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兄弟文)》 分卷阅读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 我的哥哥 作者:章惜水 雨里的伤 陈别骑自行车撞到了一个人。 大学。新生报道的第一天。晚上九点。下着不大不小的雨。自行车的毂辘转的无辜。 被撞到的人坐在地上捂着腿,指缝间有雨水冲淡的红。身体有轻微的颤抖,看起来是在忍耐。 惹到麻烦了。这个是陈别的第一念头,到是没有愧疚感。不过在那个“伤者”抬起目光的第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散了。 平静的目光。从来没有疼痛和受惊的平静的目光。是陈辞,陈别的哥哥。 “我靠,是你啊。”陈别轻蔑的口气,“怎么哪都能碰上你,真tmd的霉……” 陈辞看见是陈别,就把目光垂下去,刘海遮住了表情,从陈别的角度。陈别是不屑于关心他的表情的,因为知道不会有什么表情。 也不会有什么回答。 “不过也幸亏撞的是你,撞上别人了说不好多麻烦啊。”陈别长舒了口气,之前的烦躁少点了,看上去是幸灾乐祸。 “别指望送你去医院,你自己看着办吧。”边说,边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团成团,扔在地上。 然后并没有多看一眼,陈别扶起自行车,蹬上去,消失在雨里。 留陈辞一个人,定定地看两个淡红色的纸团,沾了雨水,慢慢展开,在随着水流留走之前,伸手捉住了它们。 不知过了多久,陈辞已经在雨里湿透了,再去够那把被撞到很远的伞也没什么意义了。试图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小腿被划开一道口子,血还在流,捂也捂不住。不过没有看起来那么疼,从小到大,大概已经不会疼了……这么想着,陈辞的意识也模糊了。 陈别回到寝室的时候也湿了大半个身子,被刚刚熟识的室友笑骂倒霉。陈别跟他们打了两句哈哈,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水房。初秋的夜雨其实很凉的,陈别参了些热水,冲了身,熄灯,睡觉。 室友们没睡,谈着高考之前的过去。有的人讲兴奋了,会一直讲到小学,讲到童年。这并不是陈别喜欢的话题。即使善谈如他,也讨厌这个话题。 成长,对于陈别来说,有个难以抹灭的影子——陈辞的影子。从有记忆开始,到上大学以来,陈辞陪在他身边,一成不变地存在于他的生活之中。爸爸离开了,陈辞还在,妈妈离开了,陈辞还在,一拨一拨的朋友散了,陈辞还在。陈别的生活里,陈辞无处不在。 有那么一夜陈别把积聚的气愤和悲伤发泄在了陈辞身上,然后把陈辞关在卫生间里一夜。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他听见陈辞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答应他们了,会好好照顾唯一的弟弟。” 那一夜,他们的妈妈在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上。 陈别不是一个习惯回忆的人,但是那晚他在室友们关于过去的畅谈中失眠在回忆里。准确的说,是很多画面涌现在脑海里。当然也包括几十分钟之前,那个人在雨里颤抖的样子。 该死的。陈别在心里骂陈辞。 …… 大学很没意思,室友也很没意思。这是张扬在大学报道当天的结论,推论是生活很无聊很没意义很空虚很废物很人渣很败类…… 张扬是杂无法忍受室友们关于高考之类的话题,从床上下来,重新穿好衣服,换上鞋,拎着伞,正好赶在宿舍楼锁上前的十分钟溜出去了。计划去网吧包宿。 然后走不多远,在某个偏僻的转弯路口,遇见昏倒在雨里的陈辞。 陈辞的身材较一般男生纤细,骨架也不大,肤色苍白。张扬从远处看见有个人倒在路上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生。所以他是抱着有可能是美女的心思走近陈辞的。但是看清陈辞的样子的时候不小的吃了一惊:怎么是陈辞,他在这个大学的同班同学,住隔壁寝室。 张扬一向是懒散而温吞的人,他习惯把时间精力消磨在上网游戏电影电视剧之类只是无聊的事情上。他对交朋友兴趣缺缺,对交女朋友也没抱什么希望。很自然,下午班级那个自我介绍班会开了两个小时,让他记得住名字对得上脸的人,没几个。 其中有个陈辞他是记住脸也记住名字了。 当时陈辞走上讲台,他穿白色t恤,米色宽松七分裤,简单又干净的样子。但是没什么表情,有点冷,至少不象其他同学温和而礼貌——不过这并不影响陈辞与众不同的美丽;他的目光也没什么焦距没什么神采,像有点疲惫的下垂,声音淡淡的: “我叫陈辞,辞别的辞。” 说完就慢慢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台下同学一脸的惊讶没有带给他丝毫的动容。 张扬听见身后两个男生小声议论,说这男生太傲慢了,长得漂亮却不招人喜欢。张扬当时暗想,明明彼此之间都是陌生无瓜葛的,为什么偏偏要在初识的时候去招人喜欢呢。 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张扬确实比较奇怪为什么陈辞会倒在这里。看见小腿上的伤口想大概是走不了了昏在这的。那么为什么受伤了,重点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送回寝室?宿舍楼已经锁门了,而且自己是溜出来的…… 送医院去?伤势看起来也比较重,都昏了…… 要不当没看见吧。妈的那样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 张扬蹲在陈辞身边一手撑伞一手抓烂了鸟巢一样的发型。 …… 陈别一早在室友的摇晃中醒来,习惯性的先打开手机,然后去刷牙洗脸。等再回来看手机,5未读信息。而且全是陈辞的。 “你好,我是陈辞的同学,发现他昏倒在路上送他到医院来了。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尽快赶来校医院,***房间。” “请你尽快,他伤得不轻。他手机里除了定餐电话就你这么一个人名了。” “快点吧……伤口感染了他发烧烧得厉害呢” “方便的话给证件带来 医生说可能得办理住院” “同学啊,我们早上集合还得点名呐,我可是昨晚偷跑出来的” 陈别知道那一下撞得不轻,但是没想到会到住院的地步,一时也有点蒙。然后电话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陈辞。 “喂——”陈别接起,声音里没什么焦急的感觉。 张扬到是难得地遇见急事了:“总算是开机了,你叫陈别吧?在a市的吧?快点过来成不?我这都在医院陪了一晚上了!” “我知道了,刚看见信息,正准备过去呢。你辛苦了。我马上就会到。还有早上的集合点名我会拜托你们班的同学帮你请个假,跟导员说清楚他不会责怪谁的。”陈别和陌生人讲话的时候总是很得体,当然也因为没有什么担心。 “……哦,谢谢……”张扬有点迷糊。 陈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 别下楼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站好队伍在集合了。导员在人群一角。 陈别径直走到导员面前,严肃地把情况向导员说明,结论是这几天的听报告听讲座之类的无聊活动不能参加了。 导员有点质疑,说你们是本地的学生,家里人可以照顾的,非得你去不可吗。 陈别神态端正地说,“父亲死得早,母亲几年前就出国了。我们没别的亲戚,一直以来都是兄弟俩相互照顾。”刻意顿了顿,然后是苦笑着补充:“这种事我没必要开玩笑的。” 导员听得有点懵,面前这个学生英俊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悲伤……确实,这种事没有必要开玩笑的。 导员让陈别放心照顾哥哥,也就是陈辞,说学校这边开学的活动不参加也没关系。陈别温和地笑着说谢谢老师。 去医院的路上陈别觉得心情很好。原来这样简单就可以逃避学校安排的活动。那么以后如果不喜欢上课,只要让陈辞住院就可以了吧。 陈辞身体总是不好。像没什么抵抗力的样子。感冒发烧咳嗽是很经常的事情。好象胃也不好。还有什么低血糖之类。陈别是从来不屑于关心他这个的。只是每次陈辞因为昏倒被别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这样说的。说多了,也就记住了。之前一直觉得麻烦,现在竟也能派上用场。 陈别看见医院门口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一头乱发,懒散而温和的样子,大概是张扬了。 “你好,我是陈别。辞别的别。” “知道了,手机里有你的名字啊。” “哦,习惯了。” 张扬想起来的是陈辞站在讲台上说:“我叫陈辞。辞别的辞。”……也是习惯的吗。 “我叫张扬,就是张扬的张扬。陈辞的同班同学。”自我介绍是有必要的吧,虽然以后未必有什么交道。 “真是麻烦你了啊。”陈别很会客气,尤其是对不相识的人,虽然他觉得没什么意义。 “还行吧。”张扬苦笑着想,确实挺麻烦的,一夜没睡,好困。 他们回到陈辞房间的时候,陈辞醒来了。他看见陈别,有点惊讶,看见张扬,有点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神态,很快就平静了。 陈别看在眼里,微扬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张扬什么都没察觉,只是开口解释:“那个,我看你昏路上给你送医院来了。医生说伤口有点感染,发烧挺厉害的。” 陈辞淡淡地说,“哦,谢谢……请问你是……” 被陌生人送到医院这种事他也经历过不少次了,大概每次醒来都是这句话。不过每次说他都是真心感谢的,尽管看起来不像。 “……”张扬有些无语。 “人家是你的同班同学,哥真是运气好啊,能碰上这么好的同学。”陈别英俊的脸上阳光灿烂,甚至有些天真无邪,很轻易的化解了尴尬。 “哥?!”张扬不再尴尬之余还有些诧异。 陈别早有预料,笑说,“对啊。陈辞是我哥哥。一个父母养的。” “哦……难怪名字……不过……”张扬还是很迷糊。事实上他真的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遇见陈别这样善于交际的人,几乎表达不清予以不明了,慢人一拍。 “不过看起来不象是吧。哥是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陈别轻松地说着,脸上依然挂着笑。 陈辞也没什么反应。他坐在床上一直没什么反应。 “啊……这样啊……”张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导员让你赶快回去吧,哥我来照顾就好了。” “哎?你也是a大的?” “恩,咱们一个院的。不过我是通信工程的。” “啊,真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成长 医生说陈辞身子虚,最好留院修养。陈别说家里环境比医院好多了,要修养回家去。陈辞说怎样都无所谓。 家离学校不过两站地。两室一厅,普通的居民小区。 陈别不喜欢这,老人接孩子放学,小孩子不回家在楼下打闹,被下班的妈妈拧着耳朵拽回去,其实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光景,陈别见了却会觉得烦,就是纯粹的烦。他时常去同学家住,或者和同学在外面玩一夜。高考之后的三个月,陈别几乎没怎么回家。 这个家更像是陈辞一个人的。做饭,打扫,交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买菜和上学。除非必要,一般是足不出户的。 “我跟学校说我得照顾生病的哥哥,所以你别回学校。”陈别面无表情地说。 “知道了。”陈辞面无表情地应着。 对于大多数大学生来说,开学的第一周是大学之中最无聊的了。因为要听报告,听演讲,身边没有熟悉了的朋友,连抱怨都得放在心里,以免进了小人的耳。 陈别拖哥哥的“福”,躲掉了这无聊的一周,过着和暑假一样嚣张的生活。陈别自小人缘颇好,有各种各样的朋友,或者说各种各样的人都不讨厌他,因为他很招人喜欢。陈别从来不刻意讨好谁,他只是比较聪明,善于察言观色,遇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除非嫉妒,再没有让人讨厌的理由。 当然在陈辞面前他就想怎样便怎样了。不过他也很少和陈辞说话。 张扬也算拖了陈辞的福,躲掉了大大小小的报告讲座。却被导员安排了特别的工作,整理整个电信学院的新生资料……当时导员笑眯眯的表情、器重的口吻,向他下发任务的时候,张扬辍学的心都有了。 导员说张扬是个细心的好好学生,从送陈辞去医院这件事情上就可以得到见证。 张扬是这样跟导员说的:“傍晚时分,和新认识的陈辞同学一起游荡校园,一直游荡到宿舍快要熄灯的时候,一亮自行车撞倒了陈辞同学,情急之下,没来得急和宿舍管理人员打招呼,就把陈辞同学送医院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联系到陈别同学,并拖他向导员尽快请假,以免导员担心。” 张扬寝室的赵明天说他,“够扯淡的了,半夜溜出去包宿能包到医院去哈哈哈哈……” 张扬也挺无奈的,“没办法啊,看见是陈辞倒那能不管%……” 赵明天说,“叫我可不管,当没看见呗~我看那小子不顺眼!”普通注重交际的人,都不会看顺眼陈辞那种冷冷淡淡的模样。 “得了,都是同学,犯不着。再说那天要不是正巧我路过,他说不定就死那了。”张扬其实有点行善之后的满足感。 他也知道不止赵明天,很多人不大喜欢陈辞。听说陈辞住院,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心态向他打听的。不过张扬对陈辞没什么反感,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是他不觉得陈辞是象大家谈论的那样冷漠骄傲。因为陈辞昏迷发烧时簇眉喘息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 的样子,看起来痛苦卑微可怜。 在整理个人资料的时候,张扬发现陈辞比陈别大两岁。陈别在念小学的时候跳过级,陈辞在高一的时候休学一年,因此两个人才在同一年考来大学的。 陈别的个人简历之中,大大小小的奖……从体育单项到科目竞赛,还有省级优秀干部之类……这就是传说中的全面发展的完美优等生了,果然看起来就与众不同啊。陈辞的倒是比较简单,除了初三得过一个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之外,也没有其它特别的了,成绩也比较普通。 事实上张扬和大多数人多不知道的是,陈别没有看起来那么完美无缺。他也会抽烟喝酒泡酒吧,更别说逃课抄作业期末恶补了,只不过这些老师和他的优等生同学不知道。就像他熬夜复习靠年级第一又积极参加学生会活动这些事,他的酒吧里的朋友也不知道一样。 但是这些陈辞都知道,连他年轻的粗鲁和任性都知道。陈别会随意的对陈辞打骂嘲讽,甚至不需要理由,就像单纯的发泄那样。只是陈辞从来不吭声不反抗,他有时候觉得烦,就接连着好多天不回家。 陈别有时候也觉得恨,恨陈辞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陈别四岁那年,爸爸把陈辞带回家。那时侯陈辞也不过六岁。 爸爸说是从教书的学校附近的孤儿院领养来的,名字就叫陈辞,也算是缘分了。 陈别不知道多了一个哥哥的实际意义是什么,但是他意识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要分成两份,从玩具,到爸爸的赞赏,陈别直觉陈辞的存在不是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妈妈也不高兴,对于两个年轻教师组成的家庭来说,同时抚养两个孩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其中一个还是陌生的孩子。她虽然不明显是灰姑娘的后妈,但一碗水多少是端不平的。领养一个孩子,不是捡回来的猫猫狗狗,学费食杂费,还有身为监护人的法律责任……最根本的,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的孩子。 陈别常常叫陈辞哥哥,可从来不把他当哥哥对待。有时候他做的一些过分的事,比如在父母上班之后把陈辞关在卫生间里再独自去上学,被爸爸发现了,就要受到严厉批评。妈妈总是向着陈别,争吵就这样频繁发生。直到陈别13岁那年,父母因为陈辞的事情又大吵了一架。爸爸愤怒地带着陈辞离开家。然后在离家不远的那条马路上,再也回不来了。 当时目击的人描述说,小孩站在马路上不肯走,大人强拉着他也不肯走。忽然一辆车过来,大人为了保护孩子,被撞了。 陈辞被爸爸护在怀里,只是一点擦伤。爸爸在血泊里断断续续地嘱托陈辞要好好照顾弟弟。 妈妈大病一场,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爸爸的葬礼也是学校和他关系好的老师给办的。 陈别每天去医院照顾妈妈,但是他笨拙的细心并没有将妈妈从巨大的打击中拯救回来。而那个自称是妈妈同事的外国男人,频繁出现,然后在妈妈出院的时候带着妈妈出国了。 一切来得有些突然,陈别不由自主地把心中积郁发泄在陈辞身上,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因为他自己才会失去父母,才会变成这样。 陈辞并不否认,也没办法从爸爸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原本就沉默的他更加沉默了。每天精神恍惚。学校无奈,劝他休学一年。 休学一年的陈辞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和陈别同班了。都是重点高中的重点班。 只是陈别开始用功念书,他本就聪明,勤奋些就会变得优秀和耀眼,才刚上高一就破格成为学校体育部的部长,忙碌在学生会活动和各类知识竞赛之中。而陈辞却越发孤僻和安静,虽然是重点班,成绩却排在中下游,不是太差也不是很好,总之不会引人注意,直到高考的时候才像超常发挥一般和陈别考上了同样重点的a大。专业是陈别给他选的。 …… 某次逛街 陈别回家的时候,陈辞正在洗衣服。陈别有点洁癖,衣服换的勤快。却从来都只是陈辞给洗。 陈别说不要洗了,那件不想穿了,要买新的。于是陈辞一瘸一拐地跟在陈别后面,出现在d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里。 他们走进一家阿迪达斯的专卖店,营业员很热情地向陈别走来,问着想选鞋还是衣服款式想要什么样的之类。陈辞很自然的被冷落在一边,因为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个身材纤瘦神情淡漠的人不适合运动类的服饰。 陈别跟着店员的带领在偌大的店里转着,陈辞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把之前陈别挑好的一些衣服放在一边,看好。 腿上的伤口很痛。陈辞的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细细的汗。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只是有一点疲倦,没有什么痛苦忍耐的痕迹。 他知道,陈别是故意带他出来买衣服的。陈别看见自己一瘸一拐走路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 他看着远处试穿衣服的弟弟,阳光英俊自信,很完美的少年。他就该是这样完美的,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陈别无意间看一眼角落里的陈辞,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陈辞的脸上忽然有一层悲伤笼罩。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自己就开始对他粗暴了。但是陈辞从来都象木偶一样,不论怎样打骂,也不会反抗,甚至不会哭也不会说什么。他会怀疑哥哥是冷血,或者没有痛觉神经。 可是有一次夜里他偶然发现哥哥守在爸爸的遗像面前,静静流泪。有一次在医院他看见高烧烧得开始胡言乱语的哥哥说着“爸爸我们回去吧回去吧”。有一次把哥哥关在卫生间里,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我答应他们了,会好好照顾唯一的弟弟。” 可是想起自从他出现以来爸爸妈妈的争吵,想起爸爸是因为他而发生的意外,想起妈妈抛弃自己出国时悲伤的脸……陈别就变的愤怒,痛恨。 恨哥哥么?不,恨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是这样的恨却发泄在哥哥身上,陈别认为那是他应得的。 如果他从来没出现该有多好。 …… 张扬和寝室的同学出来逛街。这个让张扬相当郁闷。 他不明白为什么四个大男人要一起出来逛街。虽然赵明天声称,是为了增进寝室兄弟的感情和了解,但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和你们增进感情?我很喜欢你们么?有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就应该安静呆在寝室里睡觉,或者在网吧里上网,以迎接下周一开始的军训。 人类真是难以相处的生物。 张扬在心里感叹着,无意间跟着赵明天他们走进一家阿迪的专卖店。 忽然老大像看见廉价商品一样双眼放出奇异的光,同时用胳膊轴捅自己。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 “怎么了?”张扬顺着老大的目光看过去,有点惊讶。 是陈辞。那个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给他留下印象的人,那个很不巧地被他遇见昏倒在路上而送进医院的人。依旧和之前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看起来冷漠又淡然。身边陌生人的来往,和闹市街区的喧嚣,都不能让他动容。 “真是巧了,遇见新同学了。”说话的是寝室里的另一位,李进。 “这小子还是那么牛,不是腿伤了在住院么,怎么出来逛街了?还买那么多啊,真是有钱了。”这个是寝室的王天立。 李进和王天立就是开学在陈辞自我介绍的时候私下议论的那两个人。这两人张扬看来虽然人品不坏,但是南方农村来的,家境不好,气度不怎么大。平时斤斤计较也就忍了,但是这样总在背后议论人,张扬实在有点烦。刚想说点什么,却见赵明天已经径直走向陈辞了。 “这么巧啊,腿伤好了吗?”赵明天关心的问道。可是张扬看来很虚伪,他知道赵明天对于陈辞受伤住院的事一直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而陈辞对于老大的突然出现显然有点惊讶。他抬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说不出什么话。 直到张扬走近,尴尬的笑笑说:“今天学校没安排活动,我们出来逛逛就遇见你了,真是巧。哈哈。”言下之意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不至于不记得吧? 陈辞看见张扬,才像明白点什么似的,说:“啊,是你啊。”声音还是淡淡的,淡的无视了身边的赵明天同学。而且他一直都是坐着的,抬头看着突然走过来的两个人。 张扬有点哭笑不得,他想陈辞应该不是故意这样让赵明天难堪的,可是他也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陈辞这样……算是奇怪的人吧。 赵明天哈哈干笑一声,“果然不认识啊。”也算化解了点尴尬的气氛,只是陈辞并没有体会到,还是没什么反应。赵明天只得跟张杨说去别的地方转转,识趣地走开。 “啊,那个明天开始军训了,你能参加吗?”张扬在没话找话说。 “明天?这样啊……差不多了,能走路了。”陈辞答到。其实走路是很费力的,军训的时候差不多要告假了。 “啊,那就好哈,军训是不参加挺麻烦的。”还是没话找话。 “上次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陈辞并不是客气,而是真诚的。 “哪里~被你这么说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张扬忽然觉得很高兴,一激动就坐在陈辞身边了。可是在坐下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自来熟?毕竟陈辞不是那种易于正常交往的人…… 好在陈辞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反感的样子来。可是一坐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扬觉得陈辞的安静让这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他看着陈辞低着头,垂下眼帘的样子,似乎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的疲倦。想起在医院里的那一夜,他发烧时苍白的脸和紧锁的眉,那么痛苦。张扬觉得骄傲、冷漠这样的词汇是不适合陈辞的,虽然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偏偏这样固执的坚信。 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明天向张扬招手示意要走了。张扬站起身来向陈辞告别说明天学校见。陈辞淡淡笑了下,说好。虽然是笑,却也只是嘴角微扬了一下,在张扬看来,眼神里的疲倦并没有抹去。不过仅仅是这样就让张扬觉得相当亲切。 陈别从试衣间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和陈辞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陈辞很少对人笑,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邻居家的谁。现在看见陈辞对张扬笑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很明确这不是嫉妒,但那又是什么?为什么一直都很讨厌哥哥和自己之外的人结识?为什么一直都很满意哥哥只和自己讲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朋友?这个是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因为高中和哥哥同班的时候,就知道哥哥是个古怪到没有任何人接近的人。可是怎么才刚上大学来,哥哥就像是有了朋友一样,哥哥怎么能有朋友呢?他的世界里应该只有他的弟弟才对……陈别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可是越是想不明白越是觉得奇怪,越奇怪他越不高兴。 于是陈别故意拉着陈辞一家一家的店逛,看见陈辞因为腿疼已经开始皱眉了才有那么一点舒服。而且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别说要直接回学校准备军训,还要陈辞和他一起回去。尽管他很清楚陈辞的伤根本没有好到能参加军训的地步。 陈辞只说好。面无表情。 这种逆来顺受的做法又激怒了陈别,他有时甚至觉得陈辞只把自己当成幼稚任性的小孩,所以只是在无视自己,而现在他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吗?越想越不爽。 “明天早上六点在宿舍楼下集合。”说完陈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砰的把门关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又留陈辞一个人,提着两袋新买的衣服,身无分文,连回家的钥匙都没有。 陈辞觉得陈别生气了,不是简单的戏弄自己,而是心情不好的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实在很不明白。不过明白了也没有用,反正已经习惯了。 陈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着东西往学校方向走。 因为腿上的伤和逛久了的疲惫,让他不得不走走停停。学校并不是很近,等他走到学校的时候,宿舍早就熄灯锁门了。 从小到大被陈别关在门外过一夜的事他也习惯了,所以这次要在宿舍楼下过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陈辞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把东西放好,双手环住膝坐下了。 陈别回到寝室又失眠了。于是爬起来靠在窗上开始抽烟。无意间却看见了刚刚坐下的陈辞。一不留神,烟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坠落的火光引起了陈辞的注意,他转头仰视看见了开着的那扇窗里陈别的脸。借着月光,他也看得见陈别看向自己的目光。 四目相对了。 陈别露出一贯的对待陈辞的表情,没有任何仁慈的愧疚的那种冰冷又不屑。 陈辞依然淡淡的,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别,就把头转过来低下去了。 陈别以为至少陈辞发现自己还没有睡,会拜托自己去楼下给他开门之类的。可是他偏偏就那么坐在宿舍外面等,好吧,等到明天早上吧!陈别猛地把窗关上了。 可是这一晚上陈别还是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是陈辞坐在宿舍楼下的石街上看着自己的淡淡的目光,偶尔也有白天在阿迪店里他对别人露出的那个淡淡笑。 …… 将要离开 陆希因从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一个男生了。 他很高也很帅,但这个只是外表。吸引陆希因的是这个男生那种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的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不恭。如果说眼神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5 真的能说话,那么这个男生的眼睛已经表达很多了,多到足够吸引她这般优秀的女生。 巧合的是这个男生居然和自己一样都是电信学院的学生。当时他和自己同时到达院里的报道地点,陆希因有意耽搁了一下,让男生先自己一个填写个人基本资料。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见男生在签名栏里行云流水地写上两个字:陈别。 陈别……陆希因上大学之后第一个记住的名字。 陆希因没有记别人名字的习惯,这个是她的骄傲作祟。可是她却在当天下午的班会上记住了另一个名字,陈辞。 那个看起来干净但是冷漠的男生只说“我叫陈辞,辞别的辞。”陆希因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陈别”,因为是辞别的别。 可是两个人不论怎么看都相差很远,完全不同的气质不同的感觉……一个让自己几乎一见钟情了,另一个,不想接近…… 其实还有那么一个新同学她也是记住的了。就是那位发型很雀巢的张扬。他当时站在台上抓抓本来已经很乱的头发说,“大家好啊,我叫张扬,张扬的张扬,其实我一点也不张扬……” ……白痴。陆希因暗骂。 本来以为是一个学院的,会经常见面。可是开学一周的大小讲座报告,都没有看见那个男生的身影。若不是军训中看见他在同一支队伍中的第一排,陆希因会相信自己当初是幻觉。 可是幻觉变成现实也没有期待的那么美好。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和陈别接近,只有偷偷地遥远的望着他,还有那么点观察的意思。 在她看来,陈别果然有点玩世不恭。如果教官不注意,陈别决不会遵守纪律。他总是四处张望,不,其实只是向一处望去而已,就是坐在队伍一边休息的陈辞。 陈辞似乎是腿上有伤,导员特许他只要跟着大家一起出席队列就好了,不必实际参加军训。这个让陆希因很羡慕。岂只她一个人,所有参加军训的都很是羡慕。其实羡慕的背后更多是不满。 军训的第一天的上午十点左右,陈别成了第一个喊报告的人。陆希因和所有的人都听的见他那一声懒懒散散的“报告~~教官~~~” 年轻的教官很不悦的走到他面前:“说!” “那边的同学快坚持不住了。”语气懒散的,听不出丝毫的担心来,而且眼神并不在他手指指的那一边。 陆希因向陈辞望去,陈辞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倚靠在树上。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隐隐约约也只能看见紧抿的嘴唇没有血色。 “他是我哥哥。”陈别补充到。 声音不大,陆希因根本听不到。他只看见教官走到陈辞身边,仔细侧耳听了什么,就慌张地喊陈别过去,让其他人继续练习站姿。然后陈别走过去,陈辞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很快校医院的车来了,陈别把陈辞抱上车,车上坐在副驾驶座的是表情慌张的导员。 车开走了,陈别在车上也跟着走了。 陆希因继续痛苦的站姿练习。 有那么一点失落,有那么一点郁闷,积累起来是那么许多对陈辞的不满。 ……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十分。 设计简单的校医院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分外安静。陈辞睁着眼看了一会天花板。 然后勉强着坐了起来,让夕阳的一抹余晖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原来苍白的肌肤看起来多了分血色。 陈辞听见鸽子飞翔的声音,转头看向窗外,是一群灰色的鸽子,在窗框所及的视野范围内盘旋了半圈,飞远了。声音也消失了。 浮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是自己晕倒之前,陈别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说,“别硬撑了,我送你去医院。” 还能撑多久呢,这样的日子。 陈辞是急性胃炎,低烧不退,加上本身体质就很不健康,校医开出证明建议校方免去陈辞的军训义务。电信学院也很配合的同意了。但是这次陈别不能因为照顾生病的哥哥而免去军训,毕竟军训是大学生的必修课。 陈别在当天晚上来到陈辞的病房。他没有敲门直接进来的,陈辞看见是陈别微微地吃了一惊。但随即转向平静了。 陈别在并不算大的病房里走了走,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一次性纸杯,倒上暖壶里的热水,小心端到窗边,吹了吹,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陈辞静静坐在那,低着头,仍然是刘海遮住眼睛。 沉默。 陈别先开口了:“这是我第一次送哥哥来医院啊。”语气和神态还是那种不屑。 “……” “也是第一次主动来病房探望哥哥。” “……” “为什么不管是哪里医院的病房都让人觉得恶心啊。”说着陈别作三分投篮状把还有大半杯水的纸杯扔向门边的垃圾桶。拿久了他早觉得烫手了。但是没有扔准,水溅了一地。 “妈的。”陈别的心情变差了。 陈辞淡淡开口道:“明天一早我回家住。” “随便你。别忘了回来给我洗衣服。”说完,陈别就走了。 其实是医生强行要求留院观察的,陈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在医院住一夜。 他知道陈别讨厌医院,因为爸爸和妈妈的离开。因此即使在这之前陈别从来没有把自己送到医院过,也不认为是陈别的错,陈别不来医院没有错。 是自己不对,从头到尾。 自己也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可偏偏经常被送到这里。 这种日子,还能撑多久。 …… 第二天一早陈辞回到家,疲惫得只想睡觉。可是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长途号码,陈辞疑惑地接起:“喂,你好。” “是我。”一个略带沧桑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陈辞的心漏跳了一拍。慌张的感觉,“妈妈……” 女人听出了陈辞的声音,些微地不悦,声音也冷冷的,“陈别在吗?” 陈辞习惯了妈妈对他的态度,恭敬地回答:“他在学校军训,您要他的手机号吗?” “不用了。他该上大一了吧?”她不常往家里打电话,和陈别的联系只是局限于银行账户上的汇款。 “是,在市里的a大。电信学院通信工程专业。”陈辞想说自己也在a大,但是她知道妈妈不会关心。 “恩,我要他专心把大学念完,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他来美国这边深造。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任性乱来。”女人走的时候陈别才13岁,正好是叛逆的年纪。所以她才觉得陈别很任性。她不会忘记自己临走之前陈别离家出走了三天三夜,最后陈辞给她打电话说找到陈别了,她才安心地上飞机。 “是,这件事要告诉他吗?” “不用了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6 ,连我打电话的事也不要说了。” “知道了。” “还有,别叫我妈妈。我听着并不舒服。” “……对不起……” “好了我挂了。” 妈妈说完就挂了。连让陈辞说声再见的时间都没留。 放下电话,陈辞觉得胸口很疼。以为不会再疼了,以为已经把什么事习惯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 因为陈别终究是要离开他了。美国太远了,她不太相信自己还能像高考超常发挥那样再考到美国的大学去读研。其实总是要分开的,早晚而已。 那么到时候这样的日子,也必然撑不下去了吧。 …… 人生理想 周六下午学校让军训的新生放半天假,以免体力消耗过度。陈别让陈辞给他送换洗的衣服来。 可是陈辞到陈别寝室的时候,陈别不在。留在寝室里有个躺在床上看漫画的同学告诉他,“陈别去忙迎新晚会了,院里的文化部让他作晚会的主持人。” 于是陈辞把刚带来的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在陈别的衣厨里,然后把脏的叠好装进纸袋准备拿回去。 张铁男偶然抬头,看着一个男生娴妻良母一样的行为,关键是这个男生极漂亮,身材纤细,神态安静,又不觉得女气,让他为一个理工科院校能出这么一个人而感到甚是差异:“你是他什么人啊?” 陈辞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对于张铁男的突然发问,一时有点木木的。顿了一下,才说:“我是他家人。” “家人?啊啊,明白明白~”张铁男是上海人,思想开放的很,这时候他已然把陈辞的“家人”理解成“老婆”之类的含义了。不过他也不八婆,不至于再细细打听什么,只是暗想难怪陈别没事失眠又抽烟的,多半为了这个家人吧。不禁觉得有趣。 但是陈辞并没察觉什么,他也根本没有在意那个陌生的同学在感叹什么。因此自顾自的收拾好陈别的脏衣服,跟 张铁男淡淡说了句“打扰了”就离开了。 对于从头到尾陈辞的表现,张铁男有点无语…… 从宿舍到回家的车站,要穿过校园的一部分教学区。 下午两点多的阳光很耀眼。陈辞有点头晕,无奈先走进最近的一栋教学楼里避一避。 进去之后,凑巧打下课铃声,一些学生零零散散地走出教室,走进厕所,或者接电话。一派悠然自得的大学生活。 陈辞走到那间教室门口,看见门边墙上的课程表写的是大二的辅修课,时间是从一点半到5点。高等数学。 数学……陈辞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既温柔又悲伤。 他提着纸袋走进这个能容纳三四百人的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远远看见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表情严肃地解答周围几个学生的提问。偶尔还能听见他气急的声音:“怎么这个还不懂!我上节课就讲了几遍!” 直到上课零再度响起,提问的学生回到座位上坐好,老教授清了清嗓子,说咱们继续上课。 陈辞没有带纸笔,单手支着下巴听讲。他没有打算听明白,只是单纯地想听听数学课而已。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辞前面的同学已经倒下了大面。陈辞还是单手支着下巴听老人滔滔不绝,看老人神采飞扬。 陈辞已经被老教授吸引了,听的同时也在最大程度地运转思维思考老教授的证明过程。高考之后就没有听过数学课了,对于接受新知识思维多少有点迟钝。 老人是纯粹的学者,有点骄傲有点倔强,在数学的领域里自以为是的坚定,同时又不断卑微地探索。“是神奇的数学让人变成这样的。”爸爸常常这样感叹。尤其是他讲到滔滔不绝又神采飞扬的时候。 爸爸,陈辞数学的启蒙老师…… 老教授突然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目,打算点同学上讲台上做。 下面的学生顿时慌张了。睡觉的人也清醒了,但是看到黑板的题目之后更迷茫。大家都把头低下去,生怕不小心和老师对上眼神然后被叫到台上去。 陈辞却仍然单手支着下巴,完全陷如对那道题目的思考中去了。 老教授很早就注意到陈辞了。一开始只是因为陈辞听课的姿势看起来很散漫,可是后来很多人都不在听讲的时候陈辞还在听,让老教授觉得欣慰的同时,也好奇这个学生到底听懂多少。 于是他说:“最后一排靠边的同学,你做。” 大多数人长抒了一口气,陈辞有点意外。 但是并不是做不上来,思路已经有了,只是没有纸和笔,那么只好在黑板上演算了。 有人在认真的思考陈辞的思路,有人不屑,有人只在单纯地等待下课。陈辞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写满了大半个黑板。一旁的老教授看着整个过程,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陈辞推导出了答案,长长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老教授:“做好了。” “恩……你前几周的课来听了么?”老教授的表情有点不满。下面有同学窃笑的声音。 “没有……”陈辞说了事实,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难怪!”老教授的依然不满。他拿过陈辞手里的半截粉笔,划掉了几行推倒过程,说这个直接用上节课的**公式,然后又圈了几行,说这里的书写格式太幼稚了,然后又在过程里做了许多修改。陈辞写的大半个黑板已经被圈圈划划的面目全非了。 但是到结论的时候,老教授停下笔,感慨到:“虽然推倒过程比较混乱,但是基本思路是对的,结论也是对的。勉强算不错了。以后不许再逃课了知道吗?”嘴上这么批评,其实心里很满意了。 “是。”陈辞没想过解释自己只是路过听课。他有点沮丧,因为想起爸爸总强调的,数学不是只追求一个结果,还要在过程里做到完美无缺。 可是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能有人做出教授出的题目就很奇迹了。 下课的时候陈辞顺着人群走出教学楼,迎上夕阳余辉。听见鸽子飞过的声音,陈辞抬头,还是那群灰色的鸽子。 …… 另一边陈别忙迎新晚会忙的很烦。 他是主持,因为军训的时候表现比较出色,在彼此陌生的环境里很快成为耀眼人物了。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陈别一直很自信这一点。院里迎新晚会的传统从来是各个环节一半大一新生一半大二学生,陈别经导员亲自推荐成为大一新生里的核心。从主持到晚会编排策划,甚至经费预算,都经陈别之手,进而转交给大二的文艺部部长审核,再由部长交给院团委书记。 文艺部长在陈别看来没什么能力,也够懒。他对待陈别递交的工作计划只是做形式上的审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7 核,然后基本上直接呈给团委书记了。陈别几乎承担了晚会的大部分工作。 团委书记高超,是a大本校的学生,研究生在读,兼做本科生这边的团委书记,主管团委学生会工作。这人秉承了为官的传统作风,对于陈别做出的工作计划总是能挑出一些边边角角的毛病,然后返回来让陈别重做。更让陈别难以忍受的是,高超总是习惯于摆出他高高在上的架子,例如给正在午睡的陈别打电话把他叫来办公室只是为了一句主持的串词,息灯之后往陈别寝室打电话嘱咐两句开会的时间。陈别要疯了。 不止于此。 和陈别一起合作主持的另一个大一学生是计算机专业的一个女生。叫陆希因,家境不错,长相不错,性格也不错,大一男生私下里的话题。 不过陈别和她呆在一起很不舒服。陈别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个女生有些骄傲虚荣,争强好胜,虽然表面看起来礼貌而亲切。陈别还并不明确自己喜欢或者欣赏什么样的女生,但是像陆希因这样的人,他不会喜欢,因为自己就是同样的人,也不会欣赏,因为同样的人中自己比她优秀。 陈别最受不了的是,陆希因似乎总在每个细小的问题上过分坚定她的所谓主张。两个人的意见只要有一点不同,陆希因就会强调出来,说服陈别同意她的看法。陈别当然不明白,陆希因只是在为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努力。那种繁杂的迎新晚会工作,若不是知道陈别担任主持,她是再无聊也懒得沾手的。 还有让陈别烦的,就是节目审核。新生总有莫名其妙的表现欲望,不论他们在高中的时候是内向还是无能,来到大学就顿生出某种不可理喻的自信。总有些预报节目在陈别看来已经低水准到荒唐的程度,表演者还鉴定纠缠他希望可以有一展才华的机会,比如赵明天,王天立,李进。幸亏陈别及时发现他们和张扬同寝,摆脱张扬帮忙劝劝,适当打击打击,这个麻烦才算解决。前后也耽误了不少。 陈别白天军训,晚上整理和迎新晚会相关的资料文件。大学的学生会活动不像高中那么好应付,陈别整个人要崩溃了。 张铁男很奇怪陈别这样已经很优秀的人为什么还这么追求着完美,对此陈别的回答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不努力靠谁啊!” 张铁男听说点关于陈别父母都不在的传言了,怕伤了陈别的心没敢直接问,怎么料到陈别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如此轻易,甚至本质上他从陈别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孤儿应该有的自闭抑郁消极之类负面情绪。 于是张铁男忽然想到:“你不是还有个家人嘛~”语气很叵测,像了解什么似的。 “你认识我哥了?”陈别又感到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哥?上次给你送衣服来的那个?”惊,原来不是“老婆”,可至少以为是弟弟。 “我哥啊,他六岁的时候被领养来的。”陈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习惯强调这一点,不论陈辞是否在场。 “他对你可真不错啊,我老婆都不给我洗衣服!” “滚蛋,嫂子和我哥算怎么个比法!” “唉~你不懂~我的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张铁男来大学之前刚和女朋友分了,谈到这个一时悲从中来,滔滔不绝;“只要是漂亮的,也不在乎男女。但要对我好,够安静够懂事,我最受不了我老婆闹别扭发脾气,那个天雷勾地火啊……” 陈别在一边听得很无语。他草草收拾了资料——反正有张铁男在一边聒噪他是什么也做不进去的,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陈别上大学之后似乎开始有了失眠的毛病。这第三次失眠,无关于迎新晚会,更无关于因为迎新晚会而不得不结识的那些人。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张铁男的话:“我的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谁又何尝不是呢?妈妈和爸爸就是因为这个理想破灭了,才丢下自己到了远方。一个在遥远的国家,一个在更遥远的世界。 可是怎么可能,当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陈辞。 …… 迎新晚会 不到三周的军训快要进入尾声了。最后的结局就是所有参加军训的新生表演一场阅兵仪式,为了看台席上的领导们。 军训进入后期的时候,新生们就被安排了不同的任务。有的人参加正步行进队伍,有的是军体拳表演,甚至还有的是观众。 陆希因觉得没有比充当观众更可笑的任务了,被整齐地安排在看台上,适时地鼓掌,很愚蠢。可是观众同样也是被管理的最松的,对于身兼一份主持工作的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陈别本来也作好了当观众的准备,可是因为他军训时表现过于优秀,教官称去当观众可惜了点,于是把他安排在正步走护旗手的位置,这样除了重要彩排时需要他参加训练之外,他可以自由忙碌的工作。到此为止,陈别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实质上,都成为了电信学院最耀眼的新生了。 张扬对做观众没什么偏见,主要是平时的军训他表现得实在勉强,暂且不论动作优秀与否,就精神面貌而言,没有比他更加无精打采的人了。军训第一天的时候他因为张嘴打哈欠被教官痛斥了一顿,后来他不得不辛苦地闭着嘴打哈欠;衣观不整,发型也比较乱,而且频繁地喊报告,他很自然地被第一个列入观众席。对此张扬倒觉得无所谓,不用军训就好。 另一个必然做观众的当然就是张铁男同学。他从小养尊处优,被妈妈溺爱地过分,几乎每天晚上打电话来问军训得累不累怎样的。妈妈一听说还可以当观众,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争取当上观众啊!”张铁男自己也挺无语的。 作观众的同学除了每天练习一下鼓掌的节奏之外,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张铁男在上有个歌曲演唱节目。他声称自己当年是校园十大偶像歌手,不唱对不起新同学们。因此也奔走于新生晚会的活动场地。 张扬依旧过着他的网吧生活。只是偶尔留意下陈辞的寝室,陈辞的室友说他从来没有在寝室住过。张扬问他们有没有陈辞的手机号,室友轻蔑地说,连话都不和我们讲的人怎么能给我们手机号。这种情况也在张扬的意料之中。 张扬想起军训第一天陈辞在陈别怀里失去了知觉,又想起新生报道那天陈辞昏倒在雨里。他有时候觉得陈辞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是第二天去医院探望的时候,陈辞就出院了。寻问打扫的护士小姐,对方却说“只是身体虚弱”。 张扬有时候觉得,像陈辞这样的人,自己不会讨厌,可是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那么为什么要关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无所谓知不知道。 新生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8 们各忙各的,也各悠闲各的。很快,军训的阅兵式在领导们满意的微笑中顺利完成了。紧接着的,就是迎新晚会。 陈别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虽然一切工作表面上进行的很顺利,但是陈别自己知道在这背后是怎样的艰难。不是每个人都像张铁男那样抱着我来唱首歌给大家听的简单心态的。更多的人,期望在这个迎新晚会上完美表现,为今后的学生工作做一个良好开端。他们都是高中时代的佼佼者,也有信心成为大学时代的佼佼者。所有参加迎新晚会的人,抛开外表,谁都有竞争的实力,当然也有竞争带来的压力和嫉妒。周旋于人际关系中的陈别,颇为疲惫。 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凌晨,陈别最后一遍理顺完主持稿。上床睡觉。 深夜很安静。安静到让陈别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陈辞的样子。 很久没有看见哥哥了。已经很久了,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没有看见这么熟悉的哥哥。这是想念么?可笑,这怎么能是想念。他怎么可能让我想念。 可陈别还是打开手机,给陈辞发了短信:“周六晚上7点我主持迎新晚会 你过来”。然后很快的收到了回复:“知道了” 对于陈别的话,陈辞从来不问为什么和怎么样。 周六晚上陈辞到学校礼堂的时候,已经差一刻七点了。礼堂里很多观众就坐了,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做开场前的最后准备工作。陈辞并不习惯这样喧闹的场面。 张扬,作为导员亲点的场务之一,专门负责引导各个班级同学入座。于是他看见了一动不动站在礼堂门口的陈辞。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上身依然是白色的t恤,而下身却是藏蓝色的宽松长裤。碎碎的刘海,微驼着背,目光疲惫而淡然。即使透过喧闹的人群,张扬也可以感受到陈辞的安静。 张扬撇下身边正在找座位的同学,说“不好意思你们随便找地儿坐吧”,然后径直走到陈辞面前,甚至有点兴奋的说:“你怎么也来拉!身体好了吗?” 陈辞楞了一下,但随即就认出了张扬。仍是淡淡的口气:“好多了。请问陈别在哪?” 张扬觉得陈辞客气了,不过没有打消他的热情:“陈别应该在后台准备着呢,马上就要开场了。我先带你去前排坐下吧,等开场完了他有空了你再找他吧。” “……好。” 礼堂没有就座的人很多,有个没找到座的同学突然撞到了陈辞。陈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张扬扶了一把。 对方碎碎的骂了句脏话,张扬气不过想上前说点什么,被陈辞拦住了,陈辞说:“算了。” 这一幕被陈别看见了,虽然距离很远,可是陈别偏偏就是看见了。而且感觉看得很清楚。越清楚,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就越明显。该死的,陈别生气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和不久之前在阿迪专卖店时一样。 只是这次,陈别不是撇下陈辞不管,而是掏出手机迅速给陈辞发短信:“快点到后台来” 陈辞感到手机震动,看见陈别的短信。然后抬头向舞台的方向望去,看见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同样在望着自己。 陈辞转头跟张扬说:“你忙吧,我自己先过去了。” 张扬莫名的:“噢……那你注意着点。” 陆希因说要和陈别最后对一遍词,陈别有点不耐烦了。刚好这时候陈辞来到了后台,陈别就对陆希因说:“我有几句话跟我哥说一下,稿子差不多了不用对了。” “哥?”陆希因看见陈辞了,她记得陈辞,虽然是同班,却只见过两次。不过每次都奇怪地印象深刻。 “恩,这个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先走开,好烦。 “哦,那你们快点吧。就要开场了。”陆希因离开经过陈辞身边的时候打量了一眼陈辞,陈辞并没有看她,让她感到和第一次见到陈辞时一样的冷漠。这样的人,居然是陈别的哥哥。并不高兴。 陆希因离开了。陈辞看着陈别:“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想静一静。烦。”陈别的眼睛望向喧闹的观众席。真的很烦,积压了很久。浮躁,空虚,似乎什么都拥有,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陈辞依然看着陈别,安静不说话。 静默了一会,陈辞转身要离开。 “别走。”陈别命令式的语气。于是陈辞站在原地不动。 陈别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很多事浮现在脑海里,又渐渐沉淀在心里……等只剩下一片空白了的时候,他一步一步靠近陈辞,直到自己的胸口贴近了那个微驼的背,陈别的双臂环住了陈辞,连陈辞的胳膊也环了进去,然后将下巴支在陈辞的肩膀上,让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陈辞的身体上。 陈辞僵直了的身体,支撑着陈别的意外亲近。 “让我靠会,太累了。”陈别的语气忽然变的疲惫不堪,少有的在陈辞面前的疲惫不堪。 陈辞觉得胸口很疼。 礼堂的灯光熄灭了,忽然间到处都是黑暗。喧闹声消失了,礼堂变得沉寂。 淡淡的音乐响起,一束光打在舞台的背景屏幕上,开始了赞美这个校园美好影象。学生们聚精会神,天真地试图通过这简单的dv憧憬出各自的大学生活天堂。可是曾经的不幸和悲伤,又怎么能轻易的消失。 靠得越近,越难以远离;越是深爱,越容易伤害。这个简单的道理,只是要经过许多事之后陈别才明白。 正式开学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陈辞六点钟就醒了。看着灯管一闪一闪地亮了,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很多人很多事. 爸爸说,“以后就要叫我爸爸,知道吗?” 妈妈说,“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领养一个孩子?!” 陈别说,“哥哥好,我叫陈别,今年四岁了。” …… 爸爸说,“小辞啊,记得要好好照顾弟弟……” 妈妈说,“别叫我妈妈。我听着并不舒服。” 最后停留的画面,是陈别靠在自己肩头,疲惫的说:“让我靠会,太累了。” 陈辞也觉得很累。却无处依靠。 陈辞起床洗涑,斜挎上书包走出了寝室。即使整个过程已经尽量安静,但是室友还是不满的翻身。 陈辞买了两份早点,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留给陈别。陈别经常因为赖床迟到而不能吃早饭。 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在电信学院的系楼上,是整个电信学院的公共课。陈辞到那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偌大的教室空无一人。陈辞挑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坐下,发了一会呆,然后拿出来笔和纸,算大二辅修课上老教授留的题目。 那个辅修的数学课陈辞每周都去。虽然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但是老教授总是能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9 发现他然后点他到黑板做题。有一次下课老教授问他是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陈辞有点尴尬,却也坦白说自己是新生,只是喜欢数学才来听课的。 老教授听了没什么反应,表情依然严肃,说:“那你以后也得每节课都来,知道吗?”陈辞说知道了。然后老教授就给他留些题目让他做。 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教室来了,陈辞并没有抬头。直到差十分上课的时候,陈别出现在他身边:“往里边去坐。”一贯的口吻。 陈辞没说什么向里面移了两个位子。他之前没想过陈别会坐在他旁边,可是陈别就是那么坐下了,和他紧挨着。 陈别的另一边是张铁男。事实上陈别没想过要和陈辞坐一起的,可是一进教室发现前排的位子已经坐满人了,而此时张铁男像发现ufo一样激动地锤着陈别的后背,两眼往最后一排放光:“快看!哥哥!哥哥!快看那边!” 张铁男对陈辞印象好,这个陈别知道,可是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张铁男能这么激动。致使门口有几个同学侧目,陈别汗颜,没有多停留一秒地向陈辞走去。 之前高中的时候,重点班是按照成绩排座位顺序的,名义上是鼓励同学努力学习争取坐在前排,实际上更像是方便老师对于尖子生的培养。那时侯陈别的成绩是在第二、三排,而陈辞总是在最后一排,最靠窗的位置,没有同桌。久了,即使偶尔成绩好一点,陈辞也不换座位了。有的时候班主任找陈辞谈话,说成绩再没有进步就送到平行班去上课。每当这时,年迈资深的数学老师就替陈辞说好话,“教了这么多年书没见过这么有数学天赋的学生,如果回到平行班那我还得跟学校申请去教那个班太麻烦了。”说得一派怅然,其实是力保陈辞留在重点班。其实陈辞的数学考试分数从来不高,因为那些题目对他来说不难,陈辞总是简单写两笔就得出答案。阅卷老师没办法给步骤分。为此数学老师尽管无奈却也别样地满意,他曾鼓动陈辞去参加数学竞赛,但是陈辞婉言拒绝了。 高中的时候因为坐得远,陈别从没有关心过陈辞怎样听课之类的事情。此时第一次坐他旁边,却发现陈辞的演算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字母,甚为壮观。陈别抽出其中一张,什么也看不懂,但至少知道陈辞的演算和讲台老师讲解的课程无关。 陈别挑着眉毛问:“这是什么?” “大二的一个辅修课老师给的题目。”陈辞讲话总是面无表情的,也极坦荡自然。 陈别挑眉,“你还去听辅修课?” “恩,只是数学而已。”陈辞垂下眼帘应着。 陈别知道陈辞的数学很好,从小爸爸亲自教他俩数学的时候,陈辞就学得认真,爸爸也总夸陈辞做得好。小的时候陈别总拿哥哥大他两岁当理由,后来长大些发现二人的水平差距,远远大于两个年级之间的差距。他一边讨厌陈辞,一边在每科都下点功夫,倒也因此跳了个年级。 不过自从爸爸去世,陈辞的数学成绩就再也没好过。若不是今天看见陈辞的演算,他几乎忘记了陈辞在初三的时候多么轻松地拿到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 陈别把演算纸拍到陈辞的书上,冷笑着说:“好好学,要学得像爸爸一样厉害啊。” 陈辞看了看陈别,没说什么。 忽然陈别又问:“早饭呢?” 陈辞翻书包,把一个面包和一包奶递给他。陈别也不管前面年轻的数学女博士在讲课,打开就吃。 张铁男睡了一小觉醒来,发现陈别居然有早饭吃,想一定是陈辞给买的。难怪这小子起这么晚路过食堂的时候连脑袋都不歪一下。他于是眨巴着眼看陈别,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陈别并不理会。 张铁男突然伸长了脖子对陈辞说:“哥哥,明天也给我买早饭成么~”声音让陈别起了鸡皮疙瘩。 陈辞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表情木然。 陈别没客气:“滚蛋!谁伺候你!” “像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有个这么好的哥哥也不能独霸着啊!”伸长了脖子向陈辞:“哥啊,明天也给我买早饭吧~要不咱俩一起吃~” 陈别想也不想地:“我操你不恶心能死啊!”转头向陈辞:“你别理他,做你的题。” 陈辞从头到尾都觉得莫名其妙,低头继续他的题目。 张铁男被陈别的反应给多少吓了一跳,一时有点愣,不过旋即就扬了嘴角了然地笑。他的初恋发生在幼稚园大班。当时他跟小班的一个小女孩告白说,我爱你,我相信你也爱我。然后那个小女孩哭着跑了。直道小学六年级这女生才发现自己真喜欢张铁男。从此张铁男就一直默默自诩为情圣、月下老人在世、丘比特化身。 他笑着问陈别,“咱哥哥有对象没?” 预料之中的陈别表情不悦地说,“没有,关你什么事啊——谁跟你咱哥哥?” 其实张铁男一向少管闲事,他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还忙不过来。只是初来大学,一切有待从头开始,先沾点闲事乐一乐,而且陈别的反应真的满有趣,他小声说,“要不我给咱哥哥介绍介绍?” 陈别拿眼瞅他,狠狠地瞅,瞅了半晌,冷下脸来,说你随便。然后再不跟张铁男说一句话。 …… 军训结束之后大学生活变自由了很多。起初大家还是认真上课的,陈辞按陈别的要求每天给他和张铁男占第一排的座,当然自己还是在最后一排坐的。后来学生们发现老师管得不严格,就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了。像张扬这样的学生,基本上没上过大课。但是小班的专业课他是不敢逃的,因为比较明显。于是每次专业课他都和陈辞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陈辞做笔记或者做希奇古怪的题,有时候看深奥的数学书,总之他睡觉。他觉得坐在陈辞旁边是最舒服的了,因为陈辞从来不吵,从来很安静,从来不影响他睡觉。 有的时候睡多了,他就起来和陈辞讲讲话。可是他发现他和陈辞的对话从来都是你问我答,甚至有时候陈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虽然陈辞不象别人说的那样冷漠,可他确实很少笑。张扬觉得陈辞是比他还不懂得和人交流的人。 与其说不懂得和人交流,到不如说是不想和人交流。比如陈辞多数时候是独来独往,看起来像是被同学排挤,也像是他主动排挤了同学;陈辞基本上没有课的时候就呆在寝室,呆在寝室也不和室友讲什么话,而是自己在那算一些张扬看来希奇古怪的题目;班级男生玩的一些运动陈辞从来不参加,偶尔看见陈辞在篮球场边站着张扬挺兴奋,可是转头一看陈别在场上;陈辞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水房里洗衣服(陈辞的寝室和张扬的共用一个卫生间),张扬渐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0 渐发现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陈别的;陈辞的手机里依然只存着陈别一个人的号,张扬问陈辞要手机号的时候也想把自己的给陈辞存上,但是陈辞说不用了,他记在脑子里就好了。 好象陈辞的世界里只有陈别一个人。 张扬问陈辞“你为什么这么爱陈别。”陈辞回答说“不知道。但除了陈别,我不爱任何人。” 当然,这个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十一假期 很快就来了。不是本地的学生大多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令陈别意外的是,张铁男居然没回上海。任凭他妈妈在电话那头怎么劝导引诱教育,张铁男就是没回去。 “这有什么好不回上海去?”陈别问。 “回去就有一帮同学朋友老情人的要见,暑假见得我恶心了!”说着摆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陈别拿眼横他,这些日子他喝张铁男相处的其实甚好。张铁男虽然是南方人,不过和北方人一样直爽,加之住一个寝室,陈别和他之间没什么掩藏客套。 九月三十号那天晚上陈别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陈辞一个人在吃方便面。 见到陈别进来,陈辞有点惊讶,他以为陈别又会和他的朋友在外面玩到开课为止,像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那样。因此陈辞还去超市买了一箱方便面,当然也像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那样。 陈别见陈辞吃方便面,口气不悦地问道:“没做饭么?”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淡淡的口气,木木的脸,“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算了,我也吃方便面了。明天做点象样的饭。”还是不悦的口气,却别别扭扭地提醒陈辞,明天他也回家。 “知道了。”陈辞说着就起身去厨房。 等陈辞煮好陈别的面时,自己的面已经僵了。陈别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热乎乎的面,上面还浮着个鸡蛋,再看看陈辞碗里的僵了的勉强算是面的东西,发了发呆,想说点什么,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找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陪我过一辈子啊~”张铁男的话最近总是在陈别耳边缠绕,阴魂不散的感觉。 陈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给陈别端上面之后,就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 餐桌不大,两个人脸对脸的吃泡面,却谁也没说话。 陈别手机响了。 “喂,强哥啊。干吗?”陈别懒洋洋的。 “%¥#*—#·”对方讲话。 “不去了,你们自个儿唱去吧,我跟家呆着。” “%¥#*#·!……”还是对方讲话。 “真不去了。我哥又病了,我得在家看着点,十一这几天都得呆家里。” “……—%¥#·*!·……”对方继续讲话。 “你们好好玩哈!”陈别挂了。 陈辞抬头看看陈别,陈别说:“拿你当下挡箭牌,这几天就在家呆了。那帮人暑假我都见恶心了。”张铁男的话,陈别是感同身受的。 陈辞没说什么,继续吃面。 直到陈辞先吃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厨房洗了。回来之后见陈别也吃完了,就端了陈别的碗筷进厨房了。 总是没什么话讲。 十一这几天陈别就在家呆着的,陈辞当然也没出门,更多是呆在自己房里。明明是两个人在家,却和一个人没什么分别。陈辞本来就安静话不多,陈别和陈辞也没什么好讲的。甚至有时候看见陈辞就当没看见一样。 陈别不关心陈辞在房间干什么,就是上网打游戏,过着逍遥得有点虚度的时光。其实也算是难得的清净了。然后有天上网遇见张铁男了,张铁男说我也整天上网打游戏,所以不如咱们一起上网一起打游戏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张铁男就背了一书包的电脑盘来到陈别家了。 陈辞开门的时候有点惊讶,张铁男到是不客气,喊着哥哥好就进门了。还念叨着这地方满好找的。 陈辞让张铁男先坐,说他去叫陈别起床。一会陈别有点落魄的样子出现在张铁男面前,皱着眉毛抱怨:“妈的你怎么来这么早。” 陈别刷牙洗脸的时候陈辞在厨房给他煎蛋热牛奶。等陈别收拾好的时候陈辞的早饭也做好了。陈别吃早饭的时候张铁男一直在他耳边小声念叨着真幸福啊真他妈的幸福啊。 陈别吃完饭就和张贴男进房间了,陈辞把碗洗了又洗了些水果给送到陈别房间里去,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张铁男问陈别:“咱哥哥不和咱一起玩么?” “他不爱好这些。”陈别断然答到,其实是从小到大他没和陈辞一起玩过,也不知道陈辞爱好些什么。 “也是,我这些东西要是给哥哥看见了还怕吓着他呢,嘿嘿。”张铁男说着掏出一些碟来。 陈别扫了一眼,除了暴力的就是色情的,陈别摆了个鄙视的表情:“妈的你不能看点营养的么?” 张铁男不屑的,“别虚伪哈,这不就是青春期的营养品么。别跟我讲你没看过。” “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大会看这个调节调节……”陈别一本正经。边说边翻看那些盘的封面,“这张看过了。”“这张我都买过。”“这个网上有下载的。”忽然语气惊异的:“这个怎么是俩男人?” “哦,那个啊,同性恋的呗。高中一暗恋我的男生给的。”张铁男坦然极了。 陈别盯着张铁男眨巴眨巴眼。他了解张铁男这人思想一贯开放,可没想到开放到这种境界。 张铁男乐了:“别想夸张了,就是玩呗,和男的玩跟和女的玩差不多,有时候感觉还好点哈哈——这年轻人嘛,就应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扯淡!”陈别笑骂,其实青春期里没有父母管教的陈别也没觉得同性恋有什么大不了,他随意地问道,“那后来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毕业那天跟我告白了,说的那个酸啊,给我恶心坏了。然后我问他你能跟我好多久,能好一辈子么,结果他答不出来。第二天我就去交了个女朋友。不过来这之前也分了。” “那你现在有新目标了?” “有啊,不过可能有点难度。” “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哈哈。” “就你个禽兽等着吧!”转而语气温柔地:“话说咱哥哥——” “妈的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要是敢打陈辞的主意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陈别下意识的坚定想法,让自己都惊讶。 张铁男乐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后来那张盘因为格式问题没放出来。至于其他的盘因为两个人都看过了而且已经看到麻木的程度了,所以也没放。最终就是撕杀了一上午的游戏。 午饭当然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1 是陈辞做的。张铁男坐在陈辞身边频频称赞味道好。时不时地做出点亲昵的动作说出点暧昧的话来,陈别坐在对面,郁闷得快要折段筷子了。 之前没有人对陈辞这么好过,可是上大学之后不仅有人对陈辞好,还有人称赞陈辞的好,然后责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他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陈辞出现,那么现在自己会真的幸福,有爸爸,有妈妈的平常的幸福。 晚饭陈别和张铁男出去吃的。在家附近的一个小烧烤店里。气氛嘈杂,两个人喝了点酒,兴头来了,开始骂这个狗娘养的世界。大街上到处都在放《童话》。 送张铁男回学校的路上,陈别断断续续的说着陈辞的事,从陈辞被领养回来到父母开始为他吵架到爸爸的去世和妈妈的离开。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其中的伤悲,已经沉淀成一片厚重的废墟在陈别心里。 张铁男静静听着,没有询问和玩笑,他知道陈别对他说的这些,其实只是一种积郁了多年的倾诉。 “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张铁男看着陈别,无奈的说。 陈别沉默。 当天晚上陈别回家的时候听见陈辞在房间里咳。陈别洗澡出来还听见陈辞在咳。于是直接进了陈辞的房间,陈辞蜷缩在床上,棉被包裹着身子。 “去医院吧。”话一说出口就自觉有点不自在。高三那年冬天有一次陈辞肺炎发作总咳,陈别嫌吵,把陈辞赶出去了,当时就冷冷地说“要咳就去医院!”,那天晚上陈辞昏倒在街上,清晨的时候被警察送到医院去了。 陈辞勉强坐起来,说“我穿上衣服就走。”他当然也想起了去年的事,可是语气里没有怨恨,就象平常答应陈别的每一个要求一样。 陈别意识到陈辞误会他的意思了,有些无奈。他自知从父母相继离开之后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陈辞。“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其实张扬的话早就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于是陈别冷冷地说:“还是算了。妈还没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过来,现在没钱给你往医院里扔。”这个当然是陈别编的借口,习惯了这种态度和陈辞沟通。 但是陈辞当真了,没说什么,又用被包裹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陈别也累了,早早睡了。想起白天张铁男带来的那张盘的封面,两个男人赤裸地在床上纠缠,充满了色情。 “还没陈辞好看呢。”陈别突如其来的想法。可是立即又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奇怪。他应该讨厌陈辞的,甚至是连讨厌都算不上的烦。就算陈辞没有作错什么,但是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是最大的错。 那么如果,陈辞就这样陪自己生活一辈子,算是弥补么? 又是失眠。 两项赛事 重新开课的第一个周六陈辞照例去听老教授的数学课。课程越来越难懂了,来上课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陈辞从习惯的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向前移动了几排,还是最左边。他觉得视力有点下降,坐后面实在是看不清了。而目前这个位置,看黑板也只是勉强。 老教授却以为陈辞十一假期回来之后学习变得积极了才往前坐,于是下课就走到陈辞面前,稍稍面露悦色地问:“给你的题都做了吗?” 陈辞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老教授会主动询问起自己的试题,赶忙翻书包把全部做好的题目拿出来,双手呈给老师。这不是受宠若惊,是对老师的尊重,陈辞从来都向尊敬同样身为教师的父母一样尊敬每一名老师。 老教授站在原地翻看陈辞做的题目,神情一会和颜悦色一会眉头紧锁,一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老教授说:“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放学后同学们都打起精神挣抢着走出教室,还有一小拨人围着教授问题。等人都散了,教授走出教室,却发现陈辞站在教室门口。 “不是让你在我办公室等的吗?”为人师的口气,算不上责怪,可是也不是很温和。 “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在哪……”虽然是道歉,可是陈辞惯有的平静语调里根本听不出歉意来。 “‘金正彦’教授的牌子不是写在门上么?”老教授的口气更加不温和。 陈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哪里知道a大里大名鼎鼎的金正彦教授。只好垂下眼帘沉默。 教授无奈叹口气,陈辞不知道金正彦是谁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学生没亲口说出来也算是目前为止最懂事的表现了…… 金教授递给陈辞作业本,说:“题目做得相当不错,我长话短说了吧,建议你参加这一届的数学竞赛。” “什么?”陈辞惊讶的。 “一年一届的数学竞赛,a大的传统。如果成绩优秀的话,对你将来就业或者读研都很有帮助。” “这个……”陈辞没有考虑过那么遥远的事情。 “怎么了?没有信心么?虽然你才大一,但是看你做的题目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金正彦这样说不是出于鼓励,陈辞确实是他看好的学生。 “我只是喜欢数学……”并没有想过怎么样。其实对他来说,数学更多的帮他打发了时间。 “可能你现在还太单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才能不应该只花在上这种大课做这种题目上。如果取得好成绩,和更多喜欢数学的人一起探索,不是更合适吗?甚至可以凭借数学竞赛的成绩向学校申请公费留学美国的名额——” “美国?”陈辞打断了,情不自禁地。 “厄……这个比较难,但是几年前有那么一个大四的学生确实因为成绩优秀被学校推荐到美国的大学去深造。” “这样啊……”胸口开始疼了。 ——陈辞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陈辞说着接起了电话,知道这样对教授很不礼貌,但是陈别永远是第一位的。 “喂。” “过来体育馆,立即、马上!” “知道了,这就去。”挂了电话,向教授微微欠了身:“您说的竞赛我会考虑的,下次上课找您谈这件事好吗?我现在有急事……” “女朋友的事?”教授的表情忽然年轻了好几十年的样子。 “不是……”胸口还是在疼。“再见。”再次欠身,陈辞转身赶往体育馆。 和数学竞赛一样作为a大的传统之一的是,院系之间的篮球赛。当然这个活动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没有利益关系,但是却是最吸引全校男生女生的活动了。 电信学院的队伍里,当然少不了陈别。陈别高中时候就是学校的主力,也怪那个重点高中书呆子太多,没人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篮球上。陈别不以为然,他特喜欢打篮球,一个是打起来挺帅的,再一个是喜欢享受运动中的自由自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2 在的感觉。然后三年下来,他的水平确实不一般了,现在成为唯一一个大一的正选。 因此本来挺高兴的,可是遇见了讨厌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就是计算机专业的赵明天。体育部的干事,相当聒噪,见了谁一副很熟的样子。陈别想起这个人就是迎新晚会上纠缠着他要表演破烂节目的人。本来想无视,不过这个热情聒噪的家伙什么都喜欢插手管,最后竟要毛遂自荐当球队经理,陈别实在忍无可忍了。 可能是习惯了陈辞的安静,陈别一想到如果是这个聒噪男每天在场边看自己训练就觉得头大。于是毫不犹豫地跟球队里的人说他认为有个人更合适作经理。 然后就是给陈辞打电话。 赵明天怎么会不知道陈辞是谁,心里当然不满,可是学长们都挺喜欢陈别,陈别又是绝对的主力。如果陈别要点名哪个人作经理,这种事学长们肯定会由他,自己跟他过不去就是找事了。 陈辞微喘着出现在体育馆篮球场门口。米色长袖t恤,黑色宽松长裤,斜挎藏蓝色背包,碎碎的刘海遮不住苍白的脸和平静的目光,让人感到冷漠、安静又淡然。 “啊,来了。”陈别远远看了一眼陈辞,转头向着球队里的学长们:“我哥哥陈辞,除了运动什么都会,体贴细心,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够安静。”最后一句,是故意针对聒噪男的。 陈辞大概明白了是陈别向球队其他人介绍他做经理。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可高兴的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陈别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这是第一次,陈别把自己带到大家面前,介绍。 “果然一看就是不会运动的啊!”三年级的队长打趣到。 正常的交际里,被打趣的人会立即借这个话头和大家熟落起来。可是陈辞哪里会。他根本不知道那个陌生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别一个人平静的,把尴尬留给大家。 学长们确实有点尴尬,赵明天幸灾乐祸。陈别在意料之中,不但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别怪啊,我哥哥话不多。不过做经理没问题的,”转头向陈辞,“是吧,哥?” “恩……”你说是就是。 时间不早了,大家定下经理人选这一项之后就喊着饿了要吃饭。 陈辞一直不舒服,一开始是胸口疼,后来一路赶来胃也疼了,好在陈别没有要求他跟着大伙一起吃晚饭。不过没想到陈别也没跟大伙一起去吃饭,反而说想回家喝瘦肉皮蛋粥。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迎着夕阳走,头顶还是那群灰色的鸽子。 “陈辞。”走在前面的陈别忽然说道,但是没有回头。 “什么?” “一直以为你是全世界最惹我烦的人,”陈别乐呵呵的,“不过好象来大学之后发现了很多比你还烦的家伙。” 所以没之前那么烦你了好像。 “……” “听见我说话了么?” “听见了。” 果然没听明白。 初次胜利 篮球队是每天晚上六点半开始训练,只要没有课就去。大一年级基本是没有晚课的,如果有什么无聊活动需要大一出观众的话,陈辞和陈别的理由也充分到可以逃避。 当经理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辛苦。 以为陈别会做些任性的事,虽然陈别确实做了许多任性的事,比如在球场没别人的时候故意把陈辞拾好的篮球再弄得散落整个球场,然后悠栽地坐在场边看陈辞重新一个一个拣回来;还比如独自练球的时候非要陈辞站在一边看着,在陈辞看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让他去给自己买某某店的某某点心,可是买回来也不吃…… 虽然陈别确实做了许多任性的事,但是不会在陌生的学长面前让他难堪,和他说话的口气仍然是习惯了的无礼,但即使迟钝如陈辞,也会模糊地察觉其中的厌恶不象从前那般强烈了。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陈别心情好。过人的时候,灌篮的时候,抢到篮板的时候,三分得手的时候,陈别会毫不低调地向场边的人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洋洋得意,那么孩子气。学长拍他的脑袋笑骂道“防守防守拉!怎么这么乐出风头!”,场边的张铁男——他时常过来看练习——会不客气地大喊:“学长们加油啊!别再让那个混蛋臭美了!!” “你个王八蛋——”陈别笑着喊回去,比了个骂人的手势。 篮球队的学长们都喜欢陈别,满身阳光的学弟,有陈别在,气氛总会很好。 至于陈辞,不能说喜欢,但是一定不会讨厌,正如陈别介绍的那样,陈辞除了不会运动,什么事都做的很好,虽然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地好象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赵明天经常来看练习,因为他是体育部的干事,而且本来就是个好管事的人。虽然他总是和每个人都很熟落的样子,不过惟独对陈辞的态度不好。当然陈辞没有察觉。 同样经常来看练习的张铁男比较留意到,经常拉着京腔半开玩笑地:“我说tomorrow同学啊~您跟这站着~不如帮陈辞干点活吧~” 赵明天假装慎重地说:“那是经理的活啊。我哪敢随便插手啊!” “哈哈,您说得也是!”恶心的家伙。 张扬也经常来,虽然对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不过听赵明天说陈辞在那当经理就常来帮陈辞干点活。来几次得出结论:“经理=勤杂工”。也有时候因为练习的人太少而上场做陪练,每当这时候张扬都觉得那个看起来阳光灿烂的陈别同学浑身充满了杀气……好叵测。 另一个经常来的,必然是陆希因了。她只是和她的同学在场边看练习,不象其他女生尖叫着失态,她会端庄文静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在精彩的时候会合适地鼓掌,看起来不冷漠也不清高。 男生们没有谁会忽略陆希因的存在,甚至有人会因为她来而变得紧张无法正常练习。学长私下猜测大美女陆希因是看上谁了才经常出现在篮球馆里,立即就有人说是陈别,毕竟迎新晚会时二人的般配整个电信学院的人都有目共睹。 不过陈别对这种说法一笑了之,从中学开始陈别变得耀眼开始,就对那些有的没的说法一笑了之了。不是讨厌女生,不过确实没有其他男生那样的青春期心理。家里的事够他烦了,哪里有心情留意女生复杂的心思。于是酿就了他男女皆是同学的坦荡态度,意外的是人缘反倒更好了。 张铁男骂他不知好歹的家伙,那么大一美女还不追。不料陈别装模做样的叹口气,沧桑道:“能过一辈子么?” 张铁男黑了脸,他想起自己增经跟陈别说过自己用不能好一辈子来拒绝过一个暗恋自己的人。 陈别装不下去还是笑了,不过看见一边帮着陈辞捡篮球的张扬,又拉高了强调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3 补充:“再说,我看陆希因还没我哥漂亮呢。” 张铁男无语地眨眨眼。 张扬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陈辞没反应。 …… 第一场比赛是周六下午,和陈辞的数学课冲突了。陈辞当然没想过为了数学课而不去做经理的事。于是周五下午就去找到挂着“金正彦”牌子的数学系的办公室。 没有考虑很多,也没有解释很多,陈辞只说目前没有办法听教授的数学课了,但是会参加数学竞赛。 金教授没有多问什么,说如果陈辞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找他,另外还给陈辞列了一张清单,上面是参加数学竞赛应该读的书目和完成的习题。竞赛安排在12月底,时间比较紧。 “谢谢您。” “好好学数学吧,别浪费了才能。” “是。” …… 第一场比赛是和物理系打,比想象中的还要easy。物理系在学科建设上很强,可是文体比赛方面垫底。很多不怎么强的院系篮球队因为第一场没抽到物理系而遗憾得丧失斗志了。 结果是63:31,电信学院晋级。 大家心情都很好,队长带头说去吃饭,就连观众席上的赵明天、陆希因、张铁男和张扬也有份,陈辞更不必说。 陈别从更衣室走出来,把背包帅气地向陈辞一扔:“走吧!”陈辞为难地,但还是跟在陈别身后。 饭桌上,酒喝多了就开始扯淡。队长带头念叨了好长一席话,大意是感谢队友们刻苦训练,感谢并非篮球队的同学们支持。 副队长紧接着:“我要谢谢bsp;smg 还有我的公司以及主办方单位——”还没等说完,就被人起哄说不下去了。 忽然一个声音说:“还不如直接谢谢经理给咱们抽到物理系呢!”语毕,陈辞立即成了目光的焦点。 然而不象陈别所预料的那样,一向不被人留意的哥哥忽然成为目光焦点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样子,依旧淡淡地说:“那个只是巧合罢了。” 气氛被陈辞弄得尴尬。陈别心里骂着笨蛋。张铁男和张扬暗自苦笑。陆希因暗自冷笑。 赵明天接着说:“也不是谁都有那么好运气啊!你可是咱们队的福星给咱们带来好运呐!”然后又转头看陈别,“陈别有这么个哥哥简直太幸福了,哪像我们这些独生的孩子……来来来,干杯干杯!” 其实赵明天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话说多了总有错的。陈别的神情不易察觉地降了温度,陈辞依旧平静,只是心里的难受,让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仿佛长久以来努力无视的伤口忽然之间又被生生撕开。他无表情地,拿起杯,安静喝完满满一杯酒。 赵明天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陈辞能喝得这么干脆,开始只是想迫着他喝酒让他难堪而已。现在却被人起哄叫好。纷纷敬陈辞的酒。 陈辞一杯一杯平静地喝,谁的也没拒绝。 张扬想替陈辞挡挡,可是坐太远了。他很奇怪陈辞有胃病,却这样凶的喝酒。 张铁男明白为什么,所以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 陈别的神情也越来越冷。心底沉淀好的悲哀重新泛起,顿时浑浊不堪。讨厌、责怪和恨,身边这个和自己一样积累着浓浓悲哀的人……? 终究是夺过了陈辞的杯,却也避开了陈辞的目光。张铁男在第一瞬间转移众人的话题。 陈辞依然征征地盯着陈别的眼睛。陈别看着另一边的茶壶,慢悠悠地提过来,倒在自己的茶杯里,推到陈辞面前,终于迎上陈辞的目光:“你喝坏了谁伺候我啊!”和平常一样的口气,说着目光又转到茶杯上,示意喝这个。 陈辞转头看看茶杯,端起来,还没到嘴边,手就垂下去了,杯子摔碎的瞬间,陈辞整个人也倒在陈别怀里。 桌上的人顿时一惊,纷纷投来关心的目光。 陈辞不是因为喝醉才昏倒的,而是发烧,额头烫人。陈别跟大家说不好意思,得先走了。之前给陈辞敬酒的人更不好意思了。 背着陈辞,一步一步,边走边等出租车。 太阳还没落下,月亮刚刚出来,一大群灰色的鸽子飞回家。 陈辞渐渐转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陈别背上,不禁缩了下手臂。陈别知道他醒了。 “陈别。” “恩。” “对不起。” “对不起。” 配戴眼镜 陈别守了陈辞一夜。 陈辞病得厉害,神志不清了。他皱着眉毛,陈别也不自觉的皱眉;陈辞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陈别就应着他的话做乱七八糟的回答;陈辞说着说着哭了,陈别也想哭。 陈辞的汗湿了额前的碎发,露出太阳穴上边一点那块小伤疤,陈别记得这是一年前被自己推倒磕在茶几上留下的,至于具体为了什么事,不记得了,当时出了不少血,但是后来怎么处理的,也不记得了。还有陈辞手臂上的一块烫伤,是自己故意把烟头掉上去的,那次好象有感染,不过后来再怎么样,还是不记得。最近一次是骑车撞到陈辞,留下小腿上一条伤疤,后来如果不是被他同学叫到医院去,大概也不会记得。 如果没有留下伤疤的话,会不会全部忘记?怎么从不曾在意过呢,明明是陪在自己身边13年的人。 已经和爸爸妈妈一样了,陪自己生活了13年。 然而对父母是无比的爱,对陈辞,却是一直在想他从来没有出现有多好。 陈别的手不自觉的覆上陈辞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展开皱着的眉,拭去落着的泪,平静着以往的平静。仿佛这样,就消失了以往的伤痕。 ——不是后悔。凭什么后悔。不是后悔……凭什么后悔……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想,陈辞出现了,就绝对不允许他离开。不论是像爸爸那样,还是像妈妈那样,绝对不允许离开。否则,自己就彻底变成孤单一个人了。 …… 第二天早上陈辞醒来,又回到平常的样子,冷漠的,或者麻木的。他看看天花板,转头看见床边的陈别,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转而消失。 忽然陈别垮下一张脸:“饿死我了。” 做饭。洗衣服。当经理。准备数学竞赛。陈辞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平静着蒸发消失。天气渐冷,身体状况渐差,生活总算是幸福,没有不幸的幸福。 陈别的日子则是象碳酸饮料一样不断冒着各种款式的泡泡。上课迟到,迟到过分了就干脆不上了,作业有陈辞代劳,期中考试恶补及格,然后是网络游戏,篮球队的练习。可以说陈别步上了大学生活的正轨,空虚但是滋润。 也不是很空虚,篮球队的第二场顺利晋级让他很有成就感,陈辞在场边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让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4 他觉得充实。 一直以来心里好象有那么一个丑陋的结,可是忽然有那么一夜就被什么东西解开了。或者至少,被埋葬了,连同曾经那些努力遗忘的悲哀一起。废墟里正在萌发着什么,形状模糊但是温柔,感觉美好。 队长又要庆祝了,不过大家一听说这次是aa制,就做鸟兽状散。 第二天是周日,张铁男要陈别带着陈辞一起出来玩。陈别觉得他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张铁男便坦白承认是色心未泯,陈别严词以拒。 不过周日一早,陈辞在给陈别准备好早饭之后就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去哪啊?”陈别满嘴泡沫地刷牙。 “配眼镜,好象开始近视了。”一边淡淡地回着话,一边穿上了鞋。 “恩?”什么时候开始近视了呢,“等等,我也去!”陈别咕落落地涑口。 陈辞无奈叹口气,正准备把鞋再脱掉,陈别就套上外套出来了,一副“出发”的样子。 “早饭还没吃呢。”陈辞看着桌上他准备好的早饭。 “厄……”是不想让陈辞等才这么着急的,可是早饭是陈辞做的不吃也不好,这种矛盾的心情叫做体谅么? “能不能吃了早饭再走,饿着对胃口不好。”说着,脱去了鞋子和外套,坐在饭桌一旁。 原来总是这样,明明是在说着温暖的话,却还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和没有表情的表情。陈别无奈也脱下外套,接过陈辞递过来的抹好果酱的面包片,咬了一口,草莓味道的,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下周买苹果的吧,今天早上超市只有卖草莓酱了。” 陈别想起来上周末自己不小心把苹果酱打碎了,然后就扔了。陈辞竟然一大早去买果酱…… “眼睛怎么近视了?”差开话题,继续吃。 “不知道。”淡淡的,简练的。 谈话失败。 …… 秋天的早上阳光灿烂,风清云淡。 明明是陈辞要配眼镜,可是走进每一家眼镜店的时候,被热情招呼的人总是陈别。因为陈别看起来实在很有精神,询问最流行的款式,打听最优质的镜片材料,甚至连太阳眼镜的价格也关心。 服务人员会向陈别介绍一些比较个性时尚的款式,这时候陈别才招呼陈辞过来,给他戴上看看。显然的,很不合适。 其实陈辞对眼镜没什么具体要求,本打算随便配一个就好了。没想到陈别对眼镜这么有热情。 直到走进第四家店,陈别看见一款藏蓝色金属框的镜架,款式普通但是精致,没什么花哨的设计。而且色泽很纯,忽然觉得很适合陈辞。服务人员立即介绍这款镜架的材质做工怎样优良与众不同,陈别只看了眼标价,就知道是上上品了。于是又招呼陈辞过来试试,陈辞的脸上已显出些疲倦,但是很安静地配合。 “哎呀,太合适了!” “是啊是啊,来看看,多合适!” 服务人员夸张的口气,但不是夸张的赞美。 陈辞转头面向陈别,目光平静得坦荡。 陈别也很平静,愣愣地平静。然后转头朝服务员说了一句:“就要这个了。” 验光之后的度数是两只眼425,服务员都诧异怎么这么高的度数才配眼镜。不过见陈辞冷淡不多说话的样子,就没有多评价什么。陈别对眼睛度数没什么概念。 镜片也是上等的。一副眼镜价格昂贵,陈别付钱却很爽快。他在花消上从来不节约,因为这样是告诉那个女人自己还好好活着的最有效的做法。不过事实上大部分钱都花在陈辞的医药费上。 出了店门,陈别见陈辞没把眼镜戴上,便要他戴。陈辞说反正也不想仔细看清什么,没必要戴吧。怎料陈别很执着地偏要他戴。 接下来没有如陈辞所想回家,变成逛街。陈别要买秋天的衣服,因为看见陈辞戴上眼镜之后忽然觉得自己不够帅。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觉得好笑。 陈辞想起的却是开学初那时腿伤了扔被陈别拉着逛街,然后又被扔在街上走回学校。现在想起来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因为时间过的飞快么。 陈别觉得陈辞简直是无欲无求的人了,对于所有路过的服饰,也仅仅是路过的态度。没有多看一眼的。至于陈别选上的问他怎么样,回答只有“还好”“不错”这样。然后陈别问这件和刚才那件比怎么样,陈辞会“恩——”半天。陈别说你不会以为这是刚才那件吧,陈辞便不说话了。 “啊——哥哥!” 陈别听见刺耳的声音,寻声望去,果然是张铁男。只有他总喊陈辞“哥哥”,和自己提到陈辞时又变成“咱哥哥”。 不过意外的是张铁男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很眼熟——他们走近了——陆希因!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陈别大大咧咧的问,却是一语双关。陈辞安静站在陈别身边。 “你不追的美女我还不能追啊~”张铁男也大大咧咧地回答,陆希因在一边礼貌地笑着不说话。 “我哪有那资格啊,比不上你校园十大偶像歌手呢!”迎新晚会上张铁男一首《死了都要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不过后来在了解张铁男是个多么“博爱”的人之后就变成了择偶对象中的透明体。 “我只是今天凑巧有空才和出来转转的。”陆希因淡定的解释着,简单一句话暗含着自己的成熟和端庄。 “说的太直白了啊!”张铁男苦笑,不过立即转向陈辞,“哥哥戴眼镜更漂亮了啊!” 陈辞没听出哪里不对劲,刚想说因为近视,却被陈别抢在前头:“去!你个淫魔!” 陈辞便不做声。 相逢不如偶遇,四个人一起逛了起来。多数是张铁男和陈别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贬,陆希因偶尔开着得体的玩笑,陈辞走在后面不说话。 陈别和张铁男试衣服的时候,陆希因先和陈辞一样不说话,不过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喜欢那个人”的逻辑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于是便开口:“眼镜满适合你的。”这基本上是第一次和陈辞讲话。 “这个啊,陈别选的。”陈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平常一样的淡淡的。 “对了,我爸爸认识不错的眼科医生,介绍你去治疗一下眼睛吧。”不想把话题放在陈别上。 “不必了,谢谢。”陈辞只是觉得如果要看医生的话有好多科的医生都要看啊。 陆希因的逻辑转变成“虽然喜欢那个人,但是很讨厌这个人。” 试衣服的二人出来了。陈别很自然地问陈辞好不好看,陈辞仍然说“还好,不错。” 张铁男便去问陆希因好不好看,陆希因笑着说:“又不是穿给我看,我说不好看也没关系吧?”她只是不满为什么陈别不来问问她的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5 意见,于是很自然地把气撒在张铁男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张铁男和陈别关系要好,她是不会答应和张铁男出来做这种无聊的约会的。 没逛多久,张铁男看陈辞很少说话又很累的样子,便跟陈别说你们该回家了。陈别到是没发觉陈辞的疲倦,只是觉得本来个人逛得好好的忽然变成四个人就不好了,于是挥手作别。 陆希因看两人走远之后,试探性的问张铁男:“陈辞身体不太好是不是?” “恩,据说是相当差。” “所以性格才真么古怪么,让陈别处处照顾着?” “哈哈,你刚好说反了。” “恩?” “没什么,走吧,该看电影了!要看爱情片吗?” “不要。看记录片吧。恐怖片也好。” “……” 球赛冠军 当日张铁男陪陆希因看完一场日本的恐怖电影之后一夜没敢睡觉。之后的几日也是神情恍惚,只好把自己沦陷在网络游戏里。当然还得陈别陪着。 然后在某场激烈的战斗里陈别接到张扬的电话,说是陈辞昏到了。匆匆赶到校医院时陈辞已经醒了,在吊液。 张扬说刚下课就忽然昏倒了。医生说是发烧引起的身体虚弱,做了内部检查,没什么问题。陈辞说没事。 陈别说如果太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张铁男说像球队经理这样的事找别人也可以做。陈辞还是说没事。 天气渐冷,陈辞裹上灰色的大衣之后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消瘦。 与逐渐下降的气温相反,电信学院篮球的气氛日益高涨。胜利一场接着一场,实力的,或者运气的,总之没有人会想到电信学院能打赢半决赛——进入决赛。 用陈别的话说,是天意如此,舍我其谁。张铁男说屁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出体育馆,谈论着比赛中的某个传球,或者决赛的战术,或者夺冠之后怎么庆祝。不知不觉,天空竟然飘了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陈别回过头去,看见走在人群最后的陈辞,便停下来,等陈辞走到自己身边。 低头走路的陈辞几乎要撞到陈别才发现陈别一直站在那里,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陈别笑嘻嘻的,边给陈辞紧了紧大衣,边说:“第一场雪啊,据说许愿的话会实现。” 陈辞不禁苦笑,陈别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种事了,不过还是淡淡的道:“那愿神保佑,决赛胜利吧。” “嘿嘿,那种小事拜托我就好了,何必劳神大架!”陈别看见陈辞难得的笑,心情好得自大起来。 下一刻,却是把陈辞整个人拥在怀里。 陈辞的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神啊,请保佑陈辞……”顿了一下,换成痞痞的口吻:“永远也别离开陈别哈。”说完,手臂大幅度地挥动拍着陈辞的后背,还是笑嘻嘻的。 远处张铁男的声音:“快点走吧!别酸死了啊~~~~~~~~~~” 闻言陈别气势汹汹地跟上去嚷着“张铁男你在嫉妒我吗~~~~~~~~~” 陈辞站在原地,展开眉头,勾起唇角,平日平静如水的目光变得像雪一样晶莹闪烁。陈别没有看见,那是个多美好的笑容。 …… 篮球比赛的决赛是12月24日下午。数学竞赛是12月26日上午。学校仁慈地把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自由恩赐给大家。 决赛的对手是人文学院,a大传统的强队。就连拉拉队都那么彪悍。 同时因为电信学院打出了历史最好成绩,院方领导也重视起来这场决赛了,特命团委书记高超“组织学生观看,气势上不能输给人文学院”。于是电信学院的学生造就了篮球馆观众席的半壁江山。 “没想到观众这么多,输的话可真没面子啊。”陈别苦恼的样子。 “那就好好干吧。”队长如是鼓励。 “嘿嘿,我是替人文没面子啊。”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全场沸腾。观众席上的陆希因叹气:一群热血没大脑的家伙。 这是一场激烈的比赛,比分领先又被反超,再领先,再反超,直到最后一秒陈别的三分球命中电信学院反败为胜的时候,篮球馆的那半壁江山响起了爆破一样的欢呼。 “陈别同学的篮球和主持一样出色啊!”高超感叹着。 “闪闪发光的大金子,哼!”赵明天感叹着。 “真是受不了啊,你就不敢再帅点吗?”张铁男感叹着。 “唉……跟他比我果然差好远啊……”张扬感叹着。 “虽然原来就感觉到了,不过现在更加确定,我喜欢你。”陆希因感叹着。 因为高超答应院里会报销,队长再次提出去吃饭庆祝,尽管是平安夜,篮球队里一大群单身汉还是声势浩荡的响应了。 只是饭桌上高超也在,装腔作势地打着官腔,大家也拘束。 于是陈别带头先给高超放倒,然后赵明天殷勤地把晕晕忽忽的高超送回学校。 高超一走,就好象百姓们送走了地主老爷,顿时欢畅无比。也不顾及陆希因这样的女生在场,脏话黄话讲起来根本不避讳。陆希因有种被无视的感觉,很不满,刚想找个借口离开时,张铁男嚷嚷着玩游戏。 很平常的游戏,一圈人数数,遇到有3的数或者3的倍数就用筷子敲盘子,有3的敲一下,3的倍数敲两下,既有3又是3的倍数的(例如33)就敲三下。如果出错了,就要当场做到上一个出错的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女生的话有权选择以酒代罚。 大部分人都喝多了,游戏规则听得就糊涂了,玩起来时,更是一团糟。 张扬第一个数错了,张铁男说第一个出错的话就随便指个人提要求吧。 张扬便立即指陈辞。 “喂~~~~~为什么偏偏是我哥啊~~~~~~”陈别也喝了不少,他早就看不爽张扬一副和陈辞很亲密的样子…… “哈哈,陈辞最善良了~不比你们一群魔兽~~~”张扬在这些当陪练的日子里已经和大家混熟了。 “偏见~~~~~”转头向陈辞:“哥,向我学习的机会终于来到了!表现起来吧!” 陈辞又是苦笑,就是苦笑,看在已经醉得头晕眼花的陈别眼里,也是动人。 陈辞想了想,也不打算为难张扬,就让他唱支歌。 张扬的脸一瞬间扭曲了一小下,立即舒缓开,坦然的说:“我的人生(人声)里就唱歌这么一个缺憾啊……”说完,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爱江山更爱美人》。唱第一句的时候就有人喷酒了,唱到高潮时张铁男都想掀桌子! 灾难结束。下一轮游戏开始,出错的人是队长。张扬微笑地说:“刚才您笑得很开心嘛~”然后冰冷的:“请做19个俯卧撑。” 游戏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6 一轮一轮进行下去,各种要求越发无理。男生基本是生理打击,类似于“接我一拳”“受我一脚”这样,当然也有龌龊的。女生的话会问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当然实在不好意思答的话就喝酒了。总之气氛很high。 一个平时疯疯癫癫现在神志不清的学姐点到陈别了:“嘿嘿……这里的人你选、选一个吧……和他接吻5分钟……5分钟哈……” 语毕,全场静了一秒,瞬间又沸腾了。陈别也嚷嚷着“学姐你也太狠了~~~~~” 很快沸腾目标转到陈别身上。 有气势澎湃的: “展现你男人肺活量的时刻来临了!” 有声嘶力竭的:“千万别玷污我‘未来’老婆的清白~~~~” 有痛心疾首的:“你蓄谋已久的罪恶终于要实现了!” 还有慈悲为怀的:“选一个你喜欢的人啊!!!” 立即————张铁男足够穿越时空的声音震撼了每个人的耳膜: “选陈辞~~~~~~~~~~~~~~~~~~~~~~~~~~~~~~~~~~~~~~~~~~~~~” 粉身碎骨 陈辞吓一跳,差点碰倒手边的杯子。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醉酒的人们像忽然察觉到陈辞的存在似的,才意识到玩游戏的过程中陈辞从来没有出错过。于是纷纷叫嚷着“陈辞~~”“陈辞~~~”“陈辞~~~~”,没有一个人觉得干净又安静的陈辞被陈别吻5分钟是件怎样别扭的事,相反,大多数人正在追求这种视觉效果(以张铁男为首)。不过也有像陆希因这样的,想看看一贯冷漠清淡的陈辞被人吻得气息混乱时的样子。 陈辞真的慌了,他在陈别身边生活了13年从来没有因为陈别而这样慌张过。陈别的眼神里明明是醉意的朦胧,可是透过那层朦胧又让人感觉到深沉的渴望。 陈别手一挥,“谁怕谁啊!” 落下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扣住陈辞的后颈,强吻上去。 陈别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对于口中柔软的唇,只是出于本能地噬咬。趁着陈辞的一声惊呼舌也侵入了他的口腔,擒住躲闪的舌纠缠吮吸,不容陈辞半点逃脱。 陈辞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想推离陈别却被陈别的另一只手拦腰搂住,禁锢在那宽阔的怀里,挣扎不得丝毫。 胸口的痛越来越明显,唇齿间猛烈的纠缠又让他一阵阵晕眩。眼里的事物变得模糊,力气渐失,开始任陈别摆弄。 陈别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醉意让他迷乱了理性,沦陷在美妙的感觉之中,全然不顾怀中陈辞的痛苦。 在场的其他人惊讶、兴奋、激动之余,竟没一个人出声打破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美的画面。 终于陈别放开陈辞的时候,陈辞整个人失去支撑瘫软在他怀里。可是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顿时口哨声尖叫声欢呼声沸腾。 周身的沸腾让陈别愣了一下,转而失笑,好象有种占有征服的快乐从心底荡漾开来。 可是这同样的沸腾让陈辞从晕眩中清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弟弟强吻—— 陈辞一下子推开陈别,站起身来的一瞬间胸口刺痛,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陈别觉得不对劲,伸手放搭在陈辞的颤抖的肩上,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陈辞啪一下打开。下一秒就对上了陈辞的目光,惊恐,痛楚,悲哀……甚至还有,恼怒……?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点懵了,鸦雀无声。 陈辞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也不顾陈别脸上讶异的表情,安静起身离开包间,连外衣都没有穿上。 等陈别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陈辞已经在街上了。夜深人稀,陈辞只穿一件浅灰色大领毛衣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好象风一吹就能碎。 陈别追上去捉住陈辞的手腕:“怎么了?生气了?”第一次看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哥哥“生气”,陈别甚至不相信。 陈辞回头,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纵容着陈别的不正是自己么。他咬着下唇,下唇已经和脸一样苍白没有血色了,眼底沉没了悲哀。终究,还是什么也责怪不出口,只是挣脱开陈别的手继续向前,可是前面有什么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胸口的疼痛却越发清楚。 看着挣脱自己的陈辞的背影,陈别的酒醉也被冷风吹散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是他很不高兴这样。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的?”冲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喊去,话一出口,不自觉带了几分恼怒和轻蔑。 “我是你哥哥。”淡漠平静的背后是怎样的压抑。陈辞没有回头。 “又没血缘关系。” 冰冷的语气和着平安夜的风像贯穿了陈辞的身体似的,也贯穿了他的心,让陈辞疼得寸步难移。即使是双手按住胸口,也是颤抖不止。 可是这在陈别看来,那分明是陈辞还在生气,甚至像是在赌气,而且就站在马路中央!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快的驰来,开车的年轻男子正叼着烟伸长着脖子等身边的女友给他点燃,全然不见前方那个瑟缩的人影。 那一刻陈别的大脑完全空白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得多快,总之就是拼了命似的跑过去,也不知道使的力气有多大,在够得到陈辞右肩的一刹那就奋力抓住拽回来。陈辞落入陈别怀里的同时,红色跑车的刹车声刺耳。 女人探出半个身子开始骂疯了吗站在大马路上等死啊云云。声音就像方才的刹车一样尖锐。 陈别没有理会女人,不顾陈辞的异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粗鲁地拖到路边便将陈辞重重地摔在地上。陈辞本能地以手撑地,左手腕一阵刺痛,多半是扭了。这样的疼痛陈辞过去也是习惯了的,可是胸口的疼痛丝毫未舒缓。 陈别是真的生气了,恨恨的瞪着伏在地上的陈辞,喘着粗气。大脑的空白逐渐消失,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四年前爸爸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有陈辞伏在爸爸身上不停地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别向陈辞吼:“想死吗想像爸爸那样死掉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去死让爸爸死了!要死你早该死了混帐,又想留我一个人是不是?混帐,混帐……”愤怒、责怪和恨,全都发泄给了眼前这个人。 陈辞的胸口疼得说不出话了,可是也无话可说了。又疼又冷,牙齿都打颤,摩擦出咯咯的响声。从来没有这样,悲哀得狼狈不堪。 可是还没有结束。陈别没有这样轻易结束他的发泄。他拦辆出租车,把陈辞塞到车里。车上一句话也不说。下车之后几乎是用拖的,把陈辞带上楼,打开家门,陈辞再一次被狠狠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7 摔在地上。灯光刺眼。 陈别再次欺身上前强吻陈辞的时候,陈辞开始挣扎。双手被陈别压在两侧,情急中咬破了陈别的嘴唇。 陈别直起身,拭去唇边的血滴,冷冷地看着陈辞。 “我是你哥哥。”语气虽然平静,可是紧拧的眉毛已经表明了他的恼怒。 “说了没有血缘关系。” 依然冷冷地看着陈辞。 陈辞的眉毛没有舒展开,抿着唇,颤抖不曾止。 忽然陈别笑了,笑得轻蔑而不屑:“其实谁知道呢,说不定还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啪的一声,陈辞的一个耳光让陈别的脸偏向一边,一动不动,空气都变得僵硬。 陈别慢慢把脸转回来的时候,先前挂在脸上的冷笑也没了。面色阴郁,毫不犹豫地甩回陈辞一个耳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又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喊他爸爸。”又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陈别觉得自己要疯了,最后的理性只是握紧了拳头控制着不能挥在陈辞身上。 而陈辞的目光里恼怒消失了,剩下悲哀浑浊着绝望。他勉强着站起身来,捂着胸口,也不看陈别,用细弱游丝的声音说:“……我走。” “不许!”陈别失去了理性。一把将陈辞拖到床上,撕扯他的毛衣。灼热的手掌碰触陈辞冰凉的身体时,欲望开始抬头。 陈辞开始挣扎,可是左手折了,右手被陈别按住,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这样”“住手”。 这微弱的挣扎对的陈别来说就是诱惑。在酒精的侵蚀中,他粗鲁的分开陈辞的双腿,一下子便贯穿。 陈辞“啊”的一声尖叫让他清醒了少许,可是没入那身体里的欲望因为过高的体温越发膨胀了。 陈别俯下身,亲吻着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 陈别一边律动的时候一边喃喃自语,“不许你走”,“不许你离开”,“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说着说着,竟哭了。 身下的陈辞也不再挣扎,木偶一样,紧闭着双眼,咬着唇,任凭自己摆弄…… 并非清醒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月亮颜色惨淡。 陈别醒了,只觉一阵宿酒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见蜷缩在身边的陈辞,瞬间昨晚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怔住了。 转而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陈别连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走了。一想到陈辞醒来后的反应,就不知如何面对,惶恐不安。 早晨早得连第一班公交车都没有。陈别蹲在道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对面马路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头支起摊,小超市卷起了铁门,橱窗上喷着漂亮的“圣诞快乐”,眼前停过一辆辆出租车又开走,烟头累了一小堆,烟灰散在风里。 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就能尽量一片空白了。可是“昨晚好象说了不该说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窜出来,一同出现的当然还有陈辞。发抖的,挣扎的,一动不动的。恼怒的,痛苦的,面无表情的。 而自己是什么样子,记不清楚了,全都模糊掉了。 第五辆出租车停在陈别面前的时候,陈别拧了烟,站起身的时候腿麻了。打开车门:“a大。” 张铁男被陈别毅力的电话吵醒,同样也是宿酒的头疼。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用冷水抹了把脸,尚算清醒地下楼。看见楼门口站着蓬头垢面一脸死灰的陈别,清醒了大半。 “咋了哥们,叫人给煮了?”勉强开个玩笑,东北的口音很不标准。 果然效果不好,陈别没什么表情回应,只是裹了裹衣服,说:“陪我呆会吧,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是空的。张铁男见状赶忙从外套里掏出自己的烟,递给陈别。 接过烟,一边转身走一边给点着了。吸一口吐出来,再吸一口再吐出来,一路上也不说话。张铁男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说什么。 直到走进食堂后身的一块废弃的空地里,张铁男见陈别的烟也抽没了,打着哈欠开口:“怎么了,圣诞节一大早的。” 陈别还是没有反应,找了个干净石头坐下了。 张铁男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陈别是追着陈辞出去的,今天一早回来又这个死样,便试探着问:“昨晚被咱哥哥骂了?”问出口便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陈辞骂人的样子。 “没有。”陈别说,“好象是我骂他了。” 张铁男算是完全清醒了,眼神里略过丝惊讶,张开的嘴又闭上。 陈别也不看张铁男,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瞅着地面继续道:“好象也打了。想到那些想不开的事,就动手了……就像以前一样。”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定就是不想听什么责怪的话。尤其是后面说出“以前”,张铁男想着陈别跟他说过的那些“以前”,只觉得无话可说。 陈别又裹了裹衣服,一副怕冷的样子缩了脖子,仿佛声音也跟着缩进去了:“后来,做了不该做的……” 听了这话张铁男着实一惊,陈别看来打骂都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他所说的不该做的只剩下——“强暴?” 陈别没反应,算是默认。 “你这、这……那陈辞他——”张铁男一想起这事的起因是自己,语塞。 “他除了反抗就说我是你哥哥。又没血缘关系。”说着抬起头,皱了眉毛往远处看。 张铁男也不禁皱了眉,说:“不是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也是拿你当弟弟照顾的。却被做出这种事……不用想别人怎么看,只要想想你天上的爸爸和美国的妈妈……” “人都走了,难道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陈别转头向着张铁男,挑着眉毛反问,那语气尖刻得让人觉得大逆不道,张铁男看陈别任性得有点不象话了,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地说: “什么叫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要不是陈辞想着你爹妈,他能对你这么好?处处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你看看哪个亲哥哥对他弟这么好了?你使唤他的时候说那是你哥,上他的时候说没血缘关系,你这什么混帐逻辑?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弟了,他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却觉得自己说的不是时候。对上陈别杀人一样的目光,便立即偏过头去,装成一副很冷的样子使劲吸了口鼻子。 陈别已是站起身来了,恨恨地瞪着张铁男,却又无话反驳。 张铁男无奈又吸了口鼻子,叹气道:“算了,你自己好好烦吧。”说完,晃悠着往寝室走去。心里想起陈辞,忍不住又是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8 叹气。 陈别还在那想,想陈辞一直以来对自己“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可是竟没有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或者是被疼爱的。从头到尾,陈辞的冷淡性格没有为他而改变过丝毫。 好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罢了…… 忽然间心里某处柔软了的地方又坚硬起来,扎得心生疼。多可笑,这叫心伤么?真tmd混蛋混蛋! 陆希音醒来的时候也是宿酒的头疼。闭了闭眼缓一缓,脑海里却全是陈别的影子,从第一次留意,到迎新晚会,到篮球赛……可是陈别的影子里,又有陈辞的无处不在。甚至昨晚美好的平安夜,也让陈辞的中途离席给搅了。再仔细想一想,似乎陈别的身边,从来都是陈辞的位置,而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留下一点点空间,包括自己在内。 早上刚浮起的喜悦又沉没在郁闷里了。 凭什么,你让我的日子过成这样。 她一手抓过床头的手机,翻出陈别的号码,打下这样几个字:“圣诞快乐。中午十一点半,庄园餐厅正门见好么,我想和你吃顿饭。” 然后用自己来不及后悔的速度按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报告显示“已发送”。陆希因握着手机的手甚至有点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 握了一分钟左右,手机震动。屏幕上是陈别的名字:“好,真是我的荣幸。” 当她打扮精致地走近庄园餐厅正门的时候,陈别已经站在那等候了。远远望去,不能说陈别没有精神,但确实是比平日严肃许多。四目相对,二人礼貌地一笑。 走到陈别面前,陈别扬起嘴角半开玩笑的口吻:“哪有人约吃饭还在餐厅门口等的。” 一时陆希因也觉得这个错误多可笑,与其认错,干脆说:“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如果我说的不好,这饭也不用进去吃了。”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温和而自信。 “呵呵,怕是只有我听的不好的份吧?”陈别觉得陆希因真的是那种灵气而又不失思想的女生,便由着她表达的思路:“到底怎么了?” 陆希因收敛了笑意,平静而温和地说:“也没怎么。是我喜欢你,怎么办?”虽是平静温和,可心跳却是止不住的加速。告白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之前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直接的。 她看着陈别直视自己的目光略过一丝惊讶,立即恢复平静,沉默过了正常思考的标准时间,也是她能忍耐等待的最大限度——陈别悠悠开口了:“那试着交往看看吧,这也真是我的荣幸。”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那份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不恭,正如初见时。 有些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便可以开始。 竞赛和住院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明明不情愿,那些话和那些画面还是自己浮现出来,像噩梦一样,却偏偏是他的昨天。 身体仿佛被掏空,掏空了也还是沉重不堪。 没有力气,就这样蜷缩着在床上,时醒时睡。几近傍晚,夕阳惨淡,才勉强起的了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变的清醒,却越是清醒,越疼。 挪着步子进了浴室,本就模糊的视线透过白蒙蒙的水气,依旧可辨苍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形状狰狞,胸口一阵巨痛,竟又昏在浴缸里。 再醒来时,水凉了,天黑了。 陈辞又放了热水暖一遍身子,出了浴室便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电热毯打到最高温,裹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冷得全身不停地抖,牙齿咯咯地响。 摸索着窗头柜子里的药盒,隐约看清是感冒药,便拆开来。手抖得厉害,费了半天工夫才摁出两片药粒。没有水,就那么干吞了下去。不多时,便因为空腹服药而恶心,趴在床边一阵干呕,胃也开始疼了。 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除了晕眩还是晕眩,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陈辞却是庆幸地想,这样也好,至少疼痛的感觉能舒缓些,然后还可以去学校参加那个数学竞赛。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从那些噩梦里挣脱出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从上出租车,一直到车停在数学系楼,陈辞大脑一片空白。司机说了两遍“到了”,他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下车。 不知是因为晕眩还是视力又下降的缘故,陈辞只辩清系楼门前有很多学生,却是轮廓模糊。腿有点软了,便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来,风一吹,不禁缩了脖子。 有陌生的学生跟他搭话聊天,陈辞一动没动,连眼都没抬一下。那个人低声骂了几句走开了。 听见考生已经开始进场了。陈辞小心站起身来,尽管动作够缓慢,还是晕眩得站不太稳。 挨到考场门口,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下了,声音极不耐烦的:“你学生证呢?” 陈辞怔了怔,便低头翻书包。还没翻上几秒,后面一个声音:“前面能不能行了,别堵在门口啊。”就是之前跟陈辞搭话的那个人。 陈辞便想让开路。中年女人见他动作慢悠悠的,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扯到一边,力气不大,可是陈辞受不住,一个踉跄后背撞在门上,哐铛一声。 这一声到是把金正彦教授给引出来了。 一转弯就看见一个人影背靠在门上,勉强站稳的样子。手指扣住门边框,格外显出苍白纤细。快走两步看清那人面色红润,却微微喘着气,有风拂起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淡漠的目光。 “陈辞!”金教授脱口而出,两个月未见,陈辞看着又瘦了,脸上的红润也不正常。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一点没变,恍惚的,又冷漠的。 晕眩的陈辞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见有人急急向自己走来,可是视线模糊看不清脸。 中年女人一见金教授,先前不耐烦的神色大变,竟结巴起来:“金、金教授,您怎么跑、跑门口来了,多冷啊这天……”那样子就像古时候的小地主看见了县老爷。同时排队进考场的学生,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正彦没有理会女人,待他走到陈辞面前时陈辞已经站稳了,抬头仔细看了自己一会,才悠悠开口说:“啊……教授您好。”声音沙哑。 金正彦皱着灰白的眉毛抬手抚上陈辞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这么烫,竟然还来了。 中年女人见状,貌似这学生和金教授关系亲密,连忙解释道:“那个这位同学学生正没拿出来,我请他在门边先找找,以免挡着后面同学的路……”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异常扭曲。 “算了,这是我教过的学生,让他进来吧。”说着也不看那女人一眼。 陈辞跟在金正彦身后往考场走,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19 哑哑的声音:“谢谢。” “恩,既然来了,就好好考吧。” “是。” 题目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难,只是头晕得厉害,有时候无法集中精神。实在演算不下去的时候,就用左手腕撑着椅子,因为之前扭伤了,用力便疼。一疼便清醒了许多。如此坚持着做完整套题目,额头已是一层细汗。 中间那个中年妇女递给陈辞一包面巾纸,陈辞头都没抬更别说伸手去接,女人尴尬地把纸放在陈辞的桌上转身走了。 陈辞提前15分钟交卷了,是为了避免铃响收卷时的混乱。中年女人大略扫了眼陈辞的答案,神色惊讶。在她教过的最好的学生里,也没有答得这么简单到位的,何况,这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 陆希因的一个远房的表姐也是a大的学生,大四了,十拿九稳要保研的人。不过还是报名参加了那个数学竞赛,并且为了竞赛花了不少精力,盼着考试完了放松放松。于是约了陆希因在数学系门口等她,至于具体活动具体安排,总之算是迟到三个月庆祝表妹考来a大。 陆希因是想和陈别一起的,刚交了一天的男朋友总不好在第二天就给冷落了。不过陈别一听是数学系楼门口等着那些考试结束的人出来,就说不去了。问她怎么了,陈别说不想去就不去了呗。 交往才不过一天,陆希因就觉得陈别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品性优良”,反而任性得可以。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陆希因就来到数学系楼附近等了。却没想到表姐还没等出来,陈辞到是出来了。 陆希因心里奇怪,难道陈辞也参加这个么,虽然没有什么年级要求,可是竞赛的难度应该排除了大一参加的可能。 这么琢磨着,眼神紧跟着陈辞。见陈辞低着头,走得极慢,陈辞平日里动作就是很缓慢的,可是现在却是极慢。还没有走出那门口多远,手捂着胸口蹲下去了,蹲了一会儿又顺势跪坐在那,旋即侧倒在地上,露出煞白一张脸。 这一惊可是不小。陆希因赶忙蹬蹬地点着高跟鞋小步跑过去,手提包往边上一扔两只手一齐摇着陈辞,喂,喂地摇了半天,陈辞一点反应也没有。 四下无人,陆希因第一反应是给陈别打电话,他们的宿舍离这不远,很快就能赶过来。可是拿出手机的时候,方才一时的慌张也平静下来了,愣愣地看了一会手机屏幕上陈别的名字,最后还是把手机给合上了。 陆希因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拜托好心的司机师傅把陈辞抱上车的。 “这学生怎么这么轻啊!”司机把陈辞放在后坐上,说道。 陆希因也坐到了后坐上去,无心理会司机的感叹,催促说 :“市中心医院,麻烦您开快点吧!” “哦哦。”司机应着,车子加速。 陆希因不忘给表姐发个短信,说,“我同学临时有点急事 我得过去看看 姐先去电影院等我吧 我这边好了就过去找你” 可能是车开得太快了,再加上司机为了抄近路七拐八拐的,陈辞中途醒了。醒来说:“停车……”声音很是虚弱。 司机见状一个急刹车,陆希因被晃了一下,坐稳之后才想起去扶陈辞,可陈辞已经打开车门一脚迈了出去。 陈辞是晕车,下了车就跪在车边吐。早上只喝下去几口牛奶,吐干净了还在干呕。 陆希因蹲在陈辞身边,给他顺着背,时不时轻轻拍两下。看陈辞全身都在抖,也心疼了不少。她先前实在想不出,平时冷漠寡言的陈辞,病起来是这样可怜的。忽然又觉得,就是因为他这样,才让陈别一直“守”着他吧。 “没事吧?”虽然是真有些担心,可问出口的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陈辞听见声音耳熟,才算清醒。转头认出陆希因,不免有些惊讶。 “那个,我看你昏倒在数学系楼那,就拦了车打算送你去市中心医院。我和那的一个大夫挺熟的,让他给你好好看看吧……”话说出口是客气的,可也不全是关心,到有点施恩图报的感觉。 “不用了,我回家就好。”陈辞缓过气来了,语气恢复正常的平静。看陆希因的眼神也是,淡漠的,没什么感激之情在里面。他总是这样的,倒不是针对陆希因。说着,勉强支起身子。 陆希因听了当然不高兴了,不过还是立即伸手扶住陈辞,同时脸上也浮起了乖巧的笑,声音是极温柔的:“还是让我带你去看看吧,有什么可见外的呀。”故意停顿了一下,乖巧的笑里添几分羞涩,“昨天,我和陈别正式交往了……他要是知道我就这么把你送回家了,该说我了……” 她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晰,紧紧地盯着陈辞的表情,果然发现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同时扶着陈辞的手也可以感觉出陈辞身体的一瞬僵硬。 莫名其妙,一种报复的快感自她心底油然而升,嘴角也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麻烦你了。”陈辞的语气明明还是平静的,却让人觉得更加虚弱和疲惫。 陆希因扶着陈辞回到车里,对司机说:“师傅,开慢点吧。”说着自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打算给陈辞擦擦嘴角。 陈辞偏过头避开了,陆希因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陈辞抬手接过纸巾,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陆希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客气。” 车开得四平八稳,陈辞头靠在车窗上又陷入了昏迷状态。陆希因也不去关心了,只是拿着手机摆弄了一路,最后也没有和陈别联系。病成这样,谁看了都会心疼吧,何况是弟弟呢。 仍然昏迷的陈辞被送进了急诊室,一测体温39.5度,医生都吓一跳,立即上了吊夜。 陆希因到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心里算计着自己卡里的钱只够他住个三五天院,还是普通病房。没法,真要去找那个“挺熟的大夫”了。 查出病情 李木子三十来岁,在学校那会一路厮杀到博士学位,毕业了就投身陆父门下,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了。陆希因上大学这年,被调到了a市的市中心医院当上了副主任。之所以调他,一来他是单身,方便;二来他和陆希因关系不错。 现在这个一向营养过盛的陆家大小姐亲自来到医院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惶恐:“怎么了,难不成又痛经了?” “去!”陆希因没心情听他贫嘴,“我同学病得厉害,送过来请你多照顾着点。”一个请字用得是极其客气了。 李木子对她难得的委婉语气噗嗤一笑,“跟我面前还装什么啊。”说着转头往急诊室里瞧着,看见陈辞白皙的胳膊插着输液管,一脸病容,竟愣了一愣。 然后转回头说:“这么漂亮啊,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一类型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0 ……” 换作是陆希因发愣了,反应过来时就看见李木子一脸年轻的笑,叹口气正色道:“你可别了,他是我同学,也是我那位同学的哥哥,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你给他彻底检查下吧,怕是什么大病……” 李木子总算看出陆希因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也严肃点的说:“这样不好吧,怎么也得经过病人自己同意啊。” 陆希因低头想了想,抬头说:“没事,先看看是什么病吧。我见他捂着胸口昏倒的。” “哦……那做心电图看看吧。”李木子忽然想到什么,问:“那他弟弟呢,怎么是你给送来了?” 陆希因顿了下,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着:“忙着呢,再说怕他担心也没告诉他。你就多照顾两天吧。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就转身一副急忙忙的样子要走。 没走两步又回头,“要是查出什么结果告诉我一声啊。” 李木子在原地一头雾水。 陆希因去电影院的一路上也几次拿手机想给陈别打电话告诉他陈辞在医院,思前想后的,她安慰自己说,是我太喜欢陈别了而已,所以就让他少关心别人吧。 到了电影院门口的饮品店,表姐捧着凉透了的半杯咖啡一脸苦笑:“怎么才来啊!” “有点急事耽误了,真是不好意思,嘿嘿。”笑一笑算是表现完愧疚了,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太恶心了,没做出多少来,都不好意思写名字……”表姐想起那个竞赛便感到沮丧。 陆希因见状也没好意思多问,只是简单安慰几句。 在电影院和表姐看爱情悲剧片。陆希因是心情不好看不进去,表姐虽然看得认真不过她那轻松的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和我的表姐夫分了?”不然也不会拉自己出来看电影。陆希因想着陈别,不禁找了这么个话茬。 “还没呢,不过快了。最迟到毕业。”表姐吃着爆米花一脸懒散,又补充一句:“早晚的事。” “那爱算是什么啊?”陆希因接得也懒散,但心里是带点质问的,她很不满意表姐的姿态。 表姐听了先是呆了呆,转而失笑,嚼了几口爆米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发出的声音也似嗓子里卡住了什么:“爱很伟大啊,是责任是包容是亘古不变……”停顿一下,终于咽下去了,声音却还是干涩:“不过爱情嘛,就什么也不是了。” …… 李木子按陆希因的要求,给陈辞作了彻底的检查。他本身是主修眼科的,对人体内部那些“血肉模糊”的器官只是略通一二,除了胃病,实在没检查出什么大病来。可是陈辞自从入了院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让他也觉得不是普通的身体不好。 无奈之下,抽血化验。小护士把针头扎进陈辞血管里的时候,陈辞在昏迷中拧着眉毛呻吟了一声。小护士见了心疼得不想继续动作了,李木子负手站在一边,摆着医生的职业表情催她:“快点吧,也是为他好。”话是这么说,却暗自觉得自己像是那种抗战时期,拿中国人做实验的变态日本医生。 验血结果表明血液有感染。李木子觉得不太乐观,又请了心脏专科的程医生给陈辞作了两次心电图检查,程医生研究了半天检查结果,结论是:“心脏粘液瘤。” 不是没有料想过,不过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李木子还是感到有那么点不是滋味。虽然身为医生早就应该具备医生特有的心态,可是人心总是人心,谁也不能说习惯了就真的不疼了。 “……不会是恶性的吧?”口气是平静的,心跳却是加速,像是在替陈辞接受命运判决一样。 “不是……心脏粘液瘤多数都是良性的,这个可以放心……但是……”程医生皱眉沉思。 “怎么了?”本来一块石头要落下来可是好像又落得不是地方,李木子咽了口口水说:“做手术有风险?” 程医生的眉毛还是没解开,“嗯……位置和形状都不太好,所以也是一开始也没查出来……做手术的话得有心理准备……”忽然像是找到点什么希望,程医生问:“病人平日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当然手术成功的概率也大一点。 李木子皱眉不语,暗想看那样子也知道不怎么样……无奈道:“我跟病人再详细谈谈吧,程医生辛苦了……”说着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膀。 说是再更陈辞好好谈谈,可是这话该怎么谈。别说陈辞住院两天了还没清醒,就是醒了,要怎么跟他说?还不到20岁的孩子,亲口告诉他这样的事实是不是太残忍了? 李木子苦恼的想着,手在桌子上不停的敲。 一个小护士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过来跟他打声招呼。李木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小护士以为他是在发愁陈辞还没清醒的事,也替他愁:“那个学生,就是那个总发烧的,”看出李木子一副明白的表情,继续说:“总这么吊液也不是办法啊……那两只小细胳膊都已经没处下针了……” 李木子这才想起陈辞胃口也不好,不能总吊营养液维持。于是跟那护士说了声知道了就起身去了陈辞的病房。 也不是什么想出的办法,正常的医疗手段都是这样的,对于昏迷不醒无法进食的病人插入胃管。只是值班的护士一听要给陈辞插胃管,纷纷回避说下不去手。后来基于李木子副主任的“威严”,也不得不从命。 陈辞虽然总是昏迷的,但并非重度昏迷,每次给他扎吊液针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地作出疼痛的反应。这次插胃管前滴入鼻腔清洁液的时候,陈辞下意识地因为不舒服而偏头回避。护士看看李木子,李木子心里不忍,却还是要她继续。 胃管插入鼻前庭时陈辞开始挣扎,表情痛苦至极。插管的护士不忍心,手开始抖,不过李木子没说停,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继续沿鼻腔内侧壁、底壁总鼻道的下方插入。可是陈辞的挣扎越发强烈,开始呻吟,摁住陈辞的另一个护士眼睛都湿润了。又忽然觉得不对劲,陈辞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整个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立即叫道:“不行!不行!怕是休克了!”…… 不是真的休克,不过胃管还是没有插进去。当晚陈辞被送到急救室,因为体质虚弱加上心脏的问题,不能使用激烈地急救手段,而不激烈的,无非是刺激病人的疼痛神经强迫清醒。 陈辞呼吸正常的时候,护士已经是一身冷汗。即使她们什么也不说,李木子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在冰冷又怨恨的目光中。实在也是无奈。 他本来是想等陈辞醒来先跟陈辞说明病情的,可是目前这个状况……不得不给陆希因打电话。 陆希因看见来电显示是李木子的时候慌了一下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1 ,因为他旁边就是陈别。不过立即冷静下来跟陈别笑了下,就跑出自习室接电话了。 “喂?”陆希因还是觉得慌张,“查出是什么病了? ” 李木子对这个大小姐虽然宠着的时候多,不过当下却有点不满:“你把人送这了就不管了,你倒是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不管你也得告诉她家里人管一下啊!” 陆希因急道,“我知道,你快说是什么病,严重吗? ” 李木子叹气,“心脏粘液瘤,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最好尽早做手术……否则有猝死的危险,而且因为血液已经开始感染,引发经常性发烧,也可能导致其他病变……你还是尽快和他家人联系进行治疗吧。”电话里无法和陆希因讲清楚,而且更多详细的病情还得等陈辞醒来在询问,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和他家人取得联系的。 陆希因听了半天只听懂前一句和后一句,可再不明白也大略知道病情应该是严重的,一时心乱,而且还没想好怎么跟陈别解释,干脆说:“我这边有事,等我忙完了联系你,你先帮我好好照顾着拜托了拜托了!” 李木子听她少有的言辞恳切,一时也不知怎么拒绝好。 陆希因听他不拒绝,赶忙说谢谢,没给对方再说什么的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握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甩甩头,收拾好平静的表情回到自习室,在陈别旁边坐好。 “谁啊?”陈别也是学不进去,没话找话地问问。 “呵呵,以前的男朋友啊。”这样说的话陈别是一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切——”陈别刚想随口说我也去给前女友打个电话,不过脑子里立刻想起陈辞,便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过多久陈别就说要回寝,陆希因不解,陈别说:"学不进去。"因为满脑子都是陈辞,满脑子都是。 出院回家 陈别回寝室了。寝室里只有张铁男一个人,守着笔记本在打魔兽。 “没去上自习啊?”陈别觉得自己好象学会了跟人没话找话。 “恩。”张铁男头也不转的应了一声。 圣诞节那天早上,张铁男和陈别不欢而散。当天下午,陈别牵着陆希因的手在校园里和张铁男撞个正面,当时陆希因看上去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尴尬地冲张铁男笑笑,边笑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陈别,虽然也在笑,却是笑得坦荡,把陆希因的手握得更紧了,还很自然地晃了两下,不疼不痒地跟张铁男说:“这么巧啊。” 张铁男头一瞥,象是不屑一顾:“妈的巧死了。” 当天晚上回到寝室,陈别仿佛事不关己地问他又怎么了。张铁男放开鼠标看看陈别,似是想要说什么,又似什么也不屑于说。看了几秒而已,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游戏上,淡淡一句“你看着折腾吧”,抛给脑后的陈别。 自那之后张铁男对陈别就是冷冷淡淡了。陈别不是不知道,张铁男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不过他向来的逻辑都是,我愿意,谁也管不着。 但是这次到底愿不愿意,他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想,洗脸,刷牙,关灯,睡觉。可是意识这种东西,不是关了闸的水库,不想让它出来它就被封存的好好的。关于陈辞的意识,就像夏天的暴雨,在陈别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汹涌而至,整个心那么轻易地被淹没了。 该死。陈别又是失眠。 …… 大概是托了急救措施的福,陈辞在住院第三天早上醒来了。 醒来之后视线好象更加模糊了,不过还是能认出四面白墙的病房。 值班的护士要给陈辞检查吊液,一开门却看见那个苍白的学生已经坐起身,呆呆地望着窗外,投在床上的影子微弱而纤瘦。 像是听见了声音,陈辞慢慢转过头来。护士看见他的眼睛很特别,明明感觉很清澈,可是又深不见底,不能单用漂亮或者好看来形容。只是让人觉得特别,特别的冷。 陈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她觉得不自然。半天挤出一个笑:“你醒了啊……” 陈辞垂下眼睛,没有笑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护士们就发觉陈辞极少说话。昏迷的时候那么招人疼的孩子,醒来之后却是如此冷淡,像是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一样,扎吊液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 李木子听护士们议论,心下感叹。几次路过陈辞的病房,也只是在窗口望了一会儿,望见陈辞时醒时睡的,多数时候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朝窗外看。 “看什么呢。”中午李木子亲自端着饭进了陈辞的病房,故作亲切地找了一个话题。 陈辞转头看他,虽然看不清楚脸,可也能认出是个医生。这个医生像护士一样支起床头上的小桌子,把饭菜整齐地摆设好。连方便筷子,都是掰好了递到自己手里。 “谢谢。”陈辞淡淡说了一句,接过筷子。 李木子觉得自己不是被讨厌的,至少不是被无视的。继续亲切的问,“看什么呢,看了一上午了,呵呵。”貌似亲切,其实自己都觉得那最后一声笑得干巴巴的,满是心虚。 “鸽子。”陈辞回他的话,可是没有看他,往粥里夹着菜,作料也夹进去了。 李木子刚想说这市中心的哪有鸽子啊,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应该说点和气的。看着陈辞不怎么挑食作料也夹,心里想着这一点到是比陆大小姐好多了。可是再看陈辞的眼神,凭他多年来的经验—— “你的视力……是不是下降了……”因为血液如果感染的话那么视觉神经很容易受到破坏。 陈辞用勺子和着添了菜的粥,半晌,恩了一声。 “到什么程度了,能看清我的样子么?”李木子暗自责怪自己疏忽,怎么早早没有想到呢。 陈辞抬头看他,李木子被看得一怔,陈辞又低头说,“看不清。” 李木子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陈辞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地和着菜把粥给喝完了。虽然看上去食欲还行,但是吃得慢,咽得也极小心,吃到最后,饭已经有点凉下来了。 护士把餐具给收拾了。李木子也不走,给陈辞压了一杯热水。陈辞两只手捂着热水杯像是捂着暖手宝一样,李木子觉得这样竟是有点可爱。 陈辞眼睛垂着,目光似是落在杯口,又似放空。杯里的热气抚过他的脸,愈发苍白,又几近透明。 “什么病?”陈辞悠悠开口问到,很是平静。 李木子却真不知要如何开口。 …… 临近期末,大部分课程都结束了,少数主课还在奄奄一息地挺着,像毛泽东思想概论。 张扬一觉醒来,见人文学院的老太太还在做人工喷洒,又是昏昏欲睡。换个姿势,却一眼瞥见同一排最边上的陈别。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2 自从平安夜那晚就再没见过陈辞,本来以为是整天和陈别一起没来上课呢,不过前一天听赵明天说陈别和陆希因好上了,当时就心里奇怪,陈辞哪去了,陈别不至于交了女朋友还带个哥哥在身边给他洗衣服吧。现在更是奇怪,陈别来上课了,陆希因和陈辞都不在。 陆希因是要上自习才逃课的,陈别学不进去,也不想守着她上自习。有时候她见自己对着道微积分的题目发呆,就要给自己讲讲,陈别也说不出她讲得哪里不好,可就是听不进去。事实上陈别也说不出陆希因哪里不好,甚至对自己很好,可是和她坐在一起就是不舒服,至少说不习惯吧。 本来打算回寝室的,可是张铁男在寝室呆着,两个人最近相互冷淡,呆一起更不舒服。 心不在焉地,竟来上这种思想政治课了。他是不愿意承认的,内心最深最深处想要看见那个从来不逃课的人。想要看见,又害怕看见。 陈辞还是没出现,下课的时候,张扬到是出现了。 “陈辞呢?好几天没见他了啊……”张扬不无关心地问陈别。 陈别一脸平静近似冷淡得掩饰着心里突然涌起的复杂感受,说:“没回寝室么?”他和陈辞的寝室是在一层楼的左边和右边,这今天他回寝,刻意回避往右边走,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没回啊,最近的课也没上过,手机也关机,到底怎么了?”张扬面露惊讶。 听了这话陈别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担心陈辞怎么了,可是转念又想到这几天在学校有时候想躲他有时候又期待碰巧遇见他的种种矛盾,原来都是白费心思的,他根本都没回学校来,自己还像傻瓜一样惴惴不安个什么劲!心生不满,表情更加平静地回张扬道:“哦,可能在家睡觉呢。” 张扬是想再问问的,可是见陈别打开毛泽东思想概论的教材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想还是算了,总归是他的哥哥,他自己更担心才是。 下课的时候陆希因给陈别发信息说在庄园餐厅等他一起吃饭,他回复说不饿你自己先吃吧。其实也不是不饿,不过确实没什么食欲。 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直到夕阳完全没下去,鼻子水也流出来了。使劲吸了口鼻子,拿出手机,选择那个简单的“陈”字,摁了呼叫键。要说什么怎么说都没想好,他是故意把自己脑子冻僵了才给陈辞打电话的。 结果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别啪的合上了手机,攥在手里又转了几圈。再狠狠吸了口鼻子,想着我就是回家拿感冒药而已,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家里的门是锁的,陈别也没敲,直接用要是开的门。 灯没开,房间里尽是傍晚的昏暗。陈别打开灯,看见客厅的地毯仍然褶皱,是当时陈辞挣扎的时候弄的。陈别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床上的污渍已经干了,干得刺眼,其他的,就和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然后又进了陈辞的卧室,进之前不是没有犹豫的,可是房间没开灯,冷冷清清,陈别也猜到里面是没人。把灯打开,被子没叠,少有的凌乱。床头柜的抽屉是开着的,里面一堆药被翻得乱七八糟。 陈别从那堆药里找出了治感冒的,倒了凉水,吞下去。好苦。 …… 陈辞知道自己的病之后,没有特别的反应,像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或者是根本没准备好好活着。陈辞依然正常地吃饭,发呆,时醒时睡。李木子劝他要尽早治疗,他也只是让李木子给开了些治眼睛的药。李木子是不想开的,因为这种药的副作用太大,容易引起头晕和恶心。可陈辞说眼睛越来越看不清真的很不方便。 其实经常发烧也是不方便的,突然昏倒也是,他问李木子有没有抑制这种症状的药,李木子却有些恼了的说:“别开玩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出院去念大学么?!” 陈辞看看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31号的晚上,大部分人都去凑热闹参加新年联欢的时候,陈辞拔吊胳膊上的针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 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问他去哪,陈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家。 自从那天回家没见到陈辞以后,陈别几乎每天都回家。可是每次见家里的样子,没有陈辞回来过的痕迹,心里的不是滋味越来越不是滋味。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陆希因见陈别总回家,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心里不安。可是陈别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也没提陈辞,看起来就像是单纯的想回家而已。31号这天也是,陈别连院里的新年联欢也没心情参加,下午下了课就往校门口走了。 陆希因也是忍无可忍了,“要我自己去新年联欢吗?” 陈别回头,一脸坦荡,“你和你们寝室的一起去就好了啊。” 陆希因也不说话,拿眼直视他。她从小到大可是没受过类似于冷落之类的委屈。 陈别叹口气,想毕竟是个女孩子,除了陈辞,他待人一向好,何况还是自己第一个女朋友呢。可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参加新年联欢,干脆说:“要不你去我家吧。”本意是单纯的,可是配合了时间地点就浮现出那么一点点清涩的暧昧。只是陈别脑子里都是陈辞的事,并没有留意。 陆希因可是敏感多了,但也只有一瞬间的思考,便大大方方地答应了。甚至有点兴奋。和陈别交往这几天,两人只是偶尔牵手,别无其他了。他以为陈别是不喜欢自己,可是想想陈别和别的女生之间,尽管说笑,却无暧昧,那么自己果然是特别的。而且,也想看看陈别的房间,想看看陈别的私人空间。说到底,就是那么执拗地喜欢他而已。 至于陈辞,她以为不会回来的,因为被李木子留在医院里。 右手骨折 因此这般,陈辞回家的时候撞见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陆希因感到意外自然是不必说的,陈别也没有料到陈辞能这么不声不响地回来,虽然他每天都在等陈辞回来。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辞的时候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炸开的全是平安夜的记忆碎片。 两个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陈辞身上,心里揣着的却是各自的心思。 陈辞只是看他们一眼,平静的,换好了鞋,径自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你这几天去哪了?”陈别本来是不无关心的,可话突然问出口,像是掩盖自己的心虚,又像是急着挽留陈辞将要转弯的脚步,声音分外的大,听起来竟有几分责怪 陈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看清那张脸,却是模糊不清。眼睛就这么坏了,真的是不习惯。 “去医院了。”向着陈别的方向,回着他的话。陈辞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3 本就聪明过人,陈别的话一问出口的时候就已明了,陆希因什么也没对陈别讲,自己昏倒的事,住院的事,还有生病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 陆希因心跳漏掉了好几拍,生怕陈辞当着陈别的面埋怨她什么。不过眼见陈辞一脸淡漠倦怠,像是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陈别当然也看出来了陈辞的无心搭理,一想到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不禁心生不满,声音也冷下来了:“好吧,那晚是我喝醉了……” 陈辞不愿意提起那晚的事,尤其是当着陆希因的面,连想都不愿意想。对于陈别的解释他只是“嗯”了一声以表示自己听见了。 陈别见陈辞爱搭不理的样子心下更气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回来:“你也犯不着关机躲我好几天,以后你愿去哪去哪,死了我也管不着。” 陈辞还是看着陈别的方向,忽然有点庆幸看不清他的脸,还可以假象只是自己听错了。他站那等了一会,见陈别没再提什么别的要求,转身回房间了。心想,其实,也没什么可管的。 陈别啪地关了电视,把遥控王地毯上一扔,对陆希因说:“咱们回学校。” …… 元旦学校停课放一天假。陆希因一早醒来,想昨天晚上被陈别冷着一张脸从他家拉回了学校,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敢多问。但至少她知道,是和陈辞有关。一直以来陈别所有特别的反应,都只和陈辞有关。 又是陈辞,搅了好端端一个新年夜。 忽然电话响了,是李木子。打了个哈欠接听,对方却是心急火燎地,问陈辞怎么出院了是不是回学校了,他那个状况怎么能回学校云云。 陆希因心里觉得好笑,一向闲云野鹤的李木子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就因为陈辞?怎么又是因为陈辞呢。 她不冷不热地迎着李木子的话,李木子说带后面实在急了,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陆希因不急,不过口气倒是郑重了不少:“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什么也没和陈别提,别人还替他急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李木子被她说得没话对了,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满怀仁义道德的君子,但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明着挑出来也确实难堪。再一想对方还是陆家大小姐,她不高兴自己管这闲事而且这闲事确实也不该自己管,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世上黑暗的事多了,自己还能光明成太阳么? 李木子挂了电话,想想陈辞……算了,还是别想了。不过他记住了陈别这个名字,辞别辞别,一听就是兄弟。 冬日暖阳,晴空万里,一派上不得自习的大好光景。赵明天自己学不进去,拖着大家一起不要学,窜遍了整个电信学院的所有寝室,号召着所有男生打篮球去. 响应的没有几个人。张扬是被他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张铁男没心思搭理他,不过最近游戏打得不在状态,想着活动活动也好;赵明天叫陈别的时候,张铁男一句挑衅,“怕打得烂的就别上了。”陈别回一句:“你都上了我还扭捏什么。”于是也去了,还特意叫上了陆希因在场边陪他。 陈别和张铁男之间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在寝室彼此无视,现在在球场上却视对方为眼中钉,针锋相对。连一向对人际关系不上心的张扬都看出来了,赵明天和陆希因更是早有察觉。只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好说什么。 比赛越来越激烈,好象两个人不是为了争分数,而是在发泄什么一样。陈别看见张铁男的冷脸,就想起圣诞节早上他对自己的一番数落。尤其是那句,“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弟了,他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气儿不打一处来,陈辞的冷漠神情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情不好,陈别出手越来越狠了。 张铁男也不是心慈手软宽容体谅的人,见陈别不客气,自己便全数奉还。渐渐的,气氛有点不对了,一场游戏一样的比赛却是犯规频频,直到张铁男狠狠地一个“传球”,不偏不倚地朝陈别脑门砸去。 “啊——”这一声是陆希因叫的。 篮球落到地上,砰砰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显出场上分外安静。 陈别放下右手,血滴从指间划落,一滴两滴地落在地板上,牙缝里骂出一句,“我操。” 校医院的医生给陈别打了石膏,嘱咐句尽量别见水。陈别先前已是疼得一身冷汗,当下只有老实地应着。右手被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很可笑。 陆希因带点埋怨的眼神瞅着一边的张铁男,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来,是陈别先不拿比赛当比赛的。 张铁男被陆希因看得乐了,心想再大一美女谈上恋爱了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丫头,也不跟她计较,转头向陈别:“你狼狈点也满帅的。” 陈别自嘲地笑了一下,有那么点冰释前嫌的说:“幸亏我反应快用手挡成了骨折,要不然脑震荡了就没这么帅了。” 赵明天讪讪的:“没事了没事了,哈哈哈……”笑得是极干。 怎么会没事。骨折的是右手,少说也得一个来月才能痊愈,期末考试是肯定没法参加了。陆希因陪着陈别去教务处,两个人本都擅长交际,在院里也是师生共识的人物,加在一起再配上陈别的惨状,教务处的老师没听几句便心软了,特准陈别开学和补考的人一起考试,算他这学期的期末成绩,也不影响任何奖项资格的评选。 陈别庆幸万分。接下来该愁的是,吊着一只胳膊,生活怎么自理。 陆希因给陈别送回寝室,扶他坐下,蹑手蹑脚地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愣愣地看着陈别,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张铁男自始至终对陈别的伤势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就快跟陈别说你活该了,看着陆希因大家闺秀的模样却赖在男生寝室里不走,打哈哈说:“该去洗衣服了,这小子攒了一个礼拜的衣服没人给洗呢。” 陆希因对陈别羞涩温柔,那是因为她喜欢陈别,可是对一般人,却强势的很,她拿眼瞪着张铁男:“要不是你,陈别能这样么!要洗也该是你洗!”不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么说分明是不想洗的意思。 张铁男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圈套眼睁睁看着陆希因跳进去,不免有些得意,笑着说:“好好,是我的错,可我得先忏悔几天,你就先洗了吧!” 陆希因语塞,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陈别当然知道张铁男什么意思,手疼得要死,看他自以为是地在那笑,也懒得和他生气了。便打发着陆希因回去。陆希因本也不好意思在男寝多呆,可更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思前想后的,说:“要不我把衣服送去洗衣房吧。” 陈别有点意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4 外怎么陆希因在洗衣服的问题上这么纠结,之前陈辞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连什么时候洗的都不曾在意过。不过肯定不是送去洗衣房,他一向讨厌公共用品,这个陈辞知道。不过陆希因好像什么样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真不明白她喜欢自己什么。也难怪,要是都知道了都了解了就不喜欢了吧,像陈辞对我一样。他是不喜欢我的吧。 对于陈辞我也算了解也算知道的,那么,我喜欢陈辞么?我喜欢陈辞? 陈别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上陆希因询问和等待的目光,赶忙说:“不用了,再说吧……你快回去吧,挺晚了。” 陆希因也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只好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嘱咐着陈别小心点。 陈别送走陆希因之后脑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还是不断地蹦出来,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左手拎着盆去水房的时候,张铁男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背后:“小心别沾水啊!” 陈别难过 陈别做了梦。梦见那白皙纤弱的身体,像花瓣一样铺展在自己身下。所有的挣扎颤抖,也只不过是凭添一抹春色而已。 醒来的时候下身已是濡湿一片。陈别不记得上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时候,又梦见了什么。那更像是一场成人仪式。 这场梦却格外清晰,陈别甚至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回忆。 寝室的门被一下一下地敲着,敲得平稳又倔强。催促的声音也是恬淡温柔,就像那个人一样。陈别缩在棉被里一动不动地想,陆希因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梦见的不是她。 张铁男实在耐不过陆希因的毅力,挣扎着爬下床,迷茫间打开门,却震惊在原地不知是更迷茫还是完全清醒。 陆希因双手揣在短款上衣兜里,先是嗔怒到:“你怎么才开门啊!”见张铁男惊讶的表情没有变化,便笑着拍拍身边的巨大纸箱,“全自动的呢,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张铁男无语。 陈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寝室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纸箱,纸箱上画着一个貌似洗衣机的图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发现那个东西还没消失,便开口问道:“这个……是洗衣机?” 张铁男学着陆希因拍拍纸箱,说:“还是全自动的呢,花去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陈别感到一阵头大,也懒得再理了。下身粘糊糊的实在不好受,行动还不方便,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给我拿条内裤上来,还有手纸也拿点……” 张铁男脑筋转得快,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不着急给他拿什么东西,狡黠地笑道:“梦见她了?” 陈别想打太极拳:“哪个他?男他女她?”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按常理来说当然是梦见女朋友,难道还能梦见别的男人么。反倒是这么一问,摆明了告诉他梦见的是陈辞。 张铁男的笑僵硬在脸上,又是无语。 …… 陆希因上的是计算机系的专业课。她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室友给她占好了前排的座。 刚坐下,陈辞也进来了。目光扫过她,没有停留,就象是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后排去了。 陆希因回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吧,觉得他精神也差了很多。虽然原来也没什么精神。她不明白为什么陈辞一声不响地就出院了,对陈别也什么都不说,就像准备好了等死一样。那么就算是等死,又何苦来这学校上学? 张扬见到陈辞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该高兴,可是看陈辞一脸的疲倦又高兴不起来。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的人,却仿佛相隔多年,连神情都变得生疏了,就像谁也不认识一样。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叫了陈辞,陈辞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自己一会,才坐到身边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不语。 张扬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上了小半节课陈辞就睡着了,直到下课了还没醒。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年轻的老师也锁好了多媒体设备,见陈辞还在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哐的一声带上了门。 张扬奇怪,陈辞什么时候这么贪睡了,以前都是自己在睡觉陈辞在听讲。不是没想过叫醒他,但是每次想叫的时候看陈辞睡得正香,而且睡相极好看,看着看着就不想叫了。 张扬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陈辞身上了,让他惦记着。说是喜欢有点矫情,可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醒来就拿出手机看一看,张扬以为他是在看时间,就直接告诉他刚好11点。不过陈辞还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合上,声音已是淡得虚弱:“该吃饭了吧。” 张扬和陈辞在一起总是没有什么谈话的,这次却忽然想起了,说:“对了,陈别骨折的事你知道了吧?” 陈辞收拾书包的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看他,目光里是少见的惊讶和询问。 张扬连忙说:“就是昨天打篮球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事应该,我看陆希因这两天照顾得也挺好的……他和陆希因谈恋爱的事你总知道吧?” 陈辞继续把书本收拾进书包里,眼帘低垂,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层阴影,若有似无地“恩”了一声。 张扬看着别扭,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陈辞午饭只喝了一小碗没有味道的稀饭,张扬给他夹菜他只是轻微摇摇头拿筷子挡住了。看似心不在焉,却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张扬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陈辞回他说只是消化不好,吃多了容易吐。张扬再问些什么,陈辞也不回答了。 临走的时候陈辞在食堂门口停了一会,拿出饭卡往回走了几步。张扬说:“算了吧,陆希因肯定给陈别买上饭了……”陈辞听了低头想了想,又出来了。 …… 陆希因确实给陈别买饭了,还买了不少。陈别左手不会用筷子,陆希因便要喂他吃。刚喂上一口,张铁男进来了,看见这么个甜蜜亲热的场面,却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陈别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当着陆希因的面不好和他争执。其实他自己也不乐意,一个大男人让人一口一口喂饭吃,恶心死了。 不过要是换作陈辞来喂他呢? 陈别意识到这又是个奇怪的想法,忙偏了头怕在目光里被陆希因看出什么。这一偏不要紧,陆希因夹着第二口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沾了油的菜滑溜溜的眼见就要掉下来,陆希因怕脏了她新穿的靴裤,忙用手托着又放回到餐盒里。心下有点不高兴,不过口气是关心的:“怎么了?” 陈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想到陈辞脑子里就乱糟糟的,也不好跟人说。看着陆希因一脸关心,他相信这个跟自己一样强势而虚荣的女生在自己面前是善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5 良的,便说:“你把菜放米饭里吧,我用勺子当拌饭吃。”说着瞟了一眼张铁男。 陆希因以为陈别是因为张铁男回来了不好意思,为他的害羞而暗喜,乖乖的给他拌饭了。 张铁男看在眼里,不冷不热的一句:“刚才看见咱哥哥了,张扬陪着他回寝室了。”看见陈别握勺子的左手顿了一下,心里很满意,又补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快点吃啊,吃完了把你那床单洗一洗。” 如果此时陈别是用右手拿勺子的话,那勺子是必然断掉的。 陈辞回到寝室吃了药就睡下了,睡前没有忘记把手机放在枕边。那药果真就像李木子提醒的,副作用极大,陈辞前一天在家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昏在卫生间里。尽管这样药还是得吃,因为死了倒是死得干净,可眼睛盲了算什么呢? 陈别吃完饭几乎是用打发的方式把陆希因给送走的,摆弄着全自动的洗衣机洗了衣服。 不是没想过把陈辞叫来,只要打一个电话他一定会出现的吧。可是现在不同以前,使唤他的时候会觉得别扭,就在前天还恶狠狠地说他死了也管不着,现在自己残废了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让他管。 衣服甩干出来的时候貌似还得晾一晾,可是陈别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挂衣服。他也不说话,就用眼瞅着张铁男,张铁男没在打游戏,也不搭理他,捧着本大学物理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极其的假。 陈别和他僵持不了几秒,便转身出寝室,目前这个状况再去找陈辞已经没什么不妥了吧。那么为什么不打电话?当然是不为什么。 门是虚掩着的,寝室里只有陈辞一个人,在床上睡得正熟,陈别端正好的一个严肃表情也立刻松垮下来。 陈辞是向床里蜷缩着睡着的,陈别走进了些才能看清他的脸,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薄唇微抿,嘴角处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了一层浅淡的阴影。 好像之前没见过陈辞睡觉,只见过他昏迷不醒。虽然是同一张苍白的脸,不过昏迷的时候会说些神志不清的话,甚至会哭,不像现在这样平和。平和得让人觉得碰一下都是亵渎。 陈别想起了早上的梦,或者说是平安夜的场景。那晚上陈辞没有哭,却是自己哭了。哭什么,现在想想,是因为伤心了吧。不被陈辞喜欢,真的很伤心。 人受伤了大概就会变得软弱,软弱了就在陈辞面前这么坦白自己的想法,没有挣扎的承认之后便是最彻底的无可奈何。陈别由衷叹了口气,俯身为陈辞掖了掖被角,轻声离开。 …… 张扬在寝室看了一下午的大学物理,头都大了。一看表四点多了,想陈辞该吃饭了吧,便穿上衣服打算找他一起。室友王天立见他要出去,说“等等我,我也出去。”结果张扬尴尬的:“那个……我去找陈辞。” 王天立眉毛一挑,不无鄙夷地说:“找他干嘛?” 张扬知道班里人都不喜欢和陈辞来往,刚开学那会还心有余悸的觉得陈辞待人冷淡,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几个月大学生活过来,陈辞没显出什么超人一等的地方,反倒是低调过了头,大家明里不说,一个是怕得罪了陈别,再一个是陈辞也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不过暗地里茶余饭后的没少拿陈辞开话茬,张扬有时候听到了都觉得不堪入耳。 不过一想到陈辞从来都是无视他们的存在,就觉得这些自娱自乐的人多可笑,不禁笑了笑,也懒得答他的话。从卫生间那个门直接窜到隔壁寝室了,当然就是陈辞的寝室。 张扬见陈辞已是醒了,拥了被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于是笑着走上前,伸开手在他眼前晃一晃,说:“想什么呢,去吃饭吧。” 陈辞回过神来,目光也垂下去,放下被子缓缓下了床。 下楼的时候迎面撞见陆希因提着两个餐盒往上走,张扬和陆希因都礼貌地笑笑,陈辞象是没看见一样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头也没抬。 期末考试 陈别受伤之后,本以为陈辞会像以往那样陪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可是他失望了。陆希因倒是整天在他眼前晃,照顾自己。陈别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烦。 他想过去找陈辞,哪怕看看他都在做什么,不过始终没有。有时候学校太大也不是舒服的事,连让人巧遇得几率都那么小。 最后一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人文老太太说要点名,陈别什么也没拿就去答到了。 他特意挑了最后一排坐下,陆希因陪在他身边看大学物理。他也不看书也不听课的,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其实是偷眼看倒数第二排最左边的陈辞。 陈辞坐在张扬旁边,也没听课,伏在桌子上睡觉。中间老太太点名的时候张扬把他叫醒了,他尽量大声地答了声到,不过教室太大,二百多个人声嘈杂,老太太还是没听见,端了脸问没来吗,下面有人嘻嘻哈哈地说没来没来病了挂了的云云,听得陈别一阵皱眉,再看陈辞却是不急不躁的淡漠模样。 最后张扬大声说“来了在这呢,老师他嗓子不太好。”老太太越过镜框瞅一瞅,哦了一声,继续点名。 陈别远远盯着张扬,紧抿了唇角。 如此这般,大学第一学期的课程也算是踉踉跄跄地结束了。 大多数人都在恶补复习。大学不比高中,不及格了可是个劳民伤财的后果,轻则补考,重则重修,再重点学位证就没了。电信学院的课程不简单,况且时间紧迫,人心惶惶。 不过总有例外的,像陈别这样一心等着补考的,或者像陆希因这样平时学得扎实的。虽是紧张的考试周,二人也经常悠闲地晃荡在校园里,煞气氛,添风景,倒是一副般配的情侣模样,表面上。 至于陈辞,他本就心性淡漠,只求不要考得太好或者太差而显眼。身体也不好,每天靠在床上看书,往往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好在除了要默记的,那些课程对他来说还不会很难。 这些日子张扬一直很照顾陈辞的,打饭或者是打热水之类的事都当成了习惯,也不觉得麻烦,有时候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心情舒畅……不过陈辞待张扬前后没什么差别,只是淡淡说一声谢谢,就像最初认识的那样,除了谢谢之外,他没主动要求张扬什么,即便是闲谈,话也不多。 陈辞自然会想陈别怎么样,不过想到他和陆希因一起,也听张扬说陆希因连洗衣机都给陈别买了,便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打扰陈别。而且这些日子,他的手机从来都是开机的,可是陈别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要他做这做那了。 他想起陈别说,你死了我也管不着……便觉得可能陈别真的是不再管他了吧。其实也没什么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6 可管的,不过每当想起陈别说的这句话时胸口便不由的疼痛,有时候夜里疼得厉害,他只能蜷缩着咬住被角,怕扰了寝室的人睡觉。 陈辞真的觉得日子越来越辛苦了,快要撑不住了。 …… 第一场考试是高等数学,理工科专业的必修课,考生多,考场分得也乱,把张扬和陈辞分开了,还分得很远。 张扬直觉把陈辞这样的人推到乱糟糟的人堆里不放心,可毕竟陈辞大他一岁,有些话说起来不免吞吐:“那个……要不我先把你送到材料馆吧……”陈辞的考场时材料馆。 陈辞穿上外套,背对着张扬轻轻叹了口气,道:“谢谢……没事。” 其实,还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比较方便的。陈辞眼睛不好,连贴在黑板上的考场座位号也看不清,只好站在一边等拥挤的人都散开了,才能凑近看看自己是几号。身边拆卷的老师不耐烦地催他快点。 阶梯式的大教室排起座位号来比较混乱,陈辞觉得能找到自己号码对应的座位是件绝望的事,可也得慢慢挨着,总有一个位子是他的。 教室里大部分位子都坐满了,陈辞也只是在那些空着的位子之中找自己的号码。桌子上的号码牌他能看见的,就尽量凑近自己看,位置在里面实在看不清楚的便只好开口问。多数人会告诉他,不管态度怎样。 不过也总有为难人的,像隔壁寝室的王天立。见陈辞一脸倦怠地问他旁边的座位是几号,他忽然意识到这还是陈辞第一次和他讲话,心里愤愤,开口说:“这么近你不会自己看啊!”声音不算小,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似乎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那些人只是侧目看着,也有幸灾乐祸的掩嘴偷笑。 陈辞找了半个教室也是倦了,连再开口都觉得累,便站在原地就这么挨着。好在就快站不住的时候一个监考老师过来了,是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远远的就觉得陈辞眼熟,尤其是那慢悠悠的动作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等陈辞侧过身来看清他的表情时,忽然记得是那个金教授的学生,更记得这个学生提前十五分钟便交了一张完美的数学竞赛卷。 即使金教授和他没关系,这样聪明的学生也会让老师们偏爱吧,更何况他还是令金教授和颜悦色对待的学生呢。中年女人走近陈辞的时候堆了一脸和蔼可亲标准人民教师式的微笑,可惜了她不知道陈辞根本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她问陈辞几号,没等陈辞回答,看了眼王天立旁边的座位号47,便又问是不是47号,陈辞说是。 立即地她又恢复了中年妇女的神态转向王天立,语气不善地:“你故意不让他进去的是不是?快考试了你知不知道!让同学站在一边难堪你就能考得好吗?” 王天立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差别待遇,心里有怨又恼全写在了脸上,出口也忘了怎么尊敬老师:“我哪知道他是47号,他又没说!” 本来中年女人也只是摆摆样子做给陈辞看的,没料那个不懂事的学生竟敢顶撞,事实是怎么样的已经无关紧要了,挽回面子成了第一反应:“他没说干吗站你边上,啊?你那个班的学生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讲话是不是,啊?你说我为这个事给你个处分应不应该?”中年女人说话的表情,用面目狰狞来形容恰到好处。 王天立是一听处分就害怕了,纵使心里有万般怨恨委屈也不敢再支一声,周围了解情况的同学也看得出这老师就是向着陈辞说话的,谁也没啥到站出来帮王天立解释解释。 局面僵持的时候,开口的是陈辞,“老师,我没跟他说我是47号。”陈辞是快站不住了,只希望眼前莫名其妙生出的事端快点平息。 中年女人也实在没什么立场了,狠狠瞪了一眼王天立,“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试试!” 王天立心里虽然庆幸处分什么的不会有了,可是对陈辞的怨恨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他等那个女人转身走的时候才摔着书本的站起身来,陈辞走进座位擦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数学卷陈辞答得昏昏沉沉的,大概算了一下约莫自己能过,便想提前把卷交了。可是交卷的话又得让其他人站起身,他不想麻烦谁,于是坐在那等到下课收卷。 陈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晃悠到材料馆接陆希因。大冷天的他本来想在寝室窝着,可是废了一只手连打游戏都不方便实在无聊得很,便答应了陆希因来接她。 看见张铁男提前出来了,一问之下只是想上厕所才提前交卷,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至于,心里还担心能不能挂呢。陈别笑他没出息,又央他陪自己等会陆希因,顺便对对答案也好啊。 张铁男便陪着陈别在材料馆门口不远处等,被风吹得缩了脑袋,心里埋怨陆希因那个丫头真能挑个好地方让人等。 打铃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陈别靠着棵树也不转头看,他等着陆希因自己找过来。张铁男不住地向门口张望,还念叨着哪个女的男的长得不错之类的昏话。 念着念着张铁男没声了,用胳膊拐陈别。陈别又不耐烦的拐回去说你省省吧,没料张铁男说:“那个……不是咱哥哥吗?” 陈别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心脏上重击了一下,又本能地转身望去,动作僵硬。 陈辞走出材料馆不远就被人挡住了。他停下脚步抬眼,正在辨别那人是谁的时候对方开口了:“你是故意的吧,那个老师跟本就是认识你是不是?故意装什么看不见的把老师引过来是不是?啊?” 陈辞垂下眼睛,因为知道这人是谁了,便不打算说什么,心想他生完气就走了。 可王天立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可不是一句两句就发泄完的,见陈辞对他爱打不离的心里更气,提高了嗓门:“别以为假惺惺的跟老师说一句我就谢谢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啊!”王天立的嗓子有点尖,尖得像是歇斯底里,好像不但是说给陈辞听,也要让更多人听见才行。 果然如他所愿不少出考场的学生纷纷侧目瞧着他们,关注是一致的,表情却是各式各样。 陈辞实在不想引人注目,也没有跟人解释的力气和心思,叹口气说:“你想怎么样?”语气是以往的平静,平静到让别人以为是在挑衅。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王天立一股火上来使劲推了陈辞一把,陈辞向后踉跄了一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脚怀一阵刺痛。 陈辞无奈地想,怎么这么容易就会扭到,便干脆坐在冰凉的地上,至少不会再被推倒了。他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好象每个人都习惯激动,愤怒,担心,大惊小怪……让人平静地过完日子,不好么。 王天立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7 正要开口再嚷什么,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还没等发出声音来,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颈上,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狠狠地向后拖出几步,摔在地上。抬头便对上一张英俊的脸,和冰冷的目光。 陈别颤抖的拳头正要砸在那张惶恐的脸上时,右手被人用力地拽了一把,顿时力气全失地疼。 张铁男之前没拦住陈别,这次可是不择手段了才狠心拽他受伤的右手。陈别余怒未消的目光瞪回来的时候他不禁咽了口口水,说:“别惹事啊,老师们一会就出来了,至少别给咱哥哥添麻烦……”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为那个一向阳光一样明亮的陈别……陈别并不理会,转头向仍然跌坐在地上的王天立,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敢、动、陈、辞、试、试……” 王天立尽管狼狈却仍然想反抗点什么,张铁男赶紧上前扶起他打着圆场的话,也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陈别不屑地转身。 陈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熟悉的轮廓,为他挡住惨淡的夕阳,散发着遥不可及的红光: “哥,我们回家。” …… 寒假结束 陈辞在出租车上,眼睛半睁半闭地靠着玻璃窗。陈别也一句话都没说。 下了车,陈辞揉了揉眼睛,问:“吃饭了么。” 陈别看着眼前的陈辞的脸,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和很久很久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那张淡漠的脸,好象从来没有经历什么,或者,经历的事情埋葬的太深,无法浮现了。 陈辞没有等到陈别的回答,接着说到:“没吃饭的话我去买菜,家里的菜是几天前的了。” 陈别觉得从头到尾只是自己在高兴、难过、愤怒、惴惴不安,只是自己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兜圈子。而陈辞一直默默守在他的世界里,让自己无法接近,又不甘远离。 陈辞不知道陈别在想什么,以往他随口要求自己这样或那样,他照做就好。现在陈别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竟让他有些茫然无措。垂下眼帘,有些疲惫:“你先上去吧,我去买菜。” 陈别看陈辞转身走了,一小步一小步的,很不自然。被推倒的时候,扭到脚了么?为什么不说,在上车之前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并不短的一段路,却一句话也不说。 “别去了,菜放冰箱里也坏不了。”陈别说着,上前扶助了陈辞的胳膊,若不是一只手伤了,真想背着他回去,习惯的叹气说:“一起回家。” 他靠在厨房的门上,看陈辞摘菜。陈辞的手很好看,白而修长,指尖圆圆的,透着淡粉,精致自然不似女人的手那么做作。他动作很慢,却不觉得迟钝,反而淡定灵巧,脏兮兮的菜经了他的手,像洗过的一样晶莹透亮。 “陈辞。”陈别的声音和表情都是严肃的。 陈辞抬头,“……” “你在你们班是好欺负的么?”虽是问句,却像是在陈述一样。 陈辞又低下头去,淡淡的:“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招惹他了?”这次是反问,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知道。”其实是不想说太多,“那样的人气完了也就完了,没什么。” “那——”陈别觉得话堵在嗓子眼里,也可能是答案堵在心里,“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和‘那样的人’差不了多少……”一样乱发脾气,激动了就动手,幼稚到了无耻的地步。 陈辞再次抬头看他,而且似乎看了很久。只是那目光空灵,让陈别看不透其中是否隐藏几分敷衍,几分安慰。 陈辞只说:“不一样,你是我弟弟。”让陈别一半淡淡的庆幸,一半彻底的无奈。实在无法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房间。 陈辞的晚饭准备了很长时间,可是陈别并不觉得他等了很久。直到陈辞把饭端上来的时候,才切实感受到饥饿,食欲瞬间从五官蔓延到全身。 陈辞给他碗里盛汤的时候,他发现那只漂亮的手指上多了两道口子,血已经不流了,看着还泡过水。陈别皱着眉毛抓住那只手,也不顾汤洒出来,抬眼对上陈辞的脸:“刚才切到的?” 陈辞恩了一声,试图抽回手。眼睛模糊了,也做饭都变得困难了。 陈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受伤的手指,见陈辞抖了手别过脸去,却不坑声。他松开手,又无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疼……” …… 那日张铁男跟王天立开导了半天,又跟没等到陈别的陆希因详尽地解释了一番,事后打听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又给陈别打了电话,无非是说王天立也挺冤的,你那一下撂倒也够狠了所以这事就这么完了。陈别说那小子不惹事我也犯不着动他。 张铁男想起来当时陈别冰山一样的脸,那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帅,可是却帅得让人哭笑不得。恐怕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因他而动容的,就是陈辞了吧。即使是一瘸一拐地跟在陈别身后,也是面无表情的。 张扬从王天立当晚不绝于耳的怨恨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赵明天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肯定是装的哪有人一推就倒地上!” “可不就是装的!妈的,离座位那么近还装看不见牌号,他瞎的啊看不见!”另一个室友李进激动的样子,只是当时他也在那个考场,却是半声也没坑的。 张扬开始是根本听不进去,不过听到这里觉得奇怪,小心地问道:“可能是真的是看不清吧……多近啊?” 王天立一听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了,张开双臂在空中比画着说:“就这么近,就装看不见,妈的,是当他瞎了还是当我瞎了啊!”顿了一下,本来以为张扬能向着他说两句什么,可张扬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更气:“你不信是不是?你就去信那个姓陈的!” 张扬也不跟他急,翻了个身道:“这是什么话啊……事儿都过去了哈。”心里想的却是陈辞怎么会看不见呢。 王天立见张扬没心搭理,自己火柴一头热的也没意思,便换了个口气怪声怪调:“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陈辞了?”见张扬还是没反应,又躺了回去,“也不错啊,那种一推就倒的,也不知道到了床上是不是也一推就倒……”说完赵明天和李进跟着哈哈笑得淫荡。 张扬实在是觉得这些人越来越不象话了,简直到了没法沟通的境界。用被子蒙过脑袋,假装听不见,但是却没法忽略脸上和身下的一阵燥热。 自那天之后,陈别再也没让陈辞回学校住。陈辞放在寝室的书本教材,他也给拿回家了。陈别也没让他做饭或者别的什么家务,自己把大大小小的餐厅的订餐电话都查出来了,每一顿轮着拨打,哪家的好吃,哪家的服务态度好,几天下来到也能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8 作出个归纳总结,虽然无聊的很,也打发了无聊。 他对陈辞说,你去复习,要么睡觉。陈辞不问怎么了,但是听他的话,每天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陈别以为陈辞只是不喜欢看见他,却不知陈辞是因为眼睛不好而尽量躲着他。 每到考试的时候,陈别会把陈辞送到考场,替他找考试座位号,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到座位上。然后翻出陈辞的学生证和文具,对他说快点答完了快点出来,我在教室门口等你。说完,跨上陈辞的书包,转身走了。不甚温柔,却也周到。 有次没走几步又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朝着陈辞身边的一个陌生男生说:“他要交卷的时候,麻烦你让一让。”说得生硬无理,简直像在威胁。男生愣愣地点头。 远处张铁男看在眼里,又是哭笑不得。陈别的体贴太不自然了,幼稚、别扭还不容置疑。整个电信学院的人没有人看不出来,陈别对陈辞的“照顾”。可是大多数人又会觉得,这种照顾是不是太强迫了,都让人为陈辞尴尬。还有,为什么要这么照顾呢? 陆希因不是无知无觉的人,但是她能怎么样呢。像怨妇一样跑去质问陈别为什么不陪在我身边,还是用清高做外衣掩饰着迫不得已的矜持?她是聪明的人,难得糊涂,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和陈别联系着,不疼不痒,不冷不暖,顺其自然。她相信忍一忍,等一等,就会得到想要的爱情。 这个学期最后一次见到陈别,学校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陪着陈别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的很快,她作出一个放下心来的表情的同时,不忘问问陈辞的情况。陈别说,还是那样,也挺好的。于是她知道,陈别还什么都不知道。 …… 还是那样,也挺好的。 年前的寒假陈别鲜少在家,就像高考完后的暑假一样,他总是有玩不完的地方,和见不完的朋友。不是想念谁,只是不想在家面对冷冷清清的那个人。 绚烂的烟花,亮了又灭了的,像是谁的感情。被包裹在漆黑的夜空里,隐隐约约映着另一方世界。 电视机里有热闹欢腾的画面,只是被陈别静了音,房间里安静得冷清。陈辞的声音变得格外空灵,唤他过去。 相片里的男人笑的温柔。陈别跪下来,点了香,磕头。窗外鞭炮声乍响。 爸爸,您把他带来了,就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吧。一直这样,也挺好。 年夜陈别搂着陈辞睡着的,尽管知道陈辞有些微的僵硬和勉强,但也好过,让他守着爸爸的遗像流一夜的眼泪。 “我是你哥哥”以及,“你是我弟弟”……陈辞的话回荡在脑里。 陈辞待他一如既往地冷淡,其实他和陈辞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他说什么然后陈辞去做什么,二人并无其他交集。只是,原先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就随便掴陈辞一个耳光,现在却连让陈辞倒一杯水都觉得为难。陈别什么都不怪陈辞了,是自己把他伤太深,却不知如何弥补,如何面对。所以年后他没玩几天,就独自回学校复习去了。 …… 意外事件 再回学校已是阳春三月,年轻的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是张铁男。陈别见了他心情顿时好起来,嘻嘻哈哈地讽刺着大学物理复习好了没啊,补考能不能过之类的。张铁男垮着一张颓废的脸,和他一起进补考的考场。 同样需要补考的还有赵明天和王天立,陈别本来是想装没看见的,张铁男说都是大老爷们,至于么。大老爷们这个词儿,是他来北方之后学的,觉得有意思,常常挂嘴上。陈别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谁跟你大老爷们。拍得张铁男那叫苦不迭,嚷着不残废了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好歹我也是条汉子……陈别看他一上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东北腔,直觉头皮发麻。 考试还算顺利,a大的二考卷基本是为了让人及格的。出门的时候陈别和赵明天撞个正面,二人平时算是有一些交道,感情不深,面子还是相互留的。赵明天自觉陈别和他寝室的人闹僵了自己在中间夹着也不好过,而且认识陈别以来只见陈别和人周旋不见他跟谁硬碰硬的,想这次肯定是真来火了,这样更不合适,前后思量一下,在陈别刚刚转身的时候叫住了他:“那个——陈别啊,”等陈别回过头来,端出一副好兄弟的表情,欲言又止。 陈别挑了眉毛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有事说事。” 赵明天尴尬笑笑:“没啥事,想着下午去海边溜达溜达,大家散散心说说话,吃个饭,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新学期继续友好往来嘛!” 陈别没什么心情和那些人好好相处的,不过张铁男说:“他们是和你没毛的关系,怎么说也和咱哥哥一个班,别说去海边了,就是去游乐园你也下了人家给的台阶吧,好歹让哥哥和他们好好相处啊。”其实心里,也捉摸着和陈别说点什么该说的。 “可是海边风大……”陈别担心陈辞受不住。 “再大也大不过你抽得风……” 张铁男觉得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陈辞了,却依旧苍白淡漠。额前柔软的碎发被海风吹起来,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空灵没有光彩。张铁男远远地向两人挥手,作反应的也只有陈别一个人。 和陈辞一样没反应的是王天立,他像是厌恶地扭过头去,赵明天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再招惹陈别了。 这是一片观光海岸,供旅游的人来摆几个姿势照几张相,只是现在是旅游的淡季,人少。 不远处停着一艘巨轮,据说是几个世纪以前英国皇家贵族专用的,只是在穿过这片海域的时候出了什么毛病,被迫停在这里的。现在归这个北方的小城市所有,一来作旅游景点,二来是某海事大学的研究材料。 陈别怕风大给陈辞吹坏了,便要去那船里看看。陈辞也不说话,跟着他去了,还有另外三个人一起。 赵明天一开始还是讲讲共同话题的,这种话往往是以“咱们”开头的,可是说多了发现只有王天立还勉强附和他几句,陈辞一句话也不说,只跟着陈别走。张铁男和陈别说天说地,偏不说“咱们”。他心里讴火,也拉不下脸来。 张铁男小声和陈别说:“不觉得咱哥哥有点……”他也实在不知怎么措辞,顿了顿,姑且说“魂不附体?” “你这是什么话!”陈别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爽。其实这个假期他也没仔细瞧过陈辞几眼,被张铁男这么一说,反倒真觉得陈辞虚弱了很多。 张铁男也料到了这反应,说:“虽然以前也是安安静静慢慢悠悠的,不过总觉得还有点精神,哪像现在……” 陈别的聪明在于听话能听出重点之外的东西,他不问现在怎样,而是挑了眉毛问:“哪个以前?” 张铁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29 男无奈,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别一根,再含在自己嘴里一根,一面打着火一面含糊的发音:“就是去年圣诞节以前。” 陈别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刚点着的火给灭了。张铁男也不抬头看他,使劲吸了口烟点着了,又把火机给陈别,示意他自己点,眯着眼睛吐出烟雾说:“进去跟你好好说说吧,别让咱哥哥听见了。” 陈别直觉眼前这个张铁男像那个三流邪教教主,却也不禁跟着他往船舱里面走。走两步不忘回头叮嘱陈辞注意着点。 陈辞好像听见了,也好像没听见,向着陈别的方向发了会呆,陈别转进船舱里,他也不知该去哪了。视线模糊,尤其是在阴暗的地方。陈辞摸索着来到甲板上,靠着生了铁锈的护栏。尽管午后的阳光不是很足,可大海本就是茫茫一片,也不需要他看清楚。 “看那么入神,干脆跳进去好了。”王天立突然在陈辞身后冷冷的说,一旁的赵明天拉了拉王天立的袖口,摆了个“别没事找事”的口形。 陈辞慢半拍地回过头来,只是淡淡看了两个人一眼,又转过头去。 船舱里,张铁男对陈别说:“你现在把陈辞当成什么?” 陈别顿了一下,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就是个欲言又止的光景。他知道自己和张铁男说了太多关于陈辞的事,现在是怎么也敷衍不过去的。只是真正的把陈辞当成什么,他自己又不清楚,或者说不敢肯定。 张铁男见陈别到不信口胡说,吸了口烟,又问:“寒假没做什么吧?” 陈别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审问一样,立即理直气壮地:“你当我什么人了?!” 甲板上,王天立甩开赵明天的手,向着陈辞的背影,继续冷冷道:“切,这种恶心又肮脏的货色,跳海里还污染环境呢。” 赵明天也顾不得摆口形做动作了,直接说:“胡说什么呢!”心里暗骂这个笨蛋,寝室里讲的浑话怎么就当面说! 陈辞还是慢半拍,却是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了,淡漠的目光落在王天立身上,冰冷无比。赵明天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陈辞面冷,可没见过他这样冷冷看着哪个人的,赶忙说:“陈辞啊,他瞎说的,你别理他……”说着走到陈辞近前,拉着他的胳膊,“甲板风大,走走走,进船舱去……”进船舱找陈别去。 陈辞轻轻晃了下胳膊,避开了赵明天的拉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落在王天立身上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船舱里,张铁男见陈别根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打心底里为陈辞觉得悲哀,他拧灭了烟,也不管有没有管理人员,直接把烟扔地上,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呐?自己委屈了就去交个女朋友,你要是真喜欢陆希因也就算了,可你喜欢么,做梦都去梦陈辞……” “我是不喜欢她,我以为在一起呆一段日子就能喜欢上的。”陈别脸上没有什么愧疚,因为他是实话实说。“我和陈辞在一起13年,不就喜欢上他了么。” “妈的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住了13年就喜欢上了?你得别扭到什么时候?”张铁男直觉遇到感情变态了,简直到了词穷的地步。无奈换了个语气,说:“你说你现在拿陈辞当成什么,差不多整个电信学院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哥哥,没血缘关系,还有为了他动手打人,送他考试替他找座的,拿陆希因当甩干的衣服晾在一边,你说你现在这样别人怎么看陈辞?” 换陈别词穷了,烟咬在嘴里已经变了形状。他从没想过那么多。 甲板上,王天立被陈辞看得不自在,不禁挺直了腰板,尖着嗓子:“什么瞎说啊,谁看不出来,他就是个同性恋。同性恋也没什么,可怎么连弟弟都勾引啊,好歹陈别还有个女朋友不是?” 甲板上人不多,本就安静,王天立尖着嗓子一扯,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有侧目向陈辞的,也有不屑离开的。赵明天咬牙,只后悔怎么带这个白痴出来了。 陈辞站在那,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上去不是很气愤也不是很惊讶,和平常一样,习惯性地垂下眼帘,不见了先前冰冷的眸子,声音也像以往那样淡而疲倦:“这些,与你无关。”只是别人没有发现,陈辞蔵在大衣袖子里的手握得死死的,忍耐着来自胸口的疼痛。 王天立是想找茬,可是见陈辞根本没反应,气急之下一个箭步冲到陈辞面前,抓着他的衣领猛力地摇晃,再次歇斯底里的:“什么叫与我无关!妈的我憋着口气一个假期了想撒出来行不行?不让我动你是不是,我现在就动你了怎么了!”说着抬手给陈辞一个耳光,若不是他另一只手还抓着陈辞的衣领,陈辞就栽进海里了。 周围看到的寥寥数人中发出压抑了的惊呼,王天立气红了眼还要抬手再打,赵明天急忙阻止那只挥 在半空中的手,低吼:“你疯了!掉海里要出人命的!” 王天立是没什么理性了,一手抓着陈辞不放,另一只手试图挣脱赵明天。在和赵明天的撕扯中,陈辞被松开了,却没有从疼痛和晕眩中缓过气来,向后一个踉跄有些摇晃。 甲板上的栅栏是过于古老的款式,及腰的高度,设计美观却危险。陈辞不是没有尝试努力地去抓住什么,可是在摇摇晃晃中的一瞬间,他忽然发觉,就这样掉下去,也好。 船舱里,张铁男说:“喜欢了,就坦率些吧,别让陈辞再——”忽然,两人听到来自甲板的尖叫,以及有人落水的声音。同一瞬间,陈别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扔了烟冲向甲板,看见赵明天和王天立慌张惊恐的脸,颤着手指向海面。再看过去,在一小团白色的浪花里,陈辞连挣扎都没有地缓缓下沉。 连思考都不曾,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陈别跳进了海里。他托起已经昏迷的陈辞,声音也颤抖着不断喊着“陈辞”,不是因为冰凉的海水,是纯粹的惶恐和绝望,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正式告白 原来海水这么冰,这么冷,心脏仿佛被刺穿了一样,这么疼。原来,求死竟是这么疼。 “陈辞!哥哥!醒醒啊……醒醒!” 为什么要醒,你不知道醒过来又多累么。你不知道活着有多累么。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偏偏什么都不知道…… “不许你这样,陈辞……醒醒啊!陈辞!” 那时候也是说不许的,被强迫留下来的结果却是比现在还要疼……现在……还要我留下来做什么,有女朋友了,也会照顾自己了,还要我做什么…… “陈辞……求你了……求你了千万不能有事……” 从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这一次,放了我好不好…… 柔软的,是陈别的唇,度着温暖的气息流淌进了陈辞的身体,衣襟被解开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0 ,冰凉的手掌按压着疼痛的胸口,一下一下,固执地传递着年轻的生命。 陈辞听得见,人世间嘈杂的感叹,为什么明明不关他们的事,却要看自己这种悲惨和狼狈。想要挣扎,可是一动也不能动,连睁开眼睛都那么难。 陈别松开口的时候,陈辞咳出了水。水溅在陈别的脸上,混淆了眼泪。 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张铁男陪陈别一起把陈辞送到附近的医院。一路上,陈辞没有恢复意识,在陈别的怀里,不停地发抖,面色苍白如海里的泡沫。 陈别紧紧抱着陈辞,可是陈辞的身体始终那么凉,嘴唇贴着的额头,却是烫得惊人。 张铁男哽咽着说:“放心……一定不会有事……” 医院里,医生也说没事,因为急救措施做的好,肺部没有积水,脑部也没有缺氧。 陈别恼火地揪住年轻医生的领口,怒吼着质问为什么陈辞高烧不退。张铁男用力拉也拉不开,一旁的护士们吓坏了。 年轻医生吃力地解释病人身体太虚弱,这种季节掉进海里当然会感冒发烧。陈别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目光里一半愤怒变成了一半悲伤,力气减下来,医生也得以趁机挣脱,甩了个不可理喻的表情愤然离开病房。 陈别握着陈辞的手,可那手指太纤细,那手掌太单薄,陈别怕握紧了,会生生折断。脸上的泪水,没着将将蒸干的海水,不断淌下来,淌进嘴角,咸咸的,苦涩的。 走廊里,后赶来的赵明天向张铁男询问着陈辞怎么样了,同样的惶恐不安的表情,并不做作。可是张铁男就是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一旁的王天立,像傻掉了一样,只会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栽进海里的……” 深夜的时候张铁男给陈别送来盒饭,陈别只是看着陈辞昏迷沉睡的脸,疲倦的说着,我怎么吃得下……张铁男叹了气,把饭盒扔进走廊的垃圾桶,他自己也是,什么也吃不下。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夕阳映在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分外惨淡。 陈别没合眼地守了他一天一夜,也是憔悴许多,可见陈辞醒了,灰白的脸上增添了明亮的光彩,眼睛也湿润了,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和庆幸的感觉,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甚至连怎样笑,都不会了。 直道陈辞的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他身上,四目相对的时候,陈别被凝视的感觉并不明显,可是他从陈辞的瞳孔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如此,便那么满足了。无与伦比的满足了。 他小心地伏在陈辞的颈窝间,喃喃地,“太好了……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陈辞感觉到颈间温热的湿润,陈别哭了么,为什么要哭…… 张铁男温言软语地请来了昨日那个年轻的医生,医生端着一张大肚不计前嫌的脸,草草地检查了下,陈别僵硬地立在床边,生怕医生说出什么问题来。 医生说:“没什么事,早说了没什么事,这么年轻,也不至于掉海里就淹死了。”他转头看向陈辞,“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陈辞沉默了片刻,微微地摇头。陈别长舒了一口气,张铁男赶忙笑着向医生道谢,年轻的医生松了松领带,严肃着走出病房。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王天立和赵明天也知道没什么事了,心里一块石头算有个着落。却在下一瞬间抬头对上陈别的目光,冰冷覆盖着愤怒的目光。 王天立急道:“不是我——”立即被张铁男打断了。张铁男揽过他的肩膀,“出去说出去说,别扰了陈辞休息。”说着随手关上了病房的门,身后赵明天也亦步亦趋的跟来。 病房里,陈别叫了外卖,放在病床上支起来的小桌子上。陈辞挣扎着要坐起身来,陈别立即伸手扶他,温热的手掌,已不似在海里救他时那般冰凉,隔着一层薄薄的病服,便能感到温暖,亦温柔。 待陈辞坐稳,陈别小心的揭开稀粥的盖子,有白气缓缓升腾,隐约衬着陈辞苍白的脸,些微的疑惑。陈别舀了浅浅的一勺粥,另一只手小心拖着怕滴落到陈辞的身上,平稳着移到陈辞的嘴边。 陈辞因这从未有过的温柔而不解,不见了平日的淡然,茫然得无措,“我自己来就……”声音虚弱,却仍然固执地抬手。 陈别握住了那只手,并不用力,可是陈辞的手指还是轻微的卷曲似是躲避,陈别不放弃地将它握在掌心里,另一只手端着的勺子安静停留在陈辞的嘴边,不是逼迫,是甘心的等待。 陈辞不再坚持,顺从的吞尽陈别端到嘴边的稀粥。有些烫,到了胃里,隐隐的疼。 陈辞荏弱,醒过来之后烧也没有退去,只是高烧变成了低烧,神志尚存,却额外的痛苦难忍。夜里他睡不着,陈别一直守在床边陪着他,灰暗的病房里,二人各自的心思没有交集,只剩下沉默。 第二天再朦胧醒来,陈辞虚弱的说,“还是回家住吧,好么……” “没关系,在这里也没关系,要不转到别的医院也行……”陈别知道,陈辞在在意什么。 “不是……我想回家……” 陈别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张铁男在病房里陪着陈辞。他从王天立带有辩解的叙述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起初不信,不过赵明天说,确实不是把他推到海里的,虽然也有可能只是意外。 病床上的陈辞和平时一样安静,只是这样的安静让他觉得不似在发呆,却是在思考着什么。 张铁男说,“有什么事,如果想不开就说出来……陈别他现在,是真的……”停顿了一下,想着措辞,“是真的关心你……去年圣诞之后的那些日子,你不在他身边……他过得也并不开心……” 陈辞听着这些话,低垂着眼睛,并无惊讶或者不相信的反应,似是没有听见,仍然在思考着他先前的思考。 张铁男在心里叹了气,继续说,“你该了解他的,陈别只是别扭点,任性点……”曾经的那些伤害,大概只是为了证明不爱,“其实那都是些幼稚的自我保护,有时候他也够笨的……” “他是错了,不过也没错到不可原谅的地步……万一你,真有什么事,要他自己怎么办?就算是责怪,寻死……这种方法也太残忍了是不是……” 陈辞抬起眼,向着张铁男的方向,眼神里埋藏的什么,张铁男猜不明白。 陈辞悠悠地开口:“我没有责怪他,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陈别办理了出院手续,打车回家给陈辞拿了干净的衣服。路过海边的时候想起陈辞在海里脆弱的样子,一阵心悸。再想起王天立来——虽然张铁男跟他说过这次只是意外,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喂,强哥么。陈别啊。”顿了下,忍耐对方关于多日不见的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1 责怪,“求你一事儿,我们学校有个不知好歹的……” 陈别回到医院,给陈辞换了干净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送上了出租车。他让张铁男回学校去,跟导员请假,恐怕要耽搁些开学的课程了。 待回到家里,陈别又一件一件褪去陈辞的衣服。浴缸里放了热水,抱起陈辞,小心翼翼放到浴缸里。尽管陈辞顺从不反抗,可仍然感觉得到,他的局促和僵硬。只是偏偏想要这样做,想要为他做所有的事,弥补些什么,或者让他明白些什么。 直道陈辞在氤氲的水汽里蜷起了腿,弯曲了身子,依旧低头不言语,却似是最后微弱的拒绝,他才明白,有些话,始终要说出口。 陈别捧起陈辞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陈辞的眼角,脸贴得极近,为了让彼此的影子映进彼此的眸子。 陈别的声音和吐气一样温软,似鼓足了勇气的坚定,也似失了最后的力气充满祈祷,轻轻唤着,“陈辞。” 陈辞垂了眼。 “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让我……爱你,好不好……” “不爱我也没关系……只把我当弟弟也没关系……让我爱你好不好……” 陈辞怔怔地,抬眼。陈别的脸这么近,这么清楚,就像他吐出的一字一句,一道一道划在陈辞的心里,抹不掉地疼。 陈辞不是没想到……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该恨的么,不是该厌恶该不屑的么,凭什么,被爱…… 陈别的唇,覆上陈辞的。轻柔温吞,却坦白赤裸。陈辞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何谈拒绝…… 拒绝……不是不爱……不论爱不爱,都无法承担,这样的身体,苍白的生命和苍白的心,要怎么承担…… 许久,陈别松开了口。可是捧着陈辞的双手没有松开,注视着陈辞的炽热的目光也没有松开。固执的,等待答案。 陈辞闭了眼,缓着气息,忍着胸口地疼,疲惫地说:“没有……不爱你……” 下一瞬间,便赤裸着被陈别拥在怀里。 …… 再次诊断 陈辞的发烧,在陈别几日来的悉心照料下,也算退去了。 真的是悉心照料,陈别竟是连勺子,都不用陈辞碰的。学校的事,每当陈辞问起,他也会笑着说什么事也没有,等你好了就一起回去上课。 陈辞却想,眼睛一天盲掉,还怎样回去。那些药,因为陈别在身边,早已是不吃了。每顿饭只吃些稀粥,陈别会担心,却不曾多想什么,他知道自己一向的,没什么食欲。 黄昏的时候,陈别陪着他在家附近走一走,有女人接幼小的孩子回家,嬉笑热闹。陈别和陈辞都是平静以对。偶尔,不知谁家的鸽子,成群的飞过天空,陈辞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可是鸽子飞过的声音,那么清晰。 陈辞从梦里醒来,梦里有一只鸽子,小小的,羽毛刚刚丰满,却是死了的,血肉模糊。陈辞叹了气,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只残留一点点温度。 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陈别帅气的字:“我出去有些事,傍晚大概能回来,牛奶在微波炉里,面包在餐桌上,一定要吃。午饭叫外卖,不要吃泡面。等我晚上回来。”落款的地方画着一个太阳一样的笑脸。 陈辞起身吃了面包,热了牛奶,缓慢喝掉。模糊的世界阳光灿烂,初春,乍暖还寒。陈辞裹了大衣,揣着卡和钥匙,锁好了门。 光线好的时候,行动不是那么不方便。站在清晨的路边,自有出租车停下来,司机为他打开车门。 陈辞缓步上车,“市中心医院。麻烦您,开慢点。” 李木子对于陈辞出现在医院正门大厅是很惊讶的。看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他急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陈辞?怎么了?” 陈辞抬头看他,不记得他的脸和名字,但是记得他的声音和身形轮廓。本来,只是抱有一点点希望,等在这家医院的门口,竟也幸运的等到了这个医生。 陈辞和数月前一样平静的开口,“你好,我想来看看我的病。” 已近晌午,李木子是想出去吃午饭的,却遇见了陈辞。进进出出的人开门带来的风,吹得他双颊泛红,初春的冷不似冬时伤人,可是陈辞却把自己裹的和冬天见他时一样严厚。 李木子也不觉得饿了,伸手扶助陈辞,“进诊室说吧。”站起身的陈辞微微地有些摇晃,却是在站稳之后,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搀扶。 先前为陈辞诊断的程医生出去吃饭了没有回来,李木子便亲自带着他做各项检查,陈辞还是和初见时一样不喜说话,但是很配合。他想问陈辞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也想问现在怎么又自己回来,可终究没问出口,心想必然是发生什么事,让人绝望又让人希望。 李木子对于心脏方面的病理不是很了解,但是关于陈辞的眼睛,已经恶化到了治愈希望渺茫的地步。 他放下检查结果看着陈辞,陈辞没有让人感到他的焦虑或者畏惧,但是藏在大衣下摆处的手,却握得太紧了。李木子叹口气,“等程医生回来再继续吧。” 他和陈辞在医院的食堂吃了简单的午饭,因为过了正常的午饭时间,菜数不多,有些已经半凉。陈辞没有介意的样子,还是和着稀粥一口一口吃完了。李木子也不强他多吃点,他知道陈辞的胃口在那些药的副作用下已经不适合再消化过硬或者过多的食物了。 饭后,他不忘给陈辞打一杯热水。陈辞和之前一样把水杯捧在手里,当成暖手宝。 “眼睛现在这样,怎么生活的?”李木子不无关心地问,也想适当的找一些话聊聊。 陈辞习惯的把目光垂落,淡淡地说:“还好,有人照顾,何况也还没完全的瞎掉。” 李木子作为眼科方面尚算有些阅历的大夫,诊治过不少患有眼疾的病人。眼盲不似其他病痛,会格外地感受到病情恶化、世界变模糊和黑暗的恐惧,曾有过不少病人哭着求他治好自己的眼睛。可是面前的陈辞,却平静得更让人心疼。 李木子浅笑,“是陈别吧,照顾你的人。”还有一句没问出口的,为什么他让你自己来这医院,还在门口坐等了那么久。 陈辞抬眼,目光落在李木子身上,带着点点的冷和防备,看得李木子一怔。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请你不要告诉他。” “……噢,只要陆希因不说……” 程医生午饭回来看见陈辞,不顾及午休地研究了检查结果,和陈辞在办公室里谈了许久。 等陈辞出来的时候,李木子在他平静的脸上猜不出结果的好坏。陈辞也不说什么,只道该付医疗的费用,当然被李木子拒绝了。陈辞也不多说,穿上大衣的外套似要离开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2 。 “你这样的身体,早该住院了。”李木子知道像先前那样对陈辞恼火强留是没有立场的,可也不放弃地劝说。 陈辞系好了围巾,提起装药的袋子,低声说,“不用了,今天麻烦你了,再见。”语气冷淡,像是保持着与人交往的距离。 李木子觉得心里积郁,又无话可说。叹口气,看着陈辞转身离开。 在办公室的窗前,他看见陈辞瑟缩在路边等待出租车。迟迟有一辆停在面前,却被后赶来的年轻情侣抢了去,男孩搂着女孩的腰,为她打开车门,陈辞踉跄地后退几步,摇摇晃晃地站稳,抬手擦过眼角,眼角有什么东西折射着阳光分外晶莹明亮。 陈辞,哭了吗? 待他追到楼下,陈辞已经坐上出租车消失了。他又折回程医生的办公室,心里想着,既然不能告诉陈别……他也不认识陈别,那是不是该联系下陆希因…… …… 陈别在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才回到家里,进屋看见陈辞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头发呆,手里捧着前天给他买的暖手宝,乖乖的样子,少有的可爱。 陈别外衣也没脱的凑到他面前,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道,“想什么呢,哥哥?” 陈辞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眼前是陈别放大的清楚的脸。不禁后仰一点,温和道:“回来了啊。” 陈别因为陈辞的后仰,看见他白皙纤细的颈,心里一阵兴奋愉悦,不过还是勉强忍着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依旧含笑道,“没吃饭吧,我买回来了~” 陈别还是执意要喂着陈辞,陈辞也仍然做最后的挣扎说自己来就好。只不过这次,陈别愉快地妥协了。 饭后闲聊,基本上也只有陈别在说。陈别本活泼多言,只是和陈辞生活的13年以来,二人极少交谈。现在忽然变得亲密,陈别也只是东一句西一句,有一句没一句的。平时和朋友们那些混话在陈辞面前说不得,他认识的朋友,像强哥这样从小玩到大的,陈辞基本也不认识,也没什么可提的,他平时喜好的游戏,球队,电影,漫画,陈辞根本不了解,所以还是没什么可提的。他想说些陈辞了解的,哪怕是稍微知道点的,可是几天下来悲哀的发现,陈辞的生活太空白了。 他有点不相信陈辞是只比他大两岁的男生,皱着眉头问,“哥哥每天都做什么?” 陈辞低头认真想一想,边想边说,“嗯……给你换洗的衣服……买什么菜,做什么饭……交水费电费……”正说着,发觉陈别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也觉得自己说的无聊,便闭了口。 陈别压了心里的酸涩,说:“没有别的了么?” 陈辞又在认真地想还有什么,还有给爸爸扫墓,去医院打吊液或者去药房开药,可是这些说不出口……忽然间记起了,“还有看看书,不过也只是数学方面的……” 陈别苦笑,又无语,他想爸爸临终时嘱托要好好照顾弟弟,为什么不加一句更要好好照顾自己。都四年了,可是这四年对陈辞来说就像是空白一样,连身体骨骼,都和15岁时没什么变化……或者唯一变化的,就是看起来越来越虚弱和疲惫…… 陈别在心里叹气,脸上重新阳光灿烂地笑回来,“以后会好的,有我在呢!” 陈辞在浴室洗澡,陈别在门口左晃晃右看看的,听见水声哗啦啦的,便知陈辞是出了浴缸,不犹豫地推门进去,给陈辞围了浴巾,笑着打横抱起。 陈辞因为突然的悬空本能地勾住陈别的脖子,陈别笑得更深了。陈辞不笑,倒也没有刚出院那晚的窘迫僵硬,那晚跟陈别说没有不爱,便想到了这些,或许,还不止这些。 陈别把陈辞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好,自从那晚回来,陈辞便和陈别一起睡觉了。起初是陈别因为他发烧而夜里陪他,现在烧退了也顺其自然还是睡在一起。 陈别笑着又像在忍着笑地说,“先别睡着,等我下。”说着转身匆匆跑进浴室,哗啦啦地洗完了,套上睡衣跑去客厅,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攥着一只拳头神秘兮兮地在陈辞眼前摇啊摇的。 “猜是什么?今天我的辛苦成果~”陈别想起今天一早不到四点就出门了,没觉得一身疲惫,倒是蛮有成就感的归来。 陈辞不擅长与人交谈,更别说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了。呆呆地向着陈别的方向,不知说什么。 陈别也料到了,可是没觉得无趣,成就感里还带点炫耀地把拳头伸到陈辞面前,缓缓张开。那距离距离足够近,让陈辞看清,是一个粹白色的平安扣,一根红线穿过,打了个简单的结。 “强哥说隔壁县城的那个寺庙特灵,他每回和人干架伤着了他妈就给他去那拜,然后他的伤病什么的也好的快了。”陈别说的强哥是他们以前的邻居,只大陈别一岁,不过生得强壮,打架厉害,陈别小时候跟他的要好远胜于跟陈辞的。 “我赶了早上的长途客车去的,嘿嘿,这个事跟大师求来的,本来他不给,说这玉开了光,放在庙里保平安的,不过我求了他一个上午,又捐了不少香火钱,还给庙里大大小小的佛拜了个遍,他才答应了。”陈别擅谈,而且最擅长动嘴皮子磨人,不过这次他是全身心都动了,他曾跪在每一个佛像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每磕一下,心里郑重地念一遍,请求神佛保佑,陈辞平平安安。最后那个白胡须白眉毛的老和尚,叹气道,“拿去吧。” 陈别把脸凑近陈辞,很满意在他的眸子里看得见自己的影子,“神佛都答应了,保你平平安安的,他们要是反悔的话,还有我在。” 那个只有自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却渐渐湿润了,有液体溢出来,大颗大颗的滑过平静的没有表情的脸。 陈别本来还一副郑重宣示的样子,现下却是慌了,除非陈辞神志不清,当着他的面掉眼泪还是第一次。他抬手抹去陈辞的眼泪,抹的不如落的快,用袖口擦也来不及。忽然之间陈别心里升起莫名的喜悦,笑也变得满足和幸福,“哥哥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啊……” 陈辞低下头去。不是感动,是悲伤。曾经浓浓的悲伤上面,覆了层稀薄惨淡的留恋。压抑不了沉淀不得,和着眼泪漫溢出来……耳畔回荡的却是程医生的话: “恶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扩散了……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手术成功的机率也不到两成……但是我们会尽力,也好过等到一点希望也没有的时候就晚了……” 返回学校 夜里,陈别又失眠了,只不过这次失眠,是太高兴了。他轻轻地动一动,身边的陈辞给他提了提被子,他便知,陈辞也是醒着的。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他亲吻了陈辞的眼角。感受到陈辞颤动的睫毛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3 ,却没有其他动作,便一路吻下来,脸颊,嘴唇,颈间,直到那落着一块粹白色平安扣的锁骨。 他翻身整个人压在陈辞身上,不是不记得第一次时陈辞地挣扎,这次,耐心等着他的应允。 陈辞本就合上的眼睛,闭得更紧了。许久,微微偏过头,“想做就做吧。”你喜欢怎样都好。 陈别细碎的吻,像破碎过的爱。落在他身上,融进他的身体,扎得他生疼。 陈辞不知道心脏里的粘液瘤是什么,可他觉得那更像是陈别,本和他无血缘关系,却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感染着他的血液,占据着他的心,吞噬着他的生命。如果生生割舍,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 再回学校时,已经是新学期的第二周了。 陈别精神饱满,二考的成绩出来了,他不仅过了,分数也不低。前半学期他结识的不少人,隔了一个假期再见竟生出不少亲切感。那些人有的特地的跑到他寝室来和他闲聊几句,还有提到陈辞的,会关心的问陈辞身体怎么样。陈别不介意他们知道什么,大大方方说好多了。 等陈别像回乡的状元郎送走亲邻的时候,张铁男说了点正事儿,说是导员要他去办公室一趟。不过陈别经过半学期和导员混熟了,想什么时候撞见了再说什么事吧,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辞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陈辞看不见,但是也感受得到。平时,那些人是当他不存在的,现在不仅关注,甚至还有点亲切的招呼着,“你回来了啊,没事吧?”陈辞也只是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安静靠坐在床边。自从眼睛坏了之后,他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行动。 陈别和陈辞的返校,就好像平静海面下的暗涌一样,看起来低调,却引了不少人关注。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张扬,也在班级qq群里注意到了同学的议论。本来想立即去敲隔壁寝室的门,可是看见王天立蜷缩在床上的样子,打消了念头,想换个时候吧,也没什么可急的。 女生寝室那边,陆希因在想该怎么做才好。 她耐心地等待,却是陈别的迟迟归来,依旧和陈辞一起。 她曾打听过陈别和陈辞发生了什么事,张铁男答得含糊,她并不失态纠缠,不过张铁男最后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题外话,“可能陈别不适合你。” 她浅笑,“我偏偏喜欢他,比谁都喜欢,你又管得着了?”即使看起来淡定任性,心里酸涩,无法自欺。 张铁男无语。 陈别简单收拾了下床铺,小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间刚刚好,他随便抓了两下头发,去了陈辞的寝室。 陈辞的室友见到陈别无一不惊,他们印象里陈别第一次来寝室找陈辞。陈别到没什么拘束,看见陈辞靠在里侧的床上发呆,便自行走近,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光线昏暗的时候,陈辞是靠声音来分辨人的。他坐正了身,垂下眼睛,应到:“这节你们不是没课么,是我们的专业课。” 陈别没有在意陈辞的答非所问,他自顾自地笑着说:“我就是送你去上课啊。”当然,也不会在意陈辞的同学是否听见,以及听见了会怎么想。 陈辞不易察觉地低了头,“嗯,我收拾一下书本。”说着缓慢站起身,看着桌子上的一本书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来准备往书包里装。 一旁的陈别依旧笑嘻嘻的,“错了错了,你们这节课是计算机组成原理!”那种笑像是某种炫耀和得意,为他对陈辞的体贴和细心。因那天陈辞在他面前落泪,让他觉得感动陈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吧。 陈辞把书放回原处,去不知该拿哪本。眼下只有模糊的影子和形状,书上面的图案和文字一点也分辨不出。犹豫间,陈别给他拿了书,还有配套的习题集,又在不算零乱的书桌上翻出了他的课堂笔记,简单整理了笔袋一并装进书包。陈辞伸手去接书包,却接了个空,因为陈别很自然地把书包跨在了他自己身上。 陈别是揽着陈辞的肩走出他的寝室的。室友看着陈辞有点勉强地跟着陈别的步速,纷纷无语。 走出宿舍的时候,陈别便自觉地放下了手臂。有风轻微拂过陈辞的碎发,柔软飘起,垂下的眼睛,长而稀的睫毛浅浅淡淡的落下阴影,映在苍白的脸上,有些微的透明。 陈别恍惚间明了什么是一尘不染。从这之后的很多年,陈别始终相信,陈辞是隔离了这世俗繁华和喧嚣的,最干净的孩子。 陈别把陈辞送进上课的教室,无意间瞥见了张扬。张扬看着陈辞的目光,他再明白不过其中包含着什么。于是他刻意绕了道从张扬身边走出教室,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他没有看张扬,当然不知道张扬向着他的背影的叹息。 在教室门口遇见了陆希因。陈别并没有想过躲她,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多少会有些不自然。如果是寒假以前圣诞节以后,他该送来上课的,是陆希因才对。其实即使是现在,也该是陆希因才对啊。 陆希因的同学看见了陈别,自觉地先她一步进了教室。她不急不慢地停在门口,端庄的说,“好久不见了。”听起来是再自然亲切的问候,却让陈别有种莫名的尴尬和生疏,连回应的笑,都有些勉强。 不过只是一时。陈别的脑海里瞬间掠过陈辞的影象,不禁收敛了笑,并不严肃,但是认真地说:“找个时间,我们谈谈吧。”陆希因是他认识的最聪明的女孩,他这样说,就会令她明白他要谈什么,如此也不至于太突然和太伤害。 陆希因淡淡笑了,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刚要开口,她的电话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是李木子。 这个时候如果是别人她就不接了。可偏偏是李木子。心里稍微犹豫,便略为转身,走开一小步,确定这距离能让陈别听见她的说话,却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喂,李医生?” “这样啊……还是以后再说吧,最近有些事。” “以后总有办法的,你现在担心也没有用。” “好了我要上课了。等我再打给你吧。” 陈别看陆希因皱着眉毛,叹息着合上手机。不无担心地问,“最近身体不好么?” 陆希因看似自嘲的笑笑,“我还好。”不经意地强调了“我”字。 陈别和陆希因认识的大半年里,很少见她这样笑,她虽骄傲清高,但为人通情达理乐观明朗,会这样自嘲,可能与自己有关吧……陈别把他少得可怜的愧疚感落在了她身上,说:“多注意身体吧,你也挺瘦的。” 陆希因依旧笑,笑得清淡端庄,“好。我该上课了。等着你定时间联系我吧。”说着便侧身从陈别身边进了教室,轻轻地带上了门,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4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4 最后一排的陈辞。“也”挺瘦的,是在拿我和他比么。 爱。不爱。有多爱。到头来只是错乱了心智,无辜又固执地叫人坚持。 被关在门外的陈别,一时也有些茫然。呆呆站了会儿,想到去图书馆看会闲书,等待陈辞下课。可是他哪里看得进去,在阅览室也只是左晃晃右晃晃,极其闲散。无意间在一本发黄的没了封皮的书里翻到一张书签,书签也有些旧了,卷了边。不过设计得别致,黑色的底,简单得纹络,银色的几行字,像是歌词: 难过。难过得要我怎么过。 谁的错。谁的错过。 为什么,回忆成了最坚硬的泡沫。 最后,还是会破。 寂寞。寂寞得只剩下沉默。 要如何。无论如何。 结果,等待的只是一场烟火。 天空海阔。流离失所。 陈别看过一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曾难过也不曾寂寞,却偏偏,像是被预示了什么莫大的悲伤,不可挽救。难以逃脱。 陈别笑了,觉得有些矫情。小心翼翼把书前放回原处,把书也放回原处。忽然记起张铁男说导员要找他有什么事,便晃到导员的办公室去了。 暂时分开 张扬趁着老师开始讲课之前,收拾了书本坐到陈辞身边。不是没有犹豫,但是他看王天立又没来上课,寝室的另外两个人也都在前排,便懒得顾及什么,坐到陈辞身边了。 陈辞转头看他,他笑,“身体都好了吗?”陈辞只是微微点头。张扬发现自己总是这样,想说很多,可是面对陈辞的时候又什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本不是吞吐心思的人,却不知何时在陈辞面前变成这样。 导员办公室里陈别一拍桌子,几乎是用吼的:“不去!”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导员也不生气,提这种要求是强人所难了点。谁让陈别上学期学校的篮球赛里太出风头呢,被校队的老师看上了,跟院里的老师指名要他随队参加省里的比赛,院里那些老头子老太太的当然乐意,出这么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给院系添彩,简直是必须去。 “c市那么远,去了还不一定比到什么时候,陈辞怎么办?”陈别的声音算是勉强平静了,出去玩一遭本来没什么,但是校队不比院里的篮球队,纪律严明过了头,不可能再带着陈辞给他当经理了。而要他撇下陈辞去c市比什么赛,根本不放心。 “陈辞不是没事了么,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玻璃做的。”导员有点不满,半来不打算说太多,但是不说不行了,“王天立那事,在院里闹得多大别说你不知道。高超要是插手管了,有你们麻烦的。” 陈别是真平静下来了,平静的面无表情。 导员想想开学这一个礼拜的事就来火,继续说:“你也太不像话了,赵明天都说了王天立不是故意的,你还找了校外的人天天在学校里堵他,弄得他现在连课都不敢上,其他学生也是人心惶惶的……你倒本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查起来多严重?” 陈别不屑地转过脸,“我还没动他呢。”他在医院里的时候就给强哥打电话,强哥说这事好办,随便找几个朋友就能平了,陈别说不用动他,天天堵他就成。算是交个朋友,也不犯法。 导员一听更来火了,早听传闻说陈别中学就和一些小混混有交情,但是陈别自己从不跟人提这些,多数人也以为只是传言。眼前陈别的举止神态,哪里像跳过级的好学生,根本比那些出来混的还混。 “你还真敢动他?”导员不自觉提高了声调,见陈别依然一副不屑的样子,又降回去了,“告诉你,这事要是高超管了,就算你没事,陈辞也躲不过。陈辞没你这么八面玲珑,看不惯他的人可多了去了。”导员也不是吓唬陈别,毕竟一向校风严谨的a大出了这种不良事件,院系领导要找个担责任的以儆效尤。 陈别斜眼看导员,眉毛挑得高。半晌,站起身来,“不就是个篮球赛么,去比就成了。”并不多看一眼的,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口气还是不屑的,“我去好好比,争取给学校添光添彩,您和高老师也歇着点儿,好不?” 导员彻底无奈,“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是有些羡慕和嫉妒的。回想自己大一的时候,是否太过规矩和恭敬……陈别身上散发的,是嚣张,幼稚,还是那种最纯粹的年轻呢? 既嚣张又幼稚的陈别闷着一张脸往陈辞上课的教室走去。 时间有时过得很快,铃声还没有响起,老师便下课了。张扬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有点恍惚。 教室里的学生收拾着东西陆陆续续走了。陈辞动作慢一些,张扬便等他,可是陈辞淡淡地说:“大概陈别会来。” 简单的一句话听得张扬心里酸酸涩涩,极不舒服,连勉强笑一下都困难……不是尴尬也不是气恼,是那种淡淡积郁又回避不开的,失落? 张扬走出教室的时候陆希因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张扬并未多想地带上了门。 陆希因向陈辞走去。陈辞抬头,又低下去,合上书本,盖上笔帽,动作缓慢有条不紊。却也无视了眼前的人。 陆希因突然抬手把陈辞的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面无表情,但是目光波动,隐隐湿润。 陈辞也面无表情,垂着眼睛,等她说话。 不长不短的功夫,她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辞沉默,是确实回答不出。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样才好。无话可说,弯下身,拾着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陈辞把书本都拾起来放回到桌面,又半跪着,在地上摸索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笔。大理石地面有些微的凉,陈辞微微蜷起手指,在他能触及到的地面尽量寻找,心里数着还差几支。 却总是还差几支。陈辞实在没有办法了,低着头说:“麻烦你找一下行么,陈别快来了。”语气冷冷淡淡。 陆希因课前听李木子说陈辞现在的视力也有问题,但是不曾想到竟这样严重,落在地上的笔,也要摸索着才能找到,竟……有些可怜。 如果陈辞,是像她一样好胜争强,她或许也认了。却偏偏,陈辞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甚至不哭也不笑,让陈别守候在他身边……为什么,又凭什么。 陆希因俯身拾起了笔,又从陈辞手里拿来余下的几支,一起放进了笔袋里。书本,也简单整理了一下。 陈辞坐回到座位上,轻轻搓了手,手暖了些,方才沾的灰尘也没了。陈辞把书本一一装进书包。 陆希因说:“我喜欢陈别,也比你,更适合和他在一起。” 陈辞拉上了书包的拉锁,叹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5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5 气说,“……我知道。” 陈别走近系楼的时候迎面看见陆希因出来。他视力好,看清她的眼睛微微地红,不过远远地看见自己的时候,就笑了。待到二人走近,她先开口:“陈辞在教室等你呢,我先走了。” 陈别苦笑着点点头。 第二节课是高等数学,电信学院的大课,院里所有的专业都要上,在数学系楼。 陈别和陈辞是去的晚的,第二节课快要上了。但是系楼大厅没有预想的冷清,反倒是聚集了不少面熟的同学,仰头看着大厅宣传板上的海报,议论纷纷。 陈别的目光越过同学的脑袋落在设计抢眼的海报上。 “第23届**杯数学竞赛结果(按成绩排名) 一等奖 陈辞(计算机系) 王勤(工程力学系) 二等奖……” 陈别转头看身边的陈辞,很多人也都转过头来看着陈辞,陈辞一脸茫然,“怎么了?” “太强了太强了。”陈别又揽过陈辞的肩,穿过人群,走进教室。 课前还有人怀疑是重名,不过年轻的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立即郑重宣布了这件事,还不停地感叹,真不错真不错,才刚刚大一,真不错真不错…… 陈别小跑上讲台代陈辞领了奖状,笑着递到他手里。他记得爸爸在世的时候,常常夸陈辞有数学的天赋,爸爸是挚爱数学的人,尽管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数学老师,仍然希望在数学上有所建树,现在看来,陈辞会了他的心愿吧。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陈辞接过奖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课堂上老师出了思考题,其实就是处给陈辞的。陈辞这样的学生,之前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这次倒要看看思路逻辑是怎样的。其实院里不少同学也想看看,陈辞到底多厉害,竟在校传统的数学竞赛里得第一。 结果,陈辞被点名站起来之后,却一直这么站着,看着黑板,许久,淡淡开口,“请让我再想想。” 包括老师陈别在内的许多人,有点目瞪口呆。不过大多数人觉得,从来不正眼看人的陈辞,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正常。 年轻的老师尴尬的笑着说,你坐下再想想吧,然后点了陆希因,她印象里的好学生回答。陆希因觉得可笑。这题难,却也不至于复杂,有什么可再想的。明明,就是看不见而已。 张扬先前还在替陈辞高兴,现在却心生疑惑。但是一下课,陈别就带陈辞走了。 ……又是夕阳,又是鸽子飞过的声音。陈别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左摇右晃地走在窄窄的道牙上,有时摇摆得厉害,便伸手去扶陈辞的肩膀。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淡淡的。 春风摇曳着树枝的新绿,一些看似枯萎和凋零的生命被期待着苏醒。 路过的人会不禁回头,看见那个高高帅帅的男孩表情丰富地似是抱怨着什么,可是眉眼里却流淌着笑。他身边的男生,漂亮而安静。那是幅很美好的画面。 “这次我去省里比赛一下,以后就永远不分开哈~” “永远啊。那到时候我死了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呗。不过要是我先死了,你还得好好活着,先把那个巴赫歌德的猜想给证了,再深深深深地思念我一百年~” “……是歌德巴赫猜想。” “哈哈哈哈,反正我不懂……哥哥你走过来点,别踩导盲道啊怪硌脚的。” “噢。” …… 且爱 当晚陈别和陈辞吃饭的时候,导员打了他手机,催他快些去篮球馆报道。陈别觉得烦,挂了电话还在磨蹭。陈辞说快去吧,别耽误了,又说自己吃过饭就回寝室去。 陈别想了想,觉得这只是去报道,还没走呢,就这么磨蹭,也不至于。便要陈辞慢慢吃,他先去了。 路上陈别其实是想,陈辞会依赖自己一点,或者至少表现出一点点舍不得。不过他想到这么多年来陈辞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虽然苍白纤弱,却也从不依谁赖谁。他伤他的时候,他只生生忍着,不反抗,也不躲避不遮挡,连一声疼也不说。陈别一直以为他是麻木冷血,可是为什么神志不清的时候会哭,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会颤抖不停,平安夜的施暴会挣扎着说我是你哥哥,又仅仅是一句你是我弟弟而原谅所有的伤害,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如此这般。是因为自己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还是陈辞隐忍着的宽容和善良? 陈别低着头一路挪到篮球馆。 在陈别走后,陈辞便放下了筷子。这些日子陈别的朝夕陪伴,竟让他比独自一人的时候更辛苦。胸口疼痛却不能抬手压着,抿唇咬牙,至少要忍到陈别被其它什么分散了注意力;头晕的时候也不能闭目太久,即使脚步已经虚飘,也要跟上陈别的步速;吃不下饭,却要在陈别面前尽力多咽一口,虽然结果总是陈别在抱怨他吃得太少;夜里要在陈别睡熟的时候回到自己房间,自衣柜下层摸索出李木子开的药,避免倒水惊扰了陈别,只能忍着恶心干吞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走在导盲道上,却要被陈别生生拉到身边……可是所有这些,都抵不过陈别温柔呵护下的惶恐不安。 陈别待他,是13年以来连奢望都不曾的好。会自然地揽过他的肩,在人少的街上却不自然地牵他的手,十指相扣。日里和他嬉笑抱怨,谈些他根本不了解却好似很流行的话题,夜里却在梦里亲吻他的额头,呓语着只爱你啊哥哥和对不起。陈别说爱,并非哥哥和弟弟之间的爱。 陈辞的感情一直太空白,而在爸爸去世之后又全部被悲伤填满。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却知道如果不爱,就会伤害。 怎么可能伤害陈别。即使和陈别一起是罪恶的,他也会选择等到陈别厌倦他的时候独自赎罪。陈别一直是陈辞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到今天才接受他,才包容他,而他却无力承受了。 惶恐不安。如果到时候死了怎么办。 没有什么犹豫,陈辞在拿到竞赛奖状的时候就想好了。但是敲门的手还是不经意的微微颤抖。 金正彦见到陈辞的时候很高兴,他习惯了的严肃表情温和不少。可是陈辞已经疲倦地说不出寒暄的话,何况他本就不善表达。 陈辞直接开口,“我能不能现在,向学校申请出国。” …… 陈别本来心情不太好的去报道,但是一摸上篮球便融入了气氛,他本就和队里的不少学长熟悉,再加上好久没碰篮球了,一晚上说是训练倒也玩得兴奋。只是结束的时候带队老师说明天下午就要出发,让他不怎么高兴。回来的路上也只是想,早去早回,实在不行比得烂点,早些淘汰也无所谓。 晚上陈别回寝室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了。他先去了陈辞的寝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6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6 室,但是室友说已经睡觉了。陈别往里看了一眼,见陈辞向床里卧着,便对他室友说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觉。言下之意是你们也不许吵醒他。 事实上自从王天立出了事以后,没有哪个学生敢在背后用不尊重的语气谈论陈辞,更别说当面的不尊重了。况且今天陈辞一返校就被宣布竞赛得奖的事,得了奖还“不屑于”回答老师的提问,老师那大概也出了名,又有能呼风唤雨的陈别在身边,陈辞基本上成了a大最惹不起的人。还有人说其实一直是陈辞深藏不露。 陈别一边刷牙,一边听张铁男跟他分析着上述关于咱哥哥的情况,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笑喷了牙膏沫沫。张铁男骂他刷个牙都这么恶心,又回了之前的话题,说“所以你可以安息的去了”,做了个送终的样子上床睡觉。 陈别洗漱完之后也上床去了。当然在钻进自己的被窝之前不忘用被捂着张铁男一顿拳脚,力气之重让张铁男相信陈别是真的恢复成原始的陈别了。或者大概比那个原始的还要好。 第二日一早陈别回家简单收拾了行李,又有模有样地回来上了半节专业课,后半节跟老师请了假名正言顺地翘了,给陈辞打去电话却只响不接,想可能是上课没听见呢,便发短信过去说下午三点的火车中午一起吃饭。结果没多久来电话了,队里的学长们说中午一起吃个饭,预祝一路顺风,谁也不许有事。陈别又发短信给陈辞说中午得应酬队里的,嘱咐他自己多吃点。中午饭局上学长们喝得凶狠,有不少是大四了最后一次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了,敬酒词都说得伤感。陈别看在眼里,多少检讨了下昨日“实在不行比地烂点早些淘汰也无所谓”的卑劣想法。后来在座的越喝越凶,一路顺风都念成了一怒顺疯,待到离座,已是近两点了。 带队的老师无语地把醉得不认路的队员领到火车站。张铁男翘了下午的课陪陈别一起到火车站,跟他说实在打不过人家就学樱木花道那样犯规吧。陈别有一句没一句地骂回去,频频地看手机和四处张望。 结果等到上火车的时候陈辞也没出现,也没有给他电话或者回复短信。他打回去,电话关机。总觉得走得太匆忙,好像有什么事该他担心。 陈辞是昏倒了。在上午的课上完之后。张扬坐在他身边,见他又睡了一节课。直到下课,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也不醒来。张扬等了一会儿,以为陈别会来接,可是没有等到。他试着轻轻的摇醒陈辞,陈辞却歪倒在他的怀里,抿着的唇像打了霜的白。 虽然他遇见陈辞昏倒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吃惊不小。比较有经验地先给陈别打电话,却偏偏陈辞的手机没电到开机不了的程度。他自己没有陈别的电话号码。 去校医院的路和食堂是两个方向,又因下课耽误了些时候,张扬一路背着陈辞不显眼。陈辞中途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口齿不清的说着没事,我们回家就好。张扬黯然,他竟把自己当成陈别。 医生说没什么事,低烧体虚,打了吊液。张扬跟医生说他总是这样,昏倒,长时间地睡觉,食量小,时而发烧,好像视力也下降了。医生皱眉说如果是经常性地发烧可能就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学校医院的设备简陋,还是去到正规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陈辞醒来的时候,张扬端坐在他面前,表情严肃地向着自己的方向。 陈辞看不清张扬的脸,却也知道这身型轮廓不是陈别。还有,如果是陈别,会在自己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凑到自己面前说些亲昵地或者担心的话。 陈辞试图做起身,不小心牵动了手上的吊液。皱眉。 张扬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帮他立了枕头,解释着,“那个,那个你下课的时候我见你没醒,想叫结果你倒我身上了……”说到这不禁声音小了点,张扬自觉脸上有微微的热,忙继续说着“我想等陈别来接你的开始,不过他没来,你电话没电了我一时也联系不上他。”送陈辞来医院不是第一次了,类似的解释也有过,却不知为什么竟说得不顺畅。 陈辞一直是没有表情的听着,听到这脸上有了细微的反应,心里想着陈别的事,却也不忘对张扬客气地说,“谢谢,又麻烦你了。”尽管脸上没有答谢时的笑。 张扬潜意识里因陈别稍显生疏的道谢而不高兴,但是听陈辞说“又”,想到陈辞记得前两次自己送他来医院的情形,心里也又有些高兴。说话也亲近了些:“我本来想问赵明天要陈别的电话的,不过他说陈别已经上火车了,想也来不了了,就没告诉他,省他担心。” 陈辞垂下眼睛,半晌,又拔了吊液的针头准备起身。 拔针头的时候张扬吓一跳,刚要组织,发现那吊液也剩不了多少,该拔了。只是至少该叫护士来,自己拔会不会疼些。可是陈辞要起身,让他不得不伸手阻拦。 “我要回去换手机的电池。”陈辞平静解释。张扬知道,又是陈别,陈辞的世界里只有陈别。 他扶着陈辞往寝室走,但是陈辞会不经意间拒绝他的搀扶。这个时候他们该上专业课的,却谁也顾不得了。 张扬跟在陈辞身后,看陈辞的背影,走的慢,却走的稳,纤细,却不婀娜。张扬一直觉得自己算是神经大条的人,此时却忽略不了心里的酸涩,疼惜和无奈。 “陈辞,你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 回到寝室的时候陈辞换了手机的电池,看见了陈别的短信,回复说,手机没电了,午饭过后又睡着了,才看见。刚知道你已经上火车了,专心些。一路顺风。 张扬不必看陈辞给陈别回的什么,也知道陈辞不会告诉陈别昏倒的事。 “到底……怎么了?”张扬第一次对一个问题如此执著。 “没事。”陈辞一如既往地平静。 “那我去问陈别,至少他会带你去医院检查。”实在不想,拿陈别来质问,如果还有别的说法。 果然,陈辞沉默了。 …… 有些事情,知道了要比不知道好。比如一无所知的陈别,在收到陈辞的短信的时候算是放了心,开始和几个尚算清醒的学长在火车上打牌。 张扬却是在买了饭上来之后,看陈辞沉默着吃饭,吃药,直到午后的阳光由金黄变了微红,才淡淡开口,冷冷清清地讲着自己的病。 陈辞没有什么隐瞒,也没有什么强调,他讲得详细,病症,病因,后果,医生说给他听的,他也一字不差地说给张扬。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知道不自己说清楚张扬也会详细地追问。 张扬,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又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张扬忽然拿了陈辞的手机,不必说,那里只有一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7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7 个号码。可是通话键还没有按下去,陈辞的手立即覆上来阻止,而张扬也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痛苦,不久之后陈别就有多痛苦。陈辞只是不想让陈别知道,才会让自己知道。 “金正彦老师,会给我写出国的推荐信。”感觉到张扬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陈辞继续平淡的说,“不久会推荐去美国的友好交流大学参加一个专题研讨会,如果做得好,会以交换生的名义被留下来。” “所以到时陈别只知道你走了,却不知道你病了?” “希望是这样。至少我不想死在他的生活里。”陈辞说着,自张扬手里取回了自己的手机,“算我求你,即使你告诉他,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却会死得更难过。”陈辞从来没有强求过什么,一直以来他的一切都由陈别做主,但是这次,必须例外。即使陈别会恨自己,也好过为他伤心。 张扬不是那种容易激动和动情的人,但是偏偏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磨得他生疼。眼泪掉下来,他抬手抹去,又掉下来,他再抹去……就这么重复着。却不肯眨眼地盯着陈辞平静的脸。 陈辞看不清,却明白张扬无声地在哭。心里不忍,也还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说:“到了那边我会尽力接受治疗。如果病好了,就回来。”他真的,不想伤害谁。如果伤害了,也不知怎样安慰和挽回。 “如果没好呢?”张扬的声音哽咽。 “没好的话,如果陈别还惦记着我,会去美国找我吧。”陈辞顿了顿,“这个是陈别的妈妈早就希望的,我也没料有可能这样实现……如果他忘了我了,也好。” 有那么一瞬间,张扬想放弃自己的理性,去亲吻陈辞、占有陈辞,感受他冷淡外表下的体内的温暖……可是这些想法,在他把陈辞抱进怀里的时候就散尽了。陈辞不挣扎,却发抖。像是将息的烟火。 “你为什么,这么爱陈别?” 爱到自己几乎灰飞烟灭。 “不知道。但是除了陈别,我谁都不爱。”这个,是陈辞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拒绝。 …… 陈别回来 金正彦说,出国的名额是有限的,有不少研究生和保研的学生向学校提出了申请,所以即使陈辞是他名下推荐的人,也要和所有申请的学生一样,就研讨的题目做一个报告,再由系里的老师商讨筛选,统定名额。 金正彦向陈辞列了参考的书目,有很多,好在其中陈辞看过的也不少。当时看这些书,谈不上什么兴趣喜好,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打发时间。还有些没看过也没有的书,张扬为他借来或者买来,对此陈辞很感谢。 报告定在三月末四月初。时间很紧,只剩两周左右。起初陈辞白天还去上课,但也只是在课堂上睡觉或者做数学。晚上回寝也会点灯熬夜。室友尽管不满,也不敢说他什么。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低烧也不见退去,几天的工夫,人已经憔悴不堪。陈辞想,再这样下去,恐怕人没出国,就先去地狱了。 陈辞总觉得自己该去地狱的。四岁的时候那个男人把他领到天台上,问他,你猜跳下去是什么。他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因为这个领着他流浪了四年的男人不懂得教一个小孩说话。男人笑了,轻声告诉他,是地狱啊。后来不久他被送到了孤儿院,他能听明白大人们的私语,说这孩子真可怜,四岁了还不会说话,生父又跳楼自杀了。 两年后他见到四岁的陈别时,很干净也很美好,声音也是清澈的,“哥哥好,我叫陈别,我今年四岁了。”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辞闭塞的世界被打动。然后被占据。 陈别,就好像被推下悬崖的人本能抓住的枝条,谈不上奢侈的幸福和满足,只是让他活下来。虽然摇摇欲坠。其实陈辞一直没有发觉,他的生父是把他从天台上推下去的,他什么也抓不到。生命变成了一场晕眩着坠落的幻觉。 却要在粉身碎骨之前,把这场幻觉为另一个人延续。 张扬劝不了什么,有几次忍不住要给陈别打电话,可终究还是陪在陈辞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只为了省些时间让陈辞多些休息。陈辞不想麻烦他,渐渐地上的课越来越少了,频繁的回家。 张扬常常想,如果开学的第一个夜晚自己老实呆在寝室会不会更好。至少现在该过那种游戏电影漫画以及睡觉的朴素简陋的大学生活,或者也可以奢侈点,去追个女孩子然后牵她的手上自习。可是那时候他偏偏要打着伞逃寝去包宿,然后发生了像是注定的遇见,不止一次,酝酿着某场卑微流淌的暗恋,暗自积蓄,却在没来得及决堤的时候被拒绝。也像是注定好的一样。 好在他不是那种徒劳执着于爱恨的人,比起这种还算不上失恋的失落感,陈辞的病弱带给他的悲伤要强烈和沉重得多。压得他有时候觉得窒息,他觉得如果自己是陈辞,也会选择什么也不对陈别说。 陆希因不知陈辞在准备出国的事,但她看得出陈辞日渐衰弱。想到他的病,心里不是没有动摇。她给李木子打过电话,问陈辞是不是快要死了。李木子说因为不是晚期,不能估算还能活多久。但是照这样下去,即使粘液瘤仍是良性,陈辞也会身体衰竭而死。陆希因没向李木子多说什么,挂了电话。自那次之后,李木子频繁地打回来,即使她拒接,李木子也会发短信,要她劝陈辞尽早接受治疗。陆希因从来不回复,但是也不删除。 她觉得想要的爱情已经失去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在陈辞死后再回来。她为自己豁然开朗的想法打了冷颤,因为这似乎有些明了的恶毒。其实人糊涂单纯的时候才最坚定,等把什么都认清了,理性了,传统道德了,也就迷茫动摇和畏缩了。 张铁男打游戏之余会代陈别看看陈辞。有时候是在宿舍,有时候是在公共课上打个招呼,他自然不是那种很婆妈的人,陈辞也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热情友好。所以交谈不多,张铁男不会介意,更不会上心,但是即使是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他也会在偶尔出席的课上发觉,陈辞旷课,去陈辞寝室的时候,也没有预料中的看见。这些还不至于怎样,直到有次陈辞和他擦肩而过却形同陌路,张铁男奇怪地皱了眉,停下脚步回头看陈辞的背影,不会认错。 他刚要叫住陈辞,身边的同学先冷冷开口,“他就是那种人,走路从来不正眼看人的。”张铁男转头打量着这个同学,他外观上明明是个男人,却说起话来像怨妇一样。男生在张铁男不善的眼神里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却也不好立即改口,只软啪啪地添了句,“我们也就算了,见了男哥不打声招呼就不对了嘛。”张铁男不屑地转头。 等再向着陈辞的方向望去的时候,陈辞已经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8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8 消失了。觉得不该是这样,但是他当时还没有那种想象力猜到为什么会这样。 张铁男和陈别“深厚”的友谊反映在两三天左右的短信联系上。如果不是陈别要问问陈辞的情况,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联系了。他当然不会详细地向陈别描述看见的听见的,本来只是懒,现下却是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最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几句“最近没怎么上课”“最近没怎么住校”“最近没怎么看见他”,诸如此类。 陈别在省里打比赛起初打得挺过瘾的。每天和陈辞的电话短信也都是描述着比赛和胜利,绘声绘色,像是广播里的重播。不过人快乐的时候总是忘乎所以的时候,等到比赛的胜利渐渐有了难度,难到让他觉得疲惫了,烦了,陈别又渐渐记起了什么。比如陈辞从来不会主动给他短信或者电话;陈辞对他的回应总是浅浅淡淡若有似无;张铁男告诉他陈辞“没上课”“没住校”“没看见”的时候,他自然会问陈辞做什么以及怎么了,但是当然的,陈辞含糊地避而不答……这些反应发生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让人心情更加不好。大部分是担心,还有小小的一部分自然是不满。虽然小,却不容易忽略。 有些爱得到的太容易,就会让人怀疑。说到底陈别还只是个不到18岁的小孩子。小孩子的习惯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很执着,却不知道对得到的东西该怎样守护。尤其是爱。或者是具体点的爱情。 所以陈别在离开陈辞漫长的两周之后又回到了陈辞的身边。私自地。 尽管迫不及待,但他还是先约了陆希因见面。陆希因的正式出现——也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是不合时宜的,恰恰发生在圣诞节,那个平安夜的第二天。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不堪回首却又难忘的平安夜,陈别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会和陆希因谈恋爱——姑且成那种没有任何心理感受的陪伴叫做恋爱——更不会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恋爱了。 却偏偏因为平安夜发生了某件不该发生的事,圣诞节产生了某个不该差生的想法,陆希因以女友的亲密身份进入了自己的生活,同时自己也进入了她的生活。这让陈别不太舒服,后来也多少有些愧疚。不过比起陈辞,比起对陈辞的伤害和爱,那些不舒服和愧疚就显得缥缈了。他忽然觉得陈辞对自己的疏远是从陆希因对自己的靠近开始,事实却是是这样,只是某个巧合造成的而已。巧合是陈辞的病重也是在那个时候,陈别并不知道。和巧合相似的另一个巧合,陈别以为陈辞近日的冷淡也是因为陆希因,他们一个专业又一个班,而自己和陆希因的关系还没有说清楚,有些不伦不类的混乱,陈辞会否因此觉得不高兴?他是希望陈辞因此而不高兴的。 所以该是和陆希因好好谈谈的时候了。诚恳的,也决然的。 庄园餐厅和冬天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或许只是季节变了,气氛也变了。陈别一直觉得陆希因是漂亮而聪明的女孩,不同于陈辞的漂亮和聪明。这让陆希因善谈,而善谈的人又是善解人意的。所以在彼此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陈别只说了“对不起”,陆希因便明了,太过老套的对白,想要装糊涂都难。 她微笑着说,“我明白,没关系。”总是个清高的女孩,知道怎么潇洒回避尴尬。可心里的悲伤是回避不了的,只能徒劳掩藏。令她执着的不顾一切的爱情,到此完结。 陆希因的目光,自咖啡杯抬起,落在陈别英俊的年轻的脸上。方才她还在这张脸上找到些稚气的可以算是愧疚的神情,可是现在,却只有某种近乎急迫的期待。连曾经的一点点玩世不恭,也不见了。她知道,那期待留给另外一个人的,一个自己从未取代过的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死的时候,这张脸又会是什么样子?她忽然想要告诉他陈辞病得有多重,活下来的希望有多渺茫,然后欣赏着他的痛苦,说,活该,你不爱我。 当陆希因以嘲讽式的笑将要开始这场同归于尽的报复时,她的表姐忽然出现了。 表姐高兴地向陆希因打了招呼,这种高兴程度是由坐在陆希因对面的那个男生的英俊程度而定的。尔后不仅是打招呼,她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表妹的身边。 陈别本来是想先一步离开的,但是表姐的问话留住了他的脚步,表姐说:“你们专业和你们一届的是不是有个叫陈辞的?” 陈别奇怪陈辞是低调的人,怎么会让这个一看就极为学姐的女人给打听到。而陆希因在惊讶的一瞬间便立即明白,旋即失笑:“是啊,数学竞赛的第一名,你们大四的很没面子吧?” 表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岂止是没面子,都要没前途了!一个电信学院的小孩仗着自己聪明点,居然跟数学系来申请出国交流,还是被金正彦推荐啊!统共那么几个名额,被他一大一的占去一个,真是不知怎么想的,这孩子太急功近利了吧,才大一而已……” 陈别的表情已经错愕了,错愕得做不出反应来。他还是不够成熟老练,总有些震惊形于色。陆希因当然也惊讶,但不比陈别那般,“你确定确实是我们班的陈辞要出国?” “可不就是啊,整个数学系的研究生和准研究生谁不知道这号人物啊!”表姐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陈别忽然站起身了,什么也没说地走出了餐厅。他的表情在表姐看来,相当失礼。 愤怒和妥协 陈别确实不够成熟和老练,总有些愤怒也要形于色。陆希因从没见过那样冰冷的压抑着愤怒的陈别,她当然知道这愤怒源自何又将发泄给谁,没什么理由要阻止,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可是陈辞要出国,这种方式的离开和死亡比起来简直像是被判。陈别不单会愤怒,也会恨。恨他?那不是更好。只要他在出国之前没有被陈别“恨死”。 立即地,陆希因扔下不明所以的表姐追了出去,可是因为耽误了些时候,不见了陈别的身影。她便先去了陈辞的宿舍,陈辞不在,自然是问陈别有没有来过。室友说刚刚来找陈辞了,不过陈辞应该是回家了。 陆希因又跑出宿舍,有些失态地撞到了张铁男,被拦住问怎么了,她并没有自信能独自说服陈别别生气,更不能阻止陈别作生气的事,见到张铁男竟有种谢天谢地地庆幸,拉了他,拦了出租车。 当然是去陈别的家。她只去过一次,还是三个月以前。虽然当时十分用心地记了路,但事隔太久,她也不是本地人,不过好在张铁男也去过一回,两个人一起给司机指路。中间陆希因告诉张铁男陈辞要出国,详略得当地描述一些细节和大概,暗示陈别恐怕要动粗,陈辞又怎么抵得住。 她的表情很生动地展示着惊慌,不是表演做作,她确实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9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39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担心过陈辞的身体支撑不住。 陈别回到家直接进了陈辞的房间,陈辞正伏在写字台上演算着什么,桌面凌乱,充满了书和草纸。 陈别看着陈辞,喘着粗气,他终于知道为何陈辞待他总是冷冷淡淡,比起自己,陈辞竟然更执著于那些数子和符号。他真的是太愤怒了,以至于没有发现陈辞凹陷的眼眶,灰白的脸色,还有凌乱书堆里的药片包装,和残留着咖啡渣的杯子。 陈辞只是看着自己,或许有那么点惊讶但是没有惊喜。他冷冷的开口,似是做最后的确认:“你要出国去?” 那声音,果然是陈别。其实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便能认出是陈别。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申请出国的事。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陈别为何而愤怒。早有预料,总要面对和承受。 “嗯,去美国。这次是学术交流,好的话会被对方留下来念完本科。”他要说的,比陈别想的彻底一点,不能留什么余地,得让两个人一起死心。 “那我怎么办。”这个显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指责。陈辞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留下陈别一个人,也更加不想自己一个人。可是能说什么呢,终究像逃避一样垂下眼帘,沉默。 陈别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上面的纸,那是陈辞两个礼拜的成果。陈别一张一张地撕得粉碎。 陈辞不得不抬手阻止,可是在下一瞬间被陈别钳制住手腕,猛力一甩,落到墙角。好在他有准备地抬了左手,如果右手扭到,对几天以后的报告会很不方便。但是还是疼,撞到墙的后背也疼。心脏也疼。 “心疼了?就为了这些东西你心疼了?”陈别撕碎了纸向陈辞扔过去,但是那些纸片太轻了,轻得不足以发泄。接着便是本子,书,还有藏在那些书本里的杯,他触手可及的统统向陈辞砸过去,书本砸在肉体上发出闷响,被子落在墙上破碎四溅,有红色的血,像陈别的眼睛一样红。 陈别真的不是成熟的人,尤其是面对陈辞的时候,他总有被纵容的不计后果的任性,也不懂得压抑和隐忍。“就为了这些东西,你就为了这些东西!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他的语气里,不单是恨,而且是痛恨。 陈辞沉默,连惊讶和无措都没有,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也习惯了挨打的时候沉默。只有一次挣扎,后果惨重。这次也差不多,因为太疼了,也因为陈别太可怕了。是自己活该的吧,一点怨恨也没有。 在年轻气盛的情人之间有一场恒古不变戏码,殴打然后强暴。当陈别手边没有什么可砸的时候,即上前撕扯陈辞的衣服。衣服不像纸那么容易撕烂,但是陈辞不挣扎不躲闪,其实也很顺利。顺利得让谁都绝望。 陈辞是想挣扎的,他不知道如果被陈别强暴之后会否还能活到明天。可是真的太疼了,被压倒在满地的书里全身都疼,疼却动不了,只剩下颤抖。 张铁男就在这一刻冲进房间的。这个房间很狼狈,被压在陈别身下的陈辞几近赤裸更加狼狈,他身上有红红青青的痕迹,以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既暴力有色情,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和人物,太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 张铁男在错愕了一秒之后即冲上去把陈别摔到一边,陈别也惊讶张铁男的突然出现,狼狈起身,但是尚未清醒,愤恨地盯着他,胸口起伏。在两个人短暂的对峙的时候,陈辞本能地蜷缩起来,几乎缩成一团,直到陆希因也出现,用女人独有的嗓音发出了尖叫,瞬间身体僵硬。 陈辞真的不知道,与这种赤裸裸的难堪相比,是不是死了会更好一些? 陆希因的出现不只让陈辞僵硬,张铁男在方才的错愕中忘记这个人和自己一起,陈别也没想到这种场面会被她撞见。在她毫不夸张的一声尖叫之后,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人也冷静下来。 张铁男扯了薄被裹起陈辞抱到床上,动作快得让陈辞陷入晕眩,但是痛感散尽之前,意识偏偏那么清醒,是无休止的折磨,仿佛被贬到人间的仙人,忍耐长命百岁的苦难。 陈别抹了一把脸,脸上有些微的潮湿,不想被谁看见。他被张铁男拉出了陈辞的房间,经过陆希因身边的时候,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陆希因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僵硬移动到陈别脸上,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张铁男又拽了陈别一把,“出去再说。”然后给陈辞的房间关上了门。 三个人在客厅里沉默良久,沉默的不是陈辞扔下陈别要出国的事,而是刚才发生的事。 陆希因的脑子还是有些空白。如果非要浮现什么影响的话就是刚才陈辞被陈别压在身下的画面,是定格的,无法运转。最后她牵扯起嘴角,勉强回复端庄,“我先走了。”她真的不知道她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见刚才那一幕? 又是沉默,然后张铁男说:“陈辞他……真的要出国?” 许久,陈别面无表情了许久的脸上浮现了笑,那笑有些苦涩也有些嘲讽,“出去,还想着念完本科。”说完也起身,哐地摔门而去。 张铁男心里要比看起来混乱得多,没有头绪,不明前因后果。他又回到陈辞的房间,陈辞还是那个资深蜷缩在床上,一动未曾动,面无表情,但是略微地发抖。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因为在他身边过得并不好。” 很久很久以后张铁男回忆这句话时,知道陈辞并没有说谎。陈辞从不说谎,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它表面上最直接的意思,只是不够委婉,太过直白就会伤害。伤害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耻辱,没有人喜欢仔细研究自己的伤口,张铁男也不想代陈别窥探,他和陈别一样,以为明白了陈辞的意思,不爱,所以离开。 人总该再勇敢一点,被伤的最深的人,是看的最透的人,也是最懂得宽容的人。然后不得不原谅,本能的善良。 陈辞这样静静地蜷缩着,慢慢地发抖停止了,疼痛的感觉也由尖锐变得钝涩,像光洁圆润的石头,一下一下击打他的心脏,没有血也没有看得见的伤口,就是有规律的单调的疼。 陈辞再醒来时眼前黑暗一片,没有比这个更让他惊慌失措的了。他摸索床头柜的台灯,但因为慌乱,台灯掉落在地,有碎了的声响。陈辞又下床去摸索壁灯的开关,玻璃碎片扎破了脚上柔软的皮肤,感觉不到疼,就是害怕。 “啪”。灯亮了,有淡黄的温柔的光。陈辞沿着冰冷的墙壁滑落,还好,还看得见。他感到一些庆幸,也为这种庆幸的感觉悲伤。 天渐渐亮了陈辞也不想关灯。有些冷,才想起来穿上衣服。翻出药箱,给身上各处划破的伤口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0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0 做了简单的处理,看见血他会难受。然后收拾了破碎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的书也被重新放回到写字台。除了身上青紫的伤痕,一切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又坐回到写字台前,被撕碎的东西,要重新来写。 他从来不是执著坚定的人,也不是意志坚强的人。或者恰恰相反,陈辞本没有什么意志。陈别要他做什么,他去做。等陈别不要他了,他便什么也不做,干干等着死就好了。这种顺其自然的境界很高,大概就像九一一前美国的五角大楼那么高,不过被陈别的告白给毁灭了,崩溃坍塌粉碎。不管是爱还是被爱,都在他废墟一样的心里细细流淌出一渠留恋,挥发回荡,稀薄柔软,看不见摸不着,但整个心里无处不在。 有时候觉得留恋也是幻觉,不过美好一点罢了。 可是陈别不是他的幻觉,陈别是他的世界。鲜活的,年轻的,富有生命力的。这个近乎完美的世界不该因为他的存在或者存在过而扭曲变形,而被覆上或浅或重的阴影。陈别本该是干净而美好的,就像四岁初见他时。 …… 结局 陈别习惯用抽烟来逃避思考,就像用逃避思考来逃避悲伤。他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某个转角处,他记得有个雨天在这里骑车撞了人。 是不是从那夜的失眠开始,萌生了疼惜和悔恨一般的爱。然后一边爱一边伤害,然后现在自己活该。 他转弯的时候遇见了强哥,还有他的几个朋友,他都认识。强哥见了他,笑着问怎么回来了。他也笑,说白回来了。抬眼望见墙角的王天立,战战兢兢的,眼里还有可笑的倔强。他就笑,说以后别管他了。 很久没和强哥再玩到一起了,上一次和他联系还是为了给陈词求平安的事……人总是在不够恰当的时间地点场合记起不够恰当的事,然后在心里为它立碑刻篆,庄重纪念。不过陈别不想这样,这样显得自己很可笑可怜,他宁愿什么都不记得,烟和酒,灯光和音响,麻醉的彻底,睡着之后便再不醒来。就像很多失恋的男男女女一样。 学校找了陈辞谈话,高超用他惯常的管腔把陈别擅自离队的后果无限放大,但是陈辞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说我不知道他去哪里。还说,抱歉,我很忙。 陈辞确实很忙。几乎日夜伏在桌上写写算算,他不见人,也没有人来见他。但是总有人惦记他,比如张铁男,陆希因,张扬,或者陈别。 陈别再见陈辞时,是在数学系楼富丽堂皇的报告厅上。张铁男给他发短信告诉他报告的时间地点,没有多说一句别的。陈别偏偏不由自主,过来了。 他只是呆在一个角落里,几日来的烟熏火燎让他看起来有些落魄,但是不影响他的英俊。来来往往的人会回头多看他一眼,也只是一眼,充满好奇和打量,却不做奢侈的停留。他们都是开始衰老的年轻人,为各自前途设计奔波,有谁还在幻想一见钟情的爱情? 陈别觉得那富丽堂皇的背景和陈辞很不般配,但是没有鲜明的格格不入。陈辞就是那么清淡的人,他很容易融入一个世界,但又会轻易地为自己划定不可接近的界限。他漂亮但是不突兀,高贵但是不奢华,冷而不冰,淡而不乏,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坦荡,可目光流转又是难以捉摸。 陈别第一次觉得,如果他此刻才认识陈辞,会义无反顾地爱上。 这个现实的现实之处就在于,它没有如果。 陈辞的表现很成功,这证明于台下的掌声和金正彦等等几个老师的神情。陈辞被他们叫到身边,听他们的赞美,却是一脸平静。 陈别并不打算走到陈辞的面前,无话可说。即使他什么也不懂,也可以从台下的反响中看出,没有人比陈辞更适合做数学了,或许也没有什么比数学更适合陈辞了。 他走出报告厅的时候撞见了张扬。四目相对的时候各自心情复微妙杂难以言喻。不过张扬天生迟钝,迟钝得有似大智若愚,他想起件看起来不太沾边的事,勉强笑说,“高老师最近找你找得厉害。” 陈别扬起脸,不屑,“关你屁事。” 可能换做别人,比如张铁男那样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和陈别趋向暴力地发展下去。不过张扬偏偏温吞,也没有什么力气和陈别挑衅,他笑得自然了点,像是自嘲,“确实不关我的事。”这件和那件,都与自己无关。 陈别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边点了烟边从他身边走过。张扬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心里叹气,即使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比我好很多。 几日来的疲劳让陈辞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久病成良医,只是良医也没法医了。人在坠落的时候速度会越来越大,起初任谁都会竭力抓住什么,比如去看医生,吃药,预料一切可预料的来避免骇人的惊慌。可是快要到地面的时候,总得放弃,徒劳的挣扎太累。他已经很疲倦了。 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彻底的无奈。可以猜想一些结果,却无法证明。时间是唯一的进展,它带你走得太慢,是种煎熬,走的太快,又像是催促,催促该离开的人早些离开。总之,就是那么被动。 陈辞一直是被动的人,他没有通俗的欲望也没有期盼。他只想陈别好好活着,生气或笑,快乐和悲伤,忘记和难忘。这不是那种有必要歌颂的伟大或者高尚,就是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卑微的爱。 只是这爱有些艰难了,真的不得不放弃了。勇气有时候太华丽太奢侈,会给贫瘠的心增加负担,他担不起,也不想让陈别承受。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他向学校申请,因为可能以本科生身份留学,要多办理些手续,独自提前离校。学校说在北京会合。 张扬一直代他跑前跑后,他一向是个讨厌繁杂的人,却在教务处办公室之间周旋而没有半点抱怨。最后一件事是买火车票,把票给陈辞的时候陈辞说,谢谢,总麻烦你。 张扬哭了。 …… 陈辞在临走的前一天约了陆希因见面,他捧着温热的杯子坐在餐厅最里面的桌子,是为了躲避开门的寒气。 陆希因见到他,很平静,但是目光里无法遮掩内心的暗涌。可是陈辞还是和初见时一样,没有那种病重的悲伤,或者也可能是,他一直在悲伤。 陈辞冷冷淡淡的,说自己要走了,希望她能照顾陈别。陈辞知道陆希因喜欢陈别,那种喜欢和自己不一样,很鲜明,甚至有些夸张,但是同样真实。而陈别总是要人照顾的,陈辞知道,他比谁都讨厌孤单,又害怕孤单。 陆希因沉默地看着陈辞。陈辞和她一直有种或近或远的距离,她曾试图了解,发觉陈辞的一切都太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1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1 简单,但越是简单,越让人捉摸不透。他应该知道,陈别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失踪到现在,让陈别变成这样的人,却开口拜托自己照顾他? 她说,“我是不是该和陈别谈谈你的病况。” 陈辞捧着杯子没有什么反应,目光依然垂落在杯口,像是陷入思考的人,还沉静在他的思考里。许久,幽幽地说,“那样也好,那样他能愧疚一辈子,然后想我一辈子。” 陆希因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真的不及面前这个人一分一毫。 陈辞起身离开。他的步子一如既往地缓慢,或者更慢,已经虚弱的有些摇晃。陆希因还是伸手去扶他,有点情不自禁,大概是出于心里隐隐的惭愧,她并不愿意细想。这次陈辞只是片刻犹豫了一下,然后没有拒绝。 把陈辞送上出租车之后,陆希因站在街边,说不上是发呆,还是思考。那是一种失落的状态,好像她要的东西已经非常逼近了,就像明天早上的一班火车那么近。可是有些东西,即使触手可及也终归不属于自己,简直像是借来的,抢来的,早晚要还的。 这世上悲伤也有很多种,失去的悲伤,和得到的悲伤。陆希因的悲伤是后者。 陈别一直在酒吧里浑浑噩噩地度日,颠倒黑白。张铁男和他的同学,甚至是老师都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对他说你该回学校好好念书这样么。这个和平的世界里没有谁能管教得了谁,如果有人肯听话,那是因为有打动他的人。 陆希因出现在陈别面前的时候有些挣扎的痕迹浮在脸上,她的端庄和酒吧里这样的场所很不般配,但是她不是为这个挣扎。 陈别转头吐烟,“你来这干什么。” 又是你来这干什么。陆希因觉得这句话说得她很凄惨,好像陈别从不曾和她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和相遇,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说,陈辞明天早上的火车。她的眼睛很明亮,直视着陈别,有种全心全意的感觉。面前这个是她爱过也爱着的男人,虽然那爱不轰轰烈烈也不缠缠绵绵,但爱就是爱,总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为它错乱迷茫。 陆希因伸手抱住了陈别,她的拥抱很幸福,但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在告别谁的遗体,如果爱情灭亡了也有遗体的话。 她放开他的时候笑了,她又重复一遍说陈辞明天早上的火车。声音很大,尽管多半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乐里,可是陈辞两个字对陈别来说足够敏感,震得耳膜微痛,全身也微痛。 人是很矛盾的,有时候想逃避,逃避的时候又希望被发现,小孩子玩捉迷藏就是这种心思,而陈别对待陈辞的时候就是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四年前他在外面像流浪一样的晃了三天,陈辞也找了他三天,找到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他把积郁发泄给他,一发泄就是四年。 可是这次他不来找他了,他等了很多天也没有来。他要走了,像四年前的妈妈那样。他和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与和陈辞一起的日子一样长,可走的时候却留给他不一样的悲伤。 他终究选择了回家,预示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成长,不知该不该庆幸。 他看见陈辞抱着被坐在床里,没有开灯。床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陈别也不想开灯,太明亮,就会看得太清楚,然后太舍不得。 陈辞微微抬起头,月光或者是路灯的光微弱,陈别看不太清他的脸,可是那从来都平静无波的脸上似是浮现了笑,隐隐约约,模糊又温柔。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说,“你回来了啊。” 你回来了,极其包容的感觉。陈别有些眨眼云烟的恍惚。很多年了,陈辞一直守在家里,守在他的身边,像今晚这样,很平常很温馨。 可是,总会有可是。“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么?”他轻轻说着,仿佛是不甚相熟的同学偶然遇见的寒暄,又像是陈辞明天上午走,然后下午就回来。 陈辞低下头,沉默。 “我不会去送你。”真的不会,这次不是在赌气任性,是无能为力,对自己的不忍心。很多不够坚强的人,都是对自己的不忍心,然后就善于逃避。陈别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陈辞仍然是沉默,其实他想说没关系,但是说不出口。始终,不会说谎,也不会祈求。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陈别笑,很无奈,眼睛潮湿。“不要总是什么都不说,让我什么都不明白。”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陈辞顿了顿,“现在好好念书吧。” “好。我明天就回去学校。”他很平静,但是也很坚决,很认真,似是在宣布他对陈辞一字一句的尊重,弥补曾经的不尊重。“没有别的了么?” 陈辞知道他要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过去,是因为他不懂,现在懂了,可是有些迟了吧。爱又如何呢,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承受了吧。又是沉默。 陈别走到陈辞面前,捧起他的脸,拇指轻压眼角,这是陈辞熟悉的动作。熟悉往往会挑起怀念,怀念很伤人心。 陈别的吻落上来,点点滴滴,像初春的雨,粘腻温柔缠绵。但是没有那么冷,很温暖,年轻的温度,似夏天的海风。 陈辞身上有零零碎碎的伤口,那都是陈别留下的,有深浅重淡的痕迹,一时间,难以抹平。很多伤口都是难以抹平,但是疤痕不代表什么。宽容和善良的人知道怎样默默原谅。 陈别进入陈辞身体的时候,湿热的泪也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说,“陈辞,我会等到你回来。” …… 陈辞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到处都是雪白一片,明晃晃地刺眼。在这个雪白的梦里他不冷,也感觉不到疼痛,很舒服。最后的鸽子也是雪白的,成群地从他头顶飞过。 只是梦总是反的。纯粹的梦,是纯粹的留恋。陈辞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他听见小区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总有老人喜欢提着收音机晨练。 已经是早晨了么。再去开灯也没什么意义了吧。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索着身边的被褥,连余温也没有,很干净,很彻底。 也好,没有被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也好。像是冥冥中的注定,注定为一个人画地为牢,也注定为这个人流离失所。 起身,在浴室里做了简单的清洗,疼痛和眼盲不会妨碍什么,他已经这么熟悉了,这个房间和自己的身体。 收拾好之后就可以走的,可是身后是他13年的时光,举步维艰。 他摸索着回来,想要留下点什么,这一走真不知何时回来,或者能不能回来。他找不到纸和笔,或许可以找到但不想让房间变得太凌乱,那样会让人觉得他走得狼狈。他生命里有太多狼狈,最后的离开,该美好一点吧。 他在床头的墙壁上用指甲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2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2 深深浅浅地刻着几个字,有粉末落在地板上,细微,纯白,悄无声息,像陈辞的生命。 写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胸口又开始疼痛,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陈辞更用力地刻完了最后几个字,腿软地跪坐在墙边,哭了。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在下雪的时候许过愿说永远不分开……明明在佛堂里跪拜过说要保佑一生平安……为什么偏偏要这样……” ——陈别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可能再迟一步,他就永远和陈辞错过了,错过之后他就会像陈辞所说的那样,愧疚一辈子,然后想他念他一辈子,还有,不知陈辞有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他痛苦一辈子,和孤单一辈子。 他下出租车摸钱包的时候摸到了陆希因的手机,那是陆希因在昨晚的拥抱中留给他的。看不看和什么时候看,是她为他安排的天意,为自己葬送的爱情。 聪明如陈别,在发现手机的时候,就想起陆希因的拥抱,和她大喊着告诉自己陈辞要走了。心脏莫名抽痛,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他颤抖着打开手机,收件箱里全部都是李木子的短信,零零散散的叙述,拼凑在一起……竟是陈辞从去年圣诞之后就发现了病,到现在已经病重危险了—— 陈别惨白了脸僵硬在出租车上,司机催他到了到了,半晌,陈别大叫着“回去!快回去——” 陈别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看见陈辞跪坐在墙边呜咽哭泣,听见陈辞的自言自语。陈别不觉也潮湿了脸,他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念着,“傻瓜……傻瓜……都说了神佛如果不保佑了……还有我在啊……我一直都在啊……” …… 尾声 ·张扬的画外音· qq提示说我还有13天就是小太阳级了,说来也巧,还有13天就大学毕业了,总觉得有些伤感啊。 工作也有着落了,是家国有企业,虽然工资低点,不过待遇什么的都不错,我本来就是懒得奋斗的人,这样其实最适合了。赵明天和我签的是一家,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其实他多半是因为和我一个档次而不满吧,唉…… 王天立大一的时候因为挂科太多二考也没过,再加上其中和陈别的过节,学校劝他休学了。现在在化工学院念大三,听说成绩还不错,准备考研呢。这家伙也算豁达了点,可能是因为交了女朋友的关系吧,整天也乐呵呵的,旧事也不再提。 我的小妹,张抑去年也考来a大了,通信工程专业。其实本来我是挺替她高兴的,她可比我这个当哥的有出息多了,不过令人郁闷的是上大学没几天她就告诉我说恋爱了,还要把男朋友正式介绍给我认识。 然后我还适当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见妹夫啊,虽然不像面试那么正式,也总得得体些。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张铁男出现了!当时他牵着小抑的手真情无限地跟我说,“哥,把小抑交给我吧。我们是真心相爱。”——我真他妈的想掀桌子啊……哭死哭死…… 现在那两人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张铁男声称要为爱考研,他也奇迹般地考上了,然后和小抑一起毕业一起创业,当然还要一起领结婚证。奇怪,明明听起来就像早恋的初中生说的话,不过就是让我不忍心怀疑啊。 姑且支持他们吧……姑且…… 前些天领毕业证的时候遇见了陆希因,她还是端庄美丽,都大四了,也不见化妆。我们简单吃了个饭,其间轻描淡写地问她出国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她说挺顺利的,就快要走了。 我忍不住问他是不是还想着陈别呢,她眼睛转了一下,然后学着三流古装剧里的女主角,一脸冰冷地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我吓了一跳,旋即她又笑了,叹气说,“有什么想不想啊,就是忘不掉罢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能忘掉的话她也不会三年来保持单身……谁知她又来开我玩笑,“你也是吧,感同身受对不对?” 无语…… 其实怎么说好呢,忘掉才不正常吧,毕竟是那么深深深深喜欢过的一个人。可能忘不掉的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而是那段纯净的年少时光和情怀。 当我把这个颇具文学色彩的想法说给陈别听时,建议他用在毕业晚会的主持稿里,结果这厮一脸鄙视地骂我扯淡……我忍——习惯了,习惯受这个家伙的气了,这个混蛋曾光明磊落地跟我说,“打从开学第二天在医院认识你开始就看你不顺眼。”现在我也算是了解了,越是看起来人摸狗样的,越是禽兽不如,靠。 其实也难怪陈别心情不好,这孩子最近可真是忙坏了啊,用他的话说,为了毕业晚会那个破玩意,老子都要咳血了。哈哈,该,谁教他爱慕虚荣就爱掺和学生会活动,大三当一年电信学院的主席还不过瘾么,都大四了还主持什么毕业晚会啊,真有精力。 不过这家伙确实精力比一般人旺盛,大一到大三学生会活动不断,成绩也不落下,拿了三年的综合一等奖学金,是电信学院史上名副其实的大能了。大四学校直接给他保研,可这位爷二话不说地给放弃了,也曾听说她妈妈要他去美国深造,结果当然也没去。 他直接签了本地的一家外企,虽然工资待遇个方面都不错,不过学校还是觉得怪可惜的。 我问他是不是缺钱啊,心想可能妈妈在国外也不太容易吧。结果陈别故作深沉地叹口气说,我得养家啊……好吧,其实我也能体会,陈别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不是爱慕虚荣,而是为了自己能变得更强一些,强到可以让陈辞放心依靠。 有次他喝醉了跟我说,这辈子最惭愧的事就是三年前,一边跟陈辞说我爱你,一边却没发现陈辞得了重病,差点让陈辞就那么走了。 其实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三年前,给陈辞买了那张火车票。如果陈辞真的就这么走了,即使陈别不恨我一辈子,我也会自责一辈子。 托这位爷忙得不可开交的福,我有幸去他家给陈辞送饭。他还叮嘱我说要一个小时内回来,要细心照顾着陈辞把饭吃完,然后不准久留……混蛋啊,陈辞是他一个人的么。 没有让陈辞开门,陈别直接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了。陈辞以为是陈别回来了,一边说着你回来了啊,一边要下床。我赶紧说是我是我,你躺着就好,陈别实在走不开他又怕你饿着才叫我来的。 陈辞好像有些尴尬,抱了薄被坐在床上,还是淡淡的,不善言辞不喜言笑,不过不像初识时那般冷了。也可能是视力的关系,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清澈也更深不见底了。当然还是那么漂亮。 我常常回想开学第一天他做自我介绍时的样子,以为是因他的冷淡而印象深刻,其实现在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3 我的哥哥(兄弟文) 作者:章惜水 分卷阅读43 想想,也多半是因为他的漂亮吧。别样的漂亮。 我给他在床上支起了小桌子——陈别特意为他准备的,然后摆好饭菜,把筷子掰开递到他手里。陈辞淡淡地说,谢谢,又麻烦你了。 ——心里不禁酸涩。 想起三年前的手术,那可能是我们几个人人生里最漫长的十个小时。直到程医生走出手术室,一直等在外面的陈别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当时看程医生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惊恐。 直到程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要好好调养,陈别直接跪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 当时我和张铁男也激动地不知所措,张铁男一个劲地握医生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谢谢,我安慰着陈别,说没事了没事了,结果陈别越哭越大声,最后几乎是小孩子一样地号啕大哭,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笑了,不过大家的眼睛都是湿的。 手术费用是陆希因解决的。她的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本事,就是托人把昂贵的手术费给调解开了。对此陈别郑重地感谢过她,不过此后的三年来再没和她多说过一句话,看起来也不像是因为之前两人有过一段。那具体因为什么,可能只有他俩知道吧。 虽然陈辞的身体因为伤了元气一直不大好,视力也很弱,不过也不太影响他的生活。陈别对他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自己实在忙得抽不开身时,也有我和张铁男在。另外李医生也一直为陈辞医治眼睛,他说治愈的希望并不大,但是陈辞在好转,陈别也不许他放弃。 学校也特例把陈辞转到数学系去了,成为金正彦教授直接带的学生,名义上是应届本科生,其实都是跟着研究生上讨论课的。现在学校也给陈辞保研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研究生了,不知道到时候陈辞会不会跟着博士生去上课呢。 陈别特别支持陈辞学数学。陈辞也确实有那种数学天才啊,这是金教授说的。 待陈辞吃好了饭,我把餐盒收拾了。隐约听见有鸽子飞过的声音,陈辞微微转了头,像是听得仔细。我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说不用了,要等陈别回来。 我想我磨蹭的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陈别又好瞎担心了。便和陈辞道别。 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墙壁上深深浅浅的刻痕,三年了,还被陈别保存得如此完好,每次来这家,他都使劲地向我炫耀几遍才肯赶我走。其实想想当时陈辞刻下这字时的心情……怎么说好呢,不单是值得陈别炫耀的吧,而会让他号啕大哭。 墙上刻着—— “我很幸福,因为我爱的人也爱我。” ——————————the end。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