他已经坐了起来。 如枯木枝般的双手竭力抓著醒酒器,大口大口的仰头往嘴中倒,贪婪的吞咽著甜腥的新鲜血浆,来不及咽下的殷红划过嘴角,沾湿了x口,滴落在床单,一片狼藉。 一瓶还没喝完,旁边的本又连忙递上另一瓶,血y像是灌进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的供给。 眼看著旁边的空下来的醒酒器越来越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瓶,饮血乾尸开始慢慢变化,塌陷的皮包骨的身体一点点被填满,肌r在生长,撑起褶皱枯黄的皮肤,枯黄被牙白取代,渐渐恢复弹x,枯草的头发重现银丝的光泽。 在本送上最後一瓶血浆之後,乾尸终於恢复本来的面目,银发,白肤,骨骼清晰,肌r紧实,细腻的纹理,如同艺术家刻刀下的雕塑,伸出结实修长的手臂,握著空瓶的手松开,醒酒器应声落地,『啪嚓』随著瓶子破碎的声响,双眼睁开,一双墨绿的双瞳,带著凌厉之光。 舌尖伸出,舔掉唇边残留的血y,小小的动作透著暧昧与邪魅。 刚刚的乾尸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去的科温公爵──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 此时本拿著放在沙发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白色丝绸睡袍,为刚刚复生的凯米修斯双手奉上,“主人,恭喜您,完成复生。” 拉齐娜也同样躬身道:“恭喜公爵完成复生。” (22鲜币)第十八章 归来 02 凯米修斯抓起睡袍,披在未著片缕的身上,语气平淡的回应,“好了,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你,本。” 许久没有发声,以至於声带震动产生的,只有沙哑低沉的声音。 受到表扬的本受宠若惊,连忙道:“您说的是哪里的话,主人肯把这麽重要的任务交给小的,小的当然不能让您失望。” 凯米修斯会意的点点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凯米修斯铤而走险回到科特城堡,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在他沉睡期间,竟没有人发现,城堡的主人已经回到他的城堡。 也许是因为有三长老和执行组的见证,更有新的科温公爵继承爵位,让密党内的人笃信凯米修斯已死。也许是不会有人相信,凯米修斯竟然会回到科特城,这个他曾经掀起腥风血雨,触犯密党《诫律》之地。 总之,无论什麽原因,凯米修斯都成功的平安度过沉睡期,并且完成了复生。 所谓复生,在血族之中流传的也只是只言片语的传言,高等级的血族再灰飞烟灭的最後一刻,用一定方法保存住残肢,不让其湮灭,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就可以自我修复,经过漫长的沉睡,用处女童子的鲜血再度唤醒,完成复生。 更有传说,中低等级的血族,如果侥幸完成复生,便可以让自己的能力提高一个等级。 不过复生两面,一面为生,一面为死。几乎不会有血族会去冒险,谁都不知道不受上帝眷顾的种族,运气究竟怎样。与其一步差池灰飞烟灭,倒不如想些别的更靠谱的办法,起码不用冒著丧命的危险。 贪生怕死,从来都不是人类的专利,放之四海而皆准,哪怕永生的吸血鬼们,也不能免俗。 虽然凯米修斯已经醒来,但是拉齐娜和尼德拉并没有马上将窗帘拉开,刚刚复生的血族都很脆弱,无论他们之前如何叱吒风云,现在他们都如同新生的少爷,刺眼的太阳光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取他们的x命。 起码一天之後,他们才能够彻底恢复力量。 “公爵是怎麽料到,尼德拉会从中作梗,预先设下这一计的?”将空掉的醒酒器收拾好的拉齐娜好奇的问。 凯米修斯一直在正反端详著自己反复抓握动作的双手,并没有感觉到什麽特殊的变化,要是强说有什麽改变,那就是凯米修斯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轻松。 听到拉齐娜的询问,他才放下手,抬起头,回答,“我从来都没有断定尼德拉一定会从中作梗,不论我面对的是尼德拉还是任何人,走到这一步都是必然的结果。” 其实,当尼德拉的匕首刺向他的时候,虽然没有出乎意料,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一瞬间,一种不曾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间。或许作为父亲,他真的很失败,失败到,让自己的儿子对待自己如同杀父仇人,除之後快。 但是他又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尼德拉,前世因今世果,今日种种都是昔日他的行为造成的,直到最後,他才开始反思,他亏欠尼德拉的,太多,何止是一个童年,也许他永远都不可能弥补得了。 就像祈曾经对他说过,作为个体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尼德拉,从来都没得选择。 本听得一脸惊讶,“您就这麽肯定?万一要是失败了,您可是会没命的。” “棋行险招,战场如此,处事也是如此。”尼德拉扫了一眼一头雾水的本,“我今天不死,就永远挣脱不了梵卓族的镣铐,我今天不死,就永远保护不了祈的周全。无论那条路都是死路一条,我为什麽不先发制人,置之死地而後生?” 说完,凯米修斯掀开被子,赤脚下床,丝毫不在乎地面上还有拉齐娜没有完全清理乾净的水晶碎渣,拉抻著脊背筋骨,步伐优雅的走向窗边。 “可是,您不怕您一死,长老就会对夫人不利?要知道,长老把夫人视为眼中钉r中刺,认为他是您背叛的g本原因,欲除之後快,没有您的保护,夫人是死路一条。” “因为有尼德拉。”凯米修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相信他,他极强的占有欲,是保证祈不受威胁的最佳砝码,他想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本与拉齐娜隐约明白,他们的公爵凯米修斯,为什麽会屹立於梵卓族甚至整个密党的战神之位,数百年不倒。那就是,除了他拥有最接近第三代血族的身体机能以外,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超过所有同位血族的深谋远略。 无论是在战场上的战术,还是在战场下的计谋,都是看似行事嚣张,目空一切的凯米修斯,可以游刃有馀的斡旋在复杂的上层血族关系中,以及与长老博弈中占上风的原因。 突然拉齐娜看到凯米修斯正挑起窗帘一边,她吓得大喊,“不要撩开窗帘,太危险了。” 在她喊出声的时候,凯米修斯已经撩开窗帘,徘徊在窗外的阳光,急不可耐的想要闯入房间,抓紧一切时机,藉著一丝缝隙往房间里钻。 一缕阳光乘时闯入,阳光照s在凯米修斯的右脸颊上,刹那间被照s的皮肤立刻冒起烟,像是放在高温炭火上的牛排,脸颊被烧得皮开r绽血r模糊,连挑窗帘的右手也不可避免,看得人不免心惊r跳。 凯米修斯收回手,阳光又一次被隔绝在窗外。 转头,凯米修斯看著脸上写满担忧的拉齐娜和祈,比起他们的紧张,凯米修斯反而不以为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干什麽这种表情看著我?以为我会被烧死?”看著自己被烧烂的手背,凯米修斯轻描淡写的道:“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如果被太阳一晒就死了,那不如乾脆就死了。” 对於他的歪理论,拉齐娜无话可说,不过眼看著,凯米修斯的被烧坏的皮肤,在说话间已经开始自行修复,她也算放下心。 “公爵,接下来我们要怎办。”她问。 “对啊,主人,接下来有什麽吩咐,是马上就去救夫人吗?”本也同样很好奇凯米修斯下一步行动。 本想起当初凯米修斯,交给他任务时,了解到凯米修斯豪赌一般的疯狂的计划之後,不得不说,他被凯米修斯吓到了。 ※※※※※※※※※※ ※※※※※※※※ ※※※※※※※※※ ※※※※※※※※※ 三个月前的科特城堡,凯米修斯把祈,从死神的手中抢夺回来,并赋予了永生。 拉齐娜在房中,照看还没有醒来的祈。凯米修斯避开弥尔,把本秘密叫到书房壁炉後面的密室中。 本跟随凯米修斯进入密室,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壁炉後面还有一个房间。 密室很普通,有一个没有放满的五层书架,一张书桌,两把椅子。 从凯米修斯失控屠城,到救回祈,安顿好祈。本一直都没有机会向凯米修斯负荆请罪,现在终於有他们能够独处的机会,本当即跪在地上。 本双膝跪地,埋首道:“是小的没用,主人安排我监视夫人,我却让夫人陷入危险之中,束手无策,害得夫人受到这麽严重的伤害。请主人责罚!” 凯米修斯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手肘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揉捏鼻骨,看起来有些疲惫。 片刻,凯米修斯放下手,看著跪在他面前的本,问道:“你说,你曾经给我连续修书数封?” “是的,察觉到神父有鬼之後,我连续给主人连续发了十几封信,可是主人的回执,我一直都没有收到。” “是吗。” “当然了,我怎麽可能欺骗主人,难道主人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凯米修斯没有回答,他已经可以肯定,是谁在从中作梗,除了弥尔,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死去的米歇尔,弥尔现在早就死了。弥尔真的以为他不知道他是谁吗?警觉如他,怎麽可能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待在他身边。 如果起初他救下弥尔,只是一时兴起的话,那麽当弥尔提出要留下,最终他也同意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出弥尔的真正身份,比安克罗.洛沙,米歇尔.洛沙的胞弟。 不管别人是否记得这个洛沙家的小少爷,他对这个洛沙老公爵的儿子还是有记忆的。 他与他的姐姐不同,起码他姐姐米歇尔是作为洛沙家族的大小姐出生,因为被老公爵宠爱的妻子那时还活著。洛沙公爵夫人原本是人类,与洛沙公爵相爱後,心甘情愿接受初拥被同化。梵卓族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洛沙家族族长,竟然没有娶名门之後,而是娶了人类,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不过,老公爵的爱,就是她们母女在家族中最大的靠山。 但是比安克罗就没有他姐姐那麽幸运了,洛沙公爵夫人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死在驱魔人手中。承受丧妻之痛的老公爵,认为是比安克罗害死的爱妻,迁怒於襁褓中的孩子,明明是长子,却享受不到长子的待遇,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洛沙公爵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被他救下,要留下报恩,自称是弥尔的男子,真实身份是被米歇尔养的比安克罗。 凯米修斯能想到的,比安克罗接近他的唯一理由,就是,比安克罗想要报复他,为被他亲手杀掉的姐姐报仇。 既然长老给不了他姐姐公正,那麽他自己亲自来手刃仇人。 或许是因为比安克罗初生牛犊不怕虎的j神,又或许是他在比安克罗身上看到尼德拉的影子,总之凯米修斯没有戳穿比安克罗的谎言,把他当做弥尔,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留就是半个多世纪。 凯米修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还不到百年,他就已经忘记了弥尔的仇恨,忘记了弥尔心心念念的复仇大计,甚至连尼德拉同弥尔在私底下,秘密来往,他都不以为意。他怎麽都没想到,弥尔会和尼德拉联合,看来,是他低估了弥尔的执著。 祈会遭到生死劫难,他要负最大的责任。原本是想,做给长老那边看,将祈推开,藉以迷惑长老,保住祈,却没有料到,反而将祈推进了更深的火坑。 他又有什麽资格,去迁怒别人?本已经完成了分内的责任,他是不会为难本,“算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怨不得你,有人想要从中作梗的话,凭你,g本斗不过。” 本不傻,绝对算是透j百灵的少年了,不然凯米修斯也不会把监视祈的事情,交给他来做。看到公爵回避总管的态度,他隐约猜到个一二三,不过他也不敢肯定,试探x的问,“难道是弥尔总管背叛了主人?” 凯米修斯没有回答本的问题,“接下来,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主人您尽管说。”本也识相的不再追问。 “三长老绝对不会放任我和祈,唯一能够逃离三长老控制的方法就是,我去死。” 凯米修斯话一出口,著实把本吓著了,磕磕巴巴的问道:“您在说什麽?去死?您说您要去死?怎麽可以。” 与本的惊讶相比,说出惊世骇俗的言论的当事人,则淡定的很,“当你还是人类的时候,你听说过吸血鬼是蝙蝠化成的传说吗?” “听说过,那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吧。” 关於蝙蝠变成吸血鬼的传言,他小时候也听说过,朋友家酒窖里有一窝蝙蝠,那时候大家都说里面有吸血鬼,一群小孩子还在半夜去酒窖探险,夜晚被蝙蝠吓到,一群小孩子撞翻了一桶红酒,落荒而逃。 在其中的他也被吓到,不过,随著年纪的增长,这段恐惧也随之淡忘,当他成为吸血鬼之後,他更加相信,蝙蝠变成吸血鬼纯粹是无稽之谈,因为他变不成蝙蝠,也没见过其他吸血鬼变成蝙蝠。 看出本并不相信,凯米修斯半认真的道:“蝙蝠变成吸血鬼,吸血鬼变成蝙蝠,这种传闻,到并不是空x来风,也不能说是人类的臆想。” “嗯?”果然本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怎麽可能。” “没什麽不可能,初代血族确实能够变成蝙蝠,准确说,他们是能够变成任何是在夜晚中活动的生物,初代血族更贴近於恶魔了吧。不过这种能力仅维持了几代而已,在世纪之战和几次圣战之後,先代的血族基本上已经消失,残存的一部分也开始沉睡。” “那不就是说,能够变成蝙蝠的吸血鬼已经没有了吗?” 凯米修斯摇了摇头,“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後代血族中也存在靠近初代血族的存在,隔几代就会有返祖血族出生。” 原本表情困惑的本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主人可以?” 对於本的大胆猜想,凯米修斯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虽然後代血族们,能够自由变化也生物的能力已经退化消失,但是高等级的血族经过足够的训练,召唤控制这些生物的能力还是可能的。” 第十八章 归来 欲望文 第十九章 终局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第十九章 终局 (25鲜币)第十九章 终局 01 本被凯米修斯绕迷糊了,搞不清楚凯米修斯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麽药,乾脆直截了当的问,“究竟主人有什麽吩咐?无论什麽吩咐,小的都会竭尽所能。” “我要让你在十天之内,学会召唤控制蝙蝠,并且完全掌握。你只需要告诉我,能,还是不能。”凯米修斯神情严肃的看著本。 其实凯米修斯比谁都要清楚,对於一个新生的血族,在十天内学会召唤控制生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他没有那麽长时间耽搁。他第一次感到无力,竟然会冒这麽大的风险,把他和祈的命统统交给眼前这个愣头青,可是他没有选择的馀地。 虽然很不公平,但是他确实是在拿祈和他的命豪赌,赢了,他们就自由了,输了,他们就灰飞烟灭。 把祈拖下水,本来就是个意外,一个又一个意外,让凯米修斯也无从选择,只能硬著头皮走下去,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就像在山涧间的钢丝绳上行走,稍有不慎,直接粉身碎骨,没有任何挽回馀地。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凯米修斯也几乎控制不住,他能做的就是铤而走险。险象环生自然最好,最差的结果,於他也不算坏,毕竟他活了几百年,早就够了,他唯一愧对的是无辜的祈。 如果时间可以从新来过,那麽他宁愿没有遇见过祈,他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公爵,而祈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医生。 仅仅迟疑了半秒钟,本就重重的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没问题,只要是主人交给的任务,我就绝不会辜负主人的厚望。” 凯米修斯起身,走到本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那主人什麽时候教我。”虽然倍感压力,不过本自己也跃跃欲试,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学会这项本领。 “方法,我只和你说一次,至於能不能办到,靠的是你自己的天赋与能力。” 说完凯米修斯凑近本的耳边,附耳低语,本则睁大了眼睛竖著耳朵,打起十二分j神在记忆。 片刻,凯米修斯离开了本耳朵,重新与本相对而站,“我再问你一遍,刚刚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恩,主人放心,我都记住了。” “那就出去吧,好好做你该做的事,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是!” 离开密室,本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召唤控制夜生物。祈的事情,他已经觉得够对不起主人了,主人竟然还不计前嫌,再度委以重任,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掉链子,否则他自己都无能原谅自己,可以直接去死了。 待本将书房的门关上,凯米修斯走到书房的窗前,双臂环抱,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中庭。 中庭的景致有些尴尬,交相呼应的两大景观如今只剩下灌木迷g,曾经的玫瑰园因为祈的好恶,玫瑰已经被拔光,现在也不是播种的季节,即便是播下了种子,秋冬也无法生长,光秃秃的中庭显得有些萧条许多。 他希望,本不要让他的选择後悔。 其实他会把关键的任务交给本,并不是毫无理由g据的。 血族中每一个人都生来具有一种属於自己的突出能力,他是速度,尼德拉是催眠,弥尔是s击…… 而本的能力还没有觉醒,凭藉他的观察,本在影响动物这方面,有著极高的天赋。如果是本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不过关键还是要看本是否肯下功夫,结合自身天赋加上肯刻苦磨练,才是能觉醒特殊技能的g本,也就是说,虽然每个血族都有各自的天赋,但是最後能将这项天赋转化为自身技能的,并不是血族中的所有人,都能够觉醒。 他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本不辜负他的期望,可以觉醒,那麽他就可以再生死一线的时候,保住心脏的“核”,变作蝙蝠在掩护下金蝉脱壳。 既可以瞒天过海,又能够逃出生天,以死亡的假象,彻底摆脱梵卓族的束缚。 由於现存的後代血族中,几乎没有谁能够拥有元祖血族的“变化”能力,变化的能力对於现在的後代血族来说,可以说已经退化,只是存在於传说中。并且完全没有人知道,被看做最接近先在血族的凯米修斯,连变化的能力都完美的承继。 所以凯米修斯敢以此作为豪赌的砝码,他赌谁都不会意识到,他会剑走偏锋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名垂一线变作蝙蝠,藉机铤而走险的尝试“复生”。 人类的推理小说中常出现,死人是最不会被嫌疑的人,死人也是最来去自由的人。将之放在血族中,一样准用。 ※※※※※※※※※※ ※※※※※※※※ ※※※※※※※※※ ※※※※※※※※※ 本觉得,他这辈子唯一可以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在十天之内,只用了五天就完成了天赋的觉醒,完美的达成了凯米修斯交给他的任务。 凯米修斯扫了一眼眼睛里闪著兴奋的闪光的本,并未做理会,而是目光落在了拉齐娜的身上,问,“你对尼德拉行动的跟踪,有什麽结果没有?” “有。”拉齐娜立刻绷直身子,郑重的目视凯米修斯回答,“完全不出老爷的预料,您用诈死来金蝉脱壳的,妙计果然瞒过了长老和其他族人。少爷毫无悬念的继承了族长之位。并且在长老的暗中安排下,对外由国王签署文书,使少爷以远房侄子的身份,继承了科温公爵的爵位。对内少爷接手了您的军团,接替您在密党军中的一切事物。现在少爷被军部的栓得死死的,再加上三长老的施压,新大陆之战的迫在眉睫,少爷忙得团团转,暂时应该没有j力会对夫人怎麽样。” 对於这个结果,凯米修斯表示很淡定,起码目前看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大概是祈出事将他的一切计划都打散之後,唯一庆幸的事情了。 “你们做的都很好,身边还有你们,能够得到你们的全力帮助,我也算三生有幸了。”凯米修斯严正的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难以掩藏,但是透过话语可以听出他诚恳的态度。 对於凯米修斯来说,拉齐娜和本都是他心血来潮时所收的後裔,纯粹只是巧合,只要稍稍有一点轨迹的偏差,他们就不会有交集。 如果没有他的心血来潮,失去孩子被视作巫女的拉齐娜已经被烧死在广场,被森林猛兽袭击的本已经命丧猛兽腹中。 他也曾为了丰满自己的羽翼,除了在血族内拉拢党羽,更j挑细选具有绝对天赋能力的人类作为後裔,把他们推荐安排到密党中重要的职位去。 不过到头来,都是都是利字当前,他不相信,也信不得。 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竟成为最後陪在他身边的两个人。 “主人,您这麽说,小的承受不起,如果没有您,小的早就死了。” “老爷的话让我诚恐,我怎麽承受得起。这是我欠老爷您的,我没能保住月夫人,又没能看住祈夫人,死个千百次都不为过,可是老爷从来没有怪罪过,还依然肯将重任委托给我。” 凯米修斯目光与两人对视,“好了,我把你们看做自己人,就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接下来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我还有一些资产,会分给你们没一人分,足以够你们一个世纪衣食无忧,你们可以去做你们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用再把我当做主人了。” 此话一出,拉齐娜和本都楞了几秒,随即两人转头相互对视半秒,没有言语,决定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下一刻同时看向凯米修斯,默契的共同开口,“我们不会离开老爷(主人)的。” 语气异常的坚定,似乎是在告诉凯米修斯,他们的话绝对不是不经大脑的儿戏。 这一刻,凯米修斯也为之动容,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同意,“你们不用再考虑我,我给了你们永生是没错,但是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尤其是你,拉齐娜。我说不出那些r麻的话,但我自认为绝对不是一个冷酷的主人,我能做的,也仅仅是给你们物质上的回报,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是一个独立体,不需要被我绑束。” 凯米修斯的话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转折道:“如果你们不想留在这里,想要去新的世界,救出祈後,我可以带你们去新大陆,或许那里更适合新的开始,你们也会有更多的见识,之後,再想去什麽地方,我都会支持你们。” 话已至此,凯米修斯已经很明确他的立场,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在密党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掌控权力,叫板长老的科温公爵。 在这块他熟悉了上百年的,古老的大陆上,权势和人脉,他都不可能再使用了。不过新大陆就不同了,那是另一个世界,在新大陆他曾经的权力依然不可能恢复,但是人脉还是用得了的,安排一两个拉齐娜和本的去处,都是绰绰有馀。 只要在凯米修斯面前就永远神情严肃认真的拉齐娜,这一刻神情更为凝重,她代表本,说出她们两个人共同的意志,“老爷,您或许会错了意,或许您是故意为之,前者也好,後者也罢,我们只想告诉您,我和本是不会离开老爷的,作为您的後裔,您的仆人,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您而生,如果离开了老爷,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凯米修斯没有开口,而是缄默不言的目视这两个人。 拉齐娜紧张得手心冒汗,谨慎地观察凯米修斯的表情变化,在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後,拉齐娜斗胆再次开口,“老爷您刚才说,您赋予我们自由,天然契约已经消失,我们是自由的独立体,是吗?” “没错。”凯米修斯如是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用初拥的契约约束过你们。” 血族当中,因为初拥,会产生一个天然的契约,那就是後裔要归顺於主人,是主与奴的不平等关系,在非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比如背叛血族,被长老院通缉等,後裔背叛、逃离主人,都是会受到严惩的。除非得到主人的承认,解除天然的契约,否则,後裔就是依附於主人存在的。 年轻时凯米修斯或许曾想过用这种方式建立自己的党羽,但是随著百年岁月的不断变迁,他的心态早就改变了,最初的後裔如今都已自由,甚至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後裔。 “既然老爷您已经解除了我们的天然契约,作为自由身的我们当然有资格选择自己的道路,我们已经选择了跟随老爷,就不会动摇,您可以不接受我们,但是我们有权力不离开您。”拉齐娜一口气说完,明确了自己的坚定态度後,肩膀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意识到拉齐娜和本已经铁了心,凯米修斯没有再多话可说,“我已经让你们独立了,以後想怎麽样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再c手。”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凯米修斯的态度,表明了他已经默许。 “是,老爷我们很清楚。” “没错主人,我们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得到了首肯,拉齐娜和本毫不掩饰喜悦,溢於言表。 “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想要c手,也不可能帮上什麽忙。”凯米修斯坐回了床上,摆了摆手,示意拉齐娜和本可以离开。 刚刚复生的他,还需要再休息几个小时,才能完全恢复,身体不断的向大脑发出疲惫的讯号。 拉齐娜明白怎麽回事,便拉住还在亢奋中的本,要带他离开,好让凯米修斯好好休息,让现在连太阳光都不能承受的凯米修斯快速恢复状态。 拉齐娜恭敬的鞠躬,“老爷您请休息,我和本就不打扰了。” 说完没给本开口的机会,就推著装满空醒酒器的餐车,带著本快速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凯米修斯一人,他吹灭了房里仅剩的烛火,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笔直的躺回床上,双手交叠的放在x前,阖起绿眸眼。 只要再过十几个小时,日月再度交替,他就能够见到祈了。 ※※※※※※※※※ ※※※※※※※※※ ※※※※※※※※ ※※※※※※※※※※ 当太阳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带走了世界的光芒,皎洁的皓月悬挂在了夜幕之上,银辉虽比不上太阳光的强烈,但在漆黑之中成了唯一的光明。 不过对於生活在密牢中的祈来说,日月的变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祈自认为曾经的自己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对药材的记忆和医书的记忆,从来是驾轻就熟的,认识他的人都说过他过目不忘。成为血族之後,他自己都开始惊讶自己的记忆力,他才明白过目不忘的真正含义。 对於普通人来说,想要记住一件事情,必须在记忆时j神高度紧张,并且只有自己有意识的要去记忆才可以。但是对现在的祈来讲,记忆已经成为一向自主的能力,即使是不经意间,他也会记得清清楚楚,前一秒的所处的空间,在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幅凝固的画面自动储存在大脑的记忆里,无论何时都不会被遗忘。 祈本人并没有觉得,真正的过目不忘,对他有什麽好处,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看书看得更快了,他能够在别人看一个月才读完又不一定记得全部内容的书,在几个小时内看完,并成为永恒的记忆。 密牢里慢慢一书架的书,很快就无法满足祈了,现在他手中的是最後一本他没有看完的书。 披散著黑发,看起来懒散不已的祈,蜷腿坐在地面上,背靠著已经空了的书架,四周随意摞起的一摞摞图书,像城堡一样将祈包围。他看过的书从来都不会放回书架,现在满地的书,也就意味著他已经看光了所有的书,他的脑袋里面装了一整个书架上所有的书。 祈又翻过一页,他停下了阅读,确认一下仅剩的这本书,还有多少就看完了。 凭藉他的经验,他把最後这几页看完,再泡个澡,弥尔大概又回来换蜡烛,给他送东西吃了。至於尼德拉,神神秘秘的,上次出现之後,只出现过一次,一言不发的搂著他睡了一觉,之後又没有再出现过,他一直都在思考尼德拉留下他的意义。 他决定等弥尔一会儿来的时候,让他再弄些新的书给自己。 就在他从新低头看书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铁门被喀拉打开的声音,边抬头边说,“今天怎麽这麽……” 早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完全抬起头看清出现在门口的人时,祈整个人彻底呆住了,手里拿著的牛皮封皮的书『哗啦』一声掉到地上。 (26鲜币)第十九章 终局 02 时空定格在这一刻,不知道过了多久,祈才颤颤的出声,“凯、凯……真的是你吗?凯……” 祈已经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告诉他已经死去的人,他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我,祈,对不起,我又一次来晚了。”眼看著消瘦得祈,凯米修斯只有说不完的愧疚。 从科特城的科特城堡到第三城市的科温家族古堡,以前对於以速度擅长的他,需要日夜兼程两个日夜,在复生之後,在路程不改变的情况下他缩短了一半还要多的时间。 他从来都不需要去领略沿途的风景,他只想最快到达终点之人的身边。 祈目不转睛的看著门口的男人,他突然觉得视线变得模糊,抬手揉了揉眼睛,他才意识到原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豆大的泪珠决堤,『啪嚓啪嚓』往下掉,他越是擦,掉得越多。 直到他彻底放弃,就这麽坐在地上,毫无顾忌大哭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泪腺原来这麽脆弱,被弥尔嘲笑他会哭,被尼德拉恶意刺激他会哭,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凯米修斯死而复生,他还是控制不住大哭。 凯米修斯没见过这样的祈,曾经叱吒风云的凯米修斯也有面对爱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想过千百种他和祈重遇的景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绕过书阵,走到祈面前,对於这个哭成泪人的爱人,他蹲下身,手尴尬的停在半空,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正在僵局中时,还在哭的祈,一下子朝凯米修斯扑了上去,毫无防备的凯米修斯被祈推倒在地上,书阵轰然倒塌。 凯米修斯躺在书海中,祈骑坐在凯米修斯身上,祈红著捶打啃咬著凯米修斯,像疯了一样,哭喊著,“你这个大骗子!骗子!你不是死了吗!” 情绪失控的祈发狂起来,没深没浅,凯米修斯身上已经被他咬破出血,“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凯米修斯一遍一遍的道歉,任由祈发泄所有的委屈怨念,眉毛都不动一下。 事实上,他确实有错,他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告知过也是当事人之一的祈,害得一无所知的祈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和打击。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别哭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他搂住祈,试图安抚还处在怀孕期的祈,这种时候祈不能控制情绪,对祈和他们的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凯米修斯的安慰奏效了,祈渐渐的止住了眼泪,情绪也随之平复,刚刚红了的眼睛恢复为黑曜石的颜色。 依然仰躺在书堆上的凯米修斯,看著坐在自己身上,双手撑在他双肩两侧的祈,祈的黑发因为刚才的一闹,变得凌乱,挡住了原本的面容。凯米修斯抬手将身上的祈凌乱的黑发理顺,撩到耳朵後面,动作轻柔神情。 祈露出了被发丝遮挡的脸,虽然脸色无光,脸颊因消瘦而微微凹陷,凯米修斯看得心疼,大手一下一下的抚著祈的脸颊。 祈盯著凯米修斯,手覆在卡米修斯的大手上,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很难看吧。” “怎麽会,你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死的时候,感觉天都已经塌下来了!” “我知道,我怎麽会不知道,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的天也塌了下来!” “混蛋!你就是混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人,什麽事情都不告诉我,你认为我会坏你的事情吗!” “你怎麽会这麽想,真的是突然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没有那麽多时间,相信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虽然积攒了这麽久的愤怒,一时半刻的不能消掉,但是祈又怎麽舍得和凯米修斯真的闹僵呢?看著凯米修斯刚刚愈合的,被他弄伤的伤口,祈最终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著伤处。 “哎,算了,关於你的诈死和复活,我不想再去探究什麽,只是,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呵呵。”凯米修斯对好奇的祈,噗嗤一下,“你别忘了,有句话叫做知子莫若父,不然我凭什麽敢赌呢?虽然我和尼德拉并没有生活在一起多久,也亏欠他很多,但是作为父亲,他始终都是我的儿子,没有谁能比我这个父亲更了解他。而且,这里是我的城堡,我比他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要长得多,这里每一个角落,我闭著眼睛都能找到。” 闻言,祈睁大了眼睛,些许诧异,按照尼德拉所说,凯米修斯对他是不闻不问,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凯米修斯对於尼德拉的事情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还是很上心,并且可能是出於对尼德拉的亏欠感,凯米修斯对尼德拉的纵容已经突破了底线。 只是这对别的父子俩,都不会正确表达出自己的情感,才会使得父子之间的隔阂原来越深。 “你还是很在乎尼德拉的。” 凯米修斯没有反对,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和他母亲的矛盾,不该牵连到他,我为当初对尼德拉的所作所为感到後悔,可是当我想要弥补的时候,为时已晚,世上总是有千种百种,当你意识到该做什麽的时候,偏偏已经没有机会的了。” 这也就是尼德拉对我做出那麽过分的事情,你没有责罚尼德拉,反而将无辜的我赶出了科特城堡的原因吗?祈心里这麽想,最後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已经作为吸血鬼重生,以後还要永远和凯米修斯生活在一起,有些事情已经可以成为前尘往事,不要再被提起。 坐累了的祈,乾脆翻身躺在了凯米修斯的旁边,“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们说开了,就好了。” “不说这个了。”在这段父子关系中,凯米修斯显得很懦弱,他害怕,他怕当他主动示弱的时候,在尼德拉那里碰壁,所以他宁可就这样继续下去,他不怕被尼德拉仇恨,他可能怕自己作为父亲被尼德拉当面拒绝。 凯米修斯选择转移话题,“我一会儿就带你离开这里,去新大陆,到了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长老的势力也没法触及到新大陆,我们就隐姓埋名,过自己的生活。” 话音未落,门锁又一次发出声音,门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弥尔。 拎著藤筐的弥尔,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住了,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直视著已经站在他前面的卡米修斯,微微躬身,“许久不见了,公爵大人,您果然没有死。” 早在塔楼的时候,那一群从不知何处飞来的蝙蝠突然闯入时,他就开始怀疑其中有诈,一刻没亲眼看到你凯米修斯烧成灰,他便一刻不会轻易相信凯米修斯已死,毕竟他待在在凯米修斯的身边也不短了,他清楚凯米修斯只是对y谋诡计不屑一顾,但是这并不代表凯米修斯不会,玩y的,尼德拉也未必是凯米修斯的对手。 凯米修斯捏住弥尔的下颔,逼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我受不起,你还是去喊尼德拉吧,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了,不过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弥尔丝毫不见畏惧,淡定的看著自己的前主人,“您什麽时候说话这麽刻薄了,我怎麽会失望,对於我来说,您已经是死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说话间,速度没有凯米修斯那麽快的祈,也已经绕到了弥尔的後面,他的脚镣在尼德拉的授意之下,已卸下多时,所以他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到门旁边,将门关上,藉以防止弥尔逃跑。 祈的动作,弥尔自然也能察觉得到,他用馀光瞄了一眼旁边,虽然不可能看到在他身後,堵在门前的祈,半玩笑的道:“夫人,您也真是小心谨慎,太提防小的了,是因为公爵在的原因嘛?” 祈没有回答弥尔。 “如果我现在让你装作什麽都没看到,放走我和祈,你会怎麽样。”凯米修斯松开了弥尔的下颌。 弥尔轻笑,“当然是放走你们,现在尼德拉正在军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後才会回来,等他回来,发现夫人已经不在的时候,以您复生之後的速度,您已经和夫人上了去新大陆的船,他已然鞭长莫及了。” 没想到弥尔竟然回答的这麽乾脆,没等凯米修斯说什麽,感到不可思议的祈就抢先开口,“你不要耍什麽花样,到最後倒霉的是你自己。” “夫人怎麽会这麽说呢?在公爵面前我有什麽花样能耍出来。”弥尔唇角依然挂著淡笑,缓缓转身,看向祈。 “放了我们,你有什麽好处?” “好处?没有什麽好处,只是单单想卖公爵一个人情而已。我不放你们走,公爵也会带夫人你走的,搞不好,还要搭上我一条命,不值得,您说对吗?” “哼,少在这里油腔滑调,你想卖,凯也得肯买才是!”祈瞪了一眼弥尔,他才不相信狡猾如狐狸的弥尔,说的那一套。 弥尔的笑容消失,冷豔的脸上露出一丝怅然之色,“算了,我就直说吧,我爱上了尼德拉,我知道自己很蠢,不过爱了就是爱了,我不会找藉口也不会否认,只要你还在尼德拉身边一天,他就不会放开。” 关於尼德拉和弥尔之间的暗戳戳,凯米修斯略略察觉一二,当听到弥尔自行承认的时候,他也没什麽好惊讶的。倒是祈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一切都似乎在情理之中,并没有多麽离谱。 “你以为你放了我,尼德拉就会爱上你。”祈故意讽刺道。 “夫人多想了,我从没指望尼德拉会爱上我。” “那你还……” “我只是希望他能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已,如果尼德拉真的爱夫人,那就算公爵杀了我,我也不会放走你的。” “你这是什麽意思。”祈越听越糊涂。 “字面上的意思。夫人以为,尼德拉执著於夫人,是因为爱你?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夫人身上不过是在寻找公爵的温度,他所渴求的并不是与夫人你的男欢女爱,而是因为夫人是公爵的爱人,他要从你这里间接的找到公爵的父爱而已。我说的夫人可能觉得混乱,但是夫人绝对比我清楚吧。” 祈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麽,他一直都认为尼德拉g本不是爱他的,尽管尼德拉总是口口声声的强调。他最近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更多的认为,尼德拉是在通过向他施加痛苦,介意达到报复凯米修斯的作用。 “顽固如尼德拉,当然不会承认,其实他从小到大,直到现在,他渴求的不够都是来自公爵的父爱而已,他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自我催眠。”话说到一半,弥尔突然又把矛头拉回到凯米修斯的身上,他偏头侧视凯米修斯,“在尼德拉的生命中,公爵您才是最重要的存在,您不觉您对不起他吗?” 弥尔的话,像一把箭,直s进凯米修斯的心坎,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要回应弥尔,凯米修斯眉头微蹙,“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我给了他命,以後的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吧。” “您说的没错。”弥尔敛眸低首,指尖抠弄著装著蜡烛和一瓶血浆的藤筐柄,无奈的苦笑,“您当初没有杀了尼德拉,就是对尼德拉最大的仁慈了。” “如果你一定要这麽和我说话,我或许会先杀了你。”凯米修斯不悦的道。 再次抬头,弥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豔,妖冶的面容寻不见任何表情,“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吧,我放了夫人,尼德拉就不会再执著,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放开,只要夫人还在尼德拉身边一天,他就不会真正解脱,就算公爵您不出现,我早晚也会放了夫人,只是由於您的出现,提前了这个时间而已,对我而言没有什麽损失。” “你放了我,不怕尼德拉对你怎麽样?”祈突然觉得弥尔其实挺可怜的,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一例外。 “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杀了我,也说不定。”弥尔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是在谈论的别人的生死,不疼不痒,与自己无关一样,“他如果真杀了我,对我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我也不用这麽累。” 祈瞬间无言以对。 “公爵,这一别,恐怕我们不会再见了,对於我这麽一个背叛者,反正您也不想再看到我,您现在就带著夫人离开吧,祝你们幸福。”弥尔从祈和凯米修斯之间让开。 祈第一次感觉到,弥尔真诚的态度,他相信,这一次弥尔是真的在祝福他们。 “谢谢。”祈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想弥尔发自肺腑的道谢。 凯米修斯拦住祈,连钥匙都没向弥尔要,直接把铁门拉开,这道门从外面开的时候不许要锁,但是从里面出去,就需要钥匙了,现在凯米修斯直接用力拽开门,把锁轻而易举的破坏掉了。 已经走出密牢的铁门,凯米修斯突然停下脚,回头对门里的弥尔道:“关於你姐姐的米歇尔的事情,我只能和你说抱歉。” 对於这一声已经等了太久的道歉,弥尔百感交集,已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最终只化作一声感谢,深深鞠躬,“谢谢。” 一滴泪珠掉落,在地上摔开。 弥尔站直身子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凯米修斯带著祈已经离开。 面无表情的他走出密牢,对於等待自己的是什麽,他不再多想。 ※※※※※※※※※ ※※※※※※※※※ ※※※※※※※※ ※※※※※※※※※※ 风和日丽,正是启航的好日子,海鸟在空中盘旋,时而发出鸣叫。 在嘈杂的海港上,伴随著一声轰鸣的汽笛,满载著淘金者与追梦人的客轮,从港口起航,驶向他们未知,却心驰神往的新大陆。 岸边挤满了送行的人,甲板上同样站满了人,有的人笑,有的人哭,不管他们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态登上这艘船,轮船驶离海港的时候,就代表著他们要告别的以前的生活,开始全新的人生。对毫无选择的出生不同,这一次全新的人生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轮船离海岸越来越远,甲板上的乘客也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船舱去,只有站在船头的看起来夫妻的两个人没有动。 “我们真的要去新大陆了吗,感觉好不真实。”祈终於摘掉足以将脸挡住的宽大帽檐的帽子,他抬起头,眯起双眼,任海风吹拂著柔软的发丝。 祈还穿著女装,蓬蓬的裙摆让他看起来像优雅的贵妇,还在怀孕中的她,扮作女人,更方便行动。 同样带著带著黑色礼帽的尼德拉,也摘掉了帽子,他伸手搭在了祈的肩膀上,神情轻松,拿著帽子的手一扬,被吹起的海风卷起,在空中摇摇飞舞,直到缓缓的落在了海面上。 “这一切都是最真实的,从此以後再也没有人会分开我们的,祈,你愿意和我永远的生活下去吗?” “我愿意。” 祈微笑,洋溢著幸福之色,他等了这麽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嘛。 “那亲一个吧。” 凯米修斯作势要吻祈的脸颊,但被害羞的祈笑著用手背隔开。 “好啦,拉齐娜和本应该已经把舱间收拾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要,我就想现在亲你。” “别闹啦。”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好了好了,就亲一下。”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轮船在无边的蓝色海洋上,向遥远的新大陆航行。 第十九章 终局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