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三劫》 分卷阅读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 书名:渡三劫gl 作者:夭灵贰巴 文案: 《渡三劫》 被弃尸荒野的富家千金,因服仙草得以续命。后得‘狐半仙’名号,游历在各国之间。 重生的她发现昔日一把火烧了别院,害她灭门的女子,竟是一国女将。 沿途好心救下的一名奴隶,一双红眸又象征着遥远古国的神秘传说。 三世劫,一世纠缠,是否该认命!命中又有何人来助她渡劫!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雪里,薛勾 ┃ 配角:秦凤良,白斐礼,谢良青 ┃ 其它:痴情,多情,腹黑,虐恋 ☆、第一章 这天,在曲与国的主城玥云发生了件大事。沈员外家的三小姐,今晚不但出现醉忘楼,更是向未婚夫胥张少将坦言自己喜好“女风”! 此消息一出,惹得全城轰动。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其影响足可以比拟一个月前,王常将军大胜乌茴江之战后,消息传回城中的场面。 这沈三小姐原来是女风?怪不得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却迟迟未嫁人。 之前便时常见到三小姐会去女子香,当时纳闷一个女人会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原来是跟男人一样寻女人,找乐子! 不对啊!这位三小姐还会去少年阁,少年阁阁里遍地儿郎,莫不是看上了阁主妈妈? 短时间城内众说纷词,不过最让沈雪里头疼的不是外头的流言蜚语,而是怎么处理现在正坐在她眼前的这个女人。 起先,沈雪里只是想用“女风”说辞,推掉与张麒的婚约。哪知人家听过她的一番话,不但没有表示嫌弃,更是将身旁佳人赠与她,说是对她直率性子的欣赏,一份小心意。 张麒的盛情难劝,沈雪里只好把这位唤作凤良的姑娘收入帐下,将其安置此处仅与沈府相隔一条街的小别院。 “小姐,今夜不需要凤良伺候吗?” 沈雪里微微地蹙了蹙眉,转过身去,刚巧对上佳人的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眼角的泪痣妖媚惑人。 “凤良姑娘,其实雪里不好女风,今日在醉忘楼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为推掉婚约而捏造的说词,姑娘不必当真。”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姑娘回去” 秦凤良微微地侧着头,略有深意地听完这一席话,看着沈雪里疾走地离开。她可瞧得出来,这人是真的一刻也呆不住了。 沈三小姐走后,她依旧坐在原处,并没有起身去合上这半开的房门。时不时地看向屋外,喝上几口茶,这像是在等什么人?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瓦梁上发出稀稀疏疏的小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外头风凉,屋里说!” “吱”门被推得半开,外头钻进一人。个子不高,是个相貌约莫十七八的少年,脸上写满憔悴与哀怨。 “将……姑娘,怎么没在张府?” “让属下一顿好找!” 陈弧儿摸了摸自己通红的鼻子。 秦凤良原打算施以“美人计”接近张麒,后借助张家地位完成计划。这前脚张麒有意将她收房纳为妾室,后脚就杀出个沈三小姐。为结识这名率真的沈三小姐,以“风流”闻名的张麒竟忍痛割爱,将她风良赐给沈雪里,打乱她一切计划。 好在自来到玥云城,风良便随身携带着陈弧儿炼制的香料,靠着陈弧儿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两人才得以取得联系。 “王常这几日的出行,查得如何?” “王常家中除了有一位正室外,还有两房妾室。在这三个女人里,王常最爱新纳三夫人。” “前些日子,这夫人在花园里赏花,无意见夸了一个丫鬟头发好看,比她的还要细长乌黑。这话传达王常耳朵里,他便派人剪掉丫鬟的头发。巧的是这丫鬟竟是二夫人的陪嫁丫,一向平易近人的二夫人这是受不住这份气儿,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 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陈弧儿有些口渴。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口茶润了润嗓子。 “你查了一日,就查到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其实我想说的是该谢谢这二夫人,她可是这玥云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女。王常的军饷物资多半都是源于她娘家的支援,如今若不是这夫人受气回了娘家,王常也不会离开他戒备森严的将军府!” “我查过,王常最晚会在这三天内接他夫人”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紫酥糕点,自顾自地尝了起来。 “这二夫人叫什么名字?” 陈弧儿看了眼秦风良,神色中溢满着质疑。他心虚地缩回身子,摇了摇头。 “不清楚,只知道丫鬟们称之为月夫人” 秦凤良咬了咬下嘴唇,一脸无奈。 “弧儿,你以后记得练重点的说” “我一向如此,将......姑娘又不是不清楚” 他低下头 ,接着吃着手中的糕点。这紫酥糕口感适中,甜而不腻比陈弧儿之前尝过的简直好太多! 他一连往嘴里塞进好几块糕点,桌上被洗劫一空一片狼藉,小盘周围残留着几抹碎渣。秦风良心想难道她秦家平日里的饭菜,亏待了这汉子?在玥云吃个糕点都能吃得狼吞虎咽似得。 “姑娘,为何一直看着我?莫非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陈弧儿不自觉地擦擦脸,难道是没有擦干净,脸上沾着的女子的胭脂粉?但若不是她乱走,他陈弧儿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被一群烟花女子,拖进那花柳之地。 “你觉得我今天这身打扮,如何?” 莫名的问题让他先是一惊,然后站起身子。有模有样地细细查看着秦凤良的这身着装,发饰等。最后摸出一句“绝色佳人!”。 陈弧儿平日里见惯她素衣束发,从未涂抹胭脂水粉,未穿戴玲珑绸缎。今日这一身,仔细端量,这位头长得确真当是狐媚妖艳! “这......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 “天色已晚,你去寻一处住长久住下。我们要这在玥云带上一阵子。” 送走憋屈的陈弧儿,秦凤良坐到梳妆镜前。用手摘下头上那支红玉发簪,拿在手上细看。这是她成年礼那天,他赠与的贺礼。当时他咧着嘴笑话她“这般女孩子的东西,怎么到你手上就变得奇怪”“明明是根簪子,我怎么瞅着像只暗器” 现在的我像个女人了吗?秦凤良对手中簪子自言自语到。血红的色彩是这般抓眼,紧紧地窝在手心有些冰凉。 ☆、第二章 “雪里,你为何要推掉爹娘给你安排的亲事?” “非我良人” 沈雪里对镜子,手拿木梳梳着头。一旁的大姐听完这番回答,笑她果然还是孩子。 “若不喜欢张家公子,夫君可再寻。但也不必当众说出那番有损名誉的事儿”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 嗯” 沈雪里轻声应了一句,她那句“好女风”细细想来也非假。少年阁里的男子英俊风流,女子香中的姑娘清秀可人,虽说是平日里她消遣之地,可里头也有令她心生念想的小倌伶娘。这其中值得让她堵上一生去陪伴的人,或许是个男人,但也可是一个女人。 “雪里随九溪居士,学习“天命”已有三年。来瞧瞧姐姐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放下木梳,将一束黑丝一捋,捋至耳后。慢步走到床前,手扶上大姐那微鼓的小腹,沈雪里闭上眼,片刻过后紧闭的双唇,吐出两字。 “男孩” 大姐的满脸写着难以置信,沈雪里对上她的眼睛,点了点头。这下大姐乐开了花,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角掩不住的笑意。 三年前,机缘巧合拜师于九溪居士,学习“天命”“医术”“诡术”“乐理”。九溪曾说窥“天命”一般需有灵根之人,才得修行。而生得灵根之人千万人里也检不出一个,而这沈雪里并非命中带有灵根,其实较于“天命”,她更擅长“医术”。 大姐的脸色红润,胎脉平稳,胎位正常,足可以产下一名可爱的婴儿。 “听文渐说,爹刚才在大厅,被你气得搬出家法。亏娘亲一早把你藏进我房,不然咱家这位三小姐的屁股早就炸开了花” 她轻声应了一句,伸手将床尾的丝被拉至大姐的小腹。随后,侧过身睡在床的外侧,闭上眼。 沈雪里合上眼许久,依旧没有酝酿出丝毫睡意。难道今日之事她真的错了?听爹娘的话嫁给张家公子,说不定跟姐姐一样嫁为人妇,同样享受着富贵生活?可姐姐活得真的快乐吗? “姐姐,可还会想起那位公子?” 突然间她口中冒出这么一句,似乎想知道一个答案。可过了些许时间,身侧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大概是睡过去了。听说这怀了身孕的女子,一向很贪睡。 第二日早膳时辰,对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没有人敢动筷。沈雪里先是拿起一只瓷碗,往里头舀了几勺白粥,递给大姐。又紧接着往自己空碗舀了几勺,全然不顾对面铁青着脸的沈家老爷子,沈晔。 “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 “你还有脸吃得下饭!” 沈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见她动着手中的碗筷,往嘴里送着饭菜。沈晔气得涨红了脸,伸手拿着眼前的茶杯,直接泼了沈雪里一脸。幸是茶水已凉透,茶叶糊了她一脸,样子十分狼狈。 茶水从额头流过她的脸颊,淌过她的脖颈,浸湿衣领。 “爹,雪里吃饱了,先退下” “你,你......” 沈雪里将额前几缕湿了头发,别在耳后。起身行个礼,头也没回地离去。她并没有回闺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则是走出沈府,唤来车夫。 “小姐,是要去哪里?” “别院” 车夫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他家三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抡起手中鞭子直直地往别院赶。 来到院子的沈雪里,拣件蓝白相间的长衫换上,转身抱起长琴,走向架在中院亭子。丫鬟岁岁细心地为她备好一壶茶及两盘精致的糕点,并站在一旁随身伺候。她知道三小姐的脾性,凡有不悦之事,就喜欢坐在这亭子里,一首曲子抚上一天的琴。 “小姐琴音紊乱,曲中弹出几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雪里没有停下拨弄琴弦的手,用余光瞥了眼一侧。不知何时,被她带回院子的那位凤良姑娘正站在她的身后。 “以楠□□稀有雁归木为琴身,以天见国宝马暮雪骢的马尾为弦。真当是一把少见的好琴” 这次她停下弹奏,转过身来面向那位女子。 “凤良姑娘还懂得这些” “小女子自小落入风尘,对于一些贵客的闲茶细谈间的奇珍异事自然是有所耳闻” “此琴乃为二哥游历楠□□时,从一名商人手上收购得来。恰逢那时雪里跟着师傅学了点乐理便向他讨要了过来。” 沈雪里一边解释着雁归琴的来历,一边拿起茶壶为凤良沏上一杯茶。茶香扑鼻,流散开溢满整间亭子。 “曲与跟楠石素来敌对,三小姐是如何看待楠石的?” “战事只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些人争做天下霸主的一己私欲,苦的还是两国百姓” 沈雪里语气淡然,一对眸子透彻。她礼貌地点头示意凤良坐到身边,将桌上的茶点往凤良那头推了推。 “雪里一早已派小厮送姑娘回家,为何?” 秦凤良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水,抿几口下肚。缓缓地说道,她的语气平缓没有波澜,像是在诉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不瞒三小姐,凤良已无处可去,此前承蒙张公子抬爱,可在张家有一洛家之处。但现今公子已将凤良赠与小姐,如今除了呆在小姐身边,我已没有可去之处,还望小姐收留。只要能待在小姐身边,凤良做奴做婢没有任何怨言” 秦凤良低着头,半蹲着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沈家婢女多,无需姑娘屈身于下。雪里也非生性凉薄之人,姑娘尚可在此久住,待找到落脚之处,到时姑娘去留随意” “多谢三小姐!” 秦凤良端正起身子,坐回方才的石凳。沈雪里对她的谢礼轻声应过一字“嗯”,继续转过身抚弄琴弦,宣泄她对儿女婚嫁应遵循父母之命的不满。 当沈雪里第四次拨弄曲子的第一个音时,远处跑来一满头是汗的小厮。他贴着岁岁的耳朵,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随后岁岁便上前,传话给沈雪里。听完,沈雪里轻声呵笑一声。 “这头雪里还要事操办,先告辞了!” 秦凤良礼貌地回礼作揖。瞧着沈雪里那离去的背影,她不禁心想这三小姐一直以礼相待,更尊她为上宾。如今一再利用,倒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若不是清楚其中缘由,我还真的认为姑娘是看上这位沈家小姐了” 藏身于亭顶多时的陈弧儿,在瞅见沈雪里的马车驾出第一条街后。他才安心地落地在秦凤良的跟前。十分熟手地拿起糕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三小姐容貌白净,气质脱俗,但还不足以令我神魂颠倒” 她端起茶杯,准备细品这在曲与国只有贵族才能享用,俗有“仙泉”之称的玉芽茶。这会儿刚送到嘴边,难知被陈弧儿一手抢过,埋头闷掉里头的茶水,以解他恰巧的口干舌燥。 秦凤良有些不悦地别别嘴,嘴上没有说些什么。她拿过另一侧方才沈雪里留下的杯子,将茶沏满杯口,尝了几口。 “我是当真没有想到,沈家大姐竟是这月夫人” 她点点头,这样的巧合确实也超出她的想象。 “虽说这院子离沈府不远,但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 接近王常,还是要得进入沈府” 陈弧儿原本欣喜的心情 ,一下子变得低落。倘若一直只是住在别院,这同没有来到曲与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这我早有妙计,你把耳朵凑过来” 他一脸狐疑地将耳朵凑近,听着一字一句。脸色从最初的质疑,变向为咧嘴的坏笑。 ☆、第三章 “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 门外传来岁岁杂乱的敲门声,在轻柔的琵琶声中刚入睡的沈雪里,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起身走到房门口。 “怎如此慌张?” 岁岁大口哈着气,有一个字没一个字地吧唧着话。再对上沈雪里略带不悦的眼色,这下连半句完整的话都传不出来。 “岁岁姑娘,喝口茶慢点说” 沈雪里身后绕出一名身着紫色罗裙的曼妙女子,手上端着一杯子。岁岁记得紫衣姑娘是小姐在女子香最喜欢的琵琶乐师沉烟。 “小姐,别院失火了!” 此话一出,她先是一惊,再是让岁岁催来马夫往别院赶。别院于沈雪里而言,最上心的也就是那把陪伴多年的雁归琴,再次是她平日喜爱穿着,款式简单的素衣。 还未到别院大门,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空气中夹杂的烟味。车夫抡了两鞭,马加快飞奔到门口。熊熊烈火吞噬着整个别院。岩壁,飞檐顷刻间崩塌,被烈火侵占,最终化成灰土。 此情此景,沈雪里心里念着雁归琴有些惋惜。 “三小姐!” “安好?” 秦凤良对上沈雪里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可惜这座雅致的别院了” 她并没有接话,余光瞄到秦凤良双手环抱着东西。形状细长,长度接近那把雁归琴。一侧的秦凤良自然也是感受到这被注视的微小目光,她笑着将琴奉上推给岁岁,还叫她好生收好。 “失火时,我恰逢路过三小姐房间。自作主张取走了琴” “多谢!” 沈雪里接过雁归去琴,留以一抹微笑示意。抬起头,她注视着眼前的浓浓烟雾,陷入片刻的沉思。 “姑娘若不嫌弃,这段日子就同雪里一道住在沈府” “谢三小姐收留” 陈弧儿的这一把火将别院毁得彻底,连屋檐的一小块砖瓦都没有剩下,别院便成一座荒地残墟。结果也正如她所愿。 这夜,秦凤良之所以能顺利地住进沈府,还有一个原因。这便是白天沈晔找江员外喝酒,后喝得伶仃大醉,江家下人派人来报,这夜沈老爷子在城北江府过夜。 下日的一早,岁岁遵着小姐昨夜的吩咐,将秦姑娘带到偏殿同小姐少爷以及夫人一起用膳。她辆一迈进屋,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向秦凤良,她走近选一处凳子,在沈雪里身边坐下。 “姑娘便是我三妹从张麒那小子手上抢来的佳人,果然是天姿国色” 先开口的男子想必便是这沈家二少,沈雪里口中那位常年不在沈府,喜好游历各国的沈秋简。沈秋简的话,秦凤良不知如何应话,只好不做应答。而一侧的沈宿月及沈老夫人的眼神至今还未从她身边离去。审视令她有些不自在。 “娘,大姐,二哥” “凤良姑娘是雪里的上宾” 沈雪里的这话,令沈夫人这才意识到此前自己的失态,露出一个慈善的笑意,更是将跟前的燕窝粥亲自换到秦凤良的眼前。五人便在这怪异的氛围中,食用着早膳。 期间,下人通报说主厅有一位姓谢的男子,指明要见沈雪里。沈雪里也就草草用完膳,快步离去。这下倒留下秦凤良一人,如坐针毡。她也是有些住不住,借身体不适也便离开了偏殿。 回想起沈雪里急着去主厅,同平日待人漠然的样子大不相同。秦凤良竟有些好奇,这谢姓男子究竟是何身份。一路上,她故意支开婢女,绕到主厅,走在这一条细长的回廊上。 一路上,秦凤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副自然地行走。用余光远远地瞅见沈雪里正和一名褐衣男子交谈。男子身姿挺拔,一头黑发皆由一根简单的木簪别在脑后,干净利落,却不见得正面。 主厅内说谈的谢良青,已注意到这一头别有用意的女子。见其没有下一步举动,也并未多想。 他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奉师傅九溪之命,接师姐沈雪里回师门。 “近来空留山一带多次有匪寇闹事,师傅有些担心,就此派我下山寻你一道回师门” “劳烦师弟” “师姐可还记得,下山前我曾替你补得一次‘天命’?” 谢良青是在沈雪里之后,拜在九溪门下最后的一位入室弟子。这‘天命’是其最为灵力得道的一门。不过自有探‘天命’者,未能探得自己‘天命’的定数。至此,沈雪里便将自己的‘天命’留给这位师弟破解。 “此前,你说因时机未到,不能全全探得这其中的命数” “昨夜我来到这玥云城城外。抬头夜观天象时,竟无意间发现星象排列竟同师姐留下‘天命’画样一模一样。我便席地算命,这才解开师姐的命数” 沈雪里的眼中闪过一道惊讶,但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师姐命中注定是有三次劫难,且次次是处于生死之缘” 劫难?生死之缘? “但这三次劫难师姐皆有贵人相助,助你渡劫。此后一世安稳。” “只愿师弟之言,自有这贵人相助” 在主厅洽谈几句,沈雪里命岁岁在偏房收拾出一间雅间,作为谢良青在玥云的安身之所。谢良青突然到访,算是赶巧能帮上沈雪里。思前想后也整不出什么理由,来收拾这个摊子。现在可好,师傅寻她回山是再合适不过的说辞! 想必是远在空留山的九溪,早算出她这一茬子的乱事! 为招待这远道而来的师弟,沈雪里特意派人同醉忘楼打好招呼,设好一桌酒宴。待到这夜色渐黑,换下一身脏衣的谢良青紧跟在一小厮身后,准备赴宴。 沈府的建筑皆为相似,回廊偏多,多为石子铺路 。若不是进府有一两个月,大多数人都会迷路。谢良青一路借助微弱的月光,紧随小厮其后。脑海中想着白天同沈雪里说的那三道劫难,这一头撞上了一人。 那位在回廊,偷偷观察他的女子。事后听小厮说,此女子名叫秦凤良。 这一撞,不小心跌落女子的腰间的一枚香袋。谢良青俯下身去,捡起香袋。小心翼翼地递给秦凤良。 “姑娘,你的香袋” “多谢公子!” 女子没有多做就留。道了谢礼便草草离去。谢良青在鼻尖嗅了嗅,接触过香袋子的手。这香味儿十分奇异,他还在曲与未曾见过。且那香袋布料上等,纹路精美非寻常百姓可享用。 以他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4 所见,师姐的这位上宾来路非同一般。 ☆、第四章 “三小姐,凤良姑娘怎么没跟您一起来?” 醉忘楼的小二屁端着几盘小菜,笑脸迎人地上着菜。她没有接话,对面的谢良青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一脸迷茫地望着沈雪里。倒是站在一旁的丫鬟岁岁,察觉出小姐细微地皱了一下眉,机灵地拖着小二,快步走出雅间。 “闭上你的嘴,赶紧上菜!” 在门外,岁岁小声训斥这店小二一番。别人不懂三小姐的苦,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怎会不懂。三小姐怕多事,不跟旁人多费口舌。奈何这城中人言可畏,这一遭,小姐的名誉可不知要毁多少! 此事,她岁岁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一旁干着急! “来时,我听得一些坊间留言。其实师姐若不愿嫁给张家公子,大可请师傅出面好过” “都过去了......” 沈雪里打断他的话,谢良青自然是懂得她的意思,不想在无力挽回的事情上多费心思,多做无谓的考虑。这便是师姐,沈雪里。 几句聊天的功夫,一桌佳肴备得也差不多。谢良青以茶代酒,先敬她一杯。稍后沈雪里也以满满的一杯女儿红,回敬这路途劳顿的师弟。客套的回礼过后,自然是下筷动口,品尝这远近闻名的醉忘楼佳品。 入了夜的沈府,有些寂静,没有白天下人的进进出出的嘈杂。倚在窗前,看着夜色中那一轮高高挂起的明月,发呆的秦凤良有点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意思说,这几天他是不会来沈府?” “嗯,就是这个意思!” 她无奈地“啧”了一下,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不过他只是暂时性地军务缠住身,就算他不要这月夫人,但也不会这白花花地军饷物.....” “嘘,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女子稀疏的交谈声,秦凤良搂过陈弧儿的脖子,两人一同藏在窗下。细长的手轻触到唇瓣,做出一个“嘘”字。听着声音像是沈雪里身边的丫鬟岁岁,跟另一个丫鬟。 “岁岁姐,刚马夫单单就送了谢公子回府,小姐今夜是不是又留宿在少年阁了?” “是啊” “话说三小姐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啊?” 梳着两个发髻的丫鬟,一副八卦脸地望着岁岁,小脸天真无邪。 “你问我啊?那我去问谁” “唉,你说会不会三小姐......” 交谈的声音越走越远,她放开了搂着陈弧儿的手。陈弧儿在从她怀中脱离的一刻,才得以顺气儿。他微微的轻咳了几声,喝口桌上凉茶润润嗓子。这姑娘手劲儿可真的大,若是晚放开点,他可是要晕厥过去。果然不能小瞧秦家人,特别是秦家的女人。 秦凤良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打发陈弧儿离开。这第二日一早,陈弧儿趁沈家下人作业之前,如约给她送来了些利落的衣裳,不似她先前身上这些繁杂,拖沓。 一早从少年阁回来的沈雪里,在走去偏殿用膳的路上,她见到的秦凤良是这样一幅打扮。 一半乌丝用一条蓝色的发带盘在脑后,露出白净的额头。耳后垂下一部分发丝,随风飘逸,玩弄着她的下巴。白衣内衬,外头套有一层水墨色纱制外衬。好一个翩翩少年,俊美英姿,叫人雌雄莫辨! 秦凤良从身边经过,走了几步。她才缓过神来,一脸诧异地问道。 “凤良姑娘?” “此前的衣裳太过于繁琐,便换了。” 沈雪里没有吱声地点了点头,两人一道无声地走到食用早膳的地方。今日的桌前多了两人,一是前夜在城北醉得不省人事的老爷子沈晔,二是秦凤良往往没有想到的大将军王常。 “爹,娘,大姐,大姐夫,二哥” 沈雪里一一行礼作揖,后头的秦凤良则是逐一点头,目光在遇上沈晔的时候。发现那双似猎鹰的眼睛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好吧!她在沈家,习惯这种尴尬地处境!既然这王常在场,料想这沈晔定不会当众给她跟沈雪里难堪。在说她今日这身打扮,只要不开口,就活脱脱是个男生女相的俊俏儿郎! “这是雪里?” “跟九溪居士上山才几年,出落地越来越标致了!” 王常的一双珠子,毫不避讳的从她身上扫上扫下,似乎是要把她活活吞了。 “大姐夫谬赞了” 尽是心中有多般不适,沈雪里还是成功地从中挤出一个笑脸留给王常。这个大姐夫在她眼中,不过就是大姐懦弱与屈服给她的警示!她沈雪里同沈宿月不同,一切都听从父母的安排,她是得不到该有的快乐! “唉~,张麒这小子真是五福消受美人恩啊!” “三妹啊!这时节,姐夫家院子里的牡丹开的正盛,你可有兴趣去瞧瞧?” “再陪你姐姐解闷!” 话其中的暗示再直白不过,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会猜到这王常真会这般不给沈家大姐沈宿月一个台面下。沈夫人更是吓得没有握紧手中筷子,掉落一支在地上。一家之主沈晔则是一旁默不作声。 短时间,小小的偏殿鸦雀无声,各怀鬼胎。 “三小姐,还记得一个时辰后,我们同少年阁琴师的会面?” 没有料想到,这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秦凤良。沈雪里侧过头去,看了秦凤良一眼。对方露出一个平和再正常不过的笑容,但这个笑容透露着相识已久,值得她信任与感激的错觉。 “这不是还有一个时辰?你莫要催,待我先陪爹娘用过膳” “对!对!对!” “大家赶紧吃,粥都要凉了!” 沈夫人顺势接话,忙着客套招呼着大家用早膳。期间尽主人之宜,慌乱之中还往秦凤良碗里夹了一小颗素菜。 难熬的早膳总算是在一口一口地解决,秦凤良这前脚刚踏出偏殿门。后脚就被沈雪里拽着衣袖就往门外走。 “三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少年阁” “少年阁?做什么?” “见琴师” 唉?秦凤良一脸傻眼。 ☆、第五章 字面上理解,少年阁就是全玥云城貌美男子聚集的地方。潘安之姿,宋玉之才随处可见。到访少年阁的人多数为贵族夫人,富家小姐,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显赫的朝中大臣。坊间传闻皇室七王爷曾在少年阁花下重金,将一名少年收为己用。 此外,少年阁同“女子香”在玥云城,并称“天间仙境”! 今日,沈雪里带她来见的是一名叫做穆文雨的公子。在厢房内等候时,她猜测这位穆公子的音容相貌会是怎样地出彩,令这位沈三小姐几番借宿少年阁。 在穆文雨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5 走进她视线的一刻,秦凤良明显有些失望。这位穆文雨相貌平平,五官没有一处出彩的地方,连方才引路的小厮都比他来得招人喜爱。 待他在身边坐下,凑近了些观察。她发现穆文雨竟然是个双目失明的人。秦凤良十分诧异,他究竟是靠什么入了沈雪里的眼。 “三小姐,今日带了客人?” 这个穆文雨冲着她的方面笑笑,有礼地为她沏上热茶。那一双无神的眼眸,灰暗得见不得任何光彩。 “小女子秦凤良,见过穆公子” “风良姑娘,在这儿无须拘礼,唤我文雨即可” “雪里从未带人来过我这儿” 他周到地将一盘装满葡萄的果盘往她的方向,挪了几次。 “我自小双目失明,幸得结识雪里不嫌弃我出身卑贱,并将我安置在少年阁中,闲暇时还能跟其他公子一起学艺,抚琴” 秦凤良抬起头,望了眼沈雪里。飘进的阵阵微风吹弄者她额间的几缕碎发,她拿起盘中的一颗葡萄往嘴里送,文雅地咀嚼。一开始她也是略施苦肉小计,令沈雪里收留在沈府。秦凤良现在想想,这三小姐真是心地善良的一塌糊涂。 “穆公子,可曾寻过神医救治眼疾?” “雪里给我算过一褂,预示我在二十五岁可见得天日。今年我也有二十四,只不过当成年少时一个美好的期盼。现在的我可以用心去认识这个世间,去结交知己好友,去避讳那藏在美丽皮囊下丑恶的嘴脸。” “说得在理!” 秦凤良在心间默默地为他称赞。沈雪里之所以收留穆文雨,一半是出于仁慈,大概这另一半就是为他这种淡然处世的态度的认同吧。 一盏茶的功夫,秦凤良跟穆文雨聊得十分投缘。谈话中,秦凤良得知这,穆文雨弹得一首好琴,沈雪里曾不止一次来找他探讨琴艺,提升乐理。在一顿商议过后,穆文雨才答应她的请求,弹奏一首古曲“紫仙赋”助兴。 他刚拨弄这第一根弦音,在一侧躺椅上小睡的沈雪里立刻睁开双目,聚精会神地细细听着曲子。曲音缭绕,回荡在厢房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个音律落下,秦凤良还未得反应。就见得沈雪里上前扶起穆文雨,将古琴收好。搀扶着他坐回原位。 此时先前带路的小厮过来,先是扣了扣门。 “公子,沉烟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 再说到沉烟这个名字的时候,秦凤良瞅见穆文雨身体微微地向门外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反倒一旁的沈雪里没有任何动作,想必是早已认识。 少许时间,小厮领着一位身着曼陀罗紫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形清瘦,面容姣好。巧得是这张面容竟与秦凤良记忆中的一张脸完全叠合。 同样在秦凤良与沉烟二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她观察得到沉烟眼中一闪过而的吃惊,与少许的恐惧。进一步证实秦凤良没有认错! “小石头说文雨这头有着客人,我一猜便知是雪里你” 沉烟在穆文雨的身边捡了一个空位坐下,自顾自地吃起了桌上的几颗葡萄。 “你错过了文雨的一曲“紫仙赋“” “那真当是可惜了” “文雨,我捎了些上等的干草与茶叶给小石子。让他给你备些茶水与汤药滋补一下你单薄的身子” “恩” 穆文藏不住的笑意,同沉烟脸上染起的几朵红晕。旁人一瞧这二人早已情投意合,芳心暗许。自沉烟来了之后,貌似沈雪里的话变多了。大概沉烟生性有些活泼,而沈雪里同穆文雨二人又是沉闷不语的人。沉烟一来,瞬间气氛变得欢快许多。 这是秦凤良遇见沈雪里之后,第一次见她笑。这笑容是如此毫不遮掩,竟让人见了也不禁裂开嘴,给予一个毫不吝啬的笑容回报。 时间流逝地很快,这沈雪里二人在少年阁从早晨坐到了入夜,见沈府派人来寻沈雪里这才做礼双双告辞。两人走至少年阁大门,秦凤良突然说一块贴身随带的玉佩落在少年阁。望沈雪里在马车内稍等片刻,她下车立刻去取。 她点头应许了秦凤良。 这早间走过的路,她秦凤良便靠着记忆,轻车熟路地走至穆文清招待她二人的厢房。她远远望见沉烟站在门口,手中攥着东西像极她的玉佩。 大概,这沉烟就是在等她,也猜到了玉佩的来历。 “看我一时大意竟然将这贴身玉佩落下,多谢姑娘” 沉烟狐疑地望着秦凤良的脸,这一副五官真得太像那个人。同样的一块玉佩,都为姓秦!? 可这秦凤良究竟是谁!? “燕子,在外头飞久了总归是要回巢” 秦凤良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让沉烟一惊,身体有些发抖。手一松差点将玉佩摔落在地上。幸是她手快接过玉佩,又顺手系回了腰间。 “沉烟姑娘,我先告辞了” 沉烟痴呆着眼,望着那个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紧握的手中还残留着那枚玉佩微凉,嘴里一直嘀咕着,啪的一声,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力,瘫倒在地。 ☆、第六章 马车快到沈府大门,秦凤良撩着帘子望去。大门口站着一人,瞧着那站姿打扮像极了谢良青。等驶到大门,谢良青迎上来,扶她俩下车。 见谢良青与沈雪里二人有话细谈,她很知趣地先行告退,回了屋子。沈谢二人并排行走在回廊上,合着月色照路,院子里一片宁静。 “师姐知道白尾狐草?” “白尾狐草,一种形态接近狐狸尾巴的草药。叶体通白,作药浴可舒活筋骨,血脉通畅。可敷治外伤。而白尾狐草最为珍贵的是其根,将根碾碎可谓是一枚上等的药引。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 在空留山师门,沈雪里偶然间曾听师傅提起过这一枚稀世药材。然而她却没有亲眼见过,提起这一点,莫名地有些遗憾。 “为何提起这个?” “此前,在城外一处茂林中,我曾见过近似白尾狐草的草药,当时有所迟疑。昨夜睡前翻过几页师傅留下的《药集》,这才确定就是白尾狐草” “本打算今日一早来寻师姐,一道出城采摘仙草。哪知岁岁姑娘说你一早便出了门,良青只好在此邀师姐,明日一早出门擦药” “今天,怪我一时撒气” 沈雪里应了谢良青的邀。在众多师兄弟中,多数为“天命”的追求者,只有少部分人热于对“医术”的奇珍异草的收藏。他二人便是这少数。除去这一点原因,沈雪里自然是照顾到谢良青是客,偶尔还会犯‘不认路’的毛病。 细想想还是师傅考虑得周全,这趟出门接她回师门。除了谢师弟,还有平日里专门为师门送山下蔬果的杨大叔。 “今夜天色已晚,良青不打搅师姐就寝,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6 行告辞” 谢良青一路护送沈雪里回到屋子,随后行了礼告辞。在外玩乐一日的沈雪里有些吃累地伸了一个懒腰,对着铜镜摘下发间的发饰。在一顿沐浴梳洗过后已是三更天,然后草草地挪进被窝睡了过去。 第二天岁岁来唤她起床,一边递上热毛巾,一边说笑着沈雪里睁眼前的姿态。嘴角有点小小地扬起,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美梦? 沈雪里心里思忖着,倒谈不上什么美梦。因这段日子时常出府玩乐,昨夜竟睡摊过去。直至今日岁岁来催她用膳时,还在梦中与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将同骑一匹白马,在广袤无垠的漫天黄沙中行走。 沈雪里似乎很享受梦中那细沙擦过脸颊的感觉,及少将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儿。 她随意梳洗一番,用岁岁端来的清水拂脸,转身便换了身便装之后就出了闺房,再随意不过。昨夜同谢良青约在沈府大门口,在经过主厅一眼便能望见门口等候的谢师弟。 “马夫也在门外,我们走吧” 沈雪里微微地点点头。 谢良青遇见‘白尾狐草’的地方是出玥云城几公里外的树林,期间需途经一条颠簸的碎石子路。这一路震得谢良青有些头晕,便倚着车窗吹风。沈雪里则靠着侧壁,有些睡了过去。 颠簸过一段路后,马车在一条小窄的路口停下。沈雪里先行下车,然后扶着脸色有些煞白的谢良青下车。二人往一侧的茂林越走越深。 谢良青虽胃中有些犯恶心,但仍能凭借着记忆寻找到撞见‘白尾狐草’的地方。走到一颗长满青苔的石头旁,谢良青俯下身去,将石头往旁边挪了几寸。果不其然,两株‘白尾狐草’暴露在两人眼前。 其实‘白尾狐草’作为稀世珍宝还有一说,那就是其生长地的不确定性。它随处可见,也可随处不见,世间人遇见它,可所谓是上辈子积满福分,这辈子来还。 虽仅仅只是两株,二人已是说不出地高兴。怕伤及‘白尾狐草’的根,他俩以手刨土,将其根部一一露出地面,随后连根将仙草带走,以一块白色娟帕子包裹。满载而归。 早起的秦凤良并没有去找沈雪里,吩咐丫鬟在屋里用膳。如此,她便这样在屋内翻看了一个上午的古书。等陈弧儿偷偷敲门进屋的时,她才放下手中的纸笔。 “我已经把话传给燕子了” 陈弧儿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接拿起桌上饭菜的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秦凤良有些无奈,这弧儿是在外头没有吃饱吗? 她递上一杯茶水,并嘱咐他慢点吃,小心噎着。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 陈弧儿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秦凤良。他的担心秦凤良心里自然是明白。 他的话倒是让秦凤良缓了缓神。算算日子,来玥云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出了她的意料。哥哥在乌茴江战死,作为秦家唯一的后辈,尽管是女儿身也义不容辞地肩负起家中重担。虽未有人在人前说三道四,但一旦在这边耽搁过久,她在那头的人心定会有些动摇,且不乏小人在其中嚼舌根。 秦凤良也想早早结束这次玥云之行,亲手拿取王常首级以祭大哥秦自良的在天之灵。一拖再拖,只会误事。 “快了” 这王常生性好色,行事鲁莽,活脱脱一名莽夫。乌茴江其胜在兵力及粮草充裕,单凭王常蛮干策略根本毫无胜算,这一战无常只能算曲与是侥幸赢了,但其根本算不上是一名大将之才。 他昨日早膳不顾沈家老爷的面子,频频对沈雪里做出爱慕之举。王常早晚回为报得美人归而来沈家提第二次亲。 至于这沈家夫妇,为一生富贵定不会得罪这位将军,只好将这宝贵的第二位女儿嫁于他收做四夫人。 “再过几日,王常就会有所表示” 想到此处,秦凤良的脑中浮现出沈雪里此前的那个笑脸,有些天真,她竟觉得这雪里有些可爱。但转头又一想这般善良的姑娘,若嫁得如此郎君,真是有些糟蹋了!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惋惜。 “表示什么?” “他将会亲手将自己送上这黄泉之路” ☆、第七章 又平淡地过了几日,这日秦凤良还在想难道这王常真耐得住性子,她可是小瞧了他?未到午膳时辰,王家便派人送来一些聘礼。媒婆说辞王大将军有意迎娶沈家三小姐为四房夫人。 王家人到时,恰逢沈雪里带着谢良青出门游遍这玥云城的湖光山色,人不在沈家。在记忆里貌似这三小姐从未在沈家待上过一整天,白日总是不见踪影。等她晚间回来,不知见到主厅的这些东西,会是怎样一副脸色。 “您这般劝说雪里,姐姐她知道吗?” 她的母亲从她一进沈府大门,就跟在身后一个劲儿地劝说她为了家族嫁给姐夫王常。就像5年前安抚姐姐时一样,同样地让沈雪里觉得厌恶。 自姐姐屈服下嫁给王常后,沈雪里觉得这沈家就是一座充斥着谎言跟利益的囚笼。爹娘对自己的笑容与关爱,为得是把她培养成下一个姐姐。她习惯天一亮便脱离沈家。这光明只会衬得黑暗更加污秽,只有藏在夜晚的沈家,才能给沈雪里片刻的安宁。 如今,现实证明爹娘真的是希望她沈雪里成为这第二个沈宿月,乖巧!听话!懦弱! “娘跟你姐姐已经谈过了,她是满意这门亲事的” “姐姐满意?想是娘满意吧……” “你这孩子怎么对娘说话这么阴阳怪气” 老夫人撒气放开牵住沈雪里胳膊的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当初姐姐被王常玷污,您跟爹竟不上奏朝堂,严惩王常欺压民女。反倒为了区区沈家名声,一前一后地安抚姐姐,依家常伦理绑架姐姐,成功劝说姐姐下嫁。当时您同我说的也是姐姐同意这门亲事。可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姐姐对着一把折扇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红着一双眼上的花轿” 沈雪里冷笑了一声,这老夫人打了个冷颤。她被说得哑口无言,眼前的这位还是她那乖巧,引以为傲的小女儿?在空留山呆上4年,回来就像是换了一人。 “自古儿女嫁娶皆由父母做主,这两日你只顾好好地待在家里,等大将军娶你过门便是!” 老夫人说完,红着一张脸离开了沈雪里的闺房。沈雪里没有撒气,只是心里生起一阵悲凉。为什么爹娘要三番两次地将女儿推给一名无耻之徒。 这明日一早,这王家的迎亲队伍便要踏破这沈家的门槛。对着桌上的‘白尾狐草’发呆的沈雪里有些无奈,心里门生起一股冲动。要不自缢?之后让师弟以这狐草续命,起死回生若只是传说,她可不就白白丢了性命! 这两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7 日前,已令岁岁飞鸽传信给远在空留山的师傅九溪居士,望他老人家出门救徒儿于水生火热。再得知这师弟谢良青和她同等遭遇,禁足在厢房内。为何师门没有开设“武学”这一门。 “三小姐” 她正想着出神,门外传来几声扣门声,听声音是秦凤良。 “有何事?” 沈雪里将门打开,邀门外的女子进门。她还是一身简衣打扮,浑身透露着英气。沈雪里这一瞧,就连这女子都来得比她那位大姐夫君子正气。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话音刚落,沈雪里的脖颈受到一击,有些酸疼。尔后一阵眩晕,晕了过去。身后的秦凤良借势一把扶住沈雪里,扶回床榻上,还细心地替她盖上一层被子,怕这夜间着凉。 沈雪里,当你醒来时我想你会感谢我。 秦凤良打开这紫檀木雕纹凤衣柜子,里头傲红色的一身嫁衣,十分扎眼。她脱下身上的便衣,将面前这身绣工精美,衣料上层的嫁衣一层层地穿戴在身上。 一身整装完毕,秦凤良走回这沈雪里躺着床榻前,将她身子往里侧挪了挪。秦凤良侧着身子睡了进去。 天未亮,秦凤良起身洗漱,将这襄满珍珠的凤冠待在头上。另一侧的血玉簪子看着是那般格格不入。在一切整理过后,一条红色细纱掩过头顶。遮住了面容。 秦沈二人身段接近,沈雪里又已有4年未曾回过沈府。府中上下对这三小姐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今日又这面纱掩面。就连这岁岁都没有认出,搀扶着秦凤良一路出沈府,坐上王家的花架,更别说这旁人。 旁人只顾有热闹看,喜庆沾便足以。谁又曾会去想这轿中新娘的真假,这场婚宴背后的利益。 自把新娘子送上花轿后,沈府又恢复往日的平静。秦凤良为不让沈雪里的出现打乱她的计划,早早地给沉睡的她灌下‘燕子’捎来的蒙汗药,药量足以令其醒来时已是三日后。而这三日后,一切都结束了。 沈雪里隐约地感觉到有人在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她挣扎地睁开双眼。是谢良青! “师姐,下人说一早你就坐上王府的花轿出了沈府,现在怎么又昏睡在自己的闺房里?” 看管谢良青的奴仆,被一早派去王府帮忙。他见势偷偷溜出厢房,心中盘算着如何搭救这沈雪里。心生一计,希望借助‘白尾狐草’的珍贵,在晚宴时同王常交易。他摸索地路,来到沈雪里的闺房,大门敞开。 谢良青大步走了进去,隐隐约约地瞅见里屋躺着一人。走近一瞧,竟是沈雪里!他俯下身,摇晃对方的胳膊。 昏睡一天的沈雪里仍有着阵阵眩晕,似乎只要一旦有着依靠物便能立刻睡晕过去。好在谢良青随身携带用薄荷叶制成的香袋,闻上几次,脑子有些清醒。 “秦凤良” “?” “早上那人是秦凤良,她替我坐上了花轿” 沈雪里换了一身男装,竖起发高高的发髻,以免这旁人认出她就是沈家三小姐。谢良青唤来了杨大叔,三人一路直奔王府。 路上谢良青无意间提起秦凤良的香袋,绣工花样,布料都不是出于曲与。这令秦凤良的身份更加模糊,沈雪里一路上都在试问。 她到底是谁? 执意留在沈府的意义何在? ☆、第八章 “公子,王府到了” 远远隔着一条街就能听见这头的喧嚣,一派喜庆风光。院子满满的都是前来祝贺的王孙贵族。他们两三个围坐在一桌,饮酒作乐。传膳,端酒的仆人穿梭在人群中,大红色的红灯笼随处可见。 如若这只是寻常人家的一次嫁娶,新娘子一定会为新郎官的这份用心动容。 谢良青个子比沈雪里高出半截,因而走在前头。一前一后地在偌大的王府摸索这新房在哪儿?穿过人烟热闹的主厅,后院明显安静许多,偶尔走过几名小丫鬟。 王府的后院比沈府大许多,留给主人跟客人的房间更是多上几倍。他俩一一查看了几间,里头皆没有秦凤良的踪影。最后商议分头行动,最后在院中假山石边汇合。 “白尾狐草,你收好” “师弟,必要时它也许能救我的命” 沈雪里从怀里掏出那裹着白尾狐草的娟帕,交到了谢良青的手上。登时他手上原本不足重量的白尾狐草,变得十分沉重。同时对方那笑容时时刻刻透露出无奈。 谢良青往东,沈雪里一路往西边去。她翻查几个小院子,里头没有一丝生气,期间路过大姐的院子,她瞥见大姐扶着微鼓的肚子,一个人在一棵树旁走着圈圈,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雪里没有多看,找到这秦凤良要紧。且不论是不是他国的细作,她担心的是秦凤良若嫁给王常这类无耻之徒,这一生便是毁了! 她依旧在几个院子内周璇着,一侧走过两名衣着喜庆,面色红润的丫鬟。不经意间听见这二位正是往新房赶的守夜丫鬟。沈雪里便远远跟了上去。 果然,她尾随着丫鬟顺利的来到这新房。成亲乃是喜庆之事,刀剑会阻了喜气,带来煞气,因此这方外并没有护卫把守。这算是他王大将军做事的一大疏忽,若有敌国刺客伺机行刺,恐怕胜算会高上一半。 “啊——” 躲在远处的沈雪里猛然地听见一声女子尖叫声,下一秒从屋内跑出一名满身是血的丫鬟,是此前守夜丫鬟中其中一个。 大门开的半开,沈雪里摸了进去。里头一篇狼藉,地上都是摔碎的瓷片,随处可见的酒衣服碎渣,还有撒了一桌的酒。她继续往里头走去,屏风旁边躺了一人,是另一名丫鬟,脸色润白。她俯下身去,摸了摸鼻息有气儿,应该是吓晕过去了。 沈雪里绕过屏风,一个衣衫狼狈的背影面对着她。站在秀床前,半弯着要像是在收拾着什么东西。她斜着头一瞥,那是一个血淋淋的首级。 映入眼帘时,她倒吸了口冷气。 “你.....杀了他” “三小姐,怎么来了?” 秦凤良将王常的首级放入了一个木盒子,用一块长布收拾好系在背上。随后转过身来,冲着沈雪里笑着说道。 她的脸上沾满着飞溅的血迹,甚至有些还未干,一直从她额头顺着眉毛,脸颊流到下巴,最后滴在地面上。沈雪里见到这幅景象,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有些痴呆地望着秦凤良。 “走吧,一会儿来人想走也走不了” 秦凤良上前,一把拽起沈雪里的胳膊就往屋外走。她跟着秦凤良跑过了几个院子,一直在王府转悠,也没有碰到谢良青。 沈雪里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这一路拽着她的这股力气很大,秦凤良一个女子竟杀掉了王常这名大汉?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8 太多的疑问,她想问秦凤良。 方才溜出门的丫鬟,把王常被斩去首级的事情在宾客中传开了。王府的护卫门在管家的领导下,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着秦凤良。护卫封锁了整个王府,凡是今日在场的宾客,无论是上几品官员,还是皇亲贵族都要经历搜身,跟一天一夜的监视。 通往外头的路都已封得死死的,幸是当初这陈弧儿查探时在假山石旁的一堵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狗洞。洞口很小,被一个破旧的竹娄给遮掩住打半。恰好躲过了修整。 洞外是这条街的死巷,这一条大街上住的所有人家丢弃的衣物,物品都一一在这条死巷积存。 以她二人的身形很容易地钻过狗洞,就顺利地离开王府。 王常一死,都说是这新娘子杀了新郎官。说来这事沈雪里脱不了干系,这段日子根本不能回沈府。她跟在秦凤良的身后,难道今夜她二人注定是夜宿街头? 秦凤良一直想着城南方向走去,最终择取城南一座废弃的破庙休憩。在庙内捡了几根柴火,生起微弱的火苗,照亮了原本漆黑的破庙。 秦凤良不知从庙外废井打来一盆子水,清洗着脸颊,脖颈。随后开始脱起了外衣。沈雪里的一双珠子,依旧盯着秦凤良的一举一动。 “三小姐,你这是要看凤良宽衣?” 她的衣领敞得大开,露出雪白的香肩及凹陷的锁骨。从沈雪里这头看去,还能瞅见其肚兜的一角,白色。 霎时间,沈雪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地低下头不去看她。 许久过后,有人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沈雪里抬起头,秦凤良正对着她笑,还递上一个馒头。此时的秦凤良换上一身暗黄色,粗布衣裳。这是她俩在经过此前的几家农舍时,她顺手拿走。大概是男子衣裳,秦凤良的身板穿着有些拖沓。 “有什么想要问的?” 沈雪里摇了摇头。细细想来她确实没有什么想要问的。王常为将,得罪的人又何止秦凤良一人,今日若没有死在她手上,日后也定会死在他人手上。他人的恩怨,她沈雪里又为何要去弄个明白。 “那今夜就委屈三小姐借宿在此一晚” 秦凤良席地躺下,那装着首级的包裹就在她身后。外渗出的血液在长布外已经干涸,沈雪里瞅着有些发毛,也便俯下身去休息。 这一夜,沈雪里被这血腥的臭味弄得一夜未睡,精神有些萎靡。 天刚亮,这原本只有两人的破庙,竟来了一人。是一名赤衣少年,他一进门便笑着脸迎上秦凤良。看样子,是她的朋友。这二人一路将沈雪里送回到烧毁的别院旧址。 “三小姐,你我就此别过” 秦凤良弯腰鞠躬,对她行此大礼,为了感谢当日的收留之恩。她站直身子同一侧的陈弧儿,按原路返回。 沈雪里看着眼前方两个远去的身影,回过头看了看这片大火后留下的废墟,又转过身看了眼远处一角沈府的屋檐,竟不知走往何处。 城外俊俏的少年驾着马,优哉游哉地走在山间小道。其中一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糕点,拿着看了几眼后一整口塞进了嘴巴。这是陈弧儿怀里最后一块带着玥云味道的糕点。 “想想出了这玥云,我就再也吃不到那些美味的糕点,竟然还有些不舍” “哎!将军,这玥云城里你可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 留念? “没有” ☆、第九章 片刻迟疑过后,沈雪里迈出往沈府的步子。如今这全城的百姓皆认定,取走王常性命之人是她沈雪里。而就在昨夜,王府护卫第一时间盘查的就是沈府跟王府。此时沈府对她来说,是最危险又最安全的藏身之处。 倘若受得老天眷顾,或许能与师弟汇合。届时,一起回了这空留山实为最完美的脱身计策。 沈府门外没有兵将把守,她十分顺利地推门进去。绕了几个院子都没瞅见一人,整座府邸空空如也。 沈雪里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提,有点揪心。她刚拐过回廊时,竟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平复下心情,继续镇定地向前。在前头的一个死角,她突然加快了脚步,一个瞬步躲在墙背后。 待后头一直尾随的人走到这处,沈雪里捡起地上的一根荆棘,举起手重重地鞭打下去。 “三小姐!?” 这身后的人原是这岁岁,只见其蓬头灰面,粉白的衣裳沾满着污点。样子十分脏乱不堪,像是刚从这柴火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岁岁,这府里的人呢?” “三小姐,您不知昨夜梁大人带了一群人闯进来,一口咬定说您害死王将军。奉国君之命要缉拿老爷和夫人他们,就连杏儿都被他们带走了。我躲进后院的枯井才逃过一劫” “其中可有谢公子?” 岁岁细细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 “三小姐,您真的杀死了王大将军吗?” 沈雪里没有直接回应岁岁的话,若没有秦凤良这一出,想必她沈雪里也是会在洞房之夜同王常生死一搏。后果也不会两样。 沈雪里回房翻找出一些碎银跟首饰,及收拾几件干净的衣裳。粗粗地整理好行囊,准备离开这沈府。临行前,她分了些许首饰给岁岁。让其当些碎银,留作她回乡下的盘缠。 现如今玥云城城内四处都是缉拿她的画像,两大城门口更是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这一时间无法去往空留山。她沉思了片刻,准备先去寻沉烟帮忙。藏身女子香几日,期间说不定还能知道沈府人的近况,联系上谢师弟。 “雪里你大可在这儿住下,至于谢公子我会派人想办法尽快去联系上” “多谢” “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同先前你为我跟文雨做的事情相比,我这点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一脸倦意,先好好地沐个浴再睡上一觉。晚膳时辰,我唤人来叫你” 沉烟收拾出一间客房,并命人端满一桶热水供其沐浴。走前替沈雪里合上了门。 桶中水温适中,她一进去。这温热的水抚摸着每一处的肌肤,席卷走全身的疲倦。池中花瓣散发着幽暗的花香,沈雪里嗅了嗅,不经意间小睡过去。待她再次睁眼时,全身的肌肤因泡于水中过久,有些泛白跟浮肿。沈雪里立刻离开木桶,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内袍躺在睡椅上继续沉眠。 沉烟如约在晚膳时辰,敲响她的门。她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衫走到门口开门。一开门,跟在沉烟身后的几名小丫鬟一个接一个地端着热腾的饭菜进屋。沈雪里瞅着桌上山珍海味,没有一点食欲。 “雪里,我刚在前殿听太学府的张大人说沈府上下将于明日午时,在城南刑场处斩,你.......作何打算?” 打算?沈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9 里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要去劫刑场?她一个双误缚鸡之力的人,去了只是多添一个刀下亡魂罢了。 “我算过‘天命’,爹娘生死早已注定。明日我会在此等候师弟消息” 虽在平日交谈中,沈雪里不曾提起家中爹娘半句。沉烟只当是其同爹娘之间有所隔阂,但终究这血浓于水。可此时,沈雪里竟有些无情。 第二日晚膳,听丫鬟来报,果真这沈雪里同昨夜所言,只是在客房中呆上整整一日,从未出得房门半步。沉烟在前殿一招呼完宾客后,便走回这客房。陪着沈三小姐说话。 “我师弟可有消息?” “谢公子这边,我的人一直都没办法打听到行踪” 沈雪里皱了皱眉。 “再过两日待这城中戒备削减些,我打算离开玥云,赶往空留山寻我师傅九溪居士。” “也好,明日我为你践行” 在女子香再等候了一日,仍然是没有谢良青的消息。看来她只好一人先行回师门。沉烟准备了一桌小菜,拿出她的藏酒‘不醉’。名为‘不醉’,实则酌上一两杯脸色绯红,酌上三四杯胡言乱语,酌上五六杯不省人事。 沈雪里敬上一小杯以示珍重。几番谈心过后,沈雪里身体开始有些不适。一会儿犯晕,一会儿心就像是被千针扎地痛楚。紧接着浑身开始犯热,恶心。猛然沈雪里吐了一口血,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醉’有毒!? 沈雪里视线越发地迷糊,隐约看见沉烟手中不知何时攥着把匕首。她俯下身来,冰冷的刀身深深地扎进沈雪里的胸口。 沈雪里被剧痛震醒了全身的神经,几秒后完全失去了意识。在闭眼前,她听见沉烟略带着梗咽的声音。 “对不起” “为了文雨,我只能杀了你” 沈雪里死后,沉烟趁夜色将其偷偷遗弃在后街的一条死巷中,不予以理会。待沉烟走后不久,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人影渐渐地靠近,带走她的尸身。 又是几日过后,在曲与国跟贺已国国界边的一间客栈,几个刚出城的曲与的商人闲暇时,正讨论着曲与。 王常将军在新婚之夜,被新娘杀害,现今首级竟不知去向。 国主殿下下旨抄了曲与沈家,上至老爷夫人,下至丫鬟小厮一一处死。 兵部张大人的儿子在自家突然暴毙。 这段时间的曲与,真是不安宁! 此时,在客栈的一角正坐着一对身着贺已服饰的夫妇,相公为娘子夹菜的手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怎么了?驸马?” “没,就是刚刚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此番跟着为夫出使曲与,着实委屈了公主” “我早有意来驸马的故土瞧瞧” ☆、第十章 楠石秦家承蒙国君厚爱,世代世袭将军制。两年前次女凤良接任将军一职,统管楠石大军。一路率兵杀敌,扩宽疆土。两年时间内,水城,赤炎,紫启三大小国皆归顺楠石,使得楠石在同曲与争夺这天下君主的较量上,巩固更多的实力。 此时,秦凤良正西伐这边塞小国‘烁沙’,烁沙国依沙而建,一个国家仅依附一条护城河生存。想要烁沙归顺楠石,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切断水源。 花了仅仅五日的功夫,秦凤良命人在上游建立了一座临时性的闸门,死死地切断烁沙的水源供给。烁沙在死撑三个昼夜后,国君派遣使臣前来归顺。 “秦将军,在下受烁沙君主之命,向楠□□递上这归顺书” 高坐在一方的秦凤良,往身旁的陈弧儿使了个眼色。他便小步走到使臣面前,接过这归顺书,再折回将这递给秦凤良。 她粗看几眼,露出满意的微笑。转头立刻下令拆去上游的闸门,潺潺不绝的水流又重新流淌在烁沙的每一户百姓家门口。 “君主赏识将军年少英姿,志勇多谋。特意令臣在宫中挑选了几名佳丽,跟一只珍贵的栗色沙狐献给将军” 见使臣双手一拍,营帐外走进四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姿优雅。其中一名样貌端庄,身着白衣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栗色沙狐。 使臣回过头去看一眼,对于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佳丽十分满意。出城前,他力求对此次归顺礼节做到完美。并向君主举荐以沙狐,美人作为贺礼。刚这一踏入营帐,抬头一瞧。这围攻他们烁沙,年少有为的秦大将军竟然是位女将!? 美人相送着实有些不妥,然既以来此。他相送,若秦将军不收也只是落个退回二字。 “沙狐?久居山湖之地我从未没有见过这玩意儿” 秦凤良眼珠子一对上那小小一只绒毛蓬松的沙狐,就像是孩童见到小食地好奇兴奋。她走下殿去,走近白衣女子身侧。伸手抚摸一把那只小沙狐。小沙狐发出一声奶小的声音,舔了舔嘴边的毛发。 真是温顺极了!秦凤良了见了甚是喜欢。她转过身来,笑着面对着使臣。 “替秦某多谢烁沙君王的礼物” “这女子跟沙狐留下,别的就还劳烦使臣带回烁沙吧!” “好说!” “愿楠石跟烁沙两国结秦晋之好,相互依存” 送走烁沙使臣后,楠石军队趁也在这几日收拾收拾粮草,整顿将士准备回楠石。而大将军秦凤良一连几天都在这将军帐子里,宝贝着那只沙狐。整日整夜地与之玩耍。 这一日清早,将军帐中传出女子的叫喊声。众将士一行人闯入一看,秦凤良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地倒在地上。一侧瘫倒在地上的是当日秦凤良留下的那名烁沙佳丽,帐中沙狐不知去向。 众人诚恐地将秦凤良扶到床榻上,陈弧儿探了一下鼻息。这还有气儿,这几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说!你对秦将军做了什么?”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今早我一进帐子,将军就已经倒在地上” “还想狡辩!” 体型硕壮的李将军,迅速地拔出佩剑,刺向那女子。眼见这刀刃将要触到女子的发丝。另一头身形偏瘦的骆副将用刀鞘抵快刀,一脸严肃。 “李将军且慢” “姑娘,将军现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而她又是在这烁沙国归顺不久才中的毒。此事传到我楠□□君那儿,恐怕你烁沙小国是逃不过这灭国之灾” 女子被吓得直打抖索,抬起头来,用着胆怯的嗓音说道。 “可否许我瞧瞧秦将军的病?” 骆副将点了点。女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前。越仔细查看秦凤良的症状,她越感到不安。直到她寻到凤良左手晚上一对细小的牙齿印。证实秦凤良想必是中了她烁沙国最毒的药沙狐之牙。 “使臣大人下令已经拔去沙狐的细牙。为何如今这只畜生还是伤到了将军”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0 “将军是被那只畜生咬了。沙狐之牙,世间还无药可解。凡是被咬之人皆活不过七七四十九天” 这一席话令在场的众将脸色大变,活不过七七四十九天?这事情若让秦老将军知道,定是悲痛欲绝。长孙尸骨未寒,这好好的孙女儿又落得如此下场。 这上苍真是未开眼,怎能如此对待这一门忠将! 顿时几个将领开始交头接耳,碎碎细语。唯有陈弧儿一人低头思忖着什么。他转身,对骆副将道。 “骆副将,你见多识广将军这病,该怎解?” “这……我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将军” 军帐中沉静了一会儿,片刻过后,一个明亮的声音从角落传出了出来。 “此前回乡,听村中老人提起空留山来了名‘狐半仙’,医术高明。将军中得是沙狐之毒。沙狐也是狐狸一种,可不找这狐半仙解毒一试!” 寻声而去,那是一张新面孔。可瞅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原是秦凤良前些日子提拔的新兵顾一啼。这在烁沙上游筑建起闸口,以此来牵制烁沙是他的注意。 “我看你糊涂了!这妖神鬼怪之说,怎能以将军之命博弈!” 一旁的李将军被激怒了,转身怒斥了这位新将领一番。 陈弧儿细想这顾一啼的话也有几番道理。多条路多份希望,将军的生死要紧。 “骆副将您先带领大家撤兵,小心护送将军回楠石军营。找寻城中最好的大夫为将军诊治,我和顾一啼去空留山请这位狐半仙一试。” 骆副将思前想后,这陈弧儿是秦凤良的心腹。他既许了这个注意,请这半仙一试,结果若秦凤良命丧黄泉。他这副将也不用遭受任何牵连之罪。他只到是一个局外人,做好这护送工作何乐不为。 “来人,将这女子拖下去斩了” “将军,将军饶命啊!” “饶命啊,将军!” “将军——” 女子凄惨的嘶叫声响彻整个军营。 ☆、第十一章 一年前,空留山住了位狐半仙。传闻是一位女仙,带有双色瞳孔,左眼通常人无异,右眼则是同狐狸一般泛着幽暗的蓝色。 传闻是在上年年初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柴夫在山中被野兽为困。野兽露出锋利的獠牙,柴夫的腿有些发软。此时,从树后走出一位双色瞳的女子,三两下地赶走这令男儿见了都要吓破胆的野兽。 女子替柴夫包扎好伤口,并说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相。果真这天一亮刚回到家,就听老母亲说他媳妇儿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心里可乐坏了。 此后,柴夫每每跟村中人议论起这事,就说是遇到了狐仙。那女子形态更似人形,便称呼其为狐半仙。 于是,这空留山方圆几百里的山镇,很多人被坊间传闻吸引过来,都想在这空留山一阅狐半仙的真容。游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些人遇到过狐半仙,又有些人说没有。但凡这遇到过的,皆说这狐半仙真的是半仙,通晓天机,医术高明。 后一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惊动朝廷,在一阵真相调差过后,他们得知狐半仙原是这空留山九溪居士最后的一个小徒弟,薛勾。此人小右眼受过眼疾,无法根治这才落了个深蓝的眼睛。 “师傅,沽水村这几日突发生了一场恶疾,徒儿想下山去看看” 薛勾站在九溪居士门外,用足够可以听清的声音往里侧说道。里屋没有任何的动静,怕是这师傅又出门喝酒去。正要转身离去时,门开了。 师傅九溪居士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站在她身前,面色和善。 “此去凶险,为师让你良青师兄陪你一道前去” “谢师傅!” 这日天色初暗,谢良青和小师妹薛勾,跟着沽水村的村长下了空留山,连夜赶路赶到这沽水村。沽水村依附空留山一个十分偏远的村落,村中人靠变卖种植的果子过活。 月色笼罩下的沽水村很恬静,家家户户都闭门熄灯休憩。村中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路过几户人家屋里透着光亮。一个是书生挑灯夜读,路过还能听见细微的背诵诗歌声。一个是慈母穿针逢衣的倒影,让人见了十分暖心。 今夜,谢薛二人被安排借宿在杨村长家的一个院子里的两间对房。这两间客房是他们沽水村最好的住所,好过一村之长。特意用来招呼身份珍贵的来客。 “良青师兄,这一路过来你可曾有什么发现?” 谢良青咬了一口手中的糯米糕,然后在脑中翻滚一番,笑着说。 “我倒全全只记得方才那只犬疯狂的叫声” “我注意到它那时是在撕扯一件东西,像是一件小孩子的衣裳。它的犬吠声也不似一般犬类,更似发狂的野兽。” “你是说这只犬很有问题?” “嗯” 两眼对视上,这其中意味不用言语,便能猜到对方此时的心思。 这第二日,未等到鸡啼鸣。两人就相伴走到那户人家的外门口,敲了敲。不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名妇人,脸上写满劳累与忧愁。她并不认识门外这两人,一看这打扮便知是外乡人。村中人习惯一向不同外乡人多做交谈。 可当她扫过薛勾的脸时,像是要被这幽暗色的蓝光吸引进去。 异色瞳孔!难道她就是村长请来的‘狐半仙’,孩子他爹,这下我们家虎子有救了! “狐半仙,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虎子!我给您跪下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薛勾可受不起。她并不如民间流传那般仙乎,只是一介凡人。这救人是跟命在博弈,生死扭转全凭病者意愿。这一年里,确实救过的人不少,但最终香消玉损的人也很多。 “夫人请起,领我先去见见你家孩儿” 妇人抹干眼角的泪水,领着薛谢二人直接走进里屋。途径院子时她竟瞥见昨夜那只发狂的犬,竟也在看她。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十分凶狠,浑身的毛发脱得一干二净,露出光溜溜的一身。 “我家小虎子,两日前还是活奔乱跳的,现在一直高烧不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薛勾走到小虎子身前,俯下身去用手背去测他的体温,在触到额头时她猛然地缩回手。这温度很高,到烫手程度,就像是把手靠近煮沸的油锅。 薛勾再次看了眼小虎子,这孩子日后就算苏醒过来,恐怕这脑子多半是要废了。 “夫人,平日里小虎子是否跟院中黑犬十分要好” “小虎子最讨厌那畜生。还会用外出捡来的石子打它” 薛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见这黑犬平日里对这小主人积攒怨恨甚多啊! “夫人,可在小虎子的身上发现什么奇怪的伤口?” 妇人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1 薛勾瞬间觉得自己的话语十分可笑,她再次走近小虎子在他身上仔细翻查,果然一排牙印深深地被头发藏在脖颈后。上头的血迹已风干。妇人上前见其伤痕,顿时大哭起来。 从牙印大小,数量,排位来看,薛勾十分确定是某种犬类。这院中的黑犬极为可疑。她思索到此处,刚想出门去院中会会那只黑犬。 难知这杨村长突然寻到这儿,告知她原本请她下山就是为了此事。其实村中除了小虎子,还有其他几个六七岁的小孩跟一名农夫也患上此类相同的怪病。 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随着村长逐一诊断每一位病患过后,她发现所有人脖颈后都同一个牙印,且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欺负过小虎子他家那一只瘦弱的黑犬。 现在,薛勾认定是黑犬便是这病症的来源。只不过这常人被犬类咬上一口,轻者疼上几日,重者患上类犬症四处咬人。但程度远远不足以达到如今这病症,伤及性命。 薛勾拿起桌上茶水,抿了几口。头有些犯困,这头刚托着额头闭上眼。谢良青闯进屋子,吵醒了她。 “师妹!” “村民要烧了那只黑犬!” ☆、第十二章 薛勾与谢良青二人赶到村口时,烈火已全全围住中央那只黑犬。黑犬躺于干草丛上,有气无力。拼命地站起来一点,又因腿部的伤痕而重重倒下。眼中渗出了泪水,薛勾从犬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对村民的绝望。 再多次尝试后,它放弃了,倒下后就没有再爬起来过。薛勾瞅着燃烧着的烈火一点点地吞噬着它的身体,直到完全将它吞没。发出吱吱的声音。 灰烬中,没有含泪的血红色的眼睛,细弱的四肢。一把火,什么都没有给它剩下。就像记忆里的那些人,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剩下。 说也是可笑,等火苗熄灭后。这天竟然暗淡下来,霎时间乌云遮日,狂风肆意。吹散那堆积的一小片灰烬。 薛勾鼻子有些发痒,细细一闻空气中飘洒着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儿,接近荷花的清香,可又来得比荷香更浓郁。 “可闻见什么香味儿?” “还有什么味儿,熟透的狗肉” 不知是在场的哪一名村民,见薛勾这么一问。本想在‘狐半仙’露个面,让半仙记住他,再给他算上一卦,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许上年轻貌美的妻子。哪知薛勾只是冷冷地凶了他一眼,怒意让村名不禁感到害怕。 “有股子异香,像你此前在院中消失了的那几株奈何花!” 薛勾小声应了一句。她已猜出这场疫病的原委。听名字,这奈何奈何的称,自然并不是什么平常的花,鲜花本身带有剧毒。奈何花花色成深紫色,一片花瓣入口足以令一名七尺大汉疯癫不止,四处咬人。再咬噬地接触中,毒素会分给被咬者。被咬者浑身发热七天七夜,最后一命呜呼。 奈何花是一朵毒花,但只要找到其根叶就能解毒。 想必这只黑犬是吃了奈何花的花瓣,才性情大变,四处撕咬此前伤害过它的村民。奈何花并不常见,她那几株还是师傅在外头寻觅了好久,才移栽到院里让薛勾细心浇灌,好生照看。可谁料想一个月前竟被人偷了去。害得薛勾被师傅狠狠罚了一顿。 薛勾大胆地猜测,一个月前偷走了奈何花的人便是这沽水村民。 “杨村长,您知道村里可有人家种了一种花色呈深紫色,一株花只有一片叶子的花儿吗?” “深紫色的花瓣……” “一片子……” “老头子想起来了,我儿媳在院子里刚巧中了这种花!” 杨村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额头,他家儿媳平日里就喜欢在院子里重点花花草草。前段日子他跟老婆子去儿子家坐坐,见院子里多了三四株少见的花儿。就是深紫色,只有一片叶子。 当时他好奇地问了一下儿媳此花开得甚是好看,是个什么花名。见儿媳一脸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他也不好意思再问。 杨村长带着薛勾一行人走往他儿子的家中,开门是位面容温婉的娘子。薛勾一眼便认出这位娘子,便是此前上山求她算‘天命’,试问她何时才能给夫家生下一族血脉。 看来这院中的奈何,还真是薛勾丢了的那几株! 一进门,她一眼便瞧见院中的西南角种植的那几株奈何,其中的两株少了花瓣,只留下光秃秃的根。 她小步走到奈何花前,将其中的一株连根拔起。在杨村长面前比划着。 “黑犬定是无意间吃了这奈何花才变得疯狂,咬了小虎子等其他人。” “小虎子等人现今昏迷不醒,您只需要将这奈何花的根叶取出,碾碎熬成药汁给病人服下。我保他不出今天半夜定能苏醒过来!” 苏醒过后,其智力下退。落得终其一生是个痴儿。这点薛勾并没有说明,算是给虎子爹娘一个安心。 “切记这剩下的花蕊花瓣尽快烧毁,以免有畜生误食这花蕊再生事端” 杨村长听得一愣一愣地,原来害了村民的竟是这小小的花朵。杨村长照着薛勾所说的话,熬成了汤药给小虎子等其他人服用过后,全村人都聚集在村口,送别薛勾跟谢良青。 去了底下这根叶,上头的花开得在妖艳美丽都会凋零。真是可惜了其他几株开得茂盛的奈何花儿。 薛勾直到回到这空留山下,心中仍是遗憾着那些奈何花。沽水村这一场灾难,村民可知道这一切根源就是他们的贪婪,无知跟戾气。 马车停在了山口,薛勾选择下车徒步走上山。想见见这空留山山中夜色,谢良青担心有入夜山林间会有野兽出入,便打发了车夫,陪同薛勾走在这山中的十字路中。 “对于沽水村村民你是怎么看的?” 谢良青俯下身捡起横在路中央的一根小狗尾巴花在眼前晃了晃。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 “善恶终有因果,天自有命数” “良青,为何师傅众多弟子中唯独你的‘天命’习得最好?” 薛勾知道她的这句话问得很白痴,又很可笑。 “可能是我最不认命吧!” 认命?世人都认命又忌惮命。此前的‘天命’说她命中三劫难,这第一劫沦为丧家犬,以沈雪里的命死里逃生。她改名薛勾,日后世事难料,这剩下的两劫她是不是该认命! 等她二人前后走到师门门口时,夜空中已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簇拥着闪烁的星星。它们没有生命,升起落下再升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挂着这漫漫夜空中是否也在嘲笑着世人的无知。试图探得‘天命’ 薛勾前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刚要推开这屋子的门,身后就传来四师兄二五的紧促的声音。 “小师妹!主殿的两名公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2 子等了你一天,赶快去见见!” 二五拽起薛勾就往主殿走,十分着急。一路上她是以小跑配合着二五的步子,跑着来到主殿。 主殿里站了两名男子,素衣打扮。二人神色有些焦躁与不安。 “公子,薛师妹到了” ☆、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努力日更! 听闻这‘狐半仙’下山回来了,顾一啼转身就是冲着那来人一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跪她薛勾可承受不起,连忙想要扶起这位突然下跪的公子。奈何她一女子的力气终究闭上男儿。 “半仙,我家姑娘深中沙狐之牙剧毒,性命岌岌可危。望您能屈尊同我二人速去楠石,救治我家姑娘!” “公子请起,小女子姓薛单子勾,并不是什么半仙” “恳请薛姑娘立刻启程,救治我家姑娘!” 薛勾用尽吃奶的劲儿,始终搬不动这下跪的石头。只好松手绕过他身子,这般算来这下跪的对方应不是她。 “凡中沙狐之牙者,在渡过七七四十九日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方才听你的口气,怕是这位姑娘中毒是这几日的事情。今日我刚从山下回来,实在是困乏。先容我在房内歇息一夜,明日再同二位一起下山,何妨?” 刚走一个山的路,明显小腿酸疼的厉害。此时若没有这热水泡脚,再让她歇息歇息的话,恐怕薛勾连死的心都有了。 “薛姑娘,此事关乎我家姑娘性命,还请姑娘立刻下山!” “我说了我乏了,恕薛勾先行告退!” 见男子的一再相劝,薛勾生了一股子气儿。怒甩了衣袖准备离去。刚迈出几步步子,后劲受到重重一击,突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顾一啼你” “为能治好将军,只能先得罪半仙” 陈弧儿见顾一啼如此大胆,出手伤这半仙。 “陈公子,方才你为何不同我一起劝说半仙?” “你有所不知,这半仙让我想起一个故去的人,我有点缓不过神” “那这二人一定很是相像” 嗯,很像!除了那一对眼睛,其他的一切就像一个模字里刻出来的。尽管他陈弧儿只见过沈雪里一面。不知道这将军见到她时会是何种神色。 顾一啼趁山门还关,不动声色地将薛勾掠下山。陈弧儿不知从何处雇来的一辆马车,就此三人马不停蹄地向楠石赶去。 顾一啼的那一击出手有些重,外加上薛勾身体原本就虚弱。这一睡睡到隔日的傍晚,期间陈弧儿多次探其鼻息,生怕出了事。待薛勾睁眼时,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时身处于千里外的楠□□土,前边就是楠石的客栈。从客栈在向前行半日的车程,便到这楠石的主城虚昇 清醒过来的薛勾,皱了皱眉。一侧的顾一啼像是抓紧时机一般,又给她下跪。 “请姑娘宽恕在下的罪过,未经你允许将你带下山!” “罢了罢了” 薛勾甩了甩手,这位公子虽做事鲁莽但这也是救人心切。她并非小人,这等小事也要挂记在心上,只是这随随便便就要给她下跪的举动确实需要改改。 “前头是一个客栈,姑娘在车上颠簸了一路想必是累了。今夜您可在驿站好生休息” 薛勾又闭上了眼,直到车夫将马车在门口停稳。她才睁眼随其他二人一道走进这客栈。她偷偷地观察过同坐一车的另一位公子。只因相貌有些眼熟,但细细回想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方才在马车上,二人已向她自曝家门。将她打晕的叫做顾一啼,而这另一位叫做陈弧儿。客栈里头坐着两两散散的几座人,顾一啼先行找这店小二要了三间上房。跟着店小二将三人的行礼一一拿上楼去。剩下的二人则是择了一无人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填饱肚子。 “废物!竟打碎我最喜爱的杯子!” “看我不打死你!” 身后角落里传来几声重重的鞭子抽人的声音,下手真是狠!薛勾转过身望去,那头一名身着华丽的男子,正挥舞着细长的鞭子抽打着一位女子。 薛勾原是不愿插手此类闲事,这重重鞭子抽打在身上,女子竟没有半点喊疼。她竟起了恻隐之心。站起身子,面向那桌走了上去。 薛勾像是算准了时机,直接接住男子下落的鞭子。 “那个不怕死的敢” “奇观啊,真是奇观。世上竟真有这双色瞳孔的人!” 男子怒目而斥的脸,对上薛勾的脸时突然见变得和善起来。见她就像见到一只珍贵的宝物一般稀奇。男子放下手中长鞭,将其置于桌上。 “在下欢源,敢问姑娘芳名?” “这位姑娘只不过是打碎了一只杯子,公子何必如此动怒” “姑娘不懂,这是我从异国寻来的奴隶。今天只是打碎了我的杯子,下次若是坏了我的稀释珍宝可还得了,不小小惩罚一下,她怎么能长着记性!是不是,斐礼?” “哑巴了?” 被打的姑娘没有说话,男子见状况就是一脚踹了上去。薛勾立刻上前扶倒地的女子,竟发现这女子长了一对红眸,生得雪白像落山的晚霞甚是好看。 薛勾从怀里掏出两瓶子药瓶,用身子挡住这头男子的视角,偷偷地将药瓶塞进女子的手,在她耳朵小声说道。 “这是我炼制的丹药,你拿去一些口服,剩下一些碾碎敷在伤口” “多谢!” 薛勾扶起女子,再次走至男子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沾上两杯酒。自己留下一杯,递给那名公子一杯。 “奴隶也是一条性命,望公子看我的份儿放过这姑娘一命。酒杯子的钱找那桌的公子他要” 薛勾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后,便不愿再跟此人多做纠缠,礼貌性地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她没有折回酒桌前继续品尝着山野小菜,而是直接上楼准备歇息。 这第二日一早,三人又坐上马车赶往秦凤良所在之地。离开客栈前,薛勾未见到那一双红眸子,一时好奇问了店小二。得知原这二人也不是这楠□□人,昨夜用完膳就离开了客栈。 ☆、第十四章 马车一路向虚昇城驾去,进了这虚昇北城门,马车外头一下子欢腾起来。时不时听到这沿街的雄厚的叫卖声,商人的吆喝声。一路的沉闷,薛勾觉得有些憋得慌。她撩开帘子,探出头望去。 虚昇是楠石的主城,这昌盛繁荣果然名不虚传,从马车旁已经经过了不下十个身着的衣料是上等材质,足以可虚昇乃是各国商人通商的要地。楠石从一个在地图上面积只有孩童小鞋子大小的国家,如今猛长成一个占据东南部泱泱大国,并非是没有原因。 薛勾一路见着高屋瓦房,人来人往到荒草凄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3 人踪灭。心有点悬,需要救治的姑娘难道不在虚昇城内? 马车一路向南,直接驾出这南城门,城外一片荒凉。马车又开始颠簸着不停,晃动几下,最终马儿长啸一声,停好脚步。车夫撩开门帘,说三人已到这目的地。 薛勾搭上陈弧儿的手,一个向下跳落了地。她抬头一瞧,竟是到这楠石的军营! 军营四处飘散着绣着楠□□纹的战旗,她有些吃惊! “薛姑娘,请” 顾一啼带着薛勾往军营中间走,那是将军与众将士处理军机要事的军账,紧挨着的一个帐子是将军就寝的寝殿。顾一啼带着她直接进了旁边的一顶帐子。 “薛姑娘,将军就躺在里头” “请姑娘务必要治好将军!” 眼见这汉子又要在她跟前做出下跪的姿势,她立马扶正顾一啼的身子。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床榻,这需要她救治的竟然是一位女将。 秦凤良?! 那床榻上躺着的竟是秦凤良!薛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细想乌茴江王常杀的楠石将军刚好也信秦,后头秦凤良处心积虑地杀了王常,这一切也合情合理。 秦凤良脸色苍白,唇色呈鲜明的紫色,看样子是中这沙狐之毒还不超十天。沙狐之毒同一般□□不同,这中毒时间越久,唇色就越淡。四十九日之后,全为白色。 “秦将军的毒,可否给我三日时间找出解毒之法?” “薛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顾某说!” 薛勾小声应了一句,倒真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沙狐之毒来自西北沙漠,她这位常年处在这山林之中的医者,自然是没有遇见过这东西。仅仅只在师傅的书阁中见过一眼。 她希望顾一啼能把烁沙国所有的医书,都统统搬到给她准备的军账中,指望在这三日之间找到解毒之法。 但倘若治不好这秦凤良,想必她活着是走不出这帐子! 薛勾将自己闷在帐子里闷上整整三天三夜,整日以医书药理为伴。翻阅过一侧叠放如山的的书籍后,她终于在一本原烁沙人以烁沙文写的医理书中,找寻到这解毒之法。 这头已是深夜,她唤来半睡半醒的顾一啼及其他几位将士。第一时间告知他们她薛勾已找到这解毒的办法。 薛勾弯下腰,拿起笔在宣纸上共写下十味药草。将纸小心翼翼地叠好递给顾一啼。 “现只需要几味上等的药材,跟一味药引就能解毒” “我想凭将军的势力找到那几味上等药草并非难事,只是这味药引子有些难办。它需要那只咬伤了将军的沙狐的心作为药引入药” “这如今那只沙狐身在何处?” 薛勾环顾四周,看向每一名将士。各个低着头,脸色十分难看。这其中一名身型壮识的将军突然发话。 “将军被咬当日,那只畜生就不见了踪影,想是早就逃进那沙漠” 话说完,此人还愤恨地原地跺了一下脚。其余的人依旧低着头不语,霎时间,这军账安静些许,薛勾无奈地说道。 “那……只剩下那一个办法” 话一出,众将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各个都齐刷刷地盯着薛勾,带着希望。只见薛勾张合着小嘴,说着。 “还是劳烦将军将这几味药草寻到,重量各1斤上下。在明夜二更天备上一桶热水送到这将军帐中” “好!” 草草交代明日之事情,薛勾困乏之意袭上心头。打发走众将领后,她也挪步至自己帐中,已有三日未合眼,接下来的一日她定要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日清晨,不知事的将士在帐门外把她从睡梦中唤醒,说是洗漱食早膳。薛勾有些睡意朦胧,轻声应了几句。见外头没有声响,又接着倒头睡下。 这一日,她直接睡到这一更天。 其实,她一想着今夜需给这秦凤良解毒,她便有些头疼。 薛勾的办法是效仿先人,借药材气血将秦凤良的毒移驾到她身上。先前白尾狐草入肚,心脉已跟这仙草相容。若她中这沙狐之毒也定不会立刻暴毙,仙草延缓这次毒的发作时间,足以令她回空留山,找师傅商议解毒之法。 二更天,顾一啼跟陈弧儿如约搬来这了一大桶热水过来,捎上几袋满满的药材。薛勾重言嘱咐他们,一直到这明日午时都不许有人靠近这帐子。 这二人点了点头。迈出帐子的陈弧儿偷偷往里瞧了一眼。这些天他一直处在怀疑状态。从未有人告诉过薛勾,将军姓秦。可当日薛勾怎会一出口就说称秦将军? 传信给燕子证实的信鸽,已有好些时日没有个回信。 如今这帐子只剩下她二人,薛勾将两人衣裳拖至只剩下一身内衬。再将所有的药草放入这一桶清水中,试了试水温。最后将秦凤良移入进桶内,随后紧接着自己也跟着入了水。 期间,不需要薛勾做些什么。只要这二人静静地泡着即可,这水温恰好温着她睡了过去。 昏睡着的秦凤良突然感到身上有些发凉,吃累地睁开双目。此时,发现自己正在沐浴,桶中水已凉透。她刚想起身,这四肢有些酥麻使不上劲儿。抬起头,对面竟有一人同她一齐浸泡在一个桶内。 此人低着头,见不得一点儿模样。 ☆、第十五章 五更天,薛勾被这凉透的水冷醒。瞅了瞅秦凤良的脸,两颊开始有些血色,唇色也恢复正常。她诊了一下秦凤良的脉息。脉息平稳,怕是这毒已全全过到她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木桶。擦拭干净,换上一身衣物。 随后再折回来,将秦凤良一并拖出这木桶。将其擦干净身子,拖过一床被子盖在秦凤良的身上。 见其额间碎发沾者一小碎片草药,薛勾伸手小心摘了去。她的手刚离开秦凤良,竟被一只手死死地握紧手腕。 薛勾转过身去,正对上一对神情闪烁的眼睛。 “怎么?见了我身子就想走?” 秦凤良坐起身子,她其实早就已经清醒,只不过是想见见这名女子是谁?怎会同她一道沐浴。她半眯着眼睛,从这处角度望去,女子的脸像极了沈雪里。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秦凤良另一只手撩过她的下巴,将她整张脸正对着自己。这.....根本就是一个人!顿时有些不知所云。 “秦将军大病初愈,还是好生歇息!” 方才整衣时,薛勾留了一根簪子藏于袖口。此时正值时机,她将簪子扎到秦凤良的睡穴,这一下狠地令对方没有回神,一下子昏厥过去,松开了握紧的手。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立刻离开。若这秦凤良一醒,恐怕她是走不掉了。 薛勾匆忙地回了自己的帐子,外头五更天的风吹在脸上异常地感觉冰冷。她草草地披上一件外衣,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4 着有挑选几本医书,趁夜深人静,这巡逻的士兵一个瞌睡溜出这楠石军营。 此前来时,薛勾细心地记下往虚昇城城内的路。靠着一双脚,硬是赶在天初亮时,到了这虚昇的南门。 南门一开,薛勾随着几个同是进城的商人一起走入城内。一路上连打几个喷嚏,估摸着是昨夜发了寒气,她拽紧衣领子继续向北边赶。 薛勾出营帐前,翻找整个帐子,未没有发现半点银两。那回空留山的一路只能靠这脚程。不知走了多久,沿街开始摆出摊子,有的商贩叫卖着自己炼制的胭脂水粉,有的小贩子叫卖着馒头,热馄饨。顺着空气飘来的香味儿,引得肚中饿虫咕咕叫喊。 薛勾继续向前挪着步子,途径一个贩卖香梨的大爷。慈眉善目,是位和善的老人家。 “老人家,我能向您讨个梨儿吃吗?” “我可以替你算上一卦子‘天命’作为梨儿的钱” 薛勾走近老人,弯下腰去。面带笑容地想和老人商议。 “我一糟老头子知道什么‘天命’,姑娘若渴了拿去一个便是” “多谢老人家” 说完,老人家热心地在一筐香梨中,择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梨子递给薛勾。她双手捧过手中香梨,带着清香好闻极了。 “老头儿,这一筐梨我都买下了!” 不知何时,薛勾的身后站立了一人。她转过身去一瞧,原是那日客栈鞭打奴隶的小人。说起那日的女子,也正直直地站在男子的身后。着了一身黑色衣服,那一对双红眸,在眼光下极为显眼。可薛勾在她眼中察觉不到波澜与神气。 “姑娘别来无恙!” 男子露出猥琐的嘴脸,直勾勾地望着那蓝色,视线片刻都没有移开。薛勾不愿多做停留,欲要转身离开。岂料被其挡住去路。 “姑娘难道不记得在下了吗?我是” “公子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不必与薛女深交” 面对来人的纠缠,薛勾打心底里有着一丝厌恶。抬起头,看向另一处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 薛勾好不容易钻了一处空子,这头还没走几步,又被人敲了后颈晕了过去。 “斐礼,我们走” 黑衣女子将晕厥过去的薛勾一把扛在肩上。卖梨的老人家瞅见这一切,一脸警觉地望着这主仆二人。一对上男子凶恶的视线,老人家一个没没站稳摔在地上。 “拿了银子,滚!” 老人家见状,捡起地上的银两撒腿就跑。他主仆二人就这般明目张胆地行走在虚昇街上,在走过几条街后拐入了一条小巷子。里头大树旁拴着两匹骏马,三人两马地出了虚昇城。 马背上的颠簸颠醒了薛勾,她一睁开眼自己便和那名红眸子女人同骑在一匹马上。两人背对着背,她这头是逆行。薛勾微微地侧头,果然那个男人正骑着一匹黑色宝马,走在前头。 “放我下马” “放我下马” “放我下马” 薛勾轻声地在女子耳畔小声地说了三句,又深怕人家听不大清,接着说了不下十次。可结果都是一样,人家依旧架着马儿,往前赶。 薛勾突然想起当日客栈的情景,这女子被鞭打地伤痕累累,难道就没有想过从男人的身边逃离? 她突然心生一计,用仅只有红眸子女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可愿追随我?” “我有办法让我俩平安无事地离开,只要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薛勾的话晾了半响,那头没有仍然是一点回应都没有。马儿的蹄子不小心驶过一处高地,马身子一个不稳落了个踉跄。 薛勾与女子紧靠两条草绳紧紧地前后绑在一起,因这踉跄,薛勾有些没坐稳,差点跌倒地上,好在女子一把将她扶回了马背。 女子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奴隶不会背叛主人” 被说动了!薛勾继续旁敲侧击。 “怎样才算是主人” “哨子” 哨子?大概是什么契物件之类的吧。 “哨子在哪儿” “脖子” “那以你所说,只要我拿到他脖间的哨子,你就能助我逃离。是吗?” 这头默许了薛勾的问话。其实想要拿到这哨子十分简单,全凭这男人到底有多舍不得他的奴隶。 “公子,公子” 薛勾扯开嗓子叫喊着,那头的男人听到这几声,立刻架着马儿赶过来。 “公子,我有些累,能否放我下马歇息一下!” 薛勾使劲儿地眨巴那湖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终究是心软,命旁人下马。将这二人松绑。 离开束缚那一刻,薛勾一个转身就使劲儿往红眸女人身上,踹上一脚。红眸子女人重重地跌在地上,雪白的胳膊擦破了点皮。 “你太瘦了,这一路搁着我背疼!” ☆、第十六章 男子一惊,尔后走近薛勾身子,搀扶着她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歇气,边走还唠叨着“让姑娘受苦了”之类的客套话。等他二人在大石头上坐稳时,男子扯着嗓门,对这头的奴隶命令道。 “去,快到河边给姑娘洗几个梨” 红眸女子怀里揣着几个香梨,小步小步向前头的河边走去。大石子上的二人,男人依旧不停地唠叨,这回儿薛勾是记得了他的名字欢源。欢源脖间挂着的玉哨子,做工粗糙跟一身上等绸缎极不相配。 “姑娘为何一直盯着在下?” 虽从头到尾都是欢源他自己喋喋不休,可终归还是察觉地到薛勾时不时投来注视的目光。看得他竟有些不大好意思,估计是那抹蓝色太过于神秘。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眼睛?” 欢源很直白地“嗯”一声,他已不是这一日两日地喜欢稀罕玩意儿。他见过双色眼珠子的人,异色眼珠子倒是不常见。当日遇上像薛勾这样的,携带着迷一样的深海,更是视为稀释珍宝。 欢源脑海中想象着这回了府后的日子,要是天天对着这一只眼睛看,真是好极了!这头薛勾却摘下缠着青丝的发簪,拿着簪子对准了自己的眼睛,后退几步。 “你把哨子给我,不然我就毁了它” “别!姑娘别意气用事!” “给我哨子” 欢源一下子慌了阵脚,不见这姑娘的那几个夜晚,梦里出现的都是那只眼睛。若他得不到那一片湖蓝,他想他一定会疯掉的!他使劲儿扯断脖子上的细绳子,向薛勾的脚下一扔,嘴里还劝说薛勾放下手中的簪子。 她弯下腰去,捡起地上那只玉哨子。此时,这去往河边洗梨的红眸女折回来了,手上捧着水渍未干的香梨。 “快去抢了姑娘的簪子!” 红眸女望了一眼欢源,但迟迟呆在原处未走动一步子。欢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5 源顿时大怒,连骂了几声,可这红眸女还是没有迈出一步。 薛勾见状,嘴角微微一勾,轻笑出声。她走近虹眸女身边,拿过这手中的一个香梨啃了一口,另一只手拿着玉哨子,在面前晃了几下。 “公子难道忘了,现在我才是她的主人” “你去打他一顿,专打脸,打到爹娘都认不出他” “是” 这玉哨子很管用,红眸女真的上去把欢源压在身下,使劲揍他的脸。这全然不顾及他曾是她唯听计从的先主。薛勾开始仅仅想以主人之便,让红眸女好好报复一下这欢源,但也没想过重伤他。 难知这红眸女停手时,她这头望去这欢源的脸十分臃肿,青一块紫一块。就连叫喊出的救命也是有气无力。这姑娘太耿直! 薛勾招了招手,让红眸女停手去把两匹马儿牵来,一人一马地离开此处。这被遗弃的欢源,吃痛地躺在路上。小小的计谋在心间盘算着,日后定要好好惩治这薛勾一番。 空留山的方向刚好与这处相反,薛勾同红眸女子只好折回这原先的路。幸是在天黑之前赶到这此前见面的客栈。一进门,店小二便一小子就认出她二人。热情地贴上前去招呼。 薛勾从欢源身扒下来的银两,足以让二人开设两间上房。两间上房紧紧挨着。小二下楼前,薛勾嘱咐店小二立刻备上两大浴桶热水,送到两间房内。合上门前,薛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挥手召回小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小二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句,哈腰着向她弓着手,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姑娘放心!人一会儿就到!” 沐浴过后的薛勾一下子恢复了精神气儿,不经意间瞅见这梳妆台上摆放着的玉哨子,想起这红眸女的事情还未解决。她便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渍,披上一件脏乱的单衣。挪步到隔壁的客房,敲了敲门。 “吱——”一声,这房门开了。眼见这红眸女依旧一声脏衣,浴桶四周没有任何沐浴过的痕迹。可见这姑娘防人防得紧儿。 “我叫薛勾,你唤什么名字?” 薛勾在她的床沿坐下,靠着床栏抬起头望着红眸女子。 “白斐礼” 白斐礼,很配着眼前人。 “斐礼姑娘,我今夜是想来告诉你从此刻起,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 说完,这薛勾掏出藏在袖口的那只玉哨子,将其举得老高。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哨子断成好几截,周围留下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玉碎渣子。 白斐礼那双原本无神的红眸子一下亮了,大概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摔哨子的举动惊到了。 “为何这么做?” “还你自由” 白斐礼没有接话,只是一直盯着薛勾。而薛勾呢突然被这一双明亮的红眸子望着差点失了神。红眸比湖蓝来得更有挑衅性的诱惑力,让人为之痴迷。 “你是一生下来就拥有这对红眸子?” “是” 白斐礼点了点头 “甚美,似血一般让人疯狂” 美虽美,但谁知道这红眸同样也是带给她白斐礼无尽痛苦的根源。倘若能做出选择,她宁愿是一对同薛勾一样的湖蓝色的眼睛,干净清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或者同常人平凡的一对黑眸子。 白斐礼瞥了一眼那只眼睛,敲好对上着薛勾的视线。薛勾这头笑了,她猜的出白斐礼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瞒你说,这只眼睛其实早就已经” 薛勾的话才说了一半,门口就传来扣门声。白斐礼走到门前,开门。只见这小二满头大汗,着急地往里头张望。一瞧见薛勾,咧开嘴最说道。 “姑娘,您让我去找的人,现在已经在您的房间候着了” 薛勾站起身子,走到小二跟前。不知从何处掏出三两碎银子,打发走了小二。又面对着白斐礼,问道。 “衣裳,你喜好哪种样式?” ☆、第十七章 裁缝店老板拿来不下十件做好的成衣,样式是在虚昇城内,众多夫人小姐中最流行的几款。颜色照薛勾的意思,选出几件单色,几件清雅的衣裳放在上头。她一目了然。 一堆衣裳中,薛勾留下两件衣裳。一件是蓝白相间,另一件纯色深红。她打发走裁缝,拿起那件纯色深红的衣裳递到白斐礼的手上。 “我让小二给你换了桶热水,洗完好生休息。” 白斐礼瞅了眼手中的衣衫,半响没有说话。丝绸料子滑过手指,有些微凉。见她抬起头,看了眼薛勾后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这头的薛勾脱下外衫,窝进被窝准备入眠。 这天,薛勾睡眠很浅。一早被楼下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吵醒,摸着小腹有点饥饿。薛勾用清水洗漱过后,换上床沿边那一身蓝白衣裳,打算出门唤上白斐礼到楼下寻些吃的。 薛勾扣了好几下房门,不见有人来开门。屋里头没人?她再扣了几下,见里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便转身下楼去了。她一坐下,小二便屁颠屁颠地迎上前来。 “今早姑娘想吃些什么?” “清粥” “好咧!清粥一份” 店小二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薛勾四处张望,不见这白斐礼的身影。 “可见着我隔壁的那位姑娘?” 小二抬着头,摸着脑袋瓜子细细回想那位红眸姑娘。过了一小会儿,说道。 “小的未曾见过那位姑娘出门” 听完,薛勾挥了挥手示意这小二可以离去。她端坐在桌子前头,因为异瞳原因,引来不少其他客人的目光。她喝下几勺子粥,暖粥入肚,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人也精神许多。 待她喝完这碗粥,白斐礼也恰巧从客栈外头走进来,走近她的身旁。白斐礼唤上昨夜她给挑选的那身红衣,满头的发丝束城一个球儿绑在脑后,露出一张白净精致的脸,这红衣竟如此配她,衬得更加白皙。 怪不得世人常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主人,我已将马儿喂饱” 原来她这一早是去喂马。并非薛勾心中所想,这白斐礼自行离去了。 “昨夜我已将这玉哨子摔毁,白姑娘不必再唤我主人,也无须在我身边服侍我” 薛勾招呼小二过来,为白斐礼又点了份清粥,热烫的糕点。站着的白斐礼听从她的指示,便也在一侧坐下。但迟迟未动这桌上碗筷。 “我无处可去” 白斐礼说出这话时,脸色平淡无任何神色。她或许是这习惯这奴隶的生活,依附着主人,即便是没有这玉哨子的牵引。薛勾细细想来,造成她无处可去的罪魁祸首是无疑是她自己。一时善念心起。 “罢了,你同我一道回空留山吧” 薛勾将桌上的糕点往她那头挪近了些,这回白斐礼开始动筷。将桌子上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6 的早膳一扫而尽。紧接着二人回到各自的屋内,歇息了一小会儿。背上行囊,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 一个上午,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行到午时,无论这马儿还是人都感到有些劳累。恰逢前头途径一个茶寮,二人便下马歇息。 这茶寮虽简陋,但这里头歇脚的行人却很多。摆放在外头的茶桌都围坐满了人,她俩找寻了两处空位,和一人合拼一桌。 茶寮里正有一位年轻的算命先生正说着他周游各国,道听途说来的一些趣事。这头正讲到这曲与国近日发生了一件令皇室蒙羞的大事。 “曲与国的七王爷在朝堂,当众舍去王爷封号。只求皇帝张贴皇榜寻找这闻名的‘狐半仙’救其府上的一位乐师。听说这乐师出身花柳,还曾是这少年阁中的一名小倌。” “没想到这七王爷竟有龙阳之好,哈哈哈哈哈” “喂,别打岔!” “那这狐半仙寻到了吗?” 算命先生略有深意地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七王爷府内有三位‘狐半仙’,可不知真假。七王爷不敢随意让人诊治,可这乐师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 “三位狐半仙!?” “我可是听说这狐半仙可是个女人,还是个异瞳的。难道世间这异色瞳孔的人这么多?” 这边喝了碗凉茶的白斐礼,抬起头看向那人群中央的算命先生。同桌的商人瞅见这一对红眸子,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商人又观察了一番薛勾,老天呐!此女子竟如此恰巧正是异色瞳孔,难道她也是狐半仙! 商人吃惊地张开了嘴巴,想要举手冒声告诉大伙儿,这茶寮里头正有一位‘狐半仙。’懂得察言观色的白斐礼,看透此人的想法。侧头冷冷地面向他,望了一眼。被她这一瞅,商人吓得缩回了手。 算命先生的故事已经从‘七王爷的癖好’,‘狐半仙的事迹’到了‘贺已国的公主’,说得是滔滔不绝,围观的众人听得也是津津乐道。 这二人在茶寮休息够了,起身准备离去。薛勾未避免这茶寮众人察觉到二人的异样,便小声提醒白斐礼,需低头用手遮面离开,走时不能惊到其中一人。 薛勾步伐过缓过慢,白斐礼随在身后跟着。拎着茶壶四处给人添茶的小二,躲过了这薛勾,却足足装上白斐礼。 “乒乒乓乓”茶水撒了一地,自然引来众人的围观。 白斐礼站直了身子,整间茶寮中人皆对着她的红眸子发出惊呼。这算命先生从桌子上跳下,直直走到跟前。端望了许久。 “红色” “你是新月族人?” 算命先生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新月族?这是哪国人? 白斐礼瞥了一眼算命先生,转身准备跟上薛勾的步子。却料被先生堵在前头。 “赤阳人,全体白皙,女子身形高挑,男子健壮如牛。一双红眸子是他们异于常人的标志。” 白斐礼依旧没有搭理这位先生,绕开他的身子。向二人的拴马的地儿走去。那头薛勾早早地等候。先生跟了她一路。 “上马” “天黑前赶到曲与” 薛勾唤了一声白斐礼,恰巧这算命先生这头注意到薛勾一处的异瞳。他在原地有些发愣,这一日他竟遇上两位贵人! 方才听到这二人去要去曲与国,难道她就是‘狐半仙’? ☆、第十八章 幸是及时,薛勾二人在城门未关前赶到这曲与主城玥云。赶了这三天三夜的路,这一路的颠簸,震得她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薛勾发誓这剩下的几年,她都不想再骑马。 两人牵着马儿,一前一后地在大街上行走,白斐礼的一身红衣偶尔会引来行人的注视。这夜,街上男男女女行人众多,十分热闹。经人一打听,原是赶上曲与一年一度的行走夜市。 行走夜市,共三夜。曲与广开国门,欢迎来自各国的商人进玥云主城,贩卖各类玩意儿,衣衫,食物等,其中也包括奴隶。算是曲与在收拢小国这一事上做出的重要的举措。 薛勾先是找到这城内的贩卖商人,将马买点换取了一些银两。随后与白斐礼找寻这几天借宿的客栈。 这一路询问过来,间间客栈都已客满。面前的这间客栈是这条街的最后一间,薛勾慢步走了进去。 “小二,要两间上房” “啊哟,真不好意思两位姑娘。今日本店已客满,您看还是另寻别家客栈吧!” 又客满,看来这几日她是要借宿在城外破庙。薛勾回过头,示意白斐礼出门再看看别家。这一脚刚出客栈门口,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这剩了一间天字上房,留给两位姑娘” 薛勾好奇地转过身去,客栈楼梯前正站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这秦凤良,身后随着的是那位陈公子。 “那行,既然这位姑娘腾了一间客房出来,就排给您两位姑娘” 小二拿来账簿跟笔,给薛勾记上账。 秦凤良出现在玥云城,这令薛勾感到困惑。玥云是曲与的主城,秦凤良是敌国的将军,画像早已在军营中流传。仅仅带上一名随从就出现在此,处境十分凶险。若在是受伤,真是枉费此前她费劲心力为其救治。 “多谢秦将军仗义” 薛勾走上前,在秦凤良跟前行礼道谢。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薛勾借以赶路惹得一身倦意为由,谢绝对方旧遇故人,理应小酌几杯的盛情。 秦凤良自知吃了这闭门羹,酒意全无准备回房歇息。 “将军,我们不是要了这两间房?你我各一间,哪有剩下的一间?” 陈弧儿一脸迷糊地问着秦凤良。 “你来我房中拿一床被子,今夜睡屋顶” “将军,这几日天乌云遮月的。您瞧要不......” “杵门口作甚,这被子是不要了?” 方才在薛勾面前大方地随意,只可怜了他陈弧儿接下来这几夜天天睡屋顶,凄凉无人,冷得狠。经历过前半夜的煎熬,陈弧儿最终忍受不住寒气。在城内择了一处妓院,让老鸨在里头收拾出一间安静,干净的雅苑,他多付了些银两,作为这几日的借宿钱财。 这边,酝酿出困意的薛勾也迟迟未能入睡。缘由只有一个,白斐礼不愿同其一张床榻入眠。 “你我如今并非主仆,何须拘泥这些小节” “这几日转凉,你若在桌上度过一夜,容易感上风寒。” “再者你我同为女子同为一榻,你又有何顾虑?” 薛勾苦口婆心地劝说,换来的还是对方的无动于衷。一个脑袋埋在这臂膀里面,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罢了,我往里床睡。若是乏了就过来” 薛勾实在是按耐不住这困意的席卷,这眼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7 皮一合上,整个人就轻飘飘地飘进这梦里。第二日醒来已是这三竿天,白斐礼还是在桌上趴了一夜。她穿戴好衣物,起身走到白斐礼跟前,轻轻地摇醒这姑娘。 白斐礼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一阵眩晕险些倒在这地上。薛勾扶着她坐下,一把脉,果然是感染了风寒。 “我一会儿有事外出,你就好生休息,我会让店家直接把午膳送到屋里。” 身子虚的白斐礼似乎没那么执拗,很听话。薛勾把她扶到床榻,盖上被子。临行前叮嘱过她,不要随意走动。 被褥里十分温暖,带着一丝她的味道。白斐礼心里感到未曾有过的安心。 出了客栈们的薛勾,并没有随意闲逛。而是靠着先前的记忆,直奔着七王爷的府邸。 约莫走了这大半个时辰,她终于到了这七王爷府,门外站立着两位凶恶的护卫。 “大哥,麻烦通报一声我要见你家王爷” “王爷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两位护卫掏出手中配刀,直直地挡住薛勾的去路。 出门前,薛勾曾向客栈老板打听过。那位乐师,叫做李秀临,满眼秀气的一个名字。想必真人也是生得十分秀气,书卷气十足。若这人只是个平常百姓,又怎会令七王爷为之寻遍明医。 “难道现在李公子的性命对七王爷来说,已非要事?” 薛勾抬起头来,露出那一只蓝色眸子。两个护卫相视一笑,又动了动手中的刀,粗鲁地对薛勾说道。 “李公子的病早有半仙救治,你这冒牌货趁我家王爷还未发现,赶紧滚” 未能顺利进入王府的薛勾,莫名地有些担心。若府中真有医者能救下李公子,是在完美不过。怕只怕是这医不好,李秀临的病越拖越久,最终无药可医。 薛勾无奈地叹了叹气,转身走进一家药铺。问老板抓了几副专治风寒的药。又在街头小贩买下两三个脆梨。两手一提地走回客栈。 “薛姑娘” 果然又是这秦凤良,但这回陈弧儿却没有跟在其身边。 “姑娘,也是来逛这玥云的闹市?” 薛勾摇了摇头。 “秦某还未向姑娘道谢,谢上次的救命之恩” “姑娘这次来曲与,想必是听说这七王爷的事。” 薛勾刚作应答,脚下突然冒出一个面黄肌瘦,年龄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 秦凤良起身扶起小男孩,并好心嘱咐他说以后行走要小心些,可别在摔着。男孩傻傻地点点头,转身跑得飞快。 薛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幸是还系在腰间。又瞅一眼秦凤良,果然她的腰间只剩下个紫红色小绳。 “你知道这孩子偷走了你的钱袋,为何不追?” “若我的慷慨解囊能带给一些人几日的温饱,何乐而不为?” 薛勾听了,竟有些羞愧方才自己的举动。 “其实,我此行花的都是弧儿的钱” 这一下子她笑出了声儿,可怜这陈弧儿少许的俸禄都要被这将军慷慨地挥霍了。她笑了好几声,这一回头,瞧见秦凤良正略有深意地望着她。 此时的秦凤良让薛勾想起在别院的那一夜,秦凤良也是这般望着她,说着“小姐,今夜不需要凤良伺候吗?”这一切恍如昨日。 ☆、第十九章 一时间,薛勾不知该谈些什么来化解她这份不自在。只好迈着步子,继续往客栈赶。秦凤良也一直缓着着步子走在一侧,同她肩并肩。 “薛姑娘,用过早膳没?” 薛勾摇摇头。 “巧了,今早我出门地急。方才钱袋又被偷,不如薛姑娘舍给凤良一碗馄钝如何?” 秦凤良一个大步走到她的前头,托起她的左胳膊。拉着薛勾侧身,顺着秦凤良左手指向。那头正是一家馄饨小摊子,锅炉旁还冒着热气。鲜美的味道一点点地浸在空气中,一直从那头飘到行街这头。 薛勾闻着这味,摸着平坦的小腹竟闻着饿了。她便顺着秦凤良穿过行街,走近这馄饨摊子,寻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两位姑娘想吃点什么?” “一碗馄饨” “一碗阳春面” “为何要吃这阳春面?” 秦凤良有些不解,怎么叫上一碗随处可见的阳春面。秦凤良还特意伸手了一下前头的木片子,示意薛勾这上头的四个大字“招牌馄饨”。 只见这薛勾瞥了一眼这木片子,回过头将额前散落的碎发,用手别在耳后。 “在空留山时我曾救过一名被山间野兽咬伤的村民,他的左腿被食掉了一半,血肉模糊。幸是‘天命’所言此人命不该绝,又得师傅灵药救治。半年过后又可闲暇时,与人谈笑欢语,这半年师傅令我全全照看他的换药。此后,但凡遇上这若肉沫类的小菜,我皆会头晕犯呕。这馄饨亦是如此” 听其一本正经地讲述完,秦凤良对馄饨没有了馋意,反而添了一笔恶心。她走到正要下厨的老板身前,将她的那一碗馄饨换成一碗阳春面。 板凳还未坐热,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端到了眼前。阳春面一勺子清水,几缕面条,几棵青菜。秦凤良见着十分清淡,竟不知如何动筷。对头的薛勾吃相很是斯文,没有一丝声响。 “我不爱吃青菜,这给你” 秦凤良拿起筷子,将碗里仅有的几棵青菜统统夹到了薛勾的碗里。她瞥了眼秦凤良的面,放心地继续尝着碗中面条。 薛勾有一个规矩,凡是他人动过口的东西她决不会碰。 在用过阳春面后,二人一边闲谈,又一边继续走在这回客栈的街上。 “让开!让开!” “让开!” “七王爷外出!” “都给我让开!” 一群七王爷府的护卫突然冲到这一条行街上。各个带着刀剑,将街上原本零散的百姓一一往两头赶,路的中间开出一条宽敞的大道。不一会儿,远处驶来一辆装饰华丽的紫香车。香车一闪而过,护卫一个个地紧随其后。 薛勾瞥了一眼远去的香车,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这秦凤良呆在原处。她又折了回去。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刚在那香车里瞥见了一人” “七王爷?” “大概是看花了眼” 秦凤良捏捏自己的眉心,冲着薛勾笑笑。她又遇上个世间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 “秦将军这次又是为何事来的玥云?” “薛姑娘,措辞为何要用’又’字?” 薛勾念自己一时疏忽,难知这秦凤良这般仔细。 “凤良是为了这流月阁而来” 流月阁,同曲与行走夜市一并存在,一年就只有这三日开张。流月阁里头买卖的皆是没有出价的商品。可以是价值千两黄金的稀释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8 珍宝,亦是一块不值一文的碎石。这一切都取决于客人的抬价之间的较量。 “我得到消息今夜它流月阁将要出现,老天知道这些年我对它可是记挂地狠!” “原来如此” 薛勾没有兴趣去细问这秦凤良是瞧重哪个宝贝东西。她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句敷衍过去。 “今夜是流月阁的最后一夜,薛姑娘可有兴趣随凤良一道去见识见识?” 对于秦凤良的几番邀约,薛勾无法应邀。这其中缘由,她虽名为薛勾,但身份仍是这曲与的逃犯,秦凤良为楠石将领,此前又同她有所交集。终归作为这萍水相逢之人,对她二人皆有益处。 “听说七王爷今夜也会到访流月阁” 七王爷到访流月阁,大概是为了收集一些异国的珍惜药材为这李秀临治病,足以可见痴心一片。可李秀临的病,依旧是薛勾心里的一个疙瘩,若不亲自为其把把脉,悬着的一颗心便静不下来。 或许,今夜是求见七王爷的一个极佳的机会。 “若是如此,那劳烦将军今夜务必要捎上薛勾” “好说!” 秦凤良多番嘱咐厨娘协助薛勾煎药后,向老板讨要了一壶酒,自个儿先回了房小酌起来。 薛勾一人在空荡的院子里,细心地照看着火烧的药壶子。大约这熬了一个时辰左右,药壶子里的清水全全跟着草药相融。她用湿了的木炭熄灭了火苗子,又将药壶中的汤药沿着壶嘴倒进碗中,一滴不剩,刚巧是一小碗。 好心肠的厨娘借给薛勾一个小托盘,她就这般把汤药端到白斐礼跟前。 白斐礼一向睡得很浅,即便薛勾虽放轻了脚步声,床榻上的白斐礼还是能一耳分辨出是她。白斐礼先她一步,睁开了双眼,自个儿起了身子。 “我给你煎了副药” 薛勾将白斐礼扶正,依靠着床栏。然后端上一侧的汤药,让她趁热喝掉。 白斐礼是瞅着这热腾的药味儿微微皱了一下眉。薛勾从未见过其这神色,在这多日的相处过后,她一直以为这白斐礼是不为任何常物所动容的一个人。今日竟会是对汤药有所顾忌。 “我买了几个脆梨,待会儿你可尝尝” 白斐礼大口地喝完了那一碗药。她含着一口苦涩,憋出来了一句话。 “多谢” ☆、第二十章 薛勾在房内看了一天的书,午间拖着腮小憩一会儿。等这隔壁的人来敲门,薛勾才放下手中书,并告知白斐礼今夜可先歇息,她晚些回来。 流月阁,人称流水,皎月入一阁。它实则是一艘泛在玥云城中的阁天湖上的商船。今夜这船离岸时,交易开始。当这船靠岸时,交易结束。这下一番的开船又要等上一年之久。 秦凤良远在楠石就听说过流月阁的事情,可今日同薛勾一样第一次上船。心中有小许兴奋。这船泊岸的地方,站着两位小厮。见她二人一走近,出手相拦。 流月阁泊岸于此,但也非寻常百姓皆能上船。这船上的人非富即贵。你若想上船,就请先向这岸口小厮亮明身份。被拦在外的秦凤良笑而不语,伸手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些银票。 小厮见状向两侧散开,伸手做出一个里边请的手势。秦薛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流月阁内。流月阁的格局是没有隔断,船中央只有空荡荡的一间大厅。厅内中心建有一个圆形的花台子,台子四处摆放满座椅。船共设有两层,这第二层设有几间雅间,供一些身份高贵的人纵览整个交易。 大厅口前的小厮递给她俩两副无常面具,一黑一白。薛勾择了一副黑色面具,推门走了进去。此刻里头早已聚满各式各样的牛鬼蛇神,人声嘈杂。二人随意走动,找寻余位。 随着船身一晃动,流月阁开始离岸,这次的交易正式开始。二楼几处雅间紧闭的窗门也一一打开,薛勾观察到东南位坐着一位青年男子,头上佩戴的是刻着龙纹的金器玉冠,十有八/九就是七王爷。 今夜出现在流月阁内的共有五件珍宝,据阁主几日前透露分别是两株草药,一个人,一把匕首以及一把琴。毋庸置疑,开始的两株草药,最后全全被这七王爷收入囊中。七王爷的高价足足是一个地方小官几十年的俸禄。 七王爷一拿到两味草药,便草草准备离去。薛勾见状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准备求见七王爷。然而却被这秦凤良拦在了厅口。眼睁睁地瞧着七王爷乘坐一艘小渔船驶向岸边。 “七王爷此时急着回府,身边又带有几个高手。姑娘此刻上前求见,你说七王爷是耐心的听姑娘解释完你是真的半仙,然后带你回府。还是命身边高手将你杀害,然后抛尸阁天湖?” 这一番话把薛勾从一时的鲁莽中拖了回来。秦凤良说的在理,此时的七王爷回府心切,自然是听不进她的一番解释。见七王爷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七王爷走了,那薛勾也先行告辞” “薛姑娘别急着离开,陪凤良看完剩下的三场再走也不迟。再者七王爷身份高贵流月阁自会是为其备好小船离去,可姑娘一介布衣若想下船也只能等到船泊岸。” “罢了,就陪将军赏完这余下的三件珍宝” 这第三件珍宝是一位来自异国的少年,唇红齿白,身姿妖媚。长得十分美貌,一出场底下围观的众人站起身子来,个个露出贪婪的眼神。最终少年被一名同样妖娆身姿的美貌妇人以压群的重金买下,带回府中。余下的众人只能遗憾的叹息。 流月阁是一个能令你倾尽家财的上等赌坊。 这第四件珍宝是出于上古时代,战神亲手锻造的一把匕首。刀身锋利,传说中可削铁如泥,若是临逢战事,佩戴匕首出战,定能胜利回朝。 台下的宾客多数为富商员外,或是位居朝堂的官员。只有少许的武将与江湖侠士。由此,这把匕首的抬价并不是很高,争夺的宾客也就两三个人。 “将军若再不出价,这心爱之物可要落入他人手中” “凤良念叨的可不是这把匕首,而是这最后一件” 秦凤良拿起桌上茶壶,为薛勾的杯子里沾满茶水。战神的匕首以五十两落入一名江湖侠客手中,这最后一件珍宝也被侍从搬上台面。 红布褪去,琴呈现在众人面前。若真当是爱琴之人,自当是辨别地出这是绝世的好琴。而另一些原本不识音律之人,自然是看上一眼又同其他人欣赏这湖光夜色。 “此琴名为雁归琴,上等雁归木制成。原是这曲与沈家小姐闺房之物,后沈家遭受灭门之祸。此琴流落至贺已国,一年前流月阁主途径贺已见到此琴。以黄金一百两高价买回。现今以黄金五十两作底价,愿此琴能跟随一位识货的新主人” 即便是没有这侍从的解释,当红布接下的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19 一刻薛勾便一眼认出这把雁归琴。它琴尾缠着的一抹流苏,正是从二哥一件衣裳腰间流苏摘下的一块。当日二哥反对她与王常的婚事,一气之下离开玥云躲过这场灾祸,殊不知今身在何处。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二两!” 薛勾不禁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琴的抬价已开始。经过几次抬价,基本要定在‘黄金三百两’的出价,归于一位为讨得一侧小妾欢心的员外。 “黄金五百两!” 坐在一侧的秦凤良突然站起身来,出价‘黄金五百两’,惹得众多纷纷望向这位出手大方的‘白无常’。 一把琴出价五百两黄金,确实不值! “秦姑娘!” 薛勾站起身子,小声地唤了一声。 “此行我势在必得” 最终秦凤良抱着这把雁归琴回了客栈,这一路薛勾同她没有多做交谈。二人并肩走上客栈,站在房门外。 突然,秦凤良将怀中的雁归琴递到她身前。 “思来想去,凤良觉得这琴还是最适合姑娘” “这是将军以黄金五百两得来的,薛勾实在受不起” 她伸出手推脱。 “我不过是物归原主” 薛勾听完这一句,心里一怔。她已知其意,只好收下。薛勾回了屋子,白斐礼已躺在床榻里侧休息。她将雁归琴放正,摘下琴袋子。伸手抚摸了一下琴身,她也是对此琴思念地深! 薛勾望了一会儿琴,转身拿来纸笔,写下几行小字: 劳烦师兄把我暗室藏品一一下山典当,换成黄金五百两。带上字据速来玥云‘来悦客栈’ 这夜,一床榻子上的二人各有心事。 ☆、第二十一章 又过了三日,薛勾还是未能见着这七王爷一面。其中一夜,她私下偷偷算过这李秀临的‘天命’,命里星正逐渐失去光色。算来这命里的死劫,是终究跨不过了。 自发生那夜赠琴之事,薛勾选择闭门不见秦凤良。这些天她一直在等那黄金五百两,好早早还了此人的人情,然后带着白斐礼一起回了空留山,了无牵挂。 相较于山下的繁荣,薛勾更向往山中宁静自然。 正直午膳时辰,薛勾唤小二送来了些小菜和两小碗米饭。白斐礼在她多次的劝说下,这些天逐渐舍去一些礼节,同她一桌用膳。 薛勾心中盘算着剩余的银两,仅够接下来两天的支出。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苍让师兄谢良青早些来到‘来悦客栈’ “彭~”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外头闯入了一群拿着刀的人,将她二人团团围住。她认得这些人的衣冠,是七王爷府上的护卫。 “带走!” 白斐礼起身,迅速的挡在薛勾的身前,张开双臂将其死死地护在身后。一双红眸子冷得让人发颤。 “大人,这是为何?” “此人是毒害李公子的凶手,抓起来!” 小小的屋子被围得一点空隙不漏。这群护卫一点点地逼近,躲在白斐礼身后的薛勾,能查觉得到她的全身绷紧的神经。她伸出手搭在白斐礼的肩上,在其耳畔说一句,白斐礼转身狐疑地望着她。 只见这回薛勾走到白斐礼的身前,直接走到这领头人的跟前。 “走吧” 这一举动,其余人都十分诧异。领头人示意一侧的护卫用绳子捆住薛勾,白斐礼二人的双手,然后一一带出客房。多人下楼的动静引来整间客栈的宾客的注视,楼下享用午膳的秦凤良和陈弧儿两人,心想这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地抓人还是头一次见。 秦陈二人放下手中碗筷,直接挡住这一队人的去路。 王府护卫各个露出凶狠的面色,统一拔出手中配刀,挥向面前挡路的二人。先是走在最前面的护卫突然大喊一声“鬼啊!”丢下了配刀,飞快地跑出客栈。紧挨着的几个护卫顿时变得脸色发青,身体有些发抖。一句话没说也跟着跑了出去。 看押着白斐礼的领头人,不解地走上前。他走到秦陈面前,竟一口气晕了过去。余下的护卫不是大喊“救命!”“鬼啊!”地跑了,就是同这领头人一样直接晕厥倒在地上。 这围观人看得是一团雾水。薛勾又丢失了一次见到七王爷的机会。 秦凤良替她解开这缠绕在手腕上的细绳,手指在触碰到薛勾的皮肤时,薛勾心里竟有一阵酥麻,萌生出异样的感觉。 秦凤良应邀二人去她房内说有要事相谈。事关今日王爷府异样之举,最后这薛勾还是应了邀,同陈弧儿,秦凤良同坐一桌。 “薛姑娘可知今日一早,七王爷府中的那位乐师突然暴毙之事?” 最初薛勾还只是以为有人下毒最多是病重这么简单。哪知竟是暴毙!这一切真的来得太过于突然...... “七王爷下令搜抓全城蓝色眼眸之人,不留一个活口皆作为乐师的陪葬物” 一时间,薛勾竟不知说些什么。她心里在设想若此前能顺利进入王爷府,为这李秀临诊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薛勾,是否这李秀临还是未能渡过这一劫难! 人终究不能与‘天命’斗。 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一向欢闹的陈弧儿有些坐不住。 “别各个哭丧着脸啊” “问个事儿,我很丑?为何那群人一见我就鬼啊鬼啊地叫!” 想起方才那群护卫一见到他,各个睁大了眼睛,脸色煞白十分难看。陈弧儿就有一肚子不知道往哪处撒,涨红了的小脸气得鼓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赌气。 秦凤良见其撒泼的样子,简直比她这一女人还女人。笑着搭上陈弧儿的肩膀,说道。 “他们只是认错了人” “你不丑” 手中的茶还带着温存的余热,房门口突然站立了一人。白斐礼警觉性地站起身子,望着屋外。 “谁?” “薛姑娘,有一位名叫谢良青的公子说要见您” 听这声音是店小二。 “请他进来!” 谢良青来得还算是时候,他风尘仆仆地进了屋。薛勾立刻坐起身子,迎上前。 “师兄” “这是秦姑娘,白姑娘还有陈公子” “诸位这是薛勾一门的师兄,谢良青” “谢公子,在沈府我们曾有过几面之约,可还记得凤良?” 谢良青以委婉的笑回应秦凤良,转过身正向薛勾,从怀中掏出一堆字据银票递给她。 “这是你要的东西,楼下我有马儿还未安置,先行下楼” “嗯” 薛勾见谢良青的身影已出了客栈门后,折回屋子。趁这秦凤良还在房内,借此机会把那份人情还清。 “秦姑娘这是黄金五百两,算是薛勾从你这儿收购了那把雁归琴” 秦凤良望了眼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0 这桌上厚厚地一叠纸,抬起头又看向薛勾。 “说是赠给姑娘的,姑娘又何必如此多这一举?” “我不喜欠人人情” 薛勾对着秦凤良点头拘礼,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薛勾走后不久,这头屋内的陈弧儿看完她俩这一出戏,正拖着腮帮子一脸八卦地瞅着秦凤良。 “弧儿竟不知将军出手如此大方,黄金五百两就为买下一把琴讨佳人欢心” “怎么?” “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将军,这一切都还在按照着我们原先的计划进行。无论她是薛勾,还是沈雪里。剩给她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所以我现在要小小地改变一下原先的计划” 秦凤良拿起方才薛勾饮过的杯子,端在眼前转悠着几眼。随后又放在桌上,沾上半杯茶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将军!” 秦凤良是个由着性子来的主儿,对这事儿随意的样子不禁令陈弧儿担心起来。 “去帮我把燕子召来” “是......” ☆、第二十二章 晚些时候,七王爷差家仆过来传话,邀薛勾过府一聚。这别家都是先礼后兵,可到七王府这儿就变成了先兵后礼,让人捉摸不透这七王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儿。 此次面见七王爷,基本的礼数她还是要遵循。薛勾着上一件较为庄重的衣裳,一顿梳洗过后准备出门。这白斐礼照常跟随其后,护其周全。 她刚合上房门,就同隔壁房外的两人照上面。四个人面面相觑,几句交谈得知对方也是去应七王爷的邀约。四人便乘坐一辆马车,一道前往七王爷府。 这次的门口护卫未再出手阻拦她的去路,见四人一下马车便大开府门。从里头跑出一个小厮,他说听从七王爷的吩咐,把人带到王爷的书房。 这一路王府上下都挂起白色的灯笼,丫鬟小厮各个身着白色布衣,护卫则是一身黑色素衣。整座府邸一片肃静,没有一点儿生气,更没人大肆喧哗。 小厮领着人来到这书房,房中已备好一些茶水点心。望薛勾等人在此等候片刻,他这就去通报七王爷。一路到来,薛勾双腿走得有些酸楚。她择了一处椅子坐下,拿起身旁备有的一杯茶,喝了几口。 果然,这王爷府的茶就是跟外头的不同,茶香浓郁,一口下肚余香怡人。 “王府就是王府,就连区区泡茶的茶叶竟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秦凤良一语说出她心中所想,薛勾不自觉地望了眼秦凤良。对头的她正细细闻着手中的茶香。而身侧的陈弧儿则拿起茶杯喝一大口,见样子是渴了一路。四人中的白斐礼则是直直地站在薛勾的一侧,不言一语。 等了有些许时间,门外都未曾见有人往书房这处走来。薛勾便无事地观察起七王爷的书房布局,方才一进门,主人椅子旁两侧两盆开正艳的惊芙花,勾住了来人的视线。惊芙花花香淡雅,有助人提神醒脑的功效,摆放在书房学习之地再合适不过。 看来,这七王爷平日里也懂得些药理,搭理些花草。 但若这‘惊芙花’与‘沉角草’放置于同一个房间,则会令人片刻昏厥,神志不清。享有同蒙汗药相似的效果。 薛勾走上前想仔细瞧瞧这一直在医书上读到过的‘惊芙花’,走得越近,这花香更加浓郁。 走了几步,她觉得脑袋有些沉重,面前的花儿愈发地模糊,走路有些许恍惚。 薛勾回想方才的那一杯茶水,水面漂浮着三角碎沫。她竟一时疏忽将小型的‘沉角草’当做普通茶叶碎渣! 她头晕得厉害,一个没站稳险些倒在地上。幸是白斐礼接得及时,稳稳地将其扶在怀中。 白斐礼搀扶着不省人事的薛勾,小心翼翼地将其安置在原来的位置。她一抬头,这对面陈弧儿也是一副昏睡过去的样子,秦凤良则是眼神迷离,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过一会儿也便合上了眼睛。 白斐礼是这唯一没有碰过茶水的人,猜想是这茶水早被人下了蒙汗药。王府护卫众多,以她的身手根本无法一人无伤脱险,更不用说带上薛勾一行离开。她只好将计就计,坐于薛勾一旁余下的椅子上,装做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书房走进了四五个人。然后将其四人一一搀扶着拖出了书房。白斐礼隐约地瞧见她四人中有一人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去了其他地方。她半眯着眼睛,不知这人是谁。 白斐礼不知被人搀扶到哪里,只觉得此处有些阴冷,光线没有外头明亮。像极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小屋子,她好像被人重重地丢到一处杂草堆,身边是熟睡着的薛勾。 白斐礼听见一声锁门的声音,接着是两三个人小声的抱怨。待着这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原来她,薛勾,秦凤良三人被关在王府地牢。 地牢处于王府地下,阴冷多寒气。像这薛勾这般熟睡易得小病,白斐礼将四处的杂草堆聚集在一处。她抱起薛勾,让其躺在垒起的杂草堆里。又往薛勾的身上盖上些许杂草,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染上什么病。 一系列动作都被躺于一侧的秦凤良都看在眼里,见薛勾的随从如此细心周到。在心中暗自对比一下陈弧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不禁笑出声,难知这白斐礼耳尖,一回过头,秦凤良装睡的事儿被逮个正着。 白斐礼没有搭理秦凤良,照料好薛勾后。在其身边择一处干净的地儿,席地而坐,闭目冥思。 秦凤良并非是个喜静之人,期间有几次想唤这白斐礼说些话儿。想从她的口中多多了解到这薛勾的近来的一些诸如爱好,性子之类的事儿。毕竟秦凤良难得对一人上心。 哪料想这白斐礼就全全像是一个聋子,对于她的搭话一点儿没有回应。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以前的薛勾。 透过这牢狱中唯一的一扇小窗,跟小厮送来的饭菜次数。两者合计三人已在此处呆上一天一夜。 薛勾是睡了一天一夜。她的意识有些苏醒,撑开沉重的眼皮。四处昏暗,唯有上头小窗透着一点点光亮。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白斐礼扶起半清醒的薛勾,让其坐起身子好生靠着墙壁休息。 薛勾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狱中只困住了三人,唯独少了那个活泼好动的陈弧儿。她面向不远处角落,盘腿而坐的秦凤良。 “陈公子去了哪儿?” “弧儿的处境比我们更加凶险,” 说完,秦凤良抬起头望着那扇小窗发了会小呆。心中只求弧儿能全身而退,造化弄人为何就让他长了一张同这死去的李秀临一模一样的脸。 ☆、第二十三章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1 “大哥,我想见王爷,能否通报一声!” “大哥” 奉命送来饭菜的小厮,已被薛勾的次次询问烦得皱起眉头,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我家王爷根本没空见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薛勾一听这话,估摸这小厮压根就没有去找过七王爷。地牢简陋,为避免些许不便,自打薛勾醒后,三人已有一天没有进食喝水。 小厮将新送来的三碗热乎的饭菜,一一摆放在地上。接着惋惜地收走另一侧凉透的三碗。这三人若是以绝食来恳求见王爷一面,他劝其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现在他家王爷整天整夜地呆着李公子房里,喝闷酒说胡话。早上一醒来就吵着闹着要喝酒,丫鬟们送酒进去,被骂着赶出来。 七王爷根本不想见任何人。 “真是麻烦大哥一日辛劳,还抽空给我们三人送来饭菜” 秦凤良迈着步子走上前,手中像攒着点东西。她伸过木栅栏之间的空隙,将两三两碎银塞到了小厮的手上。小厮见状,迅速地将手中碎银偷偷地揣进怀里。放下手中的提篮。一脸奉承嘴脸。 “姑娘真是客气了” “大哥,其实我们这番劳烦您去通报王爷,是因为薛姑娘知晓这起死回生之法,想帮七王爷救回这李公子的性命” 薛勾吃惊地望向秦凤良,立刻走上前跟小厮解释她根本不懂这起死回生之法。欺瞒七王爷是何等罪责,到时她非但救不活这李秀临,还有可能会牵连整个空留山。 她刚想辩解,竟被秦凤良勾住胳膊,还捏了一把她的手。示意薛勾先不要多嘴。这头小厮瞅见薛勾的反应也是疑惑不解。 “真有起死回生之法?” “嗯,凤良亲眼所见。薛姑娘你说是不是?” 秦凤良突然面朝向她,一脸玩味地打趣着薛勾。这似乎欲要将她吞噬的眼神,炽热地让人心跳不止。薛勾痴呆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法子若是耽搁了救治的时辰,怕是太上老君下凡都救不回了” “我立刻去通报王爷!” 小厮见秦凤良脸色一转,急得连手下的篮子都不提走。赶紧去通报他家王爷这个消息。去晚了,这罪责他可是担待不起。 “我根本不会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凤良方才是骗他的。到时在王爷面前你只需先做个样子,再惋惜地说上一句‘这魂魄已被黑白无常索去,过了救治的时辰’。曲与皇室信奉鬼神之说,你此前又多番求见他都视而不见。在这事上七王爷是怪你这个医术高明的‘半仙,还是怨恨他自己一时糊涂害得李秀临无法起死回生?” 七王爷如今夜夜不离开李秀临尸身一步,以酒买醉。足以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在这个假设前,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一切拦在身上,是自己未能好生抓住时机,保护好这李秀临。 “来,先吃饭” 秦凤良拉过薛勾一起席地而坐,拿起最丰盛的一碗饭菜递给薛勾。她躲开对方如烈阳般炽热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接过碗筷。突然想起后面一直靠着墙的白斐礼,她转过头,唤了一声。 “斐礼” “斐礼?” 白斐礼正冷冷地看向这边,顺着视线寻去。原来秦薛二人的手还依旧牵着,薛勾吓得立马睁开,缩回手。她拿起余下的一碗饭菜,走回白斐礼的身边。递上这一碗饭菜。 只见斐礼恢复平常的无神,瞧了薛勾一眼。双手接过饭菜,低着头细嚼慢咽起来。 小厮去一会儿,这折回来的时候带上了两个丫鬟。三人坐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简单地整理一下衣衫。随后随着这两个丫鬟,走出这片地牢直接走往李秀临的房间,七王爷正在那处。 一推门,一阵浓重的酒味袭面而来,鼻尖的薛勾还闻到这另一种味道,腐烂的味道。进屋一瞧,红肿着一双眼的七王爷正趴在放着李秀临尸身的床榻旁。 “王爷,人给您带来了” 七王爷艰难地起身,蹒跚地走到三人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地抓住她们的胳膊摇晃,见到薛勾的时候,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突然有了神,眼角周围的泪痕依稀可见。 “你?不不是你!” “你?不!” “对!是你!” “赶紧赶紧让我的临儿起死回生” 七王爷拽着薛勾往床榻走去,抓着她胳膊的手十分有劲儿,拽得她有些生疼。这床榻上躺着的便是李秀临,一声深墨色的衣衫,散着一头乌黑的发丝。五官极其像极了陈弧儿! 薛勾一惊立刻回头看了眼秦凤良,见着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早就知晓这李秀临跟陈弧儿生得一张面貌。 她按照之前的计划,装出一副诊治的样子。李秀临尸身多处长出石斑,脖子后面更有明显尸虫出现,这般模样还是早些入土为好。 薛勾动手将李秀临的脖子扶正,不经意间却发现枕头下露出纸张的一角,她抽出一看原是一封书信,上头写着四个清秀的字迹‘重苏亲启’七王爷高淮,字重苏。 薛勾将这信递给了七王爷,顺手扯了一根李秀临的头发偷偷地藏进衣袖。 高重苏看着信,双手越发地发颤。李秀临的字让他回忆起以前种种。身为曲与皇室,为顾及皇室颜面他从未沾过花酒,进过赌场。在众多兄弟中自诩以‘梅花’的洁身自好。 那日因小厮不慎打翻茶水,沾湿了他心爱的藏书。他寻遍全城的修书人,得知这少年阁里有一位乐师,不仅乐理好,这修书技巧更是一绝。高重苏便着上便服,带上那一本藏书,第一次入了这烟花之地。 高重苏见到李秀临的时候,心里自带着一种轻视。然正当李秀临完完整整地把一本原本毁得乱七八糟的藏书,恢复了原貌翻了翻还添加了一些注解。那一刻,李秀临娟秀的字体就留在了高重苏的心底。 他二人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如今想来是这般钻心地疼痛。 七王爷按着心口,无声地留下了泪。信纸从手中飘落,站在一侧的薛勾只瞅见这最后一行字 秀临故去,望君安好! ☆、第二十四章 “本王心甘情愿一辈子被你拖累.....” “为什么还要留我一人!” “你起来!你给本王起来!” 高淮发疯似得跑到床前,双手抓住李秀临的肩,一个劲儿地摇晃。早已逝去的李秀临自然是不会再苏醒,然而寄养在身上的尸虫却帮他开口说出了话。 一条细小的尸虫顺着李秀临的肩膀,爬到高淮的手上。他吓得立刻放手,甩掉尸虫。此时又有两条差不多大小的尸虫从李秀临的脖子后面爬出,爬上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的眼睛,他的头发。见此情此景,高淮越发地心疼,泪水不止。 “李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2 公子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是无力回天。王爷若是为了公子好,还是早些让他入土为安” 薛勾借此机会道明李秀临是就不活了,还是早些定棺下葬为好。再者他又是中毒而死,尸体若在此存放过久,恐怕到时就连王爷自己也会一病不起。 “你们都给本王滚!” “滚!” “滚啊!” 摊到在地上的高淮像是个丢了糖葫芦的孩子一样,在地上撒皮,大声地哭,大声地吼他们出门,没有一个王爷样儿。这份悲伤在她一个外人看来,也是万分地凄凉,还有一丝无奈。 身份高贵的一个王爷,纵使他平日里有多风光,万物唾手可得。可最后仍是抵不过生老病死,要忍受离别之苦。 老管家命人敞开大门,放任她们离去。高淮十岁被奉王爷位时,他便一直跟随左右,照顾起居,打点整个王爷上下琐事。七王爷囚禁三人,无非李公子一时撒手而去,伤心过度并非真的要三人性命。 “杨管家请留步” “这两日我家王爷怠慢之处,还望半仙见谅” 从薛勾一进李秀临的屋子,杨管家就注意起这位多次上门,称自己是‘狐半仙’的姑娘,果然是同之前给李公子诊治的那位半仙一样异瞳。但诊治的熟练,举手投足的涵养,跟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儿,非几日能装就可伪装地出来。 况且李公子已去,她再这番前来原本就是件不讨好的事儿,可见并不是为那张榜的黄金千两,无非是处于一个医者仁义之心。杨管家觉得面前的薛勾就是真正的‘狐半仙’。 “管家,敢问我的随从现身在何处?” “哪位公子?” “他长得跟李公子极为相像” 杨管家一听,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转而变成狐疑,尽力装出一副回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面向秦凤良说道。 “这位姑娘,我听府上的丫鬟说来时就你们三人,这何处又多出位公子?” 秦凤良早就猜到管家会是这番说辞,。李秀临去了,可这陈弧儿来了。这可算是上天眷顾他家王爷,多出的一块宝贝。之所以再多此这一问,无非是让秦凤良更加确定陈弧儿还呆在王爷府。 秦凤良敲了敲脑袋。 “哦呜,我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我让他去隔壁镇给我买桂花糕了” “姑娘记得就好” 三人再次行礼作别杨管家,坐上谢良青先前唤来的马车,一路驶向客栈。 “我记得当日陈公子是” “弧儿还被他们关在王爷府,不然我都没说,这管家怎么知道我的随从就是位公子,而不是个姑娘” “那......” “弧儿的事情凤良自会想办法” 薛勾见对坐的秦凤良合上了眼,没有再开口说话,难得地安静。估计是在为陈公子的事情烦心,可秦凤良身份特殊,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最多是一名算‘天命’的神棍。对于这件事,薛勾帮不上什么忙,想必自己心里也不想掺和。 车外繁华,行人走走停停,车内安静地连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过了些许时间便到这客栈。一掀起帘子,车外的天已是阴云遮日,风儿肆起,随意地飘起姑娘的裙摆。 “薛姑娘留步,凤良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薛勾拍拍白斐礼搀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放心,自己一会儿就进屋。秦凤良在前头带路,二人拐到客栈旁的一条小巷子里头。 “王爷府的事儿如今已告一段落,薛姑娘是否要回这空留山?” “明日一早就回” 秦凤良背靠在墙上,直勾勾地看着薛勾。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些未嗔。背过身去,看向这身后的一颗槐树,两眼望着树皮上的两只蚂蚁。 秦凤良走到薛勾一侧,同样地观察起那一对蚂蚁。用平淡的语气说着。 “其实虚昇与空留山离得并不远,若姑娘觉得在山中闷了,大可来虚昇寻我” 薛勾这边沉默了,她似乎习惯以沉默来应对一些不知道接的话。以此来敷衍,糊弄过去。 “明日凤良就不送姑娘了,此刻身上没有什么可送给姑娘的,就送姑娘这一片槐树叶子,望来你我二人日有缘再相聚!” “多谢” 秦凤良伸手摘下一片槐树叶子,递给薛勾。薛勾看了几眼,收下这一份微薄的离别之礼。二人在槐树前又呆上了一小会儿,这天突然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二人便折回客栈,各自回各自的屋子。 客栈外头的一条街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摊子。说变就变的天气,令他们不得不得早些时辰收起摊子,回家休息。一处出卖字画的摊子前,夫妻二人正急急忙忙收起东西。 “娘,那个女人怎么长了只蓝色眼睛啊?” 突然从妇人脚边跑出一个梳着发髻的男孩,个子还没有这摊子高,小手扯着女人的裙角,一口奶音十分讨喜。 “别虎你娘,这世上还会有人长蓝色眼睛” “爹爹你又看不见,当然不知道啊!” 小男孩对着男人吐了吐舌头。 “你又打趣你爹爹” “谁叫爹爹不信我” ☆、第二十五章 “为何不告诉七王爷,李秀临的死有蹊跷?” 白斐礼虽未从医,但此前也从他人口中得知‘中毒而亡的人,死后毒素会逐渐被头发丝儿吸去’。那日,她留意到薛勾曾有用身体故意遮挡住高淮的视线,偷偷地藏起了一根李秀临的头发。 这可不是在说李秀临的死其中必有蹊跷! “那日从高淮举止可猜测出那封书信的内容,无非是李秀临不愿因自己的病而一再拖累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选择服毒自尽。死是他出于自愿,只不过我之所以藏其头发丝儿,是他的死相让我很有兴趣” “怎说” 左侧的谢良青被薛勾的话勾起了兴趣,转过头来追问道。 “脸色同常人无异,两颊绯红,嘴角上扬。若不是身上其他几处开始有尸斑出现,也有尸虫爬出,不然我还真当是他睡着了,甚至还做着什么美梦” 薛勾一面想着那日李秀临的脸,一面淡然地描述着。 “这......是入梦?” 描述的症状,谢良青似乎刚在一本古书籍上翻阅过。毒名为入梦,为一个上古时代就存在的民族的三大毒之一。分别是入梦,出梦,故梦。其中入梦毒性最低,中毒者会在自我编制的美梦里,安然死去,悄无声息。 伴随着这个民族的衰弱,这三大毒/药也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可如今这李秀临中的确实是这‘入梦’之毒,就证明这个上古的民族至今还有后人流传在世,且是族长之位的尊贵身份,古书上记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3 载只有历任族长才会配制此三类毒/药,知道解毒之法。 若能就此靠这一根小小的头发丝儿,找出这毒/药的成分,顺利地配制出解药。算得上是一件意义非凡的趣事。 “师妹可不要吝啬,结果同我也好生说说” 白斐礼对这二人的对话毫无兴趣,只顾撩起帘子看着外头的景象,怕是已经出了玥云城,马车一直在山间石子路上颠簸。 薛勾点点头,表示应许。白斐礼撩起的车帘子后,时不时地有微风穿过帘子,吹拂着她的脸庞,甚是舒服。她端坐着身子坐在里侧,这个角度刚好能瞥到一小块车外的美景。 矮窄的是石子路旁生长着排排的大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薛勾瞅着槐树想起今日一早,她经过秦凤良房间时的景象。前一夜秦凤良早早提及今早她不来践行,虽是如此,当薛勾经过她房门时仍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那时,薛勾发现秦凤良的房里其实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二人正用极其微小的声音交谈,她一外人不便久留。在下楼时小小又留意了一下秦凤良的屋子,就跟着谢良青,白斐礼二人坐上马车,离开客栈。 “这段时间,空留山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一切如常,没什么大事” “倒是前些日子,二五师兄救回一个从匪寇窝子里逃出来的女人。说是个楠石人,身上有多处刀伤,估计是在匪寇窝子里受了不少苦。师傅将她安置在离师兄弟最远,你屋子后头的一间客房内养伤,等伤好了再派人送她回楠石。” “师门就我一个女眷,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师傅九溪居士一向不收女弟子,此前收她为徒是看在她爷爷的面子。早些年,师傅还是一个跟随师祖学习的翩翩儿郎,四处游历。途径曲与时正赶上狂风暴雪,身上的钱袋子空空如也。 最后巧不巧地是九溪饿晕在爷爷沈蹇马车旁,善良的老爷子好心把人救起,在家中备上热水米饭好生招待了一番。为报答救命之恩,九溪给出信物五角银铃。说是老爷子后人拿着这五角银铃来空留山寻他,他一定收为入门弟子,好生教学。 五年前,一位半旬老人带着一位俏丽的少女来到空留山,要求见九溪居士。此时的五角银铃正用红绳串成一条脚链,正系在薛勾的脚踝上。 马夫不停地驾着马儿,一路向前。 早些时辰,在头秦凤良的房内,正站立着一位身着米色麻布衣的女子,盘着头发,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秦凤良坐在桌前,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眼中不带着任何情愫,只有居高临下的寒气。 “陈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沉烟正要应话,这头的秦凤良瞅见门外正贴着一人。她伸出食指比在唇上,对着沉烟摇了摇头。一直等这人影离去,这才示意开口答话。 “陈公子说让将军放心,他在王府一切安好,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内。让将军放心地回楠石” 秦凤良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弧儿既然被高淮囚在王爷府,何不将计就计安排其在曲与做个内应。曲与朝廷,强制凡是亲王级位的人都要参加各类军事议政,各类战事都需经过每一位皇室投票过后,才能开战应战。 高淮是个不错的棋子。 “赤阳族查得怎样?” 沉烟突然单膝跪地,低头双手抱拳。 “小的未曾找到任何有关赤阳族人的线索,请将军责罚!” 找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看来这赤阳族真如古书上说得神秘。那从流月阁寻来的‘入梦’真当是好用,若日后有赤阳族人相助,楠石成为这天下霸主,指日可待。 “派人好好跟着薛勾身边那个赤阳人” “是!” “对了,你家孩子长得可真像他父亲.....” 沉烟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后说道。 “若将军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秦凤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离去。窗外的杏子树上停着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着让她有些头疼,她合上窗户,回到床榻上躺下。 薛勾,为何在你身边总是会出现我要找的人。 ☆、第二十六章 空留山一代近些日子一直细雨连连,她一回来就变得晴空万里,放眼望去夜空中一片星辰,闪烁着微光,极为夺目耀眼。 薛勾一回师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白斐礼去拜见九溪居士。九溪居士一向仁慈,应是会应许她收容此人作为一名随从。她弓着腰,伸手做师徒之礼。 “师傅” 九溪写完最后一道批注,抬起头来看着薛勾。发现徒儿身边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容貌清秀,一对红眸异于常人。他粗粗地瞧了一眼,将视线回到薛勾的身上。这徒儿先前不辞而别,有些许时日不见整个人倒是瘦了一圈,面色也差了。 “徒儿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九溪随口这一问,薛勾表现得有些茫然。她一向不喜记事,要问这收获自然是李秀临的那根头发丝儿,但未深入研究,她不便多提。薛勾回答得有些心虚。 “没” “奔波了几日,早点回屋休息去吧” 九溪拍拍她瘦弱的肩,说道。 “师傅,这位是白斐礼白姑娘,白姑娘是徒儿从一名恶霸手中救下的一名丫头,见她为人细腻聪慧。恳请师傅收容她在空留山,做徒儿的一名随从。师门除徒儿外,皆为男子,若徒儿有些女子家的事情出现,也有个姑娘可以照应。” “依你所求,你屋子后头还空着几间就委屈白姑娘住那儿吧” 出乎薛勾的意料,九溪竟然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应了她的请求。虽师兄弟们私下常说师傅偏爱她跟谢良青,但薛勾清楚九溪偏爱谢良青,是因为其的天赋,有望继承师门。偏爱她薛勾完完全全是出于爷爷沈蹇的面子。 “多谢师傅,徒儿告退” 九溪站在屋门口,目送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直到人影拐过院门,消失在视眼之中。他抬起头,看着漫天星辰。他发现近日无意瞧见的一颗暗红色的‘命里星’。不知何时与薛勾的‘命里星’距离又拉近一些。 红色,乃吉祥之照。一切实乃天命,天命不可为也。 薛勾走在前头带路。师门院子不大,共分东南西北四个院子。九溪居士一人住在东院,南院与西院的屋子众多,供师兄们居住。而这最靠近深林,幽静的北院就留给一些上山求医需久住的病人,跟喜静的薛勾居住。另外师门没有外人来掌勺,早中晚的膳食皆由师兄弟们轮流作业。 二人从东院走到北院子,需路过整座师门最中央的一座阁楼,名为‘万里路’。阁楼共有六层,这第一层是平日里用来会客主殿,往上五层皆为师门藏书。依次向上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4 分别是“天命”“医术”“诡术”“乐理”以及古今各类人物传记。薛勾闲来无事,就喜欢呆在这第三层。而谢良青则是在第二层。 走过‘万里路’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这北院。院中的屋子按着回廊排列。越往里越靠近深山。第一间是薛勾的屋子,屋外移栽着各类草药。往后的一间屋里亮着灯,应是那位二五师兄救下的女子。白斐礼住在这第三间屋子,后头还空着三间屋子。 “斐礼,你住这儿” “北院只有一口水井,就在我屋子前头” 薛勾领着白斐礼进屋,掏出袖中的火苗,点亮屋内的灯。一时间黑漆漆的屋子变得亮堂起来。屋子很小,座椅也非崭新上品。但足以白斐礼一人居住。 她安顿好白斐礼,交代完一些琐事便自己一人折回,想着回屋子歇息。走到屋前的回廊,发现水井旁正立着一名女子,卷起袖子在打水,两人相视而笑。 二五师兄救回的姑娘,确实同师兄弟说的长得水灵。 薛勾的行礼早在去拜见九溪时,谢良青已一件件地帮她拿进了屋。几件换洗衣裳,一把琴,及几本翻烂的书籍。她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后,开始一件一件地整理着行礼。 干净的衣衫叠进衣柜子,破旧的书籍叠放整齐。她起身时,从一本书内飘落下一件东西,薛勾捡起一瞧,是那片槐树叶子。此时眼前浮现起秦凤良的脸,想想竟不自觉地笑了。她对着叶子又瞧了几眼,随后将其夹在书内,一齐放回书架子上。 这夜,薛勾抚琴抚到深夜才回榻入睡。 一日午后,二五师兄领着两个异国打扮,面容粗犷的男子走去这回廊深处的两间客房。若北院像从前只有她一人居住,薛勾自然是不去理会这外事。但如今住着其余两名姑娘,定是要问个究竟,打听出来历。二五返回时,薛勾拦住他的去路。 “二五师兄,那两位是?” “烁沙国的人,今日在主殿还跟师傅因为‘天命’的事情撒起泼来。最后还要厚着脸皮住下,师傅拗不过这二人,只好命我安排他们住下。明日一早就让他们下山。” “原是如此” 薛勾想起人间流传,烁沙人因长居西北荒漠的缘故,面容比南方众人更为野性。仔细一想,方才二人的确是典型的烁沙人。 二五瞧着她一副思索的样子,他清楚这师门唯一的一个小师妹的性子。一向对琐事漠不关心,如今竟然向他打听起烁沙人。真是奇怪地狠。 “你无事别去后头转悠,这烁沙人戾气地狠” 二五生怕她惹出事端,这头警告着薛勾务必离那两个野蛮的烁沙人远一些,最好是到明日一早都躲在屋子里不出门。 善于观察,心思细腻的薛勾自是知道二五的担心。她露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在二五面前说道。 “谢师兄提醒” “上水还等我一起打扫书阁,就不同你多聊” “嗯” 薛勾站在回廊这头,望了眼那最深处的两间客房。而此时碰巧其中一个烁沙人拿着一个木桶,走上回廊往前头赶。她立马背过身小步走回屋子,把房门紧锁。 烁沙,是那个归顺楠石不久的烁沙? ☆、第二十七章 ‘入梦’究竟何为‘入梦’,薛勾望着那一碗用李秀临的头发丝儿熬出来的水,发了一个上午的愁。她想破了脑袋,翻过多本书籍仍是寻不出这其中是用那几味药制成,更不用说找出对应的解药。 那碗水,无色无味。 薛勾想过以身试药,可每每一想到这头发丝儿是从尸体上扯下来,她的胃就作呕。当然,她也是怕死的。一上午就闷在屋子里,望着桌椅有些烦闷,她拿起那一碗水,出门换个地儿想想。说不定能想出个道理来。 她一手端着水,一手放着后腰,就这样绕着水井口走圈。突然薛勾一个不注意,撞上一个宽厚的肩膀。端着水的手一个不稳,连带着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水洒了一地。 “这是?” 哪个冒失的家伙?她眉宇间略带着怒气,抬起头来一瞧,竟是性子最沉稳的谢良青。 “头发丝儿......” 薛勾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惋惜,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娟帕子一块块地拾起瓷碗碎片。谢良青见此状况,满脸的抱歉。心里一门心思地急着过来通知薛勾,竟没有瞧见她手上还端着一碗水。这是他是疏忽大意了! “师傅急着唤你去主殿” “何事?” 薛勾将小碎片用娟帕包裹成一个小团,扔进一侧的畚箕。 “烁沙人要带走白姑娘” 薛勾的脸上一个大写的疑惑,迷迷糊糊地随着谢良青来到主殿。主殿内,白斐礼没有表情地站于九溪的一侧,对面是昨日她瞧见的那两个烁沙人。 “好你一个小小九溪居士昨日决然拒绝国师之位,今日只不过是向你讨要一个小小的随从,都要推三阻四的,岂不是太不给我堂堂一个烁沙国主面子!” 此话一出,主殿里的人大为咋舌。面前这位面向平平,粗鲁撒泼的野夫竟是烁沙一国之主,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王者之气。九溪见惯了诸类的撒泼王族,他走上前拘礼,脸色没有半点慌乱。一字一句道。 “王上过虑了,白姑娘是我徒儿薛勾的随从,您若真想要人,也需问过我那徒儿” 烁沙国主甩了甩衣袖,他们这些南方人真是麻烦。破规矩真是一套一套的,真不如西北人洒脱。 “何必如此麻烦,你是她的师傅,她自然是要听你的” “王上,斐礼是我的随从。平日里让她跟着了我这个喜好安静的主,好的不学偏偏养成寡言少语的陋习,怕是跟着您回了烁沙,会惹出岔子,到时惹恼了王上。还是请您收回成命” 在门外观察一会儿的薛勾把握准时机,迈着步子走到烁沙国主面前,行隐士之礼。对突然走出来的一人,这烁沙国主有些茫然。他望了眼堂前的九溪居士。只听居士了四个字。 “爱徒薛勾” 只见这烁沙国主突然大笑起来,开口道。 “没想到居士的徒弟长着一副天人之相” “请姑娘放心,本王一向怜香惜玉不会亏待白姑娘” 见烁沙国主是铁了心要白斐礼,一时薛勾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正当此时,二五一脸焦急地跑进主殿,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师傅,外头外头来了四个匪寇,各个凶神恶煞。说说是若不交出何姑娘,他们今日就要铲平了空留山” 众人听后,各个一脸一波未平一波未起。九溪摸了一把垂下的胡须,转而思考片刻。对烁沙国主说道。 “王上,现如今匪寇正在外头候着。您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5 身份尊贵还是先回北院避避,白姑娘的事儿稍后再议。 “无碍,本王倒想瞅瞅你们的匪寇是不是也同你们像个娘儿们一样一点小事都需问谁问谁” 烁沙国主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直接做到左侧的座椅上喝起了茶水。九溪见状,也只好吩咐二五回去传说,客气地请那四个匪寇进主殿。 最先进主殿的匪寇,一进门就挥刀指着九溪居士破口说道。在座的各位师兄弟纷纷对他投去怒意。 “你是这儿管事的?” 薛勾见状,以身挡在了九溪的身前。白皙的脖颈同刀尖仅有一根小拇指长的距离,旁人捏了一把冷汗。焦虑地想要上前的白斐礼,被九溪拦在了身后。一侧观戏的烁沙国主也细细打量起薛勾这一个弱女子。 “壮士有话好说,何必舞刀弄枪” “少废话,让那个贱人给本大爷出来” 四个匪寇纷纷挥着刀,在主殿各处转悠。锋利的刀身让人见了不寒而栗,都躲多得远远的,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羡眉姑娘在山中养伤是不错,可壮士这般凶恶姿态,我怎能放心把羡眉姑娘交给你” “那贱人杀了我大哥,我要她偿命” “若你今日不把她交给我,小心我就和兄弟们屠了你们这破山” 领头的匪寇头子挥着刀又指向薛勾,狠狠地瞪着她。 “壮士饶命” “我这就去命人去叫羡眉姑娘出来。只不过还是希望壮士刀下留人,放过我师门众人,还有整个空留山的花草。先前薛勾同楠石/国的秦凤良将军约好,邀她来此赏一赏山中各景。昨日来信人已在香梅镇上,你若今日灭了这空留山,我实在是无法同秦将军交代!” “秦凤良!” 四个匪寇一听这名字开始露出不悦之色,这些年一代女将秦凤良的名号早就在各国流传开,是一个有情有义,又生得一身好武艺的奇女子。他们惹不起! “斐礼,凤良将军方才又来信说到哪儿了?” 见四人有些胆怯,薛勾对着后头询问到。白斐礼自然听得出这是她一时的缓兵之计,紧接着话说着。 “将军说,再过两个时辰就到山门” 薛勾又看向了这匪寇头子。 “告诉那贱人想要活命就永远不要出这山门” 只见匪寇头子低头想了一会儿,愤恨地将收回刀。撂下一句话,带着其余三人不悦地离去。 一侧看完整场戏的烁沙国主,不得不称赞这薛勾的胆识。心中琢磨这此人竟是与那英勇善战的秦凤良是旧识,这美人看来他是无福消受。 “原来薛姑娘与秦将军是旧识啊!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字与字之间空隙变化了一下,也是得知之前那种字数不全。为了确保实实在在的字数就改成没有空隙。 感情戏,我尽力了(&gt_&lt),慢慢来,加油!越来越自然 烁沙国主的语气缓了许多,说起话来客客气气。他走到薛勾面前,又不不舍地望了眼白斐礼,话中带着满满的叹气声。 “既然薛姑娘舍不得白姑娘,本王只能与美佳人无缘了” “我们走” 烁沙人没有多做久留,说完这头话扭头就走。她竟没有想到秦凤良的名号竟如此好用。 “师妹,秦将军要来怎么不跟我事前说一声?” 二五是九溪门下的二弟子,为人细致周到。师门一切琐事由他打理地井井有条,深受师傅器重。这头听说楠石的将军秦凤良要来,薛勾竟没有提前给过招呼,没有事先准备的他一时有些慌乱。 “二师兄你瞧不出来师妹这是在编谎话,唬那几个野蛮胚子?” 人中不知是谁提了这一句,他观察周围人的脸色,各个捂手憋笑。再看一眼这薛勾脸色无任何变化,就如常态无多做解释。心一细想,这个师妹虽一向少言寡语,不顾外事,但总归是识大事,给他一个交代。 “大家都散了吧,一个时辰之后记得来此做午课” “是” 众师兄弟俯首作揖离去,白斐礼便跟在薛勾的身后回去北院。李秀临的头发丝儿已被谢良青撞翻在地,‘入梦’之谜,看来她是无法揭晓。昨夜细看这谢良青递来的那份古书籍,上头说那个名族的特征是凡族人皆为红眸白肤,她这一瞧不就是这后头的白斐礼。 “斐礼,你在世上可还有什么家人?” “姑娘,何出此问?” “昨日谢师兄给了我一本古籍,上头提到了一个上古名族,叫做赤阳。赤阳人的特征是红色眸子,筒体雪白,与你十分相像。我从未问过你的家室,方才记起便问问你” 白斐礼心里一怔,她竟说得如此直白,直问自己是不是赤阳人。 “斐礼在世上还有一位六叔叔,多年未曾联系,现在怕是找不到了” 这话说得含糊,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是否为赤阳人。若为赤阳人,薛勾可接着问这‘入梦’之毒。可如今白斐礼话中只提到一个六叔叔,无法顺着话接着问。她只好作罢。 姑娘的步子总是比男人的步子来得慢些,待薛勾走至这北苑屋前,离午课仅剩下半个时辰。她吩咐了白斐礼午课时辰可在屋内小睡一会儿,待回来再同她一齐将院中晾晒的草药收拾收拾,放置在屋子内。 一回屋子,薛勾喝了口茶,这头屁股还未坐热就该动身去那主殿。刚合上屋门,她一转身瞧见身后站立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何羡眉。 “薛姑娘” 何羡眉神色有些担心,满怀心事地走到她跟前。 “有何事?” “秦凤良将军今日会来此吗?” 何羡眉声音在秦凤良三字时特意加重了些。她的面色有些担心又带着点期盼,细微的扭捏,薛勾都看在眼里。应是匪寇今日突然上山要人的这一举动,她怕是吓着了。不过细想匪寇之言,何羡眉一个弱女子,竟能孤身杀掉一个大汉,逃离匪寇窝子,此女子不如外相那般简单。 “羡眉姑娘不必担心这匪寇再会上山,薛勾算过几日过后自会有人收拾这个匪寇窝子。姑娘可安心在此养病” “如此,多谢薛姑娘” 她留意到何羡眉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稍纵即逝。同何羡眉在回廊口作别过后,薛勾一路加快步子,往主殿赶。毫无疑问她迟到了,还是这最后一个。她轻着步子,坐在这靠近屋口的最后一个垫子上。 午课时长两个时辰,九溪今日讲授的是乐理知识。 “风花雪月之曲,共四个段落。第一段待字闺中,豆蔻年华。第二段元宵佳节初见情郎,情窦初开。第三段困于牢笼,饱受相思。第四段突破束缚,双宿双飞。........” 在座师兄弟大多都为‘天命’所迷,这一堂乐理众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6 人都听得心不在焉,纵使这九溪把一曲绝曲‘风花雪月’注解地头头是道。一下午课,谢良青就拉着薛勾往外楼外的一处阴处,小声交谈起来。 “问过白姑娘了?” “嗯” 以谢良青对薛勾的了解,这一幅没有明说后话的样子,也便是在表明就算是她也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天色渐黑,我先回院子收拾晾晒的草药了” “好” 薛勾与谢良青互行作别之礼,尔后一人向北一人向南。当她回至北院之时,屋外的晾晒的几框子草药已一一收人拾在屋内一角,应是这白斐礼见天色已黑,先她一步做了这收拾的事儿。 入了夜的天,风有些微凉。薛勾在一番梳洗过后,披上了一件单衣。端着几包自制的香料,迈着步子走到这白斐礼的屋前。扣了扣门,为早些她一人收拾草药的道个谢。 屋门一开,里头的白斐礼先那是一惊,后侧身请她进屋。白斐礼的屋子比此前印象中干净清爽许多,但仍是比她的房间来得些潮湿,下次给备些干料来。 “这是一些亲制的香料,挂于床前些许的微香能使你安然入眠” 白斐礼接过这递来的香料,当着薛勾的面拆了这其中的一包,放置在一个红色香袋子里,直接挂于床前。这一系列举动,没有多言倒也是让薛勾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二人一阵闲谈过后,薛勾想起这午课的手机还未整理,便借故离去。她一路走至自个儿的屋前,天是愈发地透凉。待过些时日,向师傅提议下山给斐礼添些厚实的衣裳。 一阵凉风飘过,薛勾不禁打了哆嗦,背后一阵阴凉,站立一个人。 “谁?” 她被那人箍住双肩,不得动弹。 “薛姑娘何时也能送我一些香料?” 温热的气味儿在薛勾的耳畔萦绕着,午课师傅的话在她脑中漂浮‘情窦初开’‘饱受相思’,此时的薛勾心间不禁有些痒痒的。 “秦将军怎么会在此出现?” 应是二人距离过于亲近,这周遭的空气她竟觉得有些闷热。 “薛姑娘不是说邀了凤良赏这空留山各景,一接到消息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此话正是她白日同那匪寇之言,这秦凤良是从何处听来?难道说在她身旁一直都有这楠石女将军的耳目? “你莫要多想,凤良只不过念起从未拜见过九溪居士,为了这礼数特意来此。” 说完,秦凤良绕到她跟前轻轻地扣了下薛勾的额头,玩笑地打趣一番。见其衣衫单薄替其拉紧了单衣,目送薛勾进了屋。 ☆、第二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审了一个晚上,我的日更(&gt_&lt),强迫症 昨夜的一次照面,惹得薛勾一夜未合眼。这一天一早便被二五的叫出门去参加早课。早课一般仅仅只有半个时辰,一时对前一日午课的手记分享个人的见解,‘乐理’亦可弹奏。二是这刚有人外出回来,若有奇闻趣事可主动同大家讲述。 薛勾前一段日子不在师门,刚巧又从外头回来。今日九溪便让她做这‘献丑’之人。她抱着那雁归琴,盘腿坐在九溪牵头,面向着各位师兄弟。 她抬起手,开始拨弄这《风花雪月曲》的第一调弦。薛勾的手指纤细,顺着记忆深处的弦谱子,一处一弦地拨弄。每一拨,每一按弦都恰到好处,力度贴合地刚刚好。 薛勾不经意地一瞥,发现这一堂的早课来了位外人,那人便是秦凤良。此人也正抬着头,不眨一眼地望着她。她一时有些慌神,差了份力。曲子有些细微的变调。她立马调整好心态,将琴音拨回正轨。 一曲子作罢,众人拍手称快。人群中有那么一两个人听出其中的错音,给足薛勾面子,没有明说。 “第二调中错了三个音” 九溪作为一门之师,品赏门徒的表现,错的就指出,该表扬地表扬。一向不在此事上偏袒任何一个徒儿。 “徒儿技拙,献丑了” 薛勾站起身子,抱着雁归琴,面对九溪行礼。随后小步退到位子上,坐姿端正地听下一位师兄演奏,或者讲述奇闻异事。 凑巧的是她的位子刚好是在这秦凤良的边上。她一坐下,放好雁归琴。秦凤良便扯起薛勾的一处衣角,人微微地向她靠近。轻声细语地说道。 “弹奏第二调时,你是不是瞧了我一眼” 说完一下子又缩回脖子,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身旁的薛勾像是没有听清似得,一副心无旁骛地听着前头的上水师兄的阐述。秦凤良有些懊恼地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角。 扯一下,没有反应。扯三下,仍是没有反应。那就连续扯五下,薛勾转过头来。 “昨夜入睡得太迟,谱子没记住” 薛勾说的话很平淡,眼神中快速飘闪过的一丝不悦,证实秦凤良的确有些烦到她了。 “前些天贺已国的大皇子来楠石求亲,求的是音华公主。国主应了这场求亲。不料音华公主同宫中伶人暗生情愫,私自偷跑出宫。可知为何我要同你说这番话?” 这一席子话在薛勾看来,秦凤良无非是想告诉她。此次现身于空留山,定是这位音华公主正在空留上一代露了行踪。拜见九溪居士,只是一个字面的借口。暗下是将音华公主带回楠石,两国结成联姻。 贺已国为独立小国,无论曲与还是楠石两边都不得罪,公有商贸往来。这次的天平倒向楠石,下次可不知道这小国会用何事将天平扶正。 薛勾半晌没有回应,因两人的垫子离得很近,秦凤良突然地抓住薛勾的手。 “音华公主不畏皇权束缚,为了男女之爱突破牢笼实为可敬可谓,不知道薛勾何时也能睁开你的枷锁,往前一步。” 她身子明显一怔,惊讶地瞅着秦凤良。上水师兄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听得越发遥远。 “那将军为何还会出现在此” 一语点破皇命不可违。音华的夫君只能是贺已的皇子,至于留给伶人的唯有一死。而薛勾同她之间的那道锁,却远远牢于皇命。想到这里,秦凤良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另一只手握紧。 “秦将军若没事,可否放手。” 秦凤良竟未发觉她握着薛勾的手,一直到早课完毕都未曾放开。此时的薛勾脸上虽表现地淡然镇定,但其红透了的耳根子无时无刻在表露着她女子般的羞涩。 “抱歉” 她讪讪地放开了手,薛勾低着头像她行了一个礼,退后直接出主殿。望着方向是去北院。秦凤良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似乎想起件事情,朝着薛勾的背影追去。 “听闻若桂镇的湖岸桂花是空留山一绝,现正值桂花盛开季节,薛姑娘可有意同凤良明日下山一览美景?” 薛勾想了一会儿,去年晾晒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7 的桂花茶已所剩不多,若明日下山再备些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儿,她便默许地点点头,尔后继续向北院走去。 二人约在卯时,薛勾屋前。其实秦凤良提早了半个时辰在薛勾屋前等候,她看着屋内的灯火亮起,人影在房内不慌不忙地走动,穿衣梳洗。每一个举动都令她痴迷。屋门一开,她笑着迎上前。 “斐礼说她不会浮水,便不同我俩下山” 山门一开,二人并肩往山下走。若桂镇就是空留山下紧挨着的镇子,隶属于曲与。若桂镇的桂花飘香万里,这些天引来不少外地游人。小湖岸边到处都是吟诗作对的诗人,身姿妙曼的佳人,好不热闹。二人四目相对地坐在船上,渔夫一人在前头撑着船桨沿着岸边桂花划行。 “你瞧,那棵桂花开得最茂” 薛勾别过头,顺着秦凤良的手望去,那处并没有什么桂花树,仅仅只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头。此时,头上多了一件东西。薛勾伸手去摸,却被秦凤良出手阻止。 “这?” “别摘下来!” ? “这是哥哥送我的血玉簪子,现在我把它送给我心上之人” 薛勾一愣,楠石秦家在‘万里楼’的各国传记中有所记录。秦凤良上头只有一位兄长,便是此前战死于乌茴江的那位。单凭这一点,她消受不起这份大礼。薛勾挣脱她的手,将插于发髻中的血玉发簪摘下,送还给秦凤良。 “这太过于贵重,还请将军收回去吧” “我既然送给了你,便没有再打算要回去。你若不喜欢,就扔于这香湖中” 薛勾有些拗不过她,便只好将血玉簪子用娟帕包裹好,小心翼翼收在怀里。待到时机再还给秦凤良。 ☆、第三十章 船儿摇啊摇,绕着香湖边一圈又绕到最初停泊的地儿。秦凤良先她一步下船,落地站稳后伸出一只手,将薛勾扶上岸边。她小声地在薛勾耳边说了句话。 “明日凤良仍在此处,若你应了我心意那来此赴约,若不应…..”不应如何,秦凤良没有往下说完。观赏过这湖岸飘香的美景,二人便离开了湖岸。若桂镇,薛勾自然是比秦凤良熟知。若桂镇上有家‘名香坊’,它的店门并不大,由此前来采办的人并不多。可这家的桂花在薛勾这头看来,是整个镇子上开得最好,用来泡的茶是最香。 老板娘见薛勾是常客,特意多送了她一袋桂花。路上薛勾将这多出的一袋转送给秦凤良,秦凤良收着,十分欣喜。 “薛勾” 她推开屋门,半个身子已进入屋子。站于回廊间的秦凤良唤了她一声。薛勾疑惑地转过身去,瞧她。 “莫要忘了” 秦凤良的提醒,薛勾心里清楚明白。她点点头,进屋子合上了门。秦凤良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也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进屋的薛勾将包裹着桂花的纸袋拆开,把桂花一点点地在扁担子上摊开。待明日烈阳升起,好直接晾晒。 你说,秦凤良对我形同男女之爱的情爱,而我是否也是这同一番心意? 薛勾一再盘问着自己,内心给出的应答无一个是确切明白。就像是人走在这岔路口,择了左边一条小道,一路向前。走着走着面前又出现一条新的岔路,又要思考了一番,择一边。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出现,始终没有明确她对秦凤良是作何感情。 她一静不下心,就会拿起书架子上的书籍翻阅。同往日,她随意挑了本药集坐在床沿边查阅。当翻过了这一页,一片干枯的槐树叶子安静地躺在这后一页的书面上。 秦凤良的音容,随着她拿起叶子的一刹那清楚地浮现。她俩之间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件件历历在目。薛勾合上书页,瞥到那把雁归琴,流月阁的赠礼,醉忘楼的初遇,秦凤良如水的媚眼。这一切在心间想起,她不自觉地咧嘴轻笑。原来她薛勾是当真喜欢上了这位女将军。 那明日,便去赴约。 鸡啼三声后,薛勾孤身一人已出山门。一路上,她从未发现自己眉眼带笑,心中的欣喜表露无疑。她走到这岸边时,只有些许游人跟几个叫卖的船夫。薛勾未曾瞧见秦凤良的声影,原本还未到约定的时辰,不见人理所应当。 薛勾又在岸边等了近一个时辰,身侧的船家接过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 “姐姐,你是空留山上的狐半仙吗?” 正当她有些失落时,左侧的衣角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拉扯。薛勾低下头瞧了一眼,是一个身着蓝色麻布衣的小女童,小脸蛋上写着‘有事相求’四个字。 “发生了何事?” “姐姐病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求你救救姐姐,我不想她死” 女童的话带着些许颤音,不过薛勾倒也是听得清楚。她让孩子带路去寻这生病的姐姐,一路她牵着那双小手来到一处破旧的茅屋。屋内的器具没有一出齐全,破旧的碗筷,摇摇欲坠地桌子,甚是简陋。 薛勾给姐姐瞧了病,幸亏不是大病只是简单的风寒,只需去药铺开一副药就可痊愈。但照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妹如今的现况,怕是连过日子的锅都掀不开,可还有什么闲钱买药。 薛勾嘱咐小女童好生呆在家里,她一人去最近的药铺抓回几幅风寒药。帮女童的姐姐服下一碗药后,薛勾把钱袋子里的余钱划分成两份。多的一份给隔壁的大娘,嘱咐这段时间好生照看这对姐妹,这另一份偷偷地塞进姐姐枕着的枕头下。 她把此事安排妥当过后,便心安地走回岸边。 这头岸边只停靠了一艘船,巧得的是这船夫是上次出船的船夫。因那一只蓝眼,他对薛勾有些印象。 “姑娘在此站了有一会儿,是在等什么人?” “船家,可有见上次跟我一道的那位女子来此?” 船家低头回想过后,摇了摇头。或许秦凤良在船家出船时来过,在此等候了一会儿,未见她来便回了空留山。 薛勾想到此处,她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折回师门。薛后离开不久,暗处走出一男子,一双眼仇视着她消失在人群。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蓝眼睛。 薛勾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在北院的回廊上。一会儿她该说些什么,才不显得刻意。薛勾的眼神四处游荡,没有一处定格。前头走来一个人,是上水师兄。他的手上貌似还提着些东西,面色十分难看。 “上水师兄,为何事如此踌躇?” 连上水抬起头一瞧,是薛师妹。秦将军同师妹是旧识,他正愁手上这件麻烦事儿没人办,这番一想大可托付给薛勾。 “山中天气转凉,师傅让我给秦将军捎去些木炭,哪知竟瞅见这不堪之事!” “怎说?” “将军跟羡眉姑娘在一个屋里,两人在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8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8 亲嘴!” 上水凑上跟前,用手做出遮挡动作。轻声地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那一刻薛勾的心像是被把小刀划了出了一道口子,刺刺地疼,隐隐作痛。她尽力平复心境,面无波澜。 “把木炭交与我,稍后我亲自送到将军屋里。” 连上水一听,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个小师妹就是心巧,一眼看出他的难处。 “多谢师妹” 他将手中的那一提木炭转递给薛勾,如释重负地从她身边走过。脑间一片空白的薛勾,痴痴地待在原地。可一时又想起些什么,立刻转过身快步赶到连上水的前头,开口道。 “师兄,此事事关秦将军跟羡眉姑娘的名誉,切记勿要再说与这第三人” 薛勾的话加重分量,字里行间露出警示之意。连上水愣愣地点了点头,师妹说的话在理,秦凤良为楠石大将,身受楠/石/国主器重,若在空留山传出些伤及秦家的流言蜚语。必会给师门带来一场巨大的灾祸。 ☆、第三十一章 薛勾没有直接去找秦凤良,而是推迟到第二天才给她送去了炭火。昨夜薛勾看书入了神,以致于入睡得迟。一早起来,薛勾的旧疾 –鼻子痒开始复发。她使劲儿捏了捏鼻子,随后扣了扣秦凤良的房门。 “我是薛勾” 话音刚落,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一阵乱动。秦凤良拨弄了一下头发,将屋门敞开。两人四目而对,谁也没开口说话。 晾了半响,薛勾回过神来。她把手一提,将手中的一袋子炭火递给秦凤良。转身便想离去,一刻都不愿在此处呆着。 “昨日你……去了?” 秦凤良拽住了薛勾的胳膊,问道。 “昨日我帮着上水师兄晒书,未曾离开师门。将军问我是去了何处?” 她侧过头全然当做不清楚那日的约定,一脸的困惑。她那藏于袖口下紧紧握拳的手,指甲一点点嵌入掌心,带出微微的刺痛。薛勾自小一撒谎,就会作出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这一个小动作,只有九溪,谢良青还有她自己清楚。 她察觉到秦凤良脸上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窃喜,薛勾的心突然小小地被利器锤了一下。她露出少许的不悦。 “将军,这头还有事儿可否放开薛勾!” 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一惊,秦凤良讪讪地放开了拽着的手。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薛勾发火,眼中不再是澄澈明净,怒火中烧满满的怒气。 薛勾甩了甩衣袖,扭头就走。回自己屋子的这一段小小的回廊,她好像走了很久。一路上她都在回忆刚才两人对话的画面,心中一遍遍地懊悔为何要生气?为何不能讨个清楚明白?秦凤良刚才又是为何事而欣喜? 这三个问题一再在心中反复试问着她自己,直到这屋前都没有想出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人需要靠光明来拨开前方缠满荆棘的道路,抹去从前的冰冷。同样‘万里楼’楼里的藏书成年累积在书阁之中,也需要这烈阳高照来除去那一股潮湿的味道,才能藏书保存的年限更为久远。 从昨日计起,往后五日皆是‘万里楼’的晒书日。这晒书日全全由上水师兄主持,二位师兄,谢良青为副持。她薛勾则是一个小小的帮手,听从上水的安排,帮忙晒书搬书拿书等等。 连上水在她的屋子里坐了有大半宿,一见薛勾回来。人一下子就有了精神,站起身子来。 “赶上这晒书日,你这儿的藏书也一并拿出去晒晒” “恩” 连上水开始一本本地搬运她房内的藏书,发现落下她床前的一本药集。他随手拿起一瞧,竟是这烁沙国的一本藏书。用纸精细,实为一本上品。他惊喜地大步上前,想想问问薛勾是从何处得来此书。 他迈了几步,脚下像是踩过什么东西。连上水回头一瞧,那是一片干枯了的槐树叶子。大概是薛师妹在翻阅时,夹在书中的一个标记。 “师妹……” “师兄刚不小心把夹在这本书里的那片槐树叶子,给…踩碎了……” 连上水站在原处,不敢走动。他瞅见薛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后脚下的槐树叶子。又面无表情地朝着门外,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师兄无须在意” 薛师妹开始不言一句,气氛的沉默是令连上水最为害怕的东西。此时他心里只想赶紧把藏书搬走,到这‘万里楼’楼前的那片空地上晾晒。 ‘万里楼’楼前铺满了整整一空地的藏书。多数为第二层的‘天命’藏书,众多的师兄弟皆席地而坐,借此一览群书。这其中当然也不乏谢良青,薛勾二人。 薛勾喜欢一个人呆着,便拿了两本‘天命’藏书 ,坐在这最为隐蔽的一小块空地上,留下白斐礼一人在旁边伺候着。 她拿的两本书,其中的一本是师祖在外游历时,眼见到各种‘天命’的手写札记。其中提到100年前,在烁沙国边界存在着的一个小城,叫做‘焦灼’。师祖途径焦灼城时,曾为一名落魄书生算过一次‘天命’。书生自二十岁起则年年会有一次劫难,一直到他二十五岁。倘若侥幸渡过劫难,则会金榜题名,一生富贵荣华。这一年,书生刚巧二十五岁。有一夜里风雨四起,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直直地打穿书生家的屋檐,直窜地面。顷刻间,房屋倒塌书生被活活地埋在一片废墟之中。 幸运的是第二日一早,邻居发现书生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性情大变,原本人人口中的满腹才气的读书人一夜之间变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结尾薛勾的师祖没有多说,只提了一句,书生虽度过劫但未仕途风顺,而是像一般农夫娶了一房妻子,一生无所作为。 手札里的这个故事,平凡没有一丝亮点。却无形之中令薛勾觉得后背发凉,‘天命’出来的结果并非唯一不变,会为人,事而变。也就是说她剩下的两个生死劫难就算渡过,亦可是以‘死’的形态渡过劫难。 “姑娘你是觉得冷吗?” 白斐礼心想明明是温和的阳光打在身上刚刚好,却瞅见薛勾有些隐隐地发抖。她低下身子,搭了一把她的手。冰凉地就像是这冬日的湖水,寒气刺骨。 薛勾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着‘无碍’二字。她站起身子,久坐过后的双腿有些酥麻。她就这样扶着白斐礼的胳膊,原地站了缓了一会儿便可以随意走动了。 她绕着主殿周围走了几圈,试图去遗忘那个可怕的结论 。念头却绕到了一早她同秦凤良说的那些话上。 “你可曾向我撒过谎?” 薛勾一个转身,面色严肃地看着白斐礼。 白斐礼有些措手不及,从话里根本猜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薛究竟何出此问?难道薛勾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咽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9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29 咽口水,谨慎地说道。 ☆、第三十二章 “有过” 白斐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拘束,红色眸子异常的坚定。未曾从她的身上看出半点的迟疑,此景薛勾不禁笑出了声。转过身去,继续绕着走圈。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斐礼也太耿直了” “凡是姑娘说的话,我必放于心上” 薛勾未曾想到这白斐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侧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白斐礼。她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红色眸子也非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而是像这今日的太阳一般,带着点暖意。薛勾莞尔一笑,又开始绕着圈。 薛,白二人的这一切变化,站在回廊处的秦凤良看得是清清楚楚。自一早同薛勾照面过后,就觉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对劲儿,便去寻看守山门的大哥打听了一番,果然她是去了。 秦凤良束了束衣衫,怀着忐忑及愧疚之心走到薛勾的面前。可当这一副面容出现在眼前,幽蓝深邃。她此前在脑中整理的说辞,此刻忘得是干干净净,不知从何说起。 秦凤良的突然冲入,挡住了她的去路。这让薛勾着实是一惊,又见其一副面色焦虑的样子。她示意白斐礼不用再跟着,与秦凤良二人穿过主殿,走到一棵大梧桐树下,开始交谈。 “昨日有事耽搁,所以......我没有去” “是因为羡眉姑娘?” 从薛勾的口中听到何羡眉的名字,此刻的秦凤良是有些吃惊和一丝心虚。 “我跟羡眉是旧识,我....曾心系于她。可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你莫要多想!” 两人站立的距离有些疏远,秦凤良说完凑上一步,欲要牵起薛勾的手。难知薛勾一个侧身,侧背对着她,秦凤良的手落了个空。 “那也赶巧,羡眉姑娘的伤恢复地差不多。待将军处理完音华公主的事情,她可随将军一起回楠石,这路上有个照应” 薛勾见都未见一眼秦凤良,仰着头伸手一片片地数着梧桐树上的叶子,看起来很随意。可她在这件事上越随意,越同平常无两样,就越触及到秦凤良心中另一面的情感。薛勾难道就真的这么不介意何羡眉? “看守山门的小厮已经告诉我了,你昨日明明” 秦凤良缓了缓神,语气带着万分地愧疚与自责。望着薛勾的眼中溢满着期待,一股子等待她亲口肯定的希望。 “昨日之日不可留,将军为何要执意提起这过去之事” “因为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秦凤良歪着头,满目深情地望着她,渴望她转过头是一张释然亲切的脸。 薛勾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旧疾上头,她小声哈气了一声。她用袖子遮挡了一下这不雅的举动,用娟帕拭去赃物。薛勾转过身,这是一张令秦凤良觉得万般陌生的脸,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条银河这般远。 “您对羡眉姑娘的心意亦是真的” 薛勾轻描淡写的一句,在秦凤良听来很不是滋味儿。刚伸手拖住即将离开的薛勾,转头便瞅见向此处缓缓走来的顾一啼,脸色异常凝重。怕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拽住对方胳膊的手力放松了些,薛勾轻轻用手一掸,便可脱身。 秦凤良置于原地,等着顾一啼的会面。看着薛勾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的心像是有千万只的虫儿在撕咬。脑中又偏偏想起昨夜何羡眉向她诉苦,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叫人于心不忍。 秦凤良的心有些乱,乱得一塌糊涂!可这顾一啼一走近,她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把儿女私情推至一边,稍后再烦心。 “见你这幅愁苦的样子,难道音华公主出了什么事?” 顾一啼低着头,言语中带着愤恨之情。 “公主被这空留山的一个匪寇寨子给抓了去,那个伶人倒是幸运半路被属下的人给救了” “何时之事?” “昨夜” 此番奉命来空留山,秦凤良只带上顾一啼一个副将跟五名精锐将士。为不引起他人心生怀疑,她一人居于空留山上,其余六人留于山下暗中找寻公主。昨日一早她接到顾一啼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人在梅香镇上见到过音华与那伶人。便打算下山同顾一啼等人一齐找寻公主,可谁会料想到上苍竟让她遇上了何羡眉。 秦凤良平生最见不得女子哭泣,梨花带雨地让她乱了心智。念在昔日的旧情上,她竟一时头脑发热地陪了何羡眉一日一夜。 这头不单单惹得薛勾气了,公主还被匪寇劫了去。秦凤良霎时觉得自己何时变成这般疏忽大意,不顾大局的短见之人! “唤上弟兄们,今夜随我一起缴了那个猖狂的匪寇寨子” “那......那个伶人如何处置?” 顾一啼转动着眼珠子,偷偷地抬起眼瞥了一眼秦凤良。只见她伸出右手,平滑地在自己的脖间一抹,不言一语。 “是!” 午间,薛勾整躺于摇椅上休憩。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敲门声,她有些许烦躁地坐起身子,去开门。一瞅,果真是性子莽撞的二五师兄。 “有何事,二五师兄?” “师妹,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事是何事?” 简二五一上来就绕在薛勾的耳边重复着‘出事了!’‘出大事了’这两句话,声音大的听得她耳朵都开始出现了幻听。 “主殿来一位哭哭啼啼的老头儿,说你下毒害死了他家孙女!你赶紧去瞧瞧吧!” 薛勾眉头紧皱,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她也未来得及整理衣衫就直接快步走去主殿,此事必须得弄得一清二白。害死了一条人命,可是件天大的事情! “我可怜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留下我一个遭老头子跟你年幼的妹妹,要怎么活啊!” “我的孙女!” 还未走进大门,薛勾便听到这主殿里头凄惨的哭喊声。门口围满了原先在此处翻阅书籍的师兄弟,见老头口中的‘凶手’出现,他们齐齐为薛勾让出一条道。她跨步走进去。 “凶手,你这杀人凶手!” 老头见薛勾出现在主殿上,他上前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来得太快,快得连谢良青,九溪等人未来得及出手阻止,就这样狠狠地打在白斐礼的脸上。 自她走进主殿,白斐礼就在后头跟着。这一巴掌在白斐礼雪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手掌印,立刻她的脸有些微肿起来,看得叫人心疼。 薛勾见此景,将白斐礼护在身后。一脸怒意地直面这老头子。老头子这一巴掌打错了人,怕是有些心虚。他被薛勾这样盯着,身体有些后怕地后退。 “敢问大爷,您的孙女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有何证据一口咬定是薛勾害死了您的孙女!”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0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0 薛勾出口咄咄逼人,将老头直至逼退到主殿的大梁柱子上。老头一个微颤,躲在了柱子后头。 “昨日就是你给我的孙女喝了一副什么药,害得她当晚一命归西。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呢,我可怜的孙女啊!” “你叫我这一个破老头子日后怎么去地府见她爹娘啊!” “孙女哟!” 老头落地痛苦,哭喊声十分真切凄惨。薛勾一听,有些慌神。昨日她是照顾过一名姑娘,也是亲自喂她服下。 “大爷,您的孙女现居何处?” 老头口中的住址,当真是那一对姐妹儿现居的地方。可那的的确确是一副再简单不过的治风寒的药,怎会无故害死人!? “大爷,昨日薛勾明明开得是一副治疗风寒的药,且药类及药量根本是不会害死人” “你们看啊!她就是凶手,她都承认开了□□给我孙女” “凶手,你个杀人的凶手!” 老头的情绪异常的激动,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薛勾。在场的其余人也露出奇异地眼光看着薛勾,她被注视着有些不自在。 “若大爷一口咬定是薛勾害死您的孙女,任凭薛勾再怎般解释您也听不进。不如我同您下山,一起去找县官老爷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薛勾一个清白,也让真正害死您孙女的凶手得到惩治” “好!去见县官老爷” “县官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凶手!” 薛勾顺了口气,走到九溪的跟前行了一下礼。九溪有意地点点头,准了她下山处理这一件事。 白斐礼走上前,扯了扯薛勾的衣角,说道。 “姑娘,我同你一起” “好” 空留山周围的只有一个县衙,凡有发生命案,失窃案,采花案等大小案件先由各镇长的镇长整理上报给县衙后,再由县衙开堂审理。 现白斐礼,薛勾,老头,还有一名驾车的师兄正驾车往若桂镇赶。老头见薛勾是有恨又怕,索性坐在马车外同驾车的小哥儿同坐。车内仅仅留下白斐礼跟薛勾二人。 下山前,薛勾回房内拿上一小瓶消於肿的膏药给白斐礼抹了抹,这会子她的脸倒是没有先前那肿得厉害,可那血红的手掌子印仍是依稀可见。薛勾见了,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便转过头看着窗外。 车子继续向前驾行,这离空留山越来越远。薛勾有些迟疑,这一片路景并不是去往若桂镇。 “师兄,这不是去若桂镇” 薛勾探出头,想询问驾车的师兄是不是走错了路。这一瞧,师兄已被人打晕,人昏在一旁。现勒紧缰绳的是那名老头,他身子不再佝偻,面色也非哭闹。他见到薛勾,先是诧异再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微笑。 只见老头伸出手,往薛勾颈后狠狠地一击。瞬间薛勾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得罪了,姑娘” ☆、第三十三章 时刻注意薛勾一举一动的白斐礼,见到她一个直直地倒下,突然大惊失色。白斐礼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着小步子向前。一时间马车停止向前,她的心愈发的紧张不安。 白斐礼靠近薛勾,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撩开车帘子。车外头倒着昏沉过去的九溪门徒和薛勾二人,唯独那哭闹的老头不见踪影。白斐礼将二人拖进车内,一左一右地靠在左右的车窗上。她紧绷着全身的神经,谨慎地走下车。 白斐礼四处查看,未发现有些任何异样。这头刚要转身,感觉到这后头由着一股子杀意。她一瞧,从车顶子上飞来一个拿着利剑的男子,正是那名老头。眼神凶狠,出手迅速。白斐礼侧过身子,虽躲过这飞来的一击,可也是被剑气震到,一个没站稳后退了几步。 老头又是横剑向她而来,白斐礼手中无任何兵器,只能先以闪躲为主。锋利的剑身一剑一剑地袭来,有的错手击在遮挡的树杆子上,有的稳稳地落在白斐礼的身上,流出艳红的鲜血。 折腾乱窜的白斐礼有些吃累,一直拖延并不是个办法。通过几番交手,老头的剑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招招锁喉,定心的位置。她大口喘着气儿,瞥见不远的地上有着几根荆棘。趁对方还在四处找寻她位置的空隙,白斐礼一个翻滚拿起地上的荆棘,快速地站起身。 荆棘还未来得及处理,尖细的刺儿扎进她的肉里,有些刺痛。白斐礼挥起手中的‘武器’向对方正面击去,这一招躲闪让她铺了个空。瞬间老头在她眼前消失了,白斐礼瞪大着眼睛观察着四处,生怕漏掉每一个死角。 苏醒过来的薛勾,颈间还在隐隐作痛。车上她未发现白斐礼同‘老头’二人,提着心,走下车去四处找寻。薛勾刚瞧见白斐礼正在不远处的树林丛,抡着一根荆棘,四处张望。她欲要走上前,喊住白斐礼。下一刻从一侧的树上飞下一名拿着剑的人,直直地袭击白斐礼。薛勾立刻喊出声来! “小心背后!” 白斐礼迅速转身,以手中荆棘作挡。奈何这小根荆棘过细,剑身一砍便断成了两截。她一个后退倒在了地上。杀手的剑未停下袭击,越过倒地的白斐礼,直接飞往薛勾。 “快走!” 剑头飞速袭来,薛勾根本没有闪躲的余地。她下意思地闭上眼。片刻过后,身上并未感到任何痛感,睁开眼一瞧!一名拿着双剑的女子,用短剑剑身替她挡了这一击。 薛勾细细一瞧,这名女子竟然是沉烟! 薛勾趁沉烟与杀手搏斗时,她绕过大半圈,扶起已是满身伤痕的白斐礼。尔后快着步子,将她扶着一棵树下,得以片刻的休息。 薛勾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个陷阱,究竟是谁在她还在若桂镇的时候就盯上了她?过招的沉烟受了杀手一掌,闷声吐了一口鲜血,身子重重地倒出三米外。薛勾快速地小跑到她跟前,扶起沉烟,神色担心。 “我不是他对手,怕是拖延不了多久。你带着白姑娘快走!” “沉烟......” “对不起,雪里......” 这些年来,她亲手杀死了沈雪里这件事情一直是沉烟心间上的一颗石子。随着记忆滚动着,石子切面的菱角毫不客气地扎进肉里,扎出大小不一,深浅不致的孔,无法忘却。 当秦凤良告诉她说薛勾就是沈雪里,并派遣她暗中保护薛勾时,沉烟觉得上天待她不薄,或许此刻就是偿债的时候。 沉烟快速的从袖口抽出一块娟帕,塞到了薛勾的手里。又紧接着拿起一旁的双剑,继续同杀手过招。 “快走!” 这句话沉烟是对白斐礼说的,白斐礼自然是懂她的意思。她站起身子,艰难地走到薛勾的身旁,勾住薛勾的胳膊拼命地带其往马车的方向拽。 薛勾回头望了眼树林深处孤军奋战的沉烟,而后搀扶着白斐礼向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1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1 前。那娟帕上头还写着几行字,情况刻不容缓她未来及看清,便收进袖口。 走到马车停靠的路旁,便瞅见原先的马车旁多了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蓝色的车帘子上还印着一个图案。这是贺已国的国徽,薛勾此前在书上见到过,她感觉到白斐礼的身子微微一颤。 突然从周围跑出四名拿着大刀的黑衣人,团团将她二人围住。此时从那辆华丽的马车上走下一人,见身形打扮是个男人。男人跨着步子冲着这头走来,面容愈发地清晰。 “好久不见,我的蓝眼睛!” “禀将军,匪寇已被全全铲除!” “公主呢?” “在车内休息” “好生照顾公主,我上空留山处理些东西,明日我们就回楠石” “是!” 秦凤良未曾想到这些匪寇竟如此胆大包天,挟持音华公主向楠石/国主讨要赎黄金千两。她将手中这张音华的亲笔书信,愤恨地撕成两半。不过这匪寇头子倒也是为秦凤良办好了件事,早早残害了那伶人。不然凭她跟音华自小要好的情面上,若亲手害死音华的心头好,此后秦凤良在她面前也是难做人。她踢了踢横在路中的那名匪寇头子。 秦凤良坐上马车,一眼就瞅见角落里狼狈不堪的音华,双手双脚被她命人捆绑着。生怕音华得知那伶人的死讯,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她的一双杏眼一直落着泪。 “你可知我宁愿随他去了,也不愿回宫!” “公主,您身份尊贵又何必为一个区区的伶人而落泪不止” 片刻,音华没有了声响。 “枉音华往日自诩凤良你是宫中最懂我的人” 音华公主仰头轻蔑一笑,笑得有点凄凉。她提起嗓子,对着秦凤良咒骂道。 “原来原来你同那些人毫无两样,同样假仁假义,同样视婢人为蝼蚁” “你们,好生残忍!” 音华公主对着她咒骂了一路,秦凤良心里清楚音华实则是她最后的哭诉。公主何等身份尊贵,却连一个心上之人都护不周全。真是有万般无奈! ☆、第三十四章 秦凤良将音华安置在客栈,由顾一啼等人轮流监视。交代完事后,她孤身一人走上空留山,倒也是赶巧,碰上山门小哥关门。秦凤良上前问了小哥薛勾此时是否已回山,小哥的应话有些含糊不清,她有些不解。只好摆摆手亲自去找薛勾与之告别。 她走下回廊,走近薛勾的屋前。屋内一片黑暗,见不得半点光亮。她欲要扣门的手停在了半空,想起今日薛勾一切真是令她有些心寒。 罢了,这屋内已熄灯估摸着人家已入寝,她还是不要去叨扰人家未免惹得心烦。 秦凤良坐于床前,透过窗子看着夜空中的恒星。几片阴云飘过,在空中缓缓地形成一张面容,薛勾。 不,确切的是沈雪里。是在别院中弹琴的沈雪里,是跟陈文雨,沉烟桌子上欢笑的沈雪里。而薛勾,是一个从未在秦凤良面前笑过的沈雪里。星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划破这片阴云,她的面容一划即散。 瞬间一个黑影从窗前飞过,飞落在屋门前。秦凤良不慌不乱地坐起身来,大开房门。此人同沉烟一样,隶属哥哥建立的情报组织,暗名‘鹂’。 鹂的武功造诣并不高,但精通易容之术,时男时女混淆视听。正因如此,秦凤良将其安置在陈弧儿的身边,作为接应。今夜他出现在此,难道是陈弧儿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陈公子那边出了何事?” 秦凤良领着鹂进屋子,继续坐在床沿边看着星斗,不过这次夜空中没有浮现出任何面容,只有少许的几颗闪着幽暗光亮的星星,有着几分孤独。 “陈公子要我通知将军,曲与打算五日后出兵烁沙” “不自量力!” 恼怒的秦凤良将手中杯子重重一摔,碎片与茶水溅了鹂一身。鹂在一侧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听候吩咐。 秦凤良双手置于身后,目视前方。烁沙国是楠石与曲与边界一道天然的防线,烁沙兵力不强,若没有楠石的支援恐怕抵不住曲与的攻击。她掌握楠石所有的兵力,将士出兵只认人。看来要赶紧回楠石! “还有何事?” 见鹂呆在原处不动,秦凤良走上前,狐疑地问道。 “属下在途中发现了‘燕子’的尸首” 自七王爷府的事情得到解决,秦凤良派给燕子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暗中监视白斐礼,这个罕见的赤阳人。现燕子横尸荒野,今日白斐礼又与薛勾一同下山,种种迹象表明,薛勾出事了! 秦凤良疾步出门,快速地走到薛勾的屋子前。手用力一推,门被掌风推开,屋内正如她所料,空无一人。现只有燕子的尸首,那说明薛勾起码还活着,且薛勾对这藏在暗中的人来讲仍有一定的价值,幸是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究竟会有谁暗中盯上了薛勾? 秦风良在她房内来回走动,余光瞥见后一间屋子的何羡眉,手上拿着木桶正往此处赶来,她瞥了一眼鹂让其离去。随后快步走出屋子,合上房门。恢复平静的神色走上回廊。 两人擦身而过,秦凤良对何羡眉笑了笑算是打过照面。哪知在经过之时,何羡眉扯住了她的衣袖。秦凤良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她,何羡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能带我一起回楠石吗?” 何羡眉并非是一个没有心思的人,自鹂出现在秦凤良屋前到秦凤良走进薛勾的屋子里,这一切她都偷偷地瞧在眼里。白天二五唤她去‘万里楼’帮忙,何羡眉去了,刚巧在二楼窗前瞧见薛秦二人的样子。虽离得有些远,但有些话语何羡眉是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从前的秦凤良,何羡眉也未曾见过她这般低声下气。 “如今羡眉已家破人亡,无依无靠。虽九溪居士等人对我不薄,可羡眉终究还是想念楠石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凤良可否能带我一起回楠石?羡眉不求什么,只想留在凤良的身边” 何羡眉十分清楚秦凤良的弱点心软,只对女人心软。 “我会带你回楠石” 薛勾颤抖着双手合上娟帕,五味杂陈。沉烟把一切都写在娟帕上,最后她刻意强调了让薛勾小心秦凤良。 是的,小心秦凤良! 是秦凤良以陈文雨的性命要挟,让沉烟下毒害死她与张麒。是秦凤良让沉烟假扮她哄骗李秀临服下‘入梦’,为的是借助七王爷之手杀了她。可这两次都对她痛下杀手原因只是因为薛勾有可能会暴露秦凤良的行踪跟她受伤的消息,出现其他各国趁机对楠石不利。 她真的好生无情! “薛姑娘,可知我们此行是去什么地方?” 车内只有马车的主人跟薛勾两人,此前她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2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2 性命要挟车主人放白斐礼一条生路。车主人照做了,却也给了白斐礼去空留山报信的机会。 “贺已皇宫” 听了这回答,对方长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薛勾。她将娟帕好生收回袖子里,一脸平静地解释这个猜测。 “马车的车帘子上的图案是贺已国的国徽,蓝色是贺已国皇室的贵族之色。可见公子并非贺已寻常百姓,乃为贺已尊贵的皇室一族。薛勾所知现今的贺已皇室多为公主,其中同公子年纪不相上下的只有一位,那便是大皇子。草民说的是否在理,欢源殿下?” “好好好好,你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欢源在一旁拍手称快,赞叹这个薛勾细致的观察力。若此前他没有因薛勾而受那奇耻大辱,恐怕他欢源此行真的只想带这个蓝眼睛看看贺已的风光。 “那薛姑娘可是也猜到了我为何要带你回贺已?” 薛勾瞥了眼欢源,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那只眼睛。只见对方冷冷一笑,一个近身凑上前来。他的双手死死地箍住薛勾的双肩,在她耳边窃喜地说道。 “错!因为你是曲与逃犯” “沈雪里” ☆、第三十五章 自打秦凤良一进屋,脸色就未曾好过。去完早朝后,回来她的手上就多了一份圣旨。何羡眉见她一脸愁苦,猜想是否因‘烁沙战败’一事,皇帝陛下责罚了秦凤良。何羡眉走到跟前,搭上了她的手。 秦凤良抬起头,看了一眼何羡眉,水灵的脸蛋儿写满了担心,柳叶眉微皱。 “皇帝陛下,让我送音华去和亲” 秦凤良手一摊将圣旨放置在桌上,连声叹气。自空留山下来,已过去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她率领兵将征战曲与,奈何过于轻敌最终战败,失去烁沙国一半的城池。这会是秦凤良战事生涯上抹不去的一道坎。今日朝堂上她衣冠整洁,向皇帝陛下负荆请罪。谁知一向同她不合的左丞相大人,竟提议皇帝陛下派她做楠石与贺已两国的和亲大司官。 对秦凤良来讲,这比削去兵权来得更为痛苦。在宫中巧遇音华,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她还会给秦凤良一个好看的脸色。可如今若当着和亲的大司官,音华心里不知是要多恨她! “音华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主,她不会怪你的” “但愿如此” 说完,秦凤良拍了拍何羡眉的手,继续望着院中的大槐树发呆。原本将军府是没有这一棵槐树,半个月前也不知秦凤良从何处移栽过来这一棵,此后有事没事地就看着那颗树。 秦凤良看着树的眼神,何羡眉见过。便是那日在‘万里楼’她真真切切看到的,一个在薛勾面前的秦凤良。 偶然从旁人口中得知薛姑娘已经失踪一个月,凤良也派人寻了一个月,但仍无半点消息。何羡眉心一想,这可不是上天怜悯重新给的一个机会,这次她定要好好守在凤良的身边,不再做出像昔日为一个落魄书生,而舍弃一份真情的糊涂事。 她何羡慕决不会再将凤良拱手相让! 深秋天的河岸,虽旭日高照但仍然有阵阵凉风袭面,寒气刺骨叫人直打颤。一艘小小商船由南往北行驶出曲与城。船头处站立着一个面带恶鬼面具的男人,身形枯瘦。满头的发丝已有一半泛白,见模样已有四十上下。在男人的面前,同样站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头发丝有些凌乱。 “五叔,从小斐礼就未曾求过您什么。今日只求您告诉我她人在何处?” 白斐礼说完,噗通一声跪下。落地儿的声音十分响亮,旁人听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鬼面男人瞅都没瞅一眼白斐礼,而是独自走上船尖看着眼下缓缓流过的江水。 “世上但凡有人想从我这儿得到消息,都需奉上黄金白银。你凭什么想让我要告诉你想要的消息?” “就凭你这小小的一个跪地?” 鬼面男转过身来,歪着头看着白斐礼。即便是有面具,也遮挡不住这藏于下方的一股子得意。 “那......五叔想要什么?族长之位?” 她死死地盯着白论道,红色的眸子中藏着一丝不知味儿的情愫。白论道见到白斐礼这份样子还搬出族长之位,他真是哭笑不得。对于赤阳族族长之位,白论是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若你真的想要知道薛勾的下落,那......就从这里跳下去” 白论道伸手指了指船身外,现商船已行驶至江面最深处,江水深不见底。他是最清楚这位小侄女从小最怕的是什么。今早发现她出现在商船仓库,他也是十分诧异,白斐礼不会浮水跟别提上船。 白斐礼头未抬起,直接小跑到船身纵身一跃,直直地落尽江中没有片刻地迟疑。白论道霎时傻眼,原地呆了有两秒后,扯开嗓子喊人来救白斐礼。 “停船!快停船!!” 商船上一阵倒腾,下去了两三个人一前一后地把昏沉过去的白斐礼拖上了船。白论道唤来几个侍女给白斐礼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并嘱咐下属把商船上仅有的两个暖炉子给搬到了她的房内。 白论道伸手探了探白斐礼的额头,幸亏救得及时未染上风寒。这侄女怎么说跳就跳,这倔脾气跟他大哥真是一模一样! “阁主,竟然您早就打算带少主人一起去参加贺已皇室的和亲大典,为何不告诉少主这薛勾正囚在贺已皇宫?”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对这薛勾上到哪份心思了” “唉......如今看来已是这般深了” 白论道甩了甩衣袖,无奈地摇着头走到船栏边上。 “晚上给她屋子里多备点炭火,倘若冻着了这个小祖宗,这几天你们的饭菜休想开荤!” “是是是!” 床榻上的白斐礼,眉头紧皱,梦中又回到了那可怕的一日。那日白夫人正在院中教习她识字,哪知这临时落脚的村落的村长突然带着一群人,冲了院子绑走了白斐礼跟她娘。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娘” 白斐礼下跪扑倒在村长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嘴里一个劲儿地恳求着放过她与她娘。村长奋力一脚踹开了她,一脸凶恶地走到白斐礼的面前。单手拽起年幼的白斐礼,用极为丑恶的一张嘴脸说道。 “小妖怪,我们不但要杀了你娘还要杀了你” 他随手一扔,瘦弱的白斐礼直接倒在了她娘困于的竹笼子旁。突然冒出两三个人将她围住,将她双手双脚捆绑拖进了她娘的身边。 白斐礼知道这是这个村落用来处置一些‘不听话’的村民的刑罚,叫做沉尸。将人双手双脚捆绑置于一个用竹子打造的笼子里,笼子尾处在系上一块重石,最后再将人连带着竹笼子一并推下河去。沉尸,沉尸于河底永世不得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3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3 翻身。她哭着大喊着救命,围观的村民各个脸上带着可笑的笑意。 “爹!你在哪里!” “爹——!” “斐礼别怕,有娘在” “娘会保护你” “把这两个长着红眼的怪人给我推下去!” 轰轰地河水充斥着她的鼻,她的耳,她的嘴。重石的重量飞速地带着她跟她娘下落,白斐礼全身的神经感到异常地难受。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视线也开始变得迷糊不清,她只知道紧紧握着白夫人的手。 “娘,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你爹是族长,他有他的责任” “我不要爹爹当族长,我想要他回来” “娘,我会不会死?” “娘?” “娘——!” ☆、第三十六章 白斐礼昏睡了三天三夜,梦境带着她重复地经历那一日的噩梦。这一会儿喊娘叫爹的,一会儿手乱抓空气的,又一会儿平静睡卧的,让白论道操碎了心。睡了三天,她刚睁眼接触到光线时有些不适,便揉了揉眼睛。 见她行动不便,白论道顺手扶住白斐礼的胳膊。在背部的地方多安置了一个枕头,让白斐礼就这样靠在枕头上,侧头一望就能瞅见窗外的江景。 “醒了” “明天我们差不多可以到氏雪城了” 氏雪?东边靠海小国贺已的主城?白论道带她去贺已是要去做什么?先前因喝入江水呛坏了嗓子,白斐礼出不了声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论道。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那薛勾正被囚困在这贺已皇宫” 他弯下腰来,十分夸张地对着白斐礼的脸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白斐礼愣了愣,这一想贺已与楠石的和亲大典将近,这么巧五叔的商船走得也是去贺已的水路。难道白论道一开始就打算打她去贺已,让她去找薛勾? “贺已的大皇子和你五叔我有过一次生意来往。他特意送来请帖,所以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刚醒的白斐礼脑子处于半醒半糊涂间,但她还是能清楚地读懂对方的话中话。不过真正令她疑惑的是薛勾同贺已人向来没什么来往,跟别说这皇室亲贵,又怎会突然被囚禁在皇宫。 白论道挠了挠头发,走近她身侧坐下,用极其怪异的声音对着白斐礼说道。 “是贺已大皇子抓了你宝贝的薛姑娘” “其实这大皇子你也认识” “方欢源” 竟然会是他! 白斐礼手中的那碗姜汤水微微一颤,险些洒在一床杯子上。方欢源这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当日薛勾与她二人这般羞辱他,他自然是怀恨在心,定会伺机报复。她虽跟过方欢源一段时日,仅仅觉得是个骄奢成性的纨绔子弟,竟未曾料到这人竟是贺已的皇子。 怪不得白论道的语气突然弱了起来,他说的此前跟方欢源的一次生意往来,不就是将她卖给方欢源做奴隶这次交易。一开始白斐礼只是觉得这是个富家子弟,假意做他家的奴隶,一来可以跟着他游历各国,知道些国情。二来可不愁吃穿。谁会料想这方欢源为人如此戾气,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其实当日客栈若薛勾晚出面一步,‘出梦‘早就倒进方欢源的酒壶之中。 白论道见其这小祖宗面色凝重地望着窗外江景,他便没再多说话自顾自地走了出去,离身前还替她合上了门。 但凡是从水路过界的船只,各国封查得森严。因此当白论道的商船在停靠在贺已岸边时,远比他们晚出发一日的楠石和亲队伍,却在前一晚已住进了贺已的皇宫。和亲大典将在两日后,贺已皇宫的合欢宫殿内举行。 合欢殿外是一个正方形的广场,十分宽敞一般是用于护卫军的换岗,集合所用。就在前日,大皇子突然命人在广场建起一座圆形高台,听宫里的太监说是准备大典当日歌舞表演。在贺已的百姓眼中,他们的大皇子对楠石的音华公主是多么地上心,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为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白斐礼下船前也带上了一副面具,阎王座下鬼差黑无常。她同白论道一齐跟随着宫里派来的小太监,坐上接送的马车直接穿过街道,驶过宫门。不得不说这贺已确实要比这楠石,曲与等大国小得多! 小太监按照大皇子的吩咐将这两位扮相怪异的来客安顿好后,客气地行过礼就转身离开。这小殿内设有东西两处寝殿,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虽有些不雅,但二人实则叔侄,又不同睡一张睡榻。这番想来就不再去拘泥那种繁文缛节,要知道先前赤阳一族多男多女以天为被,以竹筏为床挤在几张小小的竹筏子上渡过那段流浪日子。虽苦,但也是自由快哉! 白斐礼穿戴整齐地躺在床榻上,两眼一直望着窗外的天。她一直等到这后半夜,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她准备探一探薛勾究竟是被囚困在哪处。“吱——”大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白斐礼一惊猛地向西边。西处寝殿仍然是阵阵鼾鸣,她顺心地叹了口气,放缓了手中的力道。一个侧身,完美地出了殿门。 白斐礼为避免被巡视的护卫军发现行迹,她选择在皇宫的屋顶四处流窜。她放缓放轻步子行走,生怕落下每一处寝殿。皇宫内的房子构造多处形同她住的小宫殿,都是一座小殿里头住着两个人,可能是宫女太监,也有可能是公主皇子。 白斐礼下弯着腰行走着,发现有一处小宫殿内只有西边的窗前亮着一盏灯,映照的人影似乎是在看书。宫殿门外站有两名带刀的护卫军把手,白斐礼有预感那个人影就是薛勾。 她慢慢地靠近,拾起脚下的一块碎瓦片往殿前的假山旁一扔,发出稀疏的声响。把守在殿门前的两名护卫军相视一看,一前一后紧绷着一张脸,他们一步步地向假山走近。站于屋檐的白斐礼趁机下落到二人身后,前后各一击将这两名护卫军打晕过去。白斐礼快步走进了宫殿,走到西处寝殿。 这人一袭湖蓝色亵衣,散着一头及腰的发丝,半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这幅光景是何等的宁静,安然。 “还有心情看书?” 话音刚落,那人缓缓地侧过头来。果然是薛勾,只不过那处原本属于湖蓝的光景,现今却是紧闭着。 “你的眼睛!” 白斐礼快步上前,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着薛勾的眼角。微肿的眼角,她看在心里十分心疼。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拳,这次定要方欢源尝尝‘出梦’的苦。 薛勾笑着拂去了她的手,这个笑十分平和。 “本不是什么祥瑞之物,剜去了也好” “贺已皇宫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瞒你,流月阁阁主是我五叔叔。他与方欢源是旧识,此次和亲大典方欢源送来帖子,我便跟着一起来了” 薛勾独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4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4 着另一只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斐礼,她和流月阁有着一层关系,又是赤阳族人,可见白斐礼身份非同一般。 白斐礼知道薛勾一旦露出这幅神色,便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不过她已不再打算瞒着薛勾些什么,只要她问,她便答。 “嘘!有人来了” ☆、第三十七章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观四处就那床榻可以暂时容她躲避一下。白斐礼迅速地平躺进这冰冷的被窝中,将床栏两侧帷帐放下借以遮掩。若来人不上前细看,便察觉不出什么端倪。 门口传来微小的几声扣门,薛勾顺手拿起一侧的外衫披在肩上,走上前去开门。房门一开,屋外头的男人身着夜行衣,手上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他朝薛勾看了一眼,然后地就挪着身子进门,四处张望了一番。过后,又拽起薛勾的手就笔直地往西边寝殿走。 “快!带上几件衣服跟我走!” 男人指了指衣柜子,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开始翻找首饰。薛勾并没有打开柜门,而是上下打量男人的五官。在确认无误之后,她才开口说道。 “当真是你” 若薛勾没有记错,此人名为伯芙生和她同为曲与玥云人士。当日被方欢源的手下驾着途径贺已公主寝殿时,远远地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那时她刚被剜去右眼,鲜血直流模糊了视眼,整个人十分虚弱。薛勾不敢确认是否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伯芙生将梳妆台翻了个地儿朝天,都没有找到一件像模像样的首饰。他甚至怀疑这还是皇宫大院儿?他将首饰盒放回原位,转身面对薛勾。注视着她的眼神里含着另外一种情愫,是久别重逢,念念不忘。 凡见过沈氏姐妹的人都说这两人的眉眼十分相像,而此时的伯芙生正是看着薛勾的眉眼,心里思念着沈宿月。 “我救不了宿月,可不想再救不了她的妹妹” 伯芙生绕过薛勾自己打开了衣柜,胡乱扯了几件衣衫摊在桌上。转身时幅度过大,桌角撞掉了他手中的利剑。伯芙生见状,又弯腰拿起地上的利剑。 “你贵为贺已驸马,何必为救我一个囚犯而得罪未来的国主。再者你一介文弱书生,剑都未曾拿稳又怎能带我杀出一条血路。到时恐怕你我二人都要做这护卫军的刀下亡魂” “我睡了,驸马自便” 薛勾背过身直接走到床沿边,脱下外衫一个侧身挪进了被窝。 “雪里!沈雪里!” 任凭伯芙生怎样叫唤,对方都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紧接着他又唤了几声,那人仍然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当真是睡着了一般。伯芙生气恼地哼了一声,甩甩衣袖快步离开。 本是张单人床,一下子两个大活人拥挤在一起自然是鼻子贴鼻子,‘促膝而谈。此前在客栈那几日都是背对着彼此,今日是头一次薛勾离白斐礼的脸这么近。白斐礼的皮肤可真是应正那‘吹弹可破’‘红嫩细白’等词,红色眸子还是那么惊艳。 “为什么不跟他走?” “原本沈家已是对不住他,现今我又何必拖累他。而且斐礼你不也来救我了吗?” 薛勾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很平静。但唯独让白斐礼听了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胸口有些闷地喘不过起来。白斐礼撩起被子,撇下眼一瞧,原来如此! “你的手......搭着我胸口了” “惭愧” 薛勾突然脸色一红,快速地收回手。她顿时觉得床榻愈发拥挤,在她缩回手的下一刻,白斐礼坐起身子从床尾走到床下。衣衫有些凌乱,她用手随意地上下整理了一番。在一旁烛光地映射下,白斐礼脸色绯红。周遭的气氛静默地有些暧昧。 “听说楠石的和亲大司官是秦凤良,我这有件东西能否托斐礼帮我还给秦将军?” “好” 白斐礼见她从枕头下掏出一根发簪,簪体血红是件十分稀罕的东西。薛勾走到她跟前,将手中发簪转交到她的手上。在薛勾的手即将离开之际,白斐礼突然一个反手紧紧地握住了她。 “和亲大殿那日,我会带你走” 对于白斐礼突如其来的举措,薛勾表现得并没有很惊讶。她觉得这举动很正常,似乎白斐礼说完方才那句话就是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面对着白斐礼,夸张地做出点头的动作。白斐礼一见薛勾如此反常,竟没忍住放开手笑出声来。 白斐礼谨慎地推开一条缝,瞧了瞧屋外空无一人,先前的两名护卫军仍就是倒在假山旁。她看了一眼那头正要拿起书继续翻阅的薛勾,随后拿着手中的血玉簪子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离开这片宫殿。 第二日清早,小太监捎上三名宫女过来,说是服侍白氏叔侄去叩拜大皇子欢源殿下。来到贺已,白氏叔侄在人前皆是以面具视人。于是就有了在洗漱期间,太监一行人统统被婉言推出了屋外的情景。待他俩洗漱整理过后,白斐礼戴上无常面具再开门迎宫女进屋。 这走在前头的太监就是昨日在码头一路接送他们的那位,打听过后得知名叫顺心。但凡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经过他手做过的事都能顺方欢源的心,是方欢源身边一个得宠的太监。 顺心带着他俩绕着走过六七座宫殿,其中不乏公主嫔妃的前殿。方欢源的宫殿竟建在国主的后宫内,不得不说这贺已国主对方欢源是极为溺爱,没有丝毫避嫌。但细细一想这也无可厚非。谁叫贺已国就只有这么一位成年皇子。早些年贺已国主膝下都是成堆的公主,前些年才老来得子多了名小皇子。小皇子今年才五岁,如今国主已是年迈,过一两年只有方欢源才能继承大统。 这可不,原是只有国主才能用来会客的宫殿,方欢源已经自然而然以一国之主的身份在此接见来自各国的宾客。 宫殿上前来祝贺的众多宾客中,白斐礼认识的就寥寥数人。曲与国是七王爷高重苏与他形影不离的陈弧儿,楠石/国是秦凤良与何羡眉,齐昼国是茗芝公主与驸马...... “七王爷不远千里来此,此次我定要回一个大礼给曲与” “是何大礼?” “等到大典那日,王爷便可知道了” 面具下的白斐礼,时刻盯着方欢源的一举一动。方欢源此人无半点武艺,没有半点察觉。但这来自流月阁的无常怪异的举动,都已被秦凤良看在了眼里。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这难道是要索去方欢源的性命? 甚是有趣! ☆、第三十八章 方欢源昨夜留下秦凤良一人在殿内,两人喝掉了三大坛子酒。何羡眉候着一桌菜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她才看见两个宫人搀扶着烂醉如泥的秦凤良往这处走来。 第二日清晨,宿醉过后的秦凤良睁开微肿的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5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5 双眼,捏捏了眉心以求舍去脑间轻微的疼痛。她隐约觉得双臂有些微凉,一瞧原是那头的窗户正敞得大开。她欲要上前关上那窗户,刚下床一个脚踩不稳险些趴到在地上。 秦凤良扶正了身子,缓着步子走近窗前。窗沿边上放着一块紫色的娟帕,微风吹拂着一角。那藏于娟帕内的东西裸/露在空气中,一瞬间她的神色有些哀伤。 血玉簪子!难道薛勾人也正处在贺已皇宫? 秦凤良顾不得思考,拿起簪子随意梳洗一番草草离开屋子,想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找薛勾。这个失踪了一个月的姑娘,让她日思夜想的姑娘。 秦凤良揣着簪子,兜兜转转了许久。最后薛勾是没有找到,自己却迷失在这座皇宫,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路。 脚走得有些酸疼,她择了一处花园中的亭子坐下休息。亭内另坐着两名宫女,正一头整理着篮子中的棉线团子,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两名宫人未曾见过秦凤良,以为是新来的宫人也便只是抬头瞧了一眼后,仍是自顾自的二人说趣。 秦凤良一人靠在侧边的亭柱旁,涂个暂时的落脚歇息之地。中间围坐在石凳上的宫女一刻不停地说笑,叽叽歪歪地听人有些心烦。她无奈地睁开双眼,正起身准备离去。其中的黄衣宫女突然提到关于方欢源的怪事,秦凤良心生好奇便在一旁继续偷听着。 “我今早见到李公公说的那位关在‘暮雪殿’的姑娘了” “怎么样?好看吗?” “跟楠石/国的音华公主比,哪个更好看?” 另一位红衣宫女好奇地凑上前,抵了抵黄衣宫女的肩膀。只见那黄衣宫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生得跟个纸片人一样,脸色白的哟一点气色也没有。最可怜的是还瞎了一只眼睛” 红衣宫女一听,同样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但转头一想又像想起了些什么,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送饭的兰夏说那姑娘不是天生就瞎了一只眼睛,而是被大皇子殿下给活活剜去的,还是只恨罕见的蓝眼” “嘘!小声点” 宫女看了一眼秦凤良,提起篮子一前一后地小步走出了亭子。方才红衣宫女即便是放轻的嗓音,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世上‘异瞳’‘蓝眼’除了薛勾,还会有谁! 秦凤良一路问着宫人‘暮雪殿’怎么走,问了几个大都是面色慌张地摇摇头说‘不清楚’。到后来还是凭她自个儿盲人摸象似得乱走一气,绕了几个圈才找到写有‘暮雪殿’三字的宫殿。 她远远望去,宫殿前站立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护卫军。此次来贺已,她的身份是和亲大司官,不宜多生其他事端。秦凤良只好等着护卫军的换班,她一直躲在外头躲了三个时辰才等到这换班的片刻间隙,她快步地走到这暮雪殿里头。 秦凤良进屋时,薛勾正在拿着纸笔像是在练字。秦凤良站在远处,远远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薛勾” 握着笔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眼秦凤良。薛勾还是冲她做出那个生疏地点头,又接着习字。 她的眼睛果然是没了。 秦凤良走到薛勾的跟前,掏出怀中的血玉簪子递了上去。薛勾自然是懂得她的意思。 “将军难道忘了薛勾说过不喜欠人人情。簪子还是请将军收回吧” “你是我心上之人,而且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既然将军说喜欢薛勾,那可否恳请将军带薛勾逃离贺已?” 薛勾完成纸上‘梦’字的最后一笔后,抬起头望着秦凤良。虽只有被她一只视线注视,秦凤良仍是感到有些震撼,那份藏于眼下渴望逃离的决心与期盼。然而她不能带薛勾离开贺已,她是楠石的将军,永远都无法做出任何一件背叛楠石的事情。 薛勾见秦凤良许久没有说话,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她低下头,手中笔继续习着接下来的‘别’字。 “将军请回吧,轮班的护卫军快到了” 薛勾的逐客令让她感到羞愧,秦凤良只好收回簪子,赶在护卫军来之前离开。在离开‘暮雪殿’时,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这说给薛勾听,亦是说给秦凤良她自己听。 和亲大典当日,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喜庆。皇宫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地上四处散着五颜六色的小碎纸,就连一向淡色的嬷嬷们也换上了艳丽色的衣衫以沾沾喜气。 按照贺已的习俗,皇子跟皇妃先是要去向天台行祭天大礼,后是来这合欢殿上对着长辈行叩拜之礼。再是走皇宫所有的‘长巷’,寓意长相厮守之意。最后才是入座这合欢殿前的酒席。 一来二去地礼节都走了一遍后,入座时天色已是渐黑。殿外的圆形高台上突然走出几个伶人,奏起一段欢快的曲子,拉开了酒席的序幕。 就坐的宾客一边观赏歌舞,一边喝着杯中的烈酒。即便是在深秋夜,心也是热得一阵阵。 秦凤良今夜的酒杯就未曾空过,她已闷头喝了三小坛子酒。这根本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 “秦将军真是好酒量,不愧为女中豪杰!” 高重苏提着一个酒壶,走到方欢源的跟前,将他手中空杯填满。 “之前殿下不是说要送曲与一份大礼?现在可否透露一些给重苏?” 只见方欢源笑着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尔后坐回主位。方欢源挥了挥袖子,圆台上的歌姬停止吟诵纷纷弯腰退下。众人见状,一一看向方欢源。 “来人,带大礼!” ☆、第三十九章 方欢源手指指向前方圆台,众人随即顺着方向望去。从圆台的左侧走上了三名护卫军,两人押着一个人,是个女人。剩余的一人拿着一个十字形木桩子,随后三人将女子用粗麻绳死死地捆绑在柱子上。 “一个月前,刑司坊炼制出几件新的刑具。那时我正愁牢狱中没人犯容我一式,不过赶巧在回贺已的途中,上天让我抓到了这个曲与国的逃犯,今日就用她试刑” 方欢源话一说完,原先的三名护卫军又像端着一人一般,前中后各一人地将刑具搬上圆台。围观的众人瞧这刑具像极了一件重型盔甲,甚是好奇这是个什么刑罚?待护卫拨开露出盔甲里头布满密密麻麻的银针时,顿时宾客席一阵唏嘘。 白斐礼瞧在眼里,顿时心一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此时另一侧喝得烂醉的秦凤良瞧见这件残忍的刑具,身体微微一怔。杯中的酒水洒了一身,身旁的何羡眉赶紧掏出娟帕替她擦了擦。 秦凤良推开何羡眉的手,站起身子走到殿前。 “殿下,今日乃您大喜之日,若是见着血光恐怕是有些不妥” “唉~,秦将军有所不知。这鲜血是红色,代表是喜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6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6 。在贺已,若大婚之日处斩囚犯更是喜上加喜!” “殿下” “来人!上刑!” 方欢源不顾秦凤良的劝说,执意下令要处罚薛勾。秦凤良只好硬生生地将那半句话咽回了肚子。 一旁的宫人突然各个尖叫起来,其中有几个更是吓得腿软直接晕倒在了地上。秦凤良攥紧酒杯一个劲儿地喝酒,不忍抬头去瞧那圆台。 那一刻,薛勾再一次感受到死亡带来的窒息。千万支银针一瞬间刺进身体,十指扣在手心都疼得流出了血。薛勾强忍着牙关,嘴皮子渗出了血。她颤抖地抬起头,扫向正前方的方欢源。 薛勾的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恨意,一瞥与白斐礼四目相对。 无常面具只露出一张嘴跟眼前两个细小的孔,透过那一对小孔中她看到对方泛红的眼睛。 “这明明是皇子殿下有意要杀了那姑娘啊” “你不要命啦,嚼什么舌根” 宫人之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前头的白斐礼的视线从未从薛勾身上离开。这副残酷的刑具,就是一向猎奇广泛的白论道在一旁也是捏了一把汗。他拍拍白斐礼的手,惋惜地叹了口气。 方欢源见薛勾这幅模样十分满意,算是报了当日羞辱之仇,畅快地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殿下,重苏实在不知那女子是谁?” 高重苏抡起袖子,不忍瞧那处残忍之状。他弓着手,满脸疑惑地望着方欢源。究竟是曲与何等罪人会一国的皇子痛恨至此。 “难道王爷是忘了贵国的王常王将军被何人所害?” 高重苏一惊。 “她便是那沈雪里” 方欢源的一席话刺在秦凤良的身上,竟还是因那件事!薛勾今日要受如此刑罚,一切根源却是在她!秦凤良拽一侧的酒坛子猛喝,欲要用酒灌去心上的愧疚之心。 “啪!” 方欢源手中的酒杯突然落地,整个人猛然直直地倒在地上。服侍的宫人各个乱了身,大喊着’传御医’。此时在众宾客之间冒出多颗烟/雾弹。一时间合欢殿前尖叫声,碎片声炸成一团。 白斐礼欲要趁机上前去营救薛勾,刚站起身子左手却被人死死拽住。 “当初您带我来贺已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白斐礼甩手摆脱掉白论道,用极快的脚速跑到高台。来到薛勾跟前时,早已有人先她一步杀了守卫的护卫军。薛勾的额头冒着冷汗,强忍着痛苦让秦凤良拨开前后的那一层盔甲。 盔甲剥离的一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子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整件白衣。薛勾两腿发软,眼见就要倒下。秦凤良与白斐礼一左一右快速地伸出手扶住了她,薛勾的胳膊疼得直发抖。 薛勾无力的伸手扯了扯白斐礼的袖口,然后整个人虚弱地直接瘫进了对方的怀里。 “快带我走......” 白斐礼接过她的身子,一个横抱起她。转头便离开了圆台。呆在原地的秦凤良不舍地收回手,失魂落魄似得走回座位。她走了几步,一个没稳倒在了路上。 薛勾身上的伤口太深,一路留下的血迹会引来护卫军。白斐礼抱着她在几处宫殿绕了几个圈后,直接飞上了屋檐。顺着屋檐,回了当初扣押薛勾的‘暮雪殿’。 “良青......” “白尾......狐草.....” 一路上,薛勾的嘴里重复着这两句含糊的话。白斐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先前从白论道的藏宝阁里拿来的一瓶子止血药。白斐礼扒开薛勾的嘴,让她干着咽了下去。此药只能止血,她还是凶多吉少。 白斐礼将薛勾藏在暮雪殿,已安全地渡过两日。白天她是黑无常跟着白论道待着自己的寝殿,晚上睡在暮雪殿照看着薛勾。第三日,小太监顺心突然来访,是来下逐客令的。白斐礼将薛勾藏了箱子,抬上马车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皇宫。 “死了?” “谁?” “你下的手自己不清楚?” 白斐礼将伤痕累累的薛勾交给谢良青后,已过去整整三个多月。今日是白斐礼第一次上山,去见她。 薛勾竖起耳朵,听见外头来了一人。听着脚步不像是师傅,或者其他师兄弟。她抬起头对着来人,面上露出一只蓝色的独眼。 “是谁?” “是我” 她认得这个声音。在‘暮雪殿’里一直在身旁陪她说着话的声音,是斐礼。薛勾坐起身子,双手在前头摸索着路想要走到那人的身边。见她挪着步子,白斐礼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就在刚刚她才谢良青的口中得知,凡是以白尾狐草续命的人,要以失去一只眼睛做交换。想起当日客栈薛勾望着她的红眸,还未说出的半句话。 不瞒你说,这只眼睛其实早就已经瞎了...... “对不起我没能......” “这是我的劫” ☆、第四十章 她的眼睛没有聚焦点,只能凭借着对方的说话声找寻着方向。白斐礼见其这幅样子,到口中的话欲言又止。此话一出,有两个结果。一个此行是来告别,另一个是带走薛勾。白斐礼走上前,拉着薛勾坐下。手搭在她的手上,牵着她。 “我......要去找我的族人,你......” “我跟你走” 白斐礼酝酿许久的话还未说完,对方抢先一步说出她心中所愿。白斐礼一喜,伸手拦过她的身子,两人紧紧相拥。过了好一会儿,薛勾才推开白斐礼。 “待会儿就走” “好” “你能把良青师兄带过来吗?我有点事要交代” “嗯” 白斐礼眉眼带着笑意走出屋子,步子轻盈像是要飞了起来。过了些许时间,她将谢良青唤来,带进薛勾的屋子里。随后薛,谢二人关在屋子里细谈,而她一人则是坐在回廊前的木栏上,乖乖地得等着。 这三个月里谢良青不禁治好了薛勾的病,还从仙逝的九溪手上接任了整个师门,名号‘言青道人’。过了好一会儿,谢良青扶着薛勾走出屋子,背上还缠着一个包袱。白斐礼见状,快步走上前扶住了薛勾。 谢良青一路相送她二人到山门,看着白斐礼扶着薛勾一步步地下山。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一处的转弯他才背过身,离开前还不忘拍拍看守山门的师弟 “师姐,多多保重!” 两人共骑着一匹马儿在小路上,慢慢行走。薛勾在马背上颠簸地累了,她就头靠在白斐礼的肩上,合上眼休息。有时她能一睡就睡到天黑,直到这夜间瑟瑟的寒风把她从梦中唤醒。 从白论道的口中得知如今大部分的赤阳族人居在一个比烁沙更西更偏的地方。那儿有山有水,是一个世外桃源。此行途径曲与玥云城,齐昼三城,烁沙莱江城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7 渡三劫 作者:夭灵贰巴 分卷阅读37 。过了莱江城一路在往西走,穿过整个沙漠就能瞧见那隐在一座座高山后的‘仙境’一角。 马儿颠簸走了半天的路,见前头有一简陋的茶寮。白斐礼便牵着缰绳将马儿往那头赶,待马儿稳住脚,她小声唤醒薛勾。随后小心地将抱下马,一路牵着她走到这茶桌旁。为避免引来旁人的注意,一路上薛勾覆着一条紫色的绸带,只有在白斐礼替她擦拭眼睛时才摘下。 白斐礼接过茶壶,为她沏上满满的一碗热茶。薛勾拿起那碗茶水,喝了几口后耳后突然响起一段曲子。调子长而悠扬,是紫仙赋。 “斐礼,身后弹琴的人是何模样?” “一位先生,背后还背着一名两三岁的孩子” “是不是同我一样?” “嗯” 白斐礼轻声的应了一声,她自然是知道薛勾口中说的‘同她一样’指的是何事。那名先生虽说是瞎了一对眼睛,可手中的指法却是行云流水般地顺畅。曲子没有间断,一气合成。其中意境让人听了意犹未尽。她还未从薛勾是如何得知此人外貌特征的疑问中出来,薛勾早已摸着步子走到先生的桌前,寻了一个空位坐下。 “先生,小女子自小熟悉天地卦象。今日你我有缘,我就免费为你开上一卦报以你这首绝乐。如何?” 之所以薛勾撒这一个慌,只为了让面前人开口出声是否为那名故人。而非真正地破解卦象,再者她早已多月不习‘天命’,早已生疏。 “姑娘,可否为我儿算算他娘亲何时回来?” 她猜的没有错,此人正是穆文雨。他口中的那位娘亲指的应是沉烟。薛勾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贵夫人闺名沉烟二字,原楠石虚城人士。已离家四个多月。” “姑娘乃神人,可否告知我家娘子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夫人如今正拜于癫疯山人门下,居住明涯仙山习道。需十八年后才能下山,与你父子二人团聚” “明涯仙山,略有耳闻” 细谈几句后,穆文雨皱了几个月的眉终于放平了。他将琴还给相接的另一桌的艺人,踏上这回程之路。只要等十八年,癫疯山人便会放沉烟下山,同他团聚! 穆文雨走后没多久,薛勾二人也是坐上马启程。接下来二人走了十天十夜,终于来到这片离仙境不远的漫天黄沙。在入沙漠前,白斐礼将马儿换了一匹健硕的骆驼。 “斐礼,这里是哪儿?” “沙漠,满地都是土黄色的细沙。” “嗯,我在梦里见过。很美!” “两位姑娘,可否赏我点水喝?” “多谢!” 在途径沙漠的中央地带,她们遇到一个讨水喝的公子。衣着打扮不低于其它玥云城的富家公子。白斐礼见他面相和善,待人彬彬有礼便赠了一壶水给他。喝完水后,那人又骑着骆驼,哼着小曲又往她俩反向走去。 “方才的那人腰间系着三根白色流苏?” “你怎会知道?” “莫非你的眼睛是好了” 白斐礼伸手去摘她眼上的绸带,却被薛勾用手弹了去。 “我听到他流苏的铃铛声了,共有三个小铃铛” 沈秋简,多谢你还活着! 骆驼驮着两人走了几里路,薛勾又开始觉得发困。她习惯性地倒在白斐礼的怀里,平缓着气息昏睡过去。梦中她是沈雪里,带着丫鬟岁岁跑上了醉忘楼。她走到正大口喝着酒的张麒面前,沈雪里用力一手拍在桌上。 “张麒,其实我喜欢女子!”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