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 正文 分卷阅读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 《易卜》作者:飞傩 文案 表哥留步,表弟有话要说…… 早年的安易生寄养在姑奶奶家,姑奶奶家只有一堆女人。 一堆女人围着病猫子一般的表哥转,转着转着,安易生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姑奶奶竟然是一个老蛊婆…… 1,本文宅斗惊悚悬疑探险武侠…… 2,1v1,不be 3,女配超超超超多…… 接档新文《我的精灵女友》欢迎收看。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易生、卜清河 ┃ 配角:绣红、安红豆 ┃ 其它:江湖巫蛊、古风、1v1 第1章 卜事 乌镇卜家,说不上小,也说不上大,可关于它的奇闻异事却从没有消停过。 大户人家,藏污纳垢,随便捡一件,都是一段香艳故事,小茶馆里无聊的谈客们永远不缺话题。 可卜府与众不同,因为它没有男人,严格的来说,是没有成年的男人。 大家都觉得卜家祖先是造了什么孽,现在断子绝孙。哦不,子是断了,可孙子却还没绝。 卜清河是卜家唯一的孙子,他出生时胎里不足,又瘦又弱,养了好几个月还是一副小猫样,好像随时会断气。就这样,他在众人恶意的揣度下,磕磕绊绊活过了十来岁。 “我今天路过药铺,听伙计说胡先生又被叫到卜府去了。”谈客甲说。 “反正他一个月,总要去个几回,有时候芝兰来抓药,说是给老夫人的,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卜府那宝贝孙子,又病咯。”谈客乙道。 “你们觉得那小崽子这次能挺过来吗?”不知谁说了句。 气氛微妙的冷了一下。 “哎,这孩子也是遭罪,生下来就没离开过药罐子。”一旁上茶的妇人悄悄抹了把眼泪。 “我猜也就这几天了,卜老爷就是这么没的。” “我看” “阿弥陀佛!”有人悄声念了句佛号。 众人一齐望去,那是一个僧人,僧人头上戴着斗笠,一身淄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僧人在这小茶馆中显得平平无奇,以至于众人都没注意到,奇怪的是,在他旁边立着一位小女童。 僧人和女童,怎么放在一起都不显得合适。 刚刚那抹泪的妇人迎了上去,她一展笑脸:“大师,来点什么茶?” “有劳女施主,来壶热水就行。”那僧人道。 “好嘞,大师稍等片刻。”妇人有些沮丧,热水相当于是送的,赚不到钱。可出于对菩萨的信奉,她觉得这样想不对,忙在心里念了几句“罪过,罪过!”便去端开水。 众人停止了交谈,那僧人背对着,看不到脸。旁边的女童约莫七八岁,瓜子脸,长得还算白净,只是面有菜色,身量不足,一看就是终日不饱腹。 “敢问大师从何方来,去往何处?”刚刚说完卜府的谈客甲问道。 “吾乃一云游和尚,从天方来,归于洪冥。”僧人转过身,众人发现,他比想象的要老很多。 这和尚身材挺拔,声如洪钟,气若游龙,却长了一张老脸,那脸老的就像马上就要圆寂。 “敢问大师身旁这位是”谈客甲继续问道,旁边的人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多事。 僧人没有在意,平平道:“贫僧云游至此,只是日前途径卧龙沟,于一队商贾同船,途中发生劫难,善哉善哉,这女童大难不死,也算与我佛门颇有些渊源,遂带在身边,寻地方安置。” 众人听罢,一阵叹息,再看那小女童,面上露出戚戚之色。 “敢问施主,可知莲花庵所在何处?”僧人突然问道。 “这个啊,在这的人都知道,不过,现在你可去不得。”有人说道。 “哦?这是为何。”僧人不解。 “这莲花庵自慧能师太圆寂,便破落了,全由卜府打点支撑着,最近卜府的孙子病倒了,庵里的的僧侣全在卜府祈福,现在里面只有几个看门的老尼。”人群中说道。 “既有要事,那贫僧也不便相扰,可知这卜府孙子得了什么病?老僧对医理略知一二。” 这时那妇人早已添上了水,听僧人这话,是准备去卜府,忙说道:“胎里带来的热毒,不能流血,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口子,止血都非常困难,这也就罢了,偏偏那孩子气虚体弱,又伴着其它杂症,一发病就咳,咳得厉害了便带血,真是遭罪啊。” 妇人又感叹了一番,陪笑道:“大师可是要去卜府?待奴家前去通传一声?” “有劳了。” 妇人离开,不一会便回来,带来了三位女子。 中心为首的女子较为年长,钗裙服饰也较为不同,可是若为夫人倒也显得太年轻些。她旁边立着两位丫鬟。 僧人正不知如何称呼,妇人开口对他道:“这是府里管事的姑姑,芝兰。” 芝兰并两位丫鬟对着僧人礼了一礼,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三姑所言的得道高僧,奴婢芝兰,奉老夫人之命,有请高僧上府上一坐,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渡难。” “今日本应夫人亲自接引,只是府内事物繁忙,抽身不出,还请高僧见谅。” “岂敢岂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完,便到了卜府。 卜府上下忙成一片,卜老太太也不怎么热忱,简单的问候过罢,便让芝兰带着渡难,去了卜清河处。 渡难看罢,只是摇头叹息,旁边的丫鬟婆子如同木偶泥胎,显然这样的结果已经见惯。 “大师可有什么高见?”芝兰问道。 “贵少爷不是早夭之相,薄命之人。然而早年福薄,命途多舛,若能撑到日后,自有他的造化。我开一副药方,虽不能治根,却能缓解,每当四季更迭时服用,便能缓解咳血之症,至于流血之事,只能尽量让他不受伤了。” 芝兰本以为大渡难有什么独到之处,当她听完却觉得也不过如此,每个看病的郎中都是这样一番说辞,开的药方子也大同小异,总共也就那几味药。 渡难开完药方,便不再停留,借故告辞。去见了莲花庵的住持静禅师太。 芝兰懒懒的打开药方,看着看着,神色越发怪异,这药开的也忒奇怪。芝兰这些年常去药房,对药材还是知道一些,她不敢私自做主,便去回了卜老太太。 卜老太太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自今天上午,胡先生对她说力不能及,束手无策时,她便想着听天由命,准备孙子得后事了。 芝兰拿来药方,她看也没看:“胡先生的药方吃了这么多年,现在到底也是不管用了,换个药吃吃也是好的,去吧。” 卜老太太太累了,她的脸上充满了人生的疲倦,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懒倦的味道。命运对她做了最大的嘲弄,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连孙子都要离她而去。 她早已成为镇上有名的扫把星,年轻时还有人对她当面羞辱,现在老了,人们多少顾及点颜面,不再对她戳戳点点,却也把孙子的事坐实在她头上。 卜老太太闭上了眼睛:“兰蕙,帮我按按头。” 卜老太太娘家姓安,也曾是附近的大户,现早已没落。前些日子她收到书信,娘家侄子烂赌,打死了人跑了,那被打死的拖家带口找上门来,逼死了侄媳妇,留下了一双儿女,眼看就要被卖掉。卜老太太派人出面救了下来,等他们办完他们娘的身后事,就过来养着。 这都是些什么事!晚年还享不到一点清福! “兰蕙,用力点。”卜老太太越发的头疼。 卜清河三天没醒,卜夫人李氏哭哭戚戚。她看着儿子没有血色的面孔,时不时的将手探入儿子鼻息,想找到儿子活着的证据。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卜老太太虽没有发令准备后事,却也是有那么点意思。 芝兰连夜抓药,煎好,按照渡难写的方法送卜清河服下,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 或许上苍垂怜,卜清河服下那汤药后,竟渐渐有了些好的迹象。他气息逐渐的浓厚,渐渐地嘴唇上有了血色,没多久便睁开了眼睛。 几日后,卜清河便能稍微活动,只是连说话都气息不足。 卜家上下乐坏了,又是答神谢佛,又是感谢祖宗保佑,直到芝兰问道渡难大师,众人这才想起,卜老太太忙命人相请,准备设宴做谢。 差遣去的丫鬟已回,并不见渡难。从静禅口中得知,渡难将旁边的女童留给了莲花庵,便自行离去,这游僧行踪不定,经过一番打听,有说出城往岭南方向去了,也有说西去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卜老太太寻人不得,只得作罢。 翌日,卜府上下去莲花庵祈福还愿,卜老太太趁机与静禅攀谈了几句。 从静禅师太口中得知,渡难本不欲来此,只是途中遇水难,一船人都被冲入江心,不知所踪,只有渡难和这小女童活了下来。这女童也是个苦命人,她只是商贾沿途中,顺便买来做丫鬟的,女童无名无姓,只称自己叫做十一,想必也是人牙子编的号。问家在何方,父母何人,均只是摇摇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 上苍有好生之德,这女童大难不死,得见渡难,自是有她的一番造化,渡难只身出行,带着女童不便,遂改变主意,折弯来了乌镇,他与已经圆寂的慧能师太是旧交。 想着多少年前,静禅是见过他的,那时莲花庵还在乌镇外的荒坡上,深山老庵,远离尘世,香火鼎盛。直到慧能圆寂,东镶王叛乱,镇外出现大量的流民匪寇,莲花庵才搬入镇中。 卜老太太细细的打量着那女童,若有所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女生而不祥,命中带煞,若能在佛门中清净洗涤,或许也能化解她周边的戾气。 “那师太打算如何安置十一?” 卜老太太看那十一年龄尚小,懵懵懂懂,却很是恭顺随和,遂有收入府中之意。当年有人给卜清河算过命,说需方得有一位天煞孤星,两人相生相克,或许能保清河半生周全,至于前半生,那全凭他的造化。 静禅答道:“渡难大师有言道,十一命途多舛,与我佛甚有渊源,贫尼已将她收入佛门,只是十一年龄尚小,六根未定,故带发修行,待成人再作其它。” 卜老太太听静禅如此是说,只得作罢。 待到掌灯时分,芝兰来报,说是安家已打点完毕,两兄妹已起程,不日就会到来。 卜来太太道:“你着手准备,收拾几间屋子,并赶着裁些新衣,挑两个麻利的丫鬟过去,其他事和夫人商议。”她顿了顿,又道:“少爷的事要紧。” 芝兰离开,兰蕙便走了进来,她熟练地用热帕子热了热手,便把手伸向了老太太的头。 卜老太太满头银丝早已垂了下来,像落满灰的佛尘,兰蕙手指轻柔,游走在这满头银丝当中,推拿巧妙,用力得当。 夜已深,卜府静的吓人,满府上下的女人们都已睡去。卜老太太似乎在数日的操劳下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上一回。 第2章 兄妹 卜府的孙子又活了过来,乌镇又热闹了一番。 三姑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见缝插针的说道:“我就说,那孩子的命金贵着呢,阎王爷收了这么久,都没有收走,可见是有菩萨保佑着的。” “这也是他运气好,我听说是那天的和尚给了一副药方,吃了就好起来的。”有人说道。 “那和尚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过来,必定是佛祖派来的。” “胡先生这么高超的医术,都无能为力,那和尚必定有些来头。可惜,他走得早,不然我得找他看看我那老寒腿还能治得好不。” “哈哈哈”众人对着刚说话的人一阵哄笑。 那人坐着,看似与常人无疑,可底下两条短腿又细又瘦,仿佛停在了童年,与身体其他部分的发育脱了节。 小茶馆聚着三教九流,带着市井侩气,说着东长西短,很快便到了黄昏,一辆马车缓缓地踱在了乌镇的大街上。 现在也没了什么生意,三姑无趣的打理着桌凳,往外看了看那马车。 马很疲惫,垂着头慢悠悠的走着;马夫比马更没精神,他就软软的靠在车前,任凭马儿走着,时不时的扯一下缰绳,防止马儿错了方向。 马夫她认识,镇东头的老赖,没有老婆,爱喝酒,养着一匹老马,时不时的跑点活。 “老赖头,又有营生了,什么时候把我那茶钱结了啊?”三姑对着外面吆喝。 “等有钱了就给,少不了你的。”那赖老头抬起头来应到,却扬手一挥马鞭,那老马吃痛,便加紧脚步走了起来。 三姑摇摇头,对着算账的伙计道:“把账本给我看看。” 哎,这个月的收入又减了。 马车踱步到卜府大门前方才停下,芝兰等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待车停稳,便结了钱,由着赖老头将马车驾走。 芝兰看着立在地上的一对孩子,两小孩穿着素服,显然之前精心打理过。只是这几天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孩子的脸上与身上的衣着一样,凌乱不堪。 两小孩怯生生的,只是用眼珠打量着面前的众人,也不说话。 “你们随我来吧。”芝兰简单的问候一声,便将他们带入了卜府,命人将他们梳洗一遍后,招待了些饭菜,便让他们歇息去了,临走前嘱咐道:“养好精神,明天去见老太太云云”。 男孩名易生,姓安,和卜老太太一个姓,也正是这点微博的血缘关系,让他能够在没了爹,死了娘的的状况下有个栖身之所。 安易生来之前就听说过卜府人丁不旺,男人都被克死了,剩下的都是要死没死的和一些丫头婆子。 “反正自己早晚也是死,与其被打死,被饿死,倒还不如被克死。”安易生这样想着。 历经几天的颠簸,安易生本该睡个好觉,可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这件滑溜溜的寝衣让他十分不习惯,浑身难受,脱掉又不太好。二来他睡惯了硬邦邦疙疙瘩瘩的木板床,高床软枕一时间适应不来。可见,荣华富贵也不是谁都能享用的。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另一个人,那时住在他隔壁的,他的妹妹安红豆。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可安红豆的红豆却不是寓意相思,而是她妈妈怀她时捂得中了暑,喝红豆汤才保了命,顺便把她生了下来,虽是早产,可安红豆也像一般的新生儿一样,完全没有早产的各种不足。可见这一切,全是红豆的功劳。 安红豆相比哥哥而言,像父亲的成分更多一些。安易生性子有些柔和,但脾气却倔,若是再染上些不良嗜好,便也会像他们父亲,祸害人间。安红豆却刚强,不同于安易生,那是一种女人特有的刚强,铁腕柔缠到极致,也是另一类的钢。 安红豆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床不舒服衣服不合适,而是她忧心,死了娘跑了爹的眼泪还没搽干净,马上又要面对另一种生活,这段时间的变故太多。 她害怕,她不安,她想去找隔壁的哥哥说会话,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推开那扇门,她对门外面的世界到底恐惧,即使和他的兄长只有一墙之隔。 长夜漫漫,深秋的皎月俯视人间,那一轮圆晕清冷而凄凉,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第二天清早,一个丫鬟带人进来,伺候俩妹两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新衣,丫鬟简要的提了下卜府的规矩礼数,便准备领着他们去见老夫人。 安红豆知道今天要见表亲,所以处处留心,时时谨慎,将丫鬟的教导铭记在心。反观旁边的哥哥,一脸的无畏,安红豆少不得提醒一下兄长。 安易生也就给了个随意的反应,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有。 领路的丫鬟唤作咏夏,一路上给兄妹讲了些待会需要拜见的人,说了些卜府的大概。 通过她的口中,安红豆得知卜府上下等级森严,和大户人家一样,该有的规矩该有的礼数都有,而且,全府上下都围着这个家族唯一的孙子转。 早之前,兄妹俩便听说,卜府看着大,姓卜的却也没几个,自卜老太太下便是卜夫人,卜老爷早逝,娶了一妻一妾。大小姐和少爷由卜夫人所出,三小姐出自妾室,这样子嗣放在寻常人家未免也显得太过凋零。 咏夏带领他们穿过一袭花荫,转眼间便见蔷楼幔阁,长亭回廊,如同仙境。仆妇丫头各行差事,忙碌却又有秩序。 穿过一条爬满枯藤的长亭,便是一座桥,桥下荷枯藕败,一片颓唐里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朵芙蓉,却又是别有一样风景。 过桥往里走一小程路,便是卜老太太的院子。 老人家喜欢清静,院里少有花草,只有一株葡萄架,葡萄树有一人手臂之粗,有些年头了。 门口的人远远瞧见,便去通报,不久便有一位衣着光丽的丫鬟,随着咏夏,将他兄妹两带入内室。一入内室,便闻到一股香味,香气朴素,像是庙里的常用香料。老太太安然端坐在软榻上,兄妹俩上前行了礼,礼数是咏夏今早吩咐过的。老太太优雅而从容的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 按照辈分,兄妹俩应唤卜老太太为姑奶奶,可卜老太太不喜欢这个称呼,大户人家讲究身份,于是兄妹俩依旧称老太太。 待见过其他人后,卜老太太简要的宽慰了下兄妹俩,大致意思是让他们安心在这住着之类的话语。同时,卜老太太问兄妹可曾学书习武。得到答案后便是一阵沉默。 卜老太太交代了好一阵子,似是乏了,便让兄妹俩告辞退去。 卜家小姐们住南院,安易生和安红豆也被安排住了进去,也和少爷小姐一样的礼待,每人两间房并两个丫鬟。同时还要一起去听教书先生学书。 安红豆倒没问题,可安易生一个男儿,不可能和姊妹们去听《女训》,学女红吧。卜老太太有些发愁,再为他找一位教书先生是不明智的,无奈之下,只得让安易生去了卜清河房,跟着听书。 卜清河年纪渐长,一直有丫鬟服侍终有不便,也是时候找个小子来陪陪他。卜府都是女子,他也出不了门,卜老爷的早逝让他的生命里缺少父爱,显得有些薄弱。卜老太太打算着,却又担忧,小子毕竟不如姑娘心思周到,而且这个年纪也少不了些摩擦,所以,她再三的提醒两兄妹要担待这点卜清河,要让着点这个病耗子。 两兄妹也按老太太的吩咐,这段时间遵规守矩,行礼问安,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是向着一个大家门生的风范在靠拢。 卜老太太觉得,安家虽败落,但门楣和家风却没有丢。看着两兄妹,她忽然勾起了好几十年前的回忆,那时候她还是安家小姐,待字闺中,安家还是侯门绣户,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位名门淑女,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嫁随它。不管是谁,总之都是配的上的。 后面的事卜老太太不想再去想,那是她穷尽一生的操劳和维系,才能换来后辈的微量薄泽。 她也怨过,也恨过,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得靠自己。她抛却了大家闺秀的纲常,一甩三从四德。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亡从子,她没有任何男人可从,只能从她自己。她不得不跑头露面,满乡奔走,与佃户和雇工据理力争,在账单上和伙计针锋相对,忍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她锐利,必须得腥风血雨,否则就只能潦倒此生。 早年的操劳让她留下了头痛的症状。“兰蕙,帮我捏捏头。”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卜老太太忽然想起了早时听过的这句戏文。 “是啊,谁家院呢?” 第3章 对扇 否极过后或许真能泰来,自卜府多了两个小孩之后,卜家热闹了许多,卜老太太的头疼也犯得少了。 小孩子就像刚刚破土的绿芽,总是能迎着每一寸阳光生长,把自己投入到这个多彩缤纷的世界。安易生兄妹没用多久,便把父母之事抛却,深深的封在脑海,并没有花很多时间用来悲伤。 卜府的丫鬟婆子也没有因他们的身世而对他们冷眼相待,多少也是由于卜老太太的缘故。 在简单的过完一个年后,兄妹俩也与院里众人熟络了起来。 安红豆每日和姐妹们读读书做做女红,卜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咋管事,女孩子们都由卜夫人看着。卜夫人优雅从容,出了名的娴静安良,是镇上有名的节妇,那块贞节牌坊还是带着御笔题名钦赐的。自丈夫亡故,她便孝敬婆婆,教养儿女,待人亲疏不间,无不周到,就连妾室周氏都对她另眼相看,仰为天人。 安红豆自然是如意的,有一段时间他眼眶红润的对安易生说:“表伯母待我就像亲女儿,我一看见她就想起了娘。”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 安易生与姊妹们住同一个院子,少不得有些不方便,刚开始他还有些悻悻,有些羞涩与躲闪。但随后便发现,除非去和卜清河同住,否则住在哪里都会被一群女人包围。 安易生最不能接受的是身边多了俩丫鬟,走哪里几乎都跟着,搞得自己像个大家小姐。安易生再三强调,不习惯被这么“细致入微”的伺候,让他们在外屋待着,如有需要便会吩咐。 丫鬟们也识趣,平时就在外屋打打扫扫,喝喝茶茶聊聊天。若要等上安易生的吩咐,一天或许都没有一句,过了些时日,丫鬟们便都懒散下来,只是做做简单的收收捡捡,传传话送送东西。但有一件事,她们每天都得做,而且有些为难。 春芬需每天随着安易生去听学读书,这日早晨,她照例将安易生送往卜清河处,待教书先生开始授课,便和卜清河的丫鬟丝锦在院子里玩笑起来。 丝锦告诉她:“昨天崔先生说,安少爷的字写的是越发的好了。” 春芬会心一笑,道:“安少爷下学后,勤学苦练,每日抄书直到深夜,天道酬勤,字写的自然会好起来。” 丝锦不置可否:“可是崔先生还说,安少爷的字迹小巧,温婉清秀,笔画缠绵,倒像是闺中之作。” 春芬不由的楞了一下,这些日子,每日帮安易生抄书的是她。初学时,大家字迹都差不多,一样的潦草杂乱,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越发的工整起来,女子的特点也就越发的凸显出来。 丝锦看她不言,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想来这话也说的不合适,毕竟下人背后谈论自己的主子不好。 丝锦有些慌张:“春芬姐姐” 春芬挤出一抹微笑:“可能安公子和姐妹们待久了吧,想当初少爷抄书还被老太太责备过了,说他写的不够大气,为这事还把教书先生给换了,少爷背后又练了好久呢。” 丝锦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谁知春芬又道:“不过,安公子毕竟是客居,心里少不得有些三三两两,这话对我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让别人听了去。” 话未落音,从屋子拐角处走来一个丫鬟,那丫鬟生的丰腴,满脸挂笑:“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给我听听?” 来人是大小姐的丫鬟大丽儿,寻常人家的丫鬟都生的娇小玲珑,偏偏这大丽儿又胖又壮,当初她被卖入卜府的时候,想必家里也是穷的养不起,大丽儿还是叫小丽儿,谁知过了几年后,他家里一朝发达了,有了些产业。这时她老爹娘才想起被卖到卜府为奴的女儿,想要给女儿赎身。谁知这大丽儿却不干了,一来她在卜府也有几年了,卜府上下待她还算不错,二来她与大小姐感情甚好,名为主仆却亲如姐妹,甚至亲过了三小姐。 当她老子娘来给她赎身的时候,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当时你们穷的吃不起饭,就把我卖掉,现在好了就赎我回来,赎我会来干嘛,到时候还不是一份彩礼钱。” 大丽儿执意不肯,她老子娘也没办法,只好由得她去。 不过父母毕竟是父母,尘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卖儿卖女也是迫不得已,大丽儿父母也是想补偿儿女的情分罢了。 大丽儿心里也清楚,她哭着瞎嚷嚷的时候都是一时的气话,待她好好冷静下来后,便告假去探自己的父母,一诉衷肠,一家人在一起欢笑又哭泣过后,父母也就放心的让她去了。大丽儿也尽人儿女只责,逢年过节回家探望。 “大丽儿姐姐。”春绣二人一齐叫到。 “正好,春芬你也在。”大丽儿豪迈的从身后拿来两把折扇,扇骨晶莹,似是牛角所致。 “这是南安王世子来贺所赠,大小姐吩咐过,赠给少爷和安少爷各一把,有劳妹妹们替我收下了。” 牛角折扇,虽不名贵,但也不是市面常见之物,大小姐酷爱收藏扇子,何况还是世子所赠,怎会轻易送人,而且一送就是两把。 春芬思忖着,接过了扇子,小心的收好,却听见丝锦说:“世子怎么会赠两把扇子,我瞧着这扇子看着像是一对。” 大丽儿噗嗤一笑:“哎哟我说,世子是只送了一把扇子,可是大小姐却说,这男人的物件女人家虽喜爱,却只能做收藏之用。而且,世子的那把折扇能随身携带,可是女子却不能,要送,也要送贴身之物。” 大丽儿停了一下,看看四周没有人,便继续说道:“那晚大小姐差我将一面鱼骨锦丝扇差人给了世子,扇面上是小姐亲手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世子便把那日手中的扇子送回,这才有了这两把扇子。大小姐还说,这扇子的情谊非男女之情,而是兄弟之义,所以差我来给两位少爷。” 大小姐和世子早已订婚,两人明面上虽不往来,但暗送秋波已久,大丽儿就是那个送信的,每逢回家探亲之便,便会顺道传递些书信。这事,三人都知道。 收了扇子,三人玩笑了一阵,也到了下塾的时辰,待到安易生出来,丝锦大丽儿便各自离去,春芬随着安易生回去。 安易生有些恹恹,春芬说了扇子的由来,可安易生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拿来看了看,便说:“你先收起来,改明儿我去大小姐那亲自道谢。” 春芬没有多问,她看得出安易生不大痛快,而且,她也知道,安易生并不爱读书,先生教的他都是死记硬背,这也多亏了他记性好。而且,抄书都是由自己代劳的,从今天丝锦所言来看,似乎已经断定被察觉到了。 安易生没有吩咐,春芬照例要消失在他眼前。 春芬有些踌躇,她想问问今日是否有作业,但一想到丝锦的话,只得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安易生见她没走,眼珠流转,便知何事。“你先出去吧,以后的书你都不用抄了。” 果然是这样。 “是,公子。”春芬退了下去。 此后每日安易生都在挑灯夜读,勤学苦练。春芬也从丝锦那儿得知,那日先生出题作诗,安易生没做多想,提笔便作,以至于漏了陷,先生倒没说什么,到是卜清河把安易生嘲讽戏弄了个遍,弄的安易生手足无措,方才心满意足。 卜清河吃了渡难大师的那方子药倒也好了些,不再是病恹恹的终日抱病在床。只是他仍旧病骨支离,风一吹便倒了,走几步就出虚汗,比再娇贵的瓷娃娃都要脆三分。他久病不愈,脾气自然喜怒无常。卜清河有奶奶呵着,娘亲疼着,姐妹们让着,可他始终觉得不足,终觉得上天太不公平,让他生在富贵人家,却又给他一副支离破碎的身体。 卜清河自小被丫头婆子围着团团转,对只会唉声叹气的婆子,和说几句就掉眼泪的丫头早已厌倦,所以他也期盼着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去上学塾,至少能有一个同龄的玩伴。 安易生来的恰到好处,却不符合他的要求。 那日安易生前来拜会,卜清河醒了才没几天,卜老太太带着安易生兄妹给他说的话他全没听进去,只隐约知道多了个弟弟妹妹。 他眼皮也没抬,草草的应了一声便转过身睡去。以至于后来见到安易生一时没想起来,还以为是老太太给自己弄来的书童。 书童多没意思,又出不了门哪里需要书童,铺纸研墨自有丫鬟代劳,而且丫鬟心细,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事情吩咐下去。 卜清河像往常一样,不喜欢的人便将他晾到一边,为此他换过了好几位丫鬟。他对着书童安易生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谁知这书童一脸差异,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直到丝锦轻轻地提示了下,他才想起了这么个远房表弟,之前卜老太太是说过的,和自己一起学书。 “表兄安好。”立着的那人行了一礼,面上挂笑。可卜清河却觉得这笑容让人觉得不那么的亲切友好,带着各种不自然,让他思绪一动,脑仁就疼。 卜清河沉下脸来:“那日安兄弟前来,我身体不好,也没仔细瞅瞅,你抬起头来。” 安易生本就不爽他这一副做派,以至于他极力的掩饰,反而弄巧成拙,欲盖弥彰。 卜清河活像是挑青楼的姑娘,态度轻慢。 安易生毫不畏惧:“抬着呢。” 他正对上卜清河的眼睛,却看见面前软榻上的少年苍白无力,身形矫弱,可眼睛却是又黑又亮,在他缺少血色的脸上突出的极为明显。他愣了一会,随即想起自己自进屋已来也没拿正眼看过那人。 卜清河:“恩,长得还行,只是声音又冷又硬不够细软,不知道手脚是否麻利,看着有些傻呆呆的。” 安易生:“” 敢情这货是在挑丫鬟呢。 一旁的丝锦看着这两人,听着这对话都有些牙疼,忙到:“安公子,少爷这里规矩众多,待稍后丝锦一一祥述。” 安易生的第一堂课就在两人的白眼中过去了。 现在安易生把弄着大小姐所赠的那把角骨玉扇,若有所思。 第4章 韶光 安易生总是避免与卜清河正面发生冲突,每每避让,可是那人毫不买账,甚至还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和卜清河待在一起,总有麻烦不完的事。那人累了休息,却偏不让你离开,你得在屋里盯着他,防止他突然醒来看不到人,惊怒的咳出一口血。那人会颐指气使的让你斟茶倒水,扇风暖炉,否则他就气息不畅,瘫倒在床。那人会说着话,却不知道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音调陡然升高,随即便是喉头剧痛,求医问药。 总之,和他相处,你的一言一行得顺着他的意,否则一个不留神,他便碎给你看。 卜清河始终没有碎,安易生却快要碎了。他本想着和这位病娇公子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必要,则互不相见,两不生厌。 可惜,那人却不这样想,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的“玩伴”,自然要好好的玩玩。在他心里,他早已把安易生化为属于自己的物品之列,就像这个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一瓶一画,以及身边伺候着的丝锦一样。 每每这时候,安易生就觉得丝锦能伺候这么久,真真是不容易。 其实丝锦伺候卜清河不久,也就三年,据说,前面还有过好几位丫鬟,均应伺候不周被弄去打扫了花园,最长的有五六年,最短的个把月都不到,总之,从大少爷屋子里出来的丫鬟,最后都会去做粗活。 安易生不由得对丝锦刮目相看,这位看着娇小的女子是怎么在这位喜怒无常,翻云覆雨的少爷身边讨生活的? 卜清河虽然乖戾,但到底还是尊师重道,孝敬长辈。所以,只有崔秀才来的时候,安易生才能清静几分,在卜清河房里等待崔秀才到来的那段时光,是最最难熬的,卜清河少爷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日,安易生照例在房中等待崔秀才,这时据前次抄书代笔事件已过了几周时间,期间安易生每日苦练,夜夜执笔,才使自己原先的涂鸦体渐变的有模有样。 等他再对面的座椅上坐下,掏出书本,准备接受卜清河今日的刁钻。谁知卜清河一反常态,没有对他做任何吩咐,只是斜倚在软榻上发呆。 安易生怕他又犯病了,正准备叫唤丝锦。自安易生入学以来,丝锦的活便轻松了不少,她只需在安易生出来的时候进去便可,其它的时候便在外花园打发时间,这当然也是卜清河吩咐的,他说不喜欢人多,只留一个就行。 两个人也算多?其实安易生当时就被这位大少爷的奇葩言论给震撼到了。 安易生还没叫出唤丝锦,卜清河就发话,他今天似是有些蔫儿,说话都软绵绵:“你说这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都为了某些目的而活,但没有人会想活着是为了什么。 春来缱绻多忧思,伤春悲秋,卜清河还不至于。安易生被这个问题问倒,考虑到对方是一个病人,安易生不得不尽快组织语言,给出一个平和而又折衷的说法。 谁知卜清河没有给他时间,他没有等安易生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或许,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吧。”他莞尔一笑,眼神发亮,似是被什么点燃一般,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你把书拿过来,翻好,磨好墨,今日崔先生告假,不过,你得陪我温书,日后会来提问作答。” 安易生:“” “唔,你虽然只是陪读,但到底是在卜家,万不可像上次那样,在崔先生面前丢了脸面。人若是自欺欺人,那就休怪他日别人欺你。” 安易生愣了一会,才想起,眼前这人对于自己是有一个表哥的身份的,再怎么一表三千里,那到底也是哥。自小除了娘亲,少有人对安易生说过这样的话,安易生眼眶一热,有些触动。的确,他虽对抄书之事只字未提,但到底是不占情理,多少有些羞赧。 正当安易生准备以兄弟之礼答言所谢,可是突然又回味出这句话还有一层别的意思。 这货是对抄书的事耿耿于怀,所以这段时间才多加针对刁难?!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 想到这层,安易生未做任何表示。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将书铺好,就准备去磨墨。 卜清河也不在意:“墨你还是别磨了。” 安易生以为卜清河显示出了深藏已久的贵族公子名门风范,不由得转头看向塌上那人。只见那人此时秀眉深蹙,是一副少年时期的规矩模样。然而少年侧身斜倚,双肩消瘦,单手支头,浑身上下透漏出软绵绵,轻佻佻。 正当安易生思量着卜清河,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绪。“反正你也磨不好。” 安易生:“” 崔秀才颇有些学识,与故去的卜老爷相交甚笃,两人曾是这小小乌镇数一数二的佳公子。然而时过境迁,卜老爷早去,崔秀才不善官场,也不会什么营生,父母在东镶王那场叛变中被杀了,随后老婆也跟人跑了,曾经一段时间穷的都揭不开锅。 借着和卜老爷的交情,卜老太太勉强给他安排了个差事来卜府给卜清河教书,说白了最开始也是和安易生一样,陪着这病秧子打发时间罢了。 谁知这读书人心气儿高,即为人师,就该作出人师的样子,他不会由得卜清河胡来,授课时对他半是严格半是苛刻,私底下却又是关爱有加。 卜清河关于父亲的记忆都是又崔秀才那灌输的,卜老爷去世的时候,卜清河约莫两三岁,父亲在他的印象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偶尔他问起父亲,旁人都采取回避态度,母亲卜夫人暗自垂泪,一言不答,奶奶卜老太太一听到问起父亲就会头疼,只是跟他说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也会问周姨娘,但姨娘什么都不会说,还告诫他以后不要提起父亲。 是啊,一个逝去的人,还提什么呢只会惹这些活着的人伤心。 可崔秀才不同。 当卜清河第一次问他关于父亲时,那人没有露出丝毫悲恸。并且,他还和他说了很多关于父亲的事,全都是一些遥远而愉快的回忆。所以卜清河的心中,父亲是年轻的,美好的,带着无限的憧憬和仰慕。 崔秀才没有小孩,事实上,他已经把安易生视如己出,一个男人每天出入全是女人的卜府,自然能惹上不少的闲话,这些闲话全都被卜夫人用一块贞洁牌匾给镇压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易生已经习惯了和卜清河一起随着崔秀才,只是学习而已,让卜清河或着安易生去上京赶考出人头地,还不如让他们做个闲散少爷来的实在。 卜清河偶尔读到一些游侠传记,奇闻异事,便会停下来一会,脸上透漏出无限的向往。安易生知道他出不去,他走出这个门没几步就体力不支,风一吹就咳嗽起来。所以,他只能挑好的天气,坐上卜老太太提前为自己准备的轮椅,由丫鬟推着,在小花园里转一会,到不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年,卜府的生活按部就班,今天能知道明天什么样,安易生已大致摸清楚了卜府的脉络,但有些事情还是觉得奇怪。 卜府的主事人明面上是卜老太太,实际却是芝兰,外面一切大小事宜均由芝兰掌管,可见卜老太太对芝兰的信任,是超过了某些人的。或者,只是实在是没有一个中用的吧,看卜夫人那样,估计也是管不住事。 然后还是关于卜老太太,安易生在卜府见得最少的就是她。除非有必要,如上次的南安王带世子提亲,她亲自会见,其它的事情,就连卜清河上次发病,都是让芝兰去找的渡难。卜老太太深居简出,过起了年老安逸的生活? 而且,安易生看得出,卜老太太对卜清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却超过了想象中的重视。若是身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像卜清河这种独苗,哪怕再不济都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哪怕是庶出的三小姐,都能深得老太太的欢心。所以对于卜老太太,安易生很是迷糊,很多关于她的事都是从妹妹安红豆那听来,这也侧面反映了这对兄妹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 卜老太太成了一个谜。 又或许是卜府藏着一些秘密。 第5章 噩梦 起初是安红豆,她随着姊妹游园,突然就到了院偏西了一个小角落。但见那里环境清幽,有一条不易察觉的小径,顺着望去,隐约能看到几间矮舍。 安红豆随口问了句,旁边的丫鬟香袖告诉她说,那里没什么东西,听说是卜老太太存放先人遗物的地方,都是一些没什么价值又舍不得烧毁的物件。安红豆也没留意,只是在某一天,听安易生说起崔秀才和卜老爷是旧识,这才顺口想起了那天院子的西角,并把香袖的话转述了一遍。 少年人的精力都是旺盛的,旺盛的按耐不住。 安易生随学,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这位卜老爷,但他对这位卜老爷的生平经历并不感冒。在他看来,卜老爷那身子骨和他儿子一样,只是比他儿子强了些许,到底还是早逝。 那日卜府按着每月初一十五去莲花庵祈福的礼俗,全府上下的女人们都出动大半。 卜清河又有些发病的迹象,每当春秋交替,四季更迭的时候,他就会胸口发闷,心慌气短,再就是咳嗽,既而出血。虽服用了渡难大师的方子,但到底只能暂时压住,缓解缓解。一到这时候,他便气力全无,昏昏沉沉,只是入睡。 安易生自然不便叨扰卜清河,春芬也借着这个出府的时机,告假回家去了。外屋的绣红也显得无精打采,安易生也不想将她带在身边。他独自在屋里踱了一阵子,又在案边看了会书,提笔写了几个字,终觉百无聊奈,于是准备出屋溜达一会子。 绣红打着盹,一见他出来,立刻精神起来:“公子,你要出去?” “嗯,就出去走走,你不要跟着了。” 绣红不言,起身拿起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安易生拒绝了,绣红便不再做其它,只是叮嘱:“只在花园里晃晃就行了,这满院都是女人,走错了,进了哪间屋子都不大好。” 绣红嗓门有些粗,说话带着点土腔,这一出声,顿时惊走了外边树上的一群鸟。 安易生朝她笑了笑:“自我来后,这院里的屋子,关的是一个比一个紧咯。”他无心和绣红贫,说完便大步离去。 卜府的花园其实挺大的,那是一座天然的小山峰改建而成,还能看见些许原始就存在的古木山石,卜家只是细微雕琢,加了些许长亭蔓廊,奇花异兽,铺了些鹅卵小径。这里的仆妇异常劳累,皆因这里地势高低,阴暗不定,难以打扫清理。 来这的人都是做错事受罚来着。 安易生在长亭里坐了会,周围窸窸窣窣,有鸟叫虫鸣,却不见任何生物。只有细心栽培的花草间蹦跶着几只小雀儿,可它们只在留在花草间,并不离去,安易生猜想这些雀儿可能只单恋这一种花。他也听说过花园里有异兽,却并不见得,问了一个洒水的仆妇,那人却摇摇头说:“以前的异兽,一放进来便不知所踪。” 可能是小兽羞答答的怕见生人吧,安易生这样想着,转眼就从由东向西穿出了花园。 花园的西边比较静谧,也多少屋子,主人们不会住这种西晒冬寒的地方,一般给下人住活着作柴房之用。 安易生路过这几间屋子,清一色的都是矮舍,在一片柳树林中遮遮掩掩,花园里的流水在这里曲曲折折,带着老去的柳叶出了卜府。 安易生突然想起上次安红豆来访时的话,顺着想去,果然见到几棵柳树遮挡住的小道,细看小道也是用鹅卵石堆砌而成,许是走的人少了,便渐渐的被青草蔓上,不见真容。安易生不知不觉地踏上这条小道,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恍惚间似有人在呼唤,有感觉像身边的风将他吹向了那边。 秋天的柳树像垂暮的老人,挂着满树无精打采,摇摇欲坠的黄灿灿。 曲径通幽,流水在前方堵住了道路,却也见河岸另一端是三间矮房,矮房并列,在这偏西的地方显的阴阴沉沉,没有半点人气。三间矮房房门紧锁,黑洞洞的窗户洞开,似是吸去了一切的东西,那附近的光芒都要暗淡许多,也没有风。 安易生觉得后脊发凉,浑身冒起了一股莫名的阴森寒意,他理智的决定不再涉河而去,即使他已经看见水流里有些石板块,可能是以前的桥墩。 周围静的可怕,他决定转身原路返回,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感受到了一阵风,准确来说是一种气流的攒动。地上的几片枯叶飞了起来,转了几圈又落了下去。 有人?还是什么动物? 流水静静地淌着,却无半点哗啦之声,柳枝像被定格,叶子都没动一下。 安易生不再多留,拔过浓密的柳枝,快步前行,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在害怕什么,只是靠着本能的驱使,赶快离开这里。 他大步流星,却始终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他越是想走,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些柳枝的纠缠。 到底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他神乎其烦,父亲逃去,母亲自尽,现在寄人篱下,却还要遭些不知什么东西的纠缠,让他许久的压抑即可化为愤怒。当下的他愤怒战胜了恐惧,他抄起面前的柳枝护在胸前,愤而转身。 然而什么也没有。 这地方真是邪门!他愤愤的丢下柳枝,不觉得抬高了胸,便转身离去。 然而他还是被吓得落荒而逃。 他刚转过身时,便看见一张老脸,老脸上全是赖疮,头上也全是疣子,辨不清是男是女,活像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老妖怪张口一喝,声音尖锐,“谁家的小子,竟敢潜入卜府” 安易生没等他说完便拔腿逃去,一路狂奔,回到住所。 绣红被他吓得一跳,忙给他倒了杯水。安易生一口饮完,顺手将旁边的茶壶抄起,对着壶嘴痛痛快快的喝了好几大口,心口才平定下来。 安易生没有和绣红说起这事,他决定日后慢慢的弄清楚这里面的玄机。绣红提了提嘴皮,似是想问起,可她到底还是罢住了,这位少年公子的脾性她是知道,见安易生不提,她也就不多问。只是说道:“公子慢点,小心呛着。”心里却想,待会出去打探一下,便知为何。 安易生今晚做了个梦,是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混沌,以及没完没了的跳跃。那张赖疮疣头老脸反复地出现,他梦见不知是谁去世,周围是一片模模糊糊的脸,他只能跪在棺材旁边烧着纸钱;棺材两边却是两根红烛,巨大如手臂之粗,旁边是一着着红衣的人,应该是个女人,正在安易生疑惑这个女人是谁时,女人缓缓地转过头。这时他才看清这个红衣女人一身红妆,像卜清娴,又像安红豆,女人姿态僵硬,面容诡异,冲他一笑,露出了口中的森森白牙 他同时也听见一个熟悉而尖锐的声音:“ 谁家的小子,竟敢潜入卜府,即入了我卜家的门,从此便是我卜家的人了”他看见有人掀起了棺材,有人把他推向了棺材边,这时,他清楚地看到棺材里躺着的人是卜清河。 “我不!!!” 安易生淌着虚汗,心跳愈烈的醒来,外屋的绣红被惊醒,匆匆披了外衣,点了灯来问道:“公子可是靥住了?” 她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又道:“奴婢见公子下午行色匆匆,神情慌张,可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安易生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给她说了下午西院柳树林的一遇。 绣红垂下头来,她本想说,那里曾是卜老太爷的故居,也就是最早的卜府三间矮房,卜老太爷和卜老爷的遗物都在那里,许久都没人去了。可是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绣红从他话里听到遇到了个形象可怖的人。于是反应飞速,说道:“原来是这事啊,安嬷嬷负责西院已久,她年老多病,再加上形象吓人,卜老太太便让她看管西院的那几间房子,也就盯着盯着,防止什么野兽跑进去做窝什么的。” “安嬷嬷平常不大出门,这都能被你碰到也真是不巧,要不改明儿叫他来给你陪个不是。”绣红自顾自的笑道。 “别别别!千万别。不在看见他,那就是我的造化了。”安易生听罢只觉得倒霉,好好地抽空散心却散的心慌气乱的。 “不过,那地方你以后别去了,今日的事也别向别人提起,老太太听到了,会不高兴。”绣红忽然一本正经的对着他说道。 “是,不过那地方也没什么好去的”安易生下午受惊,晚上梦靥,消耗了过多的体力,这时刚把心放下,便有了些困意。 绣红又陪了他一阵子,见他睡去,方才离开,并思忖着明日请示老太太身边的芝兰姑姑,欲将此事瞒过去。 第二日,安易生没睡好,有些倦怠,绣红伺候他梳洗完毕,便听到外面嘈嘈杂杂,散散碎碎的人来人往。 安易生和绣红对视一眼,绣红便出去,片刻后便回来:“少爷的病犯了。” 第6章 魔症 卜清河昨夜犯病,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只是这次他既不咳嗽,也不流血,只是高烧昏睡不醒。 大夫昨夜就来过,说是风寒入侵,只需配上几副药,喝完便可痊愈。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 安易生一进门就见到卜老太太那张杀气腾腾的脸,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卜老太太。李氏则守在儿子床前,用手帕掩面而泣,旁边则是周氏和卜家姐妹安红豆等人。 现在的卜老太太面容狰狞,正立在大声训斥着跪在地上的丝锦, 卜老太太可能真的是鳏寡之相,面颊尖消,颧骨高耸。这种面向,若是年轻个几十年,绝对是一个杏眼桃腮的尖下巴美人儿。 只是美人迟暮后,没有修得一副慈眉善目,却显得有点尖酸刻薄,若不是她位高权重,一身的打扮掩盖了面相的刁钻,否则无异于窄门小户的刁老妇。 所以卜老太太发起怒来也是极为吓人的。 安易生冷不防被她吓了一怔,也忘了行礼,好在也没人在意。 “到底什么情况!丝锦,你来说。”卜老太太怒道。 “奴婢不知啊,老太太。”丝锦早已泪流满面。 “不知?身为少爷的贴身丫鬟你怎能不知!你再好好想想。”卜老太太喝道。 “老太太,奴婢” 丝锦泣不成声,只是一味地流泪,想必已是被审训多时。 “奴婢真的不知,请老太太明鉴”丝锦无助的望着卜老太太、李氏,泪如雨下。 一旁的周氏却道:“身为少爷的贴身丫鬟,你左一个不知,右一个不知,那你说说看,你到底能知道什么!”语罢,便转向卜老太太:“我看这丫头不仅粗心而且蠢笨,先打发了得了。” 卜老太太瞟了一眼周氏,丝毫不顾地上的丝锦,道:“昨夜上更的是谁?” “回老太太,是老奴。”站在丝锦身后的一个婆子立即下跪在地,惶惶恐恐。 “昨夜可有异常?”卜老太太直直的看着那婆子,像捕食野兔的巨鹰,目光寒芒,逼得那婆子不敢对视。 那婆子便垂下头:“昨夜窗门紧闭,并无异常”说罢像是努力的回想昨夜巡更之事,又道:“约摸在子时一刻,老奴路过少爷房外,忽觉寒冷异常,想是夜更天变,也无在意。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说罢便沉默不语。 卜老太太的威严如春雷压的整个屋子黑气沉沉,除了那周氏,没有人敢多嘴一句。 安易生进了屋后,只得靠边站着,与卜家姐妹姐妹遥遥相对。他一直看着李氏细心的擦着儿子的额头,一遍又一遍,温柔而细腻,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禁悲从中来。 “狡辩!少爷夜里受了凉,你们这群刁奴,竟会推卸责任。难不成刮来一阵妖风,穿墙而入,冻坏了少爷!”周氏历声喝道。 这时安易生明显的捕捉到李氏擦着儿子额头的手陡然一抖,随意便又恢复了刚才的细腻,她泪光闪闪,怔怔的望着儿子。 周氏说罢便望向卜老太太,眼中的含义再明确不过了打发了这两个护主不周的奴才。 卜老太太只是立在那里,用沉默结束了刚才暴风骤雨,夹枪带棒的审讯。 片刻,她缓缓说道:“丝锦如此糊涂,怎能照顾少爷,打发去后花园吧。”说罢她便走向床边,坐在李氏刚才起身的位置,药早已煎好。卜老太太轻轻吹了吹,用一把小银勺喂了下去,眉间锁出一丝忧虑。 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丝锦被人带了下去。那婆子也跟着走了,不知做了什么处罚。 “清河啊,自幼多病多灾,真是随了他早去的爹。”卜老太太目光黯然,喃喃自语道。众人看着卜清河,心里又都一阵酸楚,李氏不久前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似是怕卜老太太嫌弃,只得小声的啜泣。“大夫都说了,只是风寒,吃药便好了,你也别太是不中用了,照你这么个哭法,几辈子的眼泪都不够。” “是,老太太。”李氏挤出了个尴尬的笑容,“只要清河没事就好,我本该是高兴的,只是” 她的意思很明确,这次没事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为娘的总是担惊受怕着。 “哎!”卜老太太叹口气,转向众人道:“ 卜家人丁不旺,你们做姊妹的相互映衬,却也别忘了兄弟,时常有空多过来探望探望他,到底才是兄弟之道。清娴?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卜清娴款款而答:“回老太太,是七日之前” “七日!”卜老太太截断话头。“莲花庵你还每隔三日去一次呢。哎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安易生便随着卜家姐妹以及安红豆退了下去。 春芬告假回来,便被指派去了卜清河的屋里。 她很快便弄清楚了状况,和安易生,绣红等人做了简要的交代,便去上职。 虽说顶着大丫鬟的头衔,到哪去服侍都一样,甚至从某种情况来看,去做少爷的大丫鬟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升迁。可是春芬知道,这并不是件好差事,少爷的脾气秉性她是知道的,甚至她不久前还去探望过丝锦。 丝锦郁郁不安,身份的跌落以及花园的劳累让她一下子病倒。她见到春芬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哭泣。但春芬还是从她那双秀丽的眼睛里看出了某种委屈与不甘。 丝锦的无妄之灾另绣锦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同时她又愤愤不平:即使没了丝锦,也是该着我绣锦,来荣登少爷身边的掌事大丫鬟,就凭我服侍了少爷这么些年。想到这层,绣锦自然不会对春芬假以辞色,只是敷衍罢了。 春芬也不同她计较,她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少爷赶快好起来,否则,一切都是白搭,而且,自己被安排到这里一定有着某种由头,只是她一时没想到。 卜清河并不见好,李氏带着周氏日日去莲花庵祈福诵经,卜老太太则令芝兰另娉良医,但诊断的结果都一样。 期间,安易生并安红豆曾去探望过,卜清河一天两分清醒八分迷糊,为了不影响他休息,便去的少了。只有红豆偶尔随着大小姐、三小姐去探望,回来便闲着叨叨着卜清河的病情。 “哥,卜家哥哥这些日子汤药吃了不少,就不见好,这病也是邪得慌。”安红豆是他这里的常客,每天总会抽些时间来这跟他嗑唠两句。她现在由卜老太太疼着,和卜家小姐一起学着书,背地里却和下人厮混在一起,打成一片。市井八卦,小道消息,无所不知。 “病去如抽丝,自然需要些时日。”安易生不大想提这事,只要卜清河一病,有关于他的任何话题就会变得敏感,曾经有下人私底下议论被发现,后来那人直接被撵了。 “可是我听说,卜家哥哥像是中了邪。” “中邪?”安易生胸口一震,仿佛那个“邪”字正印中他最近心中的种种不安,就像一株云雾里的仙草,引得他想有种拨云散雾一探究竟。 安红豆见他呆住不动,一脸正经,还以为是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随即又道:“我还听说,那天本来就很蹊跷,这时节还没降露,可偏偏就卜家哥哥屋子里一阵寒气,听说还刮过妖风” “这些你从哪听来的。”安易生猛然打断,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卜家对我们有恩,如今我们还寄居于此;现今卜大哥病了,你不去找老太太宽慰宽慰,祈求卜大哥早日康复,竟在这散播些流言。让老太太听见,还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安红豆先是一愣,自己这位亲大哥很少这样对她说话。 若说安易生和安红豆的关系,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碰巧恰好是一个娘胎生的。 安易生大部分时间都对安红豆充耳不闻,毕竟小时候没少被她捉弄告黑状。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兄妹关系,真正让他反感这个妹妹的还是父亲打死人跑了,她那时说了句:“ 那人惹上爹爹本就是他的不对,有本事就别打架,既然打了被打死了就活该,还有脸来找事。” 这话从小小年纪的安红豆嘴中说出,让安易生一阵心寒,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想开口训斥,安夫人给了安红豆一个大耳瓜子,安夫人向来温婉软弱,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也是最后一次。 这也是安红豆唯一挨过的一次打,她愤恨,在她看来,母亲并未给她任何解释,打她完全是强权所在。 安红豆眼眶泛红,险些落泪,毕竟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她飞快地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不知感恩。 她的心思并不像她哥哥一样复杂,转而便豁然明朗。她的确没怎么考虑太多,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小到大有父母疼,有哥哥让,唯一的生离死别便是跑了爹死了娘。但这并不影响她乐得自在的个性,更何况还遇到一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姑祖母。 她还来不及感伤失去的,便很快沉浸在所得的之中。有点没心没肺的透彻自然。 “卜家那么有钱有势,能有什么办不到。卜大哥总会好起来的,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安红豆小声辩解道,却又说的理直气壮。 在她看来,她的确是有理。可是自己的哥哥总是不理解,就像母亲那不分青红皂白那的一巴掌。安易生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你还是多和两位姐姐学学女工吧,没事别胡闹了。” 我胡闹? 安红豆终于没忍住,飞快的掩面,冲了出去。 她哪知道什么叫做富贵如烟,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长久的,又有什么人是万能的呢。 第7章 织锦 卜清河病的蹊跷,好的也诡异,初期毫无迹象,最后在某一个夜里,恢复了神志,颇为神速。 这期间,安易生总是回想起西院的那片柳树林,那个梦。 绣红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也是与那件事有关,而且他也发现了绣红的好处,绣红虽不似春芬细腻周到,而且脾气一上来就不听吩咐,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主意。 那是卜清河醒来的第二天,第一天卜老太太并着大伙都去探望,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第二日,安易生独自去探望,马上就能发现明显的情况。 卜清河变了,或者说,那人还是不是卜清河。安易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直觉告诉他哪有不对,或许,哪都不对。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疑虑,却迎来了另一件事。 卜府来了位新人,或者说,是旧人。 此时据渡难的到访已有两年,当时的女童十一本是拜了静禅为师,皈依佛门。 十一沉默寡言,既不机灵,也不讨喜,只是这一年里稍微补充了点营养,一改来时的干枯身形,面上也有了些光泽,甚至有了少女的豆蔻初上梢头的细嫩。也不知是静禅见她无心向佛,终归是留不住;还是卜老太太护孙心切,勉强讨了她来养着,等再大了点,配给卜清河,在她心里,还是认为卜清河需要一个煞星来以毒攻毒。 十一被放在了卜清河的屋子,名字也改了,唤作织锦。 卜府的丫头所剩无几,婆子居多,像丝锦、绣锦便是由卜老太太亲自训练,挑过去给卜清河的。现在十一占了个锦字,足见老太太对她的重视。 织锦只是养在卜清河屋里,内事有春芬一手操办,外事由绣锦跑腿张罗,没有什么事需要织锦代劳。时间一长,春芬绣锦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春芬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卜老太太是相中了自己,打算培养自己做少爷屋里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对于自己莫名的被安排到这里,春芬更加疑惑。 绣锦灰了心,本来春芬的到来就让她极度不爽快,现在还来了个织锦,还是由老太太亲自更名送入。绣锦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成为这里多余的人。一想到自己青春韶华被葬送在卜府的后花园,绣锦不禁咬了咬牙,她总得做点什么。 女孩子们年纪大了,崔秀才也就没再来府里授课,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安易生也不知道。 上次去见卜清河,他正在发脾气。他把床边的琉璃瓶砸向了织锦,还抬起脚来踹了春芬一脚,发疯一般的夺门外奔,奈何气虚体弱,跑不了几步,便扶着柱子气踹嘘嘘。直到芝兰并着李氏带着一行人来好生劝说,李氏又抹了泪。才把卜清河驾回床上,劝他好生休息,莫动肝火。顺带着将春芬,织锦等人训斥一番,看这他情况稳定,方才离去。 春芬哪里受过这等气,并且,上次家去,父亲已经准备筹钱给自己赎身。 但春芬涵养极高,虽生气但并不怒与形面,她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当中。 这一宿,春芬找来安易生来陪着准确说来看着卜清河,生怕再出什么事。卜清河再怎么火也不会烧到了亲戚的头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 在外间,春芬、织锦相顾无言,织锦眼里一片冷淡,似乎白天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不出半点波澜。春芬知道她是个闷葫芦,嘴里没什么话,问她什么她也只是三言两语的打发人,着实是个不好相与的。绣锦这段时间老是外出,她只当是绣锦偷懒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人,春芬不禁想派人去找她,但当她看到一脸云淡风轻的织锦。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就快回来了。”春芬自言自语道。 内屋只有安易生对着卜清河,哪怕没有了崔秀才,安易生也并不畏惧他。 “想喝水吗,我去倒?” 卜清河不语。 安易生走到案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卜清河。 卜清河不接。 “不喝也行。”安易生抄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不过,你就准备这样坐一晚吗?” 卜清河侧过头,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吗?” “不是,只是陪着你。”安易生从卜清河的眼神中嗅到了不信任,比初次见面的信任危机更强。 “这段时间我不读书。”卜清河冷冷道。 “没关系,我也不想读那些无用的东西。” “哦?那这段时间可真是难为你了。” 说罢,卜清河从床头拿出一把扇子,那是卜清雅送的角骨玉扇,对扇成双,另一柄在安易生那。“你可知大姐为何会赠我扇子?” “长姐赠幼弟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那为什么你也有?” 安易生只当是卜清河不满扇子之事,卜清河虽有些霸道,却还不至于如此幼稚。他就坡下驴,试探道:“你若是喜欢,我的那把也给你好了。” 卜清河有一丝愠怒,咳了咳,安易生过去帮他顺了顺背。卜清河盯着他的眼睛道:“卜家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从你踏入卜府开始,后面的路便注定了。” 安易生不解,只是答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卜清河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找出什么答案来,盯得安易生浑身不自在。 “少爷,该吃药了。”门外传来一个生涩的声音,是织锦。 安易生正想退去,却被卜清河抓住胳膊,身上陡然一震,卜清河用眼神示意:“别走”。 织锦端着药进来了,她什么也没说,也不觉安易生在这有何尴尬,简单的礼了一礼就准备喂少爷吃药。 卜清河却发了难,“你来喂,本少爷喝不下去!端着你的药滚出去!” 织锦没有任何表示,仍旧笑盈盈的端着药走过来 “你是聋还是哑,本少爷让你滚出去!” “少爷,该吃药了。”织锦又重复了一句。 安易生:“” 卜清河:“” 安易生心想,这丫头也忒不会服侍人了吧,眼看卜清河又要动粗发火,安易生抢先道:“你放着吧,我来。” 织锦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药碗,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先下去吧,少爷大病初愈,情绪上自然有些暴躁,你还是别惹少爷生气了,这边就交给我。” 织锦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吐出了个“是”字,便转身离开。 服侍卜清河服药也是一门艺术,安易生还记得这位少爷非得要一勺汤药入口至胃,直到口中药味淡去,他才肯服用第二勺,所以,喂卜清河服药也是一件极其烦琐的事。 安易生将药送至卜清河唇边,卜清河双唇紧闭,咬紧牙关,绝不服用。 “为什么?”安易生将药放置一边,不解的问道。“你不想赶快好起来吗?” “我想!”所以,我不吃这药。突然,他警觉的看着安易生:“贤弟可否帮个小忙?”说罢用眼瞅了瞅案上的那碗药。 安易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行。” “那如果我定是让你喝呢?”卜清河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点的威胁。 安易生突然想起了安红豆:“别胡闹了!”话未落音,嘴巴还没来得及闭拢,便被人强行夹住了颔处,控住双手。直到一碗苦口的药液灌了下去,方才罢住,未避免他咳嗽,卜清河甚至捂住了他的口鼻,直到药液顺了下去,才住手。 “你你干什么。”安易生大惊失色,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兄弟,对不住了。”说完,卜清河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也似瘫软了一般。外面的织锦听到了动静,进来便看到安易生怒红着脸对着卜清河,旁边是一个空的药碗。 安易生来不及想卜清河为何要这样做,关键是还做到了,这时他满脑子只是想到卜清河今晚还没吃药。他正要交代织锦重新弄一碗药来,却被卜清河的眼神怔住,那里面有着某种哀求。 “把这里收拾一下,少爷吃了药要歇息了。”安易生勉强说道。 织锦嘴角上扬,拿了药具便出了门去。 “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过几天你就会明白的。” 这一夜,安易生没有回去,他带着口中的药味,和卜清河同塌而眠,以防他半夜作出什么其它举动。 卜清河睡觉很踏实,标准的君子睡相,平躺,双手自然放直,姿势和一具尸体无异。安易生却睡不着,他莫名的想到了那个诡异的梦境,棺材里的卜清河,而他被众人推进棺材陪他。 安易生无心睡眠,他似乎琢磨出来了卜清河反常的举动:他觉得有人要害他。他听着卜清河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便悄悄的下了床,披上外衣,准备打开窗户,看一眼深秋的月亮,他甚至还妥帖的帮卜清河盖了盖被子。 然而一想到卜清河昏迷的那个夜晚,据说也是刮风而起,他便放弃了开窗的打算。 还是一个人去外面站站吧。 第8章 失踪 安易生没有惊动外屋的人,悄悄的走出门外,子时刚过,空气中还泛着微微的凉意,月光如水,笼罩着卜府大院。 子时过后禁止外出,安易生也只是在外面廊上站了站,他正瞅着不远地方的一颗梧桐树。梧桐树下哗哗作响,风吹叶落,突然他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一位上夜的婆子,只是黑夜的笼罩下,原本的轮廓会变得模糊,也许,她并没有那么肥硕。 那影子鬼鬼祟祟的不走正道,偏要从小林子后的假山上穿行,安易生知道那是一条捷径,白天或有些人从那过,可是月黑风高的大晚上,谁会没事去那旮旮角角。 这时的安易生还没能够想到“幽会”这一词,虽然也从诗文里有点懵懵懂懂。若说才子佳人夜半相会于乱木林中,假山石后,倒也是一件风流之事,只是,卜府哪来的男人和她们去会! “有鬼!”安易生追了上去,卜家全是女人,弄死了这唯一的孙子,卜家也就完了。他便也顾及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大妨小妨的,拔腿便跟了上去。 影子穿过假山,在一块不起眼的山石后,和一位婆子相会,借着月光,他认出了那个丰硕的背影,是卜清雅身边的大丽儿,脑海中瞬时想起卜清雅和南王世子的事。这段时间,卜清雅隔三差五的去莲花庵,其实谁都知道她是去会情郎。而且,她和南安王世子的书信来往,物件授受全是由着大丽儿疏通网络,今日卜清河手中的那把折扇想必也是某个晚上通过这种途径进来的。 他看见大丽儿拿出一封书信并着些碎银子交给了那婆子,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去,安易生往山石里面缩了缩,确信大丽儿没有发现自己。 “大丽儿借着值夜的婆子轮岗换班之际托人带出书信,没什么可奇怪的。”安易生心道。于是便准备回屋,毕竟被人发现了可不太好。 安易生确信大丽儿已走远,便顺着原路返回,但当他回到那棵梧桐树下,他发现情况不对,因为,走廊里站了一个人,就在他不久前站立的位置。 那人正痴痴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和先前的安易生一模一样,安易生心里一缩,忙躲到梧桐树后,却弄出了一阵声响。那人随即往这边一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边,空气中出现某种妖异的气氛,那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很是诡异。 安易生还是能分辨出她是织锦,不知道她发现自己没有。借着月光,安易生从树后的阴影里不时的探出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人正悄无声息的慢慢的接近着自己。很是缓慢,极度缓慢,安易生看了几次才确定她移动了位置。形如鬼魅,又似在梦游,却分明朝着这边来。 安易生在西院的柳树林体会过这种无声的恐惧,他害怕突然又冒出一张安嬷嬷那样的老脸。心脏顿时加速,逃! 安易生逃向了刚刚尾随大丽儿的假山,确认没人跟过来,才找了个地方歇息会。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四周全是碎石,杂草丛生,就是白天蹲在这估计也没人会注意,显然鲜有人来。他正准备起身,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今晚都睡不着嘛?”安易生心想着,却苦笑了起来,“说不定今晚就只能在这里过一宿了。”他自嘲道。以前它随着父亲上山打过猎,有时追只兔子都能追一整天,宿在外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明早如何交代? 确认外面再无动静,安易生抬起头来,准备离开。这时月亮亮的正好,风也小了些。安易生刚起身,就听见两个人悄悄对话,似乎就在自己藏身的那片山石的后面,他把耳朵贴上了边上的石壁。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怎么办” “总之早晚都要死的” “那个怎么处理,我刚看见他来时看到他往这边跑要不” “不用管,他喝了药,也许” “” 再往后,安易生就听不到了。 果然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怎么办,若说前面几句断断续续的听得不是很明白,可那句要“处理”,“喝了药的”分明是指的自己。怎么办,安易生突然觉得卜府这种破落贵族的表象下似乎掩盖着某种血腥,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顺手抓了把旁边的枯草,人在危急时总想抓住点什么,或是握住拳头。谁知这一抓不要紧,一截连着草根的白骨被带了出来。 “啊!” 安易生本能的大叫了一声,随即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屏住了呼吸。可是已经晚了,他还没看清那两人是谁,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哪里。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 莫非我已经死了,这里正是无间地狱?安易生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无法动弹,自己好像躺在什么石板之类的东西上。眼前一片黑暗,黑暗里似有什么活物在移动,那声音断断续续,听着让人发毛。 似是在做梦,传说中的梦魇鬼压床也是这般。可是安易生又分明能闻到一股味道,那是常年空气不流通的霉烂,和一种说不出的腥味的混合,闻久了让人作呕,那味道刺激着鼻腔发痒,让人很想痛快的打几个喷嚏。而这些,做梦是感觉不到的。 安易生试着睁大眼睛,想从黑暗中分辨出几个模糊的轮廓,却伴随着一阵头疼,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当他再次醒来时,先是听到一阵捣蒜声。既而节借一点萤光,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佝偻着的背影。 那人背对着安易生,正在旁边捣着什么东西,一根大槌正在一口大盅里捣来捣去。伴随着那人的动作,传来的一阵阵带着腐臭的腥味让安易生胃中翻腾,同时他因为饥饿,竟然不自觉的吞下了些许口水。 孟婆在熬汤? 似是感觉到安易生醒了,那人动作骤停,缓缓的别过头来。一张行将就木的老脸在黑暗中宛如墓地的腐尸,然而,从她癞头上的几撮花白头发上判断,安易生还是认出了她。 安嬷嬷,那个见了一次就做噩梦的安嬷嬷。 安嬷嬷清了清嗓子,然而声音还是那嘶哑的尖锐,听的让人喉咙想咳血:“你醒啦!”然后抄起旁边的大勺,舀了满满一勺刚刚鼓捣的东西,送至安易生嘴边。 安易生饿得慌,但更多的是渴。安嬷嬷也不管安易生愿不愿意,直接将那一勺黑糊糊黏答答的东西倾入安易生口中。安易生陡然闻道一股腐臭,再是嘴里一股辛辣,本能的想咳吐出来,奈何他此时平躺又不能动,那一勺浊物喷溅的鼻子下巴附近到处都是,有些还到了眼皮上,尽管这样,还是有些被他咽了下去。 安易生虽然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但知道肯定狼狈至极,更害怕的是,他刚觉到了那东西在脸上的灼烧感。 他不怕毁容,这个年纪还不知道脸的重要性;他也不怕死,但他怕自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莫名其妙,至少,他应该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咳咳”安易生难受的咳了咳,这时他想起了卜清河,那人每天总有那么几次,也是像这样咳嗽,顿时,他对这个病秧子平时的日子生了点同情之心。继而联想到自己昏过去前听到的话,或许,现在卜清河已经病死了吧。 脸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直到腹中一阵痉挛。安易生知道那浊物已入胃,开始发挥作用。 “我,正在死去。”安易生了无牵挂,却有很多遗憾。这辈子还没开始都已结束。此时他没有任何挂念,卜府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冷冷淡淡,循规蹈矩,除了和卜清河接触的多了点外,他似乎对其它人都没有怎么了解过,三小姐甚至都没说过话。自己的亲妹妹安红豆他也没多少挂牵,那丫头很是懂得照顾自己。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不再平凡的过一生,不再寄人篱下,不再身不由己,不再受人摆布安易生带着各种希冀逐渐失去了意识。 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其实不用等到来生。 第9章 老妇 安易生没有死。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安易生下意识的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再被束缚,便拖着沉重的身躯摸索着爬下。先是一脚踩空,扑了个趔趄,幸好抓住的什么什么东西,那东西通体冰凉,似是一根铜柱。 安易生一路摸索着站立起来,如盲人探路,双手摸摸索索,跌跌撞撞的瞎走乱碰。 这里还算宽敞,只是走了几步便出现几节台阶,在下了几层台阶后,安易生又听到那阵熟悉的窸窣声,这声音如蚕食桑叶,又如飞蝗削谷,咔咔嚓嚓。安易生不再往前走,出于本能,他觉得再往前走,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有人没?”安易生张开嘴道,嘴唇却有种撕裂般的疼痛。声音也十分沙哑,不过在这种环境下也够用了。 “安嬷嬷?”安易生又叫了一声。 这里一片漆黑,呼吸不畅。安易生这几天滴水未沾,再这样下去,就会脱水死亡,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而离开的最直接办法,就是找到安嬷嬷,求她也好,趁她不注意,逃掉也好,总之,得先找到她。 伴随着一阵轻风,诺大的空间空间里,双排十六支铜柱油灯依次被点开,整个空间瞬时被点亮。 安易生吓了一跳,眼前的台阶下,是一个大坑,里面尽是些蛛蝎蛇虫。伴随着种种腥气翻腾,里面正上演着你死我活,互相吞噬,物竞天择的残酷。随着蛇虫的翻动,里面的森森的白骨时隐时现。 “再往前一步就死了。”安易生后怕道。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当年妲己虐杀后妃的虿盆。 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养着这些东西,老蛊婆? 这里腥臭无比,可能闻久了,鼻子也自动习惯了,忽略了。安易生转过身,看见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正看向这边。 “老婆子不杀毫无还手之力之人,你自我了断吧。”说罢她指了指安易生面前的虿盆。 安易生心中一惊,都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这老蛊婆一张口便是让自己去死。 “听她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跳下去,她也就不会动手来杀自己。”安易生心道。当机立断,背过虿盆,反而朝着那老蛊婆安嬷嬷上前迈了一步。 “倘若我执意不肯呢!” “那我就将你百般折磨,令你求生无望,最后你自己再心甘情愿的跳下去。”安嬷嬷语气平平,将这般恶毒的话用一种女人闲谈的口吻说了出来。 安易生心中惊慌,知道此言并不虚,这老婆子真能做得出来。他顾自稳住阵脚,道:“我技不如人,你既想让我死,我也无能为力,你可以将我千百折磨后在看我是否会自己走向那个虿盆,只是,你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安嬷嬷:“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 安易生:“可是我” 安嬷嬷:“你想说你还小,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活了一世,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知道,愧对这辈子。” 安易生:“是的嬷嬷,还有” 安嬷嬷:“你还想说,这辈子从没干过什么坏事,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何会遭这种恶果。” 安易生:“还有算了,想必你都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能养这么些玩意,想必你还有很多了不起的本事。” 安嬷嬷却是愣了一愣:“你管这叫本事?”说罢她抬手掐了个响指,一只硕大的蜘蛛从上面搭了根丝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安嬷嬷手背上。 安嬷嬷一般抚摸着那只蜘蛛,一边喃喃说道:“世人都管这些为邪魔外道,害人不浅,为杀戮而生,对于我们,也是得而诛之。”说罢,她似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眼角挑了挑:“懂巫蛊的人,也都是孤,贫,夭。” 安易生:“天下万物都顺应着宇宙之根本,逆天的,也是不存在的。”安易生想表达的是;存在即合理,可是他这年纪,还解释不出那么深奥的东西。于是他转口说道:“你们也可以成立个门派什么的” 安嬷嬷不语,望向那虿盆,安易生瞬间明白了,那虿盆里,最终只会存活一个。 片刻后,安嬷嬷说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嗯。我考虑清楚了。” “不后悔?” 安易生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女人在强大终究是女人,还是这么啰嗦。“不后悔,只是我口渴,想喝点水” “哼!”安嬷嬷陡然将手中的蜘蛛抛了过来。灾难总是出其不意。 蜘蛛直击面门,八只眼和两颗毒牙看的清清楚楚,安易生本能的想退后,然而后面是虿盆,躲闪已来不及,只得硬硬的迎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尖叫,安易生痛苦倒地,那蜘蛛一经咬中便不松口,安易生在其上滚来滚去,却始终远离着虿盆。他能感受到脸上撕裂般的疼痛,想必现在已是血肉模糊,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安嬷嬷一样丑陋。 安易生摸到一根铜柱,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站起,将脸朝灯柱撞去,一下,两下,直到将那蜘蛛撞得个稀巴烂。上面的灯油洒了下来,安易生闻到了头发的烧焦味,那蜘蛛爆出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少些还溅到安易生嘴里,安易生倒下,没力气呕出来,只得吞下。 在昏过去,安易生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不去死,就不会死。 安易生果然没死,再次醒来时,安易生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根险些被碰弯的铜柱下,大蜘蛛的毒牙还嵌着脸上的肉。 “你是这些年我见过的人中,年纪最小,求生欲却最强的人。活着,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安易生狠狠的将蜘蛛扯落自己的脸,马上就能感受到脸上血液横流。他鼻子一酸,却没有哭,他从生下来就没有哭过,曾有人说他天生没有泪腺,所以,他的痛苦不会通过眼泪来传达。 他将残破不堪的蜘蛛抛向虿盆,听到了虿盆里一阵活动,便又沉寂了下去。 安易生正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嘴唇肿大,喉咙似被堵住,发不了声。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是亲妈在也认不出来了吧。 安嬷嬷一阵风灭了所有的灯,便离开,留下了安易生一人,她没给他水,也没有食物,安易生突然后悔将那只蜘蛛扔掉,便宜了那些毒物。 “她不会让自己死的”安易生闭上了眼。睡觉是修复机体的最佳方式。 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饥饿,安易生神志清醒,却气虚无力。“不行,我不能死”安易生想顺着台阶往上爬出去,也想过呼求安嬷嬷,甚至还打过虿盆里面东西的主意,最后都一一作罢,自己,会被饿死吗?她说过将我百般折磨后,让我无心求生,自动寻死。 一双红色绣花鞋出现在面前,那上面绣着万寿菊的花瓣,安易生隐约在那见过这双鞋,那鞋的主人放下一碗东西,便走了。 这东西安易生见过,第一次醒来,安嬷嬷正在熬制这东西,顺便给了自己一大勺。 虽然难吃,想必也是没毒的,不然自己早就毒发身亡。安易生抄起那口腕,便让自己嘴里倒,倒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强迫吞了下去,口腹中又是一阵灼烧,这东西似乎引发了蜘蛛毒的发作,他一摸自己的脸,溃烂了,似乎胸口胳膊也开始有同样的反应。 安易生疼痛难耐,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像小兽一样痛苦的从喉咙中嘶吼,到处跌打滚撞,形似疯癫。 他始终没有滚向虿盆。 “嬷嬷,要不放了他吧!”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声道。 “进了这的人,从没有活着出去的先例!”安嬷嬷斩钉截铁,“不过这小子是条汉子,竟受得了万毒噬心之苦。” 安嬷嬷若有所思,少女看着地上的安易生,似是于心不忍,掩面转了过去。 “你先走吧,这段时间上面盯得紧,你就别过来了。” 少女道:“是,嬷嬷。”说罢离开。 安嬷嬷残袖一挥,将一颗药丸抛向安易生正微张的嘴中。安易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动了。 “老婆子讲原则,却也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安嬷嬷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便抄起地上的安易生,飞掠而出。 第10章 锦裂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 话说那天绣锦彻夜未归,春芬本想寻她,却被卜清河没来由的踢了一脚,心中窝火,也就没再意。等到第二天,大事不妙,绣锦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在卜清河这的安易生。 春芬难辞其咎。 “连个人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芝兰!”卜老太太怒道。 芝兰上去便给了春芬两个耳刮子,打了春芬火花飞溅,嘴角裂开,鲜血长流。 春芬没有任何辩驳或是求饶,在她看来,这都于事无补,只要过段时日,娘亲来给自己赎身,便不再为奴,遭人作践。 卜老太太:“打发这丫头去后花园,她娘来给赎身,就说犯了事,打坏了东西,要多待几年来偿还。” 春芬彻底无望,她瘫坐在地,任由自己被人拖了下去。 一旁的织锦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织锦其实一直都是织锦,什么渡难,什么十一那都是卜老太太的安排。 不过织锦生而不祥,命里犯克这是真的,不然卜老太太也不会想把她塞给卜清河。 三锦都是卜老太太一手栽培,各有各的用途,丝锦就是明面上配给卜清河的丫鬟,用于稳住李氏等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最好的卧底。绣锦则暗中监视,负责像老太太汇报卜清河的情况,只要不让他死了就行。至于织锦,则一直是一条暗线,她在关键的时刻到来,只要配给了卜清河,后面便“呵呵呵呵,”织锦想到这里,便得意的笑了起来。她本以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却不知道她刚刚的样子被卜清河尽收眼底。 卜清河本就厌恶织锦,又见她刚刚那样,只当她是幸灾乐祸,包藏祸心,对她又是一阵恶感,一想到卜老太太的意思卜清河便又头疼了起来。 卜老太太对三锦很是满足,只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很失败,三锦都没能勾住卜清河的心。 卜老太太考虑过安红豆,不过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不似三锦一般,由自己从小抚养长大。况且,安家的女人,都承受着重大的使命。 安易生失踪了,众人翻遍了整个卜府都没有找到,不过找到了绣锦。 绣锦的尸体躺在了假山石后,从外面看毫发无伤,似乎只是睡着了。细看才知道,脖子上有个小伤口,像是被什么蛰过,一击毙命。 卜府出现了从来未有过的恐慌,最过于惊慌的乃属安红豆。 在卜府的这段日子,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再怎么不好,仍然是她最亲的亲人。安易生失踪了,安红豆本就担忧,现在又出现了绣锦的死讯。安红豆整个人凌乱,卜府并不太平。 “小姐不要太担忧,公子许是因府里女子众多,一时忧郁寂寞,夜里出府外走走,迷了路。”一边的香袖劝慰道。 “不会的,哥哥很守规矩,夜里都不会出去乱跑的。”安红豆有些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为了打探哥哥的消息,她已经劳烦了不少芝兰姑姑。实在是没有脸再次过问。 她在屋里踱着步,忽然眉心一亮:“你去问问大小姐身边的大丽儿,那天晚上有没有看见过哥哥。”安红豆想的是,或许那天大丽儿悄悄出去送信,或许看到了点什么。可她一时着急,却忘了里面有着一股其它信息。 “晚上大丽儿怎么会看见安公子?”香袖好奇的问道,但看到安红豆并不想解释些什么,闭了嘴,旋而离开。 香袖并没有从大丽儿那打听出什么,却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一件大事,绣红从安易生的房里找到了一封信。 信中皆是感念卜府多年照顾,自己年龄渐长不变相留,北上寻父云云,并请求卜老太太好生照顾安红豆直至出嫁。 “孩子大了看不住,由他去吧。”卜老太太看完信,眼皮都没抬。 卜府众人也都理解成安易生的失踪,和绣锦的死只是巧合,也只有安红豆私底下哭了一阵,卜府便恢复的往日。唯有一个人觉得里面有蹊跷,那就是卜清河。 有一件事卜清河没有和任何人说,绣锦死之前曾见过他最后面,和他说了会话。后来的事便都知道了,卜清河发怒踢打春芬织锦,安易生前来陪伴。 人都死了,那肯定是真的。 卜清河拒绝吃药,日渐消瘦,并借口织锦伺候的不够好,心疼的李氏几顿饭都没吃,一边求佛祖保佑一边求着老太太,老太太只当是小孩心性,他能看出安易生和卜清河交情斐然,自己的孙子是个恋旧的人,丝锦离开了之后他还抑郁了一段时间,更何况服侍他最久的绣锦死了。 卜老太太亲自出面安慰,又是哄又是骗,别无他法,想把安易生的丫鬟绣红放进来分摊织锦的压力,又怕又出现春芬那样的事,惹他烦躁,又别无他法,只得说:“让你表妹常过来陪你说会话,毕竟阿生离开后,她也时长闷闷不乐。” 安红豆就这样,带着卜老太太的期望,日日出入卜清河住处。这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绣红也过来了,只是在外面斟洗洒扫,并不入内,里面由织锦一手把控。 安红豆没过几日就发现,卜清河的戒备很深,对织锦尤其是多加防范。他总是想着法的对付织锦,但织锦只是一味地装傻充楞。 一日,卜清河趁着织锦出去的当空,把安红豆唤至耳边:“阿生失踪的那一晚,我确信她出去过。” 卜清河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药香,再加上安红豆此时正值少女怀春,情窦初开,难免对异性产生好感。安红豆呆呆的看着卜清河,少年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皙,形销骨立,面孔已渐渐现出轮廓,直到卜清河说出哥哥失踪的事,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指的是? 卜清河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安红豆反应过来,随即二人都觉得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便马上分开,一个侧躺着被对了过去,一个转过身,面上一阵带着红晕的娇羞。 卜清河其实没想那么多,以前他也经常和安易生耳语,男孩子之间这样没什么,但女孩子就不一样了。 安红豆感觉卜清河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翻过身睡去,便独自离开。如果织锦知道那晚的事,他大可以自己去问织锦,他没问,想必是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同样,织锦也不会对自己说真话。 这个织锦,安红豆凭着直觉就能感觉出她不想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还是去找找春芬吧,毕竟,那晚她也在屋子里,这时候,春芬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安红豆去后花园找春芬,却被告知去了丝锦那边。 丝锦没了大丫鬟的职位后,便搬到了粗仆的住处,那是一并的三间屋子,每间屋子可住8个人。丝锦住其中一间的小角落,床位靠窗,窗口破破烂烂,有个大洞还是用一捆烂稻草堵着。 安红豆来时,丝锦躺在床上。许久不见的丝锦现在瘦的眼窝凹陷,颧骨凸出,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春芬守在床边。安红豆来的匆忙,也并不知丝锦病着,忙问,叫过大夫没。 春芬:“叫过了,前些日子丝锦在花园伤了手,本以为包扎下就没事,谁知感染了伤寒,大夫说说”说罢便扭过头,不愿看到躺在床上的丝锦。 丝锦昏睡着,见安红豆来了,便强支着起身体:“安小姐到来,丝锦不便咳咳咳” 春芬忙用手帕接住,不料手帕中心出现一团殷红,便忙藏了过去。 香袖忙去倒水,却发现茶壶空空,便提着空壶去了别屋。 “你躺着,别说话,药吃了没。”安红豆有些伤感,她没想到自己前来会碰到这样的事,再加上绣锦的死和安易生的失踪,安红豆眼角一酸,忙用手帕拭泪。 丝锦:“安小姐到是个善心人,我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只是只是” 突然外面一阵争吵,随后便见香袖怒气冲冲的提回来一壶茶回来,倒上一杯,由春芬吹了吹,递与丝锦服下。 丝锦:“起初,我还相信,少爷能念着我,把我要回去,重新服侍他,现在看来咳咳”说罢泪如雨下。 丝锦:“也不知道绣锦怎么样了,她有一阵子没来看我了,估计是我这个样子吓着她了。” 安红豆望向春芬,春芬以眼神会意,绣锦的死还没告诉她。 丝锦哭的更凶了,几乎是嚎啕而出:“少爷,那晚丝锦其实看到,看到门外有人是三小姐老太太,老太太她不让我说呜呜?” 丝锦哭的累了,便又睡了过去。 几人还沉浸在丝锦刚刚的言论里,尚未回过神来。 春芬聪明至极,她眼波一转,便明白了安红豆的来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春芬那晚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觉到天明,人生便跌倒了谷底。 “春芬姐姐不是粗心之人,哥哥若是半夜起来,姐姐必定知晓。况且,姐姐是在少爷屋外,少爷有夜咳之症,少不了些叨扰,姐姐没理由当夜睡的死气沉沉。”安红豆道。 春芬:“这些我也想过,最后只当做自己数日劳累,加上被被少爷责罚,疲倦贪睡而已。” 春芬被踢了一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大丫鬟里,这样被主子羞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春芬不想细说。 安红豆:“姐姐有没有想过被下了药或是其它的。” 春芬:“不可能,卜府从来没有这些害人的东西。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听说过这种迷药,但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谁用过。” 安红豆:“府里不会有,那府外呢?姐姐再好好想想。”说话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近期来自府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织锦。 春芬没有表示什么,两人相对一笑,不再说话,心照不宣。聪明人之间不必把话说得那么满。 “那春芬姐姐多保重。”安红豆说罢离开。 第11章 俘虏 安易生醒来,发现自己在另一件石室里,一睁眼就看见一口大锅,那是自己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安嬷嬷坐在旁边的石台上,闭目养神,正在打坐。 安易生身上奇养难当,如同万只毛虫爬过,可偏又不敢去抓,他发现了身上溃烂的越来越多。 “老婆子这辈子杀人无数,也这样折磨过许多人,怎样,小子,想不想死。” “想你妈个头,”安易生心道,口中却说不出,心里却盘算着有朝一日将这老蛊婆碎尸万段推进虿盆喂虫。 “当年多少英雄豪杰败在这三尸蛊咒上面,他们有跪地求饶的,有一心求死的,还有寻机报复的,老婆子都一一满足了他们。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被激发出了仇恨。” “这老婆子会读心术不成。”安易生早否定了这个结果,人的大脑里那么多想法,自己的都掌控不过来还去管别人的,那还不得疯掉! “千年的黄鼠狼万年的精,活的久了懂得人心而已。”安易生在心里呸了一口。 想初次见面,安易生对自己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没有半句不逊之语。起初安嬷嬷只当这人心底狡猾,权衡缓兵之计,现在看来,他低估了少年人的心智纯良。这样的人,出了江湖注定活不了三天。 “罢了,老婆子的心也是肉长的,只是老婆子从不食言,说让你死,你就得死,你看着办吧。”说罢袖子一挥,一个绿色的小瓶扔在了安易生身上。 “这是什么?”安易生哆嗦的问道。 “醉生梦死。但这药不会让人生,只会让人在美梦中死去。喝,还是不喝,你来选。”说罢便消失离去。 安易生拿着那个小瓶,身体一会灼热如靠近火山岩,一会又如坠入极北苦寒的冰库,钻心的痛,刺心的痒,让他把那小瓶一遍又一遍的拿出,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 “待你花招耍尽,黔驴技穷,若我不死,你还有什么理由杀我!” 安嬷嬷下次来时,安易生怀揣着小瓶,在地上缩成一团,瓶盖并未打开。 “真是倔!老婆子实话告诉你了吧。我不会让你活着把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你看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你这又是何苦呢。”安嬷嬷有些生气,一个不肯就死的小少年让她无从是好。 “劝你还是喝了吧,如果我不把你弄到这来,你那天晚上在假山下已经死了,既然早就是个死人了,又何必执着与身外之事呢。”安嬷嬷道。 安易生眼中黯了一黯,安嬷嬷知道是触动他了。接着道:“你怨恨老婆子也好,只怪你生错了地方。喝了它,早日投胎做人去,下辈子生在权贵人家,命就不会这么贱了。” 安易生还是不肯喝,安嬷嬷又道:“喝了吧,好孩子,在美梦中死去,也好过活着受累。” “活着这么累你怎么不去死?”安易生反驳道。 安嬷嬷怔住,“不识好歹!”说罢拂袖离去。 安易生嘴角抽了抽嘴角,他哆哆嗦嗦的拿起那个小瓶子,用牙咬开塞子,颤颤巍巍的送至嘴边,一饮而尽。 安易生的确是做了个美梦,梦里花香遍地,微风拂面,轻飘飘的全身通透,说不出的舒畅。然而天上的日头越裂,安易生被照的如火烧般难受,同时也被刺的睁不开眼。 他本以为自己会逐渐死去,谁知还是在梦里醒来了。 安嬷嬷本想等他断气后扔进虿盆,却意外的发现他醒了过来来,“醉生梦死”,从来都没有生,只有死,今天却破了例。 安嬷嬷见到不成人样的安易生还有着最后一口气,不禁有些动容,或许,留他一条命,更有意思。 梦中的太阳又暗了下去,渐渐消失,漫天的星星拱着一轮新月冉冉升起,伴随着阵阵微风的青草地闪过一只兔子以前虽父亲打猎,最爱猎兔子。不远前有个人影,那是一个男人的模样,安易生迎上前来扑了过去。 “阿爸。” 那人没说话,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回家。 家里的女人迎了出来,取走肩上的猎物,朝屋里招呼道:“你爹回来了。”小女孩痛快的拍着小手迎了出来不远处一位老太太带着孙子,作寻常人家装扮,看样子是走亲戚,串门。梦里的世界很荒诞,安易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大人们在屋里谈笑风生,小孩子则在外面的青草地扑打玩耍。草很青,趁着月色,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悄然绽放,他们又看到那只兔子,兴奋的追逐了起来。 这个梦很美,也很长很长。最后兔子消失了,太阳又出来了,晃得安易生睁不开眼,梦,结束了。 安易生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涂遍了令人作呕的药膏,头皮冰冰凉凉,头发应该是被销了去,安易生活动了手,却发现全身都被绑的僵直。 光!安易生看到了阳光,也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与微凉。 “我没死!“她最终还是放过了我,安易生想兴奋的呼喊,却因嘴被绑住发不出声音,他全身上下只剩双眼漏在外面。 “别高兴的太早,老婆子要是医不好你,你还是照样得死。”安嬷嬷在一旁道。 安易生并没有对她网开一面而有所感激,数日的折磨这笔账得慢慢算。 在他看来,那老婆子既然能下蛊害人,肯定也能驱蛊治人,医毒向来不分家,这是他对爷爷为数不多的记忆。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安嬷嬷拿起一把扇子,正是卜清雅所赠的那把角骨玉扇。 似乎是想到安易生此时口不能言,安嬷嬷便把扇子往身上一塞,改口说道:“你这样需曝晒七日,这七日当中,如若有人发现你的存在,老婆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罢便飞身进入了旁边的一间矮舍。 阳光下的安嬷嬷更像一个妖怪,黑暗里森气逼人,阳光下却更清晰可怖。 好歹脖子还能动,安易生环视四周,心中一阵窃喜,自己竟然还在卜府,就是自己之前来过的西院,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安嬷嬷。 当时没有胆量过那条河,想不到河的对岸如此的可怖,安易生心中又是一阵忧心,卜府为什么藏着个老蛊婆。 安红豆将得来的讯息告诉了卜清河,顺便说了下丝锦病倒的消息。 卜清河沉默良久,幽幽的说道:“我本该早去看她的,是我的不是。” “明日老太太去莲花庵,只是不知道”说罢她用眼神瞟了瞟外面。 卜清河会意:“她肯定会去,毕竟她出自那里,静禅还是她的师傅。” 两人约好明日背着大家去探望丝锦。 可惜事实证明两人猜错了,第二日,织锦并没有走。安红豆到来时,织锦正机械的侍奉着早膳,卜清河则勉强的张开嘴,接过递过来的小勺。见安红豆来了,忙使了个眼色。 织锦礼了一礼,微微一笑:“安小姐来的好早,今日天气正好,是否要陪少爷出去走走?” 安红豆不得不承认织锦是很动人的,她笑起来嘴角梨窝绽放,双目斜飞,光彩夺目,实在是个不择不扣的美人。 美人长期板着张冷脸惹人生厌,偶尔的微微一笑便显得楚楚动人,又弥足珍贵,想那妖姬褒姒就是这样勾引的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知道了昨天的谈话了,安红豆选择直截了当:“是啊,花园的丝锦妹妹病了,少爷准备今日去探望,权当是全了主仆情分,没告诉你,是怕丝锦见了你心里添堵,还望你能理解。” 织锦:“安小姐这样说,奴婢不跟随便是了,只是,这事莫让老太太知道了,想丝锦她她就是因为看护不力才落得如此下场,织锦还想能多伺候少爷几年。” 卜清河翻了个白眼,将对织锦的不爽快显于形色。也不管她脸上挂不挂得住,直接朝门外喊道:“绣红,伺候更衣” 织锦也没说什么,又是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这时安红豆反而有些于心不忍,卜清河何苦和这丫头过不去,是的,这丫后不老实,不讨喜,有些手段,却也没妨害过他什么,安红豆不解。直到绣锦进来,安红豆退出门去,看到织锦一脸的落寞,收拾着早膳的残物。 安红豆想到安易生的事,何不直接问个清楚明白! “织锦?” 话到嘴边,安红豆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停下看着自己的织锦,只好改口宽慰道:“少爷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迁怒与你。” 织锦:“安小姐想问什么就直接奴婢问吧,织锦必定知无不言。” 这是???安红豆总算了解到了织锦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她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睿智与隐忍。 这只是试探自己,安红豆当然不会上当。 “我哥哥出走的那天晚上,有没有托人给我留下什么话,我怀疑春芬或者少爷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安红豆笑道。 “奴婢不知。”织锦直直的望着安红豆的双眼,眸子如一片黑鸦,借着翅膀翻腾的空隙射出点点星光,面上笑的深邃又幽寒。 第12章 柳叶 安易生一年曝晒了七日,这七日中,倒也没有什么人路过西院。西院的柳树林叶子快掉光了,小河的流水也散发出阵阵的寒气,日头越来越短,冬天快到了。 这七日里,安嬷嬷每日三次定点给他服用那黑糊糊,黏答答,臭烘烘的东西,反正早已吃腻了,现在也尝不出什么奇怪的感觉。 待到第七日,安嬷嬷除去了安易生全身上下的绷带。先是皮肤撕裂的疼痛,渐渐地全身如火灼一般,风一吹,就如刀片划过,安易生以为皮肤裂了,低头一看,并没有。 自己的皮肤宛如新生的婴儿,吹弹可破,完全受不得任何刺激。 “嗯。”安嬷嬷欣赏着全身赤裸的安易生,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算你运气不差,没留下蛊毒的破绽,从今开始,你需在凉水里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每日四个时辰,至于去不去得了根本,全凭你的造化了。”说罢,她又补了一句:“还是别被人看见,否则,老婆子不会留情的。” 安易生看着河水,里面水草葱郁,磷光瑟瑟,正准备把脚伸进去,忽然看见映着自己的倒影。一个不着寸缕的光头出现在水中,安易生朝他挥了挥手,那影子也挥手应和,只是霎那间,安易生怔住了。 水中的光头奇丑无比,连着脸带着头上面全是坑坑洼洼,为什么身上脱落的如此光洁,脸上却没有作用。“嬷嬷!” 安嬷嬷闻言道:“你的脸上烈焰蛛毒老婆子无能为力,若是有缘罢了,老婆子年轻时也在意样貌,现在这样不也是活过了好几十年?” 安易生心想:“这老蛊婆老是说话留一半,这蛛毒肯定有解毒之法。”旋而转过身,将全身浸入水中,竟然有说不出的舒服通畅。“嬷嬷还是跟我说了吧,怎样化解脸上的毒。” 安嬷嬷:“要是能化解,老婆子也绝不想顶着这个模样潦倒此生,谁知阴差阳错,反而助老婆子躲过了许多仇家,嘿嘿,你这样子,恐怕你娘复活也认不出你咯。” 安易生意料之中,知道这人潜伏在卜府西苑,肯定对卜府的事了如指掌,知道些自己的来历背景也并不稀奇。“嬷嬷还是不要打哑谜了,告诉我解毒之法,嬷嬷若是嫌劳烦,易生自己拾掇便是,只是还望告知方法。” 安嬷嬷:“你???等你身上伤好之后,老婆子定会告知,只是到时候你还想不想恢复容貌,就看你自己。”说罢拿起一把扇子:“此物从何所得。” 安易生:“大小姐所赠,据说” 安嬷嬷没容他说完,皱了皱眉,冷冷道:“这东西对你没什么用,就交由老婆子收下啦。” “嬷嬷高兴就好。”一把扇子而已,安易生觉得头上齐痒难当,想必是蛛毒发作,便把头埋入了水中。 一连几日如此,安易生先是感受到流水欢畅,能抚慰一切伤痛,既而便寒冷刺骨,如冰锥附髓。这时他便短暂的上岸一会,直到冰冷的感觉越来越短,索性就不上岸了。 又几日,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到来,河水也结了冰。 安易生站在雪地上,望着结冰的河水发愁。 “雪也是一样的效果,只要够多。”安嬷嬷拿出一个银钵,里面有条通体晶莹的雪蚕。她往钵里盛满了雪,便进了屋去。 安易生找了出雪较厚的地方,挖了个坑,躺了进去,再将附近的雪填满,将自己覆盖住,只留下出气的小孔。便静静的进行日复一日的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安易生听到一阵动静。有人来了。 安易生迅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这些日子他在水下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 男声道:“这里是卜府最隐蔽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女声道:“当时搜过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 男声又道:“丝锦那拿出的柳叶,只有这里才有。” 女声道:“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罢一阵脚步声如踏碎玉,应该是进了屋去。 听声音应该是卜清河和安红豆,只是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安易生一时百感交集,暗暗担忧他们不被安嬷嬷发现,一颗心紧张的跳了又跳,却同时又想出去和他们相认,告诉他们自己没死。安易生思前想后,只是依旧躺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要知道,雪地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的。 果然不一会,安嬷嬷便送两人出去,两人什么也没说,便踏着雪离开,似是有人朝这边望了一眼,只听见安嬷嬷说:“雪多路滑,两位尽早离开吧。” 见两人走远,安嬷嬷提醒道:“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存在,否则,我把你们都杀了。” 丝锦死在了秋天,再见完卜清河最后一面后,只说了句:“三小姐叶子”便闭上了双眼。 卜清河静静地握着她的手,直到没了温度。多年后安红豆想起卜清河,最难忘的还是这个场面,那时少年的长情让怀春的少女满心挂满含苞待放的蓓蕾,爱情生根发芽,可惜却结出了一枚酸涩的果实,这当然又是一段后话了。 卜清河松开织锦的手,里面掉出一片柳叶,柳叶金黄。 卜清河当天就找了三小姐,卜清雅被吓着了,哭着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丝锦要这么冤枉我。” 假如不是三小姐,那又是谁呢,卜府又有谁能让丝锦认错人。 三小姐年纪最小,只有十岁,身量不足,和她年纪相仿的还是那个人:织锦。织锦不在府中,丝锦之前也没见过织锦,把她当成三小姐也情有可原。 这个织锦是老太太派来的,没有人能忤的了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眼下的谜团越来越多。 安红豆:“少爷” “别叫我少爷,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我本是姑表兄妹,叫我表哥便是。” “是,表哥,现在只要知道这片叶子从哪里来,就知道那晚害你的人来自哪里。”两人当即不动声色,甚至买通了一抬水的粗使婆子盯着织锦,一连数日,也无收获。 织锦哪都没去,恪守着本分当着她的大丫鬟。 那只能从这片叶子入手了。 两人找遍了卜府所有种柳树的地方,均无收获,反而确定了一件事。安易生是真的死了? 卜清河看过那封信,虽字迹刻意模仿,让人真假难辨,却还是百密一疏:安易生的签名很是随性恣意,绝不可能如此规规矩矩。他曾说过,让我写这些陈科烂辞,实在是有违本意,但念在前人倾其一生,在文辞里留下个一片半页,也不好敷衍以对,故这些我会工工整整,端端正正的全部抄来,只有我的名字,那才是我自己的字。 安红豆顿时靠在卜清河肩膀上哭了起来:“他死了。” 卜清河却道:“不一定,或许只是被藏在哪里,真想杀他就会像绣锦一样,没必要这么掩人耳目。”说罢便咳嗽两声,顺便给了安红豆一张手帕,让她擦拭眼泪。 这段日子安红豆心事重重,哥哥的失踪一直放心不下,此时只觉得双眼一花,便昏了过去,耳边传来了香袖急切的呼喊:“小姐小姐” 大夫说她忧思劳累,只需歇息便可,万不可牵动心神,众人宽慰一阵便就散了,卜老太太让芝兰端来一盅补品,嘱咐了几句,就没来过。 这样一来便耽搁了些时日,直到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到来。 那日,安红豆也是无意间听起香袖所说,西院的柳叶掉光了,小河也结了冰。卜老太太打算过些时日转移老爷和太姥爷的遗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里自己以前悄悄的去过,三间屋子一件是个老奴仆的居室,一眼洞穿什么也没有,另外两间则放着铺满白布的箱子,门锁上都落满了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安红豆不死心,立即和卜清河前往西院。 此时柳树银装玉砌,挂满了亮晶晶的冰坠儿,整个世界一片静谧,恍如异世,不似人间。小河结了冰,冰还算厚,不必寻着破旧的桥墩而过。 两人本想直接请求安嬷嬷开锁,却发现屋子河边上有个隆起的雪堆,就停下看了一会,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安嬷嬷严词拒绝,没有老太太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触先人的遗物。 两人只得离去,冷风吹过,卜清河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表哥。”安红豆连忙将手帕伸了过去,一旁的香袖察觉出什么暧昧的气息,偷偷地抿着嘴笑出了一丝弧度。 第13章 荼毒 北风将整个冬天吹得扑朔迷离,房檐下的冰锥摇摇欲坠。安易生在雪地里躺了几天,觉得效果不如冰水,便又砸开厚冰,躺了进去。 安嬷嬷端着碗黑色的浆糊在一旁道:“小子胆子真大,若是他们再回来发现了你,你们就都死定了。”一边把那晚黑色的东西扔给他。 安易生接过碗,一口吃完,反正吃了这么久也吃习惯了。只是今天的口味有点特别。 其实安易生一直都知道吃的是什么,无非不过是些毒物捣乱熬制的浆糊。然而知道了真相后,还是惊诧不已的呕吐起来。 安嬷嬷告诉他那是蛆,前面的尸体用完了,这次换了具马尸 难不成以前的都是人尸? 安嬷嬷回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猜对了。 安易生胃中翻腾,只是作呕。罪过罪过他本性善良,现在却吃过人尸身上的驱虫,作呕不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吃过了人肉。 安嬷嬷却说道:“你路过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你却不知地底下全是成片的尸骨,草地养肥了牛羊,牛羊再被你吃掉。” 安易生:“这怎么能够等同一谈?” 安嬷嬷:“有什么不能的,尸体养出的牛羊和尸体养出的蛆虫有什么不一样。”说罢,抄起一条还没捣碎的,正慢慢蠕动的肥蛆张口便吞了下去。 安易生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同时这画面感太过冲击,不忍直视。他把头浸入了水中,憋气驱毒,耳边似乎听到安嬷嬷说: “花开的越烈,底下的尸骨越多,人们往往都不相信美好事物下掩盖的残酷的真相”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安嬷嬷便不再让安易生去泡冰水。她只是告诉他的毒已散清,可以离开。 “嬷嬷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脸的事。”安易生摸摸自己的脸,现在头发已长出来了些许,但有的地方却仍旧秃着,现在自己也是个蛤蟆脸的小癞头。 安嬷嬷:“老婆子从不食言,你跟我来。” 安易生便随着安嬷嬷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茶桌,一览无遗。 只见安嬷嬷将桌子翻腾了两下,又在上面敲敲打打,随即地上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不用说这就是养蛊的密室,安易生在下面吃过了不少苦头。 下了石阶,第一件石室便安易生初次醒来的地方,这时火光点亮,安易生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刑房,壁上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长鞭短棍等十八般兵器,另一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暗红的血,从那血迹判断,已经很久没用了。两人对着捣药的大锅盅而坐,锅里还有些黏糊糊的碎肉。 “你想修复容貌,必须得去一趟老妖婆那里,取回一样东西。不过,她看见你,一定会杀了你。”安嬷嬷恨恨的说道。 “老妖婆!”原来这蛊婆和卜老太太有过节。安易生心想,那是我姑祖母,如果我去求她,说不定他可能会给。于是说道:“我出去就说是被什么东西蛰了,让她给我就是了。” 安嬷嬷:“她会杀了你,比你死在我手上更惨。” 安易生:“不会,我是她侄孙子。” 安嬷嬷“哼”了一声道:“侄孙!你可知我也姓安?” 安易生结巴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这一层,于是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们” 安嬷嬷却笑了,“哈哈啊哈哈哈,我们才不是什么姐妹,只是碰巧一母所生,老婆子这辈子吃在她手里的苦,是在是太多了。” 安易生:“那还是姐妹!” “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姑祖母?”安易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么恶毒的姑祖母,不要也罢,没理由对自己的亲侄孙下这般黑手。 安嬷嬷却眼光一闪,你还是不要叫的好:“老婆子这辈子无亲无故,只有仇人。亲人都会被自己害死的。” 安易生没说什么,心里却说:“我命硬。”突然想起卜府的男人不是死就是病,难道这安家的女人都克夫克子克孙?他不禁对安红豆有些着急。 安易生懒得听他那些陈年旧事,他只想知道方法,然后离开,如果容貌能恢复,就找人端平这里,也算是出口恶气。 然而又一细想,他似乎不那么恨安嬷嬷,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前,仇恨只会让自己痛苦迷失。 他恨自己不会记恨别人,因为安嬷嬷答应不杀他之后,对自己着实还是不错的。可见,人都很会犯贱,斗米养恩,担米养仇,若果反过来先养仇,后养恩,那便是赤裸裸的训化。 安易生发现安嬷嬷今日格外幽恨怨毒,于是说道:“你想让我去取什么?” “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了就是送死。你挑一件兵器吧!”说罢指了指墙上。 那我就带着兵器去送死。 安易生先是挑了一把宝剑,宝剑薄如蝉翼,剑刃上泛着青光,锋利无比。江湖上的侠士都爱宝剑,君子如剑,正直不屈,锋芒必现。 然而他还是放下了,带着这玩意,太招摇,怎么去偷东西。他又去下一柄小巧的弯勾,弯勾精巧,勾头尖锐,聚着寒光,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 他只是看了看,便不太满意的放下。 安嬷嬷不太满意他的磨磨唧唧,男子汉拿个东西就像闺阁绣花,挑挑拣拣。 “你快点选,我们时间不多。”安嬷嬷嚷道。 安易生没明白意思,转过头说道:“怎么没有弓!” 安嬷嬷神色黯然,疑惑道:“这里这么多兵器,你为何一定要挑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1 “我以前打过猎,弓用的顺手。”安易生继续往前挑选,放下了一柄三节棍,便只剩一卷长鞭,长鞭如长银蛇,看不出什么材质,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绝非策马之物能比;鞭尾上有一个直刺,与长鞭浑然一体。 “就这个吧。”安易生说不出为什么,直觉告诉他选长鞭更合适。 “长鞭阴柔,不适合男子,你怎么会选这个!”安嬷嬷不解。 “我不喜欢能把人弄出伤口的东西。”安易生道。“现在告诉我吧,要我去偷什么?” 安嬷嬷:“我要你去偷千织蛊,那东西在他的宝贝孙子身上。” 安易生本想说我和他很熟,却忽然愣住,难道说,卜清河多灾多难,其实是中了蛊毒,这蛊,还是自己的亲奶奶下的! 心中一阵恶寒,“可是,我该怎么拿到!” 安嬷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 “就算你不杀他,等他成年后娶妻生子,蛊虫移到儿子身上,他还是会死。” 安易生想到卜府死去的男人,心生恐惧,他想起曾经父亲给他讲过一种蜘蛛,交配过后,母蜘蛛便会把公蜘蛛吃掉。 “我不想杀他,我我宁愿一辈子毁容,我”安易生有些颤抖,今天接受到了两个刺激他的事,一是他要去杀人,二是那人还是卜清河。他抛下了手中的鞭子,用这条鞭子去勒死卜清河,安易生是完完全全下不了手的。 安嬷嬷:“你是不想杀人还是不想杀他?” 安易生:“都不想。” 安家的男人懦弱,安易生则将这种懦弱发挥到了极点。安嬷嬷恨铁不成钢,自己这数日的功夫白费了,旋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不杀他也可以,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说明,你可知你为何饮下‘醉生梦死’却没有死?” “名字就叫做‘醉生梦死’,肯定有方法‘醉生’,未必所有人都会梦死。”安易生答道。 安嬷嬷只是笑笑:“你还记得你来这之前可曾服用过什么东西?” 安易生猛然醒悟,卜清河的药! “那老妖婆用自己的孙子养蛊,每隔数日,便会以药物压制,否则千织蛊就会破体而出。”安嬷嬷道。 “所以你吃尽老婆子的苦头都没有死,所以你服下了‘醉生梦死’没有死,老婆子给你的蛊,都暂时被抑制住,没有蛊的催动,‘醉生梦死’是没有半点用的。”安嬷嬷又道。 可是当时的痛楚感受是那么的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真实的,安易生茫然道:“可我当时真的疼的想去死。” 安嬷嬷:“皮外伤而已,蛊真正起作用的时候你在泡冰泉,现在已全部驱除了。” 安嬷嬷又拿起那把角骨折扇,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安易生摇摇头。 “我们叫它安魂玉,一种西凉的小虫的尸体日积月累所得,形似角骨,所以又叫做角骨玉,一般人只知道它能静气凝神,去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作用,加速蛊虫的噬咬!” 安易生难以接受,扇子是卜清娴送的,出自南王世子,这可能只是巧合? 片刻后,安易生低声说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嬷嬷不答,“你也可以不杀他,只需把千织蛊从他体内引出,交由老婆子即可。” 安易生不傻,他知道这样会让卜清河送命,反过来便说道:“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自己去取,那天他来时,你本可以杀了他,再开膛破肚。” “我不能,老婆子身上浊气太盛,千织蛊一出来便会即刻毙命。” “所以你想教我养蛊之术?” “不成,”安嬷嬷朗声说道。“这是女人的秘术,男人是万万学不得的。” 安嬷嬷从刚才放鞭子的墙下摸出一个铁盒,交向安易生:“不过,作为报酬,可以教给你些其它的东西。” 怎样?安嬷嬷拂了拂盒子上面的灰,小眼睛泛着精光。 安易生看着手中长鞭,心有所动,里面不出意外的话,盒子里应该是一套鞭法之类的秘籍。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太啰嗦了,无纲裸奔中,写着写着总是往种宅斗种田文靠拢 第14章 流年 安易生最终接受了交易,只要不伤人性命,治好了脸,又学了点本事,何乐而不为。 安嬷嬷知道现在的安易生没有那个能力去偷取蛊毒,姜还是老的辣,她狡黠的骗取安易生习武,想着日后为她所用。 安易生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长鞭?那本秘籍里画的是一个舞鞭的女子。女子体态婀娜,柔韧至极,姿势飘逸,动作却狠辣,长鞭如灵蛇吐信,吞吐云雾。女人整个人带着妖气,安易生照着画上练习,却动作扭捏,好不雅观。 “你是来跳舞的小倌吗,扭成这样给谁看,长得又不俊俏,老婆子看到了都嫌恶心。”安嬷嬷怒道。 “你这样练下去,非把自己缠死不可” “愚蠢,不要再扭了,气沉丹田,发动手腕的力量,下盘要稳” 安嬷嬷没有想过安易生舞起鞭子来竟会这样费力,连青楼舞姬花拳绣腿的挥鞭都比他要灵活多变。是之前的蛊毒伤了些元气,没法发力? 安易生一鞭子挂到了屋旁的一颗大树上,连扯带拽,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安嬷嬷彻底无语:“小子,我看你还是先练内功。”说罢指尖轻弹,那本摊开的鞭法秘籍往后吹了几页,全是些内功心法。 安易生凑近,只看了一眼,不由得面红耳赤,这哪像内功心法,简直就是春宫图,画面热辣,全是些全身赤裸的异族女人,做着大胆豪放的诡异姿势。 “这这”安易生糯糯,气血上浮,此时又正值少年气盛,初解人事,安易生鼻腔暖暖,用手一摸,发现在流血。 “没出息,”安嬷嬷啐道。“鞭法灵活多变,以柔克刚,故需要巧用柔劲,这本秘籍乃是鞭子的前主人远渡天竺,记载着天竺瑜伽内功,可助你鞭法突飞猛进。” “前主人是男是女?”安易生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 安嬷嬷陡然暴起,飞身夺过长鞭,轻轻一扯,长鞭脱落,带走一块树皮。随即轻轻一卷,安易生只觉头上风声拂过,便似被一条银蛇缠过脖颈。 “你信不信我只要轻轻一拽,你的头就会下来。” 安易生似乎已经吃透安嬷嬷的脾气,他笑着想用手解下鞭子,道:“嬷嬷才不会杀我,这时候杀我,太不值了吧。”谁知安嬷嬷陡然用力,长鞭锁紧,安易生一阵窒息,手忙脚乱的想挣脱。“嬷嬷?” 安嬷嬷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凭安易生在地上大口喘气,她把秘籍摔到安易生面前,便离开去。 面前的秘籍摊开在地,上面一片春光。练,还是不练?还是练吧,有选择吗? 安易生还是没有和安嬷嬷讨价的资本。 他学着画上的女人的姿势,同时调整气息,照着画上所说的方法调整心脉,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相比于动,保持一个姿势的静才是最难受的,安易生虚汗横流,直到坚持不住倒地方休。 安嬷嬷给了他千丝万缕汤,说是能够提升功力,这汤是用各种毒蜘蛛体内未成线的丝,以及冰蚕吐出的寒丝,再加上燕窝熬制而成,比起之前的人蛆浆糊,实在是好了不少倍。 这汤冰冰凉凉,入口即化,沁人心脾,即刻让人心明眼亮。“嬷嬷,还有吗?” 安嬷嬷又给了他一碗。“哦,对了,嬷嬷,这里面的燕窝是什么燕子的窝。” 安嬷嬷:“乌鸦。” 安易生:“” 安嬷嬷又道:“这本是女人用的,你练功这么慢,给你用可能有些效果,其实,之前还没有男人吃过。咦?你怎么了,还要再来一碗吗?” 原来的补汤其实就是蛛丝混着的乌鸦屎粥 “千错万错只怪你选错了兵刃,女人的东西,男人用起来,本就麻烦,你得多下点功夫才行,这样吧,你还是在河里练这瑜伽内功,河水能资深阴气,对你的功夫也是有帮助的。”安嬷嬷舀起一晚碗鸟屎粥,喝了一口,如品佳肴一般,带着满口的赞叹与回味。 安易生:“我可以换兵器吗,那把剑看上去不错。” 安嬷嬷:“不行,每一把兵器都有一位老前辈的亡魂附着,你抛弃了它,它半夜会回来找你!” 安易生知道这当然不是真的,安嬷嬷的意思是要对前辈们尊重。 直到入夜,安嬷嬷将粥喝完,便离去,安易生知道她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出府,今夜多半也是出去收集什么毒虫毒草之类的。 清风疏朗月,安易生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夜晚也是恬静美好,只是不知道安红豆他们怎么样了,他很想出去告诉他们,自己没死,不要担心;他很想告诉卜清河,他中了蛊术,说不定把他弄过来,安嬷嬷可能会医好他,带着各种美好的希冀,安易生在雪地里安然入睡。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期间卜老太太派人转移了先人的遗物,便再也没人来过。西院这几间屋子还是交由安嬷嬷看守。 安易生也退去了先前的稚嫩,更加的轮廓分明,正值青春芳华,然而丑陋的脸使他无法正视自己,他开始焦虑了,自己不想像安嬷嬷那样顶着个癞头潦倒此生,于是他日加勤奋的练习鞭法,只等安嬷嬷满意,便让他盗蛊,待容貌恢复后便从此一拍两散,江湖不见。 这日,初夏的柳条枝叶茂盛,垂在水里将河这边的情形挡了个郁郁葱葱。 突然一声响动,有人来了。 安易生一个猛子跃进河里,扎了下去,潜伏在水草之下。只见几个婆子提着一篮子的红红火火,那篮子上清楚地印了个喜字。 安嬷嬷和那几个婆子交涉了一番,婆子们便离去。安易生跃出水面,长鞭一卷,一阵水花划过,空中出现了一道水珠碎成的彩虹,鞭子不偏不倚的勾向篮子里的点心。然而安嬷嬷不慌不忙,指尖轻撵,篮子便被悄悄的推出了一寸。安易生一击不成,飞身欺近,抄起左手边伸向篮子,然而安嬷嬷心如鬼魅,以闪电般扣住他脉门。 “哎呦呦,嬷嬷你轻点。”安易生疼的直叫唤。 安嬷嬷:“你一击不成,没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此次盗蛊失败,你也就不必活着回来见我。”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2 安易生:“谁说没有第二次机会!”说完他便反转胳臂,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抬脚便踢翻那红色食盒,趁着安嬷嬷惊讶之余,右手长鞭回旋,安嬷嬷的擒拿只得松开。安易生张口,不偏不倚的衔住一块落下来的糕点。啧啧啧的便吃了起来,“嗯嗯嗯,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哼,小鬼狡猾的很。”安嬷嬷虽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意。 安易生吃完糕点,意犹未尽,捡起了地上的第二块,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囫囵吞了下去,这几年来,想什么尸体的蛆虫,鸟屎的粥,蝎子的尾巴蜘蛛的头,安嬷嬷的食谱花样百出,唯一好吃的还是蛇肉。像糕点这种正常的东西,许是许久未碰到,倒显得如同皇帝老儿的山珍海味一般。 看着翻到的盒子上的喜字,安易生鼓着腮帮到:“喜?什么喜事?” “大小姐出嫁。”安嬷嬷不痛不痒的说。 喜欢扇子的大小姐,待她真正嫁入南王世子,卜府才得真正的安稳。这些年从安嬷嬷口中,安易生也见到了卜府的萧条。 卜府财政每况愈下,很多婆子们都被遣散了,现在卜府冷冷清清,卜老太太老了,底下的人也管不住了,那些雇工佃户奴大欺主,三天两头的给上面人点不痛快。卜家别无他法,没人善于经营,一年不如一年。 卜清娴和南王世子是指腹为婚,只是以卜家现在的身份地位,卜清娴只能当侧妃,正妃则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李太傅的次女李静茹。二人同日嫁入南王府,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 安嬷嬷道:“时日不多了,下次卜清河娶妻,老妖婆就要开始行动了。” 有个问题安易生一直没问。这个千织蛊到底是什么这么重要,惹得卜老太太以自己的丈夫,儿子,及至孙子的性命为代价,养在其中。惹得安嬷嬷潜伏多年,却始终没有机会去夺蛊。 安易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安嬷嬷怅然道:“这个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养蛊之人,自养蛊之日起,便与蛊同生死,共存亡,老妖婆狡诈,利用血亲的关系,将体内的蛊强加给别人,自己能随意操控蛊术且不会被反噬,实是阴险歹毒至极。” 安易生:“那她为什么不用孙女做容器?” 安嬷嬷:“女子嫁了人,生出的孩子也随父系流传,不利于血脉的稳定,除非一直是家族通婚。” 安易生不禁想了想,也就是说养蛊的人,体内都有蛊。他不禁同情的看像安嬷嬷,这丑陋的老蛊婆双眼浑浊,如同结了一层硬膜,谁知道她这辈子有着怎样的苦楚。 “也就是说,你拿到了老太太的蛊,他就会受制于你?”安易生问道。 “嘿嘿,小子蛮聪明的。”安嬷嬷眼里精光四射,有着说不出的亢奋,仿佛盗蛊指日可待。“老婆子等这天等了很久了,不然早杀了那老妖婆泄恨。”。 第15章 嫁已 爱扇子的卜家大小姐要出嫁了。 卜府春光明媚,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院内张灯结彩,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喜字。长廊敷了一片青藤,荷花池水波悠悠,小荷点点。各院门前一片葱葱翠翠,花园里一片万紫千红。 卜清娴着一席红妆,披着凤冠霞帔,坐在窗前。她的心情一如这满园春色一般明媚,看着旁边那两个大红箱子,那是早已打点好的嫁妆,她忽然现出一股娇羞,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与一身红妆交相辉映。她低头抚了扶自己手上的龙凤双镯,那镯子通透翠绿,溢彩流光,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浮动着。那是南王爷世子的信物。 看得出来她对这门亲是相当满意的。女子嫁人,便如重生。多少女子遇人不淑,潦倒此生,一生化作一句感叹,随即投身下一轮的万丈红尘。所以女子出嫁总要哭一哭的。 但卜清娴不想哭,她此刻心比阳光灿烂,她对自己的前景很看好。但一想到是为人测室,却不禁愁了愁,美中不足总有点遗憾。只要我对她以礼相待,恪守本分,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与我。 “小姐,小姐”一旁的大丽儿轻轻的唤了唤。 “小姐,今日拜别太太和老太太,可千万别误了吉时。”大丽儿轻声道。 卜清娴回过神来,眼睛指向一个盒子。“大丽儿,你帮我带上吧。” 那是昨夜卜老太太送过来的,给她出嫁润色妆裹之用。 大丽儿打开里面,见是一条缠丝项链,通体纯金打造,一打开便黄灿灿一片。上面千丝万缕的各种飞针走线,花式繁复,让人眼花缭乱,天底下估计都找不到第二条。链子底下坠着个玉如意,镶着金边,打造成了一个如意双结。 金镶玉,如意结,全是好彩头。 卜清娴一边感念祖母的细心体贴,一边由大丽儿将那项链带上,再细细打点一番。便拜别母亲,辞别卜老太太,告别兄弟姐妹众人,在一片洋洋洒洒喜气连连的吹锣敲鼓中乘着轿辇离去。 卜家的嫁妆不比李家的差,卜老太太就是要让孙女在南王府挣足面子,立足地位,毕竟,卜府的将来就全靠她了。 卜家的西院一如既往的平淡依旧,安易生正在练功,突然听到动静,有人来了。 安易生知道一直有个人作为安嬷嬷的眼线,埋伏在卜府,他本以为是织锦,因为织锦浑身的邪魅与妖冶的作风和安嬷嬷有些相似。然而等那人到来,安易生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来人是绣红。 安易生想起了石室的那个夜晚,那只绣了万寿菊花瓣的红鞋,给了自己一碗毒蛊。 “一别数年,公子别来无恙。”绣红长高了,变漂亮了,声音也没有了大嗓门和土腔。 安易生打趣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能认出我来,你比我坟里爬出来的亲娘强啊。” 绣红:“公子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前来协助公子盗蛊。” 安易生心想,终于等到了今天,只需偷了蛊,自己便恢复容貌成为自由身。却道:“今天是大小姐的出嫁之日,你应该待在卜清河旁边的。” 绣红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言。 安易生:“我不在的这些年,我妹可好?” 绣红有些为难:“安小姐她她” 安易生见绣红吞吞吐吐,知道大事不妙,安嬷嬷有事隐瞒着自己。不由得心生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绣红看了看一旁打坐的安嬷嬷,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安易生朗声道:“嬷嬷,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安嬷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拿起旁边的一个碗,伸进了手指。安嬷嬷身子一震,手指被什么活物钳住,但见她头顶云雾缭绕,肤色白了黑,黑了又白,过后便抽出手,封了穴道。 “你别忘了,你们也姓安。”安嬷嬷说道,似是失血过多,说起话来如大病未愈,有气无力。 安嬷嬷说罢用力的咳了咳,气若游丝的说道:“最近体内蛊毒活动越发频繁,老婆子自知大限将至,一想到此生大仇未报,老婆子死不瞑目,咳咳咳。” 安易生眼睛微红:“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绣红在一旁揉着眼道:“嬷嬷每逢月圆之夜去寻找飞天夜蝠,这些年来,法功炼药,耗了元气,镇不住体内的毒蛊” 安嬷嬷:“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转过头来又看安易生,说:“你觉得老婆子的容貌可好些了?” 安易生从未发觉,大概觉得少看安嬷嬷两眼便能多活些时日,现在看来安嬷嬷任是秃头,面上却没有了先前的坑洼,整整洁洁的布满了老人斑,然而形象还是可怖。安易生明白了什么。“嬷嬷你?” “嬷嬷你早已有了恢复容貌的办法。”安易生怆然道。 安嬷嬷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并上一个秘方,“你完成了老婆子的心愿,老婆子必会给你,否则强行夺取,你就得和阎王赌运气。外敷还是内服,你选,选错即刻毙命。” “都要死了还玩这种花招。”安易生却有些心酸,总算老蛊婆有点仁义,提早给自己配出了解药;转念一想,老蛊婆子不惜耗费功力,可能自己试过药,确保药性方才拿出,足见是个有情义的。 绣红扶了嬷嬷躺下,收拾了一番,在安嬷嬷捣药的石盅旁坐下,像以前一样给安易生倒了一杯茶,“公子。” 安易生并没有接,并不是怕茶里有毒,而是在想,人为什么就不能活的轻松一点,总是放不下过去的仇恨,斗来斗去,这一斗,就是一辈子。 绣红将茶放了下来:“公子是怨恨奴婢这些年隐瞒公子行踪?” 安易生摇摇头:“我不怪你,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卷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可见世事都是无常的。” 绣红面上透出一股浅笑,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一丝明媚。安易生闻到了她身上的女儿香气,在腥臭的石室内产生着强烈的冲突,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鼻尖,脑海里却想到了那份宛如春宫图的鞭法秘籍。 绣红娓娓道来:“本来奴婢伪造了一封公子北上寻父的书信,谁知一时疏忽,被少爷看了出来是假,随后安小姐和少爷询查公子的下落,只是有一天夜里,他们俩撞见老太太的秘密,老太太在后花园练功,形如妖魔。” “然后老太太就杀了他们?”安易生急切问。 “没有,老太太给他们讲述了安家的往事,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只听到老太太说:‘你是安家最后的女人,必须肩负起安家的使命’”。 安家的使命,安家的使命!安家的女人都是疯癫猖狂的老蛊婆。“她叫我妹炼蛊?” 绣红低头默许,随即又说道:“少爷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蛊人,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所利用,从此日渐消沉,终日饮酒作乐,直到崔先生的到来。不过崔先生似乎早知此事,少爷大闹了一番后便安寂了下来,随着崔先生习武,强身健体。” “说也奇怪,少爷自撞见老太太之事后,便再也没有犯过病。”绣红奇道。 安易生耳边闪过安嬷嬷的话:“孤!贫!夭!” “我们怎么盗蛊?”全是疯子,安易生只想盗出毒蛊,救出妹妹,再远离这一切。 “据奴婢所知,织锦垂涎少爷已久” 安易生打断道:“谁是织锦?少爷风神俊朗,虽然脾气不好,但确实是细腻柔情,遭丫鬟惦记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丫鬟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绣红略微有些尴尬:“额是惦记少爷体内的千织蛊,不如我们设法将少爷体内的蛊引致织锦体内,在将她擒住,到时候是运功逼蛊也好,开膛破肚也罢,混不伤少爷性命罢了。” 安易生心想,又是一个蛊婆。心中一寒,自己与这位织锦素不相识,奈何要取人性命!于是说道:“驱蛊就行了,她抗不扛得住,就看她的造化,只是,如何将少爷体内的蛊引入她身上。” 绣红红了脸,低声道:“这得委屈少爷和她和她洞房。” 安易生无语,这事,可难办了。他知道卜清河的性子,如果不喜,他是不会勉强去委屈自己,就算屈就,少爷一定会杀了这位织锦再自尽。 让织锦去强奸卜清河,啊呸呸呸,那叫勾引。如果没猜错的话,织锦早起过这样的念头,甚至还耍过些手段,可行的话早就得手。 绣红却说道:“给他们下点媚药!” 安易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只要事后神不知鬼不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各自行动。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3 第16章 断袖 绣红从外面弄了点媚药,入夜之前便抹在了所有的茶杯上,她知道织锦的习性,织锦每日入睡前,便会饮一杯茶。绣红当然知道她是先前服了什么抑制蛊虫活动的药,炼蛊之人,与蛊共生,相互制约。 卜清河练完剑回来,绣红和往常一样倒了一杯水。卜清河虽觉得绣红有点怪异,却也没想那么多,拿起便喝了下去。 织锦在外室,似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喜形于色,绣红忙给她倒了杯茶:“今日怎这么开心,捡到钱了还是” 织锦本将茶放至嘴边,正要饮入,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缓缓放下茶杯,抄起一个空杯子,满上了一杯:“妹妹我大病初愈,自然值得开心,劳烦姐姐数日替我照顾少爷,这杯茶就算作妹妹答谢姐姐。”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绣红还算镇定,接过那杯茶,打算放下,却发现织锦的手并未松开。 “妹妹一片心意,姐姐务必喝下,难不成姐姐觉得这茶水不干净?”织锦绵里藏针。 此时安易生挂在廊上,将里面的事看的一清二楚:糟糕。 绣红把心一横,抿嘴一笑,抄起那杯茶,盯着织锦,“那姐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口饮尽,飞奔出了屋去。 织锦本想追去,却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杯茶若有所思,真是天赐的机会。 织锦端起先前的那杯茶,面上闪出一抹弧度,走进了内屋。卜清河已入睡,或许是药力的作用到了,卜清河睡得很迷糊,任凭织锦将那杯茶灌入口中。 安易生心想:两杯?会出现什么情况! “啊哈哈哈哈哈!”织锦发出了狷狂的笑声,既然她想给我下药,那我就顺水推舟。说罢拿起旁边的茶杯,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糟糕,还是中计了!” 织锦面露难色,看了看卜清河,后悔自己得意忘形,一时疏忽。她知道药力一发作,自己迷醉只能任人宰割,而且,这个局面也没法去告诉老太太,保命要紧。她迅速跳窗而出,险些撞上廊下的安易生,安易生闪避的及时,没让她发现。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完全偏离的原来的方向,安易生看着卜清河,不知如何是好,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机会千载难逢,把他交由嬷嬷定夺,嬷嬷神通广大,必然有办法驱除蛊虫又不伤他性命。 他进屋去,抄起卜清河便飞奔了出去,一路上只感觉卜清河身上越来越烫,呼吸急促,带着春意。 柳树林是去西院的必经之路,一路上柳枝依依,拂过身上,竟有些微痒。 安易生将他抛在安嬷嬷的床上,便去密道找安嬷嬷,恰逢今夜月圆,安嬷嬷不在。等他再上来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诧不已,只见卜清河已衫垂带褪,玉体横陈,双手抓抓挠挠,似是很是痛苦。 安易生抄起他,举手就想把他扔进河里,但一想到卜清河不会游泳,这样会出人命。便将他放在河边,沾湿了自己的袖袍,兜了些水给安易生送服,顺便擦了擦他额头。 卜清河像只狼狗,挥舞着爪子,抓住了安易生的袖子,不松手,安易生只想再去弄点水,却挣脱不得,稍微一用力,只听得到嘶的一声,袖子断了。伴随着这一声响动,卜清河睁开眼,对着安易生的眼睛,将他狠狠的压了下去。 少年的体温灼热,连呼吸都带着醉醉的香味,男儿身上的热浪隔得很远便能闻到,此时凑近些,便有些意乱情迷。 两人四仰八叉,少年技巧生硬,全凭着一股本能的莽劲,在这幕天席地的月光下如春虫破了茧,发出了第一声的蝉鸣。轻风抚过,耳边流水潺潺,在这院子的一角里构出一片幽魅,如同幽暗密林里的小兽躲在熟悉的洞穴中,享受着黑夜的抚昧。 一片酣畅淋漓过后,安易生狠狠的推开了卜清河,他纵身跳入河水中,清醒清醒神志,这只是药的作用,这不是真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着自己。许是绣红的媚药太过猛烈,卜清河服用过量,现在本身就是一具行走的春药,谁在旁边就会感染谁。 安易生在河水里呆了一宿,直至天快亮了。待卜清河身上的热浪退去,将他擦拭干净,穿好衣服,背起便越过柳梢头,几步飞梭便回到卜清河的卧室,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幸好他还没醒。 安易生本来以为要看一场活春宫,结果却演了一遍,安易生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卜清河。 天亮之后,绣红前来问道:“弄到没有。” 安易生难以启齿,只好说道:“失败了,那织锦也喝了媚药,只是她发觉之后,跳窗逃了。” 安易生有些愤愤:“昨夜你上哪去了!” 绣红被吓了一跳:“公子干嘛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我。我服了媚药,直接去找了点清水,到了个安静的角落,放空心性,熬过了药性就回来了,回来发现织锦和少爷都不在。定是她先我回来一步,将少爷掳了去。” 随后绣红发现安易生的袖子断了,便以为安易生昨夜追打过织锦。 安易生道:“你现在已经暴露,再回去,那织锦不会放过你,你随我来。” 正说着,柳枝上出现一人,那人用拈花之力折起一条碍事的柳枝,朗声笑道:“绣红姐姐,昨夜睡得可好?” 正是织锦。 话未说完,便见寒光一闪,织锦手中多了条匕首,顺势欺了上来,刚踏过的一棵柳树抖了抖,掉了几片叶子。 这人说话间的功夫,便出手伤人,而且出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几招过后,绣红不是对手,垂在脸侧的头发被削去了一截,胳膊也被划了一道,好不狼狈。 “把千织蛊交出来!”织锦陡然发狠,倒转匕首,如飞鹰博兔,寒光闪过,绣红便要当场被开膛破肚。谁知一条长鞭袭来,硬是挡住了匕首,织锦转身回防,绣红借着这个空档,退到安易生身边。 安易生没说话,冷冷的看着她。织锦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寒气,黑沙挡住了他的头和脸,但双目中的寒光却直射出来。 “好俊的鞭法,你是谁?”这人和绣红一起,明显是来抢千织蛊,想到自己昨晚被算计一波,顿时心中火大。 “小哥说句话啊”织锦媚笑道。然而不等她说完,安易生长鞭出手,朝她面门劈去。 织锦想不到这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抄起匕首欺身向前,奈何长鞭如赤练银蛇,始终将她控制在三寸之外。织锦上下翻滚,觉察此人武力不在自己之下,忽觉裙下一凉,急忙中回身闪避,低头一看,裙子被扯了一半。 “你这淫贼”织锦羞怒交加,急忙蹲下,却忽然从手中抛出三枚毒针。毒针飞向绣红,安易生挥鞭回转,三枚毒针两枚打在了鞭柄上,另一枚擦着脸飞了出去,带起一阵风,吹起了遮面的黑纱。 “啊,好丑!”织锦说话间已跃上柳枝,准备逃走。 “公子,不能让她走。”绣红急切的叫道。 安易生扯下那两枚毒针便射了过去,只听到一声低哼,安易生知道毒针已射中,急忙跟上,却见织锦匆忙的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想服解药。安易生长鞭一挥,将那小瓶夺了过来。飞身上去点了织锦的穴道,和绣红一起将织锦擒回了安嬷嬷的密室。 绣红解开织锦的穴道,举起刚从她身上夺来的小瓶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配合。” “竟然能知道千织蛊,那必是同道中人,我们何苦自己人为难自己人。”织锦避重就轻,不正面回答。 绣红上去便给了织锦两个巴掌:“识相的话,你自己把千织蛊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动手,你会死的很惨。吐蛊这方面,我相信你很在行。” 织锦痛快的吐了口血,说道:“你真会说笑话,明明是你昨夜先我一步,伺候了少爷,偷得了蛊,现在反而找我要。” 绣红听后一怔,转向安易生:“昨夜少爷哪去了?” 安易生便简要的说了将安易生带过来的事,只是将两人之事省去了。 织锦和绣红明白过来,蛊还在卜清河体内。 “若我不去向老太太回复,老太太片刻就会追查过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想必织锦已毒气攻心,又吐了一口黑血。 “就算她找过来,找到的也是一具尸体!”安易生冷言道。 “呵呵,有人打她蛊的主意,你觉得这次之后,她还会给你们机会吗!”织锦开始发颤,面皮下黑雾翻腾,像是死亡环绕的美丽妖姬。 “暂时留你一条狗命!”绣红说罢打开小瓷瓶,弹出一颗药丸至织锦口中,抬手便将织锦敲昏过去。 第17章 阳谋 绣红一筹莫展,偏安嬷嬷又不在,她知道织锦所言非虚,卜老太太定能通过她找到这里。 既然事情从一开始就偏离的方向,那就只能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与其躲在这里,倒不如先发制人。 安易生决定趁着老太太没发觉,倒不如直接擒了卜清河,以此要挟老太太,就赌一赌这孙子到底在老太太心里占多大的分量!至少安易生随着卜清河的时候,全府上下还是能看出卜老太太对于孙子是真心的关爱心疼,这是骗不了人的。 绣红却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府里的芝兰姑姑去了哪里吗?虽然老太太说的是让芝兰告老还乡,但奴婢亲眼看见老太太将芝兰锁喉而死,尸体就埋在了那年你昏过去的山石底下。” 卜府日渐凋落,早已不复当年,这些年一直在卖奴遣人,没了芝兰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然而听到这里,安易生还是疑惑了,老太太为何要杀她。 “因为她当年盗蛊不成被老太太发现,所以安嬷嬷才会如此的急切。” 安易生总算明白了,这没落的豪门底下的汹涌暗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更澎湃。 “你们还有谁?”安易生想弄清楚这两股势力中,到底夹杂着多少明人暗线。 绣红道:“只有我和芝兰,芝兰死后,便只有你我。”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拂了拂鬓边凌乱的秀发,整理了被划破的衣衫,借着点昏暗的灯光,脱下了脚上的一只小绣鞋,揉了揉脚踝,想必是刚才的打斗中,伤到了。 安易生无心看女儿家的长情,绣红将话题岔开,对去擒卜清河的主意,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片刻后,绣红掏出一片铜镜,拿起木梳,竟梳妆起来。 安易生印象中的绣红热情爽朗,却不失女儿家的心细,而且也不在意打扮。 “奴婢有些话一直想对公子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公子此去擒拿卜清河,恐怕是凶多吉少,请原谅绣红无法跟随。” 难道绣红早已对自己芳心暗许?安易生大胆的猜测,扪心自问,卜府里的女人,自己能够喜欢上的,唯有绣红,自己甚至还做过少爷梦将来娶她之类的。不过时过境迁,那都是一时年少信马由缰的疯狂念头罢了。何况还过了这么久,现在的绣红才是真真实实的绣红,安易生始终无法将她与以前的那个绣红等同起来。 然而下一刻,安易生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将自己拉入这个漩涡中,让自己惨遭巫蛊荼毒,毁容不能与亲友相认,这一切,都是绣红一手造成。 绣红梳着头发,声音不轻不重,如烟如雾,在这狭小的密室里竟有些缥缈。“那夜月圆,也是千织蛊活动最盛的时候,有人想杀掉卜清河,毁掉千织蛊。” 安易生记得那声音,在他昏去的前一刻,他还是猜出了其中一个是绣锦。绣锦那时应该是想倒戈,和别人夜会、言谈之间都是怎样杀掉卜清河。 只是安易生不知道绣锦已死,或许当年绣锦的死只是个开端。 “虽然我不知绣锦是怎么知道了芝兰的身份,但从这可以看出,我们这么多年精心的藏匿,还是败露了。绣锦并没有告发,而是倒向我们这边。只可惜,老太太棋高一着,想必是早已察觉出绣锦的异常,安排了位织锦潜伏在后。” 安易生看了看倒在一旁的织锦,她面上的毒已散去,估计不到片刻就会醒来。 “织锦杀了绣锦,芝兰为了不暴露身份,不与她纠缠,逃了去,这时织锦看到了昏过去的你,给了你一发毒针。” 安易生恨恨道:“你一直都在!等织锦离去,你将我弄到了这里,然后我就被暗无天日的折磨?”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4 “公子恨奴婢也罢,怨奴婢也罢,总之过了今日,一切都烟消云散,公子恢复了容貌,即可远离我们这些肮脏阴暗的人。” 安易生冷冷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救我一命?” “安嬷嬷是给你解了毒,但也发现了你有利用价值,她本是看上了你的妹妹安红豆,哎!天意弄人。” “我知道她们都是我安家的长辈,但我不想知道她们那几辈子的事,她们为什么又来祸害我们!”安易生终究意难平,有些事情,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碰到,碰到了便是伴随一生的纠缠。有些秘密,最好永远不要知道,一旦知道,便会在漩涡里面越陷越深。 绣红梳头的手一怔,随即道:“你不想知道又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发生过就是发生过,谁也无从抵赖!” 安易生一阵心虚,昨晚的事 谁知绣红转过头来:“嬷嬷没告诉过你,安氏自古都是习蛊之人?你身在巫蛊世家,只是你是男儿身,本应做个闲散少爷,正正经经的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女人们则衣钵相传,保守者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除了害人有什么用?”安易生不屑的说道。 “除了害人,还能自保!“ “你可知你安家为何败落?哎,说了又是一段往事。”绣红梳好妆,又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了一遍。 安易生发现绣红有着与自身年纪不相符的见识与阅历,看着镜子里的绣红,成熟妩媚,明艳动人。忽然道:“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绣红微微一笑:“你认为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用蛊驻颜的老妖婆?” 安易生觉得当然不是,少女的青春如四月的风,其他季节是吹不来的。绣红能知道这么多事,多半是安嬷嬷的缘故。 安易生还想再说点什么,绣红却打断道,等太阳一出来,就没机会了:“公子速去吧。” 待安易生走后,绣红自知不是织锦的对手,看了看旁边的刑具,抄起旁边的金绞琵琶勾,便将她绑在了梳洗台上,只要她敢耍花样,就启动梳洗台,万千梳齿便会将她剐成肉渣。这丫头深藏不漏,肯定懂些不为人知的方外之术。 安易生踏着风中柳枝,飞速过了假山石,赶去了卜清河房内,掀开被子便想掳人,却一瞬间停住,中计了,里面只有两个枕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缀满了宝石的大网,如同满天星河怦然坠落。安易生急忙挥鞭卷住外廊,借力脱出,谁知被那网绞住右脚,宝石如同一颗颗细小的鳞片,脚瞬间被刮血肉模糊。 长鞭至柔,在网内毫无施展空间,安易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利器,直接削了这破渔网。 安易生一咬牙,脚下一用力,直接想拼着没了右脚挣脱渔网,然而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渔网一经绞住便松开,随即扩大抛了上来,如猛虎开口,直接扑面而来。 安易生本已跃出窗外,被宝石渔网拖住后脚,摔倒在地。那网松开的瞬间,安易生并未站起,而是七湾八扭的在廊下栅栏的缝隙里穿来穿去,渔网扑空,主人见擒他不得,直接上手,出掌便夺过来,伴随着木屑的翻腾,安易生只听得后背一闷,喷出了一口血,便瘫倒在地。 “先别杀他。”有人说道。 安易生转过头来,对上了卜老太太凌厉的眼神,旁边则是卜清河、安红豆、崔秀才、周氏等人。 安易生想过无数种方法与他们相见相认,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方式。 “让我看看这丫头到底是谁!”安红豆怒道,上前迈开一步,直接扯落了安易生脸上的黑罩。 一瞬间,众人惊呆,面色各异,眼神复杂,有人嫌弃,有人鄙夷,有人窥探,有人审视,有人不屑。却没有一个“原来是你”的眼神! 安易生却是又惊又喜,又是忧虑,又是伤感,还带着些许害怕,目光闪烁。 “男的?”安红豆道。 自己的亲妹妹不但没认出自己,而且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看来自己变化之大还真是丑的自己亲娘都不会认出来。 “说,你们藏在哪里?”崔秀才挥剑喝道,剑尖直指安易生鼻头。“不说我先割了你的鼻子!”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妾身看了真是好害怕啊,咦,那条鞭子似乎不错,哪得来的。”先前的渔网竟是周氏的外袍,此时的周氏浑身闪耀着珠光宝气,哪里还是以前的寒门小妾。她走过去拾起那条鞭子,抬手便挥了过来,安易生的脸上顿时多了条血痕。 “姑奶奶,不是说只有女人才可以”安红豆望向了卜老太太,连称呼都变了,安易生想到了那句继承衣钵。 “哼,贼婆子教出来的东西和她一样,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堂下之物。说,老贼婆在哪?”卜老太太发怒的时候不可怕,她淡定的时候最恐怖,安易生只想赶快表明身份。“我我我我是” 前面周氏的那一掌太过猛烈,安易生五章六腑都被震伤,一说话就感觉血气凝结,气息不通,咳嗽起来。 “姑奶奶,把这个人交给我,我新制的毒还没药人用过呢。”安红豆红唇轻启,笑眯眯的带着讨好的味道对老太太道。 “行,不过你得让他说出杀你哥哥凶手的藏身之所。” 安红豆愤然道:“这个是必须的,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报!” 我就在这你还去报什么仇!安易生心中口苦说不出,又恨没人能认出自己。眼前的安红豆完全变了,变得有点像织锦,狠辣而乖张,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影子。 卜清河站在那,始终什么话也没说。他拿起了一小片布料,里面有一片小小的柳叶。 第18章 冲突 安易生放弃反抗,周氏那一掌相当于夺去了自己半条命。小小的卜府里面,真是充满着令人惊喜的意外,到底还有多少高手。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安红豆,满是疙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盯得安红豆不自在,一挥手就给了他两巴掌,事后还嫌弃的擦了擦手。 “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安易生欲哭无泪,“我我我”了几声便喉头发甜,口腔泛腥,一口血吐了出去。 “当心有毒。”卜清河提醒安红豆道。 安红豆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低下头来,无限娇羞:“多谢表哥关心。” 在场的人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安红豆对卜清河的意思,偏那卜清河装作没事人一样,也不只是真的不懂还是装聋作哑。 周氏笑盈盈的道:“有老太太在,谅这丑货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只是你们若想调情,得先把眼前的人处理了。” 卜清河瞪了周氏一眼,周氏也不在意,只是盈盈一笑,收了声。 “把他压下去。”卜老太太下令道,“红豆,这人就交给你了。其他人随我过来。” 安易生被押到了卜府的后花园,如果卜老太太也养蛊,那势必会有一个像安嬷嬷一样的蛊室已掩盖身份,如果猜的没错,那一定是在卜府后花园的某个地方。 安易生猜得没错,他被人押到了后花园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中,山洞中设有暗室,只是安易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室门一开,首先是闻到一阵花香,紧接着被金光晃得头晕目眩,室内金碧辉煌,青纱帐幔,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中心有个温泉浴池。 这哪是什么蛊室,若说是皇帝老儿的寝宫,王母娘娘的瑶池也不为过。安易生被放到了室里的软塌上,轻轻柔柔,说不出的舒服。 难到自己还是被认了出来,卜老太太借口发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接下来安红豆的做法却让他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 安红豆孤身一人,服侍的香袖不在。她掏出一根毒针,在安易生面前晃了晃。安易生见过这毒针,和织锦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毒,织锦中毒不到半个时辰就黑气上脸。 “慢咳咳”安易生急忙阻止,却气血攻心。 安红豆笑了一下,“放心,这针没毒,只是被刺中会引蜂。” “别咳咳咳” 她朝安易生的手背轻轻刺了进去,又从另一头拉了出来,就像是淑女似的穿针引线:“说不定我的毒没练的不好,引来些其它的玩意也说不定,呵呵。” 安红豆明明一脸烂漫,却做如此可怖之事,面对安易生的求饶,她无动于衷,在安易生的手上留下了带着黑血的绣样。 那针上有什么东西,见血便现形,成为针尾的线。 这比被大蜘蛛咬,不知道轻松多少倍,安易生不再求饶,也不说疼,只是看着安红豆的脸。 安红豆对上安易生的眼睛,莫名的犹疑了一下:“莫非这人会夺魂摄魄?” “我不喜欢你的眼睛!”安红豆举起针,慢慢的朝安易生的眼睛贴去。“说,你是谁,你们藏在何处!” 我先打瞎他的眼睛,再慢慢逼问!安红豆射出毒针,安易生无助的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生“铿”,毒针被什么东西打偏,不知所踪。 一阵风声后,安易生睁开眼睛。守在外面的婆子悉数倒地不起,安红豆也被制住。 安嬷嬷上来给了安易生两掌,打通了背心的两处大穴,淤血散去,安易生顿时心口一阵轻松,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嬷嬷点了穴道。 “你这老巫婆,快不放开我,等我姑奶奶来了,定会将你们全都杀光!”安红豆不屈,没有半点害怕。 “那老婆子倒要看看,是我杀了你快,还是她杀了我快!”安嬷嬷狡黠的笑道。 “哼,那你最好快杀了我,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安红豆怒道。 “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安嬷嬷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慈祥与温柔,就像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孩子,这让安易生和安红豆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安红豆无言以对,谨慎的盯着老婆子,打算寻机脱身。 安嬷嬷将安红豆抛向水池,那原本平静的温泉顿时冒出一股水泡,想不到会是如此高温。 安易生心里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安嬷嬷这是想煮了安红豆啊。 安红豆的脸越来越红,不一会便惨叫连连,安嬷嬷将她捞了起来,摸出一枚金丹,便塞入她口中,顺便扣住了她手腕阳池穴以及小腿的三阴交。 安红豆皮底似有东西涌动,那东西似是突破不出十分躁动。安易生再白痴也明白过来这是在吐蛊,搞不好就伤了安红豆的性命。 安红豆疼的虚脱,偏又十分清醒:“你要是弄不死我,我定将你千刀万剐,灭你全家,将你们都拿来喂蛊” 安易生听了心里一阵发毛,当时他也对安嬷嬷起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那只是被折磨刺激出的仇恨之言,过去了,便也没这种想法,尤其是他觉得安嬷嬷后来待自己还算可可。 随着安红豆的叫唤声越来越大,一道白光从她口中迸了出来,安嬷嬷拿了个药钵便取了去。定睛一看,是一条通体雪白,几近透明,却长着两个大黑牙的大白蚕。 “啊哈哈哈,”伴随着安嬷嬷一阵狂笑,安易生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千织蛊。 安红豆摔倒在地,不知是生是死,安易生无法说话,动弹不得,只能盯着安嬷嬷,安嬷嬷即刻回应过来:“她没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5 安易生松了口气,却见安嬷嬷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要带上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挣扎着想爬下床,安嬷嬷却转身扔出一个药瓶,刚好砸开了他的穴道。 “内服!” 既然事情已经达成,那也就没有勾结的意义了,分道扬镳是最好的选择,顺便把之前的帐结清。 “嬷嬷。”安易生望着昏死过去的安红豆,向安嬷嬷救助。 安嬷嬷没理他。安易生伤的太重,再加上刚刚惊大悲,挣扎着掉下了床,踉跄的逃了出去。 谁知刚逃出山洞,便被人敲昏。醒来时面前一片冰凉,有剑抵在脖子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块布料,布料上有一片小小的柳叶。 安易生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卜清河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拿剑抵着。 失贞的烈女,是定要手刃那无耻的采花淫贼的。 安易生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他知道,无论他是现在的丑八怪也好,还是以前的安易生也好,只要昨夜的事一被卜清河发现,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亡。 只是他没想过会这么快。 安易生有些愧疚,毕竟他没少和安嬷嬷算计过卜清河,打算让他献身织锦,只是阴差阳错,才有了和自己那一晚的春风一度。 卜清河放下了剑,挥拳怒起,震掉了桌子一角。 “在我杀了你之前,你最好回答我几个问题。”很久没听到过卜清河的声音,安易生觉得莫名的熟悉,那声音低沉,中气不足却又异常坚定。仿佛一下子将他拉回了以前一起读书的日子。 “知无不言!”安易生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卜清河指了指桌上的残布,说道:昨晚,发生过么事。” “昨晚发生过很多事,你想听哪件?”安易生淡淡道,他不愿回忆起昨夜的月光下,潺潺流水边拂动着柳枝,还有二人胶漆缠绵的身影。 卜清河也不急,缓缓的说:“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件。” 安易生望了望桌上的残布,便不再言语。那是他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卜清河的手上还挂着从自己身上撕扯下的残袖布片。 卜清河羞怒相加,脸憋的涨红,他一生气就会这样,想不到这么几年过去,这臭毛病还是没改掉。 卜清河挥剑斩去,却在接触安易生的那刹那停住,逼问道:“你是谁?你很像我一个熟悉的人。” 安易生道:“那人已经死了。” 卜清河:“你怎知我说的是谁。” 安易生:“那人被我们推进虿盆喂了蛇,我亲眼看到的。” 卜清河怒道:“那人要是能活到现在,也和你一般大小。”说罢便开始搜安易生的身。 小时候一起玩,有次卜清河发脾气,要出去走走,安易生挡不住,被卜清河推到,刚好蹭到了一株开的正灿的月季上,从此右肩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疤。 安易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自己当年被安嬷嬷弄得体无完肤,后来又被奇门异术治好,相当于脱胎换骨,就连娘胎里的胎记都没了,何况这种疤。 卜清河没有找到任何答案,却发现了安嬷嬷留下的小药瓶。卜清河打开盖子:“本公子不喜见血,你的□□,就由你慢慢品尝吧。” 说罢,便揭开盖子,倒入安易生口中,安易生咬紧牙关,自己宁愿毁容一辈子,也不愿让卜清河直到昨晚干那事的人是自己。 卜清河掰开安易生口齿,疯狂的倒入,直到安易生咽下才松口。将那个小瓶搓成齑粉,随风洒了出去。 “你杀了我吧,昨夜就是我,我有断袖之癖,垂涎了你很久很久,总算有机会和你亲近起近,昨夜真的好不痛快,就算是死了,我也总算是风流快活 ,哈哈哈。” “你的兄弟就是被我用百毒折磨过后,亲手推入虿盆,眼看着他一点点的被蛇虫吞噬,现在白骨还在里面散着呢,你一拨开面上的毒蛇就看得到!” 安易生形似疯癫,卜清河红了眼。 他成功的激怒了他。他宁愿死,也不愿愿意在卜清河面前变回安易生。 第19章 恩怨(捉虫) 卜清河提剑刺了过去,剑从前胸穿过,背脊穿出。 安易生觉得自己短暂的一生是真的不幸,就出门散了个步,再回首时,那些故人们一个个都变了。亲妹妹以为自己死了而陷入无边的仇恨中,自己与兄弟做了不伦之事。 这些事都无法让他放下去与他们相认,如果让安红豆知道,她的亲哥哥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甚至还想杀了他,她该如何面对。如果让卜清河知道,那晚的人是从前的兄弟,他们以后该如何相处。 一切都变了,死,是最好的了结。 卜清河将他一剑捅了个对穿,血喷在了他的白衣上,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素来有洁癖的他也没在意,他只想下手再戳几个窟窿。 崔先生进来,刚想说话,就对上卜清河面目狰狞的脸。卜清河的眼神像是一只发狂的巨兽,崔先生从没见他这个样子,略微楞了一下,便轻声道:“少主,老太太” 崔先生还没说完,卜清河便咆哮道:“她心里只有荣华富贵和她养的那玩意,哪里还在意我们的死活。” 卜清河流了泪。 崔先生不置可否,他知道卜老太太用孙子养蛊之事被发现,卜清河便心中郁结,这些年来只是发奋练剑,虽什么也没说,但这种被亲人利用的伤痛,恐怕是无法平息。 “少主不要想太多,先随为师过去,否则老太太又要怪罪。”崔先生想了想还是说道。 卜清河扔下了手中的剑,随着崔先生奔了过去。 卜老太太大怒,当她寻着织锦身上的蛊毒印记找到西院石室里时,发现织锦早已死去。对方甚是高明,明白织锦体内有种连心蛊,只要一方活着,另一方通过蛊相总能追踪到。 安嬷嬷用慢性毒药杀了织锦,织锦先是失去意识,成为活死人,几个时辰后才毒发身亡,这期间体内的蛊也不会认为寄主已死。 这是调虎离山,卜老太太反应极快,立马带人回自己的花园洞府,只发现奄奄一息的安红豆,一查探,果然千织蛊已被人取走。 卜老太太怒不可遏,手掌翻腾,石室里地动山摇,池水迸裂,飞起池底的一片蛛蝎。周氏上前劝道:“老太太息怒”。却被掌风震倒在地。 “老贱人,我与你不共戴天!” 卜清河赶到,扶起安红豆,只听安红豆喃喃道:“哥哥,哥哥” 想不到红豆重伤之下,还在挂念自己哥哥。然而一想那丑八怪的话,卜清河不禁一阵痛恨,星眉倒竖,朗目浴火。 卜老太太奔了出去,站在了后花园的最高峰,俯视着整个卜府,长啸道:“老贱人,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快滚出来。”状若疯癫。 “老夫人要保重啊。”众人劝道。 远远的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个声音。“啊哈哈哈,老贼婆,下个月圆之夜,就是你的死期。啊哈哈哈” 卜老太太寻着声音,形如疾风,奔了过去。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卜老太太发狂失态,好似丢了魂。周氏带起安红豆疗伤,卜清河则随着崔秀才回来,里面安易生的尸体不见,寻着血迹找去,血迹到了安易生以前的院门口就消失不见,再也没了踪迹。 卜清河断定那丑八怪已死,也就不再追查下去。他痴呆的看着崔秀才,道:“我被祖母养蛊的事,大家都知道,却都在骗我,你也在骗我!当我得知真相,我想疯掉,我生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人对武学的痴迷?” “咳咳”卜清河放开手帕,上面有血。“虽然蛊被去除,可这些年蛊在体内留下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减少。今日你也看了,老太太珍藏一生的宝贝,呵呵,丢了。丢了好啊,这东西害死了我爷爷,害死了我父亲,还想害死我!” 崔秀才道:“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卜清河:“还能是我想的哪样?自从那日绣锦向我暗示有人一直在害我后,便被杀了;阿生也失了踪,我一直怀疑他是撞见了老太太被灭了口,自己的丈夫儿孙都能下去手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崔秀才:“其他的我不否认,但安少爷不是她杀的。” 卜清河越来越虚弱,脸色发青,嘴唇煞白:“那丑八怪说是他们杀的,虽不是由老太太灭口,却也是因她而起,若他不来卜府,在外面想必会娶妻生子,百岁终老。” 崔秀才放下手中的剑,坐下:“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所以害死我们?这还真伟大!”卜清河反唇相讥,“她是为了她们安家,那次发现了后花园的密洞,她把我敲昏,其实我一直听得到她们的谈话。我们卜家沾染上她们,才是最大的不幸。” 卜清河很久没这样犯过病,想必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一下子勾起了他积压许久的不忿。 崔秀才想吩咐人去煎药,一抬头却发现没人可使唤。今日卜府西院的密室被暴露于众人眼底,卜老太太又疯癫痴狂,所剩无几的婆子丫鬟们能逃的都逃了,想必卜府的秘密几日便会传出。 卜清河还是倒下,崔秀才抱起他,带着怜爱,这故人之子,是由自己一手看着长大,中间的种种,岂是一言所能道尽。 崔秀才抱着卜清河到了李氏的住处,李氏正在焚香念佛。她看了看儿子,让旁边的颂春去煎药,留下咏夏扶他到床上去。 崔秀才没有立刻走,而是悄悄叫了声:“阿苑” 李氏正色道:“这里没有什么阿苑,只有卜夫人,崔先生请你自重。”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此刻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崔秀才言语深情,带着说不清的过往愁怨。 李氏没有动容,面色依旧:“你我无任何交情,不需要向我作别。” 崔秀才终于忍不住:“你真的就如此恨我?” 良久,李氏缓缓开口:“我不会恨你,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崔秀才眼神里有着说不尽的苦楚,他不再继续下去,朝李氏深深的做了一揖,转身跨步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氏缓缓转过身,眼里噙着泪,低声说道:“不恨你,那我该恨谁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6 夜里点了灯,李氏关了院门,不想任何人进来。她此时独自坐在灯旁,等着床上的卜清河苏醒,有些事情,她必须要给儿子一个交代。 卜清河醒了,看到了自己的娘。 李氏没有垂泪哀叹,也没有低声啜泣,很是平静,这让卜清河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娘”卜清河疑惑,想问清楚是否又发生什么事。 “清儿你醒了,让为娘的看看你,好些没?”李氏摸了摸儿子额头,仔细端详了会他的脸,似是想把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 卜清河握住了李氏的手,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人要离他而去。“娘?” 李氏将他的手松开,忽然说道说:“娘一直知道你爹死于何事,也一直都知道你的病所谓何事,娘一直在骗你们,娘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看着李氏泪雨滂沱的脸,卜清河心软道:“娘,儿子不怪您,儿子一直都知道,儿子不怪您。” 李氏哭的更凶,她越说越激动:“当年我本可阻止这一切的,怪我自己太懦弱,我没法原谅我自己。是我害了你们” 卜清河含泪道:“娘,你别说了” 李氏任凭眼泪流下,一如她平时念佛般凝重,她忽然抹泪一笑,道:“好孩子,总算你可以不用走你父亲爷爷的老路了,为娘的该高兴才是。” 卜清河猜不透母亲在想什么,从她这些年落过的泪,念过的佛可以看出一个母亲的苦楚。这些年她一直逃避,可除了逃避却也无它法,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清儿你好好休息,在娘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打搅你。”李氏说罢便推门离去,也没有熄掉那盏昏黄的油灯。 “娘” 卜清河躺下,脑海里的事情交织一片,这几天对他来说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各种事情缠在一起,各种声音在他耳边徘徊,他头痛欲裂,必须尽快的理出一个头绪。 第20章 易生 乌镇外的长坡强盗横行,风云寨的大当家花刺哈占山为王,就着地势占着山头,朝廷多次剿匪不成,后来也就放弃,只要他们不出来作乱,也就默许了他们的存在。长坡是他们出入乌镇,与外界联系的必经之路。 长坡上没有居民,只有一座破旧的老庙,庙里空空如也,佛像都已被迁走,老鼠横行,破旧的莲花台显示着这里曾立着观音菩萨。这是莲花庵的旧址。 安易生又醒了过来,当他不想死时,却总有人想要他的命;而当他想死时,却总是死不掉,可笑。 安易生肩上的剑洞已被包扎,稍微动一下,伤口就疼,眼前的绣红正在熬粥,漏风的屋顶是不是掉下几根稻草,卷了些碎渣掉进了那白滚滚的粥里。 “你又救了我?”安易生道。 现在安嬷嬷拿到了蛊,恢复容貌的药也给了自己,应该是再无瓜葛,自己一条命,谁爱要谁拿去。安易生好好的想过,后来的日子,他是没脸去与卜清河安红豆,在他们心里,自己早就是个死人,真死假死又有什么关系。他没人爱,也没人去恨,也不知道未来该前往何方,生无可恋。 造成这个局面,他该恨谁?恨安嬷嬷,恨卜老太太,恨绣红?还是恨自己姓安。死了的就让它过去,他只能选择恨活着的人,可是没人能让他恨下去。 安易生透着穿透的屋顶,望着满天星河,任思绪信马由缰。 粥熬好了,绣红小心的剔除风吹进来的杂物,用破勺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了吹。安易生眼皮不抬,嘴唇也不动,像个活死人任由她将那碗粥喂了下去,也不知烫不烫。 绣红善解人意,放下了粥碗,对着破门外的荒草,和他并肩而坐。 “你可知这里原本是一片平原,草覆盖的那边有一条小河,河水从山上流下来,甘甜无比。”绣红说道。 安易生看了看那杂草丛生的荒原,脑子里想到,安嬷嬷曾说过,花草越是茂盛的地方,下面的枯骨越多。、 绣红道:“当年的战乱让很多人流离失所,乌镇也遭屠杀,镇里的人拼命地逃,有些人却选择逃向山上。”说罢望了望远方,远方山峦重叠,在黑夜里如同一个蛰伏着的黑影。 绣红继续道:“山下有乱兵,山上有土匪,很多人就死在了这里,那条河里淌满了血。” 见安易生不答,绣红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一直都在卜府,外面的大千世界都没去看过。而且你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这世上,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去面对他们,事实并不会向你想的那样。” 听到这些话,安易生回头道:“你不懂,我生活中的一切全是谎言,我的妹妹堕落成魔想杀我,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我还” 安易生说不下去了,绣红却道:“真相也好,谎言也罢,取决于你所相信的,安小姐只是没认出公子来,不是出于真心想杀公子,至于利用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利用,无价值的东西只能扔掉!”绣红离经叛道说道。 安易生举起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点,与蚂蚁绣成了一副万里江山图。“你看,多亏她本事不到家,只是招来了些蚂蚁,否则,我还有命在这吗?” 绣红举起看了看,又放下。 安易生道:“小时候我只当她顽劣,现在才发现她是天性狠毒,和那两位姑婆子一样,这是骨子里的血,一代代相传。” 绣红说道:“公子只是怕安小姐知道真相后不安自责罢了。” 还有一件事安易生没说,就是与卜清河在西院河边柳树林的那个夜晚,那一直是他心中的结。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绣红,眼睛血红。 绣红丝毫不回避,也无半点愧色:“公子恨奴婢!是因为奴婢将公子带给了安嬷嬷?还是另有其事?” “这些年里,奴婢也有想过,要是当时奴婢将公子交由老太太,事情会不会更好的继续下去。只怪天意弄人,这些年奴婢伺候少爷,只见到少爷的无人问津与凄苦,自你失踪后,少爷便郁郁寡欢,虽有安小姐作陪,可言谈之间都是关于你,直到少爷确定你已死,便不再提及。” 安易生有些意外,自己对与卜清河来说,何时变得这么重要。 绣红起身,从破稻草里摸出一把弓,公子可看这是何物。 安易生心头一软,那是自己做给卜清河的,弓身是砍的大小姐院里的竹子所制,弦是偷得三小姐的琴弦改良所得。那时候崔秀才告辞离去,两人闲来无聊,说是等卜清河好一点便带他出门打猎。如今物是人非,那张弓如同一个玩具,从来没有上过箭,安易生随手拉了拉,弦太软,没什么力道。 绣红道:“起初少爷还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后来便让奴婢扔掉,奴婢想着公子,便私自收藏了起来。” 安易生回想着过去,虽然只有那么短短几年,在满是女人的卜府,两个男孩子相互刻薄却又惺惺相惜。 绣红抬头望天,黑云压过,洒落了点雨,两人便朝内挪了挪。绣红说道:“你失踪时,安小姐心急如焚,只是后来便随了老太太,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些年一心想给你报仇。” 安易生却道:“给我报仇!我看未必全是给我报仇。”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有什么恩怨搅和在几代人之间,报仇,或许是安家的一种使命。 绣红不置可否,却不往下说,只是说道:“只要这世上有人挂牵,你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就算卜清河再怎么珍视自己,那也是建立在兄弟的层面上,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本质就变了,安易生无法直视。 雨越下越大,绣红站起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脸,安易生发现绣红头发凌乱,衣裙残破,和这破庙很是映衬。 “这些天,你去哪了?”安易生好奇的问道。 绣红说起了那日用织锦做诱饵调虎离山,卜老太太气急败坏疯癫追杀的事。织锦诡计多端,巧妙引诱毒蛇怕进梳洗台,梳洗台本多年未用有些锈蚀,再加上毒蛇卡入,她挣脱琵琶勾想逃走,绣红不是对手,险些丧命,直到安嬷嬷回来,心生一计,给织锦服用了慢性毒/药,引老太太上当,趁机去取蛊。 安易生却有些不明白,安嬷嬷怎知蛊不再卜清河,在是在安红豆体内。 绣红给了他一计眼神,安易生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绣红却道:“千织蛊出身时,需全身气血翻腾,内火上身,高热滚烫” 没听绣红说完,安易生便知道为什么要用媚药,房事之后去蛊,心中一阵惊寒,那晚和卜清河的事,嬷嬷尽收眼底。 绣红:“下蛊容易驱蛊难,事后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会暴血而死。” 恶心,淫秽,肮脏,这些都是谁发明的?安易生一阵干呕。忽然问:“我妹妹不会有事吧!” “那丫头没事,老贱人的香毒温泉帮了老婆子大忙,不然老婆子还真得下一番功夫。”不远处一个声音说道,是安嬷嬷。 放佛像的莲花台后有一个入口,想必是用来避乱的地窖,安嬷嬷从里面探出头来,拿起那晚被雨泼打的稀粥,便吃了起来。 一看到安嬷嬷,安易生心里就极为复杂,又一想到那晚的事被嬷嬷看见,安易生无地自容。 安嬷嬷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男子汉大丈夫,别像个姑娘一样扭捏,老婆子这辈子阅人无数,看活春/宫的次数,比你吃的米还要多,龙阳之事,也没啥的,当年皇帝老儿在御花园里私会大臣,老婆子就在桥下,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易生和绣红都没想到卜老太太会说的这般无耻而奔放,一时尴尬又语塞,绣红转过了脸去,安易生却吃惊在地,目瞪口呆。 安嬷嬷却不然:“所以,你是在意什么?” 安易生无语,简直不可理喻。当今风气开放,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传出去到底会被人不齿,况且,就算苟合也没有芶到自己的兄弟头上。 安嬷嬷看不出表情,反而问道:“那如果他是你表妹呢?” 安易生想都没想:“那我娶了她。” 安嬷嬷生气了,翘起两个响指擂了下去,“你个负心的小子!”安易生头上肿起两个大包。 “绣红,以后挑男人可千万别挑他这样的!”安嬷嬷说完便下了地窖。 绣红看着安易生,眼里带着不争气,他没安嬷嬷那样暴躁:“如果他不是你表兄呢?” 安易生想过,如果不是卜清河,他只当是被逛了次花楼。 绣红:“你在意的是他是男是女,是他是你表兄?还是在意他是卜清河!” 对,谁都可以,卜清河不能。他应娶妻生子,为卜家开枝散叶,安家祸害了卜家三代,难道要让卜家绝在自己的手中? 第21章 往事 这个下雨的夜晚终于过去了,外面的荒草被雨水刷过过,冲得东倒西歪,小河露出源头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 安嬷嬷体内的蛊越发躁动,每当蛊婆寿终时,蛊先会有预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7 这些日子她们东躲西藏,顺着长坡上去,躲进了风云寨的地牢。说是地牢,其实并不在地底下,而是在峭壁上,四面的牢房一面开了个门两面是墙,与门相对不是墙是空荡荡的悬崖,牢底倾斜,睡着了不注意就会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进了这的人,有本事就走,没本事就等死,外面到处都是飞的山鹰兀鹫,死了尸体都不会留一个。安嬷嬷用毒蛊作饵,控住了几只巨鹰,飞了上来。 卜老太太始终没能找到她们。后天便是月圆之夜,安嬷嬷会去找她决一死战。 千织蛊随着安嬷嬷的催动,又吞噬了些冰蚕雪蛛,更加强大。只待过些时日,自己体内的蛊爆狂时服下千织蛊,便能增强几倍功力,安嬷嬷面如死灰的老脸略微恢复了点生气。 绣红盯着安嬷嬷的脸,安嬷嬷面色越发的红润,恢复了正常的面容,她带上一顶老人家的帽子,将长长短短稀稀薄薄的白发遮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变得不再可怖。 绣红伤心的叫了声:“嬷嬷。” 安易生并不知道,安嬷嬷已气数殆尽,她年老体衰,再加上催动全身功力炼蛊,早已是油尽灯枯,只等着千织蛊最后一波的爆发,现在多少是有些回光返照之相。 “你看嬷嬷的脸好了没?”安嬷嬷问绣红,语气有着说不出的祥和。 “好了,嬷嬷真好看。”绣红伏在安嬷嬷膝头,哭到。 “傻孩子,哭什么哭,嬷嬷这是大功即将告成,你该为嬷嬷高兴才是。”安嬷嬷摸索着绣红的头,替她擦了擦眼泪。 “是,绣红恭喜嬷嬷,嬷嬷大功告成,报仇在望。”绣红抹了眼角,干笑道。 安易生发现脸部正常的安嬷嬷和卜老太太有些相似,便心中感慨,本是同胞的姊妹,为何大动干戈了一辈子,直到死都还放不下。 安嬷嬷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不算太圆,却大如银盆。“过了这两日,多年的恩怨,便可做个了结了。” 忽然一个黑影遮住了月亮,黑影上下扑腾,映着月光看去,就像一个人,生了六只翅膀。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应在了这片监狱的悬崖上,那声音在漏风的囚室里来回的震荡,安易生听到,只觉无比的刺耳。 那声音道:“老贼婆子,你躲在那?出来啊,没有脸见我吗。”言语里充满了愤恨,一直重复。 安易生有些惊慌,这片崖上囚室虽不少,若要她一个个来寻,迟早得被发现。 安嬷嬷老僧入定:“这里有几处断崖,每片断崖又有几百这样的囚室,她要一个个找,得找好几天。”说罢滴了几滴血在药钵,便扣上千织蛊。“老贱人和蛊之间有感应,越接近月圆则感应越强。” 绣红望着渐圆的月亮:“嬷嬷,我们该怎么办?” 安嬷嬷却说:“不急,老婆子自然能切断千织蛊和她的联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在这里千里传音瞎嚷嚷,不一会便会把寨主给喊出来,我们静观其变。” 卜老太太由三只鹰托着,如同月亮上的妖魔,一遍一遍的喊,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安易生却发现被安嬷嬷扣住的药钵出现了轻微的震动,而且随着声音的传入越来越剧烈。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颤动,药钵内传出一声细小婴儿叫,诡异至极。卜老太太声音骤停,寻声望向这边,飞了过来。 “它它它会叫!”安易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嬷嬷却道:“没出息,一声蛊叫就把你吓住了!”说罢双指运力伸向药钵,药钵上立刻就笼上了一层寒气,里面的动静即刻停止。 绣红急道:“嬷嬷,她过来了,怎么办。” “嘘!”安嬷嬷一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伴随着这个动作,安易生屏气凝神。先是听到杂碎的脚步声,既而眼前一亮,崖对面山上灯火通明。众人拿着火把,一人走到断崖处,对着月亮上的卜老太太说道:“何方高人,何故夜闯我风云寨。” 卜老太太朗声回道:“花当家的,多年不见,我你都认不出了?” 花刺哈沉静了一会,马上笑脸道:“原来是蛊母前辈,失敬失敬,只是蛊母大人漏夜前来,有何要事,告知花某,花某也可助一臂之力。” 安易生心中一惊,卜老太太就是传说中的百毒蛊母,小的时候,大人们常说不听话的小孩,会被百毒蛊母抓去吃掉。而且,听他们这话,似是老相识,要是花刺哈插手,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安嬷嬷道:“放一万个心,老贱人心高气傲,不会找人帮忙的,否则她叫上卜府的那些走狗,咱们插翅也难逃。” 果然安嬷嬷刚说完,卜老太太便道:“你的好意老身心领了,老身不喜欢欠人情,况且这属于老身家门恩怨,与外人无关,望寨主不要插手便是。” “既然前辈如此是说,那就恭谨不如从命,前辈保重。”花刺哈说罢抱拳一礼,便带人离去。 山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卜老太太乘着鹰,缓缓飞过每个囚室洞口,如同一个夜游的幽灵,她一边寻找一边说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妹妹来探望姐姐,姐姐怎么这么狠心不见。” 卜老太太不再叫骂,言语亲昵,好似邻家串门,安嬷嬷听得却是皱了眉。 卜老太太又道:“难道姐姐还在怪妹妹当年不懂事杀了姐夫,妹妹好生后悔,当时一时糊涂,迷了心窍,竟做了如此荒唐糊涂之事,这些年里,妹妹一直在忏悔” 安易生起初听的错愕,现在又不禁又些动容,即便当年发生过一些误会,但卜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忏悔,安嬷嬷又何必一辈子揪住不放,冤冤相报何时了。 谁知卜老太太又道:“看着姐姐当时那么痛苦,妹妹自知罪孽深重,百死不足已谢罪,只是后悔当时没能将姐姐一块杀掉,即成全了姐姐姐夫,也省了今日姐妹的兵戎相见。” 安易生心中一阵恶寒,百毒蛊母,她的确当得起这称号。然而一看安嬷嬷神色依旧,似是对此等话语充耳不闻。 “妹妹曾拿了姐姐的东西是妹妹不对,姐姐要是喜欢妹妹这蛊,妹妹送姐姐好了,只是姐姐不要躲着妹妹,几十年不见,老姐妹该好好亲热亲热才是。”卜老太太似一团黑影不住的逡巡,眼看就要搜到这边。 安易生听她一把年纪了,还一口一个亲昵的姐姐妹妹,心中甚烦。然而安嬷嬷还是一动不动,波澜不惊,只当她是修为甚高,不为所动。 外面的卜老太太还在叫唤,从二人从前的抢男人到杀夫毁容比武斗蛊半辈子的事说了个遍,听得甚是聒噪。 安易生忽觉安嬷嬷不大对劲,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安易生小声的试探道:“嬷嬷?” 没人应答,安易生试探性的将手伸下她的鼻息,被吓了一跳:安嬷嬷死了,她就这么被卜老太太说死了?绣红也发现不对,她抽出安嬷嬷伸进药钵里的手指,手指发白,似是血被吸干,再一看,千织蛊也没了。安嬷嬷僵坐的身体随着绣红的动作歪了过去。 二人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便见卜老太太立在崖口,挡住了月光。狞笑道:“原来是你。”说罢便向绣红挥了一掌,绣红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安易生想扑过去反抗,却被卜老太太伸手掐出两个响指,一股气流打到了膝盖,安易生当即腿下一软,倒了下去。 “哼,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卜老太太走向安嬷嬷,伸脚蹭了蹭,然后蹲了下来:“姐姐,妹妹来看你,你真的死了吗?”说罢便啪啪两掌,打的安嬷嬷肋骨碎裂,口鼻流血。似是还不尽兴,顺便又掏出了个小匕首,匕首对着月亮,寒光射在了安嬷嬷脸上。 “住手,人都死了,你怎能如此狠毒!”安易生挣扎着说道。 卜老太太抄起匕首便想结果了他,却在匕首青光划过的一刹那,看清了安易生的脸。安易生的脸此时已恢复□□成,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 “是你,你没死?”出乎意料,卜老太太惊喜交加,想上前去看个清楚,安易生却挣扎着往后退,眼神里流露着恐惧与厌恶。 卜老太太见他如此,少不说有多少辛酸与难过,她强悍操持了一辈子,却在最后的关头里,让子孙后代们看到了她的恶毒与刻薄,她终会受到子孙们的唾弃。 卜老太太心潮起伏,却又不好在安易生面前下手将安嬷嬷乱刃戳尸,心想,反正老贼婆已死,便道:“阿生,走,跟姑奶奶回去。” 安易生看了看安嬷嬷,看了看绣红,只是问道:“为什么?” 卜老太太沉默良久:“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太多了,若我今日不杀她,过两日月圆她势必会杀我。” 安易生只当没听见,又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卜老太太苦笑一声,笑道很是凄惨:“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天意吧。” 卜老太太狂笑起来,近似疯癫,她早已不做卜家老太打扮,而是周身黑纱,形如鬼魅,在这刮风的囚室中如同传播的瘟疫一遍遍道:“为什么?啊哈哈哈,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作者没话说!佛系更文,找个时间修改修改,估计内容得删掉三分之一。 第22章 决战 卜老太太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安嬷嬷眼睛突然张开,直接从地上暴起,噼里啪啦朝卜老太太胸口打了好几掌,招招致命。 “大意了,竟被这贼婆子骗了。”卜老太太狂吐几口鲜血,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崖边。安嬷嬷想上前发力,却因之前的肋骨被震碎,疼痛不起。她知道今日避不过,索性提前吞食了千织蛊,一直装死用尽全身之力催动蛊力发作,总算等来了机会。 此时的安嬷嬷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半分力道。她看着安易生道:“推她下去!” 安易生摇摇头,面露戚戚之色。 安嬷嬷一怒,胸口震裂一般的疼痛,她知道安易生不会这么做,便朝卜老太太爬过去,打算自己一点一寸的将她推入悬崖。 卜老太太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朝安易生道:“阿生,这些年你就一直在这贼婆娘的手里受苦吗?” 安易生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横在了两人中间:“你们都是安家的长辈,我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呵呵,你可知道这老贱人害死了多少人,丈夫儿子都间接死于她手,她还有什么人性可言。”安嬷嬷嗤道。 卜老太太眼色黯然,那是她一生最过伤心之事,她也有自己的无奈与委屈,可惜没人能懂,到死也不会被理解。 “阿生,别听他胡说,我到底没害过姓安的,安家现在如此凋零,都是由这老贼婆一手造成的,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为何这些年不来见我。”卜老太太还击道。 忽然角落里寒光一闪,是之前的那把匕首,在打斗中被丢到了一边。三人一起看见,安嬷嬷和卜老太太奋不顾身的爬过去。安易生却拾起匕首,远远地抛了出去。 两人一同说道:“你” 一阵沉默后卜老太太先开了口:“罢了,何必在晚辈面前拼的你死我活,徒增笑料。” 安嬷嬷毫不留情的刻薄道:“现在你倒心疼你的这张老脸。啊哈哈哈。你不想拼,我偏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卜老太太哈哈一笑:“贼婆娘,你怎么不说说安家为何落败,你我又为何会沦落至此。” 安嬷嬷面不改色,怒道:“老贱人,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当年你明知有人来犯,却只顾着自己出嫁,不肯回来反抗,连信也不来报一个,安家上下三十六口死的死,擒的擒,你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你可知我奋力带着幼弟逃出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个”安嬷嬷说的气了,怒火攻心,呛了一口血。 卜老太太反唇相讥:“老贼婆,你当年和那个叛徒私会时怎么不想想这种后果?现在竟好意思来骂我不负责任,你明知道他是朝廷的人还与他勾结,害的安家满门抄斩,我只后悔当年太便宜了他,没让他肠穿肚烂,有口无舌,有眼无珠的疼过七七四十九日在死去!” 安嬷嬷气到:“他不是叛徒,你这贱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安嬷嬷气力不够,说话越来越虚,声音声音也越来越小。 卜老太太计上心来,一咬牙,率先发力,挥掌扑向了安嬷嬷,谁知安嬷嬷早有准备:“狡猾的老贱人,姐姐我早知你会这时偷袭。”她侧身闪过卜老太太致命的一掌,右手抡拳出击。卜老太太一掌扑空,再是小腹上一震,直接飞了出去,跌下了悬崖。 “老太太!”安易生连忙扑向崖口,却只见到一团下落的黑影,再往下便消失不见,融入夜中。 “嬷嬷,你杀了她?”安易生悲戚道。 安嬷嬷笑的格外灿烂,安易生从没见她这样开心过,安嬷嬷的笑容定了格,她全身经脉尽断,口中流出黑血,就这么了无牵挂的去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8 “嬷嬷!嬷嬷!”安易生终于哭了出来,想到这些年安嬷嬷教他鞭法,为他寻药,还有各种难吃的药粥,着实是以祖孙相处在一起。哪怕安嬷嬷曾经想杀他,折磨他,但真呆安嬷嬷临了,他记住的还是以前的好。 安易生泪如雨下,一群飞鹰却飞了上来,带着个残破不堪的人形。卜老太太还是上了来,先是看到了流泪的安易生,再是看到了倒地的安嬷嬷,这才确定,老贼婆真的死了。 看着安嬷嬷口中流出的黑血,卜老太太瘫坐在地,她明白那是蛊婆临终的毒蛊反噬,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千织蛊不在自己体内。 卜老太太心中一片空虚,头一阵剧痛,这是千织蛊濒死的征兆,千织蛊虽一直寄居它人,但卜老太太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送回体内修炼一番,这次也许是千织蛊离体太久了。 卜老太太不再看安嬷嬷,这人是她的姐姐,也是一辈子的仇人。她望着安易生,眼光慈祥,一如那年他还是孩子,初次拜见时,卜老太太完全拿出的一种长者的慈爱。“阿生”卜老太太想说些什么,却喷了一口黑血,没了千织蛊压制体类的毒素,再加上先前受伤过重,卜老太太不久后便会毒发身亡。 安易生爬了过去,将卜老太太扶了起来,看到了那口黑血,瞬时明白过来,眼中泪光闪烁。 “阿生,你怪奶奶心狠吗?”卜老太太的手开始哆嗦,面色也越来越黑。 安易生想说“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唇窸窸窣窣的开合了几下,却没发出一个声音。 卜老太太却明白,她避开安易生的眼睛:“等我一死,你们就逃,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她从身上掏出一柄花卷,手指抖擞的递给安易生,安易生接住,可卜老太太并不松手。 “你要答应我,把这个给红豆。”卜老太太说道,但看安易生只是随便的应了一声,便又说道:“安生,你讨厌姑奶奶,怨恨姑奶奶,憎恶姑奶奶都好,但是你要相信,姑奶奶是不会害你们的。” 安易生又流下两行清泪,说道:“放心,我一定给她。” 卜老太太这才放下手,放心的去了,她的面上已被黑云笼罩,身体开始变得干枯,一抬头,安易生憋见了卜老太太眼角的一滴泪。 天色渐白,安易生对着两位老人的尸体,以及不知生死的绣红,神情呆滞,他把那副画卷握在手中来回的搓动。 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卜老太太,便把画塞进衣袖,便去看绣红,绣红还有气息,却始终不醒,也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中了某种□□。 太阳出来,空中盘旋着几只兀鹫,它们发现了死去的卜老太太和安嬷嬷,在外面盘旋,越聚越多。 不能让这群鸟破坏二老的遗体!安易生用手挥档,那兀鹫如同逐臭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绝。这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爬出了蛇鼠蛛蝎,成群结队的爬向这边,蔚为壮观。 蛊婆的尸体还能引虫?安易生知道,蛊婆死了都会有最终的复仇蛊,意在和敌人同归于尽。可这两位死了都没任何事发生,怎么直到现在才起作用,是尸体的位置太高? 周围的毒物越聚越多,在过来的路上还在互相吞噬。 两位老人的尸体引得毒物倾巢而出,眼看这里就会变成一个满是毒物的虿盆,安易生狠狠心,咬咬牙,将两具尸体推了下去。 尸体在半空中便被兀鹫撕扯散开,分而食之,消失不见。 一大群毒物跟着掉了下去,还有一些却始终不依不挠,争着上来,安易生抱起绣红,退向门边,不住地用脚踩死一些蝎子。渐渐地,他明白过来,毒物不是朝着他们过来的,他看到地上有大片的黑血。 自己脚底下沾上了黑血,那怎么都不会避过这些毒物,他当机立断,脱鞋扔出去,又将自己和绣红身上带血处全擦掉撕掉。 两人身上破破烂烂,毒物不认人,蜇人也属本能,一只蜘蛛在安易生光溜的脚边爬来爬去,安易生一动不动,待蜘蛛稍远些,脱下绣红的绣花鞋便拍去,顿时水浆迸溅。 安易生无望,两位姑奶奶死了还给他开了这么个玩笑。 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得设法逃离。安易生不会驭鹰之术,无法从开口处的悬崖离开,只能寄希望于那道石门。 石门下有块凹了进去,想必是给囚犯投食的开口,安易生上下摸了摸,没找到什么地方可以将它打开,又撞了撞,门纹丝不动,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尽是些蛛蝎,他突然看到安嬷嬷的药钵。 药钵周围并无毒物,似是有什么东西让毒物不敢靠近。安易生小心的避过毒物,悄悄的拿过那药钵,所过之处,毒物自动避开。 想不到安嬷嬷留下的这个药钵还能驱赶毒物,安易生将它捧在手中,却感觉不对劲,里面有活物,他联想到夜里听到的那一声婴儿啼哭。 第23章 吞噬 安易生将药钵丢了出去,药钵翻倒,里面蹦出几粒米一样大小的白虫,如闪电般的即刻将室内的毒物扫荡一空,然后再相互吞噬,最后变成一只硕大的白虫子歪在一侧,一动不动。 看到那软绵绵接近透明额身躯头部长者两个大黑牙,安易生心道不妙,千织蛊还能产卵下崽什么的?安嬷嬷为了得到这玩意费尽心力,隐姓埋名潜伏几十年;卜老太太更是因这玩意牺牲了丈夫,牺牲了儿子,害了孙子。安易生对它有说不出的憎恶。 千织蛊一动不动,安易生只想过去一脚把它踢下悬崖,可是刚看到它吞食毒物的速度,若这东西发起难来,自己会被啃成骨架子。 安易生就这样看着千织蛊,直到它褪完皮,身体又大了一圈,比卜老太太那只养了多年的还要大。肥虫子的两颗大黑牙不是牙,而是眼睛,安易生清楚地看到了下面有个圆形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细牙的口器。 真是刚有一线生机,马上便面临更大的危机。 安易生乘虫子蜕皮时捡起了药钵,只要虫子一有动作,便将它扣住。 然而千织蛊似乎对人没兴趣,它像只普通的虫子慢慢的蠕动着。 安易生放松了警惕,低头看了看绣红。千织蛊却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安易生速度更快,直接抄起药钵将飞向半空的大白虫扣住,里面顿时传来几声婴儿叫。 “狡猾的畜生”安易生骂道,作势便准备一脚将虫子连着药钵踹出去。 “且慢,少侠若是嫌弃可将此物送与老朽,老朽已多日滴米未进,腹中甚是饥饿。”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来。 安易生寻声望去,一个骷髅头从悬崖上垂了下来,满头脏乱乱的也不知道是头发还是杂草。 会说话的尸体! 那糊在一起的五官勉强能分辨出来,是一个老头。老头盯着药钵,目光贪婪,嘴角微动,喉咙也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像是打量着人间美味。 “老头儿,这个可吃不得。”安易生好心劝道,这些日子他见的奇人怪事够多了,这古怪老头突然出现,是在是蹊跷。 “少侠勿用担心,老朽食遍天下,空中飞鸟,水中游鱼,能走会跑的,哪怕是常年掘地的,老朽都已尝过。只是现遭逮人暗算,被囚禁于此,实在是想吃而不得食。”说罢他把目光移向安易生。 那是一种冷漠无情的眼神,安易生猜想那老头已把他们当成食物,正在考虑先吃哪个。 “少侠即不要钵内之物,赠与老朽,以满足老朽欲念,即当可怜可怜我这残破老儿,君子成人之美,可乎?” 这人全身都透漏出饥饿的讯息,一副死了几百年的样子,说起话来却咬文嚼字一口一个之乎者也。想必曾经也是个什么大人物,只是如今被囚禁在这悬崖囚室中。 人生真是充满了预料不到的惊喜。 药钵动了动,安易生猜想这药钵肯定涂了些什么,有定蛊的效用。安嬷嬷死了,这药钵顶得了一时,却也无法将千织蛊一直控在里面。 安易生还是想一脚把这药钵踹出去。 “不行,放了这个出来,不是你吃它,而是它吃你,它会把我们都吃光。” 小老头似是有些失望,倒挂在崖口,像一支长满草的藤萝。 “可是可是老朽是在是饥饿难当,少侠你还是行行好,将这肥虫赐予老儿吧。” 小老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药补,甚是心痛,他做着最后的乞求。 安易生突然看到了崖对面的囚室,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上下两间囚室有几丈来宽,上面的根本不可能只露个头便来楼下串门,可这小老儿只漏了个头,那他的身子哪去了? 并且,安嬷嬷来这之前已经确定这一片崖都没有关押囚犯,这老头到底哪来的?而且看他样子,似乎并不知道昨晚的打斗之事! 壁虎游墙功?他怎么贴着峭壁的,又为何不下来! 小老儿看安易生眉心一动,眼波转了几转,只当他在犹疑抉择。 “这东西我害怕,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来拿吧。”安易生说道。 小老儿面露难色:“少侠,老朽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少侠只需打开钵盖即可,其它再看老朽表现。”说罢又漏哀悯之色,目光乞求。 来着不善! 安易生还能相信谁?谁都在骗他,他的生活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药钵又动了动,比上次更剧烈,小老头看的眼睛都直了,目露精光,咽下了一股又一股的口水。 安易生按兵不动。 小老头却心急火燎。 钵内的千织蛊晃动的越发剧烈,大有破钵而出的趋势。 突然一阵细微的咔嚓,两人望去,只见药钵上原本的一条不起眼的裂缝竟慢慢延伸,变得越来越长。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药钵开始剧烈晃动,绣红清醒了过来,奄奄一息。 “把蛊踢过去。”绣红微弱的说道。 安易生没听清:“什么?” “给他。”绣红说完,又软软的靠在安易生肩上。安易生看她面色发白,嘴唇发黑,知道是毒发。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药钵的裂纹犹如蛛网,蔓延开来,看着速度,不多久便会碎裂。 安易生当机立断,一个飞踢将药钵踢向小老头,不偏不倚,正对着老头那张瘦骨嶙峋,满是污垢的干尸脸。 老头得到了蛊,却并未打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蛊跑了。 一声爆裂,千织蛊破钵而出。安易生只见药钵炸裂,白光一闪,对向一头的杂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老儿轻轻一吐,突出了千织蛊的两根大黑牙,嘴里吧唧两下,嘴里满满的一大坨顺着喉咙滑到了腹中。 小老头意犹未尽,顺便舔了舔唇边刚爆出来的墨绿色液体,哈了口气,打了个嗝。 “美哉,美哉”小老儿又用舌头扫了扫牙缝,企图找到些残余的碎末,安易生注意到他缺了几颗牙。 安易生不在乎小老儿的吃相,毕竟一些恶心又难吃的东西,他自己可是吃了三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9 千织蛊行动如风驰电掣,这小老儿牙齿都不全,却能顷刻之间咬住千织蛊,并且刚好衔住将蛊的肉身与两颗大黑牙分离。 高人。 只是这世外高人为何不离开这鬼地方,反而向一个小鬼讨吃的? “前辈,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变成这幅样子,这种囚室应该困不住你!”安易生好奇的问道,心中想着可能借他帮助,离开这里。 “老朽才疏学浅,技不如人,只会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一朝遭人擒了去,也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罢也罢也,命中如此,听天命,尽人事。” 想不到这老头想的却挺开的。 怀里的绣红身体越来越热,安易生知道,那是毒素发动的频繁和高峰期,过了这个时期,人就会慢慢变冷,凉的如同一具死尸。 “前辈,我师兄妹误入此地,无法脱身,还望前辈告知离开方法。”安易生拱手一礼,诚恳道。 小老儿却一副拉完屎想提裤子走人的模样:“从崖上跳下即可。” 这六座断刃山辈后是卧龙沟,山顶是风云匪寨。原本乌澜江横流至此,被这六座犬牙交错的断刃山峰隔转的九曲十八弯,形似卧龙,故得名卧龙沟,实际还是一条暗礁起伏,充满凶险的大江流,也是乌镇天然的屏障。 六刃断崖环抱着面向死亡谷,一路往下便是乌镇的大长坡,当时三人来时并未到死亡谷,而是在长坡的尽头便驾驭飞鹰上来,卜老太太也是直接从月亮上开始现身。 先不说下去会不不会摔死,下面的死亡谷,正常人都不会去,肯定有古怪。 “前辈,后生先前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只是这事关生死之事,还请前辈莫开玩笑。”跟着卜清河读了几年书,这时候到是发挥了点用处。 小老头似是很喜欢这种语气,忙到:“哪里哪里?少校稍安勿躁,老朽在此囚居多年,被关押到此着,鲜有从正门而出之人,皆是跳崖之众,老朽故猜想崖下或许会有一线生气也未可。” 安易生却道:“看前辈头悬在囚口,应该会一些奇功异术,前辈你为何不下去一探究竟?” 小老儿目光黯然:“老朽不便相告,少侠若是真心想知道,来崖口便可一探究竟。” 待我过去,他会不会一把把我推下去? 不会,他我掉下去了,他到嘴的肉就没了! 那他诱我过去是准备吃掉我? 安易生始终记得小老儿那森寒的目光,这人说不定真的什么都吃。 “罢了,前辈不想让人知道,那后生也就不知道最好。”安易生放弃,他明白,这小老头一直将头垂在外面,不是不想进来,而是没法进来。 小老儿微笑道:“老朽腹中饥饿,得去别处寻觅,今日肥虫之恩,他日相见,再为作答,后会有期。”说罢那颗霜萝卜一样的头便立刻消失,囚室的开口崖空空如也,冷风倒灌,扫过百间囚室,发出忽高忽低的声音,如万狼夜嚎,白鬼齐哭。 安易生想起了这的主人,花刺哈。 听昨天卜老太太和他的对话,两人似是有些交情,卜老太太竟是消失多年,毒辣无比的百毒蛊母! 安易生决定向主人求助:“花寨主?” “花前辈” “花” 安易生对着崖口,扯开嗓子吼了多时,连个鬼都没有回复,他的声音淹没在风声里,没人听得到。 第24章 喰种 地上的血已经干涸多时,安易生大着胆子踩了上去,却一脚打滑,滑到了崖口。 放眼望去,崖下面一片浓雾,不见任何树木,让人恍如身处云霄。往上看便是一轮烈日,日头越来越恶毒,周围尽是一模一样的囚室,远方的断崖估计也是如此一般,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大石板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窟窿。 这距离,有人也看不到,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种关人的地方,简直是巧夺天工又变态至极。 安易生爬着缩了回去,再这样下去,会被困死在这里。 绣红又醒了,应该是热的,她本已不多的薄衫被汗水浸透,将玲珑窈窕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 安易生本想脱去上衣给她遮挡遮挡,在她的印象里,绣红很是在乎这种失礼的行为。然而一想她酷热难当,只得作罢。便目光端正,装作无视。 “公子,我是不是快不行了。”绣红亲启黑唇,声音微弱。 安易生看了看她脸白的发红,嘴唇黑的欲滴,身上散发着热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这段日子,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安易生的眼神从忧伤同情到悲悯再到默然,已经能够很平淡的面对死亡,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去,实在是很困难。 绣红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安易生眼睛朦胧了,便别过了脸,不再看去,心底悲凉,绣红起码有自己陪着她死去,可待会儿自己呢? 绣红颤着双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药瓶,扯开塞子,一口吞下,咳嗽起来。 “你这是”安易生走到绣红身后,拍了拍她的背,绣红咳嗽的便好了些。 “随便吃一吃吧,说不定有效呢。”绣红孤注一掷。说罢又摸向腰间,拿出一瓶又服了下去。 绣红一连服了好几瓶药,始终不见好转,毒性竟有更加剧烈的趋势。 绣红的身体开始冷了下来,面色由红转白,唇色变淡,整个人像要开始结霜,这是死亡的征兆。 卜老太太那一掌没有让绣红即刻毙命,蛊婆子杀人,从不给人痛快,必要折磨一段时日再让人毒发身亡。而且卜老太太和安嬷嬷铲斗多年,对对方的手段和招式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会用安嬷嬷能解的蛊毒。 绣红失算了,她的孤注一掷变成了死亡催命。 绣红闭上了双眼,摆出一副打坐的姿势,一语不言,面相平和,竟有点高人风范。 “绣红?”安易生轻轻叫到,一般人死之前都会哭哭闹闹一番,诉说着自己的不甘,或是瞎聊几句,留点遗言轻松离去。可绣红这等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超脱,风光一世寿终正寝的百年老人走得估计都不会这样洒脱。 绣红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安易生一眼,便又缓缓闭了回去,眼神里满是离别之意。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安易生问到。 怎么样也是相识一场,主仆,师兄妹,还是上下级?她和绣红关系有点复杂。这是候他只想绣红说些难忘的往事,美好的回忆,或是未了的心愿,好让绣红走得并不孤单,也没有遗憾。 然而绣红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放下手,不再活动。 安易生有些悲戚,绣红想就这么静静的死去,或许对她而言,死前的一片宁静才是她毕生最幸福的事。 她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什么也不用想,只用安安静静的等死。 绣红老僧入定,旁边散落着几只空空的小瓶。太阳渐毒,烤的囚室内一片通红。安易生终于明白,这鬼地方不是用来关押人的,简直就是用来杀人的。 安易生彷徨,他望了望洞口,呆在这里怎么都会死,可跳下去呢?安易生想起小老头的话,出去的人都是跳下去的,可谁知道他们是生是死,说不定下面早已尸骨成堆。可是不跳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不得已的做法,也是唯一的出路。 绣红面上寒霜退去,恢复了正常,安易生喜道:“绣红?” 然而绣红并不言,表情都没动一下。 “绣红” 安易生将手探入她鼻息,绣红突然睁开眼。安易生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你没死?” 绣红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最烈。说道:“太阳这么大,我没法结霜,等日头一过,我还是会死。” 安易生刚刚显露的喜悦马上凝成了重重的失望。 绣红:“那老头呢?” 安易生道:“那老头古怪得很,早走了。” 绣红说道:“这里关押的都是东镶王叛乱时,朝廷来围剿的人。花刺哈将一个军队都关在了这里,任其自身自灭,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绝非等闲之辈。” 安易生:“嗯,是的,那老头吃了千织蛊都没事,可就是不肯进来,也不告知离开方法。” 绣红看了看地上干涸的血污,道:“他怕这些,蛊婆的血都是有剧毒的,你我都服用过嬷嬷的丝心骨粥,沾上些许也没事,可对旁人而言,这毒血就是化尸水,见血封喉,顷刻间让人死无全尸。” 安易生:“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但说话言谈间却又有着点信服力,他告诉我出去的唯一方法是跳下去。” 绣红道:“江湖上是曾经有一位偏好美食的紫癜书生,厨子杀手,你满足不了他的胃,他便要破开你的心。很多人都死在他的青霜紫电下,只是后来,他嘴越来越刁,胃口也越来越大。他杀了自己老婆儿子煮来吃了,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绝迹江湖。你碰到的,想必应该是他。” 安易生森然道:“那他想吃掉我俩也应该是真的?” 说罢他看了看地上干涸的血迹,只待血迹完全没了效力,那书生还会过来吗? 绣红看了看地上千织蛊剩余的两个大黑牙,道:“把他捡起来。” 安易生闻言捡了起来。 “放进去。”绣红瞟了瞟旁边的一个空瓶子。 安易生依言放了进去。 绣红道:“千织蛊脱离了蛊主,只是一条凶猛的大虫子,不过肉汁鲜嫩,听说是上好的美味,倒便宜他了。” 安易生心道:“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工夫心疼那美味的千织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0 绣红:“江湖传言,你满足了紫癜书生的胃,他便会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太过苛刻无理,一般他都会满足。只是今时今日,不知这位小老头还有没有保留这个吃人嘴软的习惯。” 吃人,嘴软。 安易生还沉浸在吃人的回忆中,他在想若是那老头杀回来吃自己,待会该如何应对。 绣红问道:“他离开时有没有说什么?” 安易生想起:肥虫之恩,他日相见,再为作答,后会有期。便说道:“他说后会有期,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绣红看了看太阳,眼神黯了黯,等午时一过,自己又要开始慢悠悠的等死。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安易生拿出了一幅画,准备打开,反正也没活的指望。 绣红瞥见,说道:“蛊的秘术,男人是看不得的,即使看了也看不明白,可能会有副作用。” 安易生没理会这句话,只看看又有何妨? 然而 安易生只看了一眼,一眼,从此就对女人完全失去了兴趣,他看着绣红,竟然吐了出来。 黑乎乎的人蛆浆糊粥,没吐。 一大锅蠕动的毒蛇肥虫,腥臭的虿盆,没吐。 黏答答的蛛丝蚕丝鸟屎汤,没吐。 丰满的雪蛛飚绿浆,没吐。 总之都没吐。 可安易生无法直视一个全身爬满虫子的女人,蜂窝一般的皮肤住满了虫子,裸露的莲蓬乳里黑头探出密集的让人后背不安,汗毛直竖。更可恶的是,这画不知做过什么处理,随着光影交错,上面似是会活动一般,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安易生手一抖,扔掉画,趴在崖口吐了起来。 绣红将画捡起,收好,放入袖中,起身道:“不听人劝,唉!吃亏了吧。” 她看了看渐渐衰落的太阳,说道:“让我来帮你一把。”说罢便把安易生推了下去。 听天由命了,绣红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便也跟着跳了下去,不想是求生,像是在赴死。 安易生不得不承认,绣红比自己果断决绝,既然是在等死,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这次他们博赢了。 第25章 崖底 崖底是一片水域,到处生长着红树林。 两人被这温和的树木挂住,抵挡了最强的一波冲击,就径直栽入了水中。 安易生陡然落水,慌乱之间抓住了些什么,然后顺着红树林的根爬了上来,等他稳住呼吸,定了定神,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寒光,不远处插着一把匕首,泛着青光,插在一截木头中,半截露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沉浮,时隐时现。 那是卜老太太的匕首,打斗之中被安易生扔了下来,想不到竟能在这里捡到它,也真是一段奇事。 绣红呢?安易生在猜想她有没有跳下来,马上便是一道红影,“砰”的一声砸入水中,炸出一股巨浪,安易生所坐的红树木随着波浪一震,险些将他晃了下来。 水面平静后,绣红没有出水的迹象,安易生有些发慌,如果秀红没死就肯定能上来,安易生记得绣红说过她本是船家女,极通水性的。 不在多想,安易生当机立断,对着绣红刚落水的地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水下有些混沌,到处是腐败的树叶之类的杂物,安易生朦胧只见看到一道红衣被一团巨物包裹,便朝那边游了过去,然而一动,他就发现了问题,这水下的水草与红树林的根纠缠在一起,活像一个个困住猎物的牢笼,一旦落水,被缠住就出不来了。 自己能够不被缠住当真是幸运至极! 安易生朝着绣红游去,却半分动弹不得,只好浮出水面,谁知脚也被缠住,无法脱身,这东西,越是用力挣扎,便缠得越紧。 周围都是黑糊糊的一团,绣红的落水将这一带水草冲的散落开来,恢复平静后便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泳动着。 安易生够向了最近的一颗红树林根,只要顺着这东西往上爬,便能出水,他用手抓住树根,用力的挣脱了水草,爬了上来,一脚踩空又滑了下去,再出来时一脚扯出了一具被水草包裹的白骨。 安易生无暇细想,他迅速的挣脱白骨,沿着树枝跃过去,扯出钉在木头里的匕首,找到绣红的位置,又潜了下去,三下五除二斩断杂草,将绣红从水里扯了出来,挂在一根比较粗的树枝上,便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扯过那具白骨便架在两个树枝之间,便将绣平红放上去,压了压绣红的肚子。 白骨被水草缠满,已经混为一体,挂在树枝上也没有掉下去。绣红吐了一肚子水,回过神来,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便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两人心有余悸,劫后的余生也让两人精疲力尽。安易生不住的喘着粗气,绣红则倚着树木睡了过去。 等安易生缓过来,定睛一看,四周幽暗,光影重重,头上一片阴霾,周围则是一片长得差不多红树林,流水缓缓,到处打着旋,也不知在流往何处。 两人衣不蔽体,遍体鳞伤,身上早已在跌落过程中被树枝划了大大小小好几道口子,这时冷风一吹,浑身疼痛。 绣红面色惨白,毒性发作,安易生有心想把绣红拉入怀中,用体温来缓解。不过这杯水车薪,毫无半点用处,且绣红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安易生突发奇想,人血可以做药引,那肯定是有些的功效。 扯过绣红腰上的小瓶子,安易生便握住自己左臂上被划出的伤口,挤了些血出来,递与绣红服下。 浓重的血腥味让绣红本能的抗拒,安易生掐着绣红的嘴,硬是给她灌了下去。 还真有效,绣红面上的白霜又散了去,人也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安易生不再犹豫,直接一刀划过胳膊,对着绣红的嘴就给她灌了起来。 绣红拼命挣扎,可被安易生死死钳住,直到绣红面上白霜完全散去,安易生才罢手,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 绣红蹙眉道:“你疯了!” 安易生:“你是你早就知道我的血可以缓解你的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绣红一吐口中的血红唾沫星子:“告诉了你又能怎样,又无法彻底去除,我还是会死。” 安易生:“先活下去,肯定能有办法。” 绣红擦了擦嘴,同时也环顾四周道:“活下去?你本能一个人活下去,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等死,卜老太太出手还会给人活下去的机会吗?” “你太不了解她了,你以为她前半生在江湖上是浪得虚名的!总之,我是死定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嬷嬷在你身上做足了功夫,你现在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你的血也是宝贵的很,以后没事别随便给人服。” 绣红很少生气,她一向温和,也从来没与任何人产生过什么分歧,为何此时一反常态,在这件事上甚是凌厉。 安易生不知说什么好,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氛沉了沉。 绣红扯下头上的红丝带,扔进了水中,朝安易生道:“跟着丝带走。” 安易生有些佩服绣红,这个女人远比自己要聪明,她小小年纪,似乎对江湖上的人和事了如指掌。 丝带在水中兜兜转转,但终归是随着水流的方向。 可是丝带漂的太慢,两人攀着树枝,走了许久,也只离原来的地方几丈开来,一回头还能望见躺在树枝上的骷髅老兄。 一整天的颠沛过后,两人肚子很快便饿了,然而这里除了红树林,便空空如也,死寂一般,水底下也似连条鱼都没有。 绣红捡起红丝带,拧干净水,重新系在了头发上,她抬头望天,雾气散了,天空也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此时月亮出来,天还没完全黑尽,太阳的一点余光让整个世界显得昏黄。 “看那边!”绣红指了指一处道。 绣红所指的方向是一面峭壁,应该就是两人跌落的那块,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开放型囚室。 悬崖离两人落水的位置不远,只是被茂盛的树林挡住,放不开视野,白天天空满是雾气,夜幕降临十分,雾气散去,便可分辨方位。 两人朝着断崖走,期望能找到着陆的地方。 等靠近时,两人失望的发现,峭壁底部是挨着水的,并无任何地方可着陆。 绣红看着树叶的流向,说道:“朝着边走,顺着石壁,水总会流出去。” 两人便沿着石壁走去,直到天完全黑完。 入夜的红树林又是一番景象,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风。 安易生记得夜里会盘旋山鹰和兀鹫之类的,然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周遭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黑暗让人不辩五指,两人只能摸索着前进,然而树下都是水,一脚踩空,便整个人跌入,再上来时,也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不再行走,就着当前的树枝坐下。周围安静的只有呼吸声,水仿佛未曾流动,发不出一点声响。 绣红本走在前面,两人落了几次水后便看不见对方,只能通过声音来表示对方的存在。 “绣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1 没人答应,安易生心惊,不久前绣红还应了一声。 可是,安易生分明没听到落水声,但同时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呼吸。 绣红不会开这种玩笑,没理由不应自己。 “绣红?”安易生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绣红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恐惧蔓延开来,安易生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紧紧的抓住了身旁的树枝。 这里有古怪,安易生想起了水下一团团的水草结成的茧,还有那具被水草缠满的白骨,当时他只顾着去救绣红,忽略了白骨上的盔甲,盔甲早已锈蚀发绿,和水草融为一体。 水下都是死人! 安易生下意识的往上抬了抬脚,离水面远点。 那吃人的书生老头说的没错,当时是有一支军队跳了下来,可从没听过传言有人从这里走了出去,没有人到过这里。 水下埋葬着一支军队! 这时有风拂过,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如同幽灵在耳边鬼言魅语,轻轻的,细碎却又不绝,撩动着人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安易生握紧匕首,恐有暗变。 先是一声细响,什么东西破水而出,同时耳边呼呼,安易生侧身躲过,险些落入水中。 那东西一掠而过,便钻进水里消失,一切又恢复的之前的寂静。 等待未知的恐惧是种煎熬,它必定会到来,可你却不知道它何时到来。 安易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也不敢大意,手里紧紧的握着匕首,瞪大双眼,竖起耳朵。 红树林动了动,水底下又有什么东西游过,牵扯了水草,撞动了水下红树林的根,看这动静,来者体积不小。 又是一阵破水声,先前的那东西埋伏多时,看安易生被树木所动而分神,立刻展开袭击。 挺有灵性的东西! 安易生不敢大意,耳边听着风声,挥着匕首朝空中一划,如划开丝绸般将那物划开,那东西便消失没了踪影,甚至连落水声也没有。 一定很是轻柔,安易生确信自己斩开过什么东西,他伸出两指一摸匕首刃面,触觉滑腻,果然,那东西被斩死了。 水波晃动,先前的庞然大物越靠越近,安易生无路可逃,眼下也是漆黑一片。 只有殊死搏斗了。 第26章 囚徒 一声巨响,水底之物暴走而出。 一股腥臭之气直扑面门,安易生只好后仰,双腿倒挂在树枝上,做了个倒挂金钩。 此物一击不成,直接撞上树枝,树枝一个震颤,直接将安易生震落了水中。 不好,安易生落水后便迅速攀住树根,往上爬起,尽早离开水面。可那怪物搅动的水花四溅,本就不怎么坚实的红树林也被晃得东倒西歪。 安易生好不容易爬了上来,那怪物兴许是尾大不掉,在满是红树林的水下不好舒展,一阵波动后,它又朝安易生扑了过来。 这东西一张口就是一股腥臭的寒气,还没扑倒,味道就先来,安易生闪了过去,却碰上了怪物的外皮,通体滑腻,没有鳞片。 怪物滑过的树木没法握住,安易生缩在了一根伸出去的长枝上,随着水波上上下下的晃动,处境坎微,他牢牢的握紧匕首,等待着殊死一搏,给与那怪物最后一击。 怪物第二次袭击不沉,恼羞成怒,甚为暴躁,不断地搅动着水底,冲撞着水下的红树林根。 不好,这畜生想把自己震进水里。 安易生感觉到头上有叶子在动,伸手便碰到一段树枝,只是脚下不断的晃动,想要抓住也非易事。 安易生将匕首咬在嘴里,趁着一阵波浪的上泳,双手抓住树枝,攀了上去。 怪物撞他撞不下来,又越不过那么高,盘旋一阵,便又没了动静。 安易生长舒一口气,他试着往高处爬,爬的越高越好,可是再往上就没有了。红树林高度都差不多,安易生记得不可能离水面这么高,自己抓的这根像是人为的,架在树顶上的。 拨开顶端的叶子,往上看不见星辰,周围的六座山能见轮廓,望上去像是身在井底。 看来得等到天亮,安易生困了,倚着树木便睡了,为了不再睡梦中掉下去,他牢牢的抓紧身下的树木。 安易生醒了两三次,确定没了动静又继续睡去,可是第四次他发现了异常,身下的水气便明显了。 安易生立即端坐,刚换个姿势,脚就放到了水里。 涨潮!这鬼地方竟然会涨潮! 安易生在心里骂了几句,抄起匕首,直起身来,警惕的听着脚下。 不知道水能涨多深,要是将这里淹完了,那可真是九死一生。 那怪物果然没离去,潮水涨到足够的位置,它便奋起一跃,直扑安易生面门。 畜生! 安易生没有躲闪,直接抄起匕首,插进了那怪物口中,那怪物嘴里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厚的匕首竟插不下去,正好卡在了它上下鄂之间。 一人一怪一起落入水中,安易生屏住呼吸,握紧匕首不松手,任由那怪物将他带在水底乱串。 怪物上下翻腾,想挣脱安易生却不得,匕首卡在嘴里吃痛,怪物忙伸舌头去舔,却不知那匕首锋利无比,硬生生的削段了它一截舌头。 安易生被转的七荤八素,却始终屏住呼吸,牢牢的握紧匕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牢牢的抓住周边的一切,当做最后的希望。 怪物一跃而出,安易生感受到一阵腥风,便睁开眼,贪婪的猛吸一口空气,等待再次落水。 谁知并没有落水,一人一怪落入了一块巨石板上,周围有许多跳蛙,少数来不及逃跑,被怪物砸了个稀巴烂。 怪物许是精疲力尽,软软的倒在石板上,在月光下瞪大如铜铃般的双眼,却无任何动作。 安易生松开匕首,起身便滑到,摔了一跤,怪物滑过的地方满是粘液,无法下足。 他只能死死的对着这条怪物,大眼瞪小眼。怪物通体发黑,上面黏黏答答,像是一条成了精的老鲶鱼,可长度又像是一条蛇,嘴里没有獠牙,只有食草动物的钝齿,匕首牢牢的插在它下牙缝中间,口中的厚软舌头被劈成两截,开了叉。 这是什么东西? 安易生从没见过这种生物,不过看着这拳头一般的大牙,真要被他咬伤一口,整个人会直接碎掉。 怪物壁上眼睛不动,周围的跳蛙一蹦一跳的围了过来,却始终在三尺之外,围成一个大圈。 跳蛙轻快灵活,通体透明,除了头上的大萌眼,黑幽幽的盯向这边。 安易生肚子叫了叫,看着跳蛙,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 跳蛙们见怪物无反应,又是上前一步。安易生能看到那闪电般跳跃的动作,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跳蛙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逼近。 有些胆大的跳了过来,怪物睁开双眼,动了动身躯,跳蛙便被吓得跳了回去。 有异! 安易生摸索着巨石板,上面竟然有些纹路,再一细看,整块板上都是些浮雕游龙,再放眼一看,四面各有一根石柱子,上面站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 安易生顺着浮雕爬行,想远离怪物,那些跳蛙料想也无害,兴许还能抓几只伺候伺候肚子。 青蛙本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可这些跳蛙见安易生过来,不仅没散开,反而越聚越拢,越靠越近。 难道,这些青蛙没见过人? 青蛙越靠越近,安易生伸手,准备抓几只,顺便清清前进的道路。 然而他一伸手,就感觉到胳膊一痛,仔细一看,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还被扯下一小块皮肉。 青蛙无声的靠近,一对对的大眼睛越发诡异。 不好,他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只跳蛙在张嘴咀嚼,瞬间便明白了些什么。 他手足并用的站起,却摔到向后滑去,正对着怪物张开的大嘴。 安易生用脚抵住怪物的大牙,一个华丽的回旋,又稳健的抓住的匕首,同时也感觉到胳膊越来越麻痹。 吃过毒物无数的安易生竟然被这小跳蛙给制住! 跳蛙见他摔倒在怪物旁边,又是谨慎的不再靠近。 就这样不知对峙了多久,直到蛙群中一阵骚动,一只跳蛙倒地抽搐几下,便翻了肚皮。 安易生认得那只青蛙,那只青蛙咬了自己,透明的身躯里带着一点血红。现在安易生从那只翻到的青蛙微张的嘴里能看到一口细细密密、阴森森的白牙。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2 跳蛙不再看着安易生,黑溜溜的大眼一齐转向的大怪物,不知那只青蛙带的头,先是试探性的掠过,随后便是一阵乱花迷眼,怪物皮开肉绽,被活剐分尸,开膛破肚后蚕食鲸吞。 地上发现了尸体,天空中也盘旋出兀鹫,越聚越多,也加入了这场盛宴。 如此直白的饕餮之行,看的安易生是心惊胆战。怪物几下就被分食干净,那把卡在牙中的匕首也在慌乱中被扔到了一边。 安易生捡起匕首,拿起怪物的两颗大牙齿朝那乱哄哄的一团扔了过去,惊起一阵骚动,便趁乱冲了出去。 他循着光亮,跌跌撞撞的过了一座木桥,走了一段陆路,便进入一座宅子,这鬼地方竟然有人住。 一阵鹰哞撕裂了夜空,房檐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扑了过来,安易生慌忙倒地躲避,几间房的灯亮了开来,显然是惊动了主人。 安易生慌不择路,闪身扑过,看见一间房透着窗,直接委身遁入,门外是巨鹰的长哞。 安易生转身便见一个身着睡袍的小孩,小孩睡眼惺忪,被这突然闯入的人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愣住,也忘了呼救。安易生便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嘘,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孩望着他的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安易生放开了手,却时刻准备着,以防这小孩子突然倒戈。 然而小孩并没有呼叫,甚至连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警惕的看着安易生,神情带着点怜悯和乞求。 外面一阵脚步声,安易生望了望小孩,小孩冲他点了点头,便推门出去。安易生只好躲在暗处,举起匕首,待会若是有人进来,先擒了那小孩做要挟。 小孩出门去,却未听见交谈声,片刻后便回到房间,关上门。他冲安易生比了个手势,安易生看着他比比划划,才反应过来,这小孩是个哑巴。只是他不明白小孩想表达什么意思。 安易生:“多谢你出面相护,小兄弟,安某只逗留今晚,待明日日出便自行离去。” 小孩比比划划,指了指门外,伸出两指做行走状,安易生猜他想说的是外面的人走了。 安易生:“多谢小兄弟,只是夜里黑暗,安某并不止如何离开,并且,这是哪里?” 小孩又是比划比划,安易生仍旧看不懂,只能说道:“虽然安某并不止小兄弟所言何物,但料想小兄弟应是一番成全之意,你的好意安某心领了,安某就不打扰了。”安易生说罢便要走。 小孩有些着急,急忙拉住安易生,直到他在桌边坐下。伸出手在安易生掌心写下:“带我走。” “带你走?”安易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孩是一位囚徒。 “你是谁?” “王子。”小孩写到。 王子?一位被软禁在悬崖囚室底部的红树林牢笼中的王子。 第27章 刺蛤 眼下这小孩约摸十一二岁的样子,生的一副好皮囊。眼睛黑亮如星辰,丹唇不启,却仿佛能让人听见他哀求的声音。 安易生不禁疑惑,如此天潢贵溃却又为何沦落至此 小孩见他不答又是哀求的写道:“带我走“。 可安易生的手掌逐渐被麻痹失去了知觉,毒跳蛙的毒终于开始发作。 小孩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拒绝,于是放弃,独自坐在了一边。 安易生说到:“小兄弟,我中了毒,这只手没了知觉。“ 小孩似是没听到哦一般,打开窗户,一阵比划,示意他跳出去。 蛙毒散播的越来越快,安易生感觉全身被灌了铅,浑身没了知觉,连动一下嘴皮子都不行,如何跳窗。 小孩见他不动,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他年纪尚小,一阵惊慌后反而没了主意,他看着僵住的安易生不知所措。 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嘈杂,想必是搜寻的人又回来了。 小孩看了一眼安易生,便看向门外,起身,准备出去 这小孩想找人过来。 是福还是祸? 这鬼地方连人带畜生,没有一个善类。 门开了,小孩带了人进来。 为首的一人挎着长刀,裹着黑巾,显然是风云寨的土匪。可是这土匪却恭恭敬敬的朝那小孩揖道:“属下失职,让贼寇闯入打扰少主休息。“ 安易生疑惑了,这小孩到底是谁? 当他被那土匪像拖麻袋一样拖走的时候,那小孩还是乞求的望着他,仿佛在说,回来救我。 安易生决然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土匪将他拖入一间屋子,先是将他用铁链捆了起来,吊在屋子的正中心,又将一瓶药放在他鼻头嗅了嗅。 安易生闻到那说不出的味道,全身也有种说不出的清爽通透,四肢也不再僵硬,只是这一夜变故太多,他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到了极点。 “你们好好看着这个人,明天审他。” “是。” 土匪说罢便离去留下了两个人在门外看守。 第二天,安易生是被凉水泼醒的,还没等他睁开眼身上便吃痛,一道长鞭将他抽的转了几圈,又转了回了。 一把小刀逼近:“说,谁派你来的,有什么企图。“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鱼带过来的安易生想想都觉得好笑。 果然那问话的土匪面上难看,大手一挥,旁边个拿鞭的人又抽的过来,像抽陀螺一样将安易生抽的皮开肉绽,头昏脑涨,吐了出来。 土匪又拿着小刀逼近,只是这次他直接超安易生破烂的伤口挑了进去,将原本就绽开的肉又翻了些出来 “说,你怎么到这的!有什么企图。” 你就不能问点别的?奄奄一息的安易生心道。嘴上却说:“给我只烤鸡我就告诉你。“ “妈的,”那人重重的给了安易生一耳光,同时呸了一口。“用刑!” 安易生又被抽到怀疑人生! 又是被一壶凉水泼醒,那土匪又是问了同样的话,问完后又是将安易生一顿抽打,只是这次打完后敷了药,确切的说也不是药。 因为那东西敷上后简直就是往伤口上撒盐。 可是药效却出奇的好转,伤口一日便愈合,堪称神速。 毫无疑问,安易生还是被一壶凉水泼醒,那土匪还是问了同样的话,问完后还是将安易生一顿抽打,打完后依旧敷了药。 总之安易生说什么他都不信,也不知道那土匪想从安易生口中听出什么阴谋还是企图。 如是往复了几日,安易生也渐渐的习惯了,水还没泼过来,便先醒了。 土匪问着同样的话,安易生也诚恳的答道:“被鱼带过来的。” 土匪挥鞭要打。 “别打了,你又不准备弄死我,天天这样,浪费精力。” 土匪被说动了,好:“来人,扔进湖里喂鱼。” 几个人提刀上前来。 安易生见他动真格,忙说道:“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那土匪那匕首拍拍安易生的脸:“所以,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安易生想起这里的小孩,那小孩虽然将自己交给了土匪,可想离开这里的心思也是真真切切的,这骗不了人。 安易生于是道:“我是被派来接小孩走的。” 土匪色变:“你们知道了?” 安易生不明白知道了什么,是知道这个小孩的存在?还是知道了他的地点? “对,我们都知道了。”安易生答道,见机行事。 “你们还有谁?”土匪问道,一群人提了刀,草木皆兵。 “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以信号接头。”安易生信口胡诌,编,继续编,编得越像越好。 “那你们是怎么接头的?”土匪问。 “这个,我得和你们花寨主说。”安易生最终扯向了花寨主,心里打算见到花寨主后,将事情解释清楚,顺便借着卜老太太的旧情,逃出生天。 “花寨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3 众人一愣! 安易生心道不好,是不是漏了什么破绽。 那土匪咧嘴一笑,同时放松了警惕,呵呵道:“花寨主不在寨中,现在全寨上下由我代劳,你有什么,便和我说了罢。” 安易生有种预感,眼前这人,就是花刺哈。 再赌一赌! 安易生决定先避过这个问题,说道:“和我接头的是一个老头。” 众人均放下了刀,气氛缓和不少,安易生却紧张起来,是不是又暴露了什么? 他本是想胡说八道,顺便把山崖囚室碰到的紫癜书生拖下水。 “什么样的老头啊!哈哈哈?”那土匪带头大笑,后面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安易生心道:“完了,装不下去了。” 这时候,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豁出去了。 “你就是花寨主?”安易生小心的问了句。 “你说呢!”花刺哈终于停止笑声,正色,目露凶光。 “花寨主,是你一直逼问我,我说了你又不信,我从悬崖上面掉下来,被一条鱼带了过来。”安易生据理力争。 “总之,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你找错人了。” “哼,找错人了!那这是什么?”花刺哈说着,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泛着青光。 这是卜老太太的匕首。 事情反转的有些突然,安易生在犹豫要不要将卜老太太之事告诉花刺哈。明明从那晚的对话就可以看出,他们二人有些交情,可是花刺哈为什么又会因为一把匕首,而对自己拷问。 安易生只好道:“这是我在悬崖下捡的。” 他心中无愧,的确是在悬崖下红树林上捡的。 花刺哈怒笑道:“那你说说看,你怎么上去的!” 安易生脑筋急转:“被抓上去的,有一位老太婆,抓着我坐着几只飞鹰上去的!” 这话也没错,花刺哈也不认为安易生在说谎。 “你们上去干什么?” “躲避仇家!” 花刺哈终于知道了安易生是谁,他也记起了那晚卜老太太所说的仇家,并且还是家事。 “你姓安?”花刺哈问道。 怎么办?承认还是不承认,安易生犹疑再三,最后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了答案。 “是。” “哼!”花刺哈举起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安易生一阵心焦,眼睛死死的盯着花刺哈,一点也不敢大意。 花刺哈举起匕首朝安易生挥过去,斩断了吊着他的绳子,给他解了绑。 安易生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想出言道谢,谁知下一刻花刺哈便举起匕首挥来。 好一个虚伪的土匪头子,出手前连个招呼也不打! 安易生虚晃一招,被匕首划伤了肩膀;花刺哈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刀刀直入安易生心脏部位,快捷如风,招招夺人性命。 安易生现在才想起那本鞭法秘籍的好处,对付纯钢之物,要么比它更硬,要么柔化自身。 安易生灵活至极,招招闪开,却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这花刺哈,比他现今为止,见过的任何高手都要强。 无奈之下,安易生借着花刺哈的一击,移向了一位持鞭的看守身后,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易生扼住脖子,夺了鞭子。他把那人推向花刺哈,挥鞭狂舞,人群散开,他一把劈开了审讯室的门,便夺路而出。 有人想追出去,却被花刺哈大手一挥:“别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出去!” 安易生出门片刻,发现没人追,速度也就放慢了起来,寻找出去的路。 刚才慌乱之中,他也不知道逃到了哪儿,狭长的道路上,两边都是门。安易生随便推开了一间,里面是个水牢,水面飘着肮脏的稻草,和各种污秽之物,安易生只看了一眼就离开,这种地方,一看就不是出口。 安易生又推了一间,是一间卧房,房内空空如也,连个窗户都没有,桌上的水果都烂成了黑色,床上白幔垂下,里面就算有人,估计也死去多时。 下一间突然蹦出一窝毒物,安易生被咬了一口,没什么大碍,咬了他的毒物却翻了肚皮。 下一间一推开门便射出几枚飞针,安易生躲了过去,一不小心却打开了对门,险些掉了下去,这间一打开门便是个无底洞,没有地板,洞里面嘤嘤作响,如同地狱一般黑暗。 安易生终于不再轻举妄动,这条路也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还是一扇门。 出口怎么可能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安易生缩回了伸出去的手,他明白了花刺哈为什么不来追,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安易生逃不出去。 屋顶上传来一阵蛙叫,安易生抬头一看,又是那长着锋利牙齿的青蛙,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青蛙通身黑色,脚趾有吸盘,能吸附在石壁上。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安易生吃过这毒蛙的苦头,他急速的朝着原来的路返回。 第28章 风云 巷道了燃了灯,每盏灯旁,都是一扇门。 好在巷道只有一条,可是当时又急又乱,完全不知道从哪山门出来的。 安易生到了巷道的另一端,他才发现,又到了穷途末路。 怪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追了,安易生却脚底打滑,直接滑向了巷道的尽头,尽头能听到有庞然大物扑水的声音,还有那标志的巨牙上下碰撞的打磨声。 四周的石壁都滑不溜啾的,安易生手上只有一把长鞭,起不到任何作用。 暗道的屋顶! 安易生急中生智,抓住眼前的一闪,上方似有什么凸起之物。他挥动长鞭,也不知道卷住了什么,身体陡然一滞,停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直起身子,却发现一只脚已经到了水里,随后熟悉的水气从身后扑过来。 那怪鱼来了。 安易生握紧长鞭,借着怪鱼的水波往上滑了一截。只听得到身后一震,怪鱼没有咬中,又顺着斜坡滑入水中。 安易生小心的握着鞭子,往坡上走,准备再回去推门。 他走得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他能感受到,鞭子勾住的东西并不结实,随时可能掉下来。 安易生走到了鞭子挂住的地方,无法再前行,还好前面的路也不是很长,最近的灯盏,鞭子完全可以够的到,只要那东西够结实。 安易生小心的取下长鞭,头顶上瞬间落下一柄长枪,卡在了巷子中间,阻止了安易生的下滑。 真是天助我也,安易生无暇思考为什么头顶上扎着一柄长枪,直接挥动鞭子,卷入了最近的一展铜灯,借力一拉,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逃离了这通向鱼腹的下滑路。 没办法,安易生只好推门。他努力的回想来时的那扇门,虽然反应慢半拍,却还是想起来了,那扇门是被自己一鞭子给劈烂的。 有了这个灵感,那就好找了,可是安易生直到走到巷道的另一端,也没发现一闪被劈烂的门。 安易生怒了,他确信这些门不会移动,前面被他推过的门里面照旧,没理由找不到自己来时的那扇。 “我不用手推,你能拿我怎么办!”安易生挥动长鞭,所过之处,门户大开,飞针走石都被他一一避过,然而没有一处是他来的地方。 安易生卷起鞭子,站在一盏灯下,努力的回想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 突然一阵风吹过,昏黄的灯闪了几下,对面开着的房里面的帘子动了动。 “对,我应该是从里面的一间房出来的!” 安易生终于摸清头绪,他记得,自己出来时推过门推完门才到了这鬼巷子里。于是安易生寻找着那扇门,可如今,门全部被打开,要找到正确的,谈何容易。 有水的应该不是,一眼望穿的也不是,有机关暗器的更不是,那么只剩下一切正常的房间。 安易生首先排除了那间放着黑果子的卧房,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他到这里推得第一间房。 随后,就剩下4间房可以选择。 第一间是靠近滑坡的位置,那是一个刑房,到处挂满了布帘子。安易生的印象里没有越过层层白幔,略过。 第二件在靠近怪蛙了位置,略过,黑果子后面推过的房都不是。 这样,就剩两间了。 安易生也惊奇的发现,俩间房门对开,只是,一间门是手动打开的,一间却是被劈开的,门上的窗户纸都被劈坏了。 安易生看都不看,径直走进了那间被手动推开的房。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4 这好像是个女子的闺房,房内红纱帐幔,一旁还竖着一个屏风,屏风上面画着百美图。 房里依旧没有窗,床上空空如也,安易生绕过屏风,屏风后面果然有一道暗门,这是给小姐私会用的? 暗门被打开,安易生跳了过去,又是一道巷子。 安易生无语,硬着头皮去寻找一面被破坏的门。果然,很快便找到。 安易生立在门口时,花刺哈正在摆桌喝茶,桌上布满了香气四溢的菜肴,安易生咽了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众人望向安易生,像抓到老鼠的猫,饶有兴致,眼神里充满玩味。 安易生道:“在下与花寨主素无恩怨瓜葛,因缘误入贵宝地,花寨主为何苦苦相逼。” 花刺哈轻轻抿了一口小酒,并无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安易生挥手道:“来陪花爷我小酌几杯,如何?” 安易生思量思量,花刺哈若想取自己性命,没必要费这么多周折。于是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做在了花刺哈对面,信手撕了一个肥鸡腿,就着美酒,旁若无人的啃了起来。 花刺哈只是小口自酌,并不打扰安易生的用餐。 待安易生酒足饭饱,花刺哈又拿起那把匕首,对着安易生说道:“匕首的主人,和你什么关系?” 安易生心中不知如何作答,这涉及到一个选择,选择站卜老太太那边,还是站安嬷嬷那边。 “百毒蛊母,是在下的姑祖母。” 安易生即表明了身份,又没明确表明关系。 花刺哈不说话,只是看着安易生,有种洞穿一切的感觉。 “可你身上根本没有百毒蛊母的功夫。” “她把功夫都传给了我妹妹,我们安家的功夫,大都传女不传男。” 三分真取得对方信任,然后在用七分的谎言将其迷惑。 “那你的功夫哪学来的?这身法,这招式,根本不是中原武林的技法。 安易生想起了秘籍上的天竺女子,于是说道:“是在下无意间得到的一本秘籍,本是一位先辈远游天竺所作。在下因缘巧合,才练了些皮毛,让花寨主见笑了。” 花刺哈若有所思,道:“那日百毒蛊母与仇家在我悬崖囚室决一死战,后与仇家双双身死,你可是在现场?” “在,当时我就在。”安易生说道,“她们都死了,我下不了悬崖,就跳了下去,落入红树林中,被一条怪鱼带了过来。” 花刺哈总算是相信了些许,可他还是不放心:“你又是怎么到的那孩子的房间?” “被鹰发现了,躲到那去的!” “你知道他的身份?” 这时候再打迷糊已经没有用了,明显知道了越少,对自己越有利。 安易生道:“王子,他自己说的。” 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安易生又补充道:“他在我手心写的。” 花刺哈的目光又警觉了起来,道:“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选择又来了,安易生在想要不要把小孩求自己带他逃走的事情和盘托出。 安易生迅速喝了口酒,掩盖住了眼神间的思虑,道:“我见来了很多人,就挟住了他,他求我别伤害他,直到我蛙毒发作,渐渐麻痹,他才去找了人来。” 估摸着花刺哈八成是信了,安易生趁热打铁,道:“花前辈只需送在下会乌镇卜家即可,毕竟,老太太的事,还需要个人去通报一声” 花刺哈却大手一挥:“不必了!” 安易生不解,问道:“为什么?” 花刺哈倒了一杯就,一饮而尽:“那里已经被烧成了废墟。” 安易生怔住了,惊讶大于伤感,片刻才回过神来,向花刺哈问道:“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刺哈告诉了安易生,卜清河一把火烧掉了卜府,便带着家里众人离去,不知所踪。 安易生无比的震惊,这些日子,卜府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花刺哈口中得知,卜老太太身亡的消息一传出,卜府就乱了,很多仇家趁虚而入,卜家的陈年旧事也被抖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朝廷派人抄家,西野王带兵,抄出来了卜老太太的温泉蛊室,卜家的人也被收了押。 一群彩衣女子匆匆赶到,却是为周氏而来。那周氏竟是彩云轩的罪人,女子们将周氏母女押了回去,同时也大败西野王。 卜夫人李氏上吊自尽,卜清河一把火烧了卜府,和安红豆逃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安王的卜侧妃匆匆赶到时,卜府已是一团灰烬。 一朝一夕,卜府就家破人亡,从乌镇消失了。 镇上的人们细声谈论,小小卜家,藏的真是多,随便捡个人出来,都是大来头。 安易生听完后内心不住颤抖,但他还算冷静,反而问花刺哈道:“那日我在悬崖囚室听寨主与蛊母对答,似是有些交情,卜府发生这样的事,你当时在干嘛,作壁上观?” 花刺哈哈哈大笑:“干我风云寨何事,我等自东镶王之事,被驱逐至此,便朝不保夕,苟且偷生,只待留条性命,等待时机成熟,再次揭竿而起。” “我们自顾不暇,别人的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安易生鄙夷的看了花刺哈一眼,道:“我要出去,带我离开这里。” 花刺哈回给了安易生一个眼神:“没门!” “我保证,这里的事不说出去。” “你只要姓安,你就脱不了干系,你出去了,许许多多的事,最终还是会落到你的头上。” 安易生见花刺哈执意不肯,心一横,一咬牙,抄起桌上的匕首,便朝花刺哈脖子抹去。 花刺哈正在喝酒,估计没想到面前的这小子这么狠绝,一时来不及闪躲,便被刀横了脖子。 众人举起长刀对向安易生,场面一度紧张起来。 安易生怒道:“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花刺哈面不改色,仍旧倒起小酒,自斟自酌,道:“不,你不会的。” 刀都架脖子上了,这人还能安然自若,也着实是条汉子。 安易生又是一咬牙,心想:”是你逼我的。” 他把匕首向前一寸,花刺哈脖子被划了条口子,有鲜血缓缓流出,伤口并不是很深。 花刺哈仍旧喝酒:“你杀了我也没用,不想放你走,你杀了这里所有人,你也没法出去。” 安易生终于放弃,他狠狠的扔掉匕首,瞬间便被长刀架住了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座谈 花刺哈摔了杯子,道:“想走,那得看你的本事!” 安易生反嗤道:“你刚刚宁死不肯放我走,现在又来谈什么本事。我都有机会杀你一次了,你觉得我们再来斗一番有必要吗?” 花刺哈瞪大眼睛,吹了胡子:“小小年纪,如此狡诈,你刚刚趁我不备,略胜一筹,不够光明正大,算什么英雄。” 安易生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难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些什么英雄好汉吗?况且,兵不厌诈,败了就是败了,技不如人也好,一时疏忽也罢,花寨主贵为一寨之主,一方之霸,岂无这点担当?” 安易生咄咄逼人,花刺哈一时也拿他没法。他本是土匪出生,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一个没有任何用途的安易生,随便杀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花刺哈这些年苟且躲在狼牙谷,风云寨日渐衰落,眼看部下一个个的老去,又后继无人。那么多先辈流血牺牲,这几十年里,花刺哈日日都觉得愧对寨中各位先辈,日子过得越平静,他就越是自责。 卜家也随着卜老太太的死而败落,当年涉事的人,只剩下风云寨。 眼下正需用人之际。 花刺哈灵机一动:“你先待在我风云寨,待我和你讲清前因后果,再走也不迟,到时候老夫绝不为难你。” “有事快说。”安易生冷冷道。 今日天色已晚,安少侠先休息就寝,明日老夫再前来一叙。 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他是怎么知道天色已晚的? 安易生被刀驾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直到踏出最后一扇门,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吹了过来,终于到了室外。 天上雾浓浓,不见月亮,显然还是在谷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5 “你们两个,带安公子下去休息!” “是!” 安易生便被两人驾着刀休息去了。 客房还算不错,桌上有水果,床上有锦被。这些年安易生没怎么吃过正常的东西,也没睡过正常的床。蛊室外间的刑房就是他的卧室,梳洗台就是他的床。一时的高床软枕让他不适应,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刚到卜府的那个夜晚,也是一样的磕碜。 不同的是,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他的妹妹不知去了哪里,连同着卜府的兄弟姐妹。 很久没这样睡过了,一觉自然醒。 当安易生醒来时,睁开双眼,首先刺入的便是清早的阳光。他打了个哈欠,环视四周,发现桌上放了身干净的衣服,昨晚有人进来,安易生微微眯着眼,警惕着那人,可那人在桌上放下什么东西就走了,安易生也没在意。 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花刺哈想让自己死,能选择一百种方式,唯一不会选择地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下三滥手段,不体面。 安易生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馊味。他叫开守门了人,要了一桶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坐在房里等待花刺哈,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花刺哈进门先是一愣,穿着正式的安易生虽说不上如何的丰神俊朗,却让他有些眼熟,仿佛见过这人一般。 花刺哈陪笑道:“昨夜歇息的可好?” 安易生道:“别废话,说正题。” 花刺哈又沉了脸,这小子完全不来那套,完全没有规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先从你说起,老夫先问你几个问题。” “有事快问,知无不言。” 安易生没好气的答道,毕竟他没多少时间,也没什么耐性,他要把卜老太太,卜家和安家的事告诉卜清河,告诉安红豆。 花刺哈唯一的一点笑容也装不出来了,直接说道:“你父亲是谁?” “打死人跑了!” “你爷爷是谁?” “死了,都忘了他长什么样!” 短短的几句话让花刺哈知道,以前的事安易生一无所知,甚至从他父辈就开始断了。 “你爷爷叫安宗年,以前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只是最后隐退了。”花刺哈道。 “放屁,我爷爷只会放羊,还是给地主家放羊,真是什么高手还会穷到以放羊为生吗?”安易生不信,截然了当的打断。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安宗年当年是东镶王座下的一等杀手,人称百步穿杨羽林郎!” “狗屁胡说,我爷爷腿都瘸了,还百步穿杨,你少在这胡诌。”安易生啐道。 花刺哈脸有些黑了,这些年他虽然偷生的窝囊,可至少在整个风云寨,乃至乌镇,还是一位呼风唤雨的响当当人物,多少年来,都没人敢对他这样。 安易生感觉到不对,花刺哈有些生气了。 “他说过,听完再由我决定去留!”安易生对自己说道,“别管他,先听着。”他把安家说成神说成狗都不要再理他。 花刺哈的黑脸有着迷之的自信,他又说道:“安宗年擅长射术和轻工,一次执行任务失败,瘸了一条腿,便退隐江湖。” 安易生忽然想到,爷爷给父亲留下的一张弓,很是华丽,镶金镀钻,弓弦还能弹奏,不知从哪来的。 不过那弓在爷爷一去世就被父亲当了,也没来得及多看几眼。 花刺哈又道:“你爷爷是不是脸上有两条十字刀疤?” 这个就明显了,小的时候,安易生被这两道疤吓哭过无数次,当时他一不听话,他娘就说把他交给爷爷。那两条疤痕在老脸上交错纵横,将一张脸一分为四,说不出的丑陋吓人。 察觉到安易生的一怔,花刺哈来了兴致:“东镶王的叛变你可是知道?当年的事,安家可参与了不少啊。” “为什么?”安易生问道。 “这就要再往前说起,那时安家还是内阁大臣,只因巫蛊之事,惨遭灭门;而当年告发安家的人,恰好就是安氏的亲家,同在朝堂的卜尚书。” “什么?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安易生无比震惊,一直以来,是安家害了卜家的思维又被颠覆。 “这怎么可能?”安易生问道。 “怎么不可能,安家是东镶王一派,至于卜家,你应该知道,他是南安王一系,东镶王一但发难,首先牵扯的,就是南安王。” “所以南安王先发制人?”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花刺哈意犹未尽的看着安易生复杂的表情,吹了吹胡子。 难道,卜老太太这么久一直都是在给安家报仇?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卜老太太对卜清河的态度为何如此的复杂,即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是仇家的唯一血脉,卜老太太一辈子徘徊在这种爱与恨的矛盾的边缘。 结合安嬷嬷,后面的事情应该很明了。 卜老太太以为是姐夫告的密,安嬷嬷确认为卜老太太袖手旁观,姐妹反目。卜老太太一怒之下杀了姐夫安嬷嬷的爱人,姐妹俩从此水火不容,你死我活,至于后面为何安嬷嬷毁容潜入卜府,卜老太太藏身卜府,安易生却弄不清楚了。 安易生问道:“那卜家是怎么回事?” 花刺哈摆出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你说了,卜老太太,你的姑奶奶,可是你们安家的二小姐。” “那,南安王怎么会袖手旁观?” 花刺哈“哼”了一声道:“东镶王暴乱,长达十余年,席卷了半边江山,岂是一个南安王所能挡住的。那些年,他都自顾不暇,如何保得住卜家。” “百毒蛊母又是怎么来的?” 花刺哈若有所思,“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据我三十年前的记忆,那时蛊母好像说过,安家的女人,必出一位蛊母,这不是你们家传密学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安易生道:“我只知道自己是个死了娘跑了爹的穷孩子,你说的那些,我从没听过。” 花刺哈道:“那也属正常,蛊术传女不传男,你知道了也无意。不过,据我所知,好像这一辈,出了两个蛊母” “对,还有她的姐姐。” “这就麻烦了,一山不容二虎,一技不能二学,最后终有一死。” “她们同归于尽了。” 安易生告诉了花刺哈那晚决斗的经过。 花刺哈叹息道:“那定是有了传人,随着传人的蛊越来越壮大,原先的蛊婆会越来越衰弱,所以蛊婆都是临死之时,才有的传人。” 安易生想起了安红豆。 “你说了这么多想表明啥?我还是想走。”安易生说道。 花刺哈挥挥手,道:“不急,南安王在追杀你们呢!” “不可能,卜家的大小姐是现在南安王子的侧妃!”安易生说道。 “哼,侧妃!正统的王妃都没有用,而且,我听说,卜侧妃已经被软禁了。”花刺哈道。 安易生又一次震惊:“怎么可能?” 花刺哈却气定神闲,哈哈道:“怎么不可能,卜家大伙那日她私自回来,已经触怒南安王,再加上她与王妃的种种不和,南安王也就借王妃之手,将卜侧妃除去了,南安王子念旧情,只是将她软禁。” “那卜清河呢?安红豆呢?” “都逃了,大火一烧起来,人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 安易生看见桌上的茶壶,喝了口水,道:“卜府,就找不到一个人了吗?” 花刺哈道:“只找到几个丫头仆妇,一问三不知,都抓去变卖了。” 安易生捏了捏拳头,到底是西野王还是南安王,如此苦苦相逼。 花刺哈用手指了指天,说道:“都不是!” 安易生明白,更大的主谋在后头。 花刺哈又道:“不过,以前那个已经崩了,现在的这个,青出于蓝!” 安易生道:“所以,天要亡我,呵呵。” 安易生忽然想起周氏,那个见过次数不多的女人,用着奇怪的渔网外衣做武器,掌法浑厚,却自甘为妾。 “那周氏母女被彩云轩抓走,又是怎么回事?” 花刺哈却低头倒了杯茶,笑而不语,缓缓过后,他才说道:“以后,见到身着彩衣的女子,离她们远点。” 第30章 瞭寨 花刺哈并未交代彩云轩究竟为何物,安易生也不再过问,他忽然想起软禁在这里的那小孩,不过,想必花刺哈也不会说真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6 果不其然,花刺哈只告诫安易生:“你不会想知道的,总之,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安易生心道:“这人说话不说全,做事留三分,总透出点不信任,也不知道是黑道混得久了,还是当土匪头子的时间太长?” 安易生道:“你就别打哑谜了,即使你不告诉我,我早晚都会弄清楚!” 花刺哈离开,给了他一个无可奉告的背影。 花刺哈想的很清楚,先留安易生一段时间,用这些过往的恩怨暂时稳住他,为自己所用,然后再放他出去。 安易生想的也很简单,他觉得花刺哈才没有那么好心,留自己在这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暂时还没想到。眼下出去也是颠沛流离,没个栖身之所,倒不如将计就计,先从了他在做其他。 第一日就在二人的座谈中过去了。 第二日,安易生才好好的查看了这个关了自己这么久的小岛。小岛在谷底的红树林湖正中心,放眼望去,六座犬齿山分成两列,如双龙戏珠一样,拱着这座小岛。小岛不算大,上面有房屋数栋,在高处望去,像是某世外高人隐居的府宅,里面也有花园流水,奇花怪石。 岛的边缘,青蛙在红树林上上蹿下跳,却无半点生息,这青蛙行动无声,当然也不会叫。 没有船只,安易生猜想肯定有其它通道可以直走出去。 小岛背对着一片大礁石,瀑布本从上面落下,却在中途被这块凸起的石头一分为二,成了小岛的天然屏障。 这是在这红树林谷的最深处。 安易生一晃数日,始终没有参破这小岛的奥秘。花刺哈时不时的过来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到了关键时候,仍旧闭了嘴。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安易生发现了那小孩有些不一样。 虽然上至花刺哈,下至洒扫的仆从,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这当中有什么说不出的诡谲。 这日,安易生闲来无事,决定放松放松自己浑身的肌肉。先前的那本鞭法也很久没练过了,他找了个阴凉树下,确定没人会来打扰,便开始打坐,练起功来,直到日上三竿,没了风,才作罢。 这门心法讲究静,保持着一个姿势五气朝元,在头顶融汇贯通,分散全身的经络,汇集阴柔之力,安易生练了好久,只记得第一门心法动作要领。 秘籍早被他扔了,反正也是他不想学的,丢了也不可惜,况且,学成的这点也勉强够用,打不过,跑路足够。 闭上双眼,耳边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只剩下风声和水声。安易生的呼吸逐渐变慢,心跳声也随着呼吸的频率降了下去,一切好似停滞。渐渐的,全身习惯了这种缓而慢,一切都在消失,能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柔和 突然有什么东西打乱了节奏,本能告诉安易生,有东西在悄悄的靠近,他睁开双眼,迅速反转起身,扣住了那来人的脖子:“你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安易生定睛一看,是那小孩。 上次见到那小孩时,小孩穿着睡袍,头发散起,谁知现在他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头饰珠玉,额配璎珞,长袍华服,举止从容。 安易生险些认不出他来了。 “是你啊,小兄弟,你没事吧,我一时疏忽,没认出是你。”安易生松开了手,又想到小孩不会说话,说不定连带着听力也不大好,索性又用手比比划划的又说了一遍。 小孩拿出纸笔,写到:“我听得到。” 安易生看那笔通体晶莹,浮着绿光,笔端黄豪均匀而分明,世间少见,不过终归一句话,观赏性大于实用性。再观那纸,似乎就是普通的羊皮纸,应该是经过什么处理,字迹写上去后,一会就干了。没有墨水,小孩每次用之前,都会放在口中嘬吧嘬吧。 小孩身后没人跟着。安易生猜想可能是有人暗中跟着,花刺哈怎么可能放心这小孩到处乱跑。 小孩反反复复写了几句,都是求安易生带他走的意思。 安易生看着小孩道:“我都没法离开,怎么带你出去!” 小孩摇摇头,又是一阵比划,一会指天,一会指地,安易生不明所以。 “小兄弟,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外面的世界很黑暗,坏人多于好人。”安易生好言劝解道。 小孩正想再告诉安易生些什么,有人前来报:“寨主有请。” 安易生只好撇下小孩,跟着那人去了花刺哈处。 风云寨的寨堂空间不大,不甚奢华,还有些简陋,两边的石柱子上刻着些怪蛙,墙上写着奇怪的符号,地上也是如此,很有些年头了。安易生猜想这可能是某种失落的文明,花刺哈被追杀逃到这里,恰好碰上这片古老的树林院落,便在此建立了根据。 花刺哈斜倚在鱼骨宝座上,那是由怪鱼的牙齿打磨而成,鱼骨一根根呈刺状散开,旁边的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给花刺哈挥着扇子。女人装扮妖异,使得这未知的寨堂又像是一个魔窟,上面坐着两个魔头。 手持兵器的人立成两排,中间开了条路,正对着高高在上的花刺哈,显然这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安易生从没见过这架势,人的骨子里都对又权之人心生仰望,可花刺哈是谁,安易生知道,并且,他不配被顶礼膜拜。 想到这里,安易生不卑不亢,信不走入,目不斜视,将旁边的人当成了背景。 他走到了正中心,恰好能够直面花刺哈。不近,也不算远,朗声说道:“花寨主邀安某前来,有何指示?” 旁边的人先是见一少年进来,也没怎么当一回事,随后见这少年器宇轩昂,有着超乎年龄的睿智,不禁啧啧称奇。可这少年目中无人,自进入寨堂,便把其他人当空气一样,实在是荒唐无理。有人觉得他自视甚高,有人觉得他故作镇定,但无一例外的是,对这少年不喜,觉得他不是个好操控的。 花刺哈被扫了面子,也不甚介意,两边的人各自警觉,空气中出现一丝暴风雨的味道。 花刺哈招招手,示意安易生上台来。 安易生没有挪脚,花刺哈的眼神一瞬间由先前的慵懒变为凌厉,两边的人心中一震,这少年怕是要遭殃。 可安易生是谁,虽然有事没事怼着干,但有了台阶还是下。他当即回了个不屑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上台来,在花刺哈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高高在上,安易生从上俯视,下面的人面色凌重,低头不语,各想着各的心事,实在是让人好笑。 安易生不知道花刺哈打的什么主意,召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看看?安易生想开口再说两句,却被花刺哈抢了先机。 “各位,今日是八月十五,是什么日子,想必各位都清楚!” 难道风云寨今天庆中秋?! 花刺哈拿出两颗铁莲子,不住地在手中把玩,搓的那两颗钢球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心中嘈杂不悦。 “属下自然记得,这日子,至死不忘!”下面一个拿着负剑的人说道。他一开口,人群中就开始附和。 “对,不能忘” “这日子,怎么都不会忘记,我们沦落至此,都是从那年的今天开始” “属下曾经发誓,必在八月十五之日,将仇人千刀万剐,哪怕他已经死了,也要掘坟鞭尸,挫骨扬灰” “” 下面群雄愤慨,寨堂中很快便充满戾气。安易生奇怪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花刺哈大手一挥,人群中便停止了,息声平静。 “近日谷中有贼人潜入,老夫多次差人搜寻,却寻他不得。恐怕,近日贼人却突然销声匿迹,你们怎么看?” 下面屏气凝神,花刺哈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各人的脸,寨堂内只剩下铁莲子磕磕的响声。 “是属下失职,竟让贼人潜入,属下愿接受处罚!”一人说道。 “属下无能” “属下该死” “” 又是一阵嘈杂。 安易生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只是来看热闹的。 花刺哈不为所动,一挥手,下面又静了下来。 所有人呼吸仿佛凝滞,恐惧在蔓延,气氛越来越压抑,压抑的安易生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 第31章 妖女 带面纱的女人刚才还悠闲的扇着扇子,现在却莲步款款,走下台来。女人一步三扭,乳晃臀摇,浑身散发着妖气,如同一个邪魅的尤物。 女人在下台途中已揭开了面纱,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安易生也说不出来,有着少女的娇嫩却没有少女的灵气,如同仙子下凡却也如魔女降世。她是花与蛇的结合,是灵与欲的较量,那是一种融合的,复杂的美。 女人走至一人跟前,停下。那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岁数不会太大。女人眉眼含笑,盯着书生看,看的书生不自在的别过头。 那书生长的还算俊俏,如今像人看小媳妇一样的被那女子盯着看,虽然恼怒,却还是压住了。 “呵呵,孤鸿君是嫌奴家长得不好看吗,都不正眼看奴家一眼,奴家很是委屈呢!” 女人声音千娇百媚,轻侬软曳,勾魂摄魄,让人神魂颠倒,是个男人听到都会酥掉。可这这书生仍是不答,并拒接和她对视。 女人摇摇头,便不再挑逗这书生,又走向前去。 女人又在一个手持月旋刃的女人面前停下,那持旋刃的女人一抬头,一扬眉,对着女人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让你看个够!” 女人抿嘴一笑:“月桂姐这爆脾气还是没改过,总生气的女人啊,老得快,还有”女人又笑着看了一眼那称呼为月桂姐的女人,又是低下头,捂住嘴发出一片银铃般的笑声,“这样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的,呵呵呵” 那称呼月桂姐的女人脸都黑了,手紧紧的握着旋刃,鼻孔出着粗气,显然整个人都暴怒了。安易生细看这月桂姐,面颊尖消,目如飞星,满满的黑色细辫扎了满头,说不上多美,但也不丑。 女人无视暗怒的月桂姐,继续向前走,这次她在一个手持佛尘的道士面前停了下来,并且一改之前的风性,道:“一别数载不见,不尘道人越发的超脱,想必不久就会得道高升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7 不尘道人道:“多谢玲珑姑娘记挂,老道不死已是上天眷顾,这些年闭关修养,苟且偷生,已是惭愧至极。” 玲珑点头笑道:“是啊,这几年不见,奴家是否容颜老去,还有几分昔日的风采?道人可否一视。” 不尘道人道:“贫道不敢,若有什么疑虑需要贫道解惑,贫道万死不辞。” 不尘道人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安易生觉得。 女子很快便巡视完所有人,甚至回来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易生一眼。 安易生没什么好怕的,看就看。美人就是用来看的,看她们是对她们的认可和支持。可当安易生接触到女人的眼睛,便全身一阵冰凉,一下子便回忆起平生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光,心情一下子就差了很多。 这妖女果然有几分道行,安易生不再去看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 唤作玲珑的妖女用面纱遮住脸,在花刺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便在他怀里坐下,气氛又紧张起来。 安易生还能看到外面,远处风吹起的叶子在空中盘旋,而里面却冷冰冰的如同被凝滞一般。 花刺哈的铁莲子声陡然停住,如同一个信号,下面的人同时抬起头,转身面向花刺哈。 “贼人消失不见,绝非是我等打草惊蛇,必是探得情报,恐怕现在早已离去。” 月桂姐上前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这些时日属下严加防范,绝无任何人出入风云寨。” 花刺哈不屑道:“你是怎么防范的?进来和出去的众多,倘若有内鬼给出地图,就算你每个出口都派人把守,到底还是力不能及。何况,水路虽凶险,却难保贼人有些奇门异术。” 月桂姐道:“无论哪个出口出去,长坡是必经之路,属下已派人严加把守,近日出现在长坡形迹可疑的人,属下都一一抓来,严刑拷打。” 花刺哈:“那你打探到了什么?” 月桂姐低头赧然:“属下无能,并未获得有用情报。” 花刺哈白了她一眼,挥手示意她退下。其实月桂姐还想问问安易生是怎么进来的,可见花刺哈并没有告知的意思,便老老实实的退下,不再过问。 花刺哈道:“如此看来,贼人还躲在我风云寨,只是风云寨下有红树林谷,上有悬崖囚室,躲在哪都是死路一条,除非” 下面的人心一紧,果然花刺哈道:“除非就在我们之中!” 花刺哈拍拍手,两个人抬来了一只巨鹰,巨鹰已死多日,嘴角流着黑血,浑身泛着恶臭。 妖女玲珑挥了挥手,皱眉道:“这么恶心的东西,到底是谁家的啊!” 下面的一人慌了:“寨主,这是?” 花刺哈拿出一张字条,铺开读到:“经打探,少主尚存,被囚于贼匪谷底孤岛,具体方位待属下打探后告知,再会。” 此言一出,下面一阵惊呼,目光齐刷刷的指向刚刚说话的那人。” “鹰奴儿,这,你作何解释?” 鹰奴儿慌了,连忙跪下:“属下不知啊,请寨主明察。” “不知,全寨的飞鹰都由你驯养,你怎么会不知道,莫非,这些年来你浪得虚名,连一只小小的飞鹰都看不好?”花刺哈语气越来越凌厉,安易生不由得为下面那人捏一把汗。 “那这飞鹰作何解释?”花刺哈厉声道。 “属下”鹰奴儿百口莫辩,膝行上前,不顾眼前的恶臭,在鹰尸里翻找着。 好一会,花刺哈都有些不耐烦了。鹰奴儿捧出一把肮脏浊物道:“寨主,这只飞鹰不是本寨的,它虽然带着本寨的标记,可吃食都是来源于镇外。我寨中飞鹰均以刺蛙为食,时间久了,便产生依赖,是不会出去吃其他东西的。” 花刺哈听后也没说什么,看也不看鹰奴儿,冷冷说道:“按老规矩,带下去。” “寨主饶命啊,寨主” 鹰奴儿的呼救越来越远,是死是活也无从得知,其它人却松了一口气。安易生觉得这有些草率,毕竟因为一只外来的鹰,传了情报,就怪罪于养鹰之人,不太合理。 同时安易生也得到了几点信息。 一,这里面潜伏者一个内鬼。 二,外面有人想弄小孩走。 三,花刺哈这样给自己显身份,必是有求与自己。 人散尽后,寨堂内只剩下安易生,花刺哈和妖女玲珑,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腐尸臭味。 “喂,小郎君,你坐了奴家的位子,奴家的腿很是酸痛呢!”妖女玲珑媚笑道。 安易生早都不想坐了,直接起身:“那你坐吧,花寨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花刺哈示意他可以离去,安易生便踏步走开。 待安易生走远,寨堂里,妖女玲珑对着花刺哈说道:“你确定他会帮咱们?” 花刺哈道:“这小子软硬不吃,对付这种人,得和他开条件,如今安氏和卜氏都已败落,他是后人中唯一的人选。况且,他由巨齿鱼带落于此,想必,一切都是天意。” 妖女玲珑面上有些忧虑,道:“这小子不是个好控制的,倘若,他不肯合作怎么办?抑或他中途反水呢?” 花刺哈垂下了眼:“这只能看天意了,不然等那贼皇帝的兵马一壮大,咱们还有活路吗?” 妖女玲珑思量道:“那,奴家前去看看,顺便做一做功夫。” 花刺哈道:“行,可别太过让他心生反感,这小子对你的初步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就算勉强附和,也绝非真心实意。” 妖女玲珑道:“属下明白。”便退了出去。 一年几日,都没人来找安易生,安易生饿了吃,困了睡,其它时间全在瞎逛游,找地方出去。 小孩没再来找过他,估计是被人看住了。或许,小孩知道了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也就放弃了。可是他却不知,妖女玲珑已观察了他数日。 最终妖女得出结论:安易生心底善良,目标明确,为人倔强,有几分硬气,并且不近女色。 怎么得来的呢? 这些日子安易生偶尔碰到刺蛙,也没伤害它们,而是用棍子将它们挑起抛出去,尽管他被这东西咬过。他看似在游玩,却是在熟悉地形,顺便查看出去的出口。派人赏给他的珠宝美女他都不为所动,强行给他,他便生气,他不需要用不着的东西,还不如给他一条船。至于不近女色这让妖女玲珑的魅惑神功杀伤力减半,只好用男色诱惑。 妖女玲珑亲自挑选两个清俊的下属,一起去了安易生处。 安易生对这妖女也本能的不喜欢。而且,来就来,还带人,花刺哈来时都是孤身一人,真不知道这妖女是端架子还是摆谱。 玲珑衣着不是很华丽,面上略施粉黛,增加的不少的亲和力。安易生卸下了些防备,这样的玲珑,如他见得每一位姑娘都类似,春芬,绣红,红豆 安易生道:“如果不是让我走,就离开,我不想参与你们的这些弯弯道道。” 玲珑正坐着,笑道:“我来就是和你商量离开的事。” 安易生不可置信,玲珑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道:“寨主忙于其它事物,所以差奴家前来商讨。” 安易生道:“你们会这么好心的只是单纯的放我走吗?” 玲珑也不卖关子:“当然不是,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离开时,护送王子一同离开便可。” 安易生吃了一惊:“你们不是不让他走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道:“他是东镶王的遗孤,现在已经暴露了,迟早会有人来带他走。” 安易生道:“那我带他离开后呢?送他去哪里?” 玲珑道:“你带着他哪里都行,只要不让他落在南安王手中。否则,咱们都前功尽弃,死路一条。” 安易生:“为什么。” 玲珑道:“他,就是一枚活着的兵符。有了他,便能召集昔日的兵马,重现昔日的辉煌。” 第32章 结盟 这明显是要借着自己保护这位王子,先别说护不护得了,一旦出了差池,两边的人都会要了自己的命,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玲珑姐姐的意思是,让我保护这位王子些许时日?”安易生问道。 玲珑说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懂我的意思。不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护送的。”说罢招呼后面的两个人道:“顺风、顺水,以后跟随这位安公子,从今以后,安公子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像对寨主一样,对这位安公子忠心耿耿,明白没?” “属下遵命!”顺风顺水道。 这么明显的给自己安插人手,一边保护住了王子的周全,顺便又监视了自己,实在是一举两得,这妖女玲珑人如其名,身怀一颗七窍玲珑心。 “那我有什么好处?”安易生说道,终于到了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你闯入风云寨,惊扰王子的事,我们既往不咎!而且,还可以护送你出寨。” 真是无本的生意,稳赚不赔,这玲珑改名叫如意算了,如意算盘打的也忒妙。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8 安易生不满的说道:“这也算好处?安某虽然愚钝,但也猜得出花寨主定是有求与我,不然,怎能好吃好喝的让安某在这院子里一住十几天。安某即非寨中人,又非寨中囚徒,全身所剩的,只有一条命罢了。这买卖做的赔本,安某的本钱,就是这条命,你说我会不会这样冒险?” “况且,安某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们就不怕我假意出谷,途中反水甚至倒戈?” “安某出谷还有要事在身,带着王子终究不便,实在是分身乏术,这对你我都没好处,玲珑姐姐请回吧。” 玲珑媚眼如丝,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硬骨头,软软的靠在桌上,说道:“还是安公子考虑的周全。安公子如此坦诚布公,倒显得奴家小气了。而且,奴家听说,公子着急出谷是要寻人,公子可否告知,奴家也许能帮助一二。” 安易生叹了口气,心中扰动,道:“卜府被烧毁时,舍妹和卜家少爷不知所踪,在下一直想出谷,寻找他们的下落。或者,只用知道他们安好便可。” 玲珑听后,似是触动了什么,一片真诚的说道:“这事并不难,待我禀明寨主,寨主定会派人去多加打探,以成全公子兄妹之情,兄弟之义。” 安易生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花寨主怕引火上身。毕竟,南安王府的人也在寻他们。” 玲珑忽然道:“就是因为南安王府的人没见过公子,所以寨主才想让公子保护王子周全。况且,公子的聪明才智,绝非我寨中庸辈能比,公子是不二的人选。” 安易生说道;“那你还给我两个人?” 玲珑道:“他俩自幼在这红树林长大,此次随你出谷,也算是历练历练,多看看世面。” 安易生心想,我还不是一样没见过外面,哪来的资格。 玲珑又道:“听闻公子是蛊母大人的内侄,前羽林郎安宗年的亲孙子,想必公子必定是身怀绝技,否则也不会在红树林中找到这里。” 安易生道:“你太高看我了,学了几年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打过几次架,至于来这里,那全靠运气。” 玲珑微笑的摇摇头,安易生发现,这女人只要不作妖,人还是挺不错的,和她相处如沐春风,比那除了威胁就是利诱的花刺哈强多了。 玲珑道:“话说穿了,这也是我风云寨的不情之请。公子寻人之事,风云寨力所能及之处,必会方方面面照顾到,只是我寨小人微,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帮上大忙。我寨拿得出手的东西,公子也不稀罕,这也算我风云寨有求于人,还望公子多加考虑。” 这算是在求自己。安易生被软硬夹攻,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易生再是拒绝,那就显得太不通情达理,铁石心肠了。他别无他法,只得应道:“既然如此,安某不答应也是无法,只是,你们得给个期限,安某不可能一直带着你们的这个王子。” 玲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自然,快则个月,最慢也就三年五载,公子只需保证王子安全,其它诸事,我等定不干涉。这事也算是我风云寨欠上公子一番人情,他日公子若有需要,我等定会鼎力相助。” 协议已达成,话说的再多也是客套。“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玲珑道了番谢便离开,留下了刚送给他的顺风顺水。 夜已深,安易生该休息了,可顺风顺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安易生只好道:“我要睡觉了,你们外面站着去。”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是卜府的外少爷,用着两个丫鬟,因不喜被人服侍,所以总差人去外面。 只是如今已时过境迁,物也不再是昔年之物,人也非当年之人。如今,他们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起自己?是记挂,是怀念;还是憎恶,恼怒,还是缅怀? “是!”二人退了出去。 安易生无疑的睡得非常好。第二天醒来,安易生推开门吓的一跳,那两人真的在外面站了一宿。安易生这才想起,这里不如卜府,卜府出了内室的门,便是外室,而这里,出去了,便是大院子。 站了一夜的两人毕恭毕敬,有些疲惫的朝安易生鞠躬一礼:“公子,早上有何吩咐。” 安易生有些愧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他们站了一整夜,随即说道:“没你们什么事,都回去休息吧。” 两人听后面面相觑,面露难色,一会,那唤作顺风的说道:“公子,我等效忠于你,不便再回师傅处,还请公子让我等追随。” 安易生好奇了,这都什么破规矩,什么破逻辑,他于是问道:“你们师傅是谁?” 两人道:“尊师玲珑。” 安易生惊掉了下巴,这妖女玲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竟然把自己的徒弟都给了自己。而且,什么叫做追随了我,就不便回师傅处? 顺水道:“我等追随公子,就不再是玲珑局的人,此后不得踏入玲珑局半步,违者即杀!” 想不到这妖女玲珑有些来头,安易生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二人,只好指着旁边两间卧房道:“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会儿我去找花寨主送些床被进来。” “是,”二人答道,却并不行动。 “行了,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安易生摆摆手朝两人说道,他还是不喜欢被人跟随。 二人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各去了一间房,关上了门。 这妖女身怀异术,带出的徒弟却像两根木头,安易生心想。可随即又想到:她总不会把对付男人的那套魅惑妖术传给这两徒弟吧,一想到顺风顺水学着玲珑的姿态瞪眼软语,安易生一阵鸡皮疙瘩,又觉好笑的笑了出来。 “安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啊,小的给您倒水洗脸去。”门口的丑仆迎了上来,那人有五十多岁了,不知被什么东西腐烂了脸,看不清原貌。他给这几间屋打杂,有什么需要,找他便是,这些日子也和安易生熟了起来。 安易生洗完脸,决定去找王子,商量离开的事,谁知半路上听到消息,鹰奴儿被三刀六洞,死在了牢里。 内鬼被铲除,按理说花刺哈应该庆贺一番,可花刺哈并没这样做,而是马不停蹄的着手带王子出走的事。 这日,花刺哈召来安易生,及几个心腹,其中就有玲珑,不平道人,月桂姐,书生孤鸿君,还有一个浑身匪气的大刀客等人,之前并没有什么印象。 众人商讨了一阵子,决定今夜就行动,由花刺哈护送出寨,出寨后由月桂姐负责护送,其余人等打掩护,此事并不对外所知,偷偷摸摸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直到王子离开乌镇。 夜里,安易生准备就绪,花刺哈引着安易生和王子、顺风顺水及一些其它的仆从左穿右绕,穿过一座小桥,来到了安易生刚来的时候那面祭台,四方有四根石柱子,每个柱子上雕着一只飞鹰,姿态各不相同,却都是展翅舞爪,凶神恶煞。 到了这里,显然已经没了路。 花刺哈给了安易生及王子两人各一瓶药,道:“服下。” 两人依言服下,周围的刺蛤便退避三舍,悄声无息的跳开。花刺哈在每根石柱子前摸索了几下,开了什么机关,底下一阵震动,安易生连忙跳开,原来是祭坛正中心的一块圆形区域降了下去。 机关的声音停止,几人下了密道。密道很长很长,还好没有岔路。安易生怎么也没想到,出口竟然在水底。 走了好一阵子,几人找到了出口,寻着螺旋状的阶梯往上走,不知转了多少个圈,上看一片黑暗,下看还是一片黑暗,只有手中的灯照亮面前的一小块,给人以这阶梯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错觉。 好在这阶梯并非无穷无尽,走到了尽头却又是一面祭台,同样的四根石柱子,雕着四只鹰。不同的是这个祭台在半山腰上,三面皆空,怎么看都像是个死处,再无其他路可走。 安易生心想,不会又有什么机关吧,却并不见花刺哈动身寻找。花刺哈只是对着这空荡荡的夜色看了一会,便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花寨主,你不会是不知道路吧!”安易生简直无语,这花刺哈是在耍他们呢! 花刺哈并不做任何解释,一直带着他们回到了小岛宅院,院里已是灯火通明,一个人被扣着,满身狼藉,显然是经过一番搏斗。 第33章 内鬼 安易生上前去,一看被扣着的那人,竟是那书生孤鸿君。 此时的孤鸿君衣衫破烂,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一道血口子,说不出的狼狈。他的剑被不尘道人的佛尘缚住,脖子上圈住了月桂姐的旋刃,只要微微一动,孤鸿君便立刻身首分离,玲珑则站在一旁。 众人见花刺哈回来,便将孤鸿君压了过来,玲珑道:“寨主,贼人已拿下,听候寨主发落。” 花刺哈狠狠一咬牙道:“原来是你!孤鸿君,你昔日全家遭南安王所杀,投奔与我,那时你怎么说的?” 孤鸿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脸如死灰,声音还算平静:“属下发誓愿效忠花寨主终身,如有二心,违背誓言则早千刀万剐,刺蛙分食。” 安易生背后一激灵,想起那日刺蛙活生生的将巨齿怪鱼啃成一副骨架子的模样,心有余悸,这毒誓发的也太毒了吧! 花寨主冷冷道:“即知今日,何必当初,路是你自己选的,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孤鸿君眼里闪过一丝无望,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花刺哈转向众人,问道:“信号送出去了没有?” 月桂姐道:“贼人信号已送出,按寨主的吩咐,并未阻拦,匡年末已在跟踪。” “很好,先把他压下去,念在主仆一场,留他个全尸。”说罢又朝玲珑和不尘道人道:“你们看着他,明日我还有些话要当面问他。” 孤鸿君便被玲珑和不尘道人压了下去,这是天空中一枚红色的星弹划过,花刺哈派人将安易生和小孩送了回去,便带着月桂姐和其它人朝那方向去。 真是大好的机会,只要尾随花刺哈、月桂姐便可出谷,安易生决定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安易生回到室中,趁顺风顺水二人不注意之际,展开偷袭,背后一个手刀敲昏了顺水,同时掏出匕首指向顺风。 顺风顺水功夫不差,然而实战经验太少,不经意间便被安易生制住,顺风呛声道:“公子为何这般” 安易生道:“别废话,只要让我走,我不会为难你们!” 顺风道:“我兄弟二人本应护送公子离开,若公子不肯带我兄弟二人,便是我兄弟失职,也无颜面留与世间。”说罢便上前一步,将胸口埋向匕首。 怎么都是些不要命的! 安易生无法,说道:“今日机会千载难逢,谁也阻挡不了我!” 顺风扑了过来,安易生感觉到匕首扎进了寸许,这小子是玩真的,立即收了匕首,避过顺风,夺门而出。 安易生寻着方位,这些日子在岛上游荡,早已将各处摸得清清楚楚,他脚下生风,很快便追上了花刺哈,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只见花刺哈携着月桂姐踏着红树林而行,如同踏着五行八卦阵,很快便到了一处最近的山石,打开机关,走了进去。 安易生跟着,到了那处石壁,却不见有任何机关,石壁光滑,没有任何凸起或凹痕。他拿出匕首敲了敲,里面空的,却不知如何打开。 正在安易生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后面红树林一阵窸窣,跟来了两个人,顺风水水。 二人隔着几步的剧里踏在了红树林上,对望着安易生。 安易生说道:“你们走,我不想伤害你们。”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29 二人似是没听到一般:“公子听我们一言,此刻跟去,凶多吉少。” 安易生皱眉道:“少在这吓唬我,要死我都能死上几百次了,任凭哪一次都没能要了我的命!” 二人锲而不舍,仍旧劝道:“寨主说过让公子走,定会让公子走,决不食言。我兄弟二人效忠公子,定会对公子唯命是从,只是眼下并不是公子离开的时候。” 安易生哈哈几声笑道:“我不需要你们,我想走,还要看花刺哈的意思!” 顺风顺水见劝他无果,只好说道,那不客气了。 “就凭你们?” 安易生抄起匕首,先解决二人再说,谁知这兄弟二人很是会配合,在这红树林中如履平地,飞上掠下,片水不沾,定是练过很久。 安易生打斗不行,逃跑却是一流,借着身体的韧劲,二人一时拿他没法。 三人打斗片刻,僵持不下,安易生举手道:“咱们要耗到天亮吗?” 顺风顺水不言,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 安易生放下匕首:“好,你们口口声声说效忠与我,就是这样效忠的?” 顺风顺水道:“我等护你周全,万死不辞。” 安易生心想,这两人认识自己没多久,左一个唯命是从,右一个万死不辞,嘴炮打的倒响亮。只是这第一件事便与自己作对,实是可笑的很。 突然山石背后传来一阵转动声,顺风顺水面色一惊:“得罪了。”两人刺入水中,消失无踪。忽如银蛇出水,生生的将安易生拽了下去,用水草将他困如红树林树根的牢笼中。 安易生在水下被二人看守着,动弹不得,只听到水面上有人踏树行走的声音。渐渐的他在水中窒息,不住翻腾,顺风顺水却仍是将他死死的扣住,安易生呛了好几大口水,最终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谷中一片平静,仿佛昨日无事发生,花刺哈一早就来商讨出谷的事,让安易生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安易生一呼吸,便觉鼻腔有些疼痛,这告诉他昨夜的事,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他冷冷的对花刺哈道:“花寨主别是又记错了路。” 花刺哈谄笑道:“不会,不会。” 出谷定在了今夜,由月桂姐带路,直到长坡便交由另一人物带领,直到出这乌镇。 顺风顺水一人捧了衣服,一人捧了洗脸水,一脸严肃的站床前,对昨夜水中之事只字不提。 时间还早,安易生决定去看看那小孩,去了却发现小孩不在。 于是安易生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住处,顺风顺水已不在,守门的丑奴告诉安易生,寨主有请。 风云寨又在寨堂集会,小孩也在,安易生走了进去,并没有上台坐下,而是挑了个角落,立在了一人旁。 花刺哈看到安易生,也没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挥手,下面被压下来了两人。 是孤鸿君和不尘道人。 孤鸿君一如昨日,身上破破烂烂,满是口子,乱发敷面,却神色平静。反观不尘道人,虽比孤鸿君好不到哪去,却神色闪躲,带着猥琐的狼狈。 二人一被压上来,就有人就开始唾弃,指点,月桂姐直接一口老痰喷到孤鸿君脸上。 孤鸿君安易生是知道的,可这不尘道人又是怎么回事。 花刺哈目光如冰,盯着二人,道:“时间过得飞快,想我等在这风云寨一待就是十几年,有人本事大了,我这小小风云寨也待不住了。” 玲珑接嘴道:“可不是吗,眼看柳絮芳菲尽,花瓣零落,岁月匆匆,流光抛人,奴家也无时无刻不想出谷,一睹这世间风采,也不负这老去的容颜。” 花刺哈斜睨道:“那岳座头怎么不和他们一起,通敌叛寨,好出去风流快活。” 玲珑先是咧嘴一笑,随即目光一冷,切声道:“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当年南安王是怎么对我的,还有那些死去的姐妹,她们临死前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声音森冷,充满着无穷的怨毒,安易生知道,这里的人,都与当年的政变有关。 花刺哈对着地上的孤鸿君和不尘道人,道:“可惜,有人就不这么想了。或许本来就没这么想过,只是这些年来,该想通的,想通了呗。” 花刺哈盯着跪在地上的不尘道人,不尘道人双手被缚在身后,膝行上前:“寨主饶命,属下知罪,属下愿改过自新,戴罪立功。” 花刺哈冷眼说道:“有意思,我倒要听听看,你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不尘道人道:“属下昨夜放出口信,孤鸿君身份暴露被捕,王子仍在谷底,请求撤退。接头之人位于第三峰的月牙沟,想必现在还没离去。” 花刺哈道:“你们何时潜入,在那里潜伏多久?” 不尘道人道:“5年前老道借受内伤之由,入月牙沟的一处囚室,外称闭关修养,实则借此缘由开山挖道,里应外合,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与外界挖通。” 花刺哈道:“里应外合?说出你的同党,饶你不死。” 不尘道人看了看身边的孤鸿君,顺便把身子挪了挪,离他远了点。 孤鸿君充耳不闻,甚至眼皮也没抬:“属下甘愿受死。” 花刺哈“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个有骨气的。” 说罢又问不尘道人:“接头人是谁?” 不尘道人道:“属下不知,只知道那人每隔10日便会出现在月牙沟,由飞鹰传信。” 花刺哈搓响了手中的两颗铁莲子,不尘道人急速道:“孤鸿君负责打探王子下落,老道则负责与那人接头,待到时机成熟,便带人私掳王子。只要未惊动那人,属下愿以自身作饵,诱使那人上当一并歼灭,戴罪立功。” 花刺哈笑道:“说的倒好听,只是你这妖道满口胡言乱语,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昨夜你就放出口信后,就想杀孤鸿君灭口,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放出口信?” 不尘道人心虚,再看花刺哈那双眸子,更是一阵心寒。他昨夜谴走玲珑,放出口信,便要杀掉孤鸿君,作出孤鸿君畏罪自尽的假象。谁知还没动手,便被潜伏在外的玲珑制住,今天便到了这里。 “请寨主务必再相信属下一回。”不尘道人想抓住一线生机,然而声音出卖了他,那声音毫无说服力。 花刺哈的两颗铁莲子陡然一停,动如闪电欺身前来,不尘道人起身想逃。花刺哈两三招之间便活生生的将不尘道人的头扯了下来。 不尘道人的身躯向前扑倒,头被花刺哈从手中扔了出去。 那颗头舌头吐出,眼球爆裂,死不瞑目,从安易生面前滚过,直到孤鸿君面前才停下。 安易生听说过土匪凶残,如今眼见为实,却也感到无比惊悚。 花刺哈站在孤鸿君面前居高临下,孤鸿君看了一眼不尘道人那颗头颅,便又垂下双眸,面如死灰。 第34章 月刃 花刺哈不再看他,走上台去,在他的鱼骨宝座中坐下,朝下面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拱手听命,朝外面喊了一声,一会就有人提来几个西瓜大小的东西。 看见过一个头颅,便知道这些都是头颅。安易生心想,今日是拔头集会吗? 几颗头颅被扔在了孤鸿君面前。头滚了出来,安易生发现里面有竟然有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心下惊怒,怎么能这么残忍! 孤鸿君终于支持不住,他瘫坐在地,放声大哭,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花刺哈。 花刺哈却无半点心虚:“路,是你自己选的,这些人你应该都认识。不尘老道没对我说实话,剩下的,就由你来说吧。” 孤鸿君先是死死的盯住花刺哈,谁知转眼间便指向月桂姐,眼里充满愤恨,恶毒,他嘴唇颤抖,浑身止不住的震颤。月桂姐却是一脸扭曲的兴奋与期待,眼睛里充满了辛酸与感伤,但更多的是恨! “我跟你拼了!”孤鸿君挣脱了手腕上的绳子,如疯了一般的扑向月桂姐。月桂姐只是躲闪,始终没有还手,他看着发狂的孤鸿君,如同看一场好戏。 周围的人都被这架势给怔住了。片刻后,月桂姐伸手扣住了孤鸿君,两人四目相对,怒目而视。 “我说过,总有一天,她会死在我的手中。”月桂姐淡淡的说,如同讲一段陈年旧事,脸上挂着得逞的笑,眼里却留下两行清泪。 孤鸿君夺过月桂姐手中的旋刃,伸手便朝自己颈间挥去。花刺哈抛出手中铁莲子,正中孤鸿君手臂。孤鸿君手臂一麻,旋刃脱手飞了出去,整个人也倒地。 孤鸿君自杀无门,沙哑着声音问花刺哈道:“为什么!” 花刺哈道:“死之前,最好是告诉我你的同党。” 孤鸿君仰天大笑数声,便晕了过去。 演出这么一遭,所有人都愣住,一时没回转过来。安易生义愤填膺,对月桂姐的好感直接消失,这个恶毒的女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人散了,谁都没有看一眼月桂姐。月桂姐兀自立在堂上,人似麻木一般,任凭眼泪流出。 岳玲珑路过她面前,停下问道:“值得吗?” 月桂姐不言,看了她一看后道:“值得”。 玲珑叹了一声便离开,整个事情她是知道的。昨夜匡年末跟踪飞鹰,见到了接头人,谁知贼人狡猾,竟派上了一名女子来。那女子柔柔弱弱,显是不会武功。借着月光,匡年末认出那是孤鸿君的妻子,匡年末跟了过去,发现贼人竟然要挟住孤鸿君的妻儿,原来如此。 匡年末不动声色,直到那贼人带着妇孺即将离去,这才现身,与贼人缠斗,顺便发出信号。 那贼人卑鄙至极,竟拿黄头小儿护身,一旁的女人心惊胆战,不住地呼叫;匡年末投鼠忌器,始终捉拿不下,直至那贼人逃入月牙沟的密道中。 这时花刺哈并着月桂姐赶到,三人拿下了那贼人,准备生擒回去严加拷问,谁知那人还有同党。藏在暗处的奸人射出一把毒针,三人急忙闪过,可女子与小孩无力躲闪,双双毙命。 三人追了出去,追到一半发现刚逃出去的二人被人灭了口,黑暗中仿佛有高人埋伏在此,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便返回商议。 望着死掉的接头人和孤鸿君的妻儿,三人席地而坐。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0 匡年末道:“如今孤鸿君妻儿已死,想必他一看到此番场景,便自我了断。” 月桂姐心底五味杂陈,她看了那女人,又看了那孩子,嘴上故作强硬道:“当年他力排众议娶了她,如今却被她所累,哼哼,孽啊!” 花刺哈却在想如何让孤鸿君开口之事,要知道孤鸿君当年辜负了月桂姐,执意要娶这位南安王的小郡主。可最终还是夫妻分离,南安王留这小郡主一命,多半是想着日后能控制这孤鸿君。 孤鸿君当年入风云寨无人得知。是有人告密,否则,南安王怎么也不会用小郡主来胁迫孤鸿君。 花刺哈有些一筹莫展,风云寨并非固守难攻,何况出了内鬼,要是今晚玲珑那边没有动静,那这事就很难说的过去了。 月桂姐却举起了旋刃,月光照射出她冰冷的脸,与旋刃的光一起泛出一股银色的杀气。 匡年末道:“月桂,你要作什么?不可!”他想上前拉住月桂姐,却被花刺哈轻轻的按住。 月桂姐旋刃挥舞,月下几个回旋,便绞下了四颗人头。 月桂姐的旋刃很有特点,并非一刀切断,而是旋转数周后,取人首级,从伤口就可以判断是否死于她之手。 饶是尸体,可到底是有一个小孩,模样如同睡着一般,月桂姐也真下得去手,到底是为大业的牺牲,还是私怨的成分多?花刺哈不知道,这一刻,他觉得当初没看错月桂,那时救了这个女人一命,赚了。 匡年末痛声道:“月桂,你这是何苦呢!他会杀了你,恨你一辈子!” 月桂姐仰天对着月亮唱道:“我恨了他半辈子,现在换他来恨我了,我很值!这辈子,他只要不死,就会想到我,想杀我。哈哈哈哈啊哈哈” 匡年末一拍脑门:“他叛寨通敌,死罪难逃了,你这样做,无非只能让他恨你罢了。” “所以月桂在此恳求寨主,放他一条生路!”月桂姐单膝跪地,在月光下,对着花刺哈做着卑微的乞求。 匡年末先是一阵忧心,随后又是皱了皱眉,痛声道:“月桂,你要想好,否则你此生也就永无宁日。” 月桂姐头也不抬:“月桂早已想好,只望寨主给他条生路。” 花刺哈也曾有过妻儿,都在暴乱中被处死。现在虽有玲珑相伴,可比起故人,到底是诸多不足。他对月桂姐这种感情有些许理解,却并不是很支持。考虑片刻,也轻悠悠的吐出:“只要他交代贼党,我保证留他性命。” 月桂姐双眼泛着泪花:“多谢寨主。” 三人回去,幸好玲珑抓住了送信的不尘道人,这才有了今日的寨堂审判之事。 安易生越想越不对,这样下去,花刺哈还会不会放自己走? 他决定不去找花刺哈,先去找岳玲珑。可不巧的是,岳玲珑此时正陪着花刺哈审问孤鸿君。 虽是审问,但更像是慰问。孤鸿君服了刺蛙毒,浑身绵软无力的躺在床塌上,由岳玲珑单独问候,花刺哈则在屏风后面。 孤鸿君双目无神,岳玲珑也没说话,一时间有些沉寂。对付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重燃斗志,仇恨,是最简洁又省力的方法。 “这是寨主的意思。”岳玲珑说道。 孤鸿君仍旧双目无神的盯着头顶的床幔。 “事已至此,你又何苦这样,你想带着南安王的计划去喂刺蛙?” “南安王拿郡主要挟与你,你不恨他。寨主杀了她,还有你儿子,你也不恨,你甚至都不恨手刃你妻儿的月桂姐。否则,你也不会自尽。” “你是不恨,还是不想恨,还是不敢恨!” 孤鸿君仍是不为所动,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岳玲珑叹息道:“事件多少恩怨情仇,终归逃不脱一个情字,想你孤鸿君也是如此。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只为还死去的亲人一个公道,满腔热血的忍辱负重只为报仇。” 其实那时陪在孤鸿君侧的是月桂姐,岳玲珑巧妙的略过不提,也是在变相的让他记起月桂,不着痕迹。 岳玲珑又道:“虽然这个时候提起小郡主并不好,可是,毫无疑问,你和她在一起后,逐渐的丧失了斗志,忘记了我们的复仇大计。” “虽然你的叛变有着一定的胁迫的成分,可你扪心自问,你难道不是一直想摆脱这一切,想和郡主双宿双飞,永不过问江湖事?” “你早已忘了南安王是如何杀掉你满门的事了!” 任凭岳玲珑如何说辞,孤鸿君仍是带带的盯着上方,花刺哈都有些不耐烦了。 岳玲珑停住话语,心中忽然亮光一闪,有一笔账还没算到,他一定有话要对月桂姐说。 想到这里,岳玲珑便说道:“你不说也算了,按照寨的规矩,你需遭乱蛙分食之刑,总之,没有人能挡住我们的复仇大业。” 说罢便假意要走。 “等等。”果然,孤鸿君开口说话了,“你叫那女人进来。” 岳玲珑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女人”是谁,道了声好,便准备离去,谁知孤鸿君又补了一句:“让屏风后的花寨主一并离开,若有人窥探,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的。” 花刺哈“哼”了一声,极度不满的拂袖离去。 安易生来时,正好看到玲珑并着花刺哈离开,他急忙躲在一棵树后面,险些被二人撞见。 他想去找岳玲珑,可并不想看见花刺哈,花刺哈不靠谱。两人走后,安易生准备尾随离开,谁知看到了偷偷摸摸的顺风顺水,这两兄弟鬼鬼祟祟,似乎是在寻人。 安易生始终没把这两人列入安全范畴,再加上昨晚水中一事,更加的想躲着二人。安易生无法,只好越过了门口的守卫,从一面打开的窗户钻进关押孤鸿君的卧室。 守卫之间窗外一阵风吹过,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站到了门口。 屋内的孤鸿君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平躺着,目光呆滞。可安易生却细微的捕捉到孤鸿君的眼珠似是转了一下,这种错觉一般的体验,让安易生无法弄明白孤鸿君是否发现了自己。 安易生躲在了前面花刺哈藏身的那片屏风下,听到外面顺风顺水询问的声音。顺风顺水询问无果也就离开,安易生等待时机准备离去。 正在安易生准备推窗出去,门口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脚步声。细听一个女声说道:“你们去外面查看查看,都离得远点。” 随后,安易生看见一个女人推门而入,正是那十恶不赦的毒妇月桂姐。 第35章 陈情 安易生现在看到这女人就作呕,人心之毒,实在是没有下限。 月桂姐草草的看了一眼室内,也没去看那屏风后面,径直走向孤鸿君。 这女人想干嘛?安易生虽然不知道细节,但从种种迹象分析,这俩人肯定有过什么感情上纠葛,以致反目。 难道?她想杀孤鸿君泄愤?安易生抽出匕首,只要月桂姐一有动作,便上前去协助孤鸿君。孤鸿君既然能通敌,肯定有出去的方法,到时候救了孤鸿君,孤鸿君逃难时,求他带上自己。既能出去,还没有王子那个累赘,一举两得。 谁知,月桂姐只是站在窗前,与孤鸿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迟迟没有动作。 这女人不会只是来看孤鸿君的吧。 良久,月桂姐先开了口:“你最好老实交代。” 孤鸿君却一反常态,没有了昔日的高冷,转过脸来:“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月桂姐道:“明知故问,南安王得到王子的下一步计划。” “你觉得我被扣在这了,他还会照原计划进行?”惜字如金的孤鸿君难得的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月桂姐凤眉倒蹙,冷声道:“别说这些废话了,今日你不交代清楚,我是不会走的,想必,你也不想见到我。”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故作骄矜的得意。 孤鸿君偏过头,盯着月桂姐的双眼道:“你这双眼睛到底有没有温度,你的心,是否也如你的双眼一样寒冷。” 月桂姐陡然被他问住,脑海里先是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然后浮现起昔年二人决裂时的场景,那时,孤鸿君也是这般问她,嫌弃她太过冷血。 先是一丝温存闪过,然后便是一阵怨怒,月桂姐呛道:“你有多寒心,我就有多冷血!” 孤鸿君哈哈大笑几声:“负你的是我,与我妻儿何干!你如此狠心,杀他们泄愤,这笔债,你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月桂姐不甘示弱:“何须偿还,你叛寨通敌,即使不是我出手,他们早晚也要死,不是死在债主手里,就是死在南安王手里。寨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该感谢我,给了他们个痛快。” 孤鸿君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月桂姐,轻声道:“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本该顺应天下局势,如今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我等坐个闲散贵人,何乐而不为?” 月桂姐道:“这就是你想说的?” 孤鸿君道:“当年天下刚刚安定,东镶王发动战乱,民不聊生,我们也时常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年来,你还不明白?逆天行事,是没有好结果的。” 月桂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重重的垂下了眼眸:“结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回头的路了。” “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走上这条路!那老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就开始株功臣,清君侧,我爹为显忠良,携着全家老小,闭门自焚,侥幸躲过的,那老皇帝还是不放过,将我李氏一族赶尽杀绝!你知道吗?我娘和我姐被卖入青楼,日日遭人作践,从小映入我眼中的,只有那些达官显贵脑满肠肥的油涎嘴脸,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所赐。” 安易生曾听安嬷嬷说过,先皇六十岁才登基,属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好不容易熬到皇帝老儿一驾崩,便迅速发动政变,夺得皇位,同时铲除异己,对异党展开大规模的屠戮,东镶王叛变也是那时候发生的。 这位皇帝的四个儿子也都封王,东镶王虽为长子,却也是他最不喜的一位。至于这父子有啥恩怨,外界无从得知,普遍的看法是东镶王深随其父的品性,行事作风也像老皇帝,老皇帝怕自己皇位还没坐热,便被这位皇子掀了下来,所以对东镶王明里暗里打压和警告,意在让他打消不该有的念头,让他安分点。 东镶王野心勃勃却与皇位无缘,又遭到排挤,造反是迟早的事。 现在看来,这群人不是什么普通的土匪,都是当时的达官显贵的后裔,因追随东镶王,兵败而落草为寇。 孤鸿君道:“你又何苦纠结与这些事。罢了,胜者为王,败者,总会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如此的执着下去,何时了啊。” 月桂姐冷声道:“你还是说说你们的阴谋吧。”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看错人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看上了就是看上了,骗不了自己,哪怕对方是条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1 孤鸿君笑了一声,看了屏风一眼,很明显,他早就发现了躲在后面的安易生。 安易生凝神细听,只听到对话突然停住,并不知道孤鸿君看了这边。月桂姐随着孤鸿君的目光看去,有些狐疑,举起旋刃,便朝屏风走过去。 孤鸿君却是朗声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月桂姐听后停下了脚步,孤鸿君最终还是没有出卖安易生,他咳了两声,道:“南安王拿道东镶王子后,便起鼓造势,借用东镶王的残余兵力谋反,当然,在此之前,他会来和你们谈判。” “谈判什么?” “若是归顺,便不杀,一旦成功,加官进爵少不了好处;若是仍旧在此抱残守缺,那他第一步便是端平这里。” 月桂姐听后愤愤道:“这两面三刀的贼畜生,这种话你也信?” “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当今圣上梁王虽年轻,却不是个好主,少年老成,踩着兄长叔伯的尸体上位,比当朝任何一位皇帝都要青出于蓝,他怎么能够容忍功高盖主的南安王的存在。” “行,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还有呢?” 孤鸿君却突然温声道:“还有的,你过来,我对你一个人说。” 月桂姐将信将疑,道:“这屋里又没别人,你大可放心说。” 孤鸿君道:“不可,万一寨主偷听呢?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后面的事安易生没听清楚,直到月桂姐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要说的?” 孤鸿君偏过头,不再理她,闭上了双眼。 月桂姐走了,安易生也偷偷跟着出去,离开时又看了那孤鸿君一眼,孤鸿君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安易生去找岳玲珑,岳玲珑所在的位置在于瀑布的正下方,安易生只见她进出,却从来没见过其他人进去,包括花刺哈。 管他什么龙潭虎穴,安易生透过浓浓的水气,一过去,里面似水帘洞一般,一泓冷泉清清幽幽,上面摆着几个滕树秋千,岸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过了冷泉,便是一间石室,石桌石凳石床应有尽有,床上铺着一张兽皮,上面红纱帐幔,带着异香。 安易生正准备四处观看,突然一把剑袭来,随即便赶来8个剑奴,有男有女,各个俊美无双;八人二话不说,拔剑便砍,招招致命。安易生拿出匕首,几下便招架不住,慌忙逃窜,飞身逃到了一座秋千上,摇摇晃晃,下面就是冷泉。 “你们说句话啊,干嘛见面就打!”安易生惊魂未定,说道。 “擅闯玲珑局者,杀无赦!”八人收起长剑,手里各捏一条金丝锁,摆了个阵,挥动袭来。 安易生躲躲闪闪,用匕首绞住两道金丝锁,在其余的六条中上下翻滚,一不留神,脸上被划了条淡淡的血痕。这八人也丝毫不怜惜这秋千,直接将它打的五花八烂,掉进水中。 安易生扯着一条藤树,苦苦支撑,直到一片亮光一闪,安易生连人带藤都被卷入那片光里,被一把大力扯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时,七八把剑已架在了脖子上。 “座主。”八人恭迎道。 原来是岳玲珑,安易生舒了一口气,嬉皮笑脸道:“我来找你,谁知你这儿毫无道理,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我命,要不是我能躲,早就死了七八次了。” 岳玲珑蹙了蹙眉,吩咐人下去,收了那片闪光的东西,是一件外衣,安易生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得讪讪的说道:“这好别致的武器。” 岳玲珑如没听见一般:“有什么事?说罢。” 安易生从地上爬起来,笑道:“还能有什么事?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走。” 岳玲珑拿眼神斜瞟了安易生一眼:“今天晚上,决不食言。” “别又是什么阴谋?” 岳玲珑道:“你大可放心,今晚即使你不想走,我们也会送你走,安安全全的送你出去。” 安易生觉得岳玲珑的脸色不大对,想在问些什么,却听到岳玲珑历声道:“我玲珑局规矩,非我门下者,擅入者死,念在你是初犯,给你次机会,走!”说罢便让人把安易生架了出去。 安易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人头也不回的回到了瀑布下,消失在了水汽中。 “公子,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安易生就头疼,好死不死偏又碰到顺风顺水,可这时,他也想起不久前顺风顺水的话,他俩离开了玲珑局,再回去也是和安易生一样的待遇。 安易生被他俩抗了回去,准备晚上的出行。 第36章 出谷 安易生被顺风顺水看着,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耳边想起了孤鸿君的话,总之这伙人现在是南安王的死敌,现在还扣着东镶王子。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寨里空空荡荡,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安易生和王子被顺风顺水驾着,由匡年末带路,兜兜转转,涉了水,过了洞,到了一处较开阔的地方停下。 火光下,安易生发现洞内满是森森白骨,铜钗绿环,鱼骨权杖,也不知道是哪的移民。洞内的墙壁上刻着壁画,色彩浓烈,一群穿着奇异服饰的人供奉着一位人身蛙头,却长着獠牙的怪物。 安易生看那些骨头,全都完好无损,不是战乱所杀,要么这里是远古先民的墓地,要么就是这些人在这里被困而死。 大洞里面有四条通道,安易生想起了祭台上的四根石柱子,莫非这洞也是按着那祭台设计的? 匡年末带着他们走进了其中一条通道。 通道斜向下,两壁打磨的光滑,里面还有残肢断剑,显然曾有过打斗。到达了尽头,竟然有水,水带着新鲜的水气,是活水,匡年末在水里摸了摸,一道石门打开,露出一道回旋梯,安易生看了看,头晕了晕。 这种阶梯,天知道要走多久,等你走到一半时,就会发现,往上看茫茫不到头,往下看也是无边无际,而且,一直循环着做同一件事情,让人心生烦躁,就这样转啊转,转啊转,保不齐什么时候转晕掉下去。 一行人走了接近一个时辰,王子体力不支,腿都走软了,匡年末只好把他扛在肩上。 还好再走没多久,前面漏了光,一行人兴冲冲的奔了出去。然而一看,安易生失望的很,是一个祭台,在半山腰上,四角各立一根石柱子,上次花刺哈就是带他们在这里,然后无路可走,又原路返回。 四周茫茫一片白雾,匡年末点火发了个信号,那个信号有点特殊,带着香味,不一会下来了两只飞鹰,各带一条锁链。 难不成是要飞上去?安易生正准备驭鹰,匡年末却招呼他来祭坛中心。那是一块圆形的区域,上面刻着刺蛙像,站5个人,勉强足够。 安易生站了上去,两只飞鹰带着锁链将柱子上的飞鹰石像转动了方向,一阵轰隆声过后,5人站立的地方竟然直升上去。 好精妙的机关,上次花刺哈那个祭台是下沉,这个却是上升。只可惜祭坛上升程度有限,不是很高,直接到达了上面的一块祭台便停下,5人走出去,似乎有种错觉,周围仍旧是白茫茫,祭台还是四角各一个石柱子,上面雕着飞鹰石像。 此时五人站在祭台的正中心,又没了路。 匡年末转身向背后的石壁上拨动机关,又露出一扇门,一行人走了进去,一路之上,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山顶。身后是波澜壮阔的乌澜江,水流声如巨兽咆哮,面前却是一片大峡谷,深不见底,如死亡地狱。 总算出来了,安易生大喜。匡年末道:“你们顺着崖壁向开口处走,自会有人接引,到了出口,见机行事。” 安易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峡谷就像一只破了口的碗,而此时他们就在碗弦上,顺着小道往那开口走去。 地势也越来越低,开始听到动物的叫声,除了鹰,还有别的东西。 匡年末没有跟来,因为没走多久,便碰到了等在那里的花刺哈。 花刺哈道:“昨夜虚晃一招,索性今晚将计就计,恁谁也想不到,我会在打草惊蛇的第二日还去打草。” 安易生心想这没毛病,毕竟昨夜南安王暴露了,怎么也会乱点方寸,想想对策,这是暗度陈仓的好时机。 一行人到了出口处,花刺哈便止步,给他们交代了些事情,便不再前行,目送他们离开。 换来的人安易生不认识,按理说,出口都是由月桂姐把控,这等护送的行径也是月桂姐担当比较好办,可是,自从偷听到孤鸿君和月桂姐的谈话后,就没见过她人。 安易生细思极恐,孤鸿君最后一句话只对月桂姐说,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知道,花刺哈多疑,需亲耳听到才会相信,那时花刺哈肯定躲在哪个地方偷听。所以,花刺哈是不会相信月桂姐的最后一句话的,无论孤鸿君对月桂姐说了什么,这都是在考验花刺哈对月桂姐的信任度。 安易生一阵心寒,好阴险的人,最后还摆了月桂姐一道。 月桂姐今夜没来,再加上岳玲珑昨天的态度,结局可想而知,这群人,已经在窝里反了。 那人将他们送到乌镇的长坡,便商议待会制造混乱,见机行事。再往前走,便是南安王的守卫。 途中路过那座破庙,安易生想起那几日和绣红、安嬷嬷在这里躲避的时候,一股思念之情泛上心来,如今,人已作古,后面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下去,可是,何去何从呢? 先找到最后的亲人再说。 几人乔装打扮成叫花子,看着乌镇门口的守卫,安易生不记得是怎么出的乌镇来到长坡,但那时绝没有这么多守卫。 带头的那人说道:“待会有一群叫花子想要冲过来,你们趁机混进去,然后被他们都抓回去。后面,就请你们自己多保重了。” 安易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等待时机,果然,没多久,一群和他们衣着一样的叫花子疯了一般的往外冲,但没冲几步便被守卫抓了回去,可怎奈守卫只有4人,等守卫呼来同伴,已有好几个叫花子冲了过来。 顺风站起来准备冲进去,安易生一把把他按下去:“你往哪跑?这时候我们应该往回跑!” 顺风顺水听后,果然随着叫花子,往长坡上跑,安易生也带着王子加入了逃窜大军。 果不其然,最后他们都被抓了回去,顺利的进入了乌镇,只待明日天亮便出去。 安易生想回卜府看看,可奈一是时间不够,回去恐怕暴露行踪,二是回去对着一片焦土,徒增伤悲。 天亮了,乌镇的入口门户大开,此时会有商贾出入,只需混入其中便可;可是经过多日查探,门口守卫森严,见到可疑人等一概不放过,车队更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盘查了个遍。安易生无法,这些日子在乌镇,为避免惹人怀疑,几人还真的乞讨为生。 看着王子的脸,这张脸即使涂了很多泥,可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安易生只好让他穿着在马厩里滚过的破烂衣衫,顺便把头发弄散,糊了一把稻草在头上,硬是弄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乞丐。 安易生等人也好不到哪去,弄得一身酸臭,一路沿街乞讨,可奈乌镇出去的关卡被堵的严严实实,问了一起的老乞丐才得知,是在抓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无法,南安王肯定已经得到有关王子的确切的信息,只是,他知道这位王子不会说话不? 做戏就要做足,他们甚至还偷了一只鸡去破巷子里烤来吃了。想必王子锦衣玉食惯了,这些天突逢变故,饮食上休息上都跟不上,一个不留神,病了。 这可愁坏了顺风顺水,踏出去的第一步就如此艰辛。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2 安易生记得有位胡大夫,卜府还在时,就由他给卜清河看病,虽然不知道那是蛊毒,但还是能给出点方子将毒性压制住的,而且,听说他也是位不多得的善人。经过多方打探,现在胡大夫在城西。 几人驾着王子好不容易找到城西,又在外面求了些时日,胡大夫才勉强开门。 胡大夫是善人,却不是圣人,医者仁心,可如果不挑病人,以后谁还会带钱找你看病。胡大夫医富人医贵人医穷人,可就是不医乞丐,就如同医人的医生不医畜生一样。 这很现实,没有人会去找一个兽医看病,同样,也没人愿意找一个经常医乞丐的人看病。某种程度上,乞丐和街边的老鼠差不多,是可以划分为一类的。 胡大夫经不住安易生他们的纠缠,却也不想自己落下话柄,只偷偷告诉他们晚上再来。 安易生晚上来了,胡先生却不在,问了一个小药童,才知道胡先生今晚出诊。安易生还没表示什么,顺风顺水先按耐不住,即刻就要暴露出匪性。 小药童被他俩的眼神下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胡胡先生这几日都不回来,你们找别人吧。” 安易生发现他的腿有些颤抖,显然吓的不清。 “看病给银两,天经地义,我们也要吃饭,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家家户户都穷的病了都不敢看,胡先生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我们还不喝西北风!”小药童虽然害怕,可毕竟是占理的,说起这番话也是理直气壮。 王子头痛,发烧,也不会说话,他的痛苦无法表达。 顺风抱着他一筹莫展,顺水却说道:“钱先欠着,治好了他,我包你明天拿到钱,还是笔不少的。” 小药童只当他是准备偷东西,毕竟,乞丐偷东西也正常,只要不被打死就行。而且他还那么年轻,也就大自己几岁,却在行乞,哎,命苦啊。可又这群人沦为乞丐,自己好歹还有个抓药的差事,一想到这儿,小药童有了点迷之自信,说话声音都更洪亮了。 “这还是无法啊,胡先生不在。”小药童说罢看了看王子,皱眉道:“我看他嘴唇煞白,面色潮红,虚汗纵生,可能是染上了时疫,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发生,你们找其他大夫去,别再耽搁了。”说罢便不理他们,兀自走上楼去。 安易生听他话里有几分水准,便叫到:“小师傅,听你说的话,你应该对此很懂,不如就由你来治吧。” 那小药童听后有些犹豫,摇摇头道:“师傅说我的本事没到家,不可胡乱给人看病。” 顺风顺水也觉得不妥,可又别无他法,如果可以,他俩绝对会拿刀去找镇上名望最高的大夫,刀架在他脖子上,看着他医好小王子。可是,这样做的话,明天就会被南安王的人全镇捉拿,等于死缓。 第37章 故人 小药童思量片刻,心为所动,决定医治这小王子。若总是顶在师傅的光辉下,一离开师傅便缩手缩尾,做不得一点决定,那有何用。 药童让人将王子放在了榻上,有模有样的把了把脉,问道:“他像现在这样多久了?” 安易生回答道:“只有一天,最开始只是肚子疼,只当他吃坏了东西,后来便越来越严重。” 药童思索片刻,亲自去抓了几味药,道:“这些你们先拿去,用清水熬出药汁服下,如果还不好,就找别人去吧。不要说这药是我给的。” 顺风顺水接过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安易生赶忙道谢道:“多谢小师傅,你真是大善人,活菩萨”吧啦吧啦一大堆后连拉带推扯着一干人等离开。 顺风道:“我们还是去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钱不是问题。”他斜眼看了看路对面的马府,从那门口的气派来看,至少是个大户人家,有钱。 安易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道:“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闹出动静来,你还有命没有,你对得起花刺哈的嘱托吗?” 顺水也劝着顺风道:“眼下,还是先忍忍,找地方煎药要紧。” 这兄弟俩外貌有八分相似,顺风比顺水大一整整一岁,同一天的生辰。 然而就因年份不一样,八字也就有了异,顺风行事果决,机敏;顺水则比较缜密,遇事三思。 王子软软的靠在顺风怀里,不怎么舒服的咳了一声,顺水道:“这边来。” 他指向巷子尽头的一间院子,说道:“每次路过这里,里面都人声;这么大个院子,只住着几个人?” 安易生闻言,便翻过墙头,见院子里还算干净,定是有人打扫,只是打扫的不勤,几间屋子紧闭,只有外侧的小厨房门半遮半掩,里面一应俱全,东西白的规规矩矩,案上还放着半根大萝卜。 一看就是常年有人活动,莫非这是谁家的小厨房? 几人越过墙翻了进去,没有人,连条狗都没有,顺风戳破了几扇窗户纸,确定那里面都没有人住,便找到其中的一间,简单的扑了扑里面的灰尘,将王子放到了床上。顺水则去煎药。 既然这厨房有人用,那肯定附近有人看守,未避免人打扰,安易生去查探。 院子里已确定没人,安易生到了院门口,还没出去,脚上绊动了一根丝线,随即便传来一阵铃声,抬头一看,这院门口以及周围的树上,挂满了铜铃。铃铛上还贴着符咒。 铃声惊动了几个仆从,他们提着灯笼到了这里,却并不进来。 一人道:“是张大师的符不灵验了吗,很久都没这样了。” 另一人道:“哎,冤孽啊,这四太太冤魂不散,肯定是又回来了。” “进去看看不?” “看你妈个头,要命不要命,还记得老爷怎么死的吗?” 那人只好唯唯诺诺道:“那怎么办?明天禀告老夫人。” “算了吧,老夫人下令,晚上禁止踏入这院子” 这院子有故事,安易生想也没想,扯动那根线,铃声又响了起来。 有一人被吓得腿软了,颤声道:“四太太,小的知道您死的冤枉,可是都好几年了,老爷也去了,您安息吧。” 话还没说完,铃声又是一震,安易生蓄力指尖,轻轻一弹,那根丝线便牵扯着铃声大作,如同厉鬼的警告。 两人被吓傻了,匆忙逃窜,安易生这才让铃声停下,一边准备离开一边想着明日来人如何应对,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一袭红影,红影一闪而过,带着铃声微微震颤,空气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度。 安易生心中有些害怕,莫非这就是刚刚的奴仆口中的,冤魂不散的四太太? 走到这一步,人挡杀人鬼挡杀鬼,还有什么好怕的。安易生轻声向厨房走去,为保王子周全,还是不要闹出动静为好,人得让着,鬼也照样得让着。 顺水煎好了药,安易生问他觉得有何不妥,顺水也答不上来,两人将药端过去送王子服下,安易生顺便把刚才的见闻说与二人听,二人听后一阵沉默。顺丰说道:“哪来那么多鬼,我看分明是有人怪力乱神,我看我们不如把那人找出来,先灭了再说。” 顺水却说:“即使是鬼又如何,冤有头,债有主,讨债也讨不到咱们头上,改日给她烧点纸钱,也算是答谢她今日收留。” 安易生摇摇头:“就怕惊动了外面的人,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找别处去。” 王子咳了一声,将刚喝的药尽数咳了出来,顺风赶忙扶他坐起,拍了拍他后背,顺水则找了块干净的帕子擦干净王子的嘴。 看着病弱的王子,恐怕也不好东逃西窜,眼下还是待在这里最合适,可是明天天一亮,就会来人,到时,别人看到被用过的厨房,短了的柴火,会作何感想? 三人商议商议,决定见机行事,既然这里闹鬼多年,那多半也无人在这里,明天来的八成是个做饭烧火的婆子,而且,人数也不会太多。 顺水又熬了一碗药,细心的送王子服下,待王子睡去,几人这才忧心忡忡的休息,并由安易生放哨,盯着那鬼,以防不测。 安易生看了一晚上都没有再见那道红影,直到天微微亮,一个少妇在门前拜了拜,走了进来,并且直奔厨房而去。 猜得没错,来着只有一人。 那媳妇应该是掌管这个厨房的厨娘,她进去过就没出来,应该是张罗一众仆人的伙食。安易生见她没有往这边来的意思,也就不再注意她,直到天亮,又来了一个婆子,提着一个硕大的饭盒,领了吃食,便匆匆离开。 安易生从早看到晚,来的人不多,都是些领吃食的下人,他们都对这几间房避之不及,也不在此久留,拿了吃食就离开,片刻也不敢逗留。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待到厨娘离开,顺水才过去煎药,顺便把白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几人吃了下去。 这样终究不妥,那厨娘一待就是一整天,安易生他们根本没机会出去觅食。 这样过了几天,王子的病微微好了些,而且安易生再也没有看到过那道红影,虽然偶尔能听到风铃声。 这日,安易生和顺水像往常一样,熬药,将剩下的米饭煮成粥,却听见外面铃声一片呼呼作响,一个女子尖叫了一声。 安易生和顺水急忙奔出去,院子里一个人惊慌失措的逃窜,却被牵扯着风铃的丝线绊倒,正是那位厨娘。 厨娘原本是忘了熄火,恐怕夜里走了水,那责任就大了。所以强忍着害怕回来灭火,却老远的看见厨房里有两个影子,当即吓得不轻,尖叫一声,慌忙逃窜。她日日来这里,对外面的几根拴着风铃的丝线是很熟悉的,只是一时惊慌,乱了方寸,牵引了丝线,惹得铃声大作。 顺水抓起倒在地上的小厨娘,厨娘目光惊恐,身体发抖,正要失声尖叫。安易生眼疾手快,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的厨房。 顺水放低了声音,道:“只要你不做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厨娘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一个劲的点头,如小鸡逐米。 安易生见她被吓得不轻,楚楚可怜,安慰道:“你就当没见过我们,明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许走露任何风声。” 厨娘见这两个乞丐既不劫财,也不劫色,也不想是准备害命,心也就放了下来,轻声道:“你们行行好,放我走,这里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顺水低头允诺,放厨娘出去,然而厨娘刚推开门,便被定住,随后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安易生离得近,上前接住倒下的厨娘,顺水也赶了过来,这次两人看的分明,院子里的那棵挂满铃铛的树下,站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一袭红衣在月光下阴森可怖,厨娘就是被她吓昏的。 红衣女人只是出现一瞬间,便马上消失不见,任凭安易生如何找也找不着。 安易生站在女人刚才的位置,看着满树的铃铛,若有所思。顺水道:“公子上次见那红衣女鬼,是否也是铃铛响起?” 安易生道:“我也是这么想,上次我牵动铃铛,她就出现,这次厨娘惊慌牵动铃铛,她也出现,是不是和这铃铛有关系?” 顺风听到那声尖叫,只当二人会摆平,却见二人迟迟不来,犹豫再三,还是暂时放下了王子,出来一探究竟,听二人如此是说,便咬牙道:“管她是人是鬼,先出来再说,畏畏缩缩乱人心神。” 他行动比想法快,说话间便拉动丝线,满树的铃声响了起来。在安易生和顺水的惊讶中,顺风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一袭红衣,还有那张苍白的脸。 “一别数日,公子别来无恙?”女声清幽的说道。 顺风顺水立即护在安易生身前。 安易生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借着月光下,女人面色苍白,如同死去多年的腊尸,绝非人类,女人一身红,红鞋上还绣着东西。安易生借着月光辨认,那是几片万寿菊花瓣。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3 “绣红?” 安易生试探的问道,当时在红树林水谷,绣红悄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夜里,安易生以为她被无声刺蛤咬中毙命,曾经一直在想,或许她是找到了出口,自己出去了,来不及告知自己一声。 然而在风云寨得知出谷之路凶险,并且当时绣红中毒在身,安易生也就默认为绣红死在了红树林。他当然不想她死,偶尔也在想,上天眷顾,让她找到了一线生机,活了下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希望越来越渺小,最后作罢。 安易生又惊又喜,可又看上那张脸,安易生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绣红,甚至,这到底是不是人? 顺风顺水警觉的盯着她,准备随时出手。 第38章 迷离 那女人缓缓扯过人/皮/面/具,轻声道:“公子莫怀疑,奴婢是人。”同时走向前来,她似乎并不畏惧顺风顺水。 安易生惊喜交加,让顺风顺水让开,仔细的看着绣红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绣红露出了很细微的一笑,转瞬即逝,道:“承蒙公子挂牵,奴婢很是感激,不知公子为何?”她说罢看了看安易生的模样,满头乱发和着稻草,沾满泥的破烂衣衫。 安易生刚想说我们几个假装乞丐,却被顺水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家破人亡,流落于此,行乞为生,小兄弟得了病症,暂时躲在这修养,你又是怎么在这里。” 绣红面无表情的听着,抬头一望风铃,说道:“有人在找我,可我并不想让人找到,所以就躲在这里。” 一阵欢喜过后,安易生冷静下来,绣红是怎么离开红树林谷的,她的毒又是怎么好的,而且,安易生明明记得她不会易容术。 带着这些疑虑,两人没有了重逢的欣喜,反而有些尴尬。 顺风道:“姑娘在此装神弄鬼,想必也是为掩人耳目,既然你我目的相同,是友非敌。只是,姑娘大可不必现身,一直在暗地,为何隐藏数日,才肯出来一见。” 顺风问的合情合理,也是安易生想知道的问题,绣红为什么会躲在这里,而且,发现自己了为什么第一时间不现身。 绣红莞尔一笑,道:”躲在这里,也是别无他法,南安王追拿我追的厉害。”说完她望了望那间屋子,王子在里面。她转过头对着安易生问道:“这两位是谁?如果硬说是叫花子,你觉得我会信吗?” 安易生支支吾吾道:“他们是”最后只好一一指着道:“这是顺风,这是顺水,房里的那位是顺路。他们是三兄弟。” 绣红只是笑着瞟了一眼,安易生和她还算熟,通常这个表情的意思是:你猜猜我信还是不信。 绣红既然不信,那她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瞒着她骗一会也是看在顺风顺水的面子上。毕竟,她们又不认识绣红,这神出鬼没的女人在半夜三更突然冒出来,任谁也会起疑。 几句话过后,几人进了厨房,绣红舀起一勺粥尝了尝,赞道:“不错,不错,只是若能放些盐巴,加点菜叶子,想必味道会更好,她看了看一旁扔掉的烂菜叶子,有些可惜的说道。” 顺水熬好了药,去给了屋里的那位“顺路”服下,厨房里便只剩下顺风、安易生、绣红还有那位厨娘,显得这小小的厨房有些挤。 “绣红,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你的毒怎么解的?”安易生问道,他实在是好奇,还有卜老太太临终前托自己给安红豆的那副画,最后也是在绣红手中。 绣红别过脸去,刻意回避。她看着昏倒的厨娘说道:“这小媳妇若是再不回去,她家人便要过来寻,任凭咱们几个再能装神弄鬼,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安易生伸手上去,准备掐她人中,那厨娘面色发黄,唇干皮糙,显然是贫家女,被掐醒了后惊慌失措,慌忙的看了一眼衣衫,瑟瑟的退到了墙角,哭着磕头道:“几位好汉,饶了我吧,呜呜” 安易生一时尴尬,绣红白了他一眼:“男女有别,数日不见,公子怎变得如此轻浮,行登徒浪子只行径。” “要是我被这样一摸,少不得芳心暗许,此生非公子不嫁呢。” 本来那厨娘只是呜呜咽咽,被绣红这么一说,仿佛真的没脸见人,羞愧难当,放声哭了起来。 安易生好言相劝没有用,恐吓她只怕把她吓死了,一时无法,女人都让人头疼。 绣红却上前去,轻声细语,好生劝解,直说几个是逃难至此,只待上几日便走,劝厨娘莫要惊慌,还从身上给了她一个金坠子,这才将厨娘安抚好。 厨娘惊魂未定,看了看坠子,看了看绣红,脸上还挂着泪,不知作何打算。 突然远远的听到一人叫喊:“娘子?娘子?你在里面不?娘子” 来人似乎在大院门口,还没进来。 绣红看了一眼厨娘,眼神里不寒而栗,这下激的厨娘一个激灵,调整了语气应道:“在我在这,你别进来,我这就出去。” 绣红一瞬间又变成温和的笑,她帮厨娘擦干净眼泪,指着厨娘手中的金坠子说道:“这样的东西这个院子里很多,你要你乖乖配合,我就全送给你。” 厨娘呐呐的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对她男人说了什么,三言两语后就走开了。 夜已深,绣红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们不要打扰我,说罢便轻轻的溜了出去。 自绣红进来,顺风便一直以抱着双臂的姿势靠着墙角,待绣红走开后,他问安易生道:“这人可信不?” 安易生道:“可信是可信,当年我在卜府,唯一没有骗过我的,只有她一人。”安易生不得不承认,绣红是他接触最久的人之一,却始终捉摸不透她,甚至拿不准她的脾性。不过绣红聪慧至极,总能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迅速拿出决策。 两人熄了灯,去了屋里,王子服了药,一直咳嗽,他双眉紧锁,嘴角抽搐,让安易生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也是这副模样,刚认识时他便一直卧病在床,不离汤药,安易生跟着伺候了好久。 顺水有些笨拙,显然没这样伺候过人。“我来吧。”安易生拿过药碗,用汤匙舀起,放在嘴边吹了吹,让王子坐起,靠在顺风怀里,每喂一口,便由顺水梳理梳理背,让药流下去。 好在王子不会说话,当年卜清河烫了不喝,凉了不喝,姿势不舒服也不喝,总之各种矫情,一碗药能喝上一个时辰,还不算他中途的咳叨。 王子服完药,睁开了虚弱的眼睛,看了一眼几人,又闭了回去,歪头在顺风怀里睡着了。 “这药怎么药效这么慢?”顺风道:“刚服的那几日,效果还很明显,烧马上就退了,是不是间隔的次数久了?” 安易生也这样认为,毕竟每晚服一次,三天能好也能拖上一周。 “王顺路这样下去,怎么能行”顺水本想称呼王子,却想到绣红不知藏在哪里,来的时候明明都搜查过,没人。既然绣红能躲在这里,那其他人也可能躲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 “我看我们还是林找其他地方,万一那厨娘明日带人过来怎么办?”顺风道。 顺水却道:“要带人过来何必等待明天,今夜便可,现在不来也就不会带人过来了。” 安易生点点头,今夜就在几个人的忧心忡忡中度过。 厨娘果然没带人来,信守承诺,安易生想那个金坠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安易生索性将药交给厨娘,让厨娘中午熬一次,早晚由顺水煎熬。“顺路”的服药量由之前的一天一次变成了一日三次,病情好的也很明显,只是,要快没了。 药童胡乱的抓了一堆,安易生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童只说每种都放一点,熬了喝了就行,都没张药方子。 这几日绣红没出现过,安易生等人准备离开,安易生还是有些问题想问绣红。 这天晚上,安易生独自在院子里,那棵大榕树下,轻轻拉了拉铃铛,轻风过后,绣红从院子的角走了出来,长发在黑夜里流淌,面上还是那死尸一般的面具。 “听闻公子要离开,奴婢本想来给公子送行,却不想公子先一步召唤奴婢。” 安易生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他一口气说道:“你怎么出谷的?你的毒怎么好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一听到铃声你就出来?那副画呢?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来找我?你为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绣红站在树下,月光洒下一片树荫,安易生看不到面具下绣红的表情,绣红伸出手指点了点丝线,系着的小铃铛发出细微的“叮叮叮”,绣红缓缓说道:“公子何必执着与这些呢?奴婢出了谷,毒也解了,公子不为奴婢感到高兴?奴婢藏身在此一是躲避,二是等人,想必,那人是不会来了。” 绣红顿了顿,拿出那副画卷到:“公子的画卷,奴婢好生珍藏。至于为什么不来见公子,那是因为公子身边的人。” 安易生疑道:“顺风顺水?” 绣红点了点头,那日夜里,在红树林谷,奴婢遭到毒蛙袭击,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便昏了过去,醒来便在一个祭台上,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救了我一命,毒解了想必是误打误撞,蛙毒将蛊毒化了去,那倒是见我身上带着百蛊秘传图,又看到了装有千织蛊毒牙的瓶罐,只当我是蛊母的后人。奴婢将计就计,想必公子不会怪我吧。” 红树林谷,道士! 安易生只见过一个道士,那就是头被花刺哈扯下来的不尘老道,那人是南安王的人,难道真如顺水所说,绣红出现在这,不是偶然?“你说的道士叫不尘?” 绣红略微一愣:“正是。” 安易生心想,那你真的等不到了,却没告诉绣红不尘道人已死的消息。 绣红又道:“他与蛊母是旧识,看他从这幅画来辨认,想必他口中的蛊母应该是卜老太太,安嬷嬷销声匿迹几十年,知道她的人非老即死。奴婢仗着在卜府做了这么久的丫鬟,对卜老太太的秉性习惯还是较了解的,不尘道长也没生疑。” “他让你在这等他干嘛?” “他说他要救一个人,等救了人之后,便交由奴婢在这看着。” “他是不是说要救一个小孩子,救了之后交给南安王?” 绣红揭开面具,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说要救一位小孩,却没说要交给南安王,而是西野王。” 这下安易生头大了,关于南安王的一切都是花刺哈告知的,安易生先入为主,对南安王想谋权天下的狼子野心先入三分,或许,事实并不是如花刺哈所说的那样? 安易生问绣红卜府怎么回事,绣红的回答却与花刺哈毫无二至,安易生不得其解,只能认为不尘道人打着南安王的幌子,实际上效忠的却是西野王。 这下歪打正着,不尘老道为王子中途安排的据点被安易生误打误撞的找到藏了进来。 第39章 分歧 绣红冰雪聪明,她事先不漏声色,打探几日才现身,显然已经摸清了几人的身份和目的。 安易生道:“不尘道人已经死了,你已经没有在这的必要了。” 王子都被带了出来,不尘道人行迹败露,绣红想也想的出来,却说:“公子,你要当心” 话没说完顺风顺水跳了上来,两人配合挥掌袭向绣红。绣红的武功本就不行,几乎没怎么招架就被两人擒住。二人一齐向安易生道:“公子,我看这丫头留不得。” 绣红面上无任何波澜,也不说话求饶,甚至连个表示也没有。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4 安易生不傻,明白绣红没说完的话是:当心你身边那两个人。于是说道:“她是不尘老道的人,不尘老道已死,她也掀不出什么风浪,不过念在故人一场,且我和她多有些交情,你们放了她吧。” 二人似乎对这并不感兴趣,他们说道:“这丫头与蛊母有关,蛊母是南安王的人,孙女还在王府当王妃呢!先除掉再说。” 安易生知道,这二人联起手来,两个自己再加上四个绣红也难敌对手。当下说道:“那在下还是蛊母的侄孙子呢!” 二人说道:“可你也是前羽林郎的亲孙子。” 这下有些迷糊,这两个身份,哪个对自己重要? 安易生道:“我们的目标是护送王子周全,绣红只要不多加阻拦,就放过她,不要节外生枝。” 顺风道:“这丫头刚刚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实在是想挑拨离间,包藏祸心;我兄弟愿以日月起誓,若对公子存奸诈之心,不忠不义,必遭玲珑七局断丝之苦。” 先不说玲珑七局断丝之苦是个什么苦法,这兄弟二人一来就对自己莫名的衷心,像吃了药洗了脑一样,意外又突然,以至于安易生现在都还没能接受他们。可又看到他们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一脸凝重,这,绝不是装的。 安易生还是想救下绣红,只得说道:“绣红,我在卜府寄人篱下,你服侍我没有任何怨言;我被安嬷嬷擒住,也是你在一旁服侍了我许久。在悬崖囚室,也是你伴我身侧,我是真心的感瞒着我。” “绣红,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故意说给顺风顺水听的!如果你想告诉我这些,大可以偷偷的,悄悄的只让我一个人知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还是,你正在做什么?” 绣红仍旧波澜不惊,许久才微微皱眉,眉目含情,声音也少了些冷淡,道:“公子如今也会懂得揣摩人心,不再盲目的信任任何人,奴婢很是为公子高兴。” “奴婢是在骗公子,公子说的也对,奴婢故意将这些话让他们听到,奴婢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相信公子一定会护着奴婢。” 绣红垂下眼眸,月光一片冰凉,显得她有些不像个人,她又说道:“公子想出城,奴婢也想,只是奴婢受制于人,为求活命,不得已而为之。” 安易生正想问谁要杀你。 谁知绣红问道:“公子为何不问绣红,白天为何不出来?” 这时候绣红看了看顺风顺水,二人有些心虚的避开,看来有些事他们知道,自己不知道。 绣红又问:“或者奴婢该这么问公子,你为何不去问他们二位!” 安易生直面顺风顺水,眼神里透露着询视,顺风道:“这丫头中了蚀骨散,见了日光,便会全身腐蚀溃烂而死,最终只留下个烂骨架。” 好厉害的毒/药,安易生跟随安嬷嬷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种毒/药。也许是太过阴毒,用的人少,连蛊母都不屑使用。 那又是什么人将这么阴毒的毒/药用在绣红身上? 二人一早就看出绣红身中剧毒,为什么不揭穿,而是心有灵犀的隐瞒了下去? 绣红道:“奴婢这辈子都见不得日光了,本来奴婢是以自己一死,让你们反目,最终公子单独带着王子离开。只是奴婢低估了公子的仁厚。” 顺水道:“你是不尘老道的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兵戎相见是早晚的事。” 安易生听闻顺水不提蚀骨散,显然是有心想隐瞒,而且,不尘老道也不像是会用毒之人,便直接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蚀骨散,这和岳玲珑有什么关系?” 想来想去,风云寨上下可能用毒的人只有岳玲珑一个,而顺风顺水刚好就是她的徒弟。 顺水说道:“蚀骨散是玲珑局的秘制□□,用于控制人做事,可这种□□只能让人在夜间活动,被控制了,活动时间也被限制,所以渐渐的也不被使用。世上知道 蚀骨散的除了玲珑局外,还有一个人,她是玲珑局的大护法,南安王的人。所以,南安王府也是知道蚀骨散的制作的。” “所以,这丫头刚刚说谎,她和西野王没关系,她是南安王的人。” 安易生朝绣红道:“你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绣红低下头:“对,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其实我被不尘道人发现后,直接送到了南安王府,公子你看。”绣红卷起一截袖子,露出一截雪白如藕的胳膊,胳膊上却是纵横交错的淡粉色疤痕,如同蚯蚓一般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安易生瞪大了眼睛:“绣红,你这是怎么了?”说罢便要伸手去触摸那疤痕。 “你别过来。”绣红飞快的用衣袖遮住了胳膊,反应有点大,说道:“奴婢的身份被人识破,你还记得大丽儿吗?” 安易生记得那个胖丫头,随着大小姐夹到了南安王府。 “大丽儿的一句无心之失,奴婢遭严刑拷打,逼问公子的下落。” 安易生心想,外界都当我失踪多年,怎地忽然就打听起我的下落了,难道毁容时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事实证明安易生猜得没错,安红豆被安嬷嬷暴力催蛊,迷迷糊糊中还是听到了他的求情,认出了他。 打听我干嘛?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绣红看着他,顺风顺水听到也是齐刷刷的看着安易生,绣红道:“很多人都想用你去召集前羽林郎的旧部下,还有你的肉比较贵!” 这话说的,什么叫做肉比较贵?又不是猪! 绣红道:“黑市上得知蛊母养了个蛊人,百毒不侵,能治百病,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最后神乎其神的跟唐僧肉一样,甚至有人说道:喝你一口血,胜过苦修三十年,吃你一口肉,就地能飞仙” 安易生听得毛骨森然,这都是哪听来的屁话,能将吃人肉喝人血说的如此正常,妖怪黑市吗? 先来说说这百毒不侵,安易生记得,绣红第一次说百毒不侵时,过后就被刺蛙咬了一口,除了毒死了那只刺蛙,但还是中毒了,全身麻痹嘴都动不了。 谁这么造谣!安易生有些愤怒。顺风顺水听后有些好笑,顺风直接笑了出来。 这时,屋里的王子出来了,许是太久不见人过去,他迷迷糊糊,走了虚浮无力,安易生马上去扶过他。 现在看来,安易生和这位王子同病相怜,都是抢手的货物。 绣红轻轻的挣开顺风顺水,顺风顺水也就顺势松开她的手,无声的用行动表示放过了她。 安易生问顺风顺水道:“你们出自玲珑局,知道解药不?” 顺风顺水摇摇头:“这毒只是书上记载,中毒者面部光滑柔能,浑身冰冷异常,畏日光,解毒方法座主也不知。最后的大护法投奔南安王,多年前已被处死,从此这蚀骨散也就失传。” 绣红道:“奴婢只是想用公子换解药,现在看来,也不必了,不尘道人已死,奴婢与南安王府的联系也就断了。公子若要离开,需趁早,听说南安王不久便要攻打风云寨剿匪。到时候一混乱,公子便更不好离开。” 安易生也想快点离开,只是不知道方法。 绣红道:“你还记得春芬吗?” 安易生当然记得,第一次当少爷时的两位丫鬟,一个是绣红,另一个就是春芬。春芬是个聪明的,只是阴差阳错的被处罚去打扫后花园,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 绣红告诉他道:“这马府的少奶奶就是春芬,卜府在大火之前,她救出来了,改名换姓,嫁到了马府。” 说是改名换姓,其实也不全是,春芬这个名字也是卜老太太随意起的,春芬原名心洁,卜老太太说“心洁”同“心结”不太如意,遂给改了。 正因为这个缘由,南安王清查卜府的丫头也没找到春芬头上去,再加上马府在乌镇有些财力,春芬这事也就过去了。 “她怎么帮我们?”安易生问道。 绣红说:“马府每日早晨都要进滏城赶一批香料,做熏香之用,你们可以随着车队出去。” 安易生却皱眉道:“万一她不肯帮我们呢?” 绣红摇头叹息:“公子还是如此多虑,优柔寡断。” 安易生听到了这个评价,往事回味道心头,很多事,若是勇敢一点,执着一点,不计后果的做一次,结局也就不会这样了。 第40章 顺天 再见春芬时,安易生差点没认出来,她人也高了,身子也胖了,浑身流淌着一股雍容的美,毫无半点做丫头的样子。 春芬在夜里被厨娘叫了出来,直接被安易生等人拉进了这闹鬼的院子。 等春芬认出安易生,那表情五味杂陈,惊讶中带着恐惧,愤怒中带着疑惑,忧虑中带着丝许惊喜。得知安易生的目的后,春芬手帕一挥,“这好办,我现在就去安排。”说罢带着丫头匆匆离去,恐造人看见了落人话柄。 春芬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绣红没有走,她也没法走,也没来送。最后安易生朝她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方法,回来接你。” 春芬其实只是想摆脱过去的纠缠,她不想看到或是听到任何和卜府有关的人或事,所以即刻便安排了安易生出城,比送瘟神还快。 几人做奴仆装扮,其实就是奴仆,四个人看着一辆马车,除了两个领头人,就是他们,领头人赔笑道:“这几个是新来的,第一次跑差事,你看我们都老了,跑不动了,终归是要年轻人接手的” 守卫看着安易生几个,没再多问,估计和这个领头人也是老熟人了。 几人出了城,到达一处荒郊,领头的两位就借故离开,安易生一再询问,那两人都说是投奔亲戚去了,老了,马府的少奶奶特许的。两人甚至还贴心的讲了一些压货的事项,好生交代一番才离开,安易生和他们告了别,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野陌上。 春芬还真是舍得,够意思,这相当于送了几人一辆马车。 可是几人在路上怔住,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去哪。 安易生想过自己的老家,蜀地,可是此去千山万水,当年来时足足用了个把月。思量再三,几人还是决定北上,北上是北境王的地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顺风驾车,顺水在车上护着王子,安易生则哼起了歌谣,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顺嘴就哼了起来,歌声在旷野的小路上回荡,与老马破车的咿呀声相应和 几人还在车的稻草里搜到了些银两,看来春芬真的是仁至义尽了,她所做的这些事,权当全了主仆情分。 浪迹天涯是好,可安易生还是不忘打探安红豆和卜清河,他也问过春芬和绣红,可得到的答案和花刺哈一模一样。 安易生突然问顺水:“彩衣轩是什么机构?”毕竟,最后和卜清河在一起的是周氏母女,被彩衣轩抓走了。 周氏的功夫安易生见过,算是高手,能将她制服,可算是很有本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5 顺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机构。” 这些日子,安易生与顺风顺水还有那位“顺路”彼此间亲厚不少,倘若抛开身份,安易生不介意做一位乡间赶车的少年,载着一群弟兄们,进城后满载而归的回家看老婆孩子去。 可是没有老婆,也没有家。 途中也有好事者问他们哪里人,去哪作何?安易生便称自己为“顺天”,四兄弟江湖卖艺为生。 假亦真时真亦假,安易生做戏功夫从来都是做足,当乞丐时就真的乞讨,卖艺时也是真的卖艺,挥刀舞剑也算还行,只是顺风顺水竟然还真的会些戏法,惹得围观的人们叫好连连。 哑巴“顺路”负责收钱,他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说“多谢打赏”,每当有人给钱时,他就微微点头致谢,笑容明朗纯洁,安易生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钱挣够了,几人便离开,有时候围着一些乡野丫头,看着他们表演,脸颊绯红,安易生冲她门一笑,便都捂着脸跑开了。 “笑什么笑,生意都被你笑没了。”顺风打趣道。 “你不懂,我不笑哪来的生意,这叫卖笑。”安易生好不要脸的回道。 几人打趣道,仿佛真的就是几个漂泊无依的江湖艺人。 偶尔到了些民风彪悍的地方,村民毫不买账,有些恶童甚至欺负“顺路”。那次安易生敲锣打鼓也不见几个人来,却看到匆匆赶来的“顺路”被几个小孩绊了一跤,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一群小孩哈哈大笑。“顺路”只是站了起来,面上也是无任何表情,扑了扑身上的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不当一回事。这样惹怒了那群小孩子,一旁一个小胖子的准备过来推“顺路”两把,却被安易生一鞭子缠住胳膊。 “小孩子欺负人是要挨鞭子的哟”说罢长鞭挥向谁家院子里伸出来的一颗杏子树,卷落一阵杏子雨,顺便鞭子携了两个回来。 小孩子都扑着捡杏子去了,留下了那小胖子生闷气,推了旁边的人一把。 “顺路”躲到了安易生的身后,安易生将杏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给了他。 “谁偷我家的杏子,”一个拿着棒槌的婆娘赶了出来,凶神恶煞的吓跑了一众小孩,安易生带着“顺路”飞奔,后面还回响起这恶婆娘的咒骂声。 顺风顺水没挣到钱,反而看到安易生带着“顺路”飞奔,当他们又惹了事,卷起家当就奔了过去,和他们一起上了破马车,安易生长鞭一挥,“架”马儿飞奔,一行人消失在昏黄的暮色中。 这样过了些时日,直到他们路过锦州,北上的毕竟之路,也是这一代最繁华的地方。 几人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街市,卖糖人的,耍杂耍的,天桥说书的,摆摊算命的,应有尽有。几人钱不够,去客栈也是吃饭养马,舍不得花钱入住,只是隔些时日住一晚洗个澡什么的。 马被养在了客栈,需要休息。几人没事便去逛逛,红楼牌的姑娘们在楼上挥舞着手帕,顺风顺水看的眼睛都直了。安易生嘲笑他们道:“放着你们师傅那么大个美人不去看,非要看这些庸脂俗粉!哈哈。” 顺风顺水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师傅都四五十岁的老人了,你还打她的主意,莫非你喜欢吃老草?” 安易生知道岳玲珑不年轻,却也没想过会这么老,这女人是驻颜有方,去了皇宫肯定会独霸后宫。 似乎不满意安易生的“庸脂俗粉”一说,楼上的一个姑娘道:“哟,小郎君你说谁是庸脂俗粉呢,上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让你好好看看姐姐是脂呢,还是粉呢。嘻嘻嘻” 安易生道:“多谢姐姐美意,我怕我承受不起啊。” 楼上的姑娘都笑了起来。 安易生想离开这个地方,“顺路”才十来岁,显然是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还在对着那群姑娘咧着嘴傻笑。 落幕了,几人无处可去,外面的破庙有些远,城里能过夜的地方又都被乞丐占据。很多店铺都关了门,只有那条街挂满了红灯笼,一片红红火火。 几人商议,还是去那条街找地方落脚,人多,也安全些。 于是几人又进入了这条红灯街。 路上马车络绎不绝,都是达官显贵。出门陪客的妓女由龟公领着,路过便是一阵刮着风的香。几人在一个巷子里坐下,比起其他几家大妓院,这家就显得冷清许多,没人出来站街,甚至半天都没个客人。 门前还算空旷,连个乞丐也没有,几人找了个屋檐下准备就地过夜。月亮上来了,来了个瘦个的男人,男人盯着他们看了会,便走了进去,安易生看了看门牌“菊花馆”。 想不到这小妓馆还挺高洁,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晋陶渊明独爱菊,辞官之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安易生想起从前随卜清河学书的时候,崔秀才教的诗文,那时候他还想,菊花怎么会开在枝头上呢? 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男人,都像前面的那个一样,朝他们看了几眼,目光贪婪还有些恋恋不舍。 “顺路”刚开始以为是和他打招呼,还冲他们笑,后来估计也觉得不对头了,也就不理他们,靠在顺风身上,睡觉去。 果然不多久,门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子,老鸨子堆着笑,一说话,脸上的粉都落了下来,“几位要不去里面休息去。” 顺水道:“我们没有钱。” 老鸨子一挥手帕,呛得安易生打了个喷嚏,老鸨说道:“不用钱的,还能挣不少呢” 这行人中安易生最大,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里面有人想嫖他们几个,正要开口拒绝,顺风想也不想的答道:“好啊,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老鸨子笑的更加灿烂了,鼻子眼睛挤作一团,道:“只需陪人喝酒,聊聊天。” 岳玲珑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想不到带出的徒弟却如此纯情,是在谷底没见过世面,还是天生少根筋?就连“顺路”也是一脸的向往,看来破巷子睡得不舒服,磕碜久了。 安易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眼看着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进去了,却不行动。顺风看安易生立在原地,不解道:“愣着干嘛?走啊。” 安易生无法,只得跟着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奢靡的气息,没有音乐,没有歌舞,官人搂着姑娘,心肝宝贝的乱叫,女人衣衫不整,任由男人们捏来摸去。 顺风也觉得不好,面红耳赤,可人都来了,又不好走,还是先看看做些什么,于是四人硬着头皮上了楼。 老鸨把他们领到一间房门口停下,问道:“你们谁进去。” 顺风想也不想:“当然是一起进去啊!” 老鸨面露难色:“这” “人多热闹啊。” 老鸨终于无语,去里面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你们可以进去了。” 里面那人很是高兴,眼里放着贼光,安易生记得这人,满身的绫罗绸缎都掩盖不住他的骚气,一举一动都流露着怎么说呢?天然的媚态。 那男人只是有些妩媚,安易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顺风顺水顺路都没见过这种男人,一时觉得稀奇,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那人看。 那人似乎很享受被这样看,开口道:“先坐下吧。” 四人依言坐下,小圆桌被一分为二,四个人挤在了一边,那男人一个人坐在了对面。 男人想让他们靠近点,话还没说出口,顺风先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和我们说说吧,我们给你开导开导,陪你乐呵乐呵!” 安易生汗颜,风云寨里都是这样聊天的吗? 那男人听到乐呵乐呵,心花怒放,娇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喝酒,喝酒。” 顺风毫不客气的给他倒了一杯:“喝。” 顺水却道:“怎么称呼啊?” 那人面露不悦,终究没有训练过,这种地方寻欢作乐,都是忌问身份的。 顺风察觉到一丝尴尬,又是倒了一杯酒道:“我这个弟弟不会伺候人,我先来,先喝酒,来,喝喝喝。” 先来!!! 那男人带着异样的惊讶,抿嘴喝了口酒,酒过三巡,便面红耳赤。安易生顺水顺路只顾眼前的吃食,有一声无一声的附和着。顺风似乎在风云寨这样惯了,很能喝,和那男人人也越凑越近。 顺风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那男人,谁知那男人拿起酒杯却不松手,小拇指勾勾的划过顺风手背,色眯眯的看着他。几人一同怔住,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巧不巧,隔壁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身音,吓得“顺路”一个发抖,安易生急忙捂住他的耳朵。 酒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身音,摔得四分五裂,炸破了空气,顺风抬手就给了那男人一拳,道一声:“走啊!” 几人匆忙逃窜,途中撞开了几扇门,里面春光一片五光十色,安易生又捂了“顺路”的眼睛,生怕带坏了这小孩子。 几人逃了出去,将老鸨和一众龟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顺风将被那男人摸过的手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皮都快擦掉了。顺水和“顺路”一脸发呆,对刚刚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 “你知道怎么不拉住我们!” 面对顺风的质问,安易生摇摇头,我怎么说,说我们去被嫖? 顺风终于无语,怒气冲冲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子飞起,不知道滚向了哪里。 第41章 乱入 安易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眼看着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进去了,却不行动。顺风看安易生立在原地,不解道:“愣着干嘛?走啊。” 安易生无法,只得跟着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奢靡的气息,没有音乐,没有歌舞,官人搂着姑娘,心肝宝贝的乱叫,女人衣衫不整,任由男人们捏来摸去。 顺风也觉得不好,面红耳赤,可人都来了,先看看做些什么,于是四人硬着头皮上了楼。 老鸨把他们领到一间房门口停下,问道:“你们谁进去。” 顺风想也不想:“当然是一起进去啊!” 老鸨面露难色:“这” “人多热闹啊。” 老鸨终于无语,去里面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你们可以进去了。” 里面那人很是高兴,眼里放着贼光,安易生记得这人,满身的绫罗绸缎都掩盖不住他的骚气,一举一动都流露着怎么说呢?天然的媚态。 那男人只是有些妩媚,安易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顺风顺水顺路都没见过这种男人,一时觉得稀奇,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那人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6 那人似乎很享受被这样看,开口道:“先坐下吧。” 四人依言坐下,小圆桌被一分为二,四个人挤在了一边,那男人一个人坐在了对面。 男人想让他们靠近点,话还没说出口,顺风先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和我们说说吧,我们给你开导开导,陪你乐呵乐呵!” 安易生汗颜,风云寨里都是这样聊天的吗? 那男人听到乐呵乐呵,心花怒放,娇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喝酒,喝酒。” 顺风毫不客气的给他倒了一杯:“喝。” 顺水却道:“怎么称呼啊?” 那人面露不悦,终究没有训练过,这种地方寻欢作乐,都是忌问身份的。 顺风察觉到一丝尴尬,又是倒了一杯酒道:“我这个弟弟不会伺候人,我先来,先喝酒,来,喝喝喝。” 先来!!! 那男人带着异样的惊讶,心花怒放的喝了口酒,酒过三巡,便面红耳赤。顺风似乎在风云寨这样惯了,很能喝,两人也越凑越近。 顺风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那男人,谁知那男人拿起酒杯却不松手,小拇指勾勾的划过顺风,色眯眯的看着他,几人一同怔住,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巧不巧,隔壁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身音,吓得“顺路”一个发抖,安易生急忙捂住他的耳朵。 酒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身音,摔得四分五裂,炸破了空气,顺风抬手就给了那男人一拳,道一声:“走啊!” 几人匆忙逃窜,途中撞开了几扇门,里面春光一片五光十色,安易生又捂了“顺路”的眼睛,生怕带坏了这小孩子。 几人逃了出去,将老鸨和一众龟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顺风将被那男人摸过的手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皮都快擦掉了。顺水和“顺路”一脸发呆,对刚刚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 “你知道怎么不拉住我们!” 面对顺风的质问,安易生摇摇头,我怎么说,说我们去被嫖? 顺风终于无语,怒气冲冲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子飞起,不知道滚向了哪里。 突然一声呐喊,随即便是一阵女人的尖叫,一个黑衣人提着一个东西飞掠过去,那东西滴了几滴水,正好落在离安易生不远的地方,安易生走过去一看,血。 头颅! 一众官兵追了上去,几人飞檐走壁,几下便消失在夜里。 红灯街出了事,大官人们都坐着娇子回了去,站街的姑娘们也都进去,马上红灯也熄了,风卷残叶,冷冷清清。 这变故来的突然,来的措手不及,几人刚从被嫖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又掉到了取头贼的恐惧中。 官兵抬着尸体从几人面前过,从尸体漏出来的手来看,这是位有钱人,大拇指上的扳指通体碧绿,流光溢彩,不知道是不是价值连城,总之很贵。 官兵提醒他们,夜里注意安全,最近锦州城不太平。 安易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当差的温暖,我温暖不能当饭吃,大城里的人都见过市面,耍杂耍没人看,来的钱还不如乞讨多。几人马上捉襟见肘,这样下去怎么到北境王的地方。 不远的拐角处,风吹着几张榜单呼呼作响。顺水走了过去,看到都是各种捉贼悬赏,安易生只关注赏金,顺水却看中了一个采花贼,他们都是土匪出生,土匪窝里长大,自然不会和盗贼过不去,何况采花贼专挑弱女子下手,本就可恶至极,人人唾弃,巴不得抓到给阉了。 顺水扯下那张榜单,采花贼悬赏50两,与其它上榜的相比,少的可怜。相必是这采花贼专挑贫女下手,没有触碰到达官显贵的权益,赏金也是官府和民众集资的,自然多不到哪去。 惜花公子安易生,采花淫贼,□□妇女数名,喜好粗壮猛女,多为丫鬟婆子,粗实的用人,农家贫女。抓之归案,赏金50两。 顺风顺水“顺路”看到都笑了起来,安易生则是一脸黑线。这天杀的采花淫贼,撞名字就算了,口味还这么特殊,就冲这点,安易生就不会放过他。 顺水收了榜,安易生随身之物只有卜老太太的匕首和画卷,匕首也算是一把神器,虽说不上削铁如泥,可把对方的剑削个口子还是绰绰有余。 安易生怕南安王的势力都到了锦州,总是避免与官差接触,顺水则去了当地衙门要了一本受害女子的名单,和报案记录。 这都是什么人啊,王家的婆子,李家的婢女,甚至妓院的鸨母。 鸨母都来报官? 安易生一行人询问,丫头捂着脸走开,婆子却不痛不痒的说,那人真没劲,几下就不行了,老鸨只在乎那人没给钱,气不过,所以才报官。 这 顺风第一次觉得这50两难赚。 很快这惜花公子有作案了,这采花淫贼人如其名,还真是惜花,城东倒夜香的贺老头家的老姑娘都被他上了。 安易生一赶去才得知,那女的满脸雀斑,一口黄牙暴突出来,难怪年过三十还没人娶。女儿嫁不出去,贺老头被罚了不少钱,眼看还要继续乏下去,一个头两个大。贺老太求菩萨都求得发神经了,总之是个人都行,只要肯娶她女儿贺黄花。 贺黄花一抹眼泪说道:“昨夜我倒完夜香,推着车回去,突然眼前一黑,头被蒙住,然后他就他就之后我躺在了那里,直到被我娘找到,报了官。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啊” 安易生觉得她根本没有被糟蹋后的失落,反而特别高兴。 “欸,你说,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啊,羞死人了” 顺风无语,或许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不过她也真又不要脸的“资本”。 “你记得他说过些什么?” 贺黄花拿起一枝桃花,一脸娇羞道:“他说,要去尝点特别的野味,这只桃花是他送的。” 锦城鲜有桃花,城外通往北方的路上则有一片桃林,距离很远,可看那桃花却很新鲜,莫非,这人能日行千里? 贺黄花又说道:“他说坐牢的女人他还没试过” 安易生的世界观简直被刷新!这采花贼真会挑货色。 几人伙同衙卫,将顺风顺水送进了女囚室做看守,安易生则在外面照顾“顺路”。 采花贼果然守信,说去踩牢房里的邪恶之花,便去踩,一把迷烟放倒了所有人,顺便上了刚关进去不久的通奸杀夫的毒妇。 里面的人被迷晕了,采花贼出去时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安易生交代顺路去牢里找顺风顺水,便匆匆跟了上去。 采花贼一手好轻功,仿佛在于官府捉迷藏,也不离开,戏耍官差,意犹未尽,谁知冷不防的被安易生一鞭子卷住脚,随即一把扯了过来。 采花贼放了个□□,想逃,安易生心想:就这点本事?听声辩位,又是一鞭子将他拉了回来。 采花贼挣脱不得,心里暗叫不好,遇上了高手。施展浑身解数,各种飞烟毒针从他身上扔了出来,官兵中了迷烟和毒针都昏了过去,安易生的肩膀也被毒针射/中,微微一痒,倒也没事,趁着采花贼愣住,一鞭子将他卷入拉到身旁,同时左手拔出匕首驾上了他的脖子。 安易生细看,这采花贼年纪不大眉清目秀,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心动的人,怎奈口味是在是特别。 “嘿嘿,你抓到我咯?”采花贼咧嘴一笑,这笑容能融化万千少女的心。 刀架在了脖子上,还挺幽默,安易生也是笑道:“那又怎地。” “我以身相许啊!”采花贼眉目传情,秋波暗送。想不到他男女通吃。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只想拿你换钱。” “真的吗?”采花贼竟慢慢的贴近了安易生的脸,丝毫不顾脖子上的匕首,安易生闻到了他身上的男人气息,鼻子间呼出的热浪,心中一阵悸动,他想起了那年的那个夜晚,卜清河身上也是如此。趁着安易生微微一愣,采花贼拿出一只笛子架走了安易生的匕首,同时挣脱长鞭,拔腿便跃上房檐。安易生挥了一边子,却扑了空。 采花贼得意的笑道:“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你骗不了我的。” 说完正准备离去,却被飞上来的顺风顺水牢牢的擒住,安易生也朝他说道:“要逃就逃,叫你废话多!” “顺路”也带着官兵过了来,没多久。倒地的官差都醒了过来,这采花贼只采花,不伤人,针上都是麻药,自然对安易生无用。 采花贼被抓到,临走时还看了安易生一眼,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几人顺利的拿到了50两,找了家客栈,吃了顿好的,就连马也喂了上好的草料。 几天后,几人离开了锦州,到了北部的桃花林,也就忘了这事。 第42章 桃夭 桃花深处,流水淙淙,自然是美不胜收,几人都想多待一会。 顺着桃园的流水走过,有几户人家,可那几户人家警觉的很,都不愿意收留他们几个。他们还算好心,指着河的另一头道:“那你有间破屋,里面的老鳏夫死了后就没人住,不嫌脏的话就去住着。无奈,他们只好找了间没人住的破屋,打扫了几下,便住了进去。 破屋家徒四壁,四面墙也岌岌可危,里面只有一张破木桌,里面一张破床,碰一下,塌了。 四人面面相觑,可天色已晚,不得不在此歇息。顺风将马栓到了一棵桃树下,自己躺在马车里,安易生和顺水顺路在屋里打着地铺。 夜里,安易生被一声马鸣声惊醒,急忙出去,发现顺风站在夜色里,四周散落着桃花瓣。 “有人?”安易生问道。 顺风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野兽。” 顺水也走了出来,道:“还是小心点好,最近这一带闹飞贼。” 安易生心想,你们就是土匪,还会怕什么飞贼?碰到了抓衙门去能领到不少钱。 几人查探一番,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就各自回去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安易生迷迷糊糊被人弄醒,不知道谁拿着树枝一样的东西反复刷他的脸,有些痒。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7 安易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俊俏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支桃花。采花淫贼!安易生想抄起身边的匕首,却一把抓了个空。 那采花淫贼晃着手里的匕首道:“你是在找这个吗?”声音清脆,笑容甜美。 如果不是得知这人是个口味特殊的淫贼的话,安易生还真会对他产生兴趣。他随即报之一笑,道:“怎么,这么快就逃出来了,想要我再抓你一次回去领赏?”同时他环顾四周,顺水和顺路沉沉的睡去,顺风在马车里看不见,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淫贼迷昏人的本事不小,却用来干些采花的龌龊事。 淫贼笑道:“你记性真差,我不是说过你抓到我了吗?” 安易生想起了那时淫贼的话,却故意装作不知,他不知这淫贼到底想干什么。 “哦?抓到你又如何?” 淫贼好不知耻的说:“我以身相许啊。”说罢将匕首给了安易生,顺便把那支桃花也递到了他手中,说道:“这里风景这么好,我们何不出去走走?” 安易生直接把那支桃花扔了出去,采花淫贼也不气恼,只当做没看见,甚至还从上面踏过,走了出去。 见安易生不跟上,采花淫贼含笑说道:“你的弟兄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安易生看了看顺水,只是昏睡过去,可看采花贼那戏谑的表情,又有些不对,安易生只好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采花淫贼说道:“没什么,只是药用多了点,保不准他们一睡就不醒了。” 见采花淫贼说的如此轻松,眉梢眼角尽是纯真的笑意,安易生着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真的残忍,直接了当的伤人。 安易生跟着他走了出去,一路上桃花影落,在月光下如细雪分飞,流水淙淙,风里带着沾满花香的水汽。二人走到一流水处停下。采花淫贼道:“风景这般独好,良宵晓月佳人伴,若是有酒便好了。” 说罢从身上掏出一个酒壶,撒了花瓣进去,往小河里接了些水,马上便问道一阵酒香,安易生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速成了一壶酒。 采花淫贼就着月亮畅饮一口道:“好酒,好酒。”饮完一口便将酒壶递给安易生,安易生只是接过,却并不饮。 “我从不在酒里下毒!” 安易生闻言便饮了一口,唇齿间满是花酿与酒香,回味无穷。“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喝酒吧。” “当然不是,来以身相许的。” 采花淫贼七分玩笑里带着三分认真,何况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三遍,安易生不免心生疑虑,莫非自己真被这人看上了? “兄台太抬举我了,在下承受不起。” “没关系,我在下,你在上。”采花淫贼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这”安易生想到了那日在菊花馆,逃跑时推开了几扇门,里面的人相互纠缠的身姿,大胆开放的动作不禁脸有些发烫。 “哎,随便说说你就这样了!我亲眼看见你们进了黄花馆,那可是一家龟公院啊。” 安易生心道,原来那时候就被他盯上了 “我们是无意中进去的,你不要想歪了。”安易生的无力的辩解,采花淫贼虽可恶,却也从未伤人害人性命,行径更像是少年顽劣。 “我安易生阅人无数,你这样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个断袖!”采花淫贼道。 这时安易生想起来,面前这淫贼也叫安易生。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很是别扭,安易生一阵鸡皮疙瘩,对于断袖,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果不想,那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卜清河发生那种事的,并且事后也几乎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安易生不得不承认,他对卜清河有好感。 安易生不想纠结于这事,对着淫贼道:“你别缠着我们了,我们兄弟还要赶路。” 淫贼安易生道:“去哪?” 安易生想了半天也没给出答案,因为实在不知道去哪,他只好说:“没有固定的地方,找人,边走边找。” 安易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暗落,目光神往,语气轻轻的却带着无限的哀愁。 “很重要的人?” “对,很重要。” 采花淫贼明白过来,叹口气道:“哎,我还在想你我甚是有缘,岂知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哀哉,哀哉。”说罢饮了一口酒。 安易生看着天上的月亮,道:“造化弄人罢了。” 又说了一句:“不提便罢。”说完夺过采花贼手中的酒,对着月光畅饮起来。 “还没问兄台尊姓大名?” 安易生一愣,不好告诉他自己也叫安易生,随口便道:“顺天。” 采花贼道:“可是听天由命之意?” 安易生想了一下,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些年都是听天由命,哪由得到自己做半点主。 采花淫贼道:“兄台你与我相谈甚欢,私底下很想与你结为伴侣,浪迹天涯,既然顺天兄心中有人,安某也就不再强求,只能自叹没有福分了。” 安易生微微苦笑了一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告辞!” “告辞!” 采花贼说罢风一样的飘走,卷落一片桃花。安易生顺着小河回到了破屋子,其他人还在睡觉,安易生心想采花贼是骗他的,这三位睡到天亮也就自然醒了。 安易生刚睡去没多久,就被一阵动静吵醒,睁眼便看到一人负伤过来,是那采花贼。 “顺天兄,救我!”采花贼面色惨白,眼里也不负刚才的神采,他左手捂住右肩的伤口,一把摔在了安易生的怀里。 “怎么回事?”安易生急忙问道。 “把我藏起来,有人来就说没看见。”说罢采花贼就跃上了摇摇欲坠的房梁,屋里没有灯,下面完全看不到采花贼。 采花贼刚藏身完,就看见一个黑衣女子匆匆赶至,她先是停在了屋外,看了一眼马车里的顺水,就走到屋门口,拿剑指着安易生问道:“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白脸?” 安易生直直的盯着女子,面容呆滞的摇摇头。 女子提剑嫁到安易生脖子上,安易生仍是一动不动,任凭那女子逼近。 想不到是个呆子,女子挥手打了一旁的顺水一个耳光,打得顺水星光四射,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醒过来的顺水还没看清面前是何人。就听到女子哼了一声,出门追去了。 顺水看着呆住的安易生,用手摸了摸发疼的脸,问道:“怎么了?”安易生许久才缓过神来。 思念泪如雨下,他看的分明,两次,看的分明,那人是安红豆,如今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那张脸虽与记忆里有些出入,可还是在原先的基本上长开了,甚至她刚刚挥剑时,手上的疤痕还在。 顺水看的莫名其妙,很快明白过来有事发生,他迅速弄醒了顺风顺路,想细问安易生怎么这样,谁知上面掉下了一个人来。 安易生看到采花淫贼,如痴如疯一般的摇着他问道:“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采花贼本就深受重伤,体力不支从上面跌落,又被安易生晃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被安易生这阵势吓住了,还是顺水拖过了安易生,好不容易将他安抚住了。 安易生还在想那黑衣少女,分明和那日在锦州看到的,提着飞头被官差抓的是同一人。安红豆到底在做些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卜清河呢? 采花贼醒后,从身上摸出两颗红色的药碗服下,扯落了衣袖,包扎伤口,有气无力的问顺水道:“有吃的吗?” 顺水给了他一些干粮,又给了他一碗水。 安易生温情的盯着采花淫贼道:“是什么人要杀你。” 采花贼被安易生如此柔情的看着,心底荡漾,忍不住的贫道:“我不采花,也算是一只玉树临风的花蜜蜂,食人的霸王花也想采了我去呢?”他虽受伤,却语气轻快, 顺水想,这人也忒乐观了点吧。 安易生不想听他贫,细腻中带着认真的问道:“别贫了,告诉我她是谁?” 采花贼本能的想到这中间有些曲折的故事,同时又想起安易生说他们在找人,莫非和这女飞贼的有关? 第43章 琴声(捉虫)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杀我,但我知道她,江湖闻名的女刺客飞贼红豆豆,爱财如命,无影无踪,近日在锦州作乱。” 一听这名字,安易生便知想的没错,那人正是安红豆。他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亲妹妹,第二次没认出自己,也是第二次拿刀架自己脖子上。 “怎么找到她?” “不知道,想找她的人多的去了。谁知道她藏在哪?” “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 这句话也道出了顺风顺水的疑问,安易生只好坦然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顺风顺水一阵惊讶,他俩自然知道了这女的可能是谁。采花贼也是一阵惊讶,可他惊讶的是,安易生心中装的竟是一位女子! 这不可能! 采花贼忽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和男人抢不过,和女人抢男人他还是技高一筹。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8 采花贼当下做好打算,道:“她想杀我,只要我跟着你们,她迟早会找到的。到时你们相认,误会一澄清,即找到了她,我的命也保住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顺风顺水不想和这采花贼同行,却奈何安易生不过,只好勉强答应。 老马拉破车,坐了五个人,明显吃力,顺风顺水便下车步行,心中更是将这天杀的采花贼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采花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妙药,敷在伤口上,伤口马上就愈合,肉眼可见。 此刻他拿出之前的那根笛子,放置唇边,吹着不知名的小曲。笛声抽抽搭搭,有气无力,如破风的风箱,甚是难听。 耳旁被噪音污染,简直是白瞎了这一片桃园仙境,顺风毫不客气,说道:“你能闭嘴吗?真难听! ” 采花贼笑着斜睨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好啊。”说罢便去逗顺路。 这采花贼挺有些本事,竟然和顺路在车里手舞足蹈的比划,有说有笑,搞得其它三人面面相觑。顺水担心顺路“说”漏了嘴,连忙朝他使了个眼神。 顺路会意,也就不再搭理采花贼,采花贼终究无趣,只好又盯上在一旁暗自愣着的安易生,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红豆豆是你要找的人?” 安易生点点头。 “可江湖传言,她可是有心上人的。” 安易生不咋理会,她和卜清河当年放了一把火,从此浪迹江湖,心上人是卜清河也说不定。 见安易生毫无动摇,采花贼便大着胆子道:“看你如此在意她,莫非,她心上人是你?” 安易生白了他一眼,将身子侧了过去,轻轻闭上了眼,眉头微皱。 男人片刻之间的柔弱,总是让人格外的心疼和怜惜,采花贼心中如小鹿乱蹦,他很久没有这中心动的感觉了。 采花贼便大着胆子,将手搭上了安易生的肩膀,展开一波攻势。 谁知下一刻,他便后悔了。 安易生一个反爪拧的他几乎脱臼,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了裂,正要骂,就对上安易生喷火目光。 “这么凶干嘛,不碰就不碰嘛!”采花贼缩了回去,顺路却奇怪的看着安易生,显然是对他刚刚的反应颇为好奇。 顺风却不忘磕碜他一句:“哼,采花淫贼,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 采花贼没搭理他,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采花贼蹭吃蹭喝,女贼却迟迟不来,安易生都怀疑她不会来了。 事实也如安易生想的一样,红豆豆路过悬赏榜,看见一个和安易生同名的淫贼,口味还这么特殊,气不打一处来。正好在桃花林里碰到他,也就想顺手了结了他。 可惜采花贼诡计多端,轻功一流,浑身上下都是毒针毒粉,红豆豆一击失利,让他逃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采花贼伤已养好,安易生便下了逐客令。 除了顺路外,其他人都巴不得他快点走,这些日子有他在耳边叨叨够了,总算能享受一刻的宁静。 自从那日见过红豆一面,后面就再无她消息,安易生也就将她置之脑后。同时,岳玲珑承诺的最快“个月”也没兑现,眼下只能向着最长的期限,三年五载靠齐,做好持久的打算。 桃园是个好地方,隐居在此也鲜有人发现。安易生几个商议一番,也就不去北境之地,在此驻留,一边等着岳玲珑找到这里,一边打探安红豆的消息。 翻过前面的山头,就是北境王管辖的范围,几人在山脚下搭了间茅屋,又去不远处的桃花镇买了些炊具,算是正式的安了家。 一日过去,平平淡淡,顺风烧火,顺水钓鱼,顺路闲看门前花开花落 两日过去,毫无波澜,顺风挖菜,顺水煮汤,顺路闲看天上云卷云舒 三日过去,风平浪静,顺风练拳,顺水练刀,顺路卧看屋外老马吃嫩草 几日过去,日子过的无聊至极,几人都蔫了下来,连那匹老马都无精打采的耸拉着头,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嘶鸣以示抱怨。 日子不该是这样过的。 安易生日日打探安红豆,却无半点声息,唯一有用的消息是,她总是消失在桃林中。 这片桃花林虽然很大,却也难藏些个山村匪寨,住人的地方都一一拜访过,住的都是土生居民。 桃花镇是这一代的集会点,各村各落的人都会定期去赶集,也有年轻的姑娘小伙趁机去求求姻缘,一旦看上眼,稍一打听,即刻便会有媒人前来,消息通透,没有一点曲折。 而且这里民风奔放,姑娘看上了小伙,也可以遣媒人去说亲,寡妇甚至可以公开抛头露面,谈婚论嫁。 安易生不明白安红豆为什么能消失在桃花林,可是从附近居民的警觉性来看,这里并不想表面上的那样一片美好。 这日夜里,安易生睡不着,恍惚间听见屋外一阵缥缈的琴声。 寻着琴声过去,穿过纷飞的桃花,越过轻轻的流水,很快,那琴声便更加清晰。 琴声清冷而忧伤,在如水的凉夜里如泣如诉,使得流水平添了几分幽恨。 小河的尽头是一泓飞泉,泉水一泻之下,汇集成溪,两滩都是光滑的水石子,一个人影坐在了一颗比较大的鹅卵石上,正在低首抚琴。 那是一个男子,男子一袭白衫,背后挂着一轮圆月,正在低眉信手,弹着一柄七弦古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安易生隔着河流问道:“长夜漫漫,兄台无心睡眠,何故在此弹奏如此忧伤之曲?” 听到声音,那人陡然停主,琴声也戛然而止。 那人并不答话,安易生觉得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见他抱着琴踏上树梢,随即消失在朗月之下。 轻风阵阵,安易生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带着夜的清凉,头脑更加的毫无睡意,清醒了许多。 望着那块空空的大石头,这一切都仿似一个梦。 安易生沿着河流摸了回去,只当做了一场梦,琴声在几个夜晚里都没再出现。 这日,刚入夜,安易生又听到了琴声,琴声离得很近,不光是安易生,所有人都追了出去。 “夜里,怎么会有人弹琴?”顺风说到。 顺水不言,向顺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去探视。 安易生守着顺路,拿起匕首,静观其变。 琴声越来越远,应该是伴随着那人的远去,可顺风顺水却迟迟不回来。 调虎离山,安易生暗叫不好。果然伴随着头上一阵劲力,茅草屋顿时四分五裂,一片散碎的稻草之中,五个彩衣女子东南西北各占一侧。 “以后看见身着彩衣的女子,尽量离她们远一点!” 耳边响起花刺哈曾说过的话,顿时就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安易生将顺路护在了怀里,单手抄起匕首。 四位女子各持一条彩练,想必刚刚的茅屋,就是被她们扯烂的,武功着实之高。 四个女子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安易生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女子还是不动,只待琴声奋起,如催钟捣玉,甚是急切。嘈嘈切切,一片杂弹中,伴随着女子彩练的翻飞,安易生已被几人闹闹的束缚住,王子已被夺入手中。 几人拿到了王子,也就不管安易生,将他倒吊在桃枝上。很明显,她们是冲着王子来的。 安易生狼狈惯了,就这样吊着,直到顺风顺水回来,将安易生救了下来。 待说明原果,顺风道:“他们还是找了过来,当下怎么办?” 顺水道:“我看未必,如果真是南安王的人,为何不杀掉我们?” 原来顺风顺水由琴声引入桃林深处,一直跟着琴声走,直到琴声斗转,二人才反应过来,是被催了魂。 江湖上是有奇人异士,善用器乐夺魂摄魄,控制人心。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过,会在这里碰上。并且,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第44章 彩衣 几人摸进这桃源深处,到达那泓清涧,便再也没了路。 水不深,很清。 安易生涉水过去,惊走了一片鱼虾,坐在了那块鹅卵石上。 微风吹动他的长发,拂过他的面容,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孩,被人扔到虿盆面前都不会吭一声。 听天可以,命却得由我。安易生整理了衣衫,对着水面挽起了头发。 看着水中的倒影,少年目光温和,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乌黑的双眼上,嘴角似笑非笑,丹纯似启非启,本是一副望之亲切的好面容,却生生的被两道蹙眉贴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满是藏不住的忧容。 安易生很少看自己的脸,有些陌生。他试着咧开嘴笑笑,水中的少年便灿烂的许多,带着一股天然的,带着忧郁的吸引力。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39 难怪自己会被采花贼惦记,自己还是有些本钱的。 顺风顺水四处查探一番,未果,三人只得一齐抬头看向那一泓山涧。 山涧上面是一面湖,几人曾经去过,但没多逗留,湖里风光如镜,没有一点波澜,和传说的仙女下凡洗澡的池子毫无二致。 几人绕了几个弯,到达了山顶,湖面轻风徐来,却没有水波,两岸桃花相映,红红火火。 如此美景,若有人一同泛舟湖上,也是一桩人间美事。 可惜如此美景却无心赏悦,一行人沿着湖边行走,很快就没了路,湖的另一边没了路,是一片空旷的盆地,往下看去,葱葱郁郁,似有房舍隐匿其中。 众人不知如何下去,顺风一眼憋见了不远处的断桥,似是连接着另一处石壁。 湖水在这里停住,也不往下流。另一边有泓涧,这边肯定有源头。 可一行人沿着湖找遍了也没发现源头在哪。还是顺风顺水从小生长在红树林谷,一眼就看穿了玄机,顺水指向湖一边的石壁道:“我看,多半是水底有洞,水从其它地方又水洞直接注入中来。 既然是活水,那这片石壁后面定有玄机。 大山深处活水来,定有人家,与世隔绝,鲜有人知。 很快的,几人就发现这片石壁上有条鸟道,一脚来宽,仅仅供一人贴壁而行,三人贴了上去,面向大湖。 湖应该很深,从上望去,像是一块绿墨铺散开来,中间一团黑,越往边上越绿,四周都是正常的草木绿色。 从上面看有些不寒而栗,总感觉有些东西会从那片黑暗中冲出来,再加上人在高空,无处附着,阵阵风呼啸而过,虽不至于腿打颤,但呼吸间还是没了节奏。很快的,到了石壁的另一面,看不到湖,鸟道也到了尽头,现出了更加宽阔的道路。 道路一人肩膀来宽,上面生着错综复杂的灌木,显是很久没人走过。 应该是向南,下面葱葱翠翠,一片碧绿的海洋,掉下去应该不至于摔死。 安易生拨开面前的灌木,突然一阵阴风从侧面吹来,细看,山体这边裂了条口子,要不是刚好拨开了挡住的灌木,根本发现不了。 有风,就说明这洞不深,另一端有出口。 几人侧身进去,里面还算干燥,只是风刮在耳边,如同刀子一般,几下便让人耳朵又红又热。 初始很窄,人如同被挤压其中,心生各种压抑,过了最窄的地方便越来越宽,没多少步,面前豁然开朗。 对面一片倾斜的山壁上房屋错落,鳞次栉比,隐约能看见有人活动。 这些房舍依山而建,沿着山体修建的马路外还能看到围栏,防止人跌落下去。 再看的细点,就能发现到处飘动的彩色,使这单调的石壁呈现一片缤纷。 彩云轩! 几人正愁怎么过去,对面突然射出两条铁链,牢牢的潜入了几人身旁的铁钩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颜色的几团踏着铁链飞了过来,彩衣翻飞,几下便将几人裹成粽子。随后安易生只感觉道被人拖在了空中,轻飘飘,耳边尽是风声。 几里开外,几里长的铁链,也能不偏不倚的刚好嵌入,这人一定是个大力士外加千里眼,安易生还不忘感叹一下这大铁链。 被掳走,然后塞进牢里? 安易生此生与牢狱有着不解之缘,几乎没走几步,就会被抓进牢里。 可惜此次出乎意料,安易生虽然被包成了粽子,却也知道这里并不是阴暗潮湿,生着老虎的监牢。 空气中有香料的味道,闻着还挺舒服的,显然主人品味高雅。身下之物柔软至极,质感粗糙,应该是附上了一层皮革。安易生滚了两下,碰到了一堆柔软之物,似是呈折叠之态,经验告诉他还是一床锦被。 这是一间闺房。 疑虑直到身上的彩色粽子皮被解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梳妆镜,镜子里几个女子抱着彩练正离开,刚刚就是她们给安易生解开的。 屋子还算素雅,一面梳妆台上承着梳妆用具,桌上放着白色琉璃瓶,青纱帐里作着安易生,帐外的女子正端着两杯酒,喜气盈盈的过来。 “相公,该喝交杯酒了!” 安易生眉头一皱,心下一凉,早前也听过北地一带女子较为豪放,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走婚,幽媾的传统,可是再怎么样,都还有个礼节做做样子,没有这么毫无来由的直接被拉入洞房的。 正思忖着,女子已掀开帐幔,坐了下来,和安易生肩并肩,递给她一杯交杯酒。 安易生没有接过,烟波急转,已经想出了好几个逃跑的方案。 女子强行递给他,不耐烦的道:“相公快喝,喝完好行周公之事。” 这再不跑,怎么来得及? 安易生举起酒,交杯,假意要喝,趁着女子饮酒之际一把推开,拔腿便走。 女子怒了,一条彩练袭来,卷住便要拽回。 如果是碰到的一般人,可能被缠住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可安易生是谁,当年练鞭子强行的拉通经脉,专攻柔术,抖了抖几下便松开了彩练的束缚,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女人看到安易生这样,先是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人还会这样脱身,随后清醒过来,扯开嗓子吼道:“男人跑了!我男人跑了” 安易生本跑了出去,马上就被闻声赶来的女人堵住,一时间,面前五光十色,彩练翻飞。一群彩衣女人像一群五颜六色的斑斓蜘蛛,结着五颜六色的网。 安易生只好跃上屋顶,伴随着脚下彩练奔腾,瓦片也被带落。 女人们追着安易生,安易生无路可去,正好前面是一片花园,里面开着不知名的花,也是五颜六色的让人眼花缭乱,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对色彩产生厌倦,安易生莫名的觉得黑与白的纯粹美好。 眼看女人们追至,安易生奋不顾身的扑向了花园,在地上滚了几滚,躲过了几条长长的黄绸,步入回廊,转过廊角。 走了几步,见女人没追上来,安易生放慢脚步,仔细想想,真是这伙人抓走了顺路,那女子那色彩那功夫如出一辙,显然都出自这里。 面前一团晶莹的东西扑来,安易生急忙躲过,却被这东西缠住了脚。脚上有些微痛,如被一片细碎的倒勾贴中,这感觉似曾相识,若要挣脱,非得掉下一片皮肉不可。 周氏的那渔网外衣。 面前这人不是周氏,却用的也是渔网,她稍一运力,便将渔网收回,化为外衣挂到了身上,同时挥掌,右手却是一个擒拿,擒住了安易生。 “没洞房就伤了新郎官,不吉!” 女人头也没抬,将安易生交给了刚刚那位女子,也就是安易生的“新娘”。 “多谢闭月姑姑。” 女子道了声谢,一把彩练捆住安易生,牵着他从人群中走开,一旁的众女人则对她指指点点,发出讥笑。 安易生听得明白,大都是:“呸,真够不知丑的,竟然让个男人给跑了” “是啊,几百年都没发生这种事了” “定是她功夫不够,想帮主总是抬举她,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我看未必,说不定这男人有两下子。” 似乎怕安易生又跑了,女子又将他裹了两圈,只漏出眼睛和双腿,如同牵着头牲口游街。 又到了床上,交杯酒也不喝了,女子直接拿着酒壶灌,灌完后直接霸王硬上弓。 安易生一副逼良为娼的惊恐大呼,却惹得门外女子轻声细小,隐约听见“这洞房真刺激啊,还是左护法懂得嘿嘿。”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安易生拳脚功夫几乎等于没有,几下便招架不住,衣服被扯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膛,头发也被抓散了一半,甚为狼狈。 女人强硬起来,简直不是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眼看即将遭人凌/辱,安易生不知道是乖乖顺从还是显示男人的刚烈,突然一阵琴声传来,女子停了手,门外的女子也停止交谈。 突然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加强了警备,女子强忍着眼里泛起的情/欲,飞身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点上安易生穴道。 门外一片安静,安易生却觉得躁动难安,下腹中一团火焰升起,越烧越旺。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断断续续,忽隐忽现,却始终没有人来,安易生额头生了密密的细汗,健硕的胸膛泛着潮红,锁/骨挂着汗滴,喉结随着吞咽一深一浅。 安易生憋见了一旁的镜子,自己双眼迷离,浑身泛着散不尽的春色。安易生见过卜清河这样,只是吃了媚药的结果。 借着一股热火,安易生冲破了穴道,之前的天竺瑜伽内功讲究静,静道到够的程度后,心跳和血液都极度缓慢,这时穴道被不被封都无所谓,待到慢慢的回转正常时,只需稍稍发点力,穴道便自动解开。 安易生慌乱了推开门出去,外面无一人,此时天还没黑,风刮过,吹动着彩旗猎猎作响,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一座鬼城。 水,安易生灼热难忍,在想这样下去会不会暴血而亡。 第45章 那人 安易生连滚带撞,趁着最后一点意识,去找些东西消火。耳旁曾经想起绣红曾经的话,服用些清水,找个安静的角落,静静心神 可眼下没有清水,安易生只得找个角落,静静心。 腹中的邪火让他心烦神乱,躁动不安。绣红说的虽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安易生摔倒在了木栏杆上,再往下看去,就是另一座园舍,这里院落呈梯田分布,傍山而建,一眼就能看穿。 然而看不到哪有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0 有风吹来,安易生将上身挂在了栏杆上,风带走了汗渍,身上凉快许多,然而腹中的火还是降不下来。 稍微清净些,安易生便看到下面不远处,手持七弦琴的白衣男子独自站在一处,背对着自己,对面是五颜六色的女人,不多,二三十名。 为首的女人年纪大点,应该是头,在和那男子交涉些什么。 交涉很不成功,男子信手抚琴,随时拨弄一两声,对面的女子的一副警惕的站姿,隔得太远,看不清表情。 男子琴声一阵,转身离去,竟是朝这边飞来,对面的女人们也四散开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易生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他甚至明显的看到那人扶着胸,轻轻的咳嗽。 意识最迷糊的时候,安易生冷不防的摔了下去,先是被什么挡了一下,腰上一痛,安易生睁开眼,却被一个白影飞来,接住。 安易生看到了那张脸,脸色惨白,星眉剑目,饶是几年不见,他还是将他认了出来,卜清河。 卜清河本只是路过,看见有人掉了下来,顺便接住,谁知定睛一看,这人却是莫名的熟悉,小时候的轮廓还在,只是长得更开,棱角分明,散乱的衣衫下,露出的左肩还有一处疤痕,那是他曾经刺的。 那时候他还是任人宰割的病弱少爷,被这丑八怪脱到柳树林,做了不轨之事,一怒之下差点杀了他,最后才得知他就是安易生。 这事多少都是心中一根刺,曾经他也想,这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药物催动下的错觉,好兄弟之间的亲密举动罢了。然而时间越久,他便越在意,为此,他无法接受安红豆的好意,也无法接受崔家的亲事,甚至对那夜还有着丝许回味。 怀里的人越发不安的躁动起来。肤白胜雪,发出一阵阵热浪,唇红欲滴,已泛出丝丝津液,呼吸间带着迷情的味道,身上散发出男人独特的气息。 卜清河思量再三,面对怀里的娇人,还是忍不住的低下头,一寸,一寸,又一寸,感受到他的鼻息带着奶香,卜清河终于忘我的吻了起来。口舌纠缠,唇齿相依,带着绵延的味道卜清河还是恢复了理智,这时候发生这些事,这算什么。 不清醒的感情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明天一醒,两人互相尴尬。 卜清河去外面的飞涧接了捧水,送安易生服下,见他身上的热浪消除,便将他放到腿上,打起座来,腿上的人也睡了下去。 第二日,安易生迷迷糊糊的摸到一个舒服又有弹性的事物,本想舒服的再枕两下,忽然一惊,一个趔趄坐了起来,这是人的腿。 卜清河睁开眼睛,不为所动,浅浅一笑,眸子里一片温暖:“醒了,好点没?” 此时朝阳初上,一泓清涧从阳光里斜射而出,挂起一道彩虹,一袭白衣的男子端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目光柔软,言语亲切,仿如故人。 安易生揉了揉眼睛,这一切像在做梦,就这么找到了卜清河? 前些时日的那个夜里,安易生寻着琴声到这,也是在这看到了他。只是那时月光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安易生想找他说几句话,却打扰到了他抚琴,他一言不答的消失在了夜中。 卜清河也没想过那天问话的是安易生,他只是嫌被扰到了。 一时间,安易生错愕与闪躲,不知该说什么好。 认,还是不认,或许他们早当自己死了。 这些年没你们到了哪里? 我妹妹还好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我们 看着安易生踌躇的样子,卜清河轻轻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昨晚在山里捡到了你,你怎么在彩云轩?” 这是认出自己还是没认出自己? 安易生想到安红豆都没认出自己,心想卜清河多半也没认出,不管,先装着。 重逢多是出其不意又充满尴尬,饶是安易生想起了无数个重逢时的话语,却没想到只有这么一句。 “多谢!” 说罢又没了言语。 当年将他轻薄不轨的丑八怪已死,现在这里的才是安易生。 卜清河却不给他台阶下,站了起来,看向他的左肩道:“你肩上的剑伤,花了不少时间才养好吧。” 安易生:“” 当时被卜老太太追的东躲西藏,绣红虽有灵药,却还是顶不过到处颠沛,何况还在红树林水底泡过,虽结了痂,却有时还是会疼,阴雨天还会发痒。 安易生呐呐的点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解释的。安易生索性放开来,装作大大咧咧的他乡遇故亲,上演一场久别重逢。 “哈哈哈哈,少爷,别来无恙,还咳嗽吗?” 安易生笑得勉强,一时间尴尬至极,卜清河听后有些不悦,微微皱眉,道:“我们就在这站着说话到天黑?” “呵呵呵,我们去”安易生想了想无处可去,临时搭建的小茅屋被拆了,顺风顺水顺路都被抓走了。安易生只好岔开话题,先是一起去找那头老马。 二人一路相顾无言,安易生见卜清河表情冷淡,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走到小茅屋的遗址,才发现老马丢了,也许是趁乱跑了,亦或是被人牵了去,连马车也不在。 “你” 安易生正想打破这尴尬,却被卜清河一把拉倒了怀中,卜清河头枕在了他肩头,似乎是流了泪,耳边轻声道:“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里?”安易生的手本来无处安放,听到这话语,也就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肩上。 二人相互拥抱了好一会,算是久别后重复的相认。 卜清河变了许多,他不再是娇弱的病公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侠士,他不再怨天尤人,不在病娇,少了咄咄逼人的气焰,换来的却是十二分的体贴与温情。 从卜清河口中得知,离开卜家后,他和安红豆就一直跟着崔先生,崔先生名明为教书的先生,实际上做的是杀人的勾当,十八暗门里的“催命符”就是他。卜府的往事他也从安红豆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些过去,他看的很开,很淡,没必要为自己的人生结上一层愁绪。 他来彩云轩是来寻卜清娴的,当年她和周氏被彩云轩抓走,下落不明。经过这些年打探,才知道彩云轩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刺客,拿钱办事,钱给够了,当今皇帝的脑袋也能拧了下来,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她们为什么抓走周姨娘,还有三小姐?” 卜清河拈起一片花瓣,微风带动,任凭那抹红霞拂过修长的指节,道:“周姨娘本就是彩云轩的人,奶奶愤而出府,行踪也就暴露,很快就有人来查探。” 或许,那时候卜老太太出去,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猛了些,卷起一片桃花,卜清河拿起一片手帕,捂住嘴轻声咳了咳,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 他终于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当年连药都要人喂一个时辰的公子现在行走在这桃花源中,身负一张七弦古琴,在这温和的夕阳中,显得岁月静好。 “该说说你的事了,这些年你在哪里,身边都有谁?” 安易生言简意赅的从跌下红树林悬崖开始说起,东镶王子的事略过不提,只是说护送人。 卜清河微微点头,也不多问。 时间仿佛被拉到了多年前,停滞在两人初遇时,那时一个嫌弃这娇养的小病猫,一个厌恶这没规矩的小毛猴,谁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两人能携手并肩在这桃园中话当年。 只是,两人都心有灵犀的对那晚柳叶林中之事闭口不提,心照不宣。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仿佛那段错过的光阴都由这条路衔接上,人生完美无缺。可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这段时间的漫长与辛酸,独自守着枯萎的年华,不知人生将走向何方。 好一会儿,安易生才想起卜清河是去彩云轩找人,便提议一起去,毕竟,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在彩云轩。顺风顺水不要紧,被糟蹋了也就被糟蹋了,或许他们已经被糟蹋的心甘情愿。关键是顺路,他只是一小孩,为何会被抓去。 彩云轩对待男人,如同糙汉对待娇弱少女,粗鲁豪放。安易生无法相信周姨娘是怎么和已故的那位卜老爷发生一段姻缘的,竟自甘为妾。 安易生也问起安红豆,可卜清河只有简短几个字:“她还好。” 第46章 桃色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大多数感情的迸发都源自于一个美丽的误会,没有碰撞,就没有纠缠,就没有刻骨铭心。 安易生对卜清河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淡淡的,芳香里带着辛酸。他又是简单的将安嬷嬷的事说了一遍,却巧妙的避过了卜家和安家的恩怨。卜清河一直在听,有时莞尔一笑,有时若有所思,似听上天元老说人间旧事一般,不痛也不痒,面容平静无波澜。 安易生怀疑这些他都知道。 的确,这些年,卜清河随着崔先生,已经将几十年前的旧事缕了个遍,这些过往的恩恩怨怨摧毁了一个好端端的平凡人家,让原本平凡的骨肉亲情朝着畸形的方向发展,最终分崩离析。 甚至卜清河的这个“卜”字都不是原本姓氏,只是卜家先人精通巫卜之术,观天占星,窥甲算卦,助得帝王得以大统,这才赐姓“卜”。 家族职业延续在了姓氏上,到现今,显然早已没落,卜家人渔耕樵猎,和大部分百姓一样,和占卜之事无任何关系。 安易生见卜清河沉思不语,突然看到他背负的七弦琴,想到那夜琴声幽魅,便问他:“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喜声乐的。” 卜清河道:“人不能只活在自己的脑子里,还是得听一听外面的声音的。” 安易生接不上话,显然这些年两人的阅历与学识多有隔阂。 卜清河又道:“听得声音多了,头也疼,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几样,世人多沉迷自己的恩怨情仇,无法自拔。每个人都是由衷的发出呐喊,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却希望别人能够附和,所以,这世上都是呐喊的人,很少有倾听者。” “是啊,如果都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别人的立场上,那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恩怨误会。”安易生如有所思的答道,同时想起了安嬷嬷和卜老太太的悲惨人生,本是安家的姐妹,却落得个一生反目同归于尽的下场。 “我想听听你心底的声音。”卜清河突然说道。 安易生摇摇头,讪笑道:“我心底的声音呵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心底有什么声音。” 卜清河微微一笑,放下琴,就地坐下:“让我为你轻弹一曲。”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1 琴声响起,惊起了不远处的飞鸟,桃红映着人面,白衣也带着桃色粉红。 安易生先是觉得琴声美妙,牵动思绪,让人想起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段日子里没有卜清河,安家的兄妹随着父母,居住在荒凉的蜀地,开始一段美好的童年。琴声回转,转眼间便将安易生带到家破人亡后的凄惨,直到被卜老太太收留在卜府,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卜清河。随后琴声急切,可安易生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谁也看不见,忽然之间面前有一道光,他便朝着那道光走去,却永远触不到。 后面的事安易生不想去想,那都是人生的无奈,他只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罢了,这里也没有特别的人,特殊的事。 抛下了一切也就生无可恋,安易生还是努力的理清思绪,目前他要找到安红豆,把卜老太太的百蛊密图交给她,然后再救出王子保他周全直到花刺哈派人来。 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呢? 然后呢? 安易生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爱谁或是恨谁? 有没道理的爱,却没理由的恨,哪怕是听过南安王对安卜两家做过如此的事,那也只能归咎为兵败的代价,何况还是三代人之前,实在是激不起安易生的仇愤。 爷爷始终没有告诉他半点羽林郎的事,应该也是想让安家从此告别权利争斗。 可命运却又是如此的刻薄,最终他还是来到了卜家,卷入了纷争。 琴声由狂暴的抚动变成轻轻的撩拨,最终在余音中停下,安易生发现自己已走了好远。 卜清河呢? 桃花依旧,刚才的白衣公子人已不在,甚至没留下半句只言片语。安易生望着片片散落的桃花,忽然伸手抓了一把,桃花似有魔性一般借着那一阵微风,飘开数寸,从指间滑开,徒留安易生暗自伤神。 床上的男子几近虚脱,汗湿的头发贴在了发红的脸颊上,被一床锦被潦草的遮住,带着一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光乍泄。同样昏睡过去的还有一个女人,只是女人并不在床上,而是在地下,被绿色的彩练遮住了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男子穿好衣服,将晶莹剔透的绿笛别在了腰间,朝着床上的男子一抛笑眼,摆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顺风哥,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床上的顺风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给他投以尖刀般的目光。 对,对面的那贱人就是采花淫贼安易生,昨夜不知怎么就进来,随后一夜都是不忍回忆的不可描述。 采花淫贼倒了杯水,扶顺风坐起,递至他唇边,送他服下。“先说好哦,这是个意外,要怪,只怪这娘们不符老子口味。”说罢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女人。 喝完水,顺风觉得有了点力气,上来就是一掌,劈头盖脸的朝淫贼砸过去,可淫贼巧妙的避开,笑嘻嘻的道:“怎么,这才做了一夜夫妻,这么快就想谋杀亲夫啊,嘿嘿。” 见他这副恬不知耻的猖狂样,顺风动了气,也不管身下不着寸缕,还带着微微的酸疼,直接踢开被子,二话不说,一掌接一掌的朝采花贼拍过去,所到之处,桌窗椅凳尽数碎裂。 好厉害的掌法。采花贼耳旁的掌风呼过,带散了塞在耳边的一倃儿头发,看着眼珠发红的顺风,心中暗道不好,这人是拼了命。 “喂,不至于吧。”采花贼躲过了一掌,身后的花瓶被一掌拍散,碎片划破了顺风的手掌,可他不做停留,挥起带血的手掌就拍来。 “又不会怀孕。”采花贼继续闪躲,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又不好逃去。 “大不了我让你上回来”采花贼慌不择言,看来今天碰上了硬茬。 顺风一掌劈在了采花贼的肩上,采花贼肩头吃痛,半边手臂都举不起来,歪歪斜斜的坐到了地上。一回头,便对上顺风状若疯癫的脸,和一只捏的死死的拳头,正在朝自己挥过来。 吾命休矣,采花贼哀叹道,这一拳要是吃了,下巴都得被捶飞不可。 然而拳头刚贴道脸便,便软软的垂了下去,顺风嘴角流血,整个人倒在了采花贼身上。 打斗声惊动了其他人,有人陆陆续续的赶过来,采花贼看了顺风一眼,二人贴的如此近,何况顺风还是裸身,这让采花贼又是回想起昨夜美妙的春风一度。 采花贼望了望地上的女子,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轻声道:“如今,你我梁子已经结下了,我也并非无情之人,让我为你做点事吧。”说罢将顺风往床上一扔,同时几下除去女子的衣物,扔进了顺风怀里,大被一盖,飞身夺门而出。 众人看到个飞影出来,几下跳跃,便消失在了院落中,当下追去,却被远远的抛到了身后。同时看了屋子,里面被砸的稀巴烂,一男一女相拥在床,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 女人们对这种早已司空见惯,偶尔会有些烈货,不得不用武力去征服。可刚刚飞出来的人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一女子呼叫到:“男人逃了。” 众女子结合刚刚飞身出去的男人,自然的就认为这是她口中的那位,自己逃出,来救人却发现生米已被煮成熟饭。 女人们将这事报给了宗主,帘子后的女人闭目养神,透过帘子懒懒的比了个掐花的动作:“杀”。 众女子会意,去搜人去。 采花贼只是想去囚室救出顺路。他其实一直没走,不远不近的跟着安易生,看着他们在这里扎屋捕鱼弄花草,直到彩衣女子来擒了顺路。他自知不敌,便悄悄的跟了过去。一段曲折的故事过后与顺风发生了苟合之事,看来不给他个交代,自己这辈子都会没完,索性来将顺路救出交给他,也好折算折算,看在顺路的份上或许会轻饶自己几分。 采花贼想的很好,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这里的女人都不是省事的,他自以为是的隐藏其实一直被人暗暗的盯着,直到他踏入牢房才现身。 等待采花贼的是一张网,一张金色的缠丝网直接将采花贼牢牢的裹住,吊在了半空,随后阴暗处走出来一位妇人,对着旁边的小丫头道:“通知宗主。” “是,羞花姑姑。”小丫头边说边走开。 采花贼半边肩膀动弹不得,却还是从身上抖出一阵烟雾,期待这群人倒下,再伺机离开这渔网。然而烟雾散尽,等待他的却是羞花姑姑那似笑非笑的脸和不屑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做不到日更了 第47章 彩云 安易生迟迟不见卜清河,看着渐渐落下来的日头,只得找个地方夜宿。 他最终选择的是清早醒过来的那块大鹅卵石,一泓清涧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像是谁的彩练,空气中氤氲着带着花香的水汽,什么东西“咕咕”的叫了两声,便迎来了黑夜。 安易生心系卜清河,搞不懂为何他悄声无息的就这么走了,同时彩云轩的事还没弄清楚,这让他无暇睡眠。 天上也没有月亮,周围只有风声和水声,这是第一次,露宿荒郊,身旁无一人。虽然环境优美,却让人片刻放松不得,安易生从没想过,平静而简单的一个夜晚,竟然这么难磨。 迷迷糊糊中,安易生感觉到有人过来,只是那人并未靠近,和他保持着一条流水的间隔。安易生睁开眼睛,是卜清河,只是这次,他没带琴。 卜清河冲他一笑,安易生却站起来,一本正色的惆怅道:“是你吗?” 卜清河微微点头。 安易生却是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说他不担心卜清河一走了之是不可能的,毕竟在这个午后,安易生早已找了千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他只是暂时离开。 安易生的心揪了一下,面上却又是故作轻松,不满道:“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走了。” 卜清河和飞身上来,和他并肩而立,道:“只是突然有点事。” 安易生不清楚这些年卜清河在做些什么,所以也就没问什么事,即使问了,说出来自己不懂,那只会让大家陷入尴尬。 安易生也就朝他微微颔首,让他带自己去见安红豆,好把百蛊密图给她,却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自己趴在栏杆上的那一幕。卜清河似乎和这些彩衣女子有些渊源,那夜他们明显是在做某些交涉,只是自己隔得远,听不清,可两边一来一往,均是以礼相待,不像对待自己,大网依托,往床上一放就开始行周公之礼,说难听点就是强抢民男配/种。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安易生说道:“昨夜看你和彩云轩似是在交涉些事,怎么你和她们认识?” 卜清河意外的看了安易生一眼,摇摇头:“不熟。” 不熟那就是认识,不管他与彩云轩怎样,可从昨天来看,多半是友非敌,只要他能带自己进去便可。 安易生提出了他的要求,卜清河并没有拒绝,而是沉思了好一会,才说了句:“行!”他看了看安易生的双眸,又道:“不过,到了那里,你得一切听我的。” “好。” 从小就听表哥的,安易生对卜清河延续了小时候的信任。 二人攀花折剧,以分花拂柳之姿穿梭在一片又一片的灌木中,直到面前豁然开朗,一索长桥悬在了空中,将两边的崖壁连接起来。 过了桥,便是一面门,说是门,其实只是两个石柱子,左边的石柱子被五花大绑的花枝招展,五颜六色,右边却是简单多了,只刻着三个字“彩云轩”。 来了彩云轩,很快就上来两个丫头,一红一绿。红丫头拱手道:“公子昨夜前来无果,宗主已经说得很清楚。为何今夜又至?而且,还带了旁人来。” 卜清河还没回答红丫头,绿丫头道:“若还是为昨夜只是前来,公子就请回吧,并且,你私自带人来我们也不计较,只需将他留下即可。” 直来一趟就要留下,这彩云轩是没见过男人还是女人多太寂寞?联想到昨夜被黄袍丫头灌酒后的火烧火燎,安易生一阵面红耳赤。 救了人便走,这地方不能多留! 他看了看卜清河的眼色,卜清河却是一礼道:“此人是我姑表兄弟,想必来这里也不算失礼,还请姑娘通传一声,卜清河此夜前来不为昨夜之事,而是另做其它。” 红丫头被糊弄过去了正要去通传,绿丫头却抬手拦住道:“公子兄弟?我等与你相识几年,却也未曾听过你有这么一个兄弟。” 卜清河解释道:“说来话长,麻烦通传一声便知。” 绿丫头还在犹豫,红丫头已然去通传。安易生叹了口气,看样子,卜清河和这些人不仅是认识,关系还不浅。 不一会便有人前来,“宗主有请一座。” 安易生随着卜清河由那人领着,到了一个外面古朴典雅,里面却金碧辉煌的院落,琉璃花园里开满了不知名的花。 堂上垂着白色的轻纱帐帘,后面的软塌上斜倚着一个贵妇,透出浅浅的身影,单手托腮,雍容华贵,似在闭目养神。 帘子外各占一侍女,安易生只看了一眼便把头垂了下去,心道不好,冤家路窄,左边那个分明是那夜灌他酒的猛女。 安易生虽看那帘子后的气度与姿态,如同拥霸后宫的皇后,心中认定,这一定是这的主人没跑了。 卜清河对着上面礼了一礼,安易生也有模学样。 “说罢,今日又是何事?” 上面的声音苍老而慵懒,从白帘中轻轻的透出,却让人耳目一阵,足见功力之深厚。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2 “寻人。” 上面不屑道:“寻谁?” “我这位兄弟误入贵地,同行者遭姑娘们劫持,还望宗主格外开恩,放他们条生路。” “好啊,我彩云轩杀人都是要收钱的,没钱的生意我们也不会做,只是,这彩云轩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安易生心道什么规矩,却见卜清河面露难色,道:“正是因为知道规矩,所以才来请求宗主开恩,还请宗主三思。” 薄帘后,看不到贵妇的神色,却听到贵妇的声音又慵懒了几分,道:“本来念在他们小儿无心,交给姑娘们乐呵乐呵以示惩戒,你来求情,我也卖你个面子,放了他们,只要他们愿意走。可是” 安易生和卜清河心中同时一震,可是后面一般都没有好事。 果然,帘子后的人转向安易生道:“只是老身不懂,为何这黄毛小儿竟想劫我私囚,想必,应该是受人指使,可我等擒住他之时,他已受伤,这个中的缘由,老身是在是捉摸不透。” 事出有变,安易生首先想到的是顺风顺水跑了,顺便去牢里解救顺路,心也就虚了几分,却又恰好对上卜清河巡视的目光,不由得又把头低了几分。 “带人上来!” 几个女子拖出了一个不成人样的人进来,那人骨节松软,似被人大力卸下一般,全身充满血污,乱发遮面脸朝地。 这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具尸体,安易生心下寒凉,不管是顺风还是顺水,这样的结果,他都不想看到。 安易生不忍直视,眼角闪过一丝戚然,恰好被卜清河捕捉到。 卜清河强忍着胃中的翻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忍见血,害怕伤口。他咳了咳两声,挥手扇散鼻旁的血腥之气,朝着上面的人问道:“这是为何?” 上面的贵妇道:“我彩云轩牢里囚着何人,你心底清楚,何必明知故问呢?” 这在多生张嘴,卜清河也解释不清楚,尤其是当他得知地上这人也叫安易生。 “既然是你坏了规矩,那我也就不客气,来人,送客,他日再见,杀无赦!”贵妇怒喝一声,便起身离去。同时来了三个仆妇,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同时脱掉了身上的渔网外袍。 “羞花姑姑,待我跟宗主解释”卜清河求情道。 谁知那羞花凤眉一蹙,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意。” 地上的人突然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俊脸如三月桃花泼了霜,他一眼认出安易生:“顺天兄,救我”说罢又不动了。 安易生却是认出了这采花贼,正在思量如何带着他突围,卜清河却是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卜清河一人单挑羞花和另一位仆妇,剩下的安易生独自面对闭月。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闭月毫不客气的将渔网裹成长鞭,噼里啪啦的朝安易生挥来,那不是想将他擒住,而是想让他立马归西。 安易生觉得这套鞭法有些眼熟,这姿势这动作如卧蛛捕蝉,灵蛇吐信,动静结合,忽快忽慢,蓄力而为,忽然灵机一动。这就是自己所学的那套,只是自己舞起来嫌扭捏,给改成了适合男子的招数,并且越用越灵活。 这闭月若在年轻个二十年,舞起来一定是优美流畅至极,花式繁复中藏着杀气。可如今人比黄花,现在舞起来霸气十足,杀气腾腾,颇有长龙直捣天宫之势。 既然熟悉的招式,安易生也就不再怕她,这鞭法虚实结合,有时看似轻轻的一鞭,却是暗藏劲力,有时颇为凶猛,却只是花架子,要点是在于左手,所以,这套变法配有一套掌法,只是安易生那本秘籍不全,掌法是被人可以抹了去,这也是后来捡到卜老太太的匕首才发现的,左手有了兵刃,这鞭法才练的顺畅的多,一时间突飞猛进。 安易生巧妙的化解了招式,闭月几击不成,恼羞成怒,却也发现了自己和这小子功夫似是出于一脉,于是停下责问道:“你是谁?为何会我彩云轩的武功!” 此言一出,羞花和另一位仆妇也都停下,面上错愕。 趁着这档子功夫,卜清河抓起安易生,飞身出去,闭月拔腿便追,却被羞花拦住,他马上会回来的。 另一仆妇对着闭月道:“你可是看清楚了。” 闭月咬牙,目光炯炯:“清清楚楚,千真万确。” 第48章 迟暮 果然不一会,安易生和卜清河被一群彩衣女子拦了回来,三位仆妇好整以暇的守在殿中。 “羞花姑姑,请听我解释,这些年来,我从未半点越规,你真的相信这人是我派来的?”卜清河道,脸上波澜不惊。 羞花思索片刻,望了望地上的人,说道:“本来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这人鬼鬼祟祟在彩云轩逗留几天,行踪诡异,没想到却是奔着监牢而去,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并且,宗主已查明这人底细,你失踪多年的表弟,安易生,就是他。” 卜清河摇摇头,看了看旁边的安易生道:“姑姑可能有些误会,在下的表弟就在旁边,就是这位,他们一行人行至此处,同伴遭彩衣姑娘们劫去,特地托在下前来一问缘由,请求放人,想必,这事刚刚你是知道的。” 羞花横了安易生一眼,道:“休想糊弄老娘,这人明明是风云寨的花当家派来保护王子的人,名顺天,出自玲珑局!” 卜清河虽知道安易生牵扯了些事,也知道他在风云寨待过,只当是花当家念在卜老太太的旧情余荫,庇护了他些许时日,万万没想到他牵扯上了王子。 想到这里,卜清河进退两难,王子是自己和彩云轩合力擒拿的,现在又要求放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羞花扳过脸,失望之情显露于表,这些年教出了个白眼狼。闭月则早就按耐不住了,趁着羞花思索的空档,朝安易生喝道:“你的武功从哪偷来的,你这身法,绝对不是出于玲珑局!” 安易生先是知道这位妇人叫闭月,随后从安易生言谈之间得知,最凶悍的那位叫羞花,那始终沉默不语的非沉鱼既落雁,只是按照这个叫法应该是四个人,还有一个去哪了? 面对闭月的质问,安易生只得说道:“此乃安家的前辈,百毒蛊母的亲姐姐所授,只是秘籍不全,安某不才,之能学得一招半式,如果姑姑不喜,安某当即废去。” 闭月见安易生说的如此坦荡,一时竟无话可说。卜清河却是转过头来:“你疯了吗,多少人勤学苦练,为求一身修为,岂是轻易说散就散。” 安易生闭目不答,对着闭月道:“修身习武,初入江湖,本非在下所愿,奈何天意弄人,今日在此废去功夫,也算物归原主。” 卜清河有些愤怒,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波澜:“不行,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彩云轩功夫绝不外传,女子的功夫若是让人学了去,那人若不入彩云轩,就格杀勿论。并且,彩云轩行踪诡异,与江湖上其它门派少有往来,不为人知,轩内女子到了适龄,就会出山去强掳走婚,期间若是被男子发现真实身份,就得把那男子杀掉。 女子怀孕后,若生女儿,则留在轩内,若是儿子,就悄悄送走,这是彩云轩一直以来不成文的规定。现在则好,彩云轩的功夫让外人学了去,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男人,直接杀了肯定不现实,若要废他武功,势必会有条件,彩云轩都是讲理之人,杀手也都是谈条件的。 一时间闭月不知所措,羞花也无计可施,看来得让宗主定夺。 三人中,一直安静的妇人突然道:“蛊母的姐姐可是指安宗璞?此人消失江湖40年,怎会得我彩云轩的身法秘籍?” 安易生愣了一愣,他只知道自己爷爷名安宗年,对这两位姑祖母还真是不知芳名,好在卜清河解了围,道:“正是在下两姨祖母。” 安静的妇人正是落雁,本着先把事情弄清楚的原则,细细的盘问过后,再叫个宗主定夺也不迟。 于是落雁又问道:“昔年安家之事后,安氏姐妹反目成仇,早已老死不相往来。四十年前安宗璞躲入皇宫,藏在自己弟弟羽林郎麾下,企图刺杀先帝未果,为不连累亲弟,一走了之,无人知道去了哪里,当时她身负重伤,外面多猜测她不知死在了哪个荒山野岭。她是在哪里教你武功的?” 安易生看这妇人慈眉善目,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张弛有度,顿时心生好感,于是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只是,这位姑姑如何称呼?” 落雁道:“落雁便是。” 安易生说道:“在下幼年与卜府园中游玩,被安嬷嬷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安宗璞抓了去。”他在抓字上顿了一顿,显然是想不到更好的词语。“当时在下身中蛊毒,嬷嬷医好了自己的毒,为保护在下,同时强生健体,所以逼在下学习这套鞭法。” 落雁却生了疑:“这鞭法是女子所学,安宗璞再怎么老眼昏花则不会拿着个给你学,你别妄图哄过我们几个老婆子,还是交代清楚吧。” “当时的壁上挂着十八班兵刃,是在下选的一条蟒鞭,嬷嬷说选好就不能反悔,所以在下只能练下去。” 三人一震,一齐抬头,相互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趴着的人,道:“你果真是安易生。那这人是谁?” 卜清河脸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多日不见的安易生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面对三个杀手婆子,丝毫没漏出半点怯意。 安易生低身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还有救。于是说道:“这人只是碰巧和在下同名同姓,是个男女通吃的采花贼,想必来此也是误入。” 他莫名心虚的拿眼角看了卜清河一眼,发现卜清河没什么特殊反应,便暗暗的松了口气。 落雁还想问什么,只见一条墨绿色的长鞭袭来,鞭身似铁非铁,似木非木,柔中带刚,尾端也是条直钩,不是安易生曾经的那把,还会是什么? 安易生轻巧的躲了过去,却见一个穿红杉的小姑娘立在了门口,略微有些面熟。 姑娘只挥了一鞭子,便大步走了进来,行至卜清河面前停下,轻轻唤一声,哥。” 哥?全天下只有一人能这样叫卜清河,安易生兄妹起码前面还得加个“表”字。 卜府的三小姐卜清雅,胆小懦弱,带着庶出的女儿的一所有特点,卜家败落后随着其母周氏离去。如今她变化有些大,再加上安易生本就对她印象模糊,一时间竟没认出,还好卜清雅对他有几分印象,并且在门外也听到些消息,对他也是盈盈一拜:“多年不见,表兄安好,今日也是有缘,能让我等兄妹在此一聚,只是时光荏苒,也不知大姐姐和红豆表姐现况如何。” 她本是听说有人去牢狱劫人,又打听到来人名叫安易生,是卜清河派来的,心下疑惑,赶过来一探究竟,恰好碰到了前面的一幕,并在门口听到了他们些许谈话。 安易生朝她点头,还了一礼道:“表妹既然在此,想必表兄千方百计想救出的人,是姨娘吧。” 卜清雅看着卜清河道:“这些日子让兄长费心了,只是一是彩云轩规矩,姨娘需的面壁思过三十年,二来姨娘也不肯见故人,前些年我还能见些时日,现在,见她是越来越少了。” 卜清雅说罢垂泪,虽已不再卜府,况时隔多年,她还是没改称呼自己亲生母亲为姨娘的习惯,这里面多少也有卜夫人李氏的功劳。 卜清河安慰道:“妹妹,你若想走,哥随时可以带你走,你不会武功,想必她们不会为难你。”说完他一一扫过一边的闭月落雁和羞花。 三个婆子并不说话,似是默许。 然而卜清雅却是将眼泪擦了擦,挤出嘴角笑了笑道:“娘亲在此受苦,做女儿的却无能为力,只能伴她身侧,让她少生些挂忧,已经是很不孝了。” 闭月似是不喜卜清雅的出现,不悦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先下去吧。” 卜清雅不敢忤逆,只得盈盈一拜,退了下去,临走前依依不舍的看了卜清河一眼。 想必她在此过的也是遭人白眼,寄人篱下的日子。 看着那三个婆子,其实也不算婆子,说是姑子也不为过,年龄也是如岳玲珑一般,捉摸不透。三个姑子中独少一个沉鱼,想必就是关在这里的周氏了。只是不知卜清河找周氏何事,又是为何周氏不见。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3 无心关心其他,安易生心系上前道:“言归正传,你们问了那么多我的事,现在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身份。在下前来只有一个目的:放了我的同伴。” 三个姑子你看我我看你的交流了会眼神,落雁道:“待我等请示宗主。” 这时地上的采花贼闷哼了一声,想必是块撑不住了。安易生对他颇有好感,此人洒脱任性,直爽热忱,看在同名同姓的份上,打算帮他一般,谁知还没开始,就对上卜清河冷冷的眼神。 “你和他什么关系?” 安易生只好说道:“路上认识的朋友。” 卜清河冷眼道:“他四肢经脉被生生的捏断,现在不死也是个奇迹,就算你侥幸救活他,八成也是个废人。” 安易生觉得卜清河此时有点不近人情,安易生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也不做行侠仗义之事,可总不可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吧。他面上没露出半分不满,有些朝卜清河讨好道:“你能让这里的人救救他吗?” 重逢一天,他竟对自己提出了两个请求! 卜清河摇摇头,安易生也没继续说话,也没有表示出什么,空气霎然冷静,弥漫出尴尬的味道。安易生摸了摸腰间,临走前绣红给的瓶瓶罐罐还在。 安易生不通药物,于是一一拿出,问卜清河道:“你觉得哪些有用?” 很意外的,这次卜清河没有冷待安易生,而是蹲下和他一起找药,一边打开闻一边解释这些药的功能,直到找到一瓶缓解疼痛,修复创口的灵药,随不能修复采花贼被捏断的经脉,但保他条性命是够了。 安易生看着认真的卜清河,心中如桃花绽放,他想起了小时候,卜清河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其它也好,总是一副即认真又沉浸的模样。 当时小小的安易生在想,表哥这样,长大了肯定能迷倒不少少女。 第49章 沉鱼 刚下去不久的彩云宗主又被“三大美女”请了出来,这次安易生看的真真切切。白纱帐幔里若隐若现的是一个老妇人,白发苍苍,头上点点珠绿,在一身白衣中显得很是耀眼,如同白雪之中的绿光萤火虫。 老妇人虽以已薄西山,却声气健朗,依旧耳聪目明,只是她浑身带着岁月的凌厉,如同冰山上的一只千年老妖,泛着冷冷的杀气。 彩云宗主名白仙儿,老了过后便称白老妇,有一个外号叫做白无煞,不过都是些成年旧事了。她此刻前来是听说彩云轩的夜叉鞭法再现,来一看究竟。 白老妇又是躺在她的宝榻上,用着不耐烦的语气,懒懒的说道:“你们几个也越发出息了,连几个小毛头崽子都对付不了,看来是真的老了。” 闭月上前一步,道:“宗主不知,属下只是忽然发现这外面的男人,竟然会我们武功,大敢惊异,不敢私作主张,所以擅自做决定先将人拿下,交由宗主定夺。”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能让你们拿不定主意的,想必也非泛泛之辈,何况还有卜家的小子作证,想必旁边这位的身份已尘埃落定。今日老身前来是想知道夜叉鞭法的事。” 白纱后面看不出来白老妇的表情,从声音上判断,她似乎不惊不喜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平静的又说道:“想想沉鱼当年一意孤行,带着女儿去找野男人,销声匿迹十余年,保不准就泄露我门秘功。” 她的目光似在一一扫过闭月落雁和羞花,让三人很有默契的垂下头,羞花道:“属下寻得沉鱼踪迹时,她已经没有习武多年,甚至连自己的亲女儿都没有传授武功,何况别人。想必不是沉鱼” 白老妇轻轻立起,身姿微微端正,忽然两条薄纱如飞蛇窜出,只听到清脆的两声响,羞花脸上便浮现两道红印子。羞花捂住脸俯身认错,闭月和落雁则立在一旁,似乎对此等情况已司空见惯。 安易生看如此景象,心想又是个恶婆子,打人不打脸,这白老妇不仅打了脸,还当着安易生卜清河这些小辈打,实在是打得羞花面子里子一并掉光光。 卜清河见白老妇悠然之间便发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白练打了羞花两个耳光,当即跪下求情道:“还望宗主恕罪,羞花姑姑一时心快,丝毫没有偏袒沉鱼,冒犯宗主之意,还请宗主明鉴。” 白老妇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一般,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的彩衣女子知趣的上去,一个给她柔柔头,一个按腿。 白老妇道:“沉鱼怎么样由不得你们几位定夺,当年若不是你们暗中相助,她怎么可能只身一人,逃过重重阻碍,下了山去。” 白老妇似是真的生气了,又道:“你以为你们姐妹情深,实则是助纣为虐,彩云轩干的是杀人的勾当,出了这桃园仙山,所到之处仇人遍地。一旦本门秘法泄露,让外面的人学了去,我彩云轩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宗主教训的是。”三个婆子一齐呼应,可谁也不敢往下接话。 终于,白老妇开始打量起安易生:“你就是使用夜叉鞭法的那人?” 安易生才知道这鞭法叫做夜叉鞭法,忙回到:“正是。” 白老妇不再多问,而是朝闭月使了个眼色。 闭月会意,卷网成鞭,哗哗哗的朝安易生挥来,间隙里还挥出几掌。安易生只有闪躲的份,连掏出匕首的空档都没有,闭月这次是存心来探个底,几乎使出了毕生所学。 卜清河见安易生渐渐的招架不住,那彩亮晶莹的软鞭从安易生腋下拉过,卷起了他一片衣衫,随后闭月一掌挥来,竟是朝着安易生心窝,卜清河一惊,连忙喊到:“闭月姑姑,手下留情!” 眼看闭月就要一掌拍的安易生心口碎裂,白纱里面又是一条白练飞出,轻佻佻的四两拨千斤,拉动安易生数寸,不多不少,刚好让闭月一掌拍空。 卜清河:“多谢宗主相救。” 闭月退到了一边,卜清河急忙扶起安易生,查看他有没有被伤着。安易生喘着粗气,一颗心紧绷乱蹦还没放下,脚一酸,险些无力倒下,还好有卜清河扶着。 白老妇看着二人,又将目光转向三人道:“嗯,是有蹊跷,难怪你们三人擅自做主,今日就饶恕你们不尊宗主之意,落雁,你去把沉鱼带过来。” 落雁:“是。”说罢离去。 卜清河眼中甚是欣喜,一抬头,正对上帘子后的白老妇:“多谢宗主成全。” 白老妇没有理会他的谢意,而是说道:“她约莫不想见你,想必你想知道的事,她也不会说。” 卜清河似是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很有自信的说道:“我自有办法。” 安易生不知道卜清河想问周氏什么,也不清楚白老妇为什么突然带周氏进来,琢磨之间,周氏已被带到。 周氏已经不比当年,曾经娇滴滴的美妾,如今变成了满面风霜的妇人,她虽一袭大红袍外加宝石渔网掛,却还是敌不住浑身的苍老与衰颓,至少看上去比另外三位都要老。 思过,在哪思过能把人思成这幅德行,安易生不禁有些心酸。这些日子,见过的每位故人都不敌当年,让人倍感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人生多变世事又无常。 “沉鱼叩见宗主。”周氏行了个大礼,声音也如面容一样苍老。 白老妇点了点头,没说话,示意她可以起来。 “姨娘。” 卜清河叫了声“姨娘”便上前扶她,周氏没有拒绝,起身后默默的站在了闭月身侧。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人上齐了,可如今却是一片的花残柳败,谁也不知道当年这四位当真是艳过这片天。 白老妇朝周氏道:“沉鱼,你是本宗座下最乖巧的女儿,如今你家人来寻你,本宗特邀你出来一叙。来人,把卜清雅请出来!” 这白老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有人说话,门外的丫头已默默的去请人。之间堂中立着的人神色各异,闭月微微得意,落雁看不出表情,羞花却是忧心了然与眉间。卜清河眼里闪烁着焦灼,周氏一幅慷慨就义的神态,大方得体的谢过宗主恩典。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临近的沉默让人如此的心焦。 卜清雅进来后一一拜过,便推到一边,按照资历,她不能同周氏他们站在一起,只好立在了卜清河旁。 “好孩子,上来让宗主瞧瞧。” 所有人都看着卜清雅,除了周氏,安易生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的避让与闪躲。 卜清雅只得走了上去,脚步沉重如带着枷锁。帘子里伸出一只手,一只苍老却又保养的雪白的手。那只手托起卜清雅的下巴,白老妇瞧了瞧,便轻轻拍了她肩膀,以示宽心,这才让她下去。 “多日不见,清雅这孩子又漂亮了,像极了她娘亲。只要不要像他娘亲那样,薄恩寡义,一意孤行毁了自己便好。” “宗主教育得是。” “沉鱼,今日差你前来,是因为这位少侠,算来他与你沾亲带故,你可认识?” 周氏看了看安易生,很显然她已经忘了他长啥样,虽都在卜家大院,却根本就接触不多,只得摇摇头:“并不认识。” 白老妇也不急,道:“真的吗?”说罢他看了看卜清雅腰上挂着的那一卷墨绿夜叉毒龙鞭,又说道:“当年问你这鞭子是哪得来的,你只说是缴的敌人的兵刃,当时本宗主就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歪打误撞的碰到了本门叛徒而不自知。” 周氏没做任何表示,白老妇又道:“你说这是蛊母仇人之物,具体从何而来也不得而知,如今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出自这人?” 周氏又是看了安易生几眼,却始终没法将他和当年那毁容丑八怪联系在一起,只好说道:“当时那少年奇丑无比,定是蛊门中人,拿这鞭子也毫无章法,属下眼拙,瞧不出他和本门有和干系。” 似是觉得说的太过于斩钉截铁,周氏又补充道:“那少年被蛊母所擒,不死也残,可是若真让他侥幸逃脱,长到现在,也是如这位少侠一般大小。” 周氏说完就没话了,安易生心想,只要他碰上的事,再简单都会变成无解的难题,眼看这场交涉越跑越骗,安易生索性说道:“这鞭法本是一位女子远赴天竺所著,只是我前来的目的不是和你们讨论鞭法,你们若是不喜欢我学了这套武功,废了我便是。若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消息,在下定知无不言,只是还请宗主开恩,放了我等同伴。” 这下白老妇好奇了,来了兴致道:“谁是你同伴,竟让你如此劳心费神,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黄杉女解释道:“前些时日,有几名男子误打误撞的闯入彩云轩,我等就按照规矩,将他们扣了。”她这么说,显然是早已认出了安易生,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安易生投以带着蔑视的勾引的眼神。 安易生那时在她房里,隐约听到什么护法什么,这黄杉女年纪轻轻,地位竟在“四大美人”之上。 白老妇道:“原来如此,此事不急,待我弄清楚夜叉鞭之事,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安易生只好笑道:“那就多谢宗主。”一转头看见靠在柱子上的采花贼,安易生和卜清河趁着空档,将他上完药,便倚在了殿里的一颗柱子上,诸多变故下,差点将他忘记。 彩云宗主如此好说话,不如再做个顺水人情,安易生指着采花贼道:“这位兄弟也是在下的故知,想必是出于什么误会,犯了彩云轩的规矩,被遭额受了刑,奄奄一息,还请宗主救助。” 白老妇瞟了一眼采花贼,不屑道:“本来据我们打探,你是玲珑局的人,可实际身份却是百毒蛊母的侄孙。你一手夜叉鞭法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和彩云轩有瓜葛,如今,却又和花间道扯上关系,小小年纪,能耐不小啊!” 安易生不禁皱了皱眉头,看着采花贼,心想:什么花间道?采花贼也有门派? 白老妇命落雁去带人去医治,也没有很上心,也就意思意思,应付应付安易生,毕竟,在后辈面前还是得有点容人的雅量。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4 第50章 非花 周沉鱼不知道是真不知安易生,还是假装没认出来,毕竟,卜清河亲自带过来,不是也得是。 白老妇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人活的久了,道行也高深,下面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瞒不过她的双眼,她当机立断道:“天色已晚,都散了吧,玉洁,带他们下去休息,好生款待。” “是”,帘子后的一团黄袍拂过,众人也就散了。 卜清河自然是去找周氏,安易生本想跟着去,却被黄袍女一拦,笑盈盈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公子这边请。” 请君入瓮!安易生觉得她的想法全都浮现在脸上,集不怀好意奸计得逞势在必行于一脸,笑的像只春风荡漾的花狐狸。 安易生知道打不过她,期待卜清河能帮他解除这个危机,谁知卜清河只是示意他放心,便随着周氏去了。 安易生冷汗长流,直到被黄袍女带进了客房。 两人依桌而坐,也不说话,黄袍女大胆的盯着安易生看,这种大胆的女人,在外面肯定会被当做轻浮的荡/妇。 最怕空气安静,因为随时会爆,安易生试着打破尴尬,道:“你叫玉洁?” 女子点点头。 “你你们把我同伴怎样了?”安易生明知故问,当然上了呗。 玉洁道:“他们正在休息,你可以去看他们。” 这么好?事不迟疑,安易生几乎立刻就想让这位玉洁带自己去找顺风顺水。谁知玉洁接下来道:“不过天色已晚,相公,在去之前不如我们来圆房吧。” 一句话让安易生五雷轰顶:“相相公?圆圆房?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相公?”安易生知道自己差点被这女的强行那啥了,一直莫名其妙,回想那日,连来人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一群彩衣飘来,随后便被五花大绑成漂亮的礼物,被扔到这位玉洁的香闺,随后便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相公?” “公子那日前来,被我等俘获,我打败其它姐妹,优先选择,挑中公子作我相公,虽没圆房,可交杯酒也喝了,你说,你是不是我的相公?” 安易生简直汗颜,按她这说法,自己还是最抢手的货。他无暇理解这什么狗屁不成文的规定,说道:“我们那边成亲,须得情投意合,约定三生然后三媒六娉,男方骑高头大马,去女方家中迎娶披着红盖头的姑娘。而我们不占其中任何一条,所以,姑娘还是别叫我相公了。” 玉洁摇摇头:“公子若是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玉洁也可为公子办理,只是你刚刚所说的漏了一条,最终都得新周公之礼,圆房才算有夫妻之实,否则也是徒有夫妻之名。” “况且,此等人生大事关系到子孙繁衍,你说,婚姻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开枝散叶,繁饲后代吗?” 安易生听的瞠目结舌竟无言以对,好一会才闭上微微惊讶的嘴巴,说道:“可是,这与你共同额繁衍后代的人,得合你心意” “公子甚合我心意。” 话说道这个份上,安易生若是抛出一句“可你不合我心意”恐怕马上就会被强行打“婚”,而且在这种女尊至上的观点面前,也是毫无任何反抗力,就像很多女子的婚姻,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由不得半点选择,不求如意郎君,只求遇上良人,否则一辈子算完了。 安易生这时竟然能体会到做女子的苦楚,于是他决定迂回,拐弯道:“男女婚姻之前,都要经过磨合,即使没见过面,中间也有牵线之人负责汇报双方情报,交换信息,我们都还不认识,是不是太早了点。” 玉洁不悦了,一本正经的道:“不早了,你的同伴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只有你,那夜趁我有事,出趟门的功夫,你就跑了。”似乎想起一件事,玉洁忽然话锋直转,道:“你怎么冲破穴道的?” “学了点相关的功夫。”安易生糊弄过去,眼看天色渐晚,难不成今晚真要折在这里?他此刻心里一万个的怒骂,卜清河你快回来,快回来。 安易生倒霉透了,凡事都做不得主,人也习惯性的被动,可他还是想在自己的爱情上主动一回,所以,今晚必须得逃,总之,誓死不从。 想到这里,他朝玉洁笑了笑,玉洁也回应了一个侵略性的笑容。两人笑里藏刀,背后交锋,如同猛兽过招前的咆哮。 玉洁道:“天色已晚,公子喝杯酒吧。这是我们这的特产,桃花密酿,多少人求不来呢。”说罢笑盈盈的给安易生倒了杯,递至他面前。 上当上一次就够了,上第二次那就是真傻,安易生把酒推开:“如此良辰,又有美酒佳人,只是我初来乍到,竟不知这彩云轩内是如何风光,不如姑娘携我一走,倒也不负这花好月圆夜。” 安易生想出去就不会圆房,这心思玉洁如何不懂,于是回应道:“公子既有如此雅兴,不如待我等圆房后,去请求让公子多待几日,到时候,我定当陪伴公子身侧,携手同游这桃山仙水。” 安易生心底翻起一百个白眼,面上却挂了更灿烂的笑容,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夜我忧心同伴,心有余力也不足,怕是不能让姑娘尽兴。” 玉洁才不会被这灿烂的笑容晃的智商掉线,于是就着安易生这句话,又是端起那杯酒:“公子莫用担心,喝了这杯桃花密酿,你好,我也好,嘻嘻。” 酒又被端了上来,安易生眼光几转,接了过来,放置唇边,却不饮下去,而是长叹一声:“我虽名为安易生,却不用这名字很久。这名似是会给我带来折难,所以我更名顺天,顺风顺水顺路都是我的好弟兄,如今不知他们安危,是在是让我过意不去。”说完趁机把那杯酒放到桌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玉洁闪过一丝凌厉,一闪而过又化为之前的温婉,陪着安易生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道:“公子兄弟安好不必多虑,过了今晚,保证公子时来运转,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杯酒被来来回回推了好几次,直到安易生没接稳,酒杯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空气安静一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招,由文斗变成武斗。 安易生掏出匕首护在胸前,接过玉洁两招,退后道:“你别强人所难,即使是在外面,强抢民女也是让人不齿的。” 玉洁将黄绸扯成一根,气愤的道:“我等向来是以武力征服男人,看你是个人物,都给了你三分薄面还想怎地。” 碰到这种事,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安易生觉得被强人所难,玉洁还怪自己瞎了眼挑了这么个货色,遇人不淑。 言语上解决不了的冲突,那就只能上升到武力上来,玉洁的功夫很高,安易生之前见过,于是决定智取,硬碰硬的话,今晚就会被拖上床去。 玉洁的黄绸如彩凤的尾焰,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舞的天花乱坠,如春蚕吐丝般始终将安易生包裹在一个飘忽的笼子里。安易生被这东西捆过两次,这似是彩云轩的入门功夫,彩云轩真正的杀手是掌法和渔网功,其实都是夜叉鞭法演化而来,右手使的都是至柔的兵刃,左手却是怪招贫出。 玉洁笑了一笑:“彩云结衣功一上来,任你在天大的高手,都插翅难逃,说罢将黄绸用力往后一拉。” 安易生却是早已琢磨透了,这功夫来势汹涌,重点不在伤人却在编织,直到后面了一拉,就是打结,到时候便如长蟒附身,若是内里深厚,可直接将人的胸腔缠碎。 “你确定。”安易生借着她打结的一力,纵身扑过去,玉洁一惊,挥掌拍去。她到底不想一掌把人拍死,只用上了三成力,安易生的匕首却是直直的刺了过来。 两人闷哼一声,安易生挨了一掌,向后退去,立马打坐,调整内息。玉洁也是踉跄着退后几步,一扯已经断裂的黄绸,惊讶的看向安易生。 原来安易生若是直刺过去,是拼了命的挨一掌也要刺玉洁一匕首,谁知玉洁只使了三成力,安易生终究不忍,于是硬是回转匕首,割断黄绸,同时也硬生生的挨了那一掌。 虽没吐血,可五脏六腑真气全乱了,一时间说话都成问题,当年挨了周氏那一掌也是如此,这是什么奇怪的掌法。 玉洁当然知道安易生是对她手下留情,他刚刚若是闪躲,那就正中下策,会被黄绸牢牢的缚住,可他全无躲闪之意。他是拼了命的想玉石俱焚。她扔下半截黄绸,上去朝他背上补了一掌,安易生顿时觉得一片通畅,一抬头对上玉洁发红的眼睛,玉洁道:“你走吧!” 玉洁把门一开,伸手一指,随后坐在了桌边,背对着安易生,像是在抹泪。 安易生慢慢的爬起来,一顿无言,只好深深一躬道:“多谢玉洁姑娘。” 玉洁没有回头看他,待安易生走出房门,玉洁终于忍不住了,起身用力关门,伴随着“砰”的一声,“去找冰清和雪月!”便再没了声音。 难道我负了她? 安易生斩钉截铁的认为没有,可是心底却是满满的负罪感,自从来到这片桃花源,似乎桃花入命,满满的都是烂桃花,先是同名同姓的采花贼,现在又来了个彩云轩的玉洁,天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第51章 夕言 安易生出了门去,远远的看到几个彩衣女子,忙询问冰清雪月所住何处。冰清还好,谁知一提到雪月,便传来一阵讥笑,几个女子也不顾及安易生在不在场,财讯选的姑娘从小耳濡目染你,男人地位低下。 听他们议论,安易生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雪月也没看好自己的男人,他只当是顺风或者顺水,像自己一样,跑了没被圆房,从性格上来看,多半是顺风,可他不知道的是采花贼弄晕了雪月和顺风,并对顺风做了不轨之事,此事传出去,雪月和顺丰都颜面扫地,就像你欢欢喜喜娶的娇娘子被狂徒玷污一样。 女子们笑话雪月,当然也不忘带上玉洁,让自己男人跑了,现在才抓住。 “哎,今年啊,都看不好自己的男人,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当年周” “嘘,一个女子使了个眼色,刚说那话的女子意识到失言,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却还是有点心虚。 另一女子转移话题道:“公子不再玉洁姐姐房中,漏夜打听别人,是伺候玉洁姐姐不好,被撵出来了吗?” 安易生苦笑一声,赶紧找个理由遮掩道:“不是,是我弄断了玉洁心爱的绸子,玉洁生气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女子脸上挂满震惊和同情,当即也不再说话议论玉洁,而是同时正色一拜:“公子再见。” “欸,怎么都走了?”安易生茫然道,然而没人回头,这个断绸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古有割袍断义,断袖同席,割席断交,断好像都和女人的绸子扯不上边,安易生不在多想,而是去找冰清,先找到顺水。 安易生看来,顺水性格和绣红相似,谨慎而内敛,聪慧决断,想必现在正在和那位冰清花钱月下你侬我侬呢。可他敲了敲房门,看到的却是另一幅光景。 冰清自然是知道安易生的,在白老妇帘子后面的一个是玉洁,另一个就是冰清。 冰清一身青衣,不耐烦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要休息了。”他身后是被捆的牢牢实实的顺水,顺水一见他来,放声大叫道:“顺天哥,救我!活像个被强暴的小媳妇。” 冰清怒吼道:“别吵!”转过脸来又是堆笑,翻脸堪称神技,“没什么事我们要先歇息了,新婚燕尔,你懂得。”说罢关了门。 安易生听的一怔一怔的,心想她实在是浪费了“冰清”这个好名字,可里面的顺水怎么办?安易生只好又敲了敲门,冰清很不耐烦的嚷道:“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大妹夫!” “哎哟,男人就是烦,出来。”说罢把里面的顺水推了出来。 安易生不知该向她道谢还是怎地,莫莫名其妙的感觉像一堆邻里八湾的亲戚关系,可冰清不容他细想,砰地一声关了门:“早点回来。”活像紧箍着自己老公的的悍妇。 顺水被安易生解了绑,欲哭无泪,欲言又止,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说,还是这么一位悍妇。安易生给他投以必要的同情。 二人商议找顺风,先打探清楚她们劫持顺路的原因,在做计划救人,彩云轩与东镶王无冤无仇,也与南安王无交集,这么做,多半是有人悬赏,为了钱。二人找到雪月房里,雪月和顺风却是一片相敬如宾,和那群丫头说的相去甚远。 雪月和顺风邀请他们前来坐,如话家常,一时间安易生恍惚,这不是自己追求的生活吗?像,又不像。 顺风变了,有些心不在焉,哪怕安易生和顺水多次想支开雪月,可顺风却当做毫不知情,反而更热情的挽留雪月。哪怕顺水自小和顺风一起长大,兄弟二人心有灵犀,却对此时的顺风也捉摸不透。 安易生只好试探道:“你想一直呆在这里?” 顺风看着雪月,笑道:“至少现在是想呆在这儿。”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5 顺路正色道:“哥,你要想清楚,彩云轩不留男人,你和雪月姑娘终有分开的一日,这里的姑娘本就豪放,你又何苦如此多情?” 顺风转过头,雪月却道:“人间美事,拥有便罢,所谓的天长地久,只是一纸荒唐言,倒不如珍惜当下,郎君终有一别,到时我也会好生相送。” 说罢深情的望着顺风,顺风挥袖擦了擦雪月额头的汗。 二人看他们情投意合,只得离开。 安易生想不通一惯心粗胆大还有些强硬的顺风怎么一瞬间被雪月摆平,柔情似水莫非真是碰上意中人? 顺水却道:“各哥这是装的,他并不喜欢雪月。” 安易生没有怀疑这话的准确性,有些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安易生正想问顺水顺风是否被胁迫,谁知顺水又道:“可是这雪月也明知哥哥不喜欢她,而且看样子也对哥哥没兴致,为何如此配合哥哥,两人演一场虚鸾假凤?” 安易生也不解,没有人逼他,那他这样做是为何?是否有难言之隐。看来这事还得亲自去问他。 卜清河护送周氏直到一处山缝,上面刻着“悔心崖”三个大字,里面隐约有石阶通向高处,那是彩云轩的后山,山上有积水的岩洞,专供人思过之用。 羞花挥手拦住卜清河:“公子且罢,悔心崖外人不得入内。” 卜清河只得停住,可却有不甘,周氏一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这些年来,自己每次前来都被羞花拦住,羞花也好心的去通传周氏,可周氏却是执意闭门不见。 “姨娘慢些走,清河有事要问。”卜清河眼看周氏踏入那悔心崖的石阶,急忙问道,这一路有羞花在场,多有不便,现在也不顾及那么多了。 周氏听后停住了脚步,却并不转身,羞花知趣的走开,留下了二人。 “说罢。” “当日我爹到底是死于谁之手,我娘为何要自尽!” 周氏的背影在石阶前凋零,她一言不发,似是引起了伤心事,简单道:“痨病复发而亡” “事到如今,还望姨娘莫要骗我。” 周氏终于转过头,这孩子大了,模样像极了他父亲,如今却对此产生怀疑,开始寻找遥不可及的往事,触不可及的答案。 “你确是卜俊贤和李心苑所生!”周氏当然知道他的问题背后深层原因,复叹口气,又说道:“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真相取决于你相信什么,既然你已经相信他人的疯语,你又何苦来问我。” 卜清河的眸中闪着泪光,周氏没明着说,却已经变相承认了这个事实,那就是,父亲是被母亲毒死的。 周氏见他动情伤心,心中还当卜清河为当年的较弱少爷,怕他坏了身子,于是说道:“你母亲的为人你心里清楚,做这些也实属违背本心,可能她当真是有难言之隐。” 卜清河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可这话里又透漏着七分真,毕竟,若是旁人杀了卜俊贤,周氏走遍天涯海角也要为亡夫报仇,可周氏却一反常态与李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十几年。 “多谢姨娘宽慰,我也知道母亲是老夫人之命,我亦被老夫人的毒蛊所困苦,只是,老夫人当真这么恨姓卜的吗,她是我们卜家的老祖宗啊!” 少年人恰逢家变,一时半刻也接受不来,周氏好言道:“有非就有是,有因就有果,老太太为何要这样,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过我相信,老太太这样做,其实并不好过。那年我离开彩云轩去找你爹,正好碰上你爹迎娶你娘,当时我只当这人负心薄性,当即想杀了这对狗男女,再回彩云轩领罪。” “谁知府里的老太太却是传说中的高手,我动身之前就被擒住。当时我心灰意冷,任杀任剐只恨自己遇人不淑又技不如人,在老太太面前大数你爹的不是,谁知老太太放过了我,并暗中相助我嫁入卜家,同时替我掩护了行踪,彩云轩的人自然是找不到我。条件是我要甘心作妾,安守本分,必要时为她所用。” “所以你就答应了?” 周氏点头,道:“彩云轩的姑娘从不做妾,我是想伺机杀了你娘,到时与你爹双宿双栖。谁知相处之后渐渐发现,他们貌合神离,只是一对假夫妻。” 卜清河听得入了迷,周氏又是说道:“你娘念念不忘的,是”他顿了顿,看看卜清河,还是说了,“是一直来教你书的崔明傅,你爹从中作梗,棒打鸳鸯,抢了兄弟所好。” 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来的有些错愕,却也在卜清河意料之中,周氏又道:“不过崔明傅对你是真心的不错,多半是因为你娘而爱屋及乌,不过你身上流的的确是卜家的血脉。” “我娘为什么杀我爹?”卜清河最终还是吐出了这个在脑海中盘旋已久的问题,或许答案不重要,但他还是要问一问。 周氏惋惜的看着他,正准备说话,风一吹,吸了一口凉气,咳嗽了两声:“哎,不比当年了啊。”顿顿,又道:“想必老太太的真实身份你已知道,她的千织蛊怎么练的你也清楚,你爹多年蛊毒堆积,无药可解。” 风又吹了起来,周氏垂了泪:“我们都只是送了他一程。” 周氏说完离去,背影在山梯的石影中逐渐凋零,留下卜清河独自在风中凌乱。 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周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断更一天今天补上,不补不舒服啊。 第52章 红豆 玉洁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先是在屋里哭了一场,后又发了一通火,将桌上那壶桃花蜜酿挥倒在地上,摔了个轰轰烈烈,碎了个死无全尸。声音惊动了门外的彩衣女子,女子们还没去一探究竟,就见玉洁气冲冲的出来。 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想到安易生宁死不屈,玉洁就气的心疼,她决定去一问清楚,但又碍着面子,不好直接去找冰清雪月,于是抓住个几个打杂的女子,打听安易生的去向。 “他刚刚去了后山。” 得到了消息,玉洁往后山奔去。 安易生和顺水商量先打听顺路的下落,来到了后山,谁知刚好碰上卜清河和周氏,也就顺着风儿将两人刚才的谈话尽收耳中。 这些内容安易生多半也是不知,可卜家和安家那剪不断的恩怨,安易生听得够多够多了。安易生倒没什么,顺水却为卜清河感到惋惜,他和顺风两兄弟自幼父母双亡,是岳玲珑将他们从乌镇后的埋骨地里捡来的,一直养到这么大。曾经他们也羡慕家境优渥的世家公子,却也发现世家也有世家的难处。 安易生看着那“悔心崖”,心中认定顺路被关在里面,瞧周氏在里面被折腾的老了十岁,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道顺路熬不熬的住。 卜清河转过身,顺水一把拉过安易生,两人委身缩在山石后。看得出来,顺水对卜清河很有防备。 安易生询问,顺水小声的说道:“那天劫持顺路的人,其中就有他。” 其实安易生早该想到是卜清河,前一晚他在泓涧泉便碰到他抚琴,第二日顺风顺水二人就被琴声魅惑引了出去,那弹琴的人,多半是卜清河没错。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彩衣轩捉拿顺路,还是说他和南安王有干系?莫要忘了他的亲姐姐是当今的南安王侧妃。 安易生想出去问个清楚,顺水却把他牢牢的按住,直到卜清河走远。 二人看“悔心崖”无人守,便想进去一探究竟,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一声呼叫。 “羞花姑姑来人!” 是卜清河,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情况有变,二人赶过去,只见羞花歪歪的倒在地上,面容发黑,旁边一群女子也躺的东倒西歪,一旁的卜清河看着自己发黑的手。 “表哥,你”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手上的黑色逐渐蔓延到了脸上,随后向后一歪,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安易生上前去扶起他,顺水想拦却拦不住,只见安易生抱起卜清河,眼里满是关切,他轻轻拍他的脸,“怎么了,你醒醒”直到看到自己的手也出现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安易生看着吃惊的顺水,也缓缓的失去了意识 顺水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心道好厉害的毒药。一时间不知所措,都忘了叫人,正好碰上赶来的玉洁。 玉洁见倒下的一群人中独顺水没事,先入为主认为顺水暗算了他们,历声道:“想不到你竟然这样”三招之间将顺水拍倒在石壁上。 顺水被玉洁牢牢的扼住了喉咙,玉洁看着地下的人全是黑脸,于是喝道:“给他们解毒,若是他们有人死了,彩云轩会让你生不如死!” 顺水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却看到玉洁背后一团黑影袭来,当即奋力挣脱玉洁:“快走。” 彩云轩名字虽优雅,却不是什么明文雅士的诗轩闺阁,而是杀手组织,玉洁也是杀手,杀手对杀气有着本能的敏感。所以,顺水说话前玉洁就感应到背后有人偷袭,再加上顺水瞪大的双眸中映出了那团黑色的影子。玉洁顺势推开顺水,虚晃一招,黑影扑在石壁上,石壁上立刻留下一团黑色掌印。 飞影蜘蛛爪!你是午夜幽灵中的哪位? 玉洁能当上左护法不是靠功夫,而是她多年江湖的历练,以及对奇门外功的了如指掌,曾经花间道人的人头就是被她拿下的。 黑影立在对面的一块山石上,如一只蝙蝠一样伸开双翼,道:“好眼力,彩云轩果然人才辈出,只是,你快死了。” 玉洁很确定没有被她碰到过,所以根本不会中什么毒,她这样说定是乱人心神。 顺水看那黑衣人很是眼熟,如同梦里见过,直到听见午夜幽灵,想起这也是一个杀手机构,不久前被南安王收入麾下。 黑衣女子与玉洁缠斗了起来,不相上下,二人并未下杀手,而是在试探对方功底。 顺水看着一黑一橙两团影子相互交织,疾如风的上下交手,伴随着一团团白色的柳絮一般的东西随着黑衣女子上下翻腾而飘出。 柳絮落在了地上一个女子裸/露的手上,立即划出一条细口子,竟是利如风刀,这是什么功法? 柳絮很轻,飘得也很慢,却碰到就是几道口子,玉洁一身黄袍上下翻飞,利用袖风将柳絮吹到了山石边,柳絮便牢牢的附上。 玉洁的黄绸被安易生割断,一时间来不及啊找心的,短短的一截用的好不顺手,还被那柳絮戳的破破烂烂,像块抹布好不狼狈。 一段交手后两人停住,玉洁上前一步道:“臭丫头,若不是忌讳你掌中带毒,姑娘我早就一掌把你拍的稀巴烂!” 黑衣人却道:“能让掌中带毒也是本事,你想学吗?姐姐我教教你!”说罢又是欺身而上,只是此时一改先前作风,招式甚是凌厉阴毒,如跳蛛捕鸟一般,竟是不留余力。 玉洁也将烂绸子一扔,啪啪啪几掌,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顺水看了看被柳絮划过的人,伤口并未出血,显然已经死去,好歹毒的功夫,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团,竟能见血封喉。 玉洁忌讳对面掌中带毒,不敢与她对掌,渐渐的落了下风,顺水慌张喘了口气,拔腿便去叫人,却被黑衣女子百忙之中挥出一把飞刀,直直的从喉咙前滑过。 好惊险,再差半寸,自己就要被割喉而亡,飞刀破空出去,惊动了外面的女子,一声“啊”之后,便听到了脚步声,落雁带着人赶来。 “落雁舞动金丝渔网,像只刺猬一样挥的黑衣女子节节后退,却又奈何她不得。” 女子们摆开了阵势,像一群彩色的蜘蛛精准备结网,落雁立定道:“午夜幽灵少有年轻女子,况且会飞影蜘蛛爪的人实在少数,你是红豆豆?” 红豆豆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是落雁闭月中的哪一位?”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6 落雁道:“落雁真是。” 红豆豆却笑道:“师傅曾说,李落雁是四美之中最庸碌的,论模样比不上沉鱼,论功夫比不上闭月,论才智比不上羞花,忝列在四美其中,实在是名不副实。” 落雁也不生气,只是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强过你,老身如何,不由你这个后辈小儿妄作判断。来人,将她拿下吧!” “慢着,红豆豆煞有介事的看着地上躺下的人说道,他们都倒在地上,你们不去扶一扶吗?” 玉洁看着地上躺下的人,有羞花姑姑,也有看守“悔心”崖的姐妹,还有抱着卜清河的安易生,心中百感交集,尤其当看到有几个姐妹被柳絮擦破了皮,显然已死去。 杀手就是提着头过日子,入门时就相互慰藉,不需要为同伴的死而悲伤,然而人非草木,真的面对死亡,又有谁能不动情? 眼看玉洁就要去扶羞花姑姑,顺水大吼一声道,不要碰他们,黑色会传染! 玉洁闻声停下,怒向红豆豆道:“恶毒妖女,死到临头还不忘害我们一把!” 红豆豆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当她看到卜清河过来,心知坏了,看来要折在这里,因此她用尽浑身解数,临死反扑,大不了同归于尽。 彩衣女子挥动着彩练,开始结网。 彩云结衣功还无人能破,尤其是众女子一齐上,红豆豆这次是插翅难逃了。急中生智,红豆豆拿起一个药瓶,扯开盖子,作势要洒出道:“你们别欺人太甚,若想让这些人活命,就放我走!” 落雁示意其他人退下:“你这飞影蛛毒能练就触碰扩散的境界,也算是不容易,可是你不知道,此毒只需服用些桃花蜜酿即可解?” 红豆豆道:“正因为我知道,才用的你们能解的毒,也想与你们少落下嫌隙,可如今梁子已经结下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红豆豆掐了个响指,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群蜘蛛,对着地上躺着的黑色的人就咬了起来,咬完便死去。 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众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且说蜘蛛拦不住,玩意碰上了中毒的人,自己也被传染就麻烦了。 落雁生气道:“好你个妖女,竟会蛊术,你从哪学来的?” 这次轮到红豆豆掌控主动权了,她一拖手上的琉璃瓷瓶道:“解药就在这里,只要你们放我走,从此互不相欠!” 玉洁上前,恨恨的说:“你杀了我们姐妹,还怎么互不相欠!” 落雁却道:“左护法忘了吗,身死乃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这是我门中入门的第一条规定。” 红豆豆:“这规定我喜欢。看在你们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不如我再告诉你解读之法,只需将这瓶子里的水倒进桃花蜜酿中,散发出香气,让她们闻一闻就可以了。 落雁看了看地上的人,犹疑不觉,玉洁也想这丫头狡诈的很,放跑了她,只怕后患无穷。 红豆豆见他们迟疑,又道:“不妨试试?” 一旁已有人取来了桃花蜜酿,倒了一小杯,红豆豆挥手弹出一滴瓷瓶了的水,水滴化入桃花密酿,被送入羞花鼻息,羞花闻到后,立马便醒了过来,只是劲力全失,要些时间才会恢复。 第53章 愿违 落雁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挥手,彩衣女子全都退了下去。落雁朝红豆豆道:“你走吧。” 红豆豆得意的笑了出来,迅速将那瓶药水抛出,飞身逃走,等到玉洁接到那瓶药水,红豆豆已飞出几丈远。 玉洁不满的看向落雁:“就这么放她跑了?” 落雁嘴角一抿,老脸沉了下来:“哼,没那么容易。” 落雁命众人解了毒,安易生和卜清河醒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当他被告知来犯的人是红豆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边心惊一边忧虑的在屋子里踱着步,想问问卜清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豆为何会变这样,却见卜清河气定神闲的坐起喝茶,同时玉洁和顺水也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 顺水想起了那个女人,就是那夜将他从睡梦中两个掌掴拍醒,追杀采花贼的红豆豆,同时也知道这女的是安易生的亲妹妹。 妹妹对哥哥下毒?这是个什么理。 顺水觉得坐这碍事,正好冰清来寻,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玉洁道:“安易生,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安易生没工夫听她的瞎话,满脑子都是安红豆的变故,一想到安红豆入魔教,学毒功,杀人不眨眼,就越发的觉得玉洁甚是聒噪。 “有话你在这说了吧,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玉洁一时怔住,迟疑的看了看卜清河,卜清河对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玉洁索性一咬牙:“我到底那不好,你就如此厌弃我,还是你有心上人?” 安易生毫不客气的道:“你别说了,多说无益,没有为什么!” 玉洁针锋相对:“彩云轩的规矩,我选择了你,喝了交杯酒就是夫妻,你不愿意娶我也得娶!” “简直荒唐,男婚女嫁讲究你情我愿,我用不着遵守你们的破规矩。” 玉洁气急,挥手给了安易生一巴掌,惊动了卜清河,一时间三人全部怔住。 玉洁流下了两行眼泪:“行,你不娶我也可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以后如何在彩云轩立足!”说罢抬手挥掌,“动手吧。” 玉洁掌风袭来,安易生却并不闪躲,卜清河慌忙过去,护在安易生身前。玉洁只好撤招回手,瞪大眼睛道:“你,你们” 卜清河铿锵有力的说道:“他不能娶你。” 玉洁:“他,他” 卜清河道:“他心中有我!” 玉洁不可思议,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眼泪细雨无声,带着她的高傲与倔强,如今全部扫地。“不,我不信,我让他亲口说出来。” 卜清河还是护着安易生,可却无法挡住玉洁投射过去的直直的眼光。 安易生扒开卜清河,上前道:“实不相瞒,我们相好多年,自幼时便在一起,玉洁姑娘,你请罢手吧!” 玉洁终于说不出什么,擦干眼泪掩面而去。 两人楞了很久很久,直到安易生对卜清河说道:“多谢。” 卜清河却是一顿震颤,“你说什么?” 安易生有是说道:“多谢!” 卜清河看了安易生两眼,满是失落之情:“不客气。” 安易生觉得此时的卜清河有些陌生,刚刚一场双簧戏成功的骗过了玉洁,却又让两人处于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毕竟曾有过一段云雨之情。 卜清河挥袖离开,不在看安易生一眼:“我还有事,先告辞。”说罢就走了。 安易生自知说错了话,却也没追上去,追上去那就代表代表安易生不敢细想,他直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像一根木头柱子,只是这个木头柱子刚被蛀空了心。 心底空空的,酸酸的,苦苦的,安易生坐下饮了一口茶,却忽然意识到茶杯是卜清河先前用过的。 “只要做完这件事,我就放你们走” 月下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闭月掌管的花房,一间房舍大开,一位女子上完药,便转身离去。 采花贼瘫软的躺在屋子中央的医台上,如同被扭碎的布娃娃,好在他已经恢复意识,正盯着被缠裹的四肢发呆。 两人进来,并关上门。 采花贼看到两人,大惊失色,债,终究是要还的。 顺风怒目看着他,那表情像是要将他剥皮拆骨,正在思量从哪个位置开始。雪月却是上来就是两掌朝他腿上招呼,两声“咔嚓”,刚接上的骨头又断了。 采花贼立即痛的打呼,好在雪月早有准备,咔嚓卸掉了采花贼的下巴,采花贼下巴脱臼,顿时呼不出来,一张脸扭曲不成形。 “叫你得罪本姑娘,本姑娘叫你有苦说不出,生不如死,怎么样,好受吗?” 顺风则是掏出采花贼的笛子,轻轻的拍打着采花贼包好的地方,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采花贼,越想越有气,当即想一拳结果了他。 雪月劝住他道:“别急,还有一个时辰呢。”说罢掏出一盒膏状的东西,将采花贼身上的药悉数换下,眼看着采花贼疼的几进昏厥,可那药似有些提升功效,让这痛楚表达的更是刻骨铭心。 采花贼四肢俱断,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蠕动,像只碰上酒精的大蠕虫,满身的苦楚凸显的淋漓尽致,如同在地狱受刑。 顺风有些不忍直视,他只想让他死,雪月却是想将他折磨殆尽,在取性命。 一想到采花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顺风便全身,但看到采花贼这般,却有丝毫激不起复仇的快/感,甚至有点痛心。 “了解了他吧。”顺风终于看不下去,朝雪月说道。 雪月意犹未尽,她从小身份地位都不如彩云轩其它女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是吃过不少苦,从小感受到的不平等让她性格扭曲。她把满腔的积愤都发泄在了采花贼身上,都是这采花贼,破坏了自己的新婚大事! 正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安易生怒气冲冲道:“你们在做什么?” 等到他看到采花贼被折磨不堪的扭曲不成形,心中阵发抖,他最不爱看到人这般。采花贼勾起了他当年被安嬷嬷折磨的回忆,感同身受! 雪月见安易生前来,正准备挥手来袭,就被背后的顺风一个手刀敲昏在地。 顺风敲昏雪月,也不看安易生,径直挥掌拍向躺着的采花贼。 安易生上前拦住:“你在做什么!” 顺风道:“不关你的事,私人恩怨!”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7 安易生看如猛兽一般的顺风,还有倒在地下的雪月,多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采花贼自作孽不可活,安易生没理由为了他得罪顺风,只是眼下他有问题要问采花贼,所以,采花贼现在不能死。 “他现在不能死。”安易生朝顺风说道,语气里带着卑微的乞求。 “不,他一定得死!”顺丰咬牙切齿的看着安易生,示意再明显不过了,别多管闲事。 安易生只好解释道:“男男之事不足挂齿,发乎情却不用止乎礼,所以不必要为此伤心动气,况且如今我有要事相问,待我一问,便交由你处置,绝不插手。” 谁知这更刺激到了顺风,顺风翻脸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尊师傅旨意!” “顺风,你” 事已至此,安易生只好和顺风交上了手,二人早已切磋过。安易生也心知若论单打独斗,顺风顺水都不是自己对手,若是二人合力联手,自己确实一招都招架不住。 顺风暴怒至极,手上也多了几分狠劲。安易生的功夫在于轻、柔,自然能一一化解,可是却也没有反击之力,只能等顺风气竭,看谁先油尽灯枯。 两人斗得正酣时,顺风忽然迎声倒下,背后露出了一个黑衣女子:“哥?真的是你?” 正是红豆豆安红豆。 “红豆?”安易生双目噙泪,红豆豆也是眼泪夺目而出,拥了上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二人哭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门破破烂烂的开着,地上倒着两个人,台上还躺着一个采花贼,采花贼眼睛乌溜溜的朝这边看着,显然刚才的情况尽收眼底。 安红豆看了采花贼一眼,目漏杀机,挥手便想挥出毒针。安易生一把拦住,道:“她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顺便过去将采花贼的颔骨关节接上,采花贼叫了声:“顺天哥”便不再说话,眼角挂着血泪,满是凄苦,早已没了往日的灵动。 “因为他用了你的名字!” 采花贼这才知道面前这位顺天也是叫安易生,顿时心中叫苦连天,简直撞大霉了,天要亡我。 安易生瞪了瞪眼睛,显然觉得安红豆有些不可理喻,暗暗忧心这些年她遁入魔道。 “红豆,我们先走,哥有事要和你说。” 安红豆苦笑道:“走?能走到哪去,这帮贼婆娘竟敢暗算我,在桃花蜜酿里添加了清风醉,你看我的手。” 安易生闻言望去,见安红豆的手中皮下似有东西蠕动,他见过,那是蛊虫破体而出的征兆。安易生当即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 安红豆解释道:“这里有人知道炼蛊的秘法,懂得用清风醉引诱蛊虫脱离宿主,只是我功力尚浅,要是能像姑奶奶那样控蛊,也就不怕这等诱蛊之物。” “所以你回来是拿解药的?” “没有解药,现在也离月圆之夜尚远,我只需找个地方进修几日,将蛊虫压制便可,贼婆娘们早已在出山的路口守候,却不知我根本没走,反而躲在他们的老巢,哈哈。” 安易生看着安红豆那张长大的脸,集美丽幽怨阴毒与一体,显然这些年没怎么好过。 忽然一声响,有人来了。安易生携安红豆跳上了房梁。 来上药的女子惊呼一声,打翻了药,一边呼救一边狂奔出去找闭月。趁着这档子功夫,两人跃上屋顶潜逃,临走前安易生对着采花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出去。 采花贼识相的眨眨眼,并不是为安易生的手势与口型,而是他身后安红豆手里举起的毒针。 第54章 女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红豆带着安易生飞檐走壁,来到了悔心崖。 安易生不得不承认,安红豆轻功绝顶,不再采花贼之下。 羞花姑姑以及看守这的人被击溃,众女子也去了出口把手,一时间这里便成了无人看守之地。 “哥”安红豆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却不知从哪起头,只好说道:“还记得娘死的那年吗?我们刚来卜府的那年。” 回忆一下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是啊,本以为可以做个闲散少爷,长大了就离开卜家,自立门户,谁知事与愿违。” 两人沉默了一会,中间俱是些不好的误会,红豆一边找大哥,一边又对近在眼前的大哥痛下杀手,还好安嬷嬷赶来,险些酿成大错。 红豆道:“若不是安嬷嬷,我们兄妹也会像正常人家的少爷,小姐一样,富贵平安,不会各自飘零,颠沛流离。” 她称呼为大姑祖母为安嬷嬷,显然是满满的不待见,认为一切事故都是因她而起,没有她的纠缠报复,卜家也不会分崩离析,众人也不会卷入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安易生沉默道:“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只要从今往后我们相互扶持,定有美好的明天。” 安红豆叹息道:“回不去了,而且也没有美好的将来,人生就是一个纠结恩恩怨怨的过程,所有人一边说放下,却又纠缠的更紧。” 安易生道:“只要我们诚心退隐江湖,想必也无人为难我们。” 安红豆:“哥哥你宅心仁厚,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我今日杀掉彩云轩的人,他们虽明面上没表示什么,可暗地里已经在筹谋如何弄死我,这梁子已经结下了,会解得开吗?” 安易生无言以对,这能愣愣的听着。 安红豆又道:“哥哥你护送东镶王子,已经将你推到了南安王的对立面,你想置身事外,可他们却不会放过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易生莫名的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第一个浮出脑海的人就是绣红。 安红豆:“我奉命追查东镶王子下落,追查到了你头上,别人又有何不能?” 安易生想问是奉谁之命,可惜安红豆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所有之事都是我们人微权轻,所以才任人摆布,若是一朝奋起,我等掌管权贵,成就一番霸业,那话就由我们说的算!” 安易生没想到安红豆竟有如此野心,他担心的问道:“你想成就什么霸业,重铸安家昔日的辉煌吗?” 安红豆看着这胸无大志的哥哥,满是失望的道:“哥哥,你还是不明白,若是安家当年足够称霸一方,又岂能如此容易的就被瓦解。安家和卜家的恩怨你也清楚,都是权术追逐的牺牲品,享一世富贵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子孙离散,落得个满门抄斩,自己被掘坟鞭尸的下场。” 安易生听得动容,却还是劝安红豆道:“红豆,妹妹,你莫要有此想法,追逐权利何时休,哪怕你坐比天高,还不是时刻担心被人掀了下来,一生忧患又是何苦呢!” 安红豆彻底了失望了,没人能懂他的心思,怎奈自己一介弱质女流,想振兴家门,行霸天下,难上加难。怎奈安易生还专挑她的痛处说道:“女子参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哥哥劝你还是不要醉心权利,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只要我们不在涉事,隐居田园” 安红豆生气了,怒道:“哥哥,你身为男儿岂能如此懦弱,家门血恨岂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沦落至此吗?这都是拜当今皇家所赐!” 听着安红豆的愤愤不平,言外之意是恨天,这妹妹有如此的胆魄,让安易生感到即欣慰又害怕。 安家不缺有胆识的女人,昔年安宗璞和安宗华也是一样的聪慧绝顶,胆识过人,可惜一人毁容行乞四十多年,最终化为安嬷嬷以仆妇隐藏,另一人虽贵为卜老太太,却也是一生见证着丈夫子孙的落败,二人不得善终,反倒是平平无奇的安宗年,皇帝为彰显仁德,给了他个羽林郎的位子,最后虽瘸了一条腿,却是平安终老,有子有孙来送终。 安易生长叹一声道:“妹妹你又是何苦呢?这些年表哥没有劝过你?” 小时候兄妹就较为疏远,一直是安红豆叫哥哥,安易生却只称红豆,如今一口一个妹妹,让安红豆好生别扭,他明白安易生是在打温情牌,妄图令她回头是案,甚至不惜将卜清河扯了进来。 可惜,安易生并不知道这些年自己观念和卜清河背道而驰,早已渐行渐远没了来往,若不是昨日在此碰到他和周氏,她也不会认出安易生。 所以她的毒都是障眼法,根本没想制人与死地,只想找些借口让自己逃走。 “表哥念念不忘另有其人,红豆早已对他心灰意冷,早已没了交集。” 安易生早已探出二人有些生疏,却没想到生疏至此。当即问道,怎么他没和我说这个,然而问完便想起卜清河临走时的话和落寞无望的眼神,他,他真的他念念不忘的人是自己? 安红豆解开了他的疑惑,“崔先生的徒弟崔秦瑶对他芳心暗许,二人早已立下婚约,只是表哥推说有心愿未了不能娶亲,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不过听说,他对崔秦瑶可好呢,崔秦瑶也对他关怀的无微不至,妹妹我又不懂讨人欢心,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崔秦瑶,而是别人,哥,你说这人是谁呢?” 安易生心虚,不知如何解答,那晚柳树林的事只有除了当事人,便只有安嬷嬷和绣红知道,可如今安嬷嬷已死,绣红又不可能对安红豆说这话,所以,安红豆是绝对不知道自己和卜清河的事的。 安红豆望着天上的月亮,似回忆过去一般的猜到:“是春芬呢,还是绣红?还是早已死去的织锦绣锦或许都不是吧。” 安红豆眼中泛着泪光,她只是比其它女子看得开,不必要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下功夫,付出的再多却永远得不到任何回报,爱情是什么她早已割舍了。 天色已晚,安红豆起身进入悔心崖的石阶,对安易生道:“哥哥请回吧,今夜之事,想必彩云轩已容不下你,今日一别,各自珍重,如需找小妹,去岭南的桃花镇的酒酿弯找香袖即可。”说罢消失不见。 安红豆说的没错,彩云轩果然容不下安易生,男人被用完了,是杀还是放生全凭女人做主。 落雁没抓到红豆豆,脑筋一转,立马知道她藏身彩云轩,当即下令搜查,又刚好碰到闭月的花园医馆出事,当下就算在了红豆豆头上。谁知一看采花贼腿骨尽断,药也被换成了折磨人的烈药,再加上躺在地上的雪月和顺风,当即揪出了三个人的事,这下子雪月和顺风俱是颜面无存,连带着玉洁也被提出来说。 彩云轩用本事说话,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于是,雪月技不如人,新婚之夜被人弄昏,在地上过了一夜,新郎还被糟蹋了;于是顺风技不如人被人压了,也侧面反映雪月毫无女人的魅力,竟让这男女通吃的采花贼舍弃娇花扑向臭男人;于是玉洁技不如人,压不住自己的丈夫,还被扯断了黄绸,这相当于割袍断义,至死不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能做到这样也是颇有些本事,也为自己提高了地位。分开也是凭本事,技不如人难嫁啊。” 技不如人! 玉洁和雪月眼不见心不烦,全凭宗主做主,冰清却是保下了顺水,顺水又求情放过顺风和安易生,于是就变成顺水留下,顺风和安易生即可离开,永不再踏进彩云轩半步。 临走前,玉洁没来,顺水拉着安易生悄悄的说:“我打听过了,顺路不在彩云轩,那日顺路被劫持后直接交给了北境王,是北境王花了5000两拿人的。”说罢顺水不在多说,来日方长,彩云轩不留男人,自己迟早会出来,总会再见,说罢又去找兄长顺风道别。 雪月却是上前来,对顺风道:“交给我,我定会留着他等你回来取他狗命!” 顺风拱手道:“多谢!”说罢便看着顺水前来。 这兄弟二人自幼便没有分开过,如今第一次分开,心中难免戚戚然,况且当得知兄长遭那淫贼如此对待,还没来得及安抚便要离开,顺水含泪的道别,再三珍重,同时拖安易生照顾好顺风。 多情自古伤离别,再怎么伤心却也终有一别。 一离开彩云轩,安易生便轻松的多了,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彩云飘飘的屋舍,似乎栏边有一袭黄色的影子,那影子看到安易生转过头来,便离去消失不见。 第55章 残孽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8 安易生随着顺风去了山中唯一的桃花镇,过了这个镇,便北上寻人。 安红豆告诉安易生,若想找她,便去镇上寻香袖即可。可是小小的一个镇,两人寻遍了也不见香袖踪迹,安红豆这类人行事诡异,香袖也不是那么好寻,两人索性在镇上逗留些时日,等到安红豆熬过月圆,压制住蛊毒便会过来。 两人找了个小客栈暂且住下,发现顺风像变了个人,整日只知去桃花林里练拳,其他事一概不过问。 安易生心底清楚,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看着这样的顺风,安易生想着卜清河是否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那夜过后,卜清河也是这般日夜不停的练剑,什么事都放在心中,虽只字不提,可谁又知心中是怎样一番滋味。 安易生叹息的看着顺风,如此这般,几日下来也相安无事,直到桃花林里来了异客。 那日安易生回到客栈,没有发现顺风,心底怕出了什么事,便去顺风练拳的桃花林找他,中途碰到一只乌鸦。 安易生记得桃花林里是没有乌鸦的,并且,那只乌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如同监视一般,还时不时的发出发出嘶哑的鸟叫,听得人心浮气躁。 安易生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乌鸦扔过去。 谁知那乌鸦轻巧的躲了过去,瞬间狂躁,扑着翅膀就飞了下来,专挑人露出来的肌肤啄。安易生挥他不走,又被它一直挡住去路,不厌其烦,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心道:“可恶的臭鸟,休怪我手下无情。” 乌鸦似乎真的通人心,看到安易生的眼神的那一刹,远远的飞跑了。 “贼鸟” 安易生摆脱乌鸦,大步流星走去,顺风练拳的地方并不见他,而是早有别人等候。 花刺哈四处张望着桃花,岳玲珑则在桃花瓣中翩翩起舞,两人穿着粗衣,也不那么讲究。饶是如此,岳玲珑也独具一格,和那些彩衣女子一比,也有三分动人。安易生看了一眼,顿时被吸引住了,这才想起岳玲珑的招牌绝学,总之,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媚功。 花刺哈老远的看到安易生,便叫住他,示意他过去,岳玲珑也停止了舞。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安易生弄丢了顺路,心中有愧,没法交差,正愁怎么和花刺哈说。虽然安医生不喜花刺哈,答应这个事也是岳玲珑的游说,可大丈夫一言既出,还是得担当起来,行走江湖,信誉最重要。 花刺哈和岳玲珑却没有安易生那么沉重,可能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事实证明他们知道,顺风已经向他们汇报过,现在顺风被安排了其他事,两人是专程来等候安易生的。 知道弄丢了顺路,他们还能这样淡定起来?安易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单的问候过罢,安易生开门见山:“你们知道我弄丢了人,还能这样待我,是有其他事需要我效力?” 花刺哈正要说话,忽然树林一动,四面窜出一群蒙面黑衣人,形成包围之势,举剑便砍过来。 花刺哈和岳玲珑脸色同时一变,各自掏出武器应战,安易生也不能幸免,他本来想置身事外,可不断地有人提剑挥来,招招直奔要害,无奈之下,安易生只得掏出匕首反击。 匕首始终不顺手,早知道离开彩云轩时,向卜清雅讨了那夜叉毒龙鞭,行走江湖也多些威慑力。 花刺哈和岳玲珑也是狠辣至极,花刺哈的手掌指力相当了得,二指一掐,足以断人兵刃,巨掌一捏,对方肩膀都能塌下来,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岳玲珑手无寸铁,靠的就是一双魅惑桃花眼,一颦一笑一个妩媚的闪避,都足以让来袭之人停滞一瞬,再被夺得先机一掌毙命。 面对兵刃,二人多少吃了闷亏,何况还是这么一大波人。 “嘶” 岳玲珑胳膊中了一刀,他秀眉一皱,两靥微红,娇嗔道:“好俊的剑法,你割的奴家好疼。” 听到这话,安易生都不由得转过去一看,之间那人本是欲刺玲珑心口,却被这话听得滞了一下,趁着这档子功夫,花刺哈飞身过来,一掌捏碎了那人的头骨,同时也被后面两人寻得空隙,刺了两剑。 刺客本都是奔着他们两个来的,见安易生只守不攻,也就先放下他,等料理了那两人再来收拾他。 安易生上前去,飞踢两脚踢开刺客,托起花刺哈,便和岳玲珑离开,临走前岳玲珑洒下一片黄金粉末,刺痛刺客的双眼,便一起逃走。 形式安易生已经看出来了,花刺哈和岳玲珑处于下风,若不是有自己在,现在多半横尸桃花林中。那刺客并不是普通的刺客。普通刺客讲究单枪匹马,一击致命,任务完成后也有几招脱身之计,这对付一般的人可以,可对方若是强敌高手,一击不成,那就得命丧当场。这群刺客分工有序,剑法同出一脉,讲究灵巧布阵,再强的高手在阵里也支撑不了片刻。 安易生慌不择路,本来对这里就不甚熟悉,至今没弄清楚去彩云轩的路径,只好把他们带到了湖边的石壁下,沿着石壁上的鸟道翻过去就能看到彩云轩,可想过去,还得女子扔铁链。 岳玲珑道:“要不是安公子在,吸引了几人分/身去对付,恐怕我俩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花刺哈却指责道:“胡说,几个土耗子而已,怎么就取的了我花刺哈的命!”他被上受了两剑,可还好刺入都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多半与他练硬气功法有关。岳玲珑给他简要的包扎后也就无事。 花刺哈死性不改,逞强好胜不服输,安易生也懒得和他计较,岳玲珑却是看着湖面皱眉道:“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这里也不甚安全” 这此花刺哈却没有接话,而是闭眼不语,眉间一丝忧愁闪过。黄昏的夕阳映着那张满是风尘的脸,给湖边洒下一片金黄,此时的花刺哈颇有中英雄末路的感觉。在安易生走后,风云寨肯定发生过大事,安易生想起了绣红最后所说,南安王不日发病剿匪,血洗风云寨 难道,已经成真了吗? 风云寨易守难攻,地形复杂,红树林水域又是怪蛙横生,巨骨齿鱼也不知道生长在哪个鬼地方,他们怎么攻进来的? 花刺哈闭目不言,似是不想提及。败兵之将,苟且偷生就是耻辱,他不想在让别人见证自己耻辱的过程,便把脸晒进了夕阳中,如同一位镀金的战士。 岳玲珑道:“你们走后,消息还是散了出去,内鬼没除掉,寨里人人互相猜疑。孤鸿君和月桂姐的最后一番对话让寨主不得不起疑心,于是派月桂姐潜入南安王府,刺杀南安王子,以绝了南安王称霸的念头。这么做一方面是揪出内鬼,一方面是考验月桂衷心,月桂的行动又另外派人监视着,只要她有其它行动,格杀勿论” 祸起于萧墙之内,安易生临走时已经感觉到风云寨中各人的不信任,猜忌让人心生嫌隙,正中敌人下怀,这样的结果也在安易生意料之中。可是,花刺哈和岳玲珑为什么舍得抛弃风云寨的绿水红林这块宝地?实在是让人费解。 岳玲珑满脸伤感,道:“月桂姐等人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没了结果,花当家的知道中计,一气之下杀了孤鸿君,派匡年末外出寻你们,结果匡年末的死讯被一人冒死带了回来。寨主才知道这内鬼隐藏至深,行事隐蔽,作风干净利落,与之前的不尘道人和孤鸿君简直是云泥之别。” “后来” 岳玲珑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花刺哈,似是不忍心说下去。 花刺哈悠然睁开眼睛,不疾不徐的说道:“后来,南安王悄悄的凿开了风云寨六面断刃山中的一面囚室,那一面背水,一凿开,乌澜江的水顿时淹了红树林,乌镇也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水灾” 这 安易生一阵心寒,这南安王做事也太毒辣决绝,为了一己私仇,搞得民不聊生,这样的人,视天下苍生于无物,怎能让他一成大统! 风云寨相当于老巢被端了,这股残留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多数人死在了大水中,活下来的人也被惨无人道的追杀,如丧家之犬,所以花刺哈对之前的霸业只字未提。 岳玲珑有些遗憾的看着花刺哈,道:“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个内鬼是谁,直到我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任然不知道” 花刺哈又不再说话,闭上了双眼。 安易生听出了这话里其它的味道,一个内鬼,让原本强大团结的风云寨分崩离析,所有人都在猜忌中死去,如今只剩下当家的和岳玲珑,岳玲珑哪怕再怎么信任花刺哈,此刻也不得不作出一点怀疑。 并且,就安易生对花刺哈的了解,他肯定早已怀疑过岳玲珑,也做出过数次试探,可能最后都是无果而终。 内鬼是谁?安易生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日日打扫屋子,端水送饭的丑奴。为什么呢? 只觉! 想当年安嬷嬷在安家是多么的不起眼,谁能想到她是女主人卜老太太的亲姐姐,一世的仇人。 安易生告诉两人的猜想,两人便不再说话,各自休养。 眼下顺风也不在了,安易生问花刺哈有何打算。实际上他猜想这二人多半是去投靠北境王,这样目标一致,也可顺路,岂知二人另有打算。 “你知道彩云轩怎么去吗?”花刺哈问道。 安易生不解,直到岳玲珑拿出一个玲珑七宝扳指,炫耀道:“有了这个,她们什么都愿意做。” 久闻彩云轩拿钱办事,爱财也爱珍宝。莫非,他们想去做笔交易? 第56章 新鸳 安易生并没有随着花刺哈进入彩云轩,只是将他们带到了门口便离开。 花刺哈也并没有交代顺风去了何处,别人的事,自己也不好过问。 顺路的事,花刺哈没有再让安易生插手。 安易生又是一片云淡风轻好不自在,只是小池子里的鱼闷的久了,一时间回归江河湖海,有种莫名的无所适从。香袖没找到,安红豆也没再出现过,安易生想到了卜清河,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 他盲目的离开桃花林,翻过这座山,就是北境之颠。 北国萧索,遍地荒凉,人也多匪气,许多的江湖人士为躲避仇家,均在此藏匿,因此滋生了许许多多或单一,或抱团的杀手组织,靠着绿林的悬赏为生。 安易生隐约记得卜清河说过,这些年跟着崔先生,而崔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大杀手之一催命符,想必也是在北国境内。于是他找店小二要了桶热水,洗了个澡,简要的收拾了下包裹,准备启程出发,临走前却发现那份百蛊密图不在了。 之前安易生确认过,这副图一直在身上,甚至从彩云轩回来时还检查过,这刚洗澡的功夫就不见,是谁会偷这种东西? 安易生想不过去,这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显然是惯犯,可是除了蛊婆子,谁又会对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图感兴趣呢? 安红豆! 安红豆并不是不找他,而是有心的避开他,什么时候,兄妹之间也玩起这种心眼。 “哎!你若想要,跟哥说一声便是。” 安易生轻叹口气,拿着包袱,向店小二退了房,问了路,又买了些干粮便离开。 北上路途难走,过了桃花镇,到了最高的北岭坡,气温开始骤降,沿途蓑草连天,碎石块硬的能划破人的鞋底,不出几日,安易生便一身狼狈,风尘仆仆。 好在地里多野兔,抓来烤了吃也算是一道美味,只是这里缺水,安易生显然之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几日的茹毛饮血下来,安易生身上脏兮兮,一头乱发加上满嘴的胡茬,如同天下亡命人。 几日下来,不见一个人,这条路比想象的要长。 算日子已经下了北岭坡,再走几日应该就会遇见人家,安易生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些山石,山石千疮百孔,处处透漏着被风蚀的痕迹。还没靠近,安易生首先便闻到一股恶臭,什么东西死在了这里。 臭味随着风忽浓忽淡,安易生走了过去,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眼前。 安易生看了一眼,只见那竟是一具裸/尸,尸体上到处都是利刃切割的痕迹,红色的皮肉外翻,五官模糊,不辨男女。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49 真晦气,什么仇什么怨,下这种黑手。 安易生越过尸体,打消了在此一歇的念头,心中暗道,这里果然是祸乱江湖。 前面又出现同样的风蚀岩,安易生急着赶路,直接略过,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黄昏。 安易生想找只兔子,可寻遍周围,一直都没有,野兔们似乎心有灵犀的都进洞躲了起来,乱石中的衰草随着风吹动,远远地不知何处有轻微的啸声。 起风了。 安易生腹中空空,脑子里还在想着美味的野兔,却被忽如其来的一阵风声打断。 先是一阵疾风扫过,安易生脸上一疼,一摸脸,流血了。既而看到前方狂风呼啸,卷起一片飞石,黑压压的过来。 安易生想起了先前的尸体,原来这凶手是这儿的狂风,狂风一卷,锐利的山石如同一副绞肉机,足以将人绞成尸体的那副模样。 没命了! 安易生疯一般的向后逃去,那片风蚀岩是这儿天然的避风港,不然自己就会和先前那尸体一样,死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在离的没多远,在狂风袭来之前,安易生顺利的躲进了风蚀岩里。耳旁尽是呼啸的狂风,夹杂着似人似鬼的絮语,石块如飞刀一般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声铿铿锵锵。恍惚间,狂风利刃中似有黑影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龙吟。 安易生从小听爷爷讲过,天象异变都由神兽操控,海里有水龙,岩浆里有火龙,岩石里有地龙,龙行动时,都会卷起一阵狂风,隐藏自己的行迹。莫非这是碰上了传说中的地龙出山? 很快安易生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地龙出山地震都发了,那团黑影多半是被卷进去的哪个倒霉鬼,下场也会和之前的尸体一样。 这一夜过的是心惊胆颤,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又来了一阵雨,空气一片清新,安易生疯狂的张大嘴,畅饮这老天爷的甘霖,同时痛快的洗了个澡。雨停了,天边挂起一道彩虹,安易生跃上最高的一层风蚀岩,站在彩虹边上,俯瞰这袅袅大地。疾风将土地翻了个遍,新雨过后又是草木疯长的时节,安易生一阵畅快,准备休息完毕就起程,谁知一转眼间,看到了一团彩色。 那是后面的那片风蚀岩,之前在那里碰到过尸体。现在那边似乎出现一团若隐若现的彩色,安易生定睛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团黄色走了出来,随后便是青的绿的紫的,一共四种颜色。 彩云轩! 安易生本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奈何他站的太高,那几个女子已然发现了他,远远的向他打招呼。安易生只当没听见,飞身下了岩石,拔腿便走。女子们见他没应,倒也没有追来。 走了半日,终于走过了这片碎石坡,到达一片郁郁葱葱的马道,道路上还有马车新轧的印记,跟着走过去,便看到一面旗帜上挂着个大大的“茶”字。 还没走近,老远就看到那群彩衣女子,这次看得真切,黄袍是玉洁,紫袍是卜清雅,另外两位不认识,可是她们明明在后面,怎么一转眼又跑前面去了,莫非不是一波人? 安易生害怕看到玉洁,想避过去,可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于是只好大着胆子走过去,心道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应该没人能认得出。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他在怎么遮遮掩掩,再怎么衣衫褴褛,玉洁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安易生,我们怎么也算夫妻一场,怎么碰到了却避而不见?” 玉洁直接呼出了他的大名,不带丝毫怀疑。卜清雅却犹豫道:“玉洁姐姐,你确定这人是我表哥?” 玉洁低眉饮茶,并不直接答复卜清雅,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怎么,别以为你这幅鬼样子,姑娘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负心汉,我化成灰都认得!” 安易生见瞒不过去,只好一展笑脸,硬着头皮过去,蹭着桌子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就喝,也不管这茶碗是谁的,反正好几日都没喝上口好水。 安易生一连喝了三碗茶,在几位彩衣女子嫌弃的眼神中超店家喝道:“店家,上吃的!有肉就行。” “好嘞。”店家吆喝一声,就去准备。 玉洁自始至终都没正视过安易生一眼,她慢慢的嘬着碗里的茶,说道:“你还敢动我们的东西,要知道彩云轩规矩,你吃了我们的茶,就是我们的人,你刚才连吃三晚,少不得又要让我们姐妹决斗选郎君。姐妹们,按规矩决斗吧。” 女子们都知道玉洁这是在赌气,纷纷笑到:“我弃权,他哪是我们能配上了啊,就交给玉洁姐姐你来调/教吧。” 玉洁微微叹息道:“妹妹们到是会选择如意郎君,可瞎了姐姐我这双眼,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楚,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哎。” “哪有啊,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冷嘲热讽,讽的安易生脸红一阵白一阵。卜清雅也不说话,在她心里也觉得玉洁人不错,易生表哥毫无道理的一口拒绝让人凉到底,到底是姑娘家家,怎么也得留点面子,这也得于她不知道安易生和卜清河的事,所以她也无法理解玉洁的心情。 玉洁却是清楚地,那天两人说的那么明白,虽然有做戏的嫌疑,可若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戏也不会朝这方面做,而且,她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安易生,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茶余饭饱后,几人继续赶路。 路上,卜清雅告诉安易生:“我哥要结婚了。” “什么?” 得到消息的安易生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明显感觉到心震了一下。 “我说,哥哥要结婚了,娘求老宗主派我们来道贺” 安易生没听见卜清雅说什么,脑袋里只有几个字在盘旋“要结婚了,结婚了,婚了,了” 玉洁看着这样的安易生,心满意足的拍了下他:“怎么,你兄弟结婚你不高兴?” 安易生对着玉洁正色道:“对,我就是不高兴!” 玉洁也笑着道:“开心点,我们还要去道贺呢。”顺便将手搭在了安易生的肩膀上。 安易生挪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腿如灌铅,无比沉重的离开,走了几步,沉沉的问道:“和谁?” 卜清雅觉得表哥奇怪,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么像受了刺谊。 玉洁面上虽还是在笑,心底却和安易生一样,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安易生这样,那日两人八成不是在做戏。她倒吸一口气道:“崔明傅的女儿崔秦瑶!” 安易生默然的迈着步子走着,如失了魂魄,玉洁也一样,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的卜清雅莫名的感到压抑,祝贺的喜悦荡然无存。 第57章 月下 卜清河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初六,后天。 看着人堆里的安易生,卜清河只是微微一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意思。崔先生显然早已忘了他,笑问客从何处来。 卜清雅热络的对崔先生说道:“小时候你也见过他,他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卜清河陡然截住,“儿时故知,多年未见,上次在彩云轩偶遇,安公子,里面请。” 一听到安公子,崔先生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边笑着招呼客人,一边朝丫头叫道:“绵针,把小姐叫下来,有贵客到。”又是寒暄了几句,便让众人自便。 玉洁全程盯着安易生的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崔秦瑶从楼里款款下来,立在了卜清河旁,朝安易生盈盈一拜:“秦瑶见过公子。” 安易生也还之一礼,浅浅一笑,却并不再说话,显得有些失礼。 还好玉洁岔开话题道:“久闻崔姑娘芳名远扬,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让我等自叹不如,能娶上你,卜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久闻玉洁姑娘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姑娘冰雪之姿让我这闺中娇女自惭形秽。你我甚是投缘,不如多逗留两日” “我也觉与崔姑娘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我等俗务缠身,还得尽早赶回彩云轩” “既然这样,秦瑶也不便相留。北国女子出嫁多有姊妹甄别,秦瑶命苦,娘亲走得早,又无兄弟姊妹,爹爹一俗人,多不解闺阁女儿心中之事,若玉洁姐姐不嫌弃,今夜与我妆点润色出嫁之事” “秦姑娘如此盛情,那玉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女人们虚伪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卜清河低头和崔秦瑶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安易生远离众人。 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波澜不惊的脸,强颜欢笑道:“没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娶妻。” 卜清河笑道:“男子成家立业,不在乎早晚,只在乎时机。想必安兄今日前来也是为我真诚道贺的。” 安兄! 连称呼都变了。安易生心底积压着浓浓的愁绪,面上却只能故作轻松道:“上次匆匆一别,本想与你再聚一堂,把酒言欢,谁知转眼间哎,以后再找你,还要看夫人咯。”虽然只见过崔秦瑶一面,但他打心眼里认为,这女的不是省油的灯。 卜清河却道:“你我兄弟之事,内人如何插手?” 安易生笑笑,不答。 兄弟和内人两个词让他无比膈应。 卜清河也跟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两人笑的乱哄哄,如同两个傻子。 笑声方住,安易生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娶她,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她!” 卜清河才不会轻易的被套话,说道:“我喜欢谁,你怎么清楚?况且,那日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口是心非罢了。” 卜清河的“口是心非”四个字咬的很重,安易生也知他言外之意,忙说道:“口是心非也好,口非心是也罢,都是一时的念头。” “今日前来,也是恰好碰到清雅她们,兄弟一场,顺便帮你道贺,只是走的匆忙,没带什么礼品,这把匕首也是人间罕见的兵刃,当初我把它抛出悬崖,却又在崖下捡到它,也算颇有缘分。况且,它出自老太太,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罢掏出卜老太太那把青锋匕首,其实他身上也拿不出其它东西了。 卜清河接过匕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利刃的青锋,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皱,略带一丝嫌弃:“还是你留着吧,算作你在我卜家的纪念,况且,我也用不上。” 安易生心知他不喜,他竭力的摆脱与卜家一切的纠缠,就像安易生不想面对安家的一切一样。他只好手下匕首,撇了撇嘴道:“纪念就不必了,待我看完你的婚事就自行离开” 卜清河看了看不远处的崔秦瑶,对着安易生做了个“失陪”的动作,便离开走了过去,留下了安易生一人立在原地。 安易生觉得自己脸皮难得厚了一回,人家摆明了不愿意,自己还赖在这参加婚礼。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0 玉洁从侧面冒了出来,道:“看来是你对他一厢情愿,你个死断袖。” 安易生苦笑两声:“呵呵,对啊,我就是个死断袖。” 玉洁对着安易生的脸又道:“可是我不介意。” 安易生把手扶在了玉洁肩上,轻轻拍了拍,便转过身,道:“玉洁姑娘,你人美武功高,虽然脾气不咋样,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像你这样的人,不愁没男人挑,你又是何苦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我们是不可能的。” 玉洁身体微微颤抖:“你你又何苦这样说,若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而且卜清河的婚事尘埃落定,板上钉钉,今日过后,你又作何打算!” 安易生不言。 玉洁又道:“我知道你只是嫌弃我们彩云轩的风俗习性,如果当日我不对你用强,或许今日我们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事情如何发展都是未知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安易生踌躇不答,他看得清楚,自己只是玉洁的一个幻影,那是她自己塑造的错觉,她困在了自己打造的牢笼中,可自己对卜清河呢? 玉洁挪了下脚,正对着安易生的眼睛,那双眸子永远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主人的任何心事,只有微皱的两道星眉能看出,现在的安易生心思复杂,充满着犹豫徘徊和彷徨。 “崔秦瑶和我说了些话,只要你用心,锲而不舍,总能打动一个人,卜清河就是被她打动的。” 顿了顿,玉洁似是鼓起勇气一般,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安易生,我现在和你说的话,月亮可证。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打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无论你是安家蛊母的人,还是乌镇风云寨的人,是叫顺天也好,安易生也罢,我愿和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想我痴心对你,精诚所至,终致金石为开,你我定能修的佳果。” 月亮悄悄的躲了过去 这傻丫头啊,终究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下多少女子痴心错付,抱憾终身。精诚所至,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何况还是对着个死基佬。 安易生看着玉洁的脸,玉洁面色凌重,一袭黄衫被夜风微微带动。 “玉洁,哎,你不懂,即使你我强行在一起,我心中也只有他人,我只是一俱驱壳,你要么?” 玉洁的回答超过了安易生的想象,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要!” 安易生摇摇头,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值得更好的。说罢抛开玉洁,一人去了花园更深处。 玉洁一人在凉风里,眼眶润润的,终究没哭出来。 “玉洁姐姐” 听到崔秦瑶的叫唤,玉洁擦了擦眼睛,寻声走了过去。 安易生来的时候失神,都没搞清楚这是叫崔府,还是什么寨啊尞啊之类的,走了一阵,发现这里和卜府很像,拐过花园应该就是小姐们的屋子,再往前走就会有片树林,树林后藏着流水和几间矮舍。 安易生走到了小河前,河里有水,但并不流动,因为太浅,只是一团团的河泽,对面也没有矮舍,而是一堵院墙。 自己还不及玉洁勇敢。 玉洁对安易生的心意,何尝不是安易生对卜清河的心意;玉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何尝不想对卜清河说。安易生锤了自己头一拳,恨自己这么懦弱,扪心自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避免的,就因为自己的迁就,而导致事情一步步走到这个结果。 算了吧,离开! 天大地大,去找安红豆,回蜀地老家,兄妹俩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去。 安易生想走,却忽然传来一阵琴声,是卜清河。 安易生不懂音律,却偏偏对这首比较熟悉,因为它不止在一个地方听过。 最早是娘亲,安易生记得娘亲有段时间闷闷不乐的,老爱哼这个曲子,爹爹也从这时开始不务正业,三番四次的出去惹事。后来又是安嬷嬷,她月圆之夜会炼蛊,一边将手指伸进冒着寒气的药钵,一边神色凄迷的哼着这个调调,满目疮痍的老人面带寒霜的哼着哀伤的曲子,所以安易生印象很深刻。 曲名名叫“相思”,绣红告诉他的,并非“红豆生南国”的那个相思,而是另一首不为人所知的曲子,讲的是男女天各一方,或阴阳两隔,此生不见的相思之意。 琴声低沉而浑厚,不像之前听过的那么畅快,颇有偷偷摸摸的闪躲之意。安易生也跟着哼了起来,哼着哼着,眼睛有些湿润,他一摸自己脸,不知何时早已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局越写越大,作者有些收不住,作者清主线理大纲去了。 第58章 抢亲 安易生听了一夜的曲子,也伤心的哭了一夜,第二日天微微亮就离开。 卜清河弹了一夜,重复着一个曲子,成功的让几位风尘仆仆的彩云姑娘由感动到向往到有病到神烦。她们睡着了,却又睡不深,徘徊在起不起来发一通脾气的边界线上。 大老远的过来,第一个晚上就睡不好,扰人清梦! 女子们托着疲惫的眼睛,打着哈欠,倒了杯茶,围着桌子坐下,早已有人上了早餐。 玉洁不在,卜清雅问道:“玉洁姐姐呢?” 青衣女子说道:“和崔家姑娘在一起吧,听说崔姑娘要她去当伴娘。” 伴娘! 卜清雅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绿衣女子看了卜清雅错愕的表情笑道:“你想到哪去了,这个伴娘不是那个‘伴娘’。” 当代风俗,伴娘一般操持婚礼,随女子出嫁后,也要嫁给夫家作妾,说白了也就是买一送一的通房丫头,只是随女子一起嫁过来,比嫁过去在收入房中的丫头地位要高很多。这种伴娘还要协助主妇操持家务,出于妻与妾之间的位置。 然而北国女子多彪悍,风俗也因地方而定,看彩云轩桃花镇走婚就可略知一二。 故青衣女子指的伴娘不是通常所说的伴娘,而是是新娘的娘,新娘没娘则由族中年长的女子或相好的姐妹代替,全程协同新娘直到新娘过门,这种职务一般很多人争着抢,老嬷嬷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还能给自家女儿挑挑如意郎君。年轻姑娘就不用说了,那简直就是借着姐妹结婚自己挑男人,一般挑中了,众人一起哄,事也就成了。所以,伴娘这个职位很是有福气。 卜清雅生在南方,自然不懂,听到了青衣女子的解释,再看看玉洁不在,再怎么楞也能想到,玉洁要借哥哥结婚做大事。于是她顺口说道:“安家表哥呢?” 两个女子吃着馒头喝着汤:“也许和玉洁在一起吧。” 卜清雅想找哥哥聊聊心事,小姑娘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如今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娘亲怕是要在彩云轩一生一世了,现在自己地位尴尬,学了几年武艺连点皮毛都算不上,终日只待在闺阁绣花鸟,和一群打打杀杀的女子毫无半点共同语言。 她不知道怎么去找,只好先找“准”嫂子崔秦瑶,有玉洁在,话就好说多了。可她还没到崔秦瑶屋中,就被一团黑影掳了过去,嘴巴也被捂住。 “嘘,不要出声!” 卜清雅定睛一看,是红豆豆。 红豆豆做侍女打扮,将她安在花园一角,道:“妹妹莫慌,表哥大婚,我只是来道贺,顺便送送礼。” 卜清雅缓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安红豆,上次见她已是几年前,最近听闻也是她大闹彩云轩,杀了不少人。眼前的安红豆笑的很温暖,眼神也很清澈,可卜清雅就是感觉冷冷的,她适当的保持了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安红豆微微一笑:“好妹妹,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你哥哥大约是不想再见我了。” 卜清雅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一个劲的挫着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安红豆神色低迷了一会,从腰间掏出一个盒子:“表哥大婚,妹妹我不想出现扫人兴致,惹他生厌。小小薄礼,你姐替姐姐送过去吧,他若要你就给,他若不要,你就自行处置了吧。” 当年在卜府的时候,娘亲周氏对安红豆私下里诸多抱怨,说她天性凉薄,现在又跟着老太太习蛊,若是心术不正,或是走火入魔乱了神智,恐怕又是一大祸害。 卜清雅对安红豆没好感,本能的推了推那盒子,如避蛇蝎。 安红豆眼神失落,复又堆上笑:“妹妹莫怕,只是普通的玩意。”说罢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把扇子,普普通通的一把扇子,半新半旧,看样子还是个二手货。这东西用来祝贺,显得颇寒酸,还没有外面的锦衣玉盒显得金贵。 卜清雅不解,但看到扇子她就想起了大姐姐,自从大姐嫁入南安王府,音讯全无,哥哥也没去打探。 有人来了,安红豆搂着卜清雅侧过身,将身子隐进了草木之中。 一个侍女端着茶点过了去,安红豆将盒子递在卜清雅手中:“好妹妹,就当是全了姐姐一番心意。”说罢将盒子塞在卜清雅手中,依依不舍的离开。 安红豆对卜清河芳心暗许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早在卜府就人尽皆知,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几年,两人各自避而不见,再见也毫无半点往日的情分。卜清雅不懂其中的曲委,拿着盒子,继续去找崔秦瑶。 崔秦瑶房里没有玉洁,她简单的打量了卜清雅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她手中的盒子上。 “妹妹手中这盒子好生漂亮,只是不知盒中所载何物?” 卜清雅眼珠乱转,飞快找了个不太像借口的借口,道:“娘亲托我送给大哥做新婚贺喜之用,现在既然被嫂嫂看见,那就先赠给嫂嫂了。” 崔秦瑶笑笑,命一旁的丫鬟绵针收下。 这一番折腾,卜清雅早忘了是要来做什么的。 玉洁不在崔秦瑶那,卜清雅便去玉洁的客房,也不见人,便回去和青绿两位女子说明了情况。两位女子面色一下子沉淀下来,三人同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和安易生私奔了吧。 几人分头寻找,玉洁却是在卜清河那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别人新婚前的一晚。青绿两位女子心里暗想这玉洁也太不顾忌了,这让人家老婆怎么想。 终于找到了玉洁,也看到了卜清河,可之前想一诉衷肠的事已彻底被她抛之脑后。她想告诉卜清河安红豆的事,却始终插不上嘴,最终几人寒暄一番后被卜清河关门谢客,放了出去。 玉洁没有私奔,那安易生呢?并且,玉洁去找卜清河作甚?卜清雅的大脑还同时没有处理过这么多的问题。 可能都在准备自己的事吧,卜清雅自问自答,有些累,和姐妹们去张罗布置完崔秦瑶新婚之物,如此一日就过去了。 第二日,大婚。 崔府张灯结彩,院里驻满了来道贺的散人,个个装束怪异,凶横恶煞,像是土匪集会。 “崔先生怎么也是书香雅士,怎么结交的都是这种人?” 玉洁心中不爽卜清雅的疑问,“这种人”很明显的囊括了彩云轩。而且,安易生似是真的离开。离开也好,他对卜清河死了心,自己也好天涯海角的找他去。 一重重的过场走过,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有人上前搭话。估计都吃过彩云轩的苦,心中对这些只爱钱的恶婆娘敬而远之,显得几个姑娘们在这热热闹闹的场面中如此冷寂,像开在闹市的鲜花,却又无人过问。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1 午时将来,酒过三巡,吉时已到,新人如玉,由玉洁带着双双上前敬茶,当然,高堂在上只有崔明傅一人,此刻他也是喜气洋洋的喝了茶,给了新郎官一个大红包。 一拜天地! 好平淡的婚礼,一旁的玉洁在想。 二拜高堂! 等等,刚刚茶不是已经吃过了 夫妻对拜! 这婚礼怎么不伦不类的,都没几句吉祥话 送入洞房! 这么快就洞房了? 新人不下去给来客敬酒?主婚人都没有话要说吗?一旁的媒婆也一脸模糊的看着玉洁,玉洁则随着二位新人准备离去。 别人趁着当伴娘挑选佳婿,可放眼望去,下面来宾一个个歪瓜裂枣不忍直视,抛开长相,也没有适龄的啊,媒婆对玉洁报以同情的目光。 “慢着!” 下面终于有人发话了,有看头。 北国有些地方也有闹婚的习俗,婚前闹一闹,婚后和和美美,一般会找人来演些小插曲,人为的为新人的婚事做些障碍。说白了也就是抢亲助兴,男女皆可。 “哈哈哈哈”下面都笑了,果然准备的有彩头。 玉洁也笑了,但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当即笑不出来。媒婆在一旁打圆场助兴,假模假样的道:“哎呦这位爷,今天是卜相公和崔小姐的大喜日子,有什么话,等过了今日再说” 安易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身青衣书生打扮,身姿雅正,面容整洁,束冠佩玉,显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他越是这样,玉洁的眉头皱的就越紧,这货,是真的来抢亲的。 “哈哈哈哈哈,久闻崔小姐艳名远扬,嫁给卜公子虽也算门当户对,可却也伤了不少年轻公子哥的心,敢问这位公子,姓什名什?” 安易生不理会这些人,看装束,他们都是附近三帮六会的人物。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和预先的设定不一样。 媒婆准备开始控场,玉洁抢先一步。 “这位公子是新郎官的表兄弟,今日来祝贺。兄弟之间,闹一闹,好助兴嘛1” 说罢众人又笑起来,且看这戏怎么演。 安易生看了玉洁一眼,眼神交锋,各自心头一紧,下面是两个人的较量。 “敢问堂上的人,你真的喜欢她吗?你愿意与她相守一生一世,别无二心,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吗?” 果然好戏在后头,结婚怎能少得了宣誓,只是如今来的是个男的,而且他说的堂上之人,指的是新娘还是新郎? 抢新娘当然是问新娘了,北国男女感情对等,婚姻也不全靠男人的承诺来维持,女人的言语也一样重要。 好在玉洁抢过话锋:“这位爷,你这不是说笑话吗。崔姑娘若是不喜欢卜公子,怎么下嫁与他,况且崔姑娘用情至深,这里在座的各位都是明明白白的,是吧。” “对对对,崔姑娘早就看中了这小子” “以前听说崔姑娘日日在这小子楼下吹箫,写过不少辞赋呢” “” 北国女追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安易生只当没听到:“我要她亲口说出!” 玉洁笑的和媒婆一样灿烂:“这位爷定是要听到新娘亲口承诺才死心,大家说是吧!那新娘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说说” “好好好” “一定要说” 底下人起哄到,只当是助兴。台上崔明傅却是暗暗的捏了下拳,卜清河嘴角挂笑,目光却冷了起来,崔秦瑶被红头盖盖住,看不到表情,媒婆也识相的退了下去,只有玉洁一人竭力的维持着场面。 玉洁无法,轻轻的碰了碰崔秦瑶,得到的答复却是拒绝,她也心知肚明,安易生是冲着卜清河去的。 “新娘子害羞,追了人家那么久,现在大婚上还要自己做承诺,姑娘家家的再怎么主动,在婚礼上还是想要被动一次的”玉洁有些无力,只希望安易生识点相。 “哈哈,新娘子向来主动,只怕主动惯了,洞房也主动起来,到时候可委屈了新郎了” “是啊,新郎该做点什么,别一言不发的像个小媳妇,以后是不是生孩子也要新娘来硬的” “是啊,硬到新娘满意为止” “” 底下的话越来越浑,姑娘们都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玉洁脸上也泛起一丝潮红。她随即正色道:“那就又新郎对新娘宣誓,大胆的说出你的爱吧。” 玉洁只希望卜清河能冠冕堂皇的说几句场面话糊弄过去,这事也就算了。 偏偏安易生接下了话茬:“新娘的主动有多热烈我不知道,但新郎强硬不强硬我是深有体会的。” 安易生连消带打,一石二鸟,底下有人变了色,一些没反应过来的人还在哈哈大笑着:婚礼终于呈现它风波诡谲的一面。 玉洁有些怒了,这时她没有伤心,因为旁边站着一个比她更惨的崔秦瑶。崔秦瑶一直盖着红盖头,双手垂在广袖中,姿势都没变过,也不知道盖头下是什么表情。 玉洁道:“安公子真会说笑,你的强硬我才是深有领会,要不然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从了我,呵呵” 玉洁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下面的人更加捉摸不透。抢亲大戏又抢新娘变成了抢新娘,又变成了伴娘数落负心汉 于是所有人静观其变,都盯着那抢亲的人,只见他眉宇间波澜不动,死死的盯着卜清河,卜清河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这 安易生朗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在意我,否则再见我你会一剑杀了我。” 玉洁终于无话可说,想下逐客令,却被崔秦瑶袖子里的手拉住,只能看着安易生继续他的抢亲告白。 “表哥,是我不好,我心悦你,却一直骗自己,我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怎样和你好,也不知怎么说出对你的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天看着你。”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有人不齿,有人愤怒,更多的是对他叽叽歪歪戳戳点点 安易生无视掉背后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愿意和我走吗?我爱你。” 玉洁莫名的有些感动,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到身边的崔秦瑶身体发抖,显然是怒不可遏,极力在克制,颇有山雨欲来之感。 “呸,你个死断袖” “快滚开,别在这扫兴” “要不要点脸啊” “哎,家门不幸啊” “还不快滚” “” 就连不懂龙阳的卜清雅也听出了安易生这么赤/裸裸的意思,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台上的玉洁。 玉洁终于怒了,她一推卜清河,你说句话啊! 卜清河没被她推动,却是转过身,对着崔秦瑶道:“对不起,瑶妹,我”说罢便准备下台而去。 崔秦瑶的红盖头被劲力震开,她伸出一只手拉住卜清河,眼睛通红,哀戚的问道:“清郞,你定要舍我而去吗?” 卜清河轻轻松开她的手,回头看着伤心欲绝的崔秦瑶,心还是痛了一下,他一咬牙:“对不住了。”说罢飞奔下台去,完全不顾了台上发抖的崔秦瑶。 “呀!” 崔秦瑶仰天长呼一声,带着红衣飞速袭来,五指握拳便朝安易生胸口锤去。 安易生并不闪躲,而是闭上了眼睛,这个债,一拳是抵消不了的。 然而身上只是略微一震,一人软软的倒在了面前,是卜清河。 他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安易生面前,崔秦瑶力道收不住,虽有心撤回,却已是破了弓的箭,收不回来。 崔秦瑶楞了一愣,泪流满面,看着倒在安易生怀里的卜清河,一时满是伤感怜悯心疼与自责。然而又想到他愿意替安易生去死,所有的情愫瞬间化为恼怒,长喝一声,直接又是一拳垂向安易生。 “别” “不要” 卜清雅和玉洁同时呼出,怎奈安易生仍旧不躲,视死如归。崔秦瑶一拳下来,安易生只觉面门拳风一震,那一拳到底没砸下来,否则自己早已肝脑涂地。 “你们想同生共死,做一对亡命鸳鸯,我偏不成全你,我偏不” 崔秦瑶一袭红衣形如厉鬼,声音充满了恨意与怨毒。也许是刚刚强行收拳,也许是急火攻心,崔秦瑶仰天长啸一声,朝天吐了一口热血,玉洁上去扶她,被她一手推开。 众人被这惊变怔住,一时间都收了声,好端端的一场喜事变成了流血闹剧。底下有人暗自四思忖到,果然虎父无犬女,这崔秦瑶看似柔柔弱弱,拳法却颇有其父之风,卓绝,狠辣,不留半点情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2 崔明傅也跟了下来,扶住女儿,道:“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见了,非我女儿负他在先,从此崔家与姓卜的互不相干,以后江湖再见,是敌非友。” 崔秦瑶吐完血后倒在了爹爹怀中:“爹爹,有毒” 天空中黑云压了过来,明明是黄道吉日,却硬是来了场白虎冲杀,所有人都被如此多的变故冲昏了头脑,一时间都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  崔秦瑶:你们这对狗男男,看老娘一拳把你们捶墙上如胶似漆水乳交融难分难解涂成血肉之花 玉洁:狗男男!竟然来抢亲!如此大逆不道伤风败俗违背伦理纲常坏人姻缘的事真是太萌,额呸,太让人感动阿噗!咦?我这是怎么了? 第59章 恨生 一声乌鸦叫打破了沉寂,众人各自警惕起来。 崔明傅看了女儿的手,已逐渐发黑,显然是中毒,可这么多人都没事,为何只是崔秦瑶中毒? 崔明傅当即叫过来绵针,绵针却说什么也没碰,除了周氏送来的贺礼。 卜清雅想站出来澄清,却被旁边的女子按住,事关彩云轩,不可轻举妄动,她只好一边焦急的看着不知生死的卜清河,一边将眼神投向玉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什么也做不了。 安易生只是怜惜的搂着卜清河,他眉宇间的傲气再也不在,任凭泪水潸然留下。两人如风中残叶,任人宰割。 玉洁暗自心惊,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刚刚还是抢亲闹剧,现在又成了投毒事件,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乌鸦现身在屋檐上,圆眼很有耐心的盯着安易生。 卜清雅终于聪明了一回,安红豆,真的只是来送贺礼的吗? “绵针!还不快把盒子拿来!”崔明傅心急如焚,看着怀里的女儿,心如刀割,又看看一旁的卜清河,气不打一处来。 教养多年竟养出这么个白眼狼,要不是看在他娘的份上,我崔明傅早就一拳让他归西,哎,业报啊! 绵针捧来了盒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外传来了一个娇脆的女声。 “听闻表哥和姐姐大婚,妹妹知道的晚,这好一番赶紧才能过来,希望能不错过大婚,也好献上祝福。” 安红豆如银铃一般的踏着碎步,手捧三尺红绫绸缎,身着红色艳装,一头黑发干净利落的垂下,上面只束一枚长长金簪。 她一进来,众人屏主呼吸,面色各异,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刃。 崔明傅也没好气的说道:“如果是来道贺的,那请回吧。如果是其它事,那就”说罢他看向众人,“此事早已说的很清楚,莫要再提,否则我等只能兵戎相见。” 安红豆却是抿嘴笑道:“小女子并非前来邀各位前辈结盟,只是来一睹大婚之喜。”她看了看地上的卜清河和安易生,又皱眉道:“咦?这是何种情况,婚事可以再商量,可人怎能被弄成这样,可怜我表哥自幼身体娇弱,都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这一拳下去,不死也残,什么仇什么恨让崔姐姐不念昔日之情,而下如此重手,真是我见都于心不忍啊。” “你还有什么心可以忍。”人群中一个老人说道。 安红豆寻声望去,娇娇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夺目师叔,自从上次一别,师叔可安好。” 夺目老人吹着胡子,看着安红豆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害怕,只冷冷的回道:“师叔可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残疾老儿罢了。” 安红豆不依不挠,期间还打断了绵针准备打开锦盒的手:“姑娘,这东西可不能乱看的哦!” 崔明傅心中大致弄清楚,这妖女假借他人之手给女儿下毒,实在可恨,原来她才是来抢亲的正主,崔明傅准备开口找安红豆要解药。 谁知安红豆丝毫不给他机会,直截了当的道:“我看崔姐姐中的毒我好像是见过,只可惜妹妹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带相关的解药,虽有心解毒却又无能为力,我看崔先生还是别来打扰,让小女子先静静,说不定立刻就想到了解毒之法。” 众人暗自思忖,这妖女好生的狡猾,明明自己下的毒,还说的像是别人有求于己。 卜清雅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安红豆竟然借自己之手去毒害崔秦瑶,娘看人果然没错,安红豆,她她他,一代祸害。 卜清河咳嗽两声,肋骨被垂断了,锥心的疼,安易生只能牵着他的手:“我在这里” 安红豆看了一眼两人,脸上似有表情,又似无表情:“哥,你还是放开表哥,这样他会好受些。” 安易生闻言想将卜清河平方在地上,卜清河却死也不松手,安红豆眉心微动一下,还是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安易生:“哥,这药可止痛,还是快给表哥服用了吧。” 安易生终于注意到,一袭红衣的安红豆腰间挂上了几个瓶瓶罐罐,背影有些像绣红,却远没有那种温婉柔和的气度。他拿下药瓶,给卜清河服下,卜清河果然有所好转。 安红豆控制住场面,终于又将目光瞄上刚刚说过话的夺目师叔,面露诡笑,道:“听闻师叔的烟波掌法是不传之秘,可否借师侄一观,也好领会其中的妙用。” 夺目老人道:“胡闹,本门规矩,各自武功只传自己徒弟,哪怕你贵为掌门,也无理干涉老夫武功之事。” “师叔客气了,既然师叔对小侄如此见外,想必是想亲自传给哪位师弟妹,既然如此,小侄也不便强求。”说完安红豆素手一挥,一团冒着黑气的爪力抓向席中一人。 夺目老人旁边的小童惨叫一声,便倒地死去,都来不及说句话。 “你这妖女!” 夺目老人起身挥掌,却还没动身,就口吐鲜血,又直直的坐了下去,口中还含糊不清的道:“毒毒” 众人慌了,也都明白了过来,在座的各位都中了毒,只要不运气,毒就不会发作。安红豆只身前来,定是稳操胜券,早有准备,并不是单纯的毒害崔秦瑶泄私愤,她有更大的一盘棋。 安红豆手指做爪状,瞄准了夺目老人旁边给他擦血的女童,女童虽然害怕,却颇有几分胆识,上前顶撞道:“要杀就杀,师傅不会把秘籍给你的” 一语未完,安红豆结果了她,同时挥挥手朝夺目老人道:“师叔,你还收徒吗?你收一个我杀一个,你收两个,我杀一双哦。” 她如同少女般的撒娇,银铃般的声音像地狱来的催命魔女。 安易生心惊,如此心狠手辣,连小小童儿都不放过,果真如夺目老人所说,毫无半点人性。 夺目老人垂垂朽已,大徒儿们都自立门户,晚间收了两个关门弟子颐养天年,却遭安红豆惦记。想想早年间杀人无数,晚年虽追悔莫及却已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的,出入江湖之人,有几个能有善终。 安红豆咄咄逼人,道:“师叔你也就别逞强了,秘籍而已,何必为了身外之物伤了你我叔侄的和气。” 夺目老人毒气侵入内府偏还急火攻心,说话间也口齿不清:“妄妄想,我死死也不会给你。” 安红豆面上闪出一股阴鸷:“那侄儿恭送师叔。”说罢一把飞刀了结了他。 安红豆并没用毒功飞影蜘蛛抓,而是用午夜幽灵中的飞刀绝技,也算是颇给夺目老人几分面子。 言谈间安红豆连杀三人,众人敢怒不敢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所有人都无半点还手之力。 安红豆又将目光移上一个脑满肠肥的秃头和尚,微微一礼:“箬大师是明白人,想必不用红豆多说了吧。” 胖和尚笑得敦厚,亲切至极的答道:“当然当然,这是自然的。”说罢乖乖的将手中的佛珠交给了安红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安红豆不再理他,就这样一一拜访了所有人,不识相的,都追随夺目老人的下场去了。 彩衣女子被安红豆略过了这一环节,因为她们身上没有她想要的,只是众人不解为何安红豆没有找崔明傅要空明拳法,那可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只需一招便可走遍江湖。 安红豆最终停在了卜清河前,安易生大惊:“红豆,你想干什么?” 安红豆轻轻拨开安易生挡住的手,从卜清河的袖中拿出一个大红包,撕开来,正是空明拳法,同时崔明傅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 原来她一直都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妖女,你拿到了东西,还不快替我们解毒!” 安红豆噗嗤一笑:“不急不急,等我走后,你们再好好饮一壶酒,一时半刻,毒就解了。” “那我瑶瑶怎么办!”崔明傅强压着一拳将安红豆锤个窟窿的心情,低沉声音道。 安红豆眉色一变,冷声道:“姓崔的夺我所爱,就让她多疼几日,且看在和崔先生过去同在卜府的份上,我饶她一条性命!” 又道:“昔日崔秦瑶害我险些丧命,今日我也来个回礼,三尺红绫,崔秦瑶明白我的意思。三日后若崔秦瑶尚在人间,我定会奉上解药。不过,你们还是劝劝她不要动气为好,要是撑不过三日,神仙也没辙。” 崔秦瑶:“妖妖女,想要我对你摇尾乞怜,别妄想了,爹爹,替我杀了她”说完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三尺红绫绸缎被抛在了崔秦瑶面前,与崔秦瑶的身上红衣,嘴角鲜血相互映衬,红的狰狞。 安红豆吹了个口哨,一直蹲在屋檐的乌鸦闻声飞走。 安红豆也就携着安易生卜清河离开。玉洁她们想跟上去,却被安红豆撒落一片飞花烟雨拦住去路。 “恶毒妖女!”玉洁气的呸了一声,直接奔去藏酒窖,和众人一起,将大大小小的酒坛全搬了出来。 若那妖女还有句真话,这解药应该就藏在酒里,只是这么多酒,每种尝一口,那也得喝到半夜,怕就怕喝到一半,毒没解,人先醉倒了。 这时卜清雅小声的提醒道:“那玉盒是安红豆托自己给表哥的,只是崔秦瑶看了喜欢,想来以后也是一家人,就先给了她,没想到哎!” 盒子有什么蹊跷?安红豆只说碰不得,可里面有什么玄机却不得而知。 玉洁等人争先恐后的狂饮酒,好在酒不多,几十坛子而已,喝完也就醉醺醺的,酒量不济的早已倒去。 卜清雅没喝,因为所有人中,就她不会武功。 她心里还在发着抖,来之前,白老妇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下山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彩云轩的姑娘们像你这么大时,都能抓些小毛贼了。” 这次历练真是让人心惊胆颤大开眼界,她那点皮毛的功夫,只会用夜叉毒龙鞭策马,还是马车上的马。 第60章 屠戮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3 事情很明显,安红豆早已潜伏在崔家,借婚宴之事下毒,只是来赴宴的都是老江湖了,怎会全部中招竟无一人察觉。 玉洁分析道食物和酒都没问题,所用的茶具也都无恙。 崔明傅却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崔秦瑶,崔秦瑶果然如安红豆所说,一伤心动气,就口吐鲜血。 “你们有所不知,这并非一般毒/药。相反,它很普通,叫做雪花盐,形状如炒菜用的新盐一般,味道也一样,用来代替盐也可。并且,普通人食之无半点不良反应,只有习武之人,食用后若强行运气,这雪花盐便在内力的作用下生成剧毒残花清。” “什么?还有这种毒药?” “也不怪你们不知,这雪花盐很是稀有,只有宫廷达贵收藏些许入药之用,一般人也不知这盐还有这种效用。” 玉洁她们听的津津有味,彩云轩不善用毒,却对天下的毒蛊之物也算是了如指掌,可这种雪花盐运功生成残花清还是从未听过。 “那这毒药怎么解?我看崔姐姐像是无大碍,只是不能运力动气。” 崔明傅摆出一副“小辈你懂什么”的态度,双手握拳抱胸道:“雪花盐可以和其它毒/药混用,完全覆盖其它毒/药的性状。依我看,那妖女多半是混用了延长残花清功效的药物。不然为什么会说想解毒就喝酒!那些人没运力,体类的雪花盐过几个时辰就散了,只是混杂的毒药让这雪花盐散不出去,十年八月也不好说,除非你一辈子不运功,否则迟早会生成残花清毒发。” 想不到这么复杂! “那为什么不让崔姐姐先喝酒,清除了体内的雪花盐?” “中了残花清忌酒,这丫头是摆明了和瑶瑶过不去!” “倘若她依言三日后送解药,我们如何应对?” 崔明傅眼神杀气毕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 玉洁对安红豆也有所耳闻,再加上今天安红豆手刃同门师叔,残戮同门小童,逼迫众人交出各自功法,和她之前下毒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心中暗想,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直觉告诉她,崔明傅可能玩不过安红豆,可当下又不好说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屁话。 安红豆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么这个盒子肯定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可是一时却又参不透,于是盒子只好又回到了卜清雅手中。怎么说她也算是安红豆的表妹,安红豆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残害表妹的地步。 入夜十分,醉的醉,没醉的也半睡不醒的挺尸似的杵着,青绿两丫头睡了去,玉洁却睡不着,她每坛酒只饮了一小口,既然安红豆的话颇有深意,那么一壶就是一壶,多了也没多大的效用,不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崔秦瑶旁边不能没人陪,崔明傅再怎么也是个老男人,纵使以父亲身份,留在女儿闺中也诸多不便,于是玉洁和卜清雅前来陪同崔秦瑶。 看着忙前忙后的绵针,玉洁忽然想到安红豆的三尺红绫之辱,这是个怎么回事? 绵针看了看崔秦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几年前安红豆和卜公子随着老爷初来北境,老爷一时疏忽,竟让安红豆被午夜幽灵的镜心劫了去” 玉洁听后心底一沉,午夜幽灵并非帮派,只是五个武功高强,行踪诡异,行事毫无逻辑章法的散人,其中这镜心则是一名采花贼,虽年届60,却还是专掳小姑娘采阴补阳,邪恶至极。 一阵沉默,玉洁先开口道:“那和崔姑娘有什么关系?” 绵针道:“当时老爷发动所有的势力去寻安红豆,最终寻得,可惜安红豆性情已大不如从前,形如痴傻,小姐则日日陪伴安红豆一解心结。” “绵针!”崔秦瑶打断道,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绵针闻声闭口,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卜清雅心潮澎湃,正听到关键处却没了下文,此时反倒觉得安红豆有些可怜,顿时对她无比同情。 “绵针,你和卜家妹子先出去,我有话要和玉洁姐姐说。” 卜清雅看了玉洁一眼,得到许可便和绵针出去。屋里只剩崔秦瑶和玉洁两人。 崔秦瑶虚浮无力道:“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玉洁不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去给她倒了杯茶,坐在了崔秦瑶的床边,看着崔秦瑶喝下去。 崔秦瑶柔柔弱弱,娇弱无力的我见犹怜,如果没见过她用空明拳,可能对她的印象也就一直如此。 崔秦瑶道:“她就是个怪物,我本就不喜欢她那做派,偏偏爹爹还要我陪着她!” “她算什么!破落人家,流放罪人的后代,寄居在亲戚门下,就是个扫把星。” “克完了卜家还来祸害我崔家,自她来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整日有人寻仇策反结盟。” “这也就算了,她一个残花败柳还想妄图和我争清郞。她,凭什么,就凭早我几年认识清河” “我纡尊降贵的陪着她,可她倒好,视我为无物,还向爹爹请求让她们离开崔府,上桃源仙山寻亲学艺!生生让清哥和我分开。” “我恨她!” 玉洁听完个中原委,始终没找到和三尺红绫相关。如果没猜错的话,寻亲学艺应该找的是彩云轩,寻的自然是沉鱼,也就是卜清雅的生母周氏,如果找到,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可是她们并没有来彩云轩,那去了哪里? 崔秦瑶又道:“临走之前,我终于鼓足勇气向清哥抒发爱意,我还记得那日春光正好,清哥坐在窗前,拿着一把破弓,正在修理” 玉洁心中一酸,那把弓是安易生小时候送卜清河的玩物,这崔秦瑶,到底是痴心错付了啊。 “我给了清哥一张帕子,上面有我绣的诗,我再三嘱咐清哥看完,一定要将帕子还给我。” 欲得郎顾,时拂弦误; 君子雅正,好风偏逐: 鸳鸯比翼,妾心织就; 归你我心,还我锦罗。 说的意思就是你很好我喜欢你故意弹琴弹错吸引你今天将我的心意绣在这帕子上你若是中意我就还给我帕子。 崔秦瑶说道动容,又开始要吐血,玉洁则及时的安抚她的背,直到崔秦瑶稍微好一点。 崔秦瑶又道:“安红豆看我送帕子,直接从中作梗要了帕子还给我,还羞辱我劝我别痴心妄想。后来她就处处寻我的不是,一边撺掇清哥离开崔府,一边暗中对我使诈,你知道吗,她甚至找了镜心那妖人,妄图” 玉洁心惊,这事情也太有些复杂,一个简单的争风吃醋竟演变成姑娘家的你死我活。 “后来呢?”玉洁问道,她自然不信崔秦瑶会遭毒手,否则以这姑娘的傲气早就自我了断了。 “后来,后来她们低估了我的武功,我趁镜心不注意,一拳锤爆了他的头,那是我第一次使用武功,也是第一次杀人。”说罢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想不到第二次就用在了清哥身上。” 崔秦瑶任凭眼泪流出,恨恨的道:“安红豆自然打不过我,被我以三尺红绫绸缎的价格卖个了这里最匪的妓寨!是她想这样对我的,我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临走时我将那三尺红绫绸缎抛到她面前,受不了就自我了断!” “回来我就和大家说安红豆去彩云轩寻亲学艺去了清哥也没有怀疑,在崔家又待了两年,也走了。” 玉洁无话可说,是缘是孽本就交互不清,世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通,无解的难题每个人都会碰到。 崔秦瑶说完也就累了,玉洁知道她是不会甘心熬过三天,乖乖的等安红豆的解药。正想劝她不要忧思过多,熬过几日拿了解药留住青山再烧柴,门外的绵针来报:“玉洁姑娘,老爷有请。” 玉洁惋惜的看了崔秦瑶一眼,离开。 绵针进来,略带笑意的看着崔秦瑶:“你想死,现在有点早呢。” 崔秦瑶试着坐起来:“绵针,你你你是谁?” “我就是绵针,不过是午夜幽灵的那个绵针!”绵针一抹诡异的笑拂过,一挥手,迷晕了崔秦瑶。 屋外,院中七七八八的倒着醉酒大汉,崔明傅何玉洁走在歪七八拱的肢体中间。 崔明傅:“玉洁姑娘,老夫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答应成全。” “说吧,我自当酌情考虑。” 崔明傅没有得到肯定的结果,但还是继续往下说道:“老夫听闻彩云轩的宗主白老妇人见多识广,精通医理,或许懂得解毒之法” 白无煞退隐江湖30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事情若非相关彩云轩,神仙也请不动她,玉洁觉得此时有点悬,她忽生一计,若是崔秦瑶三日后在彩云轩,那红豆豆信守承诺,还是会来送解药,到时候再擒她就方便许多,落雁姑姑估计是很想抓住她呢! “行,我等姐妹也要即刻回彩云轩,不如就带上崔先生父女一起吧。” 事不宜迟,几人准备天亮起程,谁知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寻声望去,卜清雅瘫坐在地,手中盒子在地上掉落开来,那把扇子也漏了出来。 “我刚刚看到有人” 玉洁早该想到,安红豆今日在这里得罪了三帮六会这么多人,怎么会好心留他们性命给自己挖坑,现在定是有人前来为她解决后患。 她试着运了运力,竟然没其他不良反应,跃上高楼,只见一群人身着夜行衣,见人就杀,如砍草芥。醉酒的人死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也曾风光一时,辉煌后的人生竟是迎来这种死法,让人唏嘘。 崔明傅也如她一样,跃了上去,见到这群人的残忍行径,顿时怒火中烧,心口一阵疼,毒还没肃清,险些从楼上栽了下来。 敌众我寡,崔明傅到底过来人,自控力极强,一咬牙道:“走,跟我来。” 几人来到了崔秦瑶的房间,绵针正给崔秦瑶擦着汗。 崔先生扯开她,抱起女儿,转动房间的一个花瓶,崔秦瑶的床转了两转,床上的衣被枕头都被转的散乱,却无任何密道。 玉洁看傻眼,崔先生不会是慌傻了吧。 崔明傅又转动了那个花瓶,崔秦瑶的梳妆台平移了数丈,漏出了后面的暗道。 几人依次下去,走了几步便不能再往前走,这竟然是个死路,要是被发现就被连窝端掉。况且,玉洁最担心的是外面的人突然放一把火,那可怎么是好。 外面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就离开,也没有放火。 几人心惊胆颤的挨到天亮,一出门来,但见外面尸集如山,血流似海,漫天的血腥味险些将卜清雅呛的昏倒。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4 其中多半是崔明傅半生的友人,他痛心疾首,恨自己无力,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安红豆碎尸万段。 玉洁也好不到哪去,她看见屋里死去的青绿两位姑娘,心中还是有些波动,虽然彩云轩入门就被告诫,永远不要为死去的人伤心,因为来了彩云轩,人就已经死了一半,杀手的生命如同损坏的工具,不值得伤心。 可人非草木,教导玉洁的落雁也时长感叹玉洁性情至深,早晚会死在感情手中。 玉洁捂住卜清雅的流泪的眼睛道:“不哭。” 第61章 府邸 时间回到安红豆带着安易生卜清河离开,卜清河早已昏了过去。 安易生本以为安红豆要带着他们躲进什么深山老林,毕竟她把三帮六寨的匪子们得罪了个遍这已经不算叫得罪了,简直是结下了见血不消的梁子。谁知越走越往闹市,直到一间侯门府邸停了下来。门前的石狮子搔首弄姿的揽着正门上方的牌匾:安府。 安府?安红豆的府? 果然安红豆敲了敲门,节奏均匀的三声,立刻有管家前来,堆笑道:“小姐回来了,要告诉老爷夫人不,他们很是想你呢!” 安红豆冷冷道:“天色已晚,不用打扰老爷夫人,明日我自行拜会。” 管家看了看背着卜清河的安易生,愣了一会,安红豆给了他一个眼神,道:“收拾一间客房,这两位是我的贵客。” “是,是是”管家唯唯诺诺的忙去了。 眼前的一切让安易生目瞪口呆,小姐,老爷,夫人!安红豆认了其它人做女儿? “我先离开,一会过来。”安红豆轻车熟路的离开,管家便带着安易生两人进了一间客房。安易生有心想问管家安府的事,管家却始终守口如瓶,不肯多说。 安易生将卜清河放在床上,解开上衣,看着青紫的胸膛凹下去了一块,煞是心疼,急忙向管家要了壶热水,将卜清河嘴角的血擦拭干净,后又轻轻的擦着那团淤紫黑青。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哥哥,我能进来吗?” 安红豆走了进来,她卸了红衣,一身青绿色缎子如家常所用,手拖一个托盘,上面满是瓶罐。 “哥哥,让我来吧。” 安红豆如多年悬壶济世的老中医,探了探内息,又是把脉,最后将一个罐子里的要涂了上去,同时喂给他一颗丹药,动作连贯,似是这样行医多年。 待到药碗消化殆尽,安红豆取出一个小盅,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只黑色如蚂蚁般的虫子,同时右手拿起针,当即便要朝卜清河胸口刺下去。 “红豆,你要做什么?” 安红豆停下,质问道:“我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他是我表哥,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你觉得我会折磨他杀了他?” 安易生到底有点心思被说中了的心虚,毕竟,从那日安红豆偷了百蛊密图后,兄妹俩原本不多的信任都变成了满满的猜疑。 似乎是内疚,他不该这样怀疑自己的妹妹,于是安易生转头说道:“今日你与那么多人结仇,他日遭他们报复怎么办?” 安红豆嘴角微微一笑,这个笑与之前的都不同,似乎是某种感动,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哥哥,我不怕。” 安易生还想说什么,安红豆又道:“因为,他们没机会了” 怎么回事,安易生心道:“你不是都给他们留下了解药了吗?” 安红豆说:“我无心杀他们,所以留下解药,可主人却留他们不得,这也是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良好机会。” “你主人是谁?这屋里的老爷吗?还是老夫人?” 安红豆手中的针如穿针引线般的游走在卜清河的伤口上,所刺之处冒出黑色的淤血。 这功夫安易生是见过的,名为穿针引线,是一种蛊术。针上有涂有药草,带出来的血作线。曾经她也是这般将自己胳膊上刺成了簪花仕女图,可那时她功夫不精,针后面的线只引来了些蚂蚁。 安红豆刺完,将那几只小虫倒在卜清河伤口上,小虫寻着针孔钻进肉中,动了几下,越钻越深,消失不见。 安红豆准备拿起帕子擦拭卜清河的胸口,眼光憋见了安易生,只好放下道:“还是你来吧。” 安易生擦着卜清河的身子,安红豆却推窗望月,微风吹起了她如黑瀑般的长发,背影萧条寂寞。 “红豆,我不知道你在密谋什么大事,哥哥也想劝你收手,但也知道你不会听。哥哥只想劝你一句:少杀人作孽,与人结怨,冤冤相报,至死不休啊。” 安红豆有些动容,却秀眉深蹙,叹息一声:“哥哥,有些仇怨,生来就是注定的,这是宿命,我没法挣脱,你也一样。” 安易生道:“等表哥伤好,我就与他归隐山林,不再踏入江湖半步,我们问心无愧,向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想必也不会有人为难我。” 安红豆:“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有时候妹妹也好生羡慕,哥哥有表哥念念不忘,有彩云轩的姑娘护着,有着老太太的青峰匕首百蛊密图夜叉鞭法,可我呢?曾经我也想过,和表哥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天不遂人愿,表哥心中始终没有我,还有一个崔秦瑶日日和我过不去,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吗?你知道不被人怜爱的滋味吗?” 又道:“老太太教我蛊术,仅仅因为我姓安,我身上流着安家的血液,我是安家的女儿,所以我必须学蛊,这是我的宿命!学蛊入门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她何曾有过半点怜惜我。” “那么你呢?哥哥,那日在彩云轩,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将百蛊密图交给我?无非是觉得妹妹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罢了。” 面对安红豆的控诉,安易生只能好声安抚道:“红豆,只要你肯放下一切,我们一起回蜀地,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那里天高路远,生活也逍遥自在。” 安红豆却是倔强的一抹眼泪:“你觉得还能回到过去吗?崔秦瑶要是今晚没死,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和表哥吗?我闹了彩云轩,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我吗?” “况且,人生在世,真能这样吗?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那也离死不远了。” 安易生也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有找到答案,崔秦瑶的债,是还不清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躲?能躲多久?一辈子吗? “当日你为何要去彩云轩,是去找表哥吗?”安易生突然问道。 安红豆:“找周氏要百蛊密图,我一直以为在她那,直到多方打听,才知道在你那,表哥是恰好碰上的。” 安易生心下思量:这百蛊密图的事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绣红,既然自己没走漏信息,那多半是从绣红口中得知,绣红现在听命与南安王,莫非,红豆也是南安王的人? 安红豆道:“哥哥今日早点歇息,我明日还有要事,告辞!” 回头又道:“蛊虫疗伤,期间疼痛难当,我顺便给表哥弄了点沉睡的药,这几日他是醒不了的。” 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扒在床边睡去,直到第二日一个丫头敲门。 “公子,醒没,奴婢给你们送早膳来了。” 安易生睁开惺忪的眼,推门,愣住。 门外一个丫鬟带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人。而且,这丫头是香袖,曾经在卜府服侍安红豆的香袖! 然而擦了擦眼睛一看,却并不是香袖,只是有八成像。而且年纪也对不上,香袖若是还活着,那也是如安红豆一般的大姑娘。 丫头送完早膳,准备离开。 “等等。” 安易生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盈盈一笑道:“奴婢唤作香袖。”说罢告辞离开。 香袖! 这就是那日安红豆要自己找的香袖,原本以为是卜府的香袖随着她过来了,谁知却是另外一个,还是养在这大府里。 安府的秘密不由得让人有心窥探,何况自己还姓安。 卜清河脉息稳络,应该是在康复,只是人还是昏睡不醒,不醒也好,蛊虫噬心的痛处恐怕没几个人承受的下来。 照顾好卜清河,用罢早膳,安易生决定在卜府逛逛,并且,第一件事就是要拜会这里的老爷和夫人。 管家带着他来到了正厅,给了一杯茶,让他坐下稍等。 等的一杯茶都凉了,安府的老爷夫人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姗姗来迟。然而一见到老爷和夫人的样貌,安易生手中一抖,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爹娘” 安易生喃喃自语,随后恢复神智,娘早就死了,爹也多年没了音讯,多半是悄悄的死在了某个角落。 那么眼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如此相像? “公子辟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实在失敬失敬。”安老爷拱手作揖,显然是这方面的行家。安老夫人夫唱妇随,笑盈盈的看座赐茶问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高雅家主。 安易生无比的恍惚,有一瞬间感觉这是真的,眼前就是安府,安红豆是这里的千金,那自己呢? 安易生也客套了两句,得知安易生也姓安,安老爷顿时来了兴致,无比熟络的寒暄了两句,然而两句就漏了陷。 若是其他人,可能窥不破其中的玄机,安府或许就是个普通人家,可他是安易生,安红豆的亲哥哥。 安老爷道:“我这小女从小聪明伶俐,心中颇有报复,丝毫不让须眉男子,就连犬儿也对她另眼相看,丝毫不以闺中姊妹相待” 犬儿? “那冒昧一问,贵公子现在可在府中,安某拖令千金之福,有心想拜会令公子。” 安老爷笑呵呵的道:“前些日子出门办事,有些时日了。” “哦?多久?”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5 安老爷显然没料到他这么问,转头看向夫人。 安夫人一舒笑脸:“有一月余,哎,犬子顽劣,每逢出门走货之余,都要多在外面耽搁数日。” “既是这样,可否一知公子名讳,安某从南方赶来,路上或许遇见过这位安公子。” 安老爷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小儿名易生,取自虚花易时,生生不息之意。” 安易生一拍手道:“巧了,我也叫易生,并且,真碰到过一个名叫安易生的少年。” 安老爷和夫人有些慌乱,强自镇定,却又不知如何作答,这超出了他们的应酬范围。 安易生从这两人来时的脚步判断,两人毫无武功,多半是安红豆从哪请来的人,扮演一家和睦。当下也就不拆穿,也不为难他们,道:“安某说笑了,老爷夫人不必如此介怀,失礼失礼。” 安老爷强行尬上笑脸:“哪里哪里” “那就不打扰老爷夫人了” 采花淫贼安易生,竟然真的是红豆豆的“哥哥”! 虚假的府邸,虚假的佣人,虚假的父母,虚假的哥哥!曾经没有的,她都要一一夺回,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虚幻,她也愿意享受那恍惚间的片刻真实。 安易生自责,作为哥哥,他只是一味的苛责她行事残忍,却无法理解妹妹心中的苦。他想起多年前的那辆马车,若是不来卜府,而是选择带着安红豆四处漂泊,结果会是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安红豆:我想到一个好点子,毒蛊丰胸术 第62章 棘刺 北岭坡上,风蚀岩阵中。 安红豆目送崔明傅玉洁一行人远去,将一张纸条捆起来,让乌鸦衔住。她轻轻抚摸了那只硕大的乌鸦的头,乌鸦便飞了出去。 不知何时,一人出现在安红豆背后,那人悄声无息的看安红豆做完这一切,道:“三帮六会,你需尽快去一趟!” “属下遵命!” 安红豆转过身,那人消失不见,石阵中呼呼作响,不久就要起风了。 玉洁她们能够避开狂风,是因为有捷径,所以那日她们能赶在安易生之前出北岭坡。 那是一条同样凶险的道路,如果碎石坡狂风走石如飞刀利刃,那么这里就如荆棘丛林盛开血肉之花。 棘刺纵横的植物和硕大的日炎龙葵生长在这里,吞噬者不得不从这迁徙的生物,荆棘鸟也在这等着开开荤。 这里是北岭坡的山腹,一般人不会从这走,除非能避过花雾的瘴气。 玉洁却对这里了如指掌,如同穿梭自家后院,这条长长的狭隘地带直通彩云轩后山,彩云轩女子第一次出山,需从这条路走出去才算是名正言顺。 身上携带彩云轩特有的丹药,就能完美的避过花雾,如飞蝗一般的荆棘鸟才是难以对付的。 荆棘鸟狡诈至极,由领头鸟伺机打探敌情,逐渐形成包围之势。若是人多还会找准目标,制造混乱驱逐目标落单再下手,极是难缠,得一击抓到头鸟方得脱身。 几人不觉中已进入荆棘腹地,硕大的花朵在雾气中妖艳的盛开,花心流淌着清凉的汁液,吸引着不知名的猎物。 卜清雅走过这条路,到底没碰到过什么危险,一路上被这奇异的景色吸引了目光。崔明傅背着崔秦瑶,旁边跟着绵针,几人快步走着,天一黑,荆棘鸟就开始将这里撕裂。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北岭坡上妖风四起,卷起万千飞石,将所碰到之物千刀万剐。山腹中却是寂静如万年不变,不分日月,不知名的荆棘和花朵发着荧光,照的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直到一声啸叫,群鸟出动,黑压压的一片直奔出来。 荆棘鸟很聪明,瞄准了最弱的人趴在崔明傅身上的崔秦瑶。 玉洁挥起彩练,彩云轩的功夫专克这种以量取胜的鸟,一道劲力拂过,鸟群如抽开一条裂缝,被拍的摇摇晃晃掉落下去,有些掉到了巨花口中,巨花以闪电般的速度合上花朵,同时能看到根茎的荧光开始流动。 狩猎开始,谁都不想变成猎物! 鸟一群又一群的袭来,崔明傅背着崔秦瑶使不上劲,卜清雅和绵针聊胜于无,全靠玉洁一人挥动着彩练支撑。 荆棘鸟一声啸叫,改变目标,兵分几路袭来,一小波小而分散的盘旋在玉洁周围,伺机而动,另一波则黑压压的欺上崔明傅。 崔明傅手无寸铁,只得将崔秦瑶放下,挥拳护着,然而荆棘鸟实在太多,崔明傅的胳膊被啄了几口,见了血。 “崔先生” 卜清雅叫了一声,将安红豆的那把扇子给了崔明傅,这下好了许多,形式转变。 荆棘鸟似会思考权衡,将众人分散开来,直接瞄上了最为弱小的卜清雅。 卜清雅无力的拿着鞭子驱逐鸟,四周狭隘,长鞭使不上,眼看她被鸟驱逐开来,正要倒向一边的荆棘。玉洁瞄准了不远处站在日炎龙葵上一只硕大的荆棘鸟,彩练一卷,直接将鸟带着花卷起,扯过来一脚踩死,抛向了那群黑压压如蝗虫般的叽叽喳喳,同时另一只手彩练卷住卜清雅的腰,将她从荆棘旁边拉了回来。 卜清雅惊魂未定,衣衫被啄烂,身上还有些口子流着血,和崔先生一样也好不到哪去,一旁的绵针也是头发散乱,双眼满是泪水,似被吓得不轻。 荆棘鸟头鸟身死,如溃军之将,四处散去。这关算是过了,后面的路还算通畅,只是玉洁踩死荆棘鸟的时候,连着日炎龙葵的花也一起踩了,现在鞋底被花汁渗透,走了没多久,鞋底掉了。 这里也如北岭坡上一般,满是碎石,光脚走过,如上刀山。好在崔秦瑶的鞋玉洁还算合适,便脱下给了玉洁。 如此折腾了一日一夜,方到彩云轩。 彩云轩里,白老妇不见,闭月简单的问明来意,便下了逐客令。 崔先生自是不死心,苦苦相求不肯离去,闭月动了杀机,彩云轩一向拿钱办事,不参与任何个人恩怨,江湖人尽皆知。 然而待到崔先生说明此毒为安红豆所下之后,闭月还是动了私心。这事,白老妇是不会插手,可落雁和羞花都想抓了安红豆这小妖女报仇,于是先稳住他,去找落雁和羞花商议。 崔明傅只好抱着崔秦瑶在殿上等候,绵针也立在旁边,这让他很是不安。 荆棘鸟专挑弱者下手,那发现自己护着崔秦瑶时,为何不进攻手无缚鸡之力的绵针,而是转向稍微强点的卜清雅? 绵针绵针,看来果真绵里藏针。 落雁和羞花不想欠人人情遭人话柄落人口实,都婉拒了,闭月不客气的打发道:“你们请回吧,我彩云轩无人肯为这位小姐医治。” 崔明傅直到这里的婆子行事作风不似常人,本就抱着一线希望,现在被如此明拒,不禁恼羞成怒,双手握拳。 “我看这位姑娘气色虚浮,经脉游离,我看是过度消耗了内力,催生了某种毒素残留,只是为何这般昏睡不醒”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娇俏的美人踏着莲步,罗袜生尘,步履翩翩走了过来。美人有双妙目,只需看上一眼,世间所有情愫流转就在其中。 来人正是岳玲珑。 岳玲珑走进看了看崔秦瑶,摸了摸脉息道:“残花清?” 崔明傅如看到救命的稻草,连忙气色和悦道:“正是中了残花清之毒,姑娘既然能识出这毒,顶有解毒之法,还望姑娘可怜小女” 听到姑娘后岳玲珑噗嗤一笑,似乎很是受用,连忙道:“待我细细一看便知。” 闭月朝着岳玲珑屈膝一盈,便走开。 这时崔明傅才感觉到哪里不对,方才闭月的退礼分明是对着比自己辈分高的人才会行的,莫非眼前这姑娘是彩云轩中的重要任务?想想还是不对,即使是年轻的姑娘,这些有身份的老嬷嬷也不用给他们几分颜色。事实上,听说彩云轩中白老妇一人之上,下面就是四大美人,就连贴身的走右护法都需要看四大美人三分颜色。莫非,这小姑娘是白老妇本人? 崔明傅打了个寒颤,久闻彩云轩白无煞驻颜有方,这些年更是深居简出,没人见过,说不定修的什么独门秘方返老还童。 岳玲珑看着神思飞转的崔明傅,笑道:“先生盯着奴家看了好久,莫非奴家脸上有花?” 崔明傅自感失礼,忙到:“不敢,不敢。” 月玲珑道:“将她置我房里吧,我自有办法,旁边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奴婢绵针。” “那就有劳绵针了,在奴家驱毒时帮衬一二。” 换做以前,崔明傅早就以长者的口吻命令绵针服侍好小姐,可自从经过荆棘鸟一役,他一时间并没有这么做。 “绵针谨听吩咐。” 崔明傅用眼神使唤她,装作像以前一样给绵针点头交代,绵针也还是一副丫头的唯唯诺诺,岳玲珑也还是像刚才一样笑着检查崔秦瑶,可三人之间就是有什么变动,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心照不宣。 玉洁回来后,向落雁告知了所见。 “看来,终于按奈不住了。”落雁长叹一声,北境之国,亡命之徒的天堂,到底是要瓦解了。 内室,已经年届九十六岁的白老妇手里把玩着岳玲珑的玲珑七彩扳指,旁边立着冰清。 “冰清,你看这个忙我是帮,还是不帮呢?” “冰清愚钝,还望宗主明示。” 白老妇道:“你是愚钝,但并不蠢,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冰清慌忙跪下,道:“并不是冰清擅自主张,而是宗主下令诛杀岳玲珑和花刺哈,我看宗主也是无奈心痛之举,未免宗主日后后悔,所以冰清擅自主张,没有认真对待任务,并且,两人警惕异常,冰清也无从下手,还望宗主恕罪。” “你起来吧。”白老妇道,“若是杀了他们,我定会后悔,若是不杀他们,摆在手中的,是这个难题。”说罢她将手中的扳指放在一边。 “冰清愿闻其详。” “哎,等我自会将此事权和。那个叫“安易生”的小子怎样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6 冰清转而一想,这位安易生指的是后院闭月的院子,破坏雪月新婚的那位。随之答道:“遵从闭月姑姑的指示,留他性命,只是雪月未免探望他太勤了些” “探的勤是自然地,探得不勤才有鬼。留他条性命,此人身法邪乎,浑身迷烟迷/药,像极了当年的一个人。 “可是他的腿已经” “不用管,留着命就行。” “是,宗主。” 第63章 圣姬(捉虫) 采花贼安易生生不如死,每日迎接着雪月的“深切”问候,一番重伤后又被闭月治好,这些日子下来,人废的差不多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伶俐鲜活。 雪月又来了。 “大姐,你放过我吧,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啊!”一声惨叫。 雪月朝他昨天被拍了一掌的心口敷上药,采花贼冷的全身如置于骨刺冰锥。 “欸姐姐,我不懂事,可是这么多天,你玩也玩够了,虐也虐够了,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嘶!” 雪月一言不发,抓紧时间将他胳膊上的药布撕了下来。她还记得前几日,一时间和这采花贼磨了些嘴皮子,竟然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浪费了一次虐他的机会。所以,今后索性当他是猪在叫。 “姐姐,你看我人都废了,活着也没意思了,你要是不肯放我走,就一刀杀了我吧,也好解你心头之恨。” 雪月手下用力,采花贼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你还想我怎样,他已经不会回来了!” 雪月手一停,停滞在半空,片刻后终于趴在采花贼旁边,痛哭一场。 采花贼采花无数,但都是些歪瓜裂枣,而且多数也没有哭,老处女们巴不得被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郎采了去。因此一见雪月哭的伤心欲绝,采花贼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他缓缓道:“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害你守了寡。” 似乎是“守了寡”三个字刺激到了雪月,雪月上来给了他一巴掌,直直的看着采花贼道:“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然后反手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我夫君打的。”然后做挥掌势。 采花贼闭上了眼睛,双颊红肿的他看不到笑脸,不过他确实在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 然而雪月的掌迟迟不拍下。 雪月撤回了掌,叹口气道:“我彩云轩从不做无用之事,你强我夫君已成事实,我再怎么对你也于事无补,浪费力气在你身上也只是惹人笑话。而且,你知道吗?姐妹们笑我看不住男人,又笑话我败坏门风。” 采花贼不理解这种笑话,心想你们有什么感情基础,这婚姻还不是强买强卖,一杆子的事。女强的世界男人就是个种,你和你这种也的确有点弱。 雪月起身离开:“我们之事,今日一笔勾销,你能不能离开,看你的命吧。” 彩云轩男子不能久留,顺路和花刺哈耽搁一两日还是离开,离开时顺路依依不舍,冰清却是豪放大方的挥手道:“夫君记得回来看我,只要我还没改嫁。” 顺水:“” 花刺哈离开,留下了岳玲珑。 白老妇当初看到了扳指,考虑岳玲珑的条件,这一考虑就是十天半个月,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得出个什么结果,岳玲珑按耐不住,正好碰上了前来求救的崔明傅。 她一眼认出崔明傅,当年她见过他,可崔明傅却没见过岳玲珑。那还是二十多年前,岳玲珑和花刺哈他们被迫到了乌镇,一路向上到了六座犬齿山,有两人给南安王官兵带路,其中一人就是他。 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安王的人,见一个灭一个,不管是之前是现在是还是曾经是。只是他旁边的丫鬟模样的人却深藏不漏,连岳玲珑这种懂得窥心秘法的人都捉摸不透,得小心谨慎。 岳玲珑如是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客房,绵针早已守候在侧。 正想想法支走绵针,门外有彩衣女子来报,宗主有请。 岳玲珑款款而来,白老妇人端坐在上,并没有垂帘子。冰清玉洁一左一右,下面是四大美人,除了沉鱼在悔心崖面壁思过没出来,其它三位都在。然后再是雪月她们较有分量的彩衣女子。 “玲珑拜见祖师伯。” 白老妇点点头,苍老的声音道:“当年我答应过,若是见到玲珑七彩扳指,势必会答应一个条件,现在理当兑现承诺。” 岳玲珑笑道:“祖师伯言重了,此事对祖师伯而言举手之劳。” 白老妇目光狡黠,小眼泛着精光,九十六岁高龄的她看上去只有六十几岁,可再怎么驻颜又有什么用。年纪大了,年轻三十多岁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老,女人的年纪过了一个门槛后统称为一个字:老。 岳玲珑年纪如四美,样貌却似冰清玉洁她们,白老妇竟然有些羡慕,年轻真好。 白老妇道:“只是昔年承诺之时,你师父与我尚且还是同门中人,想必后来你也知道,你师父叛逃我们自立门户,创办玲珑局。这些已违背当年誓言,所以,这承诺不算,看在你叫我一声祖师伯的份上,请回吧。” 岳玲珑的娇脸一阵通红,这老太婆当真能拉的下老脸耍赖皮,好在她强自镇定,又是一番言语道: “当年源于某种误会,造成同门阋墙。并且师傅有生在世之年好生后悔,若是没有产生嫌隙,那如今的梵音云彩该是怎样的发扬光大呢。所以祖师伯看在师傅的份上,还是再三思量,答应了弟子吧。” 白老妇又道:“不是我不想答应,而是招惹上了官府,吃不了兜着走,你师父就是前车之鉴,你怎么就不懂呢?江湖人士快意恩仇,却是一致的都不参与朝政。” 岳玲珑强硬解释道:“这是私人恩怨,无关朝野,还望” 白老妇苍老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威严:“你既然叫我一声祖师伯,那你应该知道彩云轩的前身!知道你玲珑局的由来!” 岳玲珑道:“这是自然,六十年前,师傅离开彩云轩后,独创玲珑局,藏于乌澜江犬齿山下,红树林底,不问世事。后来局中大护法花魔仙儿行走江湖,多用蚀骨散制敌,手段极为残忍,中此毒着见光死,直接化为枯骨,只能夜间行动。” 当时正逢天下初定,皇帝清君侧,再加上东镶王图谋不轨,南安王广纳贤士,魔仙儿就被招入麾下,将蚀骨散的不传之密传授他人。师傅为此大为愤怒,想手刃叛徒,将会蚀骨散之人全部杀光灭尽,只可惜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被活活气死,抱憾终身。” “后来听说花魔仙儿一天莫名的死去,虽然说是被仇家寻了仇,但据奴分析,多半是被彩云轩清了门户。” 白老妇道:“大致如此,可你还是没说你为何与朝政结仇。” 岳玲珑道:“花魔仙彻底暴露了红树林中玲珑岛这片净土,南安王多次派人来寻,好在林中水势复杂,兼有刺蛙骨鱼,南安王一时半会也寻不得,他他他” 岳玲珑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白老妇不客气一针见血道:“那是因为你碰到了花刺哈,花刺哈要你对抗南安王!” 岳玲珑红下脸来,要真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真的只是为了花刺哈。 白老妇道:“你师父倒好,知道我门功夫向来不传外人,临死前懂得清理门户,虽力不能及,但有一片心意,老身也算原谅她了。可你是个糊涂的,你有没有想过那花刺哈在利用你。” “而且,他如今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如何能扳倒南安王,揭竿而起拥兵自重完成复仇大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大势已定,木已成舟,我看你还是多劝劝他放下这心思吧。” 岳玲珑道:“我们在红树林生活了十几年,本该早就麻木,放下这心思,偏偏南安王觊觎东镶王的遗孤,派人潜伏对我们穷追不舍。我和花刺哈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追杀犹如丧家犬,无处可去。” “所以,我来求您一半是有花刺哈的心思,但更多的是迫不得已。” 殿内只有白老妇和岳玲珑一言一答,殿外崔明傅却是等了许久。他想进来,却被门外的女子牢牢的拦住。 崔明傅挂念女儿,岳玲珑答应救治却迟迟不动身,而且,他从岳玲珑眼中看到了危机。 眼下崔明傅腹背受敌,绵针不知有何目的,崔明傅也不好将女儿交给绵针,只好委托玉洁叫了几个女子看着。 崔明傅铁了心想见白老妇一面,拼了一死,赫赫几拳打破了门外女子的阻拦,只闯进去。 崔明傅闯了进去,直接被金丝渔网擒住,闭月拖起他就要往外走,准备一掌了解了他。谁知白老妇没有挂帘子,崔明傅一眼看过去,满眼错愕。 “九天圣姬?” 白老妇目光睿智,知道这个名号的人都年过半百,寥寥无几,眼前这人愣是没让她想起来是谁。 时光倒退三十余年,白老妇还是这副模样,然而崔明傅却是当当少年,和卜俊贤出游遇上了李家的女儿阿苑,同时还有两位看不出年纪的白发女子,自称天竺圣女,来中原传授经文。连天的暴雨将几人困在了一座破庙中,几人也算有了几日同屋共住的缘分,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白老妇,九天圣姬。 时光催得少年老,白老妇自然不认识崔明傅,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闭月正想解释,崔明傅却开口说道:“三十多年前,乌澜江边乌镇,下了几天的暴雨,让你和另外一位姑娘?女子?前辈在破庙中呆了几日。其中庙中同行的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位便是在下了,你还给我们讲天竺经文呢!” 白老妇小眼睛的精光闪了又闪,眉头动个不停,似在极力的回忆,终于她眉头舒展,眼睛似乎也睁的大了些,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启,可是却道: “谁啊,没听过。” 崔明傅看白老妇努力思索,满带着她能回忆起的兴奋,直接被浇了一盆凉水,顿时有些尴尬。 “拖出去杀了。” 白老妇言简意赅,闭月闻声便继续拖崔明傅出去。 “圣姬饶命,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圣姬看在在下曾帮过你们的份上饶在下一命” 白老妇有些疲倦了,这算是讨债吗,一个讨债的岳玲珑还不够,又来一个,且听他怎么说。 崔明傅又被放下了,道:“与你一起的另一位前辈,晚辈后来又见过她,还帮了她一个大忙。” 白老妇正身,面上闪过一缕狐疑,另一位前辈的确有其人。可是,她回了天竺,早已没了联系。并且白老妇等了三十余年都没等到使者回来,直到安易生的夜叉毒龙鞭出世,白老妇也只是想那人留下的武功和兵器交由后人,毕竟,回天竺这些东西都带不回去。” 崔明傅见白老妇若有所思,知她是信了,急忙又道:“那是暴雨的几个月后” “来人,带下去,关起来。”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7 白老妇历声打断,后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玲珑,你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若还是坚决一意孤行,过些时日再来禀告老身,老身先行告退”说罢又冰清玉洁扶着退了下去。 “还望祖师伯再三考虑考虑” 崔明傅离开时看了眼岳玲珑,听到她口中称呼祖师伯,联想到闭月对她毕恭毕敬,这才得知这人身份不简单。 对于彩云轩而言,上下的女子武功虽都由白老妇传授,可却不能算是她徒弟,只能算是她的奴婢。而岳玲珑和她算是同门,自然和彩云轩的众女子不同。 岳玲珑眉头紧皱,来了彩云轩这么久,见白老妇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每次都匆匆来匆匆去,她一把年纪到底在做些什么实在令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在睡觉啦囧 第64章 骰子 只有冰清玉洁和四美知道,白老妇能活这么久,其实一个月当一周用,一周当一天用,一天除了两个时辰能活动,其它时间都在睡觉,身边也离不开人护法。 白老妇精力不济,睡觉修养去了,崔明傅被关进了彩云轩的大牢中,由羞花看管。 只有岳玲珑,一脸的焦躁,等?又是等!来到彩云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而且,崔明傅被关了进去,她无法下手,只好去好好“关注”她女儿,可是一旁的绵针形容诡异,岳玲珑也不敢贸然下手。 所有的事,到了彩云轩都显得被拖长。 又过了一天,正好距安红豆下毒之日三日,玉洁好整以暇的守在崔秦瑶旁边,守株待兔,等来的却是一声乌鸦叫,推门出去,却是门上挂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解毒所需的药草。 “可恶妖女,有胆子自己来啊!” 玉洁朝门外吼道,畅快的抒发了这几日的怨气,心里一阵轻松,却突然想起了安易生,他和卜清河在一起怎么样了? 安府内,安红豆的蛊术疗伤神速,三日下来,卜清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那位‘哥哥’在彩云轩躺着,你不去救他?” “我本是要杀了他的。” “为什么?” “他不听话,况且,真的哥哥已经回来了。” 安易生只好装作没听见,给卜清河喂着药。他像小时候一样,舀起一勺,在唇边吹三遍,再慢慢的将汤汁一点点的喂入卜清河口中,看着他一汩汩的吞咽。这样虽然不会吐药,却是很花费功夫。 卜清河也渐渐的有所好转,并没有对安易生的喂药而苛责,反而非常乖顺的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那时候不离汤药的大少爷,因体弱卧床而对外面满生憧憬,如今经过了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卧病在床,人生仿佛对他开了个玩笑。 “阿生” 窗户纸捅破了,反倒有些尴尬。 安红豆借故离开,卜清河说道:“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易生平静的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道:“自然是真的。” 卜清河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二人又是说了些往事,直到一碗药喝完。 安易生放下药碗,道:“表哥小时候,每次吃药都要折腾屋子里所有的人,当时就觉得特难伺候,还想过表哥要是这样,身边的人都被折腾走了,那我怎么办?” 卜清河却是笑笑:“其实我并不是这样,多折腾只为多留你一会。” 安易生道:“哦?表哥那种年纪就有如此心思?” 卜清河:“不清楚,只是稀罕你罢了。” 安易生:“还好是我脾气好,若是旁人,早被你撵走了。” 卜清河:“该走的还是会走,该来的总会来,你这不就来了。” 安易生浅浅一笑,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提到卜清河离开彩云轩娶崔秦瑶的事。 卜清河秀眉微蹙,感叹道:“崔先生待我不薄,自父亲去世便一直在我左右,家破人亡后也收留我至此,秦瑶对我更是情深义重。” 安易生:“所以你就以身相许?” 卜清河:“谁叫你那日在玉洁房里说出那番话,虽不知真假,却的确伤人。你知我不怪你,便知我心意。” 安易生心底暗乐,然而想到了一个人,无法避免的人。于是问道:“红豆到底怎么回事,她的主人是谁?” 卜清河沉默一番,似在思索措辞,道:“她随着我过来,却并不想一直待在崔家,并且秦瑶有些龃龉,后来因缘巧合之下,碰到镜心。”、 “谁是镜心?” 卜清河有些不好说:“午夜幽灵的镜心散人,采花贼,好女色” 话未说完,安易生大怒:“什么?那红豆她她被”一时间这个词在他们之间难以启齿。 卜清河道:“你当她一身的毒物是好看的?” 安易生没明白这一身毒物是什么意思,安红豆炼蛊,以自身养蛊,蛊虫都在体内,那周身的毒物又是什么? 卜清河接着说道:“红豆不知道选了哪门蛊法,周身藏有毒物,除非她想,否则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哪怕她死了,身上所藏的毒物也能瞬间夺人性命。她碰到镜心既是因缘巧合,也是臭味相投,后来直接由镜心带领,进入午夜幽灵,拜了夺心老人为师。” 安易生记得顺路说过,午夜幽灵由五个行事诡异的散人构成,最近效忠南安王,做起了杀手勾当。 卜清河:“她一失踪,我们到处找她,最后千辛万苦将她寻了回来,可是不知为何,她回来后便与秦瑶水火不容,便自己走了。走之前给了我这个。”说罢示意安易生拿出旁边衣物,安易生从广袖里掏出两个硬疙瘩,心想多半是什么金器玉石,打开一看,却是两个骰子,很普通的客栈赌局用的,磨得光滑的兽骨上点点红纱,做工很是精细。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安易生红了脸,和自己的妹妹抢了男人,多少有点羞耻感,他跳过这个话题:“后来呢?” 卜清河:“我收下了这骰子,也回赠了她一样东西。” “送的什么?” “水里捞出来的一块石头。” 安易生不懂这些哑谜,水里的石头代表什么,难道是说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总之,不管送了什么,都成功的打消了安红豆的念头。 其实卜清河想表达的是: 不辞苦向东风祝, 到处人间作石头。 安易生不懂,这也是一手关于红豆的诗,讲的却是无可奈何,而且卜清河把原本的“石尤”改成了石头。水中的石头,更显得有“清泉石上流”之意。 安红豆自然是懂得,从此便: 花前月下意, 从须莫再提。 安易生心想,多读了几年书,本来简简单单的东西,被装饰的这么复杂,直接来一句“我们不合适”不就行了,还用东西送过来送过去的。 见安易生毫无兴致,卜清河也就不再提,将骰子给了安易生。 安易生:“给我干嘛?” 卜清河眼睛一白,傻子,刚还解释了,马上就不知道意思了。可转而一想,一提到相思,总离不开红豆,莫话红豆,也就莫话相思,于是他又将骰子收了起来。 安易生催着他道:“然后呢?下面呢?” 卜清河:“后来镜心死了,安红豆也杀了夺心老人顺利出师,再就是和七十二匪寨的人混在了一起,专门偷窃,从此江湖上就有了女飞贼红豆豆,再加上她使用飞影蜘蛛爪,所以被认为是午夜幽灵的人。” 安易生想不到安红豆经历如此离奇,于是道:“可这时她还是匪寨的土匪,她的主人还没出现。” 卜清河:“她犯事太多,被官府抓了,曾一度时间消失,后来又出现,从此就多了一个主人。” 安易生想:飞贼红豆豆,悍匪红豆豆还是午夜幽灵红豆豆,其实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她被官府抓进后发生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 卜清河:“北境王掌管北国,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红豆失策在于她胆大包天的偷了北境王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孙身上的长命锁。” 安易生:“这东西她要来干嘛?” 卜清河摇摇头:“她行事的确和午夜幽灵的人一样,偷这东西,应该只是为凸显在七十二匪寨中的地位。可这却惹恼了北境王,后来红豆豆就被抓了。” 安易生无语,这位妹妹的心思不知道都花在哪去了,她似乎对名利有着特殊的执着。 卜清河又道:“她出来后,便和镜心的小徒弟勾搭上了,二人狼狈为奸,在这北国荒地,悍匪丛生的三帮六寨里竟混了些名头。” 安易生打断道:“小徒弟,也是采花贼吗?” 卜清河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心想你人都见过了,还装模作样的问,于是道:“那人名易笙,安红豆给了他一个姓,便和你重名了。” 安易生心想,多亏这位易笙到处采花,遭官府通缉,自己等人才有缘接到悬赏榜,找到了这里,不然天大地大,谁知道卜清河和安红豆躲在哪。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8 卜清河道:“你没发现,他其实和你小时候挺像的。” 安易生细细的想,哪里像?自己刚来卜府的样貌自己都模糊不清,后来几年都是在毁容状态,他们怎么看出像的? 再仔细一想,也对,卜清河和安红豆对自己的样貌停留在幼年,并且当做自己已死,所以记得格外强烈些。 “你呢?那你这段时间在干嘛?” 卜清河指了安易生的鼻尖,微微一笑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想起你,还是想问我是否也有这种奇遇。” 安易生:“都有。” 卜清河道:“我听说桃花仙山里有一位桃木老人,就前去拜他为师,在他门前足足为他摘了七七四十九天桃花,还为他酿酒,可惜只酿到一次他满意,所以他就教了我一招,魅魍弦心曲。 我也就学的一招半式,两年下来都没能让他满意,最后他受不了我,就” “就把你轰走了?” “就被我气走了,连爱喝的桃花酒都忘了带” 安易生:“” 安易生一直觉得卜清河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学得快,竟然还有人嫌他笨,被气的老家伙都不要了,这位桃木老人是何许人也? 卜清河又道:“他嫌我弹琴甚是聒噪难听,还说我心中不能纯净,心怀杂念,注定是练不好这门功夫了。” 安易生叹口气,又道:“那你怎么知道的彩云轩?” 卜清河:“北国人都知道彩云轩藏于桃花山深处,处在桃园之中,却不知如何前往。我也是寻了很久,最终找到,却发现彩云轩并没有桃花,应该是过了桃花山,在北岭坡的某个位置。” 安易生也觉得奇怪,曾经他们通过山缝,误打误撞找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两根长长铁链,至今还没搞懂是何人有这么强的膂力,几里开外飞锁就能精准的抛过来。 卜清河道:“也是在那里碰到了你,顺便帮了彩云轩一个小忙。其实,也不需要我帮忙。” 安易生想起彩衣女子劫走顺路,忙问道:“他们要将顺路带到哪去?” “顺路?” “就是那小孩,东镶王的遗孤。” 卜清河总算明白过来,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和东镶王的残余势力混在了一起?”言语中满是关切。 安易生:“并没有,受人委托而已。” 卜清河放下一口气,道:“那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他到了北境王哪里,北境王和东镶王交好,自然不会亏待这位小王子。” 安易生点点头。 一天就在两人的零碎中度过,很快到了夜间。 安易生:“表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卜清河:“做什么?我伤还没好。” 安易生才不管,搂着他的腰就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俗务缠身,写文太晚,顺便蹭波玄学。 第65章 连理 大梁民强国富,地域不大,处于中原腹地,少沿海。分东西南北四王,各王所处管辖地各不相同。 具体的不相同则表现在地理,气候,民生。就像楚人不知柑,黔人不识驴,蛮人不见风帆。 大梁一统之前经过了一个短暂的朝代,曾经的济国李氏昙花一现的平定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部落,短暂的辉煌了一代人,后由妖后乱政,朝堂腐败,贵族骄奢淫逸,终导致济国覆灭,济国分为四个小国,纷争不断,最终位于东部的下梁得一大统,建号梁,距今已有六十余年。 当今圣上登基不久,正值壮年,杀伐决断。南安王凿开乌澜江,引得江水冲开红树林,乌镇遭洪水洗劫一波,一时间死伤无数,饿殍遍野,怨声载道。 同时乌澜江被截流,下游西野荒原雨季迟迟不来,最耐旱的植物都死掉了,大批的牧人随着水草迁徙,路上尸骨堆积,鹰鹫都清理不完。 南安王被皇帝重重责罚,皇帝本是想将其押入大牢,秋后问斩,连同南安王府同被抄家。 可南安王势力深种朝野,不断的有人求情,皇帝也没办法,也就责令南安王告老还乡,剥夺封地意思意思,从此南部沃土交由国丈李太傅掌管。 国丈李太傅的女儿是当今皇后,也与朝中多姻亲关系,南安王子正妃就是李太傅的次女,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李静茹。 皇帝将南安王扔在李太傅的眼皮子底下,也是好一同监视,若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便知。 西部蛮荒,却是西行的毕竟之路,往来商旅不断,渐渐衍生一条繁华的贸易之路,西野王也管理的井井有条,不犯事,皇帝还是容得下他的。并且,西部与中原差异巨大,强行移风易俗,恐怕天下不安,这点,新皇帝与西野王都有先见之明,所以包罗万象,特行自治。 新皇不是老皇帝的儿子,而是孙子,皇太子早夭,留下了皇太孙,先皇也就用皇太孙稳住四王的势力,直到东镶王兵败,老皇帝重创,皇太孙也是个相当精明的,天时地利人和暗中结党登基。 其中就有南安王李太傅等人,南安王想拥立傀儡皇帝,取而代之,怎料被反将一军。再加上开乌澜江,落人口实,大势已去,皇帝梦碎,一时间竟气的病在了府中,拒不见客。 北境王府却是其乐融融,小王孙周岁,八方来贺。 北国地薄人稀,相比其他三王,北境王的待遇是最次的。土地贫瘠少能耕种,山势复杂无法商贸,还有北夷来犯。 红豆豆端着一杯酒,朝北境王祝贺道:“恭祝王孙周岁之喜,愿王爷福泽绵延子孙,寿运昌隆。” 北境王举杯示意,红豆豆一口饮了下去。 夜晚,安易生和卜清河坐在安府亭中,当空皓月。 “表哥,你的伤好了,咱们就离开吧。” 卜清河看了一眼:“表哥?” 安易生心想,难道夫君?于是改口道:“清河?” 卜清河端起两杯酒,我们还没拜礼,正式结为夫夫。 安易生想也是:“那好,我们去桃花林的红娘子庙,那日我从那路过,很多情人定情都在那。” 卜清河:“不必了,红娘子只签男女姻缘,咱们去了,红娘子反倒不知该作何处理呢。” 安易生:“天下间的感情,只要是真挚而美好的,都会得到祝福。” 卜清河摇摇头:“我们只需要自己体会那点小美好便可,谁的祝福都不需要,因为,真正的祝福是发乎与心的。”说罢邀安易生对着月亮跪下,道:“月亮在上,我卜清河与安易生今日结为终身伴侣,誓定生死相随,相守一生,同生共死,此志至死不渝。 安易生道:“我也是。” 两人说完,一同端起面前的酒,同时饮尽,相视一笑。 “夫君。”安易生道。 卜清河那句娘子却是怎么教怎么别扭,道:“夫人。” “夫人”即为夫的人,本就没男女之意,叫的也是响亮亮的。 两人拜完月,喝完酒,又坐在了亭里的石桌边。 安易生道:“我们还是称呼名字吧,何必在意世俗的身份关系呢,无论你怎么称呼我,我都是你的人,你也是。 卜清河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新婚之后该干嘛? 洞房花烛夜! 这夜,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巡夜路过的管家,吓得管家拔腿就跑。上次卜清河醒了,毒蛊疗伤却没疗完,万虫噬心的痛让他嚎的屋顶都榻了,安易生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控制住。只是这次,咦?怎么换人嚎叫了? 第二日安易生捂着腰,走路都是疼的,卜清河躺在床上一脸坏笑,“阿生,我要吃药了。” “呵呵,呵呵” 早晨,安红豆失神落魄,忧心忡忡若有所思。 她老远的看到安易生,目光竟然有些闪躲,最后咬牙道:“哥,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安易生本就想离开,可见她这般,定是有什么事,于是道:“为什么。” 安红豆道:“你别问。” 安易生知道这个妹妹很是坚强,这时她片刻漏出来的脆弱与平时不符,于是断定道她遇到什么事。 “哥,你别问了,你愿意和表哥天天出现在我眼皮底下,让我伤心?” 安易生无话可说,这句话很模糊,是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 再问下去红豆肯定不会说,于是他和卜清河商量好,简单的收拾一下,和安红豆告完别,就离开。 路上,安易生问卜清河去哪里? 卜清河:“乌镇。”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59 走过路过,路边的居民一片人心惶惶,闹市不复热闹,人们相对走过,相熟之人都是一笑避之,找来正在关门的客栈老板问,老板却是三缄其口,最后小声道:“听说北境王孙病了,要天天喝人血治病” 事情来得蹊跷,前不久还好端端的过周岁宴,后来就病了,并且这是什么病,要喝人血! 卜清河也是同样的疑惑,问安易生道:“红豆她有说其它的没?” 安易生想了想,摇摇头:“她只是叫我快点走。” 卜清河思索道:“从没听过喝人血治病一说,多半是以讹传讹传岔,但取血应该是认真的。” 两人决定回去找安红豆问清楚,可回来时,安府空无一人,安老爷的茶还是热的,应该是没走多久。 他们去哪了? 正思索着,房檐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瘦高马脸,一个年纪不轻,却是颇为英俊,两人挥剑过来。 安易生拿出匕首,与马脸周旋,卜清河却是手无寸铁,他功夫本就杂,靠的就是一家七弦古琴,魅魍弦心惑人,现在毫无招架之力,几下就被生擒。 英俊的那人指着卜清河对安易生道:“还打吗?” 安易生放下兵刃,举手投降:“你们是什么人?” 马脸道:“安兄莫急,北境王请你们走一趟。” 卜清河总算想通了,北境王要的不是别人的血,是安易生的血;安易生为安嬷嬷养的蛊人,传说能解百毒,提升功力,被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那日抢亲,名声早已在北国传开,这些日子多亏安红豆将他藏在这,一时间也无人知道,直到北境王孙病了,才又将安易生推到了风口浪尖。 二人被绑到了北境王府,北境王文泽儒雅,气度非凡,道:“本王久闻安少侠大名,颇想一见真容,再说安少侠驾临北国,本王一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安易生:“少废话,你想干什么?” 北境王似是没想到安易生如此简单直接,于是道:“安少侠果真快人快语,那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说来惭愧,小王的孙儿得了怪病,据说只有安少侠能医好,还望安少侠能帮小王这个忙,小王定铭记于心不胜感激。” 卜清河心想,果然如此。 安易生:“北境王真能说笑,抖了抖身上的绳子,这就是你的‘请’人之道?” 北境王挥挥手,命人将他们松了绑,道:“小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易生:“能帮我就帮,不过,先告诉我,红豆在哪?” 北境王笑道:“少侠别急,令妹在我这好着呢,只是另有要务在身,不便相见,待到少侠将我孙儿治好,令妹自会相见。” 安易生和卜清河相对一视,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快治吧小子,你妹妹在我这,治好了就把他还给你!” 这北境王,也是个不简单的主。 见安易生踌躇,北境王又道:“久闻安少侠与卜公子兄弟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王有一事想单独问卜公子,来人,请卜公子到别苑雅舍先行歇息。” “慢着!” 安易生道:“什么兄弟情深,我们是伉俪情深,不然我怎么会抢他!还有,你把他弄走,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北境王心想,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过龙阳断袖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卜清河道:“久闻北境王德高智睿,处事公正,只是今日何故请我二人前来,前来所谓何事,都没一一说清,还望王爷明示。” 北境王:“卜公子到底出生就要耽美,说起话来也是别有风味,此话小王稍后自会向你道明,来人请卜公子去休息!” 争斗肯定是斗不过的,卜清河给安易生留了个眼神,示意他见机行事,便被请了下去。 安易生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北境王:“取你心头血!” 第66章 绵针 安易生心惊,刚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架住。安易生胸前衣襟被划开,露出胸膛,一人拿了把匕首,准备开胸取血。 阴冷匕首划过胸膛,一如北境王的目光,安易生挣扎,忽然一阵琴声,面前取血的人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险些插了脚。 是卜清河,他应该是伺机逃开,并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架琴。卜清河的魅魍弦心曲惑人,安易生被松开,感觉一阵头痛,用手大力捂住耳朵。 北境王却像没事一样,朝一个地方挥出一掌:“出来!” 一阵掌风过后,琴声停住,卜清河从刚才的方向重重的摔了出来,朝地上大吐一口鲜血。 “本王弹琴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北境王终于走下王座,走到安易生面前,弯腰捡起刚才那把匕首。 安易生一见北境王就有些莫名的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一般。北境王虽然看着儒雅,可浑身的压抑感却是独一无二的,这感觉,如同安易生刚到北岭坡,忽见乱石妖风时,是一样的压抑。 安易生强迫自己起来与他对视,袖中却是暗藏青峰匕首,伺机反击。他道:“安某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什么病需要安某的血来治!” 北境王,冷声道:“不是血,是心头血。”同时身不动,眼不动,将安易生的左手扣住,安易生手中的匕首也就落在地上,划出一声铿锵。 安易生觉得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于是说道:“既然你开始说是找我帮忙,那我索性就帮了你这个忙,只是你需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你这强取豪夺的行径与外面的山匪无异,传出去也坏了你名声。” 北境王的儒雅,屈伸,自保全是装出来的,他自然在乎名声,于是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请讲。” 安易生:“一,我要你确保卜清河和安红豆的周全。 二,我死后,放安红豆离开,让她离你越远越好。 三,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回乌镇救她,你要将我的死讯放出去,放的越远越好。” 安易生与虎谋皮,只希望北境王能碍着身份,先将这些事答应了。 北境王:“都依你。” 卜清河吐血道:“阿生,我们昨天才说过什么,要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 安易生终于流露出复杂的情愫,惋惜中带着悲哀,无奈中带着苦笑,他向天道:“我们的感情至死不渝,同生可以,共死就不必了。”说罢,他向北境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反悔,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孙子!” 卜清河心生一计,忙向北境王说道:“安易生自小由我家蛊婆养大,血能治病也是谣传,从来也没见过他的血能治什么病,万一他身上有蛊或者血液带毒,那小王孙可是回天无术了。” “所以还请王爷听在下一言,三思而后行,避免遭奸人算计,遗憾终生。” 北境王有所触动,卜清河趁热打铁:“安红豆为百毒蛊母后人,百蛊密图能下蛊害人,也能施蛊救人,相信这些王爷都知道,何不先让红豆一试,再做其他法?” 北境王岿然不动,沉思权衡再三,最终将这话听进去了,因为,这事毕竟牵扯到安红豆。 那日本是王孙刚满月,大眼睛盯着过往的来客,也不怕生,很是爱笑,显然是个喜欢热闹的大场面的。安红豆一上来,小王孙盯着安红豆又是笑,嘴里咿咿呀呀,安红豆也借机上去攀攀交情,岂料人未靠近,身上一只小跳蛛跳了出来,咬了小王孙一口,众人当场救治,小王孙活了下来,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于是宴中有人提到心头血,暗示安红豆将自己哥哥交出来。 安红豆自然不肯,先向北境王谢了罪,又借口安卜二人早已离开,自己并不知道,北境王也就放过了她。 后来安红豆回来暗示安易生快走,北境王早已尾随她到了卜府,将她抓了回去,一波人去追,一波人却是在卜府守株待兔,直到安易生和卜清河回来。 北境王多疑,安红豆没理由要害小王孙,这种场面没有外人,都是皇亲国眷,让安红豆前来的本意是防止有不法之徒借机破坏,岂料问题出在她身上。 “来人。将他们关押起来。” 又坐牢! 从到了卜府,每到一个地方,安易生都会坐牢。这辈子安易生与牢房有着不解之缘,不过这次,有卜清河陪着。 安易生靠在卜清河肩上,卜清河将袖子扯下,包扎安易生被匕首划过的胸膛。 安易生一把推开,“不用,皮外伤,一下就好了。自己把嘴上的血擦干净吧。” 卜清河四周看了看,竟然没有关押其他犯人。 安易生道:“没坐过牢吗?这是我见过最舒服的牢房,不是满是毒虫的地牢,也不是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天牢,也不是恶女人的闺房,干干净净,还算宽敞。” 卜清河被他逗笑了:“你很有坐牢的心得。”说罢动了动有些酸的肩膀。 “别动,让我好好靠一靠,夫君。” 安易生竟睡得如此安稳,仿佛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卜清河动了动酸掉的胳膊,将他慢慢移在自己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 怀里的人感觉到脸上有些痒,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人今朝睡,管他明日呢。 北境王府另一端,安红豆被绑在十字台上被抽的伤痕累累,衣不蔽体。无论怎么审,她只有一句话:“属下绝无半点不轨之心。” 话说那日安红豆缴了三帮六会的武功秘籍,后来北境王便派人杀了他们的头领,并派安红豆招安三帮六会,一群乌合之众,吓唬一阵,给点好处,也就搞定。可总有人位于计划之外。 彩云轩里,白老妇最终答应了岳玲珑,派人去刺杀南安王,就当是清除花魔仙带来的后患。 崔秦瑶也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安红豆,而是一拳砸向绵针。 绵针死死的握住崔秦瑶的手腕,捏着她的胳膊生疼,怒道:“就凭你,也敢和老娘动手。” 崔秦瑶声音颤抖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0 “午夜幽灵!” 绵针是几年前和卜清河一起过来的,据说崔明傅在路上看她可怜,就顺手把她买来做丫头,正好崔秦瑶的贴身婢女铜槌死掉了,绵针这才过来伺候崔秦瑶,几年里还算机灵,表现也算不错。 可这都是伪装。 绵针拿下崔秦瑶,掏出扇子,打开扇面。这把扇子被崔明傅用来驱赶荆棘鸟,用完之后破破烂烂,随手扔掉了。显然绵针后来又去过荆棘丛林,将它捡了回来,这一切,崔秦瑶并不知道。 崔秦瑶:“我和午夜幽灵无冤无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做什么?” 绵针:“你这就说笑了,镜心是谁打死的?” 崔秦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已经忘了镜心这回事,可绵针前来潜伏在前,自己打死镜心在后,她并不是来为镜心报仇的。 崔秦瑶看着绵针手中那把破扇子,认出了这是安红豆送给卜清河的“贺礼”。 崔秦瑶盯着扇子,问绵针:“你是和安红豆一伙的,你要害我?那为什么不早杀了我?我爹爹呢?你们把他怎样了,还有,这是哪里?”说罢又东张西望,往四周看了一圈去。 突然有人来了。 绵针迅速化身小丫鬟,大呼“小姐你醒了。”语气中满是惊喜,就差感动的痛哭流涕,一顿精湛的演技让崔秦瑶瞠目结舌,直到门被推开,一美貌少女走了进来。 岳玲珑:“崔小姐醒了,真是可喜可贺,崔先生知道了肯定死而无憾。”她没有将死而无憾四个字说出口,而是停了一下,改成欢欣至极。” 崔秦瑶也没发现,想呼旁边的绵针问此人是谁,却又是怎么也呼不出来。 绵针道:“小姐,这是为您驱毒的玲珑姑娘,这些日子,多亏她日日照料,小姐才得以醒来。” 崔秦瑶:“有劳玲珑姑娘,大恩大德,秦瑶无以为报。” 岳玲珑笑道:“嘘!别说这话,我也就只是煎了几副药而已。” 崔秦瑶温言谢过,岳玲珑言语之间并未透漏出安红豆依言送药,崔秦瑶也只当是岳玲珑的功劳,心底对她好感顿生,暗自琢磨以后有事可找她帮忙。 岳玲珑走后,绵针又露出本来面目。 崔秦瑶瑟瑟缩缩,只想奔出去找崔明傅。可惜崔明傅交代完和白老妇的往事后,就被白老妇灭了口。 白老妇睡得再多也等不回来天竺的讯息,感觉毕生所追寻的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要断更几天了,顺便整理下思路,本卷完。 第67章 梵音 近日连天暴雨,雨不停的下,下得彩旗飘不起来,死死的贴在杆子上。 白老妇被这不断地雨点声弄得睡不着,索性起来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一片青山。 “冰清,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岳玲珑,派人去刺杀南安王?” 冰清想了想道:“宗主即已答应,想必宗主心中自有算计,冰清不敢多言。” 白老妇咪咪的看了冰清一会,又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杀那崔明傅?” 冰清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的确是不明白,可又不好直接询问,于是答道:“冰清不知。” 白老妇也没理会她瞬变的表情,兀自道:“我彩云轩所杀之人,一是有人所托,重金悬赏;二是与彩云轩有过节,犯我彩云轩者,诛之。崔明傅都不在二者之中。” “冰清愿闻其详。” 白老妇这些日子憔悴下来,一下子老了十岁,面上沧桑依稀可见。她目光眺向远方,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而浑厚,道:“昔年的天竺圣姬前来东土,讲经布道,一行三人,如今,也只剩我一人了。” 佛教又天竺传入中土,后来一直断断续续有人前来,游行讲义,行书著传,都是褒蛮陬贬中土,损儒道推信佛,冰清也略知一二。 中原华夏包容性极强,佛教教义缘起性空,善恶因果,多修身少杀戮,也是广受帝王和人们的拥护,中原一时间对天竺尊敬有加,两国交好许久,从未动过兵戈。 白老妇双手合十,对着远方拜了一拜,道:“我这辈子的孽,恐怕是还不清了。” 冰清不懂,白老妇既然是天竺圣使,又为何杀人无数,还创立了专干杀人勾当的杀手组织? 白老妇老眼有些浑浊,缓缓道:“圣姬,呵呵,你以为圣姬带了个圣字就很神圣吗?你可知圣姬是怎么由来的吗?” “天竺的圣姬,都是由神选中,自小在寺庙里长大,待到长成,便要将自身献给神明。所以每个圣姬十三岁时,就要接受神圣圣洁的洗礼,沐浴净身,在完成仪式后进入寺庙,和僧侣们共度洞房花烛夜,从此一生都在寺庙。” 冰清实在不知天竺还有如此陋习,一时间瞠目结舌无话可说,对白老妇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最好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表露,偏偏白老妇还问她:“冰清,你听懂没有?” 冰清:“” 白老妇咳了咳,冰清不说话,上去体贴的给白老妇顺顺背。 白老妇道:“你想的没错,就和你们这的妓/女一般。只是妓/女尚能赎身,运气好还能碰到些情深义重的人,从此脱离娼籍,逃离苦海。可圣姬就不同了,日日遭人践踏,直到年老色衰,美其名曰服务主神” 冰清明白了,白老妇没有将天竺佛理传入,却被中土儒道所同化。 “大梁初定之时,我与广目圣姬,多闻圣姬三人前来中土,游历良久,见识不少风土人情,唯一让我们感叹的是中朝女子开放自由,远非我等能比。最终我们三人心神摇动,意见不合,我和广目抛却初衷,打算一回天竺,向主僧报告引进东土儒教礼法。多闻却坚持己见,继续执行本分。” 冰清心想:天竺等级森严,佛理深入人心,白老妇这做法,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多闻圣姬想的很好,直接面见圣上,企图皇帝以身作则效法先帝推信佛家教义,然而先帝刚刚诛了儿子东镶王,现在推信佛教无异于打自己脸。多闻圣姬无功而返,最终找到绿水湖畔,创建玲珑局,隐居避世,与我们死生不再相见。” “广目圣姬回天竺,一去三十年,音讯全无,本以为她已死去,却从崔明傅嘴里得出,她到达天竺,几年后还是回来了。天竺僧侣诡计多端,竟然将广目作为诱饵,意图诛杀叛逃的三位圣姬!” 说到这儿,白老妇有些气愤,冰清看到白老妇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来。 “崔明傅看到的是广目圣姬来到乌镇后,和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交接了几句,就被天竺僧侣抓了回去,广目被抓走之前让崔明傅给红树林底之人报个信。” 白老妇不再往下说,联系一切一切,白老妇早已知晓当中缘由,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崔明傅会牵扯其中。天竺那边并没有放弃寻找她们,如果被找到,下场和广目圣姬一样,要身受烈火焚身之苦。 就连死去的多闻圣姬也逃不脱,尸体也会被挖烧一遍,骨灰会被带回去洒向祭坛,献祭给湿婆。 冰清有些不寒而栗,彩云轩女子地位崇高,却没想到外面的女子地位却是凄苦,她有些感动的看了看这位老人,她用自己一己之力创造了一片女人们的乐园。“宗主”冰清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险些落下泪来。 白老妇一改常态,道:“哭什么哭,又没死人又没什么的,这就把你吓着了!” 冰清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天竺那边找不到咱的,宗主请放心,就算是找到了,属下们也一尽全力。拼了命的保护您老周全。” 白老妇人老心也慈了,笑道:“何必为了我,再徒添杀孽呢。” 既然是和天竺圣姬有瓜葛,那么崔明傅肯定一直都是被人所监视着的,此次他前来彩云轩,碰到九天圣姬白老妇,看是偶然,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冥冥中自有的安排呢。 当年和广目圣姬接头的毁容丑老太婆是安嬷嬷无疑,天竺人误把她当做九天圣姬,后来发现弄错了,也就另找线索,再加上白老妇深居简出,少在江湖上活动,一时半会也没被找到。 所以广目圣姬的夜叉毒龙鞭法和她的训诫鞭最后到了安易生手中。 只是过程中崔明傅撒了谎,所以白老妇对他起了杀心。 崔明傅说广目圣姬要他去红树林崖底带话,倘若他真去了,多闻圣姬定不可能寿终正寝,天竺僧侣定会尾随他直到找到广目圣姬。所以,要么就是带话是假,要么就是他去不了红树林谷。 如果根本没话可带,那他也不会知到的这么清楚。要是他去不了红树林谷,那他就是和南安王有勾结,多闻圣姬会见过那时的皇帝和南安王,要想找到多闻圣姬,肯定要去找南安王一趟。 崔明傅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本是想找些契机,寻求的彩云轩这个靠山,谁知他的出现就是不该的,白老妇无暇听他描金添墨的诉说过去的往事,直接将他灭了口。 南安王经过花魔仙一事,让玲珑局浮出水面,多闻圣姬是自我了断还是寿终正寝,恐怕没人知道。 雨过天晴,大地焕然一新,空气中带着清清的土香味,掩盖住了浓浓的杀气。 岳玲珑和绵针在彩云轩的后山斗的不可开交,巨大的花叶上积的雨水被掌风撒向空中,在彩虹中散成水珠又落了下来。 岳玲珑浑身媚功,却无法对付一个女人。 绵针身法诡异,两根细细的东方棍在她手中旋转翻腾,攻守兼备。岳玲珑却是掌法翻腾,罗裙碎扫,裙下腿法连环夺命,同时面上云淡风轻,眼神随着杀意而变换。 多闻圣姬的功法在于攻心,一个恰到好处的眼神,一个出其不意的笑脸,一声不经意的温言软语都足以让对手分神,定力差的直接被魅惑。 这种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功法传到了岳玲珑那,似乎只剩下三成不到。 绵针似乎对岳玲珑的功夫路数很是了解,一边打斗一边嘲讽道:“笑成这样又有什么用,指望我对你动心?” “眼神别这么吓人,我又不看你眼睛。”一声娇诧,绵针东方棍竖直向下,岳玲珑一掌挥空,欲抬腿却被东方棍抵住了脚尖,脚趾生疼。 岳玲珑只好一个膝撞,两人同时退后几步。 岳玲珑踮了踮疼痛的脚,面上不再挂笑,一片阴冷,展现出与她年纪相符的气势,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绵针还是一如既往,面色不改,道:“拿你命的人!” “就凭你!” 一声长喝,绵针挥棍袭来,岳玲珑脱下渔网外衣,紧紧的将两根东方棍绞住,难解难分。 岳玲珑的渔网外衣用的不太熟练,渐渐在绵针连绵不绝的掌法中落了下风。 两人一同运力,渔网绞住东方棍,被两人丢到了一边。 “来啊,小丫头,老娘和你肉搏。”岳玲珑也丝毫不顾形象,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泼妇。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1 岳玲珑撒泼起来尽是损招阴招,什么袭胸手,撕破美人脸的疯婆爪,美人撩阴脚层出不穷,一时间竟将绵针唬住了。 “老娘毁你容!” 岳玲珑一爪子挠了过来,绵针刚才分神,躲闪不及,被一爪子把面皮抓了下来,两人同时错愕。 竟然是面具!面具下面竟然是一张男人脸,老男人的脸。 “你,竟然是男的!”岳玲珑手里捏着面具不可置信的道,她本想一爪子给绵针留下三条印子,谁知道竟将整张脸扯了下来,而且,里面漏出了一张带着三道淡淡抓痕的老男人脸。 岳玲珑先是意外了一会,绵针却笑道,声音也换成了男人。道:“脸就给你了,胸,你也要么?”说罢还拖了拖胸前。 “你这妖人!” 饶是岳玲珑见多识广,也被面前这梳着丫鬟发髻,穿着藕荷色短衫顶着清脆少年音的老男人给恶心到了,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绵针眼中杀机越来越浓,岳玲珑决定先发制人,直接一发飞腿过去,她知道了面前这人的破绽。 既然能被抓脸,那就能被锁喉! 果然绵针上当,那一脚是虚招,岳玲珑的爪子伸向绵针喉咙。 绵针灵活多变,身形虚晃躲过了这一爪,可是脸上却免不了又要添几条口子。谁知又是陡生异变,岳玲珑没有抓破脸,又抓了一张面具,这次面具后是个中年女子,绵针声音也随着改变,不再是丫鬟的清脆,少年的孱弱,而是妇人的稳重。” “你喜欢我就多送你几个便是!” 绵针疯狂的拂袖,每一次浮动都是一张陌生的脸,岳玲珑被看的直了,等她反应过来,绵针已至面前,爪子袭向喉咙。 想不到一向以异术惑人的岳玲珑最终也会被催眠,岳玲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有人前来,绵针分身招架退后两步。 “玲珑姐姐,我们走。” 崔秦瑶架起岳玲珑,仓惶逃去,绵针并没有追去,立在原地,相貌声音又恢复了绵针的样子:“逃吧,我就喜欢追杀的滋味。” 第68章 北境 安红豆被关了几日,心灰意冷。 北境王再也没来找过她,弃子就是弃子,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一鞭子又抽了过来,安红豆早已麻木不知疼痛,她缓缓的抬起头,咧开满是血的嘴角一笑,面目狰狞的盯着那拿鞭子的人。 那人只是一个小奴奴,正想举起鞭子再来一鞭,被安红豆这抹诡异的笑给唬住了,动作停滞在半空。 “看什么看!” 一个阶下囚而已,那人恼羞成怒的嚷了一句,又虚张声势的一鞭子抽了过来。 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北境王是想看她蛊毒反噬而死啊。 安红豆一身红衣早被抽的个犹抱琵琶半正面,要不是身上干涸凝固的血迹,早就掉落了。她示意那人上前:“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那人虽心中害怕,却极是好着面子。 我害怕一个被捆在这的女人? 于是他大着胆子上前,量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那人上前,却与安红豆保持着一人的距离,不过,足够了。 安红豆一口血喷在那人脸上,那人惊叫一声,面部开始溃烂。很快他就叫不出,嘴唇连着舌头开始腐烂,露出白森森的牙床,在地上痛苦的呜咽哀嚎一阵子才死去,地上留下了好大一摊血。 叫声惊动了屋外,一群看守拿刀进来便想往安红豆身上招呼,却见不知从哪爬出来一群蛛蝎,飞速的爬到地上的尸体上,就着血爬进爬出,安红豆身上挂着蝎子,发出狂妄的尖笑。 前排的守卫被咬之后马上倒地身亡,后面的也就不敢上前,地上血越流越多,蛛蝎也越聚越多。 安红豆一身哨声,一只硕大的乌鸦以闪电般从人群中飞了过来,在安红豆肩上停留着。 一人一鸦就这么和守卫们对峙着,直到南安王的到来。 北境王看到满地的蛛蝎,并不上前,而是道:“你觉得这些旁门左道能糊弄住本王吗?”说罢他命人拿了一张弓,上箭对准了安红豆的头。 “敢问王孙可好,我哥哥的心头血好用不?” 北境王赧然道:“好不好用并不知道,到时候本王定会一试。只是,你恐怕没命知道了。” 安红豆眼神倔强而仇恨,直直的刺向北境王,“王爷就这么相信哥哥的血包治百病,红豆与哥哥血脉相连,是否红豆的血也有此功效,王爷想试试吗?”说罢低头望了望地上的尸体,狞笑两声,乌鸦也附和的发出一声“嘠”。 北境王鼻子“哼”的一声,道:“给你个最后的机会,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害本王的孙子!” 安红豆恨恨道:“我没害你的宝贝孙子,是你自己多疑上当,受了奸人挑拨离间。” 北境王不再听她反驳,将张紧的弓又向外拉了拉。 安红豆不去看他,将头偏向一旁,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懒懒的道:“想我学蛊之人,既能炼蛊害人,也能施蛊救人,医毒自古不分家,解药也能是毒药,刮骨疗伤的刀也可能是取人性命的屠刀。” “王孙的病,红豆有把握能治好,只是王爷,你敢吗?你敢让红豆治吗?” 北境王手中的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确,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小王孙虽然是被安红豆的跳蛛咬伤,可之前就被食用了什么东西,才导致跳蛛失控,扑向王孙。安红豆的血剧毒无比,安易生的也好不到哪去,毕竟没人用过,北境王不想以王孙性命犯险,着实头疼。 思量再三,北境王放下了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转向旁边一人道:“你,去给她松绑!” 那人迟疑不敢,毕竟地上满是蛛蝎。 北境王直接拎起那人背心,越过蛛蝎远远抛了过去。 一声尖叫,那人摔在了安红豆后面的安全区,却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干什么。 北境王怒道:“松绑!” 那人才哆哆嗦嗦的花了好半天,才松开安红豆手上的绳子。 乌鸦又叫了一声,那人感到腿下一凉,裤子湿了,又一看到蛛蝎在尸体上爬来爬去,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红豆多谢王爷!这就去着手准备”安红豆活动活动筋骨,踩着尸体上的蛛蝎款款走了出去,像以前一样给北境王屈膝行礼,转身离去,面上变成满满的森森怨毒。安易生和卜清河听到动静,知道牢里出事了,正凑在门口看。 北境王前来打开了牢门,对他们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两人双手被缚住,脖子上驾着刀,在一座内闱里,对着一面薄纱站了两个时辰,没人说一句话。 “你说,不会是想通了,拉我在这来取血吧。”安易生蹭了蹭卜清河的手,问道。 卜清河摇摇头:“不是。” “别吵!”旁边的人喝道。 安易生只好给卜清河办了个滑稽的嘴脸,同时很识相的闭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安易生都打起了瞌睡,北境王和安红豆前来。 安红豆应该是梳洗打扮一番,干净整洁。北境王则一脸严肃,眉宇间散播者些许焦虑,还有淡淡的阴狠。两人面色镇定,却是气场不对,虽并肩而行,连迈出的的步子都大小一致,却就是有着某种诡异感。 北境王很有礼貌的笑道:“那就有劳红豆姑娘了,若是你有其他动作,本王担保让你两位至亲人头当场落地。” 安红豆回礼笑道:“王爷言必信,行必果,还望王爷以己度人,相信红豆这次吧。” 两人一同望向安易生和卜清河,相视一笑,说不出的令人毛骨悚然,像黑市上做地下生意的暗语。 两人不再面向对方,又均回复了面无表情。 安易生心想:果然情况有变,安红豆要是有把握,早就去治了,现在明显是找机会做最后的把握。卜清河明显也明白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准备见机行事。 安红豆仔细小心的侍弄着小王孙,小王孙不仅没哭,还朝安红豆笑呵呵的,毕竟,这小孩不知被安红豆哪点吸引住了,有股天然的亲和力。 安红豆研习了白蛊密图,虽然不知道小王孙到底得了什么病,到底还是按流程先肃清跳蛛毒,在放食心蛊蚕食掉小王孙体内残余的毒素,最后用草业枝将食心蛊引出,若王孙只是中毒,便可痊愈,若是中蛊,食心蛊会被其他蛊消灭掉,是引不出来的。 还好,食心蛊被引了出来,吃得饱饱的,安红豆随手一扔,喂了乌鸦。喜道:“恭贺王爷,王孙已无大碍。” 北境王却是不信任的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只是小儿体弱,为防以后毒性复发,还请红豆豆在本府多耽搁几日。” 安红豆心道:老狐狸。面上却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目前来看,小命是保住了。眼下任谁诊断王孙都是健康正常的,只是几日后,谁也说不定。 安红豆和安易生卜清河又被关到了一座院子里,院子在王府中心,戒备森严,看来是专门软禁人之用。 “我叫你们走,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还是回来了!”安红豆有些没好气的道。 安易生道:“要是我们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怎么死的呢。” 安红豆:“我怎么死,你看我死了吗?我要是想走,有一百种方法。” 又道:“你以为你回来能帮上忙?还不是拖后腿,你看我现在逃走还得顾及你们两个。” “我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北境王怎么待我,你以为我不知,你以为我安心追随他为他卖命再被他所弃?” “没人能够靠得住,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从今以后,我只会靠我自己,我需要的我自己会争取,你们不想做我的累赘,就该好好听我的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2 安易生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确,他们没起到任何作用,还来添乱。 卜清河:“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说什么都不可能抛下你走的。” 安红豆似是被这句话说服了,不再多言,托肘沉思一会,看看四处无人,道:“王孙的病,我没有几成把握,用毒之人无迹可寻,毒我也没见过。而且,最诡异的是,此毒不影响正常的生长,脉息也一切正常,就是用银针一测,王孙身上就带毒。你们怎么看?” 安易生想了想,道:“这,或许没事,王孙还是会平安健康长大,该干嘛干嘛去。” 安红豆白了他一眼,看向卜清河。 卜清河:“或许这毒本身没有影响,可会不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或者特定的东西下才会诱发毒性?” 安红豆:“我也这么想,只是世上用毒之人多半已经销声匿迹,想知道缘由,也无迹可寻。” 安易生突然想起绣红,她似乎对江湖之人和事都特别熟悉,于是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们都认识。” “谁啊。”卜红二人异口同声。 “绣红。” 安红豆道:“绣红追随安嬷嬷,早已不知所踪,你怎么知道她在哪?” 安易生反问道:“不是她告诉你百蛊密图在我这吗?” 安红豆诧异:“谁说的,是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叫顺风。” 空气一阵安静,三人同时沉默,最终还是卜清河先开口:“怎样找到绣红。” 安易生和顺风一路上的交情,对顺风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告诉安红豆百蛊密图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于是他飞快的说服了自己,同时将绣红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卜清河这才想起那日安易生说过的答应一个人,那人竟然是绣红。 三人密谋逃出北境王的控制,安易生卜清河决定去找绣红,安红豆虽然答应一起却另有打算。 看着渐圆的月亮,离开迫在眉睫。 第69章 不侵 一连几日,安易生他们被软禁在北境王府,北境王偶尔会过来,也都是别有用心的说些其它事。 今日不同,北境王带了一人过来,竟是顺路,也就是东镶王的遗孤。 顺路长大了些,见到安易生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 “好侄儿,怎么说当初也是这位侠士将你救出红树林谷,今日你就在此谢过吧,从此互不相欠,也算是了解你一桩心事。”北境王拍着顺路的肩膀说道。 顺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也说不出话。 北境王从后面推了一把,顺路被推的向前一步,勉强鞠了一躬,动作僵硬。 安易生道:“顺路,你你怎么了?” 自顺路前来,卜清河和安红豆脸上各自缤纷至极,充满颜色极为难看。 卜清河想的是那日不该答应彩云轩,同她们擒拿这小孩,否则这小孩子隐居在桃园中逍遥快活也好过在这里当傀儡。 安红豆却知道其中的缘由,北境三帮六会,还有其他散乱的匪寨,都是东镶王的散兵游勇逃难至此,现在东镶王的遗孤一出来,过去的仇恨一被激发,再由北境王一统收编,个个为南安王马首是瞻。 北境王心底盘算什么,安红豆再清楚不过,他是想与当今圣上抗衡,野心昭昭。 可北境王带顺路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三人都搞不明白。 虽说正值用人之际,可北境王丝毫没表现出要将他们收入麾下之意,并且顺路前来有诀别之感。 北境王没有多说话,带着顺路离开,顺路悄悄一回头,呆滞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月亮已经很圆了,安红豆体内的毒蛊开始躁动,只待明日正圆之时,若是找不到地方修炼压蛊,就会全身爆烂而死。 几人本是商议等月圆过后,由安红豆将每日引来收集的毒物放出,几人强行出逃,现在看样子是不用等到月圆,没机会了。 果然,北境王走后,先前的马脸男和英俊男人提着剑站到了庭院。 “留下遗言吧!”两人傲慢的提剑刺来。 几人急忙招架。北境王到底技高一筹,等到王孙身子稳定,直接就派人来杀三人。 安易生上次打不过马脸,所以这次直奔英俊男人,提起匕首就刺去。 英俊男人剑法竟然快如闪电,舞的生出残影,晃的人眼花缭乱,伤人却是很轻,安易生胳膊腿上被割了好几条浅浅的口子。这样下去,虽一时半刻不会毙命,时间长了也会被磨死。 卜清河则直接袭向马脸,马脸剑法狠辣,招招夺人性命。卜清河手无兵刃,没有琴也弹不了曲,只能用几招空明拳来招架,中间还夹杂着类似彩云轩阴柔的功法,不伦不类也不知是从卜老太太还是周氏那学来的,一时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安红豆也没闲着,人多不好使用毒功,只好见缝插针的一掌掌的挥出飞影蜘蛛爪,投鼠忌器的又怕伤到自己人。 “哼哼” 不知从哪冒出来两声冷哼,同时墙头越过一个肥婆子。 马脸道:“你怎么才过来!” 婆子没有正眼看他:“没用的废物,几招内都没杀掉这几个小杂毛!” 本来三打二还有胜算,又来一个,安易生想多半是凶多吉少,须得智取。 安红豆却从婆子身上窥出些端倪,这婆子面相凶恶,一双三角小眼,两把讨债扫把眉,血盆大口大红唇,一看就是同道中人,定是有备而来。 可明晚是月圆之夜,所有习蛊之人在近几日都不会有动作,是什么让这婆子冒着毒蛊反噬的风险前来? 婆子目无一切,斜眼瞟了安红豆一眼,直接挥掌前来。 巨大的肉掌冒着炙热的炎气,婆子如同一枚混了辣椒的肉丸,朝安红豆滚来。安红豆一掌直接对住,却被强力的掌劲直直的逼退,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印子,直接被逼的撞到了一堵墙上。 墙被直接撞翻,安红豆胳膊剧痛,也不知是被震断还是震麻了,抬不起来。 安红豆丝毫不管剧痛,狂吐一口鲜血,另一只胳膊挥袖,将袖中藏的跳蛛扔了出去。 跳蛛跳上婆子身上,婆子直接一巴掌将跳蛛拍的稀巴烂,毫无半点损伤。 安卜二人见婆子一招将安红豆打成重伤,又是丝毫不惧毒物,都各自弃战奔向安红豆,将她扶了起来。 两男人一婆子步步紧逼,三人只能后退,渐渐的退到了另一堵墙下,无路可退。 安红豆奋力站起,虚弱又暴躁的推开安卜二人扶住的手,带着血丝朝婆子问道:“何方高人,说出来,让我红豆豆死也死个明白。” “哈哈哈哈,你可知嗯哼!” 马脸狂笑数声,忽然“哼”的一声戛然而止,倒地抽搐几下,口吐白沫死去。 英俊书生面有怒色,两道眉毛皱的连城一线。心道,这妖女好生狡猾,趁着马脸张嘴之际,不知道扔了什么毒物。当下也就提高了十二分警惕,提剑护在身前。 婆子不以为然,一脚踢开倒下的碍事的马脸男的尸体,紧逼上来。 “嘿嘿,蛊婆子再毒,毕竟是虫子,老婆子就是那专吃毒虫的鸟!” 安易生想起安嬷嬷曾经说过,蛊婆中有种白蛊,所习之术专门灭蛊,以防止蛊婆一人独大,害人祸世。 眼前这婆子应该是白蛊,安红豆自然是奈何不了她,可马脸死去,安红豆重伤,剩下两人二对二,虽不知道胜算,但至少得拼一拼。 婆子肉掌中了安红豆的飞影蜘蛛毒,掌心冒气一团黑气,却并不向里扩散,或许是肥肉多了,将毒气挡在了外面,这时候,千万不要与她对掌,可卜清河呢,他应该打不过那英俊的男人。 咦?安易生思索间,卜清河和那男人已经打了起来。 卜清河先是虚晃几招,目的却是捡起马脸掉在地上的剑,有了兵刃,自然如虎添翼,立即反客为主,与英俊男人打的难解难分。 安易生匕首刺向婆子,婆子毫不畏惧,巨大的肥肉裹住锋利的匕首,匕首竟然动弹不得。 安易生心惊,这婆子练的什么武功,肥肉竟比野猪皮还硬,削都削不动。婆子生出二指夹住匕首,另一只手却抽空挥来挥去,力度之大让安易生如置身狂风之中。 婆子身不动,只有一双肥硕的手掌上下翻腾,像拍苍蝇,一点武学的美感都没有,安易生一个俯身,耳边被她手掌轻轻掠过,瞬间脸上一片火辣,竟中了毒。 安红豆的飞鹰蜘蛛毒。 “哥哥!” “易生!” 安红豆欲哭无泪,想到自己的亲哥哥竟要死在自己的成名毒下,顿时五脏六腑一阵撕裂,她只有无限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些害人的玩意打上交道。 卜清河快刀斩乱麻,趁着英俊男瞬间的疏忽,一剑划过那男人的脖颈,奔向安易生,同时红的眼的向安红豆咆哮道:“解药!快给解药。” 安红豆:“我没没有解药” 飞影蜘蛛爪中者即刻毙命,要是有解药还会让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吗? 安红豆浑身一阵抽搐,泪如雨下,面对卜清河的咆哮,她无能为力。 安易生软软的死去,卜清河护着他的尸身,提剑护在身前。安红豆目光呆滞的瘫坐在后面,手里握着一把风飘絮,做着最后的拼搏,轻薄如柳絮一样的暗器将她的纤纤玉手割的纵横交错,她仿佛不知道疼,只待伺机反扑。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3 婆子奸笑道:“别急,你们很快就会去陪他。” “你要是赶过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卜清河咬牙切齿满目森寒。 婆子几招卸掉卜清河手中的剑,正欲挥掌拍去。谁知安易生一个鲤鱼打滚推开卜清河,同时捡起那把剑砍向婆子小腿。 打斗过程中安易生早已发现,这婆子下盘不稳,腿上是命门。 虽只是割开了些肥肉,婆子却吃痛,腿下一软,身子一歪,手掌却不停着,仍是拍向卜清河,心中暗道安易生怎么能不怕飞影蜘蛛毒。 安红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洒下一把风飘絮,直奔婆子掌心,婆子肉掌被这暗器割伤,掌上的毒气瞬间由着伤口倾入。 那婆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肉掌,直直的倒了下去,如泰山崩,三人似乎感到地上震动了一下。 几人相互搀扶,一路杀出王府,却始终不见北境王。 安易生看着妹妹的手,心疼道:“伤口这么深,怕是会留下疤痕。” 安红豆却是没听见,她身上越来越躁动,婆子那一掌不仅只是将飞影蜘蛛毒吸入掌中,似乎也将某种催蛊的东西打入安红豆体内,月圆蛊虫反噬提前到来。 安易生耳边还是火辣辣的疼,同时响起了绣红的话:“你如今已是百毒不侵” 联想以前中过的蛙毒。看来,越是厉害的□□越是不侵! 作者有话要说:  通病吗?主角在一起后好像没什么写的了怪不得童话故事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70章 妖风 几人逃到了北岭坡,过了北岭坡便是桃花山。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人碰上北岭妖风,一阵飞沙走石,将几人困在了风蚀岩阵中。 安红豆蛊虫反噬,痛不欲生,汗血湿透了衣袖,却偏偏等不到夜间月亮出现。安易生和卜清河束手无策,空有着急。 安易生甚至扯开身上的伤口,放了些血给安红豆服用,谁知适得其反,安红豆身上的蛊如烈火遇上油一般的更加不受控。 “把图打开。” 安红豆抛给他们百蛊密图,指望能从中寻得些踪迹抑制蛊虫。 可安红豆早已将百蛊密图参谋千百遍,最终断定它只是一份治病救人的奇门异方,与之前修习的蛊术毫无半点联系。此时也只是将希望寄托给他们两人,但更多的是寻求心里安慰罢了。 安易生第一眼看到百蛊密图,吐了。第二次,没吐,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绝不想再看第二眼,将脸转向一边。 卜清河看安易生举止怪异,走过去看了眼打开的百蛊密图,直接被恶心的心底反胃作呕,顺手将图纸卷了起来,略带嫌弃的丢在一边。 安红豆看到二人这般,一时间也忘了蛊毒反噬的难受。 妖风四起,安红豆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便看见风中飞石中掺杂着一道黑影从头上拂过。 “小心!” 安红豆大叫。几人低头避开妖风黑影,一片飞石从头上划过。 肯定又有倒霉鬼被卷入了风中,被千刀万剐了还掉不下来。安易生心中如是想,谁知黑影又随着风卷了过来,风中射/出几块尖石,竟是直直的射/向三人。 石头不是顺着风向,肯定不是风带的。 卜清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既然不是天象自然,那定是人为,风中的黑影还会出现。 果然不一会,又是一阵狂风拂过,从上至下飞来几片飞石,却被卜清河用剑悉数挡住了。 石头有备而来,有人藏在风中。 安易生想起一路未见到北境王,并且第一眼就仿佛见过他一般,再加上他那给人的独一无二的压迫感,安易生思想大胆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卜清河却是直接问安红豆道:“风里有人?你一直都知道!” 安红豆气踹的剧烈,历声道:“我知道有人,但我不知道会起风,我们今天是折在这了。” 卜清河:“是谁!” 安红豆刚刚太过用力,现在闭目不答话,平心静气压制体内蛊虫。安易生轻声对卜清河道:“是北境王。” 卜清河眼睛一挑,并未问安易生是如何得知。其实安易生只是道出他心中的疑惑,落实了隐藏在风中的人是北境王无疑。 北境多世外高人,想不到北境王也是邪乎的很。 安红豆一副等死的样子,安易生和卜清河提防着突如其来的飞石,还得一边保护安红豆。 这风,何时能停? 风停了之后呢? 藏在风中的北境王奈何不了他们,毕竟妖风飞石杀伤力极强,北境王不得不顺着风向见机使出杀手,他每次起风都会来北岭坡练功,利用妖风练习一门自创的鬼魅身法。 风停,雨来。 这对安易生来说是个好现象,对安红豆来说却是灭顶之灾。毒蛊遇水便越发的想冲出退内,越来越不受控制。 北境王应该是顺着风吹到了坡上面去了,找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卜清河道:“风势往上,我们不可能顺着北岭坡翻过去,碰上那北境王就不好了。” 安易生:“那怎么办?” 卜清河想了想,看着安红豆,问道:“你有彩云轩的迷雾瘴气香囊吗?” 安红豆闭目,缓缓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体力来应对外界的事了。 安易生不知有另一条荆棘丛林,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滴落了下来,赶紧说:“快走。” 安易生想折回,在北境王的老巢呆上一段时间,他也未必找得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谁知卜清河将他们带上了一条从未见过的道路。 雨在这里下不进来,到处一片烟雨蒙蒙,温润而潮湿,硕大的花朵开在了棘刺中间,面前延伸着一条同样由碎石构成的路。 能走这里早就走了,再说这诡异妖冶的景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易生看卜清河犹疑,想起了他们口中的迷雾瘴气香囊,再说看这条路,翻过去应该不是到桃花林就是彩云轩,完美的避开了桃花镇。他记得玉洁身上是有一个香囊,香味特殊,随身携带,本以为是什么独门秘制,谁知一出门,整个彩云轩几乎人手一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雾瘴气香囊? 卜清河又问安红豆有无破解之法,这次安红豆闭目打坐,仿佛没听见一般,一片大大的叶子慢慢的挡住了她的身躯。 安易生道:“不如我们就在路口避雨,觉得身上有异就出去外边,吸几口新鲜空气。过些时日还从北岭坡走。” 卜清河只能点点头,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忽然想起安红豆是不会再挪动了,忙回头一看。 安红豆呢? 安易生和卜清河寻去,只见硕大的叶子上散着些红色的衣物,巨大花朵间流淌着浊物,中间还浸泡着刚死不久的跳蛛,不远处还散落着那张百蛊密图 安红豆的一切东西都在,就是不见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卜清河直到这里隐藏着某种凶险,安红豆多半已经遇难。他当即面露哀戚之色,看向安易生,眼神已挑明一切。 安易生看了这一堆残物,心里还想着,不可能,什么东西能瞬间将一个大活人吞噬掉,却留下这么多痕迹。 “红豆?” “红豆” “豆豆” 他疯狂的呼喊数声,却始终无人应答,声音也被这艳丽可怖的荆棘丛林所吞噬。终于他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恨恨道:“北境王,我一定要杀了你替红豆报仇!” 卜清河将他揽在了自己的肩膀,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 于是两人朝那堆衣物跪地拜了拜,离开,顺便扯开几面大叶子,走进外面的暴雨中。 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就像安家和卜家,注定要在皇权争斗之中风雨飘零,分崩离析。安易生从没有如此的恨过,他似乎理解了安红豆所谓的“你想置身事外,可事外又有另外的事;你想独善其身,可真的独善其身后,你去哪?身边又有何人?。” 安红豆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能在这权利漩涡中越战越勇。 安红豆忽然想起那日卜清河大婚,安红豆送来了一把扇子,当时就觉得蹊跷,这是何意?后来安红豆自始至终都没提过。 现在细想,那扇子多半是卜清娴之物。 雨中的两人裹着不知名的大叶子,安易生大声的问卜清河,因为声音小点就会被雨声覆盖。 “你记得大姐姐的扇子都有什么标志吗?” 卜清河竖着耳朵,大声回答道:“她只收世间鲜有的,基本上没见过的她都留有。” 那这扇子是卜清娴的无疑了,卜清娴是南安王子的侧妃,这 安红豆明里追随北境王,暗地效忠的却是南安王,难怪北境王要杀掉她。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4 看样子南安王也容不下她,所以派人暗算了北境王孙,嫁祸安红豆,借刀杀人,一举两得,实在是高明得很。 安红豆在夹缝里生存,也走了条死路。 安易生没见过南安王,可一路走来,全是在南安王的阴影之中,这位南安王,不得不去会上一会。 按理来说,卜清河也算是南安王的姻亲舅丈,两家几辈人都有世交,这翻脸有点难度,所以卜清河第一时间没表明态度。 安易生:“表哥,这是我和南安王的事,我知道你为难,你不插手就罢,有些账越积越多,我不得不算上一算。” 卜清河:“都依你的,只是如今南安王表面大势已去,可谁不知他是不是在暗里蓄力,要知道他老了,没几年了,在不造反也没机会了。” 安易生:“所以我们按兵不动,等他自己跳出来?” 卜清河:“正是。” 安易生:“不必等到那时候,南安王的命,有人比我们更想要,花刺哈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卜清河:“你要杀南安王,我随你去,祖上的交情在这辈已经还清了。你要杀北境王,我也随你去,毕竟,红豆是我们共同的妹妹。” 安易生有些感动的看着卜清河,转过头,加快了脚步赶往彩云轩。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集网剧,里面什么冰清玉洁锦绣玲珑吉祥什么的都有,我去!!!以后我取名要慎重,烂大街的名字随便一撞一大堆。 ̄へ ̄ 第71章 血劫 北境王乘着风上了北岭坡,遇到了暴雨,只好找了地方避了避雨,心想雪中难走,安易生他们是不会冒雨强行出北境,多半是折回北城内躲了起来。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于是多疑的北境王这次猜错了,安易生和卜清河顺利的翻过北岭坡,到达桃花镇已是几日后。 桃花镇依旧平淡而热闹,最大的客栈住满了人。 卜清河当了腰间的玉坠子,换了些银两,两人便住进了客栈。 想不到客栈的小二还记得安易生,很是热情周到的问好,又是添茶又是倒水,丝毫不觉他们落魄,毕竟,从北岭坡上过来就如鬼门关走过一遭,满身风尘。 两人点了些饭菜,在堂中坐下,雨水打湿的头发又被晒干,紧紧的贴在脸上,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活像两个臭叫花子。不过这样也好,掩人耳目。 不过好像并没用,毕竟连个店小二都能一眼认出。 店小二神秘的拿了个包裹道:“这位爷,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位爷回来见你不在,就走了,东西都忘了带。” 安易生正要接过看看,门口一阵热闹,走进来一群彩衣喇嘛,在几人周围分桌而坐。 店小二楞了,但还是发挥出职业素养,笑脸一迎,招呼上去,冲着看上去最光鲜的一人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依次给每人倒上茶。” 所有人不语,只当没听见,可能都听不懂。 这时旁边的一个人用中原的官话轻声招呼店小二过去,两人轻声说了几句话,店小二一吆喝,不久饭菜就端了上来,清一色的素菜。 店小二忙完又过来了,安易生在店小二招呼喇嘛们已将那东西看了个遍,都是些寻常衣物,想必顺风也不想要,于是将包裹包好,放在一旁,正好两人缺些衣物。 安易生见店小二有些惊慌,同时又看到周围的喇嘛妆容怪异,一个个如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大公鸡,不想普度众生的大佛陀,更像一群妖僧。便问道:“那些人什么来历。” 店小二摆摆手,轻声说:“不要问了,小心惹上祸端。” 卜清河也是奇怪,盯着喇嘛看了一会。一桌貌似身份尊贵些,身上是暗红暗黄相间的半截,也不知道是袈裟还是僧衣的衣物,桌上放着一个圆形香炉,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梵经嵬画,材质似是某种黑玉铁质,色泽流淌,看样子很是值钱。 卜清河不禁多看了会,对面的喇嘛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店小二:“我的爷,别看了,刚才我就看了一眼,那人就说这东西会吸人魂魄,看多了会死的。” 安易生:“番邦妖言,不足为信。” 后面一人道:“施主若不信,老僧就是那取人魂魄之人。” 好嚣张的口器,安易生正想起身回怼,却被卜清河按住:“不要节外生枝。” 店小二打圆场道:“误会,都是误会。” 夜里,二人沐浴完毕,换上了顺风的衣物,也算将就,刚好合身。 卜清河:“我看到一个妖僧的腰上别着三个扳指,期中一个好生眼熟。” 安易生:“店小二说他们只是来办点事,如今事已办完,入夜前就走了。别想那么多。” 卜清河想不通,也就不在多想,二人睡去。 第二日,两人离开客栈,经过桃花林,直奔彩云轩。 此时的桃花已凋谢,桃还没结出,桃木正盛。树林里视野一下子被拉开,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一泓清泉,绕过几段路就看见彩云轩。 此时的彩云轩没有半点色彩,屋瓦颓废。还没走近,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血腥,进入轩内,明显是经过一番修罗战场,香尸遍地,彩衣横陈,血流的遍地都是。 安易生和卜清河所到之处,竟没碰到一个活口,几乎全是被利刃穿胸,一招毙命。 这也太惨了吧,都没个收尸的。 安易生万万想不到彩云轩会落得如此光景,能洗劫彩云轩,还洗劫的这么彻底,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卜清河想起了卜清雅,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危,不由得翻过每一具尸体都确认一番。发现不是,心底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去,眉头皱了上来,如此反复。 安易生看到了冰清、雪月还有其它的一些熟面孔,却始终没看到彩云轩四大美人以及卜清雅。 两人看的仓促,并不搜查舍内,而是奔往悔心崖,沉鱼周氏或许在那里能免过一劫。 悔心崖里是个山洞,里面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坑,水坑里满是孑孓,洞顶上面还滴着水滴,周氏母女相依靠在石墙上,面色平静如同睡去。 “周姨娘?” 没人回答。 “清雅?” 卜清河试探的问道,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他试探的用手推了推卜清雅,结果母女二人一齐倒下,显然是已经死去。 卜清河跪在周氏母女面前,伤心痛哭。 什么人这么狠心,周氏离开彩云轩当卜家小妾二十余年,若说结怨,也只有二十年的事了。可卜清雅呢,卜清河知道这个妹妹一向胆小怕事,恪守本分,到底是谁竟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事情还是在彩云轩,彩云轩向来不畏权贵,南安北境王也奈何不了她们。 卜清河跪了好一阵,安易生才将他托起,短短几日,妹妹们都离他们而去,从此他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安易生:“得先找到白老妇。” 卜清河擦干了眼泪,的确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但当他听到白老妇,瞬间想起她那年迈干枯的手指上常戴着一枚碧绿的扳指,和那天妖僧腰间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是谁了,那天的妖僧,是他们杀了彩云轩的人。”卜清河道。 安易生大体已明了,只是尚不清楚其中原委。他带着卜清河将周氏母女的尸体搬了出来,和彩云轩其他姐妹一起,放在了白老妇常会见的大厅。 其他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彩云轩房舍虽多,但排列的整齐,尤其是经过一番打斗,门窗都破损,墙上满是血迹,一眼能看到里面。 两人巡视一周,把房里的少数尸体拖出来放外面,直到后院闭月的药房。 前面忽然一阵动静,安易生寻声过去,看到了两道沾满血迹的爬痕,顺着爬痕找上去,看见一人躲在一堆烂木头后面,没藏好,双腿露了出来。 “谁!” 安易生问道,然而没人答话,面前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人在装尸体,卜清河上去掀开那堆烂木头,里面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双目紧闭,还在装死。 采花贼腿断了早没了知觉,本以为藏了好好的不会被发现,听到喝问也只是装死,现在被别人从烂木头中拔了出来,也只能继续装死到底。 卜清河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安易生却是从他那消瘦脸上看出,他就是那时的采花贼,老淫贼的小徒弟易笙。 安易生只当他死了,上前去拖尸体,不知尸体碰到了什么,或许被木头割到了,采花贼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嘶”。 安易生当即停下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脸,道:“没死就起来。” 采花贼终于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们二人,如遇到救星,眼睛瞬间放出烟花,又被泪水溢满,大吐一番苦水,叨叨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看样子他几天滴水未沾了。 卜清河找了些茶水,将采花贼灌醒了,安易生则将他们能找到的尸体集齐,一把火全烧了,今生之事灰飞烟灭,冤也好债也好来生再续。 卜清雅身上的夜叉毒龙鞭竟没被拿了去,安易生索性拿回来自己用,也算是物归原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5 采花贼醒来后,看到了旁边的茶水,一脸惊恐道:“你们该不会给我喝那该死的桃花蜜酿吧。” 卜清河不知桃花蜜酿,安易生却是很清楚,这东西在彩云轩很常见,魅惑催情专用。 采花贼叫苦不迭,在彩云轩这些日子,雪月换着花样折腾他,其中就包括这天杀的桃花蜜酿。惹得采花贼思春不得解,没有暴血而亡,但多半都不/举了。 卜清河冷冷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采花贼刚对卜清河建立起的一点好印象片刻扫地,当年和安红豆在安府假装一家和睦时,这位远方表亲对自己这位冒牌表弟有着莫名的敌意,采花贼一直搞不懂。如今看他们眉梢眼角尽是情,你来我往一言一语似乎心有灵犀,二人甚至衣着都一样,是在是不能不让人瞎想。 果然有奸情! 采花贼迟疑思考了一会,安易生以为卜清河吓着了他,于是温言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白老妇呢?” 采花贼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安易生这朵高岭之花被别人踩了去,也不知是在上还是在下,瞬间觉得自己难当这采花贼的名头。 道:“我只记得有人来问我轻功的要诀。哎,说实话,雪月那婆娘不过来了,冰清到是每天过来找我要武功,要知道那是我师傅的成名绝技,虽然他已经被崔秦瑶给锤死了,不过也算是享遍人间齐富,被他上过的人能组成一个桃花镇,也算不枉此生” “说重点!”卜清河很少有如此严厉的语气。 采花贼被打断,于是想了想,接着道:“那天冰清走后,外面有厮杀声,我顺着门缝看去,一群穿着彩衣的僧人在大开杀戒,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也听不懂,隐约我还听到冰清哭着叫了一声‘宗主’。” “那些彩色的妖僧武功似乎专克彩云轩,功夫再高的彩云姑娘在她们面前都撑不过一两招。我看势头不对,马上爬出去,我的腿虽然废了,但师傅的轻功灵活多变,没个章法,全靠自己领悟,跟她们说了她们也不信。” “我逆行倒施,以手作脚,窜上了屋顶,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哎,本来是准备逃跑的招式,被提前用上了。” “后来呢?”安易生问道。 采花贼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看向不远处尸体烧出的熊熊烈火,道:“人死完后,我看见他们把白老妇烧了,烧成灰放进了一个黑色的香炉里” 安易生和卜清河对视一眼,同时响起了那天妖僧手中的香炉。 采花贼不说话了,三人一阵沉默,不远处的烈火烧的噼里啪啦,耳边似乎有人的哭喊声,切切碎碎,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三人面向烈火,又添了些柴,拜了几拜。 第72章 翻云 一连几日,两人带着采花贼,一路南下。 路上也断断续续的从采花贼口中得知,彩云轩的三位老美人带着玉洁,应岳玲珑所嘱托,去刺杀南安王去了,一去数日,音讯全无。 崔明傅死了,卜清河只是淡淡的哀愁了一会,毕竟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死亡并不陌生,看淡即可,脚下路还是要走。 刚走进南安境内的安城,南安王遇刺的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 传闻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南安王被地狱来的女鬼索了命,活活被吓得中风死去;有的说南安王被刺客削了脑袋;还有的说这只是谣传,南安王还好好的在王府中。 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南安王遇刺是真,可刺客得没得逞就不得而知。 夜里,安易生和卜清河隐藏在南安王府周围,王府外虽寂寥无人,可里面却是戒备异常,看来玉洁她们失了手。 漏夜是混不进去了。 南安王,两人对这个名字一直感情复杂,少年时,卜家需得借着他的庇护得以安存,可卜家一落败,墙倒众人推的第一人也是南安王。 他不像恩人,也不像仇人,却像操控命运的,无情的翻云覆雨手,搅合在安家和卜家几代人之间。 采花贼被他们安置在一家破客栈里,两人一连几日转悠在王府外,始终无法进去。最终,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卜清娴身上。 记忆中的卜清娴每逢初一十五,必会去庙里烧香拜佛。过几日就是十五,希望她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 上天还是眷顾的,这月十五,南安王府出来一辆马车,里面的人看不见,但从旁边走着的大丽儿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是卜清娴无疑。 两人悄悄的尾随马车,马车一路走到悬空寺,停了下来。 大丽儿忙牵手,从车里牵出一位锦衣华服的贵人,真是卜清娴。 安易生和卜清河隐藏在旁边望着,卜清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几乎辨别不出来是她。如今的她眉尾上挑,眼角上扬,嘴角似笑非笑,整个人透漏出一股凌厉,再也没有半点少女时的温婉。 大丽儿牵着卜清雅进入了庙内,两人跟了上去,埋伏在了卜清娴回来的路上。 卜清娴上了香,顺便求了支签,下下签:谁道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大丽儿道:“小姐,这个不算,再求一只吧。” 卜清娴摇摇头:“求神问卜之事,一次就成,哪有几次的道理,你若不信这神佛,神佛也就不会信你,后面求得再多次也无益。”说罢将那根签扔进了签桶,如此明白的意思,也不需花银子让人去解签。 卜清娴皱着眉走了出来,行至一拐角,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和大丽儿一起被人拖进了树荫深处。 慌乱间,都还来不及叫唤,只听得一人轻声道:“姐姐,是我。” 卜清雅扭着脖子看去,瞬间湿润了双眼,道:“清河?是你真的是你?”说罢用手摸着卜清河的面颊轮廓,仿佛在寻找一丝真实。 一番催人泪下的相认后,卜清河进入正题,而卜清娴还沉浸在“这些年你为什么不过来找我”的幽怨中。 卜清娴:“你想进王府可以,可这位是?” 安易生道:“姐姐你忘了我吗?安易生,你安家的表弟。” 卜清娴听到安易生三个字,面色大惊,眉宇间有说不出的不待见。尤其是听到卜清河和安易生结交侠侣之后,她的眼神欲语还休,伸出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卜清河的脸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震惊,大丽儿小声道:“小姐,当心手疼。” 这一巴掌,让卜清河愣住,安易生结结巴巴的道:“大姐姐,你为何” 卜清娴:“为何!从你第一日来我卜家,我就知道卜家迟早要毁在你们姓安的手里,你这些年的那点事,当我不清楚吗?” 安易生实在是没发现自己是这么不招卜清娴的待见,又想起当年初见之时,大小姐送了两人各一把角骨玉扇,承当增添兄弟情义,虽然拿扇子最后被安嬷嬷断定为压蛊的虫玉所制,但安易生还是相信这只是无心之失。 可是 过去美好的回忆一下子幻灭,被现实打击的淋漓尽致。卜清娴身为卜家大小姐,在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中,怎么可能最家族的过去一无所知,十几年来娴静,足不出户安然的大小姐只是表象。 这打击来的突然,来的不知所措。 卜清娴又道:“清河,你是我们卜家三代单传,本该由你来振兴家业,你却和这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妖人混在一起,你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卜清河只是怔怔,卜清娴又指着安易生道:“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沾亲带故,你我两家颇有渊源,今日我不逼你杀了他,只求你能远远的离开他,再也不见他,陪我回王府,我和你姐夫定会为你物色侯门贵女,为我卜家开枝散叶。” 卜清河冷冷的说:“我要是说不呢!” 卜清娴:“你要知道这是在哪里?王爷要想抓你,你们插翅也难逃。”又对着安易生道:“你真以为你们能刺杀得了王爷?” 安易生在想,卜清娴是如何将彩云轩的刺客和自己画上等号混为一谈的,卜清河却道:“姐姐,你就这么效忠南安王,你忘了奶奶死后,是谁苦苦相逼让卜府付之一炬的吗?” 卜清娴怒瞪着眼睛道:“他要是真的苦苦相逼,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卜清河:“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卜清娴苦苦相逼,安易生看不过去了:“姐姐,趁我现在还在叫你一声姐,你就别逼表哥了。他与南安王作对,一般是为了我,一般是为了卜家过去的恩怨,你嫌弃我害了他我可以理解。可是同为卜家儿女,你们为什么不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卜清娴有些冒火:“同仇敌忾,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东镶王的余孽。南安王一生效忠朝廷,功彰赫赫。可年老还是敌不过皇帝的猜忌” “姐姐,对不住了。” “什么?”话未落音,卜清河一计手刀敲昏了卜清娴,同时示意大丽儿闭嘴。安易生则一脸震惊的杵在原地,一会才俯身下来,悄声说:“你干什么,接下来怎么办?” 卜清河道:“姐姐如此固执,冥顽不灵,若是让她回去,定会告知我们在这里,那就不好办了。” 安易生想了想,也是,卜清娴从小被寄托的希望就是嫁入南安王府,保着卜家几年安稳,从爷爷辈到父辈,再到卜清娴,追随南安王已经根深蒂固。 卜清河幼时多病,也救了他,没有让他延续几代人的悲剧。 大丽儿脸上重逢的惊喜荡然无存,大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时隔多年,这丫头还像以前那样高壮丰硕,只是话没有那么多了。 “大丽儿,扶你家小姐回去。” 卜清河心生一计,可以顺利的进入南安王府。 大丽儿出去朝随行的小厮嚷道:“侧妃突然犯病了。”等一行人将卜清娴抬上娇子,安易生和卜清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最后面两个人掉了包,换好衣服跟在最后面,在大丽儿的担惊受怕中进入了南安王府。 谁知此时王府一片慌乱,卜清娴回到寝院,南安王子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走开,嬷嬷抱来了襁褓中的婴儿,没有大夫来给卜清娴看病。 “你们两个,随我过来!”大丽儿施令道,对别人只是声称这是两个刚分过来的下人。 待其他人走后,大丽儿抱起婴儿,哄着睡着了,对安易生和卜清河道:“少爷,小姐毕竟是你亲姐姐,你又何苦让小姐为难。” 卜清河并不答话,而是望着大丽儿怀里的婴儿发呆。 婴儿粉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眉目安静不知天高地厚的睡着,安易生看着很想过去抱一抱,却被大丽儿别扭的转过身以示婉拒。 卜清河:“这是姐姐的孩子?”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6 大丽儿有些犹疑,带着忧郁细细的答道:“嗯~嗯!” “什么时候出生的,现在多大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七月十五的生日,如今快两岁了,整个王府就着一个王孙,世子和王妃都对他很珍视呢,生怕”大丽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就不在往下说去。 卜清雅醒了过来,摸了摸还疼的后脑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卜清河:“是你打昏的我吗?” 卜清河转过脸,默认,他不想看到卜清娴哀戚而绝望的脸。 卜清娴哭的面容扭曲,不想再说什么。一眼看到大丽儿手中的婴儿,恨不打一处来,扔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你干什么?”众人惊呼,婴儿也被吵醒,嘤嘤嘤的大哭起来。 大丽儿只好抱着婴儿给外面的嬷嬷,交代一会后走了回来。 卜清娴哭的歇斯底里,发疯发的意犹未尽,大丽儿只是立在一边,并没有人来劝,显然她在王府是经常这样了。 安易生和卜清河不明白卜清娴为什么这样,大丽儿却是清楚又无奈,这些年王府的生活,主仆二人同甘共苦,她是看着卜清娴一步步的走上歧路的。 卜清娴的婚姻前些年还甜甜蜜蜜,和世子恩恩爱爱,导致王妃李静茹,当今皇后的亲妹妹被冷落,影响到了南安王的仕途。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青梅竹马又如何,两小无猜又怎样,终究抵不过钱权人欲。 即使是和李静茹争斗多年,世子还是一个又一个小妾的娶回,只是没多久那些女人都死了。 卜清娴前些日子还不知道,后来才明白是李静茹做的手脚,这也为她开启了新的一扇门。 后来李静茹刚生下孩儿,她就送了她一晚雪崩红花汤,知道真相的世子对她日渐冷落,展开了无期的冷报复,同时也让她认清了现实,自己终究是比不上李静茹,活着也好,死了也一样。 卜清娴发了一阵疯又昏了过去,这次是真的发病了。世子不会放过她,皇后更不会放过她,她早已被慢性折磨的性情大变,甚至神志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玉殒 南安王府真的出事了,刺客行刺成功,带走了南安王的头,使得安易生卜清河此生无缘与南安王见上一面。 安易生奔了出去,随着人群,看到了躺在雪中没头的南安王,旁边还有一个用被子裹着身体的美人,在南安王世子的逼问下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的一个劲重复着:“女人,好凶狠的女人” 外面一声惊呼,“有人!” 一个抱着坛子的丫头被吓得不轻,一群人连忙带兵追过去,丫头瑟缩道:“刚刚有人,提着头从那边过去了。” 丫头瞒过了所有人,却没骗过安易生。同样,南安王府中鲜有人认识安易生,刚巧那丫头就是其中的一个。 玉洁装的逼真,楚楚可怜的表情再加上因害怕而垂下的泪珠,仿佛就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丫鬟,同时她因害怕而下意识抱住东西的手力道刚好,那也不知是泡菜坛子还是夜香罐子的重量,衬托了她柔弱无力。 安易生一副家丁装扮,走到玉洁旁,拉着她的胳膊,装模作样的给她擦眼泪,就像王府中的一对小情人。 “哪个院的奴才,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管家模样的人连忙驱赶他俩,安易生和玉洁也就依言下去。 各院得知消息,一阵哭天抢地的涌了过来,将南安王的寝院围的个水泄不通。 身后喧哗的人们渐渐远离,玉洁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装的挺像的!” 这本是安易生的话,如今让玉洁抢了先,一时语塞,只好道:“你们得手了?” 这是句废话,明知故问! 玉洁也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手里的坛子,道:“你要不要看看?” 安易生看了看那黑不溜秋的大坛子,容下一个人头也是绰绰有余。 “你害怕?还是不想看?”玉洁将手中的坛子给安易生,安易生又推了回来。 “你后面准备去哪?” 玉洁看着天上的月亮道:“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月亮。你被蒙着眼睛,面上却没有一丝惊恐,甚至嘴角还好像在笑。” 安易生心想那时被包成粽子,自己什么样的表情,还真不知道。 玉洁又道:“我喜欢你的这双下巴,落雁姑姑说,下巴有弧度的男人靠得住。” 安易生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玉洁一摆手,眉眼一挑,道:“哪里哪里?都没爱过,哪来的负。彩云轩的姑娘,自小都教导人心易变,所以宁可得到男人的人,也不太在意男人的心,可我却恰恰相反,我辜负了宗主十几年的教诲。” 安易生听到玉洁提起白老妇,心底一阵酸楚,彩云轩已被付之一炬,白老妇的骨灰都被人带了去。 玉洁看安易生面色酸楚,只当是他感念旧事,于是说道:“这只是女儿家的心思罢了,你不必介怀,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愿,随心就好。” 安易生决定隐瞒彩云轩的事,两人一路走到一片花荫出,这是安易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完全在跟着玉洁的步子在走。 安易生看了看那坛子,玉洁笑着又往他怀里递了递,安易生接过,闻到一股被老坛酸臭覆盖住的血腥,也就不打开盖子,看了看四周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洁道:“交差啊!怎么?你还是不敢看,我手法很好的,他的脸还是睡去的模样。” “说实话,我杀人不少,却最讨厌看到人死之后,脸上还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恐惧,这会让我犯恶心。” 安易生心想:天底下,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泰然处之的人又有几个呢?又有谁,会一脸淡然的任人宰割,面对死亡真情流露,再正常不过了。 安易生:“你在等人?” 玉洁道:“对啊,你还没说你过来干嘛的。” 安易生看了看坛子,道:“杀他的!” 玉洁诧异的回头:“哦?你这么能忍让,竟然也会主动起杀心,这南安王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安易生想起安红豆,又是一阵心痛,叹息道:“他害死了我妹妹。” 玉洁:“说来也巧,我正想和你说,红豆豆那个妖女和南安王有联系。” 安易生不满的看了玉洁一眼,玉洁却面不改色,丝毫没对安红豆的死有半点遗憾之情。 出于对安易生的尊重,玉洁别过头不看他,恩是恩,怨是怨,彩云轩的人对于安红豆的死,不需要表示太多。 玉洁终究于心不忍,看着面色消沉的安易生,心终究还是隐隐作痛,她故作轻松的道:“妖女诡计多端,你怎知她就这么死了,安红豆心思阴暗,报复不小,怎可能就这么甘心的死去!” 安易生的确没见到安红豆的尸体,可是蛊虫反噬,月圆暴雨,荆棘丛林,她若不死还真能上天了。 “你等到人后,准备去哪?”安易生略带郑重的问玉洁道。 玉洁:“回彩云轩吧,还能去哪?”她试着从安易生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其它的意思,然而终没找到,有点失望,又道:“反正你也不要我。” 安易生欲言又止,无限惋惜的看着玉洁,道:“若是你回不去怎么办?” 玉洁:“我想回去害怕会不去”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看着安易生哀婉的脸,愣了一下。 安易生:“玉洁” 玉洁却是一仰头,长叹一口气,道:“回不去也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宗主早说过,西方的使者早晚都会接她回去,无论死生,她总就是要走的。” 安易生还想细问,可看玉洁也没有想追究甚至报仇的意思,也就不再问去。 玉洁面带笑容,流着泪道:“宗主一直告诉我们,若有人来接她回去,我们不要阻拦,相反还要恭送她离开;她走之后,彩云轩就散了,各自去修自己的福业去。” 可是彩云轩一个活口都没留! 玉洁道:“彩云轩的姑娘,不需为死亡而伤心。你走吧,我们不会再见了。” 安易生:“玉洁?” 玉洁:“你和你的表哥去长相厮守去,别来掺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安易生还想说点什么,玉洁却是袖子一拂,上了树梢,同时发出一声响。 “在这里!”马上有人提着火把过来,安易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卖了,玉洁这是明显的想暴露位置。 玉洁多半是利用安易生自己脱身,安易生别无他法,追了上去,后面尾随了一大波官兵。 玉洁声东击西,却没想到安易生轻工不错,竟追了上来,两人越靠越近,将一众官兵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玉洁一晚上没停过,安易生也追了一晚上,待到晨光升起,才发现跟着玉洁到了个熟悉的地方。 破旧的院子杂草众生,中心的一棵树上挂满了红铃铛,真是绣红的藏身之所。 只是如今院里院外都一片破败,马府都早已搬走,绣红还在吗? 玉洁在院里立住,道:“你这样跟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吗?” 安易生道:“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说清楚。” 玉洁:“不必了,我知道了,过程再详细又如何,结果已经那样了。我不会在回彩云轩,你就让我有点美好的回忆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7 安易生:“不是彩云轩,而是北境王,他武功高强,身法诡异,到底是什么来头?” 安易生只所以这样问,完全是猜测,彩云轩这种四处树敌的杀手组织,能在北境这种快意恩仇的地方存在这么多年,多半是北境王的功劳。 玉洁冷声道:“他有一统天下的实力,你不要得罪了他!” 得罪?是该说安红豆玩火自焚还是说自己遭受池鱼之殃呢?总之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安易生一直没看到落雁几个婆子,心中暗想上次的行刺是不是她们三个失利?又一细想,应该不可能,彩云轩的老杀手们不至于打草惊蛇,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刚想着,婆子们就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 “好小子,你怎么在这!”羞花一插腰,抖着双下巴道,“白老宗主还准备找个时间把你请来问点事情呢!” 安易生不想在说第二遍白老妇已死,只是听着,默不作声。 玉洁道:“各位姑姑,多谢这些年对玉洁的关照,这单完成后,玉洁不再回彩云轩。” 落雁闭月不答,低头沉思,羞花却先来了劲:“你这丫头,你不回彩云轩你去哪?想想你以前砍过的脑袋,多少人想找你偿命!” “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想和他私奔,你们除了彩云轩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哎,你这丫头,猪油蒙了心,泔水进了脑袋” 羞花说着说着,见玉洁流下泪来,安易生默然,落雁也是一脸戚戚然,闭月转头掩面,心下也就慌了,也想起了白老妇身前的交代。 “彩云轩?回不去了?”羞花试探的问道,落雁点点头。 羞花大怒,是何人这么大胆。她将北境南安所有可能的高手都想了一遍,最终想起了白老妇生前曾说过:“西方的使者,终有一天要抓她回去” 悲伤的,怨恨的,愤怒的,莫然的再怎样都无济于事。 羞花愤怒的将玉洁放在树下的坛子挥倒,坛子摔碎,露出了南安王的人头,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面带病容,谈不上高雅,谈不上矍铄,同样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玉洁停止了流泪,飞身离去,安易生想追过去,却被三个婆子拦住。 闭月道:“你若是感念她对你的心意,就别再追了!”说罢也随着玉洁离去。 看着地上的人头,安易生在想是何人会来取,花刺哈?还是岳玲珑? 官兵的动静老远都听得到,这要是被发现,就是人赃并获,安易生无处可逃,正在这时,破屋里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请到这边。” 这声音很熟悉,是绣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章名字叫玉陨,但作者不喜欢把笔下的人物写死。可剧情需要啊,完结阶段,本章以后开始热盒饭,不定期有人领便当。 第74章 身毒 绣红被黑衣裹得像个异教徒,站在阴暗的地方,躲着光线,朝安易生挥挥手。 安易生进了破屋,破屋里竟藏着个不起眼的破地窖,下了地窖,更离奇的是里面还有口棺材。 棺材附近是断了的链子,旁边还散着几块压棺石,看样子之前还贴过镇魂符咒,四面墙壁上都有个祭台,蜡烛被烧了一半,黄的发黑,很久没用了,整个场景像是镇压厉鬼的小墓室。 棺材没有盖子,盖子被扔在一角,下面还压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安易生看得有些发怵,绣红轻声道:“公子莫怕,那是我的舍友,我们这几年同屋共住,她丝毫没怪罪我抢了她的棺材。” 安易生被这冷幽默冷的背脊发凉,上面入口处透的一点昏光随着绣红推动遮板彻底熄灭,四周带着灰尘的腐朽味让安易生痛打了个喷嚏,发出一声巨响,同时想到上面还有人,于是捏了鼻子,用嘴呼吸。 谁也看不见谁,绣红却是对此很是熟悉,道:“这里发生什么,外面都听不到的。” 安易生只是没注意,棺材里面都是抓痕,这里很久之前上演过人间惨事。 黑暗中连绣红的呼吸都听不到,安易生只觉身处一片虚空,他对着黑暗道:“绣红?你一直在这里吗?” 绣红道:“你说过会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安易生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纵然时过境迁,纵然他也想找到卜清河安红豆后立即回来,可天哪能遂人愿,多少承诺都被无时无刻突发的事件所耽搁遗忘。何况,他没有带来解药。 绣红道:“公子不是专程为奴婢过来的。” 安易生赧然,如实说出了自那日离开后,到安红豆死去的一系列事,最后说:“若是有时间,我定会向玲珑尊主求蚀骨散的解药,不过现在也不迟,彩云轩刺杀南安王得手,相信岳玲珑也在附近。” 绣红没作声,安静了一会才说道:“公子若是觉得太黑,可点亮附近的蜡烛,不碍事的。” 安易生听后,只能摸索着去墙边,打开火哨子点燃了蜡烛,顿时黑暗的墓室里照亮了一角,却不见绣红。 绣红躺在了棺材里,道:“花刺哈已经死了,前些日子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好几天,现在可能都被野狗消化完了。” 这,花刺哈的风云寨被南安王一把水给淹了,和岳玲珑一路被追杀,早已没有为东镶王复兴的大计了,剩下的只有私怨。 所以他是刺杀南安王也好,被南安王擒住也罢,左右都已身死,安易生毫不意外。 那这南安王的头,玉洁是想给谁? 除了岳玲珑杀南安王给花刺哈报仇,是在想不出其他人。 安易生:“你怎么知道的?” 绣红:“长夜漫漫,闲来无事会出去走走,本以为天底下无人再认得绣红,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公子。” 安易生:“你不怕出意外回不来?” 绣红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我这样需要怕吗? 安易生惊的无以复加,绣红褪去了一身黑袍,一头白发倾泻直下,如断了弦的多弦琴。她的肌肤惨白惨白,如地狱魔女,浑身没有一点温度。 绣红全身冰冷,面上也无表情,活像一个瓷人,定是这些年不见天日所酿成的。 安易生道:“你别担心,在多待几日,等我找到岳玲珑,定能医好你。” 绣红道:“找到她也没用,她不会蚀骨散的解毒法。” 安易生道:“你别这么没信心,蚀骨散怎么说也是出于她门下。” 绣红又道:“公子别在多说了,我说没用,定是没用了。” 安易生这才发现,绣红是忧是愁,是喜是悲,语调里能表现出来,可表情完全不能跟着她的情绪变化,这,太诡异了,是在难以接受。 安易生:“试试又何妨。”忽然想到,绣红是如何断定岳玲珑处理不了这蚀骨散的?于是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绣红道:“蚀骨散出自玲珑局的花魔仙,当年花魔仙驰骋江湖时,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何派,后来一位来自西域的圣使从中窥探出了些端倪,原来花魔仙的功法出自天竺魔功。” 安易生实在是想问,“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谜底埋在他心中实在是太久了,绣红年纪不大,却无所不知,而且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所以绝对不是岳玲珑白老妇那种驻颜冻龄的老怪物。 绣红又道:“天竺的秘功,向来只传一人而精之,而且都是循环分合,倘若花魔仙留在玲珑局,那么她的功夫定会和岳玲珑传授给同一人,待到那人收徒时,再将这几门功法分开来传授,如此分合,周而复始。这和她们的教义有关。”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没救了,“当时给你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安易生问道。 绣红摇摇头,躺了下去,道:“花魔仙生前留在南安王府的人,可能侥幸逃过了追杀,可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安易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忍心绣红下半生就这么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墓窖子了,想说定有解药,在绣红面前也是相当于大放厥词。 绣红道:“能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公子若无事,待到外面人离去,自行离开便可,请恕绣红不能相送。” 安易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高兴不高兴,但能明显的感觉绣红已经绝望,于是他大胆的问道: “绣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对这几十年的江湖中事了如指掌?” 绣红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安易生只好道:“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不管你觉得怎样,我定要找到岳玲珑一试,就这么把你抛在这腐烂,我于心不忍。” 绣红道:“那只是公子宽厚罢了,绣红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绣红,安易生早在卜家蛊室,悬崖的牢房死去多少回了,安易生早把绣红当成共患难的亲人,所以绣红这话多少有些伤安易生的心。 安易生踟蹰,绣红又道:“公子莫向任何人透露奴婢藏身于此,否则奴婢真的别无他处可去。” 安易生道:“这个自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这马府看着不错,若是日后我和表哥在此定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绣红又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了安易生一会,看的安易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歉疚。 安易生等着绣红说话,然而绣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抛下一句:“把灯灭了,照着我难受。”就又躺了下去。 灭了灯,又是一片黑暗,安易生追玉洁追了一晚上,也乏了,靠在墙上睡去,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 不知道绣红怎么样,安易生没有点灯,悄悄的摸着墙壁,找到了往上的路,推开挡板,走了上去,已是黑夜。 院里的草被人踏平,那棵树上的铃铛早已锈蚀,风吹也不会响,破罐子的碎片还散在地上,南安王的头却被人拿走。 南安王府进不去了,安易生本想去和卜清河说一声,不过料想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失踪,毕竟,现在离开会也好,免得刺激那卜清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8 安易生在外面晃了两日,还去了一趟客栈,拿了匕首和鞭子,给采花贼留了个信,若是卜清河来找,就说在乌镇的长坡可以找到自己。 安易生收拾东西,独自去找岳玲珑,红树林的玲珑局是她的老巢,虽被水淹了,可料想她还会去一趟,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乌镇到处都是被水淹的痕迹,那几年水患,镇上人颗粒无收,都纷纷搬离。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屋舍颓败,连原本宽阔的马路上都长满了荒草,墙上都是被水淹过后长满青苔后的痕迹。 虽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座小镇,但怎么来说也算是半个家乡,安易生的脚步沉重而复杂,心底更是心慌意乱,所谓近乡情怯,大致如此吧。 长坡再往上就没了路,原本的红树林谷变成了一个大湖,湖面有些破船。原本复杂的地底让这里船只难行,行不了多远,往里走偶尔能见的先民遗迹,怪蛙巨鱼却也消失不见。 再厉害的生物又如何,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一次巨变便是毁灭般的打击。 水是逆流的,逆水行舟本就费力,安易生行了一会便顺着水退了回来,躺在船上随水漂摇。 “喂!船家” 老远的有个姑娘喊道,声音爽朗娇嫩,待那人走近走近一看,不是别人,真是岳玲珑。 岳玲珑浑身素稿,像个刚死了男人的孀妇,拿了个粗布袋子。 岳玲珑看到安易生后也没有多大的欣喜,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想回去吗?”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布袋子,打开里面的木盒子,用手拈起里面的灰,洒向了这湖面。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花刺哈的骨灰,如今她大仇已报,来此祭奠花刺哈。 安易生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问玲珑姐姐。” 岳玲珑道:“几日不见,倒学的油嘴滑舌,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我年纪都够当你娘了!” 安易生也好笑道:“姐姐真爱说笑,如今这玲珑局也回不去了,姐姐日后有何打算?” 岳玲珑撒完了骨灰,连盒子带粗布一同扔进了湖里,道:“说罢,找我什么事?” 安易生:“姐姐果然快人快语,那我就和你说了,你可知蚀骨散的毒怎么解?” 岳玲珑想也没想,道:“不知!” 果然如绣红所说,可这月玲珑答应的也太干脆了,干脆的让人起疑。 安易生又问道:“那姐姐是否可知天底下有谁能解这□□,还望姐姐告知,这对我很重要。” 岳玲珑嘲讽道:“怎么,你的男姘头中了这毒啊,这种语气来问我!” 安易生笑道:“不敢不敢。” 岳玲珑仿佛是来游玩踏青的,面向湖面,吹着湖面上的微风,神清气爽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蚀骨散是一种毒没错,可也是一门武功,当年花魔仙靠着蚀骨散和玲珑断丝行走江湖,后来投奔南安王被玲珑局和彩云轩清理了门户,她收的徒弟也是一个都不留。” 安易生不解,岳玲珑只好道:“也就是说,会这门功夫的人都死了!” 这结果在安易生意料之中,可同时又引入了一个谜团,既然会的人都死了,那么是谁对绣红用的蚀骨散? 岳玲珑轻轻的抚摸了手上的伤痕,眉头一皱,眼光现出一瞬的杀气与不甘,对安易生道:“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第75章 红消 绣红为何死都不肯说出是谁用蚀骨散伤了她? 安易生已猜到八九不离十,直奔过去找绣红。 等他找到绣红所在的马府,却发现绣红一反常态,裹着黑纱躲在破屋阴暗的角落,仿佛在等什么人。 “绣红,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伤了你?”安易生急冲冲的问道。 绣红面无表情,不答。 安易生又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红豆,只有这样,你才会不愿意和我说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你早说了,红豆死之前定会给你解药,你为何这么傻。” 绣红道:“公子,我不想你为难。” 安易生哀叹一口气:“哎,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只要知道红豆从谁那学来的这功法,北境三帮六会七十二匪寨,奇人无数,总有人能解这毒。” 绣红似乎很是欣喜,道:“公子,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开起程去北境啊。” 绣红表现的太过惊喜,让安易生感觉这有点不像她,也没有多想。道:“等我处理完一些事,你懂得,表哥他那边我要和他说明。” 绣红道:“好啊,那你赶快去说吧,要不我晚上和你一块去。” 前些日子明明和绣红说过卜清河在南安王府,自己进不去云云,现在的绣红不禁让安易生怀疑。 那绣红似乎看出安易生的疑虑,欲盖弥彰的将遮面的黑纱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头白发,安易生看的不明所以,绣红这是怎么了,突然间求生意志这么强烈。 正在犹豫间,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她肯定在里面,我跟着她进去的” 随着声音过来了岳玲珑和崔秦瑶。 两人立住脚,看了看绣红又看了看安易生,似乎想从两人身上找出些破绽。 “你们怎么来了。”安易生先发声,却立即遭到了崔秦瑶和岳玲珑的袭击。 岳玲珑道:“妖人,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老娘。” 岳玲珑将她的看家功夫都使了出来,一时间爪啊掌啊,拳啊腿啊变幻无穷,专朝人的眼睛喉咙下阴等脆弱的地方袭击,下流至极,简直颠覆了安易生对她的以往认知。 崔秦瑶朝安易生扑过来,目标却是后面的绣红。绣红不攻击,只是闪躲,似乎被崔秦瑶弄得不耐烦了,绣红伸出一掌,击中崔秦瑶,崔秦瑶吃痛退后几步。 安易生大喊:“岳玲珑,你想做什么!” 岳玲珑陡然停主,瞪大双眼大喊:“当心!” 两人一齐散开,绣红不知从袖子里扔出了什么东西,一声轰将墙炸了个洞,阳光射了进来。 安易生分明的看到阳光中绣红的脸,白如鬼,却也没融化,暗自思议绣红的毒解了? 崔秦瑶和岳玲珑却发疯了一样,对着绣红就扑上去。 崔秦瑶指着绣红道:“这个才是真的。” 安易生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去劝架,却被岳玲珑一脚踢开,百忙之中抽出一句道:“这人是假的,会易容!” 会易容?那就不是真的绣红!安易生又是停了一会,岳玲珑却大喊:“愣着干啥,来帮忙啊!” 这一瞬间的功夫,假绣红就将岳玲珑踹了出去,同时手掌一挥,死死的捏着崔秦瑶的拳头。崔秦瑶五指剧痛,冒着五指尽碎的风险,伸出右手朝那“绣红”手臂上砸去,虽脱身,却是五指松软颤抖,连闭合握拳都难。 安易生见这人以一敌二,轻松取胜,连出招都是轻描淡写的慵懒,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当下心惊,不能大意。 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假扮绣红。” 那人道:“你不喜欢吗?那我换张脸吧。”说罢挥袖拂过,竟变成了安红豆,“怎么样,哥哥,你喜欢吗?” 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安易生愤怒,谁知好戏还在后面,那人又是一拂袖,变成了卜清河,道:“小乖乖,看来你喜欢这副模样。” 安易生简直气急,举起鞭子劈了上去,谁知那人似乎料到会有这么一遭,道:“夜叉毒龙鞭,我早就想要了。”于是他在鞭子下如灵蛇起舞,同时不知从哪掏出根短棍招架安易生袭来的匕首。 “你是谁?” 崔秦瑶看到安易生就不爽,那日的抢亲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姓安的每一个好东西。于是她冷冷的说道:“这么快就忘了,她是我的丫头绵针啊!” 安易生道:“看来你的丫头不愿意在伺候你了。” 绵针不仅扮成卜清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要不是脾气秉性不同,这人可以说是扮成谁都挑不出毛病。 绵针道:“玩完了?我们出去玩会。”说罢一手扯过鞭子,两人同时窜上屋顶,又是一番打斗,飞了出去,在这空城里,动静显得格外大。 绵针顺着鞭子的卷入,欺身向前,短棍点向右肩,安易生举起匕首回防,谁知绵针由伸短棍架空,直接一个高抬脚踢中安易生右臂,强行将鞭子夺了过去。同时又是一番打斗,将白发和黑袍罩在了安易生身上。 “嘿嘿,现在鞭子在我手中,来抓我啊!” 安易生暴怒:“哪里逃!” 绵针一转身,逃了去,这人轻功竟然如此了得。只是她刚刚有机会杀我,为何不下手?安易生细想,定睛一看,绵针的背影,包括衣衫,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她接近绣红时,竟是假扮的自己! 安易生追了过去,绵针飞向马府,对里面的岳玲珑和崔秦瑶道:“打不过,快逃。” 岳玲珑没有发现这是假的安易生,他手上有夜叉毒龙鞭,后面的安易生一身黑袍还带着白发,远看真像是绵针追了过来。 她上了当,随着绵针飞了几步,绵针易容的安易生露出凶光,在岳玲珑诧异的神情中,一掌击碎了她的心脏。 岳玲珑如同半空中突然死去的飞燕,直直的掉了下来,死不瞑目。 跟在后面的崔秦瑶见岳玲珑死去,急忙停住,却被绵针一挥鞭子,卷住脖子,眼看就要身首异处。 绵针一拉鞭子,纹丝不动,看来她小看了崔秦瑶,这丫头的力道还是有点大,于是被缓了一下,准备蓄力,一鞭子扯下她的脑袋。 安易生追了上来,拉住鞭尾,手腕翻转,运气一股内力,直直的沿着鞭子震了过去。 绵针也手段精巧,遇上这等硬碰硬的拼力气,多半有些吃亏,她只好松开鞭子,看了两人一看,转身离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69 安易生收起鞭子,崔秦瑶使劲的咳嗽。安易生不知该怎样面对她,现在她再也不是大小姐,也是一个孤苦无依,飘零江湖的苦命人罢了。 崔秦瑶推开安易生的手:“道,你救了我一命,也抵不过你们两兄妹欠我的!” 安易生默然道:“红豆已经死了?” 崔秦瑶显然是有些意外:“什么?”随后故作一丝得意,道:“死了好,没死在我手里,算她运气好。” 安易生问道:“你就这么恨我们?活在仇恨里好吗?” 崔秦瑶:“好!” 安易生:“可我没看出你刚才有一丝快乐!” 崔秦瑶被说中心思,听到安红豆的死,她的确没有一丝快乐,反倒有些伤感。人在江湖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自己死的时候,有人会传达自己的死讯吗?有人会默哀吗?想到这,她又有了丝丝的极度。 安易生不再理她,去找绣红。 绣红睡在棺材里,奄奄一息,看到安易生,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道:“她一进来,就被我识破了” 安易生道:“你知道伤你的人是安红豆,所以才不和我说。” 绣红嘴角流出血,道:“说了又有何用,她效忠南安王,自从站在那边,就知道要一辈子和我们为敌了。” 崔秦瑶也感然,道:“说不定不是安红豆,那些年她一直在我崔府,并且,安红豆怎么会学到这么精妙的武功呢?” 几人同时想起了刚才的绵针,有人易容冒充也说不定。 绣红苦笑两声道:“我自诩看透一切,想不到还是被别人骗了。咳咳,公子若想打听我的身世,去皇宫皇史宬,找哎,恐怕都已经不在世了。” 绣红把腰上的一个小瓶子取下,颤悠悠的递在安易生手中,千织蛊的毒牙,想不到她还留着。 安易生:“绣红”他接过瓶子,握住绣红无力手,冰冷,柔软。 绣红最后看了安易生一眼,意犹未尽:“公子,生生哥”便闭眼倒了过去,被安易生握住的手也没了活力。 绣红的死亡让安易生发出一声咆哮,震彻了这小小墓室,甚至抖落了一层灰下来。 崔秦瑶也是被触动,虽然面前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绣红被安葬在了乌镇卜家旧址,那你是她和安易生生活过的地方,相信也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岳玲珑则被火化,洒向了原本的绿水红林,现在的大湖中。 夜里,安易生和崔秦瑶围着篝火,两人无言。 安易生:“你的仇人都死了,你想去哪?” 崔秦瑶想说哪死完了,然而仔细的一项,好像还真这么回事。 安红豆死了,杀了崔明傅的彩云轩灭了,安易生救了自己一命,也就不好再把他归为仇人一列,找绵针的晦气显然不现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想到一件事。 “你妹妹把我们崔家的拳谱拿到哪去了?” 安易生想起了北境王,心中愤恨道:“北境王。” 崔秦瑶拔了拔火焰,道:“虽然很难,但我还是想把拳谱拿回来。” 安易生不答,为缓解尴尬,崔秦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清哥吗?” 安易生看着她道:“他他”他了半天似乎找不到理由,难道把卜清河的优点说尽,这就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于是只好说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崔秦瑶明显是对这句话非常赞同,她将火星挑高了点,道:“有事我也想,可能是遗传吧。” 安易生眉毛一挑:“哦?还有这回事!” 崔秦瑶:“我爹喜欢她娘,我喜欢她也顺理成章,我总是这么觉得的。” 安易生才发现崔秦瑶的思考有些独特,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崔明傅移情别恋,崔秦瑶自然要站在她娘一边,为她娘打抱不平,何地为了一个坏人家庭的第三者说话。崔秦瑶:“我看不起安红豆的出生,其实也是我自卑罢了。我只是我爹喝醉了逛花楼的产物,娘也只是把我卖了,之前爹爹将我托付给一户好人家抚养,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后来清哥来了,爹爹才将我视为掌上明珠,我也看出爹爹很中意清哥,渐渐地我也就有了那方面的心思。” 安易生:“这些也都过去了,你很介意自己的身世,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话?” 崔秦瑶道:“现在我也是家破人亡了,想你当年带着妹妹寄居卜府,自然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心情。” 安易生道:“那时候只是小孩,想的不多。” 崔秦瑶笑了一下,道:“我的拳法是偷练的,爹爹老说女孩子就要养在闺中,不需要去学打打杀杀的东西。” 安易生:“哎,因缘造化啊。” 次日,两人分道扬镳,安易生劝过崔秦瑶,先别去找北境王,崔秦瑶口头上答应,却不知心底如何算计的,二人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交代了三个,嘿嘿 第76章 尊王 南安王都死了,他的势力该土崩瓦解才是,为何还有人行动,这绵针到底是效忠谁? 安易生带着种种的疑惑回到了客栈,采花贼并不在。 客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随身之物也都被带走。问小二,小二说昨早有位公子来找,那位断腿的公子就跟着走了,还退了房。 安易生问小二:“来的人是何种面貌,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店小二想了想,摇头道:“一个年轻的公子,满脸的胡子,并没有留下话。”说罢就去忙其它事情去了。 天底下谁还会在意这个采花贼的存在?除了顺风再无他人。 安易生对着空空的客房,苦笑两声,大步跨了出去,去南安王府。 他自报门户,直接从正门进了去。 南安王身死,王府正在吊丧,府里一片戚戚哀哀,只有低沉的诵经超度声音。 南安王子憔悴不堪,王妃卜清娴又顶不上用,只得请了府外有些身份的亲戚帮忙主持丧礼。 南安王子处事作风不像他老头,让人看不出是心思周密还是简单率真,他将安易生以王妃娘家人相待,却借故亡父与他们有些不待见,此时不便相扰,变相的将他困在了卜清娴那边。 正好,安易生见到卜清河,顺便和他说了这几日的事。 王爷过世,皇帝只是象征性的派人过来慰问了会,西野王称自己年老不便,只是派了长子过来,北境王却是声势浩大的亲自过来。 本是同根生,料想这位北境王叔此时也不会做些什么,南安王子以重礼相待,顺便将北境王过来的消息散播的满城皆知。 北境王给南安王上了几炷香,就被邀请参加家宴。 “王兄过世,我也该来看看,想我兄弟几十年不见,想不到见面竟是这番光景。”北境王在上宾位置,对着南安王子道。 南安王子:“王叔看中兄弟之情,如此牵挂,也得保重身体才是。” 北境王笑着饮尽杯中酒,道:“听闻王兄遭逮人所害,走得很是凄惨,不知贼人抓到没有?” 南安王子低头道:“侄儿无能。” 西野王子道:“兄弟不必着急,刺客走不远,定是躲在南安城内,这几日派兵搜查,定能抓住。” 北境王:“先别着急,刺杀王爷是大罪,待我明日禀告皇上,皇上定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也不负我皇兄一世英名。” 南安王子:“王叔说的正是,那就有劳王叔了。” 几人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这顿家宴,卜清娴照样坐着当摆设,本以为没有自己的事,谁知道北境王忽然问道。 “久闻王妃喜爱扇子,本王来的路上无意间得此宝贝,就带了过来,也算是略备薄礼。”说罢命人呈上一把扇子。 扇子本是好物色,却是残破不堪,卜清娴不解其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说。只好勉强笑道:“这扇子扇骨根根均匀光洁,看样子还是西凉软玉所制,扇面乃是红菱丝草编织而成,若用来扇风,风中必带草香,有静心安神之效,此等宝物定不可多得,只是这” 卜清娴实在不好说出为何这扇面如此破损之类的话,一时间语塞,还好北境王看出了她的窘迫,没有继续问下去。 南安王世子看着拿扇子,心中如何不明白,这扇子是安红豆给卜清河的贺礼,想不到竟成了北境王追查到这的线索。 北境王道:“果然,天底下的扇子都逃不过王妃的眼睛,想必王妃私下收藏颇丰,定有这种完好无损的玩意,本王这把破扇子送过来,还真是丢人现眼,惹人笑话了。” 卜清娴:“不敢当,闺中妇人,哪有什么卓识,绣花多了对材质敏感罢了。” 北境王笑了笑,也就不再和卜清娴说话,当然,那把破扇子他们还是得收下,方才显得不失礼。 南安王子皮笑肉不笑,着北境王前来,一是看南安王到底死没有,而是翻旧账。 西野王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也就不多说话,独善其身。 家宴过后,北境王独自走在长廊回道上,一转头看见了南安王子。 王叔:“侄儿有事找你。”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0 北境王:“别急,先别急着说事。” 北境王排着他肩膀道:“你看你西野王叔,到底是他福气好,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子孙满堂。相比之下你就可怜多了,南安老哥就你一个独子,都来不及交代一句就撒手人寰,什么事情都留给了你,让你操劳。” 南安王子:“那是为人子应该的。” 北境王:“本以为你能给他开枝散叶,没想到你年近三十,膝下只有一子,现在王妃操劳事物,你是不是该纳妾些小妾,传宗接代?” 南安王子:“王叔教训的是。” 北境王:“你爹生前目光独到,图谋深远,下手果敢,很是能成就一方霸业,在我们兄弟之中,先皇最器重的就是他了。” 南安王子:“先父这一生,阴谋算尽,杀人不见血,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造业。” 北境王:“侄儿不该这样想,他也是为大梁效忠了一生,哪怕他不顾手足之情,诛杀东镶王,可这到底也是为大梁百姓作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非定论,由后人说去。” 南安王子:“王叔,我不准备继承先父王位,还得由您面圣时,替侄儿说两句话。” 北境王笑道:“王孙贵族,所少人恨投错了胎,你这是何苦呢?” 南安王子:“我心意已决,再不想踏入这纷争的漩涡,待到亡夫七日祭尽,我会将家产散尽,云游四方,同时世上再无南安王。” 北境王面色郑重起来:“你真的这样决定?” 南安王世子拱手一揖道:“侄儿不会反悔。” 北境王连忙拖他起来,既然这样,那本王到时尽力相助,不过成与不成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南安王:“多谢王叔。”说罢离去,背后冷汗淋淋,如今,先保住命再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北境王看着南安王子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他多疑,显然对这话没有相信十分。 再怎么说也是同气连枝血脉相连的叔侄,北境王最终决定还是饶他一命,且看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做。 两人看似平常的对话,实则背后杀气腾腾,王子的示弱让他侥幸寻得一线生机。 听闻北境王来,安易生和卜清河恨得牙痒痒,只想出去将他手刃报仇,顺便让他的葬礼和南安王一起做了。 可北境王武功奇高,戒备又强,杀他谈何容易。 卜清娴失魂落魄的回来,一回来,大丽儿就被嬷嬷塞了婴儿。这是对卜清娴的惩罚,让他日日照看这个婴儿,当一个合格的主母。 婴儿就是用来刺激卜清娴的,偏偏她又没有任何办法,这婴儿不得有半点损伤,包括身心品行,若是有差池,等待卜清娴的,是生不如死。 卜清河:“北境王怎么说?” 卜清娴:“拿了把破扇子给我。”同时示意大丽儿将那破扇子拿来,道:“就是这把。” 扇子一拿出,两人都杵在原地,这扇子最后是出现在崔府,崔明傅已死,崔秦瑶当时手上显然没有这把扇子,那能带过来的,只能是绵针。 绵针是北境王安插在南安王身边的,卜府破败时,刚好被南安王安排跟着崔明傅去了北境,实在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卜清娴看样子有些困,她看了看安易生道:“阿生,你从蜀地过来,是专程来看表姐的吗?表姐这办丧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娶妻没有,红豆还好吗?” 安易生:“?” 安易生不明所以,正想道明事实,卜清河却对他挥挥手,朝着卜清娴道:“姐姐,这把扇子是你送给我当贺礼的吗?是不是让红豆送过去的。” 卜清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对,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没有的事,不是我送的。” 卜清娴有些头痛,大丽儿含着泪道:“小姐困了,需要休息,二位公子请自便吧。”说罢扶着卜清娴走了。 安易生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 卜清河回道:“起初我也是如你一般诧异,后来从大丽儿口中得知,姐姐是真的头脑混沌了,一到晚上就记忆混乱,她现在还认为你是在蜀地的远房表弟。” 安易生看着那件紧闭的屋子,想起了那日卜清娴歇斯底里的哭喊咆哮,心道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嫁入王府被折磨的神智失常。 卜清河这些日子,从大丽儿口中得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安红豆的确和南安王有瓜葛,她不仅帮南安王做事,还顺手料理掉了南安王子的王妃小妾,这当然是卜清娴的主意。 哎,人生如雾亦如幻,缘生缘灭,哪能还得自在。多少人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不作孽就能活的很好嘛? 所有人都不愿憋屈的活着,都想去犯一犯禁忌,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可到头来苍天饶过谁?这是一个纠结的难题,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新文《我的精灵女友》,俗套的女主穿越成天猫精灵的故事,换种轻松幽默风,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77章 归鸿 第二日,安易生早起,去找卜清河,昨日还对安易生和颜悦色的卜清娴看到他,又是对他前戳后指,当面苛责一番,就差叫人把他扔出王府。还好大丽儿机智的让卜清娴去焚香烧纸去。 卜清河背对着他,对着镜子,竟然在梳头发。 他一见安易生就站了起来,朝安易生道:“今天我们出去好不好。”说这话时,他还专程凑到安易生耳边,姿势颇为暧昧。 安易生脸红到了耳根,此时朝阳初上,正是男儿血气上逆之事,安易生少不得有了点反应,一时间有些尴尬。 卜清河举止怪异的拉起安易生,安易生闻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更加不可克制,心怦怦跳了几下。 这算什么,闻到点男人味就这样了。安易生心想最近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卜清河看着他这样,似乎很是满足,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怕碰到北境王,两人越墙而出,就这么牵着手在大街上走着。 卜清河不光牵着手,还挽起了安易生的胳膊,两人很快成为焦点,一路上遭人指指点点,伤风败俗,只差被人砸烂菜叶子臭鸡蛋了。 大梁民风开放,但到底没到这个程度,正常的男女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这样,何况男男。 现在的卜清河和安易生就像青楼里的妓/女傍着嫖客。 安易生轻轻的推开卜清河挽着的手,道:“表哥,你这是咋啦?” 卜清河一笑,笑的有种非同寻常,说不出的感觉,像鬼故事里的画皮一样,不像是本人。 卜清河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卜清河非常骚气的摊开不知哪来的折扇,一本正经的富家公子作态,步履生风,朝着远处迈去。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让安易生发现了破绽。自从卜清雅送了那对镇蛊的扇子后,卜清河就再也不用扇子,他说看着就会想起不好的过去。 面前这“卜清河”是旁人无疑,还能有谁?假扮别人能从面容到声音一模一样,甚至性格都能模仿个几分的,只有绵针。最诡异的是,她怎么能连人身上的气味都装的一模一样,安易生真的长见识了。 既然她有恃无恐的出现在这,那卜清河应该是被她擒住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大摇大摆的一次次与安易生亲密接触,就是在试探自己的易容手段是否完美无缺。 安易生心底担心,面上却按兵不动,拔腿追了上去,和那假“卜清河”并肩行走在街市上。 绵针一路上有说有笑,但都限于近些日子来王府的事,多了也不说,恰到好处。两人言语间走出了城去,到了郊外。 此时城外轻风阵阵,吹动片片葱翠点点,如此美景,在暖和的阳光下,陌上人对影成双,行走在明暗相间的绿荫中。 越往前走人越少,直到一座荒村。 “表哥,我们来着作甚?”安易生将计就计,先不拆穿。 “卜清河”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卜清河”在一处农家院子门口停下,打开门走了进去,如进自己家一样。 这家院子与其它不同,似是有人居住,院里的杂草没有路上的那么高,正门也没落灰。再往里走,桌上的粗茶壶瓷碗还是干净的。 绵针顶着卜清河的样貌,找个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姿势也如卜清河平时一般。 安易生决定装糊涂到底,不解的道:“表哥,你带我到这干嘛?” “卜清河”道:“我看这里不错,不如以后我们就在这里隐居吧。” 安易生还真有此意,前提得是对面是真的卜清河。 “好啊,我也喜欢这里。” “卜清河”:“既然你愿意一辈子同我相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再次承诺以后会相守一生,有几件事你得答应我。” “好啊。”安易生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卜清河”看着安易生,道:“就不先听听我说的什么。” “表哥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一一照办。” “卜清河”道:“话先别说得这么满,若是你办不到,或是反悔了,我不会放过你。” 安易生不知道这绵针打的什么主意,直截了当的说:“你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结为爱侣,定当夫夫夫同心。我给你的承诺会一直兑现下去。” “卜清河”满意的笑了,道:“这第一点,我要你杀了卜清娴。” 安易生表情一愣,然后装作大惊的问道:“为什么?” “卜清河”道:我看她对你多有不爽,恐她终成为我们日后相守的阻碍,所以还是除掉她为好。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1 安易生道:“可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卜清河”哀叹一声,道:“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我割舍她选择你,这便是我最大的牺牲。” 安易生实在是烦了绵针,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于是道:“所以你就忍心杀掉她?” “卜清河”道:“不杀也罢,其实我也就想看你能为我奉献到什么程度。” 安易生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我爱你,定当尊你敬你爱你护你,你对我也是一样,何来的用爱的名义相互捆绑约束起来?” 这句话说的“卜清河”哑口无言,爱有很多种,绵针偏偏不懂这种。 “卜清河”道:“自然是这样,那这个就当我没说过。下面我郑重的问你,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一如既往的对我?我要是走了,你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找到我?我要是对你变心了,你会怎么对我?” 安易生道:“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一眼不够,那就两眼,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能找出你。你要是走了,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永远;你要是变心了,我要先看看是不是另有新欢,若是有,我会好好看看她/他,然后和你共赴黄泉;若是没有移情别恋,我会搬到你隔壁,做一对相守的邻居,虽不在同一屋檐,但我们还是会相守此生。” 安易生说完了,“卜清河”却道:“你真的这么想?还是你觉得你能这样做到。” 这绵针面带异色,安易生早已受不了她了,道:“我说过,在我身边,没人能替代你!”说罢伸出藏在手中的匕首,对着那“卜清河”的喉咙就划了下去。 好不凶险,绵针急闪而过,顶着卜清河的脸怒道:“刚才还山盟海誓,现在又做什么,男人都是骗子吗?” 安易生道:“那是我对卜清河说的,并不是对你!”说罢一挥鞭子,将面前的桌子掀飞,砸向绵针。 绵针一脚将飞来的桌子踹开,桌子顿时四分五裂的飞开,她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虽还是顶着卜清河的脸,但神色表情全是她自己的,声音也恢复的女人声。 绵针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安易生指了指她腰间的扇子,道:“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表哥几乎是不用扇子的!” 绵针后悔不跌,她早已观察过卜清河,对他的行为模式,说话方式还算熟悉,只是这扇子是她一时兴起,附庸风雅,想不到就败在了这里。 安易生指着匕首,握着鞭子,冷冷道:“把他交出来!” 绵针嘲笑道:“我还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刻呢,老娘在你旁边那么久,甚至还专程凑到你身上你都没认出来,就冲这点,你刚刚说的都是屁话。” 又道:“他也一样,要不是我扮作你,占得先机,擒他怎能那么顺畅。” 安易生眼神变得和手中匕首一样锋利,放大声音道:“我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 “呵呵,你以为你能奈何的了我!”绵针一伸手,从袖中掏出两根东方棍。 狭小而破旧的屋子,安易生堵在了门口,将绵针困在了室内。谁知绵针往后一跃,直接破墙而出,本就岌岌可危的破房子突然少了一面墙,摇摇欲坠的散落一片屋瓦,“轰”的一声倒得只剩下个房架子。 二人早已飞出世外,找了个空旷的场地交手。 绵针一双东方棍将鞭子耍的团团转,却并不近身攻击,打斗间还见缝插针的道:“怎地,你就这点本事,反正你也要见阎王了,不如将你的鞭法给老娘看个遍。” 安易生只有一句话:“他到底在哪?”近乎咆哮。 绵针用卜清河的声音说道:“我就在这啊,哈哈。” 安易生气急,手上力道加重,绵针本是用棍子轻飘飘的驾过鞭子,却发现刚刚那一击似有千斤重,并没有挑去,而是透过棍子,结结实实的打了过来。 绵针后退一步,心道这小子发怒了,须得当心,面上却不漏痕迹,道:“你也真够狠的,对着我这张脸都能下去狠手!” 安易生陡然暴露,鞭子将周围的杂草尽数拔了去,松软的土地上被抽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抽的绵针无处着地。 来真的了! 绵针眉毛一蹙,举起东方棍,形如闪电的欺身前来。 安易生领教过她的功夫,回卷长鞭,将杀招放在了左手的匕首上。二人短兵交接的抖了几下,难分胜负。 绵针的东方棍向地上一震,棍子竟然松掉,前段拐部脱离棍体,似有什么东西连接着。 绵针道:“小兄弟,这叫做玲珑断丝,你要当心了。”一语未完,那脱了头的东方棍连着丝线飞了过来。 安易生最不怕这玩意,拿鞭子一绞,顶多打个死结,大不了都少一件武器。 他一挥长鞭,在头顶上舞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圈,如灵蛇一般的像绵针袭去。绵针那诡异的武器也连着丝线抛了过来。几番交手,丝线甚是灵活,非但没和长鞭缠起来,甚至还如细长的触手般沿着鞭子往上游走,头端吞吞吐吐,转往人四肢上裹。 两根东方棍连着细线,时长时短,穿梭在长鞭的攻击之中。那细线如韧如弓弦,安易生抽空用匕首割了上去,竟然没断,细线和匕首相接,划出令人刺耳聒噪声,像是金属划动的声音。 绵针笑道:“怎么样,这功夫漂亮吗?” 安易生心想这人仗着武功高强,如此的不可一世,定是没碰到过几个对手,她如此轻敌,只需再忍忍,她定能露出破绽。 看着绵针不断搅动的细丝,安易生忽然想到,这类的功夫,如彩云轩的彩云结衣功,自己的夜叉毒龙鞭发似乎是如出一辙,看似清软快捷,其实都是诱敌之术,真正的杀招都是身法变慢的一瞬间。 总之是越慢越危险。 绵针如有着多年经验的老猫,戏耍着安易生这只小老鼠,好不痛快,只是刷了这么久,烦了。 绵针身法突变,将细丝连接的东方棍刷的天衣无缝,安易生连连后退。现在的绵针似乎会绞肉一般,碰到她细丝的范围内,胳膊上的皮肉直接被绞下一块,若是让这东西缠住,那不瞬间就被寸截成百十来块。 绵针停止舞动,而是一计闷棍直直的戳向安易生心口,安易生回身后退,谁知那棍子陡然脱落,由丝线连着向前戳出老远一截,正中安易生心口。 安易生胸口一闷,猛吐一口血,倒在地上。 绵针拿着两根东方棍,扯开,像是一柄二弦琴,琴弦在她手中一张一合。绵针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玲珑断丝吗?” 安易生仰天笑了一声,回头死死的看着绵针道:“他在哪?” 绵针心满意足的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说罢将两根弦往安易生肩膀刮了过去。 玲珑断丝!安易生怎么会不知道,顺风顺水都曾说过,这是玲珑局对付叛徒的刑罚,将玲珑丝线一根根的刮着罪人的皮肤,直到丝线断去。这种丝线是天山冰蚕死加上独门秘法制作而成,一般暗藏着不出手,若是用了出来,见了光风,必当七日后自己断成一节节,可这七日之中,几乎是没有东西能将它弄断,故玲珑断丝又有玲珑七日断丝刑。 没有人能撑得过七日,就算撑过了七日,身上都被削去了一大半,生不如死。 绵针拿着丝线刮了过来,安易生早有防备,他曾隐隐约约听顺水说这刑罚从肩头刮起云云,觉得残忍,便没再听下去,如今竟派上些用场。 安易生拼尽全力,回手拿鞭子死死打的绞住那两根玲珑丝,同时右手卯足了劲,拿匕首朝绵针手上削去。她清楚这女人膂力不行,和她来硬的即使不成也能下她三分。 果然,绵针的丝线被鞭柄缠住,正欲轻巧解出,可安易生的那只匕首却让她不得不防,毕竟被划中,胳膊就没了。 绵针忍痛丢弃被缠住的东方棍,同时动作轻盈的避开那一匕首,一脚踩住安易生的手。安易生手中匕首脱出,被绵针一脚踢开。 “我有的是手段!” 绵针真的生气了,想立刻了结他,却又不甘心让他这么死去,于是飞起一掌,拍向安易生心口。顺便道:“你知道什么叫做蚀骨散吗?” 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却感觉安易生胸口有什么东西碎了。 绵针的手掌被扎了两个口子,像是某种东西的毒牙。 “哈哈哈哈”安易生畅快的大笑,看着天上,仿佛绣红在上面看着自己。然而心中是无限的失落,绣红到死,始终还在为自己着想。 绵针一脸阴鸷,说:“你中了我的销魂蚀骨掌,再过两个时辰,恐怕就要被这烈日晒成一堆骨头。” 安易生嘴角流着鲜血,先前的奋力一搏已让他气力耗尽,再加上绵针又补了一掌,现在他已是油尽灯枯,他笑道:“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绵针一狠心,壮士断腕,生生的截断一条胳膊,阴狠道:“现在又如何!” 安易生:“晚了!” 绵针不相信,眼中的杀气腾腾,单手挥向安易生,谁知一迈脚,就钻心的疼痛。 她终于失控了:“解药,给我解药,你给我解药!” 安易生道:“说,他在” 然而那个“哪”还没说出口,绵针便往后倒下。千织蛊毒将她融成一具身着华衣的枯骨,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安易生盯着那具尸骨看了一会,心底也凉了,回想起那夜月圆,安府亭中和卜清河的誓言,同生共死,死则同穴恐怕是无法实现了。他轻轻的“呵呵呵”了数声,终于气竭,失去了意识。 第78章 平生 安易生是被大雨泼醒的,当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死,心中却是没有半点欢喜感。 绵针的蚀骨散终究败给了安易生的一身血。 雨水将荒村洗得像碧落黄泉,到处是灰黄朦胧的水汽,泥水沿着小道汇成细流,带走这荒村的最后一点生气。 安易生拿起匕首,捡起鞭子,在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条鞭子上裹满了泥,泥印子直接延伸到了南安王府。 南安王府门前还挂着两个白灯笼,上面写了两个大大的“奠”字,安易生抬头瞟了一眼便垂下头,任凭乱发混着污泥搭在脸上,身上的湿衣裹着其它什么东西仅仅贴在身上,像长了一层茧。 门口的家丁像赶叫花子一般赶他走,可他只是低头,冷冷道:“我是来祭奠南安王的。” 一时间家丁也不知道是王爷的故人还是叫花子,毕竟当年追随南安王的,什么人都有,这人虽看上去像个叫花子,说不定是个什么世外高人。家丁们都混精了,做事懂得留三分余地,于是问是何人。 安易生报上名号,家丁便去通传。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2 安易生已想好,南安王子多半是会下逐客令,于是他握紧袖子里的匕首,准备大干一番。 出乎意料,南安王子竟然招呼他进去,没有去王妃的院子,而是正儿八经的会客厅室。 南安王子看到安易生这副模样,也是出乎意外,有什么事也就不先说,招呼安易生洗漱吃食些先,便匆匆离去。 安易生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找卜清河。头天晚上那个卜清河是真的,安易生确定,第二天才换成绵针,一个晚上的时间,绵针不可能把卜清河弄到很远的地方,多半还在王府。 所以安易生简单的洗漱,吃了点东西,不理会南安王子,直奔卜清娴处,现在的卜清娴神志应该是正常的。 “那天他拉着你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现在人不见了,你反倒来找我,说,我弟弟怎么了?”卜清娴听到安易生来寻人,直接发作了。 安易生向她解释那人是假的,卜清河可能还在王府,可卜清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翻来覆去的道:“在王府我怎么会不知,他定是被你气跑了,你个害人精” 大丽儿好生安慰劝解了一会,才稳住卜清娴,正好这时南安王子前来。 卜清娴一听王子前来,立刻一改作风,现出十二分的端庄娴雅,如同未出阁的姑娘,见心上人前的那番踟蹰。 然而南安王子只是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喜,甚至还带着些鄙夷。饶是如此,卜清娴也高兴的欢天喜地,正欲开口:“相公” 南安王子打断道:“你先进去等我,我有事和他说,说完再找你。” 仿佛许久没见王子这般,卜清娴欢喜的简直不像话,急急忙忙的答应着进了屋去。 安易生立在原地,和王子面对面。 南安王子道:“我本是不想找你的,不过有些事我们须得说清楚。” 安易生心里焦急,思索着卜清河可能在的位置,不妨让这王子帮忙找找,毕竟是在他家。 南安王子看安易生不说话,也就往下说道:“你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自己祖上作乱,寥落至此,怪不得旁人,先父也只是行之权尽之责,换做旁人也会这样。” 安易生不答,先得搞清楚绵针的身份再说。 南安王子:“虽说父债子偿,但我还是觉得你不需要将过去的仇恨加在我身上,蝼蚁尚且求生,你要是真存什么心思我奉陪到底,我敢保证你一时半会奈何不了我。” 南安王子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他不怕安易生,只是怕北境王,此番谈话半是试探半是挑明,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安易生道:“我不会,几代人的事了,谁会放着日子不过,天天盘算去报十八代前的仇?” 南安王子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心中颇有感触,是啊,前朝的余孽到现在也是第六代了,如今渔樵耕读各种日子,即使记得祖先的辉煌,也不会筹谋心思去谈什么复国的空话。 风水轮流转,皇帝换着当,才人辈辈出,但愿人们总是记得过去的辉煌,而不必耿耿于怀辉煌后的没落。 而今,大梁呢?北境王虎视眈眈,蝎心昭昭,说他不瞄准王座是不可能的,四王只剩下个热衷商贸的西野王,朝中竟无人能和他抗衡。 南安王子:“等到先父下葬,我就会将家产散尽,云游四方,过些闲散的小日子。” 安易生祝他心如所愿,同时向他说明卜清河的情况,顺便问了绵针。不出所料,绵针出自玲珑局,至于她是花魔仙还是花魔仙的徒弟,二人都不得而知,毕竟这两个女人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南安王子命人寻找卜清河,又进去和卜清娴说话。 这次谈话意义非凡,大丽儿都被支了出来。 安易生想想,如今与南安王那边和解,自然也是要去击败下南安王的,怎么算他也与自己祖上有些渊源。 大丽儿把事情交代给了几个小丫头,亲自带着安易生过去,转过冷清的廊子,直到南安王停灵的地方,四面挂着白布帐幔,几个年长的女人哭哭唧唧的,都没了泪水。 南安王怎么也算个人物,想不到死了竟是这个模样,念经的和尚都不知跑哪去了,哭灵的妇人也没几个,更别提子孙送终了。 大丽儿看出了安易生的疑惑,待安易生焚香献礼后,将他拉出去悄悄道:“前两日王爷魂魄不安,老有人听到棺材里有动静,脸小的都被吓病了,超度的法师说是遗愿未了,停灵安歇,在别院请灵问灵去了。 安易生疑惑的看了看那口大朱漆棺材,仿佛那死去的南安王正在看着自己,转身就走,背脊一阵凉意,却又隐隐觉得错过了什么。 南安王子走后,卜清娴坐在窗前,一脸泪水,略带笑意的拿着一把扇子。 那把扇子是她和南安王子的定情信物,扇面是她自己画的,鹊桥飞仙,佳期如梦,笔法还带着做女儿时的羞涩。 想不到他还留着。 卜清娴慢慢的撕掉拿扇子,一寸一寸,一缕一缕,最后一丝一丝,直到只剩下一柄扇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所走的美好,都只停留在初见那一刻,卜清娴将那散碎的扇面抛向空中,撒起一片碎屑,她在这满是碎屑的桌前,枕着胳膊放声痛哭,直到累了睡去。 大丽儿没有打扰她,而是贴心的给她批了一件风衣。 南安王府找人未果,南安王子也就不再言其它,借故处理下葬的事去了。 下葬那天,南安王府全部聚集,北境王却不在,他和西野王子去了皇宫,就没出来,相传是被皇上留下了。 南安王子心中多有不忿,再怎么不待见那也是身前,皇帝何苦连南安王死后的颜面都不给。 一阵仪式过后,几人抬棺。 棺材着实沉重,抬棺的那几人使劲了力气,将棺材抬了起来,却走不动,棺材原地落了下去。 “怎么变得这么沉。”其中一人小声对同伴道。 有些看出来的人私下心想这南安王世子给老王爷置办了什么陪葬品,让人抬都抬不动。 一旁的和尚听到了台棺者的轻声言语,心道:怨气压棺,南安王不肯走。指挥着附近的小沙弥道:“那边的法事,做得再大一点,抬棺材的人换掉,在多找两个人。” 小沙弥说罢飞奔出去,和尚朗声道:“一走三停再回首,死者安生,早登极乐勿牵留。送行之人需行换,接引之人意方休。”说完换了一波抬棺人。 前面的一波人一走三停,棺材正至安易生跟前。 他看到那口硕大的棺材还被打上了铆钉,似乎真的是被当做邪物镇压。心中忽然灵光一闪,结合之前种种,顿时恍然大诶,冲上去拍打着棺材,放声大呼道:“他在这里,他在这里”一边徒手想打开被十二颗铆钉打死的棺材盖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南安王忙派人稳住他,和尚亲自的念经驱魔。 安易生状若疯癫不断反抗,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在里面他在里面啊”激动地满是泪水。 南安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声停,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八个大力士,拿着工具撬开棺材。 棺材被撬开,南安王不忍心在视,扭头避开。 安易生愣住了,棺材里只有南安王一个人。南安王的脸被仔细的清理过,没有了老坛酸菜味,脖子也被缝合,针脚密密麻麻,恐怖至极。旁边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陪葬法器。 横死的人,很容易成大凶,为害一方不利儿孙。 安易生满是失望,南安王子却是愤怒了,正欲出面苛责。 安易生面上却是一瞬间枯木逢春,焕发光彩,他从棺材里拿出一个系着红璎珞的骰子,痴痴地看着。 南安王也是怔住,自己当然不可能放这种玩意,红色的东西陪葬,惊了灵让南安王魂魄不安吗? 安易生敲了敲棺材板,道,下面是空的,有夹层,有夹层。 南安王子命人将南安王抬了出来,找出夹层,打开,现出了里面奄奄一息的卜清河。 安易生兴奋的涌了上去,将他抱在怀里,怕丢了一样,喜悦的流泪道:“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卜清河乍见日光,被晃得有些刺不开眼,但他能感觉到那是安易生,当下也就顺从而舒服的躺在安易生怀中。 卜清娴在外面等了许久,经不住外面人的冤魂不安之说,想进来看看,谁知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当下眼睛一垂,退了出去,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点羡慕。 卜清河:“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安易生看了看那系着红璎珞的骰子,玲珑骰子安红豆,红豆的爱意变成了祝福,当然是最好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谢谢芷曦,谢谢大爷,谢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第一篇文,全是槽点,读者的支持才是作者的无限动力,这本姑且这样了,有空写番外。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3 ,还怎么互不相欠!” 落雁却道:“左护法忘了吗,身死乃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这是我门中入门的第一条规定。” 红豆豆:“这规定我喜欢。看在你们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不如我再告诉你解读之法,只需将这瓶子里的水倒进桃花蜜酿中,散发出香气,让她们闻一闻就可以了。 落雁看了看地上的人,犹疑不觉,玉洁也想这丫头狡诈的很,放跑了她,只怕后患无穷。 红豆豆见他们迟疑,又道:“不妨试试?” 一旁已有人取来了桃花蜜酿,倒了一小杯,红豆豆挥手弹出一滴瓷瓶了的水,水滴化入桃花密酿,被送入羞花鼻息,羞花闻到后,立马便醒了过来,只是劲力全失,要些时间才会恢复。 第53章 愿违 落雁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挥手,彩衣女子全都退了下去。落雁朝红豆豆道:“你走吧。” 红豆豆得意的笑了出来,迅速将那瓶药水抛出,飞身逃走,等到玉洁接到那瓶药水,红豆豆已飞出几丈远。 玉洁不满的看向落雁:“就这么放她跑了?” 落雁嘴角一抿,老脸沉了下来:“哼,没那么容易。” 落雁命众人解了毒,安易生和卜清河醒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当他被告知来犯的人是红豆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边心惊一边忧虑的在屋子里踱着步,想问问卜清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豆为何会变这样,却见卜清河气定神闲的坐起喝茶,同时玉洁和顺水也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 顺水想起了那个女人,就是那夜将他从睡梦中两个掌掴拍醒,追杀采花贼的红豆豆,同时也知道这女的是安易生的亲妹妹。 妹妹对哥哥下毒?这是个什么理。 顺水觉得坐这碍事,正好冰清来寻,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玉洁道:“安易生,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安易生没工夫听她的瞎话,满脑子都是安红豆的变故,一想到安红豆入魔教,学毒功,杀人不眨眼,就越发的觉得玉洁甚是聒噪。 “有话你在这说了吧,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玉洁一时怔住,迟疑的看了看卜清河,卜清河对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玉洁索性一咬牙:“我到底那不好,你就如此厌弃我,还是你有心上人?” 安易生毫不客气的道:“你别说了,多说无益,没有为什么!” 玉洁针锋相对:“彩云轩的规矩,我选择了你,喝了交杯酒就是夫妻,你不愿意娶我也得娶!” “简直荒唐,男婚女嫁讲究你情我愿,我用不着遵守你们的破规矩。” 玉洁气急,挥手给了安易生一巴掌,惊动了卜清河,一时间三人全部怔住。 玉洁流下了两行眼泪:“行,你不娶我也可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以后如何在彩云轩立足!”说罢抬手挥掌,“动手吧。” 玉洁掌风袭来,安易生却并不闪躲,卜清河慌忙过去,护在安易生身前。玉洁只好撤招回手,瞪大眼睛道:“你,你们......” 卜清河铿锵有力的说道:“他不能娶你。” 玉洁:“他,他......” 卜清河道:“他心中有我!” 玉洁不可思议,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眼泪细雨无声,带着她的高傲与倔强,如今全部扫地。“不,我不信,我让他亲口说出来。” 卜清河还是护着安易生,可却无法挡住玉洁投射过去的直直的眼光。 安易生扒开卜清河,上前道:“实不相瞒,我们相好多年,自幼时便在一起,玉洁姑娘,你请罢手吧!” 玉洁终于说不出什么,擦干眼泪掩面而去。 两人楞了很久很久,直到安易生对卜清河说道:“多谢。” 卜清河却是一顿震颤,“你说什么?” 安易生有是说道:“多谢!” 卜清河看了安易生两眼,满是失落之情:“不客气。” 安易生觉得此时的卜清河有些陌生,刚刚一场双簧戏成功的骗过了玉洁,却又让两人处于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毕竟曾有过一段云雨之情。 卜清河挥袖离开,不在看安易生一眼:“我还有事,先告辞。”说罢就走了。 安易生自知说错了话,却也没追上去,追上去那就代表...代表...安易生不敢细想,他直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像一根木头柱子,只是这个木头柱子刚被蛀空了心。 心底空空的,酸酸的,苦苦的,安易生坐下饮了一口茶,却忽然意识到茶杯是卜清河先前用过的。 *** “只要做完这件事,我就放你们走.” 月下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闭月掌管的花房,一间房舍大开,一位女子上完药,便转身离去。 采花贼瘫软的躺在屋子中央的医台上,如同被扭碎的布娃娃,好在他已经恢复意识,正盯着被缠裹的四肢发呆。 两人进来,并关上门。 采花贼看到两人,大惊失色,债,终究是要还的。 顺风怒目看着他,那表情像是要将他剥皮拆骨,正在思量从哪个位置开始。雪月却是上来就是两掌朝他腿上招呼,两声“咔嚓”,刚接上的骨头又断了。 采花贼立即痛的打呼,好在雪月早有准备,咔嚓卸掉了采花贼的下巴,采花贼下巴脱臼,顿时呼不出来,一张脸扭曲不成形。 “叫你得罪本姑娘,本姑娘叫你有苦说不出,生不如死,怎么样,好受吗?” 顺风则是掏出采花贼的笛子,轻轻的拍打着采花贼包好的地方,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采花贼,越想越有气,当即想一拳结果了他。 雪月劝住他道:“别急,还有一个时辰呢。”说罢掏出一盒膏状的东西,将采花贼身上的药悉数换下,眼看着采花贼疼的几进昏厥,可那药似有些提升功效,让这痛楚表达的更是刻骨铭心。 采花贼四肢俱断,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蠕动,像只碰上酒精的大蠕虫,满身的苦楚凸显的淋漓尽致,如同在地狱受刑。 顺风有些不忍直视,他只想让他死,雪月却是想将他折磨殆尽,在取性命。 一想到采花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顺风便全身沸腾,但看到采花贼这般,却有丝毫激不起复仇的快/感,甚至有点痛心。 “了解了他吧。”顺风终于看不下去,朝雪月说道。 雪月意犹未尽,她从小身份地位都不如彩云轩其它女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是吃过不少苦,从小感受到的不平等让她性格扭曲。她把满腔的积愤都发泄在了采花贼身上,都是这采花贼,破坏了自己的新婚大事! 正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安易生怒气冲冲道:“你们在做什么?” 等到他看到采花贼被折磨不堪的 分卷阅读73 正文 分卷阅读7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4 扭曲不成形,心中阵发抖,他最不爱看到人这般。采花贼勾起了他当年被安嬷嬷折磨的回忆,感同身受! 雪月见安易生前来,正准备挥手来袭,就被背后的顺风一个手刀敲昏在地。 顺风敲昏雪月,也不看安易生,径直挥掌拍向躺着的采花贼。 安易生上前拦住:“你在做什么!” 顺风道:“不关你的事,私人恩怨!” 安易生看如猛兽一般的顺风,还有倒在地下的雪月,多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采花贼自作孽不可活,安易生没理由为了他得罪顺风,只是眼下他有问题要问采花贼,所以,采花贼现在不能死。 “他现在不能死。”安易生朝顺风说道,语气里带着卑微的乞求。 “不,他一定得死!”顺丰咬牙切齿的看着安易生,示意再明显不过了,别多管闲事。 安易生只好解释道:“男男之事不足挂齿,发乎情却不用止乎礼,所以不必要为此伤心动气,况且如今我有要事相问,待我一问,便交由你处置,绝不插手。” 谁知这更刺激到了顺风,顺风翻脸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尊师傅旨意!” “顺风,你......” 事已至此,安易生只好和顺风交上了手,二人早已切磋过。安易生也心知若论单打独斗,顺风顺水都不是自己对手,若是二人合力联手,自己确实一招都招架不住。 顺风暴怒至极,手上也多了几分狠劲。安易生的功夫在于轻、柔,自然能一一化解,可是却也没有反击之力,只能等顺风气竭,看谁先油尽灯枯。 两人斗得正酣时,顺风忽然迎声倒下,背后露出了一个黑衣女子:“哥?真的是你?” 正是红豆豆安红豆。 “红豆?”安易生双目噙泪,红豆豆也是眼泪夺目而出,拥了上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二人哭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门破破烂烂的开着,地上倒着两个人,台上还躺着一个采花贼,采花贼眼睛乌溜溜的朝这边看着,显然刚才的情况尽收眼底。 安红豆看了采花贼一眼,目漏杀机,挥手便想挥出毒针。安易生一把拦住,道:“她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顺便过去将采花贼的颔骨关节接上,采花贼叫了声:“顺天哥...”便不再说话,眼角挂着血泪,满是凄苦,早已没了往日的灵动。 “因为他用了你的名字!” 采花贼这才知道面前这位顺天也是叫安易生,顿时心中叫苦连天,简直撞大霉了,天要亡我。 安易生瞪了瞪眼睛,显然觉得安红豆有些不可理喻,暗暗忧心这些年她遁入魔道。 “红豆,我们先走,哥有事要和你说。” 安红豆苦笑道:“走?能走到哪去,这帮贼婆娘竟敢暗算我,在桃花蜜酿里添加了清风醉,你看我的手。” 安易生闻言望去,见安红豆的手中皮下似有东西蠕动,他见过,那是蛊虫破体而出的征兆。安易生当即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 安红豆解释道:“这里有人知道炼蛊的秘法,懂得用清风醉引诱蛊虫脱离宿主,只是我功力尚浅,要是能像姑奶奶那样控蛊,也就不怕这等诱蛊之物。” “所以你回来是拿解药的?” “没有解药,现在也离月圆之夜尚远,我只需找个地方进修几日,将蛊虫压制便可,贼婆娘们早已在出山的路口守候,却不知我根本没走,反而躲在他们的老巢,哈哈。” 安易生看着安红豆那张长大的脸,集美丽幽怨阴毒与一体,显然这些年没怎么好过。 忽然一声响,有人来了。安易生携安红豆跳上了房梁。 来上药的女子惊呼一声,打翻了药,一边呼救一边狂奔出去找闭月。趁着这档子功夫,两人跃上屋顶潜逃,临走前安易生对着采花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出去。 采花贼识相的眨眨眼,并不是为安易生的手势与口型,而是他身后安红豆手里举起的毒针。 第54章 女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红豆带着安易生飞檐走壁,来到了悔心崖。 安易生不得不承认,安红豆轻功绝顶,不再采花贼之下。 羞花姑姑以及看守这的人被击溃,众女子也去了出口把手,一时间这里便成了无人看守之地。 “哥...”安红豆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却不知从哪起头,只好说道:“还记得娘死的那年吗?我们刚来卜府的那年。” 回忆一下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是啊,本以为可以做个闲散少爷,长大了就离开卜家,自立门户,谁知事与愿违。” 两人沉默了一会,中间俱是些不好的误会,红豆一边找大哥,一边又对近在眼前的大哥痛下杀手,还好安嬷嬷赶来,险些酿成大错。 红豆道:“若不是安嬷嬷,我们兄妹也会像正常人家的少爷,小姐一样,富贵平安,不会各自飘零,颠沛流离。” 她称呼为大姑祖母为安嬷嬷,显然是满满的不待见,认为一切事故都是因她而起,没有她的纠缠报复,卜家也不会分崩离析,众人也不会卷入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安易生沉默道:“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只要从今往后我们相互扶持,定有美好的明天。” 安红豆叹息道:“回不去了,而且也没有美好的将来,人生就是一个纠结恩恩怨怨的过程,所有人一边说放下,却又纠缠的更紧。” 安易生道:“只要我们诚心退隐江湖,想必也无人为难我们。” 安红豆:“哥哥你宅心仁厚,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我今日杀掉彩云轩的人,他们虽明面上没表示什么,可暗地里已经在筹谋如何弄死我,这梁子已经结下了,会解得开吗?” 安易生无言以对,这能愣愣的听着。 安红豆又道:“哥哥你护送东镶王子,已经将你推到了南安王的对立面,你想置身事外,可他们却不会放过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易生莫名的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第一个浮出脑海的人就是绣红。 安红豆:“我奉命追查东镶王子下落,追查到了你头上,别人又有何不能?” 安易生想问是奉谁之命,可惜安红豆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所有之事都是我们人微权轻,所以才任人摆布,若是一朝奋起,我等掌管权贵,成就一番霸业,那话就由我们说的算!” 安易生没想到安红豆竟有如此野心,他担心的问道:“你想成就什么霸业,重铸安家昔日的辉煌吗?” 安红豆看着这胸无大志的哥哥,满是失望的道:“哥哥,你还是不明白,若是安家当年足够称霸一方,又岂能如此容易的就被瓦 分卷阅读74 正文 分卷阅读7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5 解。安家和卜家的恩怨你也清楚,都是权术追逐的牺牲品,享一世富贵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子孙离散,落得个满门抄斩,自己被掘坟鞭尸的下场。” 安易生听得动容,却还是劝安红豆道:“红豆,妹妹,你莫要有此想法,追逐权利何时休,哪怕你坐比天高,还不是时刻担心被人掀了下来,一生忧患又是何苦呢!” 安红豆彻底了失望了,没人能懂他的心思,怎奈自己一介弱质女流,想振兴家门,行霸天下,难上加难。怎奈安易生还专挑她的痛处说道:“女子参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哥哥劝你还是不要醉心权利,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只要我们不在涉事,隐居田园......” 安红豆生气了,怒道:“哥哥,你身为男儿岂能如此懦弱,家门血恨岂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沦落至此吗?这都是拜当今皇家所赐!” 听着安红豆的愤愤不平,言外之意是恨天,这妹妹有如此的胆魄,让安易生感到即欣慰又害怕。 安家不缺有胆识的女人,昔年安宗璞和安宗华也是一样的聪慧绝顶,胆识过人,可惜一人毁容行乞四十多年,最终化为安嬷嬷以仆妇隐藏,另一人虽贵为卜老太太,却也是一生见证着丈夫子孙的落败,二人不得善终,反倒是平平无奇的安宗年,皇帝为彰显仁德,给了他个羽林郎的位子,最后虽瘸了一条腿,却是平安终老,有子有孙来送终。 安易生长叹一声道:“妹妹你又是何苦呢?这些年表哥没有劝过你?” 小时候兄妹就较为疏远,一直是安红豆叫哥哥,安易生却只称红豆,如今一口一个妹妹,让安红豆好生别扭,他明白安易生是在打温情牌,妄图令她回头是案,甚至不惜将卜清河扯了进来。 可惜,安易生并不知道这些年自己观念和卜清河背道而驰,早已渐行渐远没了来往,若不是昨日在此碰到他和周氏,她也不会认出安易生。 所以她的毒都是障眼法,根本没想制人与死地,只想找些借口让自己逃走。 “表哥念念不忘另有其人,红豆早已对他心灰意冷,早已没了交集。” 安易生早已探出二人有些生疏,却没想到生疏至此。当即问道,怎么他没和我说这个,然而问完便想起卜清河临走时的话和落寞无望的眼神,他,他真的...他念念不忘的人是自己? 安红豆解开了他的疑惑,“崔先生的徒弟崔秦瑶对他芳心暗许,二人早已立下婚约,只是表哥推说有心愿未了不能娶亲,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不过听说,他对崔秦瑶可好呢,崔秦瑶也对他关怀的无微不至,妹妹我又不懂讨人欢心,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崔秦瑶,而是别人,哥,你说这人是谁呢?” 安易生心虚,不知如何解答,那晚柳树林的事只有除了当事人,便只有安嬷嬷和绣红知道,可如今安嬷嬷已死,绣红又不可能对安红豆说这话,所以,安红豆是绝对不知道自己和卜清河的事的。 安红豆望着天上的月亮,似回忆过去一般的猜到:“是春芬呢,还是绣红?还是早已死去的织锦绣锦......或许都不是吧。” 安红豆眼中泛着泪光,她只是比其它女子看得开,不必要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下功夫,付出的再多却永远得不到任何回报,爱情是什么她早已割舍了。 天色已晚,安红豆起身进入悔心崖的石阶,对安易生道:“哥哥请回吧,今夜之事,想必彩云轩已容不下你,今日一别,各自珍重,如需找小妹,去岭南的桃花镇的酒酿弯找香袖即可。”说罢消失不见。 安红豆说的没错,彩云轩果然容不下安易生,男人被用完了,是杀还是放生全凭女人做主。 落雁没抓到红豆豆,脑筋一转,立马知道她藏身彩云轩,当即下令搜查,又刚好碰到闭月的花园医馆出事,当下就算在了红豆豆头上。谁知一看采花贼腿骨尽断,药也被换成了折磨人的烈药,再加上躺在地上的雪月和顺风,当即揪出了三个人的事,这下子雪月和顺风俱是颜面无存,连带着玉洁也被提出来说。 彩云轩用本事说话,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于是,雪月技不如人,新婚之夜被人弄昏,在地上过了一夜,新郎还被糟蹋了;于是顺风技不如人被人压了,也侧面反映雪月毫无女人的魅力,竟让这男女通吃的采花贼舍弃娇花扑向臭男人;于是玉洁技不如人,压不住自己的丈夫,还被扯断了黄绸,这相当于割袍断义,至死不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能做到这样也是颇有些本事,也为自己提高了地位。分开也是凭本事,技不如人难嫁啊。” 技不如人! 玉洁和雪月眼不见心不烦,全凭宗主做主,冰清却是保下了顺水,顺水又求情放过顺风和安易生,于是就变成顺水留下,顺风和安易生即可离开,永不再踏进彩云轩半步。 临走前,玉洁没来,顺水拉着安易生悄悄的说:“我打听过了,顺路不在彩云轩,那日顺路被劫持后直接交给了北境王,是北境王花了5000两拿人的。”说罢顺水不在多说,来日方长,彩云轩不留男人,自己迟早会出来,总会再见,说罢又去找兄长顺风道别。 雪月却是上前来,对顺风道:“交给我,我定会留着他等你回来取他狗命!” 顺风拱手道:“多谢!”说罢便看着顺水前来。 这兄弟二人自幼便没有分开过,如今第一次分开,心中难免戚戚然,况且当得知兄长遭那淫贼如此对待,还没来得及安抚便要离开,顺水含泪的道别,再三珍重,同时拖安易生照顾好顺风。 多情自古伤离别,再怎么伤心却也终有一别。 一离开彩云轩,安易生便轻松的多了,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彩云飘飘的屋舍,似乎栏边有一袭黄色的影子,那影子看到安易生转过头来,便离去消失不见。 第55章 残孽 安易生随着顺风去了山中唯一的桃花镇,过了这个镇,便北上寻人。 安红豆告诉安易生,若想找她,便去镇上寻香袖即可。可是小小的一个镇,两人寻遍了也不见香袖踪迹,安红豆这类人行事诡异,香袖也不是那么好寻,两人索性在镇上逗留些时日,等到安红豆熬过月圆,压制住蛊毒便会过来。 两人找了个小客栈暂且住下,发现顺风像变了个人,整日只知去桃花林里练拳,其他事一概不过问。 安易生心底清楚,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看着这样的顺风,安易生想着卜清河是否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那夜过后,卜清河也是这般日夜不停的练剑,什么事都放在心中,虽只字不 分卷阅读75 正文 分卷阅读7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6 提,可谁又知心中是怎样一番滋味。 安易生叹息的看着顺风,如此这般,几日下来也相安无事,直到桃花林里来了异客。 那日安易生回到客栈,没有发现顺风,心底怕出了什么事,便去顺风练拳的桃花林找他,中途碰到一只乌鸦。 安易生记得桃花林里是没有乌鸦的,并且,那只乌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如同监视一般,还时不时的发出发出嘶哑的鸟叫,听得人心浮气躁。 安易生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乌鸦扔过去。 谁知那乌鸦轻巧的躲了过去,瞬间狂躁,扑着翅膀就飞了下来,专挑人露出来的肌肤啄。安易生挥他不走,又被它一直挡住去路,不厌其烦,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心道:“可恶的臭鸟,休怪我手下无情。” 乌鸦似乎真的通人心,看到安易生的眼神的那一刹,远远的飞跑了。 “贼鸟......” 安易生摆脱乌鸦,大步流星走去,顺风练拳的地方并不见他,而是早有别人等候。 花刺哈四处张望着桃花,岳玲珑则在桃花瓣中翩翩起舞,两人穿着粗衣,也不那么讲究。饶是如此,岳玲珑也独具一格,和那些彩衣女子一比,也有三分动人。安易生看了一眼,顿时被吸引住了,这才想起岳玲珑的招牌绝学,总之,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媚功。 花刺哈老远的看到安易生,便叫住他,示意他过去,岳玲珑也停止了舞。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安易生弄丢了顺路,心中有愧,没法交差,正愁怎么和花刺哈说。虽然安医生不喜花刺哈,答应这个事也是岳玲珑的游说,可大丈夫一言既出,还是得担当起来,行走江湖,信誉最重要。 花刺哈和岳玲珑却没有安易生那么沉重,可能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事实证明他们知道,顺风已经向他们汇报过,现在顺风被安排了其他事,两人是专程来等候安易生的。 知道弄丢了顺路,他们还能这样淡定起来?安易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单的问候过罢,安易生开门见山:“你们知道我弄丢了人,还能这样待我,是有其他事需要我效力?” 花刺哈正要说话,忽然树林一动,四面窜出一群蒙面黑衣人,形成包围之势,举剑便砍过来。 花刺哈和岳玲珑脸色同时一变,各自掏出武器应战,安易生也不能幸免,他本来想置身事外,可不断地有人提剑挥来,招招直奔要害,无奈之下,安易生只得掏出匕首反击。 匕首始终不顺手,早知道离开彩云轩时,向卜清雅讨了那夜叉毒龙鞭,行走江湖也多些威慑力。 花刺哈和岳玲珑也是狠辣至极,花刺哈的手掌指力相当了得,二指一掐,足以断人兵刃,巨掌一捏,对方肩膀都能塌下来,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岳玲珑手无寸铁,靠的就是一双魅惑桃花眼,一颦一笑一个妩媚的闪避,都足以让来袭之人停滞一瞬,再被夺得先机一掌毙命。 面对兵刃,二人多少吃了闷亏,何况还是这么一大波人。 “嘶” 岳玲珑胳膊中了一刀,他秀眉一皱,两靥微红,娇嗔道:“好俊的剑法,你割的奴家好...疼。” 听到这话,安易生都不由得转过去一看,之间那人本是欲刺玲珑心口,却被这话听得滞了一下,趁着这档子功夫,花刺哈飞身过来,一掌捏碎了那人的头骨,同时也被后面两人寻得空隙,刺了两剑。 刺客本都是奔着他们两个来的,见安易生只守不攻,也就先放下他,等料理了那两人再来收拾他。 安易生上前去,飞踢两脚踢开刺客,托起花刺哈,便和岳玲珑离开,临走前岳玲珑洒下一片黄金粉末,刺痛刺客的双眼,便一起逃走。 形式安易生已经看出来了,花刺哈和岳玲珑处于下风,若不是有自己在,现在多半横尸桃花林中。那刺客并不是普通的刺客。普通刺客讲究单枪匹马,一击致命,任务完成后也有几招脱身之计,这对付一般的人可以,可对方若是强敌高手,一击不成,那就得命丧当场。这群刺客分工有序,剑法同出一脉,讲究灵巧布阵,再强的高手在阵里也支撑不了片刻。 安易生慌不择路,本来对这里就不甚熟悉,至今没弄清楚去彩云轩的路径,只好把他们带到了湖边的石壁下,沿着石壁上的鸟道翻过去就能看到彩云轩,可想过去,还得女子扔铁链。 岳玲珑道:“要不是安公子在,吸引了几人分/身去对付,恐怕我俩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花刺哈却指责道:“胡说,几个土耗子而已,怎么就取的了我花刺哈的命!”他被上受了两剑,可还好刺入都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多半与他练硬气功法有关。岳玲珑给他简要的包扎后也就无事。 花刺哈死性不改,逞强好胜不服输,安易生也懒得和他计较,岳玲珑却是看着湖面皱眉道:“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这里也不甚安全......” 这此花刺哈却没有接话,而是闭眼不语,眉间一丝忧愁闪过。黄昏的夕阳映着那张满是风尘的脸,给湖边洒下一片金黄,此时的花刺哈颇有中英雄末路的感觉。在安易生走后,风云寨肯定发生过大事,安易生想起了绣红最后所说,南安王不日发病剿匪,血洗风云寨...... 难道,已经成真了吗? 风云寨易守难攻,地形复杂,红树林水域又是怪蛙横生,巨骨齿鱼也不知道生长在哪个鬼地方,他们怎么攻进来的? 花刺哈闭目不言,似是不想提及。败兵之将,苟且偷生就是耻辱,他不想在让别人见证自己耻辱的过程,便把脸晒进了夕阳中,如同一位镀金的战士。 岳玲珑道:“你们走后,消息还是散了出去,内鬼没除掉,寨里人人互相猜疑。孤鸿君和月桂姐的最后一番对话让寨主不得不起疑心,于是派月桂姐潜入南安王府,刺杀南安王子,以绝了南安王称霸的念头。这么做一方面是揪出内鬼,一方面是考验月桂衷心,月桂的行动又另外派人监视着,只要她有其它行动,格杀勿论......” 祸起于萧墙之内,安易生临走时已经感觉到风云寨中各人的不信任,猜忌让人心生嫌隙,正中敌人下怀,这样的结果也在安易生意料之中。可是,花刺哈和岳玲珑为什么舍得抛弃风云寨的绿水红林这块宝地?实在是让人费解。 岳玲珑满脸伤感,道:“月桂姐等人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没了结果,花当家的知道中计,一气之下杀了孤鸿君,派匡年末外出寻你们,结果匡年末的死讯被一人冒死带了回来。寨主才知道这内鬼隐藏至深,行事隐蔽,作风干净利落,与之前的不尘道人和孤鸿君简直是云泥之别。” “后来......” 岳玲珑看了 分卷阅读76 正文 分卷阅读7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7 看闭目养神的花刺哈,似是不忍心说下去。 花刺哈悠然睁开眼睛,不疾不徐的说道:“后来,南安王悄悄的凿开了风云寨六面断刃山中的一面囚室,那一面背水,一凿开,乌澜江的水顿时淹了红树林,乌镇也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水灾......” 这.... 安易生一阵心寒,这南安王做事也太毒辣决绝,为了一己私仇,搞得民不聊生,这样的人,视天下苍生于无物,怎能让他一成大统! 风云寨相当于老巢被端了,这股残留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多数人死在了大水中,活下来的人也被惨无人道的追杀,如丧家之犬,所以花刺哈对之前的霸业只字未提。 岳玲珑有些遗憾的看着花刺哈,道:“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个内鬼是谁,直到我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任然不知道......” 花刺哈又不再说话,闭上了双眼。 安易生听出了这话里其它的味道,一个内鬼,让原本强大团结的风云寨分崩离析,所有人都在猜忌中死去,如今只剩下当家的和岳玲珑,岳玲珑哪怕再怎么信任花刺哈,此刻也不得不作出一点怀疑。 并且,就安易生对花刺哈的了解,他肯定早已怀疑过岳玲珑,也做出过数次试探,可能最后都是无果而终。 内鬼是谁?安易生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日日打扫屋子,端水送饭的丑奴。为什么呢? 只觉! 想当年安嬷嬷在安家是多么的不起眼,谁能想到她是女主人卜老太太的亲姐姐,一世的仇人。 安易生告诉两人的猜想,两人便不再说话,各自休养。 眼下顺风也不在了,安易生问花刺哈有何打算。实际上他猜想这二人多半是去投靠北境王,这样目标一致,也可顺路,岂知二人另有打算。 “你知道彩云轩怎么去吗?”花刺哈问道。 安易生不解,直到岳玲珑拿出一个玲珑七宝扳指,炫耀道:“有了这个,她们什么都愿意做。” 久闻彩云轩拿钱办事,爱财也爱珍宝。莫非,他们想去做笔交易? 第56章 新鸳 安易生并没有随着花刺哈进入彩云轩,只是将他们带到了门口便离开。 花刺哈也并没有交代顺风去了何处,别人的事,自己也不好过问。 顺路的事,花刺哈没有再让安易生插手。 安易生又是一片云淡风轻好不自在,只是小池子里的鱼闷的久了,一时间回归江河湖海,有种莫名的无所适从。香袖没找到,安红豆也没再出现过,安易生想到了卜清河,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 他盲目的离开桃花林,翻过这座山,就是北境之颠。 北国萧索,遍地荒凉,人也多匪气,许多的江湖人士为躲避仇家,均在此藏匿,因此滋生了许许多多或单一,或抱团的杀手组织,靠着绿林的悬赏为生。 安易生隐约记得卜清河说过,这些年跟着崔先生,而崔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大杀手之一催命符,想必也是在北国境内。于是他找店小二要了桶热水,洗了个澡,简要的收拾了下包裹,准备启程出发,临走前却发现那份百蛊密图不在了。 之前安易生确认过,这副图一直在身上,甚至从彩云轩回来时还检查过,这刚洗澡的功夫就不见,是谁会偷这种东西? 安易生想不过去,这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显然是惯犯,可是除了蛊婆子,谁又会对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图感兴趣呢? 安红豆! 安红豆并不是不找他,而是有心的避开他,什么时候,兄妹之间也玩起这种心眼。 “哎!你若想要,跟哥说一声便是。” 安易生轻叹口气,拿着包袱,向店小二退了房,问了路,又买了些干粮便离开。 北上路途难走,过了桃花镇,到了最高的北岭坡,气温开始骤降,沿途蓑草连天,碎石块硬的能划破人的鞋底,不出几日,安易生便一身狼狈,风尘仆仆。 好在地里多野兔,抓来烤了吃也算是一道美味,只是这里缺水,安易生显然之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几日的茹毛饮血下来,安易生身上脏兮兮,一头乱发加上满嘴的胡茬,如同天下亡命人。 几日下来,不见一个人,这条路比想象的要长。 算日子已经下了北岭坡,再走几日应该就会遇见人家,安易生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些山石,山石千疮百孔,处处透漏着被风蚀的痕迹。还没靠近,安易生首先便闻到一股恶臭,什么东西死在了这里。 臭味随着风忽浓忽淡,安易生走了过去,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眼前。 安易生看了一眼,只见那竟是一具裸/尸,尸体上到处都是利刃切割的痕迹,红色的皮肉外翻,五官模糊,不辨男女。 真晦气,什么仇什么怨,下这种黑手。 安易生越过尸体,打消了在此一歇的念头,心中暗道,这里果然是祸乱江湖。 前面又出现同样的风蚀岩,安易生急着赶路,直接略过,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黄昏。 安易生想找只兔子,可寻遍周围,一直都没有,野兔们似乎心有灵犀的都进洞躲了起来,乱石中的衰草随着风吹动,远远地不知何处有轻微的啸声。 起风了。 安易生腹中空空,脑子里还在想着美味的野兔,却被忽如其来的一阵风声打断。 先是一阵疾风扫过,安易生脸上一疼,一摸脸,流血了。既而看到前方狂风呼啸,卷起一片飞石,黑压压的过来。 安易生想起了先前的尸体,原来这凶手是这儿的狂风,狂风一卷,锐利的山石如同一副绞肉机,足以将人绞成尸体的那副模样。 没命了! 安易生疯一般的向后逃去,那片风蚀岩是这儿天然的避风港,不然自己就会和先前那尸体一样,死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在离的没多远,在狂风袭来之前,安易生顺利的躲进了风蚀岩里。耳旁尽是呼啸的狂风,夹杂着似人似鬼的絮语,石块如飞刀一般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声铿铿锵锵。恍惚间,狂风利刃中似有黑影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龙吟。 安易生从小听爷爷讲过,天象异变都由神兽操控,海里有水龙,岩浆里有火龙,岩石里有地龙,龙行动时,都会卷起一阵狂风,隐藏自己的行迹。莫非这是碰上了传说中的地龙出山? 很快安易生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地龙出山地震都发了,那团黑影多半是被卷进去的哪个倒霉鬼,下场也会和之前的尸体一样。 这一夜过的是心惊胆颤,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又来了一阵雨,空气一片清新,安易生疯狂的张大嘴,畅饮这老天爷的甘霖,同时痛快的洗了个澡。雨停了,天边挂起一道彩虹,安易生跃上最高的一层风蚀 分卷阅读77 正文 分卷阅读7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8 岩,站在彩虹边上,俯瞰这袅袅大地。疾风将土地翻了个遍,新雨过后又是草木疯长的时节,安易生一阵畅快,准备休息完毕就起程,谁知一转眼间,看到了一团彩色。 那是后面的那片风蚀岩,之前在那里碰到过尸体。现在那边似乎出现一团若隐若现的彩色,安易生定睛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团黄色走了出来,随后便是青的绿的紫的,一共四种颜色。 彩云轩! 安易生本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奈何他站的太高,那几个女子已然发现了他,远远的向他打招呼。安易生只当没听见,飞身下了岩石,拔腿便走。女子们见他没应,倒也没有追来。 走了半日,终于走过了这片碎石坡,到达一片郁郁葱葱的马道,道路上还有马车新轧的印记,跟着走过去,便看到一面旗帜上挂着个大大的“茶”字。 还没走近,老远就看到那群彩衣女子,这次看得真切,黄袍是玉洁,紫袍是卜清雅,另外两位不认识,可是她们明明在后面,怎么一转眼又跑前面去了,莫非不是一波人? 安易生害怕看到玉洁,想避过去,可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于是只好大着胆子走过去,心道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应该没人能认得出。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他在怎么遮遮掩掩,再怎么衣衫褴褛,玉洁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安易生,我们怎么也算夫妻一场,怎么碰到了却避而不见?” 玉洁直接呼出了他的大名,不带丝毫怀疑。卜清雅却犹豫道:“玉洁姐姐,你确定这人是我表哥?” 玉洁低眉饮茶,并不直接答复卜清雅,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怎么,别以为你这幅鬼样子,姑娘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负心汉,我化成灰都认得!” 安易生见瞒不过去,只好一展笑脸,硬着头皮过去,蹭着桌子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就喝,也不管这茶碗是谁的,反正好几日都没喝上口好水。 安易生一连喝了三碗茶,在几位彩衣女子嫌弃的眼神中超店家喝道:“店家,上吃的!有肉就行。” “好嘞。”店家吆喝一声,就去准备。 玉洁自始至终都没正视过安易生一眼,她慢慢的嘬着碗里的茶,说道:“你还敢动我们的东西,要知道彩云轩规矩,你吃了我们的茶,就是我们的人,你刚才连吃三晚,少不得又要让我们姐妹决斗选郎君。姐妹们,按规矩决斗吧。” 女子们都知道玉洁这是在赌气,纷纷笑到:“我弃权,他哪是我们能配上了啊,就交给玉洁姐姐你来调/教吧。” 玉洁微微叹息道:“妹妹们到是会选择如意郎君,可瞎了姐姐我这双眼,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楚,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哎。” “哪有啊,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冷嘲热讽,讽的安易生脸红一阵白一阵。卜清雅也不说话,在她心里也觉得玉洁人不错,易生表哥毫无道理的一口拒绝让人凉到底,到底是姑娘家家,怎么也得留点面子,这也得于她不知道安易生和卜清河的事,所以她也无法理解玉洁的心情。 玉洁却是清楚地,那天两人说的那么明白,虽然有做戏的嫌疑,可若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戏也不会朝这方面做,而且,她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安易生,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茶余饭饱后,几人继续赶路。 路上,卜清雅告诉安易生:“我哥要结婚了。” “什么?” 得到消息的安易生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明显感觉到心震了一下。 “我说,哥哥要结婚了,娘求老宗主派我们来道贺......” 安易生没听见卜清雅说什么,脑袋里只有几个字在盘旋“要结婚了,结婚了,婚了,了......” 玉洁看着这样的安易生,心满意足的拍了下他:“怎么,你兄弟结婚你不高兴?” 安易生对着玉洁正色道:“对,我就是不高兴!” 玉洁也笑着道:“开心点,我们还要去道贺呢。”顺便将手搭在了安易生的肩膀上。 安易生挪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腿如灌铅,无比沉重的离开,走了几步,沉沉的问道:“和谁?” 卜清雅觉得表哥奇怪,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么像受了刺激一样,在她这个年龄还无法多想,顶多是认为卜清河没有通知他,安易生觉得不够情谊。 玉洁面上虽还是在笑,心底却和安易生一样,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安易生这样,那日两人八成不是在做戏。她倒吸一口气道:“崔明傅的女儿崔秦瑶!” 安易生默然的迈着步子走着,如失了魂魄,玉洁也一样,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的卜清雅莫名的感到压抑,祝贺的喜悦荡然无存。 第57章 月下 卜清河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初六,后天。 看着人堆里的安易生,卜清河只是微微一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意思。崔先生显然早已忘了他,笑问客从何处来。 卜清雅热络的对崔先生说道:“小时候你也见过他,他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卜清河陡然截住,“儿时故知,多年未见,上次在彩云轩偶遇,安公子,里面请。” 一听到安公子,崔先生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边笑着招呼客人,一边朝丫头叫道:“绵针,把小姐叫下来,有贵客到。”又是寒暄了几句,便让众人自便。 玉洁全程盯着安易生的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崔秦瑶从楼里款款下来,立在了卜清河旁,朝安易生盈盈一拜:“秦瑶见过公子。” 安易生也还之一礼,浅浅一笑,却并不再说话,显得有些失礼。 还好玉洁岔开话题道:“久闻崔姑娘芳名远扬,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让我等自叹不如,能娶上你,卜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久闻玉洁姑娘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姑娘冰雪之姿让我这闺中娇女自惭形秽。你我甚是投缘,不如多逗留两日......” “我也觉与崔姑娘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我等俗务缠身,还得尽早赶回彩云轩......” “既然这样,秦瑶也不便相留。北国女子出嫁多有姊妹甄别,秦瑶命苦,娘亲走得早,又无兄弟姊妹,爹爹一俗人,多不解闺阁女儿心中之事,若玉洁姐姐不嫌弃,今夜与我妆点润色出嫁之事......” “秦姑娘如此盛情,那玉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女人们虚伪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卜清河低头和崔秦瑶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安易生远离众人。 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波澜不惊的脸,强颜欢笑道:“没...没 分卷阅读78 正文 分卷阅读7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79 想到,你这么快便娶妻。” 卜清河笑道:“男子成家立业,不在乎早晚,只在乎时机。想必安兄今日前来也是为我真诚道贺的。” 安兄! 连称呼都变了。安易生心底积压着浓浓的愁绪,面上却只能故作轻松道:“上次匆匆一别,本想与你再聚一堂,把酒言欢,谁知转眼间......哎,以后再找你,还要看夫人咯。”虽然只见过崔秦瑶一面,但他打心眼里认为,这女的不是省油的灯。 卜清河却道:“你我兄弟之事,内人如何插手?” 安易生笑笑,不答。 兄弟和内人两个词让他无比膈应。 卜清河也跟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两人笑的乱哄哄,如同两个傻子。 笑声方住,安易生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娶她,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她!” 卜清河才不会轻易的被套话,说道:“我喜欢谁,你怎么清楚?况且,那日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口是心非罢了。” 卜清河的“口是心非”四个字咬的很重,安易生也知他言外之意,忙说道:“口是心非也好,口非心是也罢,都是一时的念头。” “今日前来,也是恰好碰到清雅她们,兄弟一场,顺便帮你道贺,只是走的匆忙,没带什么礼品,这把匕首也是人间罕见的兵刃,当初我把它抛出悬崖,却又在崖下捡到它,也算颇有缘分。况且,它出自老太太,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罢掏出卜老太太那把青锋匕首,其实他身上也拿不出其它东西了。 卜清河接过匕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利刃的青锋,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皱,略带一丝嫌弃:“还是你留着吧,算作你在我卜家的纪念,况且,我也用不上。” 安易生心知他不喜,他竭力的摆脱与卜家一切的纠缠,就像安易生不想面对安家的一切一样。他只好手下匕首,撇了撇嘴道:“纪念就不必了,待我看完你的婚事就自行离开......” 卜清河看了看不远处的崔秦瑶,对着安易生做了个“失陪”的动作,便离开走了过去,留下了安易生一人立在原地。 安易生觉得自己脸皮难得厚了一回,人家摆明了不愿意,自己还赖在这参加婚礼。 玉洁从侧面冒了出来,道:“看来是你对他一厢情愿,你个死断袖。” 安易生苦笑两声:“呵呵,对啊,我就是个死断袖。” 玉洁对着安易生的脸又道:“可是我不介意。” 安易生把手扶在了玉洁肩上,轻轻拍了拍,便转过身,道:“玉洁姑娘,你人美武功高,虽然脾气不咋样,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像你这样的人,不愁没男人挑,你又是何苦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我们是不可能的。” 玉洁身体微微颤抖:“你...你又何苦这样说,若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而且卜清河的婚事尘埃落定,板上钉钉,今日过后,你又作何打算!” 安易生不言。 玉洁又道:“我知道你只是嫌弃我们彩云轩的风俗习性,如果当日我不对你用强,或许今日我们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事情如何发展都是未知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安易生踌躇不答,他看得清楚,自己只是玉洁的一个幻影,那是她自己塑造的错觉,她困在了自己打造的牢笼中,可自己对卜清河呢? 玉洁挪了下脚,正对着安易生的眼睛,那双眸子永远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主人的任何心事,只有微皱的两道星眉能看出,现在的安易生心思复杂,充满着犹豫徘徊和彷徨。 “崔秦瑶和我说了些话,只要你用心,锲而不舍,总能打动一个人,卜清河就是被她打动的。” 顿了顿,玉洁似是鼓起勇气一般,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安易生,我现在和你说的话,月亮可证。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打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无论你是安家蛊母的人,还是乌镇风云寨的人,是叫顺天也好,安易生也罢,我愿和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想我痴心对你,精诚所至,终致金石为开,你我定能修的佳果。” 月亮悄悄的躲了过去...... 这傻丫头啊,终究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下多少女子痴心错付,抱憾终身。精诚所至,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何况还是对着个死基佬。 安易生看着玉洁的脸,玉洁面色凌重,一袭黄衫被夜风微微带动。 “玉洁,哎,你不懂,即使你我强行在一起,我心中也只有他人,我只是一俱驱壳,你要么?” 玉洁的回答超过了安易生的想象,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要!” 安易生摇摇头,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值得更好的。说罢抛开玉洁,一人去了花园更深处。 玉洁一人在凉风里,眼眶润润的,终究没哭出来。 “玉洁姐姐” 听到崔秦瑶的叫唤,玉洁擦了擦眼睛,寻声走了过去。 安易生来的时候失神,都没搞清楚这是叫崔府,还是什么寨啊尞啊之类的,走了一阵,发现这里和卜府很像,拐过花园应该就是小姐们的屋子,再往前走就会有片树林,树林后藏着流水和几间矮舍。 安易生走到了小河前,河里有水,但并不流动,因为太浅,只是一团团的河泽,对面也没有矮舍,而是一堵院墙。 自己还不及玉洁勇敢。 玉洁对安易生的心意,何尝不是安易生对卜清河的心意;玉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何尝不想对卜清河说。安易生锤了自己头一拳,恨自己这么懦弱,扪心自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避免的,就因为自己的迁就,而导致事情一步步走到这个结果。 算了吧,离开! 天大地大,去找安红豆,回蜀地老家,兄妹俩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去。 安易生想走,却忽然传来一阵琴声,是卜清河。 安易生不懂音律,却偏偏对这首比较熟悉,因为它不止在一个地方听过。 最早是娘亲,安易生记得娘亲有段时间闷闷不乐的,老爱哼这个曲子,爹爹也从这时开始不务正业,三番四次的出去惹事。后来又是安嬷嬷,她月圆之夜会炼蛊,一边将手指伸进冒着寒气的药钵,一边神色凄迷的哼着这个调调,满目疮痍的老人面带寒霜的哼着哀伤的曲子,所以安易生印象很深刻。 曲名名叫“相思”,绣红告诉他的,并非“红豆生南国”的那个相思,而是另一首不为人所知的曲子,讲的是男女天各一方,或阴阳两隔,此生不见的相思之意。 琴声低沉而浑厚,不像之前听过的那么畅快,颇有偷偷摸摸的闪躲之意。安易生也跟着哼了起来,哼着哼着,眼睛有 分卷阅读79 正文 分卷阅读8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0 些湿润,他一摸自己脸,不知何时早已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局越写越大,作者有些收不住,作者清主线理大纲去了。 第58章 抢亲 安易生听了一夜的曲子,也伤心的哭了一夜,第二日天微微亮就离开。 卜清河弹了一夜,重复着一个曲子,成功的让几位风尘仆仆的彩云姑娘由感动到向往到有病到神烦。她们睡着了,却又睡不深,徘徊在起不起来发一通脾气的边界线上。 大老远的过来,第一个晚上就睡不好,扰人清梦! 女子们托着疲惫的眼睛,打着哈欠,倒了杯茶,围着桌子坐下,早已有人上了早餐。 玉洁不在,卜清雅问道:“玉洁姐姐呢?” 青衣女子说道:“和崔家姑娘在一起吧,听说崔姑娘要她去当伴娘。” 伴娘! 卜清雅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绿衣女子看了卜清雅错愕的表情笑道:“你想到哪去了,这个伴娘不是那个‘伴娘’。” 当代风俗,伴娘一般操持婚礼,随女子出嫁后,也要嫁给夫家作妾,说白了也就是买一送一的通房丫头,只是随女子一起嫁过来,比嫁过去在收入房中的丫头地位要高很多。这种伴娘还要协助主妇操持家务,出于妻与妾之间的位置。 然而北国女子多彪悍,风俗也因地方而定,看彩云轩桃花镇走婚就可略知一二。 故青衣女子指的伴娘不是通常所说的伴娘,而是是新娘的娘,新娘没娘则由族中年长的女子或相好的姐妹代替,全程协同新娘直到新娘过门,这种职务一般很多人争着抢,老嬷嬷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还能给自家女儿挑挑如意郎君。年轻姑娘就不用说了,那简直就是借着姐妹结婚自己挑男人,一般挑中了,众人一起哄,事也就成了。所以,伴娘这个职位很是有福气。 卜清雅生在南方,自然不懂,听到了青衣女子的解释,再看看玉洁不在,再怎么楞也能想到,玉洁要借哥哥结婚做大事。于是她顺口说道:“安家表哥呢?” 两个女子吃着馒头喝着汤:“也许和玉洁在一起吧。” 卜清雅想找哥哥聊聊心事,小姑娘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如今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娘亲怕是要在彩云轩一生一世了,现在自己地位尴尬,学了几年武艺连点皮毛都算不上,终日只待在闺阁绣花鸟,和一群打打杀杀的女子毫无半点共同语言。 她不知道怎么去找,只好先找“准”嫂子崔秦瑶,有玉洁在,话就好说多了。可她还没到崔秦瑶屋中,就被一团黑影掳了过去,嘴巴也被捂住。 “嘘,不要出声!” 卜清雅定睛一看,是红豆豆。 红豆豆做侍女打扮,将她安在花园一角,道:“妹妹莫慌,表哥大婚,我只是来道贺,顺便送送礼。” 卜清雅缓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安红豆,上次见她已是几年前,最近听闻也是她大闹彩云轩,杀了不少人。眼前的安红豆笑的很温暖,眼神也很清澈,可卜清雅就是感觉冷冷的,她适当的保持了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安红豆微微一笑:“好妹妹,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你哥哥大约是不想再见我了。” 卜清雅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一个劲的挫着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安红豆神色低迷了一会,从腰间掏出一个盒子:“表哥大婚,妹妹我不想出现扫人兴致,惹他生厌。小小薄礼,你姐替姐姐送过去吧,他若要你就给,他若不要,你就自行处置了吧。” 当年在卜府的时候,娘亲周氏对安红豆私下里诸多抱怨,说她天性凉薄,现在又跟着老太太习蛊,若是心术不正,或是走火入魔乱了神智,恐怕又是一大祸害。 卜清雅对安红豆没好感,本能的推了推那盒子,如避蛇蝎。 安红豆眼神失落,复又堆上笑:“妹妹莫怕,只是普通的玩意。”说罢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把扇子,普普通通的一把扇子,半新半旧,看样子还是个二手货。这东西用来祝贺,显得颇寒酸,还没有外面的锦衣玉盒显得金贵。 卜清雅不解,但看到扇子她就想起了大姐姐,自从大姐嫁入南安王府,音讯全无,哥哥也没去打探。 有人来了,安红豆搂着卜清雅侧过身,将身子隐进了草木之中。 一个侍女端着茶点过了去,安红豆将盒子递在卜清雅手中:“好妹妹,就当是全了姐姐一番心意。”说罢将盒子塞在卜清雅手中,依依不舍的离开。 安红豆对卜清河芳心暗许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早在卜府就人尽皆知,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几年,两人各自避而不见,再见也毫无半点往日的情分。卜清雅不懂其中的曲委,拿着盒子,继续去找崔秦瑶。 崔秦瑶房里没有玉洁,她简单的打量了卜清雅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她手中的盒子上。 “妹妹手中这盒子好生漂亮,只是不知盒中所载何物?” 卜清雅眼珠乱转,飞快找了个不太像借口的借口,道:“娘亲托我送给大哥做新婚贺喜之用,现在既然被嫂嫂看见,那就先赠给嫂嫂了。” 崔秦瑶笑笑,命一旁的丫鬟绵针收下。 这一番折腾,卜清雅早忘了是要来做什么的。 玉洁不在崔秦瑶那,卜清雅便去玉洁的客房,也不见人,便回去和青绿两位女子说明了情况。两位女子面色一下子沉淀下来,三人同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和安易生私奔了吧。 几人分头寻找,玉洁却是在卜清河那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别人新婚前的一晚。青绿两位女子心里暗想这玉洁也太不顾忌了,这让人家老婆怎么想。 终于找到了玉洁,也看到了卜清河,可之前想一诉衷肠的事已彻底被她抛之脑后。她想告诉卜清河安红豆的事,却始终插不上嘴,最终几人寒暄一番后被卜清河关门谢客,放了出去。 玉洁没有私奔,那安易生呢?并且,玉洁去找卜清河作甚?卜清雅的大脑还同时没有处理过这么多的问题。 可能都在准备自己的事吧,卜清雅自问自答,有些累,和姐妹们去张罗布置完崔秦瑶新婚之物,如此一日就过去了。 第二日,大婚。 崔府张灯结彩,院里驻满了来道贺的散人,个个装束怪异,凶横恶煞,像是土匪集会。 “崔先生怎么也是书香雅士,怎么结交的都是这种人?” 玉洁心中不爽卜清雅的疑问,“这种人”很明显的囊括了彩云轩。而且,安易生似是真的离开。离开也好,他对卜清河死了心,自己也好天涯海角的找他去。 一重重的过场走过,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有人上前搭话。估计都吃过彩云轩的苦,心 分卷阅读80 正文 分卷阅读8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1 中对这些只爱钱的恶婆娘敬而远之,显得几个姑娘们在这热热闹闹的场面中如此冷寂,像开在闹市的鲜花,却又无人过问。 午时将来,酒过三巡,吉时已到,新人如玉,由玉洁带着双双上前敬茶,当然,高堂在上只有崔明傅一人,此刻他也是喜气洋洋的喝了茶,给了新郎官一个大红包。 一拜天地! 好平淡的婚礼,一旁的玉洁在想。 二拜高堂! 等等,刚刚茶不是已经吃过了...... 夫妻对拜! 这婚礼怎么不伦不类的,都没几句吉祥话...... 送入洞房! 这么快就洞房了? 新人不下去给来客敬酒?主婚人都没有话要说吗?一旁的媒婆也一脸模糊的看着玉洁,玉洁则随着二位新人准备离去。 别人趁着当伴娘挑选佳婿,可放眼望去,下面来宾一个个歪瓜裂枣不忍直视,抛开长相,也没有适龄的啊,媒婆对玉洁报以同情的目光。 “慢着!” 下面终于有人发话了,有看头。 北国有些地方也有闹婚的习俗,婚前闹一闹,婚后和和美美,一般会找人来演些小插曲,人为的为新人的婚事做些障碍。说白了也就是抢亲助兴,男女皆可。 “哈哈哈哈......”下面都笑了,果然准备的有彩头。 玉洁也笑了,但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当即笑不出来。媒婆在一旁打圆场助兴,假模假样的道:“哎呦这位爷,今天是卜相公和崔小姐的大喜日子,有什么话,等过了今日再说......” 安易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身青衣书生打扮,身姿雅正,面容整洁,束冠佩玉,显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他越是这样,玉洁的眉头皱的就越紧,这货,是真的来抢亲的。 “哈哈哈哈哈,久闻崔小姐艳名远扬,嫁给卜公子虽也算门当户对,可却也伤了不少年轻公子哥的心,敢问这位公子,姓什名什?” 安易生不理会这些人,看装束,他们都是附近三帮六会的人物。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冰点,和预先的设定不一样。 媒婆准备开始控场,玉洁抢先一步。 “这位公子是新郎官的表兄弟,今日来祝贺。兄弟之间,闹一闹,好助兴嘛1” 说罢众人又笑起来,且看这戏怎么演。 安易生看了玉洁一眼,眼神交锋,各自心头一紧,下面是两个人的较量。 “敢问堂上的人,你真的喜欢她吗?你愿意与她相守一生一世,别无二心,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吗?” 果然好戏在后头,结婚怎能少得了宣誓,只是如今来的是个男的,而且他说的堂上之人,指的是新娘还是新郎? 抢新娘当然是问新娘了,北国男女感情对等,婚姻也不全靠男人的承诺来维持,女人的言语也一样重要。 好在玉洁抢过话锋:“这位爷,你这不是说笑话吗。崔姑娘若是不喜欢卜公子,怎么下嫁与他,况且崔姑娘用情至深,这里在座的各位都是明明白白的,是吧。” “对对对,崔姑娘早就看中了这小子......” “以前听说崔姑娘日日在这小子楼下吹箫,写过不少辞赋呢......” “......” 北国女追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安易生只当没听到:“我要她亲口说出!” 玉洁笑的和媒婆一样灿烂:“这位爷定是要听到新娘亲口承诺才死心,大家说是吧!那新娘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说说...” “好好好......” “一定要说......” 底下人起哄到,只当是助兴。台上崔明傅却是暗暗的捏了下拳,卜清河嘴角挂笑,目光却冷了起来,崔秦瑶被红头盖盖住,看不到表情,媒婆也识相的退了下去,只有玉洁一人竭力的维持着场面。 玉洁无法,轻轻的碰了碰崔秦瑶,得到的答复却是拒绝,她也心知肚明,安易生是冲着卜清河去的。 “新娘子害羞,追了人家那么久,现在大婚上还要自己做承诺,姑娘家家的再怎么主动,在婚礼上还是想要被动一次的....”玉洁有些无力,只希望安易生识点相。 “哈哈,新娘子向来主动,只怕主动惯了,洞房也主动起来,到时候可委屈了新郎了......” “是啊,新郎该做点什么,别一言不发的像个小媳妇,以后是不是生孩子也要新娘来硬的......” “是啊,硬到新娘满意为止......” “......” 底下的话越来越浑,姑娘们都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玉洁脸上也泛起一丝潮红。她随即正色道:“那就又新郎对新娘宣誓,大胆的说出你的爱吧。” 玉洁只希望卜清河能冠冕堂皇的说几句场面话糊弄过去,这事也就算了。 偏偏安易生接下了话茬:“新娘的主动有多热烈我不知道,但新郎强硬不强硬我是深有体会的。” 安易生连消带打,一石二鸟,底下有人变了色,一些没反应过来的人还在哈哈大笑着:....婚礼终于呈现它风波诡谲的一面。 玉洁有些怒了,这时她没有伤心,因为旁边站着一个比她更惨的崔秦瑶。崔秦瑶一直盖着红盖头,双手垂在广袖中,姿势都没变过,也不知道盖头下是什么表情。 玉洁道:“安公子真会说笑,你的强硬我才是深有领会,要不然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从了我,呵呵......” 玉洁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下面的人更加捉摸不透。抢亲大戏又抢新娘变成了抢新娘,又变成了伴娘数落负心汉...... 于是所有人静观其变,都盯着那抢亲的人,只见他眉宇间波澜不动,死死的盯着卜清河,卜清河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这...... 安易生朗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在意我,否则再见我你会一剑杀了我。” 玉洁终于无话可说,想下逐客令,却被崔秦瑶袖子里的手拉住,只能看着安易生继续他的抢亲告白。 “表哥,是我不好,我心悦你,却一直骗自己,我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怎样和你好,也不知怎么说出对你的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天看着你。”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有人不齿,有人愤怒,更多的是对他叽叽歪歪戳戳点点...... 安易生无视掉背后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愿意和我走吗?我爱你。” 玉洁莫名的有些感动,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到身边的崔秦瑶身体发抖,显然是怒不可遏,极力在克制,颇有山雨欲来之感。 “呸,你个死断袖......” “快滚开,别在这扫兴.....” 分卷阅读81 正文 分卷阅读8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2 “要不要点脸啊......” “哎,家门不幸啊......” “还不快滚......” “......” 就连不懂龙阳的卜清雅也听出了安易生这么赤/裸裸的意思,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台上的玉洁。 玉洁终于怒了,她一推卜清河,你说句话啊! 卜清河没被她推动,却是转过身,对着崔秦瑶道:“对不起,瑶妹,我....”说罢便准备下台而去。 崔秦瑶的红盖头被劲力震开,她伸出一只手拉住卜清河,眼睛通红,哀戚的问道:“清郞,你定要舍我而去吗?” 卜清河轻轻松开她的手,回头看着伤心欲绝的崔秦瑶,心还是痛了一下,他一咬牙:“对不住了。”说罢飞奔下台去,完全不顾了台上发抖的崔秦瑶。 “呀!” 崔秦瑶仰天长呼一声,带着红衣飞速袭来,五指握拳便朝安易生胸口锤去。 安易生并不闪躲,而是闭上了眼睛,这个债,一拳是抵消不了的。 然而身上只是略微一震,一人软软的倒在了面前,是卜清河。 他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安易生面前,崔秦瑶力道收不住,虽有心撤回,却已是破了弓的箭,收不回来。 崔秦瑶楞了一愣,泪流满面,看着倒在安易生怀里的卜清河,一时满是伤感怜悯心疼与自责。然而又想到他愿意替安易生去死,所有的情愫瞬间化为恼怒,长喝一声,直接又是一拳垂向安易生。 “别...” “不要......” 卜清雅和玉洁同时呼出,怎奈安易生仍旧不躲,视死如归。崔秦瑶一拳下来,安易生只觉面门拳风一震,那一拳到底没砸下来,否则自己早已肝脑涂地。 “你们想同生共死,做一对亡命鸳鸯,我偏不成全你,我偏不......” 崔秦瑶一袭红衣形如厉鬼,声音充满了恨意与怨毒。也许是刚刚强行收拳,也许是急火攻心,崔秦瑶仰天长啸一声,朝天吐了一口热血,玉洁上去扶她,被她一手推开。 众人被这惊变怔住,一时间都收了声,好端端的一场喜事变成了流血闹剧。底下有人暗自四思忖到,果然虎父无犬女,这崔秦瑶看似柔柔弱弱,拳法却颇有其父之风,卓绝,狠辣,不留半点情面。 崔明傅也跟了下来,扶住女儿,道:“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见了,非我女儿负他在先,从此崔家与姓卜的互不相干,以后江湖再见,是敌非友。” 崔秦瑶吐完血后倒在了爹爹怀中:“爹爹,有毒......” 天空中黑云压了过来,明明是黄道吉日,却硬是来了场白虎冲杀,所有人都被如此多的变故冲昏了头脑,一时间都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  崔秦瑶:你们这对狗男男,看老娘一拳把你们捶墙上如胶似漆水乳交融难分难解涂成血肉之花...... 玉洁:狗男男!竟然来抢亲!如此大逆不道伤风败俗违背伦理纲常坏人姻缘的事真是太......萌,额呸,太让人感动...阿噗!......咦?我这是怎么了? 第59章 恨生 一声乌鸦叫打破了沉寂,众人各自警惕起来。 崔明傅看了女儿的手,已逐渐发黑,显然是中毒,可这么多人都没事,为何只是崔秦瑶中毒? 崔明傅当即叫过来绵针,绵针却说什么也没碰,除了周氏送来的贺礼。 卜清雅想站出来澄清,却被旁边的女子按住,事关彩云轩,不可轻举妄动,她只好一边焦急的看着不知生死的卜清河,一边将眼神投向玉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什么也做不了。 安易生只是怜惜的搂着卜清河,他眉宇间的傲气再也不在,任凭泪水潸然留下。两人如风中残叶,任人宰割。 玉洁暗自心惊,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刚刚还是抢亲闹剧,现在又成了投毒事件,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乌鸦现身在屋檐上,圆眼很有耐心的盯着安易生。 卜清雅终于聪明了一回,安红豆,真的只是来送贺礼的吗? “绵针!还不快把盒子拿来!”崔明傅心急如焚,看着怀里的女儿,心如刀割,又看看一旁的卜清河,气不打一处来。 教养多年竟养出这么个白眼狼,要不是看在他娘的份上,我崔明傅早就一拳让他归西,哎,业报啊! 绵针捧来了盒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外传来了一个娇脆的女声。 “听闻表哥和姐姐大婚,妹妹知道的晚,这好一番赶紧才能过来,希望能不错过大婚,也好献上祝福。” 安红豆如银铃一般的踏着碎步,手捧三尺红绫绸缎,身着红色艳装,一头黑发干净利落的垂下,上面只束一枚长长金簪。 她一进来,众人屏主呼吸,面色各异,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刃。 崔明傅也没好气的说道:“如果是来道贺的,那请回吧。如果是其它事,那就...”说罢他看向众人,“此事早已说的很清楚,莫要再提,否则我等只能兵戎相见。” 安红豆却是抿嘴笑道:“小女子并非前来邀各位前辈结盟,只是来一睹大婚之喜。”她看了看地上的卜清河和安易生,又皱眉道:“咦?这是何种情况,婚事可以再商量,可人怎能被弄成这样,可怜我表哥自幼身体娇弱,都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这一拳下去,不死也残,什么仇什么恨让崔姐姐不念昔日之情,而下如此重手,真是我见都于心不忍啊。” “你还有什么心可以忍。”人群中一个老人说道。 安红豆寻声望去,娇娇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夺目师叔,自从上次一别,师叔可安好。” 夺目老人吹着胡子,看着安红豆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害怕,只冷冷的回道:“师叔可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残疾老儿罢了。” 安红豆不依不挠,期间还打断了绵针准备打开锦盒的手:“姑娘,这东西可不能乱看的哦!” 崔明傅心中大致弄清楚,这妖女假借他人之手给女儿下毒,实在可恨,原来她才是来抢亲的正主,崔明傅准备开口找安红豆要解药。 谁知安红豆丝毫不给他机会,直截了当的道:“我看崔姐姐中的毒我好像是见过,只可惜妹妹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带相关的解药,虽有心解毒却又无能为力,我看崔先生还是别来打扰,让小女子先静静,说不定立刻就想到了解毒之法。” 众人暗自思忖,这妖女好生的狡猾,明明自己下的毒,还说的像是别人有求于己。 卜清雅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安红豆竟然借自己之手去毒害崔秦瑶,娘看人果然没错,安红豆,她她他,一代祸害。 卜清河咳嗽两声,肋骨被垂断了,锥心的疼 分卷阅读82 正文 分卷阅读8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3 ,安易生只能牵着他的手:“我在这里......” 安红豆看了一眼两人,脸上似有表情,又似无表情:“哥,你还是放开表哥,这样他会好受些。” 安易生闻言想将卜清河平方在地上,卜清河却死也不松手,安红豆眉心微动一下,还是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安易生:“哥,这药可止痛,还是快给表哥服用了吧。” 安易生终于注意到,一袭红衣的安红豆腰间挂上了几个瓶瓶罐罐,背影有些像绣红,却远没有那种温婉柔和的气度。他拿下药瓶,给卜清河服下,卜清河果然有所好转。 安红豆控制住场面,终于又将目光瞄上刚刚说过话的夺目师叔,面露诡笑,道:“听闻师叔的烟波掌法是不传之秘,可否借师侄一观,也好领会其中的妙用。” 夺目老人道:“胡闹,本门规矩,各自武功只传自己徒弟,哪怕你贵为掌门,也无理干涉老夫武功之事。” “师叔客气了,既然师叔对小侄如此见外,想必是想亲自传给哪位师弟妹,既然如此,小侄也不便强求。”说完安红豆素手一挥,一团冒着黑气的爪力抓向席中一人。 夺目老人旁边的小童惨叫一声,便倒地死去,都来不及说句话。 “你这妖女!” 夺目老人起身挥掌,却还没动身,就口吐鲜血,又直直的坐了下去,口中还含糊不清的道:“毒...毒....” 众人慌了,也都明白了过来,在座的各位都中了毒,只要不运气,毒就不会发作。安红豆只身前来,定是稳操胜券,早有准备,并不是单纯的毒害崔秦瑶泄私愤,她有更大的一盘棋。 安红豆手指做爪状,瞄准了夺目老人旁边给他擦血的女童,女童虽然害怕,却颇有几分胆识,上前顶撞道:“要杀就杀,师傅不会把秘籍给你的......” 一语未完,安红豆结果了她,同时挥挥手朝夺目老人道:“师叔,你还收徒吗?你收一个我杀一个,你收两个,我杀一双哦。” 她如同少女般的撒娇,银铃般的声音像地狱来的催命魔女。 安易生心惊,如此心狠手辣,连小小童儿都不放过,果真如夺目老人所说,毫无半点人性。 夺目老人垂垂朽已,大徒儿们都自立门户,晚间收了两个关门弟子颐养天年,却遭安红豆惦记。想想早年间杀人无数,晚年虽追悔莫及却已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的,出入江湖之人,有几个能有善终。 安红豆咄咄逼人,道:“师叔你也就别逞强了,秘籍而已,何必为了身外之物伤了你我叔侄的和气。” 夺目老人毒气侵入内府偏还急火攻心,说话间也口齿不清:“妄...妄想,我死...死也不会....给你。” 安红豆面上闪出一股阴鸷:“那侄儿恭送师叔。”说罢一把飞刀了结了他。 安红豆并没用毒功飞影蜘蛛抓,而是用午夜幽灵中的飞刀绝技,也算是颇给夺目老人几分面子。 言谈间安红豆连杀三人,众人敢怒不敢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所有人都无半点还手之力。 安红豆又将目光移上一个脑满肠肥的秃头和尚,微微一礼:“箬大师是明白人,想必不用红豆多说了吧。” 胖和尚笑得敦厚,亲切至极的答道:“当然当然,这是自然的。”说罢乖乖的将手中的佛珠交给了安红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安红豆不再理他,就这样一一拜访了所有人,不识相的,都追随夺目老人的下场去了。 彩衣女子被安红豆略过了这一环节,因为她们身上没有她想要的,只是众人不解为何安红豆没有找崔明傅要空明拳法,那可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只需一招便可走遍江湖。 安红豆最终停在了卜清河前,安易生大惊:“红豆,你想干什么?” 安红豆轻轻拨开安易生挡住的手,从卜清河的袖中拿出一个大红包,撕开来,正是空明拳法,同时崔明傅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 原来她一直都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妖女,你拿到了东西,还不快替我们解毒!” 安红豆噗嗤一笑:“不急不急,等我走后,你们再好好饮一壶酒,一时半刻,毒就解了。” “那我瑶瑶怎么办!”崔明傅强压着一拳将安红豆锤个窟窿的心情,低沉声音道。 安红豆眉色一变,冷声道:“姓崔的夺我所爱,就让她多疼几日,且看在和崔先生过去同在卜府的份上,我饶她一条性命!” 又道:“昔日崔秦瑶害我险些丧命,今日我也来个回礼,三尺红绫,崔秦瑶明白我的意思。三日后若崔秦瑶尚在人间,我定会奉上解药。不过,你们还是劝劝她不要动气为好,要是撑不过三日,神仙也没辙。” 崔秦瑶:“妖...妖女,想要我对你摇尾乞怜,别妄想了,爹爹,替我杀了她...”说完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三尺红绫绸缎被抛在了崔秦瑶面前,与崔秦瑶的身上红衣,嘴角鲜血相互映衬,红的狰狞。 安红豆吹了个口哨,一直蹲在屋檐的乌鸦闻声飞走。 安红豆也就携着安易生卜清河离开。玉洁她们想跟上去,却被安红豆撒落一片飞花烟雨拦住去路。 “恶毒妖女!”玉洁气的呸了一声,直接奔去藏酒窖,和众人一起,将大大小小的酒坛全搬了出来。 若那妖女还有句真话,这解药应该就藏在酒里,只是这么多酒,每种尝一口,那也得喝到半夜,怕就怕喝到一半,毒没解,人先醉倒了。 这时卜清雅小声的提醒道:“那玉盒是安红豆托自己给表哥的,只是崔秦瑶看了喜欢,想来以后也是一家人,就先给了她,没想到...哎!” 盒子有什么蹊跷?安红豆只说碰不得,可里面有什么玄机却不得而知。 玉洁等人争先恐后的狂饮酒,好在酒不多,几十坛子而已,喝完也就醉醺醺的,酒量不济的早已倒去。 卜清雅没喝,因为所有人中,就她不会武功。 她心里还在发着抖,来之前,白老妇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下山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彩云轩的姑娘们像你这么大时,都能抓些小毛贼了。” 这次历练真是让人心惊胆颤大开眼界,她那点皮毛的功夫,只会用夜叉毒龙鞭策马,还是马车上的马。 第60章 屠戮 事情很明显,安红豆早已潜伏在崔家,借婚宴之事下毒,只是来赴宴的都是老江湖了,怎会全部中招竟无一人察觉。 玉洁分析道食物和酒都没问题,所用的茶具也都无恙。 崔明傅却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崔秦瑶,崔秦瑶果然如安红豆所说,一伤心动气,就口吐鲜血。 “你们有所不知 分卷阅读83 正文 分卷阅读8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4 ,这并非一般毒/药。相反,它很普通,叫做雪花盐,形状如炒菜用的新盐一般,味道也一样,用来代替盐也可。并且,普通人食之无半点不良反应,只有习武之人,食用后若强行运气,这雪花盐便在内力的作用下生成剧毒残花清。” “什么?还有这种毒....药?” “也不怪你们不知,这雪花盐很是稀有,只有宫廷达贵收藏些许入药之用,一般人也不知这盐还有这种效用。” 玉洁她们听的津津有味,彩云轩不善用毒,却对天下的毒蛊之物也算是了如指掌,可这种雪花盐运功生成残花清还是从未听过。 “那这毒药怎么解?我看崔姐姐像是无大碍,只是不能运力动气。” 崔明傅摆出一副“小辈你懂什么”的态度,双手握拳抱胸道:“雪花盐可以和其它毒/药混用,完全覆盖其它毒/药的性状。依我看,那妖女多半是混用了延长残花清功效的药物。不然为什么会说想解毒就喝酒!那些人没运力,体类的雪花盐过几个时辰就散了,只是混杂的毒药让这雪花盐散不出去,十年八月也不好说,除非你一辈子不运功,否则迟早会生成残花清毒发。” 想不到这么复杂! “那为什么不让崔姐姐先喝酒,清除了体内的雪花盐?” “中了残花清忌酒,这丫头是摆明了和瑶瑶过不去!” “倘若她依言三日后送解药,我们如何应对?” 崔明傅眼神杀气毕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 玉洁对安红豆也有所耳闻,再加上今天安红豆手刃同门师叔,残戮同门小童,逼迫众人交出各自功法,和她之前下毒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心中暗想,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直觉告诉她,崔明傅可能玩不过安红豆,可当下又不好说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屁话。 安红豆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么这个盒子肯定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可是一时却又参不透,于是盒子只好又回到了卜清雅手中。怎么说她也算是安红豆的表妹,安红豆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残害表妹的地步。 入夜十分,醉的醉,没醉的也半睡不醒的挺尸似的杵着,青绿两丫头睡了去,玉洁却睡不着,她每坛酒只饮了一小口,既然安红豆的话颇有深意,那么一壶就是一壶,多了也没多大的效用,不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崔秦瑶旁边不能没人陪,崔明傅再怎么也是个老男人,纵使以父亲身份,留在女儿闺中也诸多不便,于是玉洁和卜清雅前来陪同崔秦瑶。 看着忙前忙后的绵针,玉洁忽然想到安红豆的三尺红绫之辱,这是个怎么回事? 绵针看了看崔秦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几年前安红豆和卜公子随着老爷初来北境,老爷一时疏忽,竟让安红豆被午夜幽灵的镜心劫了去.....” 玉洁听后心底一沉,午夜幽灵并非帮派,只是五个武功高强,行踪诡异,行事毫无逻辑章法的散人,其中这镜心则是一名采花贼,虽年届60,却还是专掳小姑娘采阴补阳,邪恶至极。 一阵沉默,玉洁先开口道:“那和崔姑娘有什么关系?” 绵针道:“当时老爷发动所有的势力去寻安红豆,最终寻得,可惜安红豆性情已大不如从前,形如痴傻,小姐则日日陪伴安红豆一解心结。” “绵针!”崔秦瑶打断道,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绵针闻声闭口,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卜清雅心潮澎湃,正听到关键处却没了下文,此时反倒觉得安红豆有些可怜,顿时对她无比同情。 “绵针,你和卜家妹子先出去,我有话要和玉洁姐姐说。” 卜清雅看了玉洁一眼,得到许可便和绵针出去。屋里只剩崔秦瑶和玉洁两人。 崔秦瑶虚浮无力道:“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玉洁不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去给她倒了杯茶,坐在了崔秦瑶的床边,看着崔秦瑶喝下去。 崔秦瑶柔柔弱弱,娇弱无力的我见犹怜,如果没见过她用空明拳,可能对她的印象也就一直如此。 崔秦瑶道:“她就是个怪物,我本就不喜欢她那做派,偏偏爹爹还要我陪着她!” “她算什么!破落人家,流放罪人的后代,寄居在亲戚门下,就是个扫把星。” “克完了卜家还来祸害我崔家,自她来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整日有人寻仇策反结盟。” “这也就算了,她一个残花败柳还想妄图和我争清郞。她,凭什么,就凭早我几年认识清河......” “我纡尊降贵的陪着她,可她倒好,视我为无物,还向爹爹请求让她们离开崔府,上桃源仙山寻亲学艺!生生让清哥和我分开。” “我恨她!” 玉洁听完个中原委,始终没找到和三尺红绫相关。如果没猜错的话,寻亲学艺应该找的是彩云轩,寻的自然是沉鱼,也就是卜清雅的生母周氏,如果找到,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可是她们并没有来彩云轩,那去了哪里? 崔秦瑶又道:“临走之前,我终于鼓足勇气向清哥抒发爱意,我还记得那日春光正好,清哥坐在窗前,拿着一把破弓,正在修理......” 玉洁心中一酸,那把弓是安易生小时候送卜清河的玩物,这崔秦瑶,到底是痴心错付了啊。 “我给了清哥一张帕子,上面有我绣的诗,我再三嘱咐清哥看完,一定要将帕子还给我。” 欲得郎顾,时拂弦误; 君子雅正,好风偏逐: 鸳鸯比翼,妾心织就; 归你我心,还我锦罗。 说的意思就是你很好我喜欢你故意弹琴弹错吸引你今天将我的心意绣在这帕子上你若是中意我就还给我帕子。 崔秦瑶说道动容,又开始要吐血,玉洁则及时的安抚她的背,直到崔秦瑶稍微好一点。 崔秦瑶又道:“安红豆看我送帕子,直接从中作梗要了帕子还给我,还羞辱我劝我别痴心妄想。后来她就处处寻我的不是,一边撺掇清哥离开崔府,一边暗中对我使诈,你知道吗,她甚至找了镜心那妖人,妄图......” 玉洁心惊,这事情也太有些复杂,一个简单的争风吃醋竟演变成姑娘家的你死我活。 “后来呢?”玉洁问道,她自然不信崔秦瑶会遭毒手,否则以这姑娘的傲气早就自我了断了。 “后来,后来她们低估了我的武功,我趁镜心不注意,一拳锤爆了他的头,那是我第一次使用武功,也是第一次杀人。”说罢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想不到第二次就用在了清哥身上。” 崔秦瑶任凭眼泪流出,恨恨的道:“安红豆自然打不过我,被我以三尺红绫绸缎的价格卖个了这里最匪的妓寨!是 分卷阅读84 正文 分卷阅读8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5 她想这样对我的,我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临走时我将那三尺红绫绸缎抛到她面前,受不了就自我了断!” “回来我就和大家说安红豆去彩云轩寻亲学艺去了......清哥也没有怀疑,在崔家又待了两年,也走了。” 玉洁无话可说,是缘是孽本就交互不清,世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通,无解的难题每个人都会碰到。 崔秦瑶说完也就累了,玉洁知道她是不会甘心熬过三天,乖乖的等安红豆的解药。正想劝她不要忧思过多,熬过几日拿了解药留住青山再烧柴,门外的绵针来报:“玉洁姑娘,老爷有请。” 玉洁惋惜的看了崔秦瑶一眼,离开。 绵针进来,略带笑意的看着崔秦瑶:“你想死,现在有点早呢。” 崔秦瑶试着坐起来:“绵针,你...你...你是谁?” “我就是绵针,不过是午夜幽灵的那个绵针!”绵针一抹诡异的笑拂过,一挥手,迷晕了崔秦瑶。 屋外,院中七七八八的倒着醉酒大汉,崔明傅何玉洁走在歪七八拱的肢体中间。 崔明傅:“玉洁姑娘,老夫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答应成全。” “说吧,我自当酌情考虑。” 崔明傅没有得到肯定的结果,但还是继续往下说道:“老夫听闻彩云轩的宗主白老妇人见多识广,精通医理,或许懂得解毒之法......” 白无煞退隐江湖30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事情若非相关彩云轩,神仙也请不动她,玉洁觉得此时有点悬,她忽生一计,若是崔秦瑶三日后在彩云轩,那红豆豆信守承诺,还是会来送解药,到时候再擒她就方便许多,落雁姑姑估计是很想抓住她呢! “行,我等姐妹也要即刻回彩云轩,不如就带上崔先生父女一起吧。” 事不宜迟,几人准备天亮起程,谁知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寻声望去,卜清雅瘫坐在地,手中盒子在地上掉落开来,那把扇子也漏了出来。 “我刚刚看到有人......” 玉洁早该想到,安红豆今日在这里得罪了三帮六会这么多人,怎么会好心留他们性命给自己挖坑,现在定是有人前来为她解决后患。 她试着运了运力,竟然没其他不良反应,跃上高楼,只见一群人身着夜行衣,见人就杀,如砍草芥。醉酒的人死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也曾风光一时,辉煌后的人生竟是迎来这种死法,让人唏嘘。 崔明傅也如她一样,跃了上去,见到这群人的残忍行径,顿时怒火中烧,心口一阵疼,毒还没肃清,险些从楼上栽了下来。 敌众我寡,崔明傅到底过来人,自控力极强,一咬牙道:“走,跟我来。” 几人来到了崔秦瑶的房间,绵针正给崔秦瑶擦着汗。 崔先生扯开她,抱起女儿,转动房间的一个花瓶,崔秦瑶的床转了两转,床上的衣被枕头都被转的散乱,却无任何密道。 玉洁看傻眼,崔先生不会是慌傻了吧。 崔明傅又转动了那个花瓶,崔秦瑶的梳妆台平移了数丈,漏出了后面的暗道。 几人依次下去,走了几步便不能再往前走,这竟然是个死路,要是被发现就被连窝端掉。况且,玉洁最担心的是外面的人突然放一把火,那可怎么是好。 外面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就离开,也没有放火。 几人心惊胆颤的挨到天亮,一出门来,但见外面尸集如山,血流似海,漫天的血腥味险些将卜清雅呛的昏倒。 其中多半是崔明傅半生的友人,他痛心疾首,恨自己无力,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安红豆碎尸万段。 玉洁也好不到哪去,她看见屋里死去的青绿两位姑娘,心中还是有些波动,虽然彩云轩入门就被告诫,永远不要为死去的人伤心,因为来了彩云轩,人就已经死了一半,杀手的生命如同损坏的工具,不值得伤心。 可人非草木,教导玉洁的落雁也时长感叹玉洁性情至深,早晚会死在感情手中。 玉洁捂住卜清雅的流泪的眼睛道:“不哭。” 第61章 府邸 时间回到安红豆带着安易生卜清河离开,卜清河早已昏了过去。 安易生本以为安红豆要带着他们躲进什么深山老林,毕竟她把三帮六寨的匪子们得罪了个遍这已经不算叫得罪了,简直是结下了见血不消的梁子。谁知越走越往闹市,直到一间侯门府邸停了下来。门前的石狮子搔首弄姿的揽着正门上方的牌匾:安府。 安府?安红豆的府? 果然安红豆敲了敲门,节奏均匀的三声,立刻有管家前来,堆笑道:“小姐回来了,要告诉老爷夫人不,他们很是想你呢!” 安红豆冷冷道:“天色已晚,不用打扰老爷夫人,明日我自行拜会。” 管家看了看背着卜清河的安易生,愣了一会,安红豆给了他一个眼神,道:“收拾一间客房,这两位是我的贵客。” “是,是是......”管家唯唯诺诺的忙去了。 眼前的一切让安易生目瞪口呆,小姐,老爷,夫人!安红豆认了其它人做女儿? “我先离开,一会过来。”安红豆轻车熟路的离开,管家便带着安易生两人进了一间客房。安易生有心想问管家安府的事,管家却始终守口如瓶,不肯多说。 安易生将卜清河放在床上,解开上衣,看着青紫的胸膛凹下去了一块,煞是心疼,急忙向管家要了壶热水,将卜清河嘴角的血擦拭干净,后又轻轻的擦着那团淤紫黑青。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哥哥,我能进来吗?” 安红豆走了进来,她卸了红衣,一身青绿色缎子如家常所用,手拖一个托盘,上面满是瓶罐。 “哥哥,让我来吧。” 安红豆如多年悬壶济世的老中医,探了探内息,又是把脉,最后将一个罐子里的要涂了上去,同时喂给他一颗丹药,动作连贯,似是这样行医多年。 待到药碗消化殆尽,安红豆取出一个小盅,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只黑色如蚂蚁般的虫子,同时右手拿起针,当即便要朝卜清河胸口刺下去。 “红豆,你要做什么?” 安红豆停下,质问道:“我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他是我表哥,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你觉得我会折磨他杀了他?” 安易生到底有点心思被说中了的心虚,毕竟,从那日安红豆偷了百蛊密图后,兄妹俩原本不多的信任都变成了满满的猜疑。 似乎是内疚,他不该这样怀疑自己的妹妹,于是安易生转头说道:“今日你与那么多人结仇,他日遭他们报复怎么办?” 安红豆嘴角微微一笑,这个笑与之前的都不同,似乎是某种感动,眼中还有泪光闪烁: 分卷阅读85 正文 分卷阅读8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6 “哥哥,我不怕。” 安易生还想说什么,安红豆又道:“因为,他们没机会了.....” 怎么回事,安易生心道:“你不是都给他们留下了解药了吗?” 安红豆说:“我无心杀他们,所以留下解药,可主人却留他们不得,这也是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良好机会。” “你主人是谁?这屋里的老爷吗?还是老夫人?” 安红豆手中的针如穿针引线般的游走在卜清河的伤口上,所刺之处冒出黑色的淤血。 这功夫安易生是见过的,名为穿针引线,是一种蛊术。针上有涂有药草,带出来的血作线。曾经她也是这般将自己胳膊上刺成了簪花仕女图,可那时她功夫不精,针后面的线只引来了些蚂蚁。 安红豆刺完,将那几只小虫倒在卜清河伤口上,小虫寻着针孔钻进肉中,动了几下,越钻越深,消失不见。 安红豆准备拿起帕子擦拭卜清河的胸口,眼光憋见了安易生,只好放下道:“还是你来吧。” 安易生擦着卜清河的身子,安红豆却推窗望月,微风吹起了她如黑瀑般的长发,背影萧条寂寞。 “红豆,我不知道你在密谋什么大事,哥哥也想劝你收手,但也知道你不会听。哥哥只想劝你一句:少杀人作孽,与人结怨,冤冤相报,至死不休啊。” 安红豆有些动容,却秀眉深蹙,叹息一声:“哥哥,有些仇怨,生来就是注定的,这是宿命,我没法挣脱,你也一样。” 安易生道:“等表哥伤好,我就与他归隐山林,不再踏入江湖半步,我们问心无愧,向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想必也不会有人为难我。” 安红豆:“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有时候妹妹也好生羡慕,哥哥有表哥念念不忘,有彩云轩的姑娘护着,有着老太太的青峰匕首百蛊密图夜叉鞭法,可我呢?曾经我也想过,和表哥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天不遂人愿,表哥心中始终没有我,还有一个崔秦瑶日日和我过不去,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吗?你知道不被人怜爱的滋味吗?” 又道:“老太太教我蛊术,仅仅因为我姓安,我身上流着安家的血液,我是安家的女儿,所以我必须学蛊,这是我的宿命!学蛊入门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她何曾有过半点怜惜我。” “那么你呢?哥哥,那日在彩云轩,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将百蛊密图交给我?无非是觉得妹妹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罢了。” 面对安红豆的控诉,安易生只能好声安抚道:“红豆,只要你肯放下一切,我们一起回蜀地,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那里天高路远,生活也逍遥自在。” 安红豆却是倔强的一抹眼泪:“你觉得还能回到过去吗?崔秦瑶要是今晚没死,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和表哥吗?我闹了彩云轩,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我吗?” “况且,人生在世,真能这样吗?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那也离死不远了。” 安易生也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有找到答案,崔秦瑶的债,是还不清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躲?能躲多久?一辈子吗? “当日你为何要去彩云轩,是去找表哥吗?”安易生突然问道。 安红豆:“找周氏要百蛊密图,我一直以为在她那,直到多方打听,才知道在你那,表哥是恰好碰上的。” 安易生心下思量:这百蛊密图的事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绣红,既然自己没走漏信息,那多半是从绣红口中得知,绣红现在听命与南安王,莫非,红豆也是南安王的人? 安红豆道:“哥哥今日早点歇息,我明日还有要事,告辞!” 回头又道:“蛊虫疗伤,期间疼痛难当,我顺便给表哥弄了点沉睡的药,这几日他是醒不了的。” 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扒在床边睡去,直到第二日一个丫头敲门。 “公子,醒没,奴婢给你们送早膳来了。” 安易生睁开惺忪的眼,推门,愣住。 门外一个丫鬟带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人。而且,这丫头是香袖,曾经在卜府服侍安红豆的香袖! 然而擦了擦眼睛一看,却并不是香袖,只是有八成像。而且年纪也对不上,香袖若是还活着,那也是如安红豆一般的大姑娘。 丫头送完早膳,准备离开。 “等等。” 安易生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盈盈一笑道:“奴婢唤作香袖。”说罢告辞离开。 香袖! 这就是那日安红豆要自己找的香袖,原本以为是卜府的香袖随着她过来了,谁知却是另外一个,还是养在这大府里。 安府的秘密不由得让人有心窥探,何况自己还姓安。 卜清河脉息稳络,应该是在康复,只是人还是昏睡不醒,不醒也好,蛊虫噬心的痛处恐怕没几个人承受的下来。 照顾好卜清河,用罢早膳,安易生决定在卜府逛逛,并且,第一件事就是要拜会这里的老爷和夫人。 管家带着他来到了正厅,给了一杯茶,让他坐下稍等。 等的一杯茶都凉了,安府的老爷夫人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姗姗来迟。然而一见到老爷和夫人的样貌,安易生手中一抖,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爹...娘....” 安易生喃喃自语,随后恢复神智,娘早就死了,爹也多年没了音讯,多半是悄悄的死在了某个角落。 那么眼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如此相像? “公子辟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实在失敬失敬。”安老爷拱手作揖,显然是这方面的行家。安老夫人夫唱妇随,笑盈盈的看座赐茶问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高雅家主。 安易生无比的恍惚,有一瞬间感觉这是真的,眼前就是安府,安红豆是这里的千金,那自己呢? 安易生也客套了两句,得知安易生也姓安,安老爷顿时来了兴致,无比熟络的寒暄了两句,然而两句就漏了陷。 若是其他人,可能窥不破其中的玄机,安府或许就是个普通人家,可他是安易生,安红豆的亲哥哥。 安老爷道:“我这小女从小聪明伶俐,心中颇有报复,丝毫不让须眉男子,就连犬儿也对她另眼相看,丝毫不以闺中姊妹相待......” 犬儿? “那冒昧一问,贵公子现在可在府中,安某拖令千金之福,有心想拜会令公子。” 安老爷笑呵呵的道:“前些日子出门办事,有些时日了。” “哦?多久?” 安老爷显然没料到他这么问,转头看向夫人。 安夫人一舒笑脸:“有一月余,哎,犬子顽劣,每逢出门走货之余,都要多在外面耽搁数日。” “既是这样,可否一知公子名讳,安某从南方赶来,路上或 分卷阅读86 正文 分卷阅读8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7 许遇见过这位安公子。” 安老爷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小儿名易生,取自虚花易时,生生不息之意。” 安易生一拍手道:“巧了,我也叫易生,并且,真碰到过一个名叫安易生的少年。” 安老爷和夫人有些慌乱,强自镇定,却又不知如何作答,这超出了他们的应酬范围。 安易生从这两人来时的脚步判断,两人毫无武功,多半是安红豆从哪请来的人,扮演一家和睦。当下也就不拆穿,也不为难他们,道:“安某说笑了,老爷夫人不必如此介怀,失礼失礼。” 安老爷强行尬上笑脸:“哪里哪里......” “那就不打扰老爷夫人了......” 采花淫贼安易生,竟然真的是红豆豆的“哥哥”! 虚假的府邸,虚假的佣人,虚假的父母,虚假的哥哥!曾经没有的,她都要一一夺回,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虚幻,她也愿意享受那恍惚间的片刻真实。 安易生自责,作为哥哥,他只是一味的苛责她行事残忍,却无法理解妹妹心中的苦。他想起多年前的那辆马车,若是不来卜府,而是选择带着安红豆四处漂泊,结果会是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安红豆:我想到一个好点子,毒蛊丰胸术...... 第62章 棘刺 北岭坡上,风蚀岩阵中。 安红豆目送崔明傅玉洁一行人远去,将一张纸条捆起来,让乌鸦衔住。她轻轻抚摸了那只硕大的乌鸦的头,乌鸦便飞了出去。 不知何时,一人出现在安红豆背后,那人悄声无息的看安红豆做完这一切,道:“三帮六会,你需尽快去一趟!” “属下遵命!” 安红豆转过身,那人消失不见,石阵中呼呼作响,不久就要起风了。 玉洁她们能够避开狂风,是因为有捷径,所以那日她们能赶在安易生之前出北岭坡。 那是一条同样凶险的道路,如果碎石坡狂风走石如飞刀利刃,那么这里就如荆棘丛林盛开血肉之花。 棘刺纵横的植物和硕大的日炎龙葵生长在这里,吞噬者不得不从这迁徙的生物,荆棘鸟也在这等着开开荤。 这里是北岭坡的山腹,一般人不会从这走,除非能避过花雾的瘴气。 玉洁却对这里了如指掌,如同穿梭自家后院,这条长长的狭隘地带直通彩云轩后山,彩云轩女子第一次出山,需从这条路走出去才算是名正言顺。 身上携带彩云轩特有的丹药,就能完美的避过花雾,如飞蝗一般的荆棘鸟才是难以对付的。 荆棘鸟狡诈至极,由领头鸟伺机打探敌情,逐渐形成包围之势。若是人多还会找准目标,制造混乱驱逐目标落单再下手,极是难缠,得一击抓到头鸟方得脱身。 几人不觉中已进入荆棘腹地,硕大的花朵在雾气中妖艳的盛开,花心流淌着清凉的汁液,吸引着不知名的猎物。 卜清雅走过这条路,到底没碰到过什么危险,一路上被这奇异的景色吸引了目光。崔明傅背着崔秦瑶,旁边跟着绵针,几人快步走着,天一黑,荆棘鸟就开始将这里撕裂。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北岭坡上妖风四起,卷起万千飞石,将所碰到之物千刀万剐。山腹中却是寂静如万年不变,不分日月,不知名的荆棘和花朵发着荧光,照的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直到一声啸叫,群鸟出动,黑压压的一片直奔出来。 荆棘鸟很聪明,瞄准了最弱的人趴在崔明傅身上的崔秦瑶。 玉洁挥起彩练,彩云轩的功夫专克这种以量取胜的鸟,一道劲力拂过,鸟群如抽开一条裂缝,被拍的摇摇晃晃掉落下去,有些掉到了巨花口中,巨花以闪电般的速度合上花朵,同时能看到根茎的荧光开始流动。 狩猎开始,谁都不想变成猎物! 鸟一群又一群的袭来,崔明傅背着崔秦瑶使不上劲,卜清雅和绵针聊胜于无,全靠玉洁一人挥动着彩练支撑。 荆棘鸟一声啸叫,改变目标,兵分几路袭来,一小波小而分散的盘旋在玉洁周围,伺机而动,另一波则黑压压的欺上崔明傅。 崔明傅手无寸铁,只得将崔秦瑶放下,挥拳护着,然而荆棘鸟实在太多,崔明傅的胳膊被啄了几口,见了血。 “崔先生....” 卜清雅叫了一声,将安红豆的那把扇子给了崔明傅,这下好了许多,形式转变。 荆棘鸟似会思考权衡,将众人分散开来,直接瞄上了最为弱小的卜清雅。 卜清雅无力的拿着鞭子驱逐鸟,四周狭隘,长鞭使不上,眼看她被鸟驱逐开来,正要倒向一边的荆棘。玉洁瞄准了不远处站在日炎龙葵上一只硕大的荆棘鸟,彩练一卷,直接将鸟带着花卷起,扯过来一脚踩死,抛向了那群黑压压如蝗虫般的叽叽喳喳,同时另一只手彩练卷住卜清雅的腰,将她从荆棘旁边拉了回来。 卜清雅惊魂未定,衣衫被啄烂,身上还有些口子流着血,和崔先生一样也好不到哪去,一旁的绵针也是头发散乱,双眼满是泪水,似被吓得不轻。 荆棘鸟头鸟身死,如溃军之将,四处散去。这关算是过了,后面的路还算通畅,只是玉洁踩死荆棘鸟的时候,连着日炎龙葵的花也一起踩了,现在鞋底被花汁渗透,走了没多久,鞋底掉了。 这里也如北岭坡上一般,满是碎石,光脚走过,如上刀山。好在崔秦瑶的鞋玉洁还算合适,便脱下给了玉洁。 如此折腾了一日一夜,方到彩云轩。 彩云轩里,白老妇不见,闭月简单的问明来意,便下了逐客令。 崔先生自是不死心,苦苦相求不肯离去,闭月动了杀机,彩云轩一向拿钱办事,不参与任何个人恩怨,江湖人尽皆知。 然而待到崔先生说明此毒为安红豆所下之后,闭月还是动了私心。这事,白老妇是不会插手,可落雁和羞花都想抓了安红豆这小妖女报仇,于是先稳住他,去找落雁和羞花商议。 崔明傅只好抱着崔秦瑶在殿上等候,绵针也立在旁边,这让他很是不安。 荆棘鸟专挑弱者下手,那发现自己护着崔秦瑶时,为何不进攻手无缚鸡之力的绵针,而是转向稍微强点的卜清雅? 绵针绵针,看来果真绵里藏针。 落雁和羞花不想欠人人情遭人话柄落人口实,都婉拒了,闭月不客气的打发道:“你们请回吧,我彩云轩无人肯为这位小姐医治。” 崔明傅直到这里的婆子行事作风不似常人,本就抱着一线希望,现在被如此明拒,不禁恼羞成怒,双手握拳。 “我看这位姑娘气色虚浮,经脉游离,我看是过度消耗了内力,催生了某种毒素残留,只是为何这般昏睡不醒......” 寻声望 分卷阅读87 正文 分卷阅读8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8 去,只见一个娇俏的美人踏着莲步,罗袜生尘,步履翩翩走了过来。美人有双妙目,只需看上一眼,世间所有情愫流转就在其中。 来人正是岳玲珑。 岳玲珑走进看了看崔秦瑶,摸了摸脉息道:“残花清?” 崔明傅如看到救命的稻草,连忙气色和悦道:“正是中了残花清之毒,姑娘既然能识出这毒,顶有解毒之法,还望姑娘可怜小女......” 听到姑娘后岳玲珑噗嗤一笑,似乎很是受用,连忙道:“待我细细一看便知。” 闭月朝着岳玲珑屈膝一盈,便走开。 这时崔明傅才感觉到哪里不对,方才闭月的退礼分明是对着比自己辈分高的人才会行的,莫非眼前这姑娘是彩云轩中的重要任务?想想还是不对,即使是年轻的姑娘,这些有身份的老嬷嬷也不用给他们几分颜色。事实上,听说彩云轩中白老妇一人之上,下面就是四大美人,就连贴身的走右护法都需要看四大美人三分颜色。莫非,这小姑娘是白老妇本人? 崔明傅打了个寒颤,久闻彩云轩白无煞驻颜有方,这些年更是深居简出,没人见过,说不定修的什么独门秘方返老还童。 岳玲珑看着神思飞转的崔明傅,笑道:“先生盯着奴家看了好久,莫非奴家脸上有花?” 崔明傅自感失礼,忙到:“不敢,不敢。” 月玲珑道:“将她置我房里吧,我自有办法,旁边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奴婢绵针。” “那就有劳绵针了,在奴家驱毒时帮衬一二。” 换做以前,崔明傅早就以长者的口吻命令绵针服侍好小姐,可自从经过荆棘鸟一役,他一时间并没有这么做。 “绵针谨听吩咐。” 崔明傅用眼神使唤她,装作像以前一样给绵针点头交代,绵针也还是一副丫头的唯唯诺诺,岳玲珑也还是像刚才一样笑着检查崔秦瑶,可三人之间就是有什么变动,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心照不宣。 玉洁回来后,向落雁告知了所见。 “看来,终于按奈不住了。”落雁长叹一声,北境之国,亡命之徒的天堂,到底是要瓦解了。 内室,已经年届九十六岁的白老妇手里把玩着岳玲珑的玲珑七彩扳指,旁边立着冰清。 “冰清,你看这个忙我是帮,还是不帮呢?” “冰清愚钝,还望宗主明示。” 白老妇道:“你是愚钝,但并不蠢,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冰清慌忙跪下,道:“并不是冰清擅自主张,而是宗主下令诛杀岳玲珑和花刺哈,我看宗主也是无奈心痛之举,未免宗主日后后悔,所以冰清擅自主张,没有认真对待任务,并且,两人警惕异常,冰清也无从下手,还望宗主恕罪。” “你起来吧。”白老妇道,“若是杀了他们,我定会后悔,若是不杀他们,摆在手中的,是这个难题。”说罢她将手中的扳指放在一边。 “冰清愿闻其详。” “哎,等我自会将此事权和。那个叫“安易生”的小子怎样了?” 冰清转而一想,这位安易生指的是后院闭月的院子,破坏雪月新婚的那位。随之答道:“遵从闭月姑姑的指示,留他性命,只是雪月未免探望他太勤了些......” “探的勤是自然地,探得不勤才有鬼。留他条性命,此人身法邪乎,浑身迷烟迷/药,像极了当年的一个人。 “可是他的腿已经......” “不用管,留着命就行。” “是,宗主。” 第63章 圣姬(捉虫) 采花贼安易生生不如死,每日迎接着雪月的“深切”问候,一番重伤后又被闭月治好,这些日子下来,人废的差不多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伶俐鲜活。 雪月又来了。 “大姐,你放过我吧,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啊!”一声惨叫。 雪月朝他昨天被拍了一掌的心口敷上药,采花贼冷的全身如置于骨刺冰锥。 “欸....姐...姐,我不懂事,可是这么多...天,你...玩也...玩够了,虐也...虐够了,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嘶...!” 雪月一言不发,抓紧时间将他胳膊上的药布撕了下来。她还记得前几日,一时间和这采花贼磨了些嘴皮子,竟然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浪费了一次虐他的机会。所以,今后索性当他是猪在叫。 “姐姐,你看我人都废了,活着也没意思了,你要是不肯放我走,就一刀杀了我吧,也好解你心头之恨。” 雪月手下用力,采花贼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你还想我怎样,他已经不会回来了!” 雪月手一停,停滞在半空,片刻后终于趴在采花贼旁边,痛哭一场。 采花贼采花无数,但都是些歪瓜裂枣,而且多数也没有哭,老处女们巴不得被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郎采了去。因此一见雪月哭的伤心欲绝,采花贼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他缓缓道:“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害你守了寡。” 似乎是“守了寡”三个字刺激到了雪月,雪月上来给了他一巴掌,直直的看着采花贼道:“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然后反手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我夫君打的。”然后做挥掌势。 采花贼闭上了眼睛,双颊红肿的他看不到笑脸,不过他确实在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 然而雪月的掌迟迟不拍下。 雪月撤回了掌,叹口气道:“我彩云轩从不做无用之事,你强我夫君已成事实,我再怎么对你也于事无补,浪费力气在你身上也只是惹人笑话。而且,你知道吗?姐妹们笑我看不住男人,又笑话我败坏门风。” 采花贼不理解这种笑话,心想你们有什么感情基础,这婚姻还不是强买强卖,一杆子的事。女强的世界男人就是个种,你和你这种也的确有点弱。 雪月起身离开:“我们之事,今日一笔勾销,你能不能离开,看你的命吧。” 彩云轩男子不能久留,顺路和花刺哈耽搁一两日还是离开,离开时顺路依依不舍,冰清却是豪放大方的挥手道:“夫君记得回来看我,只要我还没改嫁。” 顺水:“......” 花刺哈离开,留下了岳玲珑。 白老妇当初看到了扳指,考虑岳玲珑的条件,这一考虑就是十天半个月,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得出个什么结果,岳玲珑按耐不住,正好碰上了前来求救的崔明傅。 她一眼认出崔明傅,当年她见过他,可崔明傅却没见过岳玲珑。那还是二十多年前,岳玲珑和花刺哈他们被迫到了乌镇,一路向上到了六座犬齿山,有两人给南安王官兵带路,其中一人就是他 分卷阅读88 正文 分卷阅读8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89 。 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安王的人,见一个灭一个,不管是之前是现在是还是曾经是。只是他旁边的丫鬟模样的人却深藏不漏,连岳玲珑这种懂得窥心秘法的人都捉摸不透,得小心谨慎。 岳玲珑如是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客房,绵针早已守候在侧。 正想想法支走绵针,门外有彩衣女子来报,宗主有请。 岳玲珑款款而来,白老妇人端坐在上,并没有垂帘子。冰清玉洁一左一右,下面是四大美人,除了沉鱼在悔心崖面壁思过没出来,其它三位都在。然后再是雪月她们较有分量的彩衣女子。 “玲珑拜见祖师伯。” 白老妇点点头,苍老的声音道:“当年我答应过,若是见到玲珑七彩扳指,势必会答应一个条件,现在理当兑现承诺。” 岳玲珑笑道:“祖师伯言重了,此事对祖师伯而言举手之劳。” 白老妇目光狡黠,小眼泛着精光,九十六岁高龄的她看上去只有六十几岁,可再怎么驻颜又有什么用。年纪大了,年轻三十多岁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老,女人的年纪过了一个门槛后统称为一个字:老。 岳玲珑年纪如四美,样貌却似冰清玉洁她们,白老妇竟然有些羡慕,年轻真好。 白老妇道:“只是昔年承诺之时,你师父与我尚且还是同门中人,想必后来你也知道,你师父叛逃我们自立门户,创办玲珑局。这些已违背当年誓言,所以,这承诺不算,看在你叫我一声祖师伯的份上,请回吧。” 岳玲珑的娇脸一阵通红,这老太婆当真能拉的下老脸耍赖皮,好在她强自镇定,又是一番言语道: “当年源于某种误会,造成同门阋墙。并且师傅有生在世之年好生后悔,若是没有产生嫌隙,那如今的梵音云彩该是怎样的发扬光大呢。所以祖师伯看在师傅的份上,还是再三思量,答应了弟子吧。” 白老妇又道:“不是我不想答应,而是招惹上了官府,吃不了兜着走,你师父就是前车之鉴,你怎么就不懂呢?江湖人士快意恩仇,却是一致的都不参与朝政。” 岳玲珑强硬解释道:“这是私人恩怨,无关朝野,还望......” 白老妇苍老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威严:“你既然叫我一声祖师伯,那你应该知道彩云轩的前身!知道你玲珑局的由来!” 岳玲珑道:“这是自然,六十年前,师傅离开彩云轩后,独创玲珑局,藏于乌澜江犬齿山下,红树林底,不问世事。后来局中大护法花魔仙儿行走江湖,多用蚀骨散制敌,手段极为残忍,中此毒着见光死,直接化为枯骨,只能夜间行动。” 当时正逢天下初定,皇帝清君侧,再加上东镶王图谋不轨,南安王广纳贤士,魔仙儿就被招入麾下,将蚀骨散的不传之密传授他人。师傅为此大为愤怒,想手刃叛徒,将会蚀骨散之人全部杀光灭尽,只可惜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被活活气死,抱憾终身。” “后来听说花魔仙儿一天莫名的死去,虽然说是被仇家寻了仇,但据奴分析,多半是被彩云轩清了门户。” 白老妇道:“大致如此,可你还是没说你为何与朝政结仇。” 岳玲珑道:“花魔仙彻底暴露了红树林中玲珑岛这片净土,南安王多次派人来寻,好在林中水势复杂,兼有刺蛙骨鱼,南安王一时半会也寻不得,他...他...他...” 岳玲珑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白老妇不客气一针见血道:“那是因为你碰到了花刺哈,花刺哈要你对抗南安王!” 岳玲珑红下脸来,要真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真的只是为了花刺哈。 白老妇道:“你师父倒好,知道我门功夫向来不传外人,临死前懂得清理门户,虽力不能及,但有一片心意,老身也算原谅她了。可你是个糊涂的,你有没有想过那花刺哈在利用你。” “而且,他如今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如何能扳倒南安王,揭竿而起拥兵自重完成复仇大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大势已定,木已成舟,我看你还是多劝劝他放下这心思吧。” 岳玲珑道:“我们在红树林生活了十几年,本该早就麻木,放下这心思,偏偏南安王觊觎东镶王的遗孤,派人潜伏对我们穷追不舍。我和花刺哈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追杀犹如丧家犬,无处可去。” “所以,我来求您一半是有花刺哈的心思,但更多的是迫不得已。” 殿内只有白老妇和岳玲珑一言一答,殿外崔明傅却是等了许久。他想进来,却被门外的女子牢牢的拦住。 崔明傅挂念女儿,岳玲珑答应救治却迟迟不动身,而且,他从岳玲珑眼中看到了危机。 眼下崔明傅腹背受敌,绵针不知有何目的,崔明傅也不好将女儿交给绵针,只好委托玉洁叫了几个女子看着。 崔明傅铁了心想见白老妇一面,拼了一死,赫赫几拳打破了门外女子的阻拦,只闯进去。 崔明傅闯了进去,直接被金丝渔网擒住,闭月拖起他就要往外走,准备一掌了解了他。谁知白老妇没有挂帘子,崔明傅一眼看过去,满眼错愕。 “九天圣姬?” 白老妇目光睿智,知道这个名号的人都年过半百,寥寥无几,眼前这人愣是没让她想起来是谁。 时光倒退三十余年,白老妇还是这副模样,然而崔明傅却是当当少年,和卜俊贤出游遇上了李家的女儿阿苑,同时还有两位看不出年纪的白发女子,自称天竺圣女,来中原传授经文。连天的暴雨将几人困在了一座破庙中,几人也算有了几日同屋共住的缘分,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白老妇,九天圣姬。 时光催得少年老,白老妇自然不认识崔明傅,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闭月正想解释,崔明傅却开口说道:“三十多年前,乌澜江边乌镇,下了几天的暴雨,让你和另外一位...姑娘?...女子?...前辈在破庙中呆了几日。其中庙中同行的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位便是在下了,你还给我们讲天竺经文呢!” 白老妇小眼睛的精光闪了又闪,眉头动个不停,似在极力的回忆,终于她眉头舒展,眼睛似乎也睁的大了些,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启,可是却道: “谁啊,没听过。” 崔明傅看白老妇努力思索,满带着她能回忆起的兴奋,直接被浇了一盆凉水,顿时有些尴尬。 “拖出去杀了。” 白老妇言简意赅,闭月闻声便继续拖崔明傅出去。 “圣姬饶命,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圣姬看在在下曾帮过你们的份上饶在下一命......” 白老妇有些疲倦了,这算是讨债吗,一个讨债的岳玲珑还不够,又来一个,且听他怎么说。 分卷阅读89 正文 分卷阅读9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0 崔明傅又被放下了,道:“与你一起的另一位前辈,晚辈后来又见过她,还帮了她一个大忙。” 白老妇正身,面上闪过一缕狐疑,另一位前辈的确有其人。可是,她回了天竺,早已没了联系。并且白老妇等了三十余年都没等到使者回来,直到安易生的夜叉毒龙鞭出世,白老妇也只是想那人留下的武功和兵器交由后人,毕竟,回天竺这些东西都带不回去。” 崔明傅见白老妇若有所思,知她是信了,急忙又道:“那是暴雨的几个月后......” “来人,带下去,关起来。” 白老妇历声打断,后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玲珑,你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若还是坚决一意孤行,过些时日再来禀告老身,老身先行告退”说罢又冰清玉洁扶着退了下去。 “还望祖师伯再三考虑考虑......” 崔明傅离开时看了眼岳玲珑,听到她口中称呼祖师伯,联想到闭月对她毕恭毕敬,这才得知这人身份不简单。 对于彩云轩而言,上下的女子武功虽都由白老妇传授,可却不能算是她徒弟,只能算是她的奴婢。而岳玲珑和她算是同门,自然和彩云轩的众女子不同。 岳玲珑眉头紧皱,来了彩云轩这么久,见白老妇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每次都匆匆来匆匆去,她一把年纪到底在做些什么实在令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在睡觉啦...囧 第64章 骰子 只有冰清玉洁和四美知道,白老妇能活这么久,其实一个月当一周用,一周当一天用,一天除了两个时辰能活动,其它时间都在睡觉,身边也离不开人护法。 白老妇精力不济,睡觉修养去了,崔明傅被关进了彩云轩的大牢中,由羞花看管。 只有岳玲珑,一脸的焦躁,等?又是等!来到彩云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而且,崔明傅被关了进去,她无法下手,只好去好好“关注”她女儿,可是一旁的绵针形容诡异,岳玲珑也不敢贸然下手。 所有的事,到了彩云轩都显得被拖长。 又过了一天,正好距安红豆下毒之日三日,玉洁好整以暇的守在崔秦瑶旁边,守株待兔,等来的却是一声乌鸦叫,推门出去,却是门上挂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解毒所需的药草。 “可恶妖女,有胆子自己来啊!” 玉洁朝门外吼道,畅快的抒发了这几日的怨气,心里一阵轻松,却突然想起了安易生,他和卜清河在一起怎么样了? 安府内,安红豆的蛊术疗伤神速,三日下来,卜清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那位‘哥哥’在彩云轩躺着,你不去救他?” “我本是要杀了他的。” “为什么?” “他不听话,况且,真的哥哥已经回来了。” 安易生只好装作没听见,给卜清河喂着药。他像小时候一样,舀起一勺,在唇边吹三遍,再慢慢的将汤汁一点点的喂入卜清河口中,看着他一汩汩的吞咽。这样虽然不会吐药,却是很花费功夫。 卜清河也渐渐的有所好转,并没有对安易生的喂药而苛责,反而非常乖顺的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那时候不离汤药的大少爷,因体弱卧床而对外面满生憧憬,如今经过了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卧病在床,人生仿佛对他开了个玩笑。 “阿生......” 窗户纸捅破了,反倒有些尴尬。 安红豆借故离开,卜清河说道:“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易生平静的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道:“自然是真的。” 卜清河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二人又是说了些往事,直到一碗药喝完。 安易生放下药碗,道:“表哥小时候,每次吃药都要折腾屋子里所有的人,当时就觉得特难伺候,还想过表哥要是这样,身边的人都被折腾走了,那我怎么办?” 卜清河却是笑笑:“其实我并不是这样,多折腾只为多留你一会。” 安易生道:“哦?表哥那种年纪就有如此心思?” 卜清河:“不清楚,只是稀罕你罢了。” 安易生:“还好是我脾气好,若是旁人,早被你撵走了。” 卜清河:“该走的还是会走,该来的总会来,你这不就来了。” 安易生浅浅一笑,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提到卜清河离开彩云轩娶崔秦瑶的事。 卜清河秀眉微蹙,感叹道:“崔先生待我不薄,自父亲去世便一直在我左右,家破人亡后也收留我至此,秦瑶对我更是情深义重。” 安易生:“所以你就以身相许?” 卜清河:“谁叫你那日在玉洁房里说出那番话,虽不知真假,却的确伤人。你知我不怪你,便知我心意。” 安易生心底暗乐,然而想到了一个人,无法避免的人。于是问道:“红豆到底怎么回事,她的主人是谁?” 卜清河沉默一番,似在思索措辞,道:“她随着我过来,却并不想一直待在崔家,并且秦瑶有些龃龉,后来因缘巧合之下,碰到镜心。”、 “谁是镜心?” 卜清河有些不好说:“午夜幽灵的镜心散人,采花贼,好女色......” 话未说完,安易生大怒:“什么?那红豆她...她被....”一时间这个词在他们之间难以启齿。 卜清河道:“你当她一身的毒物是好看的?” 安易生没明白这一身毒物是什么意思,安红豆炼蛊,以自身养蛊,蛊虫都在体内,那周身的毒物又是什么? 卜清河接着说道:“红豆不知道选了哪门蛊法,周身藏有毒物,除非她想,否则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哪怕她死了,身上所藏的毒物也能瞬间夺人性命。她碰到镜心既是因缘巧合,也是臭味相投,后来直接由镜心带领,进入午夜幽灵,拜了夺心老人为师。” 安易生记得顺路说过,午夜幽灵由五个行事诡异的散人构成,最近效忠南安王,做起了杀手勾当。 卜清河:“她一失踪,我们到处找她,最后千辛万苦将她寻了回来,可是不知为何,她回来后便与秦瑶水火不容,便自己走了。走之前给了我这个。”说罢示意安易生拿出旁边衣物,安易生从广袖里掏出两个硬疙瘩,心想多半是什么金器玉石,打开一看,却是两个骰子,很普通的客栈赌局用的,磨得光滑的兽骨上点点红纱,做工很是精细。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安易生红了脸,和自己的妹妹抢了男人,多少有点羞耻感,他跳过这个话题:“后来呢?” 卜清河:“我收下了这骰子,也回赠了她一样东西。” “送的什么?” “水里 分卷阅读90 正文 分卷阅读9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1 捞出来的一块石头。” 安易生不懂这些哑谜,水里的石头代表什么,难道是说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总之,不管送了什么,都成功的打消了安红豆的念头。 其实卜清河想表达的是: 不辞苦向东风祝, 到处人间作石头。 安易生不懂,这也是一手关于红豆的诗,讲的却是无可奈何,而且卜清河把原本的“石尤”改成了石头。水中的石头,更显得有“清泉石上流”之意。 安红豆自然是懂得,从此便: 花前月下意, 从须莫再提。 安易生心想,多读了几年书,本来简简单单的东西,被装饰的这么复杂,直接来一句“我们不合适”不就行了,还用东西送过来送过去的。 见安易生毫无兴致,卜清河也就不再提,将骰子给了安易生。 安易生:“给我干嘛?” 卜清河眼睛一白,傻子,刚还解释了,马上就不知道意思了。可转而一想,一提到相思,总离不开红豆,莫话红豆,也就莫话相思,于是他又将骰子收了起来。 安易生催着他道:“然后呢?下面呢?” 卜清河:“后来镜心死了,安红豆也杀了夺心老人顺利出师,再就是和七十二匪寨的人混在了一起,专门偷窃,从此江湖上就有了女飞贼红豆豆,再加上她使用飞影蜘蛛爪,所以被认为是午夜幽灵的人。” 安易生想不到安红豆经历如此离奇,于是道:“可这时她还是匪寨的土匪,她的主人还没出现。” 卜清河:“她犯事太多,被官府抓了,曾一度时间消失,后来又出现,从此就多了一个主人。” 安易生想:飞贼红豆豆,悍匪红豆豆还是午夜幽灵红豆豆,其实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她被官府抓进后发生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 卜清河:“北境王掌管北国,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红豆失策在于她胆大包天的偷了北境王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孙身上的长命锁。” 安易生:“这东西她要来干嘛?” 卜清河摇摇头:“她行事的确和午夜幽灵的人一样,偷这东西,应该只是为凸显在七十二匪寨中的地位。可这却惹恼了北境王,后来红豆豆就被抓了。” 安易生无语,这位妹妹的心思不知道都花在哪去了,她似乎对名利有着特殊的执着。 卜清河又道:“她出来后,便和镜心的小徒弟勾搭上了,二人狼狈为奸,在这北国荒地,悍匪丛生的三帮六寨里竟混了些名头。” 安易生打断道:“小徒弟,也是采花贼吗?” 卜清河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心想你人都见过了,还装模作样的问,于是道:“那人名易笙,安红豆给了他一个姓,便和你重名了。” 安易生心想,多亏这位易笙到处采花,遭官府通缉,自己等人才有缘接到悬赏榜,找到了这里,不然天大地大,谁知道卜清河和安红豆躲在哪。 卜清河道:“你没发现,他其实和你小时候挺像的。” 安易生细细的想,哪里像?自己刚来卜府的样貌自己都模糊不清,后来几年都是在毁容状态,他们怎么看出像的? 再仔细一想,也对,卜清河和安红豆对自己的样貌停留在幼年,并且当做自己已死,所以记得格外强烈些。 “你呢?那你这段时间在干嘛?” 卜清河指了安易生的鼻尖,微微一笑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想起你,还是想问我是否也有这种奇遇。” 安易生:“都有。” 卜清河道:“我听说桃花仙山里有一位桃木老人,就前去拜他为师,在他门前足足为他摘了七七四十九天桃花,还为他酿酒,可惜只酿到一次他满意,所以他就教了我一招,魅魍弦心曲。 我也就学的一招半式,两年下来都没能让他满意,最后他受不了我,就......” “就把你轰走了?” “就被我气走了,连爱喝的桃花酒都忘了带......” 安易生:“......” 安易生一直觉得卜清河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学得快,竟然还有人嫌他笨,被气的老家伙都不要了,这位桃木老人是何许人也? 卜清河又道:“他嫌我弹琴甚是聒噪难听,还说我心中不能纯净,心怀杂念,注定是练不好这门功夫了。” 安易生叹口气,又道:“那你怎么知道的彩云轩?” 卜清河:“北国人都知道彩云轩藏于桃花山深处,处在桃园之中,却不知如何前往。我也是寻了很久,最终找到,却发现彩云轩并没有桃花,应该是过了桃花山,在北岭坡的某个位置。” 安易生也觉得奇怪,曾经他们通过山缝,误打误撞找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两根长长铁链,至今还没搞懂是何人有这么强的膂力,几里开外飞锁就能精准的抛过来。 卜清河道:“也是在那里碰到了你,顺便帮了彩云轩一个小忙。其实,也不需要我帮忙。” 安易生想起彩衣女子劫走顺路,忙问道:“他们要将顺路带到哪去?” “顺路?” “就是那小孩,东镶王的遗孤。” 卜清河总算明白过来,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和东镶王的残余势力混在了一起?”言语中满是关切。 安易生:“并没有,受人委托而已。” 卜清河放下一口气,道:“那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他到了北境王哪里,北境王和东镶王交好,自然不会亏待这位小王子。” 安易生点点头。 一天就在两人的零碎中度过,很快到了夜间。 安易生:“表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卜清河:“做什么?我伤还没好。” 安易生才不管,搂着他的腰就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俗务缠身,写文太晚,顺便蹭波玄学。 第65章 连理 大梁民强国富,地域不大,处于中原腹地,少沿海。分东西南北四王,各王所处管辖地各不相同。 具体的不相同则表现在地理,气候,民生。就像楚人不知柑,黔人不识驴,蛮人不见风帆。 大梁一统之前经过了一个短暂的朝代,曾经的济国李氏昙花一现的平定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部落,短暂的辉煌了一代人,后由妖后乱政,朝堂腐败,贵族骄奢淫逸,终导致济国覆灭,济国分为四个小国,纷争不断,最终位于东部的下梁得一大统,建号梁,距今已有六十余年。 当今圣上登基不久,正值壮年,杀伐决断。南安王凿开乌澜江,引得江水冲开红树林,乌镇遭洪水洗劫一波,一时间死伤无数,饿殍遍野,怨声载道。 同时乌澜江被截流,下游西野荒原雨季迟迟不来,最耐旱的植物都死掉了,大批的牧人随着水草迁徙, 分卷阅读91 正文 分卷阅读9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2 路上尸骨堆积,鹰鹫都清理不完。 南安王被皇帝重重责罚,皇帝本是想将其押入大牢,秋后问斩,连同南安王府同被抄家。 可南安王势力深种朝野,不断的有人求情,皇帝也没办法,也就责令南安王告老还乡,剥夺封地意思意思,从此南部沃土交由国丈李太傅掌管。 国丈李太傅的女儿是当今皇后,也与朝中多姻亲关系,南安王子正妃就是李太傅的次女,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李静茹。 皇帝将南安王扔在李太傅的眼皮子底下,也是好一同监视,若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便知。 西部蛮荒,却是西行的毕竟之路,往来商旅不断,渐渐衍生一条繁华的贸易之路,西野王也管理的井井有条,不犯事,皇帝还是容得下他的。并且,西部与中原差异巨大,强行移风易俗,恐怕天下不安,这点,新皇帝与西野王都有先见之明,所以包罗万象,特行自治。 新皇不是老皇帝的儿子,而是孙子,皇太子早夭,留下了皇太孙,先皇也就用皇太孙稳住四王的势力,直到东镶王兵败,老皇帝重创,皇太孙也是个相当精明的,天时地利人和暗中结党登基。 其中就有南安王李太傅等人,南安王想拥立傀儡皇帝,取而代之,怎料被反将一军。再加上开乌澜江,落人口实,大势已去,皇帝梦碎,一时间竟气的病在了府中,拒不见客。 北境王府却是其乐融融,小王孙周岁,八方来贺。 北国地薄人稀,相比其他三王,北境王的待遇是最次的。土地贫瘠少能耕种,山势复杂无法商贸,还有北夷来犯。 红豆豆端着一杯酒,朝北境王祝贺道:“恭祝王孙周岁之喜,愿王爷福泽绵延子孙,寿运昌隆。” 北境王举杯示意,红豆豆一口饮了下去。 夜晚,安易生和卜清河坐在安府亭中,当空皓月。 “表哥,你的伤好了,咱们就离开吧。” 卜清河看了一眼:“表哥?” 安易生心想,难道夫君?于是改口道:“清河?” 卜清河端起两杯酒,我们还没拜礼,正式结为夫夫。 安易生想也是:“那好,我们去桃花林的红娘子庙,那日我从那路过,很多情人定情都在那。” 卜清河:“不必了,红娘子只签男女姻缘,咱们去了,红娘子反倒不知该作何处理呢。” 安易生:“天下间的感情,只要是真挚而美好的,都会得到祝福。” 卜清河摇摇头:“我们只需要自己体会那点小美好便可,谁的祝福都不需要,因为,真正的祝福是发乎与心的。”说罢邀安易生对着月亮跪下,道:“月亮在上,我卜清河与安易生今日结为终身伴侣,誓定生死相随,相守一生,同生共死,此志至死不渝。 安易生道:“我也是。” 两人说完,一同端起面前的酒,同时饮尽,相视一笑。 “夫君。”安易生道。 卜清河那句娘子却是怎么教怎么别扭,道:“夫人。” “夫人”即为夫的人,本就没男女之意,叫的也是响亮亮的。 两人拜完月,喝完酒,又坐在了亭里的石桌边。 安易生道:“我们还是称呼名字吧,何必在意世俗的身份关系呢,无论你怎么称呼我,我都是你的人,你也是。 卜清河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新婚之后该干嘛? 洞房花烛夜! 这夜,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巡夜路过的管家,吓得管家拔腿就跑。上次卜清河醒了,毒蛊疗伤却没疗完,万虫噬心的痛让他嚎的屋顶都榻了,安易生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控制住。只是这次,咦?怎么换人嚎叫了? 第二日安易生捂着腰,走路都是疼的,卜清河躺在床上一脸坏笑,“阿生,我要吃药了。” “呵呵,呵呵......” 早晨,安红豆失神落魄,忧心忡忡若有所思。 她老远的看到安易生,目光竟然有些闪躲,最后咬牙道:“哥,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安易生本就想离开,可见她这般,定是有什么事,于是道:“为什么。” 安红豆道:“你别问。” 安易生知道这个妹妹很是坚强,这时她片刻漏出来的脆弱与平时不符,于是断定道她遇到什么事。 “哥,你别问了,你愿意和表哥天天出现在我眼皮底下,让我伤心?” 安易生无话可说,这句话很模糊,是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 再问下去红豆肯定不会说,于是他和卜清河商量好,简单的收拾一下,和安红豆告完别,就离开。 路上,安易生问卜清河去哪里? 卜清河:“乌镇。” 走过路过,路边的居民一片人心惶惶,闹市不复热闹,人们相对走过,相熟之人都是一笑避之,找来正在关门的客栈老板问,老板却是三缄其口,最后小声道:“听说北境王孙病了,要天天喝人血治病......” 事情来得蹊跷,前不久还好端端的过周岁宴,后来就病了,并且这是什么病,要喝人血! 卜清河也是同样的疑惑,问安易生道:“红豆她有说其它的没?” 安易生想了想,摇摇头:“她只是叫我快点走。” 卜清河思索道:“从没听过喝人血治病一说,多半是以讹传讹传岔,但取血应该是认真的。” 两人决定回去找安红豆问清楚,可回来时,安府空无一人,安老爷的茶还是热的,应该是没走多久。 他们去哪了? 正思索着,房檐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瘦高马脸,一个年纪不轻,却是颇为英俊,两人挥剑过来。 安易生拿出匕首,与马脸周旋,卜清河却是手无寸铁,他功夫本就杂,靠的就是一家七弦古琴,魅魍弦心惑人,现在毫无招架之力,几下就被生擒。 英俊的那人指着卜清河对安易生道:“还打吗?” 安易生放下兵刃,举手投降:“你们是什么人?” 马脸道:“安兄莫急,北境王请你们走一趟。” 卜清河总算想通了,北境王要的不是别人的血,是安易生的血;安易生为安嬷嬷养的蛊人,传说能解百毒,提升功力,被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那日抢亲,名声早已在北国传开,这些日子多亏安红豆将他藏在这,一时间也无人知道,直到北境王孙病了,才又将安易生推到了风口浪尖。 二人被绑到了北境王府,北境王文泽儒雅,气度非凡,道:“本王久闻安少侠大名,颇想一见真容,再说安少侠驾临北国,本王一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安易生:“少废话,你想干什么?” 北境王似是没想到安易生如此简单直接,于是道:“安少侠果真快人快语,那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说来惭 分卷阅读92 正文 分卷阅读9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3 愧,小王的孙儿得了怪病,据说只有安少侠能医好,还望安少侠能帮小王这个忙,小王定铭记于心不胜感激。” 卜清河心想,果然如此。 安易生:“北境王真能说笑,抖了抖身上的绳子,这就是你的‘请’人之道?” 北境王挥挥手,命人将他们松了绑,道:“小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易生:“能帮我就帮,不过,先告诉我,红豆在哪?” 北境王笑道:“少侠别急,令妹在我这好着呢,只是另有要务在身,不便相见,待到少侠将我孙儿治好,令妹自会相见。” 安易生和卜清河相对一视,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快治吧小子,你妹妹在我这,治好了就把他还给你!” 这北境王,也是个不简单的主。 见安易生踌躇,北境王又道:“久闻安少侠与卜公子兄弟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王有一事想单独问卜公子,来人,请卜公子到别苑雅舍先行歇息。” “慢着!” 安易生道:“什么兄弟情深,我们是伉俪情深,不然我怎么会抢他!还有,你把他弄走,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北境王心想,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过龙阳断袖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卜清河道:“久闻北境王德高智睿,处事公正,只是今日何故请我二人前来,前来所谓何事,都没一一说清,还望王爷明示。” 北境王:“卜公子到底出生书香门第,说起话来也是别有风味,此话小王稍后自会向你道明,来人请卜公子去休息!” 争斗肯定是斗不过的,卜清河给安易生留了个眼神,示意他见机行事,便被请了下去。 安易生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北境王:“取你心头血!” 第66章 绵针 安易生心惊,刚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架住。安易生胸前衣襟被划开,露出胸膛,一人拿了把匕首,准备开胸取血。 阴冷匕首划过胸膛,一如北境王的目光,安易生挣扎,忽然一阵琴声,面前取血的人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险些插了脚。 是卜清河,他应该是伺机逃开,并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架琴。卜清河的魅魍弦心曲惑人,安易生被松开,感觉一阵头痛,用手大力捂住耳朵。 北境王却像没事一样,朝一个地方挥出一掌:“出来!” 一阵掌风过后,琴声停住,卜清河从刚才的方向重重的摔了出来,朝地上大吐一口鲜血。 “本王弹琴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北境王终于走下王座,走到安易生面前,弯腰捡起刚才那把匕首。 安易生一见北境王就有些莫名的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一般。北境王虽然看着儒雅,可浑身的压抑感却是独一无二的,这感觉,如同安易生刚到北岭坡,忽见乱石妖风时,是一样的压抑。 安易生强迫自己起来与他对视,袖中却是暗藏青峰匕首,伺机反击。他道:“安某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什么病需要安某的血来治!” 北境王,冷声道:“不是血,是心头血。”同时身不动,眼不动,将安易生的左手扣住,安易生手中的匕首也就落在地上,划出一声铿锵。 安易生觉得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于是说道:“既然你开始说是找我帮忙,那我索性就帮了你这个忙,只是你需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你这强取豪夺的行径与外面的山匪无异,传出去也坏了你名声。” 北境王的儒雅,屈伸,自保全是装出来的,他自然在乎名声,于是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请讲。” 安易生:“一,我要你确保卜清河和安红豆的周全。 二,我死后,放安红豆离开,让她离你越远越好。 三,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回乌镇救她,你要将我的死讯放出去,放的越远越好。” 安易生与虎谋皮,只希望北境王能碍着身份,先将这些事答应了。 北境王:“都依你。” 卜清河吐血道:“阿生,我们昨天才说过什么,要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 安易生终于流露出复杂的情愫,惋惜中带着悲哀,无奈中带着苦笑,他向天道:“我们的感情至死不渝,同生可以,共死就不必了。”说罢,他向北境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反悔,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孙子!” 卜清河心生一计,忙向北境王说道:“安易生自小由我家蛊婆养大,血能治病也是谣传,从来也没见过他的血能治什么病,万一他身上有蛊或者血液带毒,那小王孙可是回天无术了。” “所以还请王爷听在下一言,三思而后行,避免遭奸人算计,遗憾终生。” 北境王有所触动,卜清河趁热打铁:“安红豆为百毒蛊母后人,百蛊密图能下蛊害人,也能施蛊救人,相信这些王爷都知道,何不先让红豆一试,再做其他法?” 北境王岿然不动,沉思权衡再三,最终将这话听进去了,因为,这事毕竟牵扯到安红豆。 那日本是王孙刚满月,大眼睛盯着过往的来客,也不怕生,很是爱笑,显然是个喜欢热闹的大场面的。安红豆一上来,小王孙盯着安红豆又是笑,嘴里咿咿呀呀,安红豆也借机上去攀攀交情,岂料人未靠近,身上一只小跳蛛跳了出来,咬了小王孙一口,众人当场救治,小王孙活了下来,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于是宴中有人提到心头血,暗示安红豆将自己哥哥交出来。 安红豆自然不肯,先向北境王谢了罪,又借口安卜二人早已离开,自己并不知道,北境王也就放过了她。 后来安红豆回来暗示安易生快走,北境王早已尾随她到了卜府,将她抓了回去,一波人去追,一波人却是在卜府守株待兔,直到安易生和卜清河回来。 北境王多疑,安红豆没理由要害小王孙,这种场面没有外人,都是皇亲国眷,让安红豆前来的本意是防止有不法之徒借机破坏,岂料问题出在她身上。 “来人。将他们关押起来。” 又坐牢! 从到了卜府,每到一个地方,安易生都会坐牢。这辈子安易生与牢房有着不解之缘,不过这次,有卜清河陪着。 安易生靠在卜清河肩上,卜清河将袖子扯下,包扎安易生被匕首划过的胸膛。 安易生一把推开,“不用,皮外伤,一下就好了。自己把嘴上的血擦干净吧。” 卜清河四周看了看,竟然没有关押其他犯人。 安易生道:“没坐过牢吗?这是我见过最舒服的牢房,不是满是毒虫的地牢,也不是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天牢,也不是恶女人的闺房,干干净净,还算宽敞。” 卜清河被他逗笑了:“你很有坐牢的心得。”说罢动了动有些酸的肩膀。 “别动 分卷阅读93 正文 分卷阅读9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4 ,让我好好靠一靠,夫君。” 安易生竟睡得如此安稳,仿佛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卜清河动了动酸掉的胳膊,将他慢慢移在自己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 怀里的人感觉到脸上有些痒,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人今朝睡,管他明日呢。 北境王府另一端,安红豆被绑在十字台上被抽的伤痕累累,衣不蔽体。无论怎么审,她只有一句话:“属下绝无半点不轨之心。” 话说那日安红豆缴了三帮六会的武功秘籍,后来北境王便派人杀了他们的头领,并派安红豆招安三帮六会,一群乌合之众,吓唬一阵,给点好处,也就搞定。可总有人位于计划之外。 彩云轩里,白老妇最终答应了岳玲珑,派人去刺杀南安王,就当是清除花魔仙带来的后患。 崔秦瑶也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安红豆,而是一拳砸向绵针。 绵针死死的握住崔秦瑶的手腕,捏着她的胳膊生疼,怒道:“就凭你,也敢和老娘动手。” 崔秦瑶声音颤抖道:“你到底是谁?” “午夜幽灵!” 绵针是几年前和卜清河一起过来的,据说崔明傅在路上看她可怜,就顺手把她买来做丫头,正好崔秦瑶的贴身婢女铜槌死掉了,绵针这才过来伺候崔秦瑶,几年里还算机灵,表现也算不错。 可这都是伪装。 绵针拿下崔秦瑶,掏出扇子,打开扇面。这把扇子被崔明傅用来驱赶荆棘鸟,用完之后破破烂烂,随手扔掉了。显然绵针后来又去过荆棘丛林,将它捡了回来,这一切,崔秦瑶并不知道。 崔秦瑶:“我和午夜幽灵无冤无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做什么?” 绵针:“你这就说笑了,镜心是谁打死的?” 崔秦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已经忘了镜心这回事,可绵针前来潜伏在前,自己打死镜心在后,她并不是来为镜心报仇的。 崔秦瑶看着绵针手中那把破扇子,认出了这是安红豆送给卜清河的“贺礼”。 崔秦瑶盯着扇子,问绵针:“你是和安红豆一伙的,你要害我?那为什么不早杀了我?我爹爹呢?你们把他怎样了,还有,这是哪里?”说罢又东张西望,往四周看了一圈去。 突然有人来了。 绵针迅速化身小丫鬟,大呼“小姐你醒了。”语气中满是惊喜,就差感动的痛哭流涕,一顿精湛的演技让崔秦瑶瞠目结舌,直到门被推开,一美貌少女走了进来。 岳玲珑:“崔小姐醒了,真是可喜可贺,崔先生知道了肯定......死而无憾。”她没有将死而无憾四个字说出口,而是停了一下,改成欢欣至极。” 崔秦瑶也没发现,想呼旁边的绵针问此人是谁,却又是怎么也呼不出来。 绵针道:“小姐,这是为您驱毒的玲珑姑娘,这些日子,多亏她日日照料,小姐才得以醒来。” 崔秦瑶:“有劳玲珑姑娘,大恩大德,秦瑶无以为报。” 岳玲珑笑道:“嘘!别说这话,我也就只是煎了几副药而已。” 崔秦瑶温言谢过,岳玲珑言语之间并未透漏出安红豆依言送药,崔秦瑶也只当是岳玲珑的功劳,心底对她好感顿生,暗自琢磨以后有事可找她帮忙。 岳玲珑走后,绵针又露出本来面目。 崔秦瑶瑟瑟缩缩,只想奔出去找崔明傅。可惜崔明傅交代完和白老妇的往事后,就被白老妇灭了口。 白老妇睡得再多也等不回来天竺的讯息,感觉毕生所追寻的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要断更几天了,顺便整理下思路,本卷完。 第67章 梵音 近日连天暴雨,雨不停的下,下得彩旗飘不起来,死死的贴在杆子上。 白老妇被这不断地雨点声弄得睡不着,索性起来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一片青山。 “冰清,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岳玲珑,派人去刺杀南安王?” 冰清想了想道:“宗主即已答应,想必宗主心中自有算计,冰清不敢多言。” 白老妇咪咪的看了冰清一会,又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杀那崔明傅?” 冰清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的确是不明白,可又不好直接询问,于是答道:“冰清不知。” 白老妇也没理会她瞬变的表情,兀自道:“我彩云轩所杀之人,一是有人所托,重金悬赏;二是与彩云轩有过节,犯我彩云轩者,诛之。崔明傅都不在二者之中。” “冰清愿闻其详。” 白老妇这些日子憔悴下来,一下子老了十岁,面上沧桑依稀可见。她目光眺向远方,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而浑厚,道:“昔年的天竺圣姬前来东土,讲经布道,一行三人,如今,也只剩我一人了。” 佛教又天竺传入中土,后来一直断断续续有人前来,游行讲义,行书著传,都是褒蛮陬贬中土,损儒道推信佛,冰清也略知一二。 中原华夏包容性极强,佛教教义缘起性空,善恶因果,多修身少杀戮,也是广受帝王和人们的拥护,中原一时间对天竺尊敬有加,两国交好许久,从未动过兵戈。 白老妇双手合十,对着远方拜了一拜,道:“我这辈子的孽,恐怕是还不清了。” 冰清不懂,白老妇既然是天竺圣使,又为何杀人无数,还创立了专干杀人勾当的杀手组织? 白老妇老眼有些浑浊,缓缓道:“圣姬,呵呵,你以为圣姬带了个圣字就很神圣吗?你可知圣姬是怎么由来的吗?” “天竺的圣姬,都是由神选中,自小在寺庙里长大,待到长成,便要将自身献给神明。所以每个圣姬十三岁时,就要接受神圣圣洁的洗礼,沐浴净身,在完成仪式后进入寺庙,和僧侣们共度洞房花烛夜,从此一生都在寺庙。” 冰清实在不知天竺还有如此陋习,一时间瞠目结舌无话可说,对白老妇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最好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表露,偏偏白老妇还问她:“冰清,你听懂没有?” 冰清:“......” 白老妇咳了咳,冰清不说话,上去体贴的给白老妇顺顺背。 白老妇道:“你想的没错,就和你们这的妓/女一般。只是妓/女尚能赎身,运气好还能碰到些情深义重的人,从此脱离娼籍,逃离苦海。可圣姬就不同了,日日遭人践踏,直到年老色衰,美其名曰服务主神......” 冰清明白了,白老妇没有将天竺佛理传入,却被中土儒道所同化。 “大梁初定之时,我与广目圣姬,多闻圣姬三人前来中土,游历良久,见识不少风土人情,唯一让我们感叹的是中朝女子开放自由,远非我等能比。最终我们三人心神摇动 分卷阅读94 正文 分卷阅读9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5 ,意见不合,我和广目抛却初衷,打算一回天竺,向主僧报告引进东土儒教礼法。多闻却坚持己见,继续执行本分。” 冰清心想:天竺等级森严,佛理深入人心,白老妇这做法,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多闻圣姬想的很好,直接面见圣上,企图皇帝以身作则效法先帝推信佛家教义,然而先帝刚刚诛了儿子东镶王,现在推信佛教无异于打自己脸。多闻圣姬无功而返,最终找到绿水湖畔,创建玲珑局,隐居避世,与我们死生不再相见。” “广目圣姬回天竺,一去三十年,音讯全无,本以为她已死去,却从崔明傅嘴里得出,她到达天竺,几年后还是回来了。天竺僧侣诡计多端,竟然将广目作为诱饵,意图诛杀叛逃的三位圣姬!” 说到这儿,白老妇有些气愤,冰清看到白老妇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来。 “崔明傅看到的是广目圣姬来到乌镇后,和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交接了几句,就被天竺僧侣抓了回去,广目被抓走之前让崔明傅给红树林底之人报个信。” 白老妇不再往下说,联系一切一切,白老妇早已知晓当中缘由,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崔明傅会牵扯其中。天竺那边并没有放弃寻找她们,如果被找到,下场和广目圣姬一样,要身受烈火焚身之苦。 就连死去的多闻圣姬也逃不脱,尸体也会被挖烧一遍,骨灰会被带回去洒向祭坛,献祭给湿婆。 冰清有些不寒而栗,彩云轩女子地位崇高,却没想到外面的女子地位却是凄苦,她有些感动的看了看这位老人,她用自己一己之力创造了一片女人们的乐园。“宗主...”冰清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险些落下泪来。 白老妇一改常态,道:“哭什么哭,又没死人又没什么的,这就把你吓着了!” 冰清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天竺那边找不到咱的,宗主请放心,就算是找到了,属下们也一尽全力。拼了命的保护您老周全。” 白老妇人老心也慈了,笑道:“何必为了我,再徒添杀孽呢。” 既然是和天竺圣姬有瓜葛,那么崔明傅肯定一直都是被人所监视着的,此次他前来彩云轩,碰到九天圣姬白老妇,看是偶然,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冥冥中自有的安排呢。 当年和广目圣姬接头的毁容丑老太婆是安嬷嬷无疑,天竺人误把她当做九天圣姬,后来发现弄错了,也就另找线索,再加上白老妇深居简出,少在江湖上活动,一时半会也没被找到。 所以广目圣姬的夜叉毒龙鞭法和她的训诫鞭最后到了安易生手中。 只是过程中崔明傅撒了谎,所以白老妇对他起了杀心。 崔明傅说广目圣姬要他去红树林崖底带话,倘若他真去了,多闻圣姬定不可能寿终正寝,天竺僧侣定会尾随他直到找到广目圣姬。所以,要么就是带话是假,要么就是他去不了红树林谷。 如果根本没话可带,那他也不会知到的这么清楚。要是他去不了红树林谷,那他就是和南安王有勾结,多闻圣姬会见过那时的皇帝和南安王,要想找到多闻圣姬,肯定要去找南安王一趟。 崔明傅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本是想找些契机,寻求的彩云轩这个靠山,谁知他的出现就是不该的,白老妇无暇听他描金添墨的诉说过去的往事,直接将他灭了口。 南安王经过花魔仙一事,让玲珑局浮出水面,多闻圣姬是自我了断还是寿终正寝,恐怕没人知道。 雨过天晴,大地焕然一新,空气中带着清清的土香味,掩盖住了浓浓的杀气。 岳玲珑和绵针在彩云轩的后山斗的不可开交,巨大的花叶上积的雨水被掌风撒向空中,在彩虹中散成水珠又落了下来。 岳玲珑浑身媚功,却无法对付一个女人。 绵针身法诡异,两根细细的东方棍在她手中旋转翻腾,攻守兼备。岳玲珑却是掌法翻腾,罗裙碎扫,裙下腿法连环夺命,同时面上云淡风轻,眼神随着杀意而变换。 多闻圣姬的功法在于攻心,一个恰到好处的眼神,一个出其不意的笑脸,一声不经意的温言软语都足以让对手分神,定力差的直接被魅惑。 这种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功法传到了岳玲珑那,似乎只剩下三成不到。 绵针似乎对岳玲珑的功夫路数很是了解,一边打斗一边嘲讽道:“笑成这样又有什么用,指望我对你动心?” “眼神别这么吓人,我又不看你眼睛。”一声娇诧,绵针东方棍竖直向下,岳玲珑一掌挥空,欲抬腿却被东方棍抵住了脚尖,脚趾生疼。 岳玲珑只好一个膝撞,两人同时退后几步。 岳玲珑踮了踮疼痛的脚,面上不再挂笑,一片阴冷,展现出与她年纪相符的气势,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绵针还是一如既往,面色不改,道:“拿你命的人!” “就凭你!” 一声长喝,绵针挥棍袭来,岳玲珑脱下渔网外衣,紧紧的将两根东方棍绞住,难解难分。 岳玲珑的渔网外衣用的不太熟练,渐渐在绵针连绵不绝的掌法中落了下风。 两人一同运力,渔网绞住东方棍,被两人丢到了一边。 “来啊,小丫头,老娘和你肉搏。”岳玲珑也丝毫不顾形象,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泼妇。 岳玲珑撒泼起来尽是损招阴招,什么袭胸手,撕破美人脸的疯婆爪,美人撩阴脚层出不穷,一时间竟将绵针唬住了。 “老娘毁你容!” 岳玲珑一爪子挠了过来,绵针刚才分神,躲闪不及,被一爪子把面皮抓了下来,两人同时错愕。 竟然是面具!面具下面竟然是一张男人脸,老男人的脸。 “你,竟然是男的!”岳玲珑手里捏着面具不可置信的道,她本想一爪子给绵针留下三条印子,谁知道竟将整张脸扯了下来,而且,里面漏出了一张带着三道淡淡抓痕的老男人脸。 岳玲珑先是意外了一会,绵针却笑道,声音也换成了男人。道:“脸就给你了,胸,你也要么?”说罢还拖了拖胸前。 “你这妖人!” 饶是岳玲珑见多识广,也被面前这梳着丫鬟发髻,穿着藕荷色短衫顶着清脆少年音的老男人给恶心到了,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绵针眼中杀机越来越浓,岳玲珑决定先发制人,直接一发飞腿过去,她知道了面前这人的破绽。 既然能被抓脸,那就能被锁喉! 果然绵针上当,那一脚是虚招,岳玲珑的爪子伸向绵针喉咙。 绵针灵活多变,身形虚晃躲过了这一爪,可是脸上却免不了又要添几条口子。谁知又是陡生异变,岳玲珑没有抓破脸,又抓了一张面具,这次面具后是个中年女子,绵针声音也随着改变,不再是丫鬟的 分卷阅读95 正文 分卷阅读9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6 清脆,少年的孱弱,而是妇人的稳重。” “你喜欢我就多送你几个便是!” 绵针疯狂的拂袖,每一次浮动都是一张陌生的脸,岳玲珑被看的直了,等她反应过来,绵针已至面前,爪子袭向喉咙。 想不到一向以异术惑人的岳玲珑最终也会被催眠,岳玲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有人前来,绵针分身招架退后两步。 “玲珑姐姐,我们走。” 崔秦瑶架起岳玲珑,仓惶逃去,绵针并没有追去,立在原地,相貌声音又恢复了绵针的样子:“逃吧,我就喜欢追杀的滋味。” 第68章 北境 安红豆被关了几日,心灰意冷。 北境王再也没来找过她,弃子就是弃子,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一鞭子又抽了过来,安红豆早已麻木不知疼痛,她缓缓的抬起头,咧开满是血的嘴角一笑,面目狰狞的盯着那拿鞭子的人。 那人只是一个小奴奴,正想举起鞭子再来一鞭,被安红豆这抹诡异的笑给唬住了,动作停滞在半空。 “看什么看!” 一个阶下囚而已,那人恼羞成怒的嚷了一句,又虚张声势的一鞭子抽了过来。 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北境王是想看她蛊毒反噬而死啊。 安红豆一身红衣早被抽的个犹抱琵琶半正面,要不是身上干涸凝固的血迹,早就掉落了。她示意那人上前:“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那人虽心中害怕,却极是好着面子。 我害怕一个被捆在这的女人? 于是他大着胆子上前,量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那人上前,却与安红豆保持着一人的距离,不过,足够了。 安红豆一口血喷在那人脸上,那人惊叫一声,面部开始溃烂。很快他就叫不出,嘴唇连着舌头开始腐烂,露出白森森的牙床,在地上痛苦的呜咽哀嚎一阵子才死去,地上留下了好大一摊血。 叫声惊动了屋外,一群看守拿刀进来便想往安红豆身上招呼,却见不知从哪爬出来一群蛛蝎,飞速的爬到地上的尸体上,就着血爬进爬出,安红豆身上挂着蝎子,发出狂妄的尖笑。 前排的守卫被咬之后马上倒地身亡,后面的也就不敢上前,地上血越流越多,蛛蝎也越聚越多。 安红豆一身哨声,一只硕大的乌鸦以闪电般从人群中飞了过来,在安红豆肩上停留着。 一人一鸦就这么和守卫们对峙着,直到南安王的到来。 北境王看到满地的蛛蝎,并不上前,而是道:“你觉得这些旁门左道能糊弄住本王吗?”说罢他命人拿了一张弓,上箭对准了安红豆的头。 “敢问王孙可好,我哥哥的心头血好用不?” 北境王赧然道:“好不好用并不知道,到时候本王定会一试。只是,你恐怕没命知道了。” 安红豆眼神倔强而仇恨,直直的刺向北境王,“王爷就这么相信哥哥的血包治百病,红豆与哥哥血脉相连,是否红豆的血也有此功效,王爷想试试吗?”说罢低头望了望地上的尸体,狞笑两声,乌鸦也附和的发出一声“嘠”。 北境王鼻子“哼”的一声,道:“给你个最后的机会,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害本王的孙子!” 安红豆恨恨道:“我没害你的宝贝孙子,是你自己多疑上当,受了奸人挑拨离间。” 北境王不再听她反驳,将张紧的弓又向外拉了拉。 安红豆不去看他,将头偏向一旁,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懒懒的道:“想我学蛊之人,既能炼蛊害人,也能施蛊救人,医毒自古不分家,解药也能是毒药,刮骨疗伤的刀也可能是取人性命的屠刀。” “王孙的病,红豆有把握能治好,只是王爷,你敢吗?你敢让红豆治吗?” 北境王手中的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确,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小王孙虽然是被安红豆的跳蛛咬伤,可之前就被食用了什么东西,才导致跳蛛失控,扑向王孙。安红豆的血剧毒无比,安易生的也好不到哪去,毕竟没人用过,北境王不想以王孙性命犯险,着实头疼。 思量再三,北境王放下了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转向旁边一人道:“你,去给她松绑!” 那人迟疑不敢,毕竟地上满是蛛蝎。 北境王直接拎起那人背心,越过蛛蝎远远抛了过去。 一声尖叫,那人摔在了安红豆后面的安全区,却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干什么。 北境王怒道:“松绑!” 那人才哆哆嗦嗦的花了好半天,才松开安红豆手上的绳子。 乌鸦又叫了一声,那人感到腿下一凉,裤子湿了,又一看到蛛蝎在尸体上爬来爬去,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红豆多谢王爷!这就去着手准备”安红豆活动活动筋骨,踩着尸体上的蛛蝎款款走了出去,像以前一样给北境王屈膝行礼,转身离去,面上变成满满的森森怨毒。 安易生和卜清河听到动静,知道牢里出事了,正凑在门口看。 北境王前来打开了牢门,对他们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两人双手被缚住,脖子上驾着刀,在一座内闱里,对着一面薄纱站了两个时辰,没人说一句话。 “你说,不会是想通了,拉我在这来取血吧。”安易生蹭了蹭卜清河的手,问道。 卜清河摇摇头:“不是。” “别吵!”旁边的人喝道。 安易生只好给卜清河办了个滑稽的嘴脸,同时很识相的闭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安易生都打起了瞌睡,北境王和安红豆前来。 安红豆应该是梳洗打扮一番,干净整洁。北境王则一脸严肃,眉宇间散播者些许焦虑,还有淡淡的阴狠。两人面色镇定,却是气场不对,虽并肩而行,连迈出的的步子都大小一致,却就是有着某种诡异感。 北境王很有礼貌的笑道:“那就有劳红豆姑娘了,若是你有其他动作,本王担保让你两位至亲人头当场落地。” 安红豆回礼笑道:“王爷言必信,行必果,还望王爷以己度人,相信红豆这次吧。” 两人一同望向安易生和卜清河,相视一笑,说不出的令人毛骨悚然,像黑市上做地下生意的暗语。 两人不再面向对方,又均回复了面无表情。 安易生心想:果然情况有变,安红豆要是有把握,早就去治了,现在明显是找机会做最后的把握。卜清河明显也明白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准备见机行事。 安红豆仔细小心的侍弄着小王孙,小王孙不仅没哭,还朝安红豆笑呵呵的,毕竟,这小孩不知被安红豆哪点吸引住了,有股天然的亲和力。 安红豆研习了白蛊密图,虽然不知道小王孙到底得了什么病,到底还是按流程先肃清跳 分卷阅读96 正文 分卷阅读9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7 蛛毒,在放食心蛊蚕食掉小王孙体内残余的毒素,最后用草业枝将食心蛊引出,若王孙只是中毒,便可痊愈,若是中蛊,食心蛊会被其他蛊消灭掉,是引不出来的。 还好,食心蛊被引了出来,吃得饱饱的,安红豆随手一扔,喂了乌鸦。喜道:“恭贺王爷,王孙已无大碍。” 北境王却是不信任的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只是小儿体弱,为防以后毒性复发,还请红豆豆在本府多耽搁几日。” 安红豆心道:老狐狸。面上却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目前来看,小命是保住了。眼下任谁诊断王孙都是健康正常的,只是几日后,谁也说不定。 安红豆和安易生卜清河又被关到了一座院子里,院子在王府中心,戒备森严,看来是专门软禁人之用。 “我叫你们走,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还是回来了!”安红豆有些没好气的道。 安易生道:“要是我们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怎么死的呢。” 安红豆:“我怎么死,你看我死了吗?我要是想走,有一百种方法。” 又道:“你以为你回来能帮上忙?还不是拖后腿,你看我现在逃走还得顾及你们两个。” “我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北境王怎么待我,你以为我不知,你以为我安心追随他为他卖命再被他所弃?” “没人能够靠得住,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从今以后,我只会靠我自己,我需要的我自己会争取,你们不想做我的累赘,就该好好听我的话。” 安易生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确,他们没起到任何作用,还来添乱。 卜清河:“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说什么都不可能抛下你走的。” 安红豆似是被这句话说服了,不再多言,托肘沉思一会,看看四处无人,道:“王孙的病,我没有几成把握,用毒之人无迹可寻,毒我也没见过。而且,最诡异的是,此毒不影响正常的生长,脉息也一切正常,就是用银针一测,王孙身上就带毒。你们怎么看?” 安易生想了想,道:“这,或许没事,王孙还是会平安健康长大,该干嘛干嘛去。” 安红豆白了他一眼,看向卜清河。 卜清河:“或许这毒本身没有影响,可会不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或者特定的东西下才会诱发毒性?” 安红豆:“我也这么想,只是世上用毒之人多半已经销声匿迹,想知道缘由,也无迹可寻。” 安易生突然想起绣红,她似乎对江湖之人和事都特别熟悉,于是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们都认识。” “谁啊。”卜红二人异口同声。 “绣红。” 安红豆道:“绣红追随安嬷嬷,早已不知所踪,你怎么知道她在哪?” 安易生反问道:“不是她告诉你百蛊密图在我这吗?” 安红豆诧异:“谁说的,是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叫顺风。” 空气一阵安静,三人同时沉默,最终还是卜清河先开口:“怎样找到绣红。” 安易生和顺风一路上的交情,对顺风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告诉安红豆百蛊密图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于是他飞快的说服了自己,同时将绣红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卜清河这才想起那日安易生说过的答应一个人,那人竟然是绣红。 三人密谋逃出北境王的控制,安易生卜清河决定去找绣红,安红豆虽然答应一起却另有打算。 看着渐圆的月亮,离开迫在眉睫。 第69章 不侵 一连几日,安易生他们被软禁在北境王府,北境王偶尔会过来,也都是别有用心的说些其它事。 今日不同,北境王带了一人过来,竟是顺路,也就是东镶王的遗孤。 顺路长大了些,见到安易生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 “好侄儿,怎么说当初也是这位侠士将你救出红树林谷,今日你就在此谢过吧,从此互不相欠,也算是了解你一桩心事。”北境王拍着顺路的肩膀说道。 顺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也说不出话。 北境王从后面推了一把,顺路被推的向前一步,勉强鞠了一躬,动作僵硬。 安易生道:“顺路,你...你怎么了?” 自顺路前来,卜清河和安红豆脸上各自缤纷至极,充满颜色极为难看。 卜清河想的是那日不该答应彩云轩,同她们擒拿这小孩,否则这小孩子隐居在桃园中逍遥快活也好过在这里当傀儡。 安红豆却知道其中的缘由,北境三帮六会,还有其他散乱的匪寨,都是东镶王的散兵游勇逃难至此,现在东镶王的遗孤一出来,过去的仇恨一被激发,再由北境王一统收编,个个为南安王马首是瞻。 北境王心底盘算什么,安红豆再清楚不过,他是想与当今圣上抗衡,野心昭昭。 可北境王带顺路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三人都搞不明白。 虽说正值用人之际,可北境王丝毫没表现出要将他们收入麾下之意,并且顺路前来有诀别之感。 北境王没有多说话,带着顺路离开,顺路悄悄一回头,呆滞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月亮已经很圆了,安红豆体内的毒蛊开始躁动,只待明日正圆之时,若是找不到地方修炼压蛊,就会全身爆烂而死。 几人本是商议等月圆过后,由安红豆将每日引来收集的毒物放出,几人强行出逃,现在看样子是不用等到月圆,没机会了。 果然,北境王走后,先前的马脸男和英俊男人提着剑站到了庭院。 “留下遗言吧!”两人傲慢的提剑刺来。 几人急忙招架。北境王到底技高一筹,等到王孙身子稳定,直接就派人来杀三人。 安易生上次打不过马脸,所以这次直奔英俊男人,提起匕首就刺去。 英俊男人剑法竟然快如闪电,舞的生出残影,晃的人眼花缭乱,伤人却是很轻,安易生胳膊腿上被割了好几条浅浅的口子。这样下去,虽一时半刻不会毙命,时间长了也会被磨死。 卜清河则直接袭向马脸,马脸剑法狠辣,招招夺人性命。卜清河手无兵刃,没有琴也弹不了曲,只能用几招空明拳来招架,中间还夹杂着类似彩云轩阴柔的功法,不伦不类也不知是从卜老太太还是周氏那学来的,一时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安红豆也没闲着,人多不好使用毒功,只好见缝插针的一掌掌的挥出飞影蜘蛛爪,投鼠忌器的又怕伤到自己人。 “哼哼......” 不知从哪冒出来两声冷哼,同时墙头越过一个肥婆子。 马脸道:“你怎么才过来!” 婆子没有正眼看他:“没用的废物,几招内都没杀掉这几个小杂毛!” 本来三打二还有胜算,又来一个,安易生 分卷阅读97 正文 分卷阅读9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8 想多半是凶多吉少,须得智取。 安红豆却从婆子身上窥出些端倪,这婆子面相凶恶,一双三角小眼,两把讨债扫把眉,血盆大口大红唇,一看就是同道中人,定是有备而来。 可明晚是月圆之夜,所有习蛊之人在近几日都不会有动作,是什么让这婆子冒着毒蛊反噬的风险前来? 婆子目无一切,斜眼瞟了安红豆一眼,直接挥掌前来。 巨大的肉掌冒着炙热的炎气,婆子如同一枚混了辣椒的肉丸,朝安红豆滚来。安红豆一掌直接对住,却被强力的掌劲直直的逼退,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印子,直接被逼的撞到了一堵墙上。 墙被直接撞翻,安红豆胳膊剧痛,也不知是被震断还是震麻了,抬不起来。 安红豆丝毫不管剧痛,狂吐一口鲜血,另一只胳膊挥袖,将袖中藏的跳蛛扔了出去。 跳蛛跳上婆子身上,婆子直接一巴掌将跳蛛拍的稀巴烂,毫无半点损伤。 安卜二人见婆子一招将安红豆打成重伤,又是丝毫不惧毒物,都各自弃战奔向安红豆,将她扶了起来。 两男人一婆子步步紧逼,三人只能后退,渐渐的退到了另一堵墙下,无路可退。 安红豆奋力站起,虚弱又暴躁的推开安卜二人扶住的手,带着血丝朝婆子问道:“何方高人,说出来,让我红豆豆死也死个明白。” “哈哈哈哈,你可知......嗯哼!” 马脸狂笑数声,忽然“哼”的一声戛然而止,倒地抽搐几下,口吐白沫死去。 英俊书生面有怒色,两道眉毛皱的连城一线。心道,这妖女好生狡猾,趁着马脸张嘴之际,不知道扔了什么毒物。当下也就提高了十二分警惕,提剑护在身前。 婆子不以为然,一脚踢开倒下的碍事的马脸男的尸体,紧逼上来。 “嘿嘿,蛊婆子再毒,毕竟是虫子,老婆子就是那专吃毒虫的鸟!” 安易生想起安嬷嬷曾经说过,蛊婆中有种白蛊,所习之术专门灭蛊,以防止蛊婆一人独大,害人祸世。 眼前这婆子应该是白蛊,安红豆自然是奈何不了她,可马脸死去,安红豆重伤,剩下两人二对二,虽不知道胜算,但至少得拼一拼。 婆子肉掌中了安红豆的飞影蜘蛛毒,掌心冒气一团黑气,却并不向里扩散,或许是肥肉多了,将毒气挡在了外面,这时候,千万不要与她对掌,可卜清河呢,他应该打不过那英俊的男人。 咦?安易生思索间,卜清河和那男人已经打了起来。 卜清河先是虚晃几招,目的却是捡起马脸掉在地上的剑,有了兵刃,自然如虎添翼,立即反客为主,与英俊男人打的难解难分。 安易生匕首刺向婆子,婆子毫不畏惧,巨大的肥肉裹住锋利的匕首,匕首竟然动弹不得。 安易生心惊,这婆子练的什么武功,肥肉竟比野猪皮还硬,削都削不动。婆子生出二指夹住匕首,另一只手却抽空挥来挥去,力度之大让安易生如置身狂风之中。 婆子身不动,只有一双肥硕的手掌上下翻腾,像拍苍蝇,一点武学的美感都没有,安易生一个俯身,耳边被她手掌轻轻掠过,瞬间脸上一片火辣,竟中了毒。 安红豆的飞鹰蜘蛛毒。 “哥哥!” “易生!” 安红豆欲哭无泪,想到自己的亲哥哥竟要死在自己的成名毒下,顿时五脏六腑一阵撕裂,她只有无限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些害人的玩意打上交道。 卜清河快刀斩乱麻,趁着英俊男瞬间的疏忽,一剑划过那男人的脖颈,奔向安易生,同时红的眼的向安红豆咆哮道:“解药!快给解药。” 安红豆:“我没....没有解药.....” 飞影蜘蛛爪中者即刻毙命,要是有解药还会让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吗? 安红豆浑身一阵抽搐,泪如雨下,面对卜清河的咆哮,她无能为力。 安易生软软的死去,卜清河护着他的尸身,提剑护在身前。安红豆目光呆滞的瘫坐在后面,手里握着一把风飘絮,做着最后的拼搏,轻薄如柳絮一样的暗器将她的纤纤玉手割的纵横交错,她仿佛不知道疼,只待伺机反扑。 婆子奸笑道:“别急,你们很快就会去陪他。” “你要是赶过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卜清河咬牙切齿满目森寒。 婆子几招卸掉卜清河手中的剑,正欲挥掌拍去。谁知安易生一个鲤鱼打滚推开卜清河,同时捡起那把剑砍向婆子小腿。 打斗过程中安易生早已发现,这婆子下盘不稳,腿上是命门。 虽只是割开了些肥肉,婆子却吃痛,腿下一软,身子一歪,手掌却不停着,仍是拍向卜清河,心中暗道安易生怎么能不怕飞影蜘蛛毒。 安红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洒下一把风飘絮,直奔婆子掌心,婆子肉掌被这暗器割伤,掌上的毒气瞬间由着伤口倾入。 那婆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肉掌,直直的倒了下去,如泰山崩,三人似乎感到地上震动了一下。 几人相互搀扶,一路杀出王府,却始终不见北境王。 安易生看着妹妹的手,心疼道:“伤口这么深,怕是会留下疤痕。” 安红豆却是没听见,她身上越来越躁动,婆子那一掌不仅只是将飞影蜘蛛毒吸入掌中,似乎也将某种催蛊的东西打入安红豆体内,月圆蛊虫反噬提前到来。 安易生耳边还是火辣辣的疼,同时响起了绣红的话:“你如今已是百毒不侵......” 联想以前中过的蛙毒。看来,越是厉害的□□越是不侵! 作者有话要说:  通病吗?主角在一起后好像没什么写的了......怪不得童话故事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70章 妖风 几人逃到了北岭坡,过了北岭坡便是桃花山。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人碰上北岭妖风,一阵飞沙走石,将几人困在了风蚀岩阵中。 安红豆蛊虫反噬,痛不欲生,汗血湿透了衣袖,却偏偏等不到夜间月亮出现。安易生和卜清河束手无策,空有着急。 安易生甚至扯开身上的伤口,放了些血给安红豆服用,谁知适得其反,安红豆身上的蛊如烈火遇上油一般的更加不受控。 “把图打开。” 安红豆抛给他们百蛊密图,指望能从中寻得些踪迹抑制蛊虫。 可安红豆早已将百蛊密图参谋千百遍,最终断定它只是一份治病救人的奇门异方,与之前修习的蛊术毫无半点联系。此时也只是将希望寄托给他们两人,但更多的是寻求心里安慰罢了。 安易生第一眼看到百蛊密图,吐了。第二次,没吐,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绝不想再看第二眼,将脸转向一边。 分卷阅读98 正文 分卷阅读9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99 卜清河看安易生举止怪异,走过去看了眼打开的百蛊密图,直接被恶心的心底反胃作呕,顺手将图纸卷了起来,略带嫌弃的丢在一边。 安红豆看到二人这般,一时间也忘了蛊毒反噬的难受。 妖风四起,安红豆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便看见风中飞石中掺杂着一道黑影从头上拂过。 “小心!” 安红豆大叫。几人低头避开妖风黑影,一片飞石从头上划过。 肯定又有倒霉鬼被卷入了风中,被千刀万剐了还掉不下来。安易生心中如是想,谁知黑影又随着风卷了过来,风中射/出几块尖石,竟是直直的射/向三人。 石头不是顺着风向,肯定不是风带的。 卜清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既然不是天象自然,那定是人为,风中的黑影还会出现。 果然不一会,又是一阵狂风拂过,从上至下飞来几片飞石,却被卜清河用剑悉数挡住了。 石头有备而来,有人藏在风中。 安易生想起一路未见到北境王,并且第一眼就仿佛见过他一般,再加上他那给人的独一无二的压迫感,安易生思想大胆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卜清河却是直接问安红豆道:“风里有人?你一直都知道!” 安红豆气踹的剧烈,历声道:“我知道有人,但我不知道会起风,我们今天是折在这了。” 卜清河:“是谁!” 安红豆刚刚太过用力,现在闭目不答话,平心静气压制体内蛊虫。安易生轻声对卜清河道:“是北境王。” 卜清河眼睛一挑,并未问安易生是如何得知。其实安易生只是道出他心中的疑惑,落实了隐藏在风中的人是北境王无疑。 北境多世外高人,想不到北境王也是邪乎的很。 安红豆一副等死的样子,安易生和卜清河提防着突如其来的飞石,还得一边保护安红豆。 这风,何时能停? 风停了之后呢? 藏在风中的北境王奈何不了他们,毕竟妖风飞石杀伤力极强,北境王不得不顺着风向见机使出杀手,他每次起风都会来北岭坡练功,利用妖风练习一门自创的鬼魅身法。 风停,雨来。 这对安易生来说是个好现象,对安红豆来说却是灭顶之灾。毒蛊遇水便越发的想冲出退内,越来越不受控制。 北境王应该是顺着风吹到了坡上面去了,找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卜清河道:“风势往上,我们不可能顺着北岭坡翻过去,碰上那北境王就不好了。” 安易生:“那怎么办?” 卜清河想了想,看着安红豆,问道:“你有彩云轩的迷雾瘴气香囊吗?” 安红豆闭目,缓缓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体力来应对外界的事了。 安易生不知有另一条荆棘丛林,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滴落了下来,赶紧说:“快走。” 安易生想折回,在北境王的老巢呆上一段时间,他也未必找得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谁知卜清河将他们带上了一条从未见过的道路。 雨在这里下不进来,到处一片烟雨蒙蒙,温润而潮湿,硕大的花朵开在了棘刺中间,面前延伸着一条同样由碎石构成的路。 能走这里早就走了,再说这诡异妖冶的景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易生看卜清河犹疑,想起了他们口中的迷雾瘴气香囊,再说看这条路,翻过去应该不是到桃花林就是彩云轩,完美的避开了桃花镇。他记得玉洁身上是有一个香囊,香味特殊,随身携带,本以为是什么独门秘制,谁知一出门,整个彩云轩几乎人手一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雾瘴气香囊? 卜清河又问安红豆有无破解之法,这次安红豆闭目打坐,仿佛没听见一般,一片大大的叶子慢慢的挡住了她的身躯。 安易生道:“不如我们就在路口避雨,觉得身上有异就出去外边,吸几口新鲜空气。过些时日还从北岭坡走。” 卜清河只能点点头,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忽然想起安红豆是不会再挪动了,忙回头一看。 安红豆呢? 安易生和卜清河寻去,只见硕大的叶子上散着些红色的衣物,巨大花朵间流淌着浊物,中间还浸泡着刚死不久的跳蛛,不远处还散落着那张百蛊密图....... 安红豆的一切东西都在,就是不见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卜清河直到这里隐藏着某种凶险,安红豆多半已经遇难。他当即面露哀戚之色,看向安易生,眼神已挑明一切。 安易生看了这一堆残物,心里还想着,不可能,什么东西能瞬间将一个大活人吞噬掉,却留下这么多痕迹。 “红豆?” “红...豆......” “豆...豆” 他疯狂的呼喊数声,却始终无人应答,声音也被这艳丽可怖的荆棘丛林所吞噬。终于他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恨恨道:“北境王,我一定要杀了你替红豆报仇!” 卜清河将他揽在了自己的肩膀,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 于是两人朝那堆衣物跪地拜了拜,离开,顺便扯开几面大叶子,走进外面的暴雨中。 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就像安家和卜家,注定要在皇权争斗之中风雨飘零,分崩离析。安易生从没有如此的恨过,他似乎理解了安红豆所谓的“你想置身事外,可事外又有另外的事;你想独善其身,可真的独善其身后,你去哪?身边又有何人?。” 安红豆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能在这权利漩涡中越战越勇。 安红豆忽然想起那日卜清河大婚,安红豆送来了一把扇子,当时就觉得蹊跷,这是何意?后来安红豆自始至终都没提过。 现在细想,那扇子多半是卜清娴之物。 雨中的两人裹着不知名的大叶子,安易生大声的问卜清河,因为声音小点就会被雨声覆盖。 “你记得大姐姐的扇子都有什么标志吗?” 卜清河竖着耳朵,大声回答道:“她只收世间鲜有的,基本上没见过的她都留有。” 那这扇子是卜清娴的无疑了,卜清娴是南安王子的侧妃,这...... 安红豆明里追随北境王,暗地效忠的却是南安王,难怪北境王要杀掉她。 看样子南安王也容不下她,所以派人暗算了北境王孙,嫁祸安红豆,借刀杀人,一举两得,实在是高明得很。 安红豆在夹缝里生存,也走了条死路。 安易生没见过南安王,可一路走来,全是在南安王的阴影之中,这位南安王,不得不去会上一会。 按理来说,卜清河也算是南安王的姻亲舅丈,两家几辈人都有世交,这翻脸有点难度,所以卜清河第一时间 分卷阅读99 正文 分卷阅读10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0 没表明态度。 安易生:“表哥,这是我和南安王的事,我知道你为难,你不插手就罢,有些账越积越多,我不得不算上一算。” 卜清河:“都依你的,只是如今南安王表面大势已去,可谁不知他是不是在暗里蓄力,要知道他老了,没几年了,在不造反也没机会了。” 安易生:“所以我们按兵不动,等他自己跳出来?” 卜清河:“正是。” 安易生:“不必等到那时候,南安王的命,有人比我们更想要,花刺哈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卜清河:“你要杀南安王,我随你去,祖上的交情在这辈已经还清了。你要杀北境王,我也随你去,毕竟,红豆是我们共同的妹妹。” 安易生有些感动的看着卜清河,转过头,加快了脚步赶往彩云轩。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集网剧,里面什么冰清玉洁锦绣玲珑吉祥什么的都有,我去!!!以后我取名要慎重,烂大街的名字随便一撞一大堆。 ̄へ ̄ 第71章 血劫 北境王乘着风上了北岭坡,遇到了暴雨,只好找了地方避了避雨,心想雪中难走,安易生他们是不会冒雨强行出北境,多半是折回北城内躲了起来。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于是多疑的北境王这次猜错了,安易生和卜清河顺利的翻过北岭坡,到达桃花镇已是几日后。 桃花镇依旧平淡而热闹,最大的客栈住满了人。 卜清河当了腰间的玉坠子,换了些银两,两人便住进了客栈。 想不到客栈的小二还记得安易生,很是热情周到的问好,又是添茶又是倒水,丝毫不觉他们落魄,毕竟,从北岭坡上过来就如鬼门关走过一遭,满身风尘。 两人点了些饭菜,在堂中坐下,雨水打湿的头发又被晒干,紧紧的贴在脸上,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活像两个臭叫花子。不过这样也好,掩人耳目。 不过好像并没用,毕竟连个店小二都能一眼认出。 店小二神秘的拿了个包裹道:“这位爷,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位爷回来见你不在,就走了,东西都忘了带。” 安易生正要接过看看,门口一阵热闹,走进来一群彩衣喇嘛,在几人周围分桌而坐。 店小二楞了,但还是发挥出职业素养,笑脸一迎,招呼上去,冲着看上去最光鲜的一人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依次给每人倒上茶。” 所有人不语,只当没听见,可能都听不懂。 这时旁边的一个人用中原的官话轻声招呼店小二过去,两人轻声说了几句话,店小二一吆喝,不久饭菜就端了上来,清一色的素菜。 店小二忙完又过来了,安易生在店小二招呼喇嘛们已将那东西看了个遍,都是些寻常衣物,想必顺风也不想要,于是将包裹包好,放在一旁,正好两人缺些衣物。 安易生见店小二有些惊慌,同时又看到周围的喇嘛妆容怪异,一个个如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大公鸡,不想普度众生的大佛陀,更像一群妖僧。便问道:“那些人什么来历。” 店小二摆摆手,轻声说:“不要问了,小心惹上祸端。” 卜清河也是奇怪,盯着喇嘛看了一会。一桌貌似身份尊贵些,身上是暗红暗黄相间的半截,也不知道是袈裟还是僧衣的衣物,桌上放着一个圆形香炉,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梵经嵬画,材质似是某种黑玉铁质,色泽流淌,看样子很是值钱。 卜清河不禁多看了会,对面的喇嘛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店小二:“我的爷,别看了,刚才我就看了一眼,那人就说这东西会吸人魂魄,看多了会死的。” 安易生:“番邦妖言,不足为信。” 后面一人道:“施主若不信,老僧就是那取人魂魄之人。” 好嚣张的口器,安易生正想起身回怼,却被卜清河按住:“不要节外生枝。” 店小二打圆场道:“误会,都是误会。” 夜里,二人沐浴完毕,换上了顺风的衣物,也算将就,刚好合身。 卜清河:“我看到一个妖僧的腰上别着三个扳指,期中一个好生眼熟。” 安易生:“店小二说他们只是来办点事,如今事已办完,入夜前就走了。别想那么多。” 卜清河想不通,也就不在多想,二人睡去。 第二日,两人离开客栈,经过桃花林,直奔彩云轩。 此时的桃花已凋谢,桃还没结出,桃木正盛。树林里视野一下子被拉开,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一泓清泉,绕过几段路就看见彩云轩。 此时的彩云轩没有半点色彩,屋瓦颓废。还没走近,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血腥,进入轩内,明显是经过一番修罗战场,香尸遍地,彩衣横陈,血流的遍地都是。 安易生和卜清河所到之处,竟没碰到一个活口,几乎全是被利刃穿胸,一招毙命。 这也太惨了吧,都没个收尸的。 安易生万万想不到彩云轩会落得如此光景,能洗劫彩云轩,还洗劫的这么彻底,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卜清河想起了卜清雅,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危,不由得翻过每一具尸体都确认一番。发现不是,心底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去,眉头皱了上来,如此反复。 安易生看到了冰清、雪月还有其它的一些熟面孔,却始终没看到彩云轩四大美人以及卜清雅。 两人看的仓促,并不搜查舍内,而是奔往悔心崖,沉鱼周氏或许在那里能免过一劫。 悔心崖里是个山洞,里面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坑,水坑里满是孑孓,洞顶上面还滴着水滴,周氏母女相依靠在石墙上,面色平静如同睡去。 “周姨娘?” 没人回答。 “清雅?” 卜清河试探的问道,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他试探的用手推了推卜清雅,结果母女二人一齐倒下,显然是已经死去。 卜清河跪在周氏母女面前,伤心痛哭。 什么人这么狠心,周氏离开彩云轩当卜家小妾二十余年,若说结怨,也只有二十年的事了。可卜清雅呢,卜清河知道这个妹妹一向胆小怕事,恪守本分,到底是谁竟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事情还是在彩云轩,彩云轩向来不畏权贵,南安北境王也奈何不了她们。 卜清河跪了好一阵,安易生才将他托起,短短几日,妹妹们都离他们而去,从此他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安易生:“得先找到白老妇。” 卜清河擦干了眼泪,的确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但当他听到白老妇,瞬间想起她那年迈干枯的手指上常戴着一枚碧绿的扳指,和那天妖僧腰间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是谁了,那天的妖僧,是他们杀了彩云轩的人 分卷阅读100 正文 分卷阅读10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1 。”卜清河道。 安易生大体已明了,只是尚不清楚其中原委。他带着卜清河将周氏母女的尸体搬了出来,和彩云轩其他姐妹一起,放在了白老妇常会见的大厅。 其他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彩云轩房舍虽多,但排列的整齐,尤其是经过一番打斗,门窗都破损,墙上满是血迹,一眼能看到里面。 两人巡视一周,把房里的少数尸体拖出来放外面,直到后院闭月的药房。 前面忽然一阵动静,安易生寻声过去,看到了两道沾满血迹的爬痕,顺着爬痕找上去,看见一人躲在一堆烂木头后面,没藏好,双腿露了出来。 “谁!” 安易生问道,然而没人答话,面前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人在装尸体,卜清河上去掀开那堆烂木头,里面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双目紧闭,还在装死。 采花贼腿断了早没了知觉,本以为藏了好好的不会被发现,听到喝问也只是装死,现在被别人从烂木头中拔了出来,也只能继续装死到底。 卜清河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安易生却是从他那消瘦脸上看出,他就是那时的采花贼,老淫贼的小徒弟易笙。 安易生只当他死了,上前去拖尸体,不知尸体碰到了什么,或许被木头割到了,采花贼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嘶”。 安易生当即停下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脸,道:“没死就起来。” 采花贼终于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们二人,如遇到救星,眼睛瞬间放出烟花,又被泪水溢满,大吐一番苦水,叨叨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看样子他几天滴水未沾了。 卜清河找了些茶水,将采花贼灌醒了,安易生则将他们能找到的尸体集齐,一把火全烧了,今生之事灰飞烟灭,冤也好债也好来生再续。 卜清雅身上的夜叉毒龙鞭竟没被拿了去,安易生索性拿回来自己用,也算是物归原主。 采花贼醒来后,看到了旁边的茶水,一脸惊恐道:“你们该不会给我喝那该死的桃花蜜酿吧。” 卜清河不知桃花蜜酿,安易生却是很清楚,这东西在彩云轩很常见,魅惑催情专用。 采花贼叫苦不迭,在彩云轩这些日子,雪月换着花样折腾他,其中就包括这天杀的桃花蜜酿。惹得采花贼思春不得解,没有暴血而亡,但多半都不/举了。 卜清河冷冷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采花贼刚对卜清河建立起的一点好印象片刻扫地,当年和安红豆在安府假装一家和睦时,这位远方表亲对自己这位冒牌表弟有着莫名的敌意,采花贼一直搞不懂。如今看他们眉梢眼角尽是情,你来我往一言一语似乎心有灵犀,二人甚至衣着都一样,是在是不能不让人瞎想。 果然有奸情! 采花贼迟疑思考了一会,安易生以为卜清河吓着了他,于是温言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白老妇呢?” 采花贼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安易生这朵高岭之花被别人踩了去,也不知是在上还是在下,瞬间觉得自己难当这采花贼的名头。 道:“我只记得有人来问我轻功的要诀。哎,说实话,雪月那婆娘不过来了,冰清到是每天过来找我要武功,要知道那是我师傅的成名绝技,虽然他已经被崔秦瑶给锤死了,不过也算是享遍人间齐富,被他上过的人能组成一个桃花镇,也算不枉此生......” “说重点!”卜清河很少有如此严厉的语气。 采花贼被打断,于是想了想,接着道:“那天冰清走后,外面有厮杀声,我顺着门缝看去,一群穿着彩衣的僧人在大开杀戒,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也听不懂,隐约我还听到冰清哭着叫了一声‘宗主’。” “那些彩色的妖僧武功似乎专克彩云轩,功夫再高的彩云姑娘在她们面前都撑不过一两招。我看势头不对,马上爬出去,我的腿虽然废了,但师傅的轻功灵活多变,没个章法,全靠自己领悟,跟她们说了她们也不信。” “我逆行倒施,以手作脚,窜上了屋顶,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哎,本来是准备逃跑的招式,被提前用上了。” “后来呢?”安易生问道。 采花贼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看向不远处尸体烧出的熊熊烈火,道:“人死完后,我看见他们把白老妇烧了,烧成灰放进了一个黑色的香炉里......” 安易生和卜清河对视一眼,同时响起了那天妖僧手中的香炉。 采花贼不说话了,三人一阵沉默,不远处的烈火烧的噼里啪啦,耳边似乎有人的哭喊声,切切碎碎,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三人面向烈火,又添了些柴,拜了几拜。 第72章 翻云 一连几日,两人带着采花贼,一路南下。 路上也断断续续的从采花贼口中得知,彩云轩的三位老美人带着玉洁,应岳玲珑所嘱托,去刺杀南安王去了,一去数日,音讯全无。 崔明傅死了,卜清河只是淡淡的哀愁了一会,毕竟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死亡并不陌生,看淡即可,脚下路还是要走。 刚走进南安境内的安城,南安王遇刺的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 传闻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南安王被地狱来的女鬼索了命,活活被吓得中风死去;有的说南安王被刺客削了脑袋;还有的说这只是谣传,南安王还好好的在王府中。 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南安王遇刺是真,可刺客得没得逞就不得而知。 夜里,安易生和卜清河隐藏在南安王府周围,王府外虽寂寥无人,可里面却是戒备异常,看来玉洁她们失了手。 漏夜是混不进去了。 南安王,两人对这个名字一直感情复杂,少年时,卜家需得借着他的庇护得以安存,可卜家一落败,墙倒众人推的第一人也是南安王。 他不像恩人,也不像仇人,却像操控命运的,无情的翻云覆雨手,搅合在安家和卜家几代人之间。 采花贼被他们安置在一家破客栈里,两人一连几日转悠在王府外,始终无法进去。最终,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卜清娴身上。 记忆中的卜清娴每逢初一十五,必会去庙里烧香拜佛。过几日就是十五,希望她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 上天还是眷顾的,这月十五,南安王府出来一辆马车,里面的人看不见,但从旁边走着的大丽儿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是卜清娴无疑。 两人悄悄的尾随马车,马车一路走到悬空寺,停了下来。 大丽儿忙牵手,从车里牵出一位锦衣华服的贵人,真是卜清娴。 安易生和卜清河隐藏在旁边望着,卜清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几乎辨别不出来是她。如今的她眉尾上挑 分卷阅读101 正文 分卷阅读10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2 ,眼角上扬,嘴角似笑非笑,整个人透漏出一股凌厉,再也没有半点少女时的温婉。 大丽儿牵着卜清雅进入了庙内,两人跟了上去,埋伏在了卜清娴回来的路上。 卜清娴上了香,顺便求了支签,下下签:谁道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大丽儿道:“小姐,这个不算,再求一只吧。” 卜清娴摇摇头:“求神问卜之事,一次就成,哪有几次的道理,你若不信这神佛,神佛也就不会信你,后面求得再多次也无益。”说罢将那根签扔进了签桶,如此明白的意思,也不需花银子让人去解签。 卜清娴皱着眉走了出来,行至一拐角,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和大丽儿一起被人拖进了树荫深处。 慌乱间,都还来不及叫唤,只听得一人轻声道:“姐姐,是我。” 卜清雅扭着脖子看去,瞬间湿润了双眼,道:“清河?是你...真的是你?”说罢用手摸着卜清河的面颊轮廓,仿佛在寻找一丝真实。 ...... 一番催人泪下的相认后,卜清河进入正题,而卜清娴还沉浸在“这些年你为什么不过来找我”的幽怨中。 卜清娴:“你想进王府可以,可这位是?” 安易生道:“姐姐你忘了我吗?安易生,你安家的表弟。” 卜清娴听到安易生三个字,面色大惊,眉宇间有说不出的不待见。尤其是听到卜清河和安易生结交侠侣之后,她的眼神欲语还休,伸出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卜清河的脸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震惊,大丽儿小声道:“小姐,当心手疼。” 这一巴掌,让卜清河愣住,安易生结结巴巴的道:“大姐姐,你为何......” 卜清娴:“为何!从你第一日来我卜家,我就知道卜家迟早要毁在你们姓安的手里,你这些年的那点事,当我不清楚吗?” 安易生实在是没发现自己是这么不招卜清娴的待见,又想起当年初见之时,大小姐送了两人各一把角骨玉扇,承当增添兄弟情义,虽然拿扇子最后被安嬷嬷断定为压蛊的虫玉所制,但安易生还是相信这只是无心之失。 可是...... 过去美好的回忆一下子幻灭,被现实打击的淋漓尽致。卜清娴身为卜家大小姐,在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中,怎么可能最家族的过去一无所知,十几年来娴静,足不出户安然的大小姐只是表象。 这打击来的突然,来的不知所措。 卜清娴又道:“清河,你是我们卜家三代单传,本该由你来振兴家业,你却和这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妖人混在一起,你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卜清河只是怔怔,卜清娴又指着安易生道:“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沾亲带故,你我两家颇有渊源,今日我不逼你杀了他,只求你能远远的离开他,再也不见他,陪我回王府,我和你姐夫定会为你物色侯门贵女,为我卜家开枝散叶。” 卜清河冷冷的说:“我要是说不呢!” 卜清娴:“你要知道这是在哪里?王爷要想抓你,你们插翅也难逃。”又对着安易生道:“你真以为你们能刺杀得了王爷?” 安易生在想,卜清娴是如何将彩云轩的刺客和自己画上等号混为一谈的,卜清河却道:“姐姐,你就这么效忠南安王,你忘了奶奶死后,是谁苦苦相逼让卜府付之一炬的吗?” 卜清娴怒瞪着眼睛道:“他要是真的苦苦相逼,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卜清河:“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卜清娴苦苦相逼,安易生看不过去了:“姐姐,趁我现在还在叫你一声姐,你就别逼表哥了。他与南安王作对,一般是为了我,一般是为了卜家过去的恩怨,你嫌弃我害了他我可以理解。可是同为卜家儿女,你们为什么不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卜清娴有些冒火:“同仇敌忾,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东镶王的余孽。南安王一生效忠朝廷,功彰赫赫。可年老还是敌不过皇帝的猜忌......” “姐姐,对不住了。” “什么?”话未落音,卜清河一计手刀敲昏了卜清娴,同时示意大丽儿闭嘴。安易生则一脸震惊的杵在原地,一会才俯身下来,悄声说:“你干什么,接下来怎么办?” 卜清河道:“姐姐如此固执,冥顽不灵,若是让她回去,定会告知我们在这里,那就不好办了。” 安易生想了想,也是,卜清娴从小被寄托的希望就是嫁入南安王府,保着卜家几年安稳,从爷爷辈到父辈,再到卜清娴,追随南安王已经根深蒂固。 卜清河幼时多病,也救了他,没有让他延续几代人的悲剧。 大丽儿脸上重逢的惊喜荡然无存,大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时隔多年,这丫头还像以前那样高壮丰硕,只是话没有那么多了。 “大丽儿,扶你家小姐回去。” 卜清河心生一计,可以顺利的进入南安王府。 大丽儿出去朝随行的小厮嚷道:“侧妃突然犯病了。”等一行人将卜清娴抬上娇子,安易生和卜清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最后面两个人掉了包,换好衣服跟在最后面,在大丽儿的担惊受怕中进入了南安王府。 谁知此时王府一片慌乱,卜清娴回到寝院,南安王子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走开,嬷嬷抱来了襁褓中的婴儿,没有大夫来给卜清娴看病。 “你们两个,随我过来!”大丽儿施令道,对别人只是声称这是两个刚分过来的下人。 待其他人走后,大丽儿抱起婴儿,哄着睡着了,对安易生和卜清河道:“少爷,小姐毕竟是你亲姐姐,你又何苦让小姐为难。” 卜清河并不答话,而是望着大丽儿怀里的婴儿发呆。 婴儿粉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眉目安静不知天高地厚的睡着,安易生看着很想过去抱一抱,却被大丽儿别扭的转过身以示婉拒。 卜清河:“这是姐姐的孩子?” 大丽儿有些犹疑,带着忧郁细细的答道:“嗯~嗯!” “什么时候出生的,现在多大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七月十五的生日,如今快两岁了,整个王府就着一个王孙,世子和王妃都对他很珍视呢,生怕......”大丽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就不在往下说去。 卜清雅醒了过来,摸了摸还疼的后脑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卜清河:“是你打昏的我吗?” 卜清河转过脸,默认,他不想看到卜清娴哀戚而绝望的脸。 卜清娴哭的面容扭曲,不想再说什么。一眼看到大丽儿手中的婴儿,恨不打一处来,扔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你干什么?”众人惊呼,婴儿也被吵醒,嘤嘤嘤的大哭起来。 大丽儿只 分卷阅读102 正文 分卷阅读103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3 好抱着婴儿给外面的嬷嬷,交代一会后走了回来。 卜清娴哭的歇斯底里,发疯发的意犹未尽,大丽儿只是立在一边,并没有人来劝,显然她在王府是经常这样了。 安易生和卜清河不明白卜清娴为什么这样,大丽儿却是清楚又无奈,这些年王府的生活,主仆二人同甘共苦,她是看着卜清娴一步步的走上歧路的。 卜清娴的婚姻前些年还甜甜蜜蜜,和世子恩恩爱爱,导致王妃李静茹,当今皇后的亲妹妹被冷落,影响到了南安王的仕途。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青梅竹马又如何,两小无猜又怎样,终究抵不过钱权人欲。 即使是和李静茹争斗多年,世子还是一个又一个小妾的娶回,只是没多久那些女人都死了。 卜清娴前些日子还不知道,后来才明白是李静茹做的手脚,这也为她开启了新的一扇门。 后来李静茹刚生下孩儿,她就送了她一晚雪崩红花汤,知道真相的世子对她日渐冷落,展开了无期的冷报复,同时也让她认清了现实,自己终究是比不上李静茹,活着也好,死了也一样。 卜清娴发了一阵疯又昏了过去,这次是真的发病了。世子不会放过她,皇后更不会放过她,她早已被慢性折磨的性情大变,甚至神志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玉殒 南安王府真的出事了,刺客行刺成功,带走了南安王的头,使得安易生卜清河此生无缘与南安王见上一面。 安易生奔了出去,随着人群,看到了躺在雪中没头的南安王,旁边还有一个用被子裹着身体的美人,在南安王世子的逼问下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的一个劲重复着:“女人,好凶狠的女人......” 外面一声惊呼,“有人!” 一个抱着坛子的丫头被吓得不轻,一群人连忙带兵追过去,丫头瑟缩道:“刚刚有人,提着头从那边过去了。” 丫头瞒过了所有人,却没骗过安易生。同样,南安王府中鲜有人认识安易生,刚巧那丫头就是其中的一个。 玉洁装的逼真,楚楚可怜的表情再加上因害怕而垂下的泪珠,仿佛就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丫鬟,同时她因害怕而下意识抱住东西的手力道刚好,那也不知是泡菜坛子还是夜香罐子的重量,衬托了她柔弱无力。 安易生一副家丁装扮,走到玉洁旁,拉着她的胳膊,装模作样的给她擦眼泪,就像王府中的一对小情人。 “哪个院的奴才,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管家模样的人连忙驱赶他俩,安易生和玉洁也就依言下去。 各院得知消息,一阵哭天抢地的涌了过来,将南安王的寝院围的个水泄不通。 身后喧哗的人们渐渐远离,玉洁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装的挺像的!” 这本是安易生的话,如今让玉洁抢了先,一时语塞,只好道:“你们得手了?” 这是句废话,明知故问! 玉洁也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手里的坛子,道:“你要不要看看?” 安易生看了看那黑不溜秋的大坛子,容下一个人头也是绰绰有余。 “你害怕?还是不想看?”玉洁将手中的坛子给安易生,安易生又推了回来。 “你后面准备去哪?” 玉洁看着天上的月亮道:“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月亮。你被蒙着眼睛,面上却没有一丝惊恐,甚至嘴角还好像在笑。” 安易生心想那时被包成粽子,自己什么样的表情,还真不知道。 玉洁又道:“我喜欢你的这双下巴,落雁姑姑说,下巴有弧度的男人靠得住。” 安易生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玉洁一摆手,眉眼一挑,道:“哪里哪里?都没爱过,哪来的负。彩云轩的姑娘,自小都教导人心易变,所以宁可得到男人的人,也不太在意男人的心,可我却恰恰相反,我辜负了宗主十几年的教诲。” 安易生听到玉洁提起白老妇,心底一阵酸楚,彩云轩已被付之一炬,白老妇的骨灰都被人带了去。 玉洁看安易生面色酸楚,只当是他感念旧事,于是说道:“这只是女儿家的心思罢了,你不必介怀,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愿,随心就好。” 安易生决定隐瞒彩云轩的事,两人一路走到一片花荫出,这是安易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完全在跟着玉洁的步子在走。 安易生看了看那坛子,玉洁笑着又往他怀里递了递,安易生接过,闻到一股被老坛酸臭覆盖住的血腥,也就不打开盖子,看了看四周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洁道:“交差啊!怎么?你还是不敢看,我手法很好的,他的脸还是睡去的模样。” “说实话,我杀人不少,却最讨厌看到人死之后,脸上还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恐惧,这会让我犯恶心。” 安易生心想:天底下,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泰然处之的人又有几个呢?又有谁,会一脸淡然的任人宰割,面对死亡真情流露,再正常不过了。 安易生:“你在等人?” 玉洁道:“对啊,你还没说你过来干嘛的。” 安易生看了看坛子,道:“杀他的!” 玉洁诧异的回头:“哦?你这么能忍让,竟然也会主动起杀心,这南安王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安易生想起安红豆,又是一阵心痛,叹息道:“他害死了我妹妹。” 玉洁:“说来也巧,我正想和你说,红豆豆那个妖女和南安王有联系。” 安易生不满的看了玉洁一眼,玉洁却面不改色,丝毫没对安红豆的死有半点遗憾之情。 出于对安易生的尊重,玉洁别过头不看他,恩是恩,怨是怨,彩云轩的人对于安红豆的死,不需要表示太多。 玉洁终究于心不忍,看着面色消沉的安易生,心终究还是隐隐作痛,她故作轻松的道:“妖女诡计多端,你怎知她就这么死了,安红豆心思阴暗,报复不小,怎可能就这么甘心的死去!” 安易生的确没见到安红豆的尸体,可是蛊虫反噬,月圆暴雨,荆棘丛林,她若不死还真能上天了。 “你等到人后,准备去哪?”安易生略带郑重的问玉洁道。 玉洁:“回彩云轩吧,还能去哪?”她试着从安易生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其它的意思,然而终没找到,有点失望,又道:“反正你也不要我。” 安易生欲言又止,无限惋惜的看着玉洁,道:“若是你回不去怎么办?” 玉洁:“我想回去害怕会不去......”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看着安易生哀婉的脸,愣了一下。 安易生:“玉洁......” 玉洁却是一仰头,长叹一口气,道:“回不去也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宗主 分卷阅读103 正文 分卷阅读104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4 早说过,西方的使者早晚都会接她回去,无论死生,她总就是要走的。” 安易生还想细问,可看玉洁也没有想追究甚至报仇的意思,也就不再问去。 玉洁面带笑容,流着泪道:“宗主一直告诉我们,若有人来接她回去,我们不要阻拦,相反还要恭送她离开;她走之后,彩云轩就散了,各自去修自己的福业去。” 可是彩云轩一个活口都没留! 玉洁道:“彩云轩的姑娘,不需为死亡而伤心。你走吧,我们不会再见了。” 安易生:“玉洁?” 玉洁:“你和你的表哥去长相厮守去,别来掺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安易生还想说点什么,玉洁却是袖子一拂,上了树梢,同时发出一声响。 “在这里!”马上有人提着火把过来,安易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卖了,玉洁这是明显的想暴露位置。 玉洁多半是利用安易生自己脱身,安易生别无他法,追了上去,后面尾随了一大波官兵。 玉洁声东击西,却没想到安易生轻工不错,竟追了上来,两人越靠越近,将一众官兵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玉洁一晚上没停过,安易生也追了一晚上,待到晨光升起,才发现跟着玉洁到了个熟悉的地方。 破旧的院子杂草众生,中心的一棵树上挂满了红铃铛,真是绣红的藏身之所。 只是如今院里院外都一片破败,马府都早已搬走,绣红还在吗? 玉洁在院里立住,道:“你这样跟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吗?” 安易生道:“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说清楚。” 玉洁:“不必了,我知道了,过程再详细又如何,结果已经那样了。我不会在回彩云轩,你就让我有点美好的回忆罢。” 安易生:“不是彩云轩,而是北境王,他武功高强,身法诡异,到底是什么来头?” 安易生只所以这样问,完全是猜测,彩云轩这种四处树敌的杀手组织,能在北境这种快意恩仇的地方存在这么多年,多半是北境王的功劳。 玉洁冷声道:“他有一统天下的实力,你不要得罪了他!” 得罪?是该说安红豆玩火自焚还是说自己遭受池鱼之殃呢?总之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安易生一直没看到落雁几个婆子,心中暗想上次的行刺是不是她们三个失利?又一细想,应该不可能,彩云轩的老杀手们不至于打草惊蛇,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刚想着,婆子们就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 “好小子,你怎么在这!”羞花一插腰,抖着双下巴道,“白老宗主还准备找个时间把你请来问点事情呢!” 安易生不想在说第二遍白老妇已死,只是听着,默不作声。 玉洁道:“各位姑姑,多谢这些年对玉洁的关照,这单完成后,玉洁不再回彩云轩。” 落雁闭月不答,低头沉思,羞花却先来了劲:“你这丫头,你不回彩云轩你去哪?想想你以前砍过的脑袋,多少人想找你偿命!” “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想和他私奔,你们除了彩云轩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哎,你这丫头,猪油蒙了心,泔水进了脑袋......” 羞花说着说着,见玉洁流下泪来,安易生默然,落雁也是一脸戚戚然,闭月转头掩面,心下也就慌了,也想起了白老妇身前的交代。 “彩云轩?回不去了?”羞花试探的问道,落雁点点头。 羞花大怒,是何人这么大胆。她将北境南安所有可能的高手都想了一遍,最终想起了白老妇生前曾说过:“西方的使者,终有一天要抓她回去......” 悲伤的,怨恨的,愤怒的,莫然的......再怎样都无济于事。 羞花愤怒的将玉洁放在树下的坛子挥倒,坛子摔碎,露出了南安王的人头,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面带病容,谈不上高雅,谈不上矍铄,同样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玉洁停止了流泪,飞身离去,安易生想追过去,却被三个婆子拦住。 闭月道:“你若是感念她对你的心意,就别再追了!”说罢也随着玉洁离去。 看着地上的人头,安易生在想是何人会来取,花刺哈?还是岳玲珑? 官兵的动静老远都听得到,这要是被发现,就是人赃并获,安易生无处可逃,正在这时,破屋里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请到这边。” 这声音很熟悉,是绣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章名字叫玉陨,但作者不喜欢把笔下的人物写死。可剧情需要啊,完结阶段,本章以后开始热盒饭,不定期有人领便当。 第74章 身毒 绣红被黑衣裹得像个异教徒,站在阴暗的地方,躲着光线,朝安易生挥挥手。 安易生进了破屋,破屋里竟藏着个不起眼的破地窖,下了地窖,更离奇的是里面还有口棺材。 棺材附近是断了的链子,旁边还散着几块压棺石,看样子之前还贴过镇魂符咒,四面墙壁上都有个祭台,蜡烛被烧了一半,黄的发黑,很久没用了,整个场景像是镇压厉鬼的小墓室。 棺材没有盖子,盖子被扔在一角,下面还压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安易生看得有些发怵,绣红轻声道:“公子莫怕,那是我的舍友,我们这几年同屋共住,她丝毫没怪罪我抢了她的棺材。” 安易生被这冷幽默冷的背脊发凉,上面入口处透的一点昏光随着绣红推动遮板彻底熄灭,四周带着灰尘的腐朽味让安易生痛打了个喷嚏,发出一声巨响,同时想到上面还有人,于是捏了鼻子,用嘴呼吸。 谁也看不见谁,绣红却是对此很是熟悉,道:“这里发生什么,外面都听不到的。” 安易生只是没注意,棺材里面都是抓痕,这里很久之前上演过人间惨事。 黑暗中连绣红的呼吸都听不到,安易生只觉身处一片虚空,他对着黑暗道:“绣红?你一直在这里吗?” 绣红道:“你说过会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安易生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纵然时过境迁,纵然他也想找到卜清河安红豆后立即回来,可天哪能遂人愿,多少承诺都被无时无刻突发的事件所耽搁遗忘。何况,他没有带来解药。 绣红道:“公子不是专程为奴婢过来的。” 安易生赧然,如实说出了自那日离开后,到安红豆死去的一系列事,最后说:“若是有时间,我定会向玲珑尊主求蚀骨散的解药,不过现在也不迟,彩云轩刺杀南安王得手,相信岳玲珑也在附近。” 绣红没作声,安静了一会才说道:“公子若是觉得太黑,可点亮附近的蜡烛,不碍事的。” 安易生听后,只能摸索着去墙边,打开火哨子点 分卷阅读104 正文 分卷阅读105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5 燃了蜡烛,顿时黑暗的墓室里照亮了一角,却不见绣红。 绣红躺在了棺材里,道:“花刺哈已经死了,前些日子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好几天,现在可能都被野狗消化完了。” 这,花刺哈的风云寨被南安王一把水给淹了,和岳玲珑一路被追杀,早已没有为东镶王复兴的大计了,剩下的只有私怨。 所以他是刺杀南安王也好,被南安王擒住也罢,左右都已身死,安易生毫不意外。 那这南安王的头,玉洁是想给谁? 除了岳玲珑杀南安王给花刺哈报仇,是在想不出其他人。 安易生:“你怎么知道的?” 绣红:“长夜漫漫,闲来无事会出去走走,本以为天底下无人再认得绣红,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公子。” 安易生:“你不怕出意外回不来?” 绣红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我这样需要怕吗? 安易生惊的无以复加,绣红褪去了一身黑袍,一头白发倾泻直下,如断了弦的多弦琴。她的肌肤惨白惨白,如地狱魔女,浑身没有一点温度。 绣红全身冰冷,面上也无表情,活像一个瓷人,定是这些年不见天日所酿成的。 安易生道:“你别担心,在多待几日,等我找到岳玲珑,定能医好你。” 绣红道:“找到她也没用,她不会蚀骨散的解毒法。” 安易生道:“你别这么没信心,蚀骨散怎么说也是出于她门下。” 绣红又道:“公子别在多说了,我说没用,定是没用了。” 安易生这才发现,绣红是忧是愁,是喜是悲,语调里能表现出来,可表情完全不能跟着她的情绪变化,这,太诡异了,是在难以接受。 安易生:“试试又何妨。”忽然想到,绣红是如何断定岳玲珑处理不了这蚀骨散的?于是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绣红道:“蚀骨散出自玲珑局的花魔仙,当年花魔仙驰骋江湖时,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何派,后来一位来自西域的圣使从中窥探出了些端倪,原来花魔仙的功法出自天竺魔功。” 安易生实在是想问,“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谜底埋在他心中实在是太久了,绣红年纪不大,却无所不知,而且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所以绝对不是岳玲珑白老妇那种驻颜冻龄的老怪物。 绣红又道:“天竺的秘功,向来只传一人而精之,而且都是循环分合,倘若花魔仙留在玲珑局,那么她的功夫定会和岳玲珑传授给同一人,待到那人收徒时,再将这几门功法分开来传授,如此分合,周而复始。这和她们的教义有关。”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没救了,“当时给你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安易生问道。 绣红摇摇头,躺了下去,道:“花魔仙生前留在南安王府的人,可能侥幸逃过了追杀,可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安易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忍心绣红下半生就这么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墓窖子了,想说定有解药,在绣红面前也是相当于大放厥词。 绣红道:“能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公子若无事,待到外面人离去,自行离开便可,请恕绣红不能相送。” 安易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高兴不高兴,但能明显的感觉绣红已经绝望,于是他大胆的问道: “绣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对这几十年的江湖中事了如指掌?” 绣红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安易生只好道:“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不管你觉得怎样,我定要找到岳玲珑一试,就这么把你抛在这腐烂,我于心不忍。” 绣红道:“那只是公子宽厚罢了,绣红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绣红,安易生早在卜家蛊室,悬崖的牢房死去多少回了,安易生早把绣红当成共患难的亲人,所以绣红这话多少有些伤安易生的心。 安易生踟蹰,绣红又道:“公子莫向任何人透露奴婢藏身于此,否则奴婢真的别无他处可去。” 安易生道:“这个自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这马府看着不错,若是日后我和表哥在此定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绣红又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了安易生一会,看的安易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歉疚。 安易生等着绣红说话,然而绣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抛下一句:“把灯灭了,照着我难受。”就又躺了下去。 灭了灯,又是一片黑暗,安易生追玉洁追了一晚上,也乏了,靠在墙上睡去,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 不知道绣红怎么样,安易生没有点灯,悄悄的摸着墙壁,找到了往上的路,推开挡板,走了上去,已是黑夜。 院里的草被人踏平,那棵树上的铃铛早已锈蚀,风吹也不会响,破罐子的碎片还散在地上,南安王的头却被人拿走。 南安王府进不去了,安易生本想去和卜清河说一声,不过料想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失踪,毕竟,现在离开会也好,免得刺激那卜清娴。 安易生在外面晃了两日,还去了一趟客栈,拿了匕首和鞭子,给采花贼留了个信,若是卜清河来找,就说在乌镇的长坡可以找到自己。 安易生收拾东西,独自去找岳玲珑,红树林的玲珑局是她的老巢,虽被水淹了,可料想她还会去一趟,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乌镇到处都是被水淹的痕迹,那几年水患,镇上人颗粒无收,都纷纷搬离。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屋舍颓败,连原本宽阔的马路上都长满了荒草,墙上都是被水淹过后长满青苔后的痕迹。 虽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座小镇,但怎么来说也算是半个家乡,安易生的脚步沉重而复杂,心底更是心慌意乱,所谓近乡情怯,大致如此吧。 长坡再往上就没了路,原本的红树林谷变成了一个大湖,湖面有些破船。原本复杂的地底让这里船只难行,行不了多远,往里走偶尔能见的先民遗迹,怪蛙巨鱼却也消失不见。 再厉害的生物又如何,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一次巨变便是毁灭般的打击。 水是逆流的,逆水行舟本就费力,安易生行了一会便顺着水退了回来,躺在船上随水漂摇。 “喂!船家.....” 老远的有个姑娘喊道,声音爽朗娇嫩,待那人走近走近一看,不是别人,真是岳玲珑。 岳玲珑浑身素稿,像个刚死了男人的孀妇,拿了个粗布袋子。 岳玲珑看到安易生后也没有多大的欣喜,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想回去吗?”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布袋子,打开里面的木盒子,用手拈起里面的灰,洒向了这湖面。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花刺哈的骨灰,如今她大仇已报,来此祭奠花刺哈。 安易生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 分卷阅读105 正文 分卷阅读106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6 问玲珑姐姐。” 岳玲珑道:“几日不见,倒学的油嘴滑舌,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我年纪都够当你娘了!” 安易生也好笑道:“姐姐真爱说笑,如今这玲珑局也回不去了,姐姐日后有何打算?” 岳玲珑撒完了骨灰,连盒子带粗布一同扔进了湖里,道:“说罢,找我什么事?” 安易生:“姐姐果然快人快语,那我就和你说了,你可知蚀骨散的毒怎么解?” 岳玲珑想也没想,道:“不知!” 果然如绣红所说,可这月玲珑答应的也太干脆了,干脆的让人起疑。 安易生又问道:“那姐姐是否可知天底下有谁能解这□□,还望姐姐告知,这对我很重要。” 岳玲珑嘲讽道:“怎么,你的男姘头中了这毒啊,这种语气来问我!” 安易生笑道:“不敢不敢。” 岳玲珑仿佛是来游玩踏青的,面向湖面,吹着湖面上的微风,神清气爽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蚀骨散是一种毒没错,可也是一门武功,当年花魔仙靠着蚀骨散和玲珑断丝行走江湖,后来投奔南安王被玲珑局和彩云轩清理了门户,她收的徒弟也是一个都不留。” 安易生不解,岳玲珑只好道:“也就是说,会这门功夫的人都死了!” 这结果在安易生意料之中,可同时又引入了一个谜团,既然会的人都死了,那么是谁对绣红用的蚀骨散? 岳玲珑轻轻的抚摸了手上的伤痕,眉头一皱,眼光现出一瞬的杀气与不甘,对安易生道:“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第75章 红消 绣红为何死都不肯说出是谁用蚀骨散伤了她? 安易生已猜到八九不离十,直奔过去找绣红。 等他找到绣红所在的马府,却发现绣红一反常态,裹着黑纱躲在破屋阴暗的角落,仿佛在等什么人。 “绣红,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伤了你?”安易生急冲冲的问道。 绣红面无表情,不答。 安易生又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红豆,只有这样,你才会不愿意和我说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你早说了,红豆死之前定会给你解药,你为何这么傻。” 绣红道:“公子,我不想你为难。” 安易生哀叹一口气:“哎,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只要知道红豆从谁那学来的这功法,北境三帮六会七十二匪寨,奇人无数,总有人能解这毒。” 绣红似乎很是欣喜,道:“公子,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开起程去北境啊。” 绣红表现的太过惊喜,让安易生感觉这有点不像她,也没有多想。道:“等我处理完一些事,你懂得,表哥他那边我要和他说明。” 绣红道:“好啊,那你赶快去说吧,要不我晚上和你一块去。” 前些日子明明和绣红说过卜清河在南安王府,自己进不去云云,现在的绣红不禁让安易生怀疑。 那绣红似乎看出安易生的疑虑,欲盖弥彰的将遮面的黑纱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头白发,安易生看的不明所以,绣红这是怎么了,突然间求生意志这么强烈。 正在犹豫间,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她肯定在里面,我跟着她进去的......” 随着声音过来了岳玲珑和崔秦瑶。 两人立住脚,看了看绣红又看了看安易生,似乎想从两人身上找出些破绽。 “你们怎么来了。”安易生先发声,却立即遭到了崔秦瑶和岳玲珑的袭击。 岳玲珑道:“妖人,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老娘。” 岳玲珑将她的看家功夫都使了出来,一时间爪啊掌啊,拳啊腿啊变幻无穷,专朝人的眼睛喉咙下阴等脆弱的地方袭击,下流至极,简直颠覆了安易生对她的以往认知。 崔秦瑶朝安易生扑过来,目标却是后面的绣红。绣红不攻击,只是闪躲,似乎被崔秦瑶弄得不耐烦了,绣红伸出一掌,击中崔秦瑶,崔秦瑶吃痛退后几步。 安易生大喊:“岳玲珑,你想做什么!” 岳玲珑陡然停主,瞪大双眼大喊:“当心!” 两人一齐散开,绣红不知从袖子里扔出了什么东西,一声轰将墙炸了个洞,阳光射了进来。 安易生分明的看到阳光中绣红的脸,白如鬼,却也没融化,暗自思议绣红的毒解了? 崔秦瑶和岳玲珑却发疯了一样,对着绣红就扑上去。 崔秦瑶指着绣红道:“这个才是真的。” 安易生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去劝架,却被岳玲珑一脚踢开,百忙之中抽出一句道:“这人是假的,会易容!” 会易容?那就不是真的绣红!安易生又是停了一会,岳玲珑却大喊:“愣着干啥,来帮忙啊!” 这一瞬间的功夫,假绣红就将岳玲珑踹了出去,同时手掌一挥,死死的捏着崔秦瑶的拳头。崔秦瑶五指剧痛,冒着五指尽碎的风险,伸出右手朝那“绣红”手臂上砸去,虽脱身,却是五指松软颤抖,连闭合握拳都难。 安易生见这人以一敌二,轻松取胜,连出招都是轻描淡写的慵懒,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当下心惊,不能大意。 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假扮绣红。” 那人道:“你不喜欢吗?那我换张脸吧。”说罢挥袖拂过,竟变成了安红豆,“怎么样,哥哥,你喜欢吗?” 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安易生愤怒,谁知好戏还在后面,那人又是一拂袖,变成了卜清河,道:“小乖乖,看来你喜欢这副模样。” 安易生简直气急,举起鞭子劈了上去,谁知那人似乎料到会有这么一遭,道:“夜叉毒龙鞭,我早就想要了。”于是他在鞭子下如灵蛇起舞,同时不知从哪掏出根短棍招架安易生袭来的匕首。 “你是谁?” 崔秦瑶看到安易生就不爽,那日的抢亲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姓安的每一个好东西。于是她冷冷的说道:“这么快就忘了,她是我的丫头绵针啊!” 安易生道:“看来你的丫头不愿意在伺候你了。” 绵针不仅扮成卜清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要不是脾气秉性不同,这人可以说是扮成谁都挑不出毛病。 绵针道:“玩完了?我们出去玩会。”说罢一手扯过鞭子,两人同时窜上屋顶,又是一番打斗,飞了出去,在这空城里,动静显得格外大。 绵针顺着鞭子的卷入,欺身向前,短棍点向右肩,安易生举起匕首回防,谁知绵针由伸短棍架空,直接一个高抬脚踢中安易生右臂,强行将鞭子夺了过去。同时又是一番打斗,将白发和黑袍罩在了安易生身上。 “嘿嘿,现在鞭子在我手中,来抓我啊!” 安易生暴怒:“哪里逃!” 绵针一转身,逃了去,这人轻功竟然如此了得。 分卷阅读106 正文 分卷阅读107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7 只是她刚刚有机会杀我,为何不下手?安易生细想,定睛一看,绵针的背影,包括衣衫,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她接近绣红时,竟是假扮的自己! 安易生追了过去,绵针飞向马府,对里面的岳玲珑和崔秦瑶道:“打不过,快逃。” 岳玲珑没有发现这是假的安易生,他手上有夜叉毒龙鞭,后面的安易生一身黑袍还带着白发,远看真像是绵针追了过来。 她上了当,随着绵针飞了几步,绵针易容的安易生露出凶光,在岳玲珑诧异的神情中,一掌击碎了她的心脏。 岳玲珑如同半空中突然死去的飞燕,直直的掉了下来,死不瞑目。 跟在后面的崔秦瑶见岳玲珑死去,急忙停住,却被绵针一挥鞭子,卷住脖子,眼看就要身首异处。 绵针一拉鞭子,纹丝不动,看来她小看了崔秦瑶,这丫头的力道还是有点大,于是被缓了一下,准备蓄力,一鞭子扯下她的脑袋。 安易生追了上来,拉住鞭尾,手腕翻转,运气一股内力,直直的沿着鞭子震了过去。 绵针也手段精巧,遇上这等硬碰硬的拼力气,多半有些吃亏,她只好松开鞭子,看了两人一看,转身离开。 安易生收起鞭子,崔秦瑶使劲的咳嗽。安易生不知该怎样面对她,现在她再也不是大小姐,也是一个孤苦无依,飘零江湖的苦命人罢了。 崔秦瑶推开安易生的手:“道,你救了我一命,也抵不过你们两兄妹欠我的!” 安易生默然道:“红豆已经死了?” 崔秦瑶显然是有些意外:“什么?”随后故作一丝得意,道:“死了好,没死在我手里,算她运气好。” 安易生问道:“你就这么恨我们?活在仇恨里好吗?” 崔秦瑶:“好!” 安易生:“可我没看出你刚才有一丝快乐!” 崔秦瑶被说中心思,听到安红豆的死,她的确没有一丝快乐,反倒有些伤感。人在江湖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自己死的时候,有人会传达自己的死讯吗?有人会默哀吗?想到这,她又有了丝丝的极度。 安易生不再理她,去找绣红。 绣红睡在棺材里,奄奄一息,看到安易生,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道:“她一进来,就被我识破了......” 安易生道:“你知道伤你的人是安红豆,所以才不和我说。” 绣红嘴角流出血,道:“说了又有何用,她效忠南安王,自从站在那边,就知道要一辈子和我们为敌了。” 崔秦瑶也感然,道:“说不定不是安红豆,那些年她一直在我崔府,并且,安红豆怎么会学到这么精妙的武功呢?” 几人同时想起了刚才的绵针,有人易容冒充也说不定。 绣红苦笑两声道:“我自诩看透一切,想不到还是被别人骗了。咳咳,公子若想打听我的身世,去皇宫皇史宬,找.....哎,恐怕都已经不在世了。” 绣红把腰上的一个小瓶子取下,颤悠悠的递在安易生手中,千织蛊的毒牙,想不到她还留着。 安易生:“绣红......”他接过瓶子,握住绣红无力手,冰冷,柔软。 绣红最后看了安易生一眼,意犹未尽:“公...子...,生...生哥...”便闭眼倒了过去,被安易生握住的手也没了活力。 绣红的死亡让安易生发出一声咆哮,震彻了这小小墓室,甚至抖落了一层灰下来。 崔秦瑶也是被触动,虽然面前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绣红被安葬在了乌镇卜家旧址,那你是她和安易生生活过的地方,相信也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岳玲珑则被火化,洒向了原本的绿水红林,现在的大湖中。 夜里,安易生和崔秦瑶围着篝火,两人无言。 安易生:“你的仇人都死了,你想去哪?” 崔秦瑶想说哪死完了,然而仔细的一项,好像还真这么回事。 安红豆死了,杀了崔明傅的彩云轩灭了,安易生救了自己一命,也就不好再把他归为仇人一列,找绵针的晦气显然不现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想到一件事。 “你妹妹把我们崔家的拳谱拿到哪去了?” 安易生想起了北境王,心中愤恨道:“北境王。” 崔秦瑶拔了拔火焰,道:“虽然很难,但我还是想把拳谱拿回来。” 安易生不答,为缓解尴尬,崔秦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清哥吗?” 安易生看着她道:“他...他...”他了半天似乎找不到理由,难道把卜清河的优点说尽,这就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于是只好说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崔秦瑶明显是对这句话非常赞同,她将火星挑高了点,道:“有事我也想,可能是遗传吧。” 安易生眉毛一挑:“哦?还有这回事!” 崔秦瑶:“我爹喜欢她娘,我喜欢她也顺理成章,我总是这么觉得的。” 安易生才发现崔秦瑶的思考有些独特,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崔明傅移情别恋,崔秦瑶自然要站在她娘一边,为她娘打抱不平,何地为了一个坏人家庭的第三者说话。 崔秦瑶:“我看不起安红豆的出生,其实也是我自卑罢了。我只是我爹喝醉了逛花楼的产物,娘也只是把我卖了,之前爹爹将我托付给一户好人家抚养,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后来清哥来了,爹爹才将我视为掌上明珠,我也看出爹爹很中意清哥,渐渐地我也就有了那方面的心思。” 安易生:“这些也都过去了,你很介意自己的身世,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话?” 崔秦瑶道:“现在我也是家破人亡了,想你当年带着妹妹寄居卜府,自然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心情。” 安易生道:“那时候只是小孩,想的不多。” 崔秦瑶笑了一下,道:“我的拳法是偷练的,爹爹老说女孩子就要养在闺中,不需要去学打打杀杀的东西。” 安易生:“哎,因缘造化啊。” 次日,两人分道扬镳,安易生劝过崔秦瑶,先别去找北境王,崔秦瑶口头上答应,却不知心底如何算计的,二人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交代了三个,嘿嘿...... 第76章 尊王 南安王都死了,他的势力该土崩瓦解才是,为何还有人行动,这绵针到底是效忠谁? 安易生带着种种的疑惑回到了客栈,采花贼并不在。 客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随身之物也都被带走。问小二,小二说昨早有位公子来找,那位断腿的公子就跟着走了,还退了房。 安易生问小二:“来的人是何种面貌,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店小二想了想,摇头道: 分卷阅读107 正文 分卷阅读108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8 “一个年轻的公子,满脸的胡子,并没有留下话。”说罢就去忙其它事情去了。 天底下谁还会在意这个采花贼的存在?除了顺风再无他人。 安易生对着空空的客房,苦笑两声,大步跨了出去,去南安王府。 他自报门户,直接从正门进了去。 南安王身死,王府正在吊丧,府里一片戚戚哀哀,只有低沉的诵经超度声音。 南安王子憔悴不堪,王妃卜清娴又顶不上用,只得请了府外有些身份的亲戚帮忙主持丧礼。 南安王子处事作风不像他老头,让人看不出是心思周密还是简单率真,他将安易生以王妃娘家人相待,却借故亡父与他们有些不待见,此时不便相扰,变相的将他困在了卜清娴那边。 正好,安易生见到卜清河,顺便和他说了这几日的事。 王爷过世,皇帝只是象征性的派人过来慰问了会,西野王称自己年老不便,只是派了长子过来,北境王却是声势浩大的亲自过来。 本是同根生,料想这位北境王叔此时也不会做些什么,南安王子以重礼相待,顺便将北境王过来的消息散播的满城皆知。 北境王给南安王上了几炷香,就被邀请参加家宴。 “王兄过世,我也该来看看,想我兄弟几十年不见,想不到见面竟是这番光景。”北境王在上宾位置,对着南安王子道。 南安王子:“王叔看中兄弟之情,如此牵挂,也得保重身体才是。” 北境王笑着饮尽杯中酒,道:“听闻王兄遭逮人所害,走得很是凄惨,不知贼人抓到没有?” 南安王子低头道:“侄儿无能。” 西野王子道:“兄弟不必着急,刺客走不远,定是躲在南安城内,这几日派兵搜查,定能抓住。” 北境王:“先别着急,刺杀王爷是大罪,待我明日禀告皇上,皇上定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也不负我皇兄一世英名。” 南安王子:“王叔说的正是,那就有劳王叔了。” 几人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这顿家宴,卜清娴照样坐着当摆设,本以为没有自己的事,谁知道北境王忽然问道。 “久闻王妃喜爱扇子,本王来的路上无意间得此宝贝,就带了过来,也算是略备薄礼。”说罢命人呈上一把扇子。 扇子本是好物色,却是残破不堪,卜清娴不解其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说。只好勉强笑道:“这扇子扇骨根根均匀光洁,看样子还是西凉软玉所制,扇面乃是红菱丝草编织而成,若用来扇风,风中必带草香,有静心安神之效,此等宝物定不可多得,只是这......” 卜清娴实在不好说出为何这扇面如此破损之类的话,一时间语塞,还好北境王看出了她的窘迫,没有继续问下去。 南安王世子看着拿扇子,心中如何不明白,这扇子是安红豆给卜清河的贺礼,想不到竟成了北境王追查到这的线索。 北境王道:“果然,天底下的扇子都逃不过王妃的眼睛,想必王妃私下收藏颇丰,定有这种完好无损的玩意,本王这把破扇子送过来,还真是丢人现眼,惹人笑话了。” 卜清娴:“不敢当,闺中妇人,哪有什么卓识,绣花多了对材质敏感罢了。” 北境王笑了笑,也就不再和卜清娴说话,当然,那把破扇子他们还是得收下,方才显得不失礼。 南安王子皮笑肉不笑,着北境王前来,一是看南安王到底死没有,而是翻旧账。 西野王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也就不多说话,独善其身。 家宴过后,北境王独自走在长廊回道上,一转头看见了南安王子。 王叔:“侄儿有事找你。” 北境王:“别急,先别急着说事。” 北境王排着他肩膀道:“你看你西野王叔,到底是他福气好,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子孙满堂。相比之下你就可怜多了,南安老哥就你一个独子,都来不及交代一句就撒手人寰,什么事情都留给了你,让你操劳。” 南安王子:“那是为人子应该的。” 北境王:“本以为你能给他开枝散叶,没想到你年近三十,膝下只有一子,现在王妃操劳事物,你是不是该纳妾些小妾,传宗接代?” 南安王子:“王叔教训的是。” 北境王:“你爹生前目光独到,图谋深远,下手果敢,很是能成就一方霸业,在我们兄弟之中,先皇最器重的就是他了。” 南安王子:“先父这一生,阴谋算尽,杀人不见血,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造业。” 北境王:“侄儿不该这样想,他也是为大梁效忠了一生,哪怕他不顾手足之情,诛杀东镶王,可这到底也是为大梁百姓作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非定论,由后人说去。” 南安王子:“王叔,我不准备继承先父王位,还得由您面圣时,替侄儿说两句话。” 北境王笑道:“王孙贵族,所少人恨投错了胎,你这是何苦呢?” 南安王子:“我心意已决,再不想踏入这纷争的漩涡,待到亡夫七日祭尽,我会将家产散尽,云游四方,同时世上再无南安王。” 北境王面色郑重起来:“你真的这样决定?” 南安王世子拱手一揖道:“侄儿不会反悔。” 北境王连忙拖他起来,既然这样,那本王到时尽力相助,不过成与不成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南安王:“多谢王叔。”说罢离去,背后冷汗淋淋,如今,先保住命再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北境王看着南安王子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他多疑,显然对这话没有相信十分。 再怎么说也是同气连枝血脉相连的叔侄,北境王最终决定还是饶他一命,且看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做。 两人看似平常的对话,实则背后杀气腾腾,王子的示弱让他侥幸寻得一线生机。 听闻北境王来,安易生和卜清河恨得牙痒痒,只想出去将他手刃报仇,顺便让他的葬礼和南安王一起做了。 可北境王武功奇高,戒备又强,杀他谈何容易。 卜清娴失魂落魄的回来,一回来,大丽儿就被嬷嬷塞了婴儿。这是对卜清娴的惩罚,让他日日照看这个婴儿,当一个合格的主母。 婴儿就是用来刺激卜清娴的,偏偏她又没有任何办法,这婴儿不得有半点损伤,包括身心品行,若是有差池,等待卜清娴的,是生不如死。 卜清河:“北境王怎么说?” 卜清娴:“拿了把破扇子给我。”同时示意大丽儿将那破扇子拿来,道:“就是这把。” 扇子一拿出,两人都杵在原地,这扇子最后是出现在崔府,崔明傅已死,崔秦瑶当时手上显然没有这把扇子,那能带过来的,只能是绵针。 绵针是北 分卷阅读108 正文 分卷阅读109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09 境王安插在南安王身边的,卜府破败时,刚好被南安王安排跟着崔明傅去了北境,实在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卜清娴看样子有些困,她看了看安易生道:“阿生,你从蜀地过来,是专程来看表姐的吗?表姐这办丧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娶妻没有,红豆还好吗?” 安易生:“......?” 安易生不明所以,正想道明事实,卜清河却对他挥挥手,朝着卜清娴道:“姐姐,这把扇子是你送给我当贺礼的吗?是不是让红豆送过去的。” 卜清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对,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没有的事,不是我送的。” 卜清娴有些头痛,大丽儿含着泪道:“小姐困了,需要休息,二位公子请自便吧。”说罢扶着卜清娴走了。 安易生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 卜清河回道:“起初我也是如你一般诧异,后来从大丽儿口中得知,姐姐是真的头脑混沌了,一到晚上就记忆混乱,她现在还认为你是在蜀地的远房表弟。” 安易生看着那件紧闭的屋子,想起了那日卜清娴歇斯底里的哭喊咆哮,心道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嫁入王府被折磨的神智失常。 卜清河这些日子,从大丽儿口中得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安红豆的确和南安王有瓜葛,她不仅帮南安王做事,还顺手料理掉了南安王子的王妃小妾,这当然是卜清娴的主意。 哎,人生如雾亦如幻,缘生缘灭,哪能还得自在。多少人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不作孽就能活的很好嘛? 所有人都不愿憋屈的活着,都想去犯一犯禁忌,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可到头来苍天饶过谁?这是一个纠结的难题,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新文《我的精灵女友》,俗套的女主穿越成天猫精灵的故事,换种轻松幽默风,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77章 归鸿 第二日,安易生早起,去找卜清河,昨日还对安易生和颜悦色的卜清娴看到他,又是对他前戳后指,当面苛责一番,就差叫人把他扔出王府。还好大丽儿机智的让卜清娴去焚香烧纸去。 卜清河背对着他,对着镜子,竟然在......梳头发。 他一见安易生就站了起来,朝安易生道:“今天我们出去好不好。”说这话时,他还专程凑到安易生耳边,姿势颇为...暧昧。 安易生脸红到了耳根,此时朝阳初上,正是男儿血气上逆之事,安易生少不得有了点反应,一时间有些尴尬。 卜清河举止怪异的拉起安易生,安易生闻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更加不可克制,心怦怦跳了几下。 这算什么,闻到点男人味就这样了。安易生心想最近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卜清河看着他这样,似乎很是满足,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怕碰到北境王,两人越墙而出,就这么牵着手在大街上走着。 卜清河不光牵着手,还挽起了安易生的胳膊,两人很快成为焦点,一路上遭人指指点点,伤风败俗,只差被人砸烂菜叶子臭鸡蛋了。 大梁民风开放,但到底没到这个程度,正常的男女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这样,何况男男。 现在的卜清河和安易生就像青楼里的妓/女傍着嫖客。 安易生轻轻的推开卜清河挽着的手,道:“表哥,你这是咋啦?” 卜清河一笑,笑的有种非同寻常,说不出的感觉,像鬼故事里的画皮一样,不像是本人。 卜清河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卜清河非常骚气的摊开不知哪来的折扇,一本正经的富家公子作态,步履生风,朝着远处迈去。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让安易生发现了破绽。自从卜清雅送了那对镇蛊的扇子后,卜清河就再也不用扇子,他说看着就会想起不好的过去。 面前这“卜清河”是旁人无疑,还能有谁?假扮别人能从面容到声音一模一样,甚至性格都能模仿个几分的,只有绵针。最诡异的是,她怎么能连人身上的气味都装的一模一样,安易生真的长见识了。 既然她有恃无恐的出现在这,那卜清河应该是被她擒住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大摇大摆的一次次与安易生亲密接触,就是在试探自己的易容手段是否完美无缺。 安易生心底担心,面上却按兵不动,拔腿追了上去,和那假“卜清河”并肩行走在街市上。 绵针一路上有说有笑,但都限于近些日子来王府的事,多了也不说,恰到好处。两人言语间走出了城去,到了郊外。 此时城外轻风阵阵,吹动片片葱翠点点,如此美景,在暖和的阳光下,陌上人对影成双,行走在明暗相间的绿荫中。 越往前走人越少,直到一座荒村。 “表哥,我们来着作甚?”安易生将计就计,先不拆穿。 “卜清河”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卜清河”在一处农家院子门口停下,打开门走了进去,如进自己家一样。 这家院子与其它不同,似是有人居住,院里的杂草没有路上的那么高,正门也没落灰。再往里走,桌上的粗茶壶瓷碗还是干净的。 绵针顶着卜清河的样貌,找个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姿势也如卜清河平时一般。 安易生决定装糊涂到底,不解的道:“表哥,你带我到这干嘛?” “卜清河”道:“我看这里不错,不如以后我们就在这里隐居吧。” 安易生还真有此意,前提得是对面是真的卜清河。 “好啊,我也喜欢这里。” “卜清河”:“既然你愿意一辈子同我相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再次承诺以后会相守一生,有几件事你得答应我。” “好啊。”安易生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卜清河”看着安易生,道:“就不先听听我说的什么。” “表哥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一一照办。” “卜清河”道:“话先别说得这么满,若是你办不到,或是反悔了,我不会放过你。” 安易生不知道这绵针打的什么主意,直截了当的说:“你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结为爱侣,定当夫...夫夫同心。我给你的承诺会一直兑现下去。” “卜清河”满意的笑了,道:“这第一点,我要你杀了卜清娴。” 安易生表情一愣,然后装作大惊的问道:“为什么?” “卜清河”道:我看她对你多有不爽,恐她终成为我们日后相守的阻碍,所以还是除掉她为好。 安易生道:“可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卜清河”哀叹一声,道:“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我割舍她选择你,这便是我最大的牺牲。” 安易生实在是烦了绵针,他到 分卷阅读109 正文 分卷阅读110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10 底想玩什么花样,于是道:“所以你就忍心杀掉她?” “卜清河”道:“不杀也罢,其实我也就想看你能为我奉献到什么程度。” 安易生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我爱你,定当尊你敬你爱你护你,你对我也是一样,何来的用爱的名义相互捆绑约束起来?” 这句话说的“卜清河”哑口无言,爱有很多种,绵针偏偏不懂这种。 “卜清河”道:“自然是这样,那这个就当我没说过。下面我郑重的问你,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一如既往的对我?我要是走了,你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找到我?我要是对你变心了,你会怎么对我?” 安易生道:“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一眼不够,那就两眼,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能找出你。你要是走了,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永远;你要是变心了,我要先看看是不是另有新欢,若是有,我会好好看看她/他,然后和你共赴黄泉;若是没有移情别恋,我会搬到你隔壁,做一对相守的邻居,虽不在同一屋檐,但我们还是会相守此生。” 安易生说完了,“卜清河”却道:“你真的这么想?还是你觉得你能这样做到。” 这绵针面带异色,安易生早已受不了她了,道:“我说过,在我身边,没人能替代你!”说罢伸出藏在手中的匕首,对着那“卜清河”的喉咙就划了下去。 好不凶险,绵针急闪而过,顶着卜清河的脸怒道:“刚才还山盟海誓,现在又做什么,男人都是骗子吗?” 安易生道:“那是我对卜清河说的,并不是对你!”说罢一挥鞭子,将面前的桌子掀飞,砸向绵针。 绵针一脚将飞来的桌子踹开,桌子顿时四分五裂的飞开,她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虽还是顶着卜清河的脸,但神色表情全是她自己的,声音也恢复的女人声。 绵针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安易生指了指她腰间的扇子,道:“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表哥几乎是不用扇子的!” 绵针后悔不跌,她早已观察过卜清河,对他的行为模式,说话方式还算熟悉,只是这扇子是她一时兴起,附庸风雅,想不到就败在了这里。 安易生指着匕首,握着鞭子,冷冷道:“把他交出来!” 绵针嘲笑道:“我还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刻呢,老娘在你旁边那么久,甚至还专程凑到你身上你都没认出来,就冲这点,你刚刚说的都是屁话。” 又道:“他也一样,要不是我扮作你,占得先机,擒他怎能那么顺畅。” 安易生眼神变得和手中匕首一样锋利,放大声音道:“我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 “呵呵,你以为你能奈何的了我!”绵针一伸手,从袖中掏出两根东方棍。 狭小而破旧的屋子,安易生堵在了门口,将绵针困在了室内。谁知绵针往后一跃,直接破墙而出,本就岌岌可危的破房子突然少了一面墙,摇摇欲坠的散落一片屋瓦,“轰”的一声倒得只剩下个房架子。 二人早已飞出世外,找了个空旷的场地交手。 绵针一双东方棍将鞭子耍的团团转,却并不近身攻击,打斗间还见缝插针的道:“怎地,你就这点本事,反正你也要见阎王了,不如将你的鞭法给老娘看个遍。” 安易生只有一句话:“他到底在哪?”近乎咆哮。 绵针用卜清河的声音说道:“我就在这啊,哈哈。” 安易生气急,手上力道加重,绵针本是用棍子轻飘飘的驾过鞭子,却发现刚刚那一击似有千斤重,并没有挑去,而是透过棍子,结结实实的打了过来。 绵针后退一步,心道这小子发怒了,须得当心,面上却不漏痕迹,道:“你也真够狠的,对着我这张脸都能下去狠手!” 安易生陡然暴露,鞭子将周围的杂草尽数拔了去,松软的土地上被抽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抽的绵针无处着地。 来真的了! 绵针眉毛一蹙,举起东方棍,形如闪电的欺身前来。 安易生领教过她的功夫,回卷长鞭,将杀招放在了左手的匕首上。二人短兵交接的抖了几下,难分胜负。 绵针的东方棍向地上一震,棍子竟然松掉,前段拐部脱离棍体,似有什么东西连接着。 绵针道:“小兄弟,这叫做玲珑断丝,你要当心了。”一语未完,那脱了头的东方棍连着丝线飞了过来。 安易生最不怕这玩意,拿鞭子一绞,顶多打个死结,大不了都少一件武器。 他一挥长鞭,在头顶上舞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圈,如灵蛇一般的像绵针袭去。绵针那诡异的武器也连着丝线抛了过来。几番交手,丝线甚是灵活,非但没和长鞭缠起来,甚至还如细长的触手般沿着鞭子往上游走,头端吞吞吐吐,转往人四肢上裹。 两根东方棍连着细线,时长时短,穿梭在长鞭的攻击之中。那细线如韧如弓弦,安易生抽空用匕首割了上去,竟然没断,细线和匕首相接,划出令人刺耳聒噪声,像是金属划动的声音。 绵针笑道:“怎么样,这功夫漂亮吗?” 安易生心想这人仗着武功高强,如此的不可一世,定是没碰到过几个对手,她如此轻敌,只需再忍忍,她定能露出破绽。 看着绵针不断搅动的细丝,安易生忽然想到,这类的功夫,如彩云轩的彩云结衣功,自己的夜叉毒龙鞭发似乎是如出一辙,看似清软快捷,其实都是诱敌之术,真正的杀招都是身法变慢的一瞬间。 总之是越慢越危险。 绵针如有着多年经验的老猫,戏耍着安易生这只小老鼠,好不痛快,只是刷了这么久,烦了。 绵针身法突变,将细丝连接的东方棍刷的天衣无缝,安易生连连后退。现在的绵针似乎会绞肉一般,碰到她细丝的范围内,胳膊上的皮肉直接被绞下一块,若是让这东西缠住,那不瞬间就被寸截成百十来块。 绵针停止舞动,而是一计闷棍直直的戳向安易生心口,安易生回身后退,谁知那棍子陡然脱落,由丝线连着向前戳出老远一截,正中安易生心口。 安易生胸口一闷,猛吐一口血,倒在地上。 绵针拿着两根东方棍,扯开,像是一柄二弦琴,琴弦在她手中一张一合。绵针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玲珑断丝吗?” 安易生仰天笑了一声,回头死死的看着绵针道:“他在哪?” 绵针心满意足的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说罢将两根弦往安易生肩膀刮了过去。 玲珑断丝!安易生怎么会不知道,顺风顺水都曾说过,这是玲珑局对付叛徒的刑罚,将玲珑丝线一根根的刮着罪人的皮肤,直到丝线断去。这种丝线是天山冰蚕死加上独门秘法制作而成,一般暗藏着不出 分卷阅读110 正文 分卷阅读111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11 手,若是用了出来,见了光风,必当七日后自己断成一节节,可这七日之中,几乎是没有东西能将它弄断,故玲珑断丝又有玲珑七日断丝刑。 没有人能撑得过七日,就算撑过了七日,身上都被削去了一大半,生不如死。 绵针拿着丝线刮了过来,安易生早有防备,他曾隐隐约约听顺水说这刑罚从肩头刮起云云,觉得残忍,便没再听下去,如今竟派上些用场。 安易生拼尽全力,回手拿鞭子死死打的绞住那两根玲珑丝,同时右手卯足了劲,拿匕首朝绵针手上削去。她清楚这女人膂力不行,和她来硬的即使不成也能下她三分。 果然,绵针的丝线被鞭柄缠住,正欲轻巧解出,可安易生的那只匕首却让她不得不防,毕竟被划中,胳膊就没了。 绵针忍痛丢弃被缠住的东方棍,同时动作轻盈的避开那一匕首,一脚踩住安易生的手。安易生手中匕首脱出,被绵针一脚踢开。 “我有的是手段!” 绵针真的生气了,想立刻了结他,却又不甘心让他这么死去,于是飞起一掌,拍向安易生心口。顺便道:“你知道什么叫做蚀骨散吗?” 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却感觉安易生胸口有什么东西碎了。 绵针的手掌被扎了两个口子,像是某种东西的毒牙。 “哈哈哈哈......”安易生畅快的大笑,看着天上,仿佛绣红在上面看着自己。然而心中是无限的失落,绣红到死,始终还在为自己着想。 绵针一脸阴鸷,说:“你中了我的销魂蚀骨掌,再过两个时辰,恐怕就要被这烈日晒成一堆骨头。” 安易生嘴角流着鲜血,先前的奋力一搏已让他气力耗尽,再加上绵针又补了一掌,现在他已是油尽灯枯,他笑道:“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绵针一狠心,壮士断腕,生生的截断一条胳膊,阴狠道:“现在又如何!” 安易生:“晚了!” 绵针不相信,眼中的杀气腾腾,单手挥向安易生,谁知一迈脚,就钻心的疼痛。 她终于失控了:“解药,给我解药,你给我解药!......” 安易生道:“说,他在.....” 然而那个“哪”还没说出口,绵针便往后倒下。千织蛊毒将她融成一具身着华衣的枯骨,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安易生盯着那具尸骨看了一会,心底也凉了,回想起那夜月圆,安府亭中和卜清河的誓言,同生共死,死则同穴恐怕是无法实现了。他轻轻的“呵呵呵”了数声,终于气竭,失去了意识。 第78章 平生 安易生是被大雨泼醒的,当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死,心中却是没有半点欢喜感。 绵针的蚀骨散终究败给了安易生的一身血。 雨水将荒村洗得像碧落黄泉,到处是灰黄朦胧的水汽,泥水沿着小道汇成细流,带走这荒村的最后一点生气。 安易生拿起匕首,捡起鞭子,在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条鞭子上裹满了泥,泥印子直接延伸到了南安王府。 南安王府门前还挂着两个白灯笼,上面写了两个大大的“奠”字,安易生抬头瞟了一眼便垂下头,任凭乱发混着污泥搭在脸上,身上的湿衣裹着其它什么东西仅仅贴在身上,像长了一层茧。 门口的家丁像赶叫花子一般赶他走,可他只是低头,冷冷道:“我是来祭奠南安王的。” 一时间家丁也不知道是王爷的故人还是叫花子,毕竟当年追随南安王的,什么人都有,这人虽看上去像个叫花子,说不定是个什么世外高人。家丁们都混精了,做事懂得留三分余地,于是问是何人。 安易生报上名号,家丁便去通传。 安易生已想好,南安王子多半是会下逐客令,于是他握紧袖子里的匕首,准备大干一番。 出乎意料,南安王子竟然招呼他进去,没有去王妃的院子,而是正儿八经的会客厅室。 南安王子看到安易生这副模样,也是出乎意外,有什么事也就不先说,招呼安易生洗漱吃食些先,便匆匆离去。 安易生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找卜清河。头天晚上那个卜清河是真的,安易生确定,第二天才换成绵针,一个晚上的时间,绵针不可能把卜清河弄到很远的地方,多半还在王府。 所以安易生简单的洗漱,吃了点东西,不理会南安王子,直奔卜清娴处,现在的卜清娴神志应该是正常的。 “那天他拉着你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现在人不见了,你反倒来找我,说,我弟弟怎么了?”卜清娴听到安易生来寻人,直接发作了。 安易生向她解释那人是假的,卜清河可能还在王府,可卜清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翻来覆去的道:“在王府我怎么会不知,他定是被你气跑了,你个害人精......” 大丽儿好生安慰劝解了一会,才稳住卜清娴,正好这时南安王子前来。 卜清娴一听王子前来,立刻一改作风,现出十二分的端庄娴雅,如同未出阁的姑娘,见心上人前的那番踟蹰。 然而南安王子只是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喜,甚至还带着些鄙夷。饶是如此,卜清娴也高兴的欢天喜地,正欲开口:“相公......” 南安王子打断道:“你先进去等我,我有事和他说,说完再找你。” 仿佛许久没见王子这般,卜清娴欢喜的简直不像话,急急忙忙的答应着进了屋去。 安易生立在原地,和王子面对面。 南安王子道:“我本是不想找你的,不过有些事我们须得说清楚。” 安易生心里焦急,思索着卜清河可能在的位置,不妨让这王子帮忙找找,毕竟是在他家。 南安王子看安易生不说话,也就往下说道:“你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自己祖上作乱,寥落至此,怪不得旁人,先父也只是行之权尽之责,换做旁人也会这样。” 安易生不答,先得搞清楚绵针的身份再说。 南安王子:“虽说父债子偿,但我还是觉得你不需要将过去的仇恨加在我身上,蝼蚁尚且求生,你要是真存什么心思我奉陪到底,我敢保证你一时半会奈何不了我。” 南安王子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他不怕安易生,只是怕北境王,此番谈话半是试探半是挑明,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安易生道:“我不会,几代人的事了,谁会放着日子不过,天天盘算去报十八代前的仇?” 南安王子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心中颇有感触,是啊,前朝的余孽到现在也是第六代了,如今渔樵耕读各种日子,即使记得祖先的辉煌,也不会筹谋心思去谈什么复国的空话。 分卷阅读111 正文 分卷阅读112 易卜 作者:飞傩 分卷阅读112 风水轮流转,皇帝换着当,才人辈辈出,但愿人们总是记得过去的辉煌,而不必耿耿于怀辉煌后的没落。 而今,大梁呢?北境王虎视眈眈,蝎心昭昭,说他不瞄准王座是不可能的,四王只剩下个热衷商贸的西野王,朝中竟无人能和他抗衡。 南安王子:“等到先父下葬,我就会将家产散尽,云游四方,过些闲散的小日子。” 安易生祝他心如所愿,同时向他说明卜清河的情况,顺便问了绵针。不出所料,绵针出自玲珑局,至于她是花魔仙还是花魔仙的徒弟,二人都不得而知,毕竟这两个女人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南安王子命人寻找卜清河,又进去和卜清娴说话。 这次谈话意义非凡,大丽儿都被支了出来。 安易生想想,如今与南安王那边和解,自然也是要去击败下南安王的,怎么算他也与自己祖上有些渊源。 大丽儿把事情交代给了几个小丫头,亲自带着安易生过去,转过冷清的廊子,直到南安王停灵的地方,四面挂着白布帐幔,几个年长的女人哭哭唧唧的,都没了泪水。 南安王怎么也算个人物,想不到死了竟是这个模样,念经的和尚都不知跑哪去了,哭灵的妇人也没几个,更别提子孙送终了。 大丽儿看出了安易生的疑惑,待安易生焚香献礼后,将他拉出去悄悄道:“前两日王爷魂魄不安,老有人听到棺材里有动静,脸小的都被吓病了,超度的法师说是遗愿未了,停灵安歇,在别院请灵问灵去了。 安易生疑惑的看了看那口大朱漆棺材,仿佛那死去的南安王正在看着自己,转身就走,背脊一阵凉意,却又隐隐觉得错过了什么。 南安王子走后,卜清娴坐在窗前,一脸泪水,略带笑意的拿着一把扇子。 那把扇子是她和南安王子的定情信物,扇面是她自己画的,鹊桥飞仙,佳期如梦,笔法还带着做女儿时的羞涩。 想不到他还留着。 卜清娴慢慢的撕掉拿扇子,一寸一寸,一缕一缕,最后一丝一丝,直到只剩下一柄扇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所走的美好,都只停留在初见那一刻,卜清娴将那散碎的扇面抛向空中,撒起一片碎屑,她在这满是碎屑的桌前,枕着胳膊放声痛哭,直到累了睡去。 大丽儿没有打扰她,而是贴心的给她批了一件风衣。 南安王府找人未果,南安王子也就不再言其它,借故处理下葬的事去了。 下葬那天,南安王府全部聚集,北境王却不在,他和西野王子去了皇宫,就没出来,相传是被皇上留下了。 南安王子心中多有不忿,再怎么不待见那也是身前,皇帝何苦连南安王死后的颜面都不给。 一阵仪式过后,几人抬棺。 棺材着实沉重,抬棺的那几人使劲了力气,将棺材抬了起来,却走不动,棺材原地落了下去。 “怎么变得这么沉。”其中一人小声对同伴道。 有些看出来的人私下心想这南安王世子给老王爷置办了什么陪葬品,让人抬都抬不动。 一旁的和尚听到了台棺者的轻声言语,心道:怨气压棺,南安王不肯走。指挥着附近的小沙弥道:“那边的法事,做得再大一点,抬棺材的人换掉,在多找两个人。” 小沙弥说罢飞奔出去,和尚朗声道:“一走三停再回首,死者安生,早登极乐勿牵留。送行之人需行换,接引之人意方休。”说完换了一波抬棺人。 前面的一波人一走三停,棺材正至安易生跟前。 他看到那口硕大的棺材还被打上了铆钉,似乎真的是被当做邪物镇压。心中忽然灵光一闪,结合之前种种,顿时恍然大诶,冲上去拍打着棺材,放声大呼道:“他在这里,他在这里......”一边徒手想打开被十二颗铆钉打死的棺材盖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南安王忙派人稳住他,和尚亲自的念经驱魔。 安易生状若疯癫不断反抗,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在里面....他在里面啊....”激动地满是泪水。 南安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声停,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八个大力士,拿着工具撬开棺材。 棺材被撬开,南安王不忍心在视,扭头避开。 安易生愣住了,棺材里只有南安王一个人。南安王的脸被仔细的清理过,没有了老坛酸菜味,脖子也被缝合,针脚密密麻麻,恐怖至极。旁边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陪葬法器。 横死的人,很容易成大凶,为害一方不利儿孙。 安易生满是失望,南安王子却是愤怒了,正欲出面苛责。 安易生面上却是一瞬间枯木逢春,焕发光彩,他从棺材里拿出一个系着红璎珞的骰子,痴痴地看着。 南安王也是怔住,自己当然不可能放这种玩意,红色的东西陪葬,惊了灵让南安王魂魄不安吗? 安易生敲了敲棺材板,道,下面是空的,有夹层,有夹层。 南安王子命人将南安王抬了出来,找出夹层,打开,现出了里面奄奄一息的卜清河。 安易生兴奋的涌了上去,将他抱在怀里,怕丢了一样,喜悦的流泪道:“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卜清河乍见日光,被晃得有些刺不开眼,但他能感觉到那是安易生,当下也就顺从而舒服的躺在安易生怀中。 卜清娴在外面等了许久,经不住外面人的冤魂不安之说,想进来看看,谁知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当下眼睛一垂,退了出去,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点羡慕。 卜清河:“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安易生看了看那系着红璎珞的骰子,玲珑骰子安红豆,红豆的爱意变成了祝福,当然是最好的。 全文完 分卷阅读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