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妇》 分卷阅读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 书名:船妇 作者:骗二代 ☆、鬼王殿下 十世鬼殿,化戾封忆,转为女身,自甘船妇。 楼上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历经千年的鬼王殿下,有朝一日觉得生活没有乐趣了,便自行封印其戾,断去漫长而平淡的记忆,塑为肉身经历凡间轮回。在其化印的过程中时空变换,待得殿下重新启眸,游走许久,才知道她来到了一个女尊世界。 任是什么世界。于她终是难动心湖。无事可做,竟学起别人撑船渡人来了。殿下的船随意游走任何有水的地域,她不是一条河的船妇,不是一条江的船妇,亦不是一片海的船妇。 船身乌黑,长约九尺。少则只容一人,多则同纳九人。贫者上船三文,贵者上船三金,余者不论。 殿下黑衣金绣,素执白伞。 但凡有缘乘过殿下的船之人,都当她是一个……公子。为其容颜山水不敢妄描,其形姿,冰雪难夺其魄。殿下之美,令人见而忘俗,然而,一旦下了船,任是你想如何再将那张容颜记忆起来,终是徒然。因此,这份只能存在想象中之美,更被传得神乎其神。 殿下黑袍博覆,身高又不似这个世界的女人那般傲然,因乘船之人多是女子,她们自发将殿下难辨雌雄,超脱性别的性别误为一个……公子。不能求娶,亦心存向往之。甚而有人专为殿下取了个敬号,“墨仙”。 以殿下的身份与淡漠,自也不会与一般凡人计较,更不会去解释。九尺乌船——“墨仙公子”之号传于整个千平大陆。 好吧,夸张的说了那么多,殿下淡若冰雪,她能成为传说,很大原因在于她四处游走,没人知道她会在哪里突然出现,又会在哪里消失,偶遇到她的船就像神迹一般……她的行踪,凡人不可猜度。她自己亦是随心所欲。 今日殿下顺流行至一条小河,船上没有乘客,独立船头茫若飘影。耳力极佳的她,突然听到有老者在叫唤,殿下从不挑剔船客,靠岸让她上船。老者先道了谢,自在船中坐下,蓦然打量到船妇是这样一个俊美的“哥儿”,微微惊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上错了船。 他惶惶不安的这片刻,殿下已经收竿将他送到河边对岸,声若远谷:“三文。” 老者讷讷的掏出三文钱递过来,她并不伸手去接,老者尴尬的一愣,顺着她淡淡的视线发现船头有个鱼篓,里头随意半装铜钱与金子……他心悟过来,弯腰把铜板放进去,转身上岸。 殿下再次撑杆而起行至河中,她手中似乎并未握杆,船无风自动,飘渺立于河心。 突然又有人叫道:“公子,请等一等,等一等!” 殿下转眸看去,竟是一个撑竹筏的同行——凡人船妇。 那女人见公子停下望向自己,心中一喜,待见公子似无念似无边凝聚的黑眸,怔怔惊住。不过片刻她又温吞的笑起来:“公子,我看你送人过河,你也是撑船的么?我的竹筏子散了,能不能请你搭把手,用你的船帮我把它拖到杜家村去?” 殿下不知道什么“杜家村”,但相助于一个凡人只是举手之劳,她扫过一眼,空声道:“三文。” 女子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再悟出这是人家提出的“拖船费”,望了望他的黑衣,连忙点头:“哦,好。” 她自己扯开绳子把竹筏绑在殿下的船尾,跳上乌船,又见人家是那样令人不敢仰视的公子,规规矩矩的站在船头,只盯住她的竹筏,再不敢向船头望一眼。 殿下从不主动与凡人搭话,但鲜少有人会知道,其实殿下很有“长者”的礼度和修养,只要你诚心诚意的发问,她未必不会大发慈悲的回答你。 且说殿下顺着那女子所指的方向溯游而上,在一个岸脚停下。那女子忙道了谢谢,把船接下来拖上岸,一个人拖得毫不费力。好在也惯于如此,费了半刻就把散开的筏子摆到一个大石板上去。回身时见公子黑影独立,才想起自己竟没给钱,一下烧红了脸。 连忙尴尬的掏钱,手伸到荷包里陡然忆起出门时把身上的钱全部借给了赶着看病的赵大姐,而竹筏散了还没用半文钱收入……她真是尴尬得不知怎么向公子解释了,一下呆在她面前。 讷讷道:“公子,我家就在山头,你能不能随我走一趟……”话没尽又赫然住了嘴,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好似土匪流氓。 殿下一眼便知情况,淡漠的将她的局促收进眼底。她当然不可能去在乎三文钱,但她一言便有如九鼎,既然亲口说了“三文”,就不会去和一个普通凡人口舌推攘“没带就算了”这种话。而是直接踏足下船,手执白伞,率先于前。 女子又是大大一呆,闭上微张的嘴,连忙跟在她身后。她发现这位公子行走于河岸山间,步伐始终稳定无伏,如履平地。这是多少常年奔走山头的女子都未必能做到的。 殿下无需她指路,一直上到山头便见一个石屋,她顿身停下。女子连忙越过她去开门,快如兔子似地包出三文钱来,递到她面前。殿下微微瞥了一眼,别无他法,扬起宽阔的袖口,示意她放进去。女子将那三文钱脱手,看到殿下白如清渠的皓腕,又是脸红尴尬。 殿下转身就走。 她一下追过去叫住:“公子,已到午时,之前麻烦之处请见谅,你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殿下果真停住,眸子动了动。她入世以来,见过凡间种种。在船上时不乏有船客来与她搭讪,开口留她吃午饭的,这还是第一人。出于一种新奇的情绪,殿下点头留下,自发向她的石屋走去。 她忙赶过去,见殿下虽是一身黑衣却粒尘不染,衣质泛着冷柔的光华。她找出一张竹凳用袖子擦了擦,放到地上请他坐。殿下眼中并无嫌弃与否的波澜起伏,径直坐下,无言无语。 女子朝她拜了一拜,温声自报家门:“公子,我叫杜双慈。你怎么称呼?” 殿下淡缓一眼,没有回答,却是将视线转向她家的厨房,杜双慈再傻也明白这是催她去做饭。又觉得自己虚礼怠慢了他,急急忙忙的点个头就进厨房去点火煮饭。动作很是麻利干净。殿下眼里并无时间概念,等她端着一碗白米一碗蒸蛋一碗青菜出来,神情都未起过丝毫变化。 杜双慈家里只有一个小竹桌,将饭菜摆上去,还没开口请。殿下已经自动起身来到桌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 前坐下,接过筷子,微微奇怪的看向桌中。她先挑起一颗青菜放入口中,慢嚼,轻吞。 要说殿下对凡人的世界还有一丝欲望,那就是自她有了肉身以来,奇怪的口腹之欲…… 杜双慈见她没嫌弃,也就在她对面坐下,小心的端起饭碗扒一口,对面的人似乎在以一种品尝的姿态吃这么简单的小菜,根本没往自己身上逛过一眼,她又只好不那么局促了。 半晌,殿下放下碗筷。杜双慈抬眼看去,碗中不留一粒米,筷上不残一丝痕。 客人都放了碗,杜双慈自不好再吃,见公子直接起身离去,她连忙跟起来要去送一送。只是等她追出来,公子身形飘渺似云,顷刻就隐于山间,顷刻消失不见,若非桌上确确实实的摆着两个饭碗,她几乎要以为今日只是一场错觉。 ☆、吾名逐澜 直至后来去过杜家村以外的地方,见过更多的人,听过更多的事,甚至有一些奇遇。偶然听到“墨仙公子”的名号,将记忆中那个黑衣飘洒,白伞如云的身影一合,便知就是他了。只可惜,世人也不知墨仙公子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往于何处。 杜双慈早已不再局限于杜家村那条小河,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撑着她那条竹筏,整个千平河流,随意游走。最近连续遭遇了几场激流,今早竹筏又一次散架,她发力的敲整着,用更结实的铁丝一根一根固定起来。 有人叫“船家,过河”,她正要回身叫来人稍等,转眼却见岸上的人直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顺着那个方向,立于河心渐渐飘来的,不正是那个传奇一般的“九尺乌船”! 杜双慈一下呆住,被铁丝扎了下手,疼得她皱眉,再回神时乌船已经接走船客,平静的划向与己不同的方向。渐成一线远离自己的视界。她茫然的望着那个黑影,莫名苦笑一下,神秘的九尺乌船与墨仙公子,无缘不得相见。 待她重新修好,起身撑杆试了一试,感觉还算稳定,便要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行。此时,那一团看不真切又不可忽略的黑影,竟然透过云雾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竹筏。杜双慈不知为何,手中撑杆的动作僵硬顿住,定定的瞧着前面。 黑衣金绣,素执白伞,飘然立于船头——仍如她初见。 两人交错而过时,杜双慈突然提声叫住:“公子!” 黑影没有任何波动,她又叫一声:“墨仙公子!” 殿下耳朵绝对不聋,停住船,淡淡的转过视线。既没开口也没再走,视线无边平静,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这个亲手做过饭给她吃的凡人。 杜双慈见他停下瞧向自己,并不开口问有何事,一时只得呆呆的回望住他,似乎……确实没有叫住他的理由,只是心中震动,下意识的那么做了。 而漠然伫立的殿下,见这个凡人是同行,并不需要搭船,叫住自己又不说话,停了片刻重新催动船身。杜双慈惊觉过来,红脸说道:“公子,我叫杜双慈……你……” 她第二次向殿下报上名讳。 “吾名逐澜。” 也许是过了片刻,也许是过了许久,殿下望着她的方向缓缓开口,声音悠远似空,说出或许百年千年都没再被别人称呼过的名字。 杜双慈醒悟过来,惊喜的望向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或许,或许,只是迷恋,墨仙公子的传说…… 殿下不予理会这个凡人的纠结,打算对她再恩慈一点,道:“竹筏会散。” “啊?” 杜双慈一时没能听懂,只见公子的眼光在自己脚下的竹筏上淡淡流过,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却又不知他何出此言,自然而然又做出一副蠢呆像。殿下就算会有“耐心”这种不可能的存在,此时也该用尽了。催动船身,翩然远离。 杜双慈见状,只怕以后再也难见,不经大脑的急忙吼出一句:“逐澜公子,午时已过,我请你吃饭再走吧!” “……” 殿下又被这种陌生的邀请叫得住了身影,回头扫她一眼,淡漠的催船靠向岸边。杜双慈见状一喜,连忙撑杆也往河岸靠去,却在她上岸的那一刻,竹筏轰然散断!她惊怔呆住,茫然的转向殿下,殿下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凡人解释她的竹筏已经被激流冲散了竹筋,有形无神强撑一力而已。 杜双慈得不到解释,又怕他突然不见,只得先抛开竹筏紧紧跟随其后。两人如今所处一片山林,离村庄与城镇都不算近,她情急之下要请他吃饭,此时却实在没有合适条件,杜双慈一时又有点犯难……她抓了抓头发想起一个法子,鼓起勇气问道:“公子,我烧竹筒饭,你吃么?” 逐澜停了下来。虽然是第二次相见,杜双慈也足够看出这位公子极其不爱说话,能不说的绝对不说。若不是亲耳听他开过口,她也会妄自怀疑他会不会说话。 逐澜:“嗯。” 听到如此明确的回答,杜双慈忍不住又是难言的欣喜,正要去展眼寻找材料,却见公子停下之处有许多绿竹。她暗自佩服一声,道:“公子,你且等一等,我回去把米找来。” 等了一下见他并未反对,杜双慈快速顺着原路回走,竹筏虽散,原来绑在上头的家当还在。迅速将用油纸包着的白米与一小块熏过的干腊肉就近洗好,回到逐澜停下的地方。用一把短匕首斩下一节嫩竹,在油纸上将腊肉切丁,混于米饭一起烤。 逐澜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等着。 杜双慈估摸着火候,闻到了清爽的饭香时,温温笑着将烧好的第一个竹筒递给他。他的手指真如白玉雕琢,即使撑船,竟无一丝薄茧,美丽得惊人。杜双慈又呆住。 逐澜伸手接过,打算下口。杜双慈连忙又削出一双竹筷递过去。她眼睫一动算是应承,回身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身姿端凝笔挺。吃饭的动作仍是慢淡优美。杜双慈见他这样,也就低头慢慢吃自己那份,墨仙公子吃饭,是不发出任何声音的。 等到吃完,杜双慈抬头所见,他所食之物仍是干干净净。她暗想:公子之前出身必定极其金贵,这份淡然的高贵或许难以再寻。只可惜,终是路人…… 她想问一下这饭可否合他胃口,心底又觉得这个问题委实愚蠢无礼。便只能讷讷的低下头去。 逐澜放下竹筒与竹筷,起身时衣袍自动整洁端方。她顺着河边的方向慢慢回走,仍然不会与刚才同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 餐之人打声招呼。 杜双慈怔了一怔,猛然想起自己的竹筏不能再用,蓦然抿出个笑容跟上去,道:“逐澜公子,请你载我一程。三文钱,我知道的。” 逐澜没表示意见,让她上了船。她从不问别人要去什么地方,一般的都是从河这边到那边,走得远的就会自动报出来,无需她开口。杜双慈若是不回杜家村,便也是天大地大,哪里都去得。又存着一丝莫名情绪,没有开口说出一个确定地址来。 既然她不说,逐澜绝不可能去关心一个普通凡人的想法,顺着她原来的方向随意流走。且说最近天气实在怪异,不是大晴就是大雨,变化无端,让撑船之人很是郁闷。她们的船不知漂流了几时,突然天空响起闷雷,一下乌云密布,只等破空炸开,便有大雨兜头浇下。 杜双慈撑船多年,如此显而易见的天气自不会看错,自然的将目光转向船头,然而那身影一点震动也无,她想了想还是走到船头小心建议:“公子,一会儿会下雨,在前头那个拐岸停下,顺着上山有一个可以避雨的石屋。” 要说逐澜殿下会怕下雨,那是老天都不敢来打这个赌。然而她心绪已经淡漠得什么都无所谓,也无需在一个凡人面前显现出什么,竟真的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听取她的建议,在拐角停下。杜双慈走到船头下船,正要一脚踏下去,却见公子漠然而立,视线空远并不是望向上山的路……没有下船的意思。 公子在等她下船。 她僵了一下,还是挤出个笑容问:“公子,你不下去避雨么?” 逐澜:“三文。” 听到这两个字,杜双慈难过的心绪一下又轻松起来,望向公子笑道:“我现在没有三文钱,下船似乎不合规矩。既然公子无心避雨,就再载我一程吧。” 再载你一程就有三文钱了? 逐澜不会去纠结这样的问题,她不下船,她也无所谓,继续催动船身前行。船至江心时,天空轰然作响,瞬间雷雨下砸。杜双慈浑身抖了个激灵,茫然望向撑船的公子,然,他手都没顿过一下。 她一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奇怪勇气,一把抓起船舷上的白伞撑开,几步蹿到船头高高举起,遮住殿下墨黑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种田文,这是种田文,这是种田文…… ☆、衣湿执伞 泠泠的雨声一下在伞面上撞裂开来,从四周滚落而下。殿下被一个凡人这样贸然靠近,眉头极其轻微的一动,倒也没什么表示。杜双慈冒着茫茫大雨,坚定不移的将伞撑在逐澜头顶,雨越下越大,她自己早已浑身湿透,却没让一点雨丝溅到殿下的身上。 如此烟波浩渺江心中,出现一抹难言的画面,一人衣湿执伞,只为一人撑船。 良久,殿下终于漠然开口,道:“不必。” 不必为她撑伞。 杜双慈用了一点时间来思索他这两个字,举伞的手早已又冷又麻,一时也忘了收回来,茫然的望向收杆转头的殿下。待到从他的容颜中微微回过神,船外的雨势渐渐缓下,慢慢停住。刚才从伞面滚下雨珠的速度像断线的珍珠,现在便像穿线的珍珠,已然缓慢而零落。 她一下意识到唐突了公子,连忙收手。又怕伞上的水珠沾染了他,动作轻柔再轻柔。 “公子……” 殿下没有计较她的呆样,扫一眼那把被凡人碰触半日的雨伞,道:“三文。” 她说钱,就是开口提醒别人下船。杜双慈自然也知道,打起精神望向他停驻的一个河口,只是脚粘在船上怎么也挪不动。脸色尴尬的垂下头,耳根红成一片,即使浑身湿透,都没有一点冷的感觉。 殿下终于有点不耐烦,觉得这个凡人很纠结,她再次开口:“何处。” 不肯下船,要去往何处?杜双慈努力听出他是在问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心底一急,出口回道:“杜家村……” 杜家村,离这里远着呢。 逐澜静静的望她一眼,重新划船。此时山上有人挥手叫道:“船家请等一等,我们过河。” 对于这些凡人一视同仁的殿下,停下动作,等他们急忙迈上来,那几人一边走向船中一边道谢,看到船上还有个呆站着湿透的船客,奇道:“妹子,刚才那么大的雨,你们也没去避一避?” 杜双慈苦笑:“没赶及……” 那人也就不再问。其中一个船客还是个年轻女子,见到撑船的墨衣公子身姿极其端美,微微诧异,不由瞅着眼睛望向他,企图看看他的正面是何等风姿。 如此显而易见的倾慕杜双慈自然也能发现,她原就立于与殿下不远的中间位置,见那女子放肆,懊恼的将一身狼狈的模样往中间一站。那女子顿觉尴尬,忙将视线转开。 不过片刻,船至对岸停下。殿下还未开口,杜双慈自动给她当船务员,向那几个船客道:“每人三文。” 他们要将钱递过来,杜双慈学着殿下的模样引着他们的视线瞥向装钱的鱼篓,几人会意,脱钱离去,终是未得见殿下真颜。 送过这一拨后,逐澜继续开船,漠然漂流,也不在乎船上是否还有一人。她们行了很大一段,又遇到几路过河之人,她全部靠岸将他们送达。一天说长不长,加上今日又下了这样的大雨,渐渐的天将要黑下来,殿下再次停船靠岸,执伞而出。 杜双慈本来就在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停下,会在哪里停下,突然见他下船,也没有再对自己说“三文”两字,追眼看去他已然走出好远。她一下惊跳起来,跟着殿下的方向追过去,叫道:“公子,这么晚,我送你走吧!” 殿下默然。倒没有一下全部隐没身形,竟让这个凡人追到了身后。 她们所行之路草色墨绿,花如墨染,透出一种诡异的妖丽。而明明下过大雨,地上泥都没湿过一点,只是杜双慈一心跟紧公子,这个天色也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夜晚雨雾下来,并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墨竹院前,清爽一间小屋,公子收伞,没身而入。 杜双慈又是大大呆住,万没想到她竟来到了墨仙公子的“仙居”。然自己唐突而来,更没被邀请进屋,这时是尴尬得傻住了,不知该进该退,或者与进屋的公子说些什么。 良久,逐澜再次出现在门口,静静望向不知手脚该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 哪里摆的凡人,空声道:“杜双慈。” 突然被他叫出名字,杜双慈又惊又喜,大睁着眼期待的瞧向他,虽然并不知期待为何……他试探的向前移了一步,小心的问:“公子,你能借我一身衣裳么……给我个火折子烤烤也行……” 殿下默然。 她脸红得更加不好意思,头全低下去:“若是为难……请让我在你家门外借住一宿吧,这时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殿下转身进屋,道:“进来。” 杜双慈顿时又惊喜又踟蹰,这样贸然……屋内再无声息。她想起公子的冷漠来,绷住面色推门进去。屋内并未点灯,然而却弥漫着一种柔和的幽光,明而不亮。她四下一扫,发现屋檐四角钳住四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 随着她这观察的小动作,一件黑衣出现在眼前桌沿,公子漠然一眼扫来,她立即会意过去抱住。只觉那质料冷柔轻滑,又含着一种莫名的庄重。 此衣与公子身上所穿如出一辙,莫不就是他的?她一下羞红了脸,觉得手中又热又烫,却又拽得紧紧的。 殿下也有点见不得这个凡人一直一身狼狈的在她眼前晃,那身衣裳自然是她的,只是未及穿换。她走到床头合眼躺下,双手端叠于腰间,双腿修直并拢,整个姿势标准得跟刻意摆出来似地。她没打算再管这个踏入她禁地的凡人。 杜双慈见到殿下的睡颜,是呆得不能再呆了。 她一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出门换下湿衣,那料子舒服得难以形容。殿下的衣裳大气,自己穿的时候有点文士一般宽袍博袖的洒然,穿在杜双慈身上倒刚刚好勾勒出一身英挺姿态。 她真心感激公子,他已然睡下她不好再进门打扰,呆了半天还是伸手敲了敲门,道:“公子,谢谢你如此相助,此时天色不算太晚,我去熬一碗粥给你做夜宵么?” 殿下:“没米。” 她这两个字非常冷淡,淡得没有所谓。不过做为作者,我觉得她这两个字是有必要带上一点淡而可见的“怨念”的。 杜双慈听他说“没米”,微微惊讶了一瞬,又想起他的种种怪异,这似乎该算正常。只是他说的是“没米”,不是“不用”或“不吃。”不过这时外头已经茫黑一片,她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做来吃的……屋中仍有溢出的微光,不过滴音既无,她也不敢再去打搅公子,茫然在外站着。 常年撑船行游,路宿船头并不奇怪,她正想就在门口躺过一夜,惊觉到公子的衣裳如此金贵,撑船奔走亦不沾一丝灰尘——她是如何也躺不下去了。可是真的站着睡一夜,她好像还没磨出那个本事。心中各种纠结,她一下鼓足了劲,再次伸手敲门。 “公子,真是对不住,你能再借我一条毯子么……” 说实话,殿下千百年来都没再被人如此打扰过。她为王时,没鬼敢去打扰。她为人时,一切抛下,独身一人游走,谈不上会被打扰。 今日这个杜双慈,倒是将她的情绪挑战了个彻底,她还有三文钱没付……也是她遇到的是如今的殿下,高高在上淡漠得已经不会与一介凡辈计较的殿下。若是在她刚出世那会儿,谁敢妄瞧一眼,都算永生的罪孽。 殿下委实没有生过责难之心,听到她这个要求空声道:“没有。” 的确没有,她自己睡的就是硬若坚冰的寒石,没有床单,也没有棉被。杜双慈心下失望,还是听得出公子淡漠语气中的不耐,再也不敢多言,就靠着竹墙眯眼睡下。此地气温极其适宜,不多久她竟真的站着睡着了。 ☆、吾王吾王 殿下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奇怪的——清香。 她睁眼如墨,淡淡起身,脸色并未任何初醒的惺忪茫然,衣衫发丝不染一丝凌乱。推门而出,便见昨天那个凡人在外面生了一堆火,不知在翻腾什么。见到她出来连忙起身道了个“公子早安”,抓抓脑袋笑道:“公子,我看到你屋外有个石锅,屋后又有一池莲藕,冒昧摸了一些煮一些玉藕荷叶汤,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尝一碗吧?” 殿下眉毛丝一动:“嗯。” 可是殿下家没有碗这种存在啊,杜双慈也不傻,今早发现公子所居之地美若仙园,嫩竹这种东西是一定有的,她自发掰断一杆矮竹,筷子啊勺子啊竹筒碗啊什么都有了。她先盛了一盅,小心的给他递过去,嘱咐道:“还有点烫。” 殿下随意拿起,就着竹筒试探的喝下,也没说满意与不满意,却在喝完后自然的往石锅瞥了一眼。 杜双慈微微一笑,重新为他盛一竹筒,特意挑几块鲜嫩的玉藕与荷叶,再次递给他,仍是叮嘱:“多烧了一把火的,莫烫着。” 殿下没接这个话茬,仍是干干净净的吃下。见他似乎真的不嫌弃,杜双慈欣喜不已,算着早膳的用量再给他盛半盅,自己才开始吃起来,虽然少了调料的味道,荷叶与玉藕的清甜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殿下吃完就抬脚离去,杜双慈赶紧一口喝完剩下的汤,顾不得收拾一番,茫茫追随殿下而去,没多久就回到昨天停船的地方。上船越过那只装钱的鱼篓时,她奇怪的皱皱眉,公子从不额外多看一眼这个装满金钱的器具,离去时似乎也从未没动过带回去的念头,他是不怕人顺走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这一带属于著名的五旺之地——山旺、水旺、地旺、人旺、气旺。连带几座名城,她们如今所处,大概介于含城与章城之间。今日约莫是集日,途中经过村林时,连着载了数路船客,杜双慈半身掩住殿下的身姿,继续为她做船务员。 到了中午,她想着怎么为公子准备午餐。昨天遗留在船上的家当还在,剩下小半袋米面,小截腊肉与几个老土豆。烧竹筒饭倒还可行,只是继续让公子吃同样的东西,她觉得委屈了他。但要正经做出一餐饭来,条件实在不够。 除了载客人,殿下的船从没停过,杜双慈心中纠结于怎么做些好吃的东西来感激他,未发觉船行之处越来越窄,当她终于想出可以抓两条鱼,再在岸上找些野菇小菌,切丁埋入剖洗干净的鱼腹就近烤熟,应该算是一道颇有特色的菜肴。 “公子——”她高兴地想要询问殿下的意见,抬眼发现所处山地时惊叫一声:“公子,这是无魂山!” 无魂山,字如其名,过者无魂。 见他根本像没听到似地,她又急切的走过去道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 :“公子,据说这座山是行船过路的禁地,虽然道听途说不可尽信,可是事出必因,我们还是避开吧!” “无妨。” 殿下淡淡回答于她,否则,这个凡人都要挨到她眼前来了。杜双慈惊诧的望他一眼,他的脸色确实是没有任何波动的,无悲无喜,无欲无边,更不会有惊与怒。可是……她无法面对他出现任何意外。 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公子的心意,杜双慈没有再劝,她收起怎么准备午餐的想法,站在殿□后,凝起全副精神,戒备的打量着周身,打算一旦遇到什么情况,立即挡在公子前头。 然后,她就见到了那副终身难忘的场景。 一条一条鬼魅似地黑影,尾巴似地从灰暗的树林里钻出,发出从灵魂里头撞进来的可怕嬉笑。它们一条追逐着一条,倏然围拢河岸两侧,多得将这片山河掩成可怕的晦色,有如一支庞大的祭魂军团。它们弹来跳去,并不急着蹿上来,而是“睁眼”看着河中这条船,那里有两个人类,将会成为它们的同伴…… 然后,她看到这些肉眼可见的魂魄,突然像受了极大的震动,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惊恐的瞪向乌船。然后,它们一个个就用魂身,像人类一样五体投地,全伏拜下! 吾王! 吾王!她似乎听到了那些鬼魂齐齐发出的,震魂的惊喊。 殿下淡漠的扫过这些被囚缚在此山的孤魂,声淡如无:“散。” 随着她这一声“赦”令,刚才还上蹿下跳数以万计的鬼魂,顷刻之间消失无形。之前还晦明幽暗的无魂山,就像从未出现过任何诡异的情况。 杜双慈震惊的瞪着殿下,哑声道:“公子……” “吾名逐澜。” 殿下不会给这个凡人进行任何科普,却是淡淡的第二次报出她的名字。她并非这个时空的鬼王,她也不在乎这个时空是否有其他的鬼王,但她本尊即是鬼王,无论她处于什么时空。 鬼殿逐澜,世出百年,天下鬼魔尽皆臣服。今日万鬼下拜,只因为她便是她。 若说为了在一个凡人面前避忌被看出身份端倪的嫌疑——难道你让她堂堂一个十世鬼殿,去给一群小鬼让路不成? 她封印的是记忆与戾气,不是身份与骄傲。 只可惜她报了名杜双慈也不能理解“逐澜”二字之本意,呆呆的望住他,一时未能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殿下却靠了岸,执伞下船,在一个棵大树下漠然站立。 要说公子是下船来歇一歇,此时的杜双慈自己也觉难以相信,但他下船,她只得跟着。突然间,公子转头来扫视她——的油纸包一眼。杜双慈讷讷一呆,刚才心底生出的压抑陡然消散。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道:“公子,你等一等,我捉两条鱼来。” 殿下没表示意见,即为默允。 杜双慈穿着殿下的衣裳,又是在殿下面前,当然不可能干出一股脑儿钻入河中的蠢事,而是拿起船篙,熟练无比的看准两条大鱼,直接敲打其身,手法精准的一下捉住甩在岸边,跳下船抽刀剖洗。 大树下就有一些野生菇,长相极为朴实,应该不是什么毒物。她一起切来洗好,再切几粒腊肉丁,几粒土豆丁。更巧的是她发现了一种能吃的香菜,等把这些都备好,再摘下一张嫩青的大树叶将鱼包上,划一堆枯叶就地慢烧,仍是切了段竹筒烧两节米饭。 殿下一直静静立着,不曾催促,亦不曾离去。似乎对于等待这个凡人做饭特别能显出她沉静的气度来。 杜双慈充分利用火候,不愿耽搁时间饿着了公子,等熟的时间就先为他削好竹筷。看他一直站着,找了块相对干净平坦的石块用袖子拍了拍,笑道:“公子,你过来坐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殿下当然不会站着吃饭,顺了这凡人的意,端然坐下。鱼肉鲜嫩少刺,熟得也快。杜双慈半解开树叶,清嫩的香气与热气一下扑散开来。她把鱼和筷子一起递到殿下手中:“有刺,你慢点吃。” 殿下睫毛上下一舞,接过来淡淡瞧了瞧这个卖相,伸手挑开一筷鱼肉,放入口中,慢嚼,吞下。她又挑一块……直到吃完,鱼刺剩得整整齐齐,而一粒野菇丁都没留下。杜双慈刚好递来主食,她继续慢而优雅的享用。 两人吃完,继续行船。 出了无魂山地界,河流又渐渐开阔起来,融入江中。而刚才无魂山那诡异震撼的一幕,再不复见。或许它不曾出现,或许只是幻觉……因为一直都是公子撑船,杜双慈这个女子觉得有些惭愧,接近殿下几步道:“公子,你撑了这半日,不如让我换把手么?” 殿下没搭理她。 她自觉无趣,茫然的抓了抓脑袋,又礼貌的退开几步。将头转向四周,待看清眼前场景又是悚然一惊,他们竟然到了杜家村?! 而他们马上就会靠向前年初见的岸边。 杜双慈呆呆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又是震惊又是不舍,看着公子收杆靠岸,心底蓦然无比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尽早让小慈知道殿下的真实性别的。 ☆、等你一刻 “三文。” 殿下开了口,已是最后的逐客令。杜双慈没有动作,望向公子淡若冰雪,沉若石山的容颜喃喃道:“听所下了船就记不住你的样子,好像是的……可我明明认得你的脸……” “下船。” 殿下淡漠的语气中蓦然腾起一股不耐的命令,如此轻简的两个字,即可窥见无边的威压。杜双慈心中涩然,想到此别或许再不相见真真是难过得心都痛了。她望一眼这个自小生长的河边,突然下定什么决心似地转头直直望住殿下,道:“公子,我撑个竹筏都会散,而你行逆皆是随心而控——请容我做个打杂的下人,与你学得一技撑船之术。” 如此纠缠,殿下蓦然幽厉的看向她,空声道:“你触怒我。” 舒张的气势一下袭得江河起了微微的波动,似有暗流划过。杜双慈竟然不害怕,反而是红了红脸,不好意思的互握一下双手,讷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冒犯你,我真心给你做杂事。我娘以前是个厨师,我会做饭……” 以殿下之尊,她想要兴事时追随者难以计数,便是她居殿而处,仍然有大批的魔啊鬼啊的只求做她殿府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 只无名轻魂。若说是给她做殿军,那一个个都是天上地下数得出名头来的鬼物与魔物,若说是洒扫的鬼奴,她殿中惟二的两个鬼奴,是当年她一心要挑起鬼殿与天庭大战时,天帝为了以示友好亲自送出的一对仙童来给她打扫寝殿……而这个凡人,竟然说要给她做下人。 她说她会做饭…… 殿下心绪有些浮动,这个凡人的言行让她平静的心湖不可控制的生出一种名曰“新奇”的奇怪感觉,她对她说的话,做的事,都触动了她生命中的“第一次”。 不过殿下即是殿下,扭捏纠结不是她会做的事,虽然她的本意是独享“人生”,既然这个凡人不令她厌恶,她又愿意吃她做的饭,她就再学学人类,以她的身份勉为其难的收个下人并不为过,哪天觉得她碍眼了,再扔掉就是。 因此,殿下静静的扫一眼杜双慈,道:“嗯。” “什么?” 杜双慈提出那个要求后心中也是各种纠结彷徨,突然听得一个“嗯”字,不可置信的瞪向公子,他只是淡漠的撇开眼,没再叫她下船而是重新启竿。杜双慈一下又惊又喜,兴奋难言,直直盯住殿下淡漠的脸,突然叫道:“等一下!” 殿下不打算再理会于她,神色宁静无波。杜双慈急忙道:“公子,我家有许多置办饭菜的厨具,你再等一等,让我回去拿来吧!” “一刻。” 吐出这两个后,逐澜陡然觉得她的气度真好,真真是好!今日对于一个普通凡人尚且容忍至此,以后怕是没什么事还能触动她一丝不愉的情绪来了。 “哎!”杜双慈高兴的应了一声,一下跳下船去就往山上跑,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乌船挥手叫道:“公子,你等等我啊!” 望向那个隐入山中的人影,逐澜眉目无波,她说等一刻便是一刻,不会少一分,亦不会多一秒。若是她没能赶来,于她也并无任何多余的影响,只怪那个凡人无福,成为她逐澜殿下临时起意愿意留下的下人。 杜双慈一路兔子似地奔回家中,裹一个包袱直接到厨房扫荡一遍,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之类。她知道自己今日所行很愚蠢,可是她……抑制不住那种渴望。墨仙公子之名貌,谁不倾慕…… 她根本不敢算时间,下山的路上她忍不住想他还在不在等,他会不会先走了?她想得越多走得越快,最终忍不住长长一叹——若是他在等着自己,那她以后就甘心一直跟着他,哪怕是做下人都算自己的福气,若是不在了,就当这两日只是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境…… 一路奔至河口,刚刚从山上望下来的时候起着雾,她眼错时根本看不清楚乌船还在不在,只是没有任何心力去分辨,一股劲头奔下来。黑衣墨发的公子,漠然负手,立于船头。他还在这里! 杜双慈觉得,无论她将来会遇到什么,她都难忘此刻之欣喜。 她跳上船头,忍不住对公子深深一拜,只道:“谢谢……” 殿下坦然受之没搭理她,催船启程。杜双慈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一遍。再抬头时已经处于令一个十分陌生的地界,河道两端有人招手过河,殿下的船随意的划过去。此时上来的是一个老妇带着个小女孩,小女孩见整个船身乌黑,撑船的人乌黑,船上另一人也一身乌黑,怯怯的拽着她奶奶。 老妇拍了拍她孙女的头,挤出一个笑容来与杜双慈搭话,问:“姑娘,你也是过河的?” “不是。”杜双慈一时不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傻傻道:“我是收船钱的。” 老妇尴尬一笑,问:“我这孙女这么小,也收钱么?” “嗯,两人六文。” 老妇一时有些为难,嗫嚅道:“我只有四文钱,能不能……” 啊?杜双慈也为难的发了个音,茫然的望向船头的殿下。据她所见,凡是乘公子之船的人,还没遇到过交不足船钱的,公子的规矩似乎很严格……殿下泊了船。漠然的扫向准备交钱的祖孙,她们被那看透一切的眼神刺得抬不起头来。 杜双慈道:“公子,可以少收两文么,她们这么……” “拿来。” 她话还没说完,殿下直接打断,杜双慈一急辩解道:“我替她们交!” 殿下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淡淡落于小女孩——手中的一个竹编蚂蚱。那老妇看出殿下的意图,一把抢过她孙女的小玩具递过来,尴尬道:“我们钱确实不够,能不能就用这个替了?” 杜双慈也怎么都没想到公子会看上一个小孩子玩具,而且还明目张胆的要“抢”,但见老妇递来,呆呆的接住,给她们使眼色让她们下船,这个蚂蚱就抵两文钱船资。殿下没表示意见,却是直接望向杜双慈的手,她悟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小玩意儿递过去。 殿下伸手接住,垂眸看了看,眼神有点轻微的迷惑。杜双慈一眼望去,刚好看到他轻睫一扇,密似蝶翼。 她怔怔的想:墨仙公子,确如传言之美好。 殿下得了玩具,不再前行,径直撑伞下船。杜双慈已经习惯于他从不招呼自己,自发背起带来的包袱,跟在他身后。走在那条路上,她又震惊得几乎叫出来,明明怎么算都不该,竟然就是昨天回公子“仙居”的那条路?! 她望向公子的背影,他却只是慢步而行。 她强自将惊异压回腹中,忍不住瞧了一眼退路,然后又默默将头转回来。今天已经接连被冲击几次,此时之事,似乎已经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她又苦笑着想,她一介乡村鄙妇,遇到公子只会是修了几辈子福气,纵使他有怪异,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扑上来的。 若说是公子对她有其他的心思,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 杜双慈在心中做足了一套心理建设,打算再见到任何怪异之事,只当自己见识不够,应如智者,见之不怪。 仍是不大一会儿就到了殿下的小居。殿下径直入屋,没有任何声息。杜双慈晚了一步,谨守礼仪不敢妄自跟入他的居室,敲三下门,小声的问:“公子,晚饭熬粥,有特制的咸菜,配着很好吃的。你觉得够么?” “嗯。”殿下回答于她。 杜双慈得到应允,便开始将自己的家当收拾出来,殿下门廊转角有一块空地,用来放她的“杂物”并不碍事。她先把早晨用过的石锅拿到屋后去洗刷一遍,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 升起火就地熬粥。想了想改日糊一个小炉子,用起来也方便。 公子的居所非常整洁干净,似乎除了煮饭根本不需要多一个下人。杜双慈有点苦笑有点庆幸,她是刚好能为他所用么? 一边熬粥一边收拾着廊沿,反正这里夜晚都没有任何冷的感觉,她自认为是一个壮实的女子,随意铺张毯子睡下,一夜就凑合过去了。 粥米清香散发开来,殿下十分准时的出门,看到她的廊沿被一个凡人占据了,也没什么想法。若说以她的身份会去计较,才是奇怪。杜双慈盛出一碗粥来,问:“公子,你在哪里用膳?” 殿下转身进屋,她会意的端进去,又把自家特制的泡菜拣出一小碗,给他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殿下端坐,静静用膳。杜双慈从他屋中退出,自己坐在竹廊上,舀起一碗粥慢慢的喝。算着公子用饭的速度,抱着锅进去为他添了一碗。 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睡觉,公子的屋中仍透出淡淡的迷光,仍没有任何声息。杜双枕臂慈躺在廊檐上,望着一片幽黑的天空。其实,从今日起,她的生活算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很想与公子说几句话,她并不敢奢望他能对自己这个来到新的陌生环境的人,说一些安慰话,他听自己说点什么也好…… 她不容许自己后悔,墨仙公子的淡漠,她早已清明。 ☆、回去做饭 杜双慈人生中的第二次早早起床为殿下准备早餐,她原本是村中的女子,不敢说什么都会做,这些小事绝对难不倒她。她先伸了个懒腰,睁眼向外时总觉得这里的早晨特别清新美丽,让她瞬间没了困意。成片的花草都长得极好,只是竟然没有鸟兽之类。 还是熬粥,洒一把鲜嫩的莲子进去,清爽无比。 起锅的时候她犹豫要不要叫醒公子,门内传入清淡的空音:“进来。” 杜双慈不禁抿唇,觉得公子的嗅觉真准。她规规矩矩的推门入内,先道早安,然后将饭菜摆上桌,退出门来自己在外吃。饭后,两人开始一天撑船生涯。 今日又有客人早早等在渡头,殿下让他们全部上船,宁静的送达。到了午时,刚刚一拨客人下船,杜双慈近前道:“公子,我们去岸上走走好么?现在我没有做午膳的材料,家中也实在不够,正好进镇里买一些。” 殿下扫她一眼,撑伞下船。 杜双慈不禁露出笑意,觉得公子虽是淡漠,其实是很好说话的。她哪里知道,她不是“好说话”,她是不跟你一介凡辈“理论”,为了自己的口腹,愿意走这一遭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而行,须得经过一段山路才能进入镇中。眼见山坡越来越陡,杜双慈忍不住提醒:“公子,路陡,你小心一些。” 殿下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不搭理她。 杜双慈得不到回应,只好紧紧跟着他的步伐,注意着他一脚一步是否有踩得稳妥。这样反而自己脚下一磕,身势不稳的要向后急倒,她用力摆了几下仍然稳不住身子,倒吸一口气又猛地向前扑,蓦然,一只冰润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殿下清斥:“无能。” 手腕中寒凉的触感那般真实,她竟真的被公子拽住了……杜双慈呆住。 殿下委实看不过凡人的脆弱无能,见她呆傻,直接抛开继续前行,她刚才会出手是因为她的耳力与反应力实在太强大了……好吧,或许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下人,她还有用处…… “我……”杜双慈回过神来,公子平稳走出老远,她急忙追上去,喃喃道:“谢谢……” 这一路上她连甩了几次脑袋,忍不住用手拍了几次脸,想到公子竟然对自己出手相助,又羞又喜。只是前头的公子平淡如初,就像这一切不曾发生……她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多想,默默的垂头。 殿下的黑衣金绣与云白素伞同时出场,想不吸引他人目光都不行。两人刚进入镇中,就有好奇者因为造型问题频频观望殿下,待见得他绝世的容颜,几乎傻住。凡殿下过往之处,无不驻足。 杜双慈当然无法忽视那强大得恨不能将公子扑到的倾慕,暗暗皱眉瞪向众人又跟近殿下几步,一副老母护犊的可爱蠢样。殊不知人家见她与高不可攀的美公子那般亲近,也想把她用麻袋套了脸暴打一顿呢。 不管见得公子真颜的人眼中爱意如何泛滥,却始终不曾有人敢上前对他做出哪怕一点的唐突事。杜双慈虽然奇怪,心中却异常欢喜。只道这里民风淳朴,没有传说那些不规矩的小姐当街做出强抢美男的事。她哪里知道殿下的气场是神魂俱震的——若是随便什么凡人都敢上来对她不敬,她这千年鬼殿算是白做。 杜双慈提议去吃午饭,殿下默允。两人来到一处餐馆,杜双慈终于有机会坐在他对面,微微笑着问:“公子,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殿下不言。 她讪讪的抓抓脑袋,想起公子从来不因为这种问题开口,就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就随便点了。” 殿下漠然一瞥,算是应允。 杜双慈对小二姐笑道:“我们要两个菜一个汤,就做这里大厨最拿手的吧。” “好嘞!” 小二姐高应一声,去后厨下单。此时已过正午一个多时辰,饭馆中并无什么客人,倒是有那么一对父子在用餐,一见殿下之颜,匆匆吃饭就走——站在作者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愧疚得无法与殿下待在同一个空间继续下去。 不过一刻,小二姐殷勤的奉上饭菜,连说了几个“哪里不好公子请尽管说”,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后头去。杜双慈忍不住瞥了小二姐一眼,她讪讪的打个哈哈消失得更远。 且说殿下眼中根本看不到这些凡人之间的暗中交流,只是伸手举筷。挑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动了动眉头,直接吐出。 起身执伞,冷然离去。 “公子!” 杜双慈一惊,她委实没想到菜会不合他的胃口,更没想到以他的修养气度还会吐出来,她第一次见到公子浪费粮食……此时也顾不得付饭钱,急忙起身去追。公子墨黑的身影很好找寻,她堪堪追到时,公子进入另一家饭馆,小二姐笑呵呵的给他上菜,那是一份她煮过的玉藕荷叶汤。 他冷漠的伸手执筷,挑入,动眉,还是吐出,起身离开。 殿下对追上来的杜双慈说了四个字:“回去做饭。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 ” 她耐心的任她买了很多家用之物,米啊面啊蔬菜啊干食类的都有,殿下当然不会带钱这种俗物,杜双慈身上还有些存款,这一下直接花了大半。两人买完东西没有任何耽误的回走,仍然是殿下在前,杜双慈提东西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一路坎坷,她确实没有要帮忙的意识。 回到船上撑船回行,杜双慈抱了一大堆不算轻的食材,手臂有轻微的酸累。不过想着公子一定是饿了才会在白天回家,也就马不停蹄的先做好午饭,送入他的房中。她不禁多呆了片刻看他起筷,他自然的挑菜入口,自然的吞下。 她大大放心。 下午公子一直待在房中,她不知他是否在休息,不敢入内打扰,趁此将昨晚来不及整理之物细细整好。看着天色尚早,干脆到池塘中去弄出湿泥来糊炉子,就蹲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抹。她这般做得自得其乐,废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捣出一个基本模子来。 房门突然而开,殿下一眼未见她的下人,听到屋后有动静,无意识的负手走去。见到杜双慈蹲在池畔,身上早就沾染不少泥土,她动了动眉空声道:“脏。” 杜双慈一下见到公子,来不及突然欣喜又被这句话弄得不好意思,不由伸手抹了一把,抹到了脸上,更脏了……她指着斜后方呐呐道:“我洗完澡再做饭——公子,我刚才发现那边有个温池,我可以用么?” “嗯。” 殿下发了个音,不再与她多言,转身离去。杜双慈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却不自觉的慢慢咧开。她今天似乎发现,公子身上,类似于情绪的东西…… 一人做饭一人吃饭,一人撑船一人收钱,一人睡寒石一人睡竹板,这日子一天一天竟也过得极快。 杜双慈名曰“学习撑船”,其实她隐约明白,这个“学”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动声色的”认真钻研公子撑船的动作与力度,发现他根本无需费力。只要他动竿,船行的方向一定是目的方向,稳定而直接,即使吹着大风都不能改变丝毫。她们的船,从未遇到过任何不如意的情况,比如前段时间时常涌来的激流,在公子的船上,连一丝异动也无。 杜双慈隐隐感觉到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有时候怕他累了,想替他撑一会儿,他从未应允过。杜双慈不再去惊异,渐渐的将那份震撼收进心底。只是越发懂得,墨仙公子之号,并非世人一时戏称。 ☆、女子之身 今日所至,又是一个陌生之所。杜双慈不再表示任何惊诧,一心一意的做船务员,招呼船客上下船与交付船资。没有外人时就静静望着他,若是偶尔他漠然的回头一瞥,她就讪讪的道:“我在学撑船……” 殿下从来不言。 “船家,过河。”岸上传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呼喊,杜双慈朝她看去,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殿下靠岸过去。那女人急忙的上了船,急声道:“请快些送我过河,我孩子病了,我得带她去看大夫!” 殿下的船速是固定的,无需凡人来命令她快慢。不过那女子也只是招呼一声,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怀中的女儿,轻轻摇晃着她,一会儿又焦急的摸摸她的身子,看有没有热着凉着。杜双慈见是个年轻母亲,不由安慰她道:“大姐莫慌,片刻就到了,孩子一定没事的。” 那女子听了这话抬头对她笑笑,杜双慈发现她满面疲色,怜爱的为孩子掖好衣裳,苦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开始上吐下泻,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不行,身上又是烧……” 她这样念着,倏然一股异味透出,那女子忙抱起孩子尴尬道:“真是对不住,她一直闹肚子……” 然后就抱起孩子要抽出一块布巾来为她收拾,毕竟这事她真是无心又控制不了的。杜双慈当然不可能去责备于她,反而安抚一笑:“你别急,先给她清理一下,马上就靠岸了。” 没人看到,殿下第一次皱了眉头,脸色似乎难看了一下。 待得靠岸,那女子急急忙忙给了钱就往岸上奔,杜双慈转头,却陡见船头亦是空茫一片,哪里还有公子的影子? 她一下白了脸色,公子怎么会不见?! 她跳下船扯开嗓子唤了数声,一点回音都无。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子那么神秘那么非凡,明明没什么奇怪的事,他不会有事的。也许他突然累了,今日想提前回家,嗯,一定是这样地! 杜双慈逼迫自己这样想着,顺着一条路往殿下住的地方跑,或许是刚才走得太急,这条路还没开启禁制,她一脚踏上去丝毫未觉有异。只是顾着心中焦急不停的往回跑,远远的看到那间墨色竹屋,门是开着的…… “公子!” 杜双慈一下惊喜不已,早忘了什么规矩,直直冲进屋中想要亲眼确定他完好无损,然后,她便看到了自己死也不愿意相信的一幕…… 公子是个女人,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她或许才刚刚出浴,一头墨发湿润的贴在白若冰雪的背脊,听到门口的动静,淡漠的转过头,那一身玲珑之美难以言喻……曲致婉转,料峭分明,是女子,是女子! 殿下空声道:“出去。” 杜双慈脸色红过之红一片惨白,咬牙死死瞪住她,听到这话几乎没什么反应,仍然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苦涩的喃道:“你是女子。” 殿下眉头一动,淡漠着衣。 她是第一个敢贸然误闯犯上还敢瞪她的人!殿下眼中凝聚起冰雪,吐字破冰,道:“杜双慈。” 她第二次被他,不,是她!此时被她叫出名字来,她只觉心都是麻木的,突然疯了似地转头,朝着来路跑开,什么都不去想,她想远离这里,她要远离这里!她泪水一下滚了出来…… 只觉得自己实在可笑,自甘为奴,而对象只是一个无情的女子。 这时连一条路都来跟她做对,她找不到出路,一下重重的滚到地上,世人皆知的墨仙公子,怎么可以是女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欺骗自己……不是,她何曾欺骗过自己!她连话也没与自己多说过一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傻子似地扑过来,真是个傻子…… 杜双慈心中委屈到了极点,隐忍着茫然与愤怒,就如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她亲口欺骗了一般。想起那人待自己的冷漠,想起她竟然是女子,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 想起她如果早知道,至少不会如此奋不顾身的跟来……想起若是不曾朝夕相对,便是有爱恋向往,终可忘记…… 她一下扑入草地中,结结实实的哭了一个下午。 *** 杜双慈当然不能凭一己之力走出这片地域。她伤心到了极点,呆呆的哭这么久,待得发泄够了,茫茫抬头才见天都快黑了,起身时却不知往哪里走,只得顺着原路回到“公子”——某人的居所。门是关着的,门内有淡柔的光透出,她咬着牙瞪了一眼直直躺在竹廊上。 她刚刚离开这么久,于屋内的人是半点感觉也无……她不做晚饭,她似乎也没意识到。 杜双慈哀哀的枕臂望着天空,情绪大起大落至此哪里睡得着,睡不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心中的烦躁气闷与屋内的淡漠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很愤怒又重重的冒出头来。凭什么她如此难堪伤心,而始作俑者竟不知道?! 凭什么她淡漠得从不解释自己的性别,纵使她对世人无情,而自己与她这般相处,每日叫她“公子”,她但凡有一点将自己看在眼里,不可以反驳一句么…… 自己在这里伤心落泪,哪怕今夜真的伤心至死,她可会看一眼问一句,不!都不会! 想到此处杜双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下从廊上翻起来,抱起枕头直接推开门,直直走向床边,在殿下的床脚重重躺下。她想:就算她为主我为仆,我也再不睡到门外去!既然都是女子我还讲什么礼仪?既然她不在乎自己还讲什么客气? 她不是淡漠么,她不是有气度么,她倒不介意看着她是否会做出生气得把自己扔出去的事来! 殿下平整而睡,一袭黑衣静静的盖在身上,流动着隐隐的金光。即使睡着,都是高不可犯的王者气度。她竟然奇怪的感觉到,这个凡人在跟她,撒气? 这真是个新鲜的词语。她还未降罪于她的触犯,她却自己跑到她面前来,撒气? 殿下的声音寒若降雪:“杜双慈,本殿无意降罪一介凡人的愚妄,不是准你罔上。” 杜双慈蹭地一下坐起来,直直瞪住殿下,刚好对上她宁静的侧颜,气声道:“你是哪位殿下?你还纵容我了?你是要把我扔出去还是直接杀了?” 她现在真是一心豁出去了,即使感觉到她不是常人,此时却真的是死都不觉可惜,也就敢毫无顾忌大声大语的冲着殿下一串质问,眼珠子里都恨不能确实瞪出她的影子来。就算真惹怒了她,至少她对自己还有一丝理会…… 殿下空声道:“大胆。” 若是以往,任何鬼任何魔听了殿下这两个字怕都是没时间感受“灵魂的恐惧”,此时却是怒极攻心的杜双慈,而她眼里的殿下即使再冷再酷,也是美得不可思议,她听不出恐怖,只有愤怒。殿下一说完,她立即接道:“我就是大胆!否则我怎么会,怎么……” 怎么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来跟着你一个女子……想到这里,她眼眶一涩,泪水又是扑的一下滚出来,干脆翻过头去埋在枕头里痛声抽泣。 殿下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她眼底有点奇怪的茫然,静静听着那奇怪的哭声,这与鬼殿中的哭嚎是不同的,特别压抑,特别奇怪,特别……让她歇了怪罪的想法。 殿下心中竟然有点叹息:她的气度之高,果然如三界六道所言,凡人不可比拟么。 她仍淡漠的合上眼,也没再管躺在她床脚哭泣的杜双慈,面无表情得好像没有一个敢突然闯进她的寝室之人。杜双慈哭了半天,别说得一句安慰,怪罪都没有一声。屋中只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她越哭越没劲,最后竟抱着枕头哭睡了。 ☆、给你做饭 杜双慈心底深深迷茫起来,之前她飞蛾扑火只求跟着“墨仙公子”,如今竟得知她是个女子,自己又当如何自处?离开她回杜家村去,还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继续? 她一时真的不能做出决定。那人也自然不会关心她的想法。 她与她冷战起来,虽然这的确只是她单方面的感觉。杜双慈再不向之前待殿下的那般温柔殷勤,而是对她能避则避,每日与她一起出船,不是招呼船客就是发呆,殿下那片黑色的衣角,她只当自己没看见。更让她痛苦郁闷的是,那人一点反应也无,好似她们的关系本就是如此——杜双慈呆得更凶了。 她也不再叫她“公子”,心中又觉得叫小姐亦是十分别扭,竟不知怎么重新称呼她,只得能不说话就不说了。 她真的想狠下心来一日三餐都不做,可是发现她不做饭那人也没有感觉,心尖又涩涩的疼。不知是疼自己或许对她本就没用,还是疼那个无情之人,自己不做饭她就从来不吃饭。 杜双慈心中的怨恨难堪并非一时半刻消失得了,其中还伴随着最磨人的情伤。只是她生性单纯善良,如何伤心也做不出什么恨天恨地的事来。每日做饭俭省许多,又有那么点故意对付的意思,晚饭是连着几天都没做。 看到那人休息了,就合着自己的不甘,一鼓作气的在她床脚边躺下睡死过去。 这日,家中确实什么都缺了,杜双慈不得不再次开口道:“我们得去镇上一趟,否则没得吃了。” 殿下淡漠的收竿下船。杜双慈在下船时被她回身扫了一眼,视线落向鱼篓,是要她从里面拿钱。杜双慈顿了一下,弯身抓了一把放入怀中。此次进入镇中感觉与前两次大不相同,她默默的跟在逐澜后头,不再时不时提醒一声,不再紧紧注意她的脚步,只是怔怔默然。 殿下的风姿永远令人倾慕,然而,高贵得永远令人寸身难近。 杜双慈看着一道道投注在身前之人身上的视线,心中不知是幸灾乐祸于还有那么多盲目不知情者,还是只觉同病相怜的凄然。 她这叹息的时刻,殿下已经踏入一家饭馆,静静坐下。杜双慈见她难得又有兴致在外面的饭馆吃饭,没想那么多,正打算坐在她对面,却见她突然望向自己,道:“做饭。” 什么?! 杜双慈瞪住她,委实没想到,她进了饭馆就是要自己给她做饭!她到底当自己是什么?她又何必让人家饭馆的大厨难堪?她就真的,什么都得听她的? 杜双慈又是愤怒又是不甘,瞪着眼重重在她对面坐下,坚决不打算做饭。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0 她咬牙切齿的道:“我不做!反正我没你那么金贵,什么人做的饭都吃得。” 逐澜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她这是在忤逆自己,眉眼冷冽一动:“做饭。” “不做!” 殿下静静看了她一眼执伞,起身,离去。 她确实不打算追究这个凡人一再的触犯,既然她没有用处,她就不配为她的下人。她鬼殿的高傲,不是任一个凡人来数着玩儿的。 杜双慈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一下呆住。她果然是多一句话都不愿和自己说的,如果她肯好言好语的与自己说,就算真的难过,她又怎么可能饭都都不做给她吃?一句话触怒于她,她就真的无言无语的走了…… 明明朝夕相处整整两个月呀!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呢…… 她一下趴在桌上大哭。 哭了几刻又突然抹着脸惊跳起来,疯了似地往外跑。她这么无情她这么神秘,她是无缘之人不可得见,那么多好事者想要亲睹她的居所妄图求娶,可从未有人能找见……她这一走,是不是真的,缘断了…… 杜双慈心中又冷又痛。 她爱上她,已经不是男女之别能干涉的事了。 “逐澜!逐澜!逐澜——” 杜双慈边走边喊,茫茫一片,哪里还能寻得那个高傲的身影。她哭都哭不出来了,一直找一直找,磕倒了几下却半点没有感觉,爬起来继续往前,只要她还在镇上,一定会找到…… 终究是再次看到了那抹黑衣金绣,云白素伞。她站在一个卖草编蚂蚱的小摊前,静静的望着手艺人的动作。 杜双慈惊喜得不能言语,一下冲到她面前,大声道:“我给你做饭!” 逐澜微微转目,视线漠然。 她仍是坚定的道:“我给你做饭!” *** 逐澜静静望她一眼,音若钟磬:“杜双慈,本殿放下之物,不会重拾。” 杜双慈心底骤然痛涩,茫然的望着她:“什么?” 逐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杜双慈惊得一下扑上去拽住她的衣袖,痛苦喃喃:“你这么高傲,却为常人撑船。你这么冷漠,却没做过一件伤人之事。我一心一意敬慕于你,难道你今日就不能对我再仁慈一点么?” “我给你做饭,哪天你不愿意吃了,我就走……” 殿下从未被人如此拽着袖口说这样的话,也没有人敢这样靠近她,感觉很奇怪很奇怪。她望一眼袖口上那只蜜色的手,完全说不上来那种怪异感,她应该惩罚这个一再冒犯她的凡人,她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威严凛不可犯。 她该立即废掉这只手,但那颗会跳动的人心,似乎不这样想…… “只此一次。” 好吧,她广阔无边得令三界六道都大大夸赞的气度再次用在了这个凡人身上。逐澜挥袖,漠然离去。 杜双慈跟着她,惊喜未及,心中苦笑,她现在便真是她的下人了。 可是,她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分离……罢了,她虽无情,除了做饭,也并不要自己做任何为难的事。除了少言,船让自己乘着,屋子让自己住着,钱让自己花着,说一句没有志气的话,她对自己,或许已经很不错了。 杜双慈已不似初时那般震惊愤怒,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逐澜在她眼里并无明显的男女之分。看着她那一身黑衣,那一把白伞,便觉她只是她,无关其他。 ☆、双玉之祸 杜双慈今晚不怎么睡得着,没进屋而是在门廊上坐着。逐澜住的地方很偏僻,也很安宁,还有一种只属于这里的静美,有时候会让她生出一种在与她一起隐居的错觉……夏日将过了,这里的夜晚居然没什么凉意。她还是自己置办了一床被子放在屋内。某人不盖她自己用。 闲来无事就拿出一把小刀刻竹筷,刻着刻着就划竹条,划了竹条本打算编织一个密实的筐子来装杂物,她已经编出一个小筐,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放在逐澜屋中的角落,反正她从未说过什么,她就只当她不在意。 动手后却无意识的编成几只竹雀,将记忆中会的样子全部重现一遍,足足有六只,摆在一起,又趣味又可爱。她自然而然的想起逐澜强要一个小女孩的蚂蚱,站在街上看手艺人编织的场景来。 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做这等事,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杜双慈干脆再胡乱编一只鸟窝,把小雀们拢成一堆放进去,抬起来看了看,很讨喜的样子。 她推门进屋。殿下已经睡着,沉静的身姿沉静的睡颜。杜双慈知道她的感觉敏锐非常,不必做出什么小心翼翼的动作,她若有心,一切尽皆可知。 她走到床边,唤她:“逐澜。” 自从知道她确定的性别后,杜双慈心里觉得无论是叫她公子或小姐都很怪异,闹了那么一场后越发有一种豁出去的胆大,干脆直呼其名,她竟也未责怪,所以她就一直这么叫了。只有她们两人时叫她姓名,在船上仍是称她“公子”。 殿下没撑眼,没搭理。 “我编了几只竹雀,你要看看么?” “放着。” 杜双慈望了一眼她轻动的唇角,心知她睡下后规矩得很,确实也不能想象她坐起来在床上像孩子似地逗竹雀玩儿,就听话的把它们摆在桌上,裹着被子躺下。 逐澜的一切都这样神秘,越与她相处越觉如此,比如为何她有倾世的容颜,却安行至此?她为何只穿黑衣,为何行走一定要打伞?她近身之物件件金贵至极,既不在乎钱财,为何要撑船?明明看着不过双十,为何淡漠如出世?话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人,为何真的容得自己跟着,只是因为自己会做饭? 她脑子里一串一串的疑问,到了喉头又出不得口,因为这问题只是她的问题,于逐澜是半点无碍,她更不会回答。 连着几场秋雨下来,杜双慈渐渐感觉到凉意,有时候她们游走的河域风头不小,吹得她不由自主的瑟了瑟身子,回观逐澜,永远的沉定。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好奇,逐澜这样的人物,到底要是什么样的大事,才能令她的身,她的心,她的眼,翻涌出平常人的气息。 “船家,过河!” 岸上有人叫唤,杜双慈知道逐澜的耳力极好,默默往岸上望了一眼。上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1 来的是两位年轻女子,一个身穿绛红斗篷,一个紫袍覆身,一看就是极致贵重的料子,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两人模样也生得十分俊俏,红衣女子温和清雅,紫衣女子一派端严更显沉稳——只是见惯了逐澜,任何模样比起来,都小气了。 那两女子在船上站定,稳立船尾,道:“麻烦船家,我们去淩河渡口。” 凌河渡口,是进入都城的必经之地,离此八百里水程。 逐澜没有应,杜双慈抬头看向她们,不好意思的笑笑:“二位小姐,我们是不走隔夜远路的。” 红衣女子温温一笑:“船家,我们只求速达,报酬不会委屈于你。” 她虽然以钱压人,态度却不高傲,笑容亦是平易近人。杜双慈本就是老实性子,做不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尴尬道:“小姐,这是规矩……” 红衣女子又是一笑:“船家,你们既是撑船,若不能将船客送到地方,才是不合规矩罢?” “这……” 杜双慈果真辩驳不了,鼓着脸转低下头去,可她又清楚,逐澜的规矩才是天大的规矩!一时又暗责自己为何与她们多嘴,该送到哪里,逐澜自有决断。那女子见她答不上话,微笑道:“这位姐姐莫怪,到了夜里我们自会好生安排二位食宿,只请快些就是了。” 杜双慈看她一眼,摆摆手:“你别跟我说了,我做不得主的。” “哦?” 女子不禁微微挑起了音,视线透过她望向一身黑衣的船妇,眼角缓缓的眯了起来。突然,她一手拍扇笑道:“姐姐,莫不是我们得了仙缘,竟有幸遇到九尺乌船的墨仙公子!” 紫袍女子眼中也生出一些波澜,径直眺向船头的殿下,沉稳的嘴角慢慢一掀,稳稳的对着她的背影行一个士女之礼,声音亦是清沉:“久闻公子高名,在下邝山遥,今日得见公子,幸会!” 红衣女子同行一礼:“墨仙公子,不才夏凌名,特来拜会!” 殿下压根儿不搭理她俩。不为这两个声音所动,不为这两个名字所动,更不为这两个人所动。杜双慈无语的对着又是痴迷于“墨仙公子”的两人,心想你们要是知道她也是女子,该作何感想呢?会不会像自己这样大哭一场? 想到这里又觉讪讪,瞧人家那英姿勃勃的女子风范,这等丢人之事,必也只有自己这样没志气的女子才做得出来。 殿下在下一个河口停下,杜双慈见她停船,知道她是不会再载更远,看那两女绝对属于富贵者,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象,有点颤抖的道:“两位,六金。” 红衣女子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笑道:“公子不愿再送我们一程么?” 杜双慈解释道:“公子不行夜路。” 那女子也没再为难,而是大方的将玉佩递给杜双慈,含笑清言:“能乘公子之船,必聚难得之缘,名也不敢造次多耽。只是世人皆慕公子之高,名亦不能免俗,今日未有六金,请以玉佩做抵,若蒙公子不弃,他日以此佩移足千都夏侯府,名必扫尘以待。” 这番话,差点把杜双慈说晕了。 紫衣女子直接对着殿下再行一礼,沉声道:“他日公子世出,吾必奉汝之愿诚待之。” 说着,她也留下一块墨色玉牌,不再纠缠,两人下船清洒而去。杜双慈手中僵僵的捧住两块玉佩,一白一墨,在日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她看着有点刺眼。 殿下头也未回,更没看过那两枚美玉,执伞下船,往回路慢走。杜双慈将手放下,提着今日在镇中新买的布匹米粮默默的跟上去。走了几刻,还是忍不住与她说话:“逐澜,为什么你从不解释你是女子?” 殿下突然停住身子,静静的望向她,杜双慈猛然对上她绝美的容颜,差点一头撞上去,便听见她空冷的道:“本殿之身,与一介凡人何干?” “少些误会……” 对着她墨黑无边的眸子,剩下的话杜双慈出不了口。讷讷的低着头,将手中两块玉佩递过去:“这是她们送你的,你拿去,或许以后用得着。” 殿下眸中翻出墨冷的光,空声命令:“扔。” “什么?” 杜双慈有点没听懂,手中还拽得紧紧的,抬头傻傻的望住她。逐澜长眉倏然一掀,冷冽的气势铺卷开来:“杜双慈,你敢拿这一介凡物来侮辱本殿。再不悔改,本殿必不赦你之罪。” 杜双慈明明的感觉到她发了怒,一时彻底呆住。她心中何尝没有酸涩,想到人家仰慕她,出手就是这样的宝玉,而自己只是搬了一堆破锅烂碗去她家。别人送她的东西,她又怎么敢随意取舍,她不过是代为转交,如何又侮辱她了? “我没有……” 杜双慈低下头,无力跟她辩驳,更不敢看她一双幽暗黑眸。 逐澜挥袖,杜双慈手中两块玉佩顷刻化为玉粉消失不见,她的空音就像从九幽之空倾泻而来:“如若再犯,永世不为本殿之人。” 她转身而去,杜双慈茫然抬头瞧着她冷酷无情的背影,实在有点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她本也不知她身份之高何处,本也不知送这么两块玉佩对她就是侮辱,本也,不想收这些东西…… 眼看她越走越远,杜双慈连忙提脚跟去,不由委屈大吼:“你就知道怪我!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不要什么?我怎么知道哪些东西该收不该收?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你要我怎么做?我不如你智慧,所以我才跟着你当奴才,以前又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当奴才,我又怎么能做得事事令你顺心!” “我今日收了你不喜欢的东西,你怪我,要是你喜欢,你是不是又会怪我没收?” 殿下转过身来,颜若冰雪:“杜双慈,你不怕死。” 杜双慈现在本来就很委屈,听到此话一下爆发:“我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否则我就不会什么都不要的跟着你个无情人!” 殿下慢慢走回身来,静静的望着杜双慈,她缓缓伸出手,压在她的额头……只要她心念一动,这人就会立即消失,魂归殿府,成为无颜无名无忆的一缕轻魂…… 杜双慈手中还抱着家用之物,被她的手指触上,木然闭眼。 逐澜放下了手。 微微的风吹过,杜双慈重新睁开眼,周围静谧如冬,也再无那个摄魂夺魄的身影。她心中止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2 住苦涩一叹,重新抱着那堆物事,慢慢走回去。 ☆、同吃火锅 逐澜的气度确实很好,杜双慈那日无意惹恼了她,她既赦免了她,就不会再厉颜相待,两人的生活平淡如初。她对杜双慈的态度始终不曾改变,杜双慈不知是该哭该笑。 那日送玉的两位小姐再没出现过。以墨仙公子的名头,有时乘船的女子实在忍不住要送些贴身之物聊表心意,杜双慈一律推辞,要是有人非要将东西留在船上,她一定在逐澜没注意到时直接往河里扔了。 只是偶尔载一些手艺人过河,若是那人制作的小玩具新奇可爱,而逐澜又不经意的瞥过一眼的,她就掏钱买一份。回去后放在房中,要是没被扔出来,证明是对了她心意的。 似乎逐澜从未扔过她亲手所送之物,也没再发过怒,杜双慈抽空编了一个储物藤箱,将她那些东西收起来,有新的就一件一件给她添。 转眼到了冬天,天气一日一日的冷下来,乘船的客人也相对较少了许多。只是逐澜每日出去撑船载客,似乎没有打算偷懒,杜双慈也没有意见,不管什么天气,她出门她就跟着。逐澜从来只着一层单衣,杜双慈不知她到底冷不冷,还是好多次忍不住劝她添衣裳,逐澜没有应过,也未阻止杜双慈裹成一团,她自己委实无需多添。 冬天黑的很早,她们一直都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家。杜双慈这几个月来几乎把会做的菜全部实践过一遍,又怕逐澜吃到重复的会厌烦,真是想着法子给她准备膳食。她觉得今日特别的冷,猛然想到幼年曾与娘亲在厨楼中与师傅们围在一起吃小火锅,便打算今晚做这个。 杜双慈先问逐澜的意见:“我可以把炉子搬入房中么?” 逐澜望她一眼,手中拿着一只她以往编织的竹马静静的看:“嗯。” “好,你等一等,我一会儿就拿吃的来。”杜双慈在卧房旁盖了个小竹棚,专用来放置粮食蔬菜,兼之烧水煮饭。她回到小竹棚中将蔬菜一一清洗干净,又切一小盘屋后取出的玉藕,镇上买回的干粉,这个季节必然不能少的烟熏腊肉,以及她自己包的饺子。片出一碟细嫩鱼肉,将鱼头先熬汤。 逐澜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但她隐约觉得她喜食清淡,肉类吃得极少,鱼肉的接受量稍大一点。生好火后,待炉子上的烟气散了再搬进房中,先将汤锅发在上头,将小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招呼道:“逐澜,这是火锅,我们边煮边吃,你过来坐吧。” 逐澜看一眼她摆满小半桌的食物,起身走过来,杜双慈递出一副碗筷给她,一边给她解释今晚的吃法,主要是冬天吃着暖和。 火烧得正旺,汤底一会儿就熬出味儿来了,杜双慈随手把鱼头挑出来放入逐澜碗中,笑道:“你尝一尝,这个很好吃的。” 逐澜没动手,杜双慈一下反应过来,她这人洁癖到哪里触了她的“不干净”,立即回家沐浴更衣,又怎么会吃别人动过筷子的东西。她一下尴尬的顿住,挑出来不是,不挑也不是。 “那个,要不要换一个……” 她正想不动声色的建议她换个碗,逐澜却慢慢的提起筷子,挑起一点鱼头肉放入口中,仍是轻嚼慢咽。杜双慈忍不住抿了抿唇角,弯弯眼睛。 看她脸上并无任何恶色,杜双慈继续将菜一点一点下入锅中,之后自己也坐下来吃。反正逐澜殿下只顾着自己碗里的,并未对她的行为表示任何意见。杜双慈还是忍不住又给她挑了两次菜,逐澜会不由自主的顿一下,然后吃下去。 两人在冬日中和谐的吃完美美一餐,杜双慈继续饭后工作,把锅碗瓢盆的全部收拾到小竹棚,嘱咐逐澜避着点风,她则开门把油烟气散一散。这么大一堆,放着明天洗怕是更为难,正好有热水,杜双慈挽起袖子来把碗洗掉,重新压了炉火,回到房中却不见逐澜。 “逐澜?”她忍不住皱着眉喊了一声,只是习惯性的没有任何回应。 她步出门来寻找却不见半个人影,想到她刚才熏了一身的菜食气味,或许是在屋后的温池中浸泡,脚下自觉的向着那个方向去。到了池外她没敢一头闯进去,试探的唤道:“逐澜,你在沐浴么?” “嗯。” 得了回答,杜双慈放下心来,立在原地默默不言。 过了许久,传出一道空音:“何事?” 极少能被她主动开口询问,杜双慈怔怔望着一墙阻隔的温池,脚底无意识的踢了踢地上石子,轻声道:“没事,我等着你一起进去,懒得再关一次门了。” 逐澜眉头动了动,并未再答话,起身穿衣,泠泠的水声一下打破夜晚的沉寂。杜双慈低着头站在黑夜里,看到她时眼睛一下亮亮的抬起来,抿唇问:“你怎么不披一件衣裳,着了风不好。” “不会。” 逐澜静静望她一眼,转身进屋,杜双慈走在后面,莫名觉得她新浴后的背影似乎多了丝暖意,不由小小的牵起嘴角,心内想:这里的冬日夜晚也果然是不冷的。 她停留片刻关好门,回身时逐澜已经端正的躺下,双目轻合,红唇微闭。静谧得犹如万千年来不曾褪色的墨画……杜双慈在床边躺好,把被子裹在身上,感受着她极致规律的呼吸。也许是今晚吃得太饱,半日也睡不着,她试探的开口:“逐澜,我想跟你说件事。” “再几日就过年了,我得回杜家村一趟,可以么?” “嗯。” 等了半日得道如此一个如此轻简的回答,杜双慈有点失望,还是问出了心中另一份渴望:“你愿不愿意去我们那里走走,不待两天的……” 她没等到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杜双慈心中明白这种要求于她已是奢望,可是不被同意终是难免心中郁闷失望,只得裹紧被子背过身去,好一阵才睡着。 次日一早,竟然下起了大雪。杜双慈推开门,一股冷凉的气息骤然贯入,她冷冷的打了个哆嗦。逐澜就在她身后,丝毫不受天气影响的抬脚出屋,杜双慈一把扯住她,将自己裹着的斗篷披到她身上,一边利索的为她系带子,口里连道:“我不管你冷不冷,总之你只穿一件单衣,我实在看不下去……” 逐澜的手已经抬到了胸口,不知怎么又垂了下去,声音依旧空冷:“你冒犯我。” 杜双慈早已不那么怕她,听她言语虽冷却从未动手,更没亲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3 手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有时就不管她语气是不是掺了冰的,径直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系好后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她本就比她高半头,这个动作做来便那么自然而然:“你放心,都是花你的金子挑的好料子,你若是穿着不舒服,我们再去重做。” 逐澜淡漠的掠她一眼,迈过门槛来到屋外,静静的立在雪花之中。杜双慈想劝她进屋,她只是淡淡的站着,那雪花就像会自动避开她一般,半朵没有洒在她的头上肩上。杜双慈想:这人之冷,已是冰雪不敢妄攀了么。 她终是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逐澜,默默转身回厨房去打开炉火,熬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来。她把整锅都端着,打算送到卧房中去。逐澜已经从屋外站到廊下,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空声轻如会化在手心的雪,极是动人:“杜双慈。” “……嗯。” 逐澜道:“做冰粥。” “先吃早点,等上午暖和起来再给你做,一大早吃着也没劲。” 逐澜瞥她一眼,扫向她端着的小锅,里头冒出温热的米香,她转身入屋,算是应允。杜双慈越发觉得,逐澜她这等高傲,有时候的表现,却真真像一个未经尘世的孩子。 ☆、真心感激 雪一旦下下来,就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全部融化,直接凝成厚厚的冰,走路会打滑。然而逐澜仍然每日出船,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船客,或者就是她们任船随流。杜双慈忍不住奇怪,逐澜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或者说撑船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想不通,逐澜亦不会解释。 连着两天都没有船客,僵木的站在船上,就算冰天雪地遨游江河别有滋味,那个冷字还实实在在的挂在那里。杜双慈没什么立于任何场景都“面不改色”的大家风范,更无法对着冰雪江湖吟出一首慷慨豪气的诗章来,只得默默的想自己的生活。 她学聪明了,回家自制了两张小竹凳,与小炉子一起搬到船上,两人随船任意游走,到了中午就相对而坐,在船上涮火锅吃。杜双慈心中温情,觉得这生活委实惬意,把之前酿来煮甜汤的米酒装上一壶与逐澜对饮,温暖的菜肴与馨甜的米酒一下让人觉得美好到了骨子里。 杜双慈觉得,若是一如这般,她随逐澜一直继续此种生活,又有何不可? 她们每次出船都在不同的地方,每处风景都万千造化各有不同,被这天空降下的银素轻裹,更是美得晶莹剔透。杜双慈忍不住对逐澜深深一拜:“逐澜,我以往只是一个会撑竹筏的粗人,这几月跟随你,才有此机会看遍大千山河……谢谢。” 逐澜望她一眼,空声道:“不必。” 既是诚心跟着她,有她护着,当然是要比普通凡人命好一些。况且她确实愿意吃她做的饭菜,能亲手奉养鬼王逐澜,那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当。 不过,杜双慈感激她,不止为此,更是因为她的淡漠却不弃,无情却不伤人。还有便是她的私心,之前一心错系于她,及至知道了她是女子,终是克制不住对她的喜欢一日多过一日,甚至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她能让自己如此安宁的留在她身边,这份恩情,足够她一辈子念她的好了。 却说以殿下之尊,对她恭维尊崇者多不胜数,这样只是单纯的与她说一声“谢谢”,除开杜双慈,千年来再无二人。或许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之前未必是无人想对她说“谢谢”,只是那时的她何其冷酷高傲,哪里给过机会,让其他人来说这样两个字。 年节将至,杜双慈实在不得不赶回杜家村一趟了。她心中放心不下逐澜,却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提同样的要求。她知道她很强大,她无需自己一个普通人的担忧,可是,她会不会吃不好饭?她会不会又只穿一件衣裳?会不会,孤独…… 杜双慈心中苦笑,没有自己,她之前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么。她应该想一想,到时她还愿意不愿意来接自己才是,否则,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单独找到她的居所。 逐澜将她送到杜家村的河口,这已是她第三次送她来了。杜双慈望着她淡漠的雪颜,不禁道:“我需要交三文钱么?” “不必。” 杜双慈下船,眼见她重新启竿,仍是不能忍住再次请求:“逐澜,你真的不来我家过年么,我们这里很热闹。你就来看看……” 逐澜静默片刻,撑伞下船。 杜双慈一下惊喜得眼眸晶亮,望着她走来,习惯的让她走在前头。逐澜亦无需她领路,顺着这条山道走到顶,就是杜双慈的小破屋了。杜双慈顿身尴尬的抓抓脑袋:“我家不好,你别嫌弃。” “嗯。”逐澜单音算是回答。其实凡间于她,除了她自己的居所,哪里都是一样。再者,她若是嫌弃,也就不会来了。 杜双慈从屋内抱出个凳子放到门口,笑道:“你先在屋外坐一坐,家里全是灰,等我略略清扫一下再进来吧。放心,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逐澜没有坐下,而是转身立于屋坝边沿,此处位于河口山顶,从这里望下去,山河尽览于眼底。当然,是小范围的。杜双慈打来净水极快的将屋内擦洗一遍,开门散了霉气与潮气,再请逐澜进去。 看着天色已近正午,又想到她刚才在外站了半日,杜双慈问道:“逐澜,你冷不冷?我去做午饭,要先给你烧点热水洗手么?” “做饭。” 她不会冷,所以直接提出另一个要求。杜双慈抿了抿嘴角,一头扎入厨房中去准备午饭,她也不指望逐澜会进厨房帮她搭把手烧个火什么地,而是怕她无聊,费些力气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她娘留下的老菜谱,不好意思的递给她道:“我这里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也没什么书,这个你拿去看看,不喜欢放着就是了。” 逐澜伸手接过来,果真端正坐下,读——菜谱。 杜双慈快速的做好饭菜,正要唤她吃饭,猛然见她静静端坐,手中拿着一本书眉目垂下,眼睫偶尔舞动几下,如此的幽美。她呆了一呆,不敢出声。 逐澜放书抬眸,自动坐在桌前,杜双慈会意过来,把饭菜摆上桌。两人安静用餐,杜双慈禁不住抬头瞄了她几眼,终于,逐澜放下碗筷淡漠看来,一副让她有事说事的神情。 杜双慈讪讪道:“逐澜,下午我们去镇上置备一些年礼可以么?” “嗯。” 杜双慈不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4 再说什么,饭后,逐澜亲自撑船送她到入镇的河口,两人买了一大堆过年所需之物。逐澜的美貌引起动荡那是毫无疑问的,不过,不会有人敢来闹事。回到家后,杜双慈并未开始拜访乡亲,而是认认真真收拾好屋内,用两层锦绸把床铺好。 这一日,逐澜读完了一本菜谱,杜双慈把家里也整理得像样了。晚上洗漱过后,她仍是请逐澜上床,自己规规矩矩的睡在床脚边。到了半夜突然醒来,忍不住坐起身向床上望了一眼,果然,逐澜又是不盖被子的。她无奈的摇摇头,轻手轻脚把被子搭在她身上。 一夜安好。杜双慈一早先起床熬粥,烧水洒扫。一般等她饭菜备齐,逐澜刚好起床。她并未对自己身上多出那条棉被表示什么情绪,自若的享用杜双慈大早准备的早膳。杜双慈开口问道:“一会儿我要去拜访村中长辈,你是与我同去走走,还是在家里看书?” 逐澜可不认为哪个凡辈受得起她的“拜访”,淡漠道:“你去。” 杜双慈明白她的骄傲,私心里也不愿意她让太多的人注意,因此道:“我做了几块糕点,要是合口味的话你看书烦了就吃两块,我一定尽早回来做午饭。” “嗯。” 杜双慈背着要送给各家的年礼出门,一家一家去拜年。她连续消失了好几个月,一旦被问起就说自己出了趟远路,这次回来也只能过个年,还有远客须送,请大家不要担心于她。她去送礼,长辈们当然会留她吃饭,杜双慈委实不能接受,只说家中有客须得招待,下次再来。 抱着一堆回礼早早的赶回去,逐澜仍然静静坐着读她昨日特意买的几本菜谱,出门时给她烧了个火盆,火近将熄,她根本未曾注意到。 逐澜静下时并不知时间无情,自己却时时刻刻挂心着她有没有冷了饿了,有没有觉得自己怠慢她,有没有客人突然上门来扰了她。 纵知两人之间关系不平等,杜双慈也无力再怨一声,默默低头给她拨旺炭火,看她手边的小点心只剩下一块,换一个品种重新添上。然后不再打扰她,自己回厨房做午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爱上的先痛,其实她一点也不觉苦啊! ☆、不准娶亲 次日一早,逐澜还静静睡着,屋外来了两个客人,是村头的牛婶与她儿子。话说早年她与杜双慈的娘算是一起长大,之后关系也一直很好,杜双慈的娘去世之后很得她照顾,就如亲长辈一样。她与小牛哥阿行亦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此她母子俩一齐来,并无许多忌讳。 杜双慈高兴的迎上去,不好意思道:“牛婶,阿行,你们怎么来了,我打算吃了早饭就过去看你们的。” “你突然离开这么久,听说你回来,我与娘亲就赶着来看看你缺不缺什么,过年过节的,顺便帮你一起置办了。”阿行随口笑着,语气自然的熟稔,抬手递过来一篮子果点。杜双慈一边接过一边道谢,请他们进屋里去坐。 正要进入屋中时惊觉逐澜还睡着,然而,牛婶的大步子已经随便的迈了进去,她亦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 杜双慈尽力避忌着床铺带他们在桌边坐下,倒了温水端出茶果,感激的道:“牛婶,阿行,真是谢谢你们,有事叫我过去就是了,难得你们还跑一趟。” 牛婶豪爽的笑笑:“你与我们还客气什么!对了,才回来一天家中倒收拾得齐整。还缺些什么说与我,下午我要去一趟镇里,一起去置办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过年多不像话,以后都到牛婶家来,反正我与你叔正商量着挑个日子把你和阿行的好事办了,就是一家人,也算对我与你娘有个交代。” “牛婶——” 杜双慈惊了一跳,声音一下提得老高。牛婶只当她惊讶之下太过高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什么事我自会给你打点清楚。你与阿行一块儿长大,我瞧着你对他也好,把他交给你照顾我也不替他委屈。” “牛婶,我还没打算……” 她一话未尽,却见阿行冲她笑笑,微红着脸低下头,显然先从母亲那里得到过口风,心中对这事亦是赞同。杜双慈心中震惊焦急,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害怕伤害了亲弟弟一般的人。 牛婶见他们两个都低头不说话,看来这事就算由她敲定了,笑着各自拍拍他们,闻到厨房传来的饭香后笑问:“小慈,你这么早做了饭,我就知道你是个勤快的。正好,我与阿行还没吃,就在你这里吃了再回去吧。” “嗯,好……”若是平时杜双慈当然会很高兴他们与自己不生分,此时才觉得尴尬,那饭量是按照逐澜的胃口准备的……她是怎么做都不对了。 却说殿下听到外头不算小的动静,微微动了眉头,她无意去与几个凡人纠缠,静静的并未起身,算是给杜双慈一点个人空间。现在那两人在无知的情况下打扰了她的睡眠还不够,还敢妄想她的早膳,好大的胆子! 殿下漠然起身,出屋。幽声一唤:“杜双慈。” 牛婶与阿行怎么都没预料到屋中还有人,而且还是如此一个美得他们形容不出来的公子,一下直接彻底地愣住了。杜双慈瞅见殿下眉眼间黑的有点深,心想终究还是扰了她。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袖口,小声道:“你别生气,他们是我的长辈亲友……” 逐澜冷彻的视线刮过那对凡人母子,两个字:“离开。” 牛婶奇怪道:“小慈,他是谁?你家怎么会有男子?” 你要杜双慈如何回答嘛!她尴尬的不好解释,呐呐道:“是我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阿行一下站起身,大步跑着离开。牛婶注意到殿下冷然的眸色,再瞧一眼杜双慈“夫管严”的无能模样,有些生气被蒙在鼓里,又闹了这样的笑话,她叹了一声,转身道:“小慈,既然现在不便,你就再换个时间再来和我们说。” 杜双慈望着他们的背影,再望一眼逐澜冷意然然的神色,嗫嚅了下嘴,心中愧疚又惊惶,真不知该说什么了。殿下没理会她的纠结,空声道:“早餐。” 杜双慈呆了一呆,不由抬头望住她,到现在,她还只惦记着这个……她又无奈又觉好笑,应了一声回厨房把粥盛出来。吃过饭后,杜双慈还须得拜访几家村友,明日一早再去爹娘坟上祭拜一次,便该与逐澜回去了。 不知怎样走了风声,村中豁然传开杜双慈家有了一个绝世公子,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5 情形还有可能是她在外新娶的夫郎,众人好奇得不得了。借着送礼的由头一拨一拨的往她家跑,杜双慈哭笑不得的招呼她们一起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绝口不提逐澜的事。实在被问得急了,就说是付了定金要她送去远行的船客,只是到了年节,不得不在这里逗留两天,明日就要启程。 众人打量半天,未能得见公子一面,虽然心下极度失望,总也不会贸然闯入屋中去强寻。到了天黑还不见公子出来,也只得告辞回家。杜双慈一个个将她们送到路口,不由无力的摇摇头,心中暗责逐澜长得这副模样,自己又从来不知收敛,不管男人女人她都招惹一堆! 幸而世人多是慕她之名,未有人对她起过歪念,否则早不让人剥衣相轻呢! 当然,这种怨念她是只能在心中腹诽一番,在逐澜面前是只字不敢表露的。逐澜答应来做客两日,就一定会住满两日。杜双慈忙着在外走访无暇陪她,她并没什么别的情绪,不去撑船,却又生生养出一个读菜谱的怪癖来…… 杜双慈与乡亲们道了别,次日一早到母亲坟上去烧了纸钱香烛,怔怔呆了半天,回去后把乡亲们送的特色干货全部带上,就与逐澜一起回到她的住地。 久不见乡亲,又如此匆匆分别,杜双慈心中难免有些难过感受。逐澜照旧撑船,并未对这两日异样的生活表示任何情绪。两人回程时顺带载了几路船客,回到家时刚及天黑。杜双慈把带回之物分门别类的放好,与逐澜吃过晚饭后就躺下休息。 她抬头茫茫望着散发柔光的明珠,半晌后开口道:“逐澜,再过两月我回杜家村去,成亲。” 逐澜睡得平整,听此直接空声道:“不准。” “……为什么?” 逐澜霸道得理所当然:“既是我的下人,你就只能奉我为主,还敢思虑他人,不配跟着我。” 这是逐澜第一次将一句话说得这么齐整,字数还这样多。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本殿整天对着你一个凡人,那是对了我的胃口,我愿意给予你这样的殊荣,已是你的大幸。其他还有什么人配让本殿刮目,还住到本殿这里,让本殿对着他一介凡物? 杜双慈撇嘴:“真霸道。” 殿下:“嗯。” 娶亲一事就被逐澜轻而易举的“不准”给彻底抹杀了,杜双慈也没有再提。两人重新开始撑船生涯,有客载客,无客赏景,简简单单的宁静。她寻出时机给逐澜做出好几款冰粥,一大碗几乎全是各色水果,总好过全吃冰强,她终是怕不小心伤着了她的胃。 年后,时人走亲访友,或者外出远门,船客一日多过一日。逐澜的船几乎没有停过,杜双慈担心她累着,恳切的要求与她换一换,逐澜从未搭理。 她本也拗不过她,况且又不能理解她对撑船为何这般执着,只得作罢。只是每日将她的饮食料理得更好,生怕哪里苦着她了。 这日,船上上来一对主仆,皆是容貌上佳的公子。 杜双慈礼貌打过招呼,便要将视线对着逐澜,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去冒犯。然而,那对公子上船后从容有礼的低头一礼,径直越过她走向船头的逐澜,温声拜倒:“想必阁下就是名动天下的墨仙公子,小子凝华亦慕公子高名,自请为仆追随公子左右,还请不弃。” 竟然还有主动给逐澜做仆人的……杜双慈震呆。 那公子低头拜下去,隔了半日却未听到一点回音,不禁微微抬头向那一身墨衣望去,杜双慈也无意识的望住她。这位公子,模样性子比自己玲珑婉转百倍,可会合她心意…… 殿下停了船,转过头来,静静的望向他。 那公子陡见殿下之颜,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似乎连灵魂都忍不住叫嚣颤抖。他承认他是好奇,他是想亲眼见一见那些女子所说的“不能言说之美”,他心寒于世间女子的无情,绝望之下便想若是他能跟随墨仙公子,是否会因此声名大震……果然是自己太鄙俗了么? 殿下淡淡两字:“愚妄。” 那公子身子蓦然一震,一下羞窘无言,深深拜下,转头对着江尾,再不敢转头亵渎公子一眼。他俩到了对岸,放下船资低头远远而去。 杜双慈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心底的奇怪一下冒出:“逐澜,他们白白给你做下人,你也不要?” 逐澜冷然斥责:“杜双慈,愚蠢!” 杜双慈茫然,她哪里又愚蠢了?逐澜对她这个凡人的慧根失望透彻:“你以为,什么人都配站在本殿身边么?” “本殿饶他之罪,是他十世造化。” “本殿容你在侧,是你百世之福!” ☆、为何娶妃 杜双慈被逐澜气势所慑,呐呐不能言。此后再也不敢妄自揣测她的心思,或许是她与自己所处的高度确实相差太多,自己多行多思多言,皆是错。或如逐澜所言,自己只需静静跟在她身边,便是百世之福,其他所想,皆是虚妄与罪过。 春暖花开的那日,船上来了位奇怪的船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他上船之后瞧上瞧下一直乐呵呵的,什么话也不说,先往船头一身黑衣的殿下那里诡异的看了许久,还时不时的冲着杜双慈直笑。 期间有其他船客上下船,于他亦是自在无碍。待得近午逐澜撑伞离船,老者伸手往鱼篓中扔进三个铜板,若无其事的与她们一道回去。 杜双慈惊讶的看向他,几番想要提醒他是否走错,逐澜却停了下来。老者如有所示,上前拱手作揖笑呵呵的对逐澜拜道:“逐王殿下,你终于肯理我一理了。” 逐澜冷声冷色:“何事。” 听到她的问题,老者自顾抬头笑道:“老神听闻殿下化身渡人,又得一处化境幽居。之后寻遍时空,终于能寻得机会冒昧来打扰殿下两日。” 逐澜淡漠的瞥他一眼:“司花老神,你敢触我的规矩。” 老者受惊一笑:“殿下哪里话,老神不过是新近酿造一壶好花酒,觉得当世之神魔,只配殿下所饮,特特前来上贡啊!” 说着当真不知从哪里捧出个玉瓶就要献上去,杜双慈早已目瞪口呆。逐澜扫她一眼,不再理会司花老神,继续前行。 杜双慈一腔震惊迷茫,不由转头疑惑的瞅向老者,他却淘气的对她双手一摊,笑着去追逐澜,开口闭口道:“我说殿下啊——” 回到家后,杜双慈自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6 地去煮饭,因为多了个“人”,饭菜的分量都须得多添一份。司花老神一双老眼好奇的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个遍,对逐澜啧啧奇道:“殿下,老神听说你化身渡人,震惊得浇花都没有精神,足足喝了十壶花酒入肠,大醉一回醒来之后才敢接受此事。今日见你如此自得的过起凡人的日子,要不是看到你的眼睛,你拔了老神的仙根,老神也不敢相信啊!” 逐澜冷声警告:“司花老神。” 他一下嘿嘿的住了嘴,瞥见杜双慈在厨房忙出忙进,不由笑道:“殿下,你这个凡人倒长得实诚。” 逐澜骤然冷澈而视:“再多言,本殿拔你仙根。” 司花老神又是嘿嘿一笑,果真老实的不再说话,只是视线一直不客气的在杜双慈身上转来转去,脑袋点着摇晃摇晃,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最有趣的事儿一般。 不过大半刻,杜双慈将饭菜端出摆好碗筷,笑着招呼:“逐澜,老伯,过来吃饭。” 司花老神正嗅着那饭香,听此又是狠狠一惊,一双老眼差点能瞪出清光来,这个凡人,竟然直呼殿下的名讳?!而且瞧殿下那神情,半点不觉有异,真是,他偷懒睡一大觉的时间,便发生了太多不可琢磨的事么…… 他高高兴兴的跟着逐澜去吃饭,杜双慈见有外客,而这人在逐澜面前还这般放肆熟稔,想来他们有许多话说,便打算退到厨房去吃。逐澜道:“坐下。” 杜双慈和司花老神同样震惊。但是她从来都不会违背逐澜的命令,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坐到了桌上去,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司花老神了然的一笑,奉出自己特地拿来献媚的美酒,逐澜淡漠一瞥,将视线转向杜双慈,命令道:“扔。” “啊?”杜双慈。 “啊?”司花老神。 然而殿下冷冽的眼神的的确确就是那个意思,杜双慈想起上次她让自己扔东西没有及时照办的后果……一时也顾不得老者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接手抱起那个玉瓶,明确而清晰的砸碎在屋外,清醇的酒香一下熏得人都醉了。 “殿下你——”司花老神忍不住抱着脑袋哀嚎一声,但是触及殿下的眼神,抱怨的话是怎么也不敢吐出来。这是他足足两百年的心血啊,他是拿出最最心爱的东西来见她啊,说砸就砸了,呜呜呜,她果然还是那个鬼王逐澜啊! 饭菜尚算美味,司花老神却吃得是极度心不在焉,吃一口就要大力吸一下鼻子,那酒香犹在……杜双慈心中愧疚,又感觉到老者不一般,因为他的存在,此时的逐澜浑身更有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冷傲的王者之气,同样食不知味的快速吃完,告备一声躲到厨房洗碗去。 司花老神强自默默忽略掉他的两百年老酒,仍做出一副笑眯眯的为老不尊模样,看着在厨房认真收拾洗碗的杜双慈嘻笑道:“殿下,这个凡人与你同居同食,跟前跟后,是你在凡间新娶的王妃么?” “王妃。”殿下这两个字带了疑惑。 司花老神嘿嘿一笑:“是啊,王妃。想当年你父王才你一半大,就娶了你母妃,那真是一件令天地为之动容的盛事啊!” “王妃是什么。” 没想到逐澜会问这样的问题,司花老神噎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瞄到杜双慈的身影笑道:“王妃——就是白天给你洗衣做饭,晚上给你盖被暖床的人。” 殿下默然。 司花老神想到殿下的成长经历,故作深沉的道:“想当年你父王在你之龄,你已自可统领整个鬼殿。殿下今日,是到了娶妃的时候啊!” 逐澜淡漠的转向他:“为何要娶妃。” “以殿下之尊,天帝尚不可直呼其名,为何一介凡人可以?殿下之冷,亲信不可近身,为何一介凡人可以?以殿下之性情,为何纵容一介凡人放肆?殿下无情无欲,为何独吃这个凡人所烹之食?殿下纵她之权,待她之心,伴她之情,已是把她当做你的王妃了。” 是么…… 逐澜些许迷惘的望向杜双慈。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杜双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抿着唇冲她弯眉一笑。司花老神见此,捋须笑而不语。 逐澜转回目光,冷酷的望向司花老神:“你在我面前耍花招。” 司花老神撇撇嘴双手一摊:“老神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殿下进言几句,至于是不是花招,以殿下之智,想一想不就明白了嘛。” 逐澜道:“滚。” 感于她难得用这样失了气度的怒词,司花老神又是嘿嘿一笑:“殿下别动怒,我这就回去再准备几壶好酒来,殿下大婚,可不能少了喜酒排场。” 逐澜隐于袖口的手微微一动,老神见状,惊得一跳,倏然笑道:“老神告辞,殿下要学人家凡人隐婚,老神一定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说完的时刻消失无踪,不知来处不知去处。逐澜往那方向淡漠一瞥,回到房中,读菜谱。 杜双慈收拾完厨房,转身出来却见只有殿下一人,不由奇怪道:“逐澜,那位老伯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逐澜:“走了。” 杜双慈终究是有点好奇还有人可以与逐澜这般熟稔,况且逐澜一副怒而拿他无法的神态,她开口问出:“他是你的——亲人?” 逐澜淡淡瞥她一眼,道:“不是。” 杜双慈抓了抓脑袋,想问却不知该从哪里再开口,要是让逐澜将她的身世给她仔仔细细说一遍,那是有一种上天下地都不可能实现的感觉,只好放弃。看着天色,她奇怪于逐澜静静坐在家中,问道:“今天下午不出去撑船了么?” “嗯。” 杜双慈自己也意识到有些无话找话的嫌疑,望她一眼,想到几日不曾打扫,干脆趁这个时间屋前屋后的清扫擦洗一遍。自己身上的衣裳,正好脱下换洗,逐澜今早也刚刚脱下一身,屋后就有一汪清池,索性沐浴一番再抱着木盆去慢慢的洗。 逐澜漠然的见她忙来忙去,眼帘微微一动,司花老神那句话不期然重新冒了出来。 王妃,就是白天给你洗衣做饭,晚上给你盖被暖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jq近了~~ ☆、娶你为妃 殿下读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菜谱。 杜双慈散着发,卷起衣袖做完家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7 中内外清洁,撑着头坐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视线飘过茫茫草地,突然想到,既然每日居家煮食,时常买菜,周围空地许多又丰沃,何不收拾出两块地来种点小菜呢? 这又恰是春种的季节,想到此她便要实行,兴冲冲的进屋去问殿下这个屋主的意见:“逐澜,我可以把屋侧那些地辟出来种菜么?” 逐澜扫她一眼,空声道:“过来。” “怎么?”杜双慈不解的走到她面前,逐澜放下手中菜谱,再示意她一眼,杜双慈会意的再凑过去一些。 逐澜抬起头来,静静的望住她。 “你有什么事……” 突然被她叫到身前而又不说话,就用那样一种夺魂摄魄的眼神静静的望着,杜双慈脸刷的一下红透,有些手脚不知往哪里摆的羞涩,忍不住小媳妇似地把头低下去,呐呐无言。 逐澜道:“去换我的衣裳。” “啊?” 杜双慈抬起头来,奇怪的看向逐澜,没有得到回答。又想到她同一句话绝对不说第二遍,乖乖的点了点头,心想她大概是嫌弃自己的衣裳太丑而碍眼了……出门前忍不住再问道:“我想种点小菜,需要食用的时候方便些,反正地空着也可惜——可以么?” “嗯。” 逐澜淡淡一应,重新执起菜谱。杜双慈知道她这是让她出去不准打扰的意思,道了声谢,兴致勃勃的出去先把地势划分出来,能用手拔的草就拔掉,等明日去镇里买些农具,与一包菜种就可以开始耕种了。 她忙了一个下午,想起逐澜让自己换她的衣裳的事,忍不住弯着眼睛牵起嘴角。 春种很快就开始,不知是偷懒还是腻了或是其他,逐澜多数下午都不再出去撑船,静静的端坐屋中读菜谱。 杜双慈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将她所想全部实施,每日做着幼年常做的农活,竟也分外开心。她心疼逐澜的衣裳,做粗活的时候就换下来,穿自己的粗布衣裳去放开手脚忙活。每日细心种菜,看着它们一棵棵破土发芽成长,心里很是满足。 逐澜从未干涉过她,亦不要求她做任何别的事,杜双慈无忧无虑的过自己的日子,不用担忧任何杂事,有时甚至觉得跟在逐澜身边,倒比她一个人时还自在欢悦。思及此,心中对逐澜的敬仰爱慕又抑制不住的深长几分。简直不敢去想哪一日逐澜真的不要她了,她又该如何? 正是农忙时节,这日天阴,并无几个船客,九尺乌船缓缓流荡于江心,可恨天空中又突然下起大雨。顷刻间水珠四溅,一点一点破入江中,杜双慈想也未想的一下打开雨伞撑在逐澜头顶,自己即刻被泼了个透湿。 船上并非没有多备一把伞,只是,她顾不得自己。 逐澜眉头微动,道:“进来。” “什么?” 风大雨大,杜双慈确实没有听清。逐澜才不会跟她慢慢的讲解清楚,身姿微动直接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拽,杜双慈脚底急动,倏然立于逐澜的白伞之下。 逐澜与她同伞么……杜双慈呆住。 她确实呆了,一口气堵在喉里,微张着嘴,只能静静的站在逐澜身边,任由乌船漂流,任由风景变幻。 良久,风雨停下。江河新洗,美如水画。 逐澜转身,望向杜双慈,空声问:“杜双慈,你为何跟着我。” 杜双慈猝不及防被问到这个问题,一下红透了耳根低下头,声音蚊蝇却不迟疑:“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 听到这样不含任何别意的问题,杜双慈头更抬不起来,讷讷说出心中所想:“喜欢……你吃什么,我做什么,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活多久,我活多久,反正是,我想一直跟着你……” 逐澜默然,眉间有些迷惑。 “我准你跟着。” *** 白天突然被逐澜问了那样的话,她从未想过欺骗于她,即使心底如何忐忑,说出的亦是心中最真实的心意。只是,还是害羞呀…… 逐澜问过之后,对这事一点异样表现也无,不过那句“我准你跟着”对杜双慈来说,已经非常珍贵了。然而,她心中到底不好意思,回去后煮了饭就老老实实一边呆着,借着由头去看新种的小菜苗有没有被淋倒,不敢再到逐澜眼前去晃悠。 逐澜近日,每日读完一本菜谱,以至于她们每次去镇里书店买菜谱,那店主都得好笑的为难一番。最后看着这俩竟然还是长期主顾,她叫什么价,黑衣公子从不还价,那女子又是个做不得主的。所以她为了这利润,也是挖空心思的找菜谱。 一时镇中菜谱尽绝。 逐澜今日读的这本据说是什么神厨一身所学凝聚于此——总之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她静静读完,却见杜双慈还没回来,眸色奇怪的动了动,主动起身,踏出门来寻她。 杜双慈挽起衣袖裤脚,正在土中忙碌得欢快,有些小幼苗被大雨打得低了头,她找来小竹条一一架好。见着土质松了,正好撂开锄头局部翻一翻,洒些草灰施肥。 逐澜唤她:“杜双慈。” “哎,你书看完啦?”杜双慈见她站在廊下,连忙放下手中活计,就着一个木桶中接的雨水洗手冲脚,她站的位置矮了一阶,不由仰头问:“你是饿了么?我去做饭。” 逐澜望她一眼,道:“我娶你为妃。” 什么?! 如此突然,如此没有前因后果,杜双慈是真的理解不了这几个字的涵义,傻傻的望着她,不禁特小声的问:“你的意思……” 逐澜伸出手,摸了摸杜双慈弯弯的眼睛,幽暗的眸色似乎有瞬间的明亮,她道:“本殿今日,娶你为逐王妃。” 杜双慈第一次被她如此亲手抚触,又听得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及,几乎以为自己是发了昏幻听。而逐澜确确实实是站在她面前的。她脚下一软,差之不及惊喜得要晕倒,勉励撑住了身子,心脏砰砰直跳,又怕自己听到的不是真的…… 她一下拽住逐澜的衣袖,小心翼翼得生怕她这句话被吓跑了:“逐澜……你是说,要和我成婚么?” “嗯。” 一下,杜双慈忍不住大胆的抱住了她。 ——鬼王娶妃,这若是在阴府,必是要闹得天下神魔哄闹一回,此事亦是要操办得天下皆知。然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8 ,逐澜如今是肉身,处于另外一个时空,她之前也没有想过,只是突然,决定要娶杜双慈。 她并没想那么多,那时听到司花老神说殿下应该娶妃,她毫无疑问的将那个对象变成了杜双慈。想起她几乎没有印象的父王和母妃,听说他们极其恩爱,天下神魔尽皆艳羡。她只知道,若是她会有一个一直与她在一起的王妃,那就是杜双慈。 *** 杜双慈一直处于迷糊当中,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逐澜会说要娶她这样的话,虽然她是女子,可是,逐澜说要娶她……若非那时大胆的抱住逐澜没被推开,否则,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将手边那桶雨水从头浇下,浇醒这一个绝对不敢想象的梦。 她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如何等着逐澜来娶她,躲入厨房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逐澜一言九鼎,况且娶妃这样的事,她不可能与杜双慈开玩笑。她说娶她,她便是她的王妃了。她没见过别人怎样娶妃,她的父母成亲更是没机会亲自参与,但以她的身份,不可能跑去跪天拜地。所以,怎样娶妃,她逐澜殿下,或是要自创一门了。 这场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婚礼,只有她两人。 杜双慈与逐澜相对而坐。她一直低着脑袋,一张脸绯红如染。有话想说却又不知怎样开口,更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逐澜十分淡定的吃完晚饭,对杜双慈伸出手,道:“来。” 杜双慈呆呆的把手伸过去。 逐澜伸手握住,从手心中凝出一枚血玉圈于她的指上,然后,那枚玉化成一滴鲜血,融入肌肤之内。 “……这是什么?” “我心血所化。” 作者有话要说:jq更近了~ ☆、夫妻之事 如此平静简单,杜双慈与逐澜是真正成亲了。 听说夫妻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她与逐澜算是吧?她扭捏许久,真的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到了逐澜的床上,比地板还硬……逐澜睡姿平整不变,杜双慈紧张莫名,亦是浑身躺得笔直。 逐澜合上眼,杜双慈怎么也睡不着。欢喜、激动、紧张、期待……甚至还有些不安与怅然。反正就是新婚迷茫症。 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翻了个身面对逐澜,小猫似地问:“我们是成亲了么?” “嗯。” 逐澜的声调永远那么沉静啊!杜双慈闭上眼,豁出去的道:“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逐澜睁开眼,顿了片刻,单音节:“嗯。” 杜双慈那点小贼胆突然被这个字灌了一桶酒似地,蹭蹭地长了一截,晕不晕都想遵照真实心意去做。她小心翼翼的撑起手,慢慢的倾过身子,闭上眼睛低头在逐澜的额头轻轻吻下。然后,慢慢退回去,逐澜眼帘一动,突然道:“我允你,与我做夫妻之事。” “啊?”杜双慈惊得差点一下没撑住压着她,眼睛瞪得老大,只觉今天将世上所有最最不可能的事都齐齐发生了。 逐澜静静的望住她,不再言语。 杜双慈等了半天,不见任何动静,索性一下豁出去了,又小心不确定的凑过去亲吻逐澜。逐澜并未推开她。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杜双慈一下一下的亲吻她的额头,眼帘,仍是未被拒绝,她慢慢向下,动作那般小心翼翼,颤若惊蝶,终于触到了那薄薄的红润的唇,眯着眼凑了过去。她本能的伸出舌头抿舔,只觉逐澜的嘴,冷幽幽的馨甜。 杜双慈脸颊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紧张得几乎不敢试探,却又根本无法逃开这样的诱惑。她忍不住抬眼望向逐澜的黑眸,哑声道:“我可以,继续么?” “嗯。” 杜双慈再也抑制不住热血中升腾起的渴望与叫嚣,顺着逐澜的下巴一点一点的轻柔吻下。然后,在她的颈口遇到衣领阻碍。她抖着手大出胆子去解她的衣带,逐澜微微一顿,却抑住手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缓缓解开她的黑袍,一层一层。 再次见到逐澜冰白的身子,杜双慈只觉浑身都热了。她脱了自己的衣裳,认真的亲吻逐澜,有些急切,又控制得极度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丝半点的伤害了她。 有如对待一件至珍至贵的宝物,她抑制不住轻柔的抚摸上去,每一下亲吻都是极度虔诚与认真。略微粗糙的手触到逐澜完美的腰线,手指忍不住来回抚摩挲其上,这种真实的触感令她欣喜不已。唇下慢慢吻过她的脖颈,锁骨,胸口,腹部,乃至私密之地…… 逐澜的身体奇异的泛出一层薄薄的绯红,美得杜双慈目晕神迷,她忍不住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头埋在她颈项吻着她的耳根敏感之处。一手禁不住慢慢往下探入那片私丛,她感觉到逐澜微微一颤,连忙逼迫自己停了手,颤声吐出:“逐澜,你不愿意,我就停下……” 逐澜伸出手来,轻轻合在她腰背上:“不必。” 杜双慈将唇压在她的唇上,一指没入进去,逐澜又是微微一颤。她抱着她心疼不已,这样的逐澜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弱,美得像一尊水晶,想要抱着狠狠揉搓,又从心底害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惹人怜爱得心尖都颤抖了。然而,逐澜从未推开她,从未拒绝她,她也无法就此罢手。 她忍不住撬开她的白齿,追逐那条小巧香舌。感觉到逐澜的眼内腾起些迷茫水汽,注意力被转移不少,那根不安分的手指一下全全侵入她体内,逐澜身子一紧,似乎“嘶”了一声。 有如切身所疼是她自己,杜双慈的眼泪一下滚了出来,疼惜道:“逐澜……” 此时,逐澜有点叹息,伸手回抱住杜双慈,道:“如果这就是夫妻之事,你大可继续。” 听了这样的话,杜双慈还忍得住的话,她就不是个正常女人了。她放开力气亲吻逐澜,她的眉她的眼,每一处都美丽之极。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异常的紧涩,也顾不得一腔疼惜,慢慢抽动起来。她想好好取悦她,她想让她快乐。 怀中抱着,感受到的身子有些不同寻常的冰润,她忍不住更加用力抱紧她的身子,用自己的温度去一点一点温暖她…… 她们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杜双慈幸福得立即去死也愿意,不,她不愿意。她的身体,她的生命,她的一切早就是逐澜的了。想要怎么处置,还是由她说了算吧。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19 新婚的早晨,杜双慈早早的爬起来煮粥,敲着脑袋做出好几个新鲜小菜,又担心自己初尝情事不知轻重伤了逐澜,待见她如常起身去温池沐浴更衣,终于将心放回肚中。两人一起用过早餐,仍是去撑船渡人。 逐澜的神情与之前并未发生任何变化,眼神空幽,神情漠然无波。 杜双慈工作上并无丝毫怠慢,只是眉眼间的欢喜之色,却是怎么都忍之不住。她与逐澜在一起并非不明不白,她也不再是她的下人,她们彼此甘愿的成婚,她愿意一直与自己在一起。 其实,她们只是名分定了,身份变了。生活一如既往,仍然一起撑船,一起去镇里采买,一起出门一起回家。杜双慈种地的时候逐澜还是静静看书,杜双慈做的饭菜逐澜仍然静静的吃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简单与宁静。 晚上,逐澜从未拒绝过杜双慈。 她是何等欣喜,柔情蜜意的抱着她,温柔缠绵的亲吻她,轻怜如翼的抚摸她。 也许是天生的冷情,逐澜并无太大的反应,但她会轻轻回抱住杜双慈,任由她如何轻吻抚摸自己,这对杜双慈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与鼓励。让她知道,她并不排斥与她做最亲密的事。有时候,杜双慈也能在不经意间,听到逐澜齿缝中透出的低吟之音。 *** 鬼王的来历——鬼族是相对于神界的一种存在,每一届的鬼王都是集天地阴魔戾气化身而成,极强极戾,约莫三千年重出一位。 他们通常在世出之后,旦夕之间统领群鬼群魔,因为看不上孱弱的人间,看更不惯天界的高高在上,所以,几乎每一届鬼王出世,都会在统一魔道鬼道之后,兴致勃勃的致力于挑起天界与阴界大战。一身戾气想要通过此途得到彻底释放,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强大。 逐澜的父王亦是如此。他出身于极阴之地,天成的力量之戾之强毫无疑问的成为一代鬼王,他也喜欢跑到天庭去大战。他率领群魔直接打到了天上。 却说仙界那些众神,眼瞅着阴界每三千年就这么来一回,那是无语得直抽嘴角。不跟他们打吧,他以为他们怕,打吧,又委实不愿闹得天阴大战苍生不宁。 天上的家伙们不想打仗,决定用老方法,拖!能拖就拖,不能拖就消极抗战。 也正是这个方法,迫使得每一届的鬼王空自一身强大实力,好战却不能战的无趣,一身戾气得不到发泄,甚至觉得他们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最后都被漫长的生命逼得主动化戾消失,以各种形式流荡于三界六道之间。而下一届的鬼王多是偶然承袭了这种强大得可怕的戾气,成为新一代鬼王。新一代鬼王,又要跑到天上去打架…… 你说他们能不烦嘛? 逐澜的父王当之无愧的一代强王,他轰轰烈烈率领兵将打到天上,却没遇到几个能斗的神仙,心里对他们鄙视得很,根本享受不到胜利的快感。然而,当他威吓十足的路过传说中的天园时,居然抓到了一缕仙魂。这明亮晶莹的样子可与他殿府中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不一样啊! 鬼王陛下一仗不成,心中不顺,随手将那缕仙魂捉了回去。那仙魂原是司花老神栽种的一株仙花,极是珍爱。某日却不小心被个仙鸟啄断了花根,老神心疼之余只好养着她的仙魂,待哪日重新给她塑身,暂时将她的魂魄养在园中,谁知时运不济被鬼王一把揪了去。 如此,一来二去的折腾几百年,后来竟在某一日赫然懂得了那就是人间所谓的“爱情”。由此通告三界六道,鬼王娶妃。 再百年,生下逐澜。因此,相比于历代戾气而化,逐澜殿下成为历数众届鬼王以来,唯一一个由母妃的灵胎而生之鬼殿。但她母妃那点灵气算啥,她骨子里全承她老爹的戾气,她是天生的鬼王,她也要闹到天界去打架…… 逐澜之所以从出生起就被称为殿下,是因为她有父王陛下。可是她老爹没多少儿女情谊,有了这一胎之后,双手一挥携着他老婆不知到哪个时空去逍遥快活。她继位之时还不满百岁,以他们的年龄来算,还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幼童,大家仍是习惯称呼她为殿下,她自己也没有要求他人改口。 逐澜对其父母没多大印象,她是天生的王者,百年之内一力统领群魔,然后,继承所有鬼王的秉性,要打到天上去。天上那些老家伙有了一拨一拨的应对经验,各人有各人的仙府,没什么嫉恶如仇的情绪,每次都是随意应付,以此一点一点磨灭鬼王们的好斗之心。 到了逐澜就以其父的心思来揣度她,天帝还曾亲自做小伏低送出天界最美的一对仙童,不论她会看上男的或女的……奈何逐澜从来目不斜视,一对仙童生生给她做了洒扫的鬼奴。 如此,战而不得,逐澜高居殿府,终于也厌倦了高高在上的鬼王的生命,遵从多数鬼王最后的命运,化戾流荡。 作者有话要说:后头还有jq,请淡定等待,你们懂的,俺的文不会长。很快的~~ ☆、老神之心 家里又一次缺乏粮食和——菜谱。 其实菜谱都是逐澜只管吃的人在读,还读完一本又一本,真正做饭的杜双慈却从未看过一眼。逐澜读了那么多菜谱,却从未特意开口指明要她去做某某菜品,一切随意——反正这种组合诡异的很。然而,这两人组合起来也就自然而然了。 逐澜停船靠岸,撑伞下船。杜双慈自动自觉的从鱼篓中抓一把钱——她已经完全并不介意是否是逐澜养着自己,她那么金贵的一个人儿,衣食之属,她不愿意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委屈了她。而且,被逐澜养着,她很乐意的嘛! 两人慢行进入镇中,将家用之物采买齐备,又到常去那家书轩买菜谱。店主对此已经表示十分淡定,自发的把好不容易从别处收来的两本菜谱卖于她们。两人并无别事,步行出镇,撑船回家。 杜双慈一路又回到最初的习惯,小心的注意着逐澜脚下,担心她滑了跌了。结果好几次是她自己没走稳,逐澜淡淡转身稳定的扯住她。 杜双慈特别想就此抓住逐澜的手,然而她扶过自己之后都会随手放开,她心中怨念,也不敢过分的违背她的意愿。 今日午后才回到家中,杜双慈忙忙的奔到厨房去做饭,而上次那个司花老神再次不请自来。他敢在逐澜面前如此不规矩,还以一个神仙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0 的身份多次擅闯阴府,也有一段故事。那时仙魂被缚,以致后来鬼殿大婚,这司花老神痛惜自己的仙花,又以“自愿代替众仙家来瞧瞧冥间是个什么模样”为由,硬是以王妃“父亲”的身份做客鬼殿。 加上他那明明白白的实力,一般鬼军拿他无法,也就随他去了。也不知他从中到底得到了什么趣味,竟三五日一趟,真真在鬼殿做起客来。直至后来鬼王陛下携妻远离,逐澜为王,他又说自己是逐澜的亲姥爷!逐澜初上任,那时的性子冷酷得要命,管他是谁,打了再说,差一点直接拔掉这老神的仙根。 老神天生一段为老不尊的无赖本事,突然“悲愤哭诉”着说逐澜不如她父王通晓事理,她父王尚且“敬”自己一尺,而逐澜竟要拔了她亲姥爷的仙根——却说逐澜性虽冷酷,其实不染尘事,纯若稚子,见一个老者在自己面前闹腾得那么没品,还是一个所谓的神仙,十分看不上,与他动手简直是自降身份,当即拂袖而去。 这也由此奠定了司花老神一再把阴府当做自家亲戚,随意游走。逐澜不曾再对他动过手,他也就成了千年来唯一一个敢在逐澜面前放肆的神。由此可见,逐澜若是不灭了对方,她拿无赖的人,是没有办法滴。 司花老神观望了逐澜这么多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那日提点那样的话,为公为私,总也算掺杂了一片爱幼之心。 不过,他也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提,逐澜就真的如此简单又正式的成婚了。他收拾住诧异,笑眯眯的抚摸着胡子,凑到逐澜面前,开口道:“我说殿下啊——” 逐澜冷漠扫过,道:“何事。” 司花老神嘿嘿一笑,正要从怀里掏出一份新婚贺礼来讨好谄媚,上下打量逐澜时,惊异的发现逐澜身上某中诡异的变化,他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叫道:“难道殿下是在下面——” “什么。” 司花老神猛地收住嘴,特别意味深长的瞥一眼逐澜,再瞟一眼厨房中忙碌的杜双慈,他千年不曾悸动的心,此时竟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鬼王逐澜,新婚娶妃,她竟然是下面那个……竟然被一介凡人压制了…… 嗷嗷嗷,司花老神荡漾了。这要是被外人知道,这是比天帝在外养小妾还要震惊天地的八卦,这事令人激动得浑身颤抖,这简直是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的新闻!可是,他即使喝得酩酊大醉,即使话到了嘴边,也不可以漏出去一个字!否则被逐澜听到了风声,她的凡人王妃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的仙根还保不保得住,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问题! 司花老神赶紧呵呵的改口:“老神是说,难道殿下知道我要来,还特意让王妃殿下为我下碗面吃,真是客气。” 逐澜道:“她煮的食物,只有本殿可以享用。” 真是跟你老爹一个德性! 司花老神连连笑道:“殿下说的是,说的是,”这时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啊,话说那日他提点逐澜成婚,一是希望她多染些良善之气,渐渐转化心性,以后天地间或许能多安宁些时刻。再是他终究心疼逐澜无情无欲,终也落得个化戾流荡的下场,若是有人爱她伴她,她也始知这人世间最甜蜜的情味,而且,她如今这副神情可比以往可爱多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下面那个啊!他并未旁敲侧击的提点她怎样洞房,那是他认为以她的属性,按人间现在那句流行话来说,她是天生的,毫无疑问的鬼畜攻啊!只要睡到一张床上,她自然知道怎么把她的王妃结结实实的办了。然而,她竟然被个凡人这样那样了…… 司花老神一边激动得老泪众横,一边又陡生一种自己的亲孙女被人欺负了的错觉。 他又哪里想到,逐澜活那么多年,早时一心想着大战,凡间那些俗事纠缠她从未见过,更不曾参与。打不了仗时,她是高高在上的鬼王,哪个小鬼会大胆到敢去对她说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她自己更不会主动去发现。所以,逐澜强大,然而某些方面,真的单纯如幼。 她不懂,杜双慈又抑制不住心中与她亲近的渴望,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逐澜做了下面那个,也算水到渠成。 司花老神强自镇定,笑着打个哈哈:“殿下,王妃殿下所煮之食老神不配享用,这时候不早,老神就先回去起我那瓶新酿的花酒了哈。” 逐澜见他来得莫名其妙,走得莫名奇妙,也不去管他,淡道:“嗯。” 司花老神咻地一声消失踪影。杜双慈煮好了饭菜,唤逐澜进屋去吃,她问道:“咦,我明明见到上次那个老伯,突然又走了么?” 逐澜挑菜入口:“嗯。” 心知他们都神秘,杜双慈也就没有再细问,说道:“我们下午不去撑船了吧?刚刚从镇里回来时你的衣角不小心沾了泥,换下我给你洗掉。” 逐澜:“嗯。” “屋中那些小玩意,全部装在储物篮里,现在多了,我想腾出来收拾一下,你要一起么?” 逐澜看她一眼,仍是应允。 杜双慈一时想不起下午还有哪些事要做,点了点头去厨房洗净碗筷。之后回到房中把逐澜换下的衣裳拿去泡着,两人将这些日子来收集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拣出来重新分置摆放。杜双慈凝神注意逐澜的神色,想瞧出她到底喜欢哪些东西多一点,可惜逐澜一直神色无波,她终究没能瞧出什么端倪。 小物件整理清楚之后,杜双慈担心逐澜累着,就嘱她看书歇息,自己则去屋后的池子洗衣。逐澜“嗯”一声算是应了,只是今天不想坐在屋内,杜双慈搬出一把椅子来摆在廊下,心想这样对她的眼睛也好些。 逐澜静静坐下,杜双慈走向屋外侧面,无意看到地上摆着一本蓝皮书本,以为是买回来时没抱稳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随手捡起来拍了拍,见逐澜静静读书就没打扰,轻手轻脚的进屋给她放在桌上。自回屋外奋力洗衣。 等她洗完,转出来晾衣服时见逐澜已不在廊下,想是坐乏了在屋内,进去一看,她正端凝的坐在桌前看自己刚才放下的那本菜谱。她抿唇一笑:“逐澜,那日我在半里外的小后山脚发现一块土质很好的空地,就随手点了几颗豆子,我待会儿过去浇点水看看长出来没有。有事的话,你就大力喊我一声。” 逐澜道:“半个时辰。” “嗯,好!”听到逐澜给她加了个时限制,杜双慈并无异议,笑着点头答应,挑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1 水往小后山去了。这里的花草都长得极好,想来每处的土质都确确不错,杜双慈先弯腰查看一番长势,用葫芦瓢一棵一棵的浇水。浇了小半刻觉得腰有点酸,她伸手锤了锤,干脆在草地上坐下。 殊不知那处有一只受惊的幼蛇,浑身是毒,杜双慈不曾注意到,一下坐到它的尾巴上,小毒蛇飞身一窜咬上杜双慈的手臂,她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鬼畜反攻 逐澜眉间一沉,立即弃书出门。杜双慈身上融着她的血,她一出事,她就立即知道。 她赶到后山,见到的就是浑身泛青倒在低山角的杜双慈,逐澜的眉眼一下变成了幽暗的冷。竟然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伤她的王妃! 却说此处方圆十里,但凡有灵性的东西,都知道这里住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她是不是“人物”它们不清楚,但它们从灵魂深处感受得到,这人是半点不可招惹,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因此,杜双慈在这里几乎见不到鸟兽之属,即使深夜,也并未听到过什么狼嚎虎叫。 这些物种都是惧怕逐澜远远的避开了,还有些小东西见她不轻易伤害它们,也就夹着尾巴在此地避居,更觉此地是一个安全之所,但绝不敢往逐澜的住所踏足一步。 而逐澜无需告诫于它们,杜双慈每日与她同进同出,身上沾染的全是她的气息,瞎子也该知道杜双慈是她的所有物。她就是借给这些毒物几斤胆子,它们也不敢伤害杜双慈半点。然而,今日偏出了一条受惊的外来小蛇,它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它也只是本能…… 逐澜戾气一张,周围活物飞蹿,顷刻间肉体消弭,魂飞魄散。那不是它们能抵挡的强大。 逐澜抱起杜双慈,冷酷的刮过她无息的身体,回到屋中放置于床,她转身出屋。 鬼殿——“报!有人!有人来了!” 阎王君黑脸更黑,一下拍出案牒,喝道:“慌什么慌!有人?什么人会到地府来?混账东西,你莫不是瞎到人魂不分了!” 小鬼委屈的道:“真的是人——” 随着它这一句话,逐澜静静出现在阎王大殿。双手后负,眉眼幽暗森冷。 见真是个人,阎王惊了一跳,一下从座上蹿起来,重拍惊木喝道:“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地府!” “逐澜。” “咦?”阎王奇怪的发了个音,陡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的很,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大名——脑中轰然一响,他突然蹦了起来,直直窜到逐澜面前,惊诧的问道:“你是,逐王殿下?” 逐澜冷声道:“你抓了本殿王妃。” “什么?!” 阎王又是一惊,听她自称本殿,其身份不言而喻。又见这个平行时空大名鼎鼎的鬼王殿下,一开口就是问罪,还说他们抓了她的王妃,此话从何而来?阎王表示真的很无知很无辜。 逐澜道:“杜双慈。” 那小鬼一听,特识时务的窜到阎王耳边,如是这般的耳语一番。阎王眼色几经变化,走到逐澜面前拱拱手,笑道:“逐王,您大驾光临老朽确实不知,您在此间娶妃我们更是不知。那个杜——王妃的事我已查探,既然她是您的人,就不再属我司管辖,这是她的生死薄,您——” 逐澜不接不看,袍袖轻动,所谓生死薄,化为粉末。 阎王喊道:“来呀,速速将逐王妃请来!” “是!” 片刻,一个小鬼用袋子提着一缕轻魂,逐澜扫过一眼,卷入袖中提步离去。 那小鬼自入阎殿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事,不由奇道:“阎君,这不合规矩吧?怎么可以把在册的生魂给个凡人呢?” 阎王刚才尴尬的出了一身冷汗,真真是不晓得这个祖宗竟到了他的地界,听此重重把那小鬼脑袋一拍,喝道:“蠢蛋!你懂什么!你现在见到她是个凡人?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她震慑群鬼,最喜欢干的就是去拆天庭玉宫!今日她说你抓的凡人是她的王妃,那就是她的,好好奉上去消了她的戾念就是大好。当年天帝为了安抚她,还亲手送出一对仙童,一个凡人算什么——话说她今日走得急,竟没先拆了我的阎王殿……” 小鬼听了半天没明白,不由委屈的撇嘴:“那她到底是谁嘛?” “鬼殿逐澜,万魔之王。” *** 逐澜回到家中,将杜双慈的魂魄注回她的神府,指尖在她手臂轻轻一压,体内的蛇毒随之漫出。她静静的看着她睁开眼。 杜双慈对之前的事并无太大印象,一醒来就见到逐澜,不由抓抓脑袋道:“啊,怎么天快黑了!逐澜,你在啊?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 逐澜伸手按住她:“不必。” “你怎么了?”杜双慈抬头向逐澜望去,总觉得她现在似乎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逐澜道:“今晚不做饭。”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杜双慈更觉奇怪,打算抬起头彻底了解一下逐澜哪里不对劲,然而她那头还未抬起,逐澜突然重重压下,把她沉沉的压回床上。杜双慈一惊之间,身上黑衣层层剥落,冷凉的气息一下灌来,她瑟了一瑟,就被逐澜狠狠吻入唇中。 杜双慈呆住。 逐澜趁势彻底侵入她唇齿之间,与杜双慈对她的温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香舌横扫,动作起来全是攻城略地的冷厉霸道。 “逐澜……” 杜双慈喘了口气,全然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茫然的望向她,逐澜却没有任何停滞的意思,见她不专心,齿牙一合咬得杜双慈惊叫一声。然而她又立即换了地方,顺着她的耳根脖子,沉沉的吻嗜,急切向下又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杜双慈真心爱慕逐澜,又与她成亲近月 ,虽然以前都是她主动,但是逐澜要她的身子,她不会有任何的不愿意。只是,她今日似乎在逐澜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愤怒么……她的眼睛黑亮幽深,隐隐蕴着些暗红,情绪有点失控啊。 逐澜没有杜双慈那么多想法,她现在浑身叫嚣的沸腾,就是要她! 她压住杜双慈绵软的胸,直接照着那粒樱珠啃咬上去,杜双慈惊得一颤,一丝惊呼泻出,身体不自觉的轻颤起来。逐澜感于这种颤抖,本能地极喜欢,有一下没一下在她的胸乳上齿磨起来。杜双慈哪经得这样的折磨,无意识的伸手攀住她的背,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2 一声惊叫化为一个:“逐澜……” 逐澜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起来,划过她紧致的腰腹,挺立的胸口,坏心的在她身上揉搓,速度和力道,一点没跟她客气。杜双慈震震颤抖,只得无力的攀住她的身子,压抑的呻吟…… 逐澜一点一点嘶磨下去,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每一处都要留下她拥有的证据。与杜双慈待她的柔情蜜意全然不同,此时她要杜双慈,是一个帝王在临幸独属于她的领地,每一寸都必须打上她的印记。她奇异的喜欢,杜双慈在她身下颤抖的感觉。 她的手自然来到那片敏感之地,手指一动,倏然挺入进去。杜双慈的身子早已有些濡湿,蓦然经此侵占,仍是忍不住皱着眉叫了一声,浑身颤抖不已。逐澜立即封唇压住她的唇舌,又是一轮深吻,手下动作却半点不曾含糊,越入越深。 杜双慈想叫叫不出,想扭扭不掉,反而任她更加放肆深潜,体内的那根手指,竟带了些恶意的勾转,迫使她不得已的扭动着身子,只觉似乎被堵得太满,似乎又是空虚。根本不知该如何抵制这种奇怪的感觉,只得随着逐澜在她身上肆意索求。 逐澜第一次对她做这样的事,又是兴奋又是新奇,兴致十足。将杜双慈全身探遍,她胸前柔软的两团特别能勾起她的食欲,她双手捧着,点点啃咬。杜双慈一口气没喘上来,她那手又侵入她那处,不容抵抗的提力抽动,她颤不不停…… 她从不知逐澜竟这么坏,将她反过来覆过去的亲吻抚弄,动作与速度一点也不慢下来,几乎每一下都使得她战栗呻吟。颤抖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一下到了那个极致的点,她浑身透红,脸颊早已滴血,一下埋在她怀中深深的喘息。 逐澜的脸终于腾起了她几乎没有见过的红晕,完美的绮丽。她抱着杜双慈,哑声道:“你是我的。” 不管是人是魂,一切都是。 杜双慈心中一动,低声答:“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楼主今天心情很好很好啊,今天天气也很好很好啊!各种的好,楼主忍不住要双更~~~ ☆、同戴乌簪 逐澜压着杜双慈折腾了整整半夜。她根本无力抵制半点,只能柔软的攀附住她,婉转承欢,任她予取予求。连切齿呻吟都是无力,到口的惊呼化为一遍遍的二字:逐澜。 她近一个月从她身上索取得的,这一夜之间,绝对是连本带利的被她攫取回去,只怕付的还是高利贷。 逐澜没有杜双慈那样的克制,一次一次的竭力需索她的身子,直到她吃干抹净终于满足的时候,杜双慈真真是累得昏睡过去了。她全身红透,浸着一层薄汗,发丝散开缠在她的肩颈,红润的嘴微张开轻喘呼吸,看着是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逐澜因为她突然出事凝起的那团火慢慢消融下去,这时终于善心大发。仍然平整而睡,却将弓着身子的杜双慈往怀中揽入,让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把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头,一手稳稳的搂住她的身子。又想到她睡觉有盖被子的习惯,而且两人都光着身子,她的王妃让空气中的微生物白白看去都不行,随手一挥,把棉被扯上来盖住彼此。 杜双慈累得这样,逐澜有些不自觉的怜惜,揽住她的手慢慢往她腹部注入些许暖流,给她纾解些许过度的疲惫。低眉望着她温顺的靠在自己怀中,逐澜便觉心情极好,静静感受她身上暖暖的温度,想着杜双慈这么弱,百年以后让司花老神给她塑个温暖的仙身。 杜双慈自到逐澜这里以来,从未出现早上不早早起来为她煮早饭的事。今天,是真的,累得下不了床…… 逐澜比她先醒,那时已经的确是日上三竿了。杜双慈慢慢反应过自己窝在逐澜的怀中睡着,微微诧异,抬头便见她睁眸静静的望着自己。 “逐澜。” 她的脸颊一下又红了个透彻,低下头去埋在她颈,想到昨夜之事,羞得颤抖起来。逐澜微微扣着她的脖子,抬起她的头面对自己,空声道:“今日不出,你休息。” “啊?” 这还是第一次,逐澜大约为了她不去撑船。杜双慈诧异又惊喜,虽不知昨夜她为何突然对自己做那样的事,但她感觉得到,她是在乎自己了。想到此心中又是甜蜜,蹭了蹭脑袋,问道:“饿么?我去做饭。” 逐澜道:“睡到午时。” 杜双慈的确有些累,身体酸酸软软的,而且待在逐澜怀中如此舒适,确实有点不想动作。听了她这话,便乖乖的小媳妇似地继续窝在她身边。她想跟她说话,慢慢的静静的随便说什么都可以,逐澜也没有再闭上眼。杜双慈终究是好奇,红着脸小声问:“你昨晚——” “你是我的王妃。”殿下一句话带过。 言下之意,她对她所做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杜双慈的确不知道她是哪位殿下,不过她不去过问,呆了一呆,傻傻道:“哦。” 她又想问点什么,逐澜在她腰间一扣,命令:“睡觉。” 杜双慈红着脸,不再有反抗的机会,乖乖的闭上眼睛。 *** 午时,逐澜披了一件衣裳起身,抱起杜双慈去温池里泡着。她我深情的看着你说:“ 众多gl分类文包请戳→谁染兰色凉薄意贴吧 ”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两人两顿未吃,她终是不舍得饿着逐澜,穿好衣裳去煮饭。家里的菜蔬都是新鲜采购,她快速的做好三菜一汤,逐澜静静立于廊下。 她抿了抿唇,先把饭菜摆上桌,看到昨日那本菜谱打算收起来,随手翻了一下,大惊。 那分明是,分明是——她脸红了个透彻,昨夜之事一下腾涌出来,杜双慈只觉手中之书沉若灼铁,烧人得很。可巧逐澜进屋,静静的瞥向她尴尬藏于身后之物。又哪里藏得住,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不知道——” 逐澜也没想过与她追究此事,心思一转即可猜知这是司花老神有意无意留下的东西。她对杜双慈道:“吃饭。” “嗯。”杜双慈忙不迭的把那本书收起来,红着脸坐下吃饭。 逐澜是一贯的沉定,并未对此表示任何意思。杜双慈暗暗吐了口气,吃完饭后躲回厨房去慢慢的洗碗,直洗了大半日。她进入房中,逐澜又在看书。不由心中有点纠结,昨日她确确实实见过她看那本意料之外的“菜谱”,她现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3 在读的这个,不是挂羊头,卖牛肉的吧? 逐澜感觉到她的气息,见她看着自己手中这本书发愣,眼中生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随手挥出一段乌色沉木,道:“去削簪子。” “哦?”杜双慈凑过去,看了看她手中那段乌木,好奇的摩挲一下,问:“是你根我一根么?” 原来是只打算给她,不过自己也要一支么,这个提议似乎不错。逐澜道:“嗯。” “好!”杜双慈一向喜欢坐在廊下去雕雕刻刻敲敲打打,逐澜习惯在屋中静坐。她转身走到门边,突然回头道:“今日天气好,你出来坐坐么?” 逐澜动了动眉,握着菜谱起身。杜双慈笑笑,折身回去帮她把椅子搬出来,摆在一处太阳晒得着的敞亮处,自己就随意坐在廊前,拿出一把小刀慢慢的削木。她削得极仔细,眉眼很专注,其实之前并无这方面的好手艺,只是逐澜叫她削,她就认真削而已。 逐澜静静的望她一眼,两人不撑船的日子过得也很快。一个时辰后,杜双慈削出第一支簪子,非常简单的形状,簪尾大致是一个的鸟雀小形,看着还算活泼讨喜。她拿起来递到逐澜面前,不确定的问:“这个样子,你能接受不?” 逐澜道:“簪上。” 杜双慈反应了一瞬,从她的眼神中明白她是要自己给她插在头上,心中冒出隐秘的惊喜,一下从廊前蹦起,来到她背后,撩起部分发丝将簪子穿插其中,她望着那乌簪与她那相得益彰的墨黑发丝,怔怔出了会儿神。 逐澜竟然问:“好看么。” 杜双慈红着脸,呐呐的答:“你怎样都好看。” 逐澜眼眸似乎又那么不可见的亮了一下,让她把剩下的削完。杜双慈坐回廊下重新开工,削这一支当然比第一支快上许多,不到半个时辰就削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来。她想反手把自己的头发拢起来。 逐澜在后一手接过,取走簪子戴入她发中。 杜双慈忍不住转过头来,又涩又喜的望住她。逐澜言语中竟然有些取笑:“你再这样看我,今晚不用做饭。” 嗯?杜双慈反应了一瞬,一下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脸红耳烧,委实没想到沉静少言的逐澜会说这样的话。她是大大的不好意思,不禁小女孩儿似地跺了跺脚,以摘菜为由,跑到屋侧土地里去躲羞。逐澜在她见不到之处,扬了扬唇角。 晚饭之后的事——不言而喻。 逐澜新婚燕尔,虽还有几分疼惜杜双慈,又怎么可能是一顿就吃得饱的。她干净利落的解了彼此的衣裳,开始另一份——正餐。 由此之后,杜双慈再也没有机会反攻自不必说,白日为殿下洗衣做饭兼船务员,夜晚便是脱衣暖床勤侍寝。偶尔殿下兴致极好,又见她实在累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倒是任她趴在自己身上休息着折腾几下。可是这几下慢悠悠的动作,轻易重燃她身体的火。身子一翻,又直接把杜双慈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攻和受的待遇是不一样滴。 ☆、不再放手 这几日连着要赶几个大集,船客也比以往多倍,九尺乌船几乎没有停歇过,将他们一路一路的送到目的地。偶有些人要求走得远,逐澜随船飘动,将他们全部送达。杜双慈自然观测得到,白日的逐澜仍是那般沉定,除了撑船,周围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只是夜晚,她对自己——真的,有点坏啊! 杜双慈趁着船客下岸,连忙颠颠跑到船头,殷勤的递给逐澜几块小点心:“桂花糕,我出门的时候蒸的,你尝尝吃得惯不?” 逐澜就着她的手咬入唇中,慢慢咽下。 杜双慈连着喂了她三块,看她一点也不嫌弃,想来是喜欢这样的味道,她暗暗记在心底。问她喝不喝水,逐澜道:“不必。” 不过一会儿,又有船客上船,杜双慈不好再去亲昵,回到船尾去招呼他们。上来的似乎是一对新婚夫妻,一个下人担着整整一挑红纸包着的礼物,杜双慈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去拜见岳母之类的话。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五里水程之外。那女子开口与杜双慈打听路程,言语中带着自然的愉悦。杜双慈感于这份轻快,忍不住与她多聊了几句。下船的时候,她嘱咐他们一路顺遂。转眼到了中午,她瞅着天色建议道:“逐澜,这里离市镇近,我们去吃个午饭吧?” 逐澜淡漠的看她一眼,杜双慈立即道:“我给你煮,向店家借材料与厨房。” “嗯。”逐澜撑伞下船。 这一段路相对平坦,杜双慈兀自过去走到她身边,并肩立于白伞之下。逐澜转头瞧她一眼,杜双慈有点不好意思的讪讪低头,不妨踢到脚跟又一头撞上去,逐澜漠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这次没有把手放开。 到了镇中,杜双慈果然借了饭馆厨房一个锅灶,为逐澜做好饭菜,周围的人见她将“夫郎”伺候得那样,忍不住怪异又奚落的瞅她几眼,杜双慈只得笑着打马虎眼。连道她忌口甚多,若是吃了不顺之食,是要闹脾气的。众人虽是好笑,但也并不为难。 两人牵手回家,杜双慈幸福得冒泡。期期艾艾的瞄了殿下许多眼,殿下空声问:“何事。” “呃——”杜双慈点了点脑袋,还真想起一件事来,期待的问:“逐澜,你能再跟我回杜家村一趟么?若是你实在不愿意,让我自己回去也成,就这一次。” 逐澜停下来望向她。 杜双慈明白她这意思是询问,解释道:“我们成亲了……从小在杜家村长大,就算以后都不回去,我也该跟大家交代一声,牛婶她一定会担心我。” “一天就够了!” 她伸出一根指头保证。逐澜拉着她继续回走,应允了她。次日两人再次回到杜家村,见杜双慈仍是与那个举世无双的墨衣“公子”一起回来,心下了然了她们的关系。杜双慈与村中长辈们道别,意思就是自己“入赘”了,以后要长住夫家,不回杜家村了。 村民心中惋惜,但也觉得若对象是这样的公子,入赘都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仍是笑着恭喜祝福她们。牛婶从小看着她长大,上次的事后,她好生相劝,不许自己的儿子过于伤心,着手重新为他挑选一门好亲事,过不久就该成婚了。 此时见杜双慈果然与那公子夫妻恩爱,心中又是感慨又是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4 欣慰。最后送了她们一堆食材做贺礼,亦是真心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好好生活,快快乐乐。 逐澜陪她把这些人见完,虽然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众人只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骄矜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苛责。两人回到杜双慈的旧家,将能送人的全部送出,这座屋子就送给村头一个孤身的小女孩,她十分感激,杜双慈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这一切都交接妥当之后,杜双慈最后去坟上拜别父母。她心内有些迷惘彷徨,心想自己真是抛下一切跟着逐澜了。然而,当她重新被逐澜抓住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是逐澜啊,若是连她都不可相信不可托付,她大概也不必理会什么叫伤心了。 两人回到家时,渐近天黑。杜双慈将乡亲们送的食材挨个装好,煮了晚饭与逐澜吃过。近日天色渐长,她抱着腿在廊下静静坐着看星星。 逐澜出门见杜双慈抱成一团呆呆的望着天空,这副模样总让她有些奇怪的感觉,想把她像宠物一样抱在怀里——她从不养宠物。 随心所动直接过去把她抱起来,转身进屋。杜双慈颤了一下,埋入她怀中,闷闷的问:“逐澜,你常自称本殿,老伯也叫你殿下,你到底是哪位殿下啊?” 逐澜空声道:“鬼王。” 杜双慈惊异的抬起头,逐澜脸色立即一寒:“你怕。” 感受到她气场不对,杜双慈重新凑过去蹭她的肩头,弱弱的道:“不是,只是没想到嘛。不过,你这模样是挺像……” 逐澜极轻微的哼了一声。 杜双慈问出心底最纠结的事情:“那你——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百年。” 杜双慈舒了一口气,逐澜说是百年,就是百年,自己还有很长的生命可以一直跟着她。她们仍然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此后,便是待到那天她离开了,自己也老得可以平静面对分离了吧……逐澜感知出她这种情绪,用力紧了她一下。冷声宣布:“百年之后,你也还是我的。”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 司花老神的第三次造访,总结为八个字:心中既明,笑而不语。 临走时他留下了一壶好花酒,难得的没被逐澜让杜双慈当面摔了。此次杜双慈得知他是一位实打实的神仙,那份好奇与敬仰实不可言语,差点就要跪下行一个叩拜大礼,被逐澜一个眼神震了回去。对于这份仙酒,特虔诚的想摆起来供奉,然而有逐澜这尊大神立着,此种蠢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逐澜瞥她一眼,道:“你喜欢,给你喝。” “好啊!”杜双慈几乎不喝酒,但是对于捧在到手中的仙酒有那么几分神往并不为过,得了逐澜的允许,真诚又小心的打开瓶盖,试探的饮了几口。确实清香无比,连她这个半点不懂酒的凡人也知道好喝——然后,咚的一声倒下,足足睡了整个下午,晚上不用煮饭……大家都懂的。 第二天醒来之后,神仙的形象从此在杜双慈心中大大打了折扣。她蜷在逐澜怀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明知道那仙酒凡人不大经受得起,怎么不阻止我啊?” 逐澜从上而下的瞥她一眼,答非所问,两字:“不错。” 杜双慈瞬间脸涨得通红,至于这个不错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就往自己想的那个方向理解,都心知肚明了。 ☆、好好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无语,jj那个抽!!!!之后还有一个有关船妇的故事,有兴趣的亲请继续在这里磨爪围观吧。 一年的时间简单而轻快,杜双慈与逐澜殿下的小两口生活过得也分外宁静美满,反正就如棉花和云朵,明亮柔软。白日撑船,煮饭吃饭,相拥而眠,杜双慈从内心深处热爱这样的生活,逐澜从没多表示过什么,可是她与自己说的话会越来越多,能用两个字表达的就不再省下一字。即使她怯怯不敢高估,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从她跟随逐澜以来,就从未与她分离过。 一日傍晚归船,逐澜执伞在前,突然凝眸停了下来,淡淡开口:“是谁。” 杜双慈不明所以,半个鬼影都没见到,听此眼睛骨碌碌的四处扫视,此时嗖的一声出现一团黑影,直直跪到逐澜三尺以外,恭声道:“王!” 没想到会有下属找到这里来,逐澜眉目微微一动,空声道:“说。” 那鬼将连忙将找到此处所为何事仔仔细细叙述一遍,一直笔挺的跪着,逐澜冷酷的掠他一眼,声音冷幽:“此事尚不可自处,本殿留你何用。” “殿下——” 那鬼将颤了一下,他也知道这样的事还要逐澜来处理,他们万千鬼将实在没有存在的余地——可是,那叛军,他拥有强大的灵戾,自称是殿下的亲弟弟,是前任鬼王与鬼后在另一个时空孕育的灵胎,他也是天生的鬼王!他坚持胜负由实力来定,必要和逐澜亲自一战。还说逐澜竟然以一个凡人之身在外躲逃,实不配继为鬼王! 听了此事,逐澜并无多余反应,她连父母都没什么印象,何况一个无根无由的“弟弟”。就算是真,他们都是王,不是凡间所谓的兄弟人伦。她或许已经不在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容不得任何人,来触犯她的尊严! “他为何认为,本殿会答应一战。” 鬼将从此一句便感受到扩散无边的强大气息,他振了振精神,低身回道:“因为您是,鬼王逐澜。” 逐澜一眼睥睨而下,双手负背,空声而出:“本殿允他。” 鬼将立即受令:“是!” 他一直低着头,这时任务完成,没接到告退的命令,忍不住往那个一直僵硬站着的凡人那里瞥了一眼,逐澜声音赫然灌入:“她是王妃。” “王妃殿下!”鬼将一惊,立即为自己的冒犯反手自罚一掌,对着杜双慈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得到一声“退下”之令,倏然消失身影。 逐澜转身看向呆呆的杜双慈,伸出手:“来。” 杜双慈过去握住她的手,低着头闷声不言。逐澜在她手腕重重一扣,她立即嘶了一声,便听逐澜幽冷之音:“杜双慈,不准害怕。” 你连这个也管呢?杜双慈顺势过去站在她面前,闷声问:“你要走了么?” 没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5 想到她难过的是这个,逐澜微微一顿,重新拉住她的手往回家的路走,说道:“我会回来。” 杜双慈并不了解鬼王之争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就是因为那离她太过遥远,遥远到不可想象。逐澜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她心中的茫然与不安又怎是这几个字弥补得了的。听此立即反问道:“真的?” 逐澜一怒:“你不信我。” 杜双慈吃痛,呐呐道:“我是怕……” 逐澜蓦然转身,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压迫唇齿抵力交缠,瞬间夺取她全部呼吸。杜双慈身子一下瘫软在她怀中,绝对的声音从耳边灌入:“我在,你不必怕。” *** 我在,你不必怕。 逐澜走了。从她开始与她同床共枕,第一次醒来,在整个居所都找不到她的影子。杜双慈站在门前呆住。 呆了半晌,蓦地努力牵起嘴角对自己笑了笑,振奋起精神咚咚咚的跑回厨房做早饭,逐澜不在,她可以少煮一点,尽力吃饱不要浪费,但是绝对不可以此为借口,因她不在就懈怠。自己还要等着她回来,必须是在任何时候都是逐澜认识的那个杜双慈。 若连自己好好生活都做不到,这样的废人,哪里配等逐澜回来眷顾一眼。 杜双慈快速的吃完早饭,洗碗收屋,家里没什么别的事需要做,思及逐澜的九尺乌船还在回家的路口停着,自己本也会撑船,不若这些日子就擅自去代了她的职吧。 想着就要简单收拾一下独自出去,走在路上又猛然想起,逐澜的居所,是只有她自己能来的。之前因为一直是与她同行,并未觉得什么,而今她贸然离开,不会回不了家吧? 杜双慈不敢继续走了,一下呆立在路口。可是,让她一直呆在家中……她很难受啊。 她正出神,突然听见一个笑呵呵的声音,展眼便见那光顾过几次的老者一下蹿到面前,她惊喜的唤道:“神仙老伯!” 司花老身嘿嘿一笑:“王妃殿下。” 杜双慈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尴尬道:“老伯别这样叫我,您叫我名字就成了——” 司花老神打断道:“王妃殿下就担待着吧,对你不敬,殿下回来一定拔了我的仙根。当然,其他人敢冒犯的话,就不是拔仙根的事了。” 杜双慈红了红脸,小声抱怨:“她真霸道。” 司花老神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四处瞅了一眼,问:“王妃殿下想出门?” “嗯,但是我怕找不到路回来……” 司花老神又是一笑,大声道:“走,老神带你出去,当然,你要回来时我自然能带你回来,你想去哪里尽管放心。” 杜双慈不禁对他重重一拜:“谢谢您!” “不谢不谢。”司花老神转身向前,在她听不见的地方喃喃道:“还不是那小魔王的吩咐。哼,每一次都想拔我的仙根……” 两人来到禁制路口,杜双慈一眼见到九尺乌船,径直走了上去,司花老神大摇大摆的跟上来,叹道:“老神我也早就想过过撑船渡人的瘾啦!王妃殿下,可否介意我一直跟在船上?” 杜双慈摇摇头:“您坐吧,我在船上放了个凳子。” 她又转身从一个油纸包里摊出几块糕点:“您要是不嫌凡食粗陋,无事就尝尝吧。我先撑船去了。” “好,好。”司花老神连连点头,打量撑船的杜双慈一眼,心想这实在是个贤惠的媳妇儿,逐澜这小魔王也算是有口福了,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就砸一壶酒的代价也当得起。这样想着,几块糕点嗖嗖的下了肚,味道还真是不错。他们才撑到对岸就有人要过河,杜双慈像逐澜一样,一视同仁的接送所有船客,大半日很快就过去了。 司花老神难得有这种的别样悠闲,笑眯眯的问杜双慈:“王妃殿下,你会做叫花鸡么?” 杜双慈倒是听过,却从未实践,因此实话道:“大概晓得是怎么做法,也不知对不对。” “一定对一定对!”老神高兴得合不拢嘴,笑道:“此处是山林,烧只鸡来吃正好,我这里有壶好酒,配起来真真美妙。” “我不能喝酒……” 想到上次喝酒成醉的情景,杜双慈尴尬的摇摇头。老神笑道:“无妨,只是烦请王妃殿下为我做只叫花鸡。” 杜双慈当然不会推辞,两人下了船,找来泥土大叶,司花老神消失了片刻,回来就提着一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肥鸡。杜双慈暗赞一声厉害,两人就地起灶,果然整治出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一人喝酒一人吃肉,那是叫一个享受。 到了傍晚,司花老神送杜双慈回去,不动声色的在逐澜之上又加了一层强力禁制。一般魔物无法擅闯,万一遇到厉害的,他也会即刻知晓。 杜双慈告别了神仙老伯,自己做好晚饭吃下,去温池中泡了几刻回屋睡觉。一人孤衾冷被,尤其想念逐澜,她暗暗思念一阵,抱着被子很久才睡着。以后,大早就会见到司花老神,她索性又开始做两人的早餐,请他一起吃,司花老神笑得胡子直颤。 一老一小出船行游,又可共同研制新的美食,倒也自得其乐。 日复一日,丝毫未觉,就等到了寒冬。白天,杜双慈不允许自己过分想念逐澜,晚上一个人才时抱着被子哭了好几场。但见司花老神的爱护陪伴,如何也做不出让大家都难过的事来。她不敢跟他打听逐澜的事,司花老神亦是从未主动与她提及过。 今年的冬天太冷。冻雪凝冰无法出船,司花老神乐呵呵的坐在她家竹廊下喝酒。这样的安静,心底想念逐澜的感觉疯长一般窜出,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逐澜她,回来么……” 司花老神一撇嘴:“王妃是嫌老神碍眼了?” 杜双慈尴尬:“您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花老神问:“你那时为何不求她带你一起走?” 杜双慈低头绞了绞手指,低声道:“我会成为她的负累……” 没想到她竟如此明白!不过,也并非是逐澜嫌弃她麻烦,她如今还只是一个凡身,鬼殿确实不是她去的地方。况且,逐澜殿下,千百年来,上天下地也只娶得这样一个王妃,如何能忍受她出一点意外,受一点伤害。 司花老神道:“王妃殿下什么也不需要做,陪着她,便是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6 杜双慈特别想哭,她何曾不想陪着她,苦涩道:“我想她。” 司花老神一把年纪,面对这些小女儿情长的,老脸甚是不自在。无奈的拍拍酒壶道:“罢了罢了,老神明天不来就是了。” 杜双慈未解其意,抬起头来,司花老神已然消失不见。她的伤心委屈一下喷涌,把头埋入臂中,悲悲切切的哭起来。 良久,眼底出现一双黑靴,袍底泛着淡淡的金绣。 “哭什么。” 一道空声从头砸下,杜双慈一下跳起来,扑入她怀中大哭。 逐澜身上那些来不及敛去的戾气被她这一哭全部冲散了,伸手慢慢搂住她的身子,任她哭个够。哭了半日,杜双慈心中只剩下两字个:“逐澜。” “嗯。”逐澜静静抱着她,抬指顺了顺她的发,问:“家里还有菜么?” 杜双慈一下哭得笑起来,凑上去在她脸上咬一口,笑道:“当然有,我从来不舍得饿着你。” 逐澜似乎僵了一下,特想把她就地正法了,此时忍住!她拉着她进入厨房,杜双慈乖乖的生火做饭,逐澜静静望着她忙碌的动作,黑眸中升腾出淡淡的亮光。见她快速的做出四菜一汤来,竟然主动帮忙拿了碗筷,杜双慈惊异的扬扬眉,抿唇笑笑。 两人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反正,对杜双慈来说,是恍若隔世。 逐澜静静吃完她做的菜,她突然皱眉问:“你有多久没吃饭了?” “不知道。” 逐澜答得极其自然,杜双慈撑着眼,一下心疼起来,只道:“即使没有我,你也应该吃饭。” 逐澜拉住她的手:“杜双慈,我有你。” ☆、完结番外 杜双慈又重回到她幸福无比的小日子,还惊喜的发现逐澜与她之间更加亲近,心中愈发珍惜这份甜蜜。乐得简直想不收船客们的船资,让大家都知道她真心的欢喜。她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独自撑船了,只要每日能见到那个静静撑船的墨色身影,就足够。 人若是幸福过了头,就会喊无聊。 杜双慈也犯了这个毛病,而且还是逐澜殿下面前。虽然她只是随口说说,逐澜却身体力行认认真真的为她排遣寂寞,比如,白天侍寝……杜双慈各种羞涩承欢,有时候真的从内心觉得其实逐澜,坏得很! 当然,殿下从没对她以外的任何人坏过,这事只有她知道就是了。 一日,杜双慈与殿下慢慢讲述她不在那段时间,自己的生活与等待。当她听至她每日撑船,中午都与司花老神一日一个花样的研究新鲜吃食,殿下的眸子不动声色的微微一暗。她不在,她过得挺好么,有吃有玩还与那个没甚自尊的司花老神谈笑为乐…… 那个老的,砸他的酒,拔他的根,是个不错的简单法子。 眼前这个,自己的王妃——还是做些对自己有利的惩罚吧。 逐澜提出一个问题:“你不识字。” 杜双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时候家里不好,没有正式入过学。” “从未读过菜谱。” “嗯,以前都是娘亲随便教的……” 逐澜伸手拉住她:“无妨,我教你识字读谱。” “真的么?” “嗯。” 杜双慈打开收书的那个箱子,一下傻了眼,整整一箱的——菜谱。不知不觉,她竟已读了这么多么。她自认是个粗人,有点被吓到,抬头不确定的问:“这些,我都得会么?” 逐澜道:“适用。” “好多啊!” “杜双慈,我们有时间。” 她随手挑出一本最简单的,从读书习字开始教授于她,话说,这世上能得逐澜殿下亲传,也只有她的王妃了。见她对煮饭做菜有天赋,用菜谱来教她,算是寓教于学吧。 不撑船煮饭做家务的时间,杜双慈开始认真学习起来,家中笔墨纸砚都备着,逐澜竟也十分耐心慢教。 杜双慈心中欢喜,更加专注,有时候某个笔画特别掌握不好,逐澜竟还会亲自握住她的手腕,提点她怎样纵横笔力。然后,自然而然的搂住她,顺势压下,继续实践某本“菜谱”所言的“相处之道”。这种别样认真沉静的杜双慈,让她实在忍不住想好生欺负。 杜双慈又羞又恼,又抵抗不住。 她更加发奋学习,能不麻烦逐澜的地方坚决不敢劳动她。渐渐的自己能看懂一些简易菜谱,尝试新菜的时候省力不少。逐澜一直很沉静,要不是淡定的吃下她的王妃,就是静静吃下她王妃所做的菜,怎样都是稳赚。 时间流逝,杜双慈种的小菜长得是一日一日的好,逐澜并未参与其中,不过,这小两口终于养出一个共同爱好——读菜谱。 她们仍然每日撑船,隔几日去镇里,买粮食,买菜谱。共同执伞,携手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完结啦,谢谢各位亲亲的支持~~~ 弱弱的问一句,各位对新文有啥意见? ☆、初见同雨 河心的船妇一身粗布黑衣,发丝散乱难见其容。 近日天气不稳,时常大晴大雨,顷刻间日照人怒,顷刻间大雨磅沱。游走其间,不管遇到什么天气,似乎都没有额外感觉。行至大城余陵附近,贯穿此城的少陵河宽博绵长,河水是江南河流特有的轻柔婉约,引得她在此多逗留了两日。 “船家,船家。” 岸上有人叫唤,船妇似乎耳力颇佳,动作一贯慢悠悠的反应,听此转向慢悠悠的划过去,冷慢的靠岸。 岸上是一个年轻女子,一身云白衣衫,轻简的样式暗藏华贵的内绣,容貌极佳,脸上还有些少女的鲜嫩模样。她眉毛修长似黛,唇畔挂着一缕浅浅的笑意,却在见到船妇一身黑衣时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只是,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瞧了一眼天色,她抬脚上船端然立于船中,绝不向黑衣船妇多看一眼。 “去离入城最近的那个河口。” 一听此话,便知她也是外地人。船妇并未答话,撑竿的手势一顿算是回应。女子眼见此点又极不自然的皱了皱眉。船妇撑船动作随意淡慢,又透着莫名的冷意,隐藏在粗衣下的身姿看似随意,却暗藏着一种会一触即发的冷傲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7 。 这个奇怪的船妇,全身上下都不为美貌女子——燕惊惵小姐所喜。好在,她把这一段忍过去就是了。 是的,燕小姐有个从小养出来的毛病,喜白不喜黑,喜温不喜冷。凡是穿黑衣的她自动讨厌,性格中搭上一个“冷”字的都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此处离最近的河口也有近三里的水程,初时还天和日丽,突然便晴天霹雳下起泼雨来,这个船,是没有篷的……燕惊惵当即就被淋了一身冷雨,或许从未有此遭遇,淋得她一下傻住了。抬头见船头的船妇撑竿的手顿都没迟疑过一下,就像那雨水不是故意淋在她身上似地…… 这厢正自思量,突然间一件粗糙蓑衣兜头盖下,稳稳的从她头顶罩下来,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燕惊惵反应过来,喝道:“你干什么!” 船妇没有回头,声音就像从雨幕中穿行过来的清冷:“给你盖着,我不会因为天气造成的问题负责。” 燕惊惵被刺激了一下,她恨这种冷冷的,淡淡的,命令的语气!暗自撇了口气,惊觉自己竟跟一个陌生船妇较起劲来,不禁莫名恼怒。之后她敛起情绪微微一笑,随意揭开身上的蓑衣任其滑落在船中,温雅而笑:“船家放心,你我萍水相逢,只要我不是死在你船上,不会有人要你负责的。” 船妇:“随便。” 她真恨这样的两个音节词!但她不能计较,她有身份,有礼度,有俊雅的容颜与端和的笑意……所以,她再次兀自一笑,在这个有一件蓑衣的船上,船妇和船客两头分立,共同……淋雨。 燕小姐难得与人较一次真,甫入余陵就遇到个气场不和的船妇,以把自己淋个透彻为代价,于尊贵的她来说,真有些不值啊!好在那船妇动作怠慢,船速并不差,三里的水程,逆流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燕惊惵浑身湿透,衣服密实地贴在身上,感觉异常难受,见到靠船立即走向船头,船妇视线未转的淡道:“一两。” 相对于普通百姓,她这绝对是在敲高价!燕小姐微敛了眉,然她出手本就大方自是不在乎,虽觉这船妇讨厌,也并未与她多言,随手从荷包里摸出一枚碎银给她,转身下船。接着银子后船妇掂量一甩,这一下够她打两斤好酒了。 而匆匆走了几步的那女子,突然转回头来,清声问:“船家,入城该往哪个方向,大约还需走多长时间?” 因为得了银子既未离开,船妇倒也不吝于回答,伸手指着左边那条小路:“这条路走到底,半个时辰。” “好的,谢谢。” 燕惊惵微微点头道了谢,转身顺着那条路远离开去。船妇也未曾在意,重新撑竿起航,并未在意下过大雨,她划船过去将几个渡口都晃了一遍,载得几个船客,收入近百文钱。 可巧有个挑担子卖高粱酒的农妇乘船过河,她闻着那酒香颇醇,打了整整一葫芦,懒得往城里去。 傍晚靠岸于一个小河口,她行走时解下酒葫芦仰头灌了两口,倍觉精神,自在的走向山顶暂住的茅草屋。悠悠行至一处小山坡,以她的眼力,实不难发现那里缩着一团月白身影,可不正是随手就给一两银的那个富贵小姐么。 也不知她怎么走岔了路,还滑到山脚摔晕了过去,亏得她之前看着还是多机灵的一个人呢! 果然眼见未必为实。船妇边走边想了一些有的没的,直直走出一大段,终究还是顿身倒了回来。她不是什么见死即救的好人,可是这女人才乘过她的船,才给了她买酒钱,就这么扔在这里……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吧。 船妇在不得已的思想斗争之下,折身回到那个角度刁钻的石块上,一把扯出燕小姐,她皱着眉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醒过来。船妇无语,随意将她挂在背上,恶趣味的想果然是个娇贵小姐,一点小伤小害的折腾就够得她受。唉! 既不知道她的具体去向,只好勉为其难的将她带回自己家中。 一间茅屋,一张硬床。船妇随手将燕小姐扔在床上,看她受了摔伤风邪入侵已经开始高烧,准备大发慈悲的把她湿衣换下。而一直努力凝聚精神的燕惊惵,被她这一摔逼回一点神智,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她猛然睁开眼,就见一个看不到脸的粗鄙女人在扯自己衣裳,她一下顾不得风度的大怒:“你干什么,滚开!” 船妇被她一掌推了出去,晃了晃身子,对着愤怒的燕小姐,稳身冷声道:“给你换衣服。” 燕惊惵紧紧揪住衣领,戒备的说:“衣服拿来,你出去,我自己换。” 无心与她纠缠,船妇别有意味的睥睨一眼,也不管床上女子顿时恼怒的神色,兜头砸去一件粗布衣裳,转身出去,门板摔出了重重的声响。显然,船妇也非常不满于这个迄今为止,她家唯一的女客。 燕惊惵身上又是雨又是泥,难受得要命,她何曾遭遇过如此尴尬的场景,此时连计较衣裳太糙还是她不喜欢的颜色都无力,几下干净利落的换好起身,下床时皱了皱眉,果然是摔到了腿…… 门板砰的一响,那船妇推门进来,身上也换了干衣,不知是在哪里换的……她坐在家中唯一的凳子上,冷声开口:“一晚,十两。” 真是趁火打劫! 燕惊惵当然不愿意在这种破地方过夜,可是一快天黑,二不识路,三还受伤,这时若想进城,凭她一己之力确实做不到。她缓缓吸口了气,终于逼迫自己重新抿出个笑容,温声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十两自是应该,请问这位大姐,能借些清酒给我么?” 没想到她态度转得这样快,船妇奇怪的掠她一眼,视线随之扫向她摔着的腿,了然后抬价:“再加五两。” 燕惊惵再吸了口气,笑道:“好。” 船妇解下从不离身的酒葫芦递出去,燕惊惵正要伸手接过,她一下又后悔了,突然出手快极的握住她的脚踝,手掌在她腿上连续几下拉伸刮擦,一口酒喷上去,又扣着她的脚踝毫不怜惜的沉沉一扭。燕惊惵痛得惊叫一声。她已收起酒葫芦回到座上。 燕小姐动了动腿,咬牙切齿的道:“谢、谢。” 船妇自在的扒开葫芦盖咕噜灌下几大口,无谓的道:“一共二十两。”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故事——晋江特抽!防崩!! 第一章 初见同雨 河心的船妇一身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8 粗布黑衣,发丝散乱难见其容。 近日天气不稳,时常大晴大雨,顷刻间日照人怒,顷刻间大雨磅沱。游走其间,不管遇到什么天气,似乎都没有额外感觉。行至大城余陵附近,贯穿此城的少陵河宽博绵长,河水是江南河流特有的轻柔婉约,引得她在此多逗留了两日。 “船家,船家。” 岸上有人叫唤,船妇似乎耳力颇佳,动作一贯慢悠悠的反应,听此转向慢悠悠的划过去,冷慢的靠岸。岸上是一个年轻女子,一身云白衣衫,轻简的样式暗藏华贵的内绣,容貌极佳,脸上还有些少女的鲜嫩模样。她眉毛修长似黛,唇畔挂着一缕浅浅的笑意,却在见到船妇一身黑衣时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只是,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瞧了一眼天色,她抬脚上船,端然立于船中,绝不向黑衣船妇多看一眼。 “去离入城最近的那个河口。” 一听此话,便知她也是外地人。船妇并未答话,撑竿的手势一顿算是回应。女子眼见此点又极不自然的皱了皱眉。船妇撑船动作随意淡慢,又透着莫名的冷意,隐藏在粗衣下的身姿看似随意,却暗藏着一种会一触即发的冷傲。这个奇怪的船妇,全身上下都不为美貌女子——燕惊惵小姐所喜。好在,她把这一段忍过去就是了。 是的,燕小姐有个从小养出来的毛病,喜白不喜黑,喜温不喜冷。凡是穿黑衣的她自动讨厌,性格中搭上一个“冷”字的都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此处离最近的河口也有近三里的水程,初时还天和日丽,突然便晴天霹雳下起泼雨来,这个船,是没有篷的……燕惊惵当即就被淋了一身冷雨,或许从未有此遭遇,淋得她一下傻住了。抬头见船头的船妇撑竿的手顿都没迟疑过一下,那水就像不是故意淋在她身上似地…… 这厢正自思量,突然一件粗糙蓑衣兜头盖下,稳稳的从她头顶罩下来,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燕惊惵反应过来,喝道:“你干什么!” 船妇没有回头,声音就像从雨幕中穿行过来的清冷:“给你盖着,我不会因为天气造成的问题负责。” 燕惊惵被刺激了一下,她恨这种冷冷的,淡淡的,命令的语气!暗自撇了口气,惊觉自己竟跟一个陌生船妇较起劲来,不禁莫名恼怒。之后敛起情绪微微一笑,随意揭开身上的蓑衣任其滑落在船中,温雅而笑:“船家放心,你我萍水相逢,只要我不是死在你船上,不会有人要你负责的。” 船妇:“随便。” 她真恨这样的两个音节词!但她不能计较,她有身份,有礼度,有俊雅的容颜与端和的笑意……所以,她再次兀自一笑,在这个有一件蓑衣的船上,船妇和船客两头分立,共同……淋雨。 燕小姐难得与人较一次真,甫入余陵就遇到个气场不和的船妇,以把自己淋个透彻为代价,于尊贵的她来说,真有些不值啊!好在那船妇动作怠慢,船速并不差,三里的水程,逆流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燕惊惵浑身湿透,衣服密实地贴在身上,感觉异常难受,见到靠船立即走向船头,船妇视线未转,淡道:“一两。” 相对于普通百姓,她这绝对是在敲高价,燕小姐微敛了眉,然她出手本就大方自是不在乎,虽觉这船妇讨厌,也并未与她多言,随手从荷包里摸出一枚碎银给她,转身下船。接着银子后船妇掂量一甩,这一下够她打两斤好酒了。 而匆匆走了几步的那女子,突然转回头来,清声问:“船家,入城该往哪个方向,大约还需走多长时间?” 因为得了银子既未离开,船妇倒也不吝于回答,伸手指着左边那条小路:“这条路走到底,半个时辰。” “好的,谢谢。” 燕惊惵微微点头道了谢,转身顺着那条路远离开去。船妇也未曾在意,重新撑竿起航,并未在意下过大雨,她划船过去将几个渡口都晃了一遍,载得几个船客,收入近百文钱。可巧有个挑担子卖高粱酒的农妇乘船过河,她闻着那酒香颇醇,打了整整一葫芦,懒得往城里去。 傍晚靠岸于一个小河口,她行走时解下酒葫芦仰头灌了两口,倍觉精神,自在的走向山顶暂住的茅草屋。悠悠行至一处小山坡,以她的眼力,实不难发现那里缩着一团月白身影,可不正是随手就给一两银的那个富贵小姐么。 也不知她怎么走岔了路,还滑到山脚摔晕了过去,亏得她之前看着还是多机灵的一个人呢! 果然眼见未必为实。船妇边走边想了一些有的没的,直直走出一大段,终究还是顿身倒了回来。她不是什么见死即救的好人,可是这女人才乘过她的船,才给了她买酒钱,就这么扔在这里……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吧。 船妇在不得已的思想斗争之下,折身回到那个角度刁钻的石块上,一把扯出燕小姐,她皱着眉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醒过来。船妇无语,随意将她挂在背上,恶趣味的想果然是个娇贵小姐,一点小伤小害的折腾就够得她受。唉! 既不知道她的具体去向,只好勉为其难的将她带回自己家中。 一间茅屋,一张硬床。船妇随手将燕小姐扔在床上,看她受了摔伤风邪入侵已经开始高烧,准备大发慈悲的把她湿衣换下。而一直努力凝聚精神的燕惊惵,被她这一摔逼回一点神智,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她猛然睁开眼,就见一个看不到脸的粗鄙女人在扯自己衣裳,她一下顾不得风度的大怒:“你干什么,滚开!” 船妇被她一掌推了出去,晃了晃身子,对着愤怒的燕小姐,稳身冷声道:“给你换衣服。” 燕惊惵紧紧揪住衣领,戒备的说:“衣服拿来,你出去,我自己换。” 无心与她纠缠,船妇别有意味的睥睨一眼,也不管床上女子顿时恼怒的神色,兜头砸去一件粗布衣裳,转身出去,门板摔出了重重的声响。显然,船妇也非常不满于这个迄今为止,她家唯一的女客。 燕惊惵身上又是雨又是泥,难受得要命,她何曾遭遇过如此尴尬的场景,此时连计较衣裳太糙还是她不喜欢的颜色都无力,几下干净利落的换好起身,下床时皱了皱眉,果然是摔到了腿…… 门板砰的一响,那船妇推门进来,身上也换了干衣,不知是在哪里换的……她坐在家中唯一的凳子上,冷声开口:“一晚,十两。” 真是趁火打劫! 燕惊惵当然不愿意在这种破地方过夜,可是一快天黑,二不识路,三还受伤,这时若想进城,凭她一己之力确实做不到。她缓缓吸口了气,终于逼迫自己重新抿出个笑容,温声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十两自是应该,请问这位大姐,能借些清酒给我么?” 没想到她态度转得这样快,船妇奇怪的掠她一眼,视线随之扫向她摔着的腿,了然后抬价:“再加五两。” 燕惊惵再吸了口气,笑道:“好。” 船妇解下从不离身的酒葫芦递出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29 燕惊惵正要伸手接过,她一下又后悔了,突然出手快极的握住她的脚踝,手掌在她腿上连续几下拉伸刮擦,一口酒喷上去,又扣着她的脚踝毫不怜惜的沉沉一扭。燕惊惵痛得惊叫一声。她已收起酒葫芦回到座上。 燕小姐动了动腿,咬牙切齿的道:“谢、谢。” 船妇自在的扒开葫芦盖咕噜灌下几大口,无谓的道:“一共二十两。” ☆、曲家小瞿 燕惊惵被这样按着脖子打劫一番,不是舍不得这几个小钱,委实是有些自尊受辱,可她又一再提醒自己要有气度,有气度,这点气都咽不下,那以后该怎么办?由此自我心理建设许久,腿也不那么疼了,沸腾的火气终于平静下去。 晚上,那船妇竟要和她争床——好吧,是她要和那船妇争床。她花去整整二十两银子,连张硬床都不该睡么? 船妇根本不与她理论,踢掉鞋子直接滚到床上,摆成个难看的虎狼之型,一下占去大半。床板又是窄窄的单人款,她一翻身就会压到旁人。燕惊惵睡觉的时候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何能忍受与一个粗鄙的陌生船妇同床,拍了拍衣裳下来,坐到凳子上就此打算在桌上趴一夜。 且说那凳子桌子又冷又硬,身体蜷缩根本不大能睡得着,好容易睡着了,半夜又生生难受得醒过来,全身麻得半天缓不过劲来。到得难过到极点时,只想突然能有一张床,随便什么样的都好,她躺下去就可以睡着。视线不自觉的往床上瞥,她默默瞅着那点可怜的角落,一时也不知憋的什么气。一把从床上把那粗被揭下,裹在身上躺倒在地上去睡了。 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堂堂一个大小姐,竟沦落到睡粗石地板的地步。 第二日醒来,她身上仍是不舒服得紧,反观那船妇,还是那副死样子,盖着头发看不清脸。她醒得颇早,坐起身来看到睡在地上的燕小姐,明显残存一些未及反应的迷惑,茫然伸手灌了口酒,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出口就是赶人:“现在离开,二十两。” 燕惊惵整衣顺发,笑了笑道:“这位大姐,我冒昧打扰一夜,就是因为不识得路,这一大早的你让我怎么离开,还请再烦恼一趟送我入城。银子——便是三十两吧。” 还挺识趣的么。船妇瞥她一眼,像是在估量话中的可信度。燕惊惵微微一哂,把昨日湿衣中的荷包拣出来,从内掏出三颗金豆,合于两指顺着她的视线放在桌上,清润的问:“这可够了?” “走。” 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船妇越过桌角时顺手把那三粒金豆揣入怀中,大步出门。燕惊惵眉头轻扬,不再看她那身废弃的衣裳,径直离开此地。昨日她是被这个船妇扛着来的,此时一路走下来,还不算近。燕惊惵一一记在心中,脸上始终有些习惯的笑意,并未表现出什么娇贵小姐的态度,静静跟着船妇的脚步。 来到河口,上船漂行。船妇再未与她搭过话,更不会好心的给她一些早点什么地。自己也不吃,想起了就随口喝酒。燕惊惵反向站在船尾,提了提兴致,意味盎然的欣赏雨后中原的河岸风光。 很快便道了昨日那个河口,船妇停船下岸,没有开口招呼燕惊惵,自己快速的往小路走了。 习惯于她的无礼,又是无关之人,燕惊惵不去计较,自己下得船来,仍然随行她的脚步。船妇不急却快,她竟费了一点精神才跟得亦步亦趋。走到一个岔口,不禁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本身方向感不太好,结果昨天一不留神转错了方向,耽误一日行程不说,还落得这个下场! 燕惊惵心中叹了一声。 半个时辰对她们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排除早晨没有热粥暖胃一事,对于恢复了贵家小姐风范的燕惊惵来说,其他的,比如乡间风景都还好。两人一路无话,致力前行,到了城郊,船妇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燕抬头远远望到城门上“余陵”二字,燕惊惵温雅的笑笑,点头道:“谢谢大姐相送,告辞。” 船妇嗯了一声,率先转身离去。燕惊惵望去一眼,片刻不见她的身影,她摇头一笑,入城后先是找到客栈定下一间上房,要了两个小菜吃下,请小二姐买回云色新衣,从头到脚,沐浴清洗。换好衣裳端束发丝,把自己彻底打点清楚。 她又退了房,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走去。不错,她是专从广南远入中原,上余陵曲家,求婚而来。 且说以她的身份才情与容貌,要什么样的男儿不可得,还偏偏这样远行一遭亲自来相看? 一为自己年满双十,是该离开家门四处行走游历一番。再者,幼年便多次听六姨提起过余陵曲家的一位小公子,生得如何玉雪可爱,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与向往,怀着私心来瞧一瞧。若是合意,两家联姻岂不美满?就算此行落空,也算出来长了见识,回家之后再任由族中挑选一位品貌上佳的男儿,心里总算不会徒留一腔遗憾。 做为天下第一制器的曲家,在余陵,自然好找。 门房的眼睛通常都具有非凡的分辨力,收了她的帖子,见其容闻其姓便知富贵,立即请于侧厅喝茶,一人前去报备家主。 且说曲家这二十年,自从有了曲小瞿,而夫君也会帮衬许多,曲孝珏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躲起懒来,见着女儿一日一日的长大,便将家中事务全扔给她,自己或者四处奔走下家,或者去别院小住,还含着一份携夫出游的大意。 此时家中,自然只有曲小瞿与哥哥曲佑安。 曲小瞿接了帖子,大致问了问是什么人,燕姓她不陌生,不过这位小姐她未曾听说,还是出来亲自一见。她们都是青年得意的女子,初次相见就甚是欢喜。曲小瞿几乎没来得及摆出主家的气势,听她报上家门,惊喜的道:“你是燕姨的侄女?” “正是。”燕惊惵一笑:“你大概就是曲家主的女儿,曲小姐了。” 曲小瞿笑道:“我们是同辈,又算世交,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幼名小瞿。” 燕惊惵亦是一笑:“我幼名小洵。” 两人忍不住拉着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是如此可以相交的风雅人物,不禁又相视而笑。燕惊惵道明来意:“小瞿,我是特意来你家打扰的,借住贵府,你不会嫌弃吧?” 听了此话,曲小瞿呵呵一笑:“广南城主燕府的小姐,你大驾光临,莫不要嫌弃我们地小吧?” “当然不会,我一早就想入中原来看看的。”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0 燕惊惵温和的点头,两人笑着坐下,不禁一边饮茶,一边慢道彼此经历,一个学商,一个学政,两家长辈都算开明,倒也不差多少。而且都是出身富贵却又性情温雅,还有许多同好,真真是一见如故。一个感叹不虚此行,一个开心又交到一个亲近好友。 就此在曲府住下,东厢,曲小瞿自己的院中。 曲家正主不在,于她并无多大妨碍,她也不急于要去相看什么公子,此次远行,既不急着回去,当然应该慢慢领略一番中原风光。曲家的园林就很有风格,大而宽广,与燕城的建筑大有不同,是一种曲致别流的中原风情。 院中花草遍植,树木林荫,还有许多是她之前也没见过的品种。曲小瞿忙完公事就过来与她喝茶品点友好相伴,两日观赏下来,颇有意趣。 (曲燕两家长辈的身份取自另一篇文《当不起的欢乐事》,我不是要打广告,懒得再想背影啥的……没看过不会有任何关系,她们的名字在那篇文中都只是出现过一次的浮云,本文主要写燕小洵与船妇,其他都是浮云,请淡定的看。需要的背影后面我会解释滴。) 作者有话要说:jj特抽,防崩!! 燕惊惵被这样按着脖子打劫一番,不是舍不得这几个小钱,委实是有些自尊受辱,可她又一再提醒自己要有气度,有气度,这点气都咽不下,那以后该怎么办?由此自我心理建设许久,腿也不那么疼了,沸腾的火气终于平静下去。 晚上,那船妇竟要和她争床——好吧,是她要和那船妇争床。她花去整整二十两银子,连张硬床都不该睡么? 船妇根本不与她理论,踢掉鞋子直接滚到床上,摆成个难看的虎狼之型,一下占去大半。床板又是窄窄的单人款,她一翻身就会压到旁人。燕惊惵睡觉的时候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何能忍受与一个粗鄙的陌生船妇同床,拍了拍衣裳下来,坐到凳子上就此打算在桌上趴一夜。 且说那凳子桌子又冷又硬,身体蜷缩根本不大能睡得着,好容易睡着了,半夜又生生难受得醒过来,全身麻得半天缓不过劲来。到得难过到极点时,只想突然能有一张床,随便什么样的都好,她躺下去就可以睡着。视线不自觉的往床上瞥,她默默瞅着那点可怜的角落,一时也不知憋的什么气。一把从床上把那粗被揭下,裹在身上躺倒在地上去睡了。 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堂堂一个大小姐,竟沦落到睡粗石地板的地步。 第二日醒来,她身上仍是不舒服得紧,反观那船妇,还是那副死样子,盖着头发看不清脸。她醒得颇早,坐起身来看到睡在地上的燕小姐,明显残存一些未及反应的迷惑,茫然伸手灌了口酒,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出口就是赶人:“现在离开,二十两。” 燕惊惵整衣顺发,笑了笑道:“这位大姐,我冒昧打扰一夜,就是因为不识得路,这一大早的你让我怎么离开,还请再烦恼一趟送我入城。银子——便是三十两吧。” 还挺识趣的么。船妇瞥她一眼,像是在估量话中的可信度。燕惊惵微微一哂,把昨日湿衣中的荷包拣出来,从内掏出三颗金豆,合于两指顺着她的视线放在桌上,清润的问:“这可够了?” “走。” 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船妇越过桌角时顺手把那三粒金豆揣入怀中,大步出门。燕惊惵眉头轻扬,不再看她那身废弃的衣裳,径直离开此地。昨日她是被这个船妇扛着来的,此时一路走下来,还不算近。燕惊惵一一记在心中,脸上始终有些习惯的笑意,并未表现出什么娇贵小姐的态度,静静跟着船妇的脚步。 来到河口,上船漂行。船妇再未与她搭过话,更不会好心的给她一些早点什么地。自己也不吃,想起了就随口喝酒。燕惊惵反向站在船尾,提了提兴致,意味盎然的欣赏雨后中原的河岸风光。 很快便道了昨日那个河口,船妇停船下岸,没有开口招呼燕惊惵,自己快速的往小路走了。 习惯于她的无礼,又是无关之人,燕惊惵不去计较,自己下得船来,仍然随行她的脚步。船妇不急却快,她竟费了一点精神才跟得亦步亦趋。走到一个岔口,不禁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本身方向感不太好,结果昨天一不留神转错了方向,耽误一日行程不说,还落得这个下场! 燕惊惵心中叹了一声。 半个时辰对她们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排除早晨没有热粥暖胃一事,对于恢复了贵家小姐风范的燕惊惵来说,其他的,比如乡间风景都还好。两人一路无话,致力前行,到了城郊,船妇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燕抬头远远望到城门上“余陵”二字,燕惊惵温雅的笑笑,点头道:“谢谢大姐相送,告辞。” 船妇嗯了一声,率先转身离去。燕惊惵望去一眼,片刻不见她的身影,她摇头一笑,入城后先是找到客栈定下一间上房,要了两个小菜吃下,请小二姐买回云色新衣,从头到脚,沐浴清洗。换好衣裳端束发丝,把自己彻底打点清楚。 她又退了房,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走去。不错,她是专从广南远入中原,上余陵曲家,求婚而来。 且说以她的身份才情与容貌,要什么样的男儿不可得,还偏偏这样远行一遭亲自来相看? 一为自己年满双十,是该离开家门四处行走游历一番。再者,幼年便多次听六姨提起过余陵曲家的一位小公子,生得如何玉雪可爱,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与向往,怀着私心来瞧一瞧。若是合意,两家联姻岂不美满?就算此行落空,也算出来长了见识,回家之后再任由族中挑选一位品貌上佳的男儿,心里总算不会徒留一腔遗憾。 做为天下第一制器的曲家,在余陵,自然好找。 门房的眼睛通常都具有非凡的分辨力,收了她的帖子,见其容闻其姓便知富贵,立即请于侧厅喝茶,一人前去报备家主。 且说曲家这二十年,自从有了曲小瞿,而夫君也会帮衬许多,曲孝珏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躲起懒来,见着女儿一日一日的长大,便将家中事务全扔给她,自己或者四处奔走下家,或者去别院小住,还含着一份携夫出游的大意。 此时家中,自然只有曲小瞿与哥哥曲佑安。 曲小瞿接了帖子,大致问了问是什么人,燕姓她不陌生,不过这位小姐她未曾听说,还是出来亲自一见。她们都是青年得意的女子,初次相见就甚是欢喜。曲小瞿几乎没来得及摆出主家的气势,听她报上家门,惊喜的道:“你是燕姨的侄女?” “正是。”燕惊惵一笑:“你大概就是曲家主的女儿,曲小姐了。” 曲小瞿笑道:“我们是同辈,又算世交,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幼名小瞿。” 燕惊惵亦是一笑: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1 “我幼名小洵。” 两人忍不住拉着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是如此可以相交的风雅人物,不禁又相视而笑。燕惊惵道明来意:“小瞿,我是特意来你家打扰的,借住贵府,你不会嫌弃吧?” 听了此话,曲小瞿呵呵一笑:“广南城主燕府的小姐,你大驾光临,莫不要嫌弃我们地小吧?” “当然不会,我一早就想入中原来看看的。” 燕惊惵温和的点头,两人笑着坐下,不禁一边饮茶,一边慢道彼此经历,一个学商,一个学政,两家长辈都算开明,倒也不差多少。而且都是出身富贵却又性情温雅,还有许多同好,真真是一见如故。一个感叹不虚此行,一个开心又交到一个亲近好友。 就此在曲府住下,东厢,曲小瞿自己的院中。 曲家正主不在,于她并无多大妨碍,她也不急于要去相看什么公子,此次远行,既不急着回去,当然应该慢慢领略一番中原风光。曲家的园林就很有风格,大而宽广,与燕城的建筑大有不同,是一种曲致别流的中原风情。 院中花草遍植,树木林荫,还有许多是她之前也没见过的品种。曲小瞿忙完公事就过来与她喝茶品点友好相伴,两日观赏下来,颇有意趣。 (曲燕两家长辈的身份取自另一篇文《当不起的欢乐事》,我不是要打广告,懒得再想背影啥的……没看过不会有任何关系,她们的名字在那篇文中都只是出现过一次的浮云,本文主要写燕小洵与船妇,其他都是浮云,请淡定的看。需要的背影后面我会解释滴。) ☆、公子佑安 在曲府的第三日,燕惊惵有幸就见到了“雪玉可爱”的曲大公子——曲佑安。早上听见屋外鸟鸣脆幽,此起彼伏声若唱乐,她心中喜欢,不禁在床上多躺了几刻,静静的体会这种感觉。待得起床着衣,立即有一个小丫环敲门入内,奉上洗漱用水。 她微微一笑,慢雅的洗漱完毕,之后丫环奉上清粥小菜,她点了点头,端正的坐在桌前吃过才出门。簌簌的声音阵阵传来,踏下阶梯,便见得一位青衣公子在树下舞剑。动作干净流畅,并非什么高人,但是剑法规矩中肯,想来是名师所授。 燕惊惵挑眉一笑——能在东厢里舞剑的公子,其身份不言而喻。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呢,她悄悄抿了抿唇角。 小丫环见她停下脚步,温声道:“燕小姐,这是我家大公子。” 燕惊惵心道,我看得出来。有些逾矩的一直望着那个身影,点头笑问:“你家公子时常来此练剑么?” 一个丫环怎好妄论自家公子,她只是微红着脸摇头:“……奴婢不知。” “无妨。” 燕惊惵识趣的不再多问,心想反正曲公子转头就会发现自己,也就不再乱走,静静立着倒显礼貌一些。曲佑安已经练得小半时辰,她才等了几刻,他就收势住剑,立即有小侍殷勤地上棉巾,他随便擦了一擦,果真转过头来,直接对着站了些时候的陌生女子笑道:“你就是燕姨的侄女,燕小姐吧?” “公子安好。” 燕惊惵对他郑重道礼,微微一笑,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曲佑安把剑交给小侍,径直走过来,行姿并不如时下公子一派弱态,眉目清朗有神,笑容温暖大方。他在三尺外站住:“你与妹妹姐妹相称,我们的母辈本算远交,你我同岁,不若直呼佑安二字即可。一直称呼公子小姐,倒显生分。” 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爽快不矫饰的男子,燕惊惵心中升腾起莫名好感,更不会矫情推辞,当即一拜,笑道:“你叫我小洵,我就冒昧的称你佑安吧。” “小洵。”曲佑安受他爹许晚之教育颇多,长此以往心思中并无多少男女之别,更是被他要求切不可学外界男儿裙裾飘摇甚至扑蝶抹粉,他幼时不懂,后来爱上这份自在,大是乐意。转身指着亭中石桌,含笑邀请:“小洵,我听说你来这里三日,今天才来相见实有些私事,莫怪莫怪。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燕惊惵洒然一笑:“还说不生分呢,又跟我说这样的客气话?” 曲佑安略显憨淘的撇撇嘴:“你毕竟远来是客嘛。” “佑安,我说笑呢。” 两人几句话一说,略知彼此性情,便真如世交子弟般渐渐熟稔起来,一起坐到石桌上。丫环小侍动作轻柔的奉上茶点,燕惊惵欣喜于佑安的大方随和,更不会如某些男儿,羞得说一句话就要颤三颤的害得她整个谈话几乎都是不停的赔礼道歉,而且他言语清爽有趣,谈吐间见识不凡。两人相交,半点不被一般男女之别与见识之差所阻,实在是开心得很。 不过几刻,曲小瞿处理完早间杂事,见他俩已经相识还在院中相对而坐,笑着加入其中,神色也是自然。共同于花树下自在谈笑,甚为亲切。 燕惊惵远来是客,因为来得突然,而且曲府家主与主君都不在,曲小瞿照顾不到,并未及时为她举办一个像样的接风宴。她歉意的对燕惊惵提出来,她轻轻一笑:“我游乐至此贸然造访,本就有些唐突,你们不见怪就好,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如若不弃,我们三人一起吃顿便饭,不是更加合乎情谊么?” 曲小瞿也并非迂腐之人,听了此话抚掌一笑:“好,就依小洵之言。哥哥可还有其他想法?” 她将头转向曲佑安,寻求他的意见。曲佑安亦是一笑:“小洵的意思,正可令我们彼此自在。只是她远道而来,我们怠慢之处,实该赔罪。不如这样,几日后郡王府有个赏花游园会,大家一起去瞧瞧,也算尽个地主之谊。” 曲小瞿道:“听说今年有些新意,小洵,你愿意去看看么?” 虽不知到底是怎样,听其名度其意,大略可知。她点头应允:“得以观赏余陵盛会,是我的荣幸。” 曲佑安笑说:“那就这样定了,小洵,今日中午,我们一起在正厅用膳如何?” “当然是好。” 她答得爽快,曲佑安又笑了笑:“我与妹妹时常有些没规矩,说话扰到了你还请见谅。不过,你就担待一下,我们今日只给你讲讲余陵的风俗人情。” 燕惊惵更觉开心,好笑反驳:“佑安,你们也担待一下吧,遇到性情相投的人,我吃饭也会喜欢说话。” 三人算是一拍即合。 *** 五日翩翩而过,余陵郡王家的赏花游园会,很快就到了。燕惊惵与曲小瞿兄妹俩亲近相处,越发熟悉起来,干脆挂一个曲家远亲的名头同来参席。不过,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2 她的身份,对此并无多大期待,无非是特来瞧一瞧中原的世家宴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曲家兄妹从小因为父母的关系,也不爱参与这样的场合。从来是能推即推,不能推的就来露个脸,处于场中必定言行低调,几乎不出风头。所以三人轻装简行,真是赏花来了。 他们递出拜帖,立即有郡府下人殷勤领入园中,送达后告一声退就离去,任由客人自在玩乐。 场中来客许多,有人静坐饮酒,多是三五人属分群而立,也有执杯四处游走的活跃女子。男女之间还是有鲜明界限,不过场中之人非富即贵,或许素日已经相识,偶也有斯文知礼的男女站在合适的距离之内,浅笑交谈,他人亦未觉不妥。 从行动上来看,曲小瞿似乎已经十分习惯怎样去寻找角落内的“安全位置”,待那领路下人一走,当即引领哥哥与燕惊惵几经周转隐于一丛花树之后,既可赏得好景,又不惹人注意。三人熟悉之后,欣然发现彼此见解十分同流,站在一起就自在谈乐。今日须得应个景,便以赏花游园为题。 不像其他多数人家,姊弟兄妹尚有一个规矩与礼仪亲疏。曲佑安与曲小瞿一个疼妹一个敬兄,年龄虽差三岁,但是一同学习长大,同得父母疼爱教授,又同做了许多淘气事。还经常被爹娘扔在家中独自生活,两人自是彼此更加亲密互爱,言行之间随意亲厚。 曲佑安有事多与妹相商,极少与余陵公子们交游。不是他自卑,他确实不太能习惯那些贵家公子柔弱骄矜的模样…… 所以他并不去与哪位公子或小姐交谈,就与妹妹和燕惊惵在一处。幼时曾多次与爹娘同出同游,又听他们讲了那么多趣事与典故,名人与轶事,他所认知倒不比一般有经历的女子少。发现场中有不少燕惊惵不曾见过的花草,一一与她讲解起来。 燕惊惵含笑静听,心中对他的言行更加感佩。 曲小瞿笑道:“哥哥,站了这半日,我们坐下来喝杯水,你再接着讲吧。你许久都不曾与我说过这么多话,今日我可要对小洵吃味啦!” 燕惊惵抿嘴而笑:“是我羡慕你有这样的兄长啊!” 曲佑安笑道:“你们两个,说话倒好听,快来坐吧!过几刻宴席就开始了。” 三人又笑一番,就在树下木椅中安坐,几丛花木掩映其中,更显隐秘清幽。曲小瞿伸手为曲佑安和燕惊惵亲自添茶,曲佑安已经习惯,燕惊惵轻声道谢,举杯慢饮。她眼光随意轻扫,突然发现花坛里一种黑斑红心的小花,花叶层绒,未曾所见。开口相问:“这是什么花?” 曲佑安简答:“它叫怜子,黑底红蕊有丝绒,是我大勋独有的一种花类,多生于中原以东。想来你们广南湿了些,不易栽种。” 想起一些什么,曲小瞿插嘴道:“是啦!听府中的老奴说那时我们爹爹病了一场,某日偶见此花,心有所感才得大安。大概是取其花意,怜惜哥哥还是幼子,从此养好身体一直护着我们。” 燕惊惵正要赞一声有意思,一道清沉的嗓音横入进来:“听此一言,便知几位是曲家的小姐与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jj特抽,继续防崩!!! 我决定为本篇的船妇特供一个天生的情敌~~~~~ 在曲府的第三日,燕惊惵有幸就见到了“雪玉可爱”的曲大公子——曲佑安。早上听见屋外鸟鸣脆幽,此起彼伏声若唱乐,她心中喜欢,不禁在床上多躺了几刻,静静的体会这种感觉。待得起床着衣,立即有一个小丫环敲门入内,奉上洗漱用水。 她微微一笑,慢雅的洗漱完毕,之后丫环奉上清粥小菜,她点了点头,端正的坐在桌前吃过才出门。簌簌的声音阵阵传来,踏下阶梯,便见得一位青衣公子在树下舞剑。动作干净流畅,并非什么高人,但是剑法规矩中肯,想来是名师所授。 燕惊惵挑眉一笑——能在东厢里舞剑的公子,其身份不言而喻。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呢,她悄悄抿了抿唇角。 小丫环见她停下脚步,温声道:“燕小姐,这是我家大公子。” 燕惊惵心道,我看得出来。有些逾矩的一直望着那个身影,点头笑问:“你家公子时常来此练剑么?” 一个丫环怎好妄论自家公子,她只是微红着脸摇头:“……奴婢不知。” “无妨。” 燕惊惵识趣的不再多问,心想反正曲公子转头就会发现自己,也就不再乱走,静静立着倒显礼貌一些。曲佑安已经练得小半时辰,她才等了几刻,他就收势住剑,立即有小侍殷勤地上棉巾,他随便擦了一擦,果真转过头来,直接对着站了些时候的陌生女子笑道:“你就是燕姨的侄女,燕小姐吧?” “公子安好。” 燕惊惵对他郑重道礼,微微一笑,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曲佑安把剑交给小侍,径直走过来,行姿并不如时下公子一派弱态,眉目清朗有神,笑容温暖大方。他在三尺外站住:“你与妹妹姐妹相称,我们的母辈本算远交,你我同岁,不若直呼佑安二字即可。一直称呼公子小姐,倒显生分。” 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爽快不矫饰的男子,燕惊惵心中升腾起莫名好感,更不会矫情推辞,当即一拜,笑道:“你叫我小洵,我就冒昧的称你佑安吧。” “小洵。”曲佑安受他爹许晚之教育颇多,长此以往心思中并无多少男女之别,更是被他要求切不可学外界男儿裙裾飘摇甚至扑蝶抹粉,他幼时不懂,后来爱上这份自在,大是乐意。转身指着亭中石桌,含笑邀请:“小洵,我听说你来这里三日,今天才来相见实有些私事,莫怪莫怪。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燕惊惵洒然一笑:“还说不生分呢,又跟我说这样的客气话?” 曲佑安略显憨淘的撇撇嘴:“你毕竟远来是客嘛。” “佑安,我说笑呢。” 两人几句话一说,略知彼此性情,便真如世交子弟般渐渐熟稔起来,一起坐到石桌上。丫环小侍动作轻柔的奉上茶点,燕惊惵欣喜于佑安的大方随和,更不会如某些男儿,羞得说一句话就要颤三颤的害得她整个谈话几乎都是不停的赔礼道歉,而且他言语清爽有趣,谈吐间见识不凡。两人相交,半点不被一般男女之别与见识之差所阻,实在是开心得很。 不过几刻,曲小瞿处理完早间杂事,见他俩已经相识还在院中相对而坐,笑着加入其中,神色也是自然。共同于花树下自在谈笑,甚为亲切。 燕惊惵远来是客,因为来得突然,而且曲府家主与主君都不在,曲小瞿照顾不到,并未及时为她举办一个像样的接风宴。她歉意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3 的对燕惊惵提出来,她轻轻一笑:“我游乐至此贸然造访,本就有些唐突,你们不见怪就好,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如若不弃,我们三人一起吃顿便饭,不是更加合乎情谊么?” 曲小瞿也并非迂腐之人,听了此话抚掌一笑:“好,就依小洵之言。哥哥可还有其他想法?” 她将头转向曲佑安,寻求他的意见。曲佑安亦是一笑:“小洵的意思,正可令我们彼此自在。只是她远道而来,我们怠慢之处,实该赔罪。不如这样,几日后郡王府有个赏花游园会,大家一起去瞧瞧,也算尽个地主之谊。” 曲小瞿道:“听说今年有些新意,小洵,你愿意去看看么?” 虽不知到底是怎样,听其名度其意,大略可知。她点头应允:“得以观赏余陵盛会,是我的荣幸。” 曲佑安笑说:“那就这样定了,小洵,今日中午,我们一起在正厅用膳如何?” “当然是好。” 她答得爽快,曲佑安又笑了笑:“我与妹妹时常有些没规矩,说话扰到了你还请见谅。不过,你就担待一下,我们今日只给你讲讲余陵的风俗人情。” 燕惊惵更觉开心,好笑反驳:“佑安,你们也担待一下吧,遇到性情相投的人,我吃饭也会喜欢说话。” 三人算是一拍即合。 *** 五日翩翩而过,余陵郡王家的赏花游园会,很快就到了。燕惊惵与曲小瞿兄妹俩亲近相处,越发熟悉起来,干脆挂一个曲家远亲的名头同来参席。不过,以她的身份,对此并无多大期待,无非是特来瞧一瞧中原的世家宴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曲家兄妹从小因为父母的关系,也不爱参与这样的场合。从来是能推即推,不能推的就来露个脸,处于场中必定言行低调,几乎不出风头。所以三人轻装简行,真是赏花来了。 他们递出拜帖,立即有郡府下人殷勤领入园中,送达后告一声退就离去,任由客人自在玩乐。 场中来客许多,有人静坐饮酒,多是三五人属分群而立,也有执杯四处游走的活跃女子。男女之间还是有鲜明界限,不过场中之人非富即贵,或许素日已经相识,偶也有斯文知礼的男女站在合适的距离之内,浅笑交谈,他人亦未觉不妥。 从行动上来看,曲小瞿似乎已经十分习惯怎样去寻找角落内的“安全位置”,待那领路下人一走,当即引领哥哥与燕惊惵几经周转隐于一丛花树之后,既可赏得好景,又不惹人注意。三人熟悉之后,欣然发现彼此见解十分同流,站在一起就自在谈乐。今日须得应个景,便以赏花游园为题。 不像其他多数人家,姊弟兄妹尚有一个规矩与礼仪亲疏。曲佑安与曲小瞿一个疼妹一个敬兄,年龄虽差三岁,但是一同学习长大,同得父母疼爱教授,又同做了许多淘气事。还经常被爹娘扔在家中独自生活,两人自是彼此更加亲密互爱,言行之间随意亲厚。 曲佑安有事多与妹相商,极少与余陵公子们交游。不是他自卑,他确实不太能习惯那些贵家公子柔弱骄矜的模样…… 所以他并不去与哪位公子或小姐交谈,就与妹妹和燕惊惵在一处。幼时曾多次与爹娘同出同游,又听他们讲了那么多趣事与典故,名人与轶事,他所认知倒不比一般有经历的女子少。发现场中有不少燕惊惵不曾见过的花草,一一与她讲解起来。 燕惊惵含笑静听,心中对他的言行更加感佩。 曲小瞿笑道:“哥哥,站了这半日,我们坐下来喝杯水,你再接着讲吧。你许久都不曾与我说过这么多话,今日我可要对小洵吃味啦!” 燕惊惵抿嘴而笑:“是我羡慕你有这样的兄长啊!” 曲佑安笑道:“你们两个,说话倒好听,快来坐吧!过几刻宴席就开始了。” 三人又笑一番,就在树下木椅中安坐,几丛花木掩映其中,更显隐秘清幽。曲小瞿伸手为曲佑安和燕惊惵亲自添茶,曲佑安已经习惯,燕惊惵轻声道谢,举杯慢饮。她眼光随意轻扫,突然发现花坛里一种黑斑红心的小花,花叶层绒,未曾所见。开口相问:“这是什么花?” 曲佑安简答:“它叫怜子,黑底红蕊有丝绒,是我大勋独有的一种花类,多生于中原以东。想来你们广南湿了些,不易栽种。” 想起一些什么,曲小瞿插嘴道:“是啦!听府中的老奴说那时我们爹爹病了一场,某日偶见此花,心有所感才得大安。大概是取其花意,怜惜哥哥还是幼子,从此养好身体一直护着我们。” 燕惊惵正要赞一声有意思,一道清沉的嗓音横入进来:“听此一言,便知几位是曲家的小姐与公子了。” ☆、女子之交 一个轻蓝锦袍的女子随性而来,她旁边跟着的不是别人,却是郡王的小姐元新郡主。两人视线直接落在座中三人身上,淡淡一笑。元新郡主与那女子走到他们面前,眼含嗔怪:“曲小姐,每次有会,宴中最难寻的就是你兄妹两人,今日我就专往僻静处而来,果然找着了。” 曲小瞿站起来对她施礼拜道:“郡主笑话我,只是哥哥喜静,我们本无别事,就不冒昧多扰了。” 郡主轻笑一声:“谁不知曲公子的清贵呢!对了,今日我也嫌吵闹,特意带个人来给你们见见。”她拉着身旁蓝袍女子道:“这是我族中姐妹,字元君,初来余陵,并不认识什么人,你们就看在我这个东道主的面上,认识认识吧。” 既是郡主的姐妹,瞧她这态度,其身份绝对只高不低。几人心里透亮,曲小瞿并不接话头,顺势对她一拜:“元君小姐安好。” 元君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沉稳的神色轻微一动,点头道:“曲小姐请坐下吧,否则我与元新扰了你们不说,还又大大失了礼数。” 她自也不客气,直接在他们身边的一张空椅上端身坐下,元新与他们虽不亲密却早已熟悉,自然就坐。这才得将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容貌远胜男子的燕惊惵身上,眼神略带诧异。燕惊惵早习惯于此,从容有礼回以一笑。 见那两位并不问,曲小瞿正好随意带过:“郡主,元小姐,这是我远交的亲友,姓燕,听说这个赏花会有趣便冒昧来看看。” 元新与元君微一点头道礼:“燕小姐,幸会。” 燕惊惵温雅轻笑,同道:“幸会。” 元新转过头来对曲佑安笑容十分灿烂,竟也直呼他的名讳:“佑安,许久不见你啦!我们两家这样熟,我素日都在家,你怎么不常来走走?” 佑安爽朗答道:“无事何必相走,娘亲一直命我拿出男儿家的姿态来,只在家修身养性。” 元新扑哧一笑:“你还是就这个模样吧,否则我们别具一格的佑安公子也要变得无趣,岂不成了万千公子中的一员了?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4 那让余陵的女子们,还有何念想!” 佑安随言:“此也未为不可。” “反正你如今的模样,大家都是极习惯的。”元新一语带过不再打趣,场面一下沉静下来。曲小瞿又不是主人家,自然不会特意开口。燕惊惵觉得这中原的世家宴会果然也只是如此,大叹无味,只等那赏花的节目上来。佑安做为男子,即使不觉得自己低下一筹,也不会傻到去为这些半生不熟的人找话头,一双清朗大眼,全在花树之上。 几人各自饮茶,过了几刻,那个元君重新启口,看向曲小瞿沉声道:“曲小姐,余陵曲家的制器天下闻名,我亦早就听阿新提起过你年少有为,今日一见,确是年少英姿。” 真是不吝夸赞啊!曲小瞿直声回道:“元小姐过奖了,余陵年少有为的女子,场中之数已然可观。而我只是有幸挂在先祖的名下,若是我自己这点微末做为,倒负不起这个盛名了。你就莫要再取笑了吧。” 她倒是把自己的情况看得清楚,元君眸色轻轻流过,挑了挑嘴角:“同辈相交,正该亲近而处,你也莫要再唤我小姐,我虚长你两岁,你若不肯叫我一声姐姐,便以元君二字相称吧。对了,你字什么?” 被人直接问出,她再要保持距离,反显骄傲托大。曲小瞿只得实话:“她们都唤我小瞿。” 元君眸中有些笑意:“小瞿,这个名字倒比一般男儿家还可爱些。” 从未被人如此直言的提出这个问题,曲小瞿禁不住脸颊微微一红,有些恼怒的瞥了她一眼,横眸流光。元君见此,笑容越发大了。 几个女子都是容貌俊美风度翩翩,出身高贵又各有才情,这一见虽各怀心思,但是面上确实相谈甚欢,合着还有那么些初见便如故友的味道。不大几刻,场中有人大声相报:“郡王与王君驾到!” 听得如此清楚,这几人同时站了起来,元新往场中一瞥,说道:“这里隔得远,我们去园中坐吧。” 未及有人相和,这次却是燕惊惵先开口:“几位先去吧,在下并未见过什么场面,到了场中反而不适应,就在此坐一坐便好了。” 虽然这话未必可信,曲家兄妹立即感同,也不打算到那些“大人”跟前去凑热闹。元新略略尴尬,见此情景,元君也重新坐下对她道:“阿新,有事你去忙,我们在这里坐着清净。” 元新看他们一眼,无奈的松口:“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母亲父亲那里打个招呼就来。” “好。”元君颔首一应,元新对众人作了个揖,转身离去。中间人一走,几人更加沉默。元君面上一点不觉尴尬,一派沉稳自在。燕惊惵永远是那副温润含笑的模样,曲小瞿同是大方惯了的,不太为环境所扰,偶与曲佑安浅谈几句。 她们这里安静,场中却渐渐热闹,一为郡王洋洋洒洒开了演讲辞,之后更是亲口提出要为郡卿选媳一事,再是宴席之后,会有一个竹筏竞赛,赌中了彩头,自有好奖。 连着三件事都勾不起这边四人的兴趣。若说有一个想要认识一位好公子甚至真心求娶的燕惊惵,她现在已然一门心思放在曲佑安身上,那个郡卿完全不在思考范围之内。另外三人一个是郡卿的族姐,一个小姐无心娶,又一个公子无心嫁,都不会有入内参与的兴致。 园内一浪翻浪的哄闹声,令他们不约而同的敛了敛色。 燕惊惵站起身来,微笑邀请:“佑安,或许今日这赏花是没有了,不如我们去那边树下坐坐,有几种花还要再请你给我讲解一番。” 随着她手指方向,曲佑安往那个更静的角落望去一眼,毫不推辞的起身答应:“也有几种我不认识的,正想去瞧瞧,走吧。” 他们道别而去,座中只剩下曲小瞿与元君。曲家有实力且安居一隅,众人也了解曲家人在饮宴场上都是冷性子,曲小瞿并不需要刻意去笼络或讨好什么人,况且这元君又不是她家的客人。心里总觉得她沉稳之中隐带侵略属性,不愿与之深交,就要随便找个理由离去。 元君先开口:“小瞿。” 被点名唤着,曲小瞿只得按捺住,扯出一抹大方的笑容,问:“元君有事么?” 元君道:“茶凉了。” 曲小瞿:“……我去叫人来添。” 元君摆摆手:“无需你去,你左手边有个茶盅,烦劳给我添一杯吧。” “好……”曲小瞿还能怎样,起身为她添了一杯热茶,继续耐着性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她笑言:“你既想尽快了解余陵之事,元新郡主自是最清楚不过。改日请她带你走一走,许多风物人情,自然得以感受明白。” 元君省她一眼,说出:“此时,你不是应该自荐,亲自领我一游么?” 曲小瞿默然。良久方讪讪笑言:“若是郡主无暇得空,小妹欣然效劳。” 元君好似听不出其中的不大乐意,自然的点点头:“甚好,他日我再去府上拜访。” “……希望你不要嫌弃鄙宅简陋。” 随意出口的谦辞,元君却故作惊疑,抬眼直直望向她,问:“余陵第一富商之家,会简陋么?” 曲小瞿,完败。 燕惊惵与曲佑安站在一处花丛旁,指着圃中花儿,他为她讲解本朝游园赏花会的习俗,甚至连刚才郡王所提之事为何,也随意略点几句。因与郡卿公子也算相识,言下之间颇有感慨。燕惊惵直接忽略有关郡卿的字眼,叹道:“世家之行,大略都差不多了,” 曲佑安更有所感,慨然叹言:“幸得娘亲与爹爹不若寻常人家父母,连婚姻之事也只说要我自在取舍,否则今日,我也只能叹一声男儿之命,实不由人了。” 听此悲声,燕惊惵自是要劝慰一番:“佑安,世间之事,我们哪能叹得许多。既然上天垂怜让我们生在一个好的环境,只需尽得自己的本分,便是大好。” 佑安默然片刻,朗音赞同:“你说的有理。” 燕惊惵抿开唇角。 两人轻言慢谈,场中之事已然告下一个段落,只等略一用膳,大家齐聚穿过花园的少陵河岸。近观竹筏赛事,顺便赌个彩头相戏,可算一大乐事。曲燕二人回到座中,那元君小姐似乎心情甚好,反观一向爱笑的曲小瞿,笑得颇有几分皮肉相离的不爽。 几个容貌端美的少年小侍,轻笑着道好,步态婉转的低头送上几道餐点,请他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5 们慢用。四人还谈不上饿与不饿,礼仪性的提筷品尝,多是一菜一口,之后偶尔动动筷子,见大家都不吃了,再道用好。之后另有一批绿衣小侍上来收拾桌面,时间恰好一刻。 三次端果奉茶,退下后再不打扰,竹筏大赛由此开始。 园中之人全部集聚河岸,刚才还显清幽的角落一下热闹起来。燕惊惵几人算是先占了个好位置,端端坐着等那赛事开场。河流之上突然多出数张竹筏,筏头全部绑了红彩,极快掠来,岸上立即有人拍手叫好。 随着众人的视线,燕惊惵抬眸往河里一望,视线扫过几个竹筏,再扫过筏子上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身形勇壮头束红绸,精神十足凝神而待。唯独一人一身粗布黑衣,懒懒的低着头,发丝散乱难见其容,腰间挂着酒葫芦足显消颓,背影中还能透出莫名冷傲之意——可不正是那个讹去她三粒金豆的讨厌船妇! 作者有话要说:崩了我再来。 ☆、赛筏彩头 燕惊惵淡淡收回视线,对那船妇为何在此并无任何探究之意。况且心中一思即明,以她那日开口闭口的索要银钱,大约只是为了郡王府丰厚的赏赐而来。元新已经回到这边,坐下来解说道:“此次竹筏赛事,从此地绕少陵河一里水程,途中不论,谁先回到此处出发点,便算获胜。” 曲佑安偏头问:“我倒有点好奇,今年的奖品是什么?” 元新瞧他一眼,言意深长的道出:“佑安,这个你可想而知,无非是许多年轻女子都想得到的东西,金钱与美人,还有五十年窖藏的美酒。” 曲佑安淡声一嗤:“原来如此。” 这几句话过入耳中,燕惊惵从一开始就看出这元新郡主虽然总想刺激佑安几句,可那眼神分明不过只是想要多得他眷顾,一心相寄而已。如此算来,竟是自己还未出师的情敌了,她不由挑了挑眉兀自一笑。 这一问一答的空档,远处响起重重的鸣锣声,有人高喊一声“开始”,河中八张竹筏并行而立,听此号声立即撑竿漂流出去。动作整齐划一都是好手。她们中唯独那个黑衣船妇燕惊惵算是有点“渊源”,眼光自然而然的往她身上落了去。 只见那船妇撑竿的手腕毫不紧绷,甚至仍是有些懈怠的懒散,有好几下都被别人的竹筏挤撞,差点给甩到后头去。燕惊惵虽然看不到她的脸,此刻却能发现她身姿从未紧张,几能想见她一定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 几个船妇挥臂扫竿奋力前行,竹筏因为速度之差已经不再横成一排,就在快要离开视线时,黑衣船妇果然被甩在倒数第三,燕惊惵忍不住又扬了扬眼角。 当那几人彻底消失,前头处于视线盲点的女子们一下喧哗讨论起来,纷纷下了彩头。或赔一顿东道,或赌随身玉器,或押金石书画,竟还有暗争清倌之人,正好趁此落个分明。元新随手拨下一枚发中玉扣扔给收盘的小侍:“现今位于第二的那个。” “是,郡主。”小侍应一声,发下一个木牌。元新掂掂那块木牌随手扔在桌上,转头问:“图个乐趣,你们几位不妨也下个赌注?” 主人相邀,曲小瞿识趣相陪的解下腰间一块翠玉,道:“第三那个。” 元新瞧了一眼,转向佑安:“你赌哪个?我若输了,你就拿我的玉扣去,你若输了,随便给我什么都好。” 曲佑安并不看重此事,只是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入盘中,清朗道:“我相信妹妹的眼光。” 他的意思,便也是押第三那个。因为他俩,燕惊惵难得起了一点较劲的心思,袖出一颗明珠笑道:“倒数第三穿黑衣的那个,若是曲公子赢了,这彩头就给他。若他没中,给谁都成。” 小侍仍然接下,道了声“是”,也送上一个木牌,上头有一个数字“八”,燕惊惵又有点好笑,原来那女人是最后才来报名的。 小侍转到元君面前,她从怀中拿出一对金制的小云雀,并不比玉器贵重,却是真真活泼可爱。实不知她这样沉稳的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她抬手放入盘中沉声道:“第一之人,若是曲小姐中了就给她,没中随意。” 小侍又恭敬答应,发个木牌,之后低身退下。曲小瞿转眸瞧了元君一眼,并不想与她形式上的道谢,抿唇低头喝茶。这几人都算是并不在乎结果,既无心想要赢得别人之物,更不在乎输了随手小礼。这茶,也就喝得淡定自然。 过了几刻,她们几乎要重新聊起来的时候,从下游爆出一阵喧哗之声。几人敛色望去,正是那些船妇绕了一圈回来。河上情形如此:第一那人落在第三,第二那人蹿至第一,两人居中,黑衣船妇落在最后,还有三人不见其影。 眼见胜负快分,河岸上的观众禁不住热烈呼喊起来,许多人都忍不住微微探出了身子,而河中撑竿的船妇们更是紧张不已浑身湿汗,划船的动作愈巧愈猛。燕惊惵眯眼瞧向黑衣船妇,这几人中她确实显得太“懒怠”了,手未紧,额未汗,身未力——看来,她还有机会么。 就在快至红绸时,一筏角度斜倾,前面几筏彼此撞击,筏上船妇突然爆发武力相斗,乱成一团。而在错角处险险开出半尺余地。几人强欲前进,更是谁都无法寻得机会。 而最为落后的黑衣船妇行至此处,并不加入战局,她抬头淡淡一扫,蓦然撑竿拍水而行,一下气势成虹,整个水势一荡,她全不管那几人如何争抢,直接催筏穿越半尺,抢头而过! 黑衣船妇即成黑马,一举夺魁。 多数人都料之不到,此时倏然一静,又轰然一响,爆发出热烈的喝彩之声。众人看不清那船妇的神色,不过,从她冷淡的肢体动作之中,即可轻易感知其并无什么特别惊喜,好似赢这一场,于她并不重要,或是理所当然。 做为几人中唯一赌她赢的燕惊惵,自然引来曲小瞿等人惊异的视线,她们随之一赞:“燕小姐好眼力。” “过奖。”燕惊惵心中好笑——她只是刚好知道那船妇虽然身份地位不高,然其本身的实力与深度,未为可测而已。 船妇们上岸,郡王亲自奖赏。走到郡王面前,黑衣船妇既不下跪也不抬头。郡王眼神一动,突然道:“这位小姐勇猛有为,黄金美酒本王随后命人送到舍下。此刻我问你,你可愿意入赘本府?” 众人大惊,没想到一个船妇,竟然会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6 跃为郡王贤媳么!今日这个彩头,未免太高! 场中一下静谧不已。黑衣船妇语调不惊淡声回答:“谢郡王之赏,我只需要黄金与美酒。” 众人再次大惊,这个船妇,她竟然拒绝了?!好大的勇气!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胆子! “你——”郡王也被噎住了,刚才见她行事似乎从容,身手似乎暗暗了得,难得一时头脑发热,她虽是疑问,以为此事必定板上钉钉。没想到她的儿子,先不说容貌,堂堂郡卿,竟被一个船妇嫌弃了…… 真是一时心中很悲凉,郡王敛起神色挥挥手威严道:“既然你如此自知,此事便罢,下去领赏吧。” “是。” 船妇答应一声,谢字都没有,转身就要走。郡王一时福至心灵,突然想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人,还有谁像自己一般“错看”,就叫住了她开口命令:“你且等一等,你之胜出,场中赌注尽入少数人中。不如本王叫来赌胜之人,一人挑一件最贵重的礼物赏赐于你。” 是赏非罚,船妇不好拒绝,只得再等。郡王高喝一声:“翻出胜牌。” 整个场面,竟然只有燕惊惵一人。她本来想当做没赢不上去,元新对她笑道:“燕小姐,你可是唯一的胜出者,你不上去一趟,倒显出今日场中全是瞎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燕惊惵只好站出来,走向郡王与那船妇。郡王见是一位这样年轻貌美的陌生小姐,心想如今的后秀果然辈出,隐于人中还不易察出。燕惊惵先对她行了一礼,递上自己的牌子,郡王接过一看,笑问:“小姐贵姓?” “郡王客气,晚辈姓燕。” 郡王点了点头,往下扫一眼示意过去,刚才小侍们收上来的各种赌注悉数呈现其上,各色物件,不乏许多贵重金玉。她正要请燕惊惵给船妇颁奖,开口时才想起不知船妇姓名,便问她:“这位小姐何姓?” 船妇答:“无姓。” 郡王脸色又止不住尴尬了一下,索性不再看她,只对着燕惊惵美好的脸慈祥一笑:“请燕小姐为她挑一件你认为最贵重之物,做为获胜奖赏。” 燕惊惵点点头,转眸问黑衣船妇:“你想要什么?” “随意。” 随意?她还记着之前那一茬呢!既然让她随意,燕惊惵心中冷冷一哼,不打算让她多得意。你不是喜欢银子么……几大盘的贵重物品,什么玉器鲜物她直接掠过,特别想不厚道的就找出佑安当时押的那一锭银子随便打发她——不对,佑安的东西送给她都是糟蹋! 有此想法,燕惊惵没有发现其他的银子,却看到了元君那对小金雀,微微一笑伸手拣出来,朗声道:“我认为最贵重的,便是这个了。” 白痴都知道那些玉佩玉扣玉扳指更值钱吧?郡王心想,现在后辈的心思果然让人有些弄不明白,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吩咐:“既然燕小姐觉得它们最是珍贵,就请你将其做为奖赏,赠予这位船妇吧。” “遵命。”手中捏着那两个小金雀不卑不亢的应答,她微微转眸将手伸出,笑道:“这位大姐,恭喜你夺得第一,我觉得这对金雀玲珑可爱,希望你不要嫌弃。” 船妇蓦然抬头看她一眼,燕惊惵猝不及防微微一怔,那是一对藏若深海的墨色瞳眸……船妇一眼即过,不言不谢,接下金雀转身离去。 “好!” 郡王威严大笑拍了拍掌,座中之人立即跟风交口相赞。燕惊惵无意站在人前,正要转身退回,郡王出口留住她:“燕小姐,其余赌注,你可随意挑选六件,做为今日彩头。” 船妇一番拼搏只得一件,她随手抛个东西却可得六件,果真是现实。燕惊惵暗暗挑眉,随口点下六样——一方古玉,一块血佩,一段乌木小雕,一把折扇,一壶美酒,一锭白银,宴后请人送至曲家。 作者有话要说:会崩么? ☆、城中再见 出此风头,燕惊惵一下误为余陵上层之流的名人,众人暗中打听她的身份,又喜其性情与容貌,听说她出于曲家,不免递上帖子来结交。燕惊惵专门上余陵一趟,可不是为了这些人与事。心中好笑,只请曲小瞿让门房全部推辞。实在推不了的曲小瞿亲自出去应付一番。 她亦清楚,燕惊惵贵为燕城现任城主的独女,不出任何意外,下任城主必定属她,倒不必为了笼络什么常人而专程来到余陵。她此行或许只是游历,或许还有私事。这些都与己无关,自家做为东道主,须得保她一个安宁。 欣赏着那股爽朗的性子,燕惊惵心中对曲佑安已有许多好感,若是能与他偶遇闲谈,便觉十分开心。而且他还是一位待字未嫁的公子,她还有很多与他更加亲近相交的机会,心底感受着这个过程,因为曲家家主与主君都不在,并不急着表明心迹。 据说他们一月后才会回来,或许那时她与佑安已经互相心许,再提出求亲刚好合适。 心内有这样的打算,难免生出未婚少女的暗暗期待。突然整日见不到公子,就觉特别清晰而漫长。晚餐与曲小瞿一起用膳,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佑安怎么不来,是没胃口么?” 曲小瞿告诉她:“哥哥每月都会回乡中主宅几日,爷爷在那里,他去陪伴他老人家。今早走得匆忙,忘了与你道别。” “哦……”未来几日不能相见,燕惊惵心下失望,又不好冒昧过问别人家事。只得以这一字来收场。曲小瞿歉疚道:“小洵,明日起我要连着几日巡视家中下家商铺,你远道而来,家中却无一人作陪,怠慢之处实在惭愧。若是你在府中休息,一切随意,若要出行就吩咐一声,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可用的护卫与你。” 她说得这样歉疚诚恳,燕惊惵怎好相责,只是一笑:“小瞿,你跟我告罪,我就更要惭愧自己的叨扰了。” “好,我们不讲那些虚礼,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中,自在随意就是。” 曲小瞿捧杯以茶代酒,燕惊惵抬手与她轻轻一碰,笑道:“正合我意。” 饭后,两人各自回屋沐浴歇下。第二日用早膳时随口问一句伺候的丫环,得知曲小瞿果然一早便出门巡视去了。她做客别家,主人却一个不在,突然有些不自在,便要出去走一走,正好认真体味一番余陵城中之人情。 丫环听说她要出门,受命去对管家报备。管家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7 亲自派来两个护卫,让她们一路好生护着燕小姐,不容有失。此次燕惊惵远行出门,一个护卫不带,是有她一番准备自我磨砺的打算在其中。曲家的随行护卫,她却不会拒绝。 燕惊惵带着小丫环与两个护卫,出门步入余陵主城,随意游走赏玩。其实一路行来见得多了,越觉各个大城事实上相差不多。她们燕城已极繁华,余陵相比自是稍逊一筹,除了城中格局,大体的本质是差不离的。 目光四顾之时,眼神越过各处店家,眺到一个酒坊,现在站在酒坊门口等着打酒那个黑衣粗布看不到脸的女人——不正又是那个讨厌船妇么! “倒霉”, 暗自笑叹一声,若无其事的把视线转开。走了几步,小丫环提醒她脚下石头,微一转头,刚好对上一双墨黑眼眸。那黑衣船妇正巧打完了酒,与她直直对上。 燕惊惵秉持礼仪点头一笑,转身欲离。蓦然,黑衣船妇闷沉的冷声穿过人群直接窜入她耳中:“等一下。” “什么事?” 不曾料到会被叫住,燕惊惵奇怪的偏着脑袋,挑眉望向那抹黑影。黑衣船妇径直走来,立于三尺之外,不明意味的盯着她。 燕惊惵暗中啐了一句,又是一个比我高还比我傲的女人! 船妇抬起手,掌心立着一双金雀,冷淡开口:“还给你。” “你不是喜欢金子?”燕惊惵真真是很诧异,长眉高掀又了然笑道:“你是想换取其他的赌物么?我可没有。” 不理会其中暗藏的讽刺,船妇执着冷言:“我给你机会,收回去。” 这样的语气,别说那是一对金子,它就是两颗举世明珠,她也绝不拿回来!看到那冷面黑衣,她就止不住冷笑:“本小姐赏赐给你一个船妇的东西,收不回来!” 船妇似乎紧了紧嘴角,冷冷望她一眼,不再多言,合起掌心握住那对金雀转身离去,几刻便不见踪影。真是莫名其妙!燕惊惵对着她的无礼总有些忍不住怒气,见她先走,竟然有些没谱的得意,还挑着眉笑出一声。 丫环近前一步建议:“燕小姐,前面即是余陵有名的茶楼,您要进去坐坐么?” 这个提议可谓细心体贴,走了小半日确实有点渴了。瞅见“甘来楼”三字,她点点头转向斜前方,抬脚进入茶楼。楼下是宽敞大厅,喝茶的女人各种打扮都有,可知此处待客并无一些高高在上的规矩。小二姐提着茶壶穿梭来去,劲头十足。 燕惊惵略一停步,小丫环低头道:“燕小姐,请您上楼,可安静饮茶。” “嗯。”丫环真是察言观色又稳妥,她如此感慨时笑应一声,转身走向角落木梯拾级而上,丫环与护卫错开两步静静跟来。二楼大厅同样甚是开阔,清一色的小木桌,隔多远才摆一张,远不如楼下的拥挤。此时座中有三两客人,衣装配饰皆为富贵。桌上所停茶杯,俱是一等一的精瓷。 好一个清静地方!燕惊惵心中一赞,见靠窗之处空着抬脚过去坐下。小丫环躬身低头在她旁边站着伺候,两个护卫立于身后不远,既不妨碍她喝茶,又能时刻关注到她的情况。窗外远景,一如绸带飘摇的河流缓缓泻出,河中偶有几抹黑影,或是船妇撑船或为其他,看不真切。 小二姐得了丫环的吩咐,上来一壶本茶楼特有的苦茶,燕惊惵执杯慢饮,入口微涩,味醇回甘。一杯之后便觉清明宁神浑身畅然,确有独特之处。丫环见她眉带悦色便知对她口味,一边低头添茶,一边小声与她细说此茶的来处与典故。 燕惊惵赞道:“苦尽甘来——这个甘来楼,不负此名。” 座中之人亦是小声交谈,燕惊惵一人喝得有味,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曲小瞿一边上楼走来一边笑道:“小洵,你在这里啊。” “小瞿,你也来了?”转头一看,她旁边还有一人,竟是那日一面之缘的元君,或许她素喜轻蓝之色,一身简袍沉稳又不会显得老气。两人直接走到燕惊惵的桌上,丫环与护卫过来向曲小瞿行了礼,仍然退在一旁。 元君启唇道:“燕小姐好雅兴。” 燕惊惵接过小二姐的瓷杯,亲手为她俩斟茶,随口回答:“你们两位也是好兴致。对了小瞿,我听说你一早便在巡视商铺,忙完了么?” “倒没有,明日再去不迟。”说到这个,曲小瞿那笑容就禁不住掺了几许水分,她是要认真巡视商店顾好自家,还没及一个时辰,就巧遇到这个一点不知疏离与客气的元君小姐,明明是才见一面的人,她倒自然而然的与她打起招呼,一副熟稔模样。当即遣去护卫与她相游,几句话推脱不得一大上午的陪她来游览余陵,费时又费力! 燕惊惵点头:“也对,家务之事,一日急之不来。” “是啊!我也明白。你来几刻了,之后我们一起回去用午膳。” “正好。” 两人一言一语,大略有点冷落元君,她默默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那份有别于己的熟稔,动了动眸色,自得的执杯静静赏景喝茶。有她这个“外人”在,燕惊惵与曲小瞿所聊之事,亦不过本地风情,河岸风景而已。 骤然,刷刷的利器游走之声从大开的窗户里破空袭来,竟是白日里突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飞跃进入屋内,直接挥剑向她们狠刺,目的清晰而明确。元君翻然站起,一手卷杯铿然砸在袭来的剑上。曲小瞿也立即反应一下跳了起来,后头的丫环与护卫第一时刻挥刀杀入紧紧护着她。 因为让了一个位置,燕惊惵坐的地方背窗,比较倒霉的被一剑划开手臂,大惊之下翻身跃起,立即撞茶杯砸了过去,略微阻止了一下狠厉的攻势。那几人趁势翻过桌面更加激烈的追杀元君,她凝神之时眼神一转,立即明白这些杀手第一目标并非自己,当了一回配角,恰恰被连累其中。 曲小瞿自然也看得出形势。只是对于这两人她都有一个东道的责任,元君出了事她或许会有想象不到的麻烦,心思既定,当即对护卫之一使了眼神,那护卫立即窜出全力相助。燕惊惵错开袭击她的黑衣人,不动声色的往侧一退,那黑衣人似乎只求速战速决的紧跟而至,出剑跟来招招杀势,几乎将她逼至角落。 她一下挑眉微怒,袖口里滑出一柄短刀决然迎接上去。长短兵相接,优劣之势一下可见。她从小师出名门刀法精湛,只是年力不足,更没什么应对经验,对面的杀手却是从血液之中泡出来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8 ,步步紧逼,几个狠逼几乎杀到她眼前来,而那曲家的护卫又无暇特别顾及于她。 杀手近在眼前,她咬牙生了怒气,翻转一刀欲割其腕中大穴,“呲”的一声划破了杀手的袖边皮肤,而那杀手眼中更加血色急染,极快的一剑刺来……只听得曲小瞿一声惊叫“小洵!”她反应不及被那杀手刺中肩头挑起来从窗口丢了出去! 燕惊惵简直没想到会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肩膀刺疼,胸口震怒。正打算狠心开一番杀戒,这该死的杀手却把她扔出去了! 燕家人的轻功自是不弱,奈何她肩膀痛极一时速度又太快,身体直直往下坠,眼看便要砸在地板上,一个黑影倏然展出,巧巧的横臂接住了她——又是那个讨厌的黑衣船妇! 作者有话要说:我俗气了,以后会更雷的,请大家力抗住。 ☆、厌对斗嘴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章很和谐~~~ 船妇不过多打一壶酒的时间,路过此地,敏锐的感觉到几缕不同寻常的气息——或是同类的气息。她不动声色的眯眸往二楼窗口轻瞥,刚好看到被一剑刺及的燕惊惵,心中有些奇怪,想要抬脚就走,她又一下被那杀手掀了出来,她避之不及,堪堪接住她。 燕惊惵猛然大怒,喝道:“放手!” 若是她不一开口就说这两个字,船妇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扔了。这时听了这话,倒有些莫名的感觉,低头瞅见她伤口颜色迅速红里透青。嘴唇一抿,抱起她立即往另一个方向急走。 虽然疼得不行,燕惊惵意识却十分清楚,还没等来曲家的救援,蓦然被一个诡异的船妇劫持,又惊又怒,厉喝:“你想干什么!” 船妇冷嗤:“你倒精神!” “我叫你放了我!”燕惊惵城主小姐的气势这时全发出来,奋力挣扎要从她怀中跳出,船妇眉色一冷,倏然出手制住她肩头大穴,肩头汩汩直冒的血液一下停住,而她挣动的身子一下也没了反抗的力气。感觉到这份无力,燕惊惵一下气得眼珠子都瞪红了,声音更大:“你敢劫持我?” 奈何周围没一个人跟来“抢救”她,船妇脚步更快,性格中并无多少耐心,冷冷刮她一眼威胁道:“你若再说,我就堵住你的嘴。” “你!” 燕小姐从小到大还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何况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船妇!心中委屈愤怒,伤口痛极,真恨不能一刀宰了她!然而,她翻腾的瞬间却陡然地——不小心从下窥见到船妇隐于发丝下的脸,那是比她想象中还冷的酷色,她震了一震,往后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更没发现曲家的护卫。 她被船妇带入一条秘巷,走到一个门前一脚踹开,抱着她径直入院进房,将她放在床上。这一切做完后,船妇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低下头来直接动手撕衣裳。燕惊惵一下怒火蒸腾到了脸上,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吼道:“该死的船妇,你敢碰我!” 船妇的手没有停过,几声裂帛撕开她的云白锦衣,甚至连她雪白中衣与素白兜衣都眉头不皱一下的挑开扔到床头。雪白带血的上半身,如此突然的在空气中全部果露开来。燕惊惵羞怒交加,恨得直喘气,只想一下挖掉这个船妇的眼睛!船妇根本不管她吃人的眼神,动手检视她的伤口,燕惊惵疼得抽气。 船妇停手扫她一眼,嗤道:“果然是娇小姐。” “你混蛋!” 燕惊惵已经怒极,这么无用的话都骂了出来,船妇突然将手深入她袖口中摸出她刚才用过的那把短刀,看这架势是要直接往她身上去。燕惊惵如何看不出来,惊得一抖,声音不免弱了几分:“混蛋,你要干什么……” “将澜。” 突然的两字,发音亦是不够清,燕惊惵没听懂,待要张口赫然被一个布包猛力塞入口中。她猝不及防,一阵冰冷的感觉毫无预兆的刺破全身,剜肉放血的痛楚猛若滚油,一下痛极眼泪刷的滚了出来,这个船妇在用刀割她的肩部血肉……她疼得直抖,身体大穴被制,无法动弹无法反抗,想要切齿嚎叫,嘴又被堵住。 而那船妇可见的神色一直是冷,她手都没顿过一下,更没颤过一下,好像根本见不到那种极致的痛苦。燕惊惵差点痛昏过去,可是如此剧烈疼痛哪能昏得过去,那段时间或许只有一刻,于她却长若前二十年的生命——这个船妇,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船妇手下极其干净利落削去泛青的腐肉,狠下心大力挤压掉不正常的血色,直到全部鲜红才住手。 就在燕惊惵以为已经完事的时候,她又随手摸出自己的酒葫芦,就这样浸着她中衣干净的部分给她清洗伤口,那热辣刺疼,逼得她一直不停的流泪,真如死了一般。伤口周围妥帖之后,不知她又从哪里摸出一瓶不知名药粉,细细洒在肩头,又撕一段兜衣给她包扎好。 这一切做完,冷酷得眼色都未变过的船妇亦是长长舒了口气。再瞧床上的燕惊惵,容色苍白浑身冷颤,嘴里吐不出一个字,痛得无力只是不停的流泪,白颜抹霜带雨。那模样,纵是一个女子,也柔弱得让人疼到了心坎里去。 真是……船妇审她一眼,转身去一个箱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把她从脖子以下全部盖住。 燕惊惵又重重抖了一下,眼泪不止,船妇不禁嗤笑一声:“弱成这样,实在不像个女人。” 虽然已近被解了穴,燕惊惵仍然动不了,听她嘲笑自己,即使没有气势还是要反口:“你才不是个女人,混蛋……” 只是这两句话骂得人不痛不痒,配合她那脆弱之极的神情,倒像被猫爪在手心里挠了几下。船妇捞起酒葫芦大大灌了一口,有些许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出来,她道:“还会骂人,死不了。” 燕惊惵气得无语。 船妇见她撇过眼睛无心与她多言,转身要出门。燕惊惵集起全身力气急道:“你去哪里?” “给你找吃的。” 随意答应完她转身合上门就离开了。燕惊惵浑身疲累,身体受了这样的大伤,那疼痛挥之不去,一时连心都有些柔弱得可怜了。也不知遇到这可恶的船妇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曲家的人有没有在找自己,那船妇肯不肯送自己回去?想得多了更加身心俱疲,等那船妇回来,她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39 回来之后,船妇抿唇扫她一眼,被子下的身子微微起伏,露在外头的脸颊仍是一片雪白,两条黛眉微微拢起,可知极是难受,她没去扰她,径直坐在桌前大口喝酒。 这一睡便是整个下午,燕惊惵茫然醒来,先抽了一口气,痛回神后刚看到桌前的背影,她就站起身走向自己。嘴唇紧抿,神情对自己又是冷又是嫌弃。 她皱眉哑声道:“喂,你送我去曲家……” 船妇没理,直接低头掀被子,见她的肩头已经血液浸透,伸手撕下重新洒上药粉包扎。燕惊惵疼得直抱怨:“你混蛋,就不会轻一点……” “将澜。” 再次听到这个词,燕惊惵眨了眨眼,一下明白过来这或许是她的名字,又眨了眨眼。将澜居高临下的瞥向她,冷声问:“你的名字。” 她思绪还不太清晰,听见人问就呐呐的答:“燕小洵……” 将澜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听此道:“果然连名字也没有女人气。” 燕惊惵会告诉她幼名,那是蓦然想起她这么神秘又厉害,听出大名很容易知道她的身份,这或许会有麻烦,话到嘴边改口告诉她这个只有亲友才能唤的小名。她竟然嫌弃她没有女子气概……燕小洵气得想杀人。 她咬牙切齿的道:“送我去曲家。” “除非你不要命。”将澜瞥她一眼没有答应,而是出门不知从哪里端出一份清粥,微微扶抬起她的身体,不甚有耐心的喂灌下去,呛得燕小洵直咳嗽,扯动了伤口又是一番吃不尽的苦头。燕小洵骂不出别的话,边咳边道:“你……就是一个混……” 将澜伸手把她推到,似无意似故意的压了下她的伤口,燕小洵疼得狠抽,哪里还有骂人的力气,只能不甘的缓着气狠狠瞪住她。将澜见此,似乎扯了扯嘴角,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门,不打算再管她。 见她又不留一句话的走了,伤成这样还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燕小洵心中难受之极,想要翻身试着自己站起来,找顶轿子把她抬到曲家去也比这样受折磨好百倍。可是肩头一动,她就只有狠狠抽气的份儿,连续试了好几次,终是放弃。 咬着牙睁眼熬到天黑,那个叫将澜,实际是混蛋的船妇再次出现,一股酒气扑鼻冲来,她不满的皱了皱眉。将澜径直过来,再次掀开被子瞧她的情况,发现她肩头又是一片血渍,神色微微一凛,扫向燕小洵,冷声问:“你这么急着走?” 她的语气让人怎么听怎么来气,不过,她无心与她计较,怒道:“我想如厕。” 她的白颜随之涨出一丝血红,将澜撩开被子一把抱起她来,转身出门。燕惊惵行动之中一直被个女人这样抱来抱去的,自觉尊严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气声道:“你一再的冒犯于我。” “不要我冒犯——燕小洵,若非我还耐着一点性子,早把你丢出去,即使你浑身是伤。” 燕小姐气得颤抖,说不出话。 她俩斗嘴的这点时间,厕所就到了。燕小洵命令道:“放我下来。” 将澜依言放手——只是那动作与温和柔弱绝对是是半点沾不上关系的。 燕小洵转眸瞪了她一眼,自己去上厕所,左边肩膀一直僵着不敢动。折腾了半天才出来,然而走到原来那位置,却不见那讨厌的女人,她一下四处张望,心里奇异的难过。等了半刻,才见她从门口的方向懒懒的走来,她心中突然腾起一些奇怪的欣喜,更多的是怒气,喝问:“你到哪里去了?” 将澜:“打酒。” 她在这里受苦,她还忙着去打酒!燕小洵气得诅咒出声:“一刻也离不了酒,迟早喝死你!” “那又何妨?”将澜半点不在乎,不与她再计较,突然走过来调笑道:“燕小洵,你是在等我抱你回去?” 燕小姐一下又羞又怒气得发抖,不顾身份的呸了一口,重重转身往屋内走,转得太急又是抽痛,不得不停住缩着身子弯下肩头。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又被那讨厌女人稳稳抱在怀中,还嗤笑于她:“果然是个走路都要人护着的娇贵小姐。” 燕小洵磨了磨牙:“本小姐的确不是你这种粗鲁女人比得的。” ☆、抱你回家 将澜抱她回屋,随意放在床上扯被盖住,叫她睡觉。燕小洵在曲家高床软枕细仆伺候,温言软语诚心以待,如何愿意重伤还一直对着这样一个冷硬的讨厌女人,不禁再次重提:“你送我回曲家,要多少金银尽管开口。” “你值多少钱?”将澜冷淡一笑,揭下外衣扔到床头,径直踢掉鞋子上床跨入内侧,翻身背过去睡下。 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她还来跟她争床!燕小洵今日被伤不说,生足了气,这一下几乎要气乐了,大大睁着眼开口道:“本小姐值什么钱,你自然不会懂。滚下去,你这是在轻薄我!” 你还要多么男儿气呢!将澜委实受不了她了,腾的一下翻起来双手撑在她头顶,墨眸冷冷:“你好歹还是一个小姐,轻薄之言都说得出来——况且,你不过是长得比一般女子柔美许多,想要我轻薄,却也不配。” 好啊!出口中伤!燕小洵如何听得,一下不顾疼痛的抽出手来就打,将澜轻易捉住她的手腕将她重重按回,又说出一句气人的话来:“你若再说再动,老规矩,睡地板。” 她随意丢开她的手翻身睡去。燕小洵直直躺着,心愤身痛紧咬唇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低下的船妇也敢如此威胁她。好,好得很!别哪一日栽在她手里,否则她一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到时地板都没得睡! 当然,将澜是半点不在意这个娇小姐的毒誓,身体不动睡得一派沉稳。燕小洵独自愤恨许久,想要把她的背影瞪出一个窟窿来,奈何翻不得身。今日受此大伤遭此苦痛也实在累极,身体绵软意识模糊,只得凑合的睡着了。 次日大早,燕小洵刚好熬过漫漫难受睡得正香,连身体疼痛都可以忽略许多。然而,身边这女人实在太过可恶,她瞅着天色不过蒙蒙亮,而她动作一点不小心的翻身起床,自然而然的把她吵醒。毫不温柔的翻开她的肩头洒药换布,然后,在她意料不及时随便拿件黑衣将她从头裹到脚,铺盖卷似地抱起来向外走。 燕小洵气道:“你又要干什么!” 将澜低头瞥她一眼:“回家。” “你回家带着我做什么?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0 随便在哪里把我放下,我死不了。” 将澜抱她出院,翻身将门用脚勾过去,并无上锁的意思。听到燕小洵的话,淡淡回答:“你中的毒,曲家拿不出解药。” 燕小洵挑眉冷笑:“那你为何会有?” “与你无关。” 燕小洵瞪起眼:“既然你要救我,为什么不直接将解药送给我。我是否被你亲自救治,并不重要吧?”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语气淡淡似答非答,将澜脚程极快,也不知是抄的什么近道,燕小洵思索她话中之言的时刻,越过城门踏入郊外。不几刻就走到了她入城时这个船妇送她的那个位置,将澜看也没看继续向前。 “确定什么事?”燕小洵还惦记着这句话,心中奇怪直接问出。不过,将澜再不回答于她,即使走在阡陌小路上,步伐与速度都是稳定不变。燕小洵一直被她抱着,即使是同性,心中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恼怒,眼见随着天色渐亮,周围的景色一点一点染光,心情才好了不少。 她善心的开口:“喂,如果你手要断了的话,就放我下来自己走。” 将澜步子不停的毒舌:“你脚断了我手也不会断。” 难得体谅一下她辛苦,她却这样反驳,燕小洵只管转头看日出下的风景,冷哼道:“既然这样,你就抱着吧。以后要多少力钱,本小姐照付就是。” 这话引得头顶低头瞥来一眼。到了岔道转接处抬脚转向,此段泥路越发窄小陡峭,燕小洵想起上次自己滚下去的惨痛经历,真怕将澜一个不稳两人一起摔出去,不由无意识的抓着她的衣襟紧紧注意前方,身子也往她怀中缩了一缩。 将澜抿起唇角,从上而下的问道:“害怕?” 这话听在燕小洵耳力自然又是一番大大的讽刺,她掀眉反驳:“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与你一起倒霉。” 头顶之人唇角又抿了抿,不再接话。 到得上次那个破茅屋前天已大亮,将澜一路抱着个人,累出一身细汗,只想快点进屋把她脱手。若不是伤口疼痛作祟,燕小洵感觉是比坐轿子还舒服。只是这破屋……她实在是敬而远之。入门前扯扯将澜的黑衣,皱眉问出最本质的问题:“你为何救我?” 将澜低头望下,淡淡开口:“你是第一个送我鸳鸯的人,即使未必娶你,我也不打算看到你死在眼前。” “啥?!” 燕小洵呆住,切切反应不过,她说啥?娶或不娶她?这是笑话吧! “我母亲曾言,以后若是有人送我鸳鸯,我就可以与他成婚,不过你……我只是顺便救你一命。” 没想到她母亲会有这么奇怪的吩咐,燕小洵一下又觉十分好笑,想起那对金雀的事来,不禁伸指点着她的肩头道:“大姐,你是瞎子吗?虽然无心相送,可我送的的确是一对金雀,你怎么会认成鸳鸯?而且,本小姐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你娶得起么?算了,你现在就放下我吧,你已经救过我了,我很感激。” 将澜扫向她点在肩头的白皙手指,不言。 燕小洵又道:“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请你放下我。”出了这样的事,曲家一定十分焦急,可不知怎么寻找呢?她实在应该回去交代一声让小瞿安心。再者,昨日她遭了暗手,小瞿有没有事?她真的不宜再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将澜才不管她心中所想,继续抬脚前行踢门把她抱回自己家中。 被放在冷冰冰的硬床上,见那装冷的女人不自觉的抽眉揉了揉手臂,燕小洵挑眉问:“我伤的是肩不是腿,既然抱不住了,为什么不放下让我自己走?” “让一个伤了肩的废人再去摔断腿,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做。”才见那时她全身都是好好的,还从山口摔下来,甚至摔晕过去。何况今日伤了肩膀身体不好平衡,她既然出手救她,就不会允许那种蠢事有任何发生的机会。 燕小洵自然明白她话中深意,脸色有点讪讪的尴尬。 将澜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命令道:“睡觉。” 然后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出门随手带上。就知道让她睡觉!真是莫名其妙!把她带到她家干什么,还说娶……突然想到什么,燕小洵一下瞪起眼冷了脸色,止不住的一哼,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养好身子离开此地。想着想着确实有些困意,她微晃着肩头拉过被子来盖住,自然又嫌弃一番,然后平静躺好睡回笼觉。 她哪里知道,以将澜之冷异,这也是第二次带人回家,第一次那个还是她。出手救下只见过四次的陌生人,此事她自己都有几分莫名。然而她从来冷得随性,当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之后又因为一些后续考虑将她带回,心中倒并不排斥。 更加奇异的是,若能在那娇小姐身上占些口头风,她气得颤抖脸红的模样竟还有那么几分取悦于她。 真是一个人待得太久了么…… *** 一觉睡到中午,浓烈的阳光从破窗外渗透进来,燕小洵睁开眼茫然望了望茅草房顶,渐渐回想起自己在一个叫“将澜”的船妇家。此时,那人又不在。她动了动眼眸微微撑起身,足睡之后身体泛酸,颤着肩头又一下躺倒回去。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将澜提着一个简易食盒放到桌上。做为被强行请来又置之不理的客人,燕小洵望过去问:“喂,你干什么去了?” “撑船。”她简单回答,见她睡后容色恢复许多,说道:“起来吃饭。” 不行,她两日没有梳洗沐浴过了!燕小洵提出要求:“去打些温水来,我要洗漱。”想了想又加一句:“睡觉之后不洗漱,我吃不下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姐毛病?将澜冷冷瞥来:“你凭什么命令我?” 听此燕小洵蓦然对她一笑:“这位大姐,若不是你将我带来,我也不必委屈到使唤你。” “你不错。”意味深长的飘出一句无根之语,她虽性子有些冷淡怪异,倒不会真与她计较,瞧了眼床上大小姐凌乱的发丝干涩的嘴唇,漠然转身出去。不过片刻,果真端入一盆温水,搭一块白布放到桌上,示意她自己下床来。 这样简略,燕小洵心底当然嫌弃,然而此时别无选择,稍微动些力气撑起身子下床走到桌边,拧布洗脸擦牙,再慢慢的搓手洗净。这一切做完后她偏头转眸:“梳子呢?”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1 梳子?将澜的眼神明明露出迷茫,疑惑的看向她,燕小洵又一边伸出纤细手指顺发,摇着头改口,嘴里实言道:“不必找了,你拿得出来,我还嫌不干净。” 若是其他人,将澜一定将她一掌拍出去。 她默默的静了静神,既然是自己亲手捡回来的麻烦,就要学会忍受……低眸打开食盒,将饭菜一盘一盘端出来,都是最普通的农家小菜,配两碗白饭,不见多少油腥。燕小洵可不认为这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而且此地离城中绝不算近,因而问道:“饭菜哪里来的?” “你问题太多。”将澜忍不住冷冷提出这个事实,仍是回答她:“在村中请人代做。” “我就知道,果然不是你这种粗人能煮得出来的。”似乎很是享受能在言语上刺激她一顿,燕小洵一边嗤笑一边坐下。睡了这么久,就昨晚喝过一碗清粥,现在身体好些还真有点饿。两碗米饭分量都颇足,她挑了较少的那一碗,坐下慢慢的吃。夹过几次菜后多只是低头吃饭,将澜一眼即明,她大约是嫌小菜粗陋不合胃口。 懒得管她,埋头吃自己的,反正这一个大活人,是饿不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补全了啊,不要诅咒…… ☆、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捉虫子,看过的亲不要大意~~~ 将澜又去扯燕小洵的衣裳给她上药换布,被如此冷硬粗作的对待,燕小洵下意识的抱胸护住自己,怪罪的瞪起眼。将澜不能理解她的别扭,皱眉道:“放开。” 这句话该她说吧!燕小洵呼出一口气:“就算是上药——在我意识清楚的时候,你不应该先招呼一声么?” “多此一举。”自上而下的瞥她一眼,将澜直接上手一下拨开她无力的手臂,随便一扯那披挂在肩上的黑布粗衣就滑了下来,带着日光照射后的暖温撞在细嫩的肌肤上,燕小洵突然涨红了脸,愣是拿这个粗鲁女人没有办法。 接触到伤口的手指摩擦出一些粗厉,疼得她颤了几下。将澜手法干净利落,重新为她包好便要裹上那粗布黑衣,燕小洵一下伸手隔住,皱眉问:“能不能换一身来,我穿不惯这个。” 想了想她又接道:“我不喜欢黑色,最好能找云白的衣裳来。” 某人从齿缝中挤出来两字:“没有。” 燕小洵立即讽笑:“你不是很本事么,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拿不出来?真是白白可惜了那些金子。” 太碎嘴,太毒嘴!将澜怒了,赫然伸手把她推倒在床上,不由分说的扯被子从头盖个结实,居高临下的冷言:“你爱穿不穿。” 燕小洵扭动着身子,一下竟挣不出来,不由又骂:“你混蛋,半点没有女人的风度!” 将澜掀了掀嘴皮:“燕小姐,女子的风度,你也没有。” “那是因为对你用不着!” “哦?如此——你本身仍是没有风度。” “你!”燕小洵瞪着眼,一下又骂不出来。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自己若是真有风度,也不必因为她身份低微许多,而时刻与一个船妇争吵……真是,她何曾与什么人如此逞口舌之能! 暗自吸了几口凉气,燕小洵缓缓端出一抹大方的笑容,温言道:“大姐,你将我带回来,是打算一直让我躺在床上么?” 将澜并不怎么在意她开口闭口的叫自己“大姐”,只是觉得她变脸的速度还不赖,不由低眸望了望她的笑颜,蓦然抽出酒葫芦来猛灌几口。转身时对她说:“要想好得快,就躺着。” 见她要走,燕小洵一下提声道:“喂!” 将澜前行的身子轻微一顿,果听见她快如珠玉的道:“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一直这样躺着浑身都难受,烦不胜烦!你自己不留下来陪我,也得给我找点消遣的东西。” “你要什么?” “书册之类,最好是野史。” 将澜忍不住转身对她冷笑一下:“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你既然把我带回来,这一切都得负责。没那个本事,就把我送回去啊!” 虽然从事的是服务行业,将澜平时却甚少与人交流,还是如此一个脾气骄矜的千金小姐,她说一句她必定回一句以上,这样挑剔那样挑剔,不像是在被她救命,倒像是被她报恩一般。她吐了口气,转身到衣柜那里去扒拉出一个木制九连环扔到床上:“解不出来,你就给我一直闭嘴。”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出门,任燕小洵再不满的喊叫都不理。 燕小洵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又不敢大动,她要的这讨厌船妇给不了,就随便拿东西来搪塞她。还小看她?哼,真以为她是吃素长大的么!低头将那九连环拿在手里,她先摇晃着玩耍一番,瞅了瞅结扣,便低头慢慢钻研。 这该死的东西,真是有点麻烦啊…… 一心专注于某事物,时间流逝在不知不觉之间过得很快,她连肩膀疼痛都忘了,一下一下的翻转重试,直到傍晚将澜再次推门而入,她仍低着头,小嘴微微张着暗中较劲。 看她解得认真,肩头又沁出血迹也不曾注意,走过来的将澜微微敛色,过去后伸手把她手中的小玩具夺过来丢到一旁:“躺下睡觉。” 燕小洵这才道:“你回来了?” “嗯。” 转眼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鱼,燕小洵挑了挑眉,问:“你抓的?” “如你所见。”将澜又是淡淡一应,伸手把她按下去,一边转身一边道:“我去让人煮饭,你别乱跑。” 她何时乱跑了?燕小洵无语,眼见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个重要问题急忙道:“喂,熬汤时别忘了叫人放姜或酒去腥啊!” 将澜的眼角,几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淡漠离去。燕小洵静静躺在床上,果然不去折腾那个九连环了,微合着眼,这时确觉疲累想睡。假寐着等了足足小半时辰,那讨厌女人才回来,想是乡下灶火不齐,要等着做好一餐饭须得费些时间,也不知她以前是否一直这样过来的。 燕小洵自发自觉的起床,终究是把那粗衣披上,端端坐下提筷吃饭。动作别扭的先盛半碗汤,试探喝一口,味道还好,不腥不涩。她忍不住诧异的扬起眼角,这粗鲁女人,还知道换一个人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2 家帮做么。她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整整吃下一碗饭,将澜随便一收拾,又让燕小洵去睡觉。 你当她是头猪啊一直躺着。燕小洵不满:“我乏了,要出去走走。” “随你。” 出得门来,燕小洵几乎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不禁深深呼吸,走入破茅屋前的院坝内绕圈圈。将澜往她肩头掠去一眼,随意在台阶上坐下,摸出酒葫芦来一口一口的灌。燕小洵看见,不禁又是鄙视的撇了撇嘴。 她站到离她最远的位置,大声道:“喂,是不是我伤好了,你就让我走?” 将澜看她一眼,没回答。 燕小洵哼出一声,蓦然想到自己伤好了想走就走,又何必知会于她。由此心情一下飞跃起来,转圈的脚步越发有力。待得够了她回过头,将澜率先起身进屋。瞅着天色,她也慢慢踱回去直接走向床边,那女人先睡下了。 她微微弯腰戳戳她的肩膀:“你起来,我要睡床。” 将澜往里缩了缩身子。燕小洵还不满意:“你去睡地板,这样会挤到我。” “燕、小、洵。” 指名道姓的声音一下注入许多冷意,慢慢坐起转头冷视于她。燕小洵正要开口,她又躺回去,冷声传出:“我让你一半床,不乐意就去睡地板。” “喂,我还受着伤——” “那又如何?” “你别太过分!”燕小洵气得咬牙,又觉委屈,直直瞪住她的背影,然而床上的女人死猪一样一点反应也无。想起上次睡桌子睡地板的悲惨经历,她更是恨不能把她直接从床上掀下来。只是,以她目前的力气,不适合做这样的事。 这女人就是生来考验她的忍耐与气度的。 燕小洵努力平下心绪,不得已的爬上床去。睡下之后,拗不过心中憋屈,故作不稳的重重踢了将澜一脚,嘴里歉意:“大姐,真是对不住,我看不见。” 将澜如何听不出她明显的笑意,此时睡意来袭,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按下性子不去计较。 见她默默受了这一下,燕小洵稍稍解气,弯起嘴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不过,若是她知道将澜心中那个比喻,估计要气得跟她吵闹。 *** 元君一伤,留王世女的身份就爆了出来。曲小瞿这个倒霉孩子当时与她在一起,是如何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置之不理,至少,偌大的曲家还在那里摆着……当日一战,她没受什么伤害,却一失一伤。折腾得她足足头疼。 那时等元君的暗卫赶到,她已被重伤一掌,曲小瞿顾及她的身份,只得跟随送至郡王府。然而回到家后,得到的消息却是没有找到燕小姐,她一下震惊不已,连夜带人亲自去找,一时哪有头绪。急急忙忙的奔走于郡王府请求严查城门,那时燕小洵已经被带出了城。 她一边要日日关注元君的情况,一边又担心燕小洵,而这两个谁出了事都是天大的麻烦——急而不得,真恨不得自己才是中剑躺下的那个。 好在,留王府亲自派来的侍卫确实高人一筹,元君的伤情逐渐稳下,即使容色仍有些苍白,她沉稳的眼神却从未打过折扣。曲小瞿每日打起精神亲自探视,还一点怨念都不能表示出来,真不知外头怎样传她巴结留王世女,或是曲家巴结王府。 元君心中透亮,不过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曲小瞿来见她从未拒绝,而且都是直接请入卧房,奉上热茶与她静静的说话。曲小瞿再不济也是商人出身,每问必答,强自含笑一点一点应付下来。 “小瞿,这几日你一直满面疲色,有事所扰么?” 曲小瞿实言答:“我担心小洵,到现在她都还没有任何消息。初至我家,就出了这样的事……” “燕小姐?”元君眸色一展安慰道:“既然如今没有任何信息,或许她已然平安,一时不能赶回而已。此事因我而起,我已命人暗中查探,你且放心等待。” “谢世女相助。”曲小瞿起身对她一拜。 元君摆摆手让她坐下:“你我以友相交,只有我两人时,就免了那些虚礼吧。” “是。” 听她用这样一个字,元君笃定的道:“小瞿,你是在怪我。” 曲小瞿蓦然撑了撑眼,声音微微轻厉:“世女何处此言?” “广南燕府的小姐出了事——不只是你,于我甚至整个王府,都是不可推卸的罪责。” ☆、送你回去 燕小洵就这样在一个破落船妇家过了两日,虽然她大大不满,或许这粗鲁女人对她已经十分客气,要什么给什么,只是她给的未必就是她要的……没事就让她睡觉,她又不是猪!白日几乎见不到人影,吃饭的时候碰面,睡觉的时候一床。 肩头伤口愈合很快,她微微侧着身子,白天睡多了晚上分外清醒,自然要扒着屋中唯一的活人说话:“喂,你知道那杀手剑上的毒?” “一剑仙。”意如其名,一剑升天。 燕小洵冷冷一嗤:“现在的杀手身手差至都需在剑上淬毒了么?” “她们只是,确保万无一失。” “你倒是了解得很哪!”燕小洵眼梢一横继续问:“不管你为什么救我,我想知道,若是被杀之人还活着,会怎样?” “她死,或者你死。” 她一下撑起身子瞪眼:“她们要杀的目标本不是我。” “…那你自求多福。” 果然是白说,燕小洵扯了扯被子,说出决定:“我明天离开这里。” 将澜:“…随你。” 本以为会被强留些时日,没想到她如此轻而易举的不再干涉,燕小洵准备抗战的心禁不住落差顿了一下,凝眸望了望她的背影,干脆闭眼睡去。蓦然想到一个问题又开口:“你把那对金雀还给我吧,我用珠玉跟你换。” 将澜冷声拒绝:“不换。”你失去了那个资格。 被这话一呛,燕小洵愤愤回道:“随你。” 第二日大早,她就被将澜从温暖的被子里直接提起来,不禁茫然的眨眨眼,呆呆的问:“干什么?” “送你回去。” 燕小洵反应不及,正待要问,骤然回忆起昨晚的事,皱眉道:“又不急于一时,你等我睡饱了再说。” “这不是你家。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3 ”由不得你想怎么就怎么。将澜紧手提起她出门,到了门口随手扔掉。燕小洵差点摔倒,茫然四顾,稳住身子后才清醒许多。她撇唇无语,将澜却如第一次送她一般径直走在前头,毫不顾忌她又困又是个伤号的事。 燕小洵打起精神跟着,一路上打了许多呵欠。不由怨念的瞪着前头的冷硬女人,她却从不受干扰而回头,只是时不时的握住酒葫芦仰头灌几口。这时,燕小洵就会坏心的诅咒她:最好喝死你活该! 这一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将澜仍在上次的城郊停下,转身即回。 “喂,你不入城了?” 她淡答:“酒没喝完。” 原来你入城的时间是按这个算的。燕小洵动了动唇,终是低头朝她郑重一拜,坦言致意:“大姐,救命之恩,谢谢。这几日蒙你照顾,谢谢。” “不必。” 好似根本不放在心上,将澜头也不回的离去。燕小洵在原地站着,撑眸望了望她越模糊越显冷傲的背影,挑挑眉再一细看,不见其影。她突然好笑的摇摇头,洒然抬步走入城中,刚及城门就被一人惊喜拦下——正是曲家下人。 这几日,一定是让小瞿莫大担忧了。 她们一路回到曲家,才至于门口,曲小瞿得到消息之后直接从院内亲自迎出来,眉眼之间是真正的放心与开心,见到她完好无损的模样,惊喜的叫道:“小洵,你回来了!” “小瞿。”她微微一笑,又恢复成那个从容有礼的燕小姐,浅浅低头,诚挚的诉出心中歉意:“这几日让你担忧,真是惭愧,你放心,我并无任何大碍。” 曲小瞿心中大石放下,不禁上来拉住她,仔细瞧了瞧她的神色,笑道:“无事就好。” 燕小洵抿唇笑笑。 “快进屋歇息吧,瞧我,还让你在这里站着。”曲小瞿悔悟过来,转身亲自与下人吩咐一堆,一边与燕小洵携手入内。大致说明一下这几日的情况,告诉她那几个杀手在留王府的暗卫赶至后,一番拼杀全部丧命。 随口说到元君,略略提及她的情况。燕小洵点点头,或真或假的编出一套故事,避重就轻的讲了她这两日的经历,曲小瞿只需确定她平安无事,其他并不细问。大事交代完,心中一下想起曲佑安,不禁直接开口:“小瞿,佑安还没回来么?” 听到这个问题,曲小瞿别有意味的望她一眼,想要故意吊人胃口似地端起茶杯抿下几口,方慢声道:“这几日家中忙乱,哥哥前日就回来了。因为我有事走不开,今日就代我去郡王府探望留王世女,过几刻就该到家了吧。” “哦。” 燕小洵心中一喜一忧,简单的应一声,倒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竟然沉默下来。曲小瞿蓦然挑起长眉,轻带取笑:“小洵,你一定累了,不如现在入内歇息。等哥哥回来,我立即叫他来看你。” 这番话中隐隐露出看透她心思的意味,燕小洵觉得有些羞赧,微微红了脸,定神后起身笑开:“那好,反正我在你家可不讲究什么客气。我现在回屋,若是有什么事,命人来找我。” 曲小瞿起身笑送:“去吧。” 回到东厢,第一件需做的事就是沐浴更衣。燕小洵遣退丫环,没身泡入热汤之中,暖热的清爽感让她舒服的吐了口气。避忌肩头的伤处时,自然连带想起那个讨厌的船妇——真是个怪人,哪里都怪! 丫环在外叩门:“燕小姐,您好了么?” “什么事?” 丫环答:“之前公子前来问询,奴婢说您在歇息,请他稍待。” 燕小洵控制住急切淡声问:“公子在哪里?” 丫环又答:“公子去书房见小姐,说是午膳时再来见你。” 屋内传出一个更淡的声音:“既是如此,你且退下吧。” “是。”丫环消没声息。燕小洵双手撑在木桶边缘,脑袋顺过去用手支着。刚听说佑安来过,她差点急得从水里跳起来,知道要中午才能见面,蓦然又觉自己的心思好笑。兀自展了展颜,继续慢浸轻泡。重新着上锦绸兜衣与中衣,外袍云白。 穿回的那身粗布黑衣,丫环早已识趣的拿出去处理。得知她洗好,奉入干白棉巾进来为她擦发。燕家的女子天生貌美,多是男子倾慕女子艳羡,她浴后稍懒,别有一番温柔婉转。丫头小心翼翼的伺候,不禁微红着脸想:幸而她生在至贵之家。 燕小洵向外瞅一眼日色,命道:“我去小睡片刻,若是有人找,直接唤我。到了午时还没醒,你就直接叫我起来。” 丫环躬身点头:“是。” 果然一睡到了午时才起,燕小洵的伤口几乎愈合,若非大的动作,并不能看出不适。她重新梳洗让丫头帮助束发,然后起步去大厅。踏入游廊时,听得一个爽朗的声音,正是曲佑安:“小洵。” 听见之人含笑转头:“佑安,你在这里。” 佑安从另一条游廊上走过来,到她面前仔细瞧了瞧她的颜色,尔后放心笑道:“我正要命人去请你,前几日出了那样的事我不在,真是对不住,如今你没事就好。” 燕小洵偏头问:“你也在担心我呀?” 她这个动作有几分小孩子的娇憨气,看得佑安一愣,随即笑道:“当然,我们可是亲友。” 燕小洵赞同的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向大厅。她温言淡笑:“听小瞿说你去陪伴老主君,他老人家一向安好吧?乡间的风景可比家中更自在一些?” “爷爷身子还算健朗。要说风景,哪里不是一样。” 她转头一笑:“佑安,你还没去过我们广南吧?虽然与余陵差之不多,总有新奇不同之处,我们那里气候还要温润许多。” 佑安点头:“我确实还未有幸踏足。不过,我听爹爹曾笑言,说你们广南女子多数比中原人要生得温婉一些,就是因为水土更为柔润。这些时候我走不开,若是哪日有机会,也希望能去领略一番。” “那可好。”燕小洵抚掌一笑:“你到了广南什么都不必担心,我招待你。” “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不几刻来到大厅,曲小瞿刚好从书房赶来,直接命人开饭。燕小洵无事,她真正放下心头大石,话语不禁乍开,在她面前说起家事来:“小洵,那日你失踪,留王世女受伤,我一人实在顾之不及,给母亲发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4 了书信,她与爹爹过几日即回,你可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当然,我本就打算出来多待些时候,两位长辈,我自当拜见。” 佑安接话:“我爹娘并不怎么讲究虚礼,你随意就是了。” “对啊。”曲小瞿不禁笑着接话:“我爹爹对你这样生得好,性子又温和的后辈极是待见。当年他与燕姨同渡一劫相交为友,如今他也必然会喜欢你。” 燕小洵抿唇:“我也曾听六姨说过,伯父清洒傲然,性却爽直。一般男子,望尘莫及。” 听到这个论断,曲小瞿眼角无意识的抽了一下,嘴里道:“燕姨谬赞了……” 佑安亦是轻笑。说起长辈来,三人话题不少,吃饭的时间过得不知不觉。饭后又喝了会儿茶,有下人来问询,曲小瞿告辞去书房处理家事。燕小洵与佑安再对坐慢聊几刻,各自回屋午歇。 ☆、人如馒头 如此静静过去数日,燕小洵身体几乎全好,只是肩头那道轻厉的红痕略显狰狞,褪之不去。她虽爱惜自己,做为一个女子,平日又有衣裳遮蔽,倒不至于为这点事耿耿于怀。那个留王世女元君已知她的身份,以感激曲小瞿在她伤间倾心照顾为由,亲自来曲府拜访。她们坐在一处,不温不火的聊过几句,彼此不涉及身份家世。 可喜的是这几日与佑安相谈甚欢。同处一府,曲小瞿没空,他俩就坐在花树下自在喝茶,偶尔还一起舞剑做耍。她此行第一目的便是为他而来,日日相处,难免越发欢喜。甚至暗下决定,若是确定他心中并无别人,等曲家二主回来,她就开口提亲。 今日她起得晚了一些,梳洗早膳之后,又去寻曲佑安。丫环看出她的心思,提醒道:“燕小姐,公子出门了。” “什么?” 丫环恭敬答:“奴婢去厨房打水的时候,遇到公子出门,命奴婢转告您,他去郡王府参加一个小宴,你若是找他,不必白跑一趟。” “哦。”燕小洵略微失望,想起自己在曲府整整待了几日不曾出门,又笑道:“无妨,你陪我上街走一走。” “是。” 仍是一个丫头,两个护卫相随。燕小洵走出曲府,看着各种金银器店晃眼而过,心想曲家二老回来,她做为晚辈或许应该准备一份合适的见面礼。然以曲家的财势,普通之物只是徒惹笑话。自己身上有一块幼年就带着的玉佩,是打算送给未来夫君的聘礼,刚来时显得冒昧,此时拿出会否合适…… 路过一个酒坊,眼底无意识的跳出一抹冷傲黑影,她微微挑眉,转身对丫头道:“我要买些私物,你们去上次那家甘来楼等我。” 听说她要买“私物”,如此显而易见的打发,下人哪好多问,恭敬道了声是,转身往她说的茶楼走去。燕小洵四下一扫,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她循着意识不明时的记忆,试探的转了几条小巷子,竟真的找到了那条隐秘的小巷,来到一个普通木门前,推门进去。 那讨厌的船妇,正坐在院内进门的台阶上喝酒。见是她,冷冷一抬:“你来干什么?” 这语气实在让人不爽,燕小洵大步走过去,嗤笑:“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喏,这是你上次救我的报酬,本小姐不喜欢欠人情,拿去。” 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一把明珠伸到她眼前:“这些够不够?” 莹润的明珠颗颗饱满,将澜只是随意扫过一眼,并不理她,继续仰头喝酒。瞧不过这态度,燕小洵过去抢下她的酒葫芦把明珠塞入她手中。 被抢了宝贝,将澜骤然起身一下撞在她面前,墨眸澈寒,紧紧盯住她。两人距离迫然逼近,呼吸可闻,一下都愣住了。 轻微的酒香喷洒在她头顶,脸颊鼻息都感应得到。燕小洵不自在的退了一步,把酒葫芦还给她,转身就走。 “燕小洵。” 冷沉嗓音开口叫住,她转过头来,将澜还盯着她,一手把酒葫芦别回腰间,垂眸瞧一眼手中莹润的珠子,冷声道:“你们燕家人动辄送人此物的习惯,真讨厌。” “啊?”她呆了一下,茫然眨眼:“什么意思?” 将澜不答反问:“你跟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些?” 她点头:“当然,不然还有什么?” 冷眸无声,将澜转回台阶坐下,不再说话。燕小洵不明所以,又朝她走过去:“喂。” 阶上的人头也不转的冷声:“你可以走了。” “你真是——”燕小洵瞪眼瞧了瞧她,突然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这位大姐,虽然你浑身上下都讨厌,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没有朋友。” 如此理所当然的冷答令准备拿出一个好态度的燕小姐猛然噎了一下,她偏头又瞧她一眼,继续笑:“大姐,这与我是否和你做朋友,没什么关系诶。” 是么?将澜终于从美酒中再次转头来扫她一眼。燕小洵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撑眸四顾这个略显荒败的小院,问:“这地方是你的?” “算是。” 无所谓的“哦”一声,静静坐了一会儿,身旁的人仍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燕小洵无话再与她说,站起身来:“你慢慢喝,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出两步突然被人一把扣住:“你不能再回曲家。” “为什么?”燕小洵真真疑惑,挑眉问:“你快说,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将澜不想与她多做解释:“你上次伤而不死,按照正常情况,一定会有人要你的命,曲家目标太显。” “你说笑话吧?”还有这种事?她瞪大了眼:“我初入中原,什么都没做,除了曲家更不认识什么人,谁会想要我的命?” 将澜冷声提醒:“燕小洵,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当然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思及此愣愣的呆住:“可是,我家远在广南,族中之人也少有被行刺之事,怎么会我一出门就遇到……” 将澜转身入屋,冷音从内飘出:“我只说一遍,若去曲家,死或牵连他们。” 始作俑者那冷傲的身影全部没入屋中,回味过这一句话,燕小洵震了一震,大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屋内又答一句:“这是警告,不是劝诫。” “混蛋!”她气得用脚踢了一下台阶,倏然冲进屋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5 中,不满的道:“不能去曲家,那我去哪里?在外面等死?” 已经懒懒的躺在床上的将澜,听此抬眸瞥她一眼,淡声答:“与我无关。” 真是想把她揪起来敲一顿泄愤!燕小洵死死的瞪眼,咬牙恨声道:“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跟着你,如果哪天真被人追杀,不管要死要活,连累了你我心中无愧得很!” 某人瞥她一眼,抽了抽嘴角。 这事燕小洵很不确定,而那讨厌女人根本不与自己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她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比如她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再不明晰,心内也无法带着连累曲家的可能去冒险,匆匆写了一封信赶去甘来楼交给那丫环,让她转交给曲小瞿,只说自己有急事要离开一趟,过些日子再来拜访,请她不必担心。 丫环确有诧异,不过她从不逾越去过问主子们的事,收好信直接领命而去:“是。” 一个人回到街上,风清气朗并没感受到任何危险,燕小洵暗骂自己脑热冲动,竟然这么一句话就信了……索性特意转去一家成衣铺,掷金买下一兜质料上乘的衣裳,慢悠悠的回到小巷中,推开门,院内扑出浅淡的酒气,那讨厌女人还在,她弯了弯眼睛径直走进去。坐在阶上的将澜瞅见她怀中抱的那一堆东西,又是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 “喂,今晚是住这里么?”随意矮身坐在她身边,将头撑在包袱上,燕小洵微微仰起脸:“我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将澜转视一眼,起身向外走。她一下蹦起来:“你就不会说一声再走啊?” 前头之人终于吐出两个字:“快点。” 燕小洵想,若是她手中有一块砖,直接拍死她算了吧。第三次走向这讨厌船妇的家,出了城一路直走,经过岔道,转上小路,最后在将将天黑之际,赶到小破屋。燕小洵推门进去,努力的找到放衣裳的箱子,把整个包袱都卷了进去。 如此随意她如此不客气,将澜又紧了紧唇。燕小洵把箱子盖回去,转过头来发号施令:“我饿了,你想办法弄点吃的来。” 此时天黑,许多人家都正在点起锅灶煮饭,怎么好这时去央人煮饭。可管不得她有多饿,将澜随手砸过去一块馒头,毫无表情的道:“拿去。” “什么?你让我吃这个?!”颤抖的指着手中冷硬如石不辨白色的馒头,燕小洵瞪大了眼,喝道:“你这么对待本小姐,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你不是客。” 冷淡一句清晰的指出她如今只是个“逃难者”,又令燕小洵撑大美眸,她一下将那粗面石头——馒头重重砸到她身上,气愤道:“拿米来,我自己煮!” 或许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将澜静静看着她没有动作。燕小洵更加来气,双手叉腰声音再次拔高:“别给我说没有,没有就去借!对了,没有鲜肉可以,鸡蛋总不能少,还有,新鲜蔬菜!” 这份气势,陡然间震撼十足。将澜做为那个怒火承袭者,止不住被震了一震,默默的转身出门。徒留燕小洵在屋中,没甚形象的踢了一下桌脚,觉得这讨厌船妇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她竟然吃这种馒头长大了……对啊,她就长得像这馒头一样,又冷又硬。 呼吸着静下心,暗自吐一口气,看来果然是修为不够。枉为平日自觉气度甚好,却在这人面前如此轻易的破了功。真得平心静气继续努力啊!慢慢坐下,想要喝一口茶,别说热茶,冷水都没有影儿。皱眉,继续端出一个大小姐该有的肚量来。 过了好些时候,将澜抱着一大堆东西从外回来,看那凌乱模样,自然是东家拼西家凑才得来的。她随手散在桌上,淡道:“你要的一样没少。” “你家没有厨房——锅炉该有个吧?” “嗯。” 淡定的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刮得下几层灰的石锅,扔在燕小洵面前。她一见,真想就着这锅直接扣回她脑袋上去!逼着自己稳定的蹲下伸手去触了触,果然黑灰立即沾了一手……心中的无语是铺天盖地,她不禁陡然长长叹道:“大姐,我求求你,明天就去娶个男人回来吧!” 将澜面无表情:“为什么?” 燕小洵抬起头来阴森一笑:“防饿死。” 作者有话要说:馒头虽粗,管饱啊~~~ ☆、前路同行 夏日天长,夜晚的星光洒下来,满含明亮的暖意。井口边半蹲下一个黑衣粗布的女人,沉着一张脸用草刷一遍一遍的洗石锅。她旁边那个同样皱起一双眉头的年轻女子好在找到了个木盆,菜蔬还算干净,洗两遍就好了。她刚要起身,黑衣女人就把石锅递过来:“好了。” 黑石锅似乎确实换了个样貌,燕小洵瞥一眼,伸手接过来放在身边,指着不远处用石头搭的炉灶:“去把火生起来。” 将澜一言不发的走开。燕小洵继续洗菜,顺便检查一下她洗的锅,刷得倒是干净,怨气不小嘛。她抿唇一乐,重新舀水淋一遍提起来放到灶上。 灶里的火已经生好,烧得旺旺的。生米和水直接倒进去焖煮,待到半熟以后,再将鸡蛋洒几粒盐调开,蔬菜上头洒些作料各自装碗,放到饭上清蒸。 不几刻闻到饭香,燕小洵指挥将澜抽掉木材,把锅取下来端进屋中,她则洗出两个更加古董似地碗去盛饭。 两人相对坐下,或许是家里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烟火气,望着桌上那简单之极的饭菜,将澜神色有点奇怪。燕小洵懒得管她什么表情,提筷自在的吃起来,虽然味道过于清淡,但是自己煮的,再差都不至于嫌弃。 抽空扫过一眼,见对面的人动了筷子,她得意的道:“能吃到本小姐做的东西,你可真有福气!怎么样,总比你的冷馒头好太多了吧?” “还好。” 将澜只给这样两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她是否觉得这饭菜合胃口。而此顿饭食的创造者燕大小姐吃的是慢而悠闲。一顿饭吃了两盏茶的时间,桌上的饭菜消失得干净。燕小洵率先起身坐到床头,理直气壮的挥手道:“一人煮饭一人洗碗,你快去。” 果然是吃人嘴软无法做出辩解,将澜默然收拾好碗筷出去。听着屋外传来的水声,燕小洵扬扬眉,脱下外衣鞋子先把床占住。又怕待会儿进来的人与她争床,折身往中部靠内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6 移了移,这样掀都掀不下来了吧。 进屋后见到恨不得把自己钉在床板上的某人,将澜无声的抿抿唇走过去。看出她要上床的意图,燕小洵一下摆出个大字,霸道的说:“我睡床,你睡桌子或地板。” “这是我家。” “那你就该让着我这个客人。”燕小洵挑起眉争锋相对。 冷冷的视线一下刮在她头顶,将澜直接在床上倒头躺下,差点直接压上燕小洵半边身子。她连忙抽回手,嘴里不满的大声:“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 “大姐,与一个小女子争床,不是你这种有担当有傲气的女人该做的事。” 将澜冷语:“你的确只是一个小女子。” 燕小洵噎住。 同眠的次数多了,就可以淡定的接受。此行目的本是为了那个幼时玉雪可爱如今清朗濯风的曲公子,目前曲家去不得,她又为何还在余陵逗留? 大早与将澜一同起床,在她的坚持下,两人合力熬出两碗粥来各自喝下。燕小洵叫住要出门的将澜,转头把昨日那包袱抱出来,笑道:“大姐,请你送我一程,去附近哪个地方都好,随你撑船把我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要走?” 将澜的神情有点莫名,径直望着她。这眼神让燕小洵自觉该对她交代解释一番,因而扬起手中包袱:“反正余陵我已逛遍,中原广阔,且趁此去其他地方走走。” “你要去哪里?” 燕小洵耸肩:“不知道,所以请你随便决定。” “那好。” 两字应下,将澜什么都不多说,同样转去屋角扯出一个粗布包袱,摔在肩头漠然出门。完全看不出这是哪一出,燕小洵茫然一呆跨步追出门去:“喂,你也要走?” 将澜好似不理解她此问何来:“你不是请我送你?” 燕小洵更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你用船载我一程而已……” 就算如此,她也该离开此地了。望一眼瞅着自己的人,那眼睛像两颗滴水的黑葡萄,因那点泠泠的呆,更显晶莹明亮,她反问:“有何不妥?” 说着继续转身离去,背影自动泛冷。燕小洵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看她走远,一下挑高眉头追上去,奇怪的问:“大姐,这不是你家么?你要离家出走?” “…不是。” 不是她的家,更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因为觉得此地水好顺眼,暂居数日,而今应该离开了而已。感觉出她冷淡不欲多言,燕小洵无语地加快步伐跟上。两人下山行至河口,将澜率先上船,随意将包袱甩到船中,撑竿离岸。 “喂,等等我呀!”小船荡水而出,怕它远了,燕小洵一下蹿身跃到船头,船身立即一晃,她一点都不客气的抓住将澜的肩膀稳定身子,一边斜眼嗔怪道:“难道先开口提醒一声,你会被话压死么?” “……”低眸扫向肩上的手指,将澜敛了敛神,见原主并未在意,又默默的把视线放在河心上。 这是燕小洵第二次乘她的船,她统共也没有几次乘船的经历,从小出行皆是车马软轿,只单单处于这样的小船上,算是与这讨厌船妇有缘吧。站稳身子后,她放手走至船中,眯起眼撑腰舒展筋骨,河流之上的空气异样清新,一下似有无限活力。 此时天色尚早,河面有浅淡的水雾,越显朦胧幽美。倒映得河岸水草矮树,别样清晰可爱。燕小洵心情大好,从包袱里抽出一块帕子来垫着坐在船舷上,撑头赏景,一边笑问:“大姐,你去过许多地方了吧?在你放下我之前,我们就沿着河流走,感觉很好呢。” 将澜似乎“嗯”过一声,她没听清,心底也不大在乎,就偏着脑袋四处瞧,与初上此船只为过河的心情大不相同。 太阳高过树头时,有人在岸边招手过河。将澜撑船过去,让那对父女上船。女子道:“船家,我们去薛风镇。” 薛风镇,陌生地名,将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因而问:“哪里?” 在大众印象中,但凡人上了车马船,客人都觉得她们要去的地方载主自然知道,因此那女子反应了一下,才指着前头道:“大概有五里远,只管往前走,到了该停的地方我晓得告诉你。” 将澜没答,顺着她的要求微转方向。女子想招呼她父亲坐下,自然看到船上另一位船客,竟是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她奇异的红了红脸,客气问道:“小姐,你能腾地让我爹坐一下么,他腿脚不好,不大站得……” 如此孝行燕小洵怎么会拒绝呢,她站起来一笑,让出身子走到船中,礼让道:“请大叔坐吧,我坐了半日,正好站一站。” “真是谢谢你。”女子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扶着她爹过去坐下,顺手为他拍去船舷灰尘。她爹扯她几下让她一起坐,她只笑着让他坐好,自己则蹲下来为他整理因为坐姿撩上的裤脚。 真是个好女儿啊!燕小洵抿唇看着她的动作与笑脸,禁不住心里生出一股羡慕与悲伤,转头不愿再看,走向船头去重新垫着帕子坐下,捧着脑袋发呆。难得这大小姐做出这样伤春悲秋的神情来,将澜低头瞥她一眼。 女子与父亲小声说着话,即使无意,燕小洵也不愿意“偷听”人家的事,因为与将澜隔得近,就用手肘敲了敲她的腿,问:“大姐,你撑船几年了?之前一直都是船妇么?” 将澜本不欲答她,耐不过她的推敲,蓦然低头对上那样一双仰起的乌眸,紧唇道:“不记得。” “不记得啊——”无所谓信与不信,燕小洵莫名一叹,想了想说:“我饿了,薛风镇这个名字特别,不如我们也去瞧瞧,至少吃顿午饭?” 将澜没有回应,燕小洵又说:“放心,饭钱我出。” “依你。” 道过谢后,父女两个交了十二文钱,女子仍然不动声色的搀着她爹爹,渐行渐远。燕小洵和将澜也抱着包袱,根据刚才向女子打听所知,向薛风镇走去。将澜习惯的快速走在前头,时不时的解下酒葫芦灌几口,燕小洵暗自撇撇嘴,反正本小姐不识路,你就带着我走吧,万一走岔了也怨不得我。 薛风镇离此河口果真不远,路也好找,两人依着那女子所言,途中问过遇到的大姐大婶,小半时辰就到了。镇中人物风景揭过不提,她俩直接来到一处饭馆,开口下出菜单。不多,燕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7 小姐在么,四菜一汤只是基本配备。 等待饭菜上桌的时间,将澜解下酒葫芦让小二姐打酒,燕小洵一把按住:“我可不给你付酒钱。” “不用你付。” 她径直抽手把酒葫芦递出去,小二姐殷勤的甩着帕子笑道:“请问客官要什么价钱的?” 将澜:“一两银子一斤。” “好嘞!”小二姐欢天喜地的抱着酒葫芦入内去打酒,燕小洵皱眉:“你载一趟客不过十几文钱,喝酒却这般不计较,到底是不缺银子呢还是不会打算?” “不缺银子。” 是啊,以她讹自己金豆那个爽快,参赛得的赏赐,都是真金白银的入账,也不知这样的事她做了多少回,或许确实是不缺钱的。燕小洵心思一转恍然大悟,了然道:“你是不缺银子,你是缺一个会为你打算的人。” 将澜转目:“什么意思?” 燕小洵一笑:“字面意思。” ☆、一口激情 饭菜很快上来,小二姐双手捧着殷勤的奉上酒,将澜闻其酒香,忍不住打开盖子猛喝了一口。小二姐躬身笑问:“客官,这酒还行么?” “嗯。”她应一声,许是来了兴致,竟然动手往对面燕小洵的杯子里倒去,燕小洵连忙伸手挡住:“我没说要喝。” “味道不错,你喝一口。” “你真是,什么好酒本小姐没喝过!”莫名其妙的被她推开手,燕小洵眼见着面前被倒满一杯劣酒,嘴里越发抱怨:“你自己喝了才给我,故意打我脸呢。” 将澜挑眉:“燕小洵,你要再男儿嘴一些么?” “你才是!”她腾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小二姐退下,两人开始吃菜,将澜又是嗖嗖喝下几大口酒下肚,燕小洵再不配合——但是,两人还是一起倒下了。 这是,在马车上? 燕小洵茫头脑微沉芒然睁开眼,肩膀上压着个重物,缩起下巴往下一瞥,竟是将澜的大半脑袋,她似乎晕得个半死,好沉!想要动手推开她手却动不了。嗬!哪方毛贼,敢绑到她燕大小姐头上了? 感觉到头上的推拒,将澜淡淡睁开眼睛,燕小洵蓦然对上,沉沉冷厉哪有一点晕睡之意。她扬扬眉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将澜随意一挣手中粗绳应势而断,翻身坐起顺便把她扶起来,燕小洵身势不稳,猛然一下撞入她怀中,绵软两团……她闷住,将澜直接绕过她的腰去解她背后的绳子,在她耳边沉声道:“酒里有药。” 真痒,燕小洵无意识的缩缩脖子,皱眉:“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还叫我喝?”想害死她? 一边把她麻臼的手腕拉过来扣住腕骨扭捏几下,将澜淡声答:“我先喝了。” 我先喝了,知道并不会造成伤害,才给你喝。这层意思燕小洵自然听得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扫过黑不见光的车箱,将澜又将她拉到车壁上靠着舒展身体。她只得往这个唯一的同伴身边挤了挤,无语的纠结:“所以,我们现在是被绑架了?” “嗯。” 明知道会被绑你不早说出来,就势让人绑了是什么意思!这个回答气得燕小洵忍不住动手一把掐住她的腰间,拧住一块肉整整旋转一圈,还不解气的持续了几刻,只可惜,她的肉不软……将澜皱眉忍住,无意识的收缩腰腹,燕小洵得寸进尺的更加放肆,她一下紧紧扣住她的手:“闹够了没有?” 燕小洵冷哼:“看来你是正常人的反应么。” 用这个方法来试验她是不是正常人反应?将澜默然一下竟觉无奈,凑到她头边解释:“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人。” “结果呢?” “强盗求财。” 听此燕小洵又是一怒:“你不是挺厉害?几个强盗都打不过?”那我跟你一路不是找死啊? 将澜:“我在等她们的处置。” “怎么处置?” “说是要将我卖去山寨干苦力,把你卖到楼里做姑娘。” 什么?!敢把她卖做姑娘?!燕小洵几乎气得叫出来,这些贼人,真是好大的贼胆!然而更可气的是身边这个混蛋,她那是什么语气!幸灾乐祸? 燕小洵恨得咬牙切齿,一下重重扑到将澜身上,只是想着哪里软她就打哪里,将澜下意识的搂住她制止动作,两人顷刻间纠缠一起……燕小洵抡起拳头砸她的腰,将澜受了几下,蓦然凑到她耳边沉声道:“软玉温香——燕小洵,你去楼里做姑娘,算是那些人有眼光。” “你混蛋!” 还敢言语来侮辱她!她是什么身份,什么人敢这样来取笑她,纵是玩笑都是大不敬!好你个船妇!真当她是阿猫阿狗,由着性子欺负呢!燕小洵彻底愤怒,身子被制没关系,一下蹦上去咬住她脖子死不撒口,直到见了尝到了血腥气,她才挑起眉分开彼此距离。 将澜倏地怔住,默然几刻,缓下语气道:“别闹了。” 喝!当她玩闹?燕小洵又要动怒,心想干脆这一次把她收拾清楚了才是!将澜一把拉住她,小声警告:“钱在右边的人手中,我动手。你能制住赶车那个么?” “不能!” 知道她赌气,将澜无奈:“那你等着。” 说完不待反应,她跃身踢开车门蹿出去,马儿陡惊几下闷钝的响动传来,马车彻底停下。将澜的声音含着未散的低温:“出来。” 这就好了?燕小洵拍拍衣裳整整发丝,踏出黑乎乎的马车,瞅见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两人,眉头高挑:“死了?你动作蛮干净的哪!” “不是。”将澜无意识的抽下眉角,随手抛来一个精致荷包,正是燕小洵晕倒后被搜刮去的,她系回腰间,两人的包袱卷在一起暂时还没翻过。她又牵了牵嘴角,笑问:“这两个小贼怎么办?” “随便。”无所谓的答一句,将澜转身就走。想到竟然会被这样的匪徒侮辱,燕小洵不解气,在她俩身上重重踢了好几脚才追上将澜问:“大姐,瞧这俩小贼行事,不知干了多少此等的勾当,就这样放了她们?” “与我无关。”她眼里从来没有所谓是非正义,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外人怎样于她并无所谓。燕小洵正要说什么,她突然冷淡道:“我废了她们的手脚。” “啊?”燕小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8 洵又疑惑了。 将澜微微转眸,有点莫名的冷笑之意:“燕大小姐如此尊贵,她们敢搜收你的身,我代为惩戒。” “你真——”燕小洵想开口骂她几句,话到嘴边却又扬起眉毛笑起来。转身几下跑回马车那里,卸马下架,利落骑上去追到将澜身边,笑道:“大姐,虽然我之前并未与人同行过,不过今日与你一起感觉还不错,上来,我载你。” 将澜转头望向她,燕小洵笑意盎然真心邀请,微微倾身伸出手。将澜抿唇,倏然跃身而起沉沉跨上马腹,直接错过她的手夺了缰绳夹马前行。燕小洵一个不稳栽入她胸前,险险稳住后连忙探身伸手要抢回马绳,将澜道:“坐好。” 燕小洵不满:“喂,我请你上来,不是让你夺了我的位置。” 这个姿势算怎么回事?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娇气男儿被她搂在怀里护着远行?她好心让她上来,意思是让她老老实实坐在后头而已!将澜低头,冷言指出一个事实:“你不记得路。” “那又——你不会给我指?我不会问人?”事情的本质不在这里好吧。 这里有其他人么?将澜不管她的不自在,拉紧缰绳,燕小洵没有注意又一个不稳重重倒入她怀中。两人同时皱眉,燕小洵怒道:“你不会骑马让我自己来。” 将澜命令:“不准乱动。” “……哼!”好吧,燕小姐竟然在气势上又一次输给了这个船妇,眼见拿不回主权,便要跟她保持距离,往前挪啊挪啊挪。将澜见不得她这副姿态,猛踢马腹,一下把前头那摇晃的身子扯稳。马速越来越快,燕小洵前挪无法,不得已之下只好淡然的借她坚实的肩头当城墙靠。 将澜撇了撇眉,随她。 不多几刻,两人重回镇中,燕小洵想着是否还要重回那个黑店去观望一下情况,将澜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在一处酒坊停下,将马扔给店主,换她店中最好的酒,一壶。店主自然乐得捡此便宜,打了一葫芦十五年的竹叶青来。将澜当即仰头一饮。 在燕小洵眼中,马可比酒有用许多,见她此等做为不禁瞪眼:“刚刚才喝酒上当,你就不能歇一歇?” 将澜没回答她,转身离开酒家。燕小洵无语,越发觉得和这人是讲不得道理的,看她先走,微一犹豫还是跟上。因是要出镇,她逛入几家店中很实在的买了一堆小食,顺便切一只烧鸡,打算上船后享受一番畅游吃喝的痛快。 两人出镇沿路返回河边,远远可见三个粗衣女人等在那里,偶尔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船主过河,小船还牢牢的系着。燕小洵挑眉,也不知等了多久,她们还蛮有耐心的么。将澜径直过去拔钉起竿,那三人连忙跳上船来,说道:“我们去下河的赵家村。” 至于赵家村具体何在,自然还是要她们指点的。三人形似农妇身材高大,足足占据船中船尾,燕小洵仍然垫着帕子坐在船头,自得其乐的把食物全拆出来慢慢享用。将澜转竿的时候无意瞧她几眼,脑袋一点一点的,还真是自在快活——半分没有逃难者的自觉。 赵家村离她们起船的地方并不远,对河往下再滑去几百米就到了,可见撑船的三人只是从村中来镇里赶集的。停船靠岸,她们笑着道谢递过铜板离开。 燕小洵直接用油腻腻的手指去拉将澜的裤腿:“呐,请你吃鸡翅。” 鸡腿?骨头么?她下瞥一眼,不去理会那个故意留下的油印,抿了抿唇正要弯身坐下,蓦然间眸色跳动,下蹲的身形一下飞了出去,顷刻间便与折回来的三人交手缠斗。燕小洵震了一跳,鸡骨头掉在船上。 三个女人神色狠戾,根本没有在船上时的实诚模样,动作急出合力攻袭一人,招招欲夺要害。好在将澜沉静应对,每次出手必然击中对方软肋,她的招式极简,极准……也是招招夺命。 即使她刻意留手无心要人性命,从小见多识广的燕小洵仍是瞧了出来,不由就淡淡挑眉观战,有人在前头挡着,反正打不到她身上来。那几人缠得极紧,将澜几次甩脱不开,不禁微怒突然侧旋砸中右侧女人的胸口,她一下呛血跌落河中。 见此另外两人更加发力出击,誓要一举灭掉将澜。将澜许久不曾与人动手,被人如此纠缠难免激起骨子里潜伏的戾气,探手横上锁住近身女人的咽喉,一下卡颈甩出。最后一人跃至她背后兜头下拳,她不闪不避倏然矮身攫住她腰腹倾力砸出,瞬间水花四溅。 那三人余震之后蹿身而出,坚定不死不休,将澜盯住她们的动作,冷冽如冰:“再踏此船,我绝不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了,我要消失一段时间了,以后会尽力更文。亲们拜拜,我挥手了哈~~~ ☆、她已无欲 此话一出,三人怔愣之间倏然插|入一把苍老的笑音:“住手!” “师父?!”她们上船的身影急转落回岸上,低头等待那个慢慢走出的老妪。老妪伛偻着脖子,一身粗布同样形似农妇,头发灰白用网子整成一团,手掌干枯木拐相助。她忽略自己的徒儿,径直抱手对将澜作揖,苍声道:“蠢徒无礼,两位小姐莫怪。” 将澜的声音沉下:“赵村老妪。” 真是没气势的名头。赵村老妪却闻名一笑,声音粗噶令奇怪望去的燕小洵不适的皱了皱眉,她拄手近前一步:“将小姐竟认得老妇,如此,老妇直言了吧。刚刚劣徒冒犯,只为请你送老妇去一个地方。” 听到这个要求,将澜冷凝的视线在她的枯手背上一眼而过,转身走向船头重新撑竿,明显是不理会她。燕小洵仰头瞧去,只能触及她线条紧冷的下巴,赫然又听得那赵村老妪叫道:“怎么,将小姐撑船挑客,隐湖之滨不敢去么?” 隐湖之滨?什么鬼地方?乍然听到陌生名词,燕小洵皱眉思索,头顶将澜更冷的声音:“激将法对我无用。” 小船滑向河中,那师徒四人虽有一身本事却不敢贸然再强跳上来,老妪蓦然大叫:“将小姐,只要你带老妇这一程,以后老妇这双手就是你的了!” 一双巧手,技艺举世无双,只要是你能说得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若愿意就一定能做出来。早年为恶江湖,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却也不舍得废掉她那双能做出看不出任何瑕疵的易容的手,只因其术天下无双。一旦毁之,百年难现此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49 只是不知她后来发了什么邪,竟然收起本性在一个小村子里娶夫收徒,隐姓埋名做一个敲敲打打的手艺人。隐也不能真隐,是以将澜认得她还凑巧碰上了。她这一双手,实在让人又恨又爱,若能成为其主,或许无用,或许用途无穷……这可是六十年来头一遭。 燕小洵没听过此人,将澜淡声答:“不够。” 如此简单明确的回答,重新起船离去。赵村老妪不禁一震,她说不够?!哈!果然世事变迁,江湖中竟然有人嫌弃她这双妙手,眼见小船往下游越飘越远,她放声大笑:“好!是老妇不自量力,将小姐,你要什么?” 她要什么? 一葫芦好酒么?不是。 她已无欲。 是以不答,漠然离去。望着那即将淹没在傍晚白雾中的小船,赵村老妪收势长长一叹,握紧拐杖,背脊越发伛偻的缓缓抬步。她的徒儿见不得师父伤心,不禁脸色不好的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乘那人的船?只要是您想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三个不也一定侍奉您到达!” 老妪叹道:“不是只能乘她的船,而是只有她能去。你们三人半点不是人家的对手,以后须得静下心来练好武功,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了。” 被老妪这样说,三人脸上自是挂不住,不禁再问:“既如此,师父为何要去,一听那名字就不是什么安生之地。” “我为何要去?”老妇抬头望了望逐渐降下的天色,再低头瞅一眼被人嫌弃的双手,苦笑一声,长叹离去。三个师姐妹不解其意,茫然的对视一眼,抓紧几步跟着她走入村中。 船上没有他人,燕小洵斜着身子在河里净手后重新挑出一只鸡爪龇牙慢啃,反正将澜见惯了她这“平常人”的模样,也就不在她面前端什么风度气质,只管舒服自在。她咯吱咯吱的啃完一只,骨头抛入河中,埋头继续。 等了半日将澜都不开口,她又一次抛去骨头弯腰洗手,顺好发丝用手肘敲敲她的膝盖:“喂,刚才那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把手给你?那隐湖之滨是什么地方啊?” “……你问题太多。” 将澜被一连串问题问得无语,手中紧竿提起船速,说道:“天快黑了。” “啊?”一时间话题转得有点快,燕小洵傻傻的啊了一声,抬头瞅瞅天色,之前的白雾慢慢被淡黑掩盖,是要天黑了。啊!得先解决食宿问题!她一下站起来推着将澜的手臂:“快靠岸,我们得赶入镇里去投宿。” 将澜:“你知道从哪里入镇?” “我不知道——难得你也不知道?”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可能,燕小洵的声音一下拔高起来,她不是个船妇么?会不识路?这是她分内之事吧! 被她直直瞪住,好像若答出一句“不知道”会是多么大的错误一般。将澜心底无语,默默把视线转回去。燕小洵挤入她身旁:“找不到路怎么办?” “随便。” “不行!”一下就回忆起在她家睡桌子地板的痛苦,燕小洵大声反驳,本来去住客栈已经很委屈了,要是大半夜找不到住处,在黑夜中游荡她会很不爽。抬头四顾,想试试能不能发现明显的渡头,或许是运气不赖,远瞧见一个背着麦秆的女人,她扬声问道:“请问大婶,这附近有城镇么?” 中年女人听到这响亮的问话,她转过头来指着一个方向:“往前有一个渡头,你们从那里能入镇的。” “谢谢大婶。”燕小洵站在船头微笑道谢,大婶憨厚的笑笑说:“不用不用,只是开口指个路,算不得什么。” 燕小洵再次点头一笑,大婶没有听到其他的问题,便转身往她自己的方向走了。她催促将澜道:“你划快些,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进入镇里去投客栈。” 要快你来划?将澜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就抿唇不理她。只是耐不过那双眼睛在旁紧紧盯住,船速确实无声加快,天黑之时,恰恰赶至一个渡头,那里已经停着许多客船,大小不同,有篷没篷,乌的灰的外表各异。 渡头有专门为人看船为生之人,将澜无需多寻,径直过去交了十个铜板在一个女人手中,然后顺着这条宽道往镇里走。燕小洵追上去挑眉问:“大姐,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你的船呢,怎么花钱请人看着?” “这里人多。”万一船丢了,她会失业。而且,身旁还带着这样一个麻烦。她没有那些兴致去照顾她一会儿车一会儿马,一会儿吃饭一会儿住宿——她在船上老实呆着最好。 回答始终简单,好在燕小洵能听懂。随口嗤道:“反正你不在乎船资么。” 将澜未及答话,突然侧身提住她胳膊,前头散着几块石头,再前行便要磕上去。看清情况,燕小洵默默的绕开,听见身旁的声音:“习惯。” 习惯?如此两字,燕小洵真心听不懂。却又觉得里头似乎包含了许多别的意思,她想让她解释清楚,然而,刚刚还在身旁的人又将她甩出一截。真是,等等别人腿会断啊? 她无奈的摇头跟上,不多时走入镇中主街,多数店铺已经收拾打烊大门紧闭,虽非灯火通明,仍有那么几家客栈门前挂着大灯笼待客。燕小洵很想挑剔一番,只是她晃神的功夫,前头将澜就直接进入一家客栈,她无法,只得跟着进去。 不过,剩下的可不能全让她做主。几步追入前头率先来到柜台,她自然的吩咐道:“两间上房,一桶热水,先上四菜一汤。” “好嘞!两间上房,备热水,招牌菜什锦汤!”掌柜应着,顺便向后高唱一声,待到有人回答,她殷勤笑道:“两位小姐稍待,小二在上头重新扫房,用过饭热水就送来。” 因为中午的黑店蒙药事件,燕小洵忍不住眯眼觑了掌柜的好几眼,那掌柜被她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一塌糊涂,脸上只得赔笑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无事。”撤回视线,随手放下一块银子,来到场中将澜坐下的桌子,抬头倒茶。正要往嘴里喂时,蓦然想起什么,她停手问没有喝的某人:“大姐,这个不会有问题吧?” 还算有长进么。将澜瞥一眼她手中的茶杯,自己倒一杯喝下。燕小洵弯眼一笑,如此,就算是毒药她也喝得了。突然之间心情颇佳,又端出一副大小姐的气度来,轻品慢饮。一杯几钱银子泡一大壶的茶,似乎真能被她喝出绝世的滋味来。 “我之前的问题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0 ,你还没回答我。” 将澜灌一口酒,淡声道:“无关之事。” “你敷衍我。”这就打发了?燕小洵无语的撇了撇眉,没有再问。小二姐笑着奉上菜品,燕小洵提起筷子挑起几缕笋丝,到了嘴边一顿,待到将澜吃下,再不动神色的放入口中。将澜突然直直望向她,似乎了然了她把自己当试菜工具的举动。 燕小洵微微讪然,笑道:“我这是礼让你来着……” 此话自然打动不了将澜,她冷淡出声:“你也不算太笨。” “哼!”燕小洵重重嚼下口中食物,莫名羞怒,脸颊涨红。 将澜不再多言,吃完饭上楼进房。两人隔壁而居,燕小洵进屋时热水刚刚备好,她闩上门沐浴更衣。并未泡太久,换上柔白中衣,披上一件外衣散着发出来让小二姐把水搬出去,顺便把她换下的衣裳洗净,当即给了赏银,小二姐笑着去办。 隔壁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回屋的腿脚一转,轻敲房门:“大姐,是我。” “什么事?” 过了小片刻,屋内才传出回音,或许她也在洗澡呢。燕小洵笑道:“没什么,来跟你说晚安。还有,明天早上我没起的话别忘了来叫我。” “…嗯。” “好,那你早点睡吧。”颇有风范的吩咐一句,燕小洵转回自己的屋中闩门吹灯,揭被睡下。毕竟是出门在外,床被都算干净,她就不如在家中那般细致讲究,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睡着了。 屋中灯线平静,洗过澡后本该上床歇息却习惯先坐在桌前喝几口酒,旁屋之人再无任何响动,该是睡着了。将澜静静举葫眉目无波,念及某人特意来与自己道晚安,没来由的,心中微动。 ☆、无奈之心 一向早起,穿衣开门。小二姐的耳朵机灵,不知从哪里端着一盆水正要往隔壁去,见到将澜出来微一惊诧,然后就转向将水端入她的屋中。回过身来笑道:“客官真早,先洗把脸,要什么早点尽管吩咐。” 将澜冷冷看她一眼,小二姐的脸色突然有些挂不住。她不再看她,直接来到隔壁踢门而入。燕小洵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做梦,头脑有点软绵绵的。听到这么大动静,一下睁开眼来撑起身子,见是将澜立即不满的嗔道:“我是有让你来叫我,不是让你来吓我。” 还这么有精神,蓦然之间,她奇异的吐了口气……走向床边居高临下的命令:“起来。” 哪有这样的,擅闯别人闺房不问安不道礼,还冷眼冷语?燕小姐不乐意了,闹起脾气裹紧被子滚入床内,叫道:“不起,我还没睡够。” 可是来唤她的某人绝不会是一个慢慢讲道理的人,见她这样,想都没想直接上手掀被子提人,燕小洵大惊,一下缩身贴壁神色羞恼,像个被侮辱的男儿家一样连忙护住身子,喝道:“你做什么!” 只是她这点力气委实反抗徒劳,将澜一把扯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不想死就给我起来!” 啊?! 话题转换的速度与角度始终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因此燕小洵不甚清醒的脑子呆怔住,就这片刻,将澜直接把她提下床往屋外带。燕小洵一惊之下死死抱住她的手臂:“喂,我还没穿衣服!” 真是毛病!将澜想把她扒下来,而燕小洵想把她拖回到床边,两人挣扎之时,刚才还在隔壁的小二姐直直出现在门口,原先的殷勤敛为沉静,行了个礼恭声道:“两位小姐,我家家主已至,请两位慢慢洗漱,她在楼下等待二位。” 没来没由的话,小二姐说完就低头退出。燕小洵茫然的眨眨眼,疑惑的问把她扔回床边的将澜:“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或许人家原来是打算在一夜安眠之后,最放松的时刻先抓走这个完全没有自觉意识的大小姐。只是被她先撞破了,换个方式,正主上场。将澜瞅着她那茫然的呆样,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若是她今早多睡半刻,未必还能见到她。 燕小洵等不到答案,心想事发突然她也未必知道,又觉奇怪有趣,什么人要见她们?她长长挑眉,而观将澜定定站着没有先避开的意思,只得抿起唇拿衣裳去屏风后头穿上。之后低身翻找玉扣束发,猝不及防将澜的身影闯入,大力往她怀中塞入一个包袱,拉起她破窗而出! “喂!又要干什么!”燕小洵彻底茫然了,一点都搞不清状况,被将澜带着施展轻功的机会都没有——仅仅二楼,人家挟着胳膊就将把稳稳扯了出去,不需要她的轻功。几个横纵跨越数家房顶,将澜借力在一棵树尖轻踏,再向前猛飞数丈,两人落至一处小巷。不看周围情景,立即拉着燕小洵往昨日渡头走去。 燕小洵踢着步子无暇喘气,只得紧紧拖住将澜,直到到了渡头起船离岸,她才有机会坐在船头呼呼直换气。反观将澜,沉静撑船,胸口半点紊乱起伏也无。她一下就怒了:“你说清楚,这是在逃命么?” 将澜撇下两字:“麻烦。” “嗯?什么?” 她瞪眼,大早被打扰安睡,突然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物要见她,头发还来不及梳,又被这么逃命似地带着跑了几条街,像什么话!她是个大小姐啊,不是听到什么笑话就吓得要躲要逃的小民!逃跑,这算什么事儿? 将澜冷声:“你就是个麻烦。” 嗬,还嫌弃她?!燕小洵气得一下窜起身,双眼圆瞪几见水汽,大声反问:“我是麻烦?” 正是。将澜转身瞧了她几瞬,突然伸手两指扣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燕小洵,你果真没自觉性么。” 被一个女人如此相待,这般近距,这般暧昧,而望着她的人,眼神却是莫名的冷澈……燕小洵怔住。反应过来后大力挥臂打开她的手,怒道:“莫名其妙!” 将澜微微动眉,见她气得坐下,重新起竿往不知名的地方划去。口中吐出:“或许是昨日两人的幕后之主。若是一开始是为钱而来,今日——只为你燕大小姐过人的名貌。” 燕小洵赌气开口:“你不是想知道幕后之人么?况且人家为了我的名貌,害着你什么了!” 害着她什么了?她只是改了主意——决定自己收留的麻烦自己担着。 “到了下一个渡口,吃饭。” 她没答,说了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燕小洵一下撑眼抬起头来,又觉不生气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1 耸着鼻尖一哼:“四菜一汤,你付。” 将澜抿唇道:“好。” 下一个渡口很是不算近,燕小洵探身在清澈的河水中洗净手脸,以指梳发用发扣束好,神清气爽以后……犯困。她撑着脑袋,坐在船头模模糊糊的就想往将澜身上靠。将澜起了点坏心思,倏然拍竿,暗流猛掀小船微微一荡,燕小洵被震得身体摇晃,抬头眨眼:“怎么了?” 将澜淡声答:“无事。” 这下瞌睡虫都惊飞了,燕小洵掩手打呵欠,站起身小幅度的伸伸懒腰,瞧着四周山明水清,抬脚在小船上走一圈松松筋骨,神思也跟着清明起来。转头笑问:“大姐,你知道还有多远么?” “你饿了?” “嗯。” 将澜默然。燕小洵又问:“到了渡口吃饭之后,我们去哪里?或者说,你原来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随便。” 将澜再次默然。燕小洵跟着默然。 *** 到得下一个渡口进入镇中,约莫是午后人歇的时候。两人行至一家客栈,燕小洵在大厅中坐下,对将澜挥手:“你请客,你点菜。” “你吃什么?” “嗯?”听到将澜开口问自己意见,燕小洵顾着放包袱的手竟顿了一下,抬起头微张红唇:“四菜一汤,微辣,味道好即可……” 将澜转身走向柜台,难得没有嫌弃她要求多。之后回到桌前坐下习惯的拔开盖子喝酒,咕噜咕噜几大口,清冽的酒香四溢对桌的燕小洵闻得清楚,她皱眉:“大姐,你这个习惯实在不好,少量饮酒对身体有好处,酗酒却是大伤。” 被劝告的正主,既不答应亦不反驳。 对面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燕小洵还谈不上恨铁不成钢,淡淡一哼等待饭菜上桌。小二姐动作麻利的一一奉上,昨日事件之后,燕小洵几乎不第一个动手挑菜,理直气壮的等某人先吃,反正这于她自己来说,是谓礼让。 饭后燕小洵刻意拖着步调,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回渡口。她全当自己是在学人家闲人墨客,江湖扁舟任性漂流,而且还有免费的船妇,乐得自觉上船。将澜撑竿时赶来两个船客,问她去不去五里河?她淡淡一点,那两个船客便上船来,见船头坐着一位美貌小姐,识趣的在船尾呆着。 有外人在场,燕小洵通常是正身端坐气度温雅,双眼朦胧落于河流之上,好似她能看到的景色与一般旁人是不同的。别人坐船为归家,她为浏览风景,或许本质上是不一样的。那两人小声的说着话,无非是些家中收成之类。 行了一阵,岸上有人叫唤:“船家,船家。” 船上几人看去不甚清楚,后头一个船客大声吼道:“我们是去五里河的船。” 岸上应道:“正是去五里河,麻烦船家停船过来。” 将澜没有搭腔直接转向靠船,岸边是一个中年女人扶着一个老妇,老妇似乎伤了腿,斜垮着身子枯瘦的脸上隐忍着难熬的感觉。船中几人见状便微微侧开让她们上来,中年女人道:“船家,这位大婶是要去五里河,烦恼你把她送到吴家村河口,船钱我先付了。” 她掏出十个铜板递给将澜,将澜没说话后头的船客却道:“这不是临村的吴老姨,怎么伤了腿,大姐,你不把她送回去她一人如何看顾自己?” “我并不认识这位大婶,只是刚才在镇里恰逢她被一家贵人的马车冲撞而周围无人相助,听说她要来渡河就送来此地。几位认识正好,我就冒昧烦请你们把大婶送至家中。” 没想到今日遇见一位实心人,那老妇在另两个船客的帮助下坐好,不禁再次对送她一程的女人道谢:“大妹子真是个好心人,老妇真的谢谢你了。你就别送了,也不用麻烦别人,到了渡口我自己就能走回去。” 中年女人一叹:“大婶慢走,到时还是再劳烦其他妹子一下吧。” “好、好。你慢走了。”老妇答应着,将澜重新启竿,那两个船客认识这吴老姨,把位置让给她打听她怎么受伤这回事。吴老姨就说出她在镇中被马车撞到之事,她身体本就不好,腿脚慢即使反应过来亦是躲之不及。 那两个船客叹了几声连声安慰,问看过大夫了没有。老妇道:“刚才的大妹子带我去瞧过了,没什么事。” “唉,现在那些贵人,个个都虎狼似地,哪管旁人死活!” 另一人听了这话,无奈劝道:“天下便是这个理,我们两个说说就是了,可别乱叨嗑。” “我当然知道,只是见到吴老姨被人撞了,连停下来问候一声的信儿都没有,真是气人!” 吴老姨倒反过来劝她们:“两位妹子,你们的好意老妇知道,贵贱的事哪是我们说得的,反正也死不了人,罢了。” 听了此话,那两人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燕小洵从小处于贵族阶层,如此直面这样的事不禁挑眉又皱眉,她望向将澜,将澜面无表情一点反应也无。她无心再坐回船头,立身静静站着。 过了不知多久到达五里河,那两人送吴老姨离去。她推辞道:“天黑,你们村离我们那里可不算近,不用送,我自己慢慢走得回去。” 那两人要坚持,吴老姨心中清楚彼此本就不算熟悉,只是乡里人实诚可怜她,赶了一天的镇心中哪能不忙着回家,她一个孤身老妇,何必又无故麻烦人家。只道:“两位大妹子,真的不用送了,我一个人又没什么事,几步就走回去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天黑了路不好走,家里人担心。” 拗不过她坚持,那两人扶她下船后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老妇斜着身子慢慢往坡上去,身形伛偻背影扭曲。燕小洵撑眸望着那个背影,突然道:“大姐,山陡路滑,我们去送那老人家一程吧?” 将澜转头望她一眼,下船直接往那方向走。燕小洵抿唇笑起,抬步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俺归来了。 ☆、同睡一席 人老腿脚不好果真是容易出问题,前头的石块杂乱,老妇脚下磕石绊到,身子不可控制的往侧面倒去,燕小洵微惊,瞬间施展轻功飞至她身边稳稳扶住那副肩膀。老妇见是之前船上那位小姐,她后头跟来的是那船妇,好声道谢:“谢谢小姐了。” 燕小洵大方笑道:“阿婆,你腿脚不便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2 ,我们送你一程。” 老妇看了看她明媚的笑容与后头一脸冷淡无谓的船妇,摇头道:“谢谢两位小姐,不用麻烦的。” “我们两个本来是打算入吴家村借宿一晚,又不知怎么走,送你正好顺路,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老妇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奇怪问道:“你们是要去吴家村?” “是啊,现在天晚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遇到渡口,所以请阿婆带路,让我们跟你一起进吴家村歇一晚吧。” 听她们晚上无处可去住宿,老妇自己身体不好,心地是真正善良,就此应道:“你们跟我来。” 听这语气,她倒是为她们领路的主人家了。燕小洵微微一笑,回头示意将澜跟上。看出老妇要强并未出手扶住她,只是暗自注意她的脚步,若是她有不稳才立即出手相助。山坡小路她已在将澜那里走过几次,这条路走来并无压力。一直注意老妇的脚步,反是不曾在意路程的远近,不多时就到了。 老妇家只有两间土屋,高矮相并,分别是正屋与灶房。将她安稳送到燕小洵笑着告辞,老妇心中感激她们,枯瘦的脸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两位小姐要借宿,难得去找合适的人家,要是不嫌弃我家破落,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呃……”借宿只是随口所言,之前并未打算,可是见老妇一人孤独是真心相留,燕小洵竟难以启齿拒绝的话,转头望向将澜让她拿主意。将澜瞧她神色纠结,近前几步冷声道:“打扰了。” “不打扰的。”老妇一笑,推开屋门回头招呼到:“天黑了,快进来坐,家中寒破只得随便做些粗食来招待,你们随便将就一回。” “阿婆不要麻烦,我们两个住一晚就是了。”燕小洵口中笑着跟进屋,屋中的破旧比将澜那茅屋有过之无不及。老妇趔趄着手臂给她们拣来两个瘸腿凳子让她们坐,燕小洵点头道谢随意坐下。老妇想去倒水给她们喝,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没什么开水,我们乡下的凉水也干净,我给你们拿点来。” 燕小洵站起来拉住她道:“阿婆,真的不用麻烦,你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去喝就是了。你腿脚不便,先坐下歇息吧。” “你们先坐。”老妇将她按回,笑道:“哪能让你们去,我马上就舀来了。” 这老妇性子很坚持,燕小洵笑笑不好再去碰触她做主人家的尊严,任由她跛着脚去用葫芦瓢舀来整整一瓢的凉水,伸手接过来低头大大饮下几口,转头递给将澜,笑得颇为得意:“大姐喝水,多喝点呀,别白费了老人家一番心意,” 将澜从来不会理论,淡淡瞥她一眼,竟然没有嫌弃是她先喝过的,当真随便接过来像喝酒一样爽快,几口灌下喝得干干净净。两人同饮一瓢水……故意刺激人的燕小洵微微尴尬。 见她们喝完水,老妇笑道:“饿了吧,我去煮饭来吃。” “不用再麻烦了!”燕小洵一把拉住她,觉得自己有点失礼,温温一笑:“阿婆,我们借宿你家,哪里好意思再让你煮饭呢?你先坐下休息,我大姐会接骨,不如先让她再给你看看,晚饭,我来做就是。” 像是怕人不信,她又添上一句:“我喜欢做饭……” 这话太稀奇,将澜转头来显含别意的瞅她一眼,对同样奇怪的老妇道:“让她去,我接骨。” 或许是她说话比燕小洵有气场,老妇没再怎么反驳的被按在凳子上。伸手撩开打上许多补丁的裤管,触了几下骨便开始运力诊治。燕小洵来到这个农家厨房,皱眉扫一眼形势,土锅土灶还真是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迷茫的时刻听见一道沉稳的脚步,果真是将澜,她手中就着之前的水瓢装了些生米,还有一小块竹条穿着的老腊肉。燕小洵不禁一笑,指着灶口道:“大姐,生火。” 将澜把手中之物给她,没有意见的过去半蹲着生火。燕小洵从水缸里舀水洗米,然后用洗米的水洗肉,直到彻底干净才放到一块色泽灰暗的木砧板上。菜刀还是有的,她看将澜几下就将火生起来,切肉的手顿住笑说:“我猜你刀法不错,不如你来切。” 纵是刀法不错,跟切腊肉有关系?将澜无声抿唇,仍只是瞧她一眼听命行事。燕小洵光明正大的瞅了片刻,弯唇暗乐转头去烧水下米。之后阿婆用竹箕送来许多鲜菜和一条咸鱼,两人虽然都是远庖厨的女子,胜在动手能力强还有上次的经验,这顿饭合力做出不算多难。 清蒸咸鱼,腊肉炒素菜,乡下地方凑合一下是应该。 三人一起吃饭,老妇连连笑开称赞燕小洵好手艺,直道家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她们真是好心的女子。燕小洵面上微笑,心中却忍不住泛酸。这位阿婆早年丧父母,婚后不久又丧夫,之后天灾逃难再无续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家里来了客便如此开心,实在可怜可叹。 饭后,燕小洵争着洗碗,阿婆拿她的笑脸没辙,万分过意不去的任由她去。燕小洵万分自然的把将澜叫到厨房去,指着盆中粗碗笑眯眼瞅着将澜,至于最后是谁洗碗就不言而喻了。 之后就在门外粗略洗脸冲脚,老妇家中只有一屋,找出一张席子来对她们道:“夏天不冷,我去灶屋歇一夜,你们就在这里睡,千万莫要嫌弃。” “阿婆,那怎么好,请你把席子给我们吧,我们年轻去睡灶房更合适。”燕小洵可不愿意占老人家的床,况且,她心中是有那么一点介意…… 老妇严肃道:“那怎么成?让你们给我煮饭就很不像话了,怎么能还让你们睡地下呢。” 她是真心要睡地下。燕小洵笑着过去拉住她的席子,恳切道:“阿婆,我们女子家的无需那么多讲究,你就当成全晚辈尚存敬老之心。否则,我们今晚怎么睡得着,心里同样过意不去啊!” 老妇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女子。听此更加笑容慈祥的望向她,伸出枯瘦的手掌拍拍她的手背,叹道:“真是好孩子,反正我孤老婆子一个,不在乎什么欺客的名声,依你们就是了。” “阿婆晚安。” 她高兴的应一声,与将澜在灶房打地铺,她们都不可能愿意别人的脚对着自己,当然是一铺而睡并头成眠。灶房空地不大,两人挤一挤还是可以建立和谐关系的。 将澜睡觉并不似燕小洵第一晚所见那么一人独占整床,略微挨着身子,并未把她欺负到席子外头去。周围幽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3 黑冷清,这种陌生的氛围令燕小洵感叹:“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呢。” “可以习惯。”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燕小洵扑哧一笑:“是哪,反正不比你家差多少。” 将澜沉默。过了小片刻,燕小洵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腰,问道:“你睡着了么?” “没有。” 没有就不肯主动与她说几句话啊,这样夜晚这样的场景,多有气氛啊!睁眼望着漆黑不见的虚空,心里凌凌静静的:“这位阿婆真可怜,我若是……”成为城主,必定善待我的子民。话说一半,剩下的突然咽了回去。 “燕小洵。”将澜并未在意她未尽的话,只道:“明天早点。” “嗯?哦。” 这两字后她们不再谈话合目睡去。或许是夜晚的灶房有点幽冷,燕小洵无意识的往身边淡暖的温源靠去。或许是无心计较,将澜即使感知,只是微微动眉任她靠着。 次日大早,太阳刚洒入第一缕光线的时候,将澜醒来后直接伸手提起燕小洵,打算就此离开。她肩膀被人制着,茫然眨眨眼待得头脑清醒,明白了将澜的意图后,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明珠放在灶台上,这么明显阿婆一定能看见。 将澜突然按住她的手,燕小洵不解,她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腰间掏出两枚散银并一些散碎铜钱留在席上,然后拉着她从灶房离去。 走了老远燕小洵才悔悟过来,纵使她的明珠值钱,试问阿婆怎么拿去花用?她一个孱弱的老人拥有那样一颗珍珠会不会遭遇不好的事也未可知。将澜大姐,确实比自己想得周到一些。她追出几步摇摇她的手臂笑道:“看来你很细致周到的嘛。” 将澜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你小心点。” 走入一段下坡路,小碎石子满地都是,稍不留神的话燕小洵这样的娇小姐很可能踩滑了滚出去,她可不想又麻烦几回,是以开口提醒。燕小洵认清状况,笑言:“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小心哪,话说,早晨空气真好啊!我现在觉得浑身舒爽。” 她眼神清亮肌肤晶莹,显然心情甚好。 倒是会自找乐子,将澜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加速向河口走去。小船仍然静静的靠在那里,两人重新撑竿起程顺流向下,不出多远就遇到好几批船客,说是今日赶集忙着一早到镇里去,或买或买各有营生。见着这些忙碌来往的普通乡民,燕小洵坐在船头默默感受着那份真实,心中觉得如此生活亦是无比可爱。 两人又随行几日,白日船上瓢游,夜晚在她的坚持下必须投宿客栈。约莫载过不少船客,她计算不出将澜到底挣了多少船费,不过她喝酒花钱跟自己送珠子一样不客气,想来不必费神为她的生活担心。沿途山明水秀平岸常绿,燕小洵看了几天也未觉厌倦。若是将澜不肯与她说话,她也很是享受这份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杀虫飘过…… ☆、破水之战 这一片河域生满了荷叶,藏入无数白腻透脂的荷花。虽然天气大,处于水上观赏这样一片美景,若还是心中烦躁不已,那就只能是个俗人的做派了。 遨游在河心绿盖之上,船上无客,半生不俗的燕小洵日前在镇上买了一整匹浅绿色的新布,双叠起来铺在船中,仰躺上去随意的翘着双腿摇晃,那模样实在是休闲愉快到了极致。 她从来不知客气,将澜顶多瞥她几眼,任她在自己船上怎样折腾都不多言,只是她如果吵狠了就毒舌的堵回去。头顶几只海鸟飞过,偶能听见清脆的鸣音,燕小洵笑眯眯的道:“大姐啊,难怪你肯甘心做船妇,这日子确实自在宁静。我要是一直跟着你再游览下去,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啦。” 其实,船妇和你这样的船客感受是不一样的…… 将澜反问:“难道你记得自己是谁?” 她抽着眉头回答:“记得……我叫燕小洵。” 由此想出一个被忽略很久的问题,她突然坐起来饶有兴致的撑头望住她问道:“我一直觉得你才像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我们同行还相处这么久,也算是熟人与朋友了吧。话说哎,你到底是哪位啊?” 游动的船竿从水底挑开一朵青绿荷叶,将澜听清了这个问题,意外的回答:“不重要。” “你就是个怪人!”重新合身躺会船板上翘腿晒太阳,燕小洵望着蓝天白云,午后灼烈的目光微微刺眼令她眯眨几下眼睛,嗤了一声继续道:“好吧。你是谁,重不重要都随你。反正我俩相交,是投了女子之间的意气。” 投了么……将澜抽眉无言。 沉默漫延未及拨开一颗莲蓬的时间,岸上有低沉的女声大力吼道:“船家,船家——” 通常这时,燕小洵的反应都是慢慢坐起身子把当床单用的绿布折叠放回船头,待她安然坐下,将澜的船刚好靠及岸边,等客人上船重新启航。然而这次,她移向船头的的身子一下被将澜扯住,她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岸头急速飞来的两个阴影……又、有、麻烦? 将澜按住她的肩直接飞身朝那两人迎了上去,根本不给她任何了解情况的时间,身形相接触直接开打。她眨眼呆了一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身处河中进退不能,居然只有站着观战一个选择。那两个身影着装古怪不是很看得清,将澜的黑衣别样显眼,几个对手往来,彼此都没占到便宜。 那一男一女就在河上与将澜厮杀起来,同使长剑软鞭一人在前一人攻后,将澜冷淡相对出手快极,只是,她竟然没有兵器……燕小洵看出苗头心中微沉,好在这是近身战,否则她一定是要吃大亏的。 将澜尺寸后移反手成抓攫住伸手软鞭,使劲向前一拽敌男立即制不住身形向前猛移,在要与己相触时她横扯鞭尾将他砸向前头逼迫的长剑,那女子立即出手拽住他。 两人互使眼色不再包抄而是冲前猛击将澜门面,一人刺剑胸腹,一人卷鞭脖颈,端的是合作无间。将澜踩住一片荷叶蓦然矮身蹿前手掌疾出揪住女子的膝盖将她下砸入水,另外后肘急速反应侧击男子腿骨锁扣其上掀身甩出。 两响水花同时破出,船上的燕小洵暗暗赞好,不禁生出几分豪气扬声道:“大姐,那女的卸肩,那男的,打脸!” 被击退的两人落水后本就立即蹿身而回,蓦然听得这样一句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4 话神色刹那发狠,将澜动作更快,把他们甩出去的那一刻见那女人要重新出头立即跃上去踩住她的肩膀将她全身压入水中,那女人几经反抗想用水的浮力摆开肩上重压,将澜神色泛冷突然腿上灌力一脚踢入她肩窝,那女人痛极倏然被震开数丈,水势难挡。 男子亦是怒颜勃发,见同伴吃了亏,运力而起从后飞出舞鞭抽向将澜背部直接触及肌肤。将澜的粗布衣裳刷地一声被甩出一道整齐破口,她不转身随手挂下一片荷叶凝聚内力斜里飞出对向男子握鞭的手,男子收势不及被那利若切刀的荷叶划破手部腕脉,软鞭震落瓢在水上,滴滴暗血破皮而出。 他立即就想更狠厉的攻击上来,水中的女子叫道:“阿阮,让她走!” “可是——”男子咬牙狠狠一瞪眼,突然飞身回到透力的女子身边帮她糅合肩头的巨力。将澜冷冷转身直接飞身回到船上撑竿远去,燕小洵瞅见她背部的破洞挑眉问道:“喂,你背上有事不?” 将澜不答而命:“以后闭嘴。” “啥?”她噎住了,陡然想起是指自己刚才那句话,不由有点赌气道:“我是给你助威呢!” “顾好你自己就是。”她不需要什么人助威——最会让她无语的一种情况是,这娇小姐助威不成反惹人注意,让人起了心思弄出任何伤啊痛啊的都得她来处理。 “随便。”燕小洵淡淡哼声重新背身坐回船头,想开口问问她到底是招惹的什么人,又觉得她先开口就输掉了气势。说是她被人盯上有人要命,怎么她瞧着是一个怪异的船妇四处逃窜呢,虽然她的表情与言行都看不出来那个意思…… 这厢费力思量,船身骤然一震,她惊觉回神不及了解始末,突然间将澜再次一把拽住肩膀将她提起扔出,身子还未找到一个着力点,两团黑影飞身从头顶攻袭过来。将澜手中握住船竿反应极快的横排回旋,顷刻间暗流震荡气势轩然。 那两人被此阻挡微微一退,男子反应极快的向上点着女子肩头借力窜出,甩鞭卷住木竿一下越过上头飞到了她们后面。 燕小洵没得选择的与那男子打起来了。他似乎发了狠,几下猛攻而上每一招都想卷住她的脖子,燕小洵莫名其妙,因为上次被人连累受伤的火气一下被掀翻出来,当即也不顾什么好女不打男的士女风度,抽出短刀贴于掌心直接朝着那翻转的软鞭截去。 还不算蠢么!男子眸中冷笑让开她的短刀,充分发挥好几寸长的优势手中抖散,软鞭无骨全随他心意而动。燕小洵根本就追不及鞭身,而反被它回旋抽脸,她连忙退开脚点船舷险险的稳住身子。 男子趁势跃起刷鞭至于她腰腹,这一下非让她衣裳开花不可。 燕小洵咬牙一下快如闪电的向前挥刀钉住鞭头,向上飞身躲逃余威。突然腰间一沉被人扯了过去,将澜瞧她身手如此不济,直接隔开她用手扯住软鞭发狠地倾力震断,男子望着手中残物明显一呆。将澜跨前一步锁住他的脖子,狠狠一卡向外扔出。 突然船身震动破裂,几人脚下刚才还稳妥之极的船身倏然化为散木,将澜的手一顿,男子立即被同伴从后扯走免于丧命。几人猝不及防直直往水下沉,燕小洵反应过来连连踩着散木与荷叶想往岸上飞,将澜一把扣住她的腰,喝道:“跑什么!” 不跑,难道等着变成水滚鸡啊? 只是,对面的人也不给她们就此散场的机会,两人似乎颇通水上功夫,稍微稳住身子后见将澜一直护住燕小洵,他们立即飞身出掌近身疾出。将澜早已被逼出了冷火,不闪不避静目等待在那女人触及己身那一刻,紧然出手竟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掌,然后探脉向上压住她的手腕震魂一扭。清脆的断裂声有如敲骨,泠泠水响都压抑不住。 似乎所有的痛都集聚到手心一处,那女子倏然失去反抗,几乎控制不住的嘶叫一声。 将澜不会去欣赏她的痛苦神态,扯住她的手腕继续向后一推,那女人就像所有的力量都失了灵,身子向后沉下。唤作“阿阮”的男子本来是打算重新攻击上来,见此连忙一转接住她的身子咬牙怒瞪住这边,冷声道:“你!今日身份暴露,你就不怕整个江湖的人来讨吗!” “阿阮!”女子皱眉喝止,男子不听反而咬牙哼声:“你当真以为你能躲过正邪两道的追杀?只要今日我二人能活着离开,必定立即昭告天下——你这个无面船妇,便是隐湖之滨的逃逸少主,冥楼将澜!” 谁敢威胁她!将澜霎时神色冷极:“如此,我留不得你们。” 一种极端黑暗的气息从她周身铺列开来,被她扯着的燕小洵立即感知不对,觉得这气息分外的陌生骇人,她震得心惊不禁下意识的扯住她袖口呐呐道:“大姐,你别激动啊……” 将澜回头望她一眼。黑眸沉透,神色坚毅,轮廓上宣泄出一种破坏的凛然…… 她放开手转回目光,踩住水上如履平地,慢慢走向伤在竹筏上的两人,所过之处,竟然绿叶尽枯。男子咬着牙,女子眼中蓦然露出极大的惊恐来,倏然翻身跪下道:“少主息怒,属下只是奉命请您回去!” 这个“请”字可真用心尽力啊!欲出的手漠然收回,她冷冷望着她低下的头,突然道:“你们两个,不配我出第三次手。” 两人凝神对待即将会出现的危险,她突然转头扣住燕小洵倾身没入水中。燕小洵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下意识的张口惊呼直接被涌来的河水灌入满口。将澜扯住她的腰向着被荷叶掩盖没有光阴的河水深处游去,她经受不住这种窒息感脸连了几下摆脱不开,任得她将自己往更加迷茫的方向带去。 追杀她们的两人换得一块木板,女子握住手腕连吐几口大血。男子担忧的扶住他,嘴里恨道:“好不容易找到,又让她给跑了!” 女子伸手拍拍他:“算了,先回去复命吧。若是这么容易抓住,那她就不存在被抓的意义了。” 说得也是。男子愤怒的咬牙,劝说女子:“要不你修养几日再回去,否则主上的惩罚你担不起……” 女子倏然望住他冷下神色:“阿阮,这种蠢话以后不可再说!”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自己可言,完不成任务即使被处罚至死都不可以有任何怨言,这是他们的生存规则,从有意识开始。他终是,年岁太轻而又升得太快…… “随你!”他本是关心她,即使她的话说得对,一时哪能顾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5 及理性,心中委屈得一把将她推开运力纵身飞离,女子望向一片狼藉又看不出水下任何端倪的河面,苦笑一叹勉力飞身向男子追去。 ☆、再回余陵 周围水势压力越发紧迫,可见的光线被密集的水流层层挤压出去,燕小洵被将澜扯住潜得越远越深不断前行。她憋得喘不过气来,鼻子嘴巴连眼睛都灌了水,真是难受至极。将澜屏住呼吸,面上并不如燕小洵那般反应强烈,只是尽力带着她远远避开这里。 “喂,我不行……”真的撑不住了! 她突然猛力敲她的手要向上破出水面,将澜一下拉住她。她要出去!使劲挣扎想推开腕中的手,愣是挣不开。将澜转眼冷幽幽的望住她的动作,河水本就黯淡,在水下这样的环境燕小洵对着这样的眼光,不自觉的打个寒噤。 燕小洵忘了挣扎,将澜一下合身抱住她,猛然向上力蹿撞破水层,骤然的空气与阳光急切却又呼吸不能,燕小洵几乎生生被噎着呛着,张开嘴大口直喘。 放下她身体后,将澜皱皱眉伸手敲响她背脊,重重的力道直接从她掌下传达至她整个背部,遭此疼痛重重咳嗽,喉中堵入的冷水全部喷出,对面的将澜微微皱眉让开,冷声嗤道:“你真是无能。” 周围略显荒凉,几米外就有一处河岸,这么点时间不清楚她们到底离去多远。将澜揪住燕小洵的肩膀将她带至岸上坐下。 “你、咳、咳!”被她提起后身上本就难受缓不过来,又听见这样一句话,燕小洵被逼得脸色紫胀牵动肺腑更加咳嗽不止,反口骂她一句的空档都没有,只能伸手推开她的身子表示直接的愤怒不满。将澜顺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她手心注入一道暖流,无奈的放缓力道去拍她肩背帮她止咳。 燕小洵费力的瞪她一眼,过了好几刻才渐渐止住胸腔里蹿腾的气流,一点一点把气顺下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将澜:“你要做什么,先说一声问下我的意见会死啊?” 将澜待她实是一片好心,以她的性子,出了事本能的护住她一个算不得什么人的人,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除非那些追得她生怒的杀手她几乎不会跟人计较,此时听见燕小洵开口责问心里腾起莫名怒气,一下撇开她起身冷冷回答:“被你耽误了时间,会死。” “哼!不是跟着你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冷声呛舌而出,燕小洵抓起手边一颗碎石子朝她砸去,也许是根本不成威胁,将澜甚至都懒于躲闪,石头上的泥土在湿黑的衣裳上画出一个难看的土印。她轻轻抿唇,双目四扫望轻周围情况,抬脚向前走去。 燕小洵还坐在地上,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中更加气怒。恨恨的一拳砸在碎石上,尖利的石头蹭破了皮,她皱眉嘶牙。那黑影越闪越远,只怕再眨眼就要消失不见,燕小洵本想骨气一回拿出个尊严来,然而这里陌生得她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喂,你等等我!” 没有回音是正常。她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吼叫一句,压住不满往那讨厌女人的方向跟去,前头的人影并不曾驻足过…… 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她倏然抿起个笑容,心想今日自己是犯什么糊涂呢,被水呛傻了么,竟泛犯小男儿小丫头的脾气来了。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那人爱等不等,赶上了就同行,赶不上就是她有心与自己就此别过,她还会做出缠着她的事情来不成? 所以,各走各的,她不等她,便算了。 湿衣贴在人身上异常难受,重如挂石行路艰难。将澜冷脸在前速度不变,燕小洵努力忽略掉客观环境悠哉行走。不知多少时辰,身上的衣服因为太阳的威力干巴巴的僵硬,当然,燕小洵高贵的绸衣这时终于体现出它柔软的价值来,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两人运气爆发遇到一个砍柴的樵妇,她停身见将燕二人身形落拓可猜知两人遇了水,憨实笑着好心告诉她们:“这里是宛城外的马柳河,再往前头走大半时辰,看大一棵高大的树干像马身的柳树,往那里上山出去就到了小宛镇,你们若还想入城,再打听就很方便的。” 将澜微微点头算是道谢。燕小洵展颜微笑弯身轻拜:“真是谢谢大姐了。” 樵妇见她如此有礼,反有点慌的连忙摆手:“就是开个口而已,没啥事的。天色不早了,你们还得赶快些才稳妥。” “好的。” 燕小洵再次笑着道谢,将澜转身就往前走了,她没等过她,其实,脚步也没有加快过。 两人一路上都没再搭话,似乎心中只记得脚下那条路了。如此速度颇快,不费任何周折的找到那棵马柳树,顺着旁边的陡峭小道一直上山。山头就是进镇的入口。 她俩一言不发十分有默契的进入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点了四菜一汤热水上房,燕小洵大方结账,这才想起包袱报废在刚才的船上了,好在身上的荷包系在腰间竟未遗失。她摸出一小粒金豆做费用,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再结账。 掌柜殷勤应下,吃饭的时候燕小洵也不再主动说话,两人无声用餐。将澜放下碗筷习惯的伸手摸酒葫芦,手中落空,刚才打斗时遗失了……她敛起眉突然的道:“我向南走。” 此话好没来由,燕小洵正想着午饭吃什么,听此不甚确定的反问:“你是说,接下来的行程?” 将澜看着她的眼睛:“你去什么地方?” 她的想法,在这附近随便逛逛,如果连续数日都遇不到所谓的杀手或危险,就重回曲家正式提亲。或者再耽误一段时日,或者直接回广南禀报家中筹备婚事……刚才无意看到一位路过乘船的公子手提竹剑,恰恰想起佑安的飒爽风姿。 她挑眉反问:“一直向南,不回来了么?” “我从不走回程。” 真是冷傲的回答啊!燕小洵抿唇:“你的意思,如果我们还同路便一起,不同路就此分手么?” 将澜直言:“是。” 果然嫌弃她是麻烦了啊!一旦出事就应她那日所言随便在哪里将她放下了。燕小洵努力提起的情绪被这话招惹,心中有点莫名不愉,些微喟叹:“我还有些事,必须回余陵一趟。我家在广南,若是你将来到了那里,我们有缘再见。” 她倒也爽快,起身挑出一抹合适的笑容,倒退一步对着将澜弯身一拜:“大姐,一路蒙你照顾,真是谢谢。” 每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6 次分别,她都是这般做派么。将澜淡淡一应,低头望她片刻,沉下眉目。 饭后,将澜转身离去,燕小洵进入房中歇息,两人就此别离。 *** 既然不再随船,剩下的路程就由自己随心而定,留在此处闲逛一日整理好自己的心思,之后再寻马车慢慢赶回余陵,真的有些想念佑安——和小瞿了呢。顺路逛至宛城雇下一位实诚的车妇,悠闲的往余陵赶去,十来日的光景由此而逝,途中轻松顺遂并无任何不测。 她放下心来与命车妇进入余陵城中,付下丰厚的车资谢她而去。自己则是整理一番重入曲家。 曲家主与主君本来预计近日便可归家,途中又听说家中无事,而环城又出了几桩急务便折身赶回去了。曲家仍是曲小瞿坐镇,见到燕小洵当然异常开心,亲自为她倒下一杯凉茶让她解乏,连着问她怎么突然离去有何事忙,燕小洵随口扯了个小谎搪塞过去,曲小瞿微微笑应本无追究之意。 两人慢慢叙话,始终不见心中念及的人影,燕小洵故作大方自然的问:“小瞿,佑安呢,又回乡中去啦?” 这样欲语还休心事难藏的模样委实有几分难言的可爱,曲小瞿不禁笑道:“不是,哥哥最近嫌天热一直在家中读书呢。今日天气好些,郡王小姐起头办一个啖冰小宴,请了许多公子小姐去凑热闹。哥哥难得有这个兴致,便接帖去瞧瞧。” “哦,我在外时得了个竹绿色的剑穗,想着与他的剑般配打算送予他,如此便晚上再送好了。” 曲小瞿早已看出她的心思,心中觉得若是她与哥哥两心欢喜也算喜事一桩,她乐见其成。此时忍不住上下打趣道:“小洵,你可真偏心哪!得了相配的剑穗送给哥哥,难道就没有相配的东西送给我?明明我与你还好些,却没被你念着,你这是什么心思——” 她这是什么心思……曲小瞿一下羞红脸颊嗔道:“当然有给你的东西啊!”只是没有先拿出来嘛。虽然失礼,她还是坦然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方巾,里头包着一叠六张精美的竹制书签,竹片削得厚薄适中镂空雕刻成各种图案,上头绑着红绳瞧来非常喜人。 曲小瞿毫不客气的直接伸手接过来细看,眼底泻出笑意开口赞道:“好别致啊!我平日乱翻账册,有时候委实记不住该从何找起了,正愁没有合用的呢。” “这是一个民间匠人摆小摊卖的,我觉得你或许用得着就挑下这几枚,你喜欢就好啦。” 曲小瞿将它们握着一一观看,十分喜爱,嘴里含糊应着挥手:“当然喜欢,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就不记你的轻友之过了。” ☆、情敌针言 郡王小姐元新可算得余陵上层社会十分活跃的女子,哪家有宴相请必爱去凑个热闹,自己也时常喜欢花着心思把素日之友聚到一起来闹腾。还有那么几分像样,并未闹出过任何出格之事,郡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娇宠疼爱,虽家训严格看着她年岁渐长,许多事都睁眼闭眼的不再干涉。 她一心喜欢曲家公子,许多人都是知道的。是以又因曲家的冷淡,几乎没什么人敢去踩破曲家的门槛。 请了这么多次,今天曲佑安肯来她心中自是百般欢喜,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要冷不热的模样,没办法,曲公子的心思太难猜了啊!宴上他一直独自坐着,有公子与他相谈便清爽笑应,小侍们送上的每一道冰点都仔细品尝,然后甚是自在的笑一笑。 元新“故作冷落”的与其他小姐们来回游走,始终没有发现曲佑安打算主动与谁相交的态势,更莫说哪个女子…… 她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等着他来找的小心思又是好笑又是傻,蓦然间彻悟一般清明起来,手中端着一份小点亲自过去。刻意加重脚步引起他的注意后把小点放在他旁边,她坐下笑道:“佑安,今日的冰点可还令你满意?” 曲佑安朗笑:“自是极好,清爽宜人,我坐在太阳底下都不觉热了。” “你喜欢就好,不过也别多吃,凉了胃口可不好。”她开口提醒,高兴于他喜欢的同时又自然的加上一句关心的后话:“你饿么,这芙蓉糕是我专程命人做的,温软爽口吃着正好。” 一边说着就动手往把点心往他眼前推去,佑安低眸瞥一眼精巧小点,再默默抬头望她一眼,伸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咬下。不愧为郡王府的糕点师傅精心制作,这滋味实不下于他以往所尝,几口下去缠绕的馨甜让人心情不禁陡然亮起几分。 他又拿起一块突然笑起来:“郡主,我每次来你都送一份糕点。以后点心师傅做不出新花样,你可不要辞了他啊!” “当然不会……”她正要顺势夸几句,猛然警觉什么,话锋一转直望住他笑开:“我家那师傅会做的花样颇多,若想辞他,可要你曲公子来的次数够多。” 这个算不算“话挑”呢?被她含笑直望,佑安再是心钝不曾注意,年轻男女的本能敏感总还残留一些。淡然咽下手中糕点转开眼睛:“郡王府门邸高贵,安偶尔应邀做客深感荣幸,常来可不合规矩。” 你还讲究规矩门第?元新几乎反口问出来,心知他这是推脱自己,脸上微垮心中失望,只得若无其事的喝下大口凉茶,而后笑道:“你说什么见外话,你我从小一处长大,你家我常去,我家你怎么不能来?你随时来我都是真心诚意的接待你……算了,不说这些。上次来的那个燕小姐出了那样的意外,她无事就好。我看你们相熟,果真是远亲么?” “自然是的。”虽然她这问题有点无理,佑安微微沉目答道:“有些事,你若知道就不要来问我。” 才问一句就被这样堵回来,元新心下着恼,又有几分心思不被接受和理解的委屈,几乎就想开口大声问他: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心思,可以问么? 然而这么多年半藏半露,他若有心不是早该知晓了么,如今对自己依然是冷淡如初,自己还有何出口的立场? 元新暗叹一声“罢了”,强自挑出个笑容站起来轻轻点头:“那边有人唤我,你自便慢坐,想要什么命小侍去拿就是,若是要回去了就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若是其他男子,必然要站起来道别一礼,佑安见她已经起身,只是点头道:“郡主请随意。” 忍不住再望他一眼,元新勉强一笑转身融入姐妹堆去。曲佑安清朗的扬扬眉,继续捻起手边糕点慢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7 慢吃下。整碟见光,抬头瞅见日头已下,这半日坐得新鲜劲儿过去,元新那时叫他离开时命人通知她一声,见她与人谈性正好,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刻意知会,起身整整衣裳离去。 小侍得了命令暗中注意,见他独自离开连忙跑去报告主子,元新瞅见那个空下的座位,心底杂陈与周围女子的谈笑完全不能再相融。犹豫片刻起身跟她们交代一声,提步追身出来在府门重见心中之人,见他抬脚跨门失声叫道:“佑安!” 曲佑安听声转过头来:“郡主,有事?” 他停下脚步,元新加快几步赶上来,抿唇道:“你没带护卫,我送你回去。” “也好。”他望向那实显真心的眼光,笑着点头。 *** 上次赏花宴上所得彩头,直接请郡王府的人送至曲家,燕小洵自己转头便忘了此事,这时见房间里摆着一壶好酒,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起那个冷言黑衣的讨厌船妇来。 无缘无故的带上自己,出了事就嫌自己麻烦立即分手……当她就那么没用任人呼来挥去?这壶酒,就是再见面,也没你个船妇的份! 她暗自哼声心中快意,鬼使神差的拿起酒壶揭开瓶塞轻嗅,好浓的酒香啊!怀着某种赌气炫耀的心思,她果断的往自己口中喂下。 醇厚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喉头,难怪有人好酒到那个地步么。不过她并非嗜酒之人,再次浅尝一口就十分克制的盖回瓶塞。日间车马旅途,左右无事正可沐浴一番歇个下午觉。她这一睡颇沉直到天黑,其间无人来唤,小瞿大概还在忙,佑安未归或无事来找自己。 常人醒后睁开眼总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离家三月,说是为了佑安两人却并无多少交往——她并无许多时间一直在外闲逛,此次还是趁早明了他的心意,才能打算以后的事情。万一不成……她也该回广南去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心中明确后似乎突然多了几分表白心意的勇气,起身去找小瞿打听一二未为不可,她是向着自己的。刚好踏出院门小曲身边的侍从直接走来请她用晚膳,她点头笑笑直接来到大厅。只是今晚多了客人,郡主元新,她坐在佑安旁边与他说话。 很明显,两人发现彼此的存在,极有默契的挑了下眉。 燕小洵笑道:“佑安,你回来啦!郡主小姐,欢迎。” 简单一句,亲疏之别立显。元新瞧她一眼,站起来点头:“燕小姐,真高兴又见到你。” 看她们都站着,饭菜上桌曲小瞿招呼吃饭,因为元新身份尊贵打算邀她上座,她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伯父伯母不在你我发小还分主次做何?下午佑安去我那里吃了几块糕点,我送他回来你留我吃晚饭。我们几个惯于如此所以我懒得推辞。若是你真要讲究那些,燕小姐是位生客,请她坐更合适。” 她朝燕小洵微笑一瞥。而燕小洵性子好身份高,还从未有同龄女子对她这般笑藏挑衅。竟觉有几分新鲜,雅然笑回:“郡主何必打趣我。我们都与小瞿和佑安交好,想法自然也是差不多的。大家一桌而坐随意饮食,坦然笑言本是理当之事,你刚才那句话可算生分了。” 她就是要生分!元新恼怒的审视过去,佑安微微皱眉道:“两位小姐再不坐下,我与妹妹可不等了。” “呵呵,你们先吃呗。”燕小洵兀自一笑端身坐下,元新些微恼怒更不想在气势上输去她,大方笑着坐下。四人开始用餐,元新动作神情自然的劝阻佑安多吃一些,佑安清朗笑着让她自便,不热情接纳亦不推辞。燕小洵瞧在眼里没有去凑热闹。 曲小瞿以往是听过一些关于元新中意自家大哥的事,今晚算是彻底悟了。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瞧燕小洵的反应,她只是对她温雅一笑。 这顿饭可谓各怀心思……呃,或许会食不知味,但不算不欢而散。 次日大早,燕小洵破天荒地在曲家东厢里练了一回轻功,纵越之间感觉身心舒畅。其实,昨日饭后她单独到过小瞿的房间,开门见山的问出此事。小瞿些微惊讶,然后便为她的坦然暗自称赞,承诺道:“因为父母的允许哥哥尚未婚配,他之前并未与哪个女子相熟或亲近一些,你和元新,我尽力从哥哥那里打听个确信来。” 燕小洵感激的道:“小瞿,真是谢谢你。”虽然挂了个远方世交的身份,其实两人之前并无任何交集,她如此贸然来到曲家,她却如此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帮助自己,这样的情谊,她真心感佩。 曲小瞿笑道:“谢什么哪!我也是为了哥哥好。” 早餐三人各自在房中吃过,她命人把剑穗送交公子,自己则随意带了个丫头上街。途中听说今日城外向缘寺来了一位得道法师讲法,许多人前往奔走。待丫头问明情况,燕小洵暗想:既然是向缘,既然恰好得知此事算是有缘,左右无事不妨也前去瞧瞧。 她决定静心等待小瞿的消息三日,若是她无确信,她就直接向曲佑安表白心迹,不管他接受与否,她对自己付过责,亦对他付过责。她燕小洵或许终生只此一次,要亲自对一位公子求婚,自然会亲和又郑重。挑得一个适宜的时间言明心意,玉佩表诚,书笺相证。 他收,即是允。他退,便自回……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支持曲公子做男主,没有话,5章以内,大姐吃下燕小姐。 ☆、强盗来了 自那日离开客栈后,将澜神色仍是一贯的冷淡,或许更加疏离冷漠一些。买酒买船起钉离岸,天地远行。 那赵村老妪可谓甚是执着,一日将澜行至某个河口,客人下船时她习惯的解下酒葫芦来仰头灌下,恰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她转头不理重新换向,怕她走远了赵村老妪大声叫道:“将小姐,老妇有事相告。” “我不需要知道。”任何与己无关的事。 她确实不会好奇,撑船的手势半丝不缓,小船慢悠已至河心。岸上的赵村老妪知她是真的不会理会自己,出手飞出一物直飞河心抵她后颈。气流摩擦声令将澜耳尖细微一耸,淡然蹿手后至稳稳接住一颗——明珠。 此物,为燕大小姐惯有。她当然认得十分清楚,一下凝起眉头盯向老妪:“这是什么意思,你敢动她?” “老妇做事自然敢认,然而此事并非我所为,是我的徒弟到余陵送雕刻的途中贪新去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8 什么寺庙逛热闹,恰逢你那美貌小姐被几个强人劫了去。急急忙忙的回来告知,老妇不过是讨个顺水人情,来为小姐献一份力罢了。” 将澜眉色怒挑,手中的明珠顷刻化为细粉,冷眸凝聚望向岸上:“只凭一颗珠子在我面前做假,赵村老妪,这些年你是胆子渐长,却没了脑子!” 如此显而易见的威胁令赵村老妪哈哈大笑:“将少主,你此话实在不妥。老妇之手模遍世间奇珍,一颗假明珠的蠢事可做不出来。况且我骗你所为何来?你若信,便当允了老妇一个人情,不信,倒霉的也不过是一个美貌丫头而已,于我并无所碍。” 将澜冷声发问:“几天?人在何处?” 赵村老妪正色道:“三天,其余老妇不知,不过我那徒儿摸到一样这个东西。” 半空抛来一物,将澜瞥见时神色更冷:“黑展旗?” 老妪不答。她随手将那黑色布条卷到船上,默然撑竿起势,一滴水珠倏然而起化为极致的暗器速袭岸上老妪,她微微一惊连忙挥动拐杖几下摆脱开去,那水滴越头而过,直直撞入一棵大树,穿心化无。 赵村老妪抖身转开,刚及缓下一口气,河心的冷音破空穿入耳中:“若她有事,你们师徒四人,自裁谢罪。”或者,就准备等着她亲自讨取。 眼见黑影突然间会极快消失无影,赵村老妪苦笑送道:“少主重情重义,望你一路顺途。” 唉!见而不救的罪过,她果然是要追究到她们师徒身上。她徒弟就那点本事,也是无奈的么……将家的人真是死性子,不在乎的百事不管,若是半点上心的就容不得别人伤及丝毫,犯了忌讳八竿子打不着的牵连人也要跟着倒霉——这毛病到底是可恨呢还是可爱呢? *** 燕大小姐,终于被人打劫了。 所以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素日身怀明珠从不避嫌,也算是不落身份的感受了一回。 话还得从三日前说起,燕小姐一身锦衣温雅风流的随入受法大军之中,只是容貌出众一些并无罪过。况且前后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不乏少数,今日盗匪们暗堵几批富贵人,干净利落的抢了女子的金银财宝与美貌男子回去做个压寨相公。 而燕小洵与丫头小容,两人本来目标极小,那些盗匪做一票就要多收获几个,几乎是要放过她们的,原因嘛是因为人少懒得动手。这时一个小盗匪便奇怪道:“二当家,这两个女人瞧着男子似地,穿得又好,身上肯定有钱。软脚虾样顺手就劫了,不算麻烦地。” 二当家一听,虽然单笔利润薄,但它贵在效率与效益啊,算下来是不废人手的。因此觉得十分有道理,指着身边两个属下道:“去把她们两个劫了扔在土堆里赶紧回来,下一票是好几个肥羊!” 两下属立即领命而行,挥着刀从大树后窜出来先是一通煞风的威吓,接着就是扑前劫财。燕小洵长长挑眉甚觉新鲜,再是废柴,还能叫几个山贼喽啰随便削了里子面子?向后使个眼色,丫头小容立即蹿身而出几下将这俩大个女人摆平在地!冷笑道:“这样的时候来打劫,当真得不怕光天化日?” 后头见状前来支援的山匪叫道:“管她奶奶的光天化日,老娘挑的就是这个时候,看不出你个软脚丫头还有几分本事,看招!” 说着又是刀啊棒啊的砍将上来,次次落空倒挂满彩得不着好,生了怒气一齐上来捉拿。丫头被围住,燕小洵不得以亲自出手,心中实在不愿意与这些匪盗之流交手纠缠,出招快准。然而她们力大凶猛,她几打不退不得已出了短刀,照着眼前几人的手臂咬牙刺下——真正伤人性命,到底做不来。 而那些匪徒见了血,当然是更加发狠齐齐围攻上来,本以为是两个软柿子,其实是两颗硬石子,若是不拿下,今天实不能罢休! 燕小洵她们就被缠上了。发力出掌重拍蹿到眼前的人,她微微冷脸,突然想到若是那讨厌船妇,只怕三两下就解决干净,不是她打跑别人就是她带着自己跑……哪能被人围住脱不了身,她若用轻功,逃走什么的实在难看。而且还跟着一个曲家丫头对自己以命相护。 从小以来即使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好歹还是名门之后,所学可谓精要。越打越有感觉,先还不小心被敌方碰到过,特别心疼自己干净的衣裳,愣是不能再容许别人沾她半点,一下气势勃发方寸之间,来多少震多少。好几个盗匪被她打得甩身滚地。 曲家这个丫头可是特制的啊!十分耐得住打砸摔还能在必要的时候绝对具有攻击性,只是见着燕小洵坚持不伤人命又不愿撤逃,她暗中遵循她的规则耐住性子磨着。但求快点把这几个不长眼的匪类打倒了好光明正大的离开此地。 只是这一磨就出了事。 混战中的二当家突然叫道:“盗贼来了!” 哈!一个匪徒喊盗贼来了,是笑话么?还是在炫耀她的同伙到了震慑他人?燕小洵当然认为是第二种,一掌重重拍在那二当家身上,她却像突然没了脾气一般,理也不理,给今日来的几个手下使了眼色,她们竟然齐齐掏出所获之物放在地上,转身策马奔逃。 燕小洵与丫头茫然不解的互视一眼。打算就当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继续拍整衣裳前行。 然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整整齐齐阵列于高头大马,马上的女人个个强悍威赫目光森然。前头的人扛着几面黑色大旗,瞧这情形燕小洵立即皱眉,讨厌的冷硬与黑色!更讨厌的是最前头一匹枣红马上,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女人,红衣灰发,容色妖冷。 她望向小洵与丫头一眼,嘴角慢慢挑起半边,问身边的属下:“这两人算是一起奉上的贡品?” 一人答:“旗主,是的。” 那女人再挑起另外一半嘴角命令:“那就一起带回去。” 所有女人齐齐答道:“是!” 然后那些黑衣服的女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似地兴奋下马,分工十分清楚的装好之前盗匪留下的金银财宝,两个女人上来捉燕小洵与小容。两人不明状况,但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遇到了厉害的危险,共同抵背沉着应对。 此时才可见丫头的身手十分了得,一张偏向弱男的面容倏然凝成薄冰,她第一次出剑,招招狠劲制敌。燕小洵自己稳稳握住短刀,被她带出的血液震动,赞道:“小容,好身手!” 小容低声道:“小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59 姐,这些人扎手,待会儿我拖住她们,你先走。” “小容,一起撤!” 燕小洵勾转手腕脱开身前的钳制突然反手重划,大个女人的拳头在中间生生停住,两人突然合力甩开周身的悍厉女人,踩身高飞直直跃出,真是打算逃跑了。抓她们的女人根本就没把她俩看在眼里,倒像戏耍一般未出全力,没想到两个弱女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竟然突然使出了轻功。 轻功可真不是随便哪个学武之人就能会的,必要有个好师傅,这需要的本钱绝对不能小,更要自己有天赋心力与时间去修习,做土匪的几乎都是外家本事,只是她们可不是一般土匪,见此立即拍身去追,身壮却势轻。 为首的几个女人自热能看出来些端倪,同时展眼冷视。红衣匪首眯目瞧着燕小洵与丫头小容各出一门却都精妙的身法,突然扬鞭笑叹:“阿三,你亲自去吧。娇娇柔柔两个女子,莫叫下头伤了胳膊腿。” 被叫阿三的女人,如何不懂她话中之意,笑着应了一声“就去”,策马前奔追着那几道明显的身影而去。燕小洵与丫头人少力弱,身上又没有什么药啊弹啊的洒一洒,只求快速甩脱她们,然而几个女人跟得极紧,她们不得不一边打一边逃,竟然不能脱身。 小容近身扯住燕小洵喝道:“别呼吸!” 她突然拉开长剑,剑柄猛动对着敌方喷出一股淡青雾气,趁她们惊神的瞬间运力展身疾奔,倏然便甩开数丈。后头追来的阿三蓦然笑道:“不枉我跑了这一趟。”掐住地点拍马起身,燕小洵与小容碍于前头有倒霉的阻挡物,停顿片刻便被她追身攻袭。 燕小洵怒得抢在小容前头一下挥刀展出,势头凶煞,冷喝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阿三笑答:“你们两个长得好看,我们旗主看上了,请你们回去做压寨夫人。” ☆、黑展旗中 那个叫阿三的女人手段比之前的女人又高出数倍,燕小洵与小容本就被拖战许久,削力死扛。好容易小容一脚旋身踢中她的肩头,燕小洵立即再不客气的砍刀补划,两人毫不恋战只求速离,哪知后头又飞来一个叫阿二的厉害女人。 不管过程如何,燕小洵与小容被生擒了。 黑展旗,出必展旗。盗贼之霸,因其盗众几乎都身手高强无往不利。而几位当家个个功力不凡,不下江湖上那些大大的成名人物,旗主沉绣少年成名,一身武功诡异高深几难破解。几年之中即将“黑展旗”推至一个强大的高峰,令群匪臣服。 盗贼打劫,她们劫盗贼。 因为折了对方的人手,虽不致命伤人是事实,那阿二阿三还是不甚客气的把燕小洵与小容扔在马背上策马狂奔,急速飞驰最后进入某个山头。一路上哨岗严肃鲜明,审查规矩有制,燕小洵毕竟是政府中人,虽然被颠得脸色惨白几欲呕吐,还是轻易看出来这群盗匪极有编制纪律,颇有军队之风。 两人被直接带至一个大堂重重扔在地上,燕小洵立即失去控制的吐了出来。心中恨得滴血,从她出生以来对她最最不好的便是那船妇将澜,可是自己伤了她都是抱着走的,真真被如此不人道的对待,这才刷新了新记录! 小容脸色也非常难看,掏出一方干净手巾轻拍着背为燕小洵擦脸,一边安慰:“小姐,没事了么?” 燕小洵越吐越凶,场中之人见她们两个娇贵女子被马颠一下就吐脏了大厅,暗自皱眉便要责难,小容突然抬头大声喝道:“还不拿水来!” 这一声气势十足,几个将要发威的女人蓦然被她震住,燕小洵努力平复着胸腔中的难受之意,扶着小容的手臂挺身站起来,擦净了脸,缓缓抿出一个苍白笑容礼貌道:“几位大姐,麻烦你们,我要温水。” 被她叫“几位大姐”的女人们更加呆住了,只觉今日所捕猎物一个凶得可爱,一个柔得可爱。 座首的沉绣先还只听属下报告今日所出所获,突地被小容的吼声震得转移注意力,又被燕小洵的温言抓住了目光,她摆手让下属退开,撑头笑道:“还不听命,好好的女子,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 “是、是!” 两个女人连忙听命实行,不知打哪里端出两杯茶温来,近身要递,小容冷脸亲手接下喂到燕小洵嘴边,动作轻柔之极。燕小洵淡淡一笑接过来抿入口中,漱口,吐出。如此连续数次,难看的神色终于好一点,就着另一杯茶浅抿了两口。重新挺身停立扫视场景,风姿清润。 盗贼们哪见过她这样的做派,不由恐吓道:“你就不怕我们下了贼毒?” 燕小洵挑眉微笑:“如此下作的手段,我个人委实看不上,如果你们做得出来,我便认了。” 盗贼们还真是被她噎住。其实她们并非很下作来着…… 燕小洵听不到这样的怨念,转身自然的伸手给小容整理一头散乱的发丝,见她眼角渗入黄沙便抬手去擦拭,小容微微震动,僵住身子随她拂拭,眼底浅含羞涩。 众人被她俩的自在相亲给转移了注意力,上头沉绣望着燕小洵轻柔白腻的手指,完全敛起之前的妖冷,满含兴味的动了动目光。瞧着自己那些下属仿佛没见过世面的呆样,注声笑开:“阿三,快给两位小姐添座,否则待会儿晕倒了,我可心疼。” 阿三暧昧笑道:“是。” 她亲自转身找出两把椅子来摆在侧面的位置,燕小洵半点不客气的从容坐下,刚才那颠簸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小容坚持站在她身边,她拉着她坐下凑过去低声道:“你坐着才能快些养力气,我们逃命还得靠你呢。” 小容瞬间觉得责任重大,立即不再推辞,坐下后双眼紧紧注意着周围情况,若是有任何人对她们不利她便能立即出手。燕小洵对她轻轻一笑,安抚她的紧绷。 这俩一副主仆情深的动人模样其他人可看不惯,沉绣清声朗问:“你们两个,是哪家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燕小洵回笑:“你不配知道。” 她对主子无礼,有一个女人打算站出教训,沉绣轻轻挥手那人立即退下,她朝燕小洵挑眉:“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叫你这丫头小容的,只是不知你是哪家小姐?” 好厉害的耳朵啊!燕小洵故作恼怒:“哦,无妨。她明天可以叫小华,后天可以叫小云,再一天可以叫小白……至于我是谁,与你没有关系。”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0 沉绣直起身子望向她,挑起半边嘴角笑道:“怎么没关系,我看上了你,自然要去你家送聘礼。无名无姓,强抢民女之事可不像话。” 燕小洵突然觉得她脑子十分不正常,瞧这情形大概也是个“病”得很深的女人,勾唇冷笑道:“是不像话,但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事。” “呵呵,嘴倒挺厉害的么。”被反讽一回,沉绣不觉生气,反而觉得她就是个要哄着宠着的大小姐,顺着她轻轻一笑:“既然你这样想,我做的事也不像话,就不与你守那些规矩,今夜就入我房中来吧。” 一身红衣一头灰发还开口叫女子那什么,这女人是个疯子吧?! 燕小洵直接骂出:“做梦!” 不管是不是“做梦”,燕小洵与小容几经挣扎,小容死都不肯与她分开,下了狠心挥剑而立将燕小洵紧紧护在身后,今天除非她死,否则绝不让人伤燕小洵半点,更别说是侮辱! 围攻她的人越来越多,她一次次的横剑上前,渐渐嘴里沁出了血丝,然而眼神是决然的坚定。 若是她自己的护卫待她如此,她或许会觉得理所应当,可是这个并未怎样相处的曲家护卫,却是以命保她!燕小洵心中震动之极,眼见她又受一掌,突然从后死死扯住她:“别打了!你不能再伤了!” 小容第一次抿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小姐不用担心……” 燕小洵一下蹿自她身前挡住攻上来的人,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满含趣味的看完这一场仗,沉绣微微挑着眉挥袖让人退下,扫过小容唇角的鲜血与燕小洵冷色的丽容,透声问:“你想告诉我你是谁了?” “我姓燕。” 姓燕?沉绣上下瞧她一眼笑道:“轻功不错身手低弱而又长得令人入眼,难道是广南燕家的小姐?” 燕小洵冷色道:“正是。若不立即放了我们,你今日的冒犯,我燕家绝不姑息。若你还敢妄敢动我,有生之年,我必毁你所有!” “哈,好大的口气!”沉绣蓦然展衣飞下,小容立即挡身被她揪住肩头轻易甩出,她一下扣住燕小洵的脖子大笑道:“你姓燕又如何?天高地远,谁能拿我怎样?而且你这番话实在愚蠢至死。别说你只是一个小姐,就算你是一个公主,本主也动得!” “疯子!”燕小洵紫胀着脸,出拳死死拍她的手指,小容一下从地上蹿起来扑过去抱住她的肩膀要将她掰离,沉绣狠狠甩手,小容一下被砸在椅子上翻到出去,燕小洵憋气惊叫:“小容!” “还真是忠心呐!”沉绣慢慢放开燕小洵,挑起嘴角妖冷的笑:“心不甘情不愿的,无趣。不如这样,给你五天时间,我倒要亲自瞧瞧你燕家的人,有没有本事从我手中带走你。若是五天都飞不进来一只苍蝇,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给我做押寨夫人。不要逞强,这般娇弱伤着了我都心疼。今日便罢,不过你这个丫头,可得先归我了。” “你说什么?!” 燕小洵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那红衣灰发的疯女人突然展身快如飞影一般抱起小容,倏然消失在大厅。若非还有极其轻微的气流残声,让人简直误会她曾经的存在只是错觉。大厅里的下属倒是习以为常,唯一万分没想到的就是旗主先看上了丫头…… 这两个女人伤了她们不少,还砍掉一个姐妹的手臂,让人很是不甘。然而技不如人主子又不怪罪,到底不能把她怎么样,两个大个女人阻住要飞身去追的燕小洵,不容分说的架住她进入院中,然后踢门丢入一个房间,清晰的上锁声很明确的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燕小洵气得踹了半天,嗓子喊哑了也没人理。只是有个大个女人威胁的嚷道:“吵什么吵,再吵你的丫头也是我们旗主的!” “混账!”大骂一声之后,燕小洵在桌前坐下,不再大吼大闹,静下来将今日之事梳理一遍,身体已极疲乏头却隐隐作痛。她没得挑剔的在床上躺下,脑中不断的担忧小容会不会出事,只求她一切安好,根本睡不着,好几次爬起来坐在桌前喝冷水。 忍不住气躁又去踢门,门外立即传来守门的声音:“做死的大小姐,您消停一会儿皮痒么!再闹腾老娘就进来几下拍晕你!” 燕小洵气问:“我的丫头回来没?你去告诉那疯子,她敢动小容,我绝对不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久等了,挥爪子鞠躬。 ☆、我来接她 外头的女人困意正浓,又要守着这么个折腾人的,此时与她计较犯上威吓自家主子的心力都没有,只是冷笑:“一个伤得要死不活的女人而已,你以为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她不过是顺手将她带去自己那里而已,真要怎么样,可得说有没有那个兴致!” 一听这话竟还有希望,燕小洵惊喜的道:“你是说小容没事么?那疯女人不会有兴致吧?!” 女人大声吼道:“今晚绝对没有!” “真的?” “废话!” “哦,那就好。”心中的一块大石由此放下,她终于迷迷糊糊的躺回床上睡着了。潜意识中明晰自己身在匪营,大早便醒来。然而门外有人把守,门啊窗啊愣是出不得一步,燕小洵气极,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发小姐脾气。 那守门的女人委实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子,气得直想把她拍晕睡死。然而上头主子既然不打不骂,吃喝不亏还好好的客房让她住着,她也违拗不得,咬牙达成她许多挑剔。 燕小洵还不满意,只问自家的丫头怎么样了,她要见她。那女人实在耐不过,冷哼道:“能得我家主子眷顾,那是她的福气,能怎么样!左右死不了!” 燕小洵怒道:“你家主子就是个疯子!” 守门女人特想上来抽她两嘴巴,只是见她白皙的容颜气红的粉脸,是如何也下不得手,兀自憋着一口气锁门出去不跟她逞口舌之能。如此整整三天,燕小洵被关在这里除了守门女人谁都没见过,心中愤恨焦躁只怕要发疯。 她知道这不好。逼迫自己努力平复清晰,不可如此,终于渐渐静下心来。有事便问那守门的,无事出不去就在房中安静呆着。守门女人见她突然转了性,心中还疑惑不已,更多是庆幸。每日都告诉她,她的丫头平安无事,燕小洵不管信与不信,都只有相信。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1 沉绣凉了她整整三日,一心逗弄那个只顾忠心的丫头,每日被她冷眼厉对,竟觉十分有趣。她曾逗小容:“你说如果有人来救你们,是燕家暗人?还是其他人?”十五年前传说中的那个女魔头也在燕家,她是有几分好奇的哪。 小容冷冷摆开她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酷声道:“不管是谁,都足够取你性命。” “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主子,就对我这么凶么?”她一下扑上去死死抱住她,然后又是各种逗玩:“我哪点比不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能丫头。” “你与她无法相比。” 沉绣挑起一边嘴角笑骂:“真是不可爱!” 然而她既没等来燕家的暗人,也没等来那个十五年前有如传说的女魔头简连惵——或许会一手训练出的人物,心中不禁嗤笑燕家暗力的没落迟钝……却万万没想到,在第三日时会等到一个名为“将澜”的女人。那么突然地,在晨起最模糊的时刻,杀入她黑展旗中,赫然出现在她的议事大厅。 *** 将澜粗衣带露,散乱的头发上明显染满尘霜。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奔一路奔至黑展旗中,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疲累,被发丝遮住大半的脸看不出表情,身姿却是那样有如出鞘之剑的凛然。 对于竟然能够悄无声息闯入她家大厅的人,沉绣自然是亲自出来“见客”。 挥手按住厅中下属气愤的神态,她懒懒的坐在大厅软席上,偏头满含兴趣的打量将澜,一边嘴角自然的挑起。灰色的发丝微微倾斜,眉目妖冶。虽然看不到脸,她还是感叹一声,这女人这年纪,气势倒不算比自己差。 因此她又微微坐正,直直盯住厅中的女人笑着开口:“这位英雄突然造访,想来有重要急事,敢问是为哪一桩?” 将澜抬眸冷冷的看向她,掀出两字:“接人。” 听到这两字,沉绣又的呵呵一笑:“你既然来,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敢问英雄是要接哪一位,可有收到我们的名票?可有备足赎金?” 她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但是不代表她会守这里的规矩。 “燕小洵。” 这从心底透出的三个字,已是她最后的耐性和底线,将澜仰头灌下一口酒,眉目渐渐凛成冰色,冷冷起唇:“把她还给我。 凭一己之力入她的地盘救人,用出这么有指向性的词语,呃,最近新鲜事太多了。 “哦?”沉绣本觉兴致不够高,陡然听到此句,长挑的眉眼一下拢起眯目打量将澜几眼,竟然还有人敢像她一样明目张胆抢女子的!她万分控制不住的八卦:“燕小洵?似乎是有这么一个美人……怎么,她是你的?” 那语气轻佻又暧昧,将澜的耐性彻底倾尽,她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来,也敢光明正大的打。突然拔身蹿向厅首冷厉袭向沉绣心口,沉绣冷静转侧摆开她的手掌,不算怠慢的接住越发凌厉的招式,不由心中暗骂她沉不住气。 却不知这些年将澜为了躲避冥楼的追缉,甚至自甘隐身做一个漂泊的船妇,若非因为燕小洵的事意外暴露行踪,否则要不是伤及性命,哪里肯轻易主动与人动手。 这次,是被人触碰底线的不可饶恕。燕小洵被俘,她根本无暇去思索心中的感受,只有确定的——愤怒。 两人连拆数十招,黑展旗的名声之盛部分就因为这个沉绣,而沉绣的声名显赫在于其武功深不可测,竟然无法在这个黑衣女人手中讨不得好,甚至几次被她气灌筋脉。此时她不禁暗惊于将澜的招式精狠内力之高,江湖成名新秀中难有匹敌,而且竟然还没听过这号人物……她的招式十分有用,皆为制敌杀敌,这种作风很是眼熟啊…… 她一下挣脱将澜的手势运功强制震力摆开她寸许,冷声质问:“你是谁?” “将澜。” 冷冷报出姓名,她身势不停的追袭而上,沉绣微微皱眉努力的回忆片刻,突然决定后退一步让开,撤势不跟她打。口中莫名道:“将这个姓,我应该听过……” 难道竟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那个“将”?她如此猜测,越发觉得这个江湖又有许多乐趣,望向将澜扑来的势头说道:“我把她还给你。” 这一句话成功阻止了对面失控女人的动作。 沉绣正想一哂,将澜抽出酒葫芦仰头灌下,出口的话含着酒中的热烈:“她若有伤,我必取你性命。” 嗬?这话,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沉绣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想起那姓燕的大小姐不就是长得好么,一个丫头为了她连命都不顾,一个不知名的厉害女人又要为她取自己的命……她挑唇一笑,回到软席中懒懒斜躺。 “来人,请燕小姐。” 燕小洵茫然等了三天,心绪都轮回了一遍,此时被守门女人放出带向大厅,说是有人来接自己,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家中有人来救自己,惊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娘亲果然都是晓得的。只怕这次回去,以后再无“燕小洵”,她永远都只能是燕大小姐“燕惊惵”了。 因此看到厅中站着的是那个黑衣冷色的船妇时,她顿足呆了呆,心中蓦然又惊喜之极,真如见了亲人一般一下跑过去扑入将澜怀里,委屈叫道:“大姐——” 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叫得人心尖一颤,两边的大个女人们幡然觉悟,看着她俩眼神来来去去。难怪会有女好之风,若是面对这样的女子,被这样撞入心怀含娇带依的一唤,怕是石头做的心都要软了。 将澜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自己,身体瞬起僵震,心底又因为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而不可抑制的腾起欣喜。冷冷望一眼周围惊异的眼神,感觉到燕小洵轻微颤抖,自然的伸手拢住她肩膀,没甚技巧性的安慰:“没事了。” 燕小洵恢复一点情绪,从她胸腔传出的声音有点喜闷:“你是来救我的?” 将澜压声回答:“我带你回去。” 虽然说话的人没什么音调起伏,可是这句话本身在这样的场景里多动人啊!燕小洵心中又感激又感动,忍不住压着脑袋在将澜胸口蹭了蹭,抿起嘴角低声道:“谢谢。” 被人糯着嗓音在胸口磨挲……将澜微微拉开她的身子,燕小洵仰起头笑着望她一眼,打算再说些感激的话,转头见到那灰发红衣的疯女人满含意味的瞅着她们,而眼神莫名冷亮,她一下皱眉怒道:“大姐,她欺负我!”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2 将澜的眉头一下狠狠皱起。 江湖中,黑展旗主的同性之好几乎尽人皆知,尤喜美人,而燕小洵是毫无疑问的美人——所以,她赶得那般焦急。 燕小洵素日必将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此刻却发丝凌乱,面色略微苍白疲惫,衣角上甚至沾染脏污,她那样委屈,无力的埋在她怀里颤抖,再加上那一句“欺负”……已经三日,她一定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亲们一个不幸的消息,真的很不幸。。。。俺在不能上网那段时间努力的存文啊存文,存了好多章啊,包括两章大姐与小洵令我吐血的h..... 然而就在前天晚上,俺的本本不知肿么被闪坏了,哪里都连不上电,彻底不能开机了。不知何时去修(现在借用俺哥的台机,这一章居然是残存在他的机子上的文文!),听说修的时候很多文件会自动木有了,俺也没有拷下来过,所以如果几万字的存文木有了,我们就一起哭吧。。。。。。 ☆、小吵小娱 将澜的心微微收紧,看到燕小洵脸上的愤恨,不由自主的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字一句的道:“你放心,我为你报仇。” 燕小洵本来正要责问沉绣,小容在何处,有没有怎么样?突然被将澜力道不轻的握住手,茫然眨眨眼,又听见她这句蕴含无边冷怒的话,似乎一下就想到了她们上次分别前的景况,略微怔住。 将澜仔细望向她,像是在找她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了,或许,只是安慰? 这样的眼神莫名沉重,燕小洵心口却蓦地一动,呐呐道:“大姐……” 一声出口,接下来倒不知该解释什么。将澜被唤得醒神,放开她猛然转身飞向首座的沉绣,她说过,伤燕小洵半点,她必取她性命。 而上头半点还没看够戏的沉绣,听到燕大小姐那句“她欺负我”,再以自己流传于外的名声,心知铁定要被这冲动女人误会,果然她安抚了自己的燕妹妹,根本不多问一句的直接来和自己打——唉,情之一字昏人头哟! 她心中如看透世情般的叹息,手中是冷冷接招。两人都是年轻一辈功力待极的高手,难得如今两虎相遇,打得畅快。 场中众人以及燕小洵都撑大了眼,这是两霸相争啊!黑展旗的下属们不禁再次深深崇叹旗主的功力实在高深,一身红衣一头灰发速度快极,翻飞的身影几令满室生光。不过嘛,这黑衣女人也不算弱。 燕小洵当然是希望将澜狠狠教训那疯女人一顿,逼她交出小容。然而,她心中又冒出淡淡的黯然,自己这点武力……实在是不适合出来走江湖啊! 想来想去,这段时间,竟然一直是这船妇大姐在护着她。 将澜因为沉绣“侮辱”了燕小洵,不管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想杀之而后快。 因此招招都是杀伐,不讲究任何技巧,每一下都是冲着沉绣的要害而去。这样的杀气令沉绣也不得不灌注全部精神,冷静以待。只是两人打了半日,身上齐齐挂彩,却彼此都没能灭了对方。沉绣暗自挑起半边嘴角,这冲动女人今天莫不是要在她黑展旗中发疯? 其实,她不想继续跟她打架来着,亲自验过她的身手,她更期待的是——燕大小姐与冥楼少主的结局。 真的,这绝对是比再多发现十个美人还令她兴奋百倍的事情。 沉绣转臂接住将澜的手掌,将澜不停手反而发力注势袭向她心口。沉绣灌力于腕沉沉阻挡住她的力道,愣是不让她再进半寸,两人相持不下,将澜眸中早已冷极,突然撇了撇嘴角,竟是打算聚集所有内力直接震碎她的心脉。 一直被燕小洵骂“疯女人”的沉绣心中暗骂:疯子! 她顿时运力抵住这股霸道的气劲,妖冷的挑起一道眉尾:“我没碰过她。” 将澜没有缓势,她再次冷声道:“你的燕妹妹完好无损,现在住手,我黑展旗随你离开。” 这回将澜是听清了,动动眉头蓦然撤手冷凛的扫向她,沉绣顺势收手自带挑起一边嘴角冷笑,她这样的人物,不屑于说谎。 将澜无言的转身走向燕小洵,她早已看呆了。刚才还打得忘乎所以的黑衣女人沉沉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燕小洵直被她拉出大厅,醒过神来突然想到小容,反手扯住将澜的袖子,急声道:“大姐,小容还在她们手中,你能不能带她一起走?” 将澜浑身冷气没有敛尽,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转眼时燕小洵微低着头,双眸却扬起期待的望向她。她心中一凛,问道:“什么人?” “是曲家丫头,她为了护我,才落到那疯女人手中的。” 这与她有什么相干?将澜淡漠的睇她一眼,燕小洵竟被这眼神瞧出几分愧疚,呐呐道:“你就当再帮我一次。” 小容那般待她,她今日如何也不能单独撇她而去。况且,她有何面目独回曲家? 将澜忽略那与己无关的焦虑神色,抿了抿唇想直接继续往前,袖口却被人紧紧拽着,燕小洵满含希冀的望着她。 将澜心中升起些无名怒火,盯着她眼睛冷声问:“她与我有何关系?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去救无关之人?” 她说得句句属实。小容与她,是半点扯不上关系的。她来救自己已经是意料之外。刚才与那疯女人一战虽然平手,但是过程并非那么容易。她凭什么要她去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丫头呢? 燕小洵被问得愣住,憋口道:“我以为……”你总会帮我。 这话卡在喉头,她抬头看向将澜莫名的冷色,紧了紧声:“大姐,若是小容出事,我要愧疚一生的。” 这算是威胁么?将澜低眸滑过,沉沉拽住她手腕冷声问:“燕小洵,你愧疚与否,于我如何?” 是啊,没有任何关系! 手腕被扣得发疼,燕小洵挣了挣,将澜却冷冷望入她眼底,像是要逼她说出一个必须的理由。她一下十分恼怒委屈,大力扯开自己的手臂怒声道:“是我的要求过分,今天谢谢你来救我!” 说完转身折回大厅,打算是困是离都要与小容一起。大不了,她等着娘亲来救,大不了,等着曲家来救! 燕小洵赌起气来,回身一头扎入刚才被困的地方,厅中的女人位置都还没变,只是刚才打斗的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3 痕迹已然被清理得纹丝不见。沉绣略懒的斜靠在座上,看到燕小洵重新回来,挑起一边嘴角笑道:“燕小姐,难道是舍不得我?” 她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出发,怒声道:“把小容放出来!” “哦?小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这样无所谓的回答更是气得燕小洵几乎想要上前与她拼命。碍于两边女人虎视眈眈的戒备,她控制住脾气道:“她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何必强困住她?我请你放了她,只要是我出得起的,必定奉上。” 谁说只是可有可无之人了? 沉绣缓缓瞧着她没接话茬,拨开灰色发丝淡声道:“知道你会为了她来闹腾,刚才我已经命人问过,她自己说不愿意和你走,打算在此做客几日。” 燕小洵怒道:“你胡说,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要她亲口告诉你?”沉绣半点不为所动,凉凉的道:“本来就不是你的丫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说留她就留她,说不伤她就不伤她。难道本旗主的话还会折在你燕小姐面前?” 沉绣面上沉静,似乎颇有兴致来跟她讲讲道理。 燕小洵压抑住火气,静声道:“我的确是不信你,她说不肯跟我走也一定是被你所逼。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求财,我认就是。你不放人,是想怎样?” 沉绣偏头瞧她一眼,理所当然的答:“我的日子无趣得很,留下她图个乐趣。” 你以为她是玩具么!燕小洵立即想对她咬牙,生生憋住气愤重回座椅上端方的坐下:“既然这样,我也留下来。反正这日子,大家都无趣的很。” 难得有这样能走还不肯走的,沉绣挑眉望向门口走入的黑影,意味深长的笑道:“即使我愿意与你日日相处,恐怕你的大姐姐不肯答应啊!” 随着她的视线看到渐近身前的将澜,燕小洵撇撇嘴转开眼睛。将澜再没脾气,也容不得她现在这样使性子,一把握住她的肩头带起来向外,冷声命令:“走!” 这样凶的态度令燕小洵更加气怒,只是将澜使力要制住她,她是没得反抗的,因而委屈得红了眼睛大吼道:“混蛋,你放手!” “燕小洵,别胡闹。”将澜下手收紧她的腰蓦然飞身远离,连续纵身直奔下山之路,燕小洵现在的气怒不只是为小容,更觉将澜对她凶冷过分,憋着一股劲要远离她。这时将澜对她的小姐脾气也是切齿,真想远远把她扔了让她尝些厉害,只是,手中无意识的箍得更紧。 两人一个要锤手,一个要控身。从力道来说,将澜稳赢。除了头疼,燕小洵的吼叫声她就当没听到。 如此一路当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大半时辰过去燕小洵终于发泄够了,经常处于高空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来折腾,刚刚准备开始观察山路地形感受温清气流,被将澜一路带至山脚下的森林中的小河边。 她丢开燕小洵,踏着草地走过去蹲在一块河石上,大力的捧了几捧水抹在脸上,冷凉的河水清凌得足以缓解一丝脸上的疲色。转头看向燕小洵时眉毛眼角挂着水珠,幽深的睫毛上泛出水光,整张脸轮廓清晰深明十分俊美。燕小洵突见此景瞧得一呆,慢动嘴角实言道:“大姐,你长得挺好看的啊!” 将澜不在乎容貌,不过是燕小洵的赞叹她自然的接受,开口道:“过来。” 虽然生着气,燕小洵还是走过去,高傲的走过去。 待她靠近将澜自然的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蹲在身边,燕小洵眨眼迷茫的瞬间,她重新弯腰捧起水来全部拍在她脸上,皱眉说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样的对待这样的话……燕小洵傻住。 脸上是清冷的触感,略微粗糙的手指触摸在她脸上,将她嘴角眼角用清水细细摩挲着,近在咫尺的呼吸有浅浅的温度。将澜大姐,在为她洗脸。 她一下呆怔,耳朵微微泛红,满腔火气瞬间被抽得干净,望着将澜的下巴莫名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将澜有听没理,亲手把她脸上的苍白与焦色全部洗尽,然后又靠近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整好,这些动作做完才觉满意,燕小洵却是呆得只能傻望着她了。 她没有姐妹,从有记忆起,娘亲就没再这样为她洗脸理头。 这种感觉,真让她一时说不出感受。反正,就是很…… 见刚才还气得想跟她拼命的大小姐眼神飘远,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将澜弯腰到河中洗手,清亮的河水中又突然多出一双白腻的细手,挨着她颇有兴致的戏水,她转头挑问:“你不生气了?” 燕小洵哼声道:“我气着呢!” 将澜瞧着她默然。 “……唉!”晃动着水中手掌,燕小洵望向远方叹气:“我知道,你能带走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真要强带小容,可能我们谁都走不了……那疯女人看起来很厉害,你说,她说话算话吧?” 她纵然是小姐脾气,却并非不懂道理。 “那样的身份,算话。”这是她能做到的承诺。将澜握住燕小洵在水中不舍得拿起来的手,拉着她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有一章呢(*^__^*) 嘻嘻……这章和谐吧?其他的存文,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在“我的文档”中,希望只是线路问题。。。唉。 ☆、心事说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稿子,消失了…… 不过请各位放心,就算以后更会新慢一点,在写完另一篇文一定集中力量完成此文。 保证,绝对不会成坑! 在室内关了几日,才觉外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陡然的转变才令人感觉出原来不曾注意的美好。燕小洵暂且放下小容的事,或许是她生来便处于高位,相信同处高位的疯女人有说话算话的气度,也相信她不伤自己就不会伤小容。而凭她一己之力,确实无力救出她。 不该强求将澜去拼命,所以,必须回余陵去知会小瞿。 将澜带着她回到城中直接进入一家客栈,饭菜热水什么都没要,一头扎入房间倒头就要躺下。燕小洵站在床边,戳戳她的肩头奇怪道:“大姐,你白天不睡觉的啊?” 肩头的手指胡乱扰人,索性恼怒的一把握住。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4 燕小洵被这力道带疼立即抽手,将澜向上探去扣住她的手臂蓦然将人带到床内重新闭眼睡下。燕小洵莫名其妙的在大上午和一个女人躺在客栈的床上,立即翻身欲问,微冷的声音从身边冒出来:“你安静点。” 这个语气算不得多好,当然会令燕小洵反口:“你晚上不能睡?白天当然吵!我还有事要去曲家,先走了,你自己睡吧!” 将澜微合的眉眼刷地一下睁开,毫无预兆的翻身压住身旁软软的身子,对上身下惊诧的神色冷声道:“燕小洵,我三天没有睡觉,你该知道这是因为你。” 从得知她落入黑展旗中,她什么都不顾,使出生平所有轻功内力,不眠不休赶去力战一场将她接出来。她倒还有精神跟她闹腾,真是,想点住定穴不让她动,点住哑穴不让她说话。 她为了她,整整三天脑子里都只记得一个名字而已。 现在,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睡醒了再说。 说得如此明白,她又怎会不知?燕小洵望着她的冷色眨眨眼,被她压得身子颤了一下,脸色忽白忽红,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本打算到口的一句“谢谢”,此时竟然觉得说出来显得太过轻飘,只是垂眼乖顺的道:“我不闹了,你睡吧。” 她真的老实了,撇向眼底渐渐安宁的神色,将澜微微动眉再次翻身平躺,眯起冷淡的眸子,片刻就传出疏淡的呼吸声。燕小洵虽然也睡眠不足,还远不到将澜这种地步,这时心里有些奇怪的动荡,微微侧身刚好对上她清晰的侧颜。 平时隐藏在发丝下的轮廓幽深坚定,鲜明有神。其实,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呢。 或许是这样的氛围太过宁静,燕小洵忘了急着去曲家的事,慢慢的困意来袭,受不了咯硬的瓷枕,索性靠着将澜大姐的肩头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了。 白日的时光静静流逝,两人醒来已是傍晚黄昏,燕小洵茫然撑眼,望一眼客栈的房顶转头看向身旁,将澜仍然没醒,她把脑袋移回来想坏心的伸手把她推得惊醒,她却突然睁开眼睛直直望住她。 “啊,你!” 四目相对,猝不及防些微惊讶,燕小洵又呆了一下,轻轻取笑道:“大姐,看不出来,你很能睡的啊!” 将澜没有见气,随口回答:“我们彼此。” 燕小洵噎住,含怒带嗔的瞪她一眼,一边坐起身子哼道:“既然醒了就起床,我还要去曲家呢。” 她第一次遇到她,她是要去曲家,她第二次见到她,她与曲家人在一起,她救了受伤的她后,让她送她去曲家。如今,她又要去曲家。 从来不管闲事的将澜心中有点疑虑,冷淡问出:“你去曲家做什么?” “你帮不了忙,我去通知人救小容!” 说到这个燕小洵就有气,声音一下就大了。将澜瞥着她的脸色冷声指出:“若只是这个,珠子没花光叫人跑一趟即可。你燕家并非全是废人,这件事,不是应该先通知你母亲?” 她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还加上一句:“为什么要亲自去?” 若说是拜访,一次就够了,哪有一趟一趟往那里跑的?况且她的身份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要说以策安全,她该回广南燕府。 连着两声类似质问的话语说得燕小洵恼怒不已,像是在被她逼问一般,跳下床怒声道:“我去曲家,与你何干!” 就是有关。将澜抿唇出手扯住她的肩膀,燕小洵本来要走,现在脚步被压制得死死的,她更加气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愠怒的瞪着她。 粉颊生生,乌眸凝光。将澜哪里消受得起燕小姐这样的神情,不禁缓下语气,无奈叹道:“你生什么气。” 她生什么气?她气你冷言冷语,气你责问,气你对她动手。燕小洵再次冷笑:“我去曲家娶亲,又与你何干?” “你说什么!”隐隐的猜测成为事实,将澜猛然冷色盯住她,只要她说出一个是字来,她就,她就…… 她不能把她怎么样。或者说,她无法把她怎么样。 头顶的眼光冷冽,满含质责。 她做错了什么?她又凭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她?难道就是因为她才救过她? 燕小洵压下怒火,疏离的淡声道:“此事我娘亲必然已经知道,我去曲家提亲之后就回到广南。不再于中原逗留,你若是不介意,届时请来喝杯喜酒吧。” 介意!翻腾的介意! 得到明确的答案后,将澜瞬间紧唇呆顿一下。凝神冷望燕小洵几刻,慢慢无力的收回手。想要摸出酒葫芦来灌几口,手中落空,途中焦急根本忘了遗落在何处,这时不禁苦笑——她珍视在意的东西,总是在察觉时便遗失许久了么? 心中感受纠结,然而她终究不是擅长表达的人,只是收起脸上的表情率先出屋。燕小洵讶然发现她脸上的苦涩,一下怔愣,听她冷得察不出任何情绪的说出一句:“出来,我送你去。” 一时间,好像有什么被藏起,有什么被关闭,燕小洵心中忽然莫名收紧,蓦然呆立。待反应过来,才抬脚跟出去。 两人本在余陵城中,找到曲家不过数刻之事。将澜倒像来过数次一般一直走在前头。燕小洵不紧不慢的跟着,默然无语。 曲家府门前,察言观色的门房早已认得这位来几次消失几次的燕小姐,立即殷勤的迎接上来,一边让人进去通知主子。燕小洵由她引着上了两级阶梯,眼前通往的就是另一处天地。忍不住转身望向十几米开外的将澜,她冷然的立着身子并未离去,同样直直看着她。 “大姐……”无意识的喃喃唤了一声,本该跟她道别,口中却说不出这样的话,想要请她进来,这又不是自己家。 因此两两相望,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等着对方先转身。 隔着半段街道,彼此之间只有无言静默。过了片刻,将澜率先撇开目光,重新抬步朝着曲家大门走来,越过燕小洵与门房径直入内——燕小洵决定要娶的人,她并不好奇更无兴趣。今日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却想,亲自看看。 凝聚的黑影已经走远,停在中廊回头瞧着她。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态度令知她性子的燕小洵觉得好笑,微笑着对诧异不已的门房解释:“她是我朋友,同来府上叨扰几天。” 既然是贵客的朋友,那也是贵客。门房没有多言,领着她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5 们进入厅中。 好一段时间起,曲家不若以往那般宁静无波,美貌燕小姐的到来或多或少为曲家人的工作积极性带来一丝促进作用。可这个燕小姐总是喜欢失踪,因为她一失踪就受伤,曲家人表面淡定,其实上从曲小瞿开始,下到曲家下人,都暗中注意着她的行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又不见了。 但是不能过分派人跟随,所以派给她一个看不出能耐高深的护卫。 然而这次,她俩又莫名其妙的栽了。 曲小瞿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难免一叹,相比之前居然淡定了。立即命人去找,将府中能人都派遣出去,有纪律有秩序,不像初时那般慌乱。 外界暗中查寻,曲府内部并无异动,曲小瞿暗中着急,却隐约觉得她不会出事。单是以她的身份,就算遇到什么厉害之人,真要把她怎么样还得先顾忌一下,掂量掂量下手的后果。 其兄佑安公子同样担心于她,然而他只是比常人见识更多的普通男儿,从未遭遇过什么江湖事,怪高人,加上妹妹小瞿的安慰保证,更多的认为或是有什么事耽搁于外,并不太担心她会怎么样了。 但是元新郡主得知此事后,却总借着这个由头来曲家,来了就是那么明目张胆的直接找他,有时候连与小瞿招呼一声都省了。大家心中清明,还是拿她没办法。 她当然不在乎那个情敌是死是活,左右都与她无关。然而终究按捺不住心中不安亲自前来瞧明曲公子的态度,更忧心他真的难过却无人安慰。因此一次一次放下颜面不顾别人笑话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使他态度始终不变,乃至不冷不热,她亦是要在他院中呆满整整一个下午。 两人正喝着茶,元新见佑安又要放下杯盏去练剑,叫住他问:“李素十日后成婚,你跟我一道去么?” 佑安斜她一眼:“我为什么与你一起去,曲家自有下人。” 下人怎么跟她比?估计被堵惯了,元新脸上的尴尬之色已不再有,从容而笑:“我知道曲家也一定会去致礼,而小瞿无暇亲自陪同,约你做个伴。” 未婚的青年男女,只怕这个“伴”是别有深意。就算佑安再再不通情爱,这么一段时间这么明显,痴子也能感知到元新对他的意思,因而是有意避忌于她。只是她察觉了这份疏远,反而更加殷勤不加避讳。 他心中恼怒正打算冷冷堵去,元新却抢在他前头哀哀叹道:“李素与她夫君可谓百般磨合,那么没希望的感情竟也让她生生挽住。如今连她都成婚了,我这一腔心事又有谁来可怜呢?” 说这话时本是望着佑安欲要逼他一逼,然而由此引出自己多年苦恋,一时竟然悲从中来。感觉眼酸心酸不由又一下撇开眼睛去。 她低下头,总是傻笑的眼睛遮没不见,清清淡淡的无奈失意。 其实,他们是从小就在一处长大了呢……佑安静静瞧她片刻,慢而突然的走过去,瞥着她眉心无语的掀出几字:“痴到你这种地步,也真是难得,白痴!” ☆、公子有婚 燕小洵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进入曲家,第一个听到的竟会是佑安与元新郡主订婚的消息。 曲家几人全在厅中,包括曲家主与主君以及元新郡主,乃至她的父母郡王夫妇。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气氛,很明显是在商谈某些“父母之命,婚姻大事”的问题。 小瞿得知燕小洵回来的消息,害怕这种场景生了误会,与几位长辈告罪一声率先迎出来。彼此问过好,燕小洵来不及介绍一下将澜,开口就要说小容的事。小瞿却一把按住她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一眼身后,低声道:“母亲与父亲回来了,正在厅中见客。” 啊,终于回来了。燕小洵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眼色,抬脚想往里走,笑道:“正好,我早该拜会一番的。” “可是……”眼疾手快的扯住她,对上她不解的眼光,曲小瞿知道拖沓不得,实话道出:“两家长辈,正在谈论哥哥与元新的婚事。” “什么?” 不清楚的反问一声,燕小洵没有反应过来的看向小瞿,小瞿眼底更加露出愧色,低头叹定事实:“哥哥与郡主两情相悦,双方父母允婚。我本来说帮你,却——真是对不起。” 她因为失诺而惭愧的低头,这样的神情更加说明了事情的确定性。燕小洵脚步被震住,茫然的往大厅看了一眼,只见得冷幽幽的房门。她怔怔抿唇,心底不知是何复杂难言,无意识的转头望向将澜大姐。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这几句对话没有,被发丝挡住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纵使可见的一双黑眸,也没有情绪。 燕小洵心中更寒,茫茫立了一下,突然后退一步对着小瞿抿出个苍白的笑容,压声道:“小容出事了,在一个叫黑展旗的地方,她们旗主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我无能,请你派人去将她救回来。” 小瞿脸色突然凝重:“你可有事?她是否被……” “没事,小容也应平安。”摇头打断不好的猜测,燕小洵又扯了扯嘴角,故作无事的道:“小瞿,谢谢你告诉我,我明白的。今日有些累了,请你代我向伯母与伯父问安,明日再容近前拜会。今天这个模样,实在是失礼了。” 小瞿如何不知她所为何累,叹息的望着她难过的神情,慰声道:“我会的。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让下人来告诉我。” “嗯,好。”对她点点头,转身时看到不知何时走到身后的黑衣身影,燕小洵不再似之前那般精神,勉强一笑:“大姐,曲家你不熟,她们现在无暇安排,你来和我住一个院子吧。” 院内事物应景的冷淡,那道落寞的身影转身离去。虽然开口邀请了她,却并没热情招呼她的意思。将澜望着她的背影淡淡垂了垂眼。小瞿这才得空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客人,正想本着礼仪打个招呼基本弄清来者何人,将澜冷冷扫她一眼,没有任何知会,旁若无人的走进燕小洵的方向。 横竖是个客人。 曲家入了一位生客,小瞿得不到解释,无奈的叹口气。猛然想起这身衣服这个造型有点眼熟……啊,是那个船妇!原来,她们是认识的。只要不是真正的“生人”就好,眼下还是赶紧处理小容的事吧。小瞿摇头叹了一声,转身走向书房。 初恋初恋,本以为轻易便可相守终生。哪知从来只是一厢情愿,甚至连表白心迹,乃至被亲口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6 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幸而未能出口,否则又是如何的笑话? 燕小洵哪,你真是可怜可笑! 一路走回东厢,一切景物仍如初见。燕小洵挥退丫头小侍,进入房中茫然坐下。听到一声清晰的吱呀门声,抬头见是将澜,她重新呆呆的涣散着目光。将澜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燕小洵,看得她浑身怒气升腾,简直想把她揪起来扔出去砸正常了。 可是燕小洵只是呆呆坐着,像是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和怒气了。 她走到她面前坐下,沉沉开口:“燕小洵,你这样子,真难看。”不像个大小姐,像个可怜丫头。 即使听得出那份不满意,如今的她却无力计较,苦涩的顺口道:“你是不是在取笑我,还敢说娶人家,却是如此可笑的一头愚热!” 将澜认真答:“没有。” 她不愿意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很生气。她其实,有点心疼她。 “大姐,你竟然会安慰我。”如一个笑话般撞入她心底,燕小洵鼓起力气认真笑了笑,问:“是不是真的?” 将澜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答:“是。” 这简单之极的一个字竟然比许多温柔的劝慰都令她轻松的静下心来,慢慢沉入心底。摸出眼前的茶杯灌下一口,茶味苦甘相接,并无固定滋味。有如她心中来回流转,不禁真心感道:“大姐,你对我真好。” ……是么? 若轻若重的话,有心人听起来感受百般,将澜亦是。她望着燕小洵紧了紧唇,到口的毒舌之话说不出来,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你觉得好,就好。”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承载着与之相等的重量。燕小洵不疑其他,轻声附和道:“是啊。” 我觉得好,就好。 一向飞扬的目光柔弱低下,燕小洵周身都透露出一种无力,失恋,哪是一时半刻就能想通并且放下的。将澜不再答话,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与她静静坐着。 日光一点一点撇去,天色渐暗,门口有丫头小侍轻轻的脚步走动声,朝着这个方向来,约莫是请她用晚膳的。燕小洵无心去应付,终究抬起头来,对着将澜说道:“大姐,我隔壁的房间也是客房,你愿意住的话,我让她们打扫一下。” 今晚,就让她独自待着吧。 半安排半送客的语气,将澜心知肚明,没有答应没有反驳,直接起身出门转向隔壁。是真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幽幽敞开的门口隔绝的是另一个世界,燕小洵没有焦距的呆了片刻,暗自叹了一声,突然出声道:“大姐,我这里有壶酒,你要么?” “不用。” 毫不犹豫得随意得两字,隔壁响起推门声,将澜进入其中。被拒绝的燕小洵转头瞧了眼案上美酒,不曾注意,更无暇思考一向好酒的将澜在她屋中坐了这么久,是为何彻底就忽略了那显察的酒香。只是对着进屋的丫头摆摆手:“今晚我不用了,你送去给隔壁那位客人。” 丫头应了一声,无声的拉好房门退出。人来人去,她心底讪讪,更觉什么力气都没有,索性走到床边,脱鞋睡下。 一墙之隔的将澜,同样冷淡的挥退晚膳,她连酒都不愿喝,又怎么会有兴致吃饭? 旁屋静静悄悄,只要她收敛精神,甚至能感知到里头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她为何要如此,却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若是一想,便有太多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甚至不可相信——只是它们恰恰说明了如今的事实。至少解释了现在她为何在这里,睡在一人的隔壁,想这样的事。 她想不清楚,更有点不敢想。想透了,怕知道答案。不深想,又觉心中已知答案。 其实,就这样模模糊糊的安心睡下,也终究不会坏到哪里去。 佑安与曲家二主不及亲自见见燕小洵,待得大略谈妥婚姻之事,兴情所致共用晚膳,饭罢已是更天,各自散回歇息。元新自是喜不自胜,故作无谓的与他拜别,却背着长辈的眼睛塞了本小册子给他,一边小心又严肃的嘱咐道:“这些年我待你的心思都在这里了,你看过后,最终是否还决定嫁给我,随你。” 说完满含深意的望他一眼,转身离去。 那眼底深含的企盼,终究是难忍泄露。佑安藏到袖口里之前,忍不住翻开刮了一眼,看出来是一本精简挑录的日志,不禁红着脸好笑:这个傻瓜! 她这是明确告诉他,她那样珍视着他们之间的点滴相处。她甚至将自己的性子都细细梳理了一遍,包括大大的缺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真心喜欢他,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他。 空了几页,她忍不住写了一点两人婚后的人生规划,笔力停滞墨痕不同,看得出并非一蹴而就,约莫费神思索乃至经过深思熟虑。 她将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想法直白的摆在他面前,要或不要,都给予他全部的尊重。 这般明晰的诚心挚意……如何让人拒绝呢? 有人欢喜有人忧,众人各怀心思彻夜宁静。燕小洵睡得并不好,混沌中脑海陈杂,似乎一夜之间无声的经历了许多事。她竟然在有条件晚睡的情况下早起,实在很早,连刚刚爬起来洒扫的小丫头都忍不住惊诧一跳。她微微笑着摇头让她别惊叫,自己慢慢走入院中。 回身望将澜的门口瞧了一眼,房门关合无声无息。她没有起去敲响的念头,只是好笑:难得比大姐还早了一回。 想到昨日便该拜会曲家两位长辈,便向丫头打听他们的院落怎么走,丫头躬声答道:“小姐今日可早,只怕两位主子还未起,不若用过早膳再去。” “无事。”燕小洵笑笑,抬头望了望天空,一下又想起佑安订婚的事来,她甚至还无力大方地为他准备一份合适的结婚贺仪,罢了,容她再装两日糊涂吧! 转身走进房中,径直拿起之那壶美酒再次出门,在丫头诧异的目光下,她脚步继续口中吩咐道:“不用为我准备早膳,有人问询就说我出门走走,约莫午时回来,请她们不必忧心。” 说着踏出东厢越过曲家大宅出门入街,太阳恰恰全部升起,街上零落的人物突然生动鲜活,有如一幅未完的黑白画,瞬间着上了鲜艳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久违的一章……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7 ☆、逼做夫妻 燕小洵感受到了明显的生命力,一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虽伤心,实不该自添堵心。 因此好笑的瞧了瞧手中酒壶,随着小股人流逛了逛余陵的早市,往来相走分外活泼有趣。未曾注意脚下,待得聚神四顾,左转即是一条隐秘巷口,里头有一处院落,正是将澜大姐所有的。 明知她不在,她却有点无事找事的想了一下,转向往那个她去过两次的门前走,果然大门关着但一踢即开。燕小洵半点没有入侵无人民宅的概念,坦然的进门。自然而然的觉得,船妇大姐的地盘,她自当自由出入。 也难怪不怕遭贼,这么简陋! 唯一喜人的是,周遭绿意葱葱。走到上次还坐过的台阶前,她没有继续往内进屋,没甚大小姐形象的掀袍往地上一坐,便开始捧着脑袋发呆。呆了一下就开始犯早困,困得狠了蹭地一下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摸到房中睡下,连床上铺了几层灰都没去嫌弃。 将澜逼迫自己睡得沉些,所以比大燕小姐起得还稍晚,等她起了,燕小姐早已没了人影。 丫头将燕小洵的话的对她复述一遍,她没甚表情的听着。回到房中坐下片刻,待到丫头送来精致的早点,只是随便扫视一眼,然后腾地起身出门离开曲家——根本忘了原打算亲自瞧瞧曲公子的事。 这些年的逐水游走隐匿躲藏,到了城中只为打酒吃饭,一路出门,摸摸空空如也的腰间,面对茫茫人海竟不知该做什么。将澜只是犹豫了一瞬,然后便没甚考虑的开始找起燕小洵的踪影来。她如何不知自己这种行为多么违常,然而她重来余陵,不就是因为她么。 对于那大小姐,她的身已经不听心的话了。 然而,她确实不知该到哪里去寻她,余陵她并不很熟,相信燕小洵也不会很熟,两人都是凭着感觉,一人在停留,一人正追寻。 等到把与燕小洵第三次相遇的甘来楼踏遍,将澜心中突有所感,加快步伐奔向那一处小宅,猛然推门,果然见到令她心惊的一幕,燕小洵茫茫然然的被两个女人架住,恰恰带起飞走。而被人拽着胳膊的燕小洵弱弱挣扎了几下,脸色潮红身子绵软,耷拉着脑袋已然没有多少意识的样子。 将澜惊怒不已,顿时拍身猛越至那两个女人身边,出手快狠的去抢燕小洵,那两个女人突然被袭索性将燕小洵胡乱一丢,就与她在空中打起来。 眼看燕小洵没有自主意识,将澜惊险之中受下两掌一把扯住她揽在怀中,对着那两个女人怒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谁让你们动她!” 顷刻气势翻腾怒火高蹿,飞身将燕小洵在地上放好,转身拼杀。其中一个女人停手立于三丈外,冷声回答:“少主,主子让属下给您带句话:既然违背了五年前的誓言,你就该实现自己的承诺。” 休想!将澜怒声反驳:“回去告诉她,我没有承诺,更不是冥楼少主,她已经死了!” 另一个女人冷声续道:“主子还说,若是少主执意迷恋外界,以后她会找到一切您喜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搬回冥楼,直到你肯心甘情愿的回来,再也舍不得离开。” 如此威胁气得将澜脸色泛青,咬牙切齿地道:“滚!再敢出现在我面前,伤害燕小洵一根指头,不管是谁,除非我死,豁命必杀!” “少主的意思,属下会转达。”那两个女人被她席卷的气势所惊,微微退了一步,冷冷瞧她一眼,转身飞离,倏然消失不见踪影。 暗流涌动的小院回复到一贯的寂静,院中立着的将澜如石雕冷静,凑近了看才可见她紧咬着牙,胸口微微起伏,直直僵立几刻,待到心口与面色恢复以往的沉静。 而那因为睡醒了没事干,起了兴致坐到台阶上喝小酒还倒霉到被人洒了药差点带走,茫然呆坐在地上的燕小姐,控制不住浑身难受的热意在地上磨蹭,大概是昨夜没睡足,很想倒头睡睡,又觉难受的睡不着,浑身俱感不爽之极。 将澜早已察觉她的异样,转身朝她走过去,沉眉暗色看着她红透的面颊:难道是传说中的下作之药? 闻见她身上明显的酒味,她脸沉得更凶,敛齿道一声“糟糕”,突然弯身一把抱起恨不得在地上滚两圈的燕小洵,遇到阻碍一脚踢死门板,径直走到床边将她放到被子上,冷冷审视着她更加难受的模样。 喝了酒头脑昏沉,燕小洵觉得浑身发热,嘴里发出难受的低呻,一边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口。 见她如此难过,将澜伸手扣着肩口将她提起来,对着她的眼睛道:“燕小洵,你给我清醒点。” 蓦然在冷语中对上一双黑眸,燕小洵眨眨眼,脑中稍微清明一点,无意识的顺口道:“大姐,什么……” 看她还能开口,将澜敛起眉头:“你中了药。” “啊?”燕小洵呆傻一下,感受到自己身体内血液蒸腾出的隐秘暗流,不清楚的脑子一下反映出个东西:“你是说催情药?!” 将澜没有回答,冷冷撤手将她扔回床上,打算转身离去。这行为,大略是默认了她的话。燕小洵被这一摔清醒许多,却觉体内更加犹如亿蚁爬走,又痒又麻又痛,眼见将澜要走,一下大声惊叫道:“大姐,你不管我了?!” 该怎么管她? 将澜默默驻足,回头望向床上的燕小洵,脸色忽红忽白眸藏春意,斜躺的身子浑身自成一道迤逦艳色。这副模样…… 她抿唇顿了片刻,手中一紧一松,重新启步却是转回床边,直直低下头来往燕小洵身上压去,一手探向她领子,摸索着盘扣解开竟是要脱她衣裳。燕小洵好歹还有几分清明,意识到她可能是要干什么,颤着身子瞪大眼,惊呼:“你在做什么!” 将澜被她吼得停下手,喉头里滚出的音调些微低哑:“你不是让我管你?” 不是要你这样管!燕小洵又惊又怒,蹭开身子想摆脱她,嘴里几欲咬牙:“你去找个男儿来,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负责。” 听了这话,将澜一下冷去眼眸——让她给她找个男人来,她是在做梦么? 瞧着眼底细致的下巴,倏然中声音带起冷意,低笑而出:“燕小洵,你可真敢想。” 虽然大姐明明是难得的在笑,燕小洵与她近距接触,轻易的感知,这不是真笑,是真正的冷笑。笑得她止不住一颤,觉得现在的大姐有点不对劲,连忙又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8 磨着身子想远离她,退而求其次的想到另一个办法:“你带我去井边或河边,用冷水泡好。” 那未必有用。 因她没在第一个方法上坚持,将澜又瞧了她一眼,撇去她脸上的神色,重新抬起手来去解她的衣扣,没有任何掩饰的表明她是要做什么。燕小洵惊得把所有的力气聚在手中,一下伸出来堵在胸口隔住她的手,嗓音可怜几乎带着哭意:“大姐,你别这样……” 她们都是女人,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 “我们是朋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她又脆弱的申明一遍。 如此被拒绝,将澜还能如何继续,到底心疼地收手从腰间抱过燕小洵,仅仅圈在怀里,望着她眼睛坚定的道:“我想这么对你。让我给你找男人,休想!让我看着你死,也休想!”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燕小洵又羞又惊,讶然出口:“你——” 话未全出,头顶突然一片阴影,然后额头眼睛就被一双薄冷的唇点点压住,大姐在亲她!她一下被震得忘了反应,待得又羞又怒想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掀开,郑重的承诺从耳边灌进心口:“今天的事,我会负责。你的一切,我都负责。” 这样的话,若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子说,该是如何动人。可是大姐与她怎么可以?! 心中震震翻滚的想到某些事情,燕小洵剧烈挣扎起来,将澜皱眉彻底压住她的势头。心底微微叹息不愉,她知道她会难以接受,只是还是不太愿意亲身面对她的厌恶,尽力将冷意藏下:“你想死么?” 她怎么会想死?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她!挣扎不能的燕小洵难受又委屈得热泪一滚,咬住嘴唇哀哀的抽气,断续出声:“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喜欢的是佑安……” 哪个女人能忍受在这种时候听到心中之人说喜欢别人?纵使她先还愧疚又怜惜,估计也要被这句话给理直气壮的冲散了。将澜抑制不住的冷下脸色,她当真不如一个男人? “既然他并不钟情于你,我就帮你忘了他。” 再也不能管不能顾,将澜低头攫住眼底红唇,在燕小洵惊得吸气的瞬间探舌填入她的檀口,恰恰卷住的那条有如受惊幼鱼的小舌头,猛然便想逃走。她些微狠心的在那嫩舌上一磨,身下的身子顿时颤抖连惊呼都被她悉数吞没。 不让她躲更不让她逃,将澜稳韧的圈抱住她的身子,霸道的侵占满她的红唇白齿,勾住她任自己吮吸厮磨。 燕小洵瞬间脱力,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气,嘴里却没有了自由的权利,想要屏力呼吸,却连任何气息都成了将澜的。一下似乎失去了生存空间,她脑子混沌,只怕再过片刻真的会晕死。 滑过她的舌尖攫走她口里馨甜的味道,美酒经过美人之口酝酿出来,这滋味令将澜满意到迷醉。她沉迷许久,感觉到燕小洵缓了挣势,撤唇离开见她瞪着眼没有焦距,连呼吸都不会的模样真是让将澜又好气又好笑,刚才那点激涌的戾气也随之散去。 微微提起她的肩头帮她顺气,待到她胸口的起伏大了一些又将她收势搂紧。 燕小洵眼神慢慢聚焦,抬头便见始作俑者挑起的嘴角,委屈恼恨羞怒交加,气得直想杀人! “混蛋!”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两字脱口而出,想要把她骂得再也找不出能与之比肩的混账,奈何从小没受过那种“口才训练”的燕小洵没那份才华,只得噎住喉头喘气。这别含娇俏的样子在将澜眼里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觉得,燕大小姐,真的很可爱! “好,我是混蛋。” 似乎真是对她有些混蛋行为呢,便为了讨好于她低低应了,实有那么几分安抚的意味。燕小洵咬牙哼道:“你还好意思认,快放开我!” 才挑起的兴致,将澜当然不会照做,重新压住她的唇角,为了不让她更加受惊只得略微克制的没有再次强卷进去,而是开口通告她做出的决定:“燕小洵,我知你是守礼的女子。一,你我不明不白的发生那样的关系。二,你我拜过天地,明明白白的做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一章,十分忐忑。 ☆、拜堂成亲 什么?! 本来已经泰半脱力,却因为这句话而陡然地瞪大眼,燕小洵震惊地瞪着将澜,咬牙道:“你疯了么……你趁火打劫!” 算是趁火打劫吧,大概她真是疯了,竟然想就此和这大小姐永远在一起,什么都不管。 将她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收尽眼底,将澜微微撇唇,抱着她起身的同时从嘴皮里掀出一句无奈感叹:“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本就浑身不爽的燕小洵被她这一抱,天旋地转中听见这样一句莫名的抱怨,正待出口责备她时却被抱着跪到地上。她茫然眨眼,将澜同样跪下伸手按住她的腰重重叩下额头。 她竟真是逼着她在拜堂成婚! 燕小洵震惊愤怒,将澜没打算改变这个决定,又拦着腰半强半迫的望着她的眼睛郑重拜下,燕小洵一怔之间已经被她牵着腰碰头而对拜。礼成。 虽然简陋之极,她们甚至可以都不承认,但若有心,从今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了。 燕小洵从未想过她的新婚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婚侣。她不需任何考虑的认为,大婚时必定红色铺连盖地,整个燕府挂满红彩,乃至整个燕城都会弥漫着无尽的喜气。她会着上精致而庄严的喜红礼服,站在娘亲的面前,在众多长辈与子民的见证下,紧牵着红绸另一头自己真心接纳的夫君,叩首成亲。 之后举城相庆,燕府满红。而她与新郎,自该举眉相对,温情相守。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状况,一下让她脑中重复出某句话来——人生实在不可预料。 看燕小洵呆了,将澜可没有时间陪她呆,不知从哪里摸出她之前喝过的美酒,仰头灌了一口,伸手扯住傻傻的燕大小姐倾身压过去,一口浓酒半数喂于她喉中。 算是合卺了吧。 猝然的醇酒刺激得燕小洵重重呛咳,将澜转手放到她背上为她轻轻拍着,待她好了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一把抱起压回床上不再有任何顾忌的去解她衣裳。她手法又快又稳,几下强硬的剥去外衣直接扔出去,燕小洵那柔弱的反抗实在是小猫般可怜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69 ,惊呼时又被挑了柔白中衣。 眼看这半日都是将澜对她为所欲为甚至立即会失身于她,心底的震怒这时也只能化为无力。燕小洵缩了一缩,不由刻意放缓语调与她好好说道:“大姐,你真的要……那样对我么?” 将澜停下解带的手,对着她的眼睛直言:“燕小洵,我想要你。” 真是霸道啊,你想要就能要么?燕小洵被噎住,抑制住怒吼的冲动,温声道:“大姐,我们都是女子。况且我觉得药劲散了,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好么?” 说了这么多,都是想避免与她发生实际关系。明白她心中那道高坎,倒无法怪罪于她,将澜低头盯了她一会儿,抿唇伸指扯去她柔白兜衣,随之出口:“与男女无关,与药劲无关,我就是想让你彻底成为我的。” 【中间省略的字数……你们懂的】 她埋在将澜胸口呜呜的喘了几下,再也无力强聚精神,晕睡过去。 终究还是她的。 轻柔的拂开她的发丝浅浅的吻着燕小洵的脸,想到她这样不经事,将澜无奈的笑叹一回侧搂住她揉进怀中,才留了许多急汗,凉着了可不好。她扯好被子掖紧她肩头,再将人完全圈入双臂。瞧一眼天色,夜晚开始到来。 燕小洵任人摆弄无意识的动了动嘴角,睡得更沉。 *** 要怎样说呢,其实这一晚很宁静。混乱的当然是那啥之后的早晨。 娇羞柔弱的女主角,如果一夜之后她敢安安静静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她就不是女主了,因为观众要求是女主就必须做出一套别扭的萌事来。虽然燕小洵昨晚发了誓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可是大早醒来全身光溜溜的蜷缩在光溜溜的大姐怀中,你让她怎么淡定?! 所以她是女主,因为女主在这时候都要不淡定的好好闹腾。 裹着被子一下从将澜怀里滚出来——滚到一半,将澜把她扯了回去。 燕小姐脸颊烧红双眸盈光,怒声道:“你,你——你混账!” 多么小言的台词啊,只是它同时是多么滥用以至于没有用啊。没用的秋后算账令将澜涨好心情挑了挑眉尾,果然燕小洵继续大声指责:“枉我当你是好朋友,你这样欺负我!你对我,对我……” 清晰的想起昨晚那些羞人的事来,一下又红透全身。话堵在口里,心中委屈泛滥,找不得罪魁祸首只怕要自己掉泪了。她悲凉的将头埋入被子中微抖着肩头,这样情绪起落跌浮,将澜哪里还能再去欺负她,自觉的将她楼过来轻拍背脊,尽力柔下语气:“很难受么?” 当然难受,羞人的痕迹隐秘的酸疼,乃至那些不能言说的暧昧感受,她都不是自己了呀! 心底因这一问越发委屈,燕小洵强忍泪意,抬起头咬住唇倔强的道:“昨晚的事我会彻底忘记,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是朋友,你放开,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她使力挣扎起来,将澜微微蹙眉拦住她,缓声道:“你就这么生气?我那样对你……你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是我自己错了还不行么!”激动的音调高高破出,燕小洵气得脸色红白交错,紧紧瞪住将澜冷声道:“是我错在瞎眼,竟然以为你这个女人对我好!” 拼起全身的力气,她一手伸出直直打在将澜肩头,“啪”的一声清晰入耳,燕小洵一怔,之后神色更狠的想要打个痛快,将澜瞧来一眼,沉静的抓住她重新扬起的手,望着她羞怒的眸色淡声道:“我不会道歉。你要怎样打骂撒气甚至一刀杀了我都可以,若想就此和我分开,不行。” 这语调凌凌静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肺腑的真实。燕小洵抽出手一拳重重砸在床头,双肩垂下去,忍不住又啪嗒啪嗒的哀哀掉泪。前日得知自己一心喜欢的公子与她人有了婚约,昨日便迷迷糊糊的与一个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这样呢? 她伤心得责骂的话都不再说,将澜莫名喟叹伸手拨开她肩头的发丝,想了想还是将她搂进怀里压声嘱咐:“你再躺会儿,我去烧热水来。” 燕小洵抽声道:“你滚就是!” “等我回来。”抿了抿唇并未立即动作,而是强硬的抱了她几刻,待她情绪稳定一些才将她按回床上掖拢被子,着好衣裳起身,深深看她一眼下床离去。 燕小洵呆呆的躺在床上,她并不是听话不趁那混账女人不在时先走了,而是她浑身“狼狈”,如何有脸这个模样走出门去?再者,偷偷的离开,那不是说明她害怕面对,倒像犯错的那人是自己一样!她已然彻底的失了里子,无法把燕大小姐的面子也丢了。 估计将澜十分清楚她这种别扭心思,所以走得很放心,出去了约莫一刻,不知打哪里抱回一个高大的木桶,神奇的是里面还注满了热水,同时附带一身崭新的云白绸衣。燕小洵仍旧僵木的发着呆,听到门口的动静,见她果然弄来热水新衣,止不住又瞪了瞪眼。 将澜安置好水桶向她走过去,燕小洵反应过来,连忙阻止道:“你先出去!” 好吧,她本也无心再刺激她。 瞧了眼她抱着被子戒备的模样,将澜起唇道:“水凉之前出来,或者我进来叫你。” 燕小洵皱眉:“水凉之前是什么时候?” 将澜认真答:“一盏茶的功夫。” “少胡说!”燕小洵冷冷嗤道:“冬天也不会冷得这样快。” “哦?”还有这个论断。将澜转头奇异的扬眉,瞅着几步外绯红的脸颊好笑的指出:“我以为你燕小姐的心中已然有如寒冬腊月,原来还是温热的么。” “你个混蛋!”伴随着一个枕头砸过来的是某小姐的怒吼:“滚出去!” 这厢将澜淡笑着带门而出,那厢燕小洵气不过的又砸了个枕头滚到门板上。她心中寒冷还不是她造成的,还敢来刺激取笑她? 混蛋!死船妇!不怎么有风度的骂骂咧咧到浸入热水中,潜藏的隐疼被热水骤然一刺,激得燕小洵哆嗦轻颤,根本不敢低头看自己隐于水中的身子,只是更加恼火脸红的一遍一遍骂着将澜。发誓真要拿出她燕小姐的威风来,把这女人彻头彻尾的收拾清楚了,才可消她心头之恨! 听着屋内传出的动音,将澜静静站着,墨眸的光线慢慢聚合。让她发了这一通脾气,该是舒服些了吧? 虽有冲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0 动,无错更无悔。 房门再次打开,有如心口的大门被人推了一下,将澜其实笑了笑。转身望着燕小洵,她重换了新衣云白出尘,发丝如缎柔亮生光,颊畔因为怒色而起的绯霞,美胜酿酒桃花。广南燕家的女子——她该庆幸,在她这般年龄,恰遇见了她。 燕小洵看不出将澜因她出现而陡升的柔情,是打算话也不再对她说,几步越过她走向大门就要离开。将澜近身拉住她手腕:“你去哪里?” “放开!”重重甩着手臂燕小洵竭力往前挣,将澜怎么会放,反而稍微使力将她拉到身边。燕小洵怒挑长眉:“我去哪里与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这不休的性子逼得将澜冲口而出:“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管你,昨晚你不就知道了?” 此事正是燕小洵咽不下的耿雷。将澜还敢亲口说出这样的事来羞辱她,气得一下反手转上去截将澜脖子,恨不得与她拼命。将澜微微皱眉,轻易抓住她的手,燕小洵有什么力使什么劲,继续抬起腿来踢。眼看踢到腿上,将澜不禁推了她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呃,不想表示意见。 ☆、燕府回途 这一推——正巧压在燕小姐昨晚还被她辗转品尝过的胸口。 “你——”燕小洵猛然一颤,蓦地抱着胸远远跳开,敏感的反应令她羞得满面涨红。莫说再和将澜闹,现在只想立即逃开这里。她低着头转身往外跑,将澜惊觉她的异样,两步跟上把她紧紧搂入怀中,不逼她不放她。 开口郑重抚慰:“纵然对你不起,只因我将你放在,自己与自由之前。” “虽然有点突然,你之于我,只求捧在手里,藏在心中,沉在心底。” ……燕小洵静下。 将澜不禁想告诉她最真切的思绪:“以后我可以自伤一千,绝不伤害你一分一毫。” 燕小洵冷哼道:“谁信你!” 想对她说这种话的人多着呢,只是被你个混蛋先说出来了而已。 将澜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扬声道:“反正我无事,不妨慢慢等你。我不怪你现在还想着别人,但是不许再去曲家,那里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想放下,不如随我四处走走。” “哼!”燕小洵又咬咬牙,钻出身子高傲的宣布道:“本小姐怎么会随你走,我自回广南。” 她们两个,都有一身麻烦。将澜不放心她单独走,更加不会让任单独走。瞧了眼升起的日色一下拉手带她出门离去,随之说出自己的决定:“我随你入燕家。” “什么?”燕小洵停住反问了一声。 这样强悍的女人,她虽然半点不了解她的曾经,但是一路走来,她可以感觉得出她是害怕被束缚的,为了那个名叫“自由”的东西可以拼命。如今,她对她说要随她入燕家。即使她不在乎什么女子尊严,那也绝不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到了燕府她燕小洵就是主人,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呢?难道她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打算一直跟着她? 既然做出决定,何必计较得失。 将澜明白燕小洵的诧异,只是对她露出个笑容拉起她向外走,门外人来往去,与昨日并无差别。阳光依旧晴明,绿树仍是常青,然而燕小洵身心却经历完不可磨灭的变化。沉沉的垂了垂眼睛反应过来挣脱腕上之手,将澜这时突然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听说燕家流客无数,甚至在十五年前风头造极的折月宫魔首简连惵亦是其一。对了,她与你母亲——” “住口!”燕小洵倏然黑下脸来,盯着将澜冷声警告:“不许遑论我的家事!你若想成为我燕家的食客,只要有那能耐,随时欢迎!” 将澜瞅着她问:“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看来传言果真不假。” 燕小洵冷冷瞥她一眼,大步离去。 言语上气着了这大小姐,将澜心情大好,几步便跟在她身边继续道:“就算入你燕府,我也只是你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她说得自然,并未察觉话中有何不妥。本在气头上的燕小洵陡然听见一句“我只是你的”,未及思绪的呆了一下,心,跳了几下。 背身对着将澜继续大步望前走去,她磨着牙哼哼几声,忽然就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嘴角不可抑制的慢慢牵起来。 呐!她欺负了自己,正恨她来着。可是这个混蛋死船妇,说什么动人的话呢。 所以么,这两只闹腾是闹腾,终归是继续同路,那些不愉快没有往心里去。 一路护着燕小洵,将澜由冷硬大姐蜕变为全职管家。怕她神思有异,当着她的面写了一封简信,付钱请个女人送去曲家,主旨是安心辞别。有丫头小容的消息,修书一封告诉平安。 这番做派阴阳难定,燕小姐亲自瞧着,既没责备她更没鼓励她,只是高高在上的嗤道:“本小姐原就打算请辞。不过你这做法,实在小人之心!” 小人之心是为了防止大不放心。将澜从小活到这个年龄,也只是做过仅此一次而已。为了燕小洵,真是半分没有羞愧感。淡定的摸出在城中新打的好酒咕咕灌下几口,望着远处的树干道:“过去坐一下,还要一阵子才能走到停船的渡头。” 即使这段时间吃了许多苦,燕小姐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走这一阵子确实脚乏,因此没有反口的走近靠坐,微倾着身子捶腿。 “既然累了,怎么不说?” 放开酒葫芦停在她面前,蹲下来接去她手中的动作,将澜意含轻责的问了一句。两只手掌骤触,燕小洵僵硬一下倏然收了回去。她想将腿也抽开,却被混蛋女人不容抗拒的握捏着。她紧了紧唇瞪一眼她垂下的额头,把脸撇向一边。 她因昨晚的事避忌于她,她因昨晚的事亲近于她。 最终是近是远,只看谁更坚持,谁更恒定。 午时的阳光照得又烈又暖,树荫下这片宁静清亮而美好。将澜足足为燕小洵揉完顿饭的功夫,起身前确认的问:“好些了?” 燕小洵不冷不热:“嗯。” 将澜便是一笑,这对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见的表情,她不必吝啬与燕小洵。起身在她身旁并肩坐着,因为无声,摸出酒葫芦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燕小洵没理她,或者同样只是静下心来享受午时宁光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1 。 靠着靠着懒懒的情绪随起冒头,困意上涌,燕小洵止不住抬手秀气的打了哈欠,撑眼瞧瞧周围环境,骄傲的对将澜吩咐:“你看着,我先睡会儿,没事的话别叫我。” 会造成她现在午困,将某人应该担一份暧昧的责任,因此也是十分上道的眯眸打量下四周,点头应她:“你睡。” 身边有个“熟人”,燕小洵没什么顾虑,转头靠向树干,横空伸出一只手臂将她脑袋拨过来按在自己肩头。她哼哼着要挣开,将澜得寸进尺的搂着她的腰,理直气壮的凑在她耳边出口:“树干坚硬硌骨,枕着头疼。况且这样,你摔下去了我会扶着你。” 分明是没安好心!燕小洵心中这样计较,红着脸咬牙:“不用你操心,我睡相很好!” 既然谈到了睡相的问题,将澜低头瞥她一眼,莫名的轻笑一声,见她因此生怒立即转开话题:“那你快睡吧,醒了还要赶路。” 一直红透双颊,气怒的燕小洵发觉再说下去只会被更加这女人占尽了便宜。果然是混蛋,还越来越混蛋了!泄气似地把脑袋往身后的肩窝重重一靠,成功引出一声闷哼,她得意:“做枕头就要有个枕头的样子,不准乱动,否则闹醒了我,有你好看!” 头顶传来反问:“怎样好看?” “这样。”回应这句话的是某燕小姐猛地抬起横拐向后沉沉一送,没想到她会真的打过来,将澜的手臂停在半空生受了这一下。这大小姐,下手还真不轻。她疼得苦笑:“知道了,我就是突然死了也不吵你。” 你欠我这么多,还清之前,我还不想叫你死呢。燕小洵心中因她这句话突然涌出这个想法,再次冷哼,没有说出口来。 可见的空气恢复平淡沉静,将澜知道燕小洵真睡了,小心的把她滑出去的身子捞回来,鼻尖触及到颈间那段温软的热气,不禁舒缓下眉眼静静待着。 她与她的关系本该这样——尽力而为,顺其自然。 “锃、锃、锃”,一溜儿拐棍声混合着低沉的脚步摩挲入泥土中,由远而近。现在会找得来的人——这么执着而迅速,正是一直盯着她动向的赵村老妪。一向冷硬无感的将澜隐约的抽了抽眉头,见她绕过视线内一个障碍点越走越近,冷冷望去一眼。 赵村老妪步伐到底不敢迈大了,十几米外这个将少主,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想什么,她的行为一直被那些知晓一星半点的人所不能理解。若非确实很低调,真真是一个奇人。 冥楼少主是何身份,她却自隐为船妇。 不知她所想,不知她会有什么动作,赵村老妪暗自警神目光紧盯,摸不透她是否承了她那报信之情。夏日绿树茂盛,枯枝落叶少,但是森林中不会完全没有散落的树枝,注意着前头就忽略了脚下,“吱”的一声踩断一截,在这同时,赵村老妪对上了将澜的眼睛。 她分明是在警告她。 戒备的停下动作,视线随之移动到因为她那动静而小幅度动了动身子的燕小姐,那样静静的窝在个女人怀里。赵村老妪眼中有点惊奇,这两人自在呆在一处,真是羡煞多少女才男貌! 以她的阅历,无需细察即能了悟。稳住脚步来不再做出任何动作,干枯的面色似乎颤抖过一下,也如睡着一般,立若古树枯枝。 不让她吵着那美貌小姐,她不动静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666”亲亲奉献上来的“长评”,jj直接给删了……俺的后台恢复不了。 ☆、两心相悦 如此识趣到心坎里的反应多少还算令人赞同,虽是被一再纠缠,赵村老妪纠缠的方式确实很明智,想方设法投其所好为人所想,并未焦躁急怒仗势强行。将澜不再那么排斥的任她站着,只是低头瞧了瞧燕小洵,调整姿势把她搂得紧些。因为有了“守卫”,她也充分利用资源的开始假寐。 还真是不客气呀,赵村老妪暗叹——现在的年轻人,大大不敬老了。 日光的热烈逐渐撇去,时间点点游移。燕小洵窝在将澜肩头身子都不翻一下,越睡越沉,发出小小的熟鼾声。真看不出来是个好睡的小懒猪,将澜睁开眼,见那赵村老妪仍如石头一般沉定的立着,瞥目询问:“什么事?” 十分有耐性的老妪等到开口的机会,锲而不舍的答:“请少主,送我去隐湖之滨。” 把身上的人儿揉进怀里,若有似无的拨开发丝遮住她耳目。将澜半点没有好奇这老妪为何执着至此,随手掏出一段本该戴于腕上的青绳扔过去,老妪诧异的接住,她淡声说道:“我不会去,若是能进入那里此物或许有用,其余的与我无关。” “少主——” 犹疑的叫唤被对面的动静打断,可见将澜无心再继续停留,相较于本朝多数女子燕小洵可谓骨柔身轻,她轻稳的抱起熟睡的她抬步离去。老妪到口的问询转为笃定的判断:“恭喜少主与燕小姐两心相悦,老妇便不再扰了。” 活到她这把年纪,是懂得什么叫识趣的,说不再扰就真的打算走了。把那段将少主不放在心上的小绳珍惜的揣入怀中,仍然拄着拐杖伛偻身子看似沉慢的远行。这时将澜突然转过身来,疑惑的问她:“你怎么知道,她与我两心相悦?” 果然再强大的女人,这种时候内心都是迷惘的。包括什么都不在乎的将澜。 突然就觉得她像一个正常的后辈了,赵村老妪停住,合眼看向燕小洵沉静的睡颜,一语指出:“若非完全信任少主,若非真心喜欢少主,试问现在她还能放心安睡?” 人与人的距离再近都会有一条界线,何况是两个相识未久的女人?单说一份女子家的颜面,没有亲近到了心底,如何容得另一个女子随意碰触乃至近身搂抱?她俩之间的情形,分明是除去了那条线的。 眼底的容颜面色柔浅,因为闷着鼻翼而嘟噜呢喃一声,眉目润泽舒缓,确实是很安心的模样。她不禁瞧着她出起神来。 赵村老妪了然一笑,刺探道:“若是少主还不信,不妨让老妇摸一摸。老妇之手摸遍世间奇珍真假,人心所属也是摸得出来的。” “你敢!”将澜一下抱紧燕小洵抬眼冷冷盯视过去。只要她真敢碰她怀中的人,她不会让她全身而退。 老妪虽有此言,脚下却是没有动作的,看到将少主的反应与想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2 象中的一模一样,倒觉得她这护食的性子很有女人样。 就当是谢她所赠,索性以过来人的经验再助她一回:“既不让老妇多事,少主不妨自己瞧瞧,若这小姐心宁气静,便是认为少主身边为安稳之所。她与你无须隔阂无须顾忌,不是外人而是心中人了。” 赵村老妪的话竟然有几分道理,将澜忍不住随着她的话探探燕小洵的鼻息,平顺安稳,摸摸心跳,宁静低沉。 她把自己交给她,是真的不加任何防备,只有放心。 控制不住的因为这个发现而欣喜不已,那赵村老妪早已枯笑着走上自己的路,没有人来感受与分享她心中的激动。独自静静踏向河岸小路,多年来心口无言的孤寂倏然被密密填满,充实得她加快了脚步。 今日始知,喜欢一个人,而又同时被那人所喜欢,这种美妙——纵是世间最醇的美酒,亦不可拟换。 ***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燕小洵醒来,觉得浑身晃晃悠悠的,肩颈有点僵硬,她伸手锤动时睁开眼来,河中碧波横陈,四周空无一人,除了头顶静静撑船的混蛋女人。她撑撑腰问:“天快黑了,我们何时到渡头?” 反正看得到天色,懒得过问自己睡了多久,更关心的是吃饭住宿的问题。 将澜低眸看她一眼,转头重新望向河中才回答:“半个时辰——你不渴么?” 睡了这么久,大夏天的说着渴还真渴,皱起眉的瞬间头顶又传来一句:“我的包袱里有水囊。” 燕小洵立即弯身抓起船中的粗布包袱打开,果然有个水囊满满装着清水,瞧那水囊竟还很新她就没空嫌弃的打开汩汩喝了几大口,清凉的感觉一下沁到心里。等到沉下又喝下一口,满足的感觉滚滚传来,一边塞盖子一边奇怪道:“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带酒呢,原来你也要喝水。” 她不是神人,当然要喝水。 将澜被噎了一下,又有几分好笑,适时地转换话题道:“起风了,你披件衣服。” 简单的一个叮嘱,是关心她不要着凉。燕小洵听着那份“自己人”的语气,一下黑着脸冷冷哼哼。兀自静神感受了下气流,不配合的指出:“这算什么风,正凉快呢!” 将澜坚持道:“披上,一会儿就大了。” 这话燕大小姐可不满意,望着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天空继续反驳:“怎么,你还会看天不成?若是待会儿风不大,你又怎样?” 她能怎样,她就是在确定了彼此心意之后,只想着怎么对她好,怎么让她不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若是起风了,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听我的。” 赌注小,听起来不算多吃亏,燕小洵想了想抱着手臂道:“算数。” 傍晚的日光逐渐撤移,两人静静站立在船头,半刻之后,从河面缓缓荡开一道道涟漪且还有逐渐加大的趋势。燕小洵并未觉得冷,暗骂了一声“混蛋”,将澜转头:“去加衣裳吧。” 果然是混蛋更招风么?燕小洵啐了一句,认命地打开自己的包袱取出一件云白长纱,披上肩头臂弯。她站起身时停了两下,又蹲回去拿起刚才装水囊那个包袱,随手从里头抽了件衣服从后头扔到将澜后背上,见她果然敏锐的接住,傲声道:“既然让我穿,你自己也穿着吧!” 船中的燕小洵浑身素纱流苏满颜娇俏,她挺身立着,满含骄傲的瞧着自己。将澜握着粗衣转过身来,一下被其所蛊,沉沉盯着这份娇丽,片刻后吐出实心之语:“很好看。” 被个与她什么都做了的女人夸好看……燕小洵突然撇开眼睛,绯红漫上脸颊。 “本小姐本来就好看。” 是哪,你本来就好看。将澜眼底升起零星笑意,放开船竿把她丢来的衣服穿好,望着她开口道:“谢谢。” 好像真没什么正经经历听她对自己道谢,燕小洵奇异的张嘴看看她,一下又撇开脸去对着空空河面,嘴里吐出:“哼,顺手而已。” 她转开了脸,将澜就没有再主动说些什么,重新撑起船竿暗自提起船速滑向渡口。独自站在船中闷了片刻,燕小洵对着茫茫河面心里越发无趣,扬扬额头还是走到船头边和将澜说话:“喂,你怎么知道半个时辰能到渡头,刚才打听过了?” 将澜回答:“我以前来过。” 燕小洵立即反口嗤笑:“你不是说不走回程的么?” 说到这个,将澜心中亦是有点无奈。转身握住手臂把燕小洵提到船头高阶上来,低低叹道:“我那时赶着去接你,也未曾注意沿路状况,只是恰在这渡头买了水粮。” 一切,只因你一人破了规矩。 答案中暗含的深意并未被刻意隐藏,燕小洵微张红唇望着她,心底感觉奇异莫名,本想傻傻反问一句是不是真的,到口了又成叹息的三字:“谢谢你。” 奈何她说得诚心,这时某人却不打算领情,看她乖乖的呆在身边,说道:“此话多余。” 燕小姐立即眯了眯眼,可见,那点愧疚顷刻消失无遗。 渡头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互堵中到来,将澜靠岸等着燕小洵跟上来,不出意外的交钱请人看船。燕小洵在一边看着,只是哼哼,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混蛋女人说是要随她去燕府,她是打算到她广南燕城去做船妇还是在府内担个撑游船的闲妇? 手腕被人扯握住,将澜已经吩咐妥当,看到她发呆自然的过来拉她。燕小洵甩手:“好菜上房,你去打点。” 将澜未觉不妥,反而微亮眸光:“知道了,燕大小姐。” “哼!”手上挣脱不开,燕小洵也就懒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多使力,任她拉着前行。此地算不得大镇,过往的店铺略显朴实,她皱眉添上一句:“客栈也要好的。” 因此两人来到镇中最大的迎远客栈,交付入住。先是必得点一桌子好菜,不要酒,烧上好的热汤。因为接近傍晚,堂中用餐之人渐多,来来往往各色人士齐备,颇为热闹。燕小洵不算排斥这种氛围,只是尊贵如她,自然的与众人划开些界限,只挑僻静角落与将澜相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自我感觉此章极度和谐。 ☆、继续同床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伪更,捉虫。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3 一天下来走走停停,要说现在的确有点饿了,小二姐殷勤的把看着可口的菜肴一一摆上,燕小洵不打算招呼一声对面的混蛋女人立即开始起筷,一夹子菜到了嘴边,突然停下来,撑眼瞧着将澜,哼声道:“你先吃。” “试菜工作者”做得有了好一阵子,将澜介怀的心思从未生出过,跟颐指气使的燕大小姐一样坦然,爽快的抬了筷子挨个吃下一口,一边吃一边品味,然后出声:“味道不错,吃吧。” 燕小洵又哼了一声才把刚才的小菜放入口中,感觉确实还算合乎口味,懒得再转一眼,认真食用起来。连着吃下两碗米饭,喝完半盅温汤,一溜儿放下筷子起身上楼而去。看着对面迅速搁下的碗筷,对于燕小洵少见的利索劲儿,将澜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敲门,不开。她自己进去。 本店最好的上房,屋内干净清爽陈设幽雅,简单而又不寒酸。屋中唯一的大床枕被新更,燕小洵睁眼横躺着,大约是在等小二姐送洗浴用水上来。听到推门声,自然的认出了这道最近在她的生命中出现频率极高,乃至熟悉不已的脚步声,随口诘问:“吃过了?来我屋里做什么?” 将澜在桌前坐下,自己伸手倒了杯热茶,说的是另一个话题:“既然要躺着,怎么不闩门?” 这啥意思?燕小洵奇怪了,终于肯半撑起身子,瞥眼问:“为什么要闩?”还等着热水呢。 “客栈里人来往杂,曾经有美貌男子不过被路人无意看去,横祸降身遭致辱杀。” 先不奇怪于将澜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这事跟目前的状况谈得上任何联系?燕小洵直接坐起来,半眯眼:“本小姐不是貌美男子,还有,你别小看我。”真正的危险哪是一道门就能阻挡的?虽然上次黑展旗那事可以列为误伤,可是她燕大小姐的真本事还使出来呢,谁若真敢近身辱她一分,她死也必让谁后悔终生! 当然并非故意想小看她,奈何于撞见这燕小姐有钱有貌接连多次白受横罪,纵是没实际伤着性命,也该吃了不少苦头。而且她不保证次次都能赶得及时…… “出门在外,既无近身护卫也不见燕府暗人,想要行走江湖,你还是得能小心处皆小心。” 燕小洵瞪起眼睛:“你不是跟着本小姐吗,难道看着我受伤,你是个死人啊!” 所以燕大小姐这种心态,就是在府中身尊位贵,从小貌佳性软,众人捧若珍宝,若真有了危险燕府哪个人都会先豁命去保她。到了外界还没机会遇到那些真正变态的恶人,遭遇将澜大姐这样一个已算她人生的异数,然而这混蛋女人虽然冷硬嘴毒,处来也是要一心护她周到的。 其实吧,燕小姐就是没遭过大难不知人生险恶,后台硬而有恃无恐。 对上一道飞扬质疑的目光,将澜抿起唇只得说一句:“我尽力保证活长久些。” 谁不会想活长久些,话无出处耐人寻味,燕小洵挑起一道询问的眼神,将澜忽略掉了站起身去接小二姐送来的热水,随手闩门提到屏风后头注入木桶。用手触过水温唤她进去沐浴。 燕小洵听着水响差不多了,施施然然拿出换洗衣裳,等将澜出来骄傲的吩咐一声:“剩下的我自己来,出去时记得把门带好,没到辰时别来扰我。” 将澜扫过一眼点了下头算是应答,提桶而出。洗浴的用具一切备好,摆在顺手的位置方便取用。燕小洵莫名的撇开嘴角,褪衣入内,放下头发浸身。她的身上当然干净,就是想泡泡热水解乏。因为困意没有久坐,换上柔白中衣懒懒的走回床边。 “你怎么还在这里?!” 将澜正脱着外衣呢,听到惊叫反问一句:“不在这里在哪里?” 燕小洵瞪眼呆了一下,重重跳到床上:“这是本小姐的地方,现在我要睡觉了,你立即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只订了一间房,先不说你我的关系,就算为了我们都能活到长命百岁,同睡一床不是第一次的事情。” “无赖!”无疑可见燕小姐脸色青红流转,凤目起怒,瞪得是大而明亮。站在床头抬起玉足就往将澜背上踹,直想把她踹飞出去脸先着地。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攻击若是挨着了将澜大姐,她今天就没命坐在这里了。身子随意转开出手如电的扣住燕小洵小腿弯—— 向前一扯,身后的人立即重心不稳横倒下来。 “你这个混蛋!”虽然背下有被子陈着磕不着,被人捉住脚腕撂倒在床,怎的不会羞怒咬牙。骂得最最顺口的一句话再次破口而出,身子连连扭动仍想去踹某个混账的背脊,最好是能一脚把她脑袋踹正经了! 亮出爪子,不痛不痒,还挠心。其实,这真的只是一种小猫撒娇的姿态。 “我只是习惯了和你一起。”将澜心底一股说不出意味的柔软叹息,不再戏弄的放手,感觉到一点风劲立即翻身压住燕小洵张舞的手脚四肢,紧唇对上她恼怒红颜,生光乌眸,一下又气息喘喘,暧昧不已…… “滚开!”燕小洵一张粉颜逼得通红,某些深刻记忆清晰回笼,浑身更是大力挣扎起来。一句话叫越挣扎越压迫,越压迫越挣扎,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恶性循环什么的…… 将澜拿出大姐的气势让于这位小姐,压了她片刻主动撤手,只怕接下来不得安生果断的占据位置平整躺好,任那小姐推攘踢踹只自岿然不动。燕小洵奋力咬牙磨了半天,混蛋女人反像扎了根一样不转不移,最终无法,开口来说理:“你到底想怎样?” 见她累得呼吸带急,将澜神清气爽的瞥过去:“在你的地方借个角落睡觉。” “你占的是角落么!”燕小洵生起怒来就要扑上去继续推,将澜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又连忙放了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况且有我在这里,你不也能睡得安稳一点?” 燕小洵懂了:“你非得缠着我是吧?” 缠着,目前看是这么回事。 因此将澜坦然点头:“就算不发生昨日之事,我们已经是同床而眠。现在让我走,做不到。” 似乎,就当是这么回事……燕小洵眯眼从头至尾的来回扫视,猝不及防死死拽住被盯得有些诡异的将澜散在她手边的头发,磨着牙齿狠狠的威胁:“你再敢对我半点不规矩,我可不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 燕小姐其实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4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威胁这个女人,她瞪了几回眼,阴测测地开口:“一辈子不让你喝酒,怎么样?” 是挺毒的么?将澜觉得好笑,想了想点头:“如果有一辈子……就不喝了。” 燕小洵满面通红,她觉得自己是在被这混蛋女人调戏了…… 白齿磨得咯咯作响:“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再欺负我,就别怪我出手狠辣废了你。” 真难想象这弱小姐“出手狠辣”是个什么模样,还废了她? 看不出小猫真生起怒来也不可小瞧,将澜忍住头皮上警示威胁的丝丝刺疼,同样不客气的回道:“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乐意照顾一个废人或者被一个废人照顾,一切都随你如意。” 之后适时但书:“不过你大可放心安睡,我是喜欢你,不是禽兽。” “谁准你成天说这样的话——”燕小姐松开手中的头发,不大自在的又重重踢了一脚成功把人踢到床边,清晰哼声靠入床内呼呼大睡。 ☆、和谐谈话 对于第二日率先醒来所面对的又是莫名其妙的缩在了别人肩窝里的事,睡得安好的燕小洵眨眨长睫,宁静不闹腾的悄悄往后退开脑袋,朦胧着眼静静观看将澜沉邃的脸。暗自生出一个想法:其实,这女人要不是女人的话……哪来那么多如果和除非。 大早睁开眼便被这样一双意味不清的眼神望着,将澜大姐没有动作,其实本能的想把她抱住揉捏揉捏。 燕小洵恢复她的温雅气度浅浅一笑:“大姐,既然醒了,就让我起来吧。” 这么“正经有礼”的一句话先一步响起来,欲紧的手只得克制的松下去,改为向上扶起怀边这副肩头带她立起身子。燕小洵没有反驳这样的动作,默默抿着唇,打算自己披上外衣时将澜把她系带子的工作接了过去:“你今天醒得很早。”有点不对劲。 “睡不着了。”燕小洵有人服侍穿戴就闲闲的抬起头来:“怎么?” 这时就体现出了将澜在燕大小姐面前特别实诚:“不是还心里不顺要跟我置气?” 所以她是希望自己跟她闹?燕小洵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角,猛然间顺势扑身合手搂住眼前的肩膀把将澜重重压回床板上,倒动时对上将澜大姐脸上可谓第一次出现的,真正诡异的惊诧脸色,轻展勾唇凑近眉眼对上去,倏然挑起一个笑容:“大姐,我该这样么?” 胸前的脑袋慢慢凑近,呼吸的热气一丝不落是洒在了脸上,而腰腹被一双柔软的手臂不紧不松的抱住,将澜忘了动作傻掉了。过了片刻撇开眼睛道:“随你。” 大姐这样由里及表的冷硬女人别过脸横身摆出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燕小洵不过兴起开个玩笑,被“随你”两个字引得心中一荡,面上却是红红呆呆。俏挺的鼻子继续向下似乎要划到将澜脖颈里,风流世女一般挑声回问:“你说真的?” 是真的,她想怎样? 脖子间的气流又疏又痒,将澜竟然被她磨得红了耳根,好容易忍住紧抱反压的冲动,回身答:“燕小洵,我没对你说过假话。” “呵呵。”燕小洵停住继续向下的动作轻轻笑起来:“大姐,你这样说,我便信了。” 她一下翻身坐起来直接跳下床屏身而立,随意划手拨理发丝,眉目的神采已然恢复到初见时那副自持矜贵的大小姐模样,笑容亦是温雅淡然,对慢一步起床的将澜温声道:“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听在耳中,总觉得意味深长…… 燕小洵临立而视片刻不再继续,对于少见的能让将澜大姐露出一副捉摸不定的纠结表情摇头而笑,妥帖整理好衣装开门出去。不一会儿随着打水上来的小二姐一起出现,她竟然自带了两份早点上楼来招呼:“大姐,快去洗漱啊。” 简单几下穿完衣裳的将澜,怎能不被燕小洵这一“正常回转”给惊住,昨晚还是那样气恼相对,今早又怎么突然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纵知她心中或有自己,前日毕竟是切身相薄,燕大小姐的恼怒万万不会是一两日就可烟消云散的。然而她又的确是个懂理有度的女子……难道想通了? “好。”一边洗漱一边迷茫,若要问一句水温几何肯定得不到答案。逍遥数年遭遇今日此种迷茫疑惑,将澜大姐的最终结论是不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是怎么就怎么。 早晨还是清粥最为适胃,火候滋味自然跟她燕府没得比,不过做为这家客栈的招牌早点,卖相白腻浓稠适度,鱼片鲜香滑嫩入口也算不得委屈。将澜洗漱完毕走过去时,燕小洵顺手把她那份推至她面前:“尝尝,我叫人按我们燕家的法子做的,味道很好。” 一口一口的喝将澜这种女人做不来,不用勺子直接端到嘴边就着那碗慢慢喝下,低头恰好对上燕小姐明亮的眼睛:“怎么样?” 将澜放下碗:“确实不错。” “当然。”燕小洵得意的点头,猛想起对面这女人是吃粗面馒头喝辣酒长大的,估计啥味道都“不错”,因此那得意劲儿稍稍敛起,轻轻哼了哼:“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将澜直接:“你今天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燕小洵一腔气度瞬间丢失,真想重重拍这女人一脑袋,懒于再言,维持风度继续喝粥。给她机会,不要算了! 将澜大姐可不傻,低眸审视对面乌黑晃动的脑袋,伸手按住她要低下就粥的肩膀,待她抬起头来问:“你昨夜说让我一辈子不喝酒,可算数?” 燕小洵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下哼道:“你若有心,从今起可以不碰一滴酒,你若不愿,我怎么可能管得了你。” 将澜抿了抿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不喝了。” 即使说话人没那意思,燕小洵却意外的听出某种屈意妥协甚至撒娇讨巧的味道,被自己这想法惊得一口粥闷呛入喉,还是大发好心:“你也不用这样。” “嗯。”将澜不置可否转开话题:“不知还有哪处入得你的眼想绕着去走走,没有的话我们仍然顺着水路南下。” 这还真是个问题呀!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而她竟失了游览的兴致…… “算了,左右无事,也不用在此地停留,我们买了干粮继续上路吧。” 将澜点头,又添了一碗粥喝下去。燕小洵忍不住突然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5 抬起头来:“你没有其他想问的?” 将澜大姐突然勾起笑,似笑似笃:“我心中明白。” “啊?”明白什么?燕小洵一下挑了挑温润的眉峰,求解的望向将澜,将澜便自然而然的伸过手来,停留在她嘴角撇去一粒碎米,逆光的幽眸腾出几缕亮色:“走吧,今后你说怎样就怎样。不过你既愿意,等我想到了问什么,再慢慢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么就才更,是我的错。亲们…… ☆、谈论旧事 之前从广南一路游山玩水似地走到同属南方的余陵城,前后约莫小半月。按如今的目的明确的行船速度,五日内即可归家。 最近的天气甚好,几乎日日晴朗无雨。天天懒在船上观看两岸风景,竟也不感腻烦。从渡头出来时重新置办一张新绿绸毯,到了人迹稀少估计无客上船时仍然用小扫子拍净灰,翘着腿眯眼晒太阳。手边摆着干粮清水随意取用,反正有个对她做了混蛋事的女人总会去打点清楚。 燕小洵发现今日河岸上的鸥鸟特别多,时不时展开翅膀扑入河中叼起一两只小鱼,然后又优美快速的回到岸边。她瞧得有趣,心想:这些鸟禽的‘轻功’可真不错,对了,不知有没有哪家的轻功源学于此?或者回去跟钱师傅探讨一下,以她老人家的悟性,或许能在云纵之间有所突破。 由此便想到某个年纪轻轻,但是实力已为“怪人”的船妇,她侧身敲着船板唤起撑船大姐的注意。 将澜稍微收竿转头问沐浴着阳光眉色悠闲的燕小姐:“什么事,累了?” 她所指的“累”,是闲来无事被船晃悠得累。瞧这日头,是该某大小姐喊上岸用饭的时辰了。 难为燕小洵这次真不是这个意图,偏头抬起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撑船时自带懒意的黑衣身影,然后奇怪的问:“以你这个年龄,功力到达如此地步(强悍得让我们同辈之人羞惭),难道你是服食了什么奇药或者幼年有所奇遇?” 想她燕小洵师出名门只是不大努力,如今这么点实力。那天又见到了沉绣那种疯女人一头灰发武力堪为诡异,肯定不是练了邪功就是用了什么催功的药物,纵然天资过人,就是让人不平衡的太厉害了! 将澜听她问起,就无所隐瞒:“十二岁那年,母亲一身四十年功力,悉数倾注我身。” “嗯,这样?”果然也算“奇遇”,不过那时她母亲才多大年纪啊,怎么不自己好好养着女儿悉心教导,如此早早过了功……遇着这女人起,她就是这么个模样,孤身一人。 将澜点头:“我母亲曾也算个高手,所以,如你所见。” 说得这样简略,燕小洵慢慢咂摸了一遍,瞅眼问:“那你爹爹呢?” 将澜静静撇下一眼,目视燕小洵,从她眼里看出种无辜的意味,淡淡扯下嘴角:“与母亲一同离世了,也在十二岁那年。” “啊,我不是故意的……”燕小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稍微惊叫了一声,对上将澜大姐无所谓的眼光,呐呐道:“我都不记不得爹爹长什么样子……我娘亲,你肯定也听说过一些的。” 燕家世代城主多有盛名,但一定只有她娘亲是因为娶了同为女人的江湖第一魔头而传得无人不知…… 偏开的额头微微转向一侧,垂下的眼睫无端生出几缕阴郁,这样的神情,可以猜知数年来在无人可知处,露出过不少。 将澜见不得她这样,转手抬起船竿在水心中灌力一拨,船身立即左右摇晃,燕小洵心思神游不曾注意,手臂不稳差点没稳住脑袋,回过神来责道:“小心点撑。” 将澜又放下船竿,干脆懒怠一会儿矮身坐在船头,看燕小洵瞪起明眸,不禁伸手去扶她的肩头,随意的开口:“是听说过。传言她容貌绝佳气度温和,世所仰慕,夺命金箭招招绝杀天下之人无出其右,继位之后燕城库富民丰,人人皆赞她的大才大治。” “还说得挺好听。”将澜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赞美人的语言,对象还是自己的娘亲,燕小洵挑了挑眉,又觉好笑,便真的摇着脑袋轻轻的笑斥:“你又没见过,道听途说。” 将澜见她笑了,眼神微微泛柔,实言道:“某些事迹或有许多传说,不过这种大事大功应该不只是空穴来风。”瞧着如今的燕小洵,也可揣度她母亲当年的容貌性情,行事风度。 燕小洵有趣的挑起嘴角望向坐下来淡淡的讨论“名人名事” 将澜,思及己家,想到一件心事,呐呐吐出:“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如我娘?她在我这个年龄,可不如我这般无能……”少年成名,金箭临世,折服魔首,城主恩威。 虑起这个近年逐渐困顿于心的迷惑,燕小洵神情低缓显得落寞起来。虽未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将澜垂下眼从客观问题平心而答:“那又如何,我也比不上魔头简连惵。” 或许并非一代不如一代,只是各自际遇不同。 燕小洵正自思虑,听得将澜将她和自己比作娘亲与那冷酷得差点让她燕城变天的女人,不禁红着脸嗤笑:“大姐,可不是你这么比的。” 不是就不是吧,惜于两人悠闲荡于河心静静聊天,别无繁杂尘世相扰,只有风清气朗身心舒畅。将澜无心反驳什么,而是继续问:“你讨厌冷色与黑色,就是因为那个折月宫主?” 这是长年伴随成长的阴影,燕小洵听着就犯恼,冷冷一哼:“别提她!” 眼底女子面上那种不欲多谈的模样令将澜皱起眉来:“难道她伤过你?” “倒也没真的伤着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燕小洵转头看向四周更加温和秀丽的风景,不知过了几刻才第一次对人吐出心中这段隐事:“每次被她看着,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死人。从我记事起娘亲一直很忙碌,为了她越发不顾及我了。我叫娘亲为娘亲,却还要叫她母亲。因为人人都怕她,小的时候周围的人总告诉我若非必要,别去夫人跟前惹着了她。” “凭什么不准我惹着她,她取代了我和爹爹的位置……随着我一年一年的长大,就开始讨厌那些黑的冷的东西了……你这个混蛋跟她一样处处都讨厌,还这么欺负我。” 话题一转就烧到了自己身上,将澜心底有点无语,除了默认还能怎地。倾过身去把燕小姐从腋窝里重重搂入怀中: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6 “不用怕。”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燕小洵惊怔抽气,挣扎了几下未果,小船随之微微摇晃起来,从水里可以看见她们紧密相贴的影子,不禁红耳气恼的哼道:“谁怕她,就算小时候怕现在也不怕了。而且本小姐什么身份,可不是那魔头敢妄动的。况且以那谁都欠她一条命的鬼样子,要杀本小姐早动手了……反正,就是觉得你们这种冷硬的女人太霸道太讨厌了!” “是我们太讨厌了。” 将澜嘴角泻出点点笑意,可有可无的随口应道,还是抱着怀里的身子不松手。燕小洵恼怒得脸颊漫红,无法之下捏住指头紧紧掐住将澜腰间最软的那点肉,毫不留手的加力扭动,感觉到手中似乎颤抖了一下,恶狠狠的威胁道:“放手,休想趁机占本小姐便宜!” “我答应,不过你也放手。”将澜稳住眉头,蓦然间心情大好,抱够了满怀老实的撤手往后退开,见燕小洵戒备的瞪住自己,不禁哈哈笑起来:“你燕小姐的便宜的确难占,为此当喝下一壶好酒以示大幸。” 燕小洵又羞又怒,抬起腿来踢过去大喝道:“少找借口,快去撑船,本小姐饿了!” 天气添热,午时确实将近可以准备考虑饮食问题,将澜怕真惹恼了燕小姐可有得闹,听话的站起身捞起船竿加快划船速度。燕小洵坐起身子,打开手边的水囊和点心,临水而填肚子。 水足半饱后骄傲的喊问:“喂,你吃不吃?” 将澜手势顿收:“麻烦燕小姐贵手相递。” 燕小洵总觉得(事实!)这女人在变着法子欺负自己,为了表示愤怒本想把手中的紫色小酥扔进河里喂鱼,又觉得那样反显她燕小姐浪费又小气了,因此昂头挑了下眉,仍然温雅的端起身子,亲手给她递到船舷边,温声道:“大姐客气了。” 这样有礼的语气才会令将澜感觉背脊寒浸浸的,眼神缩缩不敢俯下额头去咬,自发动手接过来喂入口中,同声点头:“不敢当。” 燕小洵一笑:“大姐有什么不敢当的啊?” 将澜觉得冷飕飕的起风,握紧船竿戒备的问:“你该不会想把我一脚踹到河里去?” “大姐,被人一脚就踹到河里,那你也太没用了。”那声音和入清风内不温不火的,亦讽亦笑。又一群不断飞来飞去的长嘴鸟儿横空出现,其中一只还发现她们两个人类走走停停有趣,飞到船尾咕咕叫着站立一会儿,直到把自己的食物两口吞下不走了。 点头啄翅膀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燕小洵往前走了几步它也不受惊,真是有点鸟胆,值得夸奖:“大姐,这只鸟儿不怕我们把它打了来做烧烤啊?” 将澜回头瞥了一眼:“你想吃就打。” 说着横竿拂水向着船尾猛力扫来,那闲闲用餐之后的打算休息一会儿的白鸟惊得扑腾起翅膀,翻腾起猛子瞬间扎得远远的,朝着天空飞得不见踪迹——娘呀,人类真的太可怕了。 “哎呀,你吓它做什么!”船中的燕小洵被带起的水点溅到发丝脸颊,伸手去挡的袖口更是湿了不少,看那鸟儿跑了一下鼓起脸来怒喝。 将澜只得又放下船竿走到中间,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条白色巾帕伸到那张微润的面颊前:“要我帮你?” “我自己有手!”做了坏事又来唱红脸,她燕小姐才不吃这一套呢。拂着发丝擦干脸上水珠,小幅度倾身到船舷边去拍打袖口,意外觉得今日河水清澈,游鱼活跃可喜,其中还有一种自己尤为爱吃的鱼儿,便指着其中一条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致,且去帮我杀个生。” 作者有话要说:啊,加紧更文中哦~~ ☆、来者何人 “那有何难?” 黑色身影仍然稳立船头,手臂转动船竿猛地灌注内力,朝着燕小洵所指的方向猛地击去,水花砰地一声四溅开来,几只生鱼卷身腾空破出河面。这时将澜手臂后旋续推戳中其中一只,向上抛高,竿头相接,趁势在其还未跌入河中之时稳稳当当的打入船内。 看着那坠入船中失去依托干巴巴焦急乱蹦的鱼儿,燕小洵不可遏制的萌生某种去戳两下的欲望,懒于脏了手指才忍住没动作。眼底一晃,鱼儿直被转身过来的将澜拾起,丢入船尾系着的一个竹编窄颈鱼篓里,浸入水中,既不能出又不至于活活干死。 将澜重新回到船头撑竿,说道:“束它一命,也算杀生了。” 困住一条自在游鱼,的确与杀它无异。燕小洵往船尾看一眼,凝神仍能听见鱼儿在鱼篓里翻身碰壁的声音,回转头来拍拍手:“大姐,你刚才那两手倒好看,不知这些年练了多少?” 望着悠远河面,将澜随意答:“只是每日河面行游,闲时动一动手。” 燕小洵挑起眉来,一笑:“怎么,大姐也会闲极无趣?” 常年独自一身,终究难免偶然孤独寂寞。将澜停了片刻,转头瞧来一眼,抿唇答:“以后不会了。” 不止不会,或该叹趣极无暇矣。 燕小洵被她意有所指的望上一眼,磨着唇角撇撇眉,转开眼去:“闲话少叙,快些吧,过午时了。” 大约一里之外出现一个小渡口,延伸出来一块台子供人上岸,四周汇来许多小船只,过往行客于此下脚歇息。河岸两旁冒出许多摆卖零嘴儿的凉食热点,看到新鲜客人立即提高叫卖的声音。燕小洵大略瞧了一遍,虽见小食特色可喜,多以面食为主非她所爱,还是打算去到设施相对完备的客栈正经用膳。 “想吃什么?”落后一步靠船的将澜走过来,发现燕小洵双眸好奇张望,有此一问。 燕小洵收回四处乱瞧的目光,温温笑着摇头:“不用了,我们去客栈吧,还需采买一些适宜的干粮呢。” 将澜大姐当然没有异议,转身向前领路。燕小洵注意到她手中提着鱼篓,跟上去敲了敲引起她回眸注意:“怎么带上这个?” “不是你说要吃?”刚才叫她杀生不就是这个意思? 燕小洵拉住将澜的衣袖让她停下,凑过身去低头觑眼瞅了瞅那只鱼儿,气息不足但还坚持活着,她眨眨眼,抬起头来对上低眸的将澜笑道:“大姐,再劳烦一趟,放这鱼儿一条生路吧。” 说得好像是她要把这小鱼吃到肚子里去一般。一时杀生又一时放生,果真是:“小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7 姐脾气。” 然这话听在燕小洵耳朵里,不以为忤,反是抱起手臂弯唇一乐,娇声道:“大姐好眼色,过奖!还请你走快点,可不要真的白费了这鱼儿如此执惜生命的念头。” 这种小姐脾气闹得娇俏可爱,将澜抵挡不住她盈盈双眸,什么也不辩解,抽抽眼角转身折回岸边,倒开鱼篓放它鱼归大海。一小团黑影“咕咚”没入水中,惊于之前的绝望颓废,现在只想游得越远越好。 抓鱼不眨眼,人类真的太可怕了…… 将鱼篓扔回船上赶到燕小洵身边,只见她眉眼带笑。默默无视,淡声报告:“放了。” 燕小洵行姿端方温雅,再笑:“有劳。” 今天正遇这个渡头小镇的集日,越往里人行往来越见密集。恰逢第一道散市的时候,许多乡民打算随意用些饮食再走,因此小饭馆里坐满了各色人等,空桌少见。有那么几家规模稍大的酒楼,外看也是人物混杂,燕小洵不愿踏入进去。 突然,将澜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顾惊异与挣脱,带起往正街后头的一条清闲街道绕去。直到前方出现一座模样清雅的黑白小楼,从外即可判断内部的干净清爽,而隐约从中透出的酒菜之香勾人口腹,真真的一个吃“清净好饭”的地方。 燕小洵也不恼了,笑着跟随踏入其里,四下一扫更觉满意。一边坐下一边好奇的问将澜:“你怎么知道这里呢?” 将澜在她对面坐下,听到问题淡声回答:“这家客店的两旁,一边挂旗曰‘酒’,一边曰‘茶’,再隔两家有‘蓉稣芙蓉’的点心铺,这种地方,再出现这样一家味道或许不错的饭馆,不算奇怪。” 原来此街才是整个小镇中上居民长至之处,平日出门小饮小聚,涂个清净方便,因此这些必须之所俱生一堆。而集日时卖零货的街道热闹,他们一般走不到此处来。镇内之民反嫌外面人多杂吵,又难免脏乱,这日也不大出来饮食。所以平时生意最好的一条街,在其他地方都忙的时候却清闲了。 燕小洵悟过这个道理,瞥向将澜:“你我都是第一次来,你怎么会发现此地的?” 将澜还没答,那端茶来倒的中年小二姐殷勤地走上来,笑道:“想必该是这位姐儿眼力过人,人人都无心乱看或不注意时她却抬头看,不难发现本小店附近几块大招旗子,来了此地寻个清净。” 燕小洵一想,果真是这么回事,一面谢谢小二姐端茶抹桌的忙碌,一边又瞧向将澜玩笑:“大姐,你可真细心啊!” 将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搁杯时抽空回答:“习惯。” 又是习惯!燕小洵暗自哼哼一声,点的几道本店特色招牌菜一一上来,正式用膳时四菜一汤最低规格,齐齐摆上占据小半个桌子。刚才那插话的小二姐欠个身笑道“二位慢用”,然后托着盘子脚下如风的离开忙别的活计。 青白鲜嫩的菜色让人很有挑食的欲望。燕小洵一道一道看过去,对面将澜大姐还没动手,她只得按兵不动,探过身去低声问:“色泽不错,能吃么?” 一只手伸到面前,勾起落于面颊的发丝自然的拨到耳后,正是将澜在为她整理额前的发丝。燕小洵瞪眼呆了一呆,将澜竟是一笑收回手,自挑了一片青笋淡然吃下,意义明显:“能吃。” 如斯亲近暧昧,略等于又被轻薄了一回。燕小洵腮颊晕粉重重坐下,瞪一眼后故意不再看向将澜,提起筷子认真用饭的模样,好似什么都不能打扰她燕小姐的温润气质。 环境清幽饭菜可口,中途小二姐上来掺过两次茶,别无他人打扰,甚为舒爽。燕小洵水足饭饱,心情跟着大好。若非公共场合有碍斯文,真想伸一个懒腰然后撑着脑袋眯一会儿。现在坐着消食正好:“大姐,你慢用,最好等我喝完一杯茶再动身。” 将澜抬眼,恰见她轻微仰起额头,露出一片颈项白皙肌肤,无声撇开眼睛问:“吃好了?” 燕小洵再饮一口:“嗯,很不错。” 反正无论何时何地,于她终究没有大的差异,既然燕小洵有兴致,陪她喝茶闲坐亦无所不可。 饭罢,大约两人同时放下碗筷。端茶慢饮,小二姐发现这一桌吃完了,甩着帕子搭上肩头,身子一转从后堂抱出一个酒瓶来送到她们桌上,呵呵笑道:“刚才有位客人进来住店,瞧见二位小姐,即命小的将这壶水酒奉上,还说万望二位不要嫌弃。” 有人送酒,除了好酒的将澜,能是给谁。 诧异之余,燕小洵瞟了眼桌上精致如青玉的酒壶,再扬眉望向将澜:“大姐,这是哪一回事?” 同样茫然不解的将澜并不去碰触桌上的美酒,转向小二姐:“何人?” 小二姐打了个千,笑道:“小的不知,瞧着是位远行而来的年轻小姐,只吩咐不要惊动暂且替她奉上这点心意,或许上楼梳洗,约莫过两刻就下来,正好亲自来说明呢!二位不妨略等一等,是哪位贵亲也未可知。”听得掌柜唤她去伺候别的客人,说完扭身穿梭而去。 燕小洵伸出白细指尖,捏着酒颈提到眼前,清润的酒香凑近了才可闻知一二,藏而不露。她看了一眼随即无所谓的放下,似笑非笑道:“白瓶玉露,真不知是大姐哪位贵亲,不妨我们等一等?” 将澜是个大女人,但是好歹粗中有细么,怎么听不出燕小姐语气中那点不屑、那点好奇、以及那点莫名的不愉。 视线刮过这个价值不菲的酒瓶,平下眉头淡声道:“我不认识。” 直接起身走到燕小洵身边,眼神询问她是否歇息足够了可以启程?既无半点好奇送酒之主,更无一丝饮酒之意,明欲如此抛下人家“一点心意”,无视离去。 燕小洵眉色舒缓瞧着将澜这样无情无趣的模样,突然眯了眯眼,嘴角却是一挑。放下茶盏,搁下一块银子起身随她向外。 背后一道清朗之音来得略急:“两位小姐且慢,难得如此巧遇,敢请赏个薄面与在下略饮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菇凉们都想抽打俺…… ☆、忽遇青梅 “燕小姐!……” 没有听到回声,那女音再加一层热切,脚步略紧急向燕将二人走去。燕小洵诧异回头,一道清削的白色身影渐渐逼近,一双应是沉温骄傲的眸子里满含惊急,直直落在她身上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8 ,最后到达眼底。 那女子见她回头,不禁又露出几分喜色,近前几丈,停住脚步恭敬的士女一揖:“燕小姐,久仰。” 被一个同辈如此“尊敬”,燕小洵轻微动眉,不解的望向她。转头瞧了一眼将澜,她也只有脸上一片茫茫冷色,同样不知这位俊朗小姐是谁。收不到有用信息,所以又将目光回到拜完抬头的女子身上,点头回礼:“请问这位小姐是?” 那女子唤得她的注意力,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回头指着小二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饭桌,大方力邀:“鄙姓单,名潜蕴,景仰小姐已久。上次得悉小姐路过余陵而竟遇无礼下人不知尊驾,无故冒犯却不得见,更不及当面请辞,实属汗颜。有赖天公作美,今日再次巧遇,可否请小姐移驾几步,容我详述?” 原来上次意外遭遇几个小毛贼,背后或许真有一段深浅难说的故事。燕小洵从小长在燕城,几乎没有独自走出过广南地域,如何认得这样一位对她“礼遇相厚”的单小姐? 然而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全是直直对着自己,反倒与将澜大姐无关,实在稀奇得很。 将澜冷冷打量不说话,对面微笑的女人年约二十,身形相较一般女子略薄,颇有几分书香文雅,举止有礼且面色坦然,浑身显露一种不会令人感觉讨厌却自然相近的气质。估量完外形之后,她转眸收到燕小洵询问的目光,淡抿嘴唇不表示意见。 反正将澜大姐明显打算让她自己看着办,既然是新鲜的人物和或许还会有趣的事情,不妨稍坐。燕小洵从不扭捏,眉梢微挑做出决定,得遇故友一般抚掌轻笑:“如此,多些单小姐厚爱,燕某在所不辞了。” “好极!”单潜蕴眉间顿生喜色,高兴之余连次点头,抬手请坐,燕小洵不摆小家子的客气,含笑坐回之前的位置。单潜蕴再次点头对上将澜相请,忽略她的的冷气,自己最后才端身坐下。 刚待她们都坐定,一个侍卫打扮的沉稳女人托着三杯茶来到桌畔,唤了一声“小姐,请用茶”,单潜蕴点头,示意她立在身侧亲自接手去端。双手捧杯,第一杯递到燕小洵身前,第二杯摆到将澜眼前,自己再搁下一杯,笑着解释:“简茶虽粗陋,倒比客栈里入口一些,二位请用。” 说着自己先抿了一口,微笑放下。 “单小姐客气了,请问叫住我,到底所为何事?”燕小洵对着陌生外人始终温雅而笑,她没有江湖经验,脑袋还不算傻,因为将澜一直冷眉相对,再想起这个看似有礼有度甚至对自己存着某些莫名推崇的单小姐,至少养过好些干“不正经营生”的下属,具体什么身份可难说。 因此直奔主题坦然相问,而不启唇饮茶。 单小姐好似根本不在意她们不动声色的戒备,见到燕小洵满目询问,亦不再拐弯抹角,而是起身再次一拜,郑重说道另一事:“月前无知下属差点伤了小姐,单某请你见谅。” 那件事燕小洵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且有将澜在又没能伤她半点,过了即抛诸脑后。这时被人家的主子连番致歉,谈不上生气,反而有点新奇,端出大小姐的大度模样温和出口:“单小姐,你不提此事我已经忘记。既然与你有关,我就冒昧的说一声原谅你了。” 单潜蕴抬头望向她玩笑的颜色,眸色晶亮,隐含几分难述的温柔。 燕小洵一向偏喜气质温和,言止有礼,更兼满含贵家教养和风度的女子。眼前这个单潜蕴来路不明,但她的举止气度完全合乎她的交友标准,因此真的好奇多于责备,笑言:“单小姐,你坐下说话吧。” “嗯,恕我冒昧了。” 再次遇到燕小洵,她心中又惊又喜,接连拜了几次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时被燕小洵一提,不好意思的笑笑,坐下来给她们添茶,直言叙述:“我先不知道你会到了余陵,偶然见到下人用的一颗珠子才问出竟是你所出,再命人去找又失了消息。那次下属客栈来报有位燕小姐入住,我赶去时你已睡下,便等第二日一早去寻你,你和这位将小姐大约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到这里轻微停顿,对上一惊奇一冷漠的目光接道:“终究有缘,再次相遇。” 这一番话可谓说得简单,然而她怎么凭一个失落的珠子认出燕小洵的身份,又为何要立即派人去找,又是怎样在得知她的下落时惊喜激动,甚至星夜兼程的赶到客栈,只因为她睡着了就坐卧不安的等上一夜,好容易以为能见面了,再次失之一步之遥。 燕小洵心底泛起震动,挑眉相问:“单小姐,为何要……见我?” 听此一问,单潜蕴仔细探向她的面色与目光,茫茫一笑,似有几分无奈、落寞与释然,轻叹:“阿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阿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谁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请问,你是……”震惊之色闯出眸中,下意识的看向身旁冷硬的黑影,她仍然不搭任何言语,听到此句,黑眸倏时蒙上一层冰雾。同样抿紧嘴角,意味不清的回视燕小洵,等她的回答。 单潜蕴紧紧盯住燕小洵,等她慢慢回忆。然而终究,只等到对面温润美丽的女子,一片茫然与歉意的笑笑。果然,自己的模样与名字,全被遗忘了么…… “忘了也没关系,那时我们还年幼,相处时间又不长。我能记得清楚,大约是比常人记事早些。” 其言欲洒脱,心底难却几分落寞。 迷茫的当事人燕小洵移开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爽的茶香直直漫入心肺。不好急着说什么,好像跟随对面女子难掩失望的神色里,感觉出自己遗失了什么。 抬了抬目光:“单小姐,可否请你明说?” 单潜蕴收起片刻失神,半点不为将澜冷色所动,望向燕小洵和声道:“我曾在燕城住过两年,最后半年的时候在一个小树林遇到你。那时我和仆人失散摔伤了腿跌入一个猎坑里,恰逢你带着几个下属学习射猎,发现了立即命她们把我救起来,还扶着送我回家。” 现在我依然记得,你这位燕城最最尊贵的小姐,脾性温和笑容清朗有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见到下属为我正骨,怕我疼着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珍珠糖,说是吃了不会疼。见我咬牙渗出冷汗,亲自去河边摘下一片荷叶小心翼翼的捧住清水—— 温如清风,笑若春阳。 啊,好像有点印象!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79 燕小洵皱起眉头跟随她的叙述去回忆,似乎曾经真的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她竟还有一位童年之友么?莫名的开心:“如你所言,我身边的一位师骑射傅隐约跟我提过……” “真的?你想起来了?” 陡起之音藏不住的惊喜,燕小洵轻摇额头:“我曾病过一场,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大分明,你直说好么?” “此事之后,母亲带我去城主府道谢,虽未得见城主,但是命人传话允许我去面见你。我们年龄相仿,因此渐渐熟识,而且你时常出来学习骑射,我便也禀了母亲与你一道……”同游同乐,同习同记,乃至偶然同食,午后同歇。 清晰的记忆涌入脑海,一时思绪无限,涩然顿住。 青玉酒瓶独立在桌,可谓别有寂寞,见着自己所送美酒无人相顾,单潜蕴兀自一叹,抬起手来启开封泥,也不管燕小洵和将澜喝与不喝,各斟一杯。一笑饮尽。 将澜漠然的看着她这番做派以及她那般变幻的神色,对于刚才就不在意的好酒,置之不理。 两小无猜的纯真故事,既似别人又是自己。燕小洵当然很想知道成长的角落里,那些亲身参与而且还被遗忘封尘的故事,认真倾耳,竟然果真因为这些简单的叙述,回忆渐渐明朗起来。闻到清冽酒香,不再有疑的端起那个酒杯洒然,陪饮笑问:“后来呢?”怎么会分开而自己甚至不记得了? 说到此,单潜蕴止住外泄的叹息:“母亲突然说要回中原,我家人口不繁辎重轻薄,当日饭罢即赶车启程……未及与你道别,你忘了我,也是应当。” 模模糊糊的影子在脑中来回流窜直至清晰,幼年的记忆冲破时间阻隔放映流出。燕小洵想起确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来,少女相伴的那段快乐珍贵之极。忽然没了玩伴的痛苦多年后才被从一团泥淖中掀出来,她亦是再仰头一杯,长叹而发:“我想起来了,单单,如今,还可以这样叫你么?” “阿惵!” 单潜蕴惊喜得一下站起了身,紧紧望住她,手臂紧垂,直想伸出双臂一把将对面的女子拥入怀中。明明是旧友相聚,于她,失而复得。 “单单,能再见到你,真好。” 燕小洵亮起眼睛,笑容缓缓荡漾展开,真心的为找回一段记忆,得到一位故友而欢喜。 两人含笑相对,一眼如初。 “燕小洵,我们该走了。”将澜的冷音陡然渗入炙热的氛围里,几许隐怒。 自从确认自己喜欢燕大小姐,而她也很可能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将澜大姐对燕小姐的政策一直是尊重她、爱护她,只要感情不偏颇随她怎样开心不会去干涉。给予她绝对的自由和广泛的空间。 如今,自己前几日才拜了堂的女人,完全忽略她的存在,与另一个明显对她有心思的女人亲近相认,只差亲亲爱爱的把酒言欢。再不出声,当她死人啊? 燕小洵的确只差怎么跟单潜蕴尽快熟悉,回到儿时的友好,这时被将澜一唤,收回视线奇怪的转过头来。单潜蕴顿时闪过一抹失望,抢在燕小洵前头,坐下笑言:“将小姐的高艺,单某十分钦佩,今日有幸与你同坐对饮,真乃万分有幸。更仗你照顾阿惵至此,可否停留几日容在下略尽心意,以示感谢?” 将澜瞥向她,冷冷掀唇:“我照顾她,不需要任何人感谢。” 看也不看单潜蕴被她逼出的那丝难堪,直接对燕小洵道:“你不是说要采买干粮?再不走,今晚只能在野外露宿。” 燕小洵可不愿意在野外露宿,她这大小姐只喜欢高床软枕。但是,现在就走不合适啊!看向因为此话而紧张望着她的单潜蕴,想了想道:“这才刚过午时呢,不至于如此着急吧?” 将澜冷色更显:“十里之内不再有渡口,赶不及。” 以前从来没被催促过的燕小洵心底生出几分不爽,然而,隐隐约约明白将澜这种不配合的行为是从何而来,那不爽好像又不是特别不爽。构不上闹腾的地步,有点纠结。对面这位陌生的发小,多年未见,而她的热情友好,以及那般有心重建当年友谊,她便也有点向往曾经之乐。 在急忙追寻她踪迹的这段时间,她一直与这位姓将的船妇在一起,自己是知道的。 单潜蕴看出燕小洵的为难,收起一切负面情绪,笑道:“将小姐,我知道你们行船之人并无急事。我与阿惵好不容易见面,实在不舍就此分开,你既与她同行,可否请你稍歇两日令我们一聚?若有任何要求,只管开口,某必竭力达成。” “阿惵,这小镇风景颇有意趣,不如在此逗留两日,我也好将历年之事与你细说。如此可好?” 燕小洵没有立即回答,转头望向将澜,大姐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她已经由此想起她以前不乐意时提葫芦仰头灌酒的样子了,然而之前她跟自己说不喝酒,今日对着一壶美酒真的视而不见…… 她以前口口声声称呼她为“大姐”,尊重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劳动人民。”那日她们已经,做出亲密的事来……既没恨得立即杀了跟她分开,而且仍旧一路同行,这时觉得如果擅自答应单潜蕴,竟有几分难解的心虚。 她挑起眉头,笑问:“大姐,单小姐真心相请。若是撑船乏累,干脆过两天再走?” 将澜拉住她手腕起身,果断两字:“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果断狗血…… ☆、小小误会 稍微加力向上扣住臂弯,带转燕小洵直出店门。背后顿时破出一道惊急的叫声:“阿惵,你就走了?!” “不会的。”心中本来还在犹豫的燕小洵伸出另一手按住将澜示意她先停下,将澜任她拽住袖口,配合的停□来冷冷掀出几字:“你想留下?” 这不是留下不留下的问题吧?偶遇失散多年的故友,于情于理自该把酒言谈,叙论彼此经历。哪有刚相认,就撇下另一方而去的?别说情谊,对上单潜蕴那样期盼而紧张的神色,这么失礼的事情,她燕小洵也做不出来。 “大姐,我和单单是幼年相识,此时重遇心有许多感慨。回燕城本也不急,我们过两日再走吧。” 这种行为在将澜眼里叫做“为了一个别人”而改变既定行程,她紧紧抿唇,冷扫一眼盯着她等待结果的单潜蕴,转眼回头看向燕小洵:“你真要,停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0 留两日?” 燕小洵定定点头:“是。” 桌旁站立的单潜蕴紧握的手蓦地放松开来,紧绷的神色带起笑意,温和说道:“阿惵。” “嗯?”燕小洵回以一笑,将澜理也不理两人之间的无声交流,看着燕小洵,牙缝里磨出一字:“好。” 不待听者回应,突地放开手中紧拽的细臂,越过它的主人出门离去,背影冷傲挺立。手腕失去禁制的燕小洵呐呐的退开一步,忽然一呆,眼见冷硬的身影闪离视线,她大声喝叫:“大姐,你干什么!” 就因为她说要这里停留两日,所以这般转身而去,是要扔下她? 即将踏出门口的将澜背影轻顿,淡漠地道:“你们慢谈。” 然后头也不回,抬脚远离,片刻间彻底消失身影。 我深情的看着你说:“更多gl新文,尽在谁染官群:257019677 ” 这算什么……大厅中的燕小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怔挺立,惊怒得几乎瞪出眼珠,这混蛋,这混蛋,竟敢这样抛弃她!她凭什么!竟敢如此对对她…… 心底又屈又怒,难平的气息一股一股在胸腔里冲撞,素习温和的眼眸里腾起几许冷厉,恨得咬牙切齿。从未预料,她燕小洵竟会因为想在一个地方多留两日,而被个欺负得她失身的女人,什么也不说的直接丢开了! 不说燕小洵那些复杂欲焚的感受,桌旁的单潜蕴亦是冷冷的眯了眯眸。燕小洵的尊贵她由来已知,尤其是她美丽温和,待人亲切如絮,与之相交者无不敬她疼她,至少在燕城,怎会有人愿意伤她半点?自己对她亦是,友而爱之…… 之前那段她并不清楚,更不理解她为何会与个船妇一路同行,可是今日这个船妇的行为,实在不可原谅!阿惵这样令人只愿捧在手心的女子,岂是她可以摔折的! 如此想来,两步外背对而立的单弱身影越发有种无声的委屈悲凉,单潜蕴心头一疼,敛起该怎么为她讨回公道的心思,上前一步过来扶住那副单薄肩头,感觉她轻微一震,连忙松了手柔声道:“阿惵,你怎么样了,先坐下来歇息好么?” 这样的柔声细语,在这样的时刻尤为感人。 燕小洵回头望着这位幼年就十分照护自己的女子,心中一酸一暖,勉强牵起嘴角点头:“嗯,好的。” 心情相比之前大有不同,燕小洵勉强打起精神,仍然反映不过将澜就此抛下她的事,无法将心思全部集中在对面落座的单潜蕴身上。没想到那船妇对她影响这样大,单潜蕴暗自恼怒,看着独坐的燕小洵,又心疼又欣喜,竭力保持热情好让她尽快恢复过来。 家仆眼色周到的重新奉上一壶新茶,单潜蕴亲手取来为燕小洵斟上,想起儿时的乐趣,展眉笑道:“那时候我们在竹林里学剑法,你说竹叶味儿清爽,三年前我在匀城发现竟有人真的泡出一种‘竹枝茶’来,便留心记着,今日你可愿好好尝尝?” “竹枝茶?” 昔日好友这样岔开话题宽慰自己,燕小洵如何不懂这份心意,回过神来一笑,俯下脑袋端起那杯浅绿澄亮的清茶,瞧了瞧,略带几分好奇的凑到唇边轻轻一抿,终于扬起眉来:“真的是竹枝的味道,清而不闷。” “是啊!那时那位做茶的妇人告诉我,这是取不大见阳光,且粗细不过一钗的新生竹枝,置于阴凉处三天,然后放在土灶上头烤满一日烘出生闷之气,滚水泡开即可。其味果有自然之意。” 听着来历讲解,温润的茶汤由喉咙滚入心肺,有如清流漫过清爽回甘。燕小洵再次啜饮两口,舒展眉眼赞叹:“的确很不错,我这是第一次喝到呢。” 低眉敛眼认真喝茶的模样清清沉沉,脸上的难过之色终于散开不少,单潜蕴看入眼底同样开心,自己喝下一大口,愈觉神清气朗。发现对面微颔的额头抬起来,一双晶亮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才开始发问:“阿惵,你怎会独身来到中原,这一路还平顺么?” 如果忽略那些贼啊匪啊的可以这样说吧。 如此想着,燕小洵心思稍微开阔,微笑回答:“听说中原广阔,心生向往便忍不住前来游历玩赏。一路所见的确名实相符,如今还好好的坐在你面前,自然是平顺的。” 关于将澜那部分她隐去不谈,单潜蕴敛去心中猜想眉目含笑,不去唐突追究她们之间前段时间所历之事,开口接道:“果真如此,这些年我随母亲亦算略行数地,仍只可见中原一隅,各地风光殊异,与广南燕城各执其色,却也值得一观。” 那时听小二姐说单潜蕴入了客栈即刻上楼梳洗,燕小洵正想礼貌的问她“用过饭否”,听她提到家乡而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因此顺口问道:“单单,你随家人离开燕城十年,既然曾居于彼,以后还来么?” 问者或许无心,听者终究欣喜。 出口询问,总算有一丝在意吧?单潜蕴喝了一口茶,只觉本已清爽的茶味无端清甜,好似从未尝到过的至甘,呵声而笑:“阿惵,你这是邀我去做客么?” 对方理解到这个程度也无妨,燕小洵大方笑言:“可要请你赏脸啊。” 有她开口,赏命单潜蕴也不打算多犹豫,欣然应道:“既然是你燕大小姐相请,岂有不至之理?可巧我跟母亲领了命周转一批货物入燕交接,只是商队杂乱随从无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世家小姐与下等商人同行,等级身份差之云泥。单潜蕴潜意识里和众人一样捧着燕小洵,觉得此举确实委屈了她。 不过人家燕小洵做为未来的一城之主,身份既可端亦可敛,待人一向亲近不不摆姿态,况且她不还跟个吃冷馒头长大的船妇同行许久了?这时对于好友所带的商队,其实真有几分好奇,邀她去尝尝走商的滋味儿,她还有点跃跃欲试呢。 “怎么会介意,你不嫌弃我麻烦就好啦!” 单潜蕴倾身换茶:“自不嫌弃,阿惵,如此我们便说定了同行。商队里还有几层水货需在此置办,约摸两日即可停当。我们两个闲人,正好趁此空闲将周遭风情游览一番,你说这样可好?” 刚才已经决定停留两日,燕小洵不去计较心底那股重新冒头的郁闷之气,点头:“自然甚好。” 死船妇,竟敢因为她大小姐做主晚走两天而抛弃她,混蛋,看到没有,有的是人等着陪她呢!这两日她定将览遍山水,管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1 你个冷硬没意思的混蛋船妇死哪儿去了! 燕小洵这样想着,不由腾起几分咬牙切齿的情绪,碍于不可显露出来失礼的在外人面前,浅浅低眸,握住茶杯微微用力不可遏止的走了神,想到以后该怎么收拾得将澜大姐认清今日对她的羞辱,如何悔改认错也休想得到她一丝原谅,一个人瑟瑟地冷笑。 单潜蕴小心的唤了她好几声,茫然的抬起头来:“啊?你用过午膳了?” 这是哪跟哪啊?之前跟她说什么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吧?不过这傻傻的模样委实可爱,单潜蕴不去计较,将燕小姐这种神情不动声色的从记忆中挖出来回味一遍,随意笑开:“刚到客栈,与你相谈甚欢差点忘了此事,是该用午膳的时辰了。” 燕小洵张唇未及开口,她继续:“阿惵,我冒昧跟店主为你定了上房,今日日头不小,左右无事何不入内歇息午觉。等你醒来,我自在此候着你的。” 如果是将澜,把她揉捏了刺激了还要坐在一起吃饭。而单潜蕴对她关怀而有礼,小心又翼翼,未必不想,终究无法开口让她这位大小姐留下,坐等着陪自己一道再吃一餐…… 这种似近似远的距离一直为燕小洵所喜,而由单潜蕴做来更觉感激,抬眸望她几眼,一笑:“好的。” 单潜蕴站起身来目送燕小洵穿过后廊进入客栈上房,直到那抹白影只剩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待到交代完下属去安排商队里一众从人的用餐事宜,再回头,那一点已经茫然消失有如不曾出现……她暗自苦笑揉揉眉心:或许只是陌生太久,日后相处,再熟悉起来就好了。 特意收拾的上房,虽不比中等富贵之家摆设精致,贵在一桌一椅干净可喜。且房中的油漆桌面上随时备着温茶,房客需要时自在取用。屋内安静,床上的美貌女子睡容沉静,未褪外衣,新换的锦被随意搭着肚腹,明示她在午后小歇而已。 “吱”地一声房门轻开,跟随进入一道沉稳脚步。睡得正好的燕小洵警觉有人,立即掀被而起,冷喝道:“谁?!” 撑眸看清是一个时辰前无故离她而去的混蛋将澜,一双黑眸顿时倒竖,揪住被子愤怒道:“你不是滚了,来干什么!” 意识到无故惹怒了燕大小姐的将澜被惊得住脚,皱眉抿唇:“我刚才去靠船。” 燕小洵立起身来,一声冷笑:“上岸时已经叫人停了,专程跑一趟靠船?你当我是傻子么,想借此抛下本小姐直说!” 将澜眉头微皱,有点冤枉:“你说要停两天,须得再交代几句。” 一口一个重重的降调,直白表明燕小姐气极,脸颊涨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门口那女人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了。她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沉重,将澜挑了挑眉:“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不是还有个亲近的好友陪着? 这正是燕小姐睡觉还横在心里的事儿呢,听此怒哼:“混蛋,没人敢像你这样扔下本小姐!” 哦,所以第一次经历,心里介意得很呢。将澜瞧了瞧她气怒不已的模样,突地诡异一笑,近前几步不容推拒的抱住她,沉声说明:“我从未想过,扔下你。” “哼!”女人的好话鬼才相信! “你放开!”燕小洵连续冷哼,听了此话更觉无名火起浑身不爽,身体挣扎想要推开这个稳固怀抱,可是将澜大姐一身满满的六十年功力,燕小姐这种半推半就根本就只能构成某种欲拒还迎嘛! 她的扭捏,只会让个血气方刚的女人想把她往床上推啊! 作者有话要说:(*^__^*) ☆、山林夜宿 “别动。” 此声隐含别意,燕小洵敏感顿住的瞬间,将澜大姐稍稍调整了姿势,一手托住她脑袋绕过脖颈,隔着几缕发丝亲吻她的耳朵。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简单而亲近。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所以么,在这个世界,女人也抗拒不了他人的强势温柔?燕小洵僵着额头让将澜吻了几下,腰身退走不能,羞怒瞪眸。 “我也觉得这样不可以——”将澜无比叹息,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的吐出这样一句,感觉到怀内身子一颤,忍不住又吻了吻她头顶,低声问:“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会这样欺负我吗!还,还…… 燕小洵咬紧牙关不回答,神经一紧,这混蛋女人竟然拨转脑袋意图往她唇上来,急得一下开口:“故友!” “故友,便是缘分已尽,无需重新结交。”将澜如此断言,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望住燕小洵没及反应而露出迷茫的眼,一手仍握住她手腕,再次开口:“再耽搁时候,真的赶不上下个渡头了。” 外间日头倾斜,如果正在远行途中,夏日天气里也不算早了。 明亮的光线洒过木窗,屋中的燕小洵身上略微沾染几分,可是这混蛋女人说话行事让她半点不能明晰。又不给时间让她问清楚,拉住她的手腕带出门,眼神淡淡的四下一顾,突然被揽住腰肢飞身而起,顺着客栈后院,与来路相反的方向飞离而出。 “喂,你就不能先说一声!” 险险维持住身体平衡,燕小洵本能的抱住身边的倚仗物将澜大姐,不记得第几次这样抱怨了,混蛋,每次都不给心理准备!眼底风景急速掠走变得低矮渺小,片刻之后彻底远离这片宁静街区。 黑墙白瓦与绿树黄藤,刚历之景景遥远如梦。 燕小洵眨眨眼,决定乐观的享受这种高空的奇异感,自己凝起体内之气彻底稳住身形,腾出空闲的手指敲敲紧箍的手背:“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将澜本来憋着一口气,听到燕小洵的质疑,吐出两字:“没有。” 这时候可不能详解,燕小洵又道:“你撑得住么?放开让我自己来吧。”许久没有用过轻功,燕家的绝技莫要生疏了…… 撑不住,还能把她给丢出去?将澜觉得好笑,几刻之后飞跃小镇,一边带着燕小洵降身一边说:“到了。” 渡口的人流比先时多了几层,许多下集之人乘船离去,或挑担或背物,买满卖空好不热闹。将澜的小船稳稳系在正对小河左侧的一块大石边。它原来并不在这位置,或许应该说是绕着整个小镇发生了半圈的位移。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2 燕小洵惊异,突然觉得一口气消了大半,转头嗔对将澜大姐:“一个时辰就做这么点事,没用!” 挑挑眼尾不加犹豫,直接抬脚走向认得烂熟的将氏小船,照例大小姐风范的铺上干净巾帕垫在船尾,悠悠坐下,撑住脑袋看那些渡头的人物活动。 一眼见到那抹冷硬黑影凝住阳光,走得不紧不慢,到了小船边微微弯身去拔船锚——明明简单不在意的动作,似乎暗含某种女人的认真? 燕小洵换个手掌撑头,也许是阳光欺睫,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望着将澜开口:“大姐,你还不快点?” 将澜几下做完该做的事,侧身抬头,牛头不对马嘴:“竹筐里头有干粮和水。” 这么一句话又令燕小姐的小心思活跃起来,在手掌上来回磨蹭着脑袋和发丝,不知怎么变得心情甚好,磨磨嘴唇努力压抑住这种甜甜的感觉,轻快应答:“知道了。” 哼,一个时辰不过靠个船买点干粮两件事么,虽然船速很稳干粮很入口,算了,她也不指望更多的了。 将氏小船起钉离岸,缓缓荡于河心,起风时感觉有点轻微摇荡,反让船中只管坐着吃点心喝凉水的燕小姐优哉游哉。喧闹之声渐渐远离,沿河两岸的高大绿树在河面上漂浮出成片倒影,优美而安宁。 燕小洵押在将澜身上的一腔怒火随之消散,自然的回想起单潜蕴那句“你醒来时,我自在此候着”的话,一下直起脖子唤道:“大姐!” 大概除了将澜和聋子,任何人都要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吼给惊乍一番。将澜淡定的起竿转头,问:“怎么?” 燕小洵抚着额头,神情懊恼:“我答应单单与她们商队同行,她说等我午歇完了来找。现在你把我带走,她会不会担心得四处找寻?”那样的话,她失信于人引人担忧,太过分了…… 她的女人是在告诉她,别的女人对她毫不掩饰的觊觎?将澜极其轻微的撇撇嘴角,转回头去拨竿贯穿于成圈的波纹之中,过了两刻才答:“她会想到,是我带你走。” 燕小洵立即反问:“为什么?” 将澜简直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别忘了,她一路上注意着你的行踪。” 好吧,说得也对。 “那也该留个信吧?” 将澜:“不用。” 这混蛋女人接连两次间接让她抛下两位待她极好的女子,而且做得十分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好似她真该不跟她们深交了一般,实在是,让她也莫名其妙的觉得,一直与这混蛋船妇同行才是……正经之途。 对了,等待停船靠岸,找到纸笔再写个简信去问问小容到底有否平安回到曲家。久别重逢一时分离,虽有遗憾心底略感歉意,然而远不及伤心难过,届时在信中对单单就今日之事做个解释,等她到了燕城再请她游览赔罪吧!至于传书所用之飞鸽,叫这女人一声大姐,她总有办法将她所需之物一一寻来。 燕小洵抬头望向撑船的端定黑影,捧住下颚长长一叹:“大姐,我因为你,对小容无情,对单单无义。” 如果你对所有人都无情无义才更好。将澜听了半点不觉愧疚,扬竿时转过头来,语调上挑:“燕小洵,你这是在告诉我,对我有情有义么?” 这个混蛋船妇,可真懂得寸进尺!一块黑点嗖地从头飞过,伸手向上一抓,是燕小洵拿在手里未及吃下的糕点,接住后将澜坦然喂入口中。燕小洵脸颊更红,撇过头去斜着眼睛哼:“随你怎么想!” 随她想,那就是了。 两人已经习惯于此,一人撑船一人坐船,你言我语随意往来,即使只是互相拆台。 顺南而下直走两个时辰,岸边徒剩绿树掩埋几乎不见行人,空中时有野鸟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两旁山道全为山树遮没,一眼望去除了河中尚可行船,四周山林杳无人声。日头西斜时,胆大之人可视为静谧,胆小之人或许会觉得此地诡异。 晚风吹起,燕小洵微微瑟肩,从包袱里取出披肩挂在身上,起身走到将澜身边:“大姐,这里好静,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能赶到下个渡头么?” 将澜看到她主动加了衣裳,望眼天色:“恐怕不及。” 山林之间行了许久,渐渐的人迹只少不多,恐怕离城镇距离尚远。而且这一带之前并未来过,因此只能根据常识判断,无法说出个确切的保证来让燕小洵放心。 “如果赶不上,我们要露宿野外么?” 想她燕大小姐,从出生以来及至独身一人走到余陵,没有高床软枕至少会有客栈上房,再次即是将澜大姐家那样的简易茅屋,虽受些折磨,若说真的夜宿山林,未曾经历。听到发生此事的可能,既有点未知的小心和迟疑,又含某种新鲜和好奇。 将澜提音:“怕?” 燕小洵顿时傲娇昂头:“怎么会。” 既然燕小姐不介意,将澜就稍微放松动作,不再急着催速向前。虽然没有到过这一带的山林,根据以往经验,只要不误入深山,暗自小心应该不会存在特别的危险。果然,老天为了顺应她俩已经做好“就这样吧”的准备,在不知何时出现的下一个渡头之前,悄悄然的收起了最后几线阳光。 天色将暗,前无村后无店。 将澜发现一个不错的河岸平地,拨转方向缓缓靠向岸边,向后瞥燕小洵,她眨眼:“今晚不在船上歇息?” “上岸。”所停之地林木不似其他地方密集,能够了解的范围内不确定因素很少,住一整晚的话还是系船上岸更方便。 反正在外行走的生活经验,燕小洵自觉确不如将澜大姐,不做无谓辩解,听话地弯身抱起两人包袱和水囊走到船头。将澜钉船展腿跨上大石的平稳处,回头见到燕小洵身上抱的那一堆东西几乎快要遮掉她眼前的视线,唇角轻起,抬臂拉住手腕将人扶带过来。 燕小洵和身上的包袱齐齐撞入她怀中。美人相投,何不顺应其意? 被一把稳稳抱住的燕小洵稳住身子,眉头一掀,懒得和这混蛋女人费口舌,把自己手中的包袱杂物塞入眼前怀抱里,略微一低直接绕出将澜的臂膀,踩着骄傲的步伐跳下大石兴致盎然的找露宿点去。 怀里结结实实——一堆衣物,十几米外的白影已经开始来来去去对周围环境好奇打转,将澜愉悦的动动眉头看了一会儿。走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3 出两步,咻地飚来一截树枝,她淡定地侧头让过,寻块草地放下包袱,走到仍然在跟枯枝拔河的燕小姐身边。 燕小洵知道露宿于野是要捡柴生火的,她大可招呼一声,大姐自会快速地将一切打理得清清楚楚。不过初次经历很是好奇,不用将澜招呼,自发拢起发丝埋头苦干。瞅准一片枯枝较多的空地欢快的捡拉拔扯,除了飞得老远那些,成果也还喜人。 某棵参天大树之下,将澜确定为今晚夜宿的最佳位置。抱走燕小洵弄的那些枯枝,看见她打算奋力截断一段不够干的树枝,不由开口:“看不出,你还有点蛮力。” 燕小洵头也不回的哼道:“本小姐再不济也是个女人,少小看我!快去生火!” 不一会儿火星飞溅火苗窜起,慢慢加入细小的枝条,火堆成形烧得稳定。燕小洵呼出一口气,抬起袖口抹抹没蹦出额头的细汗,先到河边洗了手,整整衣装再转到将澜找来就坐的小石头上,付出了劳动就是感觉不一样,望着火苗有点淡淡的欢欣和满足。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打山鸡烤野味?” 将澜熟练的拨火,隔着明亮的火光望向她:“你打还是我打?” 燕小洵对这幽幽山林全然陌生,想着自己去肯定不行,让这混蛋女人去的话——走丢了自己还要去找她,不好。得出结论:“算了,我们吃干粮吧。” 将澜忽地一笑:“可以烤馒头。” 烤馒头好吃么……燕小洵想到这个问题,一下抬眼:“我怎么可能买馒头?”明明全是各种各样的味美糕点啊! “我买来沿途喂鸟鱼,你吃也可以。” 燕小洵越发肯定,这姓将的混蛋女人,其实喜欢说冷笑话。 ☆、古怪老人 火光明亮闪烁,岸边的那块不被森林全部包围的空地显得尤为突出,两个长相上等的女人相对静坐,时不时的对话一句对视一眼,看着亦有几分莫名温馨。 就着净水将糕点一块一块喂入口中,直到吃了个大半饱,对面的将澜大姐冷淡用食好像从来不挑剔啊!她灌下一口水,燕小洵总能由此联想到她以往大口喝酒的模样,撇开唇角:“我吃饱了,你吃块绿豆稣么?” 眼底冒出一块浅绿小点,正是燕小洵尤爱之物,每次买干粮必不少此类,即使不同店坊不同做法,反正她全部能够乐呵呵的吃下去。下午去采买糕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给她准备两包,果然用处甚大。 伸手接过来,咬入口中,轻笑:“谢谢燕小姐肯割爱。” 这么静谧的气氛里,燕小洵懒得跟她拌嘴,只说事实:“本小姐素来大方。” 两人吃了也有小半时辰,比起在客栈用膳的感觉大大不同,胃口有否增添不能测量,只觉得寂寂周遭只剩她两人,只有她两人,感觉宁宁静静的。 时辰几何不可断定,幽静山林里,两个路过停留的闲人,除了吃完就睡寻不出别的事来打发。“啪”地一声拍在手臂上,燕小洵还未在将澜用干草铺就,然后锦布为垫的临时小床上躺下,感觉到身体果露部分痒痒的,不由委屈的望住大姐:“有蚊子……” 尾音拖得长长的,谁听来都是在撒娇呀! 将澜睡在她旁边,听此凝眸:“你血甜。” 燕小洵瞪她一眼:“你行走江湖多年,不可能一直是被咬着过来的,快去想办法!” “等着。”将澜再次上下扫视她一眼,认命的起身就近找寻驱虫的草药,决定不对她表明自己因为“皮糙肉厚”的缘故,今晚还一口都没被咬过的事实。 火堆烧得不如之前旺实,将澜走了燕小洵立起身来,撑着脑袋凝听背后不远的动静,要困不困的眯合眼睛。过了小片刻,点点草药香气弥漫而来。燕小洵转头瞧向拿着小草药把四处驱蚊的黑衣女人,微微弯动嘴角重新睡下。 稍微熏过一周,剩下的草药树立在一个空心的树桩里,确定情况无误,将澜回到燕小洵身边。见她睡了呼吸平顺,那种慵懒恬淡的模样实在无声得可人,她本来就喜欢她,因此长臂一揽从腰间穿过,搂入怀中。 燕小洵微微抗拒转过身来,勉强睁开眼睛见是熟人,再次眯眼沉睡。 这种姿态,让人何其地想揉入怀里恣意揉捏。 将澜大姐从未觉得自己对燕小姐所做一切有何过错,两人拜堂成亲该做的已经做了。虽然答应不随意碰她,可是如果小火燎原你情我愿……发乎情而已。 她捧住浅埋胸口的脸颊轻轻的吻上去,沿着额发缓缓辗转。唇畔印在细嫩的肌肤,又温又软。 向下有点刻意的咬了咬翘挺的鼻尖,果见怀中人儿眉心一拢似要睁开眼来,趁其微张丹唇的瞬间,低头印盖而下,含入唇中柔柔轻吻。湿润的甜腻顷刻溢出,引人沉迷。 “嗯?……” 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越来越紧,简直是不听话不尽责的想盖死她!接着唇舌被个软物占据,勾住自己一片翻搅缠绵。燕小洵困得厉害,想要翻身好好睡觉,可惜呼吸不断受阻。 恼怒的睁开眼睛瞪向这个扰人清梦的坏蛋,结果周遭仍出黑暗,还被一只手掌刻意的盖上什么都没及看见的双眸。 嘴不能说,眼不能诉,身不能动。如非充斥于身的气息那般熟悉,她会立即愤怒地!舌头努力向内收回,将澜知道她已醒,只得吮够了滋味不舍的小范围退开,仍然遮着燕小洵的眼睛,感受到手心被长长的眼睫一刷一刷的轻痒。 沿着腮畔顺势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怕你把眼睛瞪坏了。” 你心才坏!燕小姐只能说两个字:“混、蛋!” “嗯。”无可无不可的应声,沿着白皙耳垂低声建议:“既然醒了,不如我们——” “休想!”十分清楚这女人想些什么混账事,燕小洵声调断然果决,奈何眼被蒙住身遭压制,轻幅的扭动无力的声调……反正将澜大姐现在不会听取她的反对。打过招呼即刻实际行动,撤手俯额,对着让她心痒不已的密睫吻下去。 扭头挣扎,热度顺着眼睑滑到太阳穴上,连着耳朵神经,敏感异常。 轻微干涩的双唇落到脖颈之间,引发瑟瑟轻颤。燕小洵羞怒不已,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再次被个女人那什么,而且还是野合……你要她大小姐的尊严往哪里摆啊? “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4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4 将澜……” 她很少叫她的名字,辅以这种委屈柔软的调调。 将澜大姐的心一下就软了,动作自发停下来,抬起眼睛看住身下绯红的面颊,哑声问:“真的,不愿意?” 倒也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她们都是女人,第一次错误只是因为酒药的关系,怎么可以……燕小洵脑中一堆堆借口准备冲齿而出,然而被一双幽幽黑眸认真的望着,一句重话也出不得口。 好吧,她只是心地善良,不愿伤人而已。 推拒将澜指着自己,怒道:“你看清楚,本小姐自来出身高贵,庭训端正,绝不能——” 将澜蓦然一笑,又去亲她:“我懂了。” 剩下半句话噎回喉间,反而茫然:“你懂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天旋地转身体全反,原来那些星星变成了将澜幽凉双眼。将澜让她压在自己身上,稳稳搂住不让这副弱躯滚出去,抱得满满的。甚觉好笑:“燕小姐,你莫不是嫌弃此地折辱你了?” 燕小洵努力救回自己的双手,冷哼:“我是嫌你折辱我。” 唉,女人本该直言爽朗,难得其中一个口是心非,竟就被她遇上,情趣!情趣!将澜不恼,突出惊言:“我让你在上。” 我让你在上……我让你在上…… 费了点力气听懂意思的燕大小姐,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仍是瞪眼,撑身张唇怒目而视,身底女人面上那一派坦然让她简直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咬牙呼吸:“你个……流氓!”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到这两字,将澜大姐挑动眉丝,默默收下颇觉冤枉,她还没做出更流氓的事来呢,失策!被燕小洵这种已经不能拿她怎样的无奈姿态给逗乐,又一个忍不住抱腰用唇贴上就近的锁骨,轻磨两下笑声溢出:“再不做出决定,我就替你了。” 燕小洵努力压制从胸腔出蔓延的麻痒,近乎无力:“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情?” 如此温馨的环境,好似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人相处相伴,忍不住渴望更加亲近。将澜大姐没有正经与否的概念,只是无比可惜即将浪费这等静谧安宁,深刻体会到“辜负青春”的遗憾。 声音那个叹息:“依你,睡觉。” 毕竟美食一直紧紧抱在怀里,机会伴随终生,迟早必须吃干抹净。在燕小洵完全接纳她之前,始终不舍强迫于她。将澜打算侧身搂住怀中佳人慢慢入眠,此时居然拔出一道穿山透林之音—— “怎么能就此睡觉,不如老身来替你们行个好!” 靠岸选择这里,因为地面平坦明朗隔水较近,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可以立即遁水而走。从捡柴到睡觉的时间,暗自凝起内力查探周围的动静,感觉不到其他同类的气息。 此时听到别个声音,将澜倏挺立,冷喝:“出来!” 清风刮叶之声此起彼伏,连续而窸窣,来人不掩踪迹。数道鬼影疾闪,逼得场地中唯一的火堆风向几经变换最后稳稳停住,同时,出现五个衣衫灰扑面色不清的老者,男女都有。 将澜紧护燕小洵,身姿不动冷冷盯视。 几个老者气息丝毫不露,站定了紧紧扫视火堆后头的两个后辈,然后彼此交换一眼,移动位置,开始绕着她们打圈圈,来回五遍。 感觉到臂上手掌力道渐紧,莫名的紧张清晰传递而来。燕小洵没想到会遭遇此类情况,除了对视,双方又不见动静。她侧偏脑袋瞧一眼将澜冷凛的眸,薄抿的唇,确定什么之后转向五个发丝盖脸,居高临下的老人。 温润而笑:“五位前辈贵安,敢问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且说这五位转够了圈重新站定的前辈,俱是数十年前扬名江湖的巅峰人物,或出于名门正道,或出于山海野林。要不功参造化世所追捧,要不邪魔歪性引人追杀,各自奔走恰遇一堆,打过一场便难舍难分。最后干脆厮混到一起,做些混沌世间或者假心假意寻仙访道的事情。 奈何如今后辈不济,专喜把他们这些老东西挖出来,美其名曰“供奉”,烦得一个个躲到深山老林里来逮人参吃。 察觉有人靠岸,以为又是哪路寻到踪迹前来追捧的小儿女,不去过问默默躲开就是了。这两个倒不像其他那些总是剑不离手,上岸后,只是安安静静的准备过起小日子。 黑衣这个勉强有点样子,警觉度不十分低,只是在他们面前太菜了。白衣那个,脸儿总算讨喜。 碍于外人在场不好打斗,浑身发痒,干脆又来岸边瞧瞧那两个小女儿除了绿豆酥还有没有人参味儿的,嘿,这一看可不得了! 且说他们纵横一生甚所未见?然而两个小女子不是姐妹胜似夫妻,抱成一团打情骂俏,你上我下可没见过哇!再听那言语脉脉有情,动作满含亲昵,爱娇调笑,可不比百棵人参更有趣? 五个老人顿时眼都直了! 不动声色的找好最佳窥视点,睁大浑浊的老眼睛,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舍得漏听掉。呼吸波动果断调至龟息状态,务必要将今晚的大戏看到彻底! 听到那句“替你决定”时,几位老人甚至笑了,真心的笑了。眼看两人渐入佳境只待剥衣交缠,谁知那个看似有点前途的后辈,在高|潮部分掐戏,让人失望之极! 如果今晚让那两个小女儿睡觉了,他们几个老东西只能夜夜打架度日了。不可,不可。 之前说话那个老妇音容矍铄,对于发问的白衣小洵生得几分眼缘,瞧她以一个女子之身被另外一个女人护在身边而没有任何违和感,又多看了几眼,开启尊口质问:“你们怎么不继续?” 燕小洵傻住:“什么?” 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蹿出来,居然声若婴孩:“无始无终,徒坏老人家的雅兴!” 难道就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燕小姐呆得真想把脸藏起来。竟然被人看去了,而且还因为没看到女女之欢而怪罪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啊! ☆、又打架啊 对于这些离谱人物的离谱言语,将澜恼怒隐于皮下,暗自护住燕小洵,表现十分淡定的直切重点:“你们想干什么?” 这五个老人家被人追捧惯了浑身不爽,遇到将澜只当他们普通人的冷淡态度,反而感觉畅快,半点不含糊的嘿嘿一笑:“你们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5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5 两个小女儿不错,就当是孝敬我们,赶紧把刚才的事情做完,拖拖拉拉非女人所为。” “对,动作快些。有什么问题老人家还可以好好指点你们,看完就走了。” 走了又不能妨碍谁,说得好像去挖个红薯一样简单,这算哪出?站在个人角度,将澜大姐十分愿意压倒燕小洵并且一直努力走在这条道路上。可她主动是一回事,被几个古怪老人逼着来行此事还让全程围观,笑话!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犯第二次。 将澜冷冷扫过几个深藏不露而脑筋思维更加诡异的老人家,眉头敛起,冷吐几字:“你们有病。” 是啊,他们就是有病啊! 其中一个造型疯疯癫癫的老妇人拍拍手,龇牙深笑,探出脑袋向将澜和燕小洵两人凑过来,一张沟壑不清的枯颊被火光照出真相,笑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将澜脊背紧绷顿时握紧燕小洵的手腕准备进攻,感觉到她的意图,老妇人不再靠近摆摆手安抚她:“放心放心,莫怕莫怕。” 一边把她保护燕小姐那动作看在眼里,继续笑得不露眼珠:“娃娃的眼光倒是不错,你们到底还继续不,老人家等得心痒呢,嘿嘿!” 这样的事情,竟然可以要求两个女人,光明正大的……继续? 燕小洵僵住脸色震撼住了,发现他们行事作风太过骇俗怪异,忍住眉尾抽搐,撇出一道不大真心的笑意,反问:“几位前辈,凭什么你们要看,我们就要孝敬?” 那老人家转向这个脸儿讨喜的女娃娃,越看越觉得此等明眸皓齿的模样惹人怜爱,两人谨慎戒备的挨在一处倒也般配。 她又近一步,嘿嘿笑:“这世上的娃娃们都想孝敬老身,只可惜老身委实看不上。难得你们两个有意思,可不要坏了兴致。” 另外一个觉得她的话说服力不够,记起常人爱些世俗条件,诱惑道:“今夜让我们心里舒坦了,要什么尽管跟我老人家开口。” 当她们两个是什么? 别说将澜那个冷色,燕小洵一下沉住脸:“几位前辈什么意思?” 老人家们久离世俗许多不讲究,不过漂亮女娃娃不同于之前与情姐姐那种柔情姿态,明显是生气了。老人家察出此种情绪,急忙再近一步,又怕吓着了她们,不解道:“看着还像机灵人儿,老身为你们好,竟还不懂意思!” 言下大有惋惜之意。来回逡巡几眼,欲图看出她们哪里发育不明。 明眼看出这两个娃娃,睡到半夜,扭扭捏捏欲成好事。结果,女人家敢想不敢做,有什么乐趣?他们老人家上来规劝她们该干啥干啥,若是大家都满意了还答谢她们个条件——这个意思,不难理解啊! 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燕小洵绷住脸色怒了,她从未遇过神经在正常范围之外的人类,此时遇到这五个颠覆的人物,不知是哭笑不得还是气怒难言,又有一种气乐了的诡异感,挑眉:“我们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 这正是他们老人家出现的最大意义啊!另一个鹤皮老者搓搓手:“懂了我们正好瞧瞧,不懂的话我们可以不吝赐教——” 燕小洵怒喝:“前辈!” 老人家满脑子飞舞的“招式”被打断,瞪眼问:“啥?” 居然还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你们太不像话了……” “啥?” 鹤皮老者更加茫然,他旁边的老妇觉得他跟漂亮女娃娃沟通有障碍,使出一股劲风将他震开几丈,自己填补上空缺,语重心长:“娃娃,我们不喜欢那些说话绕弯子半天没趣的。现在可不早了,你们快点躺下脱衣服吧!” 山间寂静,林吹轻风,共有七人。 其中五人听到这句震撼十足的言语,一丝没意识到过出格的概念,急吼吼的兴奋,全身细胞欢腾激荡。而另外的两个当事人将澜大姐和燕小姐,不觉尴尬几欲愤怒。 好好歇息却引人窥视,甚至明目张大的站出让她们当面行出闺房之事,对于燕小洵的身份以及将澜的脾性,已属辱人。 单从将澜的戒备,也能想知五人武力值深不可测。燕小洵阅人不多亦有自我分寸,看得出这几个老人行事非常,可以理解而不能认同。与他们废口舌辩论切不可行,因此直言。 “前辈,请恕你们的要求我们做不到,现在要休息了,请你们先行离开吧。” 虽然她说得客气有礼,那个笑得不见眼睛的妇人顿时怒起:“你这个女娃娃,真不听话!” 又一个接言:“我们是为你们好,当真不肯?” 燕小洵看一眼面无神情的将澜,一直握住她的手心不让她说话和动作,对上老人们期待的眼神,淡淡摇头:“不能。” 几个老人家从成名起便不曾被人违逆过,今日将燕二人的态度本为他们所喜。然而好戏看到一半的败兴,以为劝说了这俩娃娃就会抛开那些扭捏,顺从心意做该做的事,谁知遇到两个犟人?不领他们的心意? 老人家们很伤心,后果很严重。 那声若婴孩的老者叹气:“以为是两个好娃娃,可惜竟不知趣。” 这时,彻底听不下去的将澜开口:“你们走。” 老妇突然跳脚,胡乱叫道:“刚才我跟自己打赌你们是敢做敢当的娃娃,结果却不痛不快与众人无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矍铄老人一掌拍开这疯癫老妇,烦躁瞪眼:“疯婆子,走开!”然后猛地蹿到火堆后头逼近燕小洵和将澜,震声发问:“我们五个亲自为你们把风,也不肯?” 将燕无语,另一个老头插道:“是保媒!” 矍铄老人头也不回,向后打出一道内力不管那好心纠正用词的老人是否立即躲开甚至攻击上来,继续接近起身戒备的将燕二人,不满的质问:“你们为什么不肯,年轻人不爽快,虚耗春宵!” 她们虚耗春宵,干各位老人家何事啊?将澜和燕小洵从他们混乱的出场开始,一直闹不懂状况。观其言行,第一句话后果断判定为疯子,只想赶走了清净。对于目前的台词和情节,不只接受不能,重点是跟不上! 只能顺着他们诡异的对话:“我们年轻,不怕虚耗。” 那老妇猛地打断漂亮女娃娃:“不行!年轻人要会抓住时机。我们老人家替你们做决定,是为你们好!”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6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6 “对对,今晚不将你们这对小鸳鸯凑成了,白活这个岁数!” 矍铄老妇觉得十分在理,飞出两只枯掌,快如闪电的抓住将澜和燕小洵的手腕,拎两只小鸟似地飞起蹿入深林,大声道:“刚才听白嫩女娃讲这里太敞亮了,我带她们寻个黑得看不到鬼的山洞里去,此事便成。” “好!”几个老人清啸一声算是赞成,如羽腾浮,跟随老妇开开心心的等着做完一桩喜事。 燕小洵和将澜被人揪住手臂拎至半空,在这样高低不一的森林里树叶逗刮不到一丝,哪有闲力去感叹这老妇的轻功之强之巧,没指望能用正常的言语甩脱几人,眼下只能力求摆脱困境而已。 这五个老疯子,真的疯得可怕了! 将澜反力向上锁扣老妇的筋脉逼她放手,老妇能把她俩当鸡仔拎起,轻易制住她们的后颈占据主动权,摆手倏退错开冲力,将澜一击形同没入白棉。被人拎住后领,燕小洵浑身不爽,处于高空没有着点,本能的浑身乱踢乱挣,奈何老妇的手劲十分稳当,随她挣扎仍然快速向前。 这种无力感将澜接受不了,冷喝:“放手!” 老妇只当这两个娃娃使小儿性子,再次使力把她们两个提得挨近些省事,抽空大声笑道:“嘿!待会儿你们才知道好处。” 林子越入越深,树木高大蔽空,白莹的月光难以照透层层林叶,前方只剩黑暗。燕小洵从未遭遇如此窘境,简直想剖开了看看这老婆子脑子里装的哪种浮云,一边挣扎一边切齿,不顾风度的叫道:“老疯子,放我下去!” 老妇人笑道:“莫急莫急,快到了。” 谁能和这五个疯子沟通得了! 燕小洵彻底悟了,不再试图徒浪费口水,一把拽住将澜,两人共同使劲儿袭击老妇的双手和身体。将澜后拐激撞老妇腰间大穴,燕小洵泼出蛮力向上抱住老妇的手臂不放松。老妇微微弓起身子缩腰避开,一只手被漂亮女娃娃掐住,吓道:“快些放开,老身可不舍得伤了你细嫩的小手爪子。” “你放!”用出没技术的蛮招,抠动十指,抓! 指甲下的皮肤真若树枝,干而粗粝。连着刮了数把,不知会不会痛。 将澜突地聚力爆发真气,气流外震撞破空间。老妇一瞧还有点样子,不痛不痒的打算带起她们从侧面绕开。燕小洵上蹿身子作势去龇牙咬手,老人家没见过这种女子作为,微怔瞬间被扩展的力流撞到手腕,蓦然松开。 将澜一下摆开,探手寻拽滑落的燕小洵,老妇快如铁索的重新抓来差点扣死她的肩头,耽搁得两人手掌错开,燕小洵来不及催动内力,迅直降下。 密林遮盖不见任何光线,在场七人全靠内力敏锐捕捉周遭气息变化。其余四位老人观感异常清明,与矍铄妇人一般凭声断位。听到前边的变动,立即飞身而出,其中那个老叟特别不舍得漂亮女娃娃跌落下去摔着了,嗖地一声疾追向下,托住燕小洵的肩膀将她稳稳带回地面。 而滞留于半空的将澜今晚实在被人挑衅过了,遇到这群疯子她自认倒霉,可让她去跟一群疯子搀和绝不可能。蒸腾怒气激发而出,主动迎上抓她的老妇,出手相搏。 作者有话要说:小县城的网价居然与物价一起上涨…… ☆、重伤大姐 数年来,老妇除了与四个旗鼓相当的老疯子打来打去,几乎不再与别人交过手,今晚遇到这个不自量力的晚辈,倒怕自己一掌打死了她没趣,因此接招犹豫时猛地收了几层功力——决定温柔地打服她。 纵然有母亲的四十年功力和自己二十年融会贯通所悟做支撑,面对老妇这样的人物,将澜仍然处于绝对弱势,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接连猛攻要害。老妇身法鬼魅怪异力比古钟,一旦施展,恍如山洪来袭镇魂欲丧。 将澜不敌其威次次被逼退数丈远,反袭之力翻搅得体内真气乱窜。躁怒奋起,锲而不舍的飞立至那稳似枯树的老妇,催动全身力量急速猛攻。来势如此猛烈,往来十余招,老妇一边淡然反击一边摸清她的路数,稍微严肃起来对待。 本以为遇到个知情识趣的娃娃,哪里预料这娃娃如此凶悍不通情理。老逢少敌,算个乐趣? “敢跟老妇对手,有胆!”说着加灌一层内力,烈风忽起一般席卷周身气流,裹挟起一股凝聚的能量挥震开堪堪近身的黑衣女娃娃,她倒还真不错,那一下差点打到她的身上,虽然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无论如何,势必带着燕小洵全身而退! 将澜不与老妇废话,一击不成接连再来。飞出之后立即稳住身形猛地折转仍然直对老妇心口要害。可以说太久太久,老妇早已忘了真正对手的滋味,与那四个老疯子高下不分谁也打不死谁,不死不休这么多年。而年轻一辈的成名高手大多没两下就能拍过去,她认为不如罢了,懒出手矣。 嘿,今儿遇到个顽强的! 老妇见将澜如此执着取胜,起了点与她玩耍一番的心思,因此不急于两下拍飞。稳如泰山的腾立半空,静待将澜每次飞近身来,然后看准破绽一打即散。另外三个慢后半步的老疯子们瞧清形势,发觉分外有趣,嗖嗖地赶上来和老妇排成一个半圆的队形,争抢着等黑衣女娃娃上来了先把她打出去。 将澜同时和四个诡异的老疯子斗,而且被她们当成比试输赢的工具,好比倒霉的夹心肉馅饼,几乎没有空隙稳住自己便被一道道掌风拍得更远。这几个人,她一次对付一个就足够吃力,何况四个? 突兀地停□子踩住身下一根青木立稳,冷若寒冰的盯着黑暗中的四个点,心中计较怎么一击即中。而那四个老疯子见她不动弹了,打不过瘾浑身都痒,凝起神来瞧黑衣女娃娃到底在磨蹭什么。只见她静静默立形神无波,无内力流窜无动作欲出。 四个老疯子以多欺少,以老欺少大半天才突然想到一个特别容易发生的事实——哎呀!莫不是打死了! 这可不是他们的本意啊!没想打死她啊!老疯子们快如流星的蹿向树上木立的将澜,比试谁先救她个起死回生! 一边叹息的念道:“女娃娃什么想不开,说一声愿意和漂亮女娃娃好了,何至于此!哎哎哎,现在这么弱,就算救回来今晚也成不了事了!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老妇嘿嘿的笑: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7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7 “等我送她点东西,把她剥光了丢给漂亮女娃娃还有什么成不了的,只要克制些莫把山洞掀塌了!” 老叟道:“你也只有这时候才想得出好主意!她本来就要让漂亮女娃娃在上头的!” “对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同时传出,恐怖得乌鸦避走。老疯子们身法太快,眨眼之间到达将澜身前,惊觉不对,整个空间轰然震响,头顶大树铁块一般簌簌砸下,而他们刚刚触及的黑衣女娃娃,不知何时手中握紧一段尖木,趁此时刻如利剑飞出,猛厉的直杀他们脖颈。 老疯子们的体质无疑是树砸不死木刺不死,但是在周围大树全部将要倒在自己身上时,有面对危险的片刻本能激发,一边退身一边不能控制力道向前发力出击,四道猛力同时打入将澜体内,她早已乱窜的气流彻底爆发,身体止不住一晃,鲜血喷洒。 “大姐!” 燕小洵一直分神注意着上头的动静,然而接她下来那个老叟好奇心太过旺盛,对这漂亮女娃娃又如此好感,忍不住跟她玩闹起来,左堵右堵愣是不让她上去找将澜。而在此过程中,神奇的发现漂亮女娃娃生气恼怒的模样尤为可爱有趣,便故意去上蹿下跳的惹怒她,就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不要!”轰地一声震响,刚才怎么都逃不过他阻挡的漂亮女娃娃,蓦然发出两声凄厉惨叫,影子一闪乘风而上,交织入空中几团黑影。 燕小洵心跳剧烈,一把接住坠落的将澜将她带回地面,急得无法顾忌其他一切,只是拍打着她的脸大声叫道:“大姐,你怎么样了!” 未及干涸的血液随着拍打的动作汩汩冒出,一层盖过一层顺流到手上,即使在黑夜里,她也看得到那种鲜红刺眼。燕小洵吓得一下收回手,急忙无措的去探她鼻息,这么急这么乱,什么都探不到! “大姐!大姐!” 不管叫声何等惊焦急,躺在地上的黑衣女人死去一般毫无反应,燕小洵被充斥鼻翼的血腥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么点时间,会出这样的事…… “混蛋,我不要你死!” 一把抱起已经没有生气的身躯来靠在自己身上,贴起袖子去擦将澜嘴里冒出的血迹,胡乱伸手捏她脉搏,捏了“半天”什么也感觉不到,急得丢开,怎么办! 急中灵光闪现,猛然想起江湖中人输入内力治疗重伤的方法,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聚集全身力量凝起自己所有的内力重新握住手腕往将澜身上灌,不能死!不准丢下她…… 而后头那五个老疯子被燕小洵的几声叫唤给吼怔住了,惊觉变化嗖嗖过来。任何气息变动都会引起燕小洵神经紧绷,被五个老疯子刻意宣泄的气势惊得一颤,猛地抱住将澜护在怀里狠狠对上他们,戒备如幼兽,恨色如厉豹:“不准过来!” 老叟连连摆手:“漂亮女娃娃,你莫激动……” 她不激动?怎能不激动!她大姐快死了啊! 燕小洵紧紧扶着将澜,眼内充满血红:“要杀她,除非我死!” 紧神对上几个行事毫无因由道理的老疯子,暗自撑住将澜的腰一点不吝啬的往她体内灌注内力,如果有用,她愿意全舍了涨醒她,只要她活着。 老疯子们真的没想打死黑衣女娃娃,否则,漂亮女娃娃没伴儿可如何是好? 漂亮女娃娃这样的神色他们看得心坎儿一个不舍,一时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愧疚,不知该怎么跟她交流,又想齐齐上前来看视将澜的情况。燕小洵自知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然而现在将澜这副模样,她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拼命! 反正就是不能,让她的人死在她眼前。 “好,好,我正想为她报仇!”看着接近她们的老疯子,燕小洵不再后退,转头凝住身形紧盯着他们。无限意味的望了望靠在身上重伤的将澜,四下扫视寻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放下她,然后猛地扑入五人之间。 然而她气急攻心,内力大失,即使涌出一股为人拼命的强大力量,被那老叟对面迎接上来几下化开,一下脱力被制扔在原地。其他四人立即窜到躺倒在地的将澜面前,围着转起圈圈瞧了一眼,然后说道:“还没死透。” 另一老妇掷飞镖似地飕飕几个指力打入将澜体内,嘴里道:“看老身送她一程。” 将澜被刺激得猛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没有反应。另外四个包括点住燕小洵的老叟欢欢乐乐的紧跟凑热闹,一人过去在将澜身上拍几掌踹几脚,哈哈笑道:“我们也来帮她一把!” “住手!住手!”燕小洵瞧着他们这样拳打脚踢的折磨将死无命的将澜而无能为力,舌尖咬破,浑身心血乱撞,一下也从嘴角滚出一股血来。 等那五个老疯子闹腾够了,将澜更加僵若死人。燕小洵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那种痛楚浑身上下感受一番,欲昏不能。今日之痛,剜肉割脉,鲜血噬心。 老叟听到吼声,回头看到漂亮女娃娃颤抖痛楚的模样,几乎吓了一跳。这可不得了!好生担心燕小洵这样受激过度疾死过去,一下跳蹿到她面前解开穴道来放松紧张得随时可能爆裂的血管。 “你们该死——”燕小洵恨极,被那老叟扶住不管不顾的发力出击,老叟随手制住,怕她过于气氛而伤重了身子,果断拍在她后颈,打晕。 老妇扫一眼刚才浓情蜜意甜甜入眠的小情侣,忽视她们身上被自己五人折腾出的血腥,淡定说道:“我把她们送去那个黑得见不到鬼的山洞。” 山洞里没有光,即使外界已为白昼无比明亮。洞内依靠稀稀疏疏透过岩层的数线弱光使得他人可以面前看清其中情况。最里那层洞中,一黑一白两个女人“命好”的躺在石床上,营造出古墓僵尸的氛围,若无气息十分贴合场景。 “啊!——” 躺在里侧的燕小洵蹭地立起,处于噩梦之中仍然不能回神,面色惊急苍白的四处寻找将澜的身影。撑手时一下压在个不硬不软的物体上,她惊喜的扑过去:“大姐!” “大姐!”昨晚之事清晰如刻,惶急的心绪令她心口咚咚乱跳,死命摇晃将澜。她不相信她死了!她只是在等她把她叫醒! “醒来啊!醒来啊!”一遍一遍摇晃叫喊,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更无暇去分析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劲儿的去拍“睡着了”的黑衣女人:“你快醒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8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8 来——” 她身体冷而不硬,面色黑而不紫,只是睡得不大舒服而已! “姓将的,你欠我这么多,死了怎么还……”摇了几刻仍无反应,燕小洵无力的垂手,呆呆的看着将澜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突然瞪起眼睛扑上去,凝起内力握住她手腕倾灌,咬牙切齿的道:“你没力我就给你力,你没血我就给你血!” 你还敢去死,我就,我就—— 这一下内力激发好似起到了起死回生的作用,僵躺的身体突然动了动。燕小洵敏锐发现,惊喜地打算弄破手腕去喂血,将澜突然睁开眼睛来,见是她,无力动起嘴角想说点什么。 燕小洵终于支持不住“哇”地一声扑到她怀里,大哭:“你这个混蛋!混蛋!” 意识和身体感觉都没恢复清楚,然而胸口泛滥的热泪却异常清晰灼烫,怀里身躯的震震颤抖感受得如此分明。什么话也不必急着说,将澜慢慢合起侧放的双手轻抱燕小洵,轻声道:“我在。” “呜呜呜——”燕小洵哭得更凶,紧紧拽住她胸口衣裳不停抽泣,红着眼睛说道:“你就算死,也不准在我前头。” 将澜抬手给她擦眼泪,保证:“你在一日,我在一日。” ☆、养伤生活 你在一日,我在一日。 燕小洵后来才觉得那是不够的,不过当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难言,她没想那么多,除了一再确认那混蛋女人是真真活着便什么也不计较了。 那五个老疯子的消失和出现一样无声无息,燕小洵才不会去注意。缓缓休养中,与将澜一起坐在森林里的小河边饮水晒太阳时,望着她英挺侧颜上淡淡的柔光,蓦然想到,她应该说——你在一世,我在一世。 好吧,等她哪天心情好了,她可以考虑先说。 两人都有伤在身,行程暂时搁置,就此在黑得见不到鬼的山洞住下休养。燕小洵洗净一片硕大的树叶从河里舀起水来,弯身侧头问坐在石上闲闲懒懒的将澜大姐:“要不要喝水?” 将澜以前从未被燕小姐这样情深厚谊的伺候过,简直不得不承认那个“因祸得福”的词语。望向日光下河水畔美丽的女子,眸色亮起,一笑:“不用你拿的那么多。” 燕小洵捧起硕大树叶小心的走过来,撇嘴回答:“反正会喝一半,洒一半。” 你倒很有先见之明哪。心中这样说了一句,看她走近全身不动,微微仰头等喂水。燕小洵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计较扶着将澜大姐的头慢慢喂她喝完这叶净水。 燕小洵使力丢开那片树叶让它随河飘走,嗔向大姐:“你越来越懒了啊!” 这种机会可不多。将澜不置可否,拉住燕小洵手腕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不动声色的抚过她的脉象,发现恢复良好并无其他问题后淡定答:“我在好好养伤。” 她本来也要她好好养伤的。燕小洵动了动嘴,没再故作责怪,转过头来问她:“你今日感觉好些了么?” 转头的动作引起几缕发丝不乖的贴在脸上,破坏了一张白颜。将澜自然的伸手去给她拨开,慢慢顺好。看她露出点急切的神色才笑道:“好多了,真的。”大小姐,你今天问第四遍了。 燕小洵没去管自己头上来回拨弄的手指,仔细的瞧了瞧身旁女人脸上的神色,虽然仍旧苍白,的确已与之前那个死人样相去甚远。放心点头:“那就好,否则你死了,本小姐不会自己撑船回燕城。” 那说明,她的用处还不算小嘛。 “我一定活着给你,撑船。”将澜暗自笑了笑,感觉身旁软玉温香十分醉人,想搂入怀中,什么也不做,确定这份温暖就够了。 一只手臂稳而柔的缠上腰间,燕小洵稍微挣扎了一下,原主不打算退步,她也就让她静静抱着了。呐,这块石头坡度好大的,滚下去毁容才真正的吃亏呢。 两人晒够了太阳,瞧瞧日头,再感受感受肚腹里的饱和度,开始着手准备午饭。森林里从来不会缺少食物,将澜虽然吃冷馒头长大,但是利用实地资源的本事还不算弱。考虑到两人身体状况,闲来无事散步似地带着燕小洵四处游荡,找出数种有益身体健康的珍惜果实当零食吃下。大油大腻的野味她们不能随意食用,好在河里的游鱼足可解决许多问题,美味的野菜一堆堆。 她们这两日完全过着原始的美妙日子。 当然是将澜负责生火取水等一切杂务,燕小洵负责把它们变成人类的食物。两人各忙一半有爱合作,而且暗中心疼体谅对方受伤体弱,因此相处得好生和谐。 这片森林没有个具体名字,若向深处行走也许会发现此林暗藏古迹,中心竟是一片说不出年龄的古林。即使最最外层亦是物种珍贵而齐全,常用草药应有尽有,其他奇珍异宝对需求者来说必为天大福音。 将澜看在眼里,只取她与燕小洵所需之物,沿河走了一阵,费力找来个破古陶罐熬天然草药喝下。燕小洵抱臂坐在草地上时不时地用下巴磨蹭膝盖骨打发悠闲,看着罐中热气蒸腾抬起头来问将澜:“大姐,你确定这药有用?” 药已熬了小半时辰将好,将澜抽柴稳火,间或回答:“你没感觉好些?” 燕小洵点点头:“是好很多了。但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会医术?” 关于这个问题,将澜从蒸腾之气中瞥向她疑惑的神色,说道:“习武之人,多少兼修岐黄或者自通一些。” 原来这样么……难怪她武力寒碜得很。 默然不语之后,又想到一个问题:“你现在走路还要我搀着,没有大好,不会是医者不自医吧?”那样的话,得赶紧出去找个高明大夫。 这回换将澜默然,垂眼取下烧得黑乎乎的药陶罐放到一旁凉着,把今日偶然发现,洗得干净的几块无名薯状物埋入柴中焖烤,拨拨弄弄开口解释:“此次内伤过重,需要药物和时间慢慢静养,无大碍。” 燕小洵扬起黛眉轻笑:“我这个病人等你一起养好,毕竟你这样的船妇不多见。” 记忆回到两人最初相识直到现在,时间不长发生的事也不多,可是怎么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燕小洵想起自己那时候多讨厌将澜这样又冷又硬又傲还穿黑衣服的女人啊!后来怎么一直跟她在一起呢?以至于忘了自己这个“可爱的”好习惯。 将澜自然记得燕小姐一身白衣高贵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9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89 的立在船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头嫌弃这嫌弃那,多么精灵个人儿居然摔在了山坳里的可怜模样,笑道:“你这样的大小姐,也少见。” 所以,她们两个,只是刚好凑上了? 心里同时涌起某种释然的笑意,燕小洵心里舒畅却被美好的日光照得浑身懒洋洋的,大大打个呵欠伸懒腰,转头瞧一眼四周然后软软的告诉大姐:“我困了。” 将澜拍拍自己身边干净绿草:“过来睡。” “哦。”燕小洵不觉有异,听话的爬到对面试出个舒服姿势躺下。将澜把刚才埋入木炭里的薯块拨到边上使它降温却不至于冷掉,过一阵子吃仍能保持温热香甜。就着陶罐面不改色的喝下几大口药水,躺下来挨着燕小洵睡午觉。 刚才给她挡太阳的阴影不见了,燕小洵眼睛勉强睁开声音绵绵的:“你也睡了啊?” “嗯。”把这软大小姐往自己身边移动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头,见她双眼闭合犯困厉害,压低声音:“睡吧。” 燕小洵动动身子在将澜肩窝蹭蹭后脑勺,感觉合适了呼呼大睡。将澜低眸瞧了她一会儿,感觉四周静暖,眯眼休憩。 ☆、半推半就 又见夜晚之鬼都见不到的山洞里。安安静静的度过完一日,吃过晚饭跳进一个有遮有挡的小瀑布里清清爽爽的洗过澡,两人慢慢回归住处,视界内满满的黑暗,除了聊天和干瞪眼,她们还能做什么嘛? 睡觉呗! 为了改善居住环境,沉硬的石床上铺满两个时辰收集起来相对柔软的丝草。燕将二人静静躺下,可是下午那一觉睡得太足……在这样寂静的夏夜里,双双失眠了。 不知时光流逝几何,将澜忽地拉住燕小洵的手,柔声唤道:“洵儿。” 这样叫她……还没睡着的燕小洵听入耳内,心底一惊一荡,感觉周围温度似乎骤然升高许多,紧随身体一沉,某个躯体翻身压来,近而可见的双眸破冰似火,幽幽盯住她。那眼神让燕小洵熟悉得下意识的推拒,然而压住自己的身体稳若磐石。 将澜低下头来,沉沉吻住眼底红唇。 知道她会开口询问与拒绝,率先说出自己如此动静为哪般:“刚才你洗浴……很美。” 那又怎样啊?燕小洵准备出口反驳,却被只手掌毫无预兆的隔着衣料探上左胸,一挤一压。熟悉的酥麻感顷刻涌来,到口的话陡然变成一声惊呼。将澜抿了抿唇,低头含住她片刻红透的耳垂,伸舌舔咬,慢慢摩挲从耳尖一直滑动到脖颈。燕小洵止不住数抖,满意于她的反应,将澜抬起一手极不含糊的挑开她的衣带往内探寻。 不管言词行动,都是那么明显的说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她忘了,两天前才因为对她意图不轨遭的罪啊! “你住手!”燕小洵惊羞,猛然聚力挡住将澜手臂,然而才推了两下,根本使不出有用的力。将澜动作干脆,径直剥开她的衣带将素白兜衣揭开,顷刻间正面全部果露,清新的水气犹存。 不及使这片清凉肌肤沾到空气,将澜解了自己的衣裳猛然压住她,赤诚相对。坚实饱满的双峰压下,敏感的玉胸被其豆腐一般辗转推磨,燕小洵反抗无能,几乎呻吟出声。 急切的唇齿在锁骨上深深咬合,轻轻重重十分磨人。顺着向下,将澜眼神灼热含住那颗丹朱,带起几分恶意的撕扯,燕小洵扭着身子直颤,死死咬住牙,生怕泄出一丝软弱来。将澜微微退开身子再次欺上她的软胸全部掌住,快慢不均的搓揉抚弄。间或按压力扯,只为要听到她真切的声音。 被人这样压着抚弄,燕小洵羞怒欲哭,眼见躲不过,她红着眼睛哀哀的劝道:“混蛋……你可还伤着……” “没事了。” 直白的伸手探索着她,重新压下来把她完全罩于身下,眉眼相触肌肤熨帖。这样的温度,这样的诱人,就算会沉溺至死也放不得手。 控制不住在这具身子里急切的彻底探遍,不能满足的往那最幽深最亲密的地方寻去。柔软的浅丛颤抖的花身,等待着她的爱怜。手指不安分的慢慢甫入,柔嫩温热的触感叫人想不顾怜惜的大肆探入折转。 进展这么快,燕小洵仰头急切的呼吸着,战栗不止的没忍住主动攀上将澜的手臂,感觉到那熟悉的入侵,神经里抖出无数酥麻,茫然的哀骂:“混蛋,你别乱来……” “啊—啊—” 回应她的是猛烈彻底的侵占。将澜压着她的身子不停的深吻,身下人儿体内的温度更是让她着迷不已,那是只属于她的私有。她深入浅出的拨弄,逼出她意乱情迷的神情,以及动人的呻吟。 燕小洵弓起身子承受着一袭再袭的快感,除了切齿呻吟只得无力的攀住将澜的背脊,任她越发急乱的肆意逗弄攫取。快要接近那个极乐的潮,将澜突然抽手不再动作,只是点对点的压住她,望着她茫然的眼睛哑声说话:“燕小洵,我这样对你,你并非没有感觉。” 坚持拒绝,并非不喜欢。 燕小洵浑身潮红,身上早就因她的动作而起了羞人的反应,她不想回应她,可是身体的本能压抑不住。虽为贵女却从小洁身自爱,至此初尝情味,若是被人这样近身相待还没有感觉,那她就不是个正常人。她的确是半推半就从了她,任她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凌驾于上什么都做了,却忍不住迷恋这样的快感。 她现在这样说,是想骂她不知羞耻么? 就像一下被人从天空拽下来,刚才还热得滚烫的心口突然冰冷下来,她咬牙道:“我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感觉。若对象不是你,我也是这个反应。” 若对象不是她——她会杀人。 因为这句话而一下冷了意念,将澜抿起唇来盯着燕小洵,她红着眼满是愤怒。仔细探视几刻,其中的委屈慢慢泄露出来,显示出被伤害的怨怼羞辱与不甘。将澜心尖蓦然疼了一下,收起冷意重新轻吻着她嘴角,叹息而出:“不过是要你承认心中有我的位置,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气人。” “谁气呜——”冲口而出的话被不轻不重的堵回去,将澜再次不容置疑的压下来。伸手往下沉重深探,就在燕小洵以为她又要全部占满自己而做出本能反应时,她却只是向下垂身掌住她的腰,自己的密处冲撞融入她的,挤压着她往前重重一挺。略微坚硬的触感袭着波涛快速的摩擦着敏感,想到她是怎样在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0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0 对待自己,燕小洵一下下从头麻到脚心。身子绷得笔直,却被身上的人牵引着一遍一遍的挺入揉出,她浑身都着了火,被她磨弄着不住的呻吟迎合,猝然抽搐一颤,被猛烈地推到了顶点。 虽然老疯子们好似彻底不见,但这事情做为一个足够的阴影仍旧罩在两人头顶。为防着凉和突然有人蹦出,两人都是半光着身子,将澜把燕小洵完全压着,将她果露的肌肤掩得密实,然而激情缱绻喘息交融,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半掩,反是增添了一种禁忌的偷欢之乐。 将澜又忍不住不停的攫取着燕小洵的滋味,两人都快速的到了第一次极潮。暧昧的液体暧昧的味道倾泻而出,燕小洵微张开嘴呜咽着埋在她肩头,只是红着脸喘息,说什么话的力气都没有。 “嗯……啊!”略微停息片刻,她仍旧吟喘突然转为一声惊叫,勉强瞪起眼。刚才的天旋地转是将澜突然与她换了位置,她趴在了她的身上,被她轻轻搂着穿入单衣中轻柔背脊缓解颤抖疲惫。 抿了抿艳得滴血的嘴唇,只是侧着脑袋蹭在将澜大姐胸口上继续平息身上火龙。什么骄傲什么气度什么责骂,她现在是拿这女人没办法的。 难得燕小姐抛了矜持如此柔顺的彻底依赖在她怀中,将澜享受着这种毫无保留的柔软感觉,慢慢揉弄着燕小洵的发丝背脊,直到这种暧昧的战栗部分消退,燕小洵的喘息声逐渐稳定,趴在她身上懒得不动一下了。 山洞中寂静之极,一切的动静都由她两人发出,娇媚的身子密实的贴在身上,一磨一蹭点的都是欲火。将澜抬腿勾了勾燕小洵的脚心,凑在她耳边哑声问:“说实话,还要么?” 这是诱惑的明示。她直接对她做了她反抗也是虚言,若是问她的意见,燕大小姐当然要摆出架子折磨折磨大姐,因此装得更加疲累无力,明显的挑逗硬当自己感受不到,只从鼻子里哼道:“不行了……我要睡觉。” “真的?” 将澜抽手抚摸她的背脊,若有似无的帮她顺气,她只是猫咪一般乖顺的趴在怀里,可怜的妩媚。将澜喉头发紧,低声轻唤:“洵儿。” 燕小洵哼哼一声。 虽然还是想把燕小洵压在身下各种来蹂躏,听到她无力的语气,终究是舍不得真的让她累的受不住。况且那日她受惊过度大失内力,虽然喝了两日药,完全恢复以前不可过纵。将澜吐了口气,颇用些力气压抑身上热火。 “你……睡吧。” 你不说,她也是要再睡的。 作者有话要说:被和谐的话俺认了。 ☆、尽情围观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真的结局。 一夜安眠,山洞的空气潮湿宁静,加上洞口堵着防狼防虎防古怪疯子的两块大石,即使外界太阳高照,这里一如既往只有隐隐弱光,明知道是白天,一切又不能看得清楚。 将澜先醒,身侧的温热令她直直想起昨夜的激情来,燕小洵半果着白皙身子乖顺的窝躺在她身上,眉目宁静容颜如画。这副模样,真是任人把她怎样都成。她眯了眯眼,手掌覆盖她的背部轻轻抚摩。 睡得差不多了的燕大小姐被股温温热热的柔力闹醒,睁开眼睛对上将澜大姐满含笑意的黑眸,眨眨长睫,咬合贝齿仍然懒懒困住不动弹,只是骂:“混蛋女人!” 将澜一挑修眉,说道:“我以为你会从我身上跳下去。” 肩头不轻不重的被口整齐白牙给咬住,以及燕小姐的切齿声:“什么亏都吃过了,不差这点。” 所以,自己想得通了多好嘛!明明与她两情相悦啊!将澜心底非常愉快,面上假意可怜:“我好像伤重了……” 伤重了还敢把她这样那样?燕小洵缩开肩头躲避她手中薄茧在肌肤上点起的串串酥麻,一小拳头捶在正对的腹部,成功听到一声闷哼,冷笑出口:“活该!” 将澜委屈:“只怪我佳人在怀而自持伤身。” 这女人太坏太混蛋了……目光在将澜浑身上下别有意味的扫过,叹息而出:“可惜那五个前辈走了。”否则,再敢打歪主意,随时揍你个半死! 记忆不堪回首啊,将澜抽眉,抱住燕小洵示弱的蹭她颈部,一边蹭一边转移话题:“别提那五个疯子了,我还不想死。” 好痒。幽黑的发丝随着主人动作一拂一动在颈间扫来扫去,燕小洵缩住脖子想躲开,将澜觉得她的反应有趣抱住蹭得更欢。燕小洵忍不住“呵呵呵”的发笑,抓住横在胸前的手臂表示:“混蛋,该起床洗漱了。” 在这黑不见鬼的山洞里,不用在意时间问题。 将澜突然又翻身压住燕小洵,仔细望住她的脸。燕小洵咯咯笑着莫名其妙的回视,看她神色严肃,呆呆的眨眼问:“怎么了?” 将澜没有回答,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一下一下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淡淡开口:“除了十二岁之前与爹娘在一起那几年,之后我独自游荡,从未与一人相处如此之久。我们相遇到同行至今,简单自然得有如你我本非彼此过客。” 燕小洵怔然:“你想说什么……” “我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你,违背世俗逼你拜堂成亲,想一直与你在一起。我知你贵为燕家小姐将来会面对太多东西,甚至人心变幻世事变迁。我随你入燕家你不曾直言拒绝,你或许也是喜欢我的。” 燕小洵正想回答,将澜打断,郑重问出:“以后,你会不会变?” 以后,会不会变……燕小洵从来没想过。 呆呆的嗫嚅着唇,回望着将澜认真的神色却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真正被问住了——难道要她现在开口,对一个女人给出宝贵的承诺么? “我不知道——” 茫然的神色将澜看入眼中,心底清明。扯唇一笑不再继续此话题,抱起燕小洵走出山洞去洗漱。温暖的阳光照遍全身,燕小洵任她抱住,看了看她线条不柔和却好看的下巴,柔柔的扑上去抱肩膀,唤道:“大姐。” 对于这么明显的撒娇,将澜挑眉:“想好了?” 燕小洵的嘴隔她耳朵很近,气息浮动,声音始终温润柔软:“等我自己闹明白,再回答你。” 将澜默默瞥视:“我真希望你的脑子好用些。”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1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1 哼!”燕小洵撇头哼声,重重捶她一记。顺着缓坡沿着小路径直而下,不大几刻隐于山坳的碧绿小溪出现在两人眼前。燕小洵用手指戳戳大姐示意她放手,打算越过几块山石自己走到河边。 小溪中部形成一弯环抱与山间的小水池,池水清澈透亮由上而下静静流淌。其中鱼儿欢快游动,相互嬉戏自在之极。把这一片静谧之地,点缀得生动可爱。 燕小洵走过去褪下鞋子坐在小石头上,低着头用池水照镜子,再清楚不过的发现自己发丝微乱面染桃色,眼眸不同于平时的水润明亮。听到慢后半拍的脚步声,生起几分羞恼,回头对着大姐:“你快洗了一边呆着,我要沐浴。” 能见这等娇俏的风情,将澜大姐个人为此做出了十分巨大的贡献,静静站着欣赏个够,才点头:“我也要沐浴。” 昨晚的事,可是她们两个一起做的。 燕小洵如何不懂这个意思,红起脸颊又转过脑袋去弯身拍水,头也不回的吩咐:“那就我先,你去摘几颗好吃的野果来。” 四周安宁静逸,而且时光尚早,动物们懒在窝里还没出来开始觅食。就近采摘几个水果喂饱燕小姐,应该不会出现任何安全意外。估计再去大胆要求同浴的话会被燕小姐恼死,将澜识趣应道:“我在附近,有事叫我。” “嗯,去吧去吧。” 随意的向后挥挥手脱衣下池,清凉的净水缓缓遮没全身,动手挥臂吓走周围好奇得围绕她浮游的鱼儿,低头清洗身体。看清自己浑身模样,惊羞得一把抱住胸口四下扫视,确认无人后再次绷起脸色放开,认真洗澡。 虽然痕迹不深,可是那混蛋女人非要表明她浑身都造访过似地…… 反正这种事,吃亏吃肉什么的说不清楚。燕小姐除了羞气无奈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水中干净舒爽,直到将澜抱着几颗红艳艳的果实再次出现,她才颐指气使的叫她转头去等她着衣。 将澜撇嘴:她看过亲过占有过,为什么还权限不足啊! “哗”地一声水响,燕小洵站直娇躯落水而出,慢腾腾的上岸穿衣好似故意考验考验将澜那几分可怜的耐性。而大姐被那几个老疯子打了之后,养伤期间运气游走全身,居然诡异的发现自己意识更加清明!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聚精会神,连燕小姐白皙的手指触及到了哪个位置都可以猜度出来,心中翻涌着哀怨。 她真的不怕,她将她就地正法啊? 默默啃掉一颗无暇分心去洗的红果实,正待再来一颗,身后响起天籁:“我洗好了,换你。” 浴后佳人清新而立白衣似仙,翩翩走来脚步生莲。走到她面前之后抬起玉指,嗔道:“发什么呆呢,快点!” 大姐是一个正常而强大的女人,所以她呆了一瞬之后,果断捉住那根玉指将人顺势一拉,搂住腰肢趁势亲吻,凉凉的触感果真不输想象中的甘甜。 燕小洵在她面前哪还有什么清白,又被偷袭恼得不行,呜呜摇头伸出玉指痛掐将澜腰间稀少的人肉。力道越来越猛,大姐唇齿抽搐感觉不能再闹,一下放开飞身而出,衣体分离跃入水中。 说羞怒又无法真正的生起气来,燕小洵原地站立,呆了几刻后猛地做出一个英明决定,捡起地上打落那几颗果实。断然来到小池另一侧挑个位置洗净,然后转头正对背向洗澡的将澜大姐—— 坐在石上一边啃水果一边围观。 啧啧,肤色均匀如蜜,身材颀长健美,眉目英挺气势冷傲。她女人,条件还不错。 之所以脱衣下水根本不用招呼一声,那是笃定谨守规矩的燕大小姐不可能光天化日做出明目张胆,看人果体的事来,而且她也从没显露过那样特别的兴趣。 现在水中被一道热烈视线来回扫视的将澜大姐,背脊陡地僵硬了。猛然转过头来确定的确是悠闲吃着水果玩乐的燕小洵,动动眉头坦然没入水中,奇异的问:“你怎么……” 嘎嘣咬下一大口果肉连带果汁四溢,燕小姐望着她深笑:“我在做你想做的事。” 将澜平视而来:“你今天兴致真高。” 岸头的美貌女子一边脆生生的咬水果一边晃着腿儿直点头,坦然欢快有如调戏良家子的风流世女:“是哪!你慢慢洗,我还没欣赏够呢。” 真不公平……真不公平……真不公平…… 大姐默然半瞬,对上她扬眉询问:“你想欣赏什么?” 这还用说呀?视线从池中女人脸颊,脖颈,锁骨,滑到恰恰沁水那段若隐若现的沟壑。嘴角牵起,迂回回答:“我不挑剔,你给什么看什么。” 的确不挑剔。将澜不表示意见,微微移动身子带起水波荡漾,发现燕小姐的眼睛瞬间明亮惊人,巴巴的等着从她胸口瞪出一件美丽的惊喜。她好笑反问:“你下来,我什么都让你看清楚。” 燕小洵才不上当,就着啃了一半的水果左右摇晃手掌,说道:“不要,我会吃亏的。” 以为在岸上就能不‘吃亏’了?将澜坏心想着,猛地动身欲图破水上岸,燕小洵不妨此举顿时惊悚立起,准备飞速向后遁走。将澜淡淡然然收起动作,重新埋入水中哈哈笑开:“别跑了,吓唬你呢,你要看我很乐意。” “快点洗!”燕小洵觉得自己输了阵仗,气呼呼的重重坐下继续啃水果,一口一口咬得咯吱响,可怜果子本身跟她没仇。哼!接下来不管混蛋女人做什么,她自该岿然不动。 如果她发现,大姐发丝下的耳根早已红透,大概不会这么郁闷了吧。 “嗯。”将澜鼻音回应,默默避开岸上那双越发瞪得圆圆滚滚的眼睛,好生凶恶,难道还能指望她洗出一朵花来?滑动手臂慢慢擦洗,燕小洵一直赌气似地紧紧盯住她。 呃,山不动我动。 洗了小阵时候,不动声色的在水中转动身子,留下半块背部让人遐想。燕小洵反应过来正待不满抗议,蓦然悔悟一下抚掌,晃动身子哈哈大笑。果然是混蛋的怕更混蛋的啊! 这女人总算被她震住了一回! 毫不客气的得意大笑声响彻小池上空,水中的将澜大姐淡定无视,淡定的洗完澡,又淡定的转过身来,望着仍在笑个不停的燕小姐开口:“我要穿衣服了。” 燕小姐眉目弯弯:“嗯?” 不加说明,将澜瞥向岸边衣服,抬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2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2 腿一步一步走动起来:“难道你燕小姐,打算亲自为我素手穿衣?” 燕小洵蓦然见到她滴水的果体,呆了一下,猛地抱住水果转过身,一边走开一边哼道:“做梦,你等着吧!” 扫向慢慢前行的白色身影,将澜大姐嘴角缓勾无声一笑,拾起大石上的衣裳利落穿好几步赶上去与燕小洵并肩而立。走了几步,眼底冒出两颗红色果子,燕小洵声色傲娇:“拿去,我吃不了了。” 将澜接下来:“我们今天启程?” 除了有关老疯子那段经历,这种森林生活美好安宁令人流连不舍。燕小洵想了想:“好吧,养伤的事本非几日就可促成,我们继续行船,途中慢慢注意就是了。” 如果不是与她在一起,任何时间与地点对于将澜来说都没有差异,或者失去了确定的意义。她亦十分留恋这几日两人互助相处,亲密无虞。然而对于燕小洵,终究只有广南燕府,才是她的安生之地。 自己身若浮萍漂泊多年,无牵无挂大可随之。 ☆、真的完结 “对了,我们要多采点野果再走!” 想来想去这里的一切皆无法带走,她燕大小姐也没那么贪心,除了舍不得那些甜甜蜜蜜足可无上满足口腹之欲的各种水果。呐,它们年年生年年长,没有懂得滋味的人来采摘品尝,反而寂寞。 燕小洵自觉在做一个“惜果人”,撺掇大姐与她一起飞身上树,尽挑着色泽鲜美的好果子摘了斗大一包袱,连那些遮遮掩掩长在草丛里的,也被扒拉出来欢欢乐乐的带走。 将澜不停的从一颗果树飞到另一棵果树,望着树叶阴影笼罩下那抹躬身细寻的白色丽影,突地笑了笑,抬手打起一颗果子直直砸过去。 “你先招呼一声——啊虫子!”只见嫩青的果子上爬着一只同色肥蠕蠕的大虫,因为果子到了一个人类手里,它便微微扬起头,一双诡异的眼睛直直盯着燕小洵,蠕动身体……惊得燕小洵反手便扔了出去。还觉不大干净,跳着蹭了半天的手。 而对上将澜眼里满是恶作剧的笑意,更觉恼怒:“大姐,这好玩么?” 簌簌声落地,将澜稳定的立在她面前,眼里的确含着笑,见她瞪眼不由得过去拉住她的手带往小河方向。燕小洵甩了几下没甩开,将澜装作正经的开口:“有虫爬的果子,应该无毒。” 这么一闹,燕小洵也失去了继续摘果的兴致,冷冷哼声:“你怎知不是毒果养毒虫?” “我刚看过,那虫子天天有好果子吃得呆呆的,遇到危险了才警醒一下,其实只是只装模做样的青虫而已。” 天天吃得呆呆的,装模作样…… “不管怎样,以后不准再拿这种东西来吓唬我!”虽然那几个形容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否存在“以物喻人”的嫌疑,看到小河在前,燕小洵决定不去计较,脱开将澜的手自去洗净。将澜拨过树叶,贴过树干,手中也沾满了摘果的尘灰,过去挨在燕小姐身边蹲下洗去。 备足了“纪念品”,两人重新踏上“回家”的道路。 树林葱郁,在清晨熹光的点映之中尤为美丽,常年无人走动的小道上落叶层积,踩在其上沙沙作响,而露珠打出的湿气将之沉淀,有种轻快却宁静的愉悦。 挂在树叶上的露珠欲滴还收,清亮可爱。兼之清脆鸟鸣充盈入耳,人若置身其中,是何等美好的感受。燕小洵心情非常好,愉快的仰起脑袋着眼欣赏。 “大姐,我回去一定会作幅‘山林晨间图’,把这些记录下来。” 燕小姐有如此兴致,大姐自是配合:“哦,想来你燕大小姐的画技略可示人。你画人物么?” 略可示人?足以惊人才对!燕小洵将自己提的那包果子重重塞到将澜手中,加快脚步说道:“那要看我画几幅了。” 将澜替她考虑:“至少一幅山水,一幅人物……” 话到最后一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燕小洵竖耳正待问句“什么”,手臂被人一拉,猛地窜到了将澜身边。 她想责怪,大姐却敛起了眉头,凝色扫视任何可见之处。 五个老疯子的突然来去已经让两人深刻认识到自己功力的不足,现在……一道黑影倏然划破层林中的光影如利剑一般急刺而来,转眼间杀到两人面前! 将澜敏锐地拉住燕小洵向后急退,同时出手阻挡那人的长剑杀招。那人一攻不成,就此停驻跪了下来:“少主。” 将澜带起燕小洵退到安全之地,戒备的盯着跪地的黑衣人,蹙眉道:“影七。” 冥楼只有十个影卫,历来只为楼主所驱使,暗中守卫她们的安全。平时大可用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概括,今天却出现了她面前…… 影七的声音枯木沉沉没有任何起伏:“少主,请跟属下回去。” 将澜握紧燕小洵的手:“绝无可能。” 像是为了回应这句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拒辞,嗖嗖再现出数条黑影,顷刻间森然破空而出,围堵住她们。露出在外的眼珠冰冰冷冷——言语无效,即可活捉。 完全没有任何废话,身势一发全部围杀山来。一次同出十二个高手,看来这次势在必得的意图昭然了。 “小心自保!”将澜第一反应是将燕小洵远远推了出去,然后鹰隼高翔,放开气势徒手接上冥楼十二个夺命杀手的进攻。三日前她才受了五个老疯子的重伤,今日再遇如此强敌。而且对方人多势众,遁逃的机会彻底截断。 “大姐!”眨眼之间被将澜丢开战斗圈,而场中将澜就这样独自与数个深不可测的高手狠杀起来,燕小洵一口气提到心尖,早已顾不得洒了一地的野果,瞪眼欲前。 将澜转头躲开其中一个黑衣杀手的穿心手,听到燕小洵的声音眉头皱了一下,却更加凝精聚神的应付自身险境。 那些黑衣杀手的目的只是将澜,竟然也任得燕小洵被弃在外围,个个面无表情的直伤将澜要害,她们眼里并无什么主下之别,只有执行命令。每出势必狠辣,只求一举击倒,带人回楼。 将澜欲图折身飞回树上屏立,其后早有一个黑衣杀手发现她的打算更快地飞身堵路,趁其来不及收势的空档,辣掌穿到将澜肩颈,将澜顿时被她打得微微一晃。 “大姐,你怎么样!”燕小洵看清这个场景,吓得心口紧缩,那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3 船妇 作者:抱抱你至爱 分卷阅读93 天将澜几乎死掉的阴影挥之不去,当下提身一纵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助她。然而她这样一来却成了将澜心头之软,眉间一冷,喝道:“站住!” 那几个黑衣杀手先是不打算管燕家小姐的,将澜对她的关心她们一眼即知,这时微一动色,影子似地抽走两人向燕小洵扑去。 燕小洵身形被阻,冷起眉来对准眼前两个厉害杀手。展开轻灵的身姿主动迎难而上,发生平之竭力。然而她对敌经验实在浅薄,走过数招已然不易,怎敌两个杀手?数次强攻被阻,反遭一拳打得精力尽散,身体断线般地砸在树干上,咳出几口鲜血。 “洵儿!”将澜见到燕小洵被阻,心中猛沉,想要回到她身边却摆不开身边十人越发凌厉的攻击。现在亲眼见到她两下之间便受重伤,浑身震痛眼中充血,猛地灌注气剑,震开面前两人,快若鬼魅的回到燕小洵身边一把托起她来。 “咳咳,大姐……” 燕小洵努力扯了扯嘴角,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将澜眼沉如冰,几下封住她的大穴往她体内灌真气。 “别说话!”将澜抓紧时间稳住她的伤势,感觉到燕小洵想拒绝,连忙用眼神制止她。燕小洵沉了沉眼睫,今日才知,她竟是个负累啊…… 十二个黑衣杀手只停了瞬间,再次同身飞起围住她们,始终冷如厉鬼。将澜生生压抑住满腔愤怒,沉住气平静的扫过她们的眼睛,冷冷启口:“谁再进一步,我立即自尽!” 身死,便意味着她们永生无法复命。 几人果真僵尸一样的停了下来,影七再次启口:“少主,请跟我们回冥楼。” “等着!”将澜哼了一声,只顾察看燕小洵的情形。被这些人这样盯着,而且处于如此包围,燕小洵有种置身于棺材中的错觉。勉力靠在将澜身上努力地汲取她身上本不算多的温度,撑起身来,淡淡扫过围成一圈的黑衣杀手。 除非突然间有高人相助,单凭她们两人,无力突围。 片刻,她缓缓的掀起长睫,问将澜:“大姐,如果你跟她们走,会死么?” 将澜沉声回答:“不会。” 燕小洵倏尔轻轻一笑:“那你跟她们走吧。” 将澜皱眉:“我说过,随你去燕家。” “可我要你活着啊……” “好!”将澜默然数秒铿锵应声,却那般柔情之极的将燕小洵扶到树干上倚靠稳妥。手势翻转,打下数颗精华之果收拢起来,放置在她手边。然后轻轻的,低头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 燕小洵缓缓闭上眼睛,叹息:“你走吧。” 将澜起身,转头。而后十余步,又传来一声清亮之音:“广南燕家,我一直在那里。” 将澜没有转头与回应,身挺背立,冷对十二个黑衣杀手,只有她自知眼底笑意。 得到她愿意跟她们回去的承诺,十二个杀手中六个瞬间影子似地消失,另外六个仍然无声无息的困住她。一把挟住,顷刻间远离无踪。 时光悄悄溜走,一点一点唤醒树下睡过的娇客。燕小洵再次睁开眼眸时,日光西斜。她眨了眨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状况,努力的移动身躯,撑起全身力气爬起来。气喘吁吁的背靠树干,轻声苦笑。 此艰难境地为她生平仅遇,一时难以回神。只是这次,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撑扶树干,野果随着她的动作呼噜噜滚动开,晃耳丁玲一响,低眸一瞧,露出点点金色。 燕小洵好奇的捡起来,一只金雀鲜活如生,玲珑可爱。 “大姐,这对金雀玲珑可爱,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是第一个送我鸳鸯的人,即使未必娶你,我也不打算看着你死。” 燕小洵心中大恸,足足过了两刻,才渐渐松开紧咬的白牙。舒展气息,眸色恢复明亮,缓缓漾起真心笑意。 一人一只,执手定情。 我便等你。 小船依然停留在最后将澜亲手靠住的那幅模样,船首的绿绸,以及船尾绑缚的那只鱼篓一样不少,好似这几天所生之事恍然若梦,独独缺了身边那个该立即跳上去撑船的大姐。 燕小洵抿抿嘴角,抬脚踏了上去,坐在船上又发了一阵呆,看着日头不早便皱眉拿起船竿试试手,凭她燕小姐的聪明,学着将澜那动作几下便让它浮动起来。虽然手生,大方向是在前进就对了。 她的速度自是慢极,天晚了赶不上渡头,处于荒野之间,居然不害怕,如此凑合着在船上歪了睡下,天刚亮时捧水洗漱然后继续滑行。 由此数日如此孤寂飘荡,一时一刻,竟然切身体会出将澜日复一日独自行船的身心寂寞来,又叹息又心疼。 燕小洵突然不急着回家,她此生第一次自己撑船游历,便静静的理清心中思绪。及至到了有人烟处,心虽欢喜,却也不再急迫。偶有附近村民挥手求渡,她尝试的,镇定的将他们带到欲达之地。受人真心相谢,心中异常满足。 无人时,她时常歪头坐在河心把那小金雀拿出来瞧一瞧,终究瞧不出它哪里长得像只鸳鸯,最终只能把玩一番作罢。 每日有珍稀野果充饥,受那几道外伤渐渐好了。一日清晨醒来,惊知自己已入燕城卫河,燕小洵整了整心思,仍旧自己摇船。 又过十里地时,岸上突然多出一个黑色身影,挥手喊船家。燕小洵本欲划过去,心口毫无预兆的乱跳几下,顷刻之间,本该在岸边等待的女人跃身上船,一把捉了她埋头相拥。 如此做为,除大姐谁。 燕小洵任她抱着,嘻嘻笑道:“大姐,你比我想的快呢,我原打算等回了燕城禀明娘亲去救你。” 将澜说道:“我以为要等你自学了真本事亲自来救我,这几天我不在,你竟也将船撑到此地了。” 燕小洵便伸手戳戳她环住自己腰间的手,无语道:“等我成大器,还要好多年啊!而且我相信你终能脱身来找我,你就来了。” 将澜抱住她,郑重承诺:“我定不负你等待。”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不叙这几日各自怎么独行怎么逃生,然后继续一人撑船一人眯眼晒太阳。小船稳稳游向燕地,传说那里地灵人杰,是个美丽的地方。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