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分卷阅读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第一个世界 牧轻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方花架下,深绿的枝叶密密麻麻垂下好似一泼瀑布,将明晃晃的日光都给遮挡在外,微风拂着,地上的阴影如波浪般浮动。 牧轻言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一袭深青色宽袖长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根玄色绸带,他手间捧着个橘子,指甲正嵌在果蒂处的果皮中。 他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惊讶地张大嘴。 牧轻言原本是个死者,他在死后的灰白世界之中游来荡去时,头顶传来个声音。 “亡者72,恭喜你被受到主神召唤,你可以选择参与一场快穿之旅,到各个世界去完成指定任务,作为奖励,所有任务完成后你会获得一次重生机会。请问你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这是他死后第一次有声音传入到他的世界,让他又是惊讶又是激动,而这番话表达的意思更是让人震撼,牧轻言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接受”。 “好的,三秒之后,旅行正式开启。”那个声音说道。 倒数完后,牧轻言就被一股力量撕扯到了如今这个地方。 所以那所谓的主神召唤是真的,他现在算是个穿越者,说高大上点大抵就和“游走在各个时空,执行特定任务的主神特工”差不多,只是不知道自己到这来到底被派了什么任务。牧轻言想着,顺手将橘子剥开。 当他正要掰下一瓣时,橘子竟给人劈手夺去,一句“谁特么抢我橘子”还没骂出口,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牧轻言看见来人往嘴里丢橘瓣的动作兀地顿住,周遭的一切包括空气也停滞下来,接着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你好,亡者72,我是系统,现在由我为你进行任务说明。】 【你被指派的任务是到各个世界中去,附身到与你同名的宿主身上,让宿主走向悲剧结局。现在是第一个世界,接下来将为你读取宿主记忆,初次读取时你会感到轻微不适,这是正常现象,请不要担心。】 “卧槽什么鬼?我的任务都是送命题?”要不是刚才橘子被抢去,牧轻言此时肯定会喷出橘子汁水来。 【是的,每一位被选中的亡者都将会重复执行性质相同的任务,这也有利于提高熟练度,增加工作效率。】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我提问,和我交流时真实世界中的时间是静止的,请尽管放心。】 牧轻言冷漠地“哦”了一声。 【完成时间越短奖励分数越高,希望你能尽快完成任务。】 听到这种拐着弯让人快去死的话,牧轻言觉得自己能把白眼翻到后脑勺。 系统消失后,牧轻言身处的空间恢复正常,他看着对面的人继续着吞咽动作,二话不说将脑袋往石桌上撞去。 头部传来剧痛,液体滴答而下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牧轻言被扯离宿主的身体。 “怎么样,这够快吧?能获得多少分!”黑暗空间中,牧轻言兴奋地问。 【很抱歉,采取直接自杀的方式不被计入分数,你需要融入角色,完成剧情。】 “凭啥啊!”牧轻言傻眼。 【打一个比方,就像玩游戏一样,你从出生点刷新后就赶着去摔死,出现的结果只有选择复活,并不会获得悲剧结局。】 “……”意思就是他必须按着剧情走,在剧情分支的时候做出选择,运气好选对了就能死快一点,运气不好就得和这剧情磕。那会不会运气跌到负值,让他玩个圆满人生出来? 牧轻言问:“那要是我玩出了个he呢?” 系统有片刻的沉默。 【支线剧情有很多,大概不至于运气那么差……】 这就说明有可能啊!牧轻言顿时紧张起来。 【有任何疑问都请咨询我,祝你好运。】 这去死的条件太艰难,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牧轻言苦闷地挥手,和那不知身在何处的系统作别,“那么角色复活吧。” 【重新加载进度。】 【重新读取记忆。】 ** 牧轻言再次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发现仍自己坐在一方花架下,仍是那件袍子,手里仍旧有个橘子,橘子刚剥好就给人抢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在是永安三十九年,国号为黎。这位宿主是位商贾之子,有婚约,婚约者是个男的。 乖乖,这风气挺开放啊,牧轻言历史学得不好,竟不知曾有过这样的朝代。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别的空间的世界线也说不准。 面前的这个人叫叔柬,可谓是宿主的竹马,家就在宿主隔壁,两人打吃奶的时候起就有了交情。 叔柬将橘子都咽下后,坐到牧轻言的对面,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笑道,“抢你橘子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有赔礼。” 纸包上印着“稻香村”三字,记忆里这是宿主极其喜欢吃的点心,不过是京城的特产,轻易吃不到,带回来的往往都碎成了粉末。 牧轻言接过来便拆开,看到包着的点心后眼睛一亮,“这么远带回来,竟然还没被压碎!” “山人自有妙计。”叔柬得意笑道,笑后话锋一转“看你这样子,是还没收到京里的消息?” “你回来得太快了,家里传信的人还没到呢。”牧轻言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在记忆里搜寻信息,新手上路演得有些吃力,不过还好对面的人没发现异样,“说吧,发生什么了?” “就孟家老二,孟衢,你那未婚夫婿,不仅会试中了榜,还接了某位京城千金抛出的绣球,日子都择好了下月初八就成婚。”叔柬手肘撑在石桌上,幸灾乐祸道。 牧轻言一愣,这弯了的还能直回去? 叔柬以为他不高兴,竟笑眯眯地开始煽风点火来,“人家有官当的,是要比我们这些臭商贾懂得审时度势。再者京城的女子温柔贤淑,家世背景一个胜过一个,你这乡巴佬哪比得上。” 揣摩宿主的性格,这时候是该发火了,于是牧轻言脚下一踹,嘴里却道,“你收拾收拾陪我去趟京城,明日就出发。” “我今儿才回来啊你饶了我吧!”叔柬表情是百般不愿,“你要拉着我陪你去抢亲不成?” “当初是他孟衢三次四次地来提亲,爹娘看他心诚所以答应了,现在他摆明不把这婚约当回事,我面子往哪搁,大爷我要去京城退婚去!”牧轻言手往石桌上一拍,状似火冒三丈。 既然是送命题,又是爽婚另娶这样的感情向、道德向的题干,那么去未婚夫,不,前未婚夫那边闹一闹,指不定前未婚夫一个恼羞成怒就拿刀子捅过来了。 至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 于牧轻言为什么要叔柬陪着,只是因为他找不到路而已。 说完牧轻言摆出一副无须劝我的表情,生气地站起,拂开垂落而下的枝叶,快步走向长廊,又几折迂回,身影消失不见。 ** 抵达的时候已是五天后,此时正逢夜晚,京城里到处都上了灯,街市内热闹得不输白昼。 但牧轻言没有理会这番热闹,他捏着张写着宿主前未婚夫住所地址的纸条,一路寻人问道,倒是没经几番周折就走到了孟衢暂居的春晖楼前。 牧轻言刚迈脚要跨过门槛,手臂却被叔柬拉住。“我说轻言,你待会儿可要悠着点,千万别摔桌子砸花瓶。”叔柬道。 “大爷我是这么没气度的人吗?”牧轻言反驳着,将他的手拂开,心里却思忖着砸东西这般的举动虽然跟个泼妇似的,但男人嘛不都挺烦泼妇的,没准还能帮他加快一下任务的完成进度。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店小二打听孟衢住哪间房的时候就已完全进入状态,面上表情愤怒怨恨五五对半开。 很快便走到孟衢房间外,隔着门,牧轻言听见里面有几个男子在谈论什么,他止住脚,后退半步再猛地抬脚一踹,顾不得房内和他身后人的愕然走了进去。 “轻言?你来做什么?”孟衢从凳子上站起来。 牧轻言:“孟衢,你当真接了别家姑娘的绣球?” 孟衢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的……” 牧轻言走上前去,哗啦一声将孟衢身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又捧起个花瓶向他砸去。 但孟衢的反应和牧轻言想象地不太一样,他躲都不躲,表情极为复杂,似是有些痛苦,又似是饱含克制。牧轻言的内心也极为复杂,这什么狗屁剧情,这男人是要闹哪样啊? 牧轻言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一封红色柬帖。他手指拈着这封柬帖,一步步走近烛台。刹那间火舌缠上他手中的庚帖,他拎着它来到孟衢的面前,“看好了,这庚帖是我烧的,这婚是我退的,从现在起,孟二公子,你我再无瓜葛。” 接着牧轻言放开手指,被火焰吞噬一半的庚帖跌落在地。 为了找出这东西牧轻言可是翻箱倒柜弄得自己满身灰尘,作为一个男人,在自己朋友面前这么丢面子,这下子应该发火吧! 孟衢定定地看着那火,直到庚帖燃尽,才开口吐出一句话来:“是我对不起你,择日我定登门道歉。” 听闻此言,牧轻言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慌不择路地逃开。 他快被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被气死也是死啊! 牧轻言:我只被气得半死啊! 新坑希望大家喜欢!嘛,写这种轻松恶搞向的我毫不意外地没有控制住在文里自带吐槽的习惯 ╮(╯▽╰)╭ 请大家动动手收藏一下吧ovo ☆、第一个世界 凌乱的脚步渐渐变稳,牧轻言的心情也恢复平静,他认识到这条剧情大抵不是能够让他快速通关的方法。 熙熙攘攘的夜市里,智商略有回归的他很就被街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给吸引了去,毕竟这是土包子牧轻言第一次进城。他东看看西瞧瞧,再转身时,已经找不见叔柬踪影。 管他呢,迷了路指不定还能开启什么支线呢。牧轻言心想,脚下的步子更加欢快地迈向前方。 若说京城的夜市以热闹着称,那么牧轻言对面的那家酒楼便该被称为热闹到了极点,只见那酒楼门大敞着,里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时不时传出的欢呼声仿佛能将屋顶掀翻。 牧轻言本着热闹的地方容易出事故的套路,拔腿往酒楼走去,一番艰苦穿越之后终于挤到了人群的第一排。 原来是在进行厨艺大赛。 大堂内并排摆着两张灶台,此刻是上轮比赛完毕、下轮尚未开始的间隙时间,两个小厮样的人物正在补充食材。食材补充完毕后,两名男子一左一右走入大堂中。 左边一人身形略有些臃肿,一身皂黑短打,额上绑着根粗麻头巾,腰间别着支大汤勺。这一看就是个专业的厨子。 再看另一边,那人不像是厨子,倒像是个来吃饭的。他一身鸦黑色镶金边的曲领大袖,腰间金色束带,步子迈得不缓不慢,嘴角似是牵了丝笑,一双桃花眼里写尽慵懒。 “这不是曲公子吗!” “曲公子怎么来参加这种比赛了?” 人群顿时炸开锅。 只见这位曲公子走到摆放食材的长案前,来来回回绕了足足三圈,挑出了两个鸡蛋、两个西红柿,还有一把小葱。 曲公子把他宽大的袖子挽了起来。 曲公子开始打鸡蛋。 曲公子开始调蛋液。 曲公子开始往锅里倒油。 曲公子竟然给番茄削起了皮!曲公子满手都沾上了番茄的汁水! 牧轻言没忍住,噗地笑出声。他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这一声笑引得曲公子横眼扫来。 锅里升腾起浓烟,指尖还滴落着淡红水珠的曲公子登时愣住,立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往锅里下菜啊!”牧轻言喊道,“不然锅要烧穿了!” 听闻此言,曲公子一手拎起锅铲,一手端起蛋液往锅中倒去。曲公子锅铲使得毫无章法,牧轻言眼睁睁看着锅里鸡蛋由嫩黄变为焦黄再到焦黑。 原谅牧轻言的睿智,在这位曲公子挑食材的时候他就已看透,曲公子要做一道大菜,一道天上地下大家都会的——番茄炒鸡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牧轻言捧着肚子笑得快直不起腰来。 这位曲公子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界即将升起的新星啊! 想必曲公子在京城内是有几分人气,不然牧轻言也不会收到不少白眼。堂中曲公子已将炒好的鸡蛋盛出,又往锅里加油,接着倒入番茄块,嗞啦之声又起,热油遇见凉水往外溅了几滴。 与此同时,牧轻言的手腕被人拉住。只见叔柬头上挂着汗,气喘吁吁:“找了你好久。” 牧轻言转头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酒楼大堂,惊道:“能找到这里来,大兄弟你追踪功能不错啊!” 铁锅前曲公子手腕上下翻动,原本宽大的、被挽起的袖子随着他不断地动作散开来,鸦黑色大袖自手臂上落下,在空中勾勒出颇为写意的弧度。 一阵笛声随着衣袖的舒开响起,堂内众人只觉得心魂似是要跟着去了一般,轻飘飘落地。 ** 好冷。 这是牧轻言有意识后首先感受到的,眼皮有些沉重地搭在眼睛上,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 他依旧在酒楼内,可楼内透着一股诡异,目之所及处,只余黑白二色,装饰在各处的鲜花绿叶都枯萎凋落。楼内的人都还在,但如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 同人俑一般,立在他的周围动也不动,手上动作、脸上表情都十分僵硬。 两个厨子仍保持着炒菜的姿势,灶台两旁一字排开的椅子上坐的评委们也仍是或引颈而望,或两两交谈的状态。 牧轻言猛地一颤,回过身去使劲摇晃抓着他手腕的叔柬。 这时灶台前的曲公子也清醒过来,看清身处状况后,铁铲跌入锅内,发出的声音却很沉闷,两物相撞之后铁铲竟是断了,断口处还扬起粉尘。曲公子讶然:“这是怎么了?” 牧轻言也目瞪口呆,对待叔柬的动作不由得轻柔了几分,他怕叔柬也跟那铁铲似的断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叔柬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 牧轻言不知所措地看向曲公子,曲公子也正看着他,整个酒楼内此时就俩活人,两两相望有那么一时半会儿后,牧轻言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曲公子从灶台后绕出来,走向旁边的评委席。 曲公子走到一位评委身前,这位评委脸上褶子不少,看上去年纪有个五六十。曲公子先是伸手晃了晃,对方并无反应;然后更用力地晃了晃,弄得对方身子一歪,倒在了扶手上;最后曲公子手一扬,啪地一耳光扇在对方的脸上。 这位评委竟被曲公子用这样的方法给唤醒了。 原来打一顿就能好啊。牧轻言眼睛一亮,如法炮制,叔柬被一耳光刮倒在地,片刻后身体一抽搐,睁开眼来。 “怎么回事?”叔柬惊讶于脸上传来的疼痛以及自己躺倒在地的状态,等他爬起来后,心下一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牧轻言转向另一边,再度施展“扇耳光唤醒大法”,但这次却失效了,被他扇倒在地的人如同石膏一般,在接触地面的那刻碎成了片状。牧轻言“啊”了一声,仍扬在空中的手开始颤抖,身体不由得往后退缩几步。 咬咬牙后,牧轻言又盯准一人,上前,抬手,得到了同样的后果。 他不敢再试了。 “似乎楼里边能活动的就我们四个。”曲公子道。 “我们得出去。”叔柬沉声。 原本大敞着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门前堵满人,牧轻言根本下不去手去推开他们、穿过他们。 “有后门吗?”牧轻言问。 曲公子:“后院能出去。” 说罢四人提步就走,前一刻还灯火交辉、人声鼎沸,此刻却被抽出了声音、剥去了色彩,他们仿佛是行走在墨色的画卷里一般,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谨慎,每呼吸一次都格外沉重。 横穿整个酒楼大堂,似乎是用尽了半辈子的时间。 可当四人陆陆续续打帘而过,意外却发生了。这道帘子背后连接的根本不是后院,从周围陈设看来应是一个雅间。 牧轻言脸色刷白,尽管此时此刻表面看不出变化。 雅间内座椅不多不少刚好四把,但无人敢坐,门口垂着道珠帘,也没人愿意上前。 牧轻言干笑了声:“在这里待着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要不我们抓阄,谁抓到谁先出去,把在外面看到的情况告诉里面。” “没有东西,怎么抓阄。”那个评委道。 “那这样,大家都闭上眼睛,我喊转,就原地转圈,我喊停就都停下,面对门的那人出去。” 于是四人照这方法转了圈,停下来后竟是无一人是朝门的。 “再来……?”牧轻言有些尴尬。 “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来个三局两胜、五局三胜。”曲公子道。 珠帘一起一落,曲公子已然走到雅间外,他四处望了一番,对着里面道:“我们在酒楼二楼,看上去和方才没什么变化。” 余下三人依次走出。 确实与之前没有差别,雅间外是走廊,透过走廊向下望去,是为了举办厨艺大赛特地移来灶台的大堂。 “现在怎么办,下去?”牧轻言问。 “走。”曲公子说完抬脚便向楼梯口走去。当他们刚走到楼梯前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折回式的楼梯在最顶阶与走廊分离,无声地向后移动,直到与对面的相接时停下。 牧轻言:“???”这和拍玄幻片有什么区别? “这楼活了?”叔柬和评委惊呼道。 这楼是四方的,四条走廊连着四条楼梯,楼梯有感应似的,当他们跑到下一个口子前时,同样的情况发生了,他们在二楼走了整整一圈。 “看来走是行不通了,跳下去试试。”说罢,曲公子身体力行,在栏杆上一撑下到一楼地面。 牧轻言见曲公子安全着陆,便紧随其后。 四人再度尝试穿过隔开前堂后院的那张帘子,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这似乎是个死循环。曲公子神色颇为不耐烦,而评委面如死灰,跌坐在雅间的木椅里。 牧轻言却隐隐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通关的曙光。他摸着鼻子掩饰表情:“大家齐心协力总能出去的,不要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攻出场了 撒花撒花 第一次写快穿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我的错觉吗qaq ☆、第一个世界 “虽说这个雅间能和走廊正常连通,但不能保证其他的也这样,不如我们去看看其他雅间会不会连接到外面去。”曲公子提议,“东南西北四个面,一人负责一面的雅间。” 叔柬赞同道:“雅间外都有珠帘,我们先去各自方向的第一间,大家都就位后同时进去,去下一间也是如此,这样就能确定哪些帘子连接着其他地方了。” “那要是都通向不同的地方呢,四个人岂不是分开了。”瘫在椅子里的评委显得有些担忧。 那正好啊!我就可以一个人快乐地去死了,不用担心你们发现我有危险后会冲过来救我!牧轻言心想,说的话依旧表里不一,“总要去试一试的,虽然也许是找死,但总比等死好,指不定奇迹就出现了。” “我去南面。”曲公子第一个挑帘子出去。 “轻言你呢?”叔柬偏头看向牧轻言。 “你们先选,剩下的留给我就行了。”牧轻言笑道,他总不能直说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那你就在这边,我去东面。”叔柬替牧轻言做出决定,又伸手拉起评委,“北面就留给这位先生了。”叔柬的用劲很大,评委被他拖着一路走得踉踉跄跄。 片刻后每个人都已就位,互相交换过眼神后,便同时跨进雅间内。 第一间,没有奇迹。 第二间,没有奇迹。 第三间,依旧没有奇迹。 …… 直到最后,四人都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我们只能在这等死了吗?”评委的腿有些不稳。 “你们进的房间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的?”叔柬问。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 “关着的。”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这间是开着的。”叔柬伸手指向他面前的雅间。 牧轻言大喜,虽然跟设想的有很大差距,但找茬游戏终于找出了一处,也是收获不小。牧轻言立即朝着东边第六间疾步而去。 曲泊舟挑眉,也朝东六号雅间走去。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评委。 窗户被支起,窗外是漆黑一片,牧轻言走到窗户旁将头探出去,愣是什么也没看见,要不是余光能扫到雅间内的布置,他几乎要以为是上帝在他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牧轻言将手往外伸,但感觉不到外面的空气有丝毫波动。 “我说这窗户不是通向外面的吧。”评委移步到窗户边上,和牧轻言做了同样的动作后,回头看着叔柬和曲泊舟二人,声音有些颤抖。 “管他呢,也比在这个死循环里磕着好。”牧轻言拍拍他的肩膀,顺手在他肩膀上借力一撑,三两下便爬到窗户框上,接着纵身一跃。 当他离开窗户的刹那,便似是融入那漆黑中了一般,再无任何痕迹。评委近距离目睹了全过程,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轻言?轻言!”叔柬冲着窗户外喊道。 却无人回应。 叔柬攀上窗框,往外跳去。 雅间内只剩下了曲公子和评委两人。评委大有要把这块地坐穿的趋势,曲公子皱起眉头,弯腰拎着评委的衣领迫使他站起来,然后丢垃圾一般把评委丢了出去。 ** 这是个很精致的花园,桥横曲水,怪石傍树,水中原本应是立满了亭亭荷花,可现在却是花叶尽萎、水面成镜,树在随风摇曳的时候被喊停,茂叶凋零。 看见这番景象的牧轻言撇撇嘴,在往外跳之前,他以为会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渊摔得粉身碎骨,可事实却是,他往外一跳,脚就沾地了。 叔柬、评委、曲公子随后而来,没想到评委这样一个五六十岁、穿衣配饰皆不平凡的男人竟嚎哭出声,跟疯魔了一般。这杀猪般的声音使曲公子眉头皱得更深,他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肌肉绷紧而有些颤动,大概是在强忍想揍人的冲动。 而叔柬比较直接,他冷笑一声,提脚将评委踹倒在地,“既然这么怕,那就留在这儿等死好了。” 评委这一倒刚好把旁边的草木压倒,枯枝败叶上有微光一闪而逝,牧轻言余光刚好瞟见。 “有露珠!”活的,会动的露珠!牧轻言激动地走过去,手在那枝叶上一摸,指腹果然被润湿了。 “草木凝结出露,说明这楼里的时节是八月,这白露又是我们在这死楼里看到的唯一活物,金秋白露,金属西方,我猜测出口应是那边。”叔柬眼前一亮。 “你竟然懂这些?”牧轻言奇道。 叔柬轻咳一句,“你上街游手好闲的功夫,我都在勤奋读书呢。好了,我们去那边吧。”说完叔柬踏上石桥。 花园被这条水流分为东西两侧,他们此时在东面,而西面有个月门,虽然往外看去也是一片黑。 可意外总是轻易地找上门来,在所有人都踏上石桥之后,这桥竟然动了起来! 不仅如此,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心,花园里所有的物都开始移动,假山怪石,盆景垂柳,不断交替变换方位,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石桥转过一圈再次与地面相接时,牧轻言向前踏出一步,竟被刹那前还在远处的石头撞了回去。 “轻言你没事吧?”叔柬伸手扶住牧轻言。 “没事。”牧轻言揉着被撞得生疼的手臂回答。怎么不干脆撞死我啊!牧轻言在内心里咆哮。 “啊!”惨叫声是评委发出的,他走在最后,在石桥的那一头,刚才竟然有石头直直向他飞来。 石桥动得越来越快,几人都站立不稳,或歪或倒得扶着栏杆固定位置,牧轻言只觉得眼前开始冒星星了,要是这一番折腾能死也就算了,不能死的话,不能死……他悲剧地发现不能死就只能受着等待下一次送死的机会。 五脏六腑似乎被搅到了一起,恶心却又吐不出来,猛然地牧轻言的头撞上自己抓栏杆的手臂,手臂啪地打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这一疼,他忽然醒悟,自己还有个东西叫做系统。 牧轻言在内心中大喊:“系统,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为什么这个任务这么难!” 【亡者72你好,鉴于你是个初生新手,本次任务为最低级c级任务。】 系统一出现,牧轻言便魂魄离体来到一个黑暗空间里,虽然五感尽失,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系统的这番话着实让牧轻言很抓狂。 “我想打人!”牧轻言痛苦地扯着头发。 【就目前来看,你打人并不会有什么用,你也打不过他们,除了那个老头。】 牧轻言:哦。 “那给点儿任务提示呗,你知道就算玩游戏,也都是有个指引的。”牧轻言说。 系统沉默了片刻。 【你现在走的这条剧情线大致方向是没错的,不过中途的分支选项请谨慎。】 “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死不了是吧?还得做出一些重要的选择才行。”牧轻言托住下巴,“那关于我现在在的这个鬼地方,有没有什么出去的办法呢?” 【你在的酒楼被一个术士控制了,不过放心,会有人带你们出去的。】 这话好玄乎,会有人,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里面的人懂得破局,自己走出去,另一种是外面来人救他们出去。 【好了,你该回去了。】 说完系统毫不犹豫地将牧轻言的灵魂拉到了原主的身体里。牧轻言和系统对话时所在的空间并不会有时间流逝,所以现在他回到了灵魂脱离身体时的时间点。 这时叔柬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托起牧轻言,此刻石桥刚好再一次与地面衔接,叔柬带着牧轻言猛地一跃,再用肩膀顶开飞过来的石头,两人终于下了石桥。 曲公子也生生挨了一下,跟着他们走下来。 评委便有些凑巧了,他一直匍匐前进,竟是避开了在空中乱撞的石头。 周围移动的景致渐渐停下,乱石重新堆叠成假山,那道月门都消失了,并且所有的东西都错位了,无以再辨别方位。 “这是有阵法启动了?”曲公子有些惊奇。 “所以现在还能找到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吗?”牧轻言问。 “是障眼法。”叔柬说着,从袖口上撕下一块布递给牧轻言,“刚才花园里的布局还记得吗。” “不记得。”牧轻言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明就里。 “那一会儿抓着我。”说完叔柬把布条蒙在了牧轻言眼前,接着又撕下一根,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牧轻言在空中摸索了一下,抓住叔柬的手臂。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 “跟着我,不管被什么撞到碰到都不要管,如果有声音也不要理会。” 四个“盲人”站成一列,后面的人抓着前方人的衣袖。 叔柬带的路弯弯绕绕,但万幸没有撞到什么,不知走了多久,领路的人终于出声,“到了。” 牧轻言解开布条的瞬间,从远处传来一阵乐声,然后是一道凄厉的惨叫,接着,似是雾气散开般,周围再不止黑白二色。 牧轻言猛地回头,只见移动了的都还于原位,但枯败的花草树木却没获得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考完了 不过还有去死吧的实训 这个实训真的是太水了!!!!跟上课没啥区别!!!作者感觉自己是条废鱼了!请珍惜更新!指不定哪天作者就废了qaq ☆、第一个世界 脚步声夹杂着人声逐渐靠近,牧轻言刚拐出月门,就和来人遇上。 “轻言?”一群人举着火把朝花园行来,领头人正是孟衢,他惊讶出声。 待评委和曲公子都从月门走出来后,他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态度却分外恭敬,“陈太傅,曲公子。” 这差点尿裤子的草包竟然是一国太傅,牧轻言只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评委,不,陈太傅摆出一副官架子,“孟二公子,是你打破方才诡异局面的?” “不,我只是带人进楼搜救的,破局的是司天台的秦大人。”孟衢摇头。 “不用搜了,你看这后花园,恢复原样的只有死物。”叔柬冲月门内扬起下巴。 孟衢没有理会他的话,冲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他们自动分成两列,绕过牧轻言他们往花园内走去。 叔柬冷哼一声,拉着牧轻言就要往外走,却被孟衢拦下。 “秦大人有吩咐,凡是从酒楼内出来的人,都要送到司天台去。”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案发现场的人嫌疑最大,但牧轻言发现叔柬的神色有些轻蔑。 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意味,只听见身后曲公子发话了,“那么派个人带路吧,难不成要让本公子等着你们确认完?” 曲公子话音刚落,有人从夜色中行来,他跨上横桥,穿越流水,走过月门,站到众人的身后。 “自然是不敢令曲公子久等的,在下这就带各位去司天台。” “秦大人。”孟衢对来人致以点头礼。 来人正是司天台监秦南离。 秦南离走到孟衢的旁边,面朝四人做出邀请的手势,“请吧,曲公子,陈太傅,还有未通晓姓名的两位。” ** 司天台监掌察天文,稽定历数,司礼祭神,占日月星象,卜风云之变,平咒术之乱。简而言之就是个祭司的官职。 按牧轻言的想法,司天台的大人们应当是博冠额带、鹤氅飘飘,一身清廉、两袖清风,但这位司天台之首明显不符合,秦南离穿着样式和曲公子无二,但细看之下服袍上隐有暗纹流动。 挂有司天台标识的马车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车内燃着香,细烟轻轻袅袅,吸入一口之后不仅没有觉得腻,反而有一种清爽之感在全身舒开。 由于布置巧妙,内里比外面看上去的大了许多,坐着五人也不感觉挤。 曲公子在牧轻言对面,落座后便倚着车壁闭上了眼。 但有人不只是看不懂还是装作看不懂曲公子不想搭理人的意思,开始找话说。“曲公子,不知曲将军身体可还好?” “家父身体怎么满朝谁人不知。”曲公子懒懒道。 “那曲公子应在床前侍奉尽孝……” 秦南离的话被曲公子用眼神打断,曲公子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抖开来,“想问我今晚为何会出现在那古怪的楼里就直说。” “那我便直接问了,曲公子今夜为何会在酒楼?”秦南离笑起来。 “我不想回答。”曲公子摇着扇子,撩开帘子看向窗外。 牧轻言当即乐了,秦南离当即黑了脸。 “礼尚往来,你先告诉我酒楼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曲公子收回视线。 “近段时间,京城里来了一名术士,在酒楼之前,已经有好几座宅子被术士施法了。我们一直在追查此事,不过今夜是第一次楼里聚集了那么多人,第一次有生还者,也是我们第一次和那术士有直接接触。”秦南离道。 “你们?”曲公子挑眉,“你和刚才那个,那个谁?” 秦南离道:“他是这次会试的榜眼孟衢,站在我们背后的是丞相府。” “你不用拿丞相府来吓我,我和此事无关,今晚出现在酒楼只是个意外。”曲公子斜他一眼。 牧轻言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从对话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 其一,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是有术士在连续施展咒术,那个术士挺强大的,继续在京里下咒的可能性很大。 其二,以前中咒的人都死了,他们能活着走出来是个奇迹。 其三,这位曲公子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牧轻言在记忆里翻找一番后,记起了他的名字,曲泊舟。 其四,曲泊舟不说他出现在酒楼的原因,大概是堂堂少将军参加厨艺比赛说出去太丢脸。 综上所述,牧轻言找出两条通往死亡结局的路线,一是死皮赖脸地跟着秦南离调查术士,二是说出曲泊舟在酒楼干的事拂他面子激怒他。 两条路风险都有些大,牧轻言有些难以抉择。 牧轻言决定去要点提示,“系统,给我提供些选择呗!” 【马车里除你之外有四个人,跟随不同的人往后走,会开启不同的剧情,选择需谨慎。】 你这不是废话吗!牧轻言翻了个白眼,“那选择哪个通关的几率比较大呢?” 【无论你选哪一个,都能通关。】 “哪个能快一点呢?”尽管系统说的都是屁话,牧轻言仍没放弃问话。 【你是智障吗,你就不能往远点看看,设想一下选择不同的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在脑海中把你能想出的所有情况都过一遍,选出对你最有利的。】 牧轻言感觉自己被系统嘲讽了,他还无法反驳,越反驳就越让对方觉得是在掩饰。 “嗯,那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好了叫你,你再放我回身体里。”牧轻言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 子时的更鼓打过,牧轻言才察觉夜已如此深。马车行驶之声在睡熟的街道上响天彻地,惊亮司天台整座宅院的烛火。 红漆大门从内打开,几个人匆匆而出,立在街边相迎。 四人被不知是秦南离下属还是仆从的人分别带去四个房间。 这是个狭长的房间,灯火昏暗,尽头盘腿坐着一人,带路人示意牧轻言进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 他脚刚踏入门槛,身后的门就被砰地关上,激起一阵风,墙上的东西刷啦啦地响起。 牧轻言定睛一看,发现这满室都贴着符纸。 来不及开口问什么,尽头的人伸手一指,一道符冲牧轻言飞来,直直地贴上脑门。 接着符纸下端开始燃烧,速度极快,牧轻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张符就已化为灰烬,四散落去。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牧轻言摸上自己脑门,虽然触感一如既往,但有股寒意自背脊蔓延开来。 “检查你身上有没有咒的残留。”尽头处的人回答。 那也应该礼貌一点啊。牧轻言有种打人的冲动。 这时第二道符飞来,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贴到了牧轻言的心口处。 “公子你过于心浮气躁,这是清心符。”那人又道。 牧轻言:…… 我真是谢谢您嘞! 这道符燃得有些慢,但那火丝毫没有烧到衣料,牧轻言试探性地将手指放上去,发现这火焰没有温度。 “咦?” “你虽从咒局里死里逃生,但身体根基已损,需得心平气和,好生将养。”尽头处的道。 牧轻言一时哭笑不得,他巴不得自己快点死,好去下一个世界呢。 尽头处的人手指一弹,将牧轻言身后的门打开,“夜已深,公子快去休息吧。” 方才的带路人仍候在门外,“公子随我去客房休息吧。”说完他带着牧轻言走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停在一扇门前,推开门引着牧轻言进去,又为房中点燃烛火。 “这位小哥,能劳烦带句话给秦大人吗?就说关于今晚的事我有些细节想告诉他。”牧轻言道。 ** 第二天牧轻言刚洗漱完毕,房门便被扣响。 “公子,秦大人请您过去。”门外站着个蓝袍人。 “劳烦带路。”牧轻言含笑点头。 牧轻言最终选择了“跟随秦南离追查术士一案”这个分支,这是最危险的剧情,照目前所获得的信息来看,术士是十分强大的,他若是和术士正面怼上,那他必死无疑。 运气不好一点,再碰上一个酒楼那样的咒局,他也有很大的几率奔赴结局。 再差几分,那他便想方设法和术士取得联系,与术士协助术士为非作歹、与术士里应外合为条件,达成合作关系,再找个时机暴露,让司天台的人给处置了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牧轻言被带到的地方,圆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一圈人,桌子中央摆着一张地图,地图有几个地方被用笔勾出,然后画线连接,其中一处便是昨夜的酒楼。 牧轻言瞬间明了,这是术士在京中的作案地点。 “牧公子。”坐于上首的秦南离冲牧轻言点头,“时间紧迫,公子快些将昨夜咒局中的情形告诉我等吧。”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有条件,我要跟着你们一起调查,毕竟我也是受害者,我想第一时间知道那个术士的身份以及他这番举动的缘由。”牧轻言没有立即进门,而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门框上,语气不慢不紧,颇有些昨夜曲泊舟的行事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  忙(lang)了一天 终于把今天的码完了qaq ☆、第一个世界 听闻此言,圆桌上的蓝袍人们小声商议起来,不多时便将意见统一。 秦南离向牧轻言伸出手,“欢迎公子加入。” 立即有人在圆桌旁加了张椅子,待牧轻言坐定后,秦南离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牧轻言。” 坐近了看,地图清晰许多,这是一张京城城内的地图,有六个地方用实线圈了出来,还有一处用的是虚线。七个地方被连起来,但牧轻言看不出其中意味。 “牧公子,请介绍下昨夜的情形吧。”有人催促道。 “好。”牧轻言收回视线,“昨夜酒楼中一直很热闹,人声鼎沸,但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依稀听见了一段笛声。不知过了多久,我……” 大堂到雅间的死循环,唯一撑开的窗户外的一片漆黑,花园里东西的诡异移动,还有那一闪而逝的露珠,所谓的障眼法,牧轻言都一一道来。 说了大半天,牧轻言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蓝袍人们的问题便轰炸而来。 “你有注意过楼梯移动的规律吗?” ……在他眼里就是一阵乱来好吗! “从窗户往外跳的过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说你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那你正常呼吸时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太细节了他压根没关注过。 “障眼法是对视觉的混淆,但你之前确实被石头撞了,这不就矛盾了吗?” ……障眼法应该是在所有东西停下来之后才施展的。 牧轻言手边的茶由热变温再到凉,这群蓝袍人终于问完了问题。 那头秦南离开始就此事进行总结,这头牧轻言得以捧起凉茶润嗓。 “对于生灵来说,一旦中咒将无法恢复,但经昨夜来看,术士的咒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 “术士在下咒之后,楼内的一切都会为术士所操纵,这相当于一个领域效果,术士的咒术是种占领术。” “昨夜是我们第一次和术士进行直接接触,术士是个女子,她是在咒局之外进行操控。她一旦受伤,咒局就会被破除。” “术士不仅对咒术精通,还善于布置阵法,我们的人一旦深入咒局,要千万小心。” “现在我们来看地图。”秦南离站起身来,手指一一划过被勾画出的地点,“你们不觉得这些地点很有种东西很像吗?” “东方七宿!这对应的是东方七宿的位置!”有人惊道。 有人伸手指向虚线处,“太傅府在苍龙的心脏上,那按这个推论,下一次的案发地点就该是陈太傅的府上了。” 太傅府,牧轻言依稀记得昨夜孟衢称那个草包评委为陈太傅,难不成就是他家。 不过这东方七宿、苍龙又是什么玄学?看这些蓝袍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毫不犹豫地呼唤出系统。 【古人将黄赤两道附近的二十八颗恒星称为二十八星宿,以此为坐标,以测天象。又将二十八星宿划为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宿连接起来,想象成一种动物。东方七宿,又称东方苍龙七宿,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角是龙角,亢是龙的咽喉,氐是龙的前足,房是胸房,心是心脏,尾为龙尾,箕形似簸箕。】 结合方才那人说的话,那么这七个地方中,画实线的是已被术士残害过的地方,剩下那个虚线圈还没有。既是龙心,想必摧毁了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 个地方,龙就会彻底毁了,那么这应该是术士最后的大招。 秦南离说出了牧轻言心中所想,“不仅是下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毁了这里,这条苍龙就全灭了。” “术士布置这样的七星阵用意在何?” “我们得赶在术士下次施咒之前将她抓住!” “可我们对术士的踪迹毫无头绪。” “这个星阵似乎对时间没有要求,六次咒局的间隔时间毫无规律可循。” 蓝袍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秦南离听了一会儿后,伸手做出下压的姿势。 “将人分成三批,张肆,你带着陆壹、杜贰去追查术士的踪迹,李叁、孙伍、陈陆,你们去查阅古籍看看这七星阵到底有何作用、有无破解之法,剩下的和我一起去太傅府守着。”秦南离道。 他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来。 “我也要和你们去太傅府。”来人是曲泊舟。 秦南离皱起眉头,“此行凶险……” “你不用管我的安危。”曲泊舟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在搞鬼,为了什么搞鬼。” 这理由和牧轻言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者,你若是带着你的手下们在太傅府不分白日黑夜的守着,保不齐术士不会出现。但若是不带人,抓住术士的可能性就会变小。”曲泊舟一边说着一边踏入屋内,“我可以在丞相府旁给你们提供一个宅子,秦大人和我一起去太傅府上拜访,其余人就留在宅子里,反正你们这些人之间能用符咒联系,快得很。” 秦南离沉吟片刻,“我答应你,不过去到太傅府上后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好。”曲泊舟道。 ** 回到房间时,牧轻言发现桌前坐着一人。 这人是叔柬,牧轻言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了。而且会坐在房间里等他,想必是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来对他说“前未婚夫找完了京里又这么危险我们回家吧”? 这样的推测一出,牧轻言愣是没敢往里下脚。 如果叔柬真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来找他,他要是不同意被直接打晕带走怎么办?那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这样想完,牧轻言硬生生地收回迈在半空中的脚,砰地将门合上往外走去。 但里面的人速度比他更快,还没走出几步,牧轻言的手臂就被叔柬拉住。 叔柬:“怎么看见我就跑?” 牧轻言:“我尿急,要如厕。” 叔柬:…… 叔柬:“那你现在去吧。” 牧轻言转过头,冲叔柬僵硬地一笑,“那你倒是放手啊。” “你有事瞒着我。”叔柬语气肯定。 “我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得告诉你。”牧轻言有些无语,“我是个自由的人。” “还请叔公子将手放开。”本该由牧轻言亲口说的话被别人抢了,牧轻言还被说话之人往后一扯,手臂从叔柬的手中滑出。 牧轻言回头一看,这人是孟衢。 “我听秦大人说了,你主动要求参与到术士一案中来。你知不知道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孟衢面露愠色。 听闻此言,牧轻言只想呵呵一笑。大哥哟你这是在干什么,都成你前未婚夫了你还来这么关心是闹哪样,渣男不带渣得这么表面的,段位太低。曾经定了这么一门亲事,牧轻言真是为原主心疼。 牧轻言甩开孟衢拉住他的手,往外退了一步,“不劳孟二公子担心,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害过我的人一定要被我亲手打一顿我才会爽快。” “有这闲工夫,孟二公子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叔柬插 | 到两人中间。 “我昨日说过了,我和你再无干系,请回吧。”说完牧轻言拔腿朝客房走去。 在牧轻言将门合上之间,叔柬挤了进来,道,“轻言,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 “我看起来像在说假话吗?”牧轻言反问。 “我和你一起,你这人什么也不会,总得有个人跟在身边保护你。” 叔柬说这话时,牧轻言刚好倒完水握着杯子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叔柬的眼神。 牧轻言只觉眼皮一条,心中警铃大响。这叔柬对他,不,对原主定是怀有些不可告人的念头。 牧轻言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这是开启了一条新的感情支线啊,可这条剧情线似乎看不到胜利的曙光,还会为他增添负担。 保护?这东西越少越好,最好让他单枪匹马地去挑boss! “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此次你才回到家就被我扯了出来,伯母一定不高兴了,你回去好好陪陪伯母吧,顺便代我向伯母说声对不起。”牧轻言打出一张亲情牌。 “是我把你带来京城的,我就该将你完好地带回去,否则伯父怪罪,我可承受不起。”叔柬反驳得亦是有理有据。 “我写封信你替我带回去。” “信做不了什么担保。” “你也知道此番凶险……” “所以我留下来保护你。” 牧轻言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这时叩门声响起,牧轻言如临大赦,三步并两步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之前为他引路的蓝袍人。 “牧公子,秦大人让我转告您,今日未时出发去太傅府,请公子做好准备。”蓝袍人道。 “好的,谢谢。”牧轻言点头。 待蓝袍人走远后,牧轻言对叔柬道:“你去不去不是我能决定的,自己问秦大人去。” 牧轻言打出一张“须经领导批审”牌,他觉得那位将军的儿子被允许跟队都是付出了条件,秦南离不可能就那么答应叔柬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星宿什么的我都是参考的百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打滚求留言哇 还有这篇文的更新规律和上一篇一样,一周五更,周一周二忙三次元不更新,希望谅解w ☆、第一个世界 深色的车帘垂下,隔绝外界明晃晃的日光,香炉内燃着香,味道不重不腻,反而是沁人心脾。 车夫打马,车轱辘开始向前滚动,带着车从司天台朱红的大门外驶往远处。 半个时辰前,秦南离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将陈太傅变被动为主动,求着他们几人去太傅府上小住几日。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秦南离将牧、曲、叔、陈四人都请到了一起,五人围坐桌前,桌面上一张京城的地形图铺开来。 “虽说四位体内并无咒的残留,但被困在咒局里时间过久,身体已然受到侵蚀,现在是察觉不到什么,但过些年会渐渐显出来,尤其是陈大人。”话至此,秦南离一顿,“其余三位都是青年人,身强力壮的,受到影响少;陈大人则不同了,陈大人已过半百,身体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8 虽不至虚弱,到底也经不起咒局的损耗,若不找些方法补救,过不了几年就会气弱体虚、行步艰难。” “所以我建议,找处灵气旺的地方住上几日,我为大家施法固元。”秦南离对着陈太傅笑道。 草包如陈太傅,这般危言耸听的话自是立马拍案赞同。 “这几处都是京城近郊灵气浓郁的地方。”秦南离手指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到某一处时猛然停住,“这处最好。你们看地形走势,整座京城宛若一条将要腾飞的龙,而这里正好是龙眼的位置。” “虽是闹市,但闹市最多的便是人气,人要有人气才叫活着,没有了人气便是行尸走肉。所以人气也是灵气之一,而在咒局里被消磨最多的也是人气。”秦南离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太傅,“说来可巧,这处地方正好是陈大人府上。” “你们有四人,东南西北各占一方,恰好能形成一个循环,是天然的固元妙招。” 这番话说得天花乱坠、玄乎其玄,要不是清楚他们去太傅府到底是为了什么,牧轻言都快信了。 秦南离话音刚落,陈太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冲其余三人做出邀请的姿势,“那么三位,请到府上小住几日,调养身体吧。” 于是到了未时,还是昨夜的五人,还是昨夜的马车,不同的是目的地是驶往太傅府。 至于坐在叔柬身边的牧轻言,之前是他太低估叔柬了,不过他已经决定若是叔柬拦着他不让他死,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强行克服障碍。 ** 夏日的日头晒人,街上行人甚少,马车驶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那所谓的帝都龙眼、灵气浓郁的——太傅府。 出门相迎的是一位姑娘,青衣黄裳,打扮清爽,应当是太傅府的小姐,她身旁站着个鬓发半百的老者,看穿着似乎是管家。 那么陈夫人呢?牧轻言有些疑惑,但没有问,毕竟人家的家事和他此行目的无关。 按照太傅府的构造,四人各住东南西北一角是不可能的,也不利于他们行事,秦南离当即称“以府中轴线为中心,各在一方便好。” 于是陈太傅便住回自己原本的房间,位于正南,余下三人被分散安排在各面厢房中。 “你们只要待在各自的方位即可,其余的事我来做。”秦南离道。 陈太傅回到这块风水宝地后人就放松了下来,听见这话更是放松得有些过头,幸亏他女儿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如此,我便先回房歇会儿,不知为何突然困乏得很,管家好好招待客人。”说完撑着他女儿的手往房间走去。 这是秦南离之前那番话里的暗示起了作用,让陈太傅认为自己分外虚弱急需拯救。 管家带牧、曲、叔三人去往客房,秦南离则留在了太傅府的最中心,他拿出个香炉,将香燃上,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叠符纸,抛洒在空中,抬手一指,符纸便四散开去,在贴稳的瞬间燃烧殆尽。 此时无风,青碧的烟直直上升,渐淡渐远。 ** 陈太傅大概是打定主意不退不让、不离不弃地“镇守”南方,这一天的饭食都是由下人送到他房间中。 自然,牧轻言他们也是此种待遇。 但牧轻言这一整天都坐立不稳,从坐在椅子里端着茶碗不断拨弄茶盖,到横向竖向来回踱步,再到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床。 等到晚膳被送来时,牧轻言才发现自己焦躁得莫名其妙。 草草地将饭扒完,牧轻言决定出去走走,吹吹风,将心中这股没来由的情绪平息掉。 太傅府不小,天黑后虽说廊下都点着灯,但黄豆似的烛火只能照亮窄窄一方,远了就无法看清,很轻易地,牧轻言迷了路。 牧轻言边走边四下张望,希望有人能带他回去。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努力地乱走一通后,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两道人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人隔的距离比君子间近上几分,但比情人间远上几分。 待走近一些后牧轻言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这男人的背影好熟,女人也似乎在哪见过。 再近一些,他辨认出那男人是孟衢,而女人竟是陈家的小姐!牧轻言惊讶地张大嘴,世界真小,人生真是无处不巧合。 莫非孟衢接的绣球就是这位陈小姐抛出的?这也太可疑了吧,感觉所有的人还有事都能和太傅府扯上关系! 孟衢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身体动了动。牧轻言在他循声而望之前闪到一棵树后,又探出头去观察孟衢的动静,看到那边的人回过身去,他蹑手蹑脚地踏上树旁另一条碎石铺就的小道。 事实证明牧轻言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因为他走了没多久就见着前方的屋子里亮着光。 那屋子是厨房,因为屋顶上有个黑漆漆的烟囱,并且还在往外冒烟。窗户纸上映出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那人正在切菜,但看上去刀功似乎不太熟练。 难不成是这家厨子或者厨子学徒知道自己技艺不熟练,在切身实践勤能补拙?但不管那么多了,问路要紧。 牧轻言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厨房门口走去,走到后推了推门,发现竟是从里给锁住了。牧轻言不禁感到惊讶,推门的手改为敲。 敲了起码有十下,门才被打开,看清这人是谁后,牧轻言由惊讶变为震惊。 这人竟是曲泊舟,就是形象有些不太好,头上、身上粘着某种青白色的菜渣,袖口、前襟沾了水,右手拎着把菜刀。 “曲公子这是在磨炼厨艺呢?”牧轻言憋着笑问。 曲泊舟“嗯”了一声,往里走回菜板后。 牧轻言跟了进来,只见这地上、台上青白色的菜渣跟雪花似的,而菜板上剩着半颗包菜,曲泊舟把它摆到菜板中央,一手按着,一手开始剁了起来。 刀与刀之间,虽然间隔长,但下刀速度快,力度大,切入点小、切片薄,一点都不影响曲泊舟营造出一种“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氛围。 这架势,这阵仗,这刀功,简直闻所未闻,牧轻言当即呆愣在原地。 “你来这干嘛?”曲泊舟抽空看了牧轻言一眼。 “我迷路了。”牧轻言如实说道。 “出门往东,走出一段距离后会遇上一条岔路,往偏南方向走,之后会经过一座假山,过了假山之后朝东北,就能到大厅了。”伴着一拍强,一拍停顿,再一拍强的节奏,曲泊舟将路线说给了牧轻言。 然而曲泊舟的解说没有用,方位词太多,信息量太大,牧轻言听得一阵晕乎,一句也没记住。 “曲公子准备何时回去?”牧轻言试图采用“等曲泊舟升级完烹饪等级后一起回去”的战术。 “做完菜。”说完这话,曲泊舟菜板上的包菜终于去了一小半,他把散落在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9 菜板各处的渣渣用刀拨到一起,装到一旁的碗中。 这包菜就差被剁成粉了,牧轻言眼拙,委实看不出曲泊舟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炝炒包菜这道菜没见过?”曲泊舟看出他的疑惑,顺带蔑了他一眼。 牧轻言:…… 他知道曲泊舟是黑暗料理界的一把好手,但万万没想到功力如此之深厚。 “曲公子,你这个包菜切得太碎了,比较适合做白菜馅饺子。”牧轻言没忍住吐槽。 “嗯?”曲泊舟皱起眉头与牧轻言对视,“可是我没饺子皮,没法那样做。” 你也没肉啊,白菜馅的是白菜和肉和一起的好不咯。牧轻言默然无语,这曲泊舟在料理上和其他方面,智商简直不在一个水平。 “那剩下的就别切这么碎了,大片一点,包菜叶子炒过之后会缩水的。”牧轻言为曲泊舟指点迷津。 “我尽量。”虽是如此说着,但曲泊舟切出来的还是和方才一个样。 牧轻言看不下去了,他夺过曲泊舟手里的菜刀,“别切了,直接用手撕,撕大片点。” 说完牧轻言还揪下一片包菜叶子做起示范来。 曲泊舟恍然大悟,牧轻言和他一起,没多久那大半个半个就被撕完。牧轻言从水缸中舀出一勺水洗手,他看见了自己回房的曙光。 包菜准备好了,曲泊舟又拿出一只碗,在放作料的台子上挑挑拣拣一番后,来到灶前生火。 生完火后,曲泊舟却迟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搞得牧轻言以为他是在进行神秘的祈祷仪式和对包菜的追悼。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一个世界 实际上,曲泊舟只是在默背菜谱而已。首先要往锅里倒油,油热后放入辣椒、花椒,炒出香味后捞起,再倒入包菜煸炒,炒至一定软度时放辣椒和花椒,接着继续翻炒,出锅时放适量盐进行调味。 第一步,曲泊舟做得无可挑剔。他勺子一伸,从一旁放油的缸子里挖出一坨白花花的猪油倒入锅中,很快凝脂状固体便融化开来。 第二步,曲泊舟依旧有条不紊。当油的边缘有青烟冒起时,他抄起放着辣椒和花椒的碗,手腕翻转,嗞啦一声,花椒辣椒纷纷落入锅中。 第三步,曲泊舟挥动勺子开始翻炒,不多时,一股辛辣的气体从锅内升起、蔓延。曲泊舟一阵咳嗽,竟然丢掉勺子开始往后退去。 牧轻言眼睁睁看着那烟越来越浓,那人越退越远,默然无语。亏他还以为曲泊舟有所长进呢! 牧轻言默然无语地走到灶台前,默然无语地执起长勺,默然无语地捞起锅里快焦掉的花椒辣椒,默然无语地回望站在厨房另一边的曲泊舟。 曲泊舟不自在地笑笑,走回灶台后。此时锅里的油被用得差不多了,他只得又挖出一勺猪油。 包菜炒得也不咋地,一半焦了一半还生着,曲泊舟准备的辣椒有点多,丢进去后红、绿、黑三色均匀,倒也是有些诡异的别致。 可想而知撒盐的时候手也没忍住抖了几下,牧轻言看着那大半勺子的盐就那么去了,曲泊舟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盐和匀。 白瓷的盘,焦香的菜,端着它的人眼角上挑,唇边似是牵了丝笑。 “曲公子,你做这盘菜,不是为了给自己当夜宵吧?”牧轻言问。 “你尝尝。”曲泊舟将盘子递到牧轻言面前。 “不不不,我不饿。”牧轻言将盘子退了回去。 曲泊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端着盘子走到厨房外,这里有好几个笼子,喂着鸡鸭还有兔子。曲泊舟来到兔笼前。 牧轻言被曲泊舟接下来的动作吓得不轻。只见曲泊舟蹲下来,用筷子夹起一片包菜,戳到一只兔子的嘴边。那兔子本在睡觉,被这袭击给弄醒,红眼睛在夜里格外的骇人。 “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喂它吃这个!”牧轻言伸出尔康手。 “就是因为兔兔可爱,所以特别的食物喂给特别的它。”曲泊舟回答。这时那兔子已被他戳开嘴,不情不愿地开始吃包菜。 “太恶毒了。”牧轻言道。 曲泊舟耸肩以应。 喂完之后,这只兔子被曲泊舟揪着耳朵抓了出来。整个兔都恹恹的,被曲泊舟塞进宽大的袖子里,一动也不动。 “走吧,我带你回去。”原来曲泊舟早已察觉到牧轻言的意图。 目睹这番诡异的行为后,牧轻言心里毛毛的,跟在曲泊舟的身后一直保持着距离。 夏夜里本该闷热得紧,此时却吹来一阵凉风,牧轻言身后的漆黑天空被闪电撕裂,雷声炸响,紧接着,雨来了。 ** 城西有山,其名来由之久,已不可追溯,只道是一段广为人知后又被掩埋进尘土的故事。 那一年的夏天格外多雨,跟天被戳出个口子似的,水昼夜不歇地往下倒,整座城被淹成了海。人们统统往高处跑,城西平日里只有猎人出没的山林中挤满了人。 山中没有豺狼虎豹,人们以为是在大水来临之前它们便已察觉出征兆逃离了这片土地。 人太多,地太少,还没来得及打上一架争夺领地,山中竟有异变发生。那朵笼罩在城中的阴云飘到人们头顶,光线陡然变得阴暗,来不及防备,石子般大小的雨滴落下来,打在人的身上生生地疼。哀嚎声四起。 草木无声而动,第一个发现这诡异景象的人没来得及喊出口,他脚下的地竟陷了下去。 ——山崩了。 上山的人无一人生还,还泡在水里的人以为是触怒了山神,自发地在不再靠近那座大山。 能离开的人纷纷举家外迁,逃不走的人,一部分被困死在水里,另一部分干脆伐木造舟,漂在水上,过起“渔民”般的生活。 漂泊的人无时无刻不祈盼着雨停,可不仅天不遂人愿,还应了那句“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的老话。 有狂风刮了过来。 这一晚,夜黑得彻底。没人点灯,灯照得亮方圆几尺的视线,照不亮被阴霾笼罩的内心。 城中还有生者,但生者无生。 风在怒吼,雨也跟着咆哮,他们像两只军队,所到之处城池尽毁,生灵俱灭。 旋转,倾倒,所有的呼喊都被风雨之声吞没。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死死抱着浮木的人,坠落深水的人,被卷上半空的人,他们的耳边传来一阵铃铛声。 有人执着一盏六角灯而来,六角之上都缀着铜铃。铜铃声响,水遇上这盏灯竟分流而去,行过的地方风也止歇。 这人白衣白发,眉目低垂,似是普度众生的佛。 白衣人开口诵诀,伸手结印,雨夜中金光迸发,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透明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0 半球形结界。他加快念诀的速度,结界展开来,将整座城给罩住,风雨被隔绝在外。 他将六角灯上下一抖,铜铃大震,声音响得密密麻麻。白衣人伸手一送,六角灯飞到空中,如罗盘指针一般开始转动,到某个方位时,六角灯竟直接冲了出去。白衣人神色一凛,紧随其后。 六角灯带着白衣人来到城西,这座山山腰以下被淹在水中,山腰之上全塌了,山不成山。树被连根拔起四处横倒,乱石之中人的断臂残腿依稀可见。白衣人眼一瞪,震响铜铃。 “霸下!”白衣人怒道。 许久之后,山终于动了动,一个同样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从乱石中传来,“你来这里干嘛,停下你的铃铛!” “我听闻此处大雨连日不歇,整座城都给淹了去,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你在兴风作浪。”白衣人提灯,手中暗自发力,铜铃震动的频率更快,“祸乱人间,霸下你可知你已罪孽深重。” “我爱怎样就怎样,用不着你管!”一颗巨大的头将乱石顶开,现出在夜色当中。这头形似龙首,却无角。它眼皮极厚,睁眼之后皱成好几层,双目似是铜球,只中间漆黑一点。霸下的鼻子动了动,两道灼热的气流冲白衣人而去。 气流掀起滔天之浪,白衣人仍足尖点在水面,动也不动。很快水幕便逼至白衣人面前,他撒开手,六角灯飞到他的头顶,六颗铜铃立在半空,白衣人弹指,铜铃垂落,他面前的水幕也跟着坠回水中。 “你爹没告诉过你要尊重长辈?”六角灯悬在头顶,白衣人不慢不紧道。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我!”霸下说完,山再次震动起来,乱石滚落,响天彻地。只见山从中间裂开,霸下飞出来,他轻轻一跃,便来到和六角灯齐平的位置。 霸下龟身龙首,浮在空中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不妨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衣人。 夜空中白光一闪,一道雷正正劈向白衣人的背后。衣袍翻飞,白衣人轻蔑一笑,六角灯刷的调转方向,与那雷来了个对冲。 “霸下,是你自己找死。”白衣人说着,抬手一指,水面隆起几道水柱打向霸下。 霸下看似笨重的身体闪躲灵巧,白衣人在他躲避的间隙里双手结印,在霸下避过最后一道水柱时,白衣人手猛地一推,一座泛着金光的石碑正好压在了龟壳上。 霸下扭动身体,但怎么也甩不掉身上的石碑。霸下怒然:“你干了什么!” 白衣人言简意赅:“教训你。” 龙首仰天长啸,呼来更多的雷电,那盏六角灯跟有感应似的飞至白衣人头顶将雷一一挡掉。 霸下呼出的鼻息更为灼热,与之接触的雨滴瞬间化为白雾。霸下踏出前足,往白衣人身前跃去,此时恰好铜铃声响,激得他身形一滞,落入水中。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腾空,白衣人的第二道印已下,这次石碑上多出了几行铭文,在流光消逝之后彻底融进碑中。 “你休想束缚住我!”霸下自是不服,他四足同时一拍,水珠子自水面向上飞起,就如同天空被倾倒一般。 水珠带着灼热的温度,白衣人衣袍的边角不小心触及到,滋啦一声给直接升华成了白烟。 水珠一排排升起,白衣人一边向后闪躲,一边将山上的石头指来与水珠相挡,这至柔的东西被霸下化为了至刚,只见水珠直截了当地贯穿石头,继续直冲云霄。 白衣人伸手一抓,六角灯灯柄被他握在手中,他另一只手在腕间一划,他抹了把自伤口流出的鲜血,滴入灯芯之中。 顿时光芒大盛,水珠被生生逼退。 “冥顽不明,就拿你的躯体来填山吧!”白衣人呵道,提灯朝霸下飞去。 那些躲在城中、循声而望的人,只见一个庞然大物跌落入山间裂缝中,那东西昂首挣扎,在刺目的金光之下最终还是偃旗息鼓。 有眼尖的人望见,那庞然大物,形态似极了——龙。 在裂缝合上的刹那,雨停了,风止歇,大水也跟着退去。 自此之后,这座山被称为——龙隐山。 【回忆杀取材自龙生九子的传说:赑屃(bìxì),又名霸下,形似龟,传说为龙九子之一.是老六,螭头龟足,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碑座下的龟趺是其遗像,传说霸下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并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它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它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霸下和龟十分相似,但有差异,霸下有一排牙齿,龟类却没有,霸下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霸下又称龙龟,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中国一些显赫石碑的基座都由霸下驮着,在碑林和一些古迹胜地中都可以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这本更新特别不稳定 在想着要不要让时间稳定起来 然而我怕一稳定就都是后半夜才更新了_(:зゝ∠)_ 其实似乎后半夜更新并没什么不好 大家起床就能看见了【泥垢【其实我就是懒白天码字速度太慢了 然后说说这段回忆杀 这个回忆杀很重要的 涉及到之后几个世界的线索 也就是主线╮(╯▽╰)╭所以虽然很无聊但不得不用这么长篇幅来写_(:зゝ∠)_ 小剧场 霸下:让我用灼热的呼吸征服你! 白衣人将六角灯一抖:叮——反弹 ☆、第一个世界 城西,龙隐山脚。 漆黑如墨的雨夜,光源除了天空中不时划过的狰狞闪电,就只剩这茶棚中昏黄的烛火。茶棚里有一老一少两人。 老妪佝偻着腰捏着钳子往炉子中加柴,另一只手握了把破洞的蒲扇缓缓地扇,很快水中腾起细密的气泡,到沸腾时,便从桌旁的茶叶罐里抓出一把丢了进去。 茶叶上下翻滚几番后,她拿出两只土黄色的瓷碗,各往里舀了勺茶汤,端到那年轻女子的桌前。 不难看出这个女子是在等人,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颇有些诡异。当然,这家茶棚也是分外诡异。 女子上装下着都是一水儿的蓝色,头上带了顶斗笠,斗笠压得极低,只能看见鬓边垂下的黑发、殷红的唇角以及削尖的下巴。 她将两只茶碗中的一只推到对面,自己则捧起面前那只,却也不饮,只任水雾肆意升起润湿脸庞。 这样的姿势保持到茶水温凉,她的等人终于来了。 在茶棚灯火照亮范围之外,凭空出现一张黄符来,它在被雨水触碰到之前自燃,幽幽漂浮于空中仿若鬼火。鬼火燃尽之时,一个男人出现在这片空地上。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1 男人也带着斗笠,雨水顺着斗笠边缘落下,似是将他拢在一串珠帘之中。他大步朝茶棚走去,珠子跟着他的动作碎了一地。 他将一身的雨都带进了茶棚,那老妪也不恼,背对着他们一桌嗑起瓜子来。瓜子壳被丢进炉火里,噼啪直响。 斗笠男坐到斗笠女的对面,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别担心,这老太婆是个聋子。”斗笠女道。 “你不该把‘少爷’引来京城的。”斗笠男皱起眉头,面色有些不悦。 “亡的是他的家,灭的是他的族,这是他的血海深仇,他理应要知道一切。”斗笠女将茶碗重重往桌上一磕,“所有的仇不能都由我们去报,我们为他铺好路,扫清障碍,但那最后的一刀,必须由他来下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突然让他知晓这些,我担心……” “他不是奶娃娃了!他该肩负起他的责任和义务。”斗笠女打断他的话,“这是我们当初就约定好的,你不能因为别的心思就违背当初的承诺。”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斗笠男无奈地点头,“但我们需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一切都告诉‘少爷’。” “等雨再大一些,当初的自然会呈现在他的眼前。”斗笠女挑唇轻笑。 “你是要借山中残存的霸下的力量?”斗笠男愕然。 “世间不存在无法破解的局,只是破局人时间、智慧不够而已。这次插手的人太多了,我得借用一下这股他们无法抗衡的力量。”斗笠女解释得淡然。 “你不是已经……?” “司天台禁地里的老不死们也把手伸过来了。”斗笠女伸出三根手指。 司天台的禁地由三位长老把守,这意味着他们竟为这事倾巢而出了。 “既然这样,那么那件事就由我去办,你藏匿好你的身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茶棚,在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炉子前的老妪仍旧磕着瓜子,不过比起方才磕一颗吃一颗,她换了种方式。她将瓜子仁堆成了一座小山,直到盘子装不下时,便一把接着一把丢进嘴里。 瓜子仁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一杯热茶下肚,老妪露出满意的笑容。 ** 雨自昨夜牧轻言和曲泊舟往回走时倾盆而下,到了第二天也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 庭院里娇花矮草在风雨里躲无可躲,牧轻言站在檐下看着,为这大雨带来的清凉感到欣喜又感到忧愁。盛夏里这样的大雨只能解一时爽快,更多的是为蒸笼里加水,雨停之后更闷热。 牧轻言还未来得及给这个愁绪掰几句形容的话语,一道棕色的符纸斜飞而来,在贴上他的眼皮前停下。 这是召集符,在来之前秦南离有教他们识别过符纸的种类和意义。这道符一出,说明要事情调查得有些眉目了,把大伙召集到一起,信息共享、资源互通,共同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做。 牧轻言进屋取出把伞,跟在符纸之后离去。 大概是他运气不好,路上竟看见了太傅府的小姐。 陈小姐一身深绿色衣裙,颜色和夏日的青葱草木格外相宜,丫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两人步履轻轻缓缓,似是在雨中漫步。就是这雨大了些。 牧轻言眼疾手快地把带路的符纸抓在手中,藏在了身后。 “牧公子。”转过一道假山,陈小姐看见了和她相向行来的牧轻言,“牧公子不应在屋内好生修养,怎么在此处?” 这语气,是有些指责他擅自离开“四人环流”的岗位了。 牧轻言开始编瞎话:“我这个人好动,在屋里憋不出,所以出来走走。我也问过秦大人了,他说将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再滴以舌尖的精血,放置在屋内,便能代替我吸收这天地间的灵气。” “是小女子唐突了。”陈小姐柔柔一笑,隔着厚重的雨幕看去竟有些扭曲。 牧轻言眨眨眼,飞进眼里的雨水流出来,看向陈小姐时也没有了异样。 “穗果!” 牧轻言还没来得及向陈小姐道别,一道身影便插在了两人中间。 “这么大的雨,你出来作甚?”孟衢问,他和陈穗果三言两语你来我去一番后,转身面向牧轻言,刚好把陈穗果挡在了身后。 这姿态这架势,孟衢是怕他牧轻言打他的现未婚妻吗?明明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对方似乎还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纠葛身份。牧轻言忍不住给孟衢打上护妻狂魔的标签。 “二位慢慢聊,我先走一步。”牧轻言道。 “我正巧找你有事,我们一起吧。”孟衢道。 牧轻言有些无语。这是闹哪样,前任现任都不想放过?还好他婚约退得早,不然这种人渣还留着过年啊! 牧轻言的拒绝还没说出口,陈穗果问:“你们认识?” “我们是同乡。”孟衢道。 “那便不打扰你们了。”陈穗果笑笑,带着丫鬟顺着路往下走去。 等陈穗果二人走远,孟衢道:“别跟着符纸了,我带你去。” 牧轻言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你一定觉得我的有些举动很奇怪,过些时日你便会知晓答案。”孟衢靠近牧轻言,低下头,挤进牧轻言的伞下轻声说道。 这话里的暗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牧轻言眼皮一跳,想要细问时,孟衢已经往前走了。 这不愿再多说的意思也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 召集的地点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 望江楼的门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一看便知是饱经了风霜,上面的陈年旧迹需得费些眼力来辨: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远去留江楼,楼外鸣雀两相望,望断千古几多愁。 牧轻言边念边点头,边点头边想这是什么鬼诗,弯来绕去的纯粹是为了凑出“望江楼”这三个字。 等他终于念完,孟衢推了他一把,催促他上楼。 预定的包间在顶层,天字号,临着江,打开窗户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大雨。 牧轻言狼狈地关上窗户,这时正专注于剥螃蟹腿的曲泊舟抬起头来,抓起桌上的手帕丢了去。 这次牧轻言机智了一把,没有接过就开始擦,而是将手帕抖开,一股清蒸大闸蟹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显然是曲大公子擦过手的。牧轻言让手帕怎么来的怎么回了去。 “有长进。”曲泊舟奖励了他一条剥好的蟹腿肉。 包间内此时只有牧轻言、曲泊舟、孟衢三人,能接待十二人的大圆桌被此三人各据一方。 牧轻言看着曲泊舟娴熟地剥出一堆螃蟹壳,有感而发:“曲公子,一般来说会吃并不需要会做,为何你就是如此执着呢?” 曲泊舟沉浸在螃蟹肉中头也不抬,回答的话语简单利落,“追求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2 。” 牧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为了梦想,那还真是委屈梦想了。” 曲泊舟懒得和他计较,整盘螃蟹被吃干抹净后,叔柬终于推门而来。 不多时秦南离也到了。 最后走进来的那位很是面生,穿着蓝袍,但跟之前在司天台看见的蓝袍人不太一样,这位的袖口、领口处用银丝绣着祥云花纹。 蓝袍人一进门,二话不说掏出一卷地图在桌面上铺开,这是一张包括城内城外的京城地形图,这张图也被圈圈点点过一番。 “你们之前的思路完全错了,这根本不是东宫苍龙、七星阵法。”这位蓝袍人的声音冷漠冻人。 “哦?那依你高见,这到底是个什么阵?”秦南离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上。 蓝袍人伸出手,他手指划过的地方凭空生出一道金线,这些圈点之处以一定的顺序被连接起来。最后他在龙隐山和太傅府间画下一线。 “天上的东西,终究是人为划分的,能作为参照,但不能以此为基准。这是玄龙吟水天罚大阵,是个活死阵。”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跳水好严重 难道我写的又是人民群众并不喜闻乐见的内容 我好方 ☆、第一个世界 “活死阵?”众人皆是一惊。 “活死阵,是指一个阵法可以造成两种截然相反的后果。要么包括阵主在内的所有生灵都被毁灭,要么以某个地点为中心,把所有的‘生’气聚集,阵主坐镇中心,可以轻巧地引气修炼。”蓝袍人解释道。 “难怪太傅府会如此灵气浓郁。”秦南离抚着下巴,恍然大悟。 牧轻言白眼一翻,心道这不是你为了让我们顺利住进太傅府给瞎掰的吗! “太傅府即是这个活死阵的中心,那想必阵主便是陈太傅了?”叔柬问道。 曲泊舟冷哼一声:“陈太傅那个草包,能懂这些?” 牧轻言点头附议。 “曲公子,牧公子,切记人不可貌相。”秦南离反驳道,“人心可是比这些阵法更为玄乎的东西。” “只是看上去是个活阵而已,是死是活只在阵主一念之间。”蓝袍人说,又将目光看向孟衢,“陈太傅这些年有无接触或得罪过什么术士,你们可有查探?” “没有。”后者有些羞愧地摇头。 蓝袍人嗤之以鼻:“果然丞相养的都是一群废物。” 这时正坐在蓝袍人对面的曲泊舟悠悠开口,“据我所知,二十多年前陈太傅曾纳了一位女术士为妾,不过进门没多久便去了。” 牧轻言看曲泊舟的眼神一变,这位曲公子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竟是连这种刚出生时的八卦都知晓,真是佩服,佩服。 那端蓝袍人不以为然地点头,“之后呢?” “小妾去了之后三五年,正房为陈太傅诞下一女,便也撒手去了。” 满怀期待的众人:…… “好吧,我只知道这一点。”曲泊舟耸肩。 “这个所谓的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可有破解之法?”秦南离看向蓝袍人。 “还未找出。但接下来我将随你们一同回去太傅府,协助你们破局。” “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协助我们?”秦南离勾起一抹冷笑。 蓝袍人自袖中拿出三枚令牌,推到秦南离的面前,“这是三大长老的意思。” “还有,你们安排在太傅府旁的人都撤了吧,他们守在那没任何用处。”蓝袍人接着道。 秦南离的脸色开始发黑。 “还有你们。”蓝袍人的目光扫过牧轻言、曲泊舟和叔柬这三人,“我不知道秦大人将你们三人留下来寓意为何,但三个不懂得术法之人只有送死的份。” 牧轻言也跟着脸色黑起来,虽然他确实是去送死的,但这位仁兄这样不留情面地点出来,实在是让人感到不爽。 曲泊舟却是呵呵一笑,“这位大人,你家长老的令牌压得住你们司天台监,可压不住我。我想去哪便去哪,想在哪住便住在哪,轮不到你操心。” 说完曲泊舟便起身离开。牧轻言眼前一亮,跟着笑道,“我和曲公子是好朋友,我这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他在哪我在哪。” 牧轻言十分不要脸的紧随曲泊舟走出望江楼的大门,紧随曲泊舟上了一座软轿,紧随曲泊舟踏上回太傅府的路。 而望江楼天字号内,叔柬眉头一皱,“我们三人是前六次咒局中仅有的生还者,所以我们不一定会有去无回。” “你们要送死,我不会拦着,只是到时候别成了累赘需要处处帮扶。”蓝袍人道。 话分两头。牧轻言这边则有些尴尬。 首先是曲泊舟招来的那顶软轿额定承载数是一人,却生生挤进了两人,还是两个大男人,抬轿的轿夫一时有点不适应这重量,走得颇慢。 其次是轿内的空间有限,两个人手碰手、腿挨腿,还一路颠簸,这个国家又民风开放,牧轻言很怕他和曲泊舟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来。 最后,曲泊舟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搞得他都想掏出面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美多引人注目。 “曲公子,能移下尊眼吗?”终于,牧轻言忍无可忍。 “仰着头脖子太累,直视前方那轿帘上连个花纹都没有太无聊,索性你这张脸还长得耐看,所以就看你了。”曲泊舟回答。 牧轻言被这话噎住,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毕,他哆哆嗦嗦地道:“那、那还真是谢谢夸奖。” “不客气。”说这话时曲泊舟还点了点头,牧轻言只觉得脖子瘙痒。 “你、莫非是对我起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心思?”牧轻言话音哆嗦得更厉害了。 “不是你先紧跟我不放的吗?”曲泊舟反问。 “我那是被逼无奈!”牧轻言努力得把身体往一旁缩去。 “我很可怕?”曲泊舟凑上来。 牧轻言很想说是,但摸不准这家伙会怎样出牌,便索性不答。 曲泊舟歪着身子,把头伸到牧轻言面前,“沉默表示否定,那就是认为我不可怕,既然这样,回去了我给你做菜……” “吃”字还没说出口,轿子竟然猛地一震,曲泊舟由于坐姿不端竟朝前倒去,牧轻言一惊,伸手把他抓了回来。这一抓,竟是强行让曲泊舟来了个投怀送抱。 这特么更加尴尬了!牧轻言脸涨得通红,立马松开手。 曲泊舟轻笑出声来。 “你不要调戏我,我喜欢的是女孩子!”牧轻言此时特别想找根针把牧轻言的嘴给缝上。 “哦。”这个字被曲泊舟说得百转曲折,“那你还曾和那个孟衢有过婚约。” 牧轻言一愣:“您还真是……八卦之王啊。” “办事总要准备充分。”曲泊舟低头理起衣袖来。 “啧,办什么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3 ?”牧轻言问。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到陈府去?”曲泊舟也问。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别互相伤害了。”牧轻言识趣地转移话题,“昨晚那只吃了你的炝炒包菜的兔子还好吗?” “不太好,它甚至没能看见今天的太阳。”曲泊舟声音带着些遗憾。 今天本来就没太阳……不过牧轻言懒得挑这个刺。“那你下次准备实验什么菜式?” 曲泊舟沉默了好一会儿,却答非所问,“你喜欢吃麻辣吗?” “还成。”牧轻言答得有些犹豫,这家伙不会想拿他试菜吧? “那就冷吃兔吧。” “你……不会是想拿昨天那只兔子……”牧轻言手颤抖着指向曲泊舟。 “不能浪费嘛。”曲泊舟笑意更深。 ** 轿子在太傅府门口一停,牧轻言刚把伞撑开,就被曲泊舟拽着往里走去。 牧轻言不禁感叹,这人不愧是八卦之王,才这么几天日子,竟把太傅府里的捷径小路给摸清了。 他们先是去了曲泊舟的房间,取了那只被曲大公子的料理给毒死的兔子,然后才去厨房。 牧轻言不由觉得这大概是属于一种“一脉相承、有始有终”的执着。 一路上,曲泊舟都走得很急,牧轻言差点没能跟上。到厨房后,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将呼吸调整过来。 “你这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牧轻言话音刚落,滚滚雷声自天边传来。 “我觉得快要没时间了。”曲泊舟答道,他进了厨房后就没停过,他点染了柴火,往锅里加满了水。 “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站着看的,过来帮忙。”曲泊舟不悦地瞪了牧轻言一眼。 “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我要干什么。”牧轻言没好气地说道。 “大葱切段,姜切成片,然后准备花椒、八角、大料,还有一些其他的你认为该放的。”边说着曲泊舟边开始剐兔子皮。 牧轻言不忍心直视这血腥的画面,连忙跑去食材架上找葱姜蒜花椒辣椒还有香料。 窗外刮起了狂风,一些纤细的树枝竟给折断了去,屋顶的瓦片也被吹得往下掉,为了防止灶里的火被熄灭,牧轻言急忙取下了窗户撑子。 曲泊舟剐皮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这一次牧轻言无能为力了,他长这么大,别说剐皮了,连鱼鳞都没刮过。 不多时,曲泊舟便染了一身的血,牧轻言无奈地递过去一条围裙。曲泊舟洗了手,围上围裙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走回案板后,剐皮技术竟然比之前好上了一些。这让牧轻言以为他是在无意间被灌顶,习得了某种剐皮大法。 曲泊舟终于剐好了皮,这期间牧轻言已经无数次将沸腾的水浇下去。曲泊舟将兔子去头,剩下的兔肉整个丢入沸水中,接着加入葱段、姜片、花椒和香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近,雨哗啦啦的能将锅里的声音给盖住。牧轻言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却又不敢开门去看,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兔肉好了吗?”牧轻言问。 “快了。”此时曲泊舟已经另起一锅,烧好了油,将姜、葱、大料、花椒丢了进去。 兔肉刚好晾冷,曲泊舟正拿起刀准备切丁,牧轻言一想起他那惨不忍睹的刀功,不禁感到烦躁,将曲泊舟从案板前挤开,自己切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冷吃兔终于做好装盘,曲泊舟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油纸,包了七八块进去,揣进袖子里。 牧轻言来不及评价,因为有道闪电就劈在他的面前——那道被关上的窗户前,白光刺得他眼睛一痛,紧接着雷声炸响,他耳中一鸣,顿时失去了意识。 ** 黑暗之中,有一阵歌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小牧子你不想听曲公子笑你就直接拿嘴去堵好了呀~ 2.我最喜欢写曲公子做料理了,别慌,曲公子每次下厨都是有目的的 3.其实作者很喜欢吃……冷吃兔,但似乎除了川渝以外没多少地方的人会吃兔子 4.求个留言嘛,作者会做好吃的兔子给你们吃【x ☆、第一个世界 红色的花在黑夜中盛开,腥甜的味道萦绕满鼻尖,拉着牧轻言疯跑的女人松开手,倒在了地上。她的脖颈被一根树枝贯穿,血自那里飞溅而出。 “然姨!”牧轻言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喊出了这个名字。不对,这个声音不是他的! 惊讶之中,牧轻言已经回过头去,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男人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哎呀,竟一不小心杀死了,这宅子里活人可是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可找不到人问路了。” 这个男人长相极为面熟,牧轻言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动作。他的手在颤抖,却还是强作镇定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但还没来得及拍出去,那个男人就已闪到他身前。 “喂,小孩,你知道你家秘术卷轴放在哪了吗?”男人几乎是把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牧轻言直接吐了男人一脸口水,趁机将符纸贴到男人胸前。他拔腿要跑,却被男人一伸手就抓住。 牧轻言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其一是因为他似乎缩短了一节,身高只到男人的胸口;其二是因为他完全控制不了身体,而这一切似是设计好了剧情一般只等着他往下看。 “你的鬼画符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男人道,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符纸揭下,却发现是徒劳。 “镇鬼符?”男人脸色微变。 这时牧轻言扒拉住他抓住自己的手,对准手腕狠咬下去,咬完还猛踩上男人膝盖,上下吃痛,男人只能将他放开。 牧轻言跑了出去,男人手向边上一伸,想要再次隔空折断一枝树枝,但贴在他身上的镇鬼符已起了作用,他施不出任何术法。 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似怒似笑,他翻转手腕,伸出两指在伤口处一抹,将鲜血涂在胸口的符纸上,开口念出一串咒语。 牧轻言刚跑到这座庭院的门口,就感觉脚腕一紧。男人已经冲开了镇鬼符,手成爪状,凌空抓住了牧轻言的一只脚。 男人收手,将牧轻言往自己身边拖拽,牧轻言一把扒住石拱门的边缘,和男人拔起河来。 但此时的牧轻言只是个小孩,力气自然不如一个成年的、还看上去十分疯癫的男人。就在牧轻言被迫将最后一根手指松开时,一个女人飞身而出。 女人手拈符纸凌空一划,斩断了男人抓住牧轻言的那股力量。 “**” 牧轻言明明看见女人的嘴唇张合,却听不清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4 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去德永院,小姐和少爷在那,你和他们一起逃出去!" 接下来的话牧轻言倒是听清了。 “那师姐你呢!”牧轻言问道。 “我要杀了这家伙为师父师母报仇!”女人说着,接连扔出三道符纸。 “师父师母死了?!”牧轻言瞬间红了眼。 这女人的话很矛盾,她一面说着为师报仇,一面又让他逃走,摆明了她其实是留下来以死断后。 牧轻言明白这个道理,但梦境的主角却不明白,他正大喊着要留下来一起手刃仇人。 女人一边躲过男人的攻击,一边分心抽出一道符纸拍向牧轻言,这是一道传送符,牧轻言只觉得自己周身亮起,眨眼之后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 又是那两个传到耳中就模糊成一团的字。这次说话的是一位少女,只见牧轻言还未有下一个动作,少女就将一团东西塞入他怀中,接着手里被塞进另一只手。 “你带着他们走。”少女说。 牧轻言低头,看见怀里是个胎毛都没来得及剃的婴儿,手中牵着个五六岁的男童。这男童也长得有些面熟。 “那你呢!”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父亲母亲都死了,现今唯有我能使出枯木逢春之术,但我修为低微,怕是只能将他重伤,困住他一时。”少女说着,竟含泪带笑,她轻轻握住牧轻言怀中婴儿的手,“家族血脉不能断,你们一定要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说完她咬破食指,分别在牧轻言三人眉心一画,接着推门而出。门口有一口井,她将剩下四指逐一咬破,血滴入井中。 过了片刻,她摇上一桶水来,又不知从哪拿出一只可以用来拖地的大毛笔,沾了水,开始在地上画阵。 牧轻言扒在门边看着少女所做的一切,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那五六岁的男童瞪着大眼睛,喊了声“师兄”。 少女将阵画好之后,走到阵中,抬起双手开始吟诵咒语。她的声音空灵,宛如唱着一首繁复拗口的歌谣。 突如其来的,梦境中的场景竟猛地切换。 这个地方牧轻言很是熟悉,不,应该是原主很是熟悉。这是离他家偏门不远的一个胡同口。 “师兄,就是这家的夫人难产了,大的小的都没保住。”男童指着对面的门说道。 “嗯。”牧轻言点头,“符纸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行,我去画阵,你现在这带着。”说完牧轻言往自己身上拍了张符,这是张隐形符,他拿着根蘸了墨拖把大摇大摆地在牧宅外画了个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不过多时牧轻言便回到胡同口,从男童中接过婴儿,直接从偏门进了牧宅。 牧府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催眠了,他直截了当地走到了牧夫人生产的房间。此时牧夫人刚刚断气,旁边的稳婆手里抱着个死婴。 他将两个婴儿替换来,又拿出一塌符纸往空中抛洒。这是事先备好的符纸,自主人手中而出后便各就各位,牧宅中每个人身上都被贴了一张。 牧轻言给怀中的死婴也拍上隐形符,接着他念出一个诀,牧宅里的人从短暂的梦中醒来。 稳婆见着手中的孩子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又看向那位已蹬了腿的夫人,一时脸上又喜又悲。稳婆朝门外喊了声:“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又声音转低,“只是夫人没能捱过去,已经去了……” 紧接着,原主父亲的脸进入视线,他步伐不稳,几乎是一路踉跄来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时已是满眼泪水。 “老爷。”周围的丫鬟婆子分分避开脸,抽出帕子按在眼角。 “山河为结,日月为昭,岂易轻言。” “这孩子,便叫轻言吧。” 忽然地,牧轻言想起了这男童和那男人是谁。 ** “这就是我刚才梦到的一切。”牧轻言道。他和曲泊舟仍在厨房内,不过此时的厨房已经发生了变化——由生而死,天地只唯两色。 “这不是梦,而是有人特意让你看见的一段记忆。”曲泊舟道,“二十二年前,京城曾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司天台的人判定凶手是个术士,因为现场残留有阵法对抗的痕迹。” “被灭门的家族姓金,金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魂术修炼家族。”曲泊舟边说着边绕着厨房中央的案台来回走动,“被一人灭门,我是不怎么相信的。而且据你所见,那人还是陈太傅。” “我看到的也只是个末尾,而且当时的陈太傅看上去很是怪异,有点像被附身了。”牧轻言摊手,那段记忆中行事毒辣的男人,和这几日他接触到的陈太傅,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一个人。 “术士施法是需要借助符纸等工具,你说当时他没有通过媒介是吗?”曲泊舟掏出扇子,一下一下拍打在手心上,“如此说来,他不属于术士这个范畴,倒像是个魂修。” “魂修?” “就是通俗所说的鬼,它们只有灵魂没有实体,黄纸桃木一类的对他们天然有害,所以它们从不依靠这些媒介。” 所以陈太傅就是被鬼上身了嘛。牧轻言心道,这个曲泊舟解释起来还真是啰嗦。 “假定这段记忆是真实不掺水分的,那我们来推论一下整个事件的关系。”发现牧轻言在走神,曲泊舟走到他面前将扇子往他额上一敲。 “二十二年前,金氏一族被‘陈太傅’灭门,族人拼尽全力让你们三个孩子逃走了。你们仨来到了牧宅,将你和原本已死的‘牧轻言’调包,于是你安稳地活到了这么大。” “二十二年后,京城又有人开始兴风作浪,还布下了个所谓的活死阵。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陈太傅’,另一个是当年带着你一起逃走的男童,如今的——叔柬。” “一个的动机是利用活阵来修炼,一个的动机便是复仇了。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样便可以解释为何那晚叔柬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是障眼法,还有开着的窗户也并非巧合——他是要带你出去。” “可司天台的人不是说术士是个女的吗?”牧轻言问。 曲泊舟淡淡一笑,“那么问题来了,你看到的这段记忆,用的是谁的视角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晚的 嗯 昨晚刚开始码字就被我哥喊出去吃烧烤了 我也就不争气的去了 所以就…… ☆、第一个世界 花草枯败的路上,四个人,两两并肩而行。前面的是蓝袍人和孟衢,后面跟着牧轻言和曲泊舟。牧、曲两人是在走出厨房后不久碰上他们的,彼时两人刚商讨完一番大事,达成了某项协议。 “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一旦施展,阵主需坐镇阵中,可一路走来竟……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5 ”蓝袍人眉头皱起。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疑似阵主的人,连个被化成石像的下人都没见着。太傅是朝中重臣,三公之一,这府里奴仆少说也是几十人,不可能像这般冷清,尤其是他们还特地绕到了下人房附近。 “莫不是障眼法?”孟衢一脸疑惑。 “障眼法我还瞧不出?”蓝袍人睨他一眼。 “空城计?”牧轻言挑眉道。 “不太可能,按他以往的做法,都是恨不得咒局里的人越多越好,这样的人内心之邪恶,不会忽然起意将所有人都送走。况且送走人需要时间和人力,那样也太明显了些。”这次是曲泊舟反驳了他。 牧轻言“啧”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诡异的宅院里,在他们停止说话后,再没有一丝响动,就连脚步声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原本是狂风加雷雨的天气,此时被骤然喊停,只剩快压到头顶的阴霾,有颗树被大风连根拔地,将倒不倒的顿在了半空。 路过这棵树时,牧轻言没忍住抬脚相向,这树无声地倒地。 “华长老,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用以侦察的符纸?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那术士指不定通过了什么方法将我们给避开了。”目睹了他的脚欠行为,孟衢别过脸去,对蓝袍人道。 牧轻言这才得知前方的蓝袍人竟是司天台的长老,不过这年纪未免太轻了点。 “我虽早有布置,但在咒局启动的那一刻被术士给发现,切断了我与符纸的联系,更令我无法向外界传话。”华长老叹出一口气,“这次是有些棘手,且等上一等,剩下那两个老混蛋会来的。” 想必剩下的两个老混蛋就是指另外二位长老了。“那我们现在干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牧轻言收回脚。 “不对劲。”曲泊舟拍上牧轻言的肩膀,“那晚在酒楼,所有被施加了一定力道,砸在硬地面上的东西,都碎成了渣。” “还有,那晚,可没这么——死寂。” 牧轻言回想起来,那次在酒楼里,虽然呼吸声没注意过,但他们的脚步声,扇耳光的声音,以及“人俑”在地面碎裂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哪像现下,跟走在真空里、声音无法进行传播似的。 曲泊舟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两种猜测。其一,这次的咒局和以往不同,毕竟是活死阵的阵中心,阵主的所在之地,来点花样也无可厚非。其二,这是另一个局,目的是把我们锁住,真正的阵法中心根本不在这里。” “能说出第二种猜测,证明你对玄龙吟水天罚大阵知之甚少。”华长老轻蔑一笑,开始对这无知人士进行授课,“天罚阵,顾名思义,便是上天降下用以惩戒的阵法。龙生九子,第六子霸下喜水,好兴风浪,这玄龙吟水便是指的霸下。传闻多年以前霸下作恶人间,连降大雨,淹没城池,民不聊生。霸下此举触怒了天,天派下神邸,屠了它,以其骸骨填山。而霸下的埋骨之处,便是城西的龙隐山。” “这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便是利用天对霸下的余怒作法,降下惩戒。太傅府的位置,与龙隐山相互呼应,虽不是唯一一处能引下天罚的地方,却是唯一能够承受住的地方。所以这必是阵中无疑。” 然而你讲了这么多,这里还是找不出一个人。牧轻言在心底默默吐槽。 “按照你的长篇大论,我们所在之处的成因为何?”曲泊舟还以一笑。 华长老被问住了。 “再按照你的长篇大论,阵主必在阵中,那么岂不是你我他我们都有嫌疑?” 华长老脸色大变,孟衢也是一愣。牧轻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曲泊舟的袖子。 “别玩过火了啊。”牧轻言低声道。 曲泊舟:“没有人见过术士,说术士是个女子也是你们司天台的一面之词。术士咒术了得,而你们司天台的好手也不少。” 华长老冷笑,“你这是在射影我了?” “不敢,大家都有这个嫌疑。”曲泊舟耸肩,“反正我们找不出术士,不如歇一歇聊一聊,推测推测术士的真实身份。” “罢了。” ** 四人找了一张方桌,以搓麻将的姿态各自坐下。老实说,牧轻言有些紧张,明明是身处险境,而险境中却是风平浪静。虽然牧轻言已经圈定了术士真实身份的范围,但时间拖得太久,他怕在不知道的地方那双方已经开展,甚至有一方被打死了。 如果有一方被打死了,不管死的是谁,对于他之后的计划都不有利。 坐定之后,华长老首先出牌,不,首先开口:“我还是那番话,这是个活死阵,布阵的人要么是需要从中获益,要么是要毁灭阵中的所有人,包括阵主。第一,我知道这个阵法是在其已经布下之后,所以不存在利用它来提高自己修为的动机;第二,刚才也说了,阵主会跟着一起死,我活得好好地干嘛要去死?” “再者,这个阵法布置巧妙。前六个咒局的地点,不,与其说是地点,不如说是那些地的拥有人,他们和陈太傅都有密切联系。”说着华长老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有名的富商。朝廷近年来一直抑商,是以陈太傅为首的保守党派据理力争来的。” “这些人和陈太傅结下了仇,还暗地联合起来报复,所以陈太傅便起了心思,布了这么个阵?”曲泊舟接过华长老的话,说道。 “没错,依据目前我们所查出的,只能推断出这么多。”华长老点头,“但陈太傅自幼便长在京城,读的是圣贤书,走的是君子路,这般所作所为实为矛盾。而且在京的这些年中,他少有接触术士,而术法这类东西每个师父教导着,不会成太大气候。” 华长老说完后,有片刻的沉默,这时孟衢开口。 “我是阴差阳错接到了陈小姐的绣球,当时几起咒局事件发生后,那时我们有些怀疑陈太傅,我便顺势应了。有了陈府未来姑爷这个身份后,我时常入府查探,未曾有发现密室,也未曾有发现过记载术法的书籍。而陈太傅此人下朝回府后不轻易出门,所以几乎可以断定他没有修习过术法。” 听到这话,牧轻言没忍住,白眼翻到了后脑勺。大哥你还真是大公无私,为了京城的安稳、世界的和平,家里的“糟糠之妻”说不要就能不要,真行。 “而且秦大人说术士是个女子,他亲眼所见并交过手。我怀疑术士另有其人,但和陈太傅是一伙的。”孟衢接着道。 牧轻言和曲泊舟交换视线,心下对于谁到底才是术士已经了然。 ** 时间推回到不久前。 太傅府,厨房。 “那么第三个人,你所看到的一切,是通过谁的视角呢?”曲泊舟指出关键问题。 牧轻言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 “是那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6 个,女术士?”说完牧轻言又摇头否定,“虽然还没长开,但男声女声我还是能分清的,是个男孩无疑。” “若在城中连下七次咒局的人是叔柬,那么他还有个同伙。”曲泊舟手指轻扣在案上,“先不管第三人到底是谁,如果你看到的是真实的,陈太傅于你而言,是灭族灭门的仇人,待会儿你见到他之后,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牧轻言压根没想过,他一心求死,自然是怎么死得快怎么来了。 曲泊舟见他不答,半眯起眼睛,“是去手刃仇人呢?还是放他一马先去抓捕术士呢?” “要是术士真是陈太傅呢?毕竟他身上附着个鬼。” “我之前说了,鬼施法是不需要借助媒介的。” 可还是很矛盾,那个活死阵,死阵一毁俱毁,活阵只有益于阵主一人。若是复仇,弄个死阵两败俱伤,这大抵是爱人被人残杀自己不能苟活又不得不手刃仇人的情况,才会出此下下策;若是活阵,那于叔柬和第三人来说,付出的风险和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也不太符合他们的目的。 牧轻言沉思片刻后,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曲泊舟。 对方也沉吟起来。 “这种活死阵,布下一般都是为了‘活’。可是那只鬼要精尽修为,不需要这么做。” 推理陷入僵局。 “那只能用排除法了,要是有明显指向陈太傅的证据,那应该就是有人陷害了。”曲泊舟皱起眉头。 “我们为什么不出去走走,用双眼去看看到底谁是术士呢?”牧轻言偏头,露出个看白痴的笑容。 “你说得有道理。”曲泊舟再次把扇子往牧轻言头上一敲,“不过,不管怎样,你不准打陈太傅的注意,把他留给我。” “没想到你口味、如此清奇。”牧轻言目瞪口呆。 曲泊舟但笑不语,收回扇子后朝门口走去。 “哎你放心,什么仇什么怨,我都不管的,我的目的很小的,不会伤害任何人。”牧轻言在他身后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逻辑死掉了 求别细扣逻辑!!!作者智商很低的!!! ☆、第一个世界 柳枝将垂不垂,僵硬地横亘在石桌边四人的头顶上。居于荷塘旁而不香,池中波纹起而不灭,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鱼就直当当地停在池面,保持换气的模样。 孟衢的声音将牧轻言从回忆中拉出,他道:“我之所以能够深入咒局案件,是因为丞相信得过我,派我随司天台一道调查。在进京赶考之前,我一直在河阳城,我和轻言一同在河阳城长大,我有无接触过……” 牧轻言皱眉打断:“对不起,你又不是被我拴在了裤子上和我时时不离,我无法证明你没有修习过术法。” “轻言你是否还在怪我。”孟衢目光黯然。 牧轻言没被这诡异的咒局给吓住,倒是被孟衢这话给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种言情小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玩的可不是什么攻略游戏啊!这般想着,他忍不住抖了抖手臂。 “我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动机……”孟衢的话再次被打断。 此时一道红色破空而来,目的直指石桌后的华长老。已经习惯了视线内只有黑白二色的牧轻言,被这夺目的色彩给亮瞎了眼睛,接着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这是一封信,信封一面粘着根火红的羽毛,另一面用朱砂画满了咒文。“难为了,竟是用这种方法才将信传进来。”华长老将羽毛摘下收起,拆开信来,他粗粗一览后神色大变,“我们被骗了!那术士竟如此狡猾,阵中有阵,我们此时是在他捏造的幻阵中!” “难怪……” “那当如何破解?” “这老婆子也给了破阵之物。”说到此处,华长老竟面色有些尴尬,他将信封口子撑开,往桌上一倒,竟倒出几枚瓜子来。 这是什么套路?牧轻言数了数,瓜子一共九枚。 “九紫右弼星,九宫飞星中的第九颗。九紫属火,其星右弼,其神天英,其用神天乙,其方正南,其门景,其卦离。”华长老解释一番,最后咬牙切齿来,“这死老太婆,多写几个字会死吗!” 说罢华长老拂袖而起,捏指运算,不出片刻他抛出八道黄符。他挪动位置,牧轻言看见他脚下生出个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道黄符各占一宫,华长老一手指天,一手向地,八道符纸中燃起七道。 此时华长老回过头来,“牧公子,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被点名的牧轻言一愣,随即点头。 长老不愧是长老,竟从袖中掏出一罐朱砂,一支笔,和干净的黄符。笔蘸上朱砂后,华长老写起符来。到七道符燃尽时,这张符纸恰好完成,他扔向牧轻言,“念。” 牧轻言接过后有些傻眼,符纸上字不多,八个,但这种“术士体”辨认起来着实费力,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牧轻言磕磕绊绊地念完,八卦里的华长老又起一道符纸,朝着方才八道中唯一所剩的那道所在方位地面拍去,顿时地动山摇。 整个大宅院开始崩塌,天空跟经年的墙纸般片片脱落,地面多出一个洞来,华长老念了个诀,符纸一张接一张飞出,化作一条粗壮的藤蔓,从裂缝口子往下垂去。 “走。”说罢华长老背过身,蹲下抱住藤蔓,快速向下滑去。 剩下三人纷纷效仿。 这个垂直的洞越往下越开阔,到了底部,简直就如同一座宅院般大小,但空空如也。当然这都是靠华长老驱着照明符所见。 华长老拿出那根羽毛,“它能带着鹤老太婆的信到幻阵里,我们便能靠着它出去。” “牧公子,你来。”华长老对牧轻言招手,“方才是你念的咒,所以寻找出口还得靠你,这里需要你的一滴血。” 别说一滴血,你把我血放干都行。牧轻言心里嘀咕着。 “有刀吗?”牧轻言问。 孟衢自怀中掏出一把短刀递与他。牧轻言一边割破自己的手指,一边觉得这把刀有些眼熟。不过他最近觉得眼熟的东西太多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鲜红的血,鲜红的羽毛,血滴上去,眨眼便分辨不出渭泾边界。这羽毛便如活了般,自牧轻言手中脱出,直直地往一个方向飞去。 “跟上。”华长老到。 沾血的羽毛带着他们走了许久,到达了洞底的边缘,另一个方向的洞壁前。牧轻言正纳闷,羽毛如同屁股后着火般,咻地往洞壁上戳去,而下一瞬,竟是羽毛透过墙壁而去消失不见,壁上也没个痕迹。 “这也行?”牧轻言惊叹一声,伸手往洞壁上摸,他觉得这可能是个幻影。但他却是真真实实地摸到了东西——一扇门。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7 自牧轻言和曲泊舟离开望江楼后不久,叔柬也跟着离去,但他没像曲泊舟那样招来轿夫,而是去那名为“稻香村”的糕点坊称了几样新式的点心,才撑着伞往太傅府去。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牧轻言的房前,叩门却无人应答。回想起方才牧轻言马不停蹄地跟在曲泊舟身后,叔柬有些恼怒,他直接推开了牧轻言的房门,自然,里面是空无一人的。 这时外头雷声炸响,似是就劈在门外。 “少爷呢?”有个女子出现在叔柬身后,他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问。 “在厨房,和曲泊舟在一起。”女子回答。 叔柬将手中的纸包猛地往桌上一扔。 “离咒局启动的时间不多了。”女子又道。 平复下情绪后,叔柬道:“我去找他,他不和我们在一起,会跌入虚镜的。” 女子却兀地侧耳,同时做出噤声的动作。她闭眼聆听一番后,压低了声音,“长老派来的那小子,还有孟衢到了!” “那小子布置了阵法。”女子轻蔑一笑,“我将此破坏掉,你去将少爷带来。” 她起手作法的同时,叔柬跨出门槛将伞拿起。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袭来。不同于外面狂乱而嚣张的气流波动,这阵风凌厉而富有杀意,叔柬眼一眯,横伞一扫,当掉的同时伞也折断。 一张满是褶子的脸自梁上倒垂而下,直直贴在叔柬眼前,叔柬忙退后一步,回到门内。 一张咒符自叔柬身后飞出,直击陈太傅的胸口,陈太傅虽是倒吊着,但却分外的灵活,将身体扭成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弧度躲过了女子的一击。 女子启唇,快速念出一串咒语,叔柬猛地回头,只见女子周身飞出一道白光,白光扩散开来,很快将整个太傅府笼罩。 天幕里铅云低垂,张牙舞爪的闪电与白光相和,炸开的惊雷与白光相成,骤然间太傅府大亮。 光芒很快地偃旗息鼓,太傅府中天地失色,活生生的人在那一刹那变为石俑,整个宅院变成一片死域。 而陈太傅丝毫没受影响。他依旧活蹦乱跳地,与女子和叔柬交战。 陈太傅飞身踩上院内百年老树的树梢,手往旁边池塘内的假山一指,假山被整个端起,径直砸向屋内的叔柬和女子。 假山虽力道大势头足,但遇上屋檐廊柱以及只开了窄窄一扇的木门,便被缓冲去了不少力度,屋内的两人破窗而出,未被伤及分毫。 女子不知从哪抓出一把剑来,丢给叔柬后,自己闪身上了屋顶,接连丢出几道符纸。符纸以极快的速度在陈太傅头顶盘旋一周,接着猛地沉往脚底,闷声响起,他落脚的老树已被炸得稀烂。 陈太傅虽及时转移到了庭院中,但身上也好不狼狈。这时叔柬拔剑,几个起落来到陈太傅身后,正当横斩之时,对方却兀地回身,手往他肩上一拍。被拍的地方当即冒出一团黑气。 叔柬露出冷笑,收回剑势。陈太傅往前一蹿,但叔柬比他蹿得更快,且距离把握巧妙,只先了一个身位,陈太傅正正撞到剑刃。但无奈叔柬肩膀受创,强行提剑而准度不够,只在陈太傅胸前留了道深却不致命的口子。 这时女子的符纸又至,切断了陈太傅的退路。但到底陈太傅是修行了多年的鬼,女子和叔柬年龄加起来才和他一般大,陈太傅早已料到后方将有拦路的招数,直接来了个遁行。 女子赶来叔柬身边,将一张符纸拍在他肩膀,止住了有扩散趋势的黑气。 “这些年,他的功夫倒是没落下。”叔柬道。 “反正他跑不出去,无论躲到哪都会被我们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女子森然一笑。 “轻言怎么样?”叔柬问。 “虚镜里的时间和实际不一样,这会儿他正在看我当年的记忆呢。等把这老不死的抓到后,我再将少爷带过来。”女子说完,掏出一面铜镜,她捏了个诀,铜镜画面一变,映出陈太傅的身影——陈太傅躲去了客堂。 说话的间隙,叔柬肩上的黑气全然消失了。女子捏碎一张符纸,两人瞬息转移到了客堂。 虽在之前的两面夹击中脱身,但陈太傅也受了不小的伤,他还没来得及布下防御,两人的猛攻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赶上111111发文真是太伤心了!! ☆、第一个世界 陈太傅不知叔柬是何时近的身,反应过来后已被剑捅穿了心口,他狰狞一笑,就地一拳往叔柬胸前砸去。只听一声闷响,叔柬退后几步,嘴角流出血来。 接着陈太傅拔出穿透身体的剑,用力一甩,从剑身上飞出的黑血正好砸向迎面而来的几道符纸。两者相冲,符纸燃了起来。 哐当一声,陈太傅将剑丢在了地上。细看之下,才知这剑身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陈太傅一直没动,方才叔柬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脚下就有微光亮起,微光转瞬变为几条纤细的藤蔓,自地底生出,缠上他的脚踝,没入血肉之中。 换而言之,陈太傅无法动。他以不变应万变,原地起势,双手抬起,似是大鹏展翅之姿,在他的身后升起一团黑影,从里飞出一只长喙尖爪的大鸟,大鸟在陈太傅肩膀上一蹬,一跃而起。 女子见状不妙,甩出几张符,指尖一扫,冲大鸟飞去。这时黑影里有飞出些许体型与平日常见鸟类相似的小鸟,这些鸟径直抄符纸扑去。符纸被尖嘴啄破,被利爪撕烂。 大鸟在头顶盘旋之后,一个俯冲朝叔柬而去,叔柬直面这鸟,将嘴边的血不慌不忙地擦去,另一只手招来他的剑。就在鸟要啄上叔柬的眼珠时,那边正应付小鸟的女子分神为他送来一张符纸,符纸一沾上剑身,便化为一道流光,将上面的污血给净化了去。 叔柬抬起剑来,却是一个虚晃,残影仍在,人却已绕道大鸟的身后,带着符文的剑从后下方上挑,刺穿大鸟。下一瞬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切中实体的感觉! 大鸟本为黑影所成,被这一剑刺穿的地方能透视见身后的景象。它引颈而啸,身上那道象征性的口子缓缓合拢。 叔柬心道不妙,闪身与大鸟拉开距离。那边的女子已甩出了大量符纸,但扔抵不过黑影重聚的速度。此时的陈太傅已整个人被黑影笼罩。 “不好。” 女子退到叔柬身边,她自怀中掏出一根竹筒来,拔开上盖,里面是一团不知颜色的液体。她一手抬起叔柬的剑,拿竹筒的手一倾,血淋上剑身。剑身上的符文亮起来,开始吸血,倒竹筒完全颠倒时,血竟一滴未落。 “你!”叔柬讶然。 “我多年前取的,以备不时之需。”女子淡漠地解释。 “你竟敢如此对待轻言!”叔柬怒道。 女子神色一变: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8 “师弟,你该称呼他为少爷。” 余光瞥见黑影缠上了陈太傅的脚踝,女子凛然,收口不言。她拿出一摞符纸,削面般片片飞出,围在陈太傅的四周。她念动咒语,自指尖飞出一道光芒,符纸变成了四面高墙,高墙还逐渐往里压去。 叔柬重新提剑,他挽了个剑花,接着暴起,在空中横切竖画,织出一张网来。他阵势太大,整个客堂的屋顶都被掀去,四壁倒塌。叔柬剑尖一扫,整张网朝陈太傅压去。 此时符纸化为的高墙中黑气大作,大鸟再度腾起,直直冲向剑网,但在接触倒时被弹了回去。反复二三次后,竟有大笑声从高墙底部传来。 “这老鬼是疯了吗。”叔柬皱起眉头。 这是四堵高墙几近完全合拢,若里面是个正常人早已被碾压成了纸片,但陈太傅不是。他以那只大鸟开路,黑影裹着自己冲了上来。大鸟再度被弹下去时,他伸手提住了鸟翅膀,他做了一个细小的动作,一团黑里辨别不清。 接着,他竟以人身肉体冲向叔柬的剑网。只听得一声巨响,四合一的高墙崩裂下榻,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被弹下去的陈太傅。掉下去还不算完,砸在地面的石头竟然又炸起来,冲向半空中的剑网,这其间竟也包括陈太傅自己。 剑网被戳开个口子,黑影缩成一团被大鸟衔在口中,鸟冲出那口子往天边飞去。 而此时,推门走出的牧轻言正好看见这一幕。 “曲公子,你的陈太傅上天了。”牧轻言愣愣地开口。 “是你的陈太傅。”随着曲泊舟话音落地,陈太傅那血肉之躯也再次砸回地面。 随石头起落而产生的烟雾散去,牧轻言看清了站在对面的叔柬,他不意外,对方两人倒是满脸惊讶。 “他竟帮这群杂碎打开了门!”叔柬身旁的女子咬牙切齿道。 “别冲动,我去带他过来。”叔柬沉声道。 隔着一地乱石,叔柬向牧轻言伸出手去,“轻言,过来。” 牧轻言还没做出回答,他肩膀被人制住。是紧跟着从门里走出的华长老。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华长老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牧轻言的耳里却是沉甸甸的,不知是施加了什么术法。 “不,我只是和那个男的是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牧轻言摇头。说出这话,其实他是很犹豫的,他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个分支选项。方才他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要是自己回答个“是”,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但他忽然地并不想死那么早了,因为他觉得术士要做的肯定不会是复仇那么简单。 对面的人也听见了这句话,尤其是那女子,她冷笑道,“二十三年前,你的家被灭,你的族被亡,师门为了保全你拼了全部,这个仇你不报了?少爷!” 她最后的两个字咬得极重,牧轻言听见后耸了耸肩,“你让我看到的那段记忆,是你的视角?” 女子没想到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眼睛一瞪,却不回答。 “当年满门被灭,只逃出了三个人。一个是‘牧轻言’,也就是我;另一个是叔柬,那么剩下一个只能是你了。”说着牧轻言竖起手指摇了摇,“可是我能感觉到,那个人不是你。这下就很尴尬了。” 华长老听到这番话后竟笑起来,他松开握住牧轻言肩膀的手,另一只垂在宽大袖中的手开始掐掐算。 “所以,你让我看到的,真的是真相吗?”牧轻言换了种放松的站姿,“且不提你的身份。如果那真是二十三年前发生的,那么亡的是我的家我的族,你把这些仇恨从小讲给我听,洗脑从娃娃抓起,我不就乖乖的跟你一起复仇了吗?为什么还要这般拐弯?” “你这般费心费力地布下此类大阵,涉及范围如此之广,你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吗?”牧轻言轻笑。 “轻言,你怎能如此!”叔柬反驳。 妈的,当他是智障吗!牧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把他带出来,偷天换日地把他寄养在别人家里,二十多年来啥都不讲,也啥都不教,忽然告诉他,他的真正身份是某个术法大家族仅存的血脉,让他去报仇。报个屁的仇,不如说让他去送死!这肯定是要搞大阴谋,是骗局。 “少说闲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牧轻言道,他死也要死得明白。 “我知道我有点利用价值,你们给的理由若是打动我,说不定我就过来了。” 牧轻言刚说完,旁边的曲泊舟竟笑了一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说是为了爱与和平你信吗。牧轻言腹诽道。 “你去过司天台,还带走了《万幻古卷》中的一页。虽然切口整齐,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原本还有那页的存在。”华长老悠悠道来,“但那一页讲了什么不是不可考的。” “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启以活阵,佐以厉鬼魂魄,因果者鲜血,便可得到——长生。” 牧轻言被这一段话绕得有点懵,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后才明白过来。大抵陈太傅,不,附在陈太傅身上的那只鬼,和牧轻言原主这具身体,就是获得长生的条件了。但他有点怀疑这玄学的真实性。 “你的最终目的是这个吧?”华长老故意问道。 不管华长老是顺着牧轻言说出了他所知的事实,还是有其他目的,他的这番话成功地让对方两人生出了间隙。 只见叔柬面上阴晴不定,手中的剑也有倒戈的趋势。 “随你怎么说。”说罢女子从袖中甩出符纸打向华长老。 华长老早有准备,手腕翻转,便送出预先捏在指尖的黄符。 牧轻言只觉得有人在他身后一扯,他连连退后,被迫来到了这片战斗区域的边缘。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孟衢竟还有闲情逸致来问他缘由。 “篇幅太长懒得说。”牧轻言嫌弃地将袖子从孟衢手里扯出来。 “你不去帮华长老?那术士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毕竟在那点记忆里那么风骚的陈太傅都被炸上了天。 “呃,我不会术法,上去反而累赘。”孟衢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牧轻言腹诽。 眨眼之间,叔柬已提剑来到孟衢的身后,手起手落在孟衢脖子上一敲,无用的书生便倒地不起。 “轻言。”叔柬道,“你跟我来。” “跟你走,然后去厨房,把我剁吧剁吧,和那只鬼拌在一起,喂给这活死阵?”牧轻言问。 叔柬一怔,随即正色道,“我不知道师兄如何想的,我只管复仇,若刚才那蓝袍人讲的是真的,他要拿你献祭,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兄……?”牧轻言眯了眯眼,抓住一个细节。 “之后再与你解释,我们得去找到那只鬼。” ☆、第一个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19 界 几句话的功夫,华长老和女子已从地下斗到天上。那根羽毛不知何时回到华长老的手上,被当成剑一般在使,残影当空,是唯一一抹耀眼的颜色。 牧轻言没有立即回答叔柬,而是抬头看了会儿战局,被闪瞎狗眼后低下头,“你叫他师兄,那段记忆里我也感觉到是个男的,可现在这术士确实是个女人,是用的变身术?” 见牧轻言根本不愿挪动脚步,叔柬叹了一口气,回答:“不是。” “你不上去帮忙?”这是牧轻言第二次问出这句话。 叔柬却道:“我只需要适时地带你走就行。” 牧轻言:…… “若我说,我压根不想复仇呢?第一,我这么多年都是作为牧轻言长大的,我没有仇恨感;第二,我没有能力去对付那只鬼;第三,我不相信你和你师兄,你们的做法太可疑也太刻意了。”牧轻言说完拉开与叔柬的距离,“你那师兄心里绝对有鬼。” “我之前也说了,他若是要动你,我不会让他得逞!”叔柬握紧手中的剑。 所以说少年你这样要不得啊!我这个人一心求死,你不要拦着我通往重生的路好不好!听着叔柬这样说,牧轻言内心有些暴躁。他现在弄清楚想知道的了,虽然长生这种玄乎的答案不可靠,但也八九不离十。他来京城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按照预先的剧本,他的角色不是祭品就是替罪羊。 牧轻言也要按照预先的设定走了,帮助司天台的人抓住术士,然后在这过程中英勇牺牲。但他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那以术法斗来斗去的二人已分出胜负,也让牧轻言看清了为何这术士被唤为师兄却是个女子。 华长老与女子相斗已不下百回合,华长老一直计算着各自符纸消耗的数量、使用间隔。须知每道符都是由人消耗自身的气画出的,不同人画出的符效果也不尽相同。越是厉害的符,能是珍贵,华长老对付此人几乎使用的都是高阶符纸,所以力求每一张符都用在最恰当的时机和位置。 反观这名女子,她似是符纸永远用不完似的,毫不心疼的漫天狂甩,恨不得把天上地下都铺满,将华长老困在里面。 手笔如此之大,大得让人心惊胆战,大得让人心生疑惑。华长老故意放慢了节奏,留出破绽,他硬吃了对方一击,但同时掷出手中的羽毛。 羽毛直接将女子手掌扎了个对穿,竟是没就出一滴血来!华长老当下了然。 华长老伸手招回羽毛,摸出一张符往自己身上一拍,顿时移动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他以羽毛为笔,飞速地画出一个阵法。女子见状飞身远离,但华长老早已料到,悄无声息地在她退路之上设置了障碍——符纸化为钩爪,猛地将女子给勾住。 女子还未来得及逃脱,华长老的阵法已成,一个八卦阵朝女子压下。八卦阵越往下,女子惨叫声越大,压到极处时,她整个人分析崩离,阵下唯剩一张轻飘飘的符纸。 叔柬脸色一变,从袖中拿出两张符纸,一张往牧轻言身上一拍,另一张自己捏碎。 这时,横在地上的陈太傅忽然动了一下,一直围观的曲泊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再捞起地上的人,将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了他的嘴里。 ** 牧轻言被带到一处隐秘的花园里,而这里一直站着个人,他身前立着一面铜镜,里面能俯瞰整个太傅府。 他有所察觉地回过身来,看见他的脸后,牧轻言感到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毕竟走了这么一圈,一直未出现的人就只有他了。 这个人,正是司天台监,秦南离。 “少爷。”秦南离道。 “别。”牧轻言连忙摆手,“我可当不起大人你的这一声称呼。” 秦南离稍微一动,叔柬向前半步将牧轻言挡去了大半,“师兄,方才那人所说的这阵法再加上厉鬼魂魄和与厉鬼有因果联系之人的鲜血,便可获得长生,可是真的?” “古卷上确有记载,但我并无这样做的念头。难道师弟不信我?”秦南离摇头,神色有些哀伤。 叔柬握剑的手微有放松,“若是没有师兄,也就没现在的我,我自然是信师兄的,只是太巧合了。” 牧轻言忽然觉得叔柬这个人太重情义,以至于单纯得有些蠢。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巧合是背后有人努力而为。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地往后挪了一点。 秦南离很快发现牧轻言的小动作,他道:“少爷,这手刃仇人的最后一步,当由你来做。” 牧轻言冷笑,再度表明自己的立场,“秦大人,在下姓牧。我这个人比较爱好和平,对你口中的复仇没有兴趣。再者,杀人报仇,这最后一步谁来不一样呢?那不也是灭你师门的恶鬼吗?” “叔柬信你,不代表我信你。是不是由我这个因果者去杀死厉鬼,也是获得长生的步骤?” 说完牧轻言扭身就走,果不其然被秦南离给抓了回去。 与此同时,能看到全局的铜镜镜面忽然碎了,镜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将被秦南离束缚住的牧轻言给吸了过去,然后掐上牧轻言的脖子,接着上半身从镜子里钻出来,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推着牧轻言到了另一端。 这是个女人,是太傅府的小姐陈穗果!不过显然是被上身的陈穗果。 “你就是金家遗留下的血脉?我的因果者?”陈穗果的声音扭曲,“没关系,当年你的族人都被我吃掉了,你很快也会被我吃掉!” 说完她收回手,将牧轻言拖到自己面前,几乎是脸贴脸的。牧轻言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冷意。 “生吞活人?不、这样不健康,我建议先去掉头煮熟再吃……”牧轻言感觉自己离通关有些近了,心理上却并不轻松,他艰难地挤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试图缓解一下。 “看不出你这么想死?”陈穗果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凉凉的,软软的,这触感让牧轻言想起了小时候吃的“软舌头”冰棍。 想着让死亡来得更痛快些吧,牧轻言闭上了眼睛。可是他没等到被生吞活剥的痛楚,掐住他脖子的手骤然送了,他被丢到地上又被人扶起来。 “轻言,你还好吧?”叔柬关切地问。 好你个大头鬼!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远了!牧轻言心里苦,但有苦说不出。 牧轻言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戒指,在这诡异的咒局里看不出来本来颜色。一个黑乎乎的环,触感甚是冰凉。 “???”牧轻言终于抬头正视叔柬,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这个青铜戒指你拿好,它能够锁魂,一会儿那鬼过来了,你就用这个。”叔柬解释道。 牧轻言“哦”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0 一声。 “你还是戴上吧。”说完叔柬掰开牧轻言的手指,挑了根大小正合适的,将戒指推了上去。 亲眼目睹这一过程,牧轻言内心有点微妙。 那边陈穗果和秦南离纠缠在了一起,估计是换了个年轻的躯体,攻势比之前更生猛许多。但她对上的是秦南离的本体,而非一张符纸化为的人形,所以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叔柬提起剑来,几个起落后加入战局。他前脚刚走,后脚那只被他套上枚青铜戒指的爪子被人拎起。 “锁魂?有意思。”曲泊舟饶有兴趣地把牧轻言的手翻开翻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这枚戒指。 牧轻言偏过头去,果不其然看见曲泊舟身后还站着个华长老。 “您这是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牧轻言问。 华长老点头:“差不多,不过这次依旧需要你出手相助。” “上上次是让我念咒语,上次是让我滴血,这次想让我干嘛?”牧轻言将手从曲泊舟手中抽出,还嫌弃地在身上摸了两把,顺便用余光观察华长老的表情。 华长老神色严肃:“这次需要你的生命。” 牧轻言眼前一亮。 “到这个份上,秦南离肯定不会轻易解除阵法,所以只能想办法破阵。鹤老婆子给我的信里提到了一个方法,你们金家的枯木逢春术。” 枯木逢春术,牧轻言听过这个名字,是在秦南离让他看的记忆里,原主的姐姐最后施展了这术法。献祭自己,从而使目标敌人受到伤害。 “这个术法只有你们一族能够施展,所以……”说到这里,华长老顿住了。 “可以的。”牧轻言应下来,“不过之后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 “放心,我们已在太傅府外布下人马,只要阵一破,就能立即将秦南离和他的同伙抓住,当然二十三年前灭金家满门的鬼也不会放过。”华长老面有愧色,“就是对不起你,你非我道中人,却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牧轻言一时无言以对,他默然片刻后,道,“想要完成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此时,远处的战局有了转机。只见陈穗果浮在空中,双手一挥,身后黑色的影子便化作一只只箭射了出去。秦南离以符纸筑起屏障,而叔柬绕到了陈穗果的背后,脚猛一蹬跃到空中。 叔柬刚送出一剑,陈穗果却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转身避开,同时伸手捅入叔柬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真的好难过ouo第一个世界要完啦 可是一直很久都没有小天使冒过泡了ouo ☆、第一个世界 陈穗果收回手,但叔柬却没有因此而跌落回地上,因为她身后的黑影漫了过来,将叔柬给包裹起来——黑影在吞噬这具身体。眨眼之后,只听得哐当一声,那把刻满符文的剑落地,从此世上再无叔柬这人。 这是牧轻言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是一个算得上熟悉的人,他觉得心里空了一点。 躲在符纸筑成的屏障后的秦南离冷着眼看着这一幕,在黑影化为的箭不再射出之后,他伸手招来地上那把无主之剑。秦南离飞速地念动咒语,同时提剑在原地舞了起来。 陈穗果招手,她身后的黑影化为蛇形,螺旋式地冲向秦南离,但在离对方一剑远时给生生折了方向。她脸色一变,转身就逃。 见到这一幕,华长老拧起眉头,一手拉住一人的手臂,带着牧轻言和曲泊舟极速后退。他们退后的过程中不知撞倒了多少墙壁,牧轻言视野里的秦南离缩成一点,饶是如此,他也看见了一道巨大的气流冲上天际。 秦南离这是要开大啊。牧轻言心道。 “时间不多,我们得抓紧了。”华长老道。 可下一瞬,秦南离在大老远施展的大招启动了。牧轻言感觉有一股力扯着他往那道冲天之气的方向而去,他还好巧不巧地被华长老提溜着,正面朝那方向。华长老一个没拉住,他就已经往回滑了一段距离,当然,与他同行的还有曲泊舟。 “转身!”华长老大喝一声,他自己算是勉强稳住了脚步,等到另外两人艰巨地翻了个面后,华长老朝他们甩出两张加速符,“跑!” 牧轻言、曲泊舟两人同时起步,甩手开跑,有了符咒的加持,虽举步依旧有些艰难,但还是逐渐克服了“吸星大法”的阻挠。 “我们这么跑,迟早会没力气的。”牧轻言喘着粗气道。 “但除了跑,我们还能做什么,一停下来就会被吸走的。”曲泊舟同样是呼吸不稳。 “就没有什么符纸咒语,能够抵挡一会儿的吗?”牧轻言又问。 “我对此种术法倒是有过耳闻,这实际是布下了一个气场。自然,我也耳闻过克制的方法,只是现下并无施展条件。”华长老道。 “你说!”牧轻言一边羡慕着这位有术法傍身的长老在如此境地都能说话不波不抖,一边无力无气地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也施展一个,然后站在自己气场中间便是。但难就难在,他以剑气为势,以剑招画阵,从而铺开气场;而我无以凭借。”华长老说道后半截时叹息一声。 “换句话说,就是力量不够?”曲泊舟一阵见血。 一声“惭愧”过后,三人又闷头跑起来。他们总共跑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就在牧轻言实在是提不起脚,有有后退趋势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他们和陈穗果狭路相逢。 陈穗果也一样,被秦南离铺开的气场折腾得要死不活。看来那玩意是人鬼不分的。 华长老看见陈穗果后竟是眼前一亮,“有法子了。” “用她?”曲泊舟正拖着牧轻言往前挪,只能朝陈穗果扬扬下巴以示所指。 “对,它死后还逗留人间那么多年,吸收了无数精气,是个绝佳的法宝。”华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符纸。一手夹了三张,齐齐丢出。 华长老抢了先手,也就占了优势。他左手的符纸在陈穗果面前幻化为一道石墙,右手的落到陈穗果身上,严重减缓了她前进的速度。 陈穗果周身的黑影一震,眼见着就要把身上的符纸冲掉,又是六张符纸冲她而去。就如同天降雨浇灭了大地上的火焰,这团黑影在符纸的逼迫下偃旗息鼓。 “片刻后我会将它原身逼出,请牧公子用你那枚能锁魂的戒指将它锁住。”华长老道。 拖累了曲泊舟,导致两人几近原地踏步的牧轻言听闻此言后满是忐忑,他压根不知道这戒指怎么用,到时候锁不进去就很尴尬了。 曲泊舟在他肩上拍了拍,大概是安慰他让他别担心,随机应变。 华长老捏碎符纸,这次是在他们三人身后筑起一道墙。虽然背后有了实物抵挡,但仍能感到有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1 股力量在把人往外扯,时间不多。华长老站稳后,咬破舌尖,往符纸上吐了两口真涎液,又念了一串繁复冗长的咒语,最后大喝一声“出”,指尖的符纸飞往陈穗果的额头牢牢贴住。 陈穗果顿时挣扎起来,周身的黑影也变得不安分。终于,在三人身后石墙倒塌之时,一团黑色人形的东西自陈穗果身上分离开来。 “牧公子!” “啊!?”伴随着惊慌,牧轻言将青铜戒指脱了下来,就在他准备将戒指递给华长老的时候,戒指竟一烫,将那团黑气吸了进去。 石墙再起,华长老将已锁住魂魄的戒指接过,又拿出那根羽毛和朱砂画起阵来。 戒指镇于中心,气场终于展开,远观全景,便能看到太傅府东西各有两道冲天之柱。 终于没了那股力道的拉扯,牧轻言松了口气,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牧公子,我们还在秦南离的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内,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所以须得抓紧,切不可放松。”华长老道。 “好吧,枯木逢春术怎么施展。”牧轻言身心疲软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往他的结局迈步。 “枯木逢春术其实就是用混着你金氏一族血液的水画出阵法,然后由画阵之人在阵中献祭。”华长老掏出一张纸递给牧轻言,“场地有限,牧公子你将枯木逢春术盖在我的阵法之上就好。” “那么水在哪……”牧轻言环顾四周,一片茫然。这宅子里的水都结成了镜面,凿下去估计能拿到好几块碎石。 华长老蔑他一眼,走入他们所在庭院旁的屋内,走出时手上多了几个物件,竟是一个脸盆,一块铜镜还有一个荷包。华长老将盆放在地上,铜镜放入其内,再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不少钱币来。 “应是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金生水。”曲泊舟在牧轻言耳旁解释道。 “哦。”是他文盲了。 只见华长老用符纸在这些东西上一贴,又低声念了句诀,便化出一盆水来。 牧轻言:“可以的。” 曲泊舟:“这很玄学。” 这样的句式,这样的接话,仿佛对上了暗号,牧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曲泊舟。而后者耸肩一笑。 还没来得及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华长老便将牧轻言叫了过去,把红羽毛交给他。 “接下来交给你了。”华长老郑重道。 牧轻言点点头,让华长老在他手腕上画了个口子,将自己的血分别涂在华长老和曲泊舟眉心后,便将手腕浸在水中。 水很凉,随着血液流失,身体也开始变冷,待整盆水都被染红时,牧轻言将手腕抬出水面,又把羽毛放入水中。 用这样纤细的羽毛在地上画那般的大阵有些麻烦,华长老看出牧轻言的困扰,手一指,牧轻言手中的羽毛便变得粗大,跟记忆中那位“姐姐”最后用的“大毛笔”一般。 牧轻言照着那张图开始画阵,为防止某些不算突如其来的打扰,华长老手执符纸严以待阵。 另一边,秦南离站在气场中心,面前的铜镜清晰地显示着牧轻言三人所做的一切。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将插在地面的剑拔出,冲天的气流瞬时减弱,气场也跟着消失。秦南离连人带剑,被另一端的气场吸了过去。 华长老面色一变,符纸出手,但秦南离剑一挥,用剑气将符纸给挡回去。符纸凭着气场的吸力以加倍的速度回去,炸开的那刻华长老就地一滚躲过,起身时抓住气场中心悬浮着的那枚戒指,气场被瞬间撤销。 而秦南离刚好搭了气场的“顺风车”落地,华长老反手将戒指掷出,黑气漫开来将秦南离裹住。可没等到华长老使出下一招,秦南离的剑已破开黑影,没入眉间。 接着,秦南离伸手抓住戒指,将黑影收了回去。 此时,牧轻言刚好将最后一笔连上,站定在戒指方才的位置。他再次看了眼那张纸,开始迅速地念动咒语。 秦南离从华长老头上拔出剑,有意地在牧轻言即将念出最后几个字时走到他面前。牧轻言抬眼看着他,看着还沾着华长老鲜血的剑没入他的体内。而同时,那根被术法加粗的羽毛根端也插 | 入了秦南离的心脏。 “没有想到吧,羽毛也有坚硬的一部分。”这是牧轻言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任务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获得积分十五分,总计积分十五分。】 【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个世界。】 机械的电子音后,牧轻言所在的空间沉寂下来,他闭上眼睛,紧接着,他做了一个梦。 “哥哥,你杀了我的孩子,但那是他们该死,我不怪你的。” 夕阳偏斜,白衣青年正提着木桶给庭院里的花草浇水,忽然有个人推门而入。那是个介于少年和青年模样之间的人,身材却异常的瘦削,他打着一把纸伞,脸被伞遮去一大半,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还有握住伞柄的手,苍白得吓人。 “我只要哥哥你还在这里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得出带有些许笑意。 青年依旧浇着水,隔了好久才道:“山间瘴气浓,山顶日头晒,你不该上来的。” “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们是他们,和我无关的。”他走到青年身边,扯着青年的衣角道。 “我没生气,这个世界本就分不清对错。”最后一勺水浇完,青年将木瓢都会桶里,木头和木头相撞,声音有些沉。 青年提着桶走到井边,一路上来人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青年将桶放好后,走回主屋,推开门后又回头,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完结啦 撒花 ☆、第二个世界 【正在读取记忆。】 【读取完毕,请开始任务。】 牧轻言睁眼后,发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而且黑得特别有压迫感,就像在面前盖了块板子一样。 难不成瞎了?可这次并不是穿到一个瞎子身上啊,牧轻言心道。他伸出手试探一番,结果真摸到块板子,顿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外面忽然传来一些响动,有人试图推开这块板子。很快头顶便有了丝缝隙,光透进来刺得牧轻言赶紧闭上眼睛。这回有些奇怪,他读取到的记忆有缺失,原主为何会以这般状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他无从而知。 此时尚不知外面的人是敌是友,牧轻言将手收回放在身体两侧,就如刚醒时的那样。他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都暴露在光的照耀下,紧接着有人给他闻了一种东西,清清凉凉的,有些像薄荷。 “轻言兄,醒醒。”这人道。 片刻之后,牧轻言才悠悠地睁开眼睛。这人他认识,叫陆稔嘉,是原主的朋友,和原主隶属于同一个门派,在门派中还是同一个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2 级别。 各种各样的开场方式在牧轻言脑中来回过了一遍,最终他挑了个最简单真实的。此时他已就着陆稔嘉的手坐起身来,果然如他之前猜想一般,他在棺材里。棺材盖半开,牧轻言借着光往里瞧了瞧,除了底下铺着一层绒布不至于躺着硌人外,再无其他。 没有陪葬品,这不符合古代的墓葬风俗啊。“稔嘉兄,我为什么在这里?”牧轻言问道。 陆稔嘉脸色一暗,“七年前,凉国来犯,而同时仙人草出世,但那位置正好在两国交战之处,凉国欲在仙人草生长的那面山上布下埋伏,恰巧被你撞破,当时阁主命你以抵御外敌优先,你也从了,便错失摘取仙人草的时机。你无法救治你的兄弟,便想沉睡进棺木之中,和他一同死去。当时阁主阻止你,你们还打了一架,自然你是敌不过阁主的,你竟以头抢地,阁主别无他法,只能随你去了。但那时你已陷入沉睡,我们找来与你齐名的医仙为你医治,她无能为力,说你伤在头部,损害极大,她得花上个几年时间才能琢磨出药方。在此之前,也只能照你之前的意思,把你放在了我们棺木之中,和你那兄弟的冰床共存一处。” 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段往事,牧轻言听得心颤,有了上个世界的经历,他直觉这话并不完全可信。他们所在的门派叫做月华阁,大夏立国时便成立。门派众人在国之危难时出世,救国、民于水火,其余时间便如同沙子渗入人海,轻易不能找寻得见。 牧轻言如今这身体,是月华阁创始人之一的嫡系,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在七年前做出那样的选择很合理。但跳过那段空白的记忆往前回顾,那位兄弟其实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旧情人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子,但门派中人不知道。小叔子身体不好,一直在门派里养病。因为少了一味药救不了小叔子就选择沉睡,这也太牵强了吧? 逆着光的陆稔嘉又道:“如今却巧了,医仙终于琢磨出了药方,仙人草也再度问世。但你伤在头部,之前那段记忆却是缺失了。”说完陆稔嘉将一个卷轴递给牧轻言。 牧轻言将其展开,细细阅读起来。卷轴上大意是江湖上各大十佳榜单该换榜了,这个排榜的机构邀请各路豪侠参加比赛,决出个优胜,以便公平公正公开的排出先后。自然了,优胜者是有奖品的。 牧轻言被提名在“疾风君子榜”,这个榜排出的都是轻功优异之人,他被邀请参加的比赛是到指定地点“取”一件东西。排榜方说了,每个地点的难度相当,不会存在放水嫌疑,这不仅仅是考察速度,还是关于智和勇的比拼,奖励给夺冠之人的东西是“风隐者”的称号和仙人草。 牧轻言阅读完后,卷轴上的字竟突然变化起来,重新排列组合了一番。 这次是单独写给他的。“鬼手牧轻言侠士,您的任务为到皇宫之中寻找‘连山罗盘’并带回,此番凶险,千万小心谨慎。” 看见凶险二字牧轻言便眼前一亮,正当他欲重新合上卷轴时,上面的字又有变动,恢复到初时的模样。 “谢谢你带来这个消息,稔嘉兄。”牧轻言冲陆稔嘉一笑,“劳烦扶我一把,睡太久身子有些乏力。” 陆稔嘉一把把牧轻言拽起来,牧轻言还没走出两步远,便开始头晕眼花,这也难怪,谁让原主不吃不喝就这么睡了七年。就着陆稔嘉这根“柱子”站了好一会儿,牧轻言眼前才恢复清明。牧轻言又是一番道谢。 “那我这就上路了。”牧轻言道。 “就这般?你不带上你平时惯用的器具?”陆稔嘉奇道。 牧轻言脚步一顿,旋即拍拍脑袋,“自然是要的,睡太久人都给睡糊涂了。”他又心下一动,“还得去看看羡鱼。”这个羡鱼便是他的小叔子,全名曲羡鱼,而他的旧情人,叫曲晖。不得不说,曲这个姓氏让他有些在意。 这个搁着牧轻言睡了七年的木头棺材的地方旁,便是曲羡鱼的冰床,还未靠近便是寒气逼人。忍着刺骨的冰冷,牧轻言走到床前。这是个眉目俊秀得有些过分的青年,平眉浓淡适宜,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泛着红,唇却稍薄了,显出几分寡淡来。 这与牧轻言记忆里的模样无二,看来沉睡的七年也隔绝了时光的侵蚀。 陆稔嘉不知何时离开了,牧轻言也没在这床边站多久,主要是太冷了。 这其实是个山洞,不深,没多久便走到洞口,洞口对面便是原主的院子。牧轻言循着记忆走进去,在柜子里拿出一套银针。在这个世界,牧轻言是个医术了得、轻功了得的江湖侠士,人称“鬼手”,但论起武功来,则有些愧对观众。 又找出几件衣裳,还有些银两,银两揣进兜里,衣裳则是胡乱一卷打了个包袱,趁着夜色便出门了。 月华阁这个门派占地面积很广,整座山都是他们的,这个门派不事生产,但山腰之下仍能能见着许多农户,想来是将地租给了他们。 夜凉如水,牧轻言运气轻功来,只花了个把时辰就从山顶到了山脚,但同时也累成了狗。他背抵一棵大树,很快从靠站着变为了瘫倒。 轻功是个好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运用好。牧轻言瞎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几个时辰后,牧轻言醒来时,发现对面蹲了个人。天还未亮,周围也没个灯,借着微弱的星光,牧轻言勉勉强强辨认出那是个小孩,瘦的跟猴似的小孩。 那小孩见牧轻言醒来,便窜了过来,将手上的东西丢到牧轻言怀里。那东西赫然是牧轻言的包袱。 “你想干嘛?”牧轻言坐直身子,盯着小孩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问道。 “饿。”小孩像只青蛙一样蹲着,细看之下脸上、手上、胳膊上满是泥垢。 “我没有吃的。”仿佛是为了佐证一般,牧轻言的肚子也发出响亮的叫声。 小孩用一种神奇的目光将牧轻言从头到尾扫了个遍,然后停留在他肚子上,接着伸出手戳了戳,“你也饿。” 牧轻言的衣服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两道污黑的印子。 “要不去城里,我给你买点吃的?”牧轻言问。 听到这话孩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欢呼着道了句“好”,片刻后又沉静下来,偏着头盯了牧轻言一会儿,朝他伸出手去。 牧轻言冲他摇摇头,自己手掌撑地站起,却见那小孩瘪起嘴角似是要哭出来。牧轻言顿时有些无措,只得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有七年未下山,路有了些变化,又黑灯瞎火的,牧轻言带着孩子转了一圈竟又回到原地。 “我带路吧?”孩子小心翼翼地问。 “行啊。”牧轻言侧身让孩子走到前面。 虽然方才这小孩喊着饿,但脚步却不慢,还带着牧轻言抄了几条近道,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3 多时便到了城门口。 此时东方亮起大半,城门已开,牧轻言牵着小孩进城,随便找了处面摊坐下。这小孩除了看上去脏兮兮的,人却十分的乖巧,也十分地懂得得了便宜卖乖这个道理。他先是好声好气地找摊贩要了点水来洗手,然后将茶杯翻转,给牧轻言倒了杯茶,然后才是自己。 被这小孩的举动讨好,牧轻言掏出几枚铜板给他,让他去隔壁买豆浆油条。 豆浆是用碗盛的,小孩端回了两碗,油条被切成一小节一小节的包在油纸里。牧轻言一边吃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什么?”牧轻言险些将豆浆喷出来。 “我叫狗蛋。” 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咳嗽,牧轻言道:“是个好名字。” 狗蛋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1.很抱歉昨天没更新,因为最近感冒了脑袋疼集中不了精力。哎小天使们也要注意身体嗷,夏天感冒这滋味太酸爽了。 2.第二个世界开始啦,我估计这又会是一个不怎么讨喜的故事,因为写着到牧轻言在树下睡着的时候我觉得他醒来时该看见对面有个人,然后狗蛋出现了,而狗蛋是个比较凄苦的人物。嘛~ 3.潜水的小天使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不好! ☆、第二个世界 牧轻言原本打算的是“吃完就散,绝不纠缠”,可当他搁下碗、往桌上扔了几枚铜板付账后,狗蛋连面汤都顾不上喝了,一抹嘴从凳子上蹦下来,紧随牧轻言身后。 过了多少条街,穿了多少回巷,狗蛋就跟快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牧轻言不得不停下脚步,问:“我请你吃了东西,你还跟着我干嘛。” “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狗蛋的眼里顿时含了一汪水。 被那样无助中又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牧轻言很难不心软,可是他要办的事情并不允许他多个累赘。“跟着我也没肉吃。”牧轻言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不吃肉,你吃面我喝汤就成。”狗蛋伸出手抓住牧轻言的衣角,微微地晃着,想让他把视线转回来。 “我帮你背包袱,我还很识路的,我可以带路。”狗蛋央求着,“我还会打架,我可凶了别的小孩都打不过我,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就在牧轻言想着该如何回绝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小孩忽然打闹起来,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到牧轻言身上。牧轻言抓住那小孩肩膀扶着他站好,这时狗蛋却神色一变,捏住了这小孩的手腕。 接着狗蛋腿一扫,那小孩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手被反向抓着,这样的姿势令他极不舒服,剧烈的挣扎起来。狗蛋狠狠地踢了他一下,“东西还回来!” 那小孩极不情愿地伸出另一只手,将一个翠绿的玉佩丢到地上。牧轻言低头一看,正是挂在他腰带上的那一块。 狗蛋放了手,将玉佩捡起来递给牧轻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看,我还能保护你的财物!”狗蛋仿佛这样说着。这使牧轻言内心有些复杂,沉默之后他终于接过玉佩,道:“那你要乖。” 这刚刚过他腰的小猴子高兴得连蹦带跳,牧轻言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又默默收回手,“我带你去买身衣服,然后洗个澡。” 这条街上便有好几家成衣铺子,狗蛋却不愿进去,而是拉着牧轻言去了估衣铺。所谓估衣铺,便是卖旧衣的地方。牧轻言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又翻涌上来。 狗蛋挑了几件深色的,约摸着是为了经脏,接着问牧轻言要了几文钱,跑进澡堂。 牧轻言坐在隔壁的茶铺里喝茶,等狗蛋出来时,他几乎要认不出了。泥猴子跟换了层皮似的,虽然还是黑,他本就瘦得只剩一包骨头,旧衣服套在他身上有些大,但土褐色衬得他有些老成。狗蛋眼珠子一转,便看见牧轻言,飞似的跑到他跟前。 “叔!”狗蛋欢快地喊了声。 牧轻言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诉她自己姓名,便道,“我叫牧轻言,放牧的牧,轻言细语的轻言。” “轻言叔!”狗蛋点点头。 “那我们走。”牧轻言结了账,牵起狗蛋的手往外走,这时外面忽然来了群官兵,直冲对面的医馆。 牧轻言“咦”了一声,这间医馆是城里最好的医馆,百年老字号,无论怎么改朝换代它都屹立在此,任凭天上地下风云色变。 人群马上热闹起来,有人想凑近了瞧,却被守在外面的官兵给推了回去。 “该干嘛干嘛去,再挤在这儿,别怪刀剑无眼啊!”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冲人群喊道。 声誉极高的百年老字号被堵了个实在,这是要搞大事情啊。牧轻言摇摇头,正准备带狗蛋走,狗蛋却扯了扯他。 “轻言叔,你是不是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狗蛋眨着眼睛问。 “你有办法?”牧轻言讶然。 “你等着,再去喝点茶吃些点心。”狗蛋狡黠一笑,将牧轻言推回方才的座位上后便跑开。 黑猴子的身影很快混进人群里,他顺着想看热闹但被赶走的人流越走越远,但在岔路处忽地一转,快手快脚地来到医馆后院的篱笆旁。狗蛋与院子里的狗隔篱相望,然后猛地一矮身,从篱笆下开的那个狗洞钻了进去。 盖碗茶掺了两次水,糕点由红枣糕换为了绿豆糕,滚了一身灰的狗蛋终于出现在牧轻言的视野中,而这时堵在医馆门口的官兵也都撤走了,他们空手而来空手而归。 “叔,我打探到了。”狗蛋贼兮兮一笑。 “说。”牧轻言塞了一块绿豆糕到他手中。 “咱们这儿的王爷被皇上要求进京述职,但王爷一直身体不好,他们想要东归医馆的魏大夫随行。”狗蛋边吃绿豆糕边说话,口齿还颇为清晰,“医馆哪肯,魏大夫虽已不是东归的掌柜,却仍旧是医术最高的那位,招牌全靠他撑着,且魏大夫年事已高,经不起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了。但那些当官的态度很强硬,撂下话来说让魏大夫好好考虑一晚,明天早上他们来收取答复。” 听完这话,牧轻言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大夏国建国已有数百年之久,除了起初几代分封的王爷需要进京述职外,之后便取消了这一要求,以示皇室的友好和信任。如今来这么一出,要求一个病秧子王爷从这大老远的西南地区横跨将近整个版图去述职,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是皇帝要搞幺蛾子了。东归医馆,如此的老店,自然是不肯趟这趟浑水。 但这正好给了牧轻言可乘之机。牧轻言将剩下的半碟绿豆糕推到狗蛋面前,“好了,这会儿该轮到你在这儿等我了。” 狗蛋却不肯,他嚷着让老板拿了张油纸将绿豆糕包好,往怀里一踹,仗着人小具有机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4 动性,几下就又钻到牧轻言脚边。牧轻言伸手在狗蛋脑门上一弹,心道这小屁孩忒没安全感。 “我说了要保护你的,他们家后院那条大狗特凶!”狗蛋走到牧轻言身前。 感情你是这身灰是因为和狗打了一架,牧轻言有些无语。 牧轻言找到东归医馆的魏大夫,表明自己鬼手的身份并且言辞诚恳地请求了一番,他想以魏大夫亲传徒弟的名义代替魏大夫随王爷上京。 这是对两方都好的买卖,于医馆而言,若是王爷半路嗝儿屁了,他们只会砍下牧轻言的脑袋,若是王爷平安到了经常,被赏赐的也是东归医馆。 魏大夫装作考虑了会儿,便点头答应。当晚牧轻言就带着狗蛋在医馆住下,又动用了些月华阁的人脉,第二天一早,王府的人再来时,态度软了不少,恭恭敬敬地将魏大夫的亲传弟子请去了。 万万没想到,牧轻言在王府外的马车中侯了没多久,那病秧子王爷由人扶着,刚一只脚迈出大门,便晕了过去。 王爷被众人抬进这十月里依旧温暖如春的马车,牧轻言满脸严肃地打帘子走入。 牧轻言深吸一口气,跪坐在这病秧子王爷身边,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放在软垫上。 原主的记忆都还在,你轻功都能使出来,所以你一定能行的。牧轻言给自己打气道,同时伸手搭上病秧子王爷的脉搏。 病秧子不愧是病秧子,脉象特别虚弱,甚至时有时无,他的心肺肝脾胃都坏透了,除了神仙在世,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但牧轻言还得靠着他混入皇宫,苦思冥想后终于找到个方法——拔罐。 拔罐有助于疏通经络,调节气血,在牧轻言生前,这几乎是一种万金油似的治疗方法,家庭必备,他也是拔罐的一把好手。 牧轻言忽的一愣,他对生前之事一直记忆模糊,如今竟然记起了些。难不成和完成任务的程度有关?但他没有细想,因为眼下要紧的还是让这病秧子醒来。 牧轻言让王府下人送来几只陶罐子,然后把病秧子王爷给翻了面,头朝下背朝上,再把他衣裳一扒,掏出火折子开始大展拳脚起来。 如同和尚头顶的戒疤般,病秧子王爷苍白的背上竖了两列四排土色罐子,接下来便是等待。 马车馁温暖得令牧轻言昏昏欲睡,终于捱过这一刻钟的时间,牧轻言摘去这八只罐子,下人帮病秧子王爷穿好衣裳后,病秧子王爷便悠悠转醒来。 同时有人打帘子进来,是个侍卫打扮的人,他见着自己王爷醒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沉下去,“王爷,曲将军在城外等得不耐烦了,这会儿带了一队兵正往府上赶来。” 是了,大夏如今的这位皇帝,为了让深居蜀地的病秧子王爷能顺利入京,竟派了一位将军和小半支军队来。这哪是保护,分明是押送啊。 牧轻言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不过为什么这位将军的姓氏又是曲呢?曲姓在大夏不是大姓啊。但他又不好问出口,只得示意狗蛋收拾医药箱子随他下车。 “牧公子不愧是魏大夫的亲传,真真是妙手回春,此番多谢牧公子了。”病秧子听完侍卫的话后并未表态,而是转头看向牧轻言,冲他感激一笑。 “哪里哪里。”牧轻言谦虚道。 “这一路上就仰仗牧公子了。” 牧轻言回以抱拳,他下车后不久,便有幸知晓了这位曲将军到底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 感觉写的都是黑历史 ☆、第二个世界 牧轻言从病秧子王爷的马车中走出,脚刚落地,便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眼见着整条街的尘埃都被卷起,牧轻言皱起眉头拉着狗蛋后撤,但他走得很慢。 滚滚尘烟之中,为首的那人黑衣黑发,他在距王府马车一米处时方才勒马,半眯着眼将王府的整个出行队伍都打量一番后,倾身顺起了马毛。 马车帘子被挑起一角,病秧子王爷露出半张脸来,“劳曲将军久侯。” 他嘴角一勾,笑起来,“巴蜀之地风景独好,逛起来也不觉得等候有多久,不过宫里的那位可能就不这么觉得了。” “都怪本王身体不适,耽搁了太久,如今已大好,便请曲将军下令上路吧。”说完这么一段长句子,病秧子王爷咳嗽起来。 “随行的医师也找好了?”他的目光落到正慢悠悠爬上后面马车的牧轻言身上,牧轻言也有感应似的回过头来。新/鲜/中文/网 四目交接,随即错开。 牧轻言将往外凑的狗蛋推进去,放下车帘。 “你知道这位将军全名吗?” 话一出口,牧轻言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一个成天滚在泥地里的小屁孩怎么会知道呢。 狗蛋果然不知道,但他的回答极为讨巧,“不知道,不过一会儿我去问问。” 牧轻言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糖丢给狗蛋。 屁股底下的四个轱辘转动起来,车外的街景开始倒退,牧轻言将窗户上的帘子挽起,拿出那份卷轴来。 这卷轴相当神奇,还会实时转播其他上榜人的任务进度,牧轻言此时是大部队进度,既不靠前也不落后,他对于此般状况还是挺满意的。 巴蜀之地在大夏西南,多山多水多瘴气,湿热多雨不宜居,这边的人吃辣吃麻以除湿,显然病秧子王爷不能效仿此种做法。他那体虚是娘胎里带的,养病得去江南水乡那种气候亲切的地方,但他足不出户地在巴蜀扎根二三十年,很明显是诚心诚意不想让自己好起来。 这病秧子对自己这样狠,是要干大事啊。牧轻言在心里作出结论,同时也高兴起来,成大事者多半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他乐意成为石阶里的一份子。 日头挪到天穹正中,整支队伍都停下来,靠在路边稍作休整。军队架起大锅升起火来,一大袋粮食一锅煮;王府这边的厨娘则要秀气些,做出的吃食乍看上去并不比外面的客栈差。 病秧子王爷自然是不会下马车,牧轻言也没有。前者是由于体弱体虚吹风就晕,后者却是由于没怎么享受过被两匹骏马拉着走的待遇,给颠得头晕脑胀,只想瘫倒在终于平稳的软榻上一生一世。 狗蛋的适应力倒是极好,他虽从未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但为了身负的“重任”,去厨娘那领了两份饭,并且打听到了领头那位黑衣将军的名字。 双唇拢圆,舌尖抵近下齿背;然后双唇闭合后又忽地打开,爆发出气流;接着舌头卷起,双唇逐渐靠拢,声音长而响亮,便是他的名字——曲泊舟。 牧轻言手抵着下巴,心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啊,我才死了又活过来不久便又遇见你了。但牧轻言并没有去认亲的想法,他浑身酸痛,脑子里的浆糊都被摇散了,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5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队伍又开始行进,好不容易睡着的牧轻言又被颠醒来,他捂着嘴掀开帘子,最终只吐出几口酸水。牧轻言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叔,你没事吧。”狗蛋贴心地替他拍背。 “拿水袋来。”牧轻言皱眉道。 狗蛋拔掉塞子将水袋递给牧轻言,后者接过漱了漱口,再次恍若无骨地瘫倒下去。 “叔,你这跟怀了孩子似的。”狗蛋打趣道。 牧轻言眼皮都没力气抬,“你这么清楚,是怀过?” 狗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傍晚的时候队伍再次停下,牧轻言终于下车进了些米,肚子里有了货,立即舒坦不少,吃完后还带着狗蛋散了会儿步。 他们虽是由军队护送,但赶路的速度连行军的一半都不到,这会儿子才走出几十里。 遛弯完回来时,天边的霞光已然散尽,牧轻言见着病秧子王爷身边的侍卫走到曲泊舟跟前,和他说了几句之后,曲泊舟便手一挥,士兵们开始扎起营来。 想来是病秧子王爷不远赶夜路,这偏僻之地离帝都山遥水远,照这速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抵达,牧轻言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搭这趟顺风车。 山间夜里东西多,他们在周围一圈点起篝火,分人驻守。牧轻言仍旧在马车里,他将四壁上的灯都点燃,准备教狗蛋玩五子棋。这棋子棋盘都是马车里的,不知是王府特地准备让他在路上解闷还是前人落下的。 牧轻言刚讲完规则,马车外却响起一个声音。“牧大夫,劳烦替我家主子诊脉。” “好。”牧轻言应了声,又对狗蛋道,“你先自己琢磨着,回来我检查。” 狗蛋点头目送他下车,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糖丢进嘴里,他看着棋盘旁的黑白子,思索片刻还,先执黑子后走白子,自己和自己下了起来。 另一边的马车上,病秧子王爷的脸色比早上更加苍白了。牧轻言探完脉后又询问他以前吃过的药方,之前的大夫开的都是不易求得的药材,作用都是吊命。 魏大夫曾告诉过牧轻言,这位王爷从未上东归医馆看过病,用的都是王府自己的人。但牧轻言懒得探究这样做的用意,人嘛,谁没点自己的计划呢。 “王爷应当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牧轻言神色淡淡的,执起笔,信手拈来地写出一副药方。 病秧子王爷挤出一抹苦笑,“我当然清楚,我大概是捱不过这个冬天了。” “你的病,其实不能称之为病。想要活得久,也不是没有办法,去了那些强效刺激的药,改用温润滋养的,再择一处气候适宜的地方,好生调理便是。”牧轻言将墨汁吹干,递给一旁的侍卫,“想把我带在身边当个救急包使用,这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对于此番言论,病秧子王爷只是道了声谢,便示意侍卫送客。牧轻言也不强求,没有人能拦住一个决心想死的人。 掀开自己马车的帘子,牧轻言发现里面多了个人。这人背对自己坐着,在和狗蛋下棋,并且不懂得陪小孩子玩要放水的道理——因为狗蛋皱着一张没多少肉的脸、捏着棋子左晃右晃老半天都没能落下。 牧轻言轻咳一声,“曲公子,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嘛。” “这才戌时,算不得半夜。”曲泊舟回过头来。 “你找我有事?”牧轻言问。 “下车说。”说完曲泊舟起身拉着牧轻言下了车。 烛火明明灭灭,车厢内只留狗蛋一人举着棋子摇摆不定。 此夜月朗星疏,此地丛林密布,此刻虫鸟寂静。曲泊舟带着牧轻言没走太远,他们来到一处无人看管的火堆旁对坐而谈。 “我以为你没认出我。”曲泊舟道。 牧轻言:“好巧……” 曲泊舟语气带上几分感慨,“没想到你这次的身份竟是个大夫,还是江湖人称的‘鬼手’。” “你怎知我是‘鬼手’?”牧轻言瞪大眼,他可是刻意隐瞒了身份的。 “我虽人在城外,但城内的所有人一举一动都被我的‘小鸟’监视着。”曲泊舟道,“你居然这么大胆,跟着泰王爷上京,你就不怕把他医死在半路上,自己被砍脑袋吗?” 牧轻言心说谢谢你替我找寻完成任务的方法,但嘴上依旧倔着,“我可是‘鬼手’,活死人肉白骨。” 曲泊舟嗤的一笑,“那你救不回曲羡鱼。” “诶,曲羡鱼真和你有关系?”牧轻言伸手指向曲泊舟,脸上写满惊讶。 曲泊舟耸肩,并未进行否认。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牧轻言朝对面微微探头。 “你的老情人曲晖是我的侄子,你的小叔子也是我的侄子。”曲泊舟说完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往火堆里扒拉起来,片刻后滚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圆圆的东西。 曲泊舟叠了几张树叶将这东西包起来,递到牧轻言面前,“红薯,趁热吃。” 呼吸间满是红薯的香甜味道,牧轻言顿时肚子叫起来,他不客气地接过,撕开外皮刚要下口,却猛然想起对面这货的前科。 “没乱加料吧?”牧轻言咽下口水后问道。 “没。”曲泊舟脸一黑,但映着火光并不能看出。 “没经过什么独特工序吧?”牧轻言继续追问。 “没。”这回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还是怕,你先试试毒呗大不了你先去了我相随在后。”牧轻言挪动屁股坐到曲泊舟身旁,并且红薯凑到他的嘴边。 曲泊舟突然想把整个全部吃掉…… 饱腹后的幸福感蔓延开来,牧轻言和曲泊舟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马车里狗蛋已经睡着了,棋盘被打翻棋子散落一地,牧轻言弯下腰收拾,忽然一阵风灌进来,吹熄了四壁上的烛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就是星期天我奶奶生日,估计没时间码字,欠的那一更会在周一或周二补上,么么哒(*^3^) ☆、第二个世界 车帘在风中猎猎作响,融进夜色中辨不清黑白的棋子被吹动,在地上滚着哗啦作响,狗蛋被这混乱之声惊醒,有些惊慌地叫了声“叔”。牧轻言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然后将不断往里扑腾的车帘挽起,往外探出头去。 风大得不合时宜,营地外的那一圈篝火焰舌扬得老高老远,很有与枝叶勾结引发一场山火的趋势。曲泊舟当即吩咐灭火,但在风的助威下,火就像张牙舞爪的恶魔,恶魔不断地前扑,就凭守在篝火旁的那几个兵士根本无法控制火势,一盆水浇下去有半盆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牧轻言咋舌,回身拎起狗蛋,再运起轻功,窜到一棵树上。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唯独最中央那辆载着病秧子王爷的马车,火光映在光可鉴人的漆木之上,车门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6 紧闭的马车就像是在接受火葬的棺木。 诡异至极。 地面上,曲泊舟改变方针政策,让士兵们就地挖土埋火,一时间沙土和碎石齐飞,火灭之后,天上地下归为一色。 但牧轻言依旧没带着狗蛋下地,因为他看见了远处有一群冒着绿光的东西在接近他们。 “叔!那些是啥!”狗蛋也看见了,手指颤抖着指向远处。 “是狼,别怕,它们不会爬树。”牧轻言将狗蛋的手按下,轻声道。牧轻言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曲泊舟,但病秧子王爷太安静了,给人的感觉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而是物极反常必为妖。 风歇息了会儿后又继续猛烈地刮起来,地面上的人顶着风加固帐篷,大家都忙碌着,没人注意到逐渐逼近的危险。 这时病秧子王爷所在马车的门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扣上门框,接着剧烈的咳嗽响起来,但很快呗呜咽的风声给吞没。病秧子王爷的侍卫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作势要扶起他回车内去,却被一把打出去。 “王爷。”侍卫急道。 “滚。”病秧子王爷这一吼甚至带出了血,他一把捂住嘴,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站起来。 病秧子王爷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曲泊舟面前时已气喘喘吁吁,还未站定就险些倒下,亏得曲泊舟手疾眼快地将他扶住。 “有东西来了,快走!”病秧子王爷厉声道。 “什么?”曲泊舟一愣。 “快走!”病秧子王爷推了他一把,“带着人走!不然它们来了,你们都会死!”他太久没有用力又快速地说过这么长的话,嗓子顿时又痒又疼,话到末尾几乎让人无法辨清。 曲泊舟尚且不明所以,但仍道:“王爷您别急,慢慢说。” 病秧子王爷瞪大眼,一手掐着曲泊舟胳膊,一手指向前方,远处的灌木丛后,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是狼!曲泊舟心道不好,这些野兽不知何时将他们围了起来,它们本是怕火的,可方才他们将篝火全部熄灭,已然失去了一道屏障。来不及计较为何足不出“车”的病秧子王爷会比他这一直守在外面的人更先发现狼群,曲泊舟吩咐所有人围成圈,圈分两层,外层是刀兵,所有人拔刀相待;内层是弓手,所有人都箭搭上弦,在狼群扑来的瞬间开弓。 然而这样的阵型并无太大作用,拉弓上弦需要时间,弓手无法无缝隙地射箭。而狼太狡猾,它们有智慧似的,抓着这段空白时间直扑到人的身上,咬掉鼻子。阵型很快被冲散,人和狼混战起来,大片土地都染了血。 曲泊舟一双极具风情的眼此时格外凛厉,眼角沾着血和汗,他在狼跃起的刹那送出手中的刀,将狼心脏贯穿,然后抽刀而出。他四下环顾一圈,接着提着这把滴血的刀朝病秧子王爷走去。 此时牧轻言的人已所剩无几,王府随行的下人们也都成了狼群口中的食物,病秧子王爷由于有侍卫的贴身保护,毫发无伤地立着,周围满是狼的尸体。 “你带着王爷先走。”曲泊舟对侍卫道。 但病秧子王爷想也没想就拒绝,曲泊舟没有惊讶,这感觉到烦躁。 “王爷留在这是想做什么?”曲泊舟沉声道。 病秧子王爷口张了张,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这时牧轻言轻飘飘地从树上飞下来,还顺手捡了把弓,他手搭上曲泊舟的肩膀,“大哥,看见了吗,那边是头狼,我们先搞死他。” “藏在树上还好,但你站在了这儿是射不中它的。”曲泊舟摇摇头。 “没说我射啊,我又不会射箭。”牧轻言将弓和箭塞到曲泊舟手中,同时拿过他的刀,“我跑得快,我去诱敌,然后你找机会射杀头狼,一定要把握时机,我估计它不会让你射出第二箭的。”说完牧轻言提刀而去。 头狼的身形比普通的大出许多,但它一直在战局的外围,像个君王一样冷眼看着将士为他厮杀。牧轻言不敢大意,他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轨迹冲到头狼身边并成功引起它的注意。头狼冒着绿光的眼睛与牧轻言相对,同时口中发出低沉的吠声。 面对这样的玩意儿,一点都不能跟它犹豫,连鸡都没杀过的牧轻言执起刀在头狼面前玩了一招简陋的虚晃,随即接二连三起来。他没溜过狼,使出的章法跟逗狗无二,也就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头狼的怒火。它在牧轻言运着轻功荡来荡去的瞬间扑上去咬住他的手腕,迫使牧轻言丢掉手中刀的同时将他从半空中拉下。 电光火石之间牧轻言被头狼压倒在地,湿热气息扑面而来之时,离弦之箭恰好没入头狼脑袋,从眼睛穿出,离牧轻言只余分寸。 头狼已死,剩下的狼纷纷啸起来,随即四散而去,隐没在丛林中。 牧轻言将头狼尸体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站起来后才发现背上已然湿透。他脚步有些虚浮,准备去树下把狗蛋接下来时却被曲泊舟拽住衣领。牧轻言回过头去,在曲泊舟开口前笑了一下,“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狗蛋在树上又是激动又是惊吓,看见牧轻言往回走他直接顺着树干爬了下来,扑进牧轻言的怀里。牧轻言有些无奈地拍拍狗蛋的头,余光却瞥见夜色中银光一闪,病秧子王爷将匕首捅入他侍卫的后颈。 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病秧子王爷所有的力气,他和他的侍卫一齐倒地,不同的是前者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后者连回头的动作都没完成就已断气。 牧轻言一时目瞪口呆,他看向曲泊舟,对方神色淡漠,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王爷,接下来您欲如何呢。”曲泊舟道。 “皇上这次诏我入京,我很清楚是为了什么,也从未想过抗旨。”歇了好一阵子,病秧子王爷才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曲泊舟讽刺一笑,“那请吧,现下这情况,我们只得连夜赶路了。” 马死的死,逃的逃,马车是没法用了,病秧子王爷只能拖着虚弱的步子跟在曲泊舟后面,好在后者没有有意走太快。说来牧轻言也疲惫,他刚才溜狼又惊又险,体力已去了大半,此时还得抱着个孩子。牧轻言看着狗蛋在他怀里睡得舒舒服服,顿时心生羡慕。 风在狼群退去的时候也跟着弱了下去,但十月冬初,夜里依旧是透骨的寒,病秧子王爷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山中尤为响亮。 牧轻言有些无奈道:“曲公子,咱们先找个山洞将就着歇一晚吧。” 病秧子王爷却摆着手:“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否则还会有东西来的。” 灵光一闪,牧轻言明白过来,“方才那群狼是冲你来的?” 病秧子王爷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这时曲泊舟却转身走到牧轻言面前,他伸出手指戳上狗蛋的脸颊,将狗蛋给生生给戳醒,然后把狗蛋从牧轻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7 言的怀里提溜出来,“自己走。” 牧轻言:“……” 狗蛋睡眼惺忪,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艰难地睁开眼只眼睛,手指勾上牧轻言的手,“叔?” “小孩子在长身体呢,不能不睡觉。”牧轻言顺势牵起狗蛋。 “你儿子?”曲泊舟挑眉。 “你儿子管你叫叔啊。”牧轻言翻了个白眼,心说这问题有意义吗和让不让小孩睡觉有关系吗。 最终狗蛋没能再回到牧轻言怀里。 四个人一路从夜色深沉走到晨光熹微,终于在山脚下看见一个茶棚。进去稍坐片刻后,曲泊舟派出狗蛋去问老板买了些干粮,简单地泡开在热茶里吃了,又继续赶路。 “据说奈城外有家茶铺,卖的茶叫做奈何,意思是‘喝过我的茶,便能走到奈何桥’。”回头再瞧不见那茶棚时,曲泊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鬼?”牧轻言脚步一顿。 “因为奈城多桥,所以有了这么个段子罢了。”曲泊舟耸耸肩,继续赶路。 当太阳终于穿透云层,露出全身样貌时,四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城门前,城门上方赫然写着两个字——奈城。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到我本来是想写一篇轻松风的文的,没想到后来长成了这幅样子……果然我与轻松这两个字绝缘 ☆、第二个世界 飞鸟掠过崇山峻岭,最后停留在一棵树上,从树梢往下望去,是一块人为开凿出来的平地,一块圆形的,画着巨大的、奇怪图案的平地。 地上一圈人围坐着,他们衣着怪异,在初冬时节还打着赤胳膊。而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画着跟地面相同的图案。 他们手抵手,口中念着似诗又不似诗的句子。 “曳舟江上兮,迷迷无所岸。 分林取道兮,寂寂无所指。 拔剑射鹿兮,鹿死于他手。 生之幽冥兮,死之幽冥兮。 何处谓之生兮,何故谓之死兮,生与死皆同兮,光与影皆诡异。” 一声高过一声,地上、身上的图案随之亮起,光芒也越来越盛。 有两个从头到尾裹在斗篷里的人走到平地边缘,也没看清他们怎么出手的,一方鼎从他们身后飞出,在空中逐渐变大,最终落于那圈人的中心。 四面的山中,群鸟忽然振翅高飞,身影连成片遮住了顶上的天穹。光影不断交错间,围坐着的人声音渐渐变小。待鸟飞尽时,他们也灭绝了——那一圈人纷纷朝后倒去,在接触地面的刹那,竟然被吸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口巨鼎之中接二连三的有东西钻出来,他们四肢着地,双目幽绿。顷刻间,这群东西便占满了整片空地。 “鲜血浇灌出的生命,逢死而生,无往不利。” ** 城中早市已十分热闹,牧轻言穿行其间,忽然有东西飞到他眼前,落在他手上——是一片花瓣。牧轻言抬头四顾,这才发现道路两旁的树上花开得纷繁,就如一簇簇雪。 这是蜀地常见的花,名叫蕤苓,开在冬初,花瓣带毒,但若收集起泡在酒中,埋进土壤里,经过半年的时间,在夏天挖出来,便可饮用,也只能在这个时节饮用。这种酒酸酸甜甜的,小孩老人都爱喝,是蜀地的消暑必备品。 看了几眼后,牧轻言松开手将花瓣丢入风中,牵着狗蛋随曲泊舟走入一家客栈。走了一宿,他倒还没事,只是病秧子王爷脸色已青得发黑,呼吸不稳,一副随时都会猝死的样子。 他们决定在此休整一天,便开了三间房,狗蛋随牧轻言住,曲泊舟和病秧子王爷各一间。 有些怕病秧子王爷一觉下去就再也醒不来,牧轻言让狗蛋先去睡,自己去为他诊脉。 病秧子王爷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牧轻言轻拿轻放,生怕一不小心就给他手腕捏碎。脉象是依旧弱,牧轻言收回手,对面那个病人倒是先开了口。 “牧大夫,那几味强行提神的药先不要减去,否则我撑不到京城。”病秧子王爷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你这是在透支以后的时日。”牧轻言提笔蘸墨,“但身体是你的,我也不强求,不减就不减。不过那些药毕竟珍贵,在这里能否买到还是个未知数。” “谢谢。” “你先休息着,过些时辰我让狗蛋将药给你送来,用完午膳后我再替你施针。”牧轻言将自己的安排讲给他后便起身离去。 牧轻言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捏着药方回到自己房间,却见狗蛋没有睡觉,正坐在床边等他。牧轻言催促了句“快睡”,然后用镇纸将药方压在桌上。 “叔,那是什么?”狗蛋好奇道。 “给那病秧子开的药方。”牧轻言打着呵欠脱下外衫,然后将狗蛋摁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自己则扒拉开另一床被子在外侧躺下。 “一会儿我去跑腿吧。”狗蛋将自己裹成一个烤鸭卷,只露出头,眨着眼睛对牧轻言道。 “可以的,睡醒了去。有几味药要是买不着就别管了,你顺便再买些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约摸着巳时回来便成。”说完后牧轻言便闭眼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狗蛋便翻身坐起,小心翼翼地从牧轻言身上爬过去,正穿衣裳时时,牧轻言迷迷糊糊地醒来,指指挂在架子上的钱袋提醒狗蛋记得带钱后,翻身又睡了过去。 入城时还见着的太阳,这会儿已被阴云覆了去。奈城不大,狗蛋一路用跑的,小半个时辰便将城里的医馆问了个遍,还真是有几味药买不到。 最后一间医馆里,趁着医馆的人抓药的间隙,狗蛋坐到凳子上休息,顺便讨了碗水喝。这会儿恰巧医馆里没什么病人,坐在一旁的老大夫便向狗蛋搭起话来。 “崽儿,看这个方子你家里人身体是虚得很哟。” “对呀,虚得很。”狗蛋将瓷碗搁下,点点头。 “我看你火气也有点重哟,要不要喝碗蕤苓酒清下火嘛。”说着这位老大夫就要起身去里间倒酒。 听到这话狗蛋先是一愣,随即又是摆手又是道谢。这会儿药抓好了,因为只逗留一天,牧轻言只开了一副。狗蛋接过纸包,付完钱便跑出去。 大冬天的让人喝蕤苓酒,这是要谋财害命啊!狗蛋心道,他又回头望了那医馆一眼,步子迈得更快了。 回去的路上,狗蛋经过一个糖葫芦摊时要了两串,让小贩包起来后同抓的药一起带回到客栈。 牧轻言已经起了,正和曲泊舟在大堂里坐着,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一盘糕点,狗蛋跑过去将钱袋交还给牧轻言,然后把药放在桌上,最后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牧轻言一脸黑线地接过,然后作为交换将糕点推到狗蛋面前。 “上去继续睡觉?”牧轻言问狗蛋。 “糖葫芦吃完再睡。”狗蛋一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8 往嘴里塞糕点一边说。 牧轻言惩罚性地在他脑袋上一敲,道:“睡起来再吃,不然会蛀牙。” “哦。”狗蛋将手中剩的半块糕点全塞进嘴里,生怕牧轻言连这个也不许他吃了。 “睡前记得漱口……”牧轻言无力道,他忽然觉得这孩子有些熊。 待狗蛋上楼后,牧轻言揭开包着糖葫芦的纸,咬了一颗糖衣山楂下来,嚼过两口之后不吞不咽,而是递到曲泊舟的面前。 “小孩子好不容易孝敬一次,尝尝。”牧轻言有些含糊地说道。 曲泊舟将信将疑地将牧轻言打量一番后咬下一颗,片刻后脸色大变,将整个给吐在桌上,猛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这都馊了!”曲泊舟道。 牧轻言这时才将含在嘴里的山楂吐出来,然后往嘴里塞了块糕点来换换味。“这个比起你的黑暗料理如何?”牧轻言问。 “我没吃过我做的菜。”曲泊舟道,“不过这茶水味道也不大对。” “这糕点也是,感觉坏掉了。”牧轻言将糕点也吐了出来。真不知道狗蛋是如何吃下的,还吃得那么猛,难道是以前没吃过好的所以也对比不出坏的是个啥味儿? 牧轻言在袖子里掏了一阵子,终于摸出两颗糖来,他往对面递去一颗,道:“难不成这客栈没开给厨子工钱?或者厨子的手艺是和你学的?” “我不会烹饪,但任务要求我不得不烹饪。”将糖含进嘴里,馊味儿终于去了后,曲泊舟道。 “同是被主神选中的人,我们何不组个队?”牧轻言建议。 “好啊,你的任务是?” 一番商议后,牧轻言和曲泊舟的互帮互助临时小组成立。估摸了下时间,牧轻言去厨房借了口砂锅熬药。不进厨房不知道,里面堆的菜都已经不能称为菜了,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牧轻言眼皮子开始跳起来,心道这家黑店可真大胆,完全不忌讳着客人。他叫来曲泊舟,二人考虑到楼上躺着的那个病秧子不喝药不休息格外容易嗝屁,决定还是住在这,晚上时候小心一些便是。但午饭晚饭是不能吃这儿的了,好在他们在城外那间“奈何茶店”包了些干粮。 大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牧轻言亲自端上去并监督病秧子王爷喝下,两刻钟后让他吃了些干粮,又是两刻钟后,便开始施针。 对于原主这具身体来说,行医似乎已经成了本能,牧轻言寻穴扎针动作流畅,但施针本就是一件极为费神的事,加之病秧子王爷体弱得不成样子,一番功夫下来牧轻言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漫长的留针时间后,牧轻言将长针、短针一一拔去、收回盒中,然后道: “请王爷好好休息。” 病秧子王爷此时光着上半身,要不是屋里放了好些个火盆,他已经飞升成仙。狗蛋蹲在火盆前小心翼翼地驱着烟不让它往床边跑,曲泊舟坐在椅子里抱臂看着,没人上前伺候他穿衣。 被戳了好多细孔的玉背供人欣赏了好一会儿之后,病秧子王爷才后知后觉地爬起来给自己套衣服。 “曲公子,劳驾把火盆放远一些,不然我们走后烟会熏到王爷。”牧轻言道。 曲泊舟慢悠悠地起身,“这么些个不会被热死?” “王爷畏寒。”牧轻言朝天翻了个白眼后往外走去,他要去将用过的银针给消毒。 这里没有酒精,只能用煮沸消毒法,牧轻言用纱布包着将针丢入清水中,然后往炉子里加碳、扇风。曲泊舟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你去睡会儿吧,晚上肯定会睡不好的。”曲泊舟意有所指。 “那你帮我看着火?沸腾一刻钟后捞起来便好。”牧轻言转过头去。 曲泊舟从牧轻言手里拿过扇子,点头道:“你去睡觉,我可不希望晚上我的队友变成了猪队友。”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其实好想安排曲公子和小牧子在一间房 ☆、第二个世界 时间一晃,夜幕已至,客栈打了烊,上下都静悄悄的。牧轻言睡了一下午,此时完全不困,瞪大眼与夜色中的床顶深情对望。 远处的钟楼传来打钟声,亥时到了,楼下也终于开始响动。 牧轻言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窗户纸,他看见底下的灯被点上了。真是一家明目张胆的黑店啊,牧轻言咋舌。但很快他发现不对,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正对着他的那间房的房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说说笑笑地往下走去。接二连三的,又有许多客房中的人走了出来。 牧轻言将门拉开走到走廊上,客栈的大门被重新打开,正对的街上灯火通明,摊贩们开始吆喝,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这不符合正常的夜市开市顺序,哪有全城寂静后又忽然闹起来的。 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曲泊舟走出来站到牧轻言身边,“有些奇怪,去看看?” 牧轻言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指便被勾住,低头一看,狗蛋也起身出来了。“夜市?这怎么看着像庙会啊!”狗蛋往外探头。 可不像是庙会,外面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衣着可以用“盛装”来形容,尤其是姑娘们,着了亮丽色彩的衣裳,粉黛精心,环佩叮当。只是盛装虽盛,却格外清凉了些。 “这个庙会是以在冬日里秀出身材秀出自信为主题吗?”牧轻言不禁疑惑。 这时在客栈打杂的小姑娘掀开帘子走入大堂,朝里喊了声“爹,我去拜七姐了”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听见这句话的牧轻言等人当即愣在原地。拜七姐是七夕节的风俗,七姐便是织女,姑娘们祭拜她以祈求好姻缘。可如今却是初冬十月啊! “走!”牧轻言和曲泊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等等,我也一起。”病秧子王爷推门而出,他披着深色大氅,迈着前所未有的大步子,生怕那三人抛下他走了。 “也好,省得这边出事了我们无法及时赶回。”曲泊舟点头。 四人刚跨出客栈大门,远方有烟花升空将天幕点亮,熄灭后的烟迹与簌簌下落的蕤苓花相得益彰。烟火接连不断,街头的人纷纷停下驻足观看。风牵起行人轻薄的衣袂,透骨生寒。 牧轻言握紧狗蛋的手,跟着曲泊舟往前走去。 东西南北两条大道的交汇于一道拱桥,桥旁是一颗老榕树,枝叶有些萧索的它被绑上一条条红色的缎带,依稀可辨上面写着祝福的话语。桥下河灯一盏一盏地飘走,灯光黯然处,男女或依或偎。 “他们真的在很正经地过七夕节……”牧轻言讶然。 “我们离开这儿吧。”狗蛋摇摇牧轻言的手,他总觉得这些人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七姐神来了!”不知是何人吼了一嗓子,只见一顶四面镂空、垂以轻纱的轿子被人抬着缓缓而行,里面坐着一位扮作织女的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29 姑娘。人群开始拥挤,所有人都朝那个方向涌去,牧轻言被挤到路边,过程中不小心撞翻了一排挂面具的摊架。 “对不起对不起。”牧轻言连声道歉,将架子扶正后开始蹲下捡面具。交还面具时他触碰到了摊架主人的手指,发现冷得吓人。牧轻言抬头,借着灯火他得以看清这人的脸,已经完全发黑了。 牧轻言猛地直起身子,仔细观察起周围路人的脸来——一样,都一样,都是泛着死气的黑。他大着胆子捏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此人脉搏全无,却还恼怒地抽手骂了声粗话。 “我们最好是立马出城!”牧轻言道。 “你也发现了。”曲泊舟沉下声来,“这些人早就死了。” 这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牧轻言抓起狗蛋,曲泊舟拉着病秧子王爷,四人快步朝最近的那个走去。奈城不大,但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没走到,周围漆黑一片,路也跟无限延长了似的。 “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狗蛋颤抖着出声,“我白天抓药的时候走过这条路,小半刻钟就能走到。” “别说,这一城的人都是鬼,遇到鬼打墙还真有可能。”曲泊舟停下脚步,顺手将手撑到狗蛋头上问道。 “那怎么办?我们又没个能照明的。”经历了上个世界的诡异设定,又见识了满城的行尸走肉,牧轻言毫不犹豫地接受下这个现实。 “等天亮?”病秧子王爷弱弱出声。 曲泊舟似笑非笑地回头,但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人,于是作罢,道:“若您在这寒夜里站到天亮,恐怕我只能带你的尸体回去交差了。” 病秧子王爷闭口不再言语。 “狗蛋,尿尿。”牧轻言道。 狗蛋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委屈地开口:“我没喝多少水,尿不出。” “憋一憋总会有的。”牧轻言说完往旁边跨出一步,但依旧没松开狗蛋的手。 狗蛋的脸皱成苦瓜,可惜谁也看不到,他苦闷地解开裤带,让他的小兄弟在寒风中立了半天后,终于是听见了点水声。 这是牧轻言听来的未知可信度的土方法。传言鬼怕脏东西,有天夜里一个老太太遇见鬼打墙后,蹲下撒了泡尿,便破解了。 但未经证实的方法在这里失效了,包裹众人的漆黑依旧在,他们走了老半天依然是连城门的边都没摸到。 “狗蛋,你白天来的时候注意过这里有沟或坑没有。”曲泊舟问。 “有河,那条穿成而过的河就是从这里流走的。”狗蛋道。 “都找找那条河,顺着它我们就能走出去了。”话是这么说,但四人不敢分散来找。鬼打墙遇到的鬼分两种,一种是盗路鬼,遇见它往往是你走的那条路会遇上邪物,将你拦在原地,天亮后放行;另一种是恶鬼,把你引上歧路。怕就是怕第二种,所以四个人手拉着手,瞪着眼睛企图在黑夜里寻找光明。 也不知寻了多久,终于有人差点跌了一跤,众人大喜,这意味着他们找到了!因为鬼打墙一般只是在平地,有坑或沟的地方就是鬼打墙的出路。 他们顺着跌跤的地方往下走,那是一个斜坡,走了一阵之后,鞋便湿了。这是走到了河边,于是四人沿着这浅滩终于回到了正路上——他们方才一直在围着一棵树转,树下的叶子都被踩成了稀泥。而前方,那本该是城门的地方,竟变成了悬崖。 病秧子王爷一下子跌坐在地,面如死灰,他嘴唇不住地颤抖,“我果然逃不出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牧轻言将他拉起,刚问完,竟瞥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们这是……!”病秧子王爷失声道。 “反正不是来找你喝酒扯谈的!”曲泊舟拎起狗蛋,另一只手拽上牧轻言的胳膊,“走。” 前有一群行尸走肉,后是悬崖,牧轻言真后悔从鬼打墙中出来,他抓着病秧子王爷,施展轻功将他带上屋顶。这些行尸走肉很会爬墙,他们只能不断地起起落落往人少的方向转移。 牧轻言和曲泊舟两人分别带着个累赘,终于来到个没有行尸走肉聚集的地方,便原地歇息起来。曲泊舟还好,狗蛋本就瘦得只剩骨头,还没一袋大米重。但牧轻言就不那么好过了,病秧子再是病秧子,也是个成人,还会十分没眼色地乱扭动,牧轻言不仅一次生出想要将他丢下去的心思。 行尸走肉们鼻子比狗还灵,速度比猫还快,还没喘上几口气,便又出现在四人身后。牧轻言白眼一翻,脚下竟有些不稳,曲泊舟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然后冲不远处扬起下巴,“那边儿有座塔,这种供着佛骨、佛像的地方,它们应当不敢靠近。” 牧轻言其实很想说大哥你不用管我,但对方的冲他说这话时的急切与担忧太过真实,他心中一震,脚步已经迈开随曲泊舟走去。 大门一推便开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除了将门闩插上,还找来许多东西抵在门后。 大概真是由于供有佛骨、佛像,外面的行尸走肉都不敢靠近,隔了许久都没听见挠门爬墙的声音。牧轻言终于松出一口气,病秧子王爷也跟着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他之前一直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了,咳嗽过后险些晕厥。 牧轻言透过门缝往外望去,行尸走肉们都散了,大抵是回去继续过节,但他们若是出去保不齐会卷土重来,便道:“我们在这将就一晚,明早出发吧。” 曲泊舟“嗯”了一声,扶起病秧子王爷往上走。这座塔是阁楼式的,上面应该会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他们刚走到第二层,牧轻言不经意地往下一看,发现楼梯下竟聚集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 是昨晚遇见的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开始没打算写鬼打墙 然而写着写着觉得此处应有鬼打墙……那两种破除的方法都是我百度来的 其实似乎等天亮的方法最好 ☆、第二个世界 这座塔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逼仄,底层的狼越来越多,很快便挤不下。当第一匹狼试图顺着楼梯往上爬后,剩下的随之而来。 曲泊舟将病秧子王爷推向狗蛋,道:“上去,快!” 这么个风吹就倒的人压在自己身上,狗蛋险些站不住,牧轻言托了他一把,狗蛋扶起病秧子王爷,往上走的速度并不怎么快。 借着从漏风的窗户透进的月光,曲泊舟将插在墙上的火把取下,牧轻言见状拿出火折子。好在塔虽破,但火把没有年久失修,一点便燃了。曲泊舟将火把递给牧轻言,自己则从腰间抽出刀来。 要想用热焰完全将狼阻挡在外,除非是弄出一道火墙,火把压根不行。晃动的火焰只能将一部分狼震慑回去,余下往上扑的由曲泊舟补刀。 狼无穷无尽,两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0 个人本来在躲避那群行尸走肉时便以消耗掉大部分体力,不多时便精疲力竭,只有往后退让。又由于不断地挥舞,火把燃得极快,眼见着上端浸过油脂的破布就要燃到头,牧轻言往上退是竟然将脚下的木板踩出一个洞来,咯吱一声响,他整条腿都陷了下去。 火把顺势而落,牧轻言外衫被戳了个洞并烧起来。曲泊舟将牧轻言拽起来后,牧轻言七手八脚地将外衫脱掉扔下去,一团火就这样覆盖在狼群中,这群畜生顿时乱起来。 曲泊舟见状也将外袍脱下,就着躺在地上仅存着零碎火星的火把将外袍点燃,往狼群上方罩去,然后将牧轻言拽到身后,刀劈向脚下的楼梯。三刀下去,楼梯被从中间截断,又被用力一推,下半截轰然倒塌。 “走!”牧轻言扶了把曲泊舟,两人一同往上跑去。 “这样不行,只能阻挡一时半会儿,狼终究会上来的。”走到半路,曲泊舟停下来摇着头道。 “这么多狼,我们当中就你一个人能打,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在拖延时间。”牧轻言道。 “那就找个法子拖延久一点。”说完曲泊舟打量起周遭环境来,这座塔一共有九层,他们在第七层,这里大抵是库房,因为散落着成堆的香烛,还有几个大罐子。 曲泊舟走上前去将罐子揭开,随即“咦”了一声。 “怎么了?”牧轻言凑过来,只见里面盛满液体,在夜色里反着光。 “是灯油。”曲泊舟捻着手指,“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还有火折子吗?” “还有俩,你要点灯?”说完牧轻言往袖子里掏去。 “不,把油倒下去,然后点火。”曲泊舟说完便将罐子搬起走到楼梯边,将整罐油往下泼。 牧轻言一愣,“那我们怎么出去!” “这楼不高,就九层,直接往下跳。”曲泊舟说着回过头来,“如果死了,你的任务不也完成了么。” “那你呢?” 微弱的月色中,牧轻言看见曲泊舟一笑,“大不了重头来过嘛,下一次就绕着这座城走了。” “那下个世界我是不是就不能遇见你啦。”系统称呼他为亡者72,说明被所谓主神选中的人大于等于七十二人,可世界这么大,他只遇见了他一个。好不容易身边有个同类,就这样失去的话,一个人会感觉到很寂寞的。 没想到牧轻言会这样说,曲泊舟脚步一顿,随即有些别扭地移开话题,“别傻站着,倒油!” 几罐灯油被哗啦啦地倒完,下面的地板上顿时光可鉴人,曲泊舟没让牧轻言直接将火折子丢下去,而是拿了对香烛,与牧轻言一人一支一同就着火点燃,然后将烛丢了下去。 如此丢了七八支香烛,底下各个方位都升起火苗,曲泊舟才拉着牧轻言往塔顶走去。 塔顶正中案台上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有两个蒲团,病秧子王爷正坐在蒲团上,狗蛋不知打哪找来了一些布给他盖着。 狗蛋轻声叫了声“叔”,然后扑进牧轻言怀里,他一个人守在这儿怕极了。 牧轻言摸摸狗蛋的头,带着狗蛋往里走,又忽地顿住脚步往楼梯下望了一眼,火暂时还未烧上来。牧轻言真不知怎么和狗蛋开口让他跳塔,毕竟牧轻言完成了任务就能去到下一个世界,但狗蛋呢,狗蛋是不是就只有冷冰冰地死掉,在这座鬼城里,连个收尸殓葬的人都没有。 他一路走神,也不知道手碰到了哪,竟然掉下一个木匣子来。木匣子撞到地面时盖子啪的一声弹开,有个东西骨碌碌地滚到牧轻言脚边。牧轻言弯腰将东西捡起,发现这是个戒指。触感、花纹都令他感到熟悉,牧轻言走到有光照的地方,看清后发出一声惊叹,这不是他在上个世界曾经戴过的青铜戒指吗! 没时间纠结戒指为何在此处,牧轻言将它戴在手上,对狗蛋道:“狗蛋,你相信我吗?” 狗蛋被问得一愣,“当然信啊。” “那待会儿抓住我,我们得从这里跳下去。”牧轻言捏了把狗蛋的脸颊,随即开始为跳楼做准备。 顶层其实有不少东西,牧轻言扯下帷幔绑在曲泊舟背后,做成一个简易的降落伞,自己则是拿了把伞撑着。这次依旧是一个带一个,塔并不高,只有九层,下落的速度会十分快,牧轻言担心自己会手滑,拧了根绳将狗蛋和自己绑在一起。相比之下曲泊舟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他一手将帷幔抖开,另一只手抓着病秧子王爷的腰。 此时有风从底下吹上来,烟也跟着漫入顶层,病秧子王爷顿时咳嗽声起。曲泊舟身后的帷幔被吹得鼓起,是时候了,他带着病秧子王爷纵身一跃,牧轻言也跟着下去。 可电光火石之间,竟有一头狼从塔顶窜出,它的爪牙撕开曲泊舟身后的帷幔,狠咬上曲泊舟的肩膀。曲泊舟吃痛,手也不由得松开,狼在他身上借力一跃,扑到病秧子王爷身上,巨大的力量带着病秧子王爷往地面砸去。 曲泊舟失去了帷幔的减速作用,眼见着就要跌落地面,牧轻言慌乱中伸出手去,这时他手上的戒指突然烫起来,迸发出一道强光。强光连上曲泊舟,竟如一根绳子将他牵在了半空中,而牧轻言下落的速度也慢下来。 只是接二连三的有狼从塔上扑下来,很快便将病秧子王爷的身体给遮盖住。牧轻言和曲泊舟慢慢地飘在空中,对此也是束手无策,牧轻言默默地捂住狗蛋的眼睛。 “你似乎没法回去交差了。”保护了那么久的人终究是死去了,牧轻言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此时的沉默。 “没事的,他那样的身世那样的身份,终究是会死的。”往地面扫过一眼后,曲泊舟看向牧轻言,然后调整着姿势踱到牧轻言的身边。 牧轻言晃着手指,那道光也跟着上下晃动。 狼群扑到病秧子王爷后一直注视着牧轻言三人,三人落地后它们又畏惧着那道光不敢上前。 火终于烧上塔顶,半边天空都被映得通红。塔底往下塌陷之时,远方忽然传来啸声,狼听见后纷纷引颈而望,朝那个方向离去。也不知这些畜生用了什么方法,病秧子王爷竟然尸骨无存。 牧轻言长舒一口气,戒指发出的光也跟着黯淡。 天尚未要破晓的迹象,这就意味着城中的行尸走肉们很有可能还在活动,考虑到它们惧怕供有佛像、佛骨的地方,曲泊舟带着牧轻言和狗蛋躲进距塔不远的寺庙里。 他们就背靠佛像坐着,狗蛋在牧轻言怀里沉沉睡去,但牧轻言仍睁着眼睛对着面前的火堆发呆。 “怎么不睡?”曲泊舟拨动柴火,问道。 “哦。”牧轻言收回神来,“为什么那病秧子一定会死?” “你也看出来了吧,皇帝召他入京压根没安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1 好心,他要么病死在路上,要么就在皇宫里被囚禁至死。”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柴火声,曲泊舟缓缓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泰王爷之前说他果然逃不掉吗?因为国运将衰啊。” 故事要从百年前说起了。那时西南边陲外敌来犯,承袭爵位的老老泰王爷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见着来势汹汹的异族人便脚软,竟打开城门跪于殿中迎接,为表其诚意,还杀死了往京中送信的驿使。 异族人许诺,王爷仍做他的王爷,他便日日笙歌夜夜醉酒,充耳不闻殿外子民被虐待屠杀的声音。 数月之后,异族人不满只拥有巴蜀的数座城池,开始往外扩张,京中龙椅上的那位终于得知此方消息,然而路途遥远,援军无法迅速抵达前线。 异族人驻守巴蜀的军队往外推进,而这时王爷的大殿之中出现一位神秘的驯狼人,他的狼出没得悄无声息,眨眼之间王爷身后的侍卫都被咬断喉咙。王爷还来不及震惊,他的亲生弟弟便掏出一把刀来刺入他的心脏。 “祭品准备好了,请兑现你的承诺。”王爷的弟弟提着滴血的刀而立。 “你也不要忘记你的。”驯狼人微微一笑,他的狼进食完毕后,便迅速从大殿中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牧子的外挂续费成功~好想吼一句英雄不朽! ☆、第二个世界 狼诡异地出现在战场后方,将异族人的军队被啃噬了一干二净,待自京都而下的大军赶到时,城已然成为空城——没有敌人,没有守军,也没有黎民百姓。大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收复了城池,老老泰王爷的弟弟主动上京请罪,并继承哥哥的爵位。 回到蜀地后不久,这位新王爷与驯狼人的结盟有了裂痕,狼再度出现在这边山地内,所到之处伏尸满地。新王爷无力反抗,屈膝求饶,立下血契,发誓将世代侍奉,并尊起为教,名为苍狼。 “那和国运有什么关系?”牧轻言听了半天却没找见这个重点。 “国运衰微时多妖邪,苍狼教靠着泰王爷一族的血脉而生,心中所想便是吃掉大夏这块饼子,建立自己的版图。”讲了这么久有些累,曲泊舟将支起的一条腿放平,手撑在另一只膝盖上,“你久在西南大山中也许不知道,大夏早就乱了,西北、东北多的是农民揭竿起义。这朝皇帝也昏庸,不派兵镇压暴乱,只知将皇城及周围一圈城池围得固若金汤。他还请找国师算卦,卦象指出妖厄在此地,便派我将泰王爷押回去,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的江山。” 牧轻言“啧”了一声,这天下大乱,武林人士们竟还有心搞比赛,真是够闲情雅致。不过问题来了,没有了病秧子王爷,他要如何入宫呢?难不成翻墙? 曲泊舟看出他的疑惑,轻笑一声,“想要入宫还不简单,随便帮你安排个身份就是了。不过这孩子你真要一路都带着?” “这个问题问得好。”牧轻言低下头来看着狗蛋,“可你都说了现在世道乱,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呢……” 曲泊舟打断牧轻言的话,“他终究会一个人的。你现在对他多好,给他多少依靠,他以后就会有多难过。” 狗蛋忽然在牧轻言怀里翻了个身,牧轻言一震,有一阵子没说出话来。“先不说这个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去江陵,我要去找一个人。”曲泊舟道。 牧轻言挑眉,“这难道也是皇帝要你去找的?” “不是。”曲泊舟摇头,“我这次的真实身份不是皇帝派,也不属于起义军或者借势而生的邪教,我是第四方。” “第四方。”牧轻言瞪了他一眼,“很抱歉原主睡了七年,记忆还有断层,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鬼。” “篡权乱党。”曲泊舟耸耸肩,“咱们皇上的兄弟在他登基前就死光了,不然皇位也不会传给他,他继位这几年也没能生个孩子出来,所以……你懂的。” 牧轻言九曲十八弯地“哦”了一声,“先皇遗落民间的私生子是吧。” 曲泊舟点头后话锋一转,“去江陵找到人后我们就改走水路。” “诶?坐船?”牧轻言有些不解,“现在船行是逆风,会很慢的。” “你不是晕马车吗?”曲泊舟看着他。 “我不是晕,只是马车太颠簸了一路下来感觉身体被掏空而已。”牧轻言为自己辩解。 “这不就是晕车么?”曲泊舟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牧轻言用“好好好你说是就是”这一大招将话题终结,换了个姿势抱住狗蛋,靠着供奉佛像的台子睡去。 ** 走了好几日他们才走出这隔绝巴蜀之地与外界的巍峨高山,这里平原无际,沃野千里,视线太开阔以至于牧轻言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 到附近的村子后,曲泊舟去补给水和食物,牧轻言则与狗蛋一同喂马。马草才喂掉一半,突然间头顶一亮,紧接着一声巨响炸开,吓得牧轻言剩下的马草全掉在了地上。响声一声接一声,牧轻言回过头去,正巧被姿态扭曲的紫红色闪电亮瞎眼。 “冬雷震震啊……”牧轻言喃喃道,乌云低垂,远一点的屋舍仿佛能触碰到它的边角,闪电明明灭灭,似是在勾勒天空的脉络。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渡劫……”牧轻言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他急忙拉着狗蛋躲进马厩。 马厩中的味道有些难闻,不过好在四面都透风,臭味很快被吹散,就是冷了点。方才淋了些雨,不多时牧轻言就开始打起喷嚏来。 狗蛋将马赶到一边,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扶着牧轻言坐下。牧轻言额头有些发烫,狗蛋着急起来,“叔,曲叔叔会来接我们么?” 牧轻言看向马厩外,雨串成了珠帘,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把句尾的“吧”字咽下,回了句“会的”。 路上本就少的行人已全无踪影,牧轻言浑身无力,手冷得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额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他忽然记起原主这具身体是三年不生病,一病真要命的体质,顿时有些心塞。 牧轻言撑着地面直起身子,对狗蛋道:“我现在是挪不动了,你把我钱袋拿上,去找户人家买壶热茶和伞,茶你自己喝了暖身子,然后去找曲泊舟。” 说完这些话后嗓子也开始烧起来,他抬起袖子想要将钱袋掏出来,可就这小小的动作就累得他浑身是汗。牧轻言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病症未免来得太快了些。他直接将手递了去,示意狗蛋自己拿。 狗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叔我在这儿陪你,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死在这儿了怎么办!” “死了的话你就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曲泊舟估计不会让你跟着他了,你去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生活。”牧轻言颇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2 有些交代遗言的意味。 狗蛋听到这话,竟双脚一叉坐到地上哭了起来,“不!我不要你死!” “你这熊孩子。”牧轻言叹气道,“我不能一直照顾你的啊。” “那以后我来照顾你!”狗蛋撅起嘴,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跑到马厩边上借着雨水将布打湿,然后跑回来敷在牧轻言额头上。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牧轻言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马厩外闪电依旧时不时地将天空撕裂,雷滚向远方又从前远方滚来。狗蛋脸上的泪已干了,留下两道青涩的泪痕,他撕下了两块布,替换着为牧轻言降温。但狗蛋的努力毫无作用,因为风一直刮着,牧轻言的症状只增不减。 就在牧轻言以为自己真的会因高烧不退而亡时,有人冒着雨走到马厩外。 “曲叔叔!”狗蛋激动地喊了声。 曲泊舟“嗯”了一声,走进马厩内一把将牧轻言抱起。“对不起,有些事耽搁了。” 牧轻言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有人声在他耳边响起又很快被风雨吞噬。 曲泊舟抱着牧轻言来到最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狗蛋极为懂事地快步跑过去将门敲开。这里住着一位独居的老猎户,看见有人病得神志不清后立马让他们进去,收拾了一间屋子并准备了干净衣裳。狗蛋跟着老猎户去煮姜茶,曲泊舟守在床边照顾牧轻言。 敷在牧轻言额头上的湿毛巾很快被烤热,曲泊舟找老猎户要了一碗酒不断地往他手心上擦。不多时狗蛋便捧着碗姜茶进来,然后牧轻言根本不肯张口,灌多少进去便吐多少出来。 “怎么办?”曲泊舟看着狗蛋。 “我轻言叔一定会没事的!”狗蛋说完便红了眼睛。 “他求生意志不强,死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曲泊舟轻声道。他抓起牧轻言的手继续擦拭,明明知道对对方不管不顾才是真的好,但曲泊舟忽然有些不想让牧轻言就那么轻易结束任务。 “我烧了水,让这位公子泡一泡,发下汗便能好了。”老猎户推门进来,说道。 “好。”曲泊舟将手里的碗塞给狗蛋,起身随老猎户去打水。 将浴桶搬到房内,热水一壶一壶地倒下去,又中和了些冷水,温度适宜后曲泊舟一层一层将牧轻言扒光,然后丢到水中。末了他想起什么来,低头对狗蛋道:“姜茶你喝了吗?” “没。”狗蛋太紧张牧轻言以至于完全忘记自己也淋过雨。 “快去喝一碗,免得多个人需要照顾。”曲泊舟冲他摆摆手。 生病了的牧轻言真的很需要照顾,这不他就一会儿没盯着,整颗脑袋差点都沉进了水里。 被热气一薰,牧轻言苍白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曲泊舟再次尝试喂他姜茶,牧轻言竟开始有意识的吞咽。牧轻言被迫抬着头,喉结上下滑动,没来得及咽下的液体自嘴角流出,曲泊舟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喝上一碗。 曲泊舟还没来得及起身,浴桶里的人睫毛开始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没死?”牧轻言哑着嗓子道。 “……把你救回来了怪我咯。”曲泊舟面色沉下来。 “是我命不该绝。”牧轻言识相地说道。 曲泊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只见狗蛋喝完茶跑回来,手上还多端了一碗,明显是给曲泊舟的。 狗蛋看见牧轻言醒了,整个人显得特别激动,可碍于隔着个桶无法扑上去。 “我现在好了一些,这个时候最好是吃点清淡的,例如白粥。”这话本是对着曲泊舟说的,可说完后牧轻言便觉得不对,于是转头看向狗蛋,“会煮粥吗,少放点米多放点水,水沸之后多搅拌搅拌就好。” “啊,好。”狗蛋点点头,乖巧地跑向厨房。 牧轻言觉得自己身上发汗发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无奈地求助曲泊舟,后者眼角一抽,拎小鸡似的直接把牧轻言从桶里提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我今天补完了昨天的,赶完了今天的,感觉身体被掏空,要死要死要死 ☆、第二个世界 牧轻言赤丨裸着身体,手完全扶不住东西,只得靠在曲泊舟身上任由他把自己搬来搬去,然后还得让对方帮他擦干身体。饶是牧轻言觉得自己脸皮够厚,此时也只觉得尴尬,尴尬到无处放眼。他头顶地下胡乱瞟过一通后,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浴桶,数起上面的花纹来。 曲泊舟也好不到哪去,他还必须得看着这人。老猎户准备的毛巾材质并不太好,稍微一用力,这人因泡澡而通体泛红的皮肤就被划拉出几道血丝来,格外的病态……与艳丽。曲泊舟心底忽然有些痒,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手上的力道放轻。 上半身还好,当毛巾滑过小腹时,牧轻言猛地颤了一下,手握住曲泊舟的,让他停下动作。“我自己来。”牧轻言声音嘶哑。 “你能行?”曲泊舟道。 “我能。”牧轻言咬牙,从曲泊舟手中抽出毛巾。 可事实证明牧轻言真的不行,他想要独立完成这套对于现下状态的他来说是高难度的动作,可刚从曲泊舟怀里颤巍巍地站直,便开始头晕眼花。幸亏曲泊舟眼疾手快地捞住他,不然牧轻言差点撞伤脑袋。 “这种时候就别逞强嘛。”曲泊舟轻笑。 牧轻言只觉得曲泊舟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处传来,不甚清晰。等眩晕的感觉过去后,他已经被曲泊舟带着坐在了床边。 “来来来,把脚抬起来。”曲泊舟道。 牧轻言睫毛上下刷动,不情不愿地从鼻子里“哦”出一声。 “你说你小只一点多好,咱俩身高差不多这样伺候你太麻烦了。”曲泊舟感叹。 “我也想穿成翩翩美少年,而不是老情人都死了十多年的大叔。”牧轻言哼道。 曲泊舟咋舌,“来,翻面。” 牧轻言吐槽: “你当炒菜啊。” 曲泊舟正色道:“不,擦背。要炒之前得切片,你这个程序不符合菜谱要求。” 牧轻言的姿势由靠变为趴,曲泊舟终于将这个巨婴从头到尾擦干后自己也惹得浑身湿,他拿起干衣裳帮牧轻言套上,只见这人脸上的红润又褪去了。 “谢曲爱妃伺候,快下去换身衣裳吧。”曲泊舟替牧轻言盖上被子后,牧轻言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臣妾这不还没侍寝呢,您就要臣妾退下了?”曲泊舟靠在床边,唇边含了抹笑,眼角将挑不挑。 牧轻言往被子里缩了缩,“哦,叔叔你太老了,我们不约。” “我们俩明明年纪一样大,原来你喜欢小一点的。”曲泊舟做恍然大悟状,“难怪你要带着小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3 狗蛋,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淫者见淫,污者见污。”牧轻言在被子里蠕动一番后,留下一个冰冷的后脑勺对着曲泊舟。 “好吧,我再去换一次衣服。”曲泊舟嘴角微抽。然而他并没有“去”,因为老猎户家就两间卧房,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再借一间,便在牧轻言身后直接换好了。 牧轻言又睡了过去,曲泊舟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依旧没下去,便只能任劳任怨地开始用湿毛巾为他冷敷。 小半个时辰后,狗蛋终于将粥煮好了,看起来水米适当颇为浓稠。 曲泊舟把牧轻言叫醒,喂着吃下半碗后,牧轻言终于有力气了。他接过曲泊舟手里的碗,靠在床头没什么食欲地一口接一口吃。 狗蛋出去洗碗,曲泊舟靠在床的另一边问:“感觉怎么样?” 牧轻言思索一番后答:“白粥不好吃,应该放些糖。” 曲泊舟:…… 谁问你这个了。 “不开个方子去抓点药?” “不,我拒绝中药,喝中药不如让我去死。” 曲泊舟默然片刻,“你什么时候放弃过去死了。” 牧轻言长叹一口气,“死去的过程并不好受,而且人本能地会做出求生反应,系统给我分配的这个任务其实好难的,他还要求走完整个剧情才能死。” “其实我觉得作为一个执行者,插手太多事情并不应该,对于任务分配者而言,结果对了不就行了么。他为什么那么注重过程呢?”牧轻言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说,系统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曲泊舟幽幽问道。 牧轻言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即愣了。 狗蛋在这时进来,他们的话题不得不打住。 外面的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曲泊舟给了老猎户一笔钱,感谢他的收留并请他做一些饭菜。老猎户是个实诚人,给他们宰了一只鸡、一只鸭,鸡炖成鸡汤,鸭用大料红烧,最后还炒了个时蔬。 牧轻言终于有了写方子抓药的想法,他咬着毛笔杆子在记忆力搜刮大半天后,终于想出一副治病又不苦的药方。 雨停已是三天后,牧轻言身上的风寒依旧没去,但他不愿再耽搁行程,执意上路。他无法骑马,曲泊舟便和他一起牵着马步行,狗蛋倒是坐在马背上一阵乐呵。 他们借住的老猎户家离村口不远,便直接出村绕着村外的大路走。走了一段时间后,牧轻言发现不对之处,江陵在更南边,他们却一直在往偏北的方向走。 “那日我去买食物时,村里的大爷告诉我今年的荆楚一带多雨,将山都给冲垮了,我们原本要走的路被巨石给堵了。”曲泊舟解释道。 “那绕行的话我们得走多久。”牧轻言站住脚,他有些累了。 “多花一天时间。”曲泊舟将狗蛋从马背上捞下来,拿过牧轻言手中的马绳,将两匹马牵到树下拴住,“反正你已经躺了这么多天,也就别计较到达的时间了。”曲泊舟又加了一句:“慢慢来,别着急,顺其自然。” “咱们去江陵干啥呀!”狗蛋拉住牧轻言的手问道。 “去找人。”牧轻言顿了一下,看向曲泊舟后又收回目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人,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玩。” 听到这样的回答,狗蛋却瘪下嘴扔开牧轻言的手跑了。 这是什么反应?牧轻言疑惑不解。 半坡上树下的曲泊舟看见这一幕只是一笑,并没去向牧轻言解释狗蛋的心理状态。 连日的雨使得干柴十分不易找寻,曲泊舟和狗蛋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各自捧了一小捆回来。牧轻言坐在背风的石头上数脚下的草,时不时地咳嗽上一声,心想病人的待遇真是优厚。 然而牧轻言的优越心理只持续了一会儿,作为病人他只能吃些易于消化的东西,而且饭前还得喝药。曲泊舟生了两堆火,一堆在牧轻言面前,上面架着一口锅,锅里是白糯糯的大米。水沸腾之后曲泊舟将勺子塞到牧轻言手里,道:“多搅拌搅拌,注意火候,别粘锅了。” 牧轻言欲哭无泪地从包袱里翻出一包冰糖,拿出几颗丢进锅里,一手搅拌一手拿着灌满药汤的水囊,饮下满口——甜中带酸,酸中泛苦。是的,就算他去除了那一味味苦涩的药材,剩下的一锅煮在一起,味道依旧是那么的让人不能接受。 真是如人生一般的味道啊。牧轻言皱着眉头感慨。 牧轻言在这边煮粥,另外两人却在烤肉。他们捡柴的同时还打了两只兔子,兔子皮毛剐掉,去除内脏整只穿起,刷上油后将树枝那头插在地上,这面烤得差不多后再翻面,很快肉香便蔓延开来。 “狗蛋,你旁边这个人以前是开黑店的,只会做杀死人不偿命的料理。”牧轻言好心告诫。 狗蛋抹了把不知在哪儿蹭脏的鼻子,道:“我的是自己烤的,没事儿!” 牧轻言摸摸地扭回头去,继续与升腾起袅袅白烟的锅相看不厌。过了片刻后他又扭过头,端的是唇红齿白、笑靥如花:“要过来享受蒸汽美容吗?看看我,嫩白肌肤,值得拥有。” 可惜没人理他。 但牧轻言并没有放弃,他舀起一勺粥面上的水,继续道:“你们有作料吗?要来点糖水吗?停雨天糖水与兔肉更配哟!” 曲泊舟眼角抽搐,他将树枝一转,把熟了的那半边的兔腿撕下来递到一边,“闭嘴。” 牧轻言将勺子往锅边一放,接过兔腿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曲大厨厨艺见长啊!”牧轻言奇道。 曲泊舟依旧是那两个字,“闭嘴。” 牧轻言将头凑过去,“我瞧见前边有条河,抓几条鱼来烤呗。” “现在是冬天。” “才冬初,咱们是在南方,这个时节河水不结冰。”牧轻言鼓着眼睛,尾音上扬,带着讨好的意味。 “注意一下,你还在生病。” “鱼肉很好的,营养高脂肪少。” 曲泊舟拗不过他,将兔子三下两下吃完后起身去河边抓鱼。这时粥差不多好了,牧轻言将锅从架子上取下,舀出一碗隔着袖子捧着等凉。 牧轻言的现世报来得太快,他吃完烤鱼,正坐在石头上看其余两人收拾东西,忽然嗓子开始发烫,跟烧起来似的。 一定是曲泊舟放了太多辣,牧轻言捂着脖子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1.我觉得就开头那儿的反应,这俩人根本不需要我掰他们本来就是弯的。 2.好多人说第一个世界看不懂。诶一个是因为我节奏把握得不好,看上去有些乱,二是因为我喜欢藏细节并且不会把所有的问题都在文里面解释出来。嘛~于是就那样了。 3.明天是七夕诶,和单身狗无关的日子,想写个守望先锋的小同人文,然后打算七夕过后搞个评论送红包的活动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4 ,希望潜水的小天使们能冒出来让我看看你们~ 4.我的下一本文会是一本修仙文,叫《剑破山河曲》,希望有兴趣的小天使能点进去收藏一下 电脑端请戳 手机端请戳 ☆、第二个世界 花了五天时间到达江陵城,他们首先是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后牧轻言和曲泊舟踏上寻找先帝失落民间的儿子之路,狗蛋则不幸地成为留守儿童。 先帝于五年前驾崩,八年前曾出巡经过此地,其中的风流韵事不必细说,临走时留下一个身负武艺的侍女和一座院落。曲泊舟与牧轻言要去的便是那里。 从江陵热闹的下半城一路往北,道路渐窄,房屋与房屋间的间隔只留出堪堪两人并行的距离,时不时有人开门朝外泼出一盆污水,而墙根下还躺着各色衣衫褴褛的人。 “先帝竟把人安排在这种地方?”牧轻言奇道,“好歹是一国之主,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曲泊舟展开手中的地图,“还没到,我们还得走上一段距离。” 接下来的路却越发难走,两人无法再并排,脚下更是坑坑洼洼污水横流。在穿过一条木桥后终于是豁然开朗,可一片豁然开朗的低矮灌木从也掩住了去路。 “……地址真的正确吗?”牧轻言道。 “江陵城段北街十三号。”曲泊舟道,“先帝暗影团给我的地址,当年留下的侍女便是他们的人。” 暗影团是守卫大夏皇室的组织,夏国成立了多久,它便成立了有多久。于历代皇帝而言,它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继承得到的东西,在位期间暗影团听其号令,嗝儿屁了或未登基不受半点影响。 牧轻言啧了一声,“有句话说得好,铁打的暗影团,流水的皇帝。你说先帝的暗影团,那是不是意味着暗影团没有效忠现任皇帝?” 曲泊舟深深地看了牧轻言一眼,“发了个烧智商进步不少。” 牧轻言不想说话并拿走了对方手里的地图,通过图上标注确定自己所在位置后,踏上了那片灌木丛。 衣炮的下摆被划拉成条带状,只要稍微一裹再插根棒便是把天然的拖把,牧轻言弯下腰来,边拨开放肆横亘的枝叶边道: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句话说得好。” “一旦没人走了,路也就没了。”寒光出鞘,曲泊舟手一动,拦在牧轻言深浅的矮木便歪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不爱护花花草草呢!”牧轻言嘴上说着,却侧过身去让曲泊舟走到他前面开道。 “你还踩它们呢。”曲泊舟回击道。 他们这般“伐木取道”了良久,终于踩上一块青石路板,上面布满青苔,稍不留神人便能毫不费力地抵达到路的下半程——没错,这是个斜坡。 为避免悲剧发生,牧轻言提起气,一个起落便到了长下坡的底部,道旁有块痕迹斑驳的路牌,牧轻言辨认出上面写的赫然是“段北街”。 这条街早被荒废了,道路两旁房屋倾颓,阁楼倒塌,偶尔路过个完好的,透过残缺的窗户也清晰可见内里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就差在门口挂个“盘丝洞”的牌子。 风从街的深处吹来,带着潮湿而又萧索的味道,没有一点人气。 “曲将军,他们早就搬走了吧。”牧轻言回过头去。 曲泊舟也是一脸惊讶,不过很快收敛。他四处瞧了瞧,分辨出各家各户的门牌号,将刀收回鞘中,往里走去。 两人很快走到江陵城段北路十三号的门前。这是个大宅子,外表看去倒是完好,但朱门紧闭红漆剥落,扣环生铜绿,檐下藏鸟啼。他们直接翻墙而入,里面跟预想的一样没有半点人迹。 “曲将军你这是任务又失败了啊。”望着不知被何时的风吹倒在地、大半的土都不见踪影的花盆,牧轻言道。 “待会儿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肯定发生了过什么事。”曲泊舟道。 ** 黄记煌大酒楼,这不是江陵城最大的酒楼,却绝对是最贵的。这个贵,不体现在菜品的价格上,而是随侍一旁的小二会收取服务费。这座酒楼里的人都是情报贩子,一开口,一条消息,便有白花花的银两进账。 曲泊舟点了一盆不合时宜的清蒸大闸蟹,一个兔肉汤锅,一壶埋了五年的荔枝春,牧轻言见他点的都是顶贵的,便毫不迟疑地让小二将麻辣小龙虾、水煮嫩牛肉、红烧武昌鱼、双椒鸡还有口味鸭各来一份。 “牧大夫。”曲泊舟沉声道,“你不知道病人都该吃清淡一些吗?” “哦,那在来一个莲藕排骨汤和清蒸多宝鱼好了。”牧轻言说完将菜单交还给一旁的小二。 黄记煌的上菜速度有些慢,但小二极有眼色地端来两盘凉菜放到桌上,曲泊舟吃完一口后便搁下筷子,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段北街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废弃了,以前的人都到哪去了。” 小二张口便来:“这是去年夏天的事,那会儿啊,不知打哪来了一阵妖风,吹得段北街半条街都垮了。您这么问也就代表去看过了吧,那么街上的情形就不用我细说。” “如果就是一阵风,那么段北街肯定不会这样。关键是随风而来的还有别的东西。”小二说着放低声音,“那是一群凭空冒出来的狼。” “风吹垮了房屋,人便往街上逃窜,这无疑是羊入虎口、给狼嘴里送肉。狼将街上的人吃完后,便往那些没被吹倒的屋子里钻。” “那有没有人逃出来呢?”曲泊舟打断小二的讲述。 “自然是有的,不然人都死光了,我们往哪儿打听这其中原委呢。”小二一笑,“段北街十号是个大户,他家是开布庄的,印染刺绣裁布成衣一条龙,下人也极多。大部分的狼都钻进了这户大院里。你想啊,菜一多,便吃得慢起来,这就给后来的人制造了时间差。” “那十三号里住的人逃出来了吗?”牧轻言问。 此时菜来了,小二在门边接过木托,边布菜边道:“逃出了俩,这户有三口人,两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其中一个女人是另一个的侍女。那个侍女着实忠心,拼着被狼咬死给她的主子们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牧轻言瞧了一眼对面,只见曲大将军正在剥螃蟹壳,眼神专注动作细致,显然是将继续打探的工作全权托付于他了。牧轻言收回目光道:“那他们如今在何处?” “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还是个颇有姿色但无一技旁身的寡妇,她不肯再嫁,又要养活自己和儿子,只能那啥了呗。”说完小二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来,“五里路上有个春深馆,她和儿子一起被卖到了那儿。” “可知他们所用的花名?” “大的叫珠玑,小的叫灼素。” 牧轻言点头,“谢谢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5 。” “客官别客气,还想知道些啥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小二咧嘴一笑。 牧轻言也是一笑,让小二替他盛碗饭来,开始埋头吃饭。 这顿饭吃了一百多两,吃不完的打包给狗蛋,酒店竟还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只需加个外送费即可。曲泊舟欣然接受,这让牧轻言感叹曲将军真是一个行走的钱袋。 夜色将至未至,黄记煌大酒楼离五里路颇有些距离,牧轻言权当散步。他吃得有些撑,脚步越走越慢,不一会儿后就落后于曲泊舟好几个身位。前者察觉到他的龟速后停下脚步,回头道:“您这是饭前三十八,饭后变八十三了吗?” “你才三八!”牧轻言踱步到曲泊舟身后,“饭后要慢慢走,不然胃疼。” 曲泊舟奇道:“老年人!” 牧轻言懒得和他争辩,依旧是那样的速度,曲泊舟到底是慢了下来。两个人散步似的走,花了半个时辰才从黄记煌大酒楼挪到春深馆门口。 冬季里夜来得很快,此时天穹已跟泼了墨似的,黑得深沉。春深馆不是个妓丨女们会扯着嗓门在街边揽客的青楼,它门前红烛对照,暗香浮动,风送来铮铮乐声,更像是个风雅场所。 “还挺高级。”牧轻言扯了扯曲泊舟袖口,“这儿让随便点人么?” “只要钱够,没什么办不到。”曲泊舟道。 春深馆进门不远处设有一屏风,将更里的场景半遮半露,依稀可见厅内有个高台,台上之人正挑拨琴弦,却辨不清雌雄。绕过屏风后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姑娘,柔声问:“两位客官,是要坐在大厅里听曲儿还是上楼上雅间呢?” “上楼。”曲泊舟道。 “两位请跟我来。”她抬手引路,带着两人走上大厅边上的楼梯,穿过一条走廊,接着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当真称得上“雅”字的雅间,它没有似别处那般开门直切主题,而是在床前挡了一扇屏风。进门处是一方书架,书架旁是挂画,对面的墙上则挂着二胡、箫管等乐器,桌上搁着一副围棋。 他们才刚坐下,便有龟奴捧来热茶,这时那位引路的姑娘笑道:“两位想听曲儿还是……?” “叫灼素和珠玑来。”曲泊舟道。 引路姑娘当即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1.为了庆祝虐狗节过去,留言送红包啦,二十四小时内有效,大家都留个言啦~ 2.我忘了我还想说啥了ouo ☆、第二个世界 嘎吱一声轻响,门被退出去的龟奴关上,此时恰逢楼下一曲终了,雅间内沉寂下来。 “两位爷,你们点的这两个人。已经不在春深馆了。”片刻后,引路姑娘带着僵硬的笑容开口。 曲泊舟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他端起茶杯饮了口,道:“被人赎走了?” 引路姑娘摇头:“不,他们死了。” “怎么死的?”牧轻言下意识问道。 她有些迟疑地开口,“珠玑她不适应我们馆的生活,带着灼素一起上吊自尽了。” 楼下的乐声又响起,这次演奏的是二胡,丝丝凄凉穿墙而来,道尽幽怨的故事。那名先帝曾应下过诺言的女子,带着年幼的儿子守在朱红的大门口痴痴地望着,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丢失了所有。孤苦的女子无依无靠,守着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宁死也不肯辱身,带着幼子奔赴西方的极乐。 这样的结果让牧轻言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对于生死无奈的感慨,他看向曲泊舟,曲泊舟也正好看向他。 “两位爷,我叫别的人来可好?春花和秋月这对姐妹唱曲儿跳舞都无可挑剔,男倌的话初安擅琴,泷辰擅棋,季琶能言诗词,两位”引路姑娘笑道。 “我们是冲着那两位来的,既然他们不在了,那我们也不再多留。”牧轻言拒绝道。 “珠玑姿色好,但我们这儿姿色在她之上的姑娘也不少,像灼素那样清秀年幼的小倌更是多了”她说着走到墙边,在墙上一推,竟有一扇窗户由下而上打开,透过窗正好能瞧见楼下大厅的景象,那高台之旁,或坐或立着各色莺莺燕燕。 而高台之上,一位男子正坐在中央演奏二胡。在牧轻言的印象里,拉二胡的人一般都很激动,或者说深情,悲伤时抖手、狂喜时抖腿,情绪较平的时候摇头晃脑。可这位却不是,他一直闭着眼睛,面上也无甚表情,完全游离于他所带给人的情绪之外。 “他是谁?”牧轻言刚问出口,那拉二胡之人竟睁开了眼,目光和牧轻言对上。他倏尔一笑,刹那间仿若高山之巅冰雪消融,冰洁的水珠自叶尖滴落,红泥小炉烧沸开来,便是一壶温润清怡的茶。 这个笑容似是故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牧轻言心间蔓延开来,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声音却在张口的瞬间消弭。 “走了。”坐在一旁的曲泊舟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声响。 引路姑娘尚未判断出哪个问题更该优先解决,曲泊舟已跨出门去。牧轻言猛一下被抽离出方才的情绪,对她歉然一笑,起身去追那已走出老远的人。 牧轻言一路小跑到春深馆门外,才得以和曲泊舟并肩。方才的馆内烧着地龙,此时风一吹来真可谓是透心凉,牧轻言顿时嗓子一痒,咳嗽出声。 曲泊舟默不作声地绕到牧轻言另一侧。 牧轻言吸着鼻子,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明天就起程回京城,剩下的事顺其自然。”曲泊舟说得不以为然。 “要是一不小心太顺活到了老,那你岂不是又需要重新加载再来一次。”牧轻言嗤笑一声。 “你难道没发现一旦有机会出现,心跳会比较快?”曲泊舟偏过头来,“那是在提示你、催促你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牧轻言震惊了,这个他还真没注意过。“我还是个新手,只完成了一次任务,哪有那么多时间体会。”他为自己辩解。 曲泊舟无甚起伏地哦了一声。 牧轻言感觉到自己被对方鄙视了,他望望天又看看脚下的地,最后目光回到曲泊舟身上,“你积分多少了?” “五十分了。”曲泊舟答道。 “进度到一半了啊,很快就能换取重生大礼包了。”牧轻言感慨。 曲泊舟脚步一顿,又继续前行,但没有答话。 ** 第二天出发去京城,他们果然走的水路。好在是冬季,河水并不湍急,双脚踏在甲板上也只感觉到轻微的摇晃。 两岸虽草木凋零,但坐船于牧轻言而言是种新奇的体验,他在曲泊舟带着狗蛋进入船舱后依旧站在船头迎着风东张西望。 牧轻言眼睛才转完一圈,正准备去摸两把船头舵,却被曲泊舟拉住衣领拽进了舱内。 “病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6 秧子就好好在里面待着。”曲泊舟将牧轻言丢到座位上。 “我不是病秧子。”牧轻言调整好姿势严肃地说道,“病秧子是指常年患病的人,我这次是个意外,最多再半个月就好。” “啧,那前前后后加起来快有一个月了,您这风寒好得真快。”曲泊舟面露讽刺。 听到这话狗蛋噗地一声笑出来,牧轻言没法反驳曲泊舟的话,只好瞪着狗蛋以示心中愤怒。 他们搭的是从江陵直达京城的商船,中途停靠也只是快速采购补给,所以虽是一路逆风,但速度也不慢。牧轻言的风寒彻底痊愈的第二天,京城终于抵达了。 曲泊舟将牧轻言和狗蛋安顿在将军府,自己则进宫去。要他带回来的病秧子王爷在半路上死了,虽然委婉地达到了皇帝的目的,但到底还是落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被罚俸停职。 狗蛋也跟着牧轻言有一个多月了,黑猴子变白不少,脸上肉也多起来。曲泊舟迟迟不归,牧轻言带着他来到书房,找出本三字经想教他识字。 令人意外的是狗蛋不仅识字断文,三字经从头到尾都能背诵,五言绝句也能来说上一些。牧轻言感觉自己完全没用处,便随便拿了几本书让狗蛋自己看。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关注过那个“疾风君子”比赛的进度了,想必自己已成了吊车尾,但打开卷轴时着实让他震惊好半天。牧轻言依旧是紧跟大部队的脚步,排名不前不后。 别人的任务是有多艰难啊。牧轻言心道。 作为一个带把带刀的男人,曲泊舟一连在皇宫里待了三天,估计是和皇帝产生了点不可告人的情谊,牧轻言在他的府上混吃等死好不惬意。 第三天的晚上,牧轻言刚将被窝睡暖,迷迷糊糊地就给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大兄弟,要侍寝不是这样的。”牧轻言垂着眼,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曲泊舟说完,一个爆栗炸开在牧轻言脑门上。 牧轻言捂住额头,眼里氤氲着水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没睡醒,说不出的可怜。他有些不满地开口:“讲道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你不是要去拿罗盘吗?换衣服,我带你进宫!”曲泊舟将手里的包袱塞到牧轻言怀中。 “就不能明天吗?”说着牧轻言又要倒下去。 曲泊舟一把捞住他,“我带出来了个太医,你扮成他的样子去太医院。白天人多眼杂,你那么蠢肯定会露出破绽。” “你才蠢!”牧轻言睁开半只眼睛,他才发现自己与对方的姿势异常暧昧,这下他终于醒了,轻咳一声坐直身子,低下头来解开曲泊舟给他的包袱。 里面是一套医官的品服,还有一张白生生的面具。牧轻言将面具套在脸上,“□□?透气性好么,夜里需要摘下来么,会对皮肤有什么影响么?” “没有亲测过,不知道。”曲泊舟眼角抽搐,“你试几天就好了,反正也不用脸吃饭。” “你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用吃饭,饿死更好。”牧轻言点点头,挪开被子、坐到床边,开始穿那套医官品服。 “这个太医叫魏栖,是我安插在太医院里的,是个冷淡话少的人,与其他太医也没什么交往,所以你进去之后少说两句话就好。”曲泊舟道。 牧轻言“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将腰带系好,又走到镜子前调整脸上的面具。这张脸相貌平平,毫无特征,属于看过一眼便忘的类型。 “安插这么个人,肯定是有大作用吧。”牧轻言道。 “不用白不用,反正到目前为止他都没发挥出什么来。”曲泊舟无所谓道。 “你这种不努力奋进的乱臣贼子啊”牧轻言感慨。当面具与脸上的皮肤完全贴合后他转身走到曲泊舟面前,“走路的姿势怎么样,需要调整吗?” 曲泊舟从头到脚将牧轻言打量一番,“脚步太轻了,魏栖是个寻常人,不会轻功。手臂摆动不要太大,他的特征就是不会引人注意。” 牧轻言尽力调整着,来来回回走过几次终于有七八分相似,便开始了这场替换之旅。走到将军府的大门时,牧轻言忽然想到什么,对走在前面的人道:“给狗蛋找个老师吧,他挺聪明的,底子也好。等我回来了就给他取个像样点的大名。” 曲泊舟回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1.昨天练琴练得太久导致晚上手抬不起来了??所以没能更新真的很对不起 2.然后我来试下代码……上次放在作者有话说里的代码似乎点不进去,是关于新文求预收的,非升级流的修仙文,叫做《剑破山河曲》,和这篇文差不多是走剧情流讲阴谋 ☆、第二个世界 混入皇宫的过程相当顺利。魏栖是今夜值夜的太医,被曲泊舟扯了个治病的借口带出宫,牧轻言代替他回去时,另一个值夜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牧轻言坐到塌上,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牧轻言的思绪不知道往天外游了多少里路,终于捱到换班的时候。魏栖果然是个存在感稀薄的人,没人和他打招呼,更没人问他要不要来点早饭。牧轻言默不作声地走出太医院,先是往出宫的方向,然后在遇上一条岔路后猛然拐弯。 皇宫内的地图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牧轻言择了条幽静小道向皇宫西南角走起。那里是图澄阁,大夏历代国师居住的地方,也是连山罗盘存放的地方。 日出于东方,图澄阁静默对望,它的一面被镀上金色,另一面则生出阴影。牧轻言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望着这座高楼,觉得它有些不太真切。 风将白梅吹落,近了便不觉其香,一时难以分清是花还是雪。地上很快被清丽的白色铺满,踏上去悄无声响。 以落梅开道,牧轻言推开图澄阁的大门,阁内空无一人。他不知道连山罗盘的具体位置,只得一处处搜寻。据卷轴上描述,连山罗盘手捧般大小,底盘为黑,刻度为白,指针为银色,背后刻有“连山”二字。 牧轻言从底楼找到顶上,又从顶楼往下找寻,终无所获。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又睁开,又将阁楼内里细细看了一遍。图澄阁有前后两扇门,牧轻言心下一动,朝后门走去。 推开后门的刹那牧轻言有些恍然,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青砖黑瓦老旧木门,门边放着只木桶,桶里是用来浇花的小勺。院墙下种着花草,因着现下的时节,一派枯败的景象。牧轻言踏进院子里,在与他齐平的位置处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放着某样东西,正反着太阳光。 牧轻言走过去,发现这恰好是块罗盘,它与连山罗盘的外表描述一致。牧轻言想拿起它查看背后是否有刻字,但在触碰到罗盘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接着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7 重重地摔倒在地。 ** 仅有的松柏被大雪完全覆盖,天地间唯白之一色,风在无人涉足的冰原上狂野奔走,除此之外万物沉寂。 雪山上,在某个背风的洞穴中昏沉了好几天的人被一阵温热蹭醒,他顶开千斤重的眼皮,看见有只毛茸茸的大型动物正用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他大吃一惊,想逃却无能为力。一是因为他这几天未曾进食,二是因为他抵着洞壁半躺着,根本无路可退。很快他发现这只动物对他并无恶意,他的伤口甚至在它的舔舐下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表面的愈合有什么用呢?他讽刺一笑,伤口上的毒早已深入骨髓,搞不好这只动物也会被连累着死去。想到这,他抬起手费力地将它的脑袋推开,可这家伙竟呜呜叫了几声,又不依不饶地凑上来。 污黑的血块被一点点除去,它身上的温暖慢慢渡到了他的身上,久违的暖意让他舒服得眯上眼睛。他懒得多想了,将头靠在身后的洞壁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这样死去也不错,至少不让人感到冰冷绝望。 在他又要睡过去之时,洞穴外传来一些响动。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这期间只听见过风雪呜咽之声,而方才的风声里夹杂了些其他的,应该是脚步声。 难道是那群人发现他还没死,又追过来了?他睫毛轻颤,但终究还是没做出任何反应,仍一动不动的在原地躺着。 “多多?”来人轻声道。 一直舔舐他伤口的动物将脑袋抬起跑向洞口,尾巴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弄得他痒痒的。 “活的?”来人在多多的背上摸了一把,然后朝洞内走去。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来人衣着与洞外的长风白雪同色,衬得一头未束的长发黑得惊人。他一时想不出词句来形容这人的相貌,只觉得哪怕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摹出一二。 来人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这人的手竟是凉的,甚至比他身上的温度还低。 “多多,把他扛回去。”来人侧目对多多道。 大型动物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头一低、一拱,他只觉得天翻地覆之后自己躺在了多多柔软的背上。 他再次醒来时,遭利箭刺了个对穿的伤口被裹上白纱布,衣裳也被人换了,抬头四顾,床边还放着一只正在冒热气的碗。他端起一看,发现竟是一碗药。 他顿时有些无言,屏住呼吸将药一口干了,忍住想吐的冲动起身往外走去。 屋外夜凉如水,满天星子散落,地上绿草茵茵,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各色的花争奇斗艳。 “不用担心,这里还是昆仑。”有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解答了他的困惑。 他回过头去,那白衣墨发的人正倚在门边,身侧跟着一只似虎的家伙。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一眼看穿。 “是多多救了你,要谢就谢它。”那人提步朝他走来,“你身上的毒很奇怪,但你本身更奇怪,你是哪一族的人?” 他眼神有些闪烁,沉默一阵后还是选择回答:“我不属于任何族类。” 对方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先卷曾记载,每隔万年混沌之川会倒转一次,里面的东西可能会因此洒出来少许,历经数十年混沌凝结成有形,再历经数十年会生出神智。这样的人被称为无名。” “无名?我的名字就是无名。”他道。 “这个名字真是随便” “没有名字,所以那些人就都喊我无名了。”他解释着。 “怎么能这样呢,名字是伴随一生的东西,不会有人希望自己无名。”那人走到他的身边,像揉多多的脑袋一般揉着他的头,他这才发现自己比对方矮上不少。 对方的眼里盛满星光,笑起来就如这夜色般柔和,他只觉得自己口舌干燥,舔舔嘴唇后他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时聿。”对方放下手,“无名这个名字不好,既然没人给你取名,那为什么不自己取一个呢?” 这个问题问得他有些懵,“我不会取名字” “那我来给你取吧。”时聿四下环顾,从地上一直看到天穹,“你是我在昆仑捡到的,那就叫昆仑吧。” 他心说你这名字取得不也随便么?但仍是掩饰不住地欢喜,昆仑,昆仑,虽然是山的名字,但与山头同名,岂不是被寄予了像山一般的厚望。“那此后我便是昆仑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时聿拍拍昆仑的肩膀,“你早点休息,明天跟着多多去采药,多吃几次药毒便能清了。”说罢时聿走回自己的屋子,留下一直多多蹲在昆仑的脚边。 多日之后,昆仑身上的伤好全了,时聿并未赶他走,他就这么在昆仑山上住下。他想做点什么回报时聿的救命之恩,可对方往往只给他留下一只多多,然后把自己锁进屋里。 昆仑没事就和多多一起去打猎,这片雪山深处的“江南”有不少好东西。但时聿不需要吃饭,昆仑也不需,他们俩往往是尝个味儿,剩下的抖塞进多多嘴里。 平静而安宁的日子往往不会长久。这天昆仑起了个大早,他刚推开门便瞧见正往外走的时聿,多多却不见踪影,他没来由地心一慌,拔腿追上去。 “你要去哪?”昆仑问。 时聿回过神来,他手执一盏六角灯,神色淡漠中又有些悲悯,“我有个弟弟,他做了些错事,我要去惩罚他,也要去救他。” “我和你一起去!”昆仑喊道。 ** “牧轻言?” 梦境破碎了,牧轻言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这人还拍着他的脸试图喊醒他。牧轻言费力睁开眼睛,眼前一派模糊,他只觉得这个叫他的人异常熟悉。 “昆仑?”开口后牧轻言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曲泊舟脸一黑,“什么昆仑,我还长白山呢。” “哦,曲泊舟。”眼睛完全睁开后,牧轻言看见自己正对着蓝天白云,而身下的触感是那么冰凉,他惊恐的偏过头去,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我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曲泊舟把牧轻言拉起来。 腰酸背疼的牧轻言在石桌旁坐下,目光触及到罗盘后忽然明了,他一把抓过曲泊舟的手放在罗盘上。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牧轻言问。 “你要给我算命?”曲泊舟盯着他。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不想晕吗?”牧轻言瞪大眼睛,“我找到它的时候,刚准备拿起来,就睡着做了个梦。” “什么梦?”曲泊舟问。 牧轻言茫然起来,对啊,什么梦呢? 对视片刻后,曲泊舟别开眼睛,道:“拿着它走吧。” 牧轻言还没开得及做出动作,图澄阁的后院里又有人走进来。 作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8 者有话要说:  昆仑山上住昆仑hhhhh 不过这才是最初的相遇呐~ ☆、第二个世界 “不知曲将军到来,贫道有失远迎。”来人头着白纶巾,身披墨蓝鹤氅,履版而前。 “戴国师。”曲泊舟道,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拉了牧轻言一把。 来人正是大夏的国师——戴涯冉。 幸好牧轻言是背对图澄阁后门而坐,他得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站起来冲国师躬身一礼,“国师大人。” 木屐打在地上声声脆响,戴涯冉走到两人面前,“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问得牧轻言暗暗心惊,好在他身边的曲泊舟脑子转得快,假话不打草稿便能说得有理有据,“戴国师,虽泰王爷已死,苍狼教与之一族的血契已断,但自归来后我仍是心有不安,以致近日食不下咽、夜不能眠。”话至此曲泊舟陡然顿住,思索片刻后开口仍是有些迟疑,“我想请国师为此占上一卦。” 戴涯冉引着两人走入阁内,取出一套茶具开始烹茶,不多时,清黄的水流自壶中注入杯内。戴涯冉一共倒了三杯,将其中两杯推至牧轻言和曲泊舟的面前。 茶的温度透过白瓷传来,很快牧轻言便拿不住了,只好放在桌上,杯中茶梗竖起在中央,他看了眼旁边人假装出的忧虑神色,道:“将军,你看这茶,茶梗竖立,是好兆头啊。” 闻言戴涯冉笑道:“曲将军”打算如何起卦? 图澄阁前后两扇大门对开,风穿堂而过,片片落梅被吹进来,曲泊舟心下一动:“便用梅字起卦吧。” 戴涯冉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此字,“梅,拆开便是木每,左四右七,上卦为震,下卦为艮,第五爻动。本卦是小过卦。这个卦是异卦相叠,过山雷鸣,不可不畏惧。阳为大,阴为小,卦外四阴超过中二阳,故称小过,小有越过。‘小过。亨,利贞。可小事,不可大事。飞鸟之遗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牧轻言听得一脸蒙圈,他确定他每个字分开都能懂,可连起来就完全晕了。他默默地将茶杯拿起,可水还是很烫完全入不了口,只得再次放下。 好在戴涯冉说完这段天书后又给出了解释,“这个卦是指宜行小事,不宜做大事,鸟过留声,提醒人们登高不利,该下行。” “你这一卦的变卦为泽山咸卦,亨,利贞,取女吉。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戴涯冉又道。 曲泊舟若有所悟地点头,“谦虚待人,方可成事。” “本卦和变卦,衡量取之。但卦所指明的,和你心中所求,也要衡量取之。”戴涯冉道。 “多谢国师。”曲泊舟饮下一口茶,然后深深作揖。 离开图澄阁后,牧轻言忍不住问:“曲泊舟,你是本来就对这些玄学有了解,还是原主的缘故?” 曲泊舟脚步一顿:“大概是生而就有的兴趣。” “神棍。”牧轻言耸着肩,顷刻后又正色道:“话说回来,我摸到那个连山罗盘后真的做了个梦,虽然现在完全想不起内容了,但我能感觉到那梦和这具身体并无关系。” “而是和我,和我本身有关。”牧轻言偏头看着身旁的人,“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你是我所知的第一个有这样经历的人。”明明离得很近,但曲泊舟的声音却分外的悠远,“我们这些所谓的被‘主神’选中的人,都没有生前的记忆,我们什么时候死的,我们如何死的,我们死在了哪里,无人记得。” “我也不记得啊”牧轻言轻声道。 “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我们不记得生前的事,却保留有生前的习惯,熟记生前的知识与技能。”曲泊舟声音渐渐变低,“我们这样在不同的世界穿梭,执行特定的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攒够分数点,换取重生大礼包。”牧轻言道。 曲泊舟却笑出声来,“你真的相信吗?” 牧轻言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供曲泊舟解释。他们原本想抄近道出宫,可正准备拐弯上道,迎面走来一大群人。这群人都穿着太医品服,在几个太监的带领下脚步匆忙。曲泊舟粗粗一瞧,正六品以上的太医几乎都在。 “这是怎么了?”曲泊舟上前问道。 太医院院使坐在软轿上,语速极快地回答:“皇上在太极殿内昏过去了!”说完他又看向牧轻言,“魏大人,赶紧和我们一同过去!” 院使大人两眼浑浊口气极重,牧轻言呗熏得两眼冒金星,他连忙道了个“是”,旋即脚步一转跟在太医队伍末端。 太极殿的殿门大开,后宫嫔妃哭倒一片,没人理会太医们的请安,皇后赶紧免了这些繁文缛节让他们进去。 谁官大谁先上,第一个跪在龙榻旁诊脉的自然是太医院院使,这位德高望重却年迈的老者跪都跪不稳,稍微一挪动便开始喘粗气,牧轻言远远地站在后头围观,一时判断不出这位院使和床上的皇帝倒地谁会先入土。 几个地位较高的太医都上前诊了脉,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每个人眉头都皱成川字,写出的药方改过又改。他们商量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传下去一张药方,小太监足下生风地跑去御药房取药。 所以这几个老家伙把事都干完了,让他们这些品级不高、没啥作为的人来干啥,替他们拍手叫好吗?牧轻言腹诽着,眼睛颇为不耐烦地到处乱瞟,结果与曲泊舟对视上。后者往龙床的方向扬起下巴。 牧轻言懂他的意思,但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去诊脉,只能干等着。要么那几位的药一碗下去皇帝病情好转,要么一碗下去皇帝不见起色才轮到他们几个去瞧一瞧。 一副药,要想充分发挥它的药效,需得在冷水中先泡上小半个时辰,在大火煮沸转小火慢炖,反复三道。这个过程总共需要一个多时辰。 牧轻言将身体重心由左脚换到右脚,小心翼翼地将手撑在一旁的柱子上,接着垂下头去开始睡起觉来。可这个姿势不好受,牧轻言复而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后发现没人在意他,便稍微挪动一下,头抵在柱子上,闭眼入梦去。可这一觉无人如梦。 他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吵醒,紧接着一股苦味飘进鼻子里,太监尖细的嗓子喊着“药好了”,死寂一般的内殿又活了过来。牧轻言抬起头,发现有人正不偏不倚地靠在柱子上,恰好挡住他的视线,也隔绝了他被人发现的可能。 牧轻言伸手戳了下曲泊舟的背脊,示意他让开一下。 曲泊舟回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直起身子往龙床边走去。 牧轻言也凑上前去,只见那穿着凤袍的女人将皇帝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然后端起托盘上的瓷碗,舀起一勺黑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39 乎乎的汤药,吹得温度适宜后方才送入皇帝口中。然而这样喂药并没有用,怎么送进皇帝的嘴里怎么流出来,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又有宫女忙不迭的送来第二碗。 这次皇后换了种方式,她顾不得威仪体面,自己先喝下一口,再渡进皇帝口中。皇帝这回终于将药咽下,可没等皇后将碗交到宫女手中,皇帝竟自己撑起身子,斜斜向前,将方才喝的连带着之前吃的全都吐了出来,然后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年迈的太医院院使见此状,也跟着眼白一翻追随皇帝而去。 伴随着奇异的味道蔓延开来,太极殿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跪地的跪地,擦地的擦地。牧轻言的一个年轻“同僚”上前为皇帝探脉,最终满手湿汗、摇着头退回原地跪下,“臣无能为力。” “臣无能为力。” “臣无能为力。” 这样的声音在大殿上接连响起,龙床下跪倒一片,最终只剩下牧轻言一人还站立着。 牧轻言绕开地上的人走到龙床边上,自始至终没人看他一眼。床围上镂空雕着脚踩祥云的金龙栩栩如生,四方立柱上也绘的爪角鳞鬣随流光而动,牧轻言在床边跪下,在皇帝露出在外的手腕上盖了方帛布后探指诊脉。 循着常年累积而成的身体记忆,牧轻言感受着脉象,一味味药材在脑子里浮现,药性、药效、副作用等等东西,一番排列组合后,心下已有了个药方。 “皇上可对什么药过敏?”牧轻言问道。 “过敏?” “呃。”牧轻言有些尴尬,开始满脑子寻找替代词,“就是服用之后会出现不适。” 皇后思索了一番后答:“并无。” “近来食欲可佳?夜来起夜是否频繁?白日里是否畏光?”牧轻言又问了一连串问题,虽然不甚礼貌,但如此紧张的局面下也没人怪罪。他招来纸币写下方子,略略一吹便递给一直侍奉在侧的太监。 “这剂药是强效药,逆经脉而行,强行行气血。但只可用此一次,之后需得换方子细细调理。”说完,牧轻言又回到方才位置上站定出神。 但是那捧着药方的太监没有动,底下跪着的人也都含着质疑的目光。 “还不快去抓药!你们能等,皇上可等不了!”曲泊舟一声怒喝。 这时皇后也横眉竖眼,“等什么呢!你们一个个是不想活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哈哈哈 ☆、第二个世界 太医院院使一晕不起,牧轻言由于救治有功,被任命代行院使之职,也因此好几天没能踏出皇宫大门。他整天太医院—太极殿两点一线,皇帝出状况了便赶过去治病,没状况时便留在房中对着药材研究怎么治病。 大夏这位继位没个几年就有驾鹤西去趋势的皇帝在牧轻言的调理下一天天好了起来,正值战时,他仍旧大手笔地命人将赏赐一箱一箱往魏栖的府上抬。牧轻言边称药边感叹,这民心浮动孽障四起,真不该怪天命。 卯时未至,着各品级朝服的官员们已候在太和殿外多时,待紧阖的大门徐徐而开,太监的公鸡嗓一叫唤,便此而入,文武分列,品级划行。养了多日病的皇帝被扶着坐上龙椅,居高临下地一扫后竟又昏昏欲睡起来。 总管太监刚说完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武官之首出列跪于阶前。 “臣有本要奏!” “准奏。” “皇上,我方斥候传来密讯,东北叛军与西北叛军联手,他们正集结兵力于崂山佛影峡畔,欲以此地为突破口,进入清河以南。陛下,我大夏版图一缩再缩,如今清河已是西部的最后一道防线,若不反攻,便再无反攻之可能。陛下,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被暴民瓜分食去吗陛下!”他一连三个“陛下”,说到动容处甚至潸然泪下,企图点燃栖息在这病态帝王内心深处的火焰。 “皇上,我大夏男儿当浴血战死,而不是苟且于一方,偷换数年安逸。”武将之首的身后紧跟着有人跪下,“臣请战!” “臣请战!” “臣请战!” 请战之声在大殿上不断响起,所有人都匍匐于地,深深叩头。皇帝瞪着一双眼睛,怒而不言,终于他内心所有的愤概化为一声长叹。龙袍之威衬得眉眼间疲惫更甚,皇帝摆摆手,“容景,朕命你为帅,卫冠和区恩忠为副帅,给你们二十万的兵力,将清河守下来,然后反击,收复失地。” 三声“臣领命”后,有宫女端着碗药从后殿进来,皇帝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道句“都平身罢”,然后将药喝完。 “还有什么事情吗?”皇帝问。 殿上无人再出声,皇帝便撑着总管太监的手走下殿去。 ** 曲府。 此时东方未白,虫鸟寂寂,仆役正清扫着庭院里昨夜被吹落的腊梅。檐下灯火摇曳,曲泊舟站在走廊中对着腊梅树的某条枝桠出神。 不一会儿,他旁边房间的门被咯吱一声打开,有颗脑袋探出来,接着轻手轻脚走到曲泊舟身边。“曲叔叔。”狗蛋唤道。 曲泊舟“嗯”了一声,并未看他。 “我轻言叔他今天会回来吗?他已经走了好久啦。”狗蛋问。 “他走了多久了?”曲泊舟视线从远处的腊梅移到近处的灯笼上。 狗蛋默数片刻后答道:“算上今天,已经十天啦。” “十天。”曲泊舟将目光移下,落到狗蛋身上后皱起眉头,“怎么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已至仲冬,狗蛋仍是穿得很少,里衣外就套了个薄棉袄,他却摇着头,“不冷。”在他开始流浪之后,遇见牧轻言之前,即使是冬季里最冷的那一月身上的衣裳都没现下多。天寒就去努力习惯,天热就去河里打个滚,饿了便乞讨,乞讨不来便去捡漏,实在不行还能去抢,这是他的生存法则。 “昨天让你看的书都懂吗?”曲泊舟边说边顺着走廊朝前走,狗蛋忙不迭地跟上。 “我都懂,但有些地方不同意。”狗蛋道,“书里讲的那则故事,人因可怜兔子而将追捕它的老虎射杀。老虎又做错了什么呢,老虎不过是遵循自己的本性,为了生存之道。” “那兔子呢?兔子凭什么就该被吃掉。”曲泊舟反问。 “兔子这样的动物,吃着生根后就不挪动的草,从不打磨自己的爪牙,遇到强敌只知逃窜,它若是不该被更强大的吃掉,还有什么该被吃呢?”狗蛋道。 曲泊舟眼里幽光一闪,“你说得没错。” ** 西南。 重重山峦依旧在沉睡,山谷里传来的啸声并未惊醒它们,黑色的影子从地面升起、脱离,朝东方疾行。他们直接穿透树木、山石,行过之地都泛开死气。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0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之后,终于得见他们的真容——那是一群裹着黑衣、骑在狼背上的人。他们身负长弓,手持刀剑,额上画着红色图腾。 这群人行了约摸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山头上停下。这是巴蜀之地阻隔外界的第一座大山。 山下便是平原,河水穿流而过,土壤里埋着上一季种下还未生出嫩芽的种子。沿河散落着村庄,再往东一些,便是一座高耸的城墙。 领头者手一抬一挥,他们便御着狼疾驰而下。踩过河边浅滩,近处的村子死寂般无一人外出,他们顺水而下,靠近城墙时狼一跃而起,这些黑衣人在狼背上站起挽弓射箭。从高处跌落的尸体成为狼嘴里的食物,黑衣人登上城墙去,刀锋饮血,剑指封喉。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接着黑衣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从城门直驱而入,余下的绕道城外突起的丘陵上,居高临下监视着守城军队的动作。 从西到东,一城又一城被这样夺下,等传到东南沿海边皇帝耳朵里时,这群驯狼人以兵临城下。 巍巍帝都,多数的兵力被调去西北一线,被罚奉停职的曲大将军再次披甲,带领他所剩无几的战士守在城楼之上。那些由贵胄子弟组成的、常年安于京城、并不见血御林军将皇宫围了个密不透风。 城门大闭,出入皆禁,前夕还犹自歌舞升平的达官贵人收拾好包袱却无处可逃,再退便是海岸山,山那边是汪洋大海。 龙椅上的那位再无好眠,多日来的调养到底是见了效,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十一月,群臣在大殿上焦急得汗流直下,但无人能想出个对策来。 “去求和吧。”皇帝垂着眼说道,“选个公主嫁过去,然后送些银两布匹、奇珍异宝。” 可是求和,这和怎么可能求得来呢?人家的军队正驻扎在皇城之下,冲开那扇门便能长驱直入,将皇帝枭首示众,将皇室血脉斩杀干净,人家便是这片土地的王,要什么珍奇珠宝、美人钱财没有呢? 阶下无人出声,无人附议,皇帝扯过身旁太监手里的拂尘一把扔了下去。“朕说,求和!” “赵丞相,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说完皇帝起身,拂袖而去。 ** 人人都自顾不暇,自然无人注意有个鬼鬼祟祟溜出太医院的人,牧轻言舍弃了对魏栖走路姿态的模仿,稍稍运气步子迈得又轻又快。他的目的地在图澄阁,他要再去摸一把那块奇妙的罗盘。 图澄阁依然一派寂静,风吹花落,与世无争地立在那里。牧轻言还未走近,门便由里而外打开。戴涯冉出现在门口,他纶巾鹤氅,侧身做出邀请的动作。“贫道早早算准今日今时将有客来访,茶已备好,请大人入阁而谈。” 牧轻言面不改色地点头,迎着飞花走入图澄阁内。 白雾悠然升腾,杯中清亮照影,牧轻言捧着茶杯借以暖手,并未饮上一口。 “贫道便开门见山了。”戴涯冉在牧轻言相邻的位置坐下,“大人你身上有怨。” “怨?什么怨?”闻言牧轻言皱起眉头。 “有两层怨,一层在你的身上。”戴涯冉点点牧轻言的肩膀,又指向他的眉心,“另一层在你的魂魄里。” 牧轻言听得目瞪口呆。 “你的记忆有断层,你的三魂六魄也有部分没醒来。”戴涯冉收回手,端起茶饮下一口,“上次你在连山罗盘边上是否梦见了什么。” 这话让牧轻言不由得惊恐,“你怎么知道?” “你的怨很重,在连山罗盘上留下了印记。”戴涯冉起身走向后院,拿着连山罗盘回到牧轻言面前,他将罗盘放在桌上,“连山罗盘自大夏立国时便存在于此,结合前人留下的书稿,我穷尽半生钻研发现,这块罗盘有‘溯时’的功能。它能以梦的形式将人带回到过去,但大多数人醒来后便忘记了。但如果是带有目的去使用,便不会。” 牧轻言伸手拿过连山罗盘,横看竖看都没发现个什么,惹得戴涯冉一笑。牧轻言颇为不自在地道:“怨气重的话要怎么解决呢?” “怨气都是累加而成,不好说清,需得找出最初的因果,斩断因果间的联系。”戴涯冉道。 “你是要让我借这罗盘回去?”牧轻言问。 “没错。”国师大人点头。 “大人,我有一问,现下国难当头,您怎么还有空闲管我这种无名小卒的破事呢?”牧轻言垂下头来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国师轻声一笑,目光中露出几许灰败之意,“赫连家的最后一点星火就快熄灭了,国将不复,我还能管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在收尾了,然而我卡文卡得想哭 ☆、第二个世界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起雪来,与白梅夹杂在一起难以辨清,牧轻言带着连山罗盘告辞而去,他万万没想到会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得到这东西。 魏栖的身份已被牧轻言搞得颇为有分量,作为皇帝一天都离不得的太医,出宫费了好些功夫。京城里繁华不在,街上人迹萧条,巡逻队伍多了几倍,商铺的门都掩着,檐下灯笼飘摇。 细算下来他已有十三日没回去曲府,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情绪在心头漫开。牧轻言在京城最黄金的地段上,冒着雪将街从头走到尾,最终敲开一家糕点作坊的大门,各式的点心都捡了些,离开时手上多了个老大的木盒子。 雪越来越大,当牧轻言走到曲府门口时地上积雪已有寸许,叩响门环却无人应答,牧轻言不免心下一慌,直接翻墙入院。 曲府内下人不多,却也不至于像现今这般从大门到后厅都不见一人,但屋内的东西又都一尘不染,显然早上才被打扫过。 牧轻言回到自己房间,将脸上的□□摘下,又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一间一间推门找人。曲泊舟受命守城去了,狗蛋总在的吧。 他终于在书房内见到狗蛋,多日不见这孩子沉静许多,正捧着一本书就着窗边亮光看。 “狗蛋。”牧轻言唤了声,随后反手将书房门关上。书房内没个火炉,方才门窗对开着简直是凉到彻骨。 “叔!”狗蛋又惊又喜,放下书卷就朝牧轻言扑来。这一扑让牧轻言深切地体会到狗蛋长胖不少。 “在看什么书?”牧轻言捏着狗蛋的脸颊问。 “《孙子兵法》。”狗蛋回答。 这着实让牧轻言目瞪狗呆,狗蛋才八岁,竟开始看这般高深的著作,他八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大概是在挖泥巴抓螃蟹。 牧轻言把狗蛋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推着他的肩膀让狗蛋坐回榻上,然后将矮几拖过来,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1 把点心盒子放在上面。“给你买的。”牧轻言道。 狗蛋“哦”了一声,忙不迭打开盒子,捏出一只被制成兔子形的糕点送到牧轻言嘴里,自己才开始吃起来。 甜味在口腔中化开,牧轻言笑起来,“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过得很好,曲叔叔教我念书来着,要是你在就更好啦!”狗蛋将糕点吞下后回答。 牧轻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忙往嘴里塞了块糕点掩饰过去。 一盒糕点两人吃了有一半,狗蛋说要将剩下的留着等曲泊舟回来一起吃,牧轻言便盖上盖子将木盒放到一旁,陪狗蛋看了会儿书,才回去自己房中。 牧轻言将罗盘放在桌上,然后搬出套茶具烹起茶来。沸水倒入壶中迅速洗茶,再入壶中以壶盖拂去茶末,封上壶盖后又取一勺沸水遍浇壶身,然后将茶杯温热。澄澈的茶汤注入杯中,升腾而起的雾气将牧轻言的双眼微微润湿。他将茶杯捧在手上,透过白雾看那块黑色罗盘,一时间有些犹豫。 “你身上有怨。” “回到过去结怨之时,将其斩掉便能消除。” 这话说得太玄乎了,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怨,要如何去分辨如何去斩断呢?再者,一旦将过去改变,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变得比现在的更好还好说,要是更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戴涯冉告诉他他身上有两层怨,一层在于身体,一层在于魂魄,那是不是能理解为一层怨是这原主的,另一层是他自己的。要是他傻乎乎地跑过去斩断了原主的怨,最后落了个圆满结局岂不是就悲剧了! 牧轻言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叫嚣着别去管啦,另一个附和着好啊好啊。牧轻言伸出去的手又缓缓缩回,这时房间门咯吱一声开了。 大雪纷飞,有人撑伞而来,他踏上木阶,走到廊下,收起伞时有簌簌的雪从伞面掉落。“哥哥。”他启唇,声音若清泉滴落山石,清脆悦耳。 牧轻言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来人。 “哥哥泡好了茶,不请我喝上一杯吗?”少年的手紧扣门扉,直直站在门槛外,神色中写满期待。 牧轻言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少年,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将茶杯放下,走到离少年两步之遥的地方与之对视。 “你是谁?”牧轻言问。 “哥哥,你真的不愿记起我吗?”少年的眼眸垂下,他身后的风雪越发肆意,闯入走廊将少年的衣衫卷起,雪花吻上少年的发梢,“不过没关系,总算是让哥哥来到了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会让哥哥想起的。” 唇角弯起,笑意在少年的眼中蔓延开来,他不顾未征得主人的同意,抬脚跨入房中。两步的距离被缩短到咫尺,他冷若冰雪的手握住牧轻言的,就着牧轻言的体温取暖,“哥哥,我好冷啊,在你没来的日子里,我冷得快死了。” 牧轻言的视线直撞入少年的眼眸里,那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他却有些看不清楚。他想抽回双手,少年的力道却大得吓人。 “我不是你哥哥,你放开手。”牧轻言沉下声。 “我抓住的东西,怎么会放手呢?”少年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但顷刻后荡然无存,他拖着挣扎的牧轻言坐回桌边,取过茶壶为自己倒茶。 “疯子。”牧轻言怒道,这个人说的话没头没尾,要不是他这具身体半点武功技能没点,他早就开始和这人干架了。 “对啊,我就是疯子,所以我决不允许哥哥你做出斩断我们之间因果的事情。”说完他眸色一沉,不远处的窗户被他隔空推开,接着将罗盘丢了出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少年收回手,倾身将牧轻言抱住,“哥哥,是谁让你有了‘溯时’的念头呢,我去杀掉他好不好。” 牧轻言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紧接着曲起手臂猛地将少年推开,然后借力站起,“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不是你哥哥;第三,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少年也跟着站起来,他一步步朝牧轻言靠近,逼得牧轻言步步后退。牧轻言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运起轻功逃跑,但就在快要跑出走廊时,被少年一把抓回来,紧紧禁锢在胸前。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我说话,没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少年低低地笑着,随即伸手抬起牧轻言的下颌,手指在他柔软细嫩的嘴唇上不住摩挲,“哥哥呀,我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接着少年低下头来,轻轻在牧轻言唇上舔了一下,然后用力一咬。 当即有血渗出,牧轻言眼睛瞪圆,剧烈挣扎却无果,索性照着少年的舌头咬下去。两人的血液混在一起不知滴落到何处,牧轻言指间的戒指忽的一亮,金光炸开,顿时将少年弹了出去。 “哥哥,你居然找到了这个?”少年扶着廊柱站定,眼神复杂地看向那枚青铜戒指。最后少年无声一笑,拿起一边的伞撑开走入雪中。他路过站在庭院中的曲泊舟时,目光未停留分毫。 踏雪之声被风声掩盖,无名之火在曲泊舟心中烧起,他疾步而行,走到牧轻言面前,目光死死盯着那扔往外渗血的嘴唇,“那个人是谁!” 牧轻言瞬间被这句话点炸,“我他妈也想知道他是谁!”他看成粗暴的抬起袖子在唇上抹了一把,扭头走进屋内。 曲泊舟微愣片刻,意识到自己这火发得莫名其妙,但又似乎并非毫无来头,他看着牧轻言的目光越发幽深。 方才倒的茶早已冷掉,牧轻言未曾察觉似的一口饮尽,然后走到窗边,却发现被丢出去的罗盘已不见踪影。不过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打算去溯时改变什么。倒是方才那少年的话让他对自己身上的“怨”有了些头绪。 “国师说我身上有怨,想要解除可以通过连山罗盘回到过去斩断因果,刚才那个人叫我哥哥。”说到此处牧轻言一顿,“他让我休想斩断我和他的因果。” “哦,弟弟。”曲泊舟靠在门上,轻敛目光。 牧轻言坐回桌前,将方才那少年用过的茶杯推到一边,“算了,反正就这么想也想不出个什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曲泊舟保持着倚门的姿势凉凉一笑。 牧轻言斜眼一瞥,觉得这人今天吃错了药。 “好吧,有事,关于狗蛋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2 。”曲泊舟走进来,“我们这群乱臣贼子准备行动了。你知道的我们打算扶持先皇的私生子。” “那孩子不是死了吗,这关狗蛋什么事?”牧轻言皱起眉。 “私生子虽然死了,但狗蛋和他一样大,狗蛋还活着。”曲泊舟坐到牧轻言对面。 “你是想”牧轻言眼睛缓缓瞪大。 “狗蛋适合那个位子,他有那股狠劲儿。”曲泊舟道,“你我迟早会离开,不如把这个最高的起点留给他。” “那算什么起点,那只是个牢笼!”牧轻言反驳。 “于兔子来说是个囚笼,于老虎来说是真正的王座。”曲泊舟眸色深沉。 ☆、第二个世界 大雪漫天,长街两旁门户紧闭,但细细观察便会发现窗户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街道。大夏皇帝为表其诚意,跟着赵丞相前去求和的随从抬着满载金银布匹的箱子,队伍长度需得用“里”来计算。求和队伍正缓缓而行,他们在雪地上留下深重的脚印,又很快被覆盖而去。 城门由内而开,再西行数里便是婺山,苍狼教所驻扎的地方。从山道往上,除了毛皮深黑的狼再不见其他动物,它们的绿眼睛虎视眈眈,吓得整队人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口。 极为不合常理的是,越往高处积雪越少,植被也完全逆了规律,到山顶时,竟见桃花纷然。婺山顶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座宫殿,和脚下京城内的那座遥遥相望。 宫殿外无人守卫,粉色的花瓣径自飘落,仿若仙境一般。领队的赵丞相被惊得双目瞪圆,但很快又收敛起表情,他将手心的汗抹干,命身后人止步。这时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风卷起又散去,桃花瓣便铺就成一条地毯,笔直地通往大门。 赵丞相往里瞧了一眼,发现里面竟是漆黑一片不可见物。他忍不住吞咽了把口水,理平官服上的褶皱,提步朝宫门内走去。 殿内温暖得过分,赵丞相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冬服已全然湿透。幽幽烛火次第亮起,一直将他引到宫殿正中,正前方是一张软榻,塌上人披着大氅,腿上还搭着一层厚实的虎皮,这人面色惨白如纸,眉眼间毫无生气,怀里还握着条不知是假寐还是熟睡的狼。 “泰王爷,你竟活了过来?”赵丞相失声道,这人正是一个月前从塔顶被狼扑下砸落在地的病秧子。 “什么叫活了过来?本王可从来没死。”泰王爷靠在榻上似笑非笑,他的手轻轻抚上狼的背脊,那狼睁开眼睛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你是大夏的王爷,怎可和这些奸人勾结在一起!”赵丞相怒然斥责。 “和你口中奸人勾结在一起的可不是我,我只是个无辜受害者。”泰王爷垂目摇头,“再者,国师都算出了大夏将亡,我只是顺应天命。” 赵丞相气结在原地,好半会儿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来,他语气僵硬,“某为大夏丞相,此番前来是为和谈。为表吾皇诚意,殿外有黄金三百万两,丝绸二百万匹,各类玉石玩物不等,西南三十城,南部朱砂群岛皆割与尔等。” 听完之后泰王爷笑得喘不过气来,那狼在他心口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泰王爷看着找丞相,眼里尽是讽刺,“那些城池啊、岛啊,本就已为我手中之物,钱财布匹也是应有尽有,你们皇帝竟然开出此般条件,可笑至极啊!” 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单口斗辩群雄的丞相被驳得说不出话来,至此刻,帝国之危已不是他所能救,狂澜无力可挽。侍奉三朝的元老屈膝而跪,面对的却不是他的皇帝。 泰王爷怀中的狼弓起背脊,双目如同燃烧的磷火,它从软榻上蹿下将赵丞相扑倒在地,狼嘴撕裂血肉。 “钱财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多,布匹拿去裁成衣裳,正巧你一直叫喊着冷。”大殿角落的珠帘起落,一个从头到尾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走出,“还真是谢谢这位丞相了,就是肉有点老。” 说完他走到泰王爷身边,执起瘦削的手腕深深咬了下去。 宫殿之外,数以百计的狼不知从何处冒出,飞扑向侍立在箱子边的随从。头顶上,本就不太亮的天光渐渐散了去,天变得黑沉沉的。风更大了,将地面的花瓣卷到半空吹向远方。 图澄阁内,本在垂眸假寐的国师大人睁开眼睛,他起身将门打开,任由飞花乱雪钻进室内。他身着墨蓝鹤氅,头纶巾,履素屐,迎风而行,肃穆离宫而去。 ** 西南,月华阁所在的山峰上,一道金光撕裂苍穹,一块黑色的东西从裂缝中掉出,被早已等候在地面的人伸手接住。 这是一个祭坛,圆形阶梯向中收拢,中央立着三层佛塔,四面插着白旗。有三人沿阶而上,为首那人手中捧着一块罗盘,黑色底盘,白色刻度,被手遮住的地方刻着“连山”二字。 “也不知道轻言如今怎样。”其中一人道,他的表情十分复杂,“虽是为了大义,但封住他的记忆,让他违背本心取回罗盘” “连山罗盘若想为月华阁所用,只有他牧氏一族能够唤醒,这是当初立下的契约。”又有一人打断他,“救国于危难之间,这是我们世代相承的大义,他若某日取回记忆,也当为大义而行,继续月华阁的使命。” “连山罗盘已经被轻言唤醒了吧?”方才那人转移话题。 手捧罗盘之身将连山罗盘翻了个遍,点点头道,“开启了,大夏的时间不多,我们赶紧开始吧。” 其余两人叮嘱道,“阁主,此番‘溯时’请小心谨慎,毕竟我们是要将从前的运势偷借出来,是在强行改变因果,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上天呐。” “本座知道。”阁主说完,手中罗盘飞向佛塔,四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射出金光交汇于罗盘上,无数条射线自罗盘而出直上天际,空中参商位移、星斗倒转。 罗盘上光芒愈演愈盛,整个祭坛都被包裹在金光之中,除阁主外其余两人闪身退后,在祭坛一丈开外盘腿坐下,一人取出刀来划破手腕,一人口中念出繁复音节。阁主向祭坛中央走去,在手触碰到佛塔的刹那,一滴鲜血破风而来,仿若开路。 ** 京城。 太极殿的偏殿内,牧轻言已守在炉火前大半个时辰,草药的苦涩味早已蔓延开,他已“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对此味道毫无排斥。 丞相求和不得已有一日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3 ,跟着出去的金银布匹自然也是收不回来。苍狼教的诡异之兵已至城门之外,一个日夜都没能将门攻破。据说守门的是国师大人。牧轻言想象不出那个披鹤氅着木屐的道士要如何对付如此多的兵马,他现在也没心思想。 不久之前,自大夏成立初时便守卫在皇帝身边的暗影团现身于太极殿上,身后跟着数位老臣,而最后,是手被牵在曲泊舟手中的狗蛋。不,此时已经不能叫狗蛋了,他大名为赫连晓,取自破晓,是牧轻言颤着手取下了这个名字。 这帮想要扶赫连晓上位的臣子颇为守规矩,他们没有直接砍下皇帝的脑袋,而是逼着他滴血认亲,再让赫连晓认祖归宗。 皇帝被气得半死,但终究是没死,这才使得牧轻言得以从大殿脱身,跑来偏殿熬药。 牧轻言幅度微小地扇动扇子,确保汤药能被小火煨炖,这时有人将后殿大门推开走进来。牧轻言没有回头,直到那人走到他身边抽走手中之物。 “接下来我来吧。”曲泊舟道。 “好。”牧轻言将屁股从凳子上挪开,看着曲泊舟对着炉中炭火一阵猛扇,火旺了之后又从怀里取出两只竹筒。一只竹筒里是粉末状的东西,另一只装着液体,曲泊舟丢掉扇子,双管齐下。 顿时一股难言的味道从药罐里冒出,熏得牧轻言连连后退,最终只得打开门窗通风透气。 “曲泊舟,你下次做黑暗料理前能不能提点一句!”牧轻言怒道,“虽然都是要死的人了,但临终者也需温和对待!” “我就加了些寻常事物,但都和你锅里的药性相克,这个味道是因为有银耳,虽然银耳平时吃着没味儿” 牧轻言打断他,“我并不想知道黑暗料理的配方。” “那你想知道我们下一个世界能不能见面吗?”曲泊舟偏过头去,轻烟弥漫着他不太能看清牧轻言的脸。 “这又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的。”牧轻言移开目光转向窗外。 “下个世界还能遇见的话,我们继续合作吧。”曲泊舟道。 牧轻言有片刻的沉默,“总感觉跟你合作是在拖慢我的进度。” “反正你现在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定义了不是吗?”曲泊舟夹出几块炭,令火势减小。 牧轻言意义不明地哼了声,走到曲泊舟身侧,捏住鼻子往药罐里看了眼,只见原本还比较清亮的药汤此时变得格外粘稠。他索性降火灭了,将药汤倒在碗中。 “下次见面再说咯。”说完,牧轻言端起瓷碗往外走去。 太极殿前殿依然是守满了人,不过都是暗影团的人,赫连晓已经不在了,皇帝依旧横在床上。 曲泊舟一直随牧轻言走到皇帝的塌前,他将皇帝扶起,捏住两颊迫使皇帝张开嘴,然后接着牧轻言手里的碗,将碗里的液体灌入皇帝喉中。 皇帝猛咳一声醒过来,握住自己的脖颈开始挣扎,一张脸涨红,如同被水烫过的母猪。不过没挣扎多久,牧轻言在心中默数才十几下,皇帝便两腿一伸,去了。 太极殿的大门一直开着,白雪不住灌进来,风变得更大了。而此刻,正对太极殿的某处银光一闪,一支羽箭裹满风雪而来,直入牧轻言这个正正挡在龙床前之人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世界到此结束,下一个世界是盗墓! ☆、第三个世界 【任务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获得积分五分,总计积分二十分。】 【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里响起,牧轻言忙不迭喊了个暂停。“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牧轻言道。 【请提问。】 “我们这些被选中进行任务的人,到底是以什么原理在各个世界里穿越的?”牧轻言问。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换一个问题。”牧轻言早有所料,“‘主神’到底是谁?他选择我们来进行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回答,牧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果然有鬼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与曲泊舟的对话。 “你为什么说我们累积完需要的分数点后根本不会获得任务奖励呢?”牧轻言边将盛满“药汤”的碗放入红木食盒内边问。 曲泊舟走至门边将门拉开,琼珠乱玉一股脑灌进来,吹得他脑门发凉,他拨去遮挡在眼前的飞雪,回答道:“我曾遇到过一个人,那时他的积分已经累计有九十五了,我和他差不多同时完成任务。接下来我又完成两个世界的任务后,竟再次遇上了他。” 手指扣上门扉,曲泊舟回头看着自那头向他走来的人,继续道:“我当时很奇怪,便过去问他。你猜怎么?他不记得我了,他说他才开始累计分数,才经过了一个世界而已,新手上路很不熟练,还想我讨教方法。” “那时我就明白了,他并没有得到最终的任务奖励,而是被清空了记忆。”曲泊舟说完,拿起搁置在门边的伞,和牧轻言并肩走出。 牧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曲泊舟将伞在二人头顶,这是今冬的初雪,却大得似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牧轻言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那我们这般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为了体验生活。”曲泊舟竟笑了一声。 “我们能找到办法从这个循环里逃脱出去吗?” 曲泊舟没有回答。 【是否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打断牧轻言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个“好”字,紧接着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 【正在读取记忆。】 【读取完毕,请开始任务。】 五感重回体内,一阵疼痛自脑后传来,牧轻言睁开眼,却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个瞎子?这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想到这,牧轻言陡然顿住,他不记得!牧轻言不知道这一次原主是谁,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一片黑。系统刚才明明告诉他记忆读取成功了,可为什么他在脑海内什么都没搜索到? 他呼叫出系统,可对方告诉他程序上并无问题。 牧轻言有些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4 不安地动了动,却听见一阵金属拖拽之声,他的手脚被某种冰冷的物体给束缚住了。稍加判断,便知应当是锁链。这一番动作也让他知道了现在自己并不是瞎,而是被布蒙住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被囚禁了?难道是系统看他上个世界磨蹭了快两个月才完成任务不耐烦给他安排了个轻松又快捷的?牧轻言的内心十分拒绝,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了。 他开始挣扎,首先得把眼前这块破布弄掉不是么,可是一旦他开始移动脑袋就是阵阵剧痛。 这时有人走过来,扶着牧轻言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别动,你刚才脑袋撞了墙。”接着他手伸到牧轻言脑后,那伤口依旧湿润着,稍一触碰牧轻言便疼得直抽气。布条的末端的结正好打在伤口上,他对底下的人说了声“忍着”,然后快速地将布条抽掉。 牧轻言颤抖着睁开眼睛,四周光线不亮,甚至可以用暗淡来形容。他的目光自低处游移往上,最后落在这个半跪在他面前之人身上。 “牧轻言?”对方见他神色犹豫不定,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 “你是谁?”牧轻言终于把疑惑问出口。 对方眸色一沉,“曲泊舟。你过来的时候哪里出错了吗?” 牧轻言一喜,“这次咱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不是遇上的,是”曲泊舟摇摇头,“你没有读取记忆?” “呃,系统说记忆没有问题,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牧轻言神色无奈。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之前你原主想要自杀,便拿后脑勺往墙上撞,但不幸没死成,反而丢了记忆。”曲泊舟分析道。 牧轻言“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听上去你和我很熟的样子,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被锁链锁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撞头自杀。” 曲泊舟轻咳后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现在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我是斗崖山庄的庄主,你是被我抓来的画师,接下来你懂的,庄主对你产生了不可告人的念头,你抵死不从” 听者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可是照我们之前完成的任务来看,走的都是大剧情。你直说吧,在产生这样那样的念头之前,抓我的原因是什么?” 一直单膝跪着不太舒服,曲泊舟盘腿坐下来,“多年前你父亲在画中藏了一张寻宝图,但那副画在战争中遗失了,令尊也死于战乱。而你,当初令尊作画时你一直在他身边,于是山庄便抓了你,想让你将画复刻出来。” “那么这幅画是没机会重见天日了。”牧轻言一副遗憾的样子,他拖动锁链,金属与地面摩擦之声刺耳,意味不能再明显。 曲泊舟从袖中掏出钥匙,抬起牧轻言的手臂将手腕上的束缚打开,然后是脚踝。牧轻言足上未着鞋袜,已被冻得通红,脚踝上更是一圈深深的印记,曲泊舟不可控制地将目光停留其上,不再有动作。 牧轻言不明所以,用脚趾戳了戳曲泊舟的手臂,曲泊舟下意识抓住那脚丫子。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牧轻言顿时一怔,一时间氛围既尴尬又暧昧。 回过神来牧轻言急忙将脚丫子收回,那边曲泊舟也站起来,没给牧轻言反应时间便将他拦腰抱起,“我带你去上药。” “我自己会走!”牧轻言脸颊绯红。 “你确定不会走一步脑袋痛一下?”曲泊舟反驳。 “那你有本事开飞机载我啊,你走路我也会颠簸的!”牧轻言据理力争。 “别忘了你是被我囚禁的人。”曲泊舟轻笑道。 他们此时在一个山洞内,四条锁链自洞壁垂下,曲泊舟抱着牧轻言绕过这些锁链走到洞口。方才还欲亮不亮的天空,现在已透出一道霞光来,从将云层染成金色。林子里鸟开始啼叫,扑翅之声响彻山间。 曲泊舟这一路走得还算平稳,牧轻言生无可恋地靠在他怀里,觉得这个人吃错了药。在微凉的晨风中,他竟就这样睡去了。 再睁眼时,入目竟是一个软枕,牧轻言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他撑起身子,又摸摸脑袋,后脑勺的伤口上已缠了好几层纱布。不仅如此,他身上还一股药酒味儿,仔细看了一圈,原来是之前被锁链套住的地方被人用药酒搓揉过。 “来,吃药。”曲泊舟自桌边站起,白瓷碗,黑药汤,随着勺子搅拌还腾起雾气。他端着这碗坐到床榻边,明显看见坐在里面的人皱起眉头。“喝了伤好得快,你也不想一直趴着睡吧?”曲泊舟道。 还未喝药便一脸苦瓜相的牧轻言终是接过那碗,嫌弃地一饮而尽,然后语气严肃地道:“曲泊舟,我觉得你也该吃点药。” “我怎么了?”曲泊舟有些不解。 “你也该治治脑袋。” 曲泊舟冷漠道:“哦。” 牧轻言想大字躺倒在床上,可身体倾到一半就被人生生拽了回去,他长叹一口气,埋怨原主干什么不好偏偏拿后脑勺去撞墙。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原主把自己玩儿失忆了,你这个庄主就只喂完药?”牧轻言问。 “那你希望我怎样,把你打一顿?”曲泊舟将牧轻言的下巴挑起,“不要忘了,我可是对你抱有想法的啊。” 牧轻言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打掉:“丑拒,说正事。” 指尖还留有余温,曲泊舟心有点痒,他收回手,在袖子里轻轻捻了一下。“估计你的下场会有点惨,因为你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指望。这个我们不止是斗崖山庄,还有其他几大帮派,这些势力联合起来自称义盟。” “我去,这么多人一同找一个宝藏,肯定不单为了钱财吧。”牧轻言感叹,“说实话,你们到底要干嘛?” 曲泊舟赞同地点头,“这个宝藏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陵墓,里面留下不光是金银钱财,还有大量的武器。义盟中绝大部分都是前朝遗民,他们要复国。” 牧轻言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嘴角还噙起一抹笑,“又是这样的事。那我们呢?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谁?” “你。”曲泊舟回答。 ☆、第三个世界 “我?”牧轻言讶然,复而轻笑,“还真是互帮互助。” “如果想弄清背后驱使我们的人以及从不断穿越中逃脱的话,我们得赶在分数累积完毕、记忆被清空之前。”曲泊舟道,“也就意味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5 我们要尽可能地拖延任务时间。” “可是即使你不来杀我,我依旧有死的可能。你看我现在没有原主的记忆,却背负了原主的债,我觉着我不管画不画得出那副画都会死。”牧轻言摊手,毕竟要那副画的不仅仅是斗崖山庄,而是整个义盟。曲泊舟能在山庄里将他护住,但义盟在他知晓其野心后一定不会给他留活路。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曲泊舟道。他定定地看着牧轻言,不经意间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灼热,看得牧轻言心中一颤。 这人怎么变得如此奇怪呢?牧轻言腹诽着,垂下头不与曲泊舟对视,手指抠着身旁的丝绸滑被,道,“那我们具体要怎么做呢?关于这个世界,突破口在哪?” “我觉得在你身上。”说完曲泊舟抬起牧轻言虐待被子的手,凑到牧轻言眼前。 这只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食指上还戴着个青铜指环。牧轻言睁大眼,翻转手掌不住观看,这枚戒指不就是他曾在第一个世界中使用过、又无意间在第二个世界里发现的青铜戒指吗! “这”牧轻言声音有些抖。 “它是在你替换原主之后才出现在手上的。”曲泊舟道。 “还认主了不成?”牧轻言将戒指取下,里里外外仔细查看,“最初的说法是它有锁魂的作用,然后在那塔上时它保护我们没被摔死,后来它还把我的‘便宜弟弟’弹开了。”提到那个漫天白雪间执伞向他行来的少年,牧轻言忆起少年曾说过的一句话,“总算是让哥哥来到我的世界”。难不成 牧轻言眉峰皱起,他闭上眼,有个场景忽地窜入脑海。清俊淡雅的少年立于梅花树下,风过便纷飞似雪,他抬眸轻笑,对着向他走去的牧轻言道了句“哥哥你终于回来啦”。他似乎等了他很多年,可是他一直拖着不去赴约。 “你在想什么?”曲泊舟忽然将脸凑近几分,微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牧轻言脸上。 “我觉得似乎是我欠了他。”牧轻言怔怔地看着摊在掌心上的戒指,连某人的靠近都完全忽略了。 曲泊舟捏住牧轻言下巴迫使他与他对视,眼里似是点着了火,“那个便宜弟弟?” “那次见到他,他简直就像个平静的疯子,惹得我很恼怒。可等愤怒的情绪消去之后,又特别难过。刚才想起他” 戒指滑落在地,话音戛然而止,未说完的话被曲泊舟用唇给堵上,牧轻言本就微张着嘴,曲泊舟趁机深入,带着惩罚意味的舌头在口腔中扫荡。牧轻言下意识地后缩又被追上,曲泊舟改为吮吸对方的唇瓣,如同品尝珍馐般一点点吃进嘴里。 氧气一点点耗尽,牧轻言脑中一片空白,这感觉跟上次便宜弟弟的强吻完全不一样。 曲泊舟终于将牧轻言放开,牧轻言无力地伏在对方怀里喘气,没过多久他再度被对方抬起下巴,细细舔去还挂在唇边的津液。 “你他妈什么意思?”这种状态的怒骂完全不能算是怒骂,而牧轻言心里竟还有些有些甜?牧轻言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觉得呢?”曲泊舟反问。 莫非他想升华我们之间的队友情谊?牧轻言这般想着,脸不由得更红上几分。 曲泊舟噙起一抹笑,眼角上挑直勾勾地盯着牧轻言的眼睛,“上次你把你便宜弟弟弹开了,这次半点挣扎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戒指不在手上好不好! “我觉得你对我也有意思。从认识时间来看,我们已经相互陪伴很久了。”曲泊舟把玩起牧轻言的手指。 互相陪伴个屁啊明明是互帮互助互利共赢,牧轻言腹诽着。 “不说话?”曲泊舟在牧轻言虎口处一捏,后者疼得叫出声来。 “你要我说什么?”牧轻言苦闷地说道。 “除了你那便宜弟弟都可以。”曲泊舟倾过身来在牧轻言脸颊上蹭了蹭,又将下巴搁在对方肩上。 “你给我张镜子,让我看看是不是这幅皮囊特别好所以你看上了。”牧轻言一把将猫一样的人推开,弯腰捡起孤独地躺在地上的青铜戒指。 “你这人啊”曲泊舟叹了一口气,抓过那枚戒指又拉过牧轻言的手,抽出他的无名指将戒指一点点推上去,“这是我第二次给你戴戒指了。”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虽然第一次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 牧轻言平平“哦”了一声,将手收回。 “就这样?”曲泊舟半眯起眼睛。 “我能哪样?我没太喜欢你,我也不想太喜欢你,谁知道下个世界我们能不能再见呢?”牧轻言语气平静,“我们没有把握在任务完成前找到解决方法,虽然我想起了便宜弟弟之前无意间透露出的线索。” “他说过什么?”这次轮到曲泊舟皱起眉头。 “他说这是他的世界。” “真有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义盟没有太大的动静。牧轻言在斗崖山庄里吃饭睡觉养伤兼摆弄戒指,但研究这么久依旧没搞清楚使用的原理。曲泊舟则整日流连藏书阁,想找出这枚戒指是否有过记载。 伤口结痂后便去了纱布,牧轻言闲下便想伸手去把痂撕掉,他忍得百般痛苦。天气由热转凉,加之山庄建在半山腰上,白日里再无需在房间中震冰块消热,夜来窗户也得拉下否则后半夜会被冻得直哆嗦。 中元节至,鬼门大开,黄纸灯笼摇曳,似是在引归来者的魂。溪边被烧纸的人占满,高处下望如同闪烁在苍茫夜间的星子。牧轻言没有要祭拜的人,曲泊舟也如此,两个人在庭中对坐着烤串。 顶上满月高挂,澄澈的光散落各处,庭中透亮似水。篝火与皓月对望,烟雾共月芒相融,一时之间,此处充满了诗意与世俗味。牧轻言为鸡翅刷上油,放在火上不一会儿便滋滋作响。曲泊舟也不甘示弱地给手中的鸡腿撒上孜然胡椒。 很快装着各类荤串的碗就见了底,牧轻言抹了把油嘴对旁边那盘素菜漠不顾问。曲泊舟从中抽出一个茄子,茄子十分硕壮,在皎皎月光下紫得分外惹眼,曲泊舟拿起一根签子给茄子来了个对穿,又拎起油刷刷了一圈,然后插在牧轻言手能够着的地方。“待会儿吃个茄子。” 牧轻言先是露出一个不愿的神情,而后又挑剔道:“人家烤茄子是现在茄子中央破条口子,整个烤完后再往里边撒作料,你是不是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6 打算就这么烤熟了然后在茄子皮上撒点盐辣椒孜然就完事啊?黑暗料理大王。” “我之前没料理过茄子,我以为也跟其他的一样呢。”曲泊舟大方承认。 “先这样烤着吧,我拿个盘子去一会儿好了然后从它从中间破开。”牧轻言说完起身往厨房走去。 斗崖山庄很大,厨房所在的位置与他们在的庭院相去甚远,牧轻言本就不想吃素菜,所以步子便也不快。漫步在如此美的夜色中,他默诵起那首《记承天寺夜游》来,顿时觉得身上的油烟气息去了不少。 等牧轻言拿着个和圆月差不多大小的圆盘回来时,他发现曲泊舟把烤好的茄子取下放在一边,茄子干瘪瘦弱完全失去了色彩,风一过便有股焦味萦绕鼻尖。 牧轻言将盘子递去,坐回之前的位置上。曲泊舟将缩水的茄子拨到盘子里,它已经无法从中间破开了,因为柔软得无从下刀。 “再来一个。”曲泊舟拿出剩下的那根茄子,先是从中将茄子切开,然后横着穿了三根叉子,才放到火上。 曲大厨业务不熟练,牧轻言看得有趣,还搭了把手刷了层油。待曲泊舟给茄子翻面时,牧轻言只觉手指一烫。 “你油溅到我身上了!”牧轻言叫了一声,查看手指却发现不对,不是被油溅到了,而是这枚青铜戒指在发烫。 牧轻言还没惊讶出声,一道光自戒指上射出。金光炫目,光耀大地的十五满月在此时却相形见绌。金光在虚空中伏动,光团越来越大,好似有什么要从里走出来。 这是枚具有锁魂、防御、反弹功能的戒指,后两者都是在情急之下才产生的效果,锁魂是因为锁魂是直接将魂魄吸进来的!再联系到今天这日子,这时候、这地点,鬼节、深夜、山腰上,难不成是和鬼魂有关的?有鬼'真趁今夜跑出来了? 仿佛在验证牧轻言的想法,那金光之中有个身影渐渐变得清晰,那家伙有些矮,像是用四肢前行的兽类。 牧轻言后背一寒,难不成会出来个食肉的野兽? 曲泊舟站到与牧轻言并肩的位置,“铮”的一声,刀锋出鞘。 ☆、第三个世界 一只似虎非虎的野兽从光团中走出,它逼近牧轻言和曲泊舟后,先是舔了舔牧轻言的手,又拿脑袋拱了拱,像是一直讨要主人抚摸的大狗。 “这是在示好?”牧轻言摸着这家伙头顶问道。它通体雪白,皮毛柔软,浑身都带着暖意,虽然在火堆旁显得有些多余。它黝黑的眼睛里泛着水光,仿佛在诉说久违的感动。 “这是祥兽垩蚋,我前几天在古书上见过。”曲泊舟依旧手握刀柄,没将戒心放下。 牧轻言偏头看向他,“具体有记载什么吗?” “那是一本记录各种神兽的画册,只标注了个名字。”曲泊舟摇头。 牧轻言失落地叹出一口气,这只垩蚋似是感受到他心情变化,用湿濡濡的舌头舔了舔牧轻言的手心。 这只垩蚋并无恶意,牧轻言推着曲泊舟的手将刀收回鞘中。金色光团已经消失,两人一兽不能老这么站着,牧轻言带着垩蚋坐回火堆旁,拿起曲泊舟烤的茄子想要喂,然而食肉动物并不理会茄子,将头偏过去往牧轻言怀里拱了拱。 啪的一声,曲泊舟不小心将一根竹签捏断。 牧轻言将茄子丢到盘子里,揉着垩蚋的脑袋头也不抬:“去拿点肉过来吧。” 曲泊舟没有动,换了个坐姿从火堆上拿起一串黄瓜片,吃了一口又皱起眉头,因为烤糊了。他将黄瓜片丢掉,弄了个番茄在火堆上。 用余光扫到火舌尖上艳丽番茄的牧轻言内心一震,暗道曲大厨真是把制作黑暗料理变成了自己的本能。他偏头正视那番茄许久,终于开口,“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查查垩蚋的具体背景,还有是什么方法让寻常材质的东西变成了法器一样的东西。” “明天去查。”曲泊舟道。 “好。”牧轻言回答着,两只手捧着垩蚋的脸揉成各种形状,垩蚋也不恼,完全没有一只祥兽的威严,傻乎乎地看着牧轻言,时不时还蹭一下。牧轻言的心里有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和便宜弟弟给他的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之处。 曲泊舟默不作声地看着垩蚋的脸被挤来挤去,忽然生出一种恍惚感,他鬼使神差地越过火堆去抚摸垩蚋的背脊。 如同倒计时结束便会消失的魔法,垩蚋自金光中走出半个时辰后,便一点点褪去颜色消失在月夜之中。它真的是借鬼门关开,归乡探望的故去之魂。 所有的书籍上关于神兽和术法器具制作的记载都语焉不详,好似被人故意抹去般。透着幽光的藏书室内,牧轻言将最后一本书丢到一旁,倒回摇椅中。 伴随着摇椅的咯吱声响,一只鸽子停到窗台上。曲泊舟将书放下走过去,将鸽子抓起来,解下绑在足上的竹筒。 “飞鸽传书?”牧轻言好奇地前倾身子,“上面写了什么?” “关于寻宝图的事,义盟等不及了。”曲泊舟边说边将纸条递给牧轻言,“之前也来信问过你是否愿意将那副画画出来,被我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牧轻言草草扫了一眼,便丢在手边的桌上,感叹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根本画不出来,然后我就玩完了。真不愧是我的剧情,横竖都是死路啊!”说完他眼珠一转,意识到了什么,“你说之前搪塞过一次,那是不是证明你之前就想好后招了?” 曲泊舟点点头,从一旁的书架里拎下一个鸟笼,将鸽子放了进去。他边将鸟笼锁上边道:“如果在这儿查不到我们想要的,那便去外面找,我们的线索虽然不多,但追寻下去总会再找出蛛丝马迹。” “我们上哪儿去找呢?”牧轻言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毫不了解。 “去西边,那里是轮回之说的发源地。”曲泊舟道。 “轮回之说?”牧轻言眨眨眼睛,他第一次听说这个概括性的词语。他们现在所经历的,往小了看是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穿越。往大了说不就是轮回吗,从起点走到终点,再折返回起点,这是小轮回;等积分数累计满后,再被清空记忆继续由零开始,这是大轮回。能让他们这般轮回肯定有其缘由。 曲泊舟从牧轻言手旁的书山里拎出一本,轻轻拍打他的脑袋,“就是这本提到的,你怎么看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7 书的?” “一目十行,挑关键字啊。”牧轻言反手抓住书的另一角,“否则这么多书,不得看死了去。” “来来来,我帮您念,您喝点茶吃些瓜子儿,摇着椅子听就成。”曲泊舟将书抽走,翻到记载“轮回之说”的那页开始念。 内容十分精简,就两三行字,难怪牧轻言会略过去,大意是:在西北大漠某处,人若是不在逢魔时刻降临之前回家,便会被悠远、空旷的铃铛声所引起一个奇异的地方。在那处你分不清天空和大地,在那处你会所有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死去又无时无刻不在新生,在那处你会看见亡者的灵魂若星子般划向远处。生人误入便在无法走出,因为那里是终焉,也是始初。 牧轻言仔细体会一番其中意味,觉得此地若是真实存在,找到了他们的烦恼就能迎刃而解。走进去,在那即是最初又是最终的地方,将一切因果缘由斩断。 一巴掌拍上扶手,牧轻言大赞曲泊舟这注意好,他恨不得即刻启程赶往西北。那么问题来了,他自个儿现下是处在哪个方位呢? “很不巧地告诉你,我们在大陆的最东端,下了山再走走就是大海。也就说我们去到西北大漠得横跨一个地图。”曲泊舟笑道。 牧轻言被这笑容给刺激了,这一世他竟然穿成了个失忆画家,莫说一副孔武有力的体魄,便是上个百来十级阶梯就得喘气。他突然怀念起上个世界鬼手大夫的轻功来。 被人嘲笑一脸的牧轻言撇撇嘴,道:“你早些时候说,我便能勤加锻炼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难为情。” “你不愿走的话我可以背你,或者公主抱?”曲泊舟眼眸半弯,笑得十分好看。 “谢谢,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牧轻言无情地驳回他的提案。 “我以为你更喜欢直接吃鱼呢。”曲泊舟耸耸肩,将桌上那成山的书堆分门别类归置原处。 义盟到底是没给他们留出离开的时间,曲泊舟刚命人将行李收拾好,义盟的人便堵上门来。 明里带着盟内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登门做客、商讨要事,暗地中已将斗崖山庄围了个遍,在拿到寻宝图前离庄者格杀勿论。 众人推选出的盟主大人此时坐在斗崖山庄正厅的正主之位上,明知来者不善,曲泊舟还不得不扯出一张笑脸应对。 “曲庄主,大伙儿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这年关渐渐近了,心难免浮躁,只有将寻宝图实实在在地捧在手里才能安心几分,以部署接下来的动作。”盟主呷了口茶,皮笑肉不笑道。 “大伙儿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那姓牧的特别会折腾,依旧是不肯画。”曲泊舟语气万分诚恳,表情万般无奈。 “你斗崖山庄的问询手段、折磨人的花样可是天下第一啊,在你手下这小小画师都不肯就范,那还有谁能呢?”茶盏磕上木桌,盟主的语气比方才要硬上几分。 “是在下不才。”曲泊舟拱手,“劳请盟主再放宽几日” “那画师在你这儿待了几近小半年,想必各类招式都尝过了,还是由我们将他带走,我们的虽说是老方法,但效果还是显著的。他若是一天不肯,便在他身上剐下一块肉来,若是只剩骨头了依旧不肯,那便剁了他双手,让他永生不能作画。”盟主眸光狠戾。 牧轻言本躲在后面偷听,之前原主是否受过什么非人酷刑他不清楚,但这位仁兄说的方法着实让他双腿一颤,浑身都隐隐发疼。 要是真被抓住了,那就去死算了。这次他才不会后脑勺磕墙,这脑袋多硬啊,谁家熊孩子脑门不是在磕磕碰碰中成长起来的,有脑震荡的都没几个。更何况人都有自救本能,真撞墙压根使不上多大劲。 还是去找点剧□□丸藏在牙齿后面比较保险,走得也快捷,若是能找种无痛的就更好了。 打定主意的牧轻言再无畏惧,但一想到才定下的计划就这么被打断很是不甘。要是他能打一些,跑得更快一些,就不用让曲泊舟一个人出去周旋了。牧轻言长叹一口气,这时前面原本刀锋暗藏的对话已升级,那盟主将所有的质疑与不满都摆上了明面。 “曲大庄主竟不肯将那画师交出来,是暗中和他生了情不忍心,还是想将寻宝图占为己有私吞下整个宝藏呢?”盟主从椅子上站起,狰狞一笑,“又或者两者皆有呢?” 曲泊舟一概方才的恭谦,唇角轻轻上扬,折扇收拢一下一下点在手心,“你为什么不猜猜第三种原因呢?” 作者有话要说:  1.垩蚋这种生物是我架空的。逢魔时刻就是指黄昏时分昼夜交替,那个时候妖魔乱出 2.我不太清楚盗墓情节是不是受欢迎哎,离下墓还有个几章内容,而且下墓是墓中套墓的那种ouo然后开启回忆杀 ☆、第三个世界 牧轻言没有再听前厅人的谈话,而是轻手轻脚地朝后厅门口走去,他准备到曲泊舟的收藏室里去拿几瓶□□。可牧轻言还未走到门边,不知从哪窜出个人一掌劈向他脑后,他到底是经历过两次生死之人,立即察觉到不对,转过身去抬手挡住。刹那间戒指迸发出金光,那人被击飞,直直将窗户砸破落到地上。 前厅的人怎可能听不见这响动,对峙的僵局被打破,盟主手一挥,便越俎代庖地让人去查看。 牧轻言快不过这些江湖人,被绑了个结实丢到盟主脚下。他的头与大地亲密接触,发出一声脆响。 又是头,这造的哪门子的孽啊!牧轻言心道。 “盟主,这人想逃。” “哦?这不是牧先生吗?让他躲在后厅里偷听我义盟议事,曲庄主你这逼迫犯人的手段够别致啊。”盟主边说边用脚尖勾起牧轻言的下巴,迫使牧轻言将上半身抬起。 寒光未及过眼,只听得一声鸣啸,盟主的右脚被斩断,他痛呼着后退却重心不稳几欲跌倒,盟主的手下赶忙将他扶住,这时牧轻言已被曲泊舟从地上拉起来。 曲泊舟将麻绳隔断,接着将牧轻言护在怀中,右手横刀防备。刀尖仍在滴血,在地面连成他们一步步后退的轨迹。 “还等什么!两个人一起抓!”盟主攥着下属的手大喊。 各门各派高手纷纷亮出武器,但与此同时房梁上竟翻下几个人来将曲泊舟和牧轻言围在身后。 “看着,这叫撒网捕鱼。”曲泊舟笑道。厅内战火刚起,厅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8 外亦传来兵戈相斗之声。 “你这是早料到了?”牧轻言问。 “我没料到你会在后面不安分被抓到。”曲泊舟说完右腕翻转,轻微的嗤声被淹没在乱斗之中,再抽手,刀又饮了一人的血。 “为什么你这次武功又这么好。”牧轻言愤愤不平地嘟囔,方才在他们外侧形成保护圈的人被打散,但曲泊舟带着他已逐渐逼近大门。 曲泊舟没有说话。这时不远处传来哗的一声,竟是有人甩着鞭子将整个窗户卷了出去。接着那人跳进来,矮下身往低空甩出鞭子,再起身一拽,不少人小腿被鞭子缠住轰然倒地。 “曲庄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那人呵道。 曲泊舟一点头,带着牧轻言跨出正厅。 外面尸体横七竖八,血污染上花草,曲泊舟一手提刀一手拉着牧轻言,却是往山庄后面走去。 “人手有限,只能清理义盟带进庄里的人,从正门出去风险太大。”曲泊舟解释道。 “义盟也没这么蠢只守那一条路吧?”牧轻言一脸怀疑。 “当然不可能,但论这山上的路我可比他们熟悉多了。”曲泊舟道。 “哦,我还有个疑问。”曲泊舟走得很快,牧轻言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被人拉着姿势很不舒服,不由得将手腕挣脱出,“方才那些‘梁上君子’可不像是山庄的人。” 曲泊舟顿住脚步,偏头面向牧轻言,“那是我刚才所说的第三种选择,我把义盟的事通风报信给朝廷了。” 牧轻言深深震惊了,“你为义盟出过钱,你为义盟出过力,你可是谋反的一份子啊!” “呵,谋反?这群人当真是可笑之极。”曲泊舟讽刺一笑,待牧轻言走到他身边后直接将人拦腰扛起,惹来牧轻言一阵惊呼。 “谋反也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么。你见过在盛世繁华中□□篡位成功的暴民吗?他们不是因为被压迫所以要站起开反抗,而是想要将这大好河山纳入自己掌中,供自己为所欲为。” 被肩膀硌着胃也是难受之极,挣扎反而被刀柄打了屁股,牧轻言心里苦,觉得此人脑子一定有坑。他适应了脸朝下的姿势后,闷闷地道:“你卖消息给朝廷,他们就真心了?这位皇帝可真够果决的。” “你以为江湖中忽然有几大势力勾结在一起这样的消息朝廷会不知道?我和朝廷做交易,让外面的人将这场斗争误认为是江湖里的恩怨纠纷,以此来保全自己。”曲泊舟余光瞥见身侧的屁股有些后悔,他应该让牧轻言上半身在前面的。 牧轻言鼓起掌来,“曲庄主真是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在下十分佩服佩服,可在下脑子有点充血了,庄主能将在下放下来吗?” “谁让你腿短走得慢呢。忍忍,马上就到了。”说完曲泊舟加快脚步,牧轻言双手无力下垂,凭着腰作为支撑点挂在曲泊舟肩膀上。 前段时间还说喜欢人家给人家烤鸡腿,这才几天过去就被当成麻袋一样对待了。牧轻言心里更苦了。 山庄依山而建,地势不断拔高,经过一条长长的阶梯后,曲泊舟终于将牧轻言放下。 “还真谢谢你啊,要是爬这么长的楼梯我肯定现在脚酸腿软的。”因为长时间垂着头牧轻言此时眼前一片花,他扶着曲泊舟的肩膀,说得咬牙切齿。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曲泊舟拍拍他的手,说不清是在安慰还是在吃豆腐。 往下眺望整个山庄尽收眼底,里面一派平静,想必是网已收线。曲泊舟扶着牧轻言在石凳上坐下,然后去泉边接了一竹筒水回来。山间水凉,他愣是捧在手心温热之后才递给牧轻言。 牧轻言接过后一怔,将视线投放到阶梯之下,一点点将水喝了个干净。“咱们接下来怎么走啊,翻过这个坡往下?” “你好好看看,再往前就是悬崖了。”曲泊舟无奈道。 牧轻言这才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是一个平台,入口处的道上置有一方石桌,他正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再往里去便只有几盆长势诡异的松柏,最后是一道白石砌成的栏杆。 “那怎么走,跳崖吗?”牧轻言微愣。 “说对了。”曲泊舟笑道。 “娘咧,我才不要和你殉情。”牧轻言从石凳上跳起来,连连后退。 “我也不想和你殉情。”曲泊舟说得颇为严肃,他走到栏杆边上,在某一处拍打几下后,栏杆竟往下陷去,一根深绿色的藤蔓钻出来垂向悬崖。 “来。”曲泊舟朝牧轻言伸出手。 牧轻言没忍住朝下望了一眼,又很快闭上眼睛,他任曲泊舟环住自己的腰。曲泊舟将他往下一带,牧轻言便双脚腾空朝下挂到了悬崖壁上,他不由得反身将曲泊舟抱紧。 “我会慢慢往下的,你别紧张。”曲泊舟道,他呼出口的灼热气息尽数扑在牧轻言耳后,他看着原本白嫩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不由得心情大好。 曲泊舟一点一点抓着藤蔓将两人往下放,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着实消耗体力。他终于带着牧轻言来到一个洞口旁,先是单手拽住藤蔓,撑着牧轻言挪进去,自己才蹬脚往洞口里荡。牧轻言站在洞口边上等曲泊舟过来,正好被撞个满怀,他扶着曲泊舟站稳后才将手撤走。 “是顺着这山洞出去吧。”牧轻言往里望了一眼,这洞道深不见底,他目光巡视一圈后将洞壁上的火把取下,掏出火折子点燃。 “我来领路。”曲泊舟抽走火把,先一步朝前去。 这洞里的道路九曲十八弯,岔道更是数不胜数,牧轻言简直要怀疑这洞能通向任何地方。他们一路下行,好在这坡度设计十分人性化,若是陡上一些那便可以直接滑下去了。为什么不整个管道呢,直接往下一滑,人睁眼便到底了。牧轻言脑中冒出奇怪的想法来。 他们一路上休息过好几次,终于是走到了目的地,牧轻言也不知这是打哪儿开的洞口,外面竟是一片瀑布。白练坠下溅起丈高水花,击打在山石上声声清越。这处洞口有过篝火痕迹,地上还留着某种小型动物的骨头。 “这里是北面山脚的东风村,我们现在这里休整片刻再上路。”曲泊舟说完,挑了处水流小的地方,示意牧轻言过去。 两人一同从瀑布底下穿出,又淌过河流,浑身都被湿了个透。曲泊舟找村户换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49 了两身干净衣裳,又买了一只叫花鸡,剥干净泥后用油纸包起来与衣服一并带去给在外等候的牧轻言。 他们坐在村口的桃花树下,此时桃花凋尽、枝叶泛黄,往树干上一靠还能抖落不少叶子。牧轻言将叫花鸡分出一半给曲泊舟,吃完后又去附近的院子里偷了两串青提,你一串我一串吃完我们是同犯。 饭后水果享用完毕,曲泊舟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给牧轻言大致画了下方位图,便开始赶路。 从东到西,横跨整个版图,牧轻言望着这两条好不容易养出点肉的腿,不禁泪沾湿了衣袖。风太大,吹的。 ☆、第三个世界 立秋之后并未出伏,山下的气温依旧热得人发晕,哦不,不能用热来形容,应该是阳光晒在□□在外的皮肤上能明显感觉到灼烧感。连日走来也没滴雨落下,空气倒是一直湿漉漉的,蒸得人下一秒就要升仙。 牧轻言举着块已经打卷的芭蕉叶,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这是一座新城,树才栽种没多少年,细杆子一根一根立在道旁,遮不去多少阳光。街道两边几乎所有的屋舍门窗都被打开,但没有一丝风吹进去。 “先找个茶肆酒馆写一下。”曲泊舟拉着牧轻言靠边,尽量走在屋檐的阴影下。 “这么热的天马都不愿意跑,我怕还没到西北人就干枯在路上了。”牧轻言有气无力地说。 “三伏天过完就好,没几天了。”曲泊舟安慰道。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一个酒馆门边,为了防晒酒馆在门口垂下两道深色帘子,曲泊舟还未来得及撩开,就有个人从里飞出来。这人身材矮小圆胖,咚的一声砸到地面,他“哎哟”还没叫完,就“嗞”了声爬起来,细细一看他手竟被烫得通红。 牧轻言顾不上热,嗤的笑出声,惹来这矮子一瞪。矮子在身上抹了抹手,又转身走进酒馆。 “你还来干嘛!要死死一边去,别来我这儿!”酒馆的月台后传出一阵破骂,老板将滴着水的抹布往前一扔,水花四溅连带着后进来的牧轻言和曲泊舟也遭了秧。 “小崽还睡!招呼客人!”正在气头上的老板也不知道抓了个啥往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小二脑门丢去,小二从桌前弹起抹了把眼开始招呼曲泊舟和牧轻言。 矮子捡起地上的抹布朝月台走去,他敛着眉目,嘴角下撇,一副可怜相。“杜老板,我们没有别的渠道能拿到通行证,求求你了” 老板哼了一声撇开头,“有去无回四个字你不知道怎么写?死了一个还不够你还要带着剩下的兄弟一块儿赴黄泉?” “为什么去西北会有去无回?还有通行证是什么?”灌了一大口凉茶后,牧轻言问道。 “这才八月初,划分东西的梁横山就已被大雪封山,除此之外,更西的地方发生了许多怪事。这家伙带他的队伍去那边执行任务,折了一个人,剩下的也都丢了半条命。”说着他一顿,抬手指向矮子,“西边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陆科肯定找不回来了,他肯定也不希望你们冒着风险去找,自个儿安分点,好好待在这儿养伤!” 老板话说了那么一大段,牧轻言的重点却是在“大雪封山”。乖乖,他在这边热成狗了,那边竟在下雪,就不能匀一匀吗? 曲泊舟一看对面这人就知道他心思又跑了,伸手在牧轻言眼前晃了晃扯回他的思绪。 矮子说来说去表达的意思都是“我能感觉到陆科没死,我们当时只是被分开了。不亲眼看着他断气或者不看见他的尸体我都不会放弃!”眼见着酒馆老板的神色又开始不耐烦起来,曲泊舟出声打断。 “请问什么是通行证?难道除大雪封山外,路还被人为拦了?” “通行证是我们的行话。”酒馆老板并未作过多解释。 曲泊舟双眸半眯,四顾打量起这间酒馆来。门边摆着高低两排酒缸,打酒勺搁在缸上,方才小二打酒未洒出半滴;两列两排摆着四张桌子,墙上挂着画;月台后的架子上摆的不是酒,而是一些小木雕,月台旁是通往地下的楼梯,墙上是块木板,板子上贴着黄色纸张。 “你们是异士,而且是赏金异士。”曲泊舟作出结论。 “你说得不错。”酒馆老板点头。 “那你们可曾听说过轮回之说的起源地?”曲泊舟问。 矮子一下跳起来,面色激动,“我们不仅听说过,还去过,陆科就是在那不见的,我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回来!” “你别瞎想了!我是不会给通行证的!”老板一巴掌拍在月台面上,旋即又神色松软下来,“你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你就是想不开、放不下,从来没有人掉进白砂海还能活着出来的。” 矮子抽手而去,在门边抱起一个酒坛,拔开塞子、就地坐下开始大口大口往喉咙里灌。曲泊舟起身走过去,在离他最近的凳子上坐下,“你们队伍能力如何?” “我们是支地级队伍,但天级的异士也有一个。”酒洒掉一大半后矮子才将坛子放下,他整张脸都被打湿,双目通红,“怎么?你想雇佣我们?去找别人吧我们不会接白砂海以外的任务的。” “我们就是要去白砂海,去寻找轮回之说的根源。” 曲泊舟话音刚落,他脚边的酒坛子便炸开了一个,回头便见着酒馆老板满脸怒气地将手放下。但同时曲泊舟的话也让矮子眼前一亮,矮子唰的起身,看看曲泊舟又看看牧轻言,最后将酒坛子往地上一砸,视线对上酒馆老板。 “这委托我接了!”矮子一声狂笑,“老杜,你这次得给我通行证了吧。这是委托是任务,拿了钱就得完成,是我们异士的原则!” “你们还没订立契约,还没付钱,不算!”酒馆老板大步走出月台,拦在曲泊舟与矮子中间,“这任务我们不接,您请另寻高明吧。” “老杜,你别拦着我!你这拦我一时,我一世都不会好过!”矮子在酒馆老板背后吼道,他的话语竟带上了哭腔,“那个人是陆科,那个人就是我的命!” 酒馆老板身形滞住,他的手缓缓垂下,然后回头看着矮子,最终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都是命。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不会有个好结果。”他摇着头走回月台,拿出笔墨开始写东西。他一共写了三张纸,将其中两张交给曲泊舟,另一张给了矮子。“那是契约,一式两份,仔细商议好价格再填字画押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0 。这是机关鸟需要的材料,自己上街买去。” 方才的一切仿佛是场大起大落的戏剧,牧轻言身上的热气还没散透便已落幕,曲泊舟和矮子也都坐到他这张桌上来,两人在商讨价格。 “我们队伍是地级队伍,护送陪同任务的起步价是十万两,是任务难度再加价。去白砂海路程遥远且困难重重,我们队一共三人,一人起码得再加五万。”矮子擦干脸投入到工作中后,完全与方才判若两人。 “方才听你们说上次还折了一个人,想必艰险万分,我再给你写额外的,买点精良、保命的装备。”曲泊舟开口十分大方。 牧轻言坐在曲泊舟身边,听着这价格不住地往上窜,一时十分感慨,凭什么别人就能次次都是土豪,而自己却那么穷苦呢? 一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牧轻言被曲泊舟用扇子一敲,“我这不一直包养着你吗?” “谁被你包养了!”牧轻言下意识地反驳,但自己一想好像没什么不对,从上个世界开始他就是吃曲泊舟的住曲泊舟的用曲泊舟的了。牧轻言忽然觉得人生真失败,要是有钱包养小白脸的那个人是他该多好啊,他要包养一打! 对于牧轻言的否认曲泊舟置之一笑,又和矮子谈了谈,以五十万两的价格成交。在契约上填好价格,印上指纹后,曲泊舟掏出二十万两的银票作为定金付给矮子,后续的完成任务再补。矮子一拿到钱,便开心一笑,抓着那张写有制作机关鸟材料的纸出门了。 “所以说通行证是什么?”牧轻言问。 “就是那机关鸟,长五丈、宽三丈、高四丈,能日行千里。若是没有它,你们就是跑四十几匹马去到那边也得花上三个月。”酒馆老板没好气地道。 牧轻言冲他一笑:“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必客气,反正加工费用从他们拿到的报酬里扣除。”说完他不知又抬指隔空在小二肩上一点,那快要睡过去的伙计猛然抬头,“掌柜的” “还不去把门口扫干净,待会儿客人来看到不愿进门扣你工钱。”酒馆掌柜怒道。 曲泊舟挑挑眉头,忽地伸手把牧轻言那张还未完全褪去笑容的脸掰向自己。 牧轻言眨巴着眼,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好好休息,这些日来你太累了,都不怎么笑。”手指摩挲着牧轻言的脸,曲泊舟看着牧轻言眼眶下的青黑开始心疼起来。 牧轻言十分尴尬地拍掉曲泊舟的手,把头转回去后给自己斟了杯酒,饮了一口只感觉脸上更热了。 “要休息去客栈!老子这儿是喝酒的!快把酒钱结了滚!”酒馆老板将手中算盘一丢,又开始怒喝。 “那请掌柜推荐一家客栈吧,要离这儿近点的。”曲泊舟笑起来。 “出门左拐十米鸿福客栈!” “多谢。”将酒钱放在桌上后,曲泊舟拉起牧轻言离开,还顺走了在门边形影相吊、孑然独立的伞,“晚上给您还回来。” “掌柜的您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生怕火势再蔓延到自己身上,刚将地板上的酒液擦完,忙不迭倒了杯茶给月台后的人送去。 ☆、第三个世界 机关鸟的制作需要费上二三日,牧轻言和曲泊舟趁着这个时间和赏金异士们熟悉了一下。异士队伍原本有四人,现在只剩了仨。队长就是在酒馆碰到的矮子,名叫石旷;还有个高瘦子,叫做靳翔;第三个是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丫头,叫孙雾亦。三个人各有所长,队长石旷精于算法,擅于布阵;靳翔能打,是个冲锋的角色;孙雾亦身材娇小、身手灵活,时常担任刺客或埋伏。 互相了解一番后,曲泊舟便开始打听他们之前的遭遇以及白砂海的状况。 那是发生在半个月前的事,他们接下一笔运送货物的委托,目的地是白砂海附近的一个村庄。那时的西北还没出现异常,他们也就当做是个寻常委托来对待,甚至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他们乘着机关鸟出发,三天后便到了指定目的地,抬着货物上门时那屋子却怎么敲也无人回应。 “唐老头进沙漠里去啦!你们是外来人吧?这个时节正是沙棘草生长的好时候,许多人都进沙漠采药啦!这一去,一个来回便要花上十来天,你们不走运咯!”隔壁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撑着手杖探出半个身子,对他们一行四人说道。 四人交换眼神,孙雾亦将手中东西交移到陆科手上,撸出个讨好的笑容向老太太走去,“这位婆婆,请问唐大爷什么时候进去的呀?” 老太太低下头琢磨一会儿后答:“去了大概三五天了吧,你们可以等上一等,也可以过了这个时节再来找他。” “谢谢婆婆,不过我们打算进去找他,您能指指路吗?”孙雾亦道。 “你们去找东头的写字先生吧,他还能给你们画幅图,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说不清楚。”老太太摆摆手。 孙雾亦道了谢,走过去拿过放在陆科手里的东西,另外三人将货物抬起,一同向东走去。村东头的大榕树下果真站这个写字先生,他们付了钱让写字先生给画了幅地图。 按照常理,他们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去找收货人的,但是这次的委托有些特别,因为其中有一项是“如若收货人不在收货地址,请务必将收货人找回,届时报酬翻倍”。这个附加条款很奇妙,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次普通的输送委托背后其实是要搞个大事件。 四人在村子里找了个客栈将货物放下,又去置办了在沙漠里需要用的到的物品,备齐水和干粮后第二天一早便循着地图出发。 村子里的人每到沙棘草生长的时节就会进沙漠采摘,都是沿固定的路线、在固定的区域。委托人也向他们描述过这位唐姓大爷的相貌,身高七尺,皮肤黝黑,左眼瞎了,下巴上有道疤,出行会在腰间挂一把弯刀。这是个极好认的相貌。 去采摘一次沙棘草来去需要花上十来天,而唐大爷已去了有三五日,想必不是在返程的路上就是在准备返程的路上,应当是很快便能碰面。这位唐大爷也确实是在他们进沙漠的第三天就碰上了。 唐大爷见到这四人后明白了委托人对他的暗示,决定连夜赶回村子。事情就在这天夜里发生转折——天空中指引方向的星星忽然被阴云遮蔽,原本周围跟死一般凝滞的空气开始大幅度流动,风夹着沙粒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1 割得□□在外的皮肤生疼,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骆驼仿佛经不住这风吹,竟跪了下来。接二连三地,五只骆驼齐齐跪下,朝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常年在沙漠里进出的人立马发现不对,招呼其余四人去到一块巨石的背风面避风,可风就在他们做出决定的瞬间逆转方向,原本顺着风竟成了逆风。 他们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双腿在沙子里脚印深陷,拔出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就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了身上。 头顶的阴云压得更低,原本只在数丈之外的大石头似乎隔着跨不过去的距离。风里的沙子越来越多,他们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走在最末的陆科拿出一根绳子递往前方,让每个人都握着绳子以免走丢。 渐渐的绳子不再挪动,因为每个人下半身都陷在了沙子里。没人张口说话,风会瞬间堵死你的嘴,沙子会顺着喉咙流下去,然后人被噎死。 又渐渐的,风停歇下来,被埋一半的人抹去脸上的沙子睁开眼睛,骤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湖。月光之下,湖面泛着闪闪银鳞,他们丢弃绳子,疯了魔似的把自己刨出来,往那片海跑去。 跑了有多久他们已记不清楚,总是一群快要渴死的人接连噗通跳入湖中,在柔和之中舒展身体,在清凉之中缓解干渴。他们摊着手臂漂浮在湖面上,你来我往地开始高谈阔论。 可是漂浮,为什么人能漂浮在湖面上呢?很快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时唐大爷颤抖着开了口,“这、这是白砂海啊!齐娘娘发怒吃人张开的嘴啊!快逃!”几人惊恐起来,争相往岸上游去。 方才温柔的手在他们想要逃离之时立马缠上来,拖着他们去往深处,这四人到底是异士,唐大爷也不是个吃干饭的,各种手段都使出来,最后是生生地迫使这下饺子后依旧平静的湖面炸起浪花,将几人都排上了岸。 唐大爷快速讲了一遍齐娘娘的传说,他们便明白这里是有凶恶的东西在作祟,要想逃离起码得将此镇住。于是石旷画阵,其余的人开始拼装简易版的机关鸟。 能以玄术传送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的异士需要凭借工具才能提速。 异士们没料到此行会对上如此险恶的东西,震邪、辟邪之物没带多少,石旷只好取下手腕间的铜钱串放在阵眼上。 当石旷布好阵后,简易版机关鸟刚好拼装完毕,唐大爷第一个被送上去,接下来是孙雾亦,最后是队长断后。 小巧版鸟背上挤五个人有些不易,鸟翅刚刚扇动,带起的风也引得地面沙石流动。而就在鸟爪离地之时,底下的沙子竟然聚成一只手的形状,直直朝他们抓来。 鸟足被扯住一只,若是想强行往上飞只怕会被扯断,势必会影响平衡;若是就此不作为,那么整个都会被扯回地面。 “我下去引开它的注意,小雾趁机偷袭,然后你把我扯上来。”陆科边说着边拿出绳子,将两头分别绑在自己和石旷的腰上,然后拍了一把孙雾亦的肩,头也不回地往下跳去。 那只手果真被他吸引,陆科手上拿着把坠有玉葫芦的两面皆画友阴阳太极的折扇,折扇抖开往下一扇,那只手生生地被扇偏方向。陆科像逗弄猫一样逗弄这只手,每次都在快被抓住的时候又逃离。 鸟背上的石旷面青似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科,那人拽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段在他的手里。石旷摸出一张符纸,在陆科又一次避开沙手后喊了声“射!” 孙雾亦就等着这一声,她淬着朱砂精血的破邪剑离弦而去,明明只有一支却在空中变幻成十支,齐齐朝那只手射去。 石旷在这时将符纸拍飞,化作一道气流将陆科抬起,他抓着绳子顺势上扯,机关鸟也再度起飞。说时迟那时快,已被破邪箭射落在地的手竟然又卷土重来,这次陆科没有准备,被沙手抓了个正着,紧绷的绳子带着机关鸟的身形一滞。 陆科闭了闭眼,做出个决断。他斩断了将他和石旷绑在一起的绳子,被没入沙子中。 世间最坏的结局从来不是双双赴死,而是阴阳别离。听完这段描述,牧轻言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他忽然想到他和曲泊舟两人,似乎每次都是曲泊舟看着他死去。 一饮而尽后,牧轻言不敢看向身边的人。 与三个异士告别后,曲泊舟带着牧轻言回到鸿福客栈,从那段事故中提炼出几个关键要素来。沙漠,月亮,风,还有齐娘娘。方才几个异士在他们面前揭露伤疤,他也没好再细问齐娘娘的传说具体是什么,不过过去之后总会知道的。 第三日,酒馆老板将机关鸟制作完毕。但他们拿到手时,却发现这日行千里的工具不过巴掌大小。酒馆老板鄙夷地看了牧轻言与曲泊舟一眼,带着他们走到城郊空地上,再伸手往鸟眼睛上一按,机关鸟自他手心飞出,落地后变大,成为了“长五丈宽两丈高三丈”的模样,然后又丢了包东西在曲泊舟怀里,道:“备用的,组装图纸在里面。” 五个人爬上鸟背,每个人都坐稳后,石旷将机关鸟启动。鸟翅一扇,足下一点,机关鸟便腾于空中。 风扑面而来足以消散所有暑气,而鸟身平稳,连一丝颠簸都不曾有过。望着地面上的东西都缩成蚂蚁般大小,牧轻言忽然有些恍惚。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曾骑于某物之背,傲游云端之巅,观赏盛世太平。 ☆、第三个世界 西北的事,石旷他们所遭遇的只是个开始。他们将唐大爷送回村子交完货物,在客栈里连夜制定出个援救计划。三个人稍作一番歇息后,带上了所有可能用上的装备,乘上简易版机关鸟出发。机关鸟使用次数有限,两次之后零件便会开始破损,第三次使用出事的可能性极大,他们决定用简易版的飞进去,再使用完整版的离开。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很快迷失了方向,或者说一出村子,定位罗盘便失灵。 夜依旧漆黑如墨,星月皆被隐藏在密云之后。目力所限,他们将机关鸟的飞行高度控制得略低,但依旧辨不出地面的标志,那些沙也跟墨一般,被研磨得平整均匀。 这很不对劲,往远处看地连着天天连着地,边界模糊不清。每个人都心生逃走的想法,但无一人吭声,有的话说出来便会动摇意志、军心溃散。 机关鸟在沙漠上空打转了好几个来回,可就是找不到之前那处地方。有人便道方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2 才他们是在地面上走才遇到了那邪门的湖,不如下去再碰碰运气。 三人便来到地面上,脚下的沙子踩着真真实实,可依旧无果,方才的一切就似昙花一现。 东方的天空擦出一丝亮光,他们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们正徘徊在村口的麦田上! 这时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提着□□走来对他们进行盘查,接着强行将几个精疲力竭的人带到了附近镇上。 “你们运气好,这一宿都在村子外面。这村昨晚不知发生了什么,人全被畜生害死了。”其中一个兵蛋子道。 这般的异常定是和他们在沙漠里遇到的那邪物有关,石旷三人意识到这并非自己所能解决的东西,便回来找酒馆老板帮忙。可酒馆老板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那里是白砂海,各种传说的起源之地,玄之又玄,时常降下天煞,多少人涉足后再无音讯,你们还能回来三个算好的了。梁横山已经被大雪封了,你们放下这件事,好好准备一下迎接冬天吧。” 石旷怎么肯,他和孙雾亦、靳翔合计一番,兵分三路,一人潜去酒馆老板的书房翻查古籍资料,一人去偷机关鸟的制造图纸,剩下一人去拖延住酒馆老板。奈何酒馆老板太精明,一脚将石旷踹出门外,又派人去将另两人捉住。这时碰巧遇上了曲泊舟与牧轻言。 从东到西,横跨整个国家版图,乘坐机关鸟只花了五天,中途他们还去添置了衣物和补给。这个冬天来得太早,山川皆寂,屋宇被白雪覆盖得严实,没来得及迁徙的鸟类死在了树上被冻成冰条,除风过后偶尔透出的枝条外再不见活物。 牧轻言这幅身子骨本就不大好,之前在斗崖山庄又时常受到虐待,如今更是经不住冻。鸟背上五个人,他坐在众人的中间,身上披了两件大氅,底下还垫着鹅绒厚毯,依旧冻得脸色惨白。牧轻言将头埋进大氅,捂得严严实实,曲泊舟怕他被憋坏时不时地得将他拎出来换一口气。 机关鸟在一处开阔的雪地上降落,在眼珠子上一按后缩成和寻常鸟类般大小停在石旷手心,石旷将他揣进袖子里,领着余下四人朝不远处的镇上走去。 他们需要进沙漠的地图,还要补给食物和水。镇上和他们十多天前离开时很不一样,这里多了许多官兵,盘查十分严格,街上行人甚少,几乎无人外出。这冬天本就来得措手不及,这些兵这般一搞,粮油米面坐地起价,他们花了好几倍的价格才买到足够的东西。 之前送货的村子是进沙漠的必经之处,曲泊舟原想去打探下那儿如今的情况,可还没来得及向酒楼掌柜开口,外面竟骚动起来。 说是骚动也不准确,是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号角,那群巡逻的兵都转身朝着城中心小跑去,脚踏之声犹如雷动,惹得周围的住户纷纷将窗户揭开个口子往外查看。 “这号角声有什么意义吗?”曲泊舟将之前到口的话语咽下,向酒楼掌柜询问。 “不知道,他们被调派来守城也不过几日,这样的号角声从未想起过。”说罢掌柜又抱怨了句,“本来今年就是天灾,这伙人来了我们还得缴粮养着他们,真是晦气。”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曲泊舟挑眉。 “十来天吧,他们来之后雪就开始下了,这灾难都是他们带来的!”外面的巡逻兵都已不在,掌柜难得有机会直抒胸臆,因此特意跑到门边往外啐了一口。 曲泊舟临时改了注意要在这住上一宿,掌柜道二楼全是空房随意挑,便让几人登记一番,关上大门回屋取暖去。曲泊舟朝孙雾亦使了眼色,这姑娘机灵得很,立马窜出门朝方才那队官兵追去。 剩下的四人捡了张桌子坐下,牧轻言毫不客气地去厨房煮了壶热茶,回来正听见曲泊舟在和石旷、靳翔讨论被调派来的官兵一事。 “这‘齐娘娘’发怒,可不是一支军队能结局的,除非是一支由异士组成的队伍。玄异之事还得靠玄异之术解决,冷刀子硬拼没任何作用。”石旷道。 齐娘娘的故事由来并不久远,堪堪两百来年。那是时代之交发生的事情,前朝惠和帝统治末期,恰逢干旱,西北之外的游牧民族再度来犯,朝廷无暇援助,百姓苦不堪言。这时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带着一支异士、常人混搭组成的队伍,先是劫了游牧民族后方的粮草,又夺了他们的马匹,再狠厉攻之,将游牧之民赶到了长城以外。她将粮食分发给这里的每一个人,亲切地为伤者治病,又四处凿井开泉,带领他们捱过灾荒年头,又带着他们走向温饱和富足。 她生时是这一方百姓的领袖,死后是他们的信仰。她的随从将她的尸体葬在沙漠里,自此之后每到她的祭日沙漠中便会长出一种能医治髓症的药草,这种病症是西北之地的常见且死亡高发的病。 后来,边境再有人来犯时,他们会遇到风沙,会迷失方向,接着看到一片幻境,然后再也无法醒来。人们便称这是齐娘娘的庇护。 “那位前朝公主,整了个军械库陪葬的那个,叫什么名字?”牧轻言忽然出声。 “裴拂微”。曲泊舟答。 “不,她的封号。”牧轻言摇着头在凳子上坐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 “珉齐!珉齐长公主!”曲泊舟眼前一亮,“时间对得上,名字也对得上,手里都有那么一支队伍!” 石旷和靳翔还在状况外,牧轻言略微解释了一下,说江湖传言前朝的最后一位公主死时带了一个军械库作为陪葬。 可如此一说,军械库作为陪葬倒有些虚构了,这位齐娘娘带着人打跑了游牧民族,又镇守在这里几近一生,游牧之民肯定不会打一次就安稳数十年,他们仍旧时不时来骚扰一下,齐娘娘手中的兵械肯定折损有不止一半。 又联想到突然调来的官兵,和曲泊舟曲大庄主通风报信给朝廷的事,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测这次朝廷出手根本不是为了解决这诡异事件,而是觊觎着沙漠底下掩埋着的“军械库”? 牧轻言这般想着,酒楼大门咯吱一声开了,孙雾亦带着一身冷气进来,她接下落满雪的披风扔到一张桌上,坐过来往肚子里灌下两杯热茶,道:“大动静!大动静!这些官兵要搞大动静!” “说重点。”靳翔伸手拍了她一脑袋。 孙雾亦吐吐舌头,“我听见他们说‘明天门会打开,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传令下去,休整一夜,三更起火整装,四更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3 准时出发!’,我想这门肯定和咱们遇见的手有关,他们要去的地方定是离陆科哥掉下去的地方不远,我们可以跟着他们,这样就不用担心迷路了!” “说得很对,我们也正如此猜测。”曲泊舟道。 “我还探了探他们的人数,普通的士兵大约五百来号人,还有十几个异士。这些异士等级都不低,说话带着京腔儿,是帝都那区的。”孙雾亦又道。 “御用异士啊,和咱们这些‘散人’向来是不大对付,你没被发现吧?”石旷问得谨慎。 孙雾亦一撇嘴,“我办事,老大你放心。” “咱们人少,千万得小心,找人救人为主,别和那群狗腿子起冲突。”石旷道。 “我们就匿了行踪远远跟着,到时候他们挖他们的墓,我们找我们的。”靳翔说完又看着曲泊舟和牧轻言,“你们二位” “我们虽目的不一样,但目的地一样,所以暂且还需互帮互助一段时间。”曲泊舟道。 “阿翔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虽有别的目的,但接了二位的委托、承了二位的情,自然是要保证两位委托人的安全。”石旷按住靳翔的肩膀,朝对面两人歉意一笑。 牧轻言心说没关系,他到底手上还戴着个戒指,遇到危险时大抵是能护住自己和曲泊舟性命的。 ☆、第三个世界 子时一到,号角便被吹响,驻扎在西南角的营寨内火把次第亮起,士兵们换上轻甲、佩带武器、装备完食物和水后出帐列队。 酒楼里,牧轻言闻讯起身,他本就和衣而睡,将大氅披上后便推门而出,恰好碰上同样出门的曲泊舟。两人轻手轻脚地下楼,与石旷、靳翔还有孙雾亦在大堂汇合。 五人围在桌旁,燃起一支蜡烛照明,然后将地图铺开。石旷道:“我们再确认一次路线。他们是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走的肯定是大道,所以我们就在旁边山坡中的小径上远远跟着。咱们先潜到山坡上去,拍好匿藏符等着。”说完他拿出几张符散给众人,这符带得不多,寻常任务中作用不大,因为匿藏符能逃过人的眼睛,却躲不过鬼的。 石旷接着拿出一个小壶,“一人一滴,这样咱们就不会在用符之后谁也看不见谁走散了。” 又清点一番装备后,曲泊舟搁下一锭银子在桌上,五人从后院离开。眼下城门已关,他们也没想过走正门出去,靳翔用钩爪一个接一个将人带着翻墙而出。 按照孙雾亦探听到的消息,军队会在四更出发,也就是丑时。时间算得刚好,他们爬上山坡在身上拍下匿藏符没多久,军队就踢踏着脚步来了。官道上的雪被提前清扫过,真真是做足了准备。 这支军队里毕竟有十多个御用异士,隐去身形的他们不敢放肆,所有信息交流都用手势传达,呼吸配合脚步,尽力将存在感压到最低。 军队行军速度极快,小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上次石旷他们的送货目的地,山坡到此为止,五人不得不下山来。猛然间有风刮过,树上的雪簌簌下落,惹得有个异士望了过来。 “停——”最前方的领队举手高呼,整支队伍就此停下,领队转身点出几个人,带着他们进村去。 上次那个兵蛋子曾说过这里成了死村,而方才从山上望去整个村都快被雪淹没,除了雪光再不见丁点星火,大概是真没人了。那他们进村是要干嘛呢? 答案很快揭晓,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进去的几个人抬着个箱子走出来。孙雾亦比划着问:“那玩意儿是什么?” 石旷:“不知道,不过这东西看上去挺眼熟。” 靳翔:“我也觉得眼熟,尤其是箱子的长宽高比例。” 曲泊舟一挑眉:“在哪儿见过?” 石旷与靳翔一同摇头。 军队继续行进,他们远远缀在后面。寒冷似是刀锋,牧轻言开始走神,据石旷他们之前所说,他们是在进沙漠的第三天才遇上白砂海,想必那处地方是在沙漠里面,可这次探听到的情况是今晚就会开门。只有一日的时间,这支军队靠着步行甚至都不骑骆驼,就算脚程再快,在沙漠里头也不会快到哪里去吧? 还是说朝廷要找的和他们要找的不是一处地方?可大方向一致,那未免也太巧了?而且石旷他们之前的遭遇也不像是个普通墓穴能搞出来的事。普通的前朝公主墓穴也不会引得朝廷如此大动干戈,盛世太平,再大的军械库挖出来也只有在白日里生锈。 朝廷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也在追寻轮回的秘密呢?啧,牧轻言忽然有点明白朝廷要找的是什么了。 四周冷得彻骨的空气忽然开始流动,风钻进他的脖子,一路冷到背脊,这时牧轻言听到一个声音:“哥哥,在这个地方走神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哟。” 牧轻言身子一颤,旋即神思归位,他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感谢,总之这便宜弟弟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不知不觉中东方泛出白色,他们已过了沙漠与草地的分界许久,前方的领队将队伍带到一块巨石的背风面稍作休息,牧轻言和曲泊舟还有石旷三人也跟着找了块石头靠着坐下。 他们不能生火,冷干粮就着水直接往下咽,吃得格外艰难。牧轻言吃了两口后就将这冷得发硬的面饼放弃掉,拿出块牛肉干撕着吃。他们带的水很有限,抹满盐的肉脯不能多吃,不然会口渴。 不多时远处那片乌泱泱的人群就开始有动作,他们将人分成两波,一波往东,另一波向西。这样的分配搞得五人措手不及,正商议着要不要也兵分两路跟踪时,他们发现那边有几个人留在了原地。 “那三人都是异士。”石旷打着手势。 孙雾亦:“你看他们的神情,嘴角只扬起一边,眼睛似弯不弯,包含轻蔑,留下来肯定不安好心。” 靳翔:“他们在朝咱们这边走,这可是退出沙漠的方向啊!” 牧轻言被他们的交流给逗笑了,开口道:“多半是咱们被发现了,留下来处理咱们的。异士们,准备好窝里斗了吗?” “对。”曲泊舟将剩下的干粮和水收好,站起身来,刀锋铮然出鞘,“来,热热身,把筋骨活动开,之后的运动量可是很大,准备工作不做好可不行。” 作为一个战五渣,牧轻言默默地又咽下一口水,接着退到一边,拿出个干瘪的水袋吹了口气让它鼓起来,然后在雪地里挖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4 了个坑竖着□□去,最后掏出一块不吸水的布料一卷,做成个漏斗放在壶口。 牧轻言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可劲打,打完口渴我给提供水,雪这么大,不利用白不利用。 “大家都是异士,你会的我也会,你藏起来我能识破,所以几位现身吧。跟了这一路也辛苦,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御用异士们在三丈开外停下,其中一个高声喊道。 “你这话也忒狂妄了,虽说大家都被成为异士,但异士与异士的差距是很大的。”靳翔第一个听不惯这话,往前走出两步,但没揭下身上的匿藏符。 三个御用异士循声而动,很明显匿藏符依旧有效,他们无法凭眼睛判断具体位置。 石旷摸出三张符纸,与此同时靳翔抽出身后重剑。剑出鞘的过程很慢,完全将对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去,石旷三张符极快地出手,浮于半空拦在对方去路上。 靳翔迈开步伐,起势的那一刻匿藏符失去效果,但金光已劈向那三人。曲泊舟抄到敌人后方,残影当空,而人已至其中一人身侧,他刀尖一挑,阻去这人拍符的势头。 浮在半空的符纸被触发,这是三道凌霜地动符,借此刻风雪之势,地面冰刺突起,每一根都过了一人之高。曲泊舟足尖点在冰刺上,借着陡然居高的位置劈下刀刃,银光比雪光更为夺目。 沙地上覆着的雪被染红,红色又四散淡去。另一边金光又起,只见剑芒凌空一现,一名异士手中的符纸被戳破,剑尖自掌心刺往心口。雪落于剑身的刹那,符纸自破口处燃气,化为青烟散去。 方才他们五人依靠歇息的巨石背后,黑色长弓缓缓抬头,刻满符文的羽箭搭上细弦,朱砂一点的箭头瞄向冰刺之间闪躲那人。 牧轻言仍旧站在一旁,他脚下的水袋连一半都没接满。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三个人都没有。”擦拭过刀身后,曲泊舟点评道。 牧轻言伸出竖起大拇指的双手,“你牛逼,你说的都对,毕竟你是拿第一滴血的人。” 石旷和靳翔在搜刮这三个死人身上有无可用的东西,孙雾亦背着弓从石头后走出,拂去肩头那一朵又一朵雪花,道:“这就是传言中的御用异士?打起来轻轻松松嘛。” “这三个不过是小角色,高级的肯定是随大部队找白砂海去了。”石旷道。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敌,但也不要高看你的敌人。”牧轻言从雪地中拎起水袋,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水,聊胜于无。他并没有给水袋塞上塞子,而是挂在自己的行囊后,走一路接了一路的水。 除去牧轻言,其余四人的匿藏符都已失去作用,他们纷纷将符纸揭下,牧轻言抱着“反正不差我一个”的心态也准备符纸揭下,却被曲泊舟阻止。 “花的我的钱,别浪费。”曲大庄主说得一本正经。 牧轻言心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节约意识了,他冲曲泊舟翻了个白眼,收回揭符纸的手。 “他们分成了两路,咱们朝哪边走?”话题回到方才纠结的问题上。 “咱们就不用分开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但终点铁定都是那个,随便走一边。”曲泊舟道。 “那么随便走走哪边?”选项只有两个,可依旧令人犯难。 “东边,迎着日出的方向。”虽然这漫天大雪完全看不见太阳,但牧轻言有种说不出缘由的感觉。 五人再度启程,他们耽搁的时间并不久,不多时便追上,他们依旧远远地跟,只是那队伍的行进路线分外诡异。 如果将他们的路线用笔勾勒而出,在高处俯视全景,会发现是某种远古的动物。 ☆、第三个世界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曲泊舟发现有些不对。现在他们没有用符咒隐去身形,直接远远缀在军队后方,前方的人也无人发觉。按理说派出来解决跟踪者的三名异士没有回去交差,应该会执行下一步计划才是,但为什么还前行得如此平静呢?简直是和之前的行军速度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脑中灵光一闪,曲泊舟伸手拦住余下四人,道:“戒备起来,我们早就踏入他们的圈套了。” “嗯?”牧轻言疑道。 “你看,现下的风雪比之方才要大上许多,我们的步子也不由得慢下来,但是前面的那些人。”曲泊舟手指向前方,那片身着轻甲、反着银光的士兵们在被白雪覆盖住的沙地上逆风渐行渐远。 牧轻言恍然大悟:“他们的速度没有变过,好似根本感受不到这风雪一般。” “雾亦,拿一支箭给我。”石旷向孙雾亦伸出手去,拿到箭后他摸出张符缠上箭杆,然后交还回去。 拉弓上弦,裹着黄符的箭离弦飞出,笔直地朝前方射去,他们几人眼睛都尖,清楚地看见羽箭穿过一连串的人,最后扎在地上。 这一箭证明他们果然入了圈套,相顾无话,除去牧轻言外,余下几人皆是各自掏出武器。 那虚影构成的队伍依旧在前进,有一整列的人身体直接从那支羽箭上穿过。他们是中了障眼法,被带得不知跑到了何处,但很显然对方的招数不会止于此。 牧轻言忽然回想起在第一个世界里遇到的咒局,那时候整座宅院府邸都成了施术者的领域,他有些担心这个玄术会不会也是那般厉害。那可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死亡啊,刚从别人身体里抽出、淌着热血的剑直生生地没入体内,皮肉破开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他不知道自己被捅的具体位置是哪里,总之慢慢地气再提不上来,五感逐一失去,最后沉入黑暗。 行囊上挂着的敞口水袋已被灌满,牧轻言将它取下塞上塞子,捧在手里,冷冽透彻心魂。现在的环境也如死亡一般冰冷得可怕,但他不想再体验了。 有一股火在心头燃起,渐渐地将整具身体都烧起来,四肢充满热度。牧轻言拨开聚在一起商讨对策的四人,径直往前方走去。 牧轻言周身泛起一层金光,长风白雪再遇见他的刹那便分道而行,他伸手一点,不远处的石头便炸开,碎石块四散去,砸落的同时化作一道道被撕裂的黄符。 蘸上精心配比的墨汁、在金光箔纸上一气呵成的字画符散落一地,很快被白雪覆盖,再无踪迹。 牧轻言身后传来一阵惊异之声,踏雪声随之而来,“轻言,是戒指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5 ”曲泊舟抓住他的手,却摸到戒指一派冰凉。 “我说这是体内的洪荒之力你信么?”牧轻言也十分惊讶,他低下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在发光,“艾玛,我这是要上天还是要成仙啊!” 曲泊舟闻言一阵无力,“你这洪荒之力来得可真随意。” “哦,反正我现在又有大招了,我跟你说你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牧轻言拽住曲泊舟的衣领,迫使对方低下头来。 曲泊舟自觉自愿地将脸凑近几分,低声一笑后又拂开牧轻言的手,转身往前走去。 牧轻言当即一愣,刚才太快了,他分不清刚才自己有没有碰上对方的嘴唇。 石旷、靳翔还有孙雾亦很快也跟上来,看向牧轻言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他们虽然将圈套破除,但同时也失去了方向,用罗盘根本算不出白砂海的方位。在这种地方不能盲目乱走,毕竟雪过了仍是雪,沙走完还是沙,不找准方向被沙漠吞噬掉的可能性极大。 用罗盘测了测时间,竟是午时已过,用不着合计五个人便自动寻路往一处沙坡的背风一侧走去。曲泊舟从他的行囊里掏出一口小锅,装满雪后眼神示意石旷点火。后者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叠符纸,开始燃火烧水。这么大手笔的用离火符烧开水喝,石旷还是这辈子第一次,不过好在这次的一切开销完全由对面那位土豪山庄庄主负责。 “果然人还是要正大光明的活着啊!”不知是谁感叹了这么一句,因为这顿伙食比起上午的来说味道好上太多。曲大庄主的行囊就跟百宝袋似的,他竟拿出一袋风干的材料煮了一锅肉汤。 水沸之后香味四溢,汤变为浓稠的白色,原本干瘪瘦弱的肉片变得大而鲜美。石旷、靳翔还有孙雾亦喝得有滋有味,牧轻言却眼角一抽。 牧轻言不知道这异士团队往常出野外任务是个什么样,只是这才一天的风餐露宿,一顿饭里忽然有肉便开始抢了起来。倒也热闹,没什么胃口的牧轻言看得一笑,一筷子夹掉了锅里最后的那块肉。 三个异士一同愣住,原本被三双筷子扯着受力平衡的肉片吧唧一声掉了下去。 牧轻言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又忽然意识到不妥,东西掉在雪地上为什么会是吧唧一声呢!视线往下一扫,竟见雪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蛇来,那肉正好落在蛇身上,蛇一扭头便将肉吞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刀插入蛇的七寸,将它死死钉在地上,这蛇细长细长的,肉还没来得及吞进腹中消化,脑袋后面异常肿大。它在刀尖下扭了扭,终是不在动弹。 “这么会有蛇?”孙雾亦惊道。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悉悉索索之声渐成重奏,雪地之上通体墨绿、身长头尖的蛇越发的多起来。 石旷抽出锅底还燃着的符纸便往蛇身上扔。离火符属阳,是这些阴冷之物的克星,被火舌缠上的蛇很快皮被烧得起了卷。 一张接一张,离火符很快便要耗尽,曲泊舟和靳翔二人分别持着刀剑,刀光剑影若游龙惊鸿。牧轻言站在这三人的包围圈内,而孙雾亦已经踩着他的肩膀毫不犹豫地上天了。 只见孙雾亦手持长弓,一次往弦上搭了五支箭,她一个凌空翻身,仰面朝上将箭射出,五支箭分华为无数支箭,以她为中心往四周散去,犹如一场箭雨。 这一记攻击十分迅猛,蛇死了大半,其余的吐着蛇信子开始往外逃,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我觉得不能让它们跑了。”牧轻言道,他直觉这样告诉他,但手上却发不出力,戒指也冰冷地套在手指上对他不闻不问。 蛇遁得很快,最后四张离火符拍出去也只烧着个尾巴,孙雾亦方才使出的招数似乎消耗极高,整张脸都没了血色,而曲泊舟和靳翔两人的短兵器更是不用指望了。 “让蛇逃走了会怎样?”曲泊舟问。 “我感觉它们会去搞个更大的东西出来。”牧轻言皱起眉头。但这只是直觉而已,牧轻言拍拍曲泊舟的肩膀,看似随意地挑了个方向离去。 他们没走多久,牧轻言所说的大东西便出来了。大东西在远处抬头,嘴里叼着好几个轻甲士兵,士兵们挥舞手中武器,却被张口吞进肚子里。 这个大东西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它和刚才的小蛇一样呈墨绿色,三角形的脑袋,蛇信子一吐似乎要将天空都给勾下来。这条蛇太大了,挪动起来有些费劲,对弓箭手的轮番射击毫不躲避。 异士在后排升起符纸,空中一道一道太极阴阳图打了过去,但通通无效。 “这皮够厚!”靳翔咋舌。 牧轻言、曲泊舟还有三个异士心照不宣地往后退去,打算远离那胜负一开局便能判定出的战场。偏偏另一方的人不让他们走,那群御用异士快速地变换阵型,催动阵法将阵法中的巨石抬起砸向大蛇的脑袋,不偏不倚刚好是往牧轻言五人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御用异士在己方阵前竖起一道冰墙,冰墙直冲云霄。大蛇用头撞用尾扫都无法将墙突破,便转过头去,竖眼居高临下地望着牧轻言等人,幽幽地吐出信子。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布阵,靳翔的重剑已甩开防御姿势,孙雾亦几个起落跳到后方沙丘上,石旷面前已悬空着七张黄符。 曲泊舟抽刀而出,流光划过刀面之时人已在数丈开外,他抢先发起进攻,甩开轻功扶摇而上又猛然落下。与此同时,带着符咒之力的金芒剑气横空扫来,七张黄符将蛇屈起的上半身围住。 三方同时发力,具是朝着蛇的七寸,但那粗长的尾巴猛然横扫,将大半攻击都挡了去。曲泊舟堪堪从蛇身上跌落,坠地之前被一道金光拽住。 远古神兽的咆哮之声响起,裹满冰雪的沙地因此震裂,牧轻言回头看向孙雾亦,后者了然地拉开长弓。 ☆、第三个世界 通体雪白的祥兽破空而出,身形逐渐变大,牧轻言翻身跃到垩蚋背上,垩蚋后足一点,朝大蛇扑去。戒指上的光化为了有形,牧轻言用力一扯,被卷住腰的曲泊舟便落到他身旁。牧轻言边将曲泊舟扶起,边摸出一张符,这是神龙出渊符,牧轻言抬手一扔,符纸落于半空。而后方箭恰好离弦,将神龙出渊符穿透,符立刻燃起,一条青龙虚影绕着箭盘旋而去。 垩蚋跃至大蛇身前张嘴朝七寸一咬,大蛇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6 吃痛地将头抬起,此时箭正中蛇眼睛,直接给捅了个对穿。大蛇猛地摆尾,将身上的垩蚋甩了出去,而他摆尾时带来的劲风也将地面那三名异士刮到不知何方。 牧轻言死死拽住垩蚋背上的毛才没摔下去,曲泊舟亦是如此。垩蚋尖利的牙齿没有在大蛇身上造成伤痕,却是让它刷刷地开始掉皮。牧轻言眯起眼睛,细看之后发下掉落的不是皮,而是一条条小蛇。 “这玩意儿是小蛇们爬到一起堆出来的?”牧轻言咋舌。 “我觉得有可能,它这么大,爬出来声势肯定很大,但我们完全没听见响动。”曲泊舟点头,接着纵身一跃握住被风卷过来的刀,又落回垩蚋身上。 垩蚋落于地面,离大蛇有百丈距离。牧轻言手指上的戒指发出的光化为一把光刃,他随意甩了甩,发现地面竟被劈裂出个口子。牧轻言心中这东西真是个奇物。 没能喘息多久,大蛇拖动庞大的躯体朝牧轻言追来,它看起来是被彻底激怒,动作比之方才快上不止两倍。 眨眼之间,大蛇已近在眼前,它蛇首高抬,竖瞳看得人发瘆。大蛇吐出蛇信,蛇首一缩一伸,幸亏垩蚋灵巧地避开。 对阵如此庞然大物,又是个抬起大半身子就能占领空中的,垩蚋这种陆行生物完全没有优势,而背上的牧轻言是个半吊子,曲泊舟空有一身刀术却无法施展。 曲泊舟不假思索地从垩蚋背上跳下,满天风雪中他一身黑衣尤其刺眼,但这不够,蛇这种东西不是靠眼睛来判断猎物,而是温度。那只垩蚋身上太热了,他必须做点什么。曲泊舟摸出离火符,这是他出发前让石旷额外制作的。他好不心疼地将离火符尽数拍在刀身上,刀瞬间烧得滚烫,曲泊舟咬牙握住刀柄,提气在大蛇面前一个虚晃又折去其他方位。 他是将自己作为诱饵!牧轻言明白过来,眼见着那火就要缠上曲泊舟的手臂,他的心跟着揪起来。他低头抓了抓垩蚋后背的毛,垩蚋再度从地面跃起。 高度不断上升,牧轻言将一道凝霜符和风罡符拍在垩蚋身上,速度加快的同时寒意也遍布全身。他稳住重心从垩蚋背上站起,待绕到大蛇背后后蹬足下跳。 曲泊舟也在这个时候跳起,带着一刀的火焰往大蛇余下那只眼扎去。 风声掩盖住皮开肉绽的声音,牧轻言的光刃刺入大蛇七寸,大蛇嘶地一叫,小蛇不断从身上掉落。曲泊舟撒了刀,掉落地面的刹那焦味传来,以这堆蛇为燃料,白雪之上大伙燃起。 牧轻言从垩蚋背上翻下来,一路跑得跌跌撞撞。曲泊舟整只右手血肉模糊,牧轻言从左边半背半扶起他,带着他远离火海。 “你是不是傻啊。”牧轻言低声道,风雪呼啸着他的声音不甚清楚,但曲泊舟还是听到了。 “倘若是你一不小心死掉,你就去下个世界了。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能够重新来找你。” “现在这个样子丑死了。”牧轻言撇过头去,也不知道什么液体从眼角滑出,又很快凝结被吹落。垩蚋跑了过来,它没有方才那般庞大了,变得和普通老虎般大小。凝霜符已失去了作用,它又变成暖烘烘的一团,用头拱了拱牧轻言后垩蚋走到另一边,伸出舌头舔舐曲泊舟的伤口,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曲泊舟的衣服是不能穿了,牧轻言将大氅解下,不用分说地套在曲泊舟身上,惹得曲泊舟一阵轻笑,“哎哟,知道疼人了。” 牧轻言冷漠以对,甚至伸手去戳了戳他的伤口。 话分两头,方才石旷、靳翔、孙雾亦三人被蛇一个摆尾甩到不知何处,好一阵晕头转向后几人爬起来汇合,正商议着要回去对付那只大蛇时,石旷背上的包袱竟然震动起来。 三人具是一惊,石旷连忙解开包袱,发现是罗盘指针在疯狂转动。这块罗盘自他们进沙漠后就失灵,无论对准哪个方向、用什么方法催动,指针都是分毫不肯移动。 “这是怎么了,撞鬼了?”孙雾亦张大嘴,风雪顺势灌进去,使得她不得不捂住口鼻。 “地下面有东西,应该是个大东西,让这罗盘有些找不着北。”石旷道,他低声念出一串咒语,伸手对着指针一指,又不断地四处走动,罗盘指针终是消停下来。 “咱们朝这个方向走过去看看。”靳翔望着石旷,提剑欲行。 “走,去看看,说不定是陆科在给我们指路呢。”石旷大步迈出去。 一路逆风而行,除去偶尔风骤然大起来几欲将人扑倒外,并无任何意外发生。连那大蛇的动静都没听到,想必是被甩出了老远。 罗盘指针一路上有过微小的挪动,替三人矫正方向,他们走了约摸有半柱香时间,地面开始悍然大动。 这动静跟地震一般,地面上下晃动,人几乎要站不住脚,但这震动很短暂,和过年时燃了个大响炮的感觉类似,但阵仗要大上数倍。 三人交换眼神,朝震动来源走去,巧的是和罗盘指的方向顺路。 没过多久,他们又见着了那支军队,之前分为两拨如今已然汇合,方才与大蛇对战让他们折损不少,如今人数大约剩得有三分之二。 前方很大一片范围内都未沾风雪,不知是不是那批御用异士所为。不远处的地面已凹陷下去,而为凹陷的地方则有许多细细的洞,以及少数通体墨绿的细蛇,当然蛇已经死了。 “难不成蛇就是从这爬出来的?”靳翔低声道。 石旷和孙雾亦纷纷表示有此猜测。 军队再次有所动作,他们从沙漠外的村子里抬出的那只箱子被打开,里面竟是一颗颗摆得整整齐齐的炸弹。炸弹已经被用去一颗,现在第二颗被取出,士兵拿着它走到凹陷处,将它埋进沙子里,牵出引线点燃后跑开。 轰的一声再次响起,这次他们离得近,震动更加剧烈,人差点被气浪掀出去,石旷连忙捏碎符纸在三人面前竖起一到屏障。再看那群御用异士,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新/鲜/中文/网 炸弹一颗一颗埋下去,沙地陷到一定程度便没有太大进展,为首那人眼见着天□□沉,露出几分焦急神色来。他示意暂时停止引燃炸弹,回身和那些御用异士开始交谈。 “老大,你说他们在干嘛?”靳翔问。 “我觉得有点像在炸墓门,可这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吧,真是一群史无前例的盗墓贼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7 。”孙雾亦摸着下巴。 “我认同雾亦的话,你们看那地上的洞,我估计方才他们兵分两路、以极为诡异的路线行军,就是为了引出这些蛇,蛇应该是这座墓的守护者。”石旷分析着,“但是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些小蛇会引出大蛇来,不然方才也不会那么慌慌张张地将‘祸水东引’,然后跑路。” “说起大蛇,不知牧公子和曲庄主情况怎样” “牧公子平时看上去那么文弱,没想到竟如此深藏不露,连祥兽垩蚋都听他使唤,这种排不上号的邪蛇对付起来应当不是问题。” “对,有祥兽保护,必定吉人天相。” 他们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那边的御用异士也讨论出了结果。领头之人命令将剩余的炸弹一同取出,都摆放在一个位置,接着令军队整体后撤,最后一道离火符打过去,引线滋滋燃起。 这一声响天彻地,震得人都开始耳鸣,石旷挡在身前的屏障跟着被震碎,他们正站立不稳要滚出去的时刻被一张大口叼住,紧接着又被甩出,落在一片柔软的皮毛上。 是牧轻言带着曲泊舟和垩蚋来了。 军队众人也好不到哪去,队列不再整齐,人东倒西歪,但这一炸的效果显然是出来了——流沙开始倾斜下漏,一块墙显露出来。 石旷使出几张匿藏符,几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军队士兵拿出铲子铲沙挖土。 天色渐黑,墓门的轮廓终于被清理出来。这哪是个墓门,纯粹是一堵墙。地面散落着晶莹剔透的澄黄色碎屑,是被炸裂的松香——这座墓未有墓门,外面被松香封死,显然是不欢迎有客到访。 异士用符变出一根硕大的木桩,几十上百个士兵合力抱起,开始往墓门上撞。一下一下,一声一声,节奏有序,仿佛是沙漠的心脏在跳动。 ☆、第三个世界 大抵是他们炸弹数量带得不够,所以只炸碎了密封用的松香,可松香之下的石墙上缝隙都被铁水堵得死死的,厚度必然也不小,用木桩子撞能撞开才有鬼,又不是一根横木倒下就锁住的城门。牧轻言翻了个白眼,腹诽着。 曲泊舟看出他的心思,在士兵们扛着木桩后退之时伸手一指,“不是说今晚会‘开门’吗?你看墙上被撞出的印记,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用这么简陋的方法破墙而入。” 牧轻言望过去,此时木桩又再次撞上外墙,反冲力让士兵们又退回去,这个间隙里牧轻言看清了墙上的印记。那应当是事先用笔在木桩切面上勾勒出的,像印章般印上墙面去,是个构造繁复的阵法,不知是何材质调出的墨,黑中隐隐泛红。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画上去?”新的疑问接踵而至。 石旷站到牧轻言肩旁解释道:“关键在于那根木。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当然他们手里的不可能是那根上古高龄的椿树,不过年岁也不小。树者,上及天,下入地,交阴与阳于一身。在长寿的树身上着墨,借其阴阳之力,事半功倍啊。” 牧轻言点头表示理解。 天黑下来的同时风雪也渐歇,晴雪之后有星子亮起,稀稀拉拉地散落天幕中,仿佛是一只只眼睛在向下窥探。 不远处的军队已经停下辛苦作业,燃起篝火开始煮晚饭。牧轻言、曲泊舟还有那三名异士席地而坐,垩蚋蜷在牧轻言身边打着呼噜。曲泊舟的小锅被落在了之前的地方,他们只能就着凉水啃干粮。 两方人都在等待所谓的开门,牧轻言有些无聊,干脆靠在垩蚋身上闭目养神。而这一闭目,他又见到了那个便宜弟弟。 他站在一片幽蓝的空间内,远处连着天,亦或是他就在天上。视野里有一棵树,枝叶繁茂,明明无风却在轻微摇晃,簌簌之声不绝于耳。与天空大地同色的花落得纷纷扬扬,有个少年身披轻甲,花瓣洒满了他的肩头。 “白砂海,诸天神魔禁止涉足之地。原来哥哥将剩下的半具龙骨埋在了这里,害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少年分花而来,一字一字说得缓慢,如同锤子敲打在牧轻言心上。 一个向前,一个后退,这片区域无穷无尽,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依旧是没有走到尽头。 “你的名字。”牧轻言道,“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你名字。” “那是因为哥哥你不愿想起来啊。”少年的眉眼染上哀愁,他朝仅一臂之遥的牧轻言伸出手,“我是朔夜啊,时聿的弟弟朔夜。” 牧轻言却是将手收到身后,拒绝之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朔夜,我不是时聿,我叫牧轻言。你站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朔夜听话地将手放下,眼里闪着亮光,语气格外的理所当然,“一母同胞,你比我先爬出来,你当然是哥哥。” “你说得很对。”牧轻言无力道,“但是我是我妈生的,你是你妈生的,我们俩不是一个妈。”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你忘记了所有重要的事情,要不是我找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你永远都不会记起!”朔夜吼着,他上前一步将牧轻言箍在怀里,死死圈住那挣扎的双手。 朔夜力道之大,让牧轻言感觉手都要废了,他随之停止手上的动作,屈起脚将膝盖上顶,没想到朔夜一吃痛将他搂得更紧。 真是个不要命根子的怪物,也是生平头一次遇见。牧轻言眼珠子一转,瞥见朔夜身上的轻甲并没有护住脖子,便一口咬了上去。 牧轻言如今这具身体什么都不好,就是牙齿尖利,什么硬东西嚼起来都不费劲,他这一口下去即刻见血。朔夜不怒反笑,但终究还是松开手,并且后退半步。 “没想到哥哥变得这么烈性了,以前打我都不愿意亲自出手的。”牧轻言嘴角还残留有朔夜的献血,被对方轻轻拭去。 牧轻言弄不懂他,盯着那双带笑的眸子又惊又怕。 “明明每次被抛弃的都是我,哥哥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牧轻言手指间的戒指触感冰凉,内心唾弃一番后拔腿便往后跑,朔夜刚要追,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牧轻言!” “牧公子!”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牧轻言一抬头,看见声音来源的方向有光亮起。他顾不得失衡,跌跌撞撞朝那点亮跑去。 “哥哥,你逃不掉的。”朔夜的声音依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8 旧带笑,他明明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牧轻言仍感觉那声音是贴着他耳朵。 牧轻言跑到光所在的地方时,整个空间轰然崩塌。 “牧轻言!轻言!”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人在拍打他的脸庞。牧轻言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闪烁着零星星子的夜空,以及一张大脸,脸还有点帅。 “哎,总算醒了。”石旷一屁股坐回沙地上,手中罗盘脱落,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曲泊舟手里竖起的符燃到一半,地上还残留着燃尽的黑色纸屑。“你们把我喊回来的?”牧轻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起身朝那支军队望去。 士兵们都清一色的轻甲,远远望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曲泊舟问。 牧轻言却是摆摆手,没有回答。 曲泊舟没有再追问,几个人都坐回垩蚋边上,靠着这团毛茸茸的大家伙取暖。 终于到了开门的时间,平静没多久的沙漠再度喧嚣起来,风吹得黄沙漫天,牧轻言站起来,站在垩蚋身侧观望着另一边。 那里的士兵早整装以待,只见墓穴□□在外的部分开始轻晃,黄沙开始朝两边分流。分流后又聚拢,聚拢的部分缓缓上抬,沙子形成手的模样朝士兵们抓去。 石旷瞬间红了眼,在扑过去之前被靳翔和孙雾亦牢牢拖住。“这就是你们之前遇到的手。”曲泊舟亦伸手拦住他,“先让他们打着,我们静观其变。” 这双手抬起的同时外墙上的阵法开始亮光,射出的光芒与天上星子相呼应,整座墓穴抖得更加厉害。阵法上亮起的部分开始往里凹陷,风声掩盖之下,一阵微小的机括伸缩咬合之声响起。 牧轻言终于明白了这群朝廷的御用异士下墓为何要带支军队,这些士兵们是被用来“投喂”这从墓地里爬出的邪物的!黄沙形成的手往地面一抓,没来得及逃开的士兵纷纷被拦腰抓起,手使劲一捏这些活生生的人就成了碎泥烂肉。 被血液“浇灌”后手越发的灵活,也就意味着伸得更远、能去追逐四散逃开的士兵。而那群以符纸为防御的异士,趁着手被士兵引去了注意,开始念动咒语。瞬间光芒大盛,紧接着一道符纸打过去,那堵墙由外向里缓缓开启。 御用异士一个接一个走进去,牧轻言看得仔细,其间没有一个是着轻甲的士兵。这个朔夜到底想干嘛?牧轻言顿时疑惑。 “走,咱们也进去!”曲泊舟拉了一把牧轻言,五个人跳上垩蚋后背,垩蚋腿一蹬,跳跃到墓门前,虽然如此庞然大物引得手略有“回头”,但在手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窜进墓穴。 门开启的时间分外短暂,几乎在垩蚋后脚刚进入到墓穴内,门就砰然合上,机括再次动起来,将门锁牢。 这里很深,牧轻言数了好几下垩蚋才落地;也很黑,就像沉进墨水中完全看不见周围事物。静谧之中,呼吸声被无限放大,而先前进来的御用异士们踪迹全无,不知石旷使了张什么符,符亮起来,漂浮于半空将四周照亮。 这是一条甬道,足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地面上有大量蛇行痕迹。甬道两旁画着壁画,年月并不久远,颜色未有斑驳。牧轻言随意看了下,上面讲的是墓主人生前事迹。 这就是齐娘娘的墓,壁画所述是从她到西北后的事迹,御外敌、振疆域,遣百医治病,亲赴沙漠内寻找药草,原来那医治西北人身上“髓症”的药并不是她死后感化天地生出的,而是她生前发现沙棘草适合在干旱少雨之地生长,命人种植于此。 不得不说这位前朝公主是个有帝王才干之人,她英明果决、敢杀敢打,又善良仁厚,只可惜屈居西北,从未外出。 甬道走到头,最后的壁画风格陡然一变,若说前面都是浓墨重彩的写实派,这一幅则是飘逸的极简印象主义,看得人满头雾水。似乎画的是棵树,又好像是个站着的人,牧轻言刚想走进细细研究时,石旷突然发出一道惊呼。 前方地面上躺着一把折扇,将合未合,底下追着一个玉葫芦。石旷将折扇捡起,展开后扇露出面上的太极阴阳图来。 “这是陆科哥的!”孙雾亦还没喊完,石旷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第三个世界 照明符是石旷驱使的,他一跑光便随他而去,剩下几人只得跟上。甬道过后是一间明殿,依照墓主人生时居所的布置摆设而成,又或者这位齐娘娘直接把她前殿的东西搬到了地下。 六根须得二人合抱的石柱撑起穹顶,柱身上龙踏祥云、瑞凤展翅,盘旋而上,口中衔起一盏盏灯。地面用白色大理石砖铺就,经年未有人涉足所以积满厚厚一层灰尘,同时也留下了不少匆忙的脚印。 帷幔轻垂,台阶之上是一尊王座,与中原文化不一样的是,两边扶手未有雕刻龙头,未镀上金漆,反而在椅背之上刻着一棵树。这棵树似极了方才牧轻言在梦里见到的那棵,也让整个前殿看上去不伦不类起来。 “这位齐娘娘,把墓建在这个地方,目的可不单纯啊。”牧轻言感叹道。 垩蚋蹭了蹭他的手,似乎是同意他的说法。 牧轻言有心思慢慢欣赏整个明殿的全景,可那三个异士没有,他们将整个前殿环顾一圈后抬脚便往里走。异士们有些激动,但下墓最忌讳的就是慌张,心神一乱,在前路未明的情况下,鬼知道会遭遇什么。 地上步有前人足迹,顶多是匆忙了点,但不乱,按道理是应该踩着这些足迹过去,但是石旷显然没有想到这点,身后的靳翔和孙雾亦也没来得及拉住,石旷手捏着折扇直接大步跨入明殿。 牧轻言没有过下墓经验,也不了解机关,他刚要跟着走过去便被曲泊舟拦下来。 石旷一路走得飞快,完全不顾脚下,也不曾注意到踏过的地砖有一块微微下陷,清脆的咔声自顶上传来,靳翔大吼躲开的同时墙上开出数个口子,一把把弩探出头来。弩的射击路线显然经过严密计算,它们没有只追在人身后,也不是一股脑齐射出,而是封住了前路与退路,把人困在一点。 石旷将符纸捏碎,防御结界将他罩住,但箭头上似乎淬有什么,三五支箭过去便破了。这些□□跟不要钱似的,可是符纸是要钱的,携带再多也经不住这般使用。牧轻言拍拍曲泊舟的肩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59 膀,另一只手指着弩的位置,道:“这些玩意儿能直接上去拆了吗?” 真是简单粗暴的破解思路,但目前也别无他法,直接拆的后果无法估量,但任着箭不停地射后果确实显而易见。靳翔掏出钩爪,找准位置放出去,人便被拉了过去,重剑一出,弩被断了好几个。 见状,孙雾亦飞身进入殿内,顺着石柱子攀爬而上,她自腿上拔出把短刀,又旋身贴上屋顶,很快地摸过去自上而下直接将弩机切了个对半。 曲泊舟叹息一声,刀刃出鞘。牧轻言一拍垩蚋的背脊,垩蚋便一跃而起,曲泊舟顺势翻上去,垩蚋载着他冲向顶部。寒光一闪,残械四落,很快一边的弩都被破坏,曲泊舟又让垩蚋带他去另一边。 很快所有的弩都被破坏,索性没有牵动其他机关。石旷也知晓事自己冒失了,一脸愧疚地道歉。 “往哪边走?”靳翔问,明殿两旁都有门,望过去都是漆黑一片。 “顺着脚印走,他们现在都没出来,说明这条路应该没事。”曲泊舟道,“最好是能追上他们,将地图抢回来。” 明殿很是宽广,他们才走到一半,便发现地上的脚印之所以匆忙的原因——柱子上有大量虫子落了下来。 这些虫子似是蚰蜒,但后面又生出两双翅膀。孙雾亦惨叫一声,她方才摸过那柱子,不知何时手掌上多了好些孔,虫子早已钻进去。 “先走,一会儿把它们挑出来!”靳翔拉过她往后退,石旷拍出一张符后风自地面刮起,将那落雪似的往下掉的虫子又吹了回去。 但终归是有漏网之鱼,好在他们都裹得严实,又及时包住脸、堵住耳朵。不过浑身都无遮蔽垩蚋就有些痛苦了,虫子落到它身上后便开始不住地抖毛,牧轻言揉揉它的脑袋,示意它赶快跑完这段路程。 照明符纸熄灭又重新亮起,好在这些虫子只在明殿里,并没有跟着出来。跨过门走了一段距离后牧轻言忽然脚下踢到了东西,脚尖生疼,一看才发现是一条延伸向上的阶梯。 靳翔扶着孙雾亦在阶梯上坐下,拿出匕首和符纸,符纸点燃,匕首淬过火后便摊开孙雾亦的掌心,牧轻言还未看清动作匕首便已刺入肉中,紧接着一挑,虫子便被剔出来。 牧轻言转过头逆着毛查看有无虫子钻到垩蚋的皮肤里,垩蚋却抖抖毛凑到孙雾亦身旁,待虫子都挑干净后为她舔舐伤口。 “这家伙的唾液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牧轻言解释道。 垩蚋的唾液不仅仅能加速愈合伤口,孙雾亦本已经青紫的手掌也渐渐恢复本色。 “牧公子,谢谢你。”靳翔道。 牧轻言连连摆手:“别谢我,要谢谢它。” 孙雾亦另一只手手揉上垩蚋的脑袋,笑道:“谢谢你。” 稍事休息一番后,五人拾级而上,石旷收拾好情绪,扔出两道符将前后照亮。大抵是两旁墙壁吸光,能见范围并不大。 这条通道很长,阶梯后是平地,平地后复又阶梯,如此循环,也不知走了有多久,众人都有些口干舌燥,纷纷掏出水袋来。 “咱们是鬼打墙了吗?”牧轻言问,这种走不到头的感觉分外熟悉。 “应该是踩上悬魂梯了。”曲泊舟面容严肃,“悬魂梯,用有意无意的记号将人从正确的方向上引开,再利用脚下台阶和平路不断交换分散注意力,一般来说闭着眼就能走出去。” “我总觉得没那么容易。”牧轻言嘀咕着。 “一般遇到悬魂梯都是这样过去的,把灯熄了蒙上眼睛,后面的人拽着前面人的衣服,跟着走,就过去了。”石旷道。 但牧轻言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又拿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得任石旷将照明符熄灭,又拿出根布条蒙住眼睛。曲泊舟走在最前面,牧轻言扯着他的衣袖走在第二位,垩蚋在他的身旁,身后是孙雾亦,接着是靳翔,最后是石旷。 蒙着眼走路十分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在这样幽冷的环境下,牧轻言感觉自己脚有点抖。完全的黑暗中对于时间流逝的判断很模糊,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十分短暂,曲泊舟便停下了脚步,他事先没有任何说明,导致之后的人一个一个撞上前方。 “怎么不走了?”牧轻言问。 “前面没路了。”曲泊舟解下蒙眼的布条,“石旷,点个灯。” “什么点灯啊,这是烧符!”后方传来石旷不满的声音,不过照明符也从后方飘来。 他们面前是一堵墙,由一整块石头制成,牧轻言试探性地摸了摸,发现墙面光滑得不成样子。 “闭上眼睛倒回去再走一次?”牧轻言道。 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被采纳,石旷带着大家再走了一次,结果依然是遇到了一堵墙。 “要么这样的墙有两面,要么我们是走在一个环形通道里。”曲泊舟道。 “这路应该不是死的,不然我们早遇到先前进来的人了。”石旷道。 “你们这些异士应当见多识广,这样的墙有听说过吗?”牧轻言忍住想要敲击的想法,侧头看向石旷。 “老实说,我们常年走江湖,进墓穴的次数并不多,尤其是这样的大墓。”石旷苦笑着摇头。 “我们先看一看这通道里有无其他机关。”孙雾亦说完从背后取下弓箭,念了个咒手在箭头上紧握又放开,接着拉弦射箭,一簇火就这么往通道后飞了出去。 牧轻言心说要不要这么猛,只见那着火的箭一路划过去,直至再也看不见,最后听见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众人都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察看有无机关冒头,过了许久后都未曾听见机括响动之声,便松出一口气。 众人姿势放松,走到石墙前开始细细研究。它一如方才的光滑,甚至能依稀照见人影,墙面也平坦得没有任何凹凸痕迹。 他们没能研究出这是什么材质,变着花样敲敲打打也没触发什么机关,在上面涂了阵法也不起作用。 “你们有没有发现有点挤?”石旷忽然道。 “这个通道本来就不宽,五个人凑一堆当然挤了,老大你后面去。”靳翔毫不在意地回答。 “不是,我已经在后面了,垩蚋也在,它也觉得有些挤。”垩蚋就贴着石旷站着,毛发松软通体发暖。 曲泊舟将视线从石墙上移开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0 ,来回扫视通道两壁,接着拉住牧轻言,道:“墙壁在移动。” 两堵墙都在往里推,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些墙吸光,越是靠近照明符的亮度越小,正当几人面面相觑时,石墙之后竟隐隐飘来一阵乐声。 ☆、第三个世界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 众人都不由自主将声音压低,乐声越发清晰,应当是种拨弦乐器,调子散漫,难听极了。 “往回走!明殿里的弩已经全被拆了,只要快速走过去不招惹那些虫子就是!”曲泊舟道。通道越发地窄了,三人并排不由得肩碰肩、手挨手,要是再在这儿停留一会儿,大概人就会被压成纸片了。 站在最后的石旷转身往回跑,照明符咻的一声跟过去,剩下的也紧随其后。 “前面堵死了,但我们一路走来没碰到那些御用异士,他们去哪儿了?”牧轻言问,“我们和他们进墓的时间差不了多少,还是说方才有岔路?” “有岔路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方才我们都蒙着眼,但走的时候都是贴着墙,有岔路难道摸不出么?”石旷回答。 “有没有可能他们还被困在悬魂梯里?”靳翔道。 “不可能,蒙上眼睛不去注意迷惑人的记号,这是最常用的走出悬魂梯的方法,他们不可能想不到。”曲泊舟立刻反驳。 “那怎么会”靳翔声音弱下去。 “所以我说这悬魂梯肯定不是一般的悬魂梯,我在这方面的直觉意外的准啊!”牧轻言道。 这一路依然是阶梯复平地,平地又阶梯,光亮范围小,他们跑得时快时慢,这会儿通道的宽度堪堪能容纳两人。 “咱们”孙雾亦刚开口便被打断。 “在这种地方,不吉利的话不能说。”石旷道。 又过了一阵,跑在牧轻言前方的垩蚋被卡住,牧轻言推着它,越往前越是费力。前路漫漫,又照不见光,牧轻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问:“有没有什么方法把墙顶住的?” “恐怕不行,这墙又长又重,除非是极其坚硬的石头,否则任何东西都会被压扁。”曲泊舟道。 “老大,有化石符吗!”靳翔大叫,他话音刚落,一道符便从顶上飞过,一块大石头落在队伍最末,两边墙壁明显一顿。 牧轻言摸着垩蚋的背脊,它身上蹭满了灰,也不知道长毛之下皮有没有被擦破。“你能变回戒指里去吗?”牧轻言问。 垩蚋艰难地扭过头来,嗷了一声,化作一道光飞入牧轻言手上的青铜戒指内。 虽然你这一进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出来,不过总比在这里被压扁好。牧轻言心说着,脚下步子迈得更快。 正如之前曲泊舟所说,这墙太长了,化石符所化成的石头只能抵住那一截,墙面渐渐有折断的趋势。待通道仅剩下一人宽时,石旷又掏出第二张化石符。他们恰好在下阶梯,第二块石头落在阶梯上端,竟有向下滚动的趋势,但好在被墙夹住。 牧轻言心惊地朝后望去,这时却听见一声惨叫——是石旷发出的。他立即回头,只见那最后一级阶梯之下的地面竟开始向前、向上翻转,一段比一段拔高形成一条阶梯,石旷走在最前,他踏上在阶梯与之前地面的连接处时竟然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前面的人一个一个往下掉,很快便轮到他,最后是曲泊舟。 顶上传来一阵碰撞之声,牧轻言一抬头,只见方才空了的地方又被合上。 这路果然不会对!牧轻言还没想完,便摔到了地上,他动动四肢,发现没缺胳膊短腿儿,便翻身爬起来。石旷已经再次亮起照明符,他们只往下掉了一层楼的距离。这是一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墓室,好在墙上没有抹吸光涂料,所有的东西都清楚可见。 这大概是个堆废弃材料的地方,因为四处散落着已腐烂的木材和石头残渣,墙边还有几口大缸子,有装过水的痕迹。 在这个地方拨弦乐器发出的声音更加清晰,似乎就在不远处,交换过眼神后,五人顺着声音走去。 又是一堵墙,不过这堵墙是直接用砖块堆起来的,找到突破口后便能一块一块往外拆。拆掉几块后,便能看到墙后面的状况。 里面有个人,虽然光线昏暗,但仍能辩出是先前进来的御用异士。他的动作分外诡异,像是在跳巫舞,伴随着节奏大开大合、大起大落。 “中邪了?”牧轻言问。 “看上去是,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孙雾亦当机立断将手里的砖头塞了回去,正要往回走时看见那跳舞的异士朝她望了过来。 “你们看他的眼睛!”曲泊舟道。 对面的墓室很黑,那异士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被水润过,带着痛苦和绝望。他的嘴张了张,说出的话却无法成句。 “他看见我们了,他在向我们求救。”牧轻言得出结论。 “你身上有这墓穴的地图吗?”靳翔朝那边喊话,那名异士忙不迭点头。 “你傻啊。”孙雾亦踹了靳翔一脚,“你这样一问,他就知道我们需要地图,肯定会点头的!” “过去救他,要是真有地图呢。”石旷说着开始继续拆墙,其他人也动起来,没过多久一堵墙便成了一堆砖。 对面墓室也被照明符照亮,他们没急着过去,因为在这个跳巫舞的异士对面,悬空着一具御用异士的尸体。这具尸体姿势扭曲,死相也难看,脸涨得紫红,舌头也伸了出来。 “被勒死的。”曲泊舟道。 石旷驱着照明符飞到尸体上方,使得他们清楚地看见尸体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另一边活着御用异士见他们迟迟不动手,手舞足蹈地开始催促,喉咙里还发出细碎的声音。 牧轻言顺着他手伸展的方向看去,发现空中有透明的丝线。“他并不是在跳舞,他被线捆住了,不得不随着动。” “这不是丝线,这是琴弦。” 曲泊舟话音刚落,墓室中又响起蹦蹦之声,音调各有高低,但旋律性极其弱。活着的御用异士不得不再次随之起舞,双足也渐有离地趋势。 “弦绷得越紧,音调便会越高。一开始我们听到的很沉闷,现在就清脆许多了。”曲泊舟的视线上下移动,这人身上捆着五根琴弦,脖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1 子上一根,其余的在四肢上。 曲泊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试探性地朝御用异士脖子后方的琴弦飞去,结果嘣的一声,弦便断了。只是绷得有些紧,断弦弹在后脑勺上让这个异士生生一疼。 “这弦的质量也太差了,这么简单就断了。”曲泊舟评价道。 异士不住地咳嗽起来,头部失去平衡,两手上的弦便被扯得更紧,“咳咳、求、求求你们,快把其他的、割、割掉。”他哀求道。 “你真的有墓穴地图?”石旷问。 “有的有的!地图我们是人手一份的!”异士忙道。 曲泊舟再次捡起一块石子,将他左手上的弦切断。曲泊舟道:“拿出来,丢给我们。” 异士被悬在空中,左手没有支撑点,整个人不住地向右边倒,吊起的右手承担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手腕上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他艰难地从怀中扒拉出一卷布帛,朝着曲泊舟丢去。 曲泊舟接过后展开查看,他们方才经过了一个甬道还有明殿,明殿后是主墓室,但需要走过一个通道,从外面绕进去。地图上在这条通道上什么也没标注,不知是他们不清楚通道会发生变化还是故意为之。 异士看出他们的顾虑,开口道:“我们最初也不知道这悬魂梯到一定时间是会翻转的,不然我和他也不会掉下来,他也不会就这么被勒死。”他下巴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我不知道你们来是为什么,但我比你们熟悉这里,救下我、带上我对你们之后一定有利”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又开始跟随琴弦扭动,牧轻言有些看不过去,捂住眼睛戳了戳身旁的曲泊舟,示意他赶快解决。 曲泊舟轻笑一身,唰唰三块石子出手,异士应声落地。 异士连滚带爬地逃出这间墓室,靳翔一把拧住他的手腕,“别想逃!” “离这里远点,这些琴弦隔一段时间就会伸出来抓人!”异士辩解道。 靳翔咋舌,拖着他往外走去,一直到遇到下一堵墙。曲泊舟走到他面前将地图摊开,问:“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吗?” 异士摇着头,“我们只勘探出了地宫的一层,但很明显我们是在第二层。第二层的结构我不清楚,但走了这么一段想来和第一层是完全对不上的。” “所以救你有什么用呢!”靳翔作势要拔剑。 这名异士干笑一声,“我姓候,家中排行老三,你们叫我侯三便是。” “好吧侯三,救了你总要有点用,说说你觉得该如何走出这间墓室,拆墙这个方法就不用了。”曲泊舟冷笑道。 “我是有些想法,我在这儿捡到了一串五帝钱,但没见到主人,这玩意儿不可能凭空掉下来,所以之前那人一定出去了。”侯三说出将袖口翻上去,露出一串用红线编成五帝钱手串。 石旷一个箭步冲过去,死死盯着侯三的眼睛,“找到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牧轻言:辣眼睛 曲泊舟:乖,给你涂点风油精 ☆、第三个世界 这是一串大五帝钱手链,取古往今来五个鼎盛时期的通宝,以红线编之,末端是一个繁复的结。 石旷松开侯三的手腕,照明符的光耀下,他的眼里折射出复杂的情绪,“这是我亲手编的,有两条,一条我上次丢在沙漠里了,另一条在陆科的手上。” “所以你们是为了找人才来的?”侯三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进墓的原因。 “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人?”石旷虽然不比侯三高,但此时气势十足,似乎侯三要是没那个能耐,下一秒便会被丢过去喂琴弦。 “我尽量,我尽量,我师门有一秘术,能够窥见所处之地之前发生的事情。”说着他往包袱里掏出一个香炉和一面镜子,镜子立于地面,香炉放在稍远处,插上三根线香,又从五帝钱上抽出一根红丝,红丝放在二者之间。侯三闭眼念咒,食指、中指并拢往红丝一指,红丝便燃起来,隔着老远火星依旧溅在了香上,将香点燃。待红丝尽成灰烬,青烟袅袅升起,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来。 那个人从忽然翻转的阶梯上跌落,噗通一声砸在地上,五帝钱手链就是在这个时候掉落。他的情况很不好,脸色惨白、眼眶凹陷,嘴唇乌青,身上满是灰,□□在外的皮肤尽是擦伤,喘息许久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照明符,只得掏出个火折子点燃。他拿着火折子在墓室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出路,叹息一口气后贴着墙坐下,自包裹中取出水袋,很小很小的抿了一口。 水袋中的水已不多,这应该是陆科进入墓穴的第两三天了。 火折子渐渐熄灭,陆科靠在墙上有些走神,水喝过后也没及时将水袋口塞住,这导致了塞子自手中滑落。木塞子落地的声响让陆科一颤,跟着便起身去追,但光线太暗,他一不小心撞上散落在地的石料,跌倒的时候水袋亦是自手中飞出。 水泼洒而出后却听得滋啦一声,仿佛是烧着一般,陆科摸过去将水袋拿起,同时发现这块地砖上竟然多了几个凹陷的洞。洞口手指般大小,有五个,陆科将手指伸进去,恰好做出一个“抓”的姿势,他就着这姿势微微一转,咔嚓一声,地砖向下倒去,露出一条阶梯来。 陆科顺着阶梯走下去,接着画面一晃,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就这些,去找那出去的机关吧。”侯三将没燃完的香熄灭,装进一个长条木盒中,连着香炉、镜子一同收入包袱中,背回背上。 陆科已失踪多日,透过画面所看到的他瘦骨嶙峋,石旷一双眼涨得通红,靳翔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好听的话太过无力,节哀的话太过沉重,唯有收拾好行囊,做好捧回一具尸骨的准备。 牧轻言默默地掏出水袋,走到画面中的地砖所在位置,轻轻往下洒了几滴水,果不其然地砖再次凹陷出几个洞,他蹲下,伸进五指一拧,阶梯便出现在眼前。 “走吧。”曲泊舟说完,抢在牧轻言之前走下去。 牧轻言心中一悸,将水袋口塞上,水袋挂在行囊一侧,紧跟在曲泊舟身后。 越往下走牧轻言越心慌,他们之前已经往下掉了一层,再这么往下,岂不是要走到地心去?但这阶梯没让他失望,很快走向便发生变化,他们由向下开始往上。 “这阶梯逗人玩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2 呢,还不如一开头就朝上走,白费力气。”靳翔没好气地说道。 “大概是墓主人没事想散个步?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走走消食?”牧轻言打着趣。 “你死了之后还用吃东西吗?”孙雾亦扑哧一笑,“这阶梯肯定不止是上上下下那么简单。” 牧轻言白眼一翻,心说您老别没事乌鸦嘴。好在一路没意外发生,他们大概向上走了和之前往下差不多的距离,便走到头。 照明符将前方照亮,他们又遇见了那块石头。 “侯三,你们这群御用异士一共有十四五人,虽然中途折损了几个,但仍剩下十一二个,为什么落到下面去的就两个呢?”曲泊舟突然出声询问,“你们在明殿兵分两路了?” “没有!”侯三下意识地否认,“你们应该有留意到明殿内只有一边有脚印,我们一直都是一起走的,只是在对于悬魂梯的解决方式上发生了分歧,又恰好楼梯翻转,我和郑峰没来得及跟上,这才跌落下去。” “这么说你的同伴们找到办法通过这里了?”曲泊舟回过头去,手在墙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这块石头是珐罗之晶,产于天山之上,吸取日月精华,富含能量,异士们会把它镶在法器上。”侯三凑过来,这通道两旁的墙壁退了回去,又恢复成最初的宽度,“但它不耐热,在阴冷的环境下才能够长久保存。” 靳翔咋舌,“把你能点火的符纸交出来吧。” 曲泊舟却摇头,“不能用火烧,这里的空气不多,石头还没烧化我们就先一步被憋死了。” “什么鬼道理,但听起来却很有说服力。”靳翔嘀咕着。 “这长在冰山上的东西,稍微一点热度就会受不了啦,人体的温度就够了。”说着侯三将手捂上去,“我之前有个朋友,得了一块这晶石,整日揣在兜里舍不得用,结果竟化了!不过后来又放到地窖中冷藏了一阵,就又变回去了。” “来来来,都把手放过来!”侯三招呼大家。 曲泊舟眼角微抽,对牧轻言道:“让垩蚋出来。” 侯三也跟着眼一抽,“艾玛祥兽垩蚋?在哪儿呢?” “它之前自己跑出来的!”牧轻言无奈摊手,“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喊喊?” “哦。”牧轻言眼珠子微翻,举起手冲着青铜戒指道:“垩蚋。” “垩蚋?” “垩蚋你出来一下?” 喊了几声没有反应,牧轻言甚至将手指甩了甩。 “这只垩蚋有名字吗?”石旷问。 名字?这家伙的品种是垩蚋都是曲泊舟告诉他的,他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呢。而且神兽还需要名字?有名字的不都是宠物吗,谁那么能耐能养神兽啊。牧轻言迷茫地望向石旷。 “那只垩蚋很亲近你,难道你不是他的主人?”石旷也是满脸疑惑,“据说神兽很少这样亲人的。” 牧轻言微微张口,讶然地看着戒指。 “先用手捂着吧。”石旷走到珐罗之晶前,将手伸上去。 曲泊舟伸手揉了揉牧轻言的脑袋,道了句“别想了”,然后拉着他将手贴上晶石。 手上的温度传达到石头上,冰冷光滑的石面变得温和,牧轻言的头却开始隐隐作疼,“它应该有名字的,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牧轻言闭上眼睛,他覆盖住的地方在缓缓溶解,手在往里陷,被他温暖的东西将他温暖地包裹住。他将头也抵上去,黑暗之中,像是抵上了某个人的额头。 “要我告诉你它的名字吗?”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它对你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家人啊。你真的要这样,舍弃掉家人吗?” 那个声音在循循善诱。 “跟我一起念出它的名字,它也等候了你数千年啊。数千年的黑暗,数千年的冰凉,栖身于一个小小指环中,除了你,无人能听见它的呐喊,无人能将它解救。” “它的名字是多多。” “喊它吧,它是多多。” 牧轻言嘴唇轻颤,声线抖动,“多多” “多多” 光芒自戒指上发出,一只通体雪白、似虎非虎的动物从光团里踏出,蹭上牧轻言的手臂,它漆黑的眼睛中湿漉漉的,像是见到久违的故人。 “多多。”牧轻言将头抬起,“真的很抱歉,竟然忘了你的名字。” 多多仰头一啸,啸声在通道里回荡,牧轻言恍惚之后想起叫它出来的目的,便让众人让开,留多多一只垩蚋横着贴在石面上。它很暖和,牧轻言没忍住将手放到它肚子底下取暖。 珐罗之晶很快化掉,但仅限下面部分,毕竟多多普通模样时只有大半个人的高度。 六个人陆陆续续钻过去,这里是主墓室左右两边的耳室之一,中间有一口石棺,石棺两旁摆着几个长颈细口花瓶,而石棺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古琴。 没人敢进去,因为古琴琴弦偶尔一动,声音沉沉直撞入耳。 “侯三,你先进去。”石旷沉声道。 侯三却是一步一步往后挪去。 孙雾亦悄无声息地走到侯三身后,脚一踢,便将他踹入耳室,旋即咧嘴一笑,“去吧,一回生,二回熟。” 只见侯三嗷的一声大叫,几欲跌倒又因了自四周伸出的琴弦被迫站直,墙上的古琴像是个总指挥,它一动,其他的弦也跟着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牧轻言:垩蚋? 青铜戒指:???我是个戒指你瞎叫啥呢! ☆、第三个世界 墓室内一有人踏入琴弦便会伸出来,速度之快容不得脱逃。参照之前所遇,若是将人被勒死了琴弦只会松掉使人落到地上,但不会收回,而若是被打断的弦,则会断裂处起卷,飘飘荡荡地下垂。显然这里没有人涉入过的痕迹。 石旷狞笑一声,“你的同伴们进入主墓室可走的不是这条路,还是说他们知道前路难行退回去了?” 侯三身上依旧是五根琴弦,其中一根勒着脖子,他说话断断续续。靳翔听得不耐烦,从背后抽出重剑向前一斩,精准地斩断了那弦。“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就放你在这儿自生自灭。” 壁上的古琴声慢慢悠悠,似乎是特地留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3 给他们时间。而琴弦调动得也慢,每一声过后,拧紧的程度不过分毫。古琴七弦十三徽,若是没有按准徽位,那么散音也才堪堪七个,但这里音高富有变化,如果只是机括拨动琴弦,恐怕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再看向身后的珐罗之晶,没有了热源正在缓慢凝固回去,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侯三再度开始大开大合的舞蹈,眼睛瞪大,神色惊慌,他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们走散了,哪知道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石旷却道:“你们进墓之前就已将许多情况打探清楚,不可能不制定出个计划就跑进来。” “计划赶不上变、呃!”话语末尾变为惨叫,这琴弦似乎玩上了,把侯三的手脚往相反的方向拧去。 曲泊舟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这人的嘴还挺硬,孙雾亦笑得狡黠,她从包袱中掏出几块木片和零件,快速地组装成一条虫子,在虫子肚子底下敲击后,虫子便从她手心飞出,自侯三衣领开口处钻了下去。 虫子在皮肤之上游走,六只足上布满细细的绒毛和倒钩,抓得人疼中带痒。侯三整个人扭曲起来,背部一耸一耸地抽动,四肢被琴弦缠绕的地方渗出血,面上又哭又笑。 “我是对你好,你看反正脖子上那根已经断了,没了后顾之忧。你多扭两下,指不定手脚上的也断了。琴弦这种东西,绷紧了自然会嘎嘣一声,况且是埋了数十上百年没保养过的。”孙雾亦道。 几人作势就要离开,墓室内的侯三赶紧求饶,言辞中串杂着“哈哈哈”、“嗷嗷嗷”,逗得牧轻言差点笑出声来。 “我、我们有过猜测,这些通道,呃,走在里面确实感觉是笔直的,但有可能方向是斜的”侯三努力将笑声和叫声憋回去,“而且通道是会翻转的,所以一般来说,短时间内不可能踏上同一条路。珐罗之晶不难收集,往天山多派点人去,在哪里住下,年复一年的将结出的晶石送来这里便是。所以这些墙应当也不是同一面。 说到后来侯三已有气无力,“我们原本打算进入主墓室,拿到当年齐娘娘在白砂海里找到的东西便撤离。但我不幸掉队了,所以其他人的去向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话里到底还是有点能用的信息,孙雾亦也看不下去侯三笑着飙泪的表情了,吹了声口哨收回虫子。他们正眼神交流着是否要砍断琴弦,突然一滴血飞了过来,落到之后渐渐凝固的珐罗之晶上。 有风,但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哪里能吹出来风? 与此同时,琴面上的七根弦剧烈颤动,声音杂乱,调不成曲。但牧轻言也清楚地看见了徽位对应位置的弦被按下,一个音接着一个音走高,但好在古琴沉稳,高音区也不显尖锐,这才免去魔音穿耳之痛。 捆在侯三手腕脚踝上的琴弦已经深入皮肉,靳翔提剑斩去,竟被迎面来的风给拂回势头。风刮狠了便如刀割,这不算太大的耳室竟给人一种狂风过境时毫无遮拦的平原的错觉。 有鬼!牧轻言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垩蚋咆哮起来,与风吹来的方向相抵,处于正中的侯三左右都不是,幸好石旷掏出四张符拍过去,化为利刃割断琴弦。 风的势头弱下去,石旷被音浪冲到墙上,被那硕大古琴上的琴弦一弹,撞回地上。 琴音咚咚,眼见着又有琴弦伸出来,侯三手脚刚被束上,正好被呈大字吊起时,曲泊舟便刀锋出鞘给砍了去。 现在的情况和在之前那个墓室里有所不同,之前至少留有侯三从墓室里连滚带爬逃走的时间,而这里便几乎是无缝了。 琴弦无穷无尽,一会上天一会儿落地,加之手脚一直在滴血,侯三已经去了半条命。现在这样是纯粹的消耗体力,身后的路马上就要再次堵死,牧轻言顺着垩蚋的毛,心里满是焦急。 但牧轻言没能焦急多久,风又卷土重来,阵势更强,让人几乎要站不住脚。耳室中噼里啪啦作响,靠墙跟站着的长颈花瓶摔得粉碎。 “这一定是个淡泊名利、不贪图富贵的鬼。”即使被风糊了一嘴,牧轻言仍是忍不住吐槽。 他的话语被风吞没,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尖细的、稚嫩的,而又断断续续。 一团影子在空中打了个圈,汇成一个人形,堪堪踩在侯三的头上。 没有任何征兆,垩蚋扑了过去,感应到有温度的东西入内琴弦立马探出头来,却纠缠不上,仿佛是碰到禁忌的触手又缩了回去,弯弯曲曲浮在空中。 垩蚋扑过去后黑影便散了,飘到后方又聚起来。两者纠缠着,从顶上到地面,垩蚋踩在一地的碎片上,脚掌鲜血横流。 “多多!”牧轻言大吼一声,戒指瞬间亮起,光化作有质的刃。 多多退回到牧轻言身边,他跳到多多背上,多多跃起的同时牧轻言将光刃横斩。 “啊——”尖锐的鬼叫声几乎要戳破耳膜,震荡得整个空间都开始颤抖,琴弦纷纷瑟缩回去,牧轻言砍断侯三身上的琴弦,又拽住他扔向耳室门口。 黑影聚不起人形,但以它为中心风再次涌动,它仿佛在吸什么,墓室顶、地面、墙上,纷纷有黑气冒出,朝它涌去。 “他在聚阴气!”曲泊舟大喊,石旷向他甩去一叠符纸,自己则抖开太极阴阳扇,扇子一扇,一个八卦便打了出去。孙雾亦、靳翔纷纷亮出武器,一时间耳室内各色光芒明灭。 牧轻言单膝跪在多多背上,追在那团鬼影身后,鬼影吸过阴气后速度更快,但这么多人同时对付它,一个分神就掉入石旷画的束缚阵法中。牧轻言见机会到了,便从多多身上一跃而起,手中光刃朝鬼影头部刺去。 光刃携着风扎入鬼影中,虽然触碰不到实体,但光芒将黑影逐渐消退,其余部分自大团中分离作鸟兽散,但未逃离耳室便被追踪而来的羽箭射得支离破碎。 鬼影散尽后牧轻言来不及收势,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刺向墙上的古琴。又由于光刃太过锋利,被牧轻言抓着直直下滑。 古琴□□脆利落地切成两半,切面平整光滑。刹那间琴弦垂落再无动静,已然昏厥的侯三终于不再被迫扭动,曲泊舟走进来割断他手脚上的弦,将他放在地上。 “咱们还得继续走,他就不带上了吧。”石旷道。 “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有用的东西,例如对墓室机关的注解什么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4 ”曲泊舟点头。 靳翔也凑过来,三人开始扒拉侯三的衣袖、内兜以及包袱,牧轻言翻了个白眼,掏出伤药让多多趴下,抬起它的爪子细细涂在之前被碎片划伤的伤口上,复而又拿出纱布缠上几圈。 曲泊舟他们三人并没有找到什么,给侯三伤口处上好药,又将他衣裳整理好,接着把他拖到墙角,甚至还留了水和一些符纸。几人刚做完这一切,耳室竟开始震动起来。 “是主墓室那边!”牧轻言道,他站得里主墓室最近,七八步便能跨出门走过去,震动就是从那边传来,上下摇晃几欲将人掀翻。这感觉跟之前在地面上炸门时极其相似。 搞不好还真是那群人又开始炸了!细思极恐,这地宫里是能乱炸的吗,一不小心炸错了就再也没出去的可能了。这群人真是喜欢搞事情!牧轻言腹诽着,要不是这会儿余震还在,他早就冲过去把他们揍回老家了。 曲泊舟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扭身避开从墙上脱落的古琴残骸,绕过地上的瓷器碎片,走到牧轻言身边,拉着牧轻言往主墓室走。 牧轻言毫不犹豫地撑着曲泊舟,靠他来平衡身形。多多跳了两下走到二人之前,颇有些带路的意味。 这是一条走廊,目前看来道路是平的,在方才的震动中壁上的挂灯已经七零八落。石旷、靳翔还有孙雾亦也跟上来,主墓室那边并没有消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震动,一团团黑影如同乌鸦群从墓道顶上飞过。 “似乎是在打斗。”曲泊舟道。 “肯定是个大家伙,我们真要凑过去?”牧轻言说完招呼多多停下。 “听侯三说,退出去原路返回的可能性不大,指不定会走到哪儿去,不如往前面去看看,这里到底埋着个什么。”石旷抖开折扇,一个八卦打出去将黑气驱散。牧轻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心中一震。 地宫很大,仅是连接耳室到主墓室之间的走廊就是幽深曲折。对,曲折的,这还是他们下墓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耿直不做作的转折。墙壁上每隔一丈便有一盏长明灯,但现在只剩灯架。他们依旧是前后各照一张照命符。 壁上有阳刻的图像,刻的都是一样的盘膝而坐、手持着树枝的人。 “这位墓主人信佛?”牧轻言嘀咕道。 但这些人越看越奇怪,他们的脸部,或者是握着树枝的手上,都被划了一刀。 “痕迹很新。”曲泊舟按住牧轻言就要摸上去的手,“这更像是一种记号。” ☆、第三个世界 虽说痕迹挺新的,但也新不到哪儿去,刻上去起码有好些天了,这极有可能是陆科留下的。想到这一层,石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步子走得飞快,头顶的两道照明符飘摇着撞开黑气。多多不知怎么地也被感染上这情绪,跑跳着和石旷并步齐驱。 折过转角,又笔直行了一段。可越来越近,牧轻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擂鼓似的砰砰砰撞击在耳膜上,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主墓室中也有东西在跳动,一下一下,与他的心跳重合。 越是难受,越想去伸手触摸,他恨不得下一步就走到那东西面前。 “多多。”牧轻言喊道。垩蚋闻言调转方向,走过来蹭了他一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牧轻言拂倒。 “它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曲泊舟捞住牧轻言的腰。 在牧轻言耳中,曲泊舟的声音仿佛响在天边,他开口回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撑着对方往前行走。走了没几步他就被曲泊舟拉住,禁锢在双臂与墙壁之间。 “你怎么了?”曲泊舟问。 “没事”牧轻言无力地回答,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是一片花花绿绿,张望一番什么也看不见,“继续走。” “喝点水。”曲泊舟强硬地扶着牧轻言坐下,掏出水袋喂水的动作却很轻柔。 带着体温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内,牧轻言感觉自己暖和了些,那股悸动也不如方才明显。眼前逐渐恢复清明,但耳朵仍是不太舒服,感觉随时都能淌出血来。 曲泊舟示意孙雾亦和靳翔去追石旷,几人走远后墓道中黑暗再次降临。这是很好的保护色,没人再能看出他脸色苍白,牧轻言撑着墙站起,示意曲泊舟继续往前。 “我真的没事。”虽然舌根依旧有些发麻,腿也软弱无力,但阻止不了他往主墓室中探究的渴望,“我觉得我们离答案近了。”他也说不清这是哪里来的预感,走过去就可以揭开真相仿佛是一种本能。 这是多多第一次抛下牧轻言,似乎也在预示着——主墓室里有他们俩都期待着的东西。 “你很有事,你的手在发抖,手腕上全是鸡皮疙瘩。”曲泊舟仍是站在原处拉着他。 牧轻言后知后觉地一只手摸上另一只,他不止手在抖,全身都在抖。“为什么你没事,你没听见‘心跳声’吗?” “什么心跳声?”曲泊舟反问。 “主墓室传来的‘心跳声’。” “没有。”黑暗中曲泊舟只能看见牧轻言的眼睛,深邃却又透亮,偶尔地一眨,那一刹那就像是夜空里最后的星子熄灭。他心中猛地一颤,总觉得牧轻言的话在昭示着两人的不同。胸口被揪紧,呼吸骤然急促,曲泊舟握住牧轻言手腕的手一放,接着将他圈入怀中。 “喂,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牧轻言感到莫名其妙。 一个一触即分的吻点在牧轻言唇上,曲泊舟将他放开,拉着他朝前走去。 牧轻言更蒙圈了,这人有毛病没毛病啊! 曲泊舟燃起火折子,橘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小小一团范围。火折子的燃烧速度快,两个人不得不加快脚步。 话分两头。 石旷顺着墓道脚步越来越快,方才停留在牧轻言身边的垩蚋也追上来,一人一兽快速朝主墓室靠近。 打斗声愈发明显,拐过最后一个转角,一条大路豁然开朗,和与另一边耳室相连的走廊口子相对。沿着这条路走了没多长,便看见了主墓室。 主墓室里乱斗成一团,气浪不断从里涌出,修为不够高深的人恐怕是还未靠近便被掀倒。多多迎着气浪上前,直奔主墓室里面,石旷抓出一道符开路,等到走进去时已头发散乱、衣衫成条缕。 这里已经不是墓室能够形容,更贴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5 切的说法是一个祭祀台,虽然现下十分杂乱,但仍能辨出未有来访者到达之前的布局。六个方位各立起一座佛塔,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台,台下缠着一条三颗头的蛇,蛇正和御用异士们纠缠。而莲花台上盘坐着一具干尸,干尸和之前墓道墙壁上所刻一般,手握树枝。但这显然不是真正的树枝,是用其他什么材料铸成的。树枝通体呈蓝色,时不时地有光划过映得更加诡异。 这具尸体大概就是齐娘娘,是个女子,她穿着前朝的时兴服饰,但比流行款更加隆重庄严。绸面丝滑,泛着流光,其上翔龙绘凤。独坐花心,莲台在她的身下开得繁盛。这真是个野心大的人,想要世俗的皇权又想登上西方佛教的极乐。 但这干尸又和墙上刻画的有微妙的差别,比如身体有些歪,身旁还多出了一截衣裳。 一截衣裳! 石旷瞪圆眼,正要冲过去时被敢来的靳翔和孙雾亦按住。 “大哥!先观察一阵!” “老大,你等等!” 石旷拂开按在肩上的两只手,道,“我看见他了。” 靳翔与孙雾亦俱是一愣,往里一望却只见满目狼藉,“陆科哥在哪儿?” 石旷却将背上的包袱接下来,与怀中的符纸一并交给身后二人,“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 “大哥!”孙雾亦两人急红了眼,“咱们一起来,一起回去,带着陆科哥,这不是之前说好了的吗!” 石旷轻轻摇头,“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在沙漠里、被困在墓穴中十天半个月,身上携带的干粮和水不足三天的分量,陆科不可能撑得过去。这是他一开始就明白的,来这里不过是因着执念,找到他,和他死在一起。自第二次进入沙漠,石旷就没有思考过要离开。更甚至,自从下墓之后,就没有考虑过该如何出去,若不是怕同伴们在来时的路上起疑,他连多余的东西都不会带。 他曾说过,没有陆科,那么他也活不下去。 “我是老大,你们都听我的!快离开,站在这儿是想等蛇饿了吃吗,你们准你让它三颗脑袋一颗吞下一个人吗!”石旷回首大骂,他话音还没落地,盘在莲花台底座上的蛇爬了出来,三颗脑袋朝着三个方向吐出蛇信,它的口里含有毒液,来不及避让的异士当场倒下。 幸好靳翔眼疾手快,一手抓着一个人闪到墓室之外。 “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老子做不到!”靳翔破口大骂。 “你们懂个屁!”石旷几乎要跳起来打人,他从靳翔手中抽回他的符纸,拍了两张在腿上,风一般地跑回主墓室内。 御用异士们和三头蛇的斗争没有被石旷的介入影响分毫,依旧是你方炸来我方突进。三头蛇已经不在莲花台下,这更让石旷没了障碍,他手脚并用爬上高台,果不其然,陆科的尸体就在干尸后面。 齐娘娘的干尸很是碍事,石旷也不顾忌,伸手推了一把想把它推下去,却没推动。石旷放下手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齐娘娘原来是被一根木棍固定在了莲台上。 石旷讽刺地啧了一声,抱起已然僵硬冰冷的陆科。他没有跳下莲台,想来陆科爬上莲台的用意和他一样,都是发现了三头蛇是个守卫者,不会攻击莲台上的东西。但陆科比他惨,那时候三头蛇没有被引开,想必能上来已是拼尽全力。 这样想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按理说御用异士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莲台上,三头蛇守护的也在这里,他们螳螂捕蝉,自己勉强算是“黄雀在后”,现在怎么说那两方也应该掉头对准自己吧?但双方依然斗得酣畅淋漓,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他这个人进来过。 石旷感觉自己背后发凉,鬼使神差地,他绕到齐娘娘正面,将那根蓝色的树枝摘下。从头到尾就这么一个东西可疑,接着石旷把这可疑的东西扔下了莲台。 这个过程很长又很短,树枝落地的时候石旷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一道红光破空而至,如流火穿破三头蛇的脑袋,石旷感觉底下莲台开始倾斜坍塌,自己也跟着跌到地上。 石旷感觉头一阵眩昏,待烟尘四散后,他发现自己抱着根冰冷的断柱,坐在一尊棺木之旁。他瞳孔缩紧,口微张,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墓室,唯一和之前看见的相似之处那便是一片狼藉。 中央是一口棺材,棺材上有墓志铭,除去棺材墓室内没什么是完好无损的。他身后的墙上还插着支羽箭,长明灯灯盏正好被破坏。 “迷魂阵。”靳翔踹开挡在路上的尸体,这是个御用异士,手拽着半张符纸,身体还没僵硬,唇上挂着诡异的弧度,看来真正临死之时并不怎么痛苦,像他这样的主墓室里还躺着六七个,“要是晚来一步。你也要追随这一地的狗腿子们而去了。” 石旷一时间找不出话语回答,他愣愣地在墓室里转悠,想寻找那露出的一截衣裳。 “他们不仅仅是死于迷魂阵,之前动静那么大,这里还有其他的机关或者鬼怪。”曲泊舟走过来,他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多多呢?”牧轻言问,主墓室内完全没有那只白色垩蚋的踪影。 “去另一侧耳室了?”有人猜测。 虽然可以肯定不是,但牧轻言没有出声否认,他走向棺樽,将手放在棺盖上,还未用力,厚重的棺材盖子竟滑开,一具尸体面对着他坐起来。 不,不止是一具,是两具叠在一起的,上头那具还未曾腐烂,下头那具已然干枯成白骨。 哐当一声,在方才的都乱中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一支瓷罐子被踢碎,石旷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倒在地。 这时棺盖突然自行掉落,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紧接着另一个耳室方向的墙面轰然倒塌,雪白神兽咬着一只三头蛇砸了进来。 ☆、第三个世界 被反冲力弹起的尾巴在空中一扭,灵活地绕上垩蚋的身体,再猛地收紧,垩蚋吃痛地叫唤,三头蛇趁着这一瞬间迅速甩尾,将多多狠狠砸到墓顶的青砖上。尘埃四起,青砖应声而裂,三头蛇在地上滑动,扭转姿势将头抬起,三颗脑袋,六只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多多。蛇信子齐齐吐出,中间那颗头一伸,将要咬上猎物的时候对方却闪身逃走,脚掌还在它头顶一踩。三头蛇的身体并不具备拉伸功能,其余两颗脑袋只能看着多多在墓室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6 的另一端落地。 三头蛇滑行一段后直起上半身,张大嘴后发出嘶嘶之音,舌头露出在外不断地抖动。而方才翻落的棺盖上冒出紫黑的气体,气体如水般漫出,又如涨潮般扑进棺材里。重叠坐起的两具尸体动了一下,接着压在上面的陆科往前倒下,气体缠上枯骨的身体,笼罩住头部。 这般的变化过程堪称玄幻,枯骨将紫气吸收殆尽后,竟变得饱满生动,极其接近人的模样。紫气化为衣衫将□□的躯体罩住,这具尸骨伸出手在棺材壁上一撑,站了起来。 曲泊舟将失去理智想朝棺材扑去的石旷拉住,靳翔和孙雾亦同时双手结印,咒语念完的刹那一个半圆的、光华流转的结界将众人罩住。 多多挡在结界之前,后足抵地前足微屈,背脊弓起,尾巴在半空中扫着,面部是十足十的凶恶表情。 “孟婆子!”孙雾亦由靳翔扶着,眼捷颤动,“这地宫里竟养了孟婆!” “在奈何桥边给人喝汤的那个孟婆?”曲泊舟问。 靳翔摇头:“那是神话里的,这个就是一种鬼,因为都是女身,喜欢往外泼一些有毒的汤汤水水,所以被称为‘孟婆’。” “只是不知是这位墓主人刻意养的,还是招来了东西让她自己变成了孟婆。”孙雾亦接着道。 “要怎么解决?” “把她揍一顿揍得魂飞魄散就解决了。”石旷抛出符纸,咬破舌尖一口真涎液喷上去,两掌相抵,一声龙啸响起,虚影自符中蹿出,往孟婆身上撞去。 孟婆行得很慢,这一撞让她后退有好几步,但也只是被擦破衣衫。三头蛇嘶叫一声,绕着孟婆甩开尾巴抵上龙影,使鞭子一样在龙身上抽打。虚影破碎,龙在最后一刻引出一道雷鸣,孙雾亦趁势拉动弓弦,空弹出一声应和。雷鸣将三头蛇打在墙上,那只虚无的箭如有实质般将它在弹起的刹那又给钉了回去。 蛇尾不由得松开被它护住的孟婆,此时多多再度腾起,跳到孟婆的头顶,前掌狠狠一挥,削去了孟婆的半边脑袋。 鬼怪这种东西本就死得不能再死,孟婆又是由枯干的尸骨变的,自然不会流出血来。紫黑气体自它伤口处溢出,孟婆尖声一笑,双手在虚空中一抱,接着朝多多砸去一团黑糊浓稠的东西。 想必这便是“孟婆汤”,多多沾上的刹那皮肉即开始腐烂,祥兽极好的愈合能力在此刻体现,腐烂之色已人眼可见的速度褪下去。但是疼痛仍是真真切切,多多也恼怒起来,攻势更猛。它极其简单粗暴,孟婆用手抓出来的汤药,那让它断手便是。 一旁的三个异士见孟婆被多多缠得无暇□□,甚至还趋于劣势,便开始反击。靳翔自结界中走出来,原地跃起,在半空中反手抽剑,重重砸向三头蛇颈部。三个脑袋因疼痛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靳翔将剑拔出的同时几道符破空而至,他急忙退后,看着符化为石头一个接一个砸在三头蛇的脑袋上。 孙雾亦射出的箭在空中分为两支,一支直往孟婆的心脏,一支穿进蛇的喉咙。 怪物总是喜欢在临死前来个大反击,三头蛇粗壮的尾巴胡乱横扫,碎石横飞、墙柱倒塌,它甚至掀起了棺盖,棺盖砸在结界上,紫黑的气体瞬间漫下来,四散开去。 对于结界外发生的一切,牧轻言却很是心不在焉,他的视线上下左右扫动,想要找出吸引他来到这里的东西。明明是这里,但又不是这里。他能感觉到离心跳的来源很近了,却又触碰不到。这种感觉有些难受,就像是背上痒却怎么也挠不准位置。 牧轻言准备走出去,但曲泊舟死死拉住了他。 “你在想什么?这会儿一出去‘孟婆汤’就会浇你一脑袋,你又不是垩蚋,怕是一碰到人就被腐蚀干净了。”曲泊舟怒目而瞪。 视线被阻挡,孙雾亦拉弓的姿势顿住,她分出心神看向牧轻言,“牧公子你可以用光刃试试,据我观察它的净化能力很好,‘孟婆汤’应该也不在话下,如果能直接将孟婆打散更好。” 牧轻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戒指,光刃应了他的默念出现在手中,他反手一握,向前劈开眼前瀑布般的浓稠液体。果然如孙雾亦所言,污秽之物被除去,但也仅限被光照亮的一方。牧轻言走出结界,多多退回到他身旁。 孟婆已经被拆得四分五裂,但仍□□着,走路也不曾重心不稳。当然,它的速度太慢,移动不如原地不动。紫黑之气笼在它的周围,它将断掉却依旧挂在身上的手臂拆下,当成武器朝多多丢去,却被横空而出的刀身格挡开。 “你跟出来干嘛。”牧轻言有些愤怒。 “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曲泊舟将话题撇开,提到朝孟婆冲去。 牧轻言心道这人怎么这么鲁莽,跟着也追出去,他速度不比曲泊舟,但脑子速度也不慢,光刃斜斜一砍,金光冲向孟婆劈散它周身的黑气。 多多腿一抬,之前的出招方式再度使用,整只垩蚋飞到孟婆头顶往下压去,这一次将孟婆踩得趴下。紫黑气体再次聚拢的时刻,牧轻言也赶到,一把光刃、三尺青锋一同插入孟婆身体。 诡异的气体消散,覆盖住结界的浓稠液体也退尽,三头蛇终于停止了挣扎,但众人来不及放松,那口安静许久的棺材开始作祟。 棺樽竟然左右晃动,石旷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将陆科的尸首给捞了出来,却由于情急,将棺樽底下铺垫的布帛给一并扯了上来。他发现布帛之下有一口井。井口与地面齐平,棺樽四壁与地面焊死,连成一体。晃动的并不是棺樽,而是底下的这口井。 “咱们得马上跑,那底下的东西要出来了!”石旷吼道。 牧轻言与石旷反向而行,他手扣住棺樽边缘,死死地盯着井口,似乎想要将井望穿。 就是这里,就是那下面,心跳声与他的重叠,似乎呼吸都将连在一起。 “在下面。”牧轻言抬头看向曲泊舟。 “你是想下去是吧。”曲泊舟的语气肯定。 牧轻言的“是”字还没回答出来,井口里突然冲出一股气流,生生地将焊接在四周的棺樽壁吹飞,牧轻言也被打倒在地。 本就被三头蛇撞得将倒不倒的墙终于倒塌,三个异士躲过下落的碎石跑到墓室口子上,靳翔回头道,“牧公子,曲庄主!” “护送的任务到此结束,接下来的路程不在委托范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7 围内,你们走!”曲泊舟将牧轻言扶起来,头也不回地道。 三个异士不再逗留,石旷将陆科背在背上,腿上一边各派一道符,迅速地往出口跑去。 牧轻言无师自通,将光刃插入地砖中,手带着光向上一指,便生出一道结界将他和曲泊舟二人笼罩。 自井底而来的风越刮越猛,心跳声在脑中撞击,呼吸越来越紧。当气流将井口完全破坏,冲开墓室顶上青砖时,牧轻言双腿忽的一屈,跪拜在地。多多在他身后引颈而啸,声音莫名的凄凉与悲壮。 一滴泪,自牧轻言眼角流出,顺着鼻梁滑到地上,渗透而下。 墓室顶被冲破,流沙倾斜而来,又被气流吹得四散开去,都被结界遮挡在外。曲泊舟看着牧轻言的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后才想到将人扶起,但牧轻言却不动如山。 “你听我把话说完。”牧轻言开口,“我感觉很难过,胸口很紧,但是心里却又很空。跟每次见到朔夜的感觉有些相似,说不定他真的是我弟弟。他说过是我不愿意把想起他来,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无法让我原谅、也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往下走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但是往下也会很危险。说不定朔夜就在下面等我,他这个人很奇怪”牧轻言顿了一下,“所以,让我一个人去好吗?这个地方,我们的所谓任务,是他的世界他的造物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会找到一个了结,那个时候就都能解脱了。” “我和你一起去。”曲泊舟在牧轻言对面跪下,手握住他的手,强硬地将五指撑开扣住,“我们说好的,一起来白砂海,一起找到轮回的因果,然后一起离开。” “这已经超出一个普通的‘任务执行者’的能力范围了。”牧轻言瞪着眼前的地砖,“而且一不一起离开什么的,很没意义不是吗,没人知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又会去到哪里,也没有办法肯定我们还会再相遇。” “那么,至少在此之前,我们要在一起。”曲泊舟的另一只手将牧轻言的头抬起,额头抵上额头。 结界外的气流逐渐弱下去,支撑墓室的梁柱早已折断,流沙灌进来的同时整个墓顶也一并垮塌。曲泊舟拉着牧轻言站起来,纵身跳入井口。 牧轻言眼前一黑,坍塌之声被隔绝与耳,但他听见了大雨倾盆而下的声音。 ☆、谁的世界 天地尚未分离之时,万物不曾为万物,生死不曾为生死,黑与白杂糅一色,光和影混乱不清。这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也就无法确定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点,被谁横斧一劈,混沌分为两半,上面被头顶起,下面被踩在脚下,光与暗分行,天空、大地遥对。但混沌并因此没有消失,它随时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历经无数时光的对抗,被收入一座大川之内,封锁在苍穹之外。 第一位神自混沌而生,以天之名行走于世。贫瘠之地不忍入眼,炎阳灼焰刺目痛肤,风雪霜冻听之心寒。天神驱日逐月,断昼夜交替,定四季轮回,他以血脉骨骼为河山,化发丝为绿野深林,双目为巢育出生灵。 千万年悄然逝去,极东之地发出一声别于山斥水啸、风吼雨泣的声音,那是稚嫩的、清脆的鸣啼。两颗并排卧在山林间的蛋的其中一颗裂开数道口子,最深的那道裂纹被撞开,一只白色的、头上竖着犄角的东西爬出来,由于身体太软一不小心没站稳在地上打了个滚,它仰着肚皮“嗷”了一声。 这是龙的雏态,白龙又滚了两圈抹去从蛋壳里带出的黏液,朝旁边那颗蛋爬去。这颗蛋里的东西还没有要出来的趋势,白龙费力地爬上去,四只爪抱着圆滚滚的蛋,肚皮紧贴着,背对初升的朝阳呼呼大睡起来。 白龙的出生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另一种生命,动物们被孕育而出,天地间热闹起来。 好几年过去,白龙长大不少,这颗蛋终于有了动静,爬出来一条黑龙。白龙见它与自己不太一样,有些嫌弃地撇开头朝远处的山兔走去,但黑龙却拱了过来,讨好似的叫唤。 白龙淡漠地拂开搭在自己前脚上的蹄子,嗖的一声蹿出去,在黑龙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又回来,嘴里衔着两只兔子。 就这样两条龙生活在一起,不知多少年月,一位直立行走的客人来访这片山林——继承天的意志,代替天行走于世间,维护秩序的神。 “我顺天时而生,天时却因尊上而起;我奉命眼观万物,万物却因尊上而有灵。如今万物中最有智慧的一族面临灭顶之灾,我恳请尊上出手相助。”来者说完躬身一礼,黑龙从鼻子里呼出一团气转身腾云而去,拒绝之态无需言表。 幸而白龙并未随它而去,而是将前爪搭上来人肩膀,好奇地打量起来。 唔,眼前这只不知名生物和它长得完全不一样,鼻子眼睛嘴巴都在另一个层次,发声方式很奇特但它能够听懂,而且闻起来和食物的味道好像。白龙甚至伸出舌头在来者脸上舔了一下。 来者明显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体虽有颤抖但并未避开,也不曾抹去这一脸的唾液,他再度开口,“尊下,他们因您而生,是您的造物,他们正陷于水火之中,您怎可坐视不理?” 造物这样的帽子扣下来,搞得白龙一愣,它眼皮搭下又抬起,片刻的思考后冲来者点头。 “那即刻启程吧。”来者后退一步,做出恭请之姿。 白龙又将他端详片刻,在空中盘旋之后化为和来者一样的人形,白衣黑发,风韵清疏。白龙想的是,这些和他长得不一样的东西见着他时都十分畏惧,为方便行事还是化作相似的好了。他薄唇轻启,生硬地模仿来者的语言,“好。” 他和来者将要走到山门的时候,黑龙突然冲过来挡在二人前面,又围着白龙转了几圈,对着天空吼叫一声,化为了少年模样。 “哥哥,你为什么答应跟着去,难道是嫌每天陪着我很烦,要趁机下山离开吗?”学会了新的语言后,黑龙这样对白龙道。 “你误会了。”白龙摇头,牵起黑龙的手走得快了些,“那些人类正在危机之中,你不要多想。”他又看向方才的来访者、如今的领路者,“人类,那一支智慧的种族是这样称呼吧。” “是的。”领路者点头,“他们是这世间最聪慧的种族,钻木取火,抽丝成衣,铸有城池,开市贸易,若不是此次危难,他们依旧会生活得平安幸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8 福” 黑龙“啧”了一声,“我和哥哥不需要这些,一样平安幸福。” 听着弟弟这样说,白龙显得有些无奈,其实他倒是对领路者所说的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等走到山脚,领路者带他们上了一辆马车,八匹骏马拉着车疾驰而去。 人族离黑白二龙栖息的极东之地很远,马车在云间奔驰了一个日夜才抵达。白龙和黑龙并肩而立,在他们的对面,天空开裂,黑色的雨倾盆而下,落到地面却燃起火焰。 白龙脱口而出,“混沌之川裂了,里面的东西溢出来了。” “据说混沌之川万年倒转一次,有可能”领路者有片刻的迟疑。 “什么倒转,倒转的动静没那么大,这就是一不小心破了口子,得找东西填上,不然不光是这片区域,所有的地方都会遭殃。”黑龙打断他的话。 “我们需要些材料,空手无法将混沌之川的裂口补上。”白龙道。 白龙与黑龙一道费了些时日才找全所需的东西。取昆山陨铁,起红莲业火将其融化,铁水凝固锻打,又淬以大泽之水,一根华表成型。砍下历经八年春秋的椿树树枝,削之磨之,成以六角灯笼骨架,蒙上深林巨蟒蜕下的皮,坠上六只铜铃,放入寒北冰原中的雪魄幽魂作为灯芯。 混沌之川的口子越来越大,溢出的东西妄图吞噬整个世界。龙吟开道,雷鸣为击,泽风为障,双龙自云后腾现,又双双化为人形。六角灯被白龙扔出,在空中徐徐上升,最终停在与裂痕相当的位置。金光自六角灯中膨胀,黑雨稍加触碰便化为蒸汽。 白龙诵决的速度加快,印结好后推向六角灯,顿时光芒大盛,黑雨覆盖住的所有区域都被照亮。就在这时,黑龙握着华表冲出去,到达裂口处将华表往地上一插,手臂粗细、三尺来高的华表迅速变大,直顶上天,插入那道裂缝。华表顶部两翼正好与裂缝相合,将混沌之川堵住。 六角灯猛地一晃,金光回拢,铜铃骤响。倾盆黑雨止歇,华表自下而上在天地间消失,裂口被填平,光华流转之后再难瞧见。 混沌之川堵上了,地面的大火也逐渐熄灭,但两条龙并没离去,而是走进了这片废墟中。准确的说,是白龙下一步踏下云端,黑龙一阵纠结后跟了上去。 黑白双龙与人类一起进行灾后复建,楼宇兴,宗庙起,粮食再次播种,生机重回这片土地。 月色如水洒满庭院,隔壁的住户给兄弟二人送来月饼,黑龙咬了一口便嫌弃,白龙则搬了两把摇椅到院中来,学习人类赏月。 “不就是个月亮吗,天天晚上都见着,有什么好看的。”黑龙窝进椅子里,摇摇晃晃着剥开一只青桔,桔瓣抛入嘴里。 “团圆,家宴,赏月,拜月神。这是习俗。”白龙解释着,这是他们居住在人间的第二年,许多风俗习惯都已了解。 “哥哥,他们都叫你小白,叫我小黑,我觉着不好听,咱们也学学他们,取个像样点的名字呗?”黑龙扭过脸,眼睛亮晶晶的。 “诶?”这个要求来得突然,白龙的视线在月亮与黑龙之间来回,良久之后,终于思索到一个字,“望?” “十五为望,今天八月十五,哥哥你取名字要不要这么随性。”黑龙气得一口气吞掉整个桔子,腮帮子鼓了半天才咽下去,“我自己去得了,初一为朔十五为望,今天又是晚上,我要叫朔夜!” 白龙有些无奈,“好吧,那你以后就叫朔夜。” “哥哥的名字我也想好了。你那么喜欢练字,就叫聿好啦,时聿!”少年眉眼飞扬,笑得得意。 “好好好。”时聿点头。 他们每在一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便会搬走,因为化形后的模样不会再发生改变,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不老不死的当然会被人认为是妖怪。 时聿居于尘世,又游离尘世,过客般看着朝代兴衰更迭,时间久了,便生出无聊来。他偶尔去往西方极乐之地,听听经,喝喝茶,眉目间渐染禅意,再看朔夜,心中的不满生出许多。 贪嗔痴妄,融入红尘。手上沾满胭脂红粉,衣上是拂不净的酒气,掌剑杀人,沽名钓誉,离那个堕字只差一步。 漫天风雪的夜里,时聿挡在自家大宅门前,手按着那抓着剑柄的手,少年的手犹自温热,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却忍不住颤抖。 “龙性本恶,我们不忌讳杀生,却也不能这般乱无章法。你用这样的方式入世,将来鲜血再无法洗净之时,你要怎么办?” “哥哥你是被西方极乐里的那些老头给迷惑了,对于我们龙而言,这些人本就只是食物,你怜悯他们,又为什么不怜悯盘中的饭菜!” ☆、谁的世界 “非我族事,必不可涉入过深。你和他们牵扯太多,种因得果,得不到好报。”时聿隔着雪盯紧朔夜的眼睛,手上动作由按改为握。 朔夜呵的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曾降到我头上过?哥哥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 “跟我一起回去吧。”时聿道。 “回去哪?极东之地?我不要,那里除了你我,就只有满山的兔子狐狸老虎,有什么可回去的。”朔夜眼里满是嫌弃。 “那我们去别处。”时聿的双眸映着雪光,眉头紧紧皱起。 “去别处,你就不怕我再次融入新环境,再去生些事端?”少年扬起下巴。 “你今夜是非去不可?”时聿语气中已包含怒火。 “哥哥若是真的关心,那就和我一起去吧,这次是杀死一位皇帝,改写江山历史呢。”朔夜竟发出邀请,剑换到另一只手上,反手扣住时聿。 “你!”朔夜一把将手摔开,转身拉开大门,“反正你从小就记打不记吃,等因果降到你身上你就会后悔了!” 夜色沉沉如墨,白雪晶莹透亮,时聿抽出挂在墙上的六角灯转身跨出大门。 “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吗?”朔夜站在原处,愣了片刻后轻声问道。 时聿没有回答,雪地上的脚印渐远,最终淡出朔夜的视线。这是第一次他离开而朔夜没有跟上。 他没有回去极东之地,而是行走在各处,救助各种各样遇到困难的人,渐渐的不再有朔夜的消息传来,时聿也越行越远。 带着出世的目的入世,体验过后方才真正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69 了悟,时聿隐居进一座深山,终日与山涧青石相对。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也不知这满山树叶落了多少次,又新生出多少回,游历时结交的友人携酒敲响门扉。 “龙二种的因终于结出果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去看一下吗?”陈年酒酿启封开坛,清亮酒液注入杯中,友人的响在这浓醇香味中。 良久之后,时聿终于憋出一句,“他的名字是朔夜,不叫龙二。”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反正知道我说的是他就行了嘛。”哈哈大笑之后,友人话锋一转,“不去看看?那可是你牵肠挂肚了多少年的弟弟啊。” “等到吃了苦头,他才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时聿说得淡然。 友人啧了一声,待一坛酒饮尽后便飘然离去,临行前留了这么一句话,“这次的果子可能苦得特别厉害。” 时聿闭了闭眼,没有答话。可待夜深虫鸟寂静时,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披着星月掐指卜算,一卦完毕后朔夜眉头紧锁,下床取出那盏束之高阁许久的六角灯。熄灭数千年的灯再度亮起,脱手飞出后在空中悠悠转了个圈,认定某方位后便朝此飞去。时聿跟在后面。 朔夜这次是逆了天命,妄图协助人类回到过去偷拿气运。万事皆有其理,错了一环剩下的便环环错乱,岂容篡改一说。他这次失败了,惩戒他的不仅仅是天,一心信赖他的那些人也会倒戈。蚂蚁尚且撼象,更何况是加上天的助威。 待时聿赶到时,天雷已过,所在的屋宇正燃着火,房梁垮落,正正砸在趴倒在地的人背部,这人衣衫已焦烂,黑糊一坨黏在模糊的血肉上。 时聿丝毫不畏惧这灼灼火焰,下摆一撩踏入门内,径直走到朔夜身边,将房梁抬开。少年除了一张脸,身上再无完好之处,时聿想要抱起他根本无从下手,他只好在时聿周身筑起结界,随后招来一阵风将火熄灭。他刚想去打点水来替朔夜将干裂的唇润湿,裤脚却被拽住。 朔夜嘴唇轻微张合,发出一道气音,“哥哥,你来啦。”血色将时聿的白裳染红,留下一个手印。 “嗯。”时聿蹲下来,与少年费力睁开的眼睛对视,“被天雷劈的滋味好受吗?” “我们拥有无尽的生命,若是无尽中不起丝毫波澜,那跟死掉了有什么区别啊。”朔夜握上时聿的手,想挣扎着起身,却被拂开。 “胡闹。”时聿斥责完起身去寻水,用竹筒打满一筒,注入进灵力,回来后先是替朔夜将唇沾湿,才让他缓缓喝下。 时聿寻思着要怎么将朔夜从这被烧得寸草不生的地方挪走,吸收完哥哥灵力的朔夜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将与血肉牢牢粘住的衣裳撕掉,时聿一阵无语后又去敲开附近医馆大门要了纱布和止血药。 布片丢满一地,朔夜全身赤丨裸地注视着小心翼翼在伤口上撒药粉的时聿,嘴角轻轻勾起,“哥哥,我一个人的时候,每天都会想起你啊。” “你是一条龙。”时聿头也不抬。 “哥哥,我想抱你。”未等时聿回答,朔夜就倾身上前将他环抱住,熟悉的气味让他心中安定,忍不住在肩窝里蹭了蹭。 “药粉很少,你别都蹭到我身上来,还有我的手戳到你伤口难道不疼吗?”时聿正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捏着棉布,正正撞上朔夜的胸膛。 “会感觉到疼就说明还没死啊。”朔夜闷声笑道,“早知道被雷劈哥哥就会来看我,我就嘶!” 没说完的话被打断,朔夜的伤口被沾着药粉的棉布狠狠一戳,本就火辣辣的伤口如今宛如被灼烧,疼得耳朵都发懵。 “说人话,别整天想不正道的东西。” “哥哥,我是一条龙。”朔夜把方才时聿的话反击回去。 “重点在后面半句。”时聿终于将朔夜推开,剩下的药粉被极不温柔地擦在伤口上,然后拿起纱布将时聿从头包到脚,连蔽体的衣衫都不需要了。 被少有的粗暴对待,朔夜的眼睛却带着笑意,特别配合地抬手抬脚。 “你自己能走吧?”虽是问句,但时聿语气十分肯定。 “去哪?”朔夜问,“哥哥这些年住的地方吗?” “我不强求你和我回去,但至少你不要再留在这里。”时聿向朔夜伸出手去。 “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哥哥在什么地方啊,可惜这些年事挺多的。”朔夜笑道,手还未及触碰到朔夜的掌心,一群人凭空出现在门外。哦不,门已经没有了,他们直接出现在了朔夜的对面。 “人数挺多,这传送符画着可是十分不易啊。”朔夜若无其事地继续方才的动作,握着时聿的手站起来。 “这就是那帮妄图回到过去偷走国运的人?”时聿眉目一横,眼泛寒意。 “呵。”为首之人冷冷一笑,“你拿了我们的钱,收了我们的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一定能成功,可结果呢?现今江山改换姓氏,阁主被困在过去无法出来!你说,你要拿什么来赔!” “很抱歉,人和钱我都还不了。”朔夜耸肩笑道。 “那便拿命来!”说完他们摆开阵型,每个人都伸手在胸前结印,符纸飘飘在朔夜和时聿四周围成一圈。 “除了钱你还要人?人还不回去,是吃了吗?”时聿将目光投在朔夜身上,从头到尾地将朔夜打量。 “哥哥,你是指哪种意义上的吃?”朔夜凑上身来,在时聿唇上一舔,“果然还是哥哥的味道最好,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时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将朔夜从自己身上揪下来,另一只手一挥打掉浮在半空的符纸,“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哥哥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啊。”朔夜以一种难以平衡的姿势站立,却眉眼弯弯,眸子里盛满夜色。 “我是你哥哥。”时聿声音沉下来。 “杀了这对狗男男!”被掌风扫倒在地的人又爬起来,喊了一句后咬破手指在空中画阵。 朔夜目光不曾分与他分毫,随意地抬手一指,那根躺倒在地的焦黑房梁朝他飞去,正中胸口。 “哥哥又怎么了,你只是比我早出生而已。人族的那些伦理纲常难道束缚得住你我?”与时聿不同,朔夜语气轻缓。 时聿被说得无言以对,他松开手让朔夜双脚落地,接着手一指,六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0 角灯飞到他的面前,铜铃一转,声音震得对面人耳根发麻,头疼欲裂。 铜铃只响了有几息时间,这些人便承受不住昏倒在地,时聿收回灯,提着灯柄往前走去。朔夜看着他的背影嘻嘻一笑,快步追上。 月光澄澈,街道亮如白昼,时聿将灯火熄灭,朔夜将黑灯一盏接过,想要扣上时聿的手却被拒绝。 “我没有吃那些人啊,味道都太难闻了,我就把他们放出去了。”朔夜解释着之前的问题。 “与我无关。”时聿加快脚步,语气淡漠。 朔夜依旧在撇清关系与表达爱意中不断来回,时聿通通置若罔闻,走了好几里路后朔夜终于闭嘴,时聿这才回头看他。 “回去给你好好治治伤,还要治治脑。” 话音刚落地,朔夜手中的灯便抖起来,时聿不得不将灯芯点亮,照清了前路上有一张用灵力结成的网。 “八十一道天雷都受完了,他们还要整什么幺蛾子?”朔夜叹息一声,将时聿拉至身后。 ☆、谁的世界 时聿回头一看,身后的路上不知何时被布下一道阵法,在雪魄幽魂的照耀下隐隐流动红光。 傻子才会后退去踩,但如今进退两难,时聿和朔夜站在原地互相瞪眼,最后朔夜一摊手,隔空驱着六角灯往前方的网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网丝毫不动,六角灯被弹回来,朔夜接住时被那力道冲得退后好几步。 “这些人,不,这些所谓的神来硬的了。”朔夜咋舌。 “你犯了天谴,而且不知悔改,他们自然是要严厉惩罚了。”时聿冷道。 “哥哥,不会看着他们欺负我吧。”朔夜将六角灯交还到时聿手中,笑眯眯地望着他。 “嗯,我就看着。”风撩起时聿带血的衣袖,他提灯往旁边退去。 朔夜瞬间瘪下嘴,他低下头看着将纱布当衣服穿的自己,觉得很是委屈,可还来不及开口撒娇,夜空中的皓月就被遮挡,投下大片阴影。 来者手执一柄巨伞悬在空中,逆着光全然看不清长相,但朔夜还是认出她来。他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出对方的名字,“月姬。” “黑龙朔夜,我们又见面了。”月姬声音清冷,她飘然越过那道网,收伞站到地面,伞瞬间缩回普通油纸伞的大小,她将伞举起,伞尖对准朔夜。 “就派了你来?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并没有打过我。”朔夜往她身后张望一番。 “我潜心修行百年,而这百年中你毫不悔改,甚至犯下引来天谴的大祸,对付这样的你,我一人足矣。”月光之下女子身量纤纤,她以伞为剑在空中一挽,暗光自伞尖击出,直击朔夜眉心。 “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我,可从未停下过修行啊。”朔夜闪身躲过,第二道攻击又至,这次不再是一道笔直的光,而是绕着朔夜的腰游走一圈后捆上,接着炸开。腰上缠绕的纱布被炸掉,上过药的伤口被第二次创伤。 “我可生气了,好不容易才让哥哥给我亲手包扎这么一回的啊。”眼睛弯的弧度更大,但眸色凛冽得吓人。 时聿显然听见了这话,瞪了朔夜一眼,然后抽出腰间软剑丢了过去。朔夜宝贝似的接过,期间还躲过了月姬角度刁钻的攻击。朔夜有些庆幸他哥没有一圈纱布不经裁剪直接缠上来。 有了武器之后朔夜即刻反击,残影当空,已然绕至月姬身后,月姬反应亦是迅速,横伞格挡,复又撑开伞面一弹,迫使朔夜后退半步。 剑光红光交织,如若红梅在夜色中起落。朔夜才受过天雷,半个时辰前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全靠时聿给的那口灵气撑着,自然很快便落为下风。时聿虽嘴上说着就站在一旁看,但也见不得自家弟弟被揍,他手一动,六枚铜铃震响,扰得月姬动作一滞。朔夜顺势一剑削落月姬的伞,再侧身一踢迫使月姬半跪下,将对方的手反剪,剑刃抵上月姬的脖子。 “你知道弑神会是什么下场吗?”月姬用余光瞪他。 “天地分离许久,八荒六合未曾有灵,龙啸于东方后,方才灵物渐长。”寒刃切入血肉,朔夜毫不手软,“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有你们。下场?我教教你什么是惹怒龙的下场。” 后方的阵法骤亮,月姬趁着朔夜被吸引的瞬间旋身回踢,距离拉远后又被追近,她彻底舍弃了伞,以掌法相搏。 阵法之中气流旋转,沙石被卷上天空,两道影子从阵法中走出,一道直立而行,一道四肢着地。这是两只兽类,浑身上下裹满黑影,辨不出具体品种。 “啧啧啧,你们的影大人也来了,刚才问你的时候竟然说谎。”软剑缠上手臂,又狠地一拉,月姬被带到朔夜面前,接着他屈腿一顶,月姬整个人飞出去,捧着肚子喷出一口血来。 两道兽影扑向朔夜,时聿丢出手中的六角灯,将其中一道撞飞,自己则转身朝前方灵力织成的网奔去。 这是一条开阔的道路,路旁有一座矮矮的山丘,青空之下树影憧憧,灵力织网就拦在山丘的中间。时聿在到达网前时忽的一闪,刹那间便出现在山丘上,他对准林间某处打出一掌,震得叶落鸟飞。 桀桀笑声自林深处传出,有个影子自一棵树上分离,他在时聿面前一晃而过,又隐去不见。 “你这样的,也配有神格?”时聿眼里满是不耐。 “呵,你这种出生落地即身居高位的人,是最没资格评论我配不配拥有神格的。”影子无处不在,但又触碰不到,他戏耍着时聿,为时聿不住四顾的举动而大笑。 时聿伸手招来六角灯,弹指间光芒大盛,逼得影子无处躲藏,这个“影大人”不得不收拢余下的黑色,汇聚成人形。时聿终得以与他战于一处,影有意无意地将他往灵力织网的方向带,时聿简单粗暴,直接抓住对方肩头,瞬间二人方向置换,影被狠狠砸在网上。 看来这网对除时聿、朔夜之外的人无效,影直接穿透而过落了下去,还对着时聿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瞬时间影又出现在时聿的身后,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你们龙类就是不太爱繁衍,到现在都只堪堪两人,打架也没多余的帮手……”在影子被光驱散之前收起,影又转移到时聿对面。 时聿很快领悟出他话中的内涵,分神朝朔夜望去。朔夜仍和两道兽影纠缠着,软剑卷上直立行走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1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1 的腰间,另一只手撑上四肢着地的背脊,往后一翻,借力让直立行走的撞上四肢着地的。紧接着收回剑,几个起落到数丈开外。朔夜背对着时聿,纱布混着血和汗已然湿透,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侧的汗水,甩甩头发再度攻过去。 细细看去,朔夜的腿在轻微的颤抖,并且手中的剑也失了些准头。时聿心下一凛,让六角灯朝朔夜飞去,这时天上忽然盖下一个罩子,顷刻间光被隔绝,六角灯被死死扣在地上。 月亮再次被遮挡,视线暗下来,时聿跃至空中化为原身,甩尾抽挡掉将要落在朔夜头顶的结印,又旋身一啸,龙吟将两道兽影冲到远方。 又是一道金印从天而降,砸到月姬身上炸开,原本已昏厥过去的人在金光熄灭后竟爬了起来,她轻整衣衫,伸手将伞招来。暗红的伞被撑开,月姬漂浮到空中,影出现在她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时聿用身体将朔夜盘住,以保护者的姿态昂起龙首。朔夜抚摸着他的龙鳞,低声道:“哥哥,你先走吧。” 白龙懒得理他,张口龙炎如注喷向月姬和影,月姬以伞将二人挡住,但没撑多久伞便被穿透。头顶的阴影仍在,黑色印记又降下来,生生打在白龙背脊上。白龙倒地的瞬间黑影蔓延开来,暗红流光化作雨刃落下,黑龙长啸一声腾空甩尾,击散黑影的同时竟被包裹住。 被撑破的纱布在落到白龙身上之前便被流光穿烂噬尽,时聿站稳后跃起腾飞,扑向月姬的瞬间抬起龙尾将结印撞烂。龙爪将月姬抓起,复而狠狠砸向地面,月姬撞在六角灯外的罩子上,那东西竟纹丝不动。 对方有三人,但第三人迟迟未有现身,时聿欲冲上天空到那片阴影之后将第三人抓出来时,月姬竟又缠上来。她手上多出一条锁链,锁链通体黑色,透着浓重的寒气。 月姬单手握着锁链,另一只手像时聿劈来,掌风凛厉,携带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力量,想来是方才金印的作用。时聿正面迎上,直接对冲,气浪将月姬掀翻,下坠的时候她却伸出握着锁链的手往上一甩,锁链在白龙腹部位置绕上。月姬落到地面后顺势一拉,又飞身后退,时聿一下子使不出任何力道,直直坠到地上。 而另一边,黑龙黑影交织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黑影将黑龙覆盖上后又如潮水褪去,细看之下龙鳞变得无甚光泽。影变回人形出现在朔夜的面前,在朔夜倾身前去的时候凭借着灵活身形绕到黑龙身后,在后面瘙痒似的一击,惹得龙恼怒地转头。 “影,别玩儿!”月姬站在地面叫到,她手里牵着缚龙锁,被束缚住的时聿不时垂下眼睛,周身灵力已完全被封住。 影桀桀一笑,但他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拦在路前的灵力织网已然飞到头顶,等他余光扫见时,网开始下落将黑龙覆盖住。 “真是没意思啊,都不给人留些玩弄的时间。”影面露遗憾。 黑龙越是挣扎,网便束缚得越紧,龙鳞被割下好些片,光织成的网不会被染红,血透出沾染在地,渗入黝黑的泥土。 阴云渐去,大地终于得见星月。一直未露面的第三人早已飘然远离,月姬心疼地捡起自己的伞,试了试发现还能撑开,便打着伞漂浮上升,追赶上去,身后拖着被捆住的白龙。 “啧,也不怕没了半边伞面会漏风。”影走到黑龙身旁,手拍上背脊,“我倒是一直想试试骑在龙身上是什么滋味,可惜你现在飞不起来了。” 他的话使得朔夜身体一弹,龙尾抽动却毫无力道,被轻而易举的抓住都会地上。 时聿和朔夜被带到处刑台,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宽大的、如刀削般光洁的石台,千万年来多少神在此被抽筋拔骨,甚至灰飞烟灭。朔夜虽错,但未酿成后果,刑罚应当不至于太重,而自己顶多只是个违抗命令的罪名,思及此处,时聿放下心来。 看守者将黑白双龙押到石台左右两侧,一本黄色卷轴自上往下展看,字体细小,密密麻麻罗列满罪名。白龙铜铃般大的眼睛鼓出来,龙首缓缓移向另一侧。 他们分离的这些年,朔夜犯下的罪过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仿佛他的离去也带走了朔夜心底的那把锁,所有的恶汹涌而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非作歹。 朔夜,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啊。白龙闭上双眼,等待处罚的降临。 “黑龙朔夜,焚城千里,屠人百万,又私入佛塔,偷取丹经,篡改人界命数,纵人踏破过往,修剪因果,恶事不尽。判,去其龙骨,剥其神格,打入血海。” “白龙时聿,私心包庇,违命不遵。判,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鞭。” 声音犹在回荡,行刑者已走上处刑台。朔夜那边动手比较快,泛着电光的鞭子还未抽在时聿身上,他的叫痛声便震响山林,但未曾惊起群鸦,未曾扰动山虎,这是一片出密林茂草外再无他物的地界。 引来的雷电让时聿浑身又痛又麻,他数着鞭数,渐渐开始走神,思绪飘回不知多久以前他和朔夜在雷雨也中贪玩高飞的情形。那时尚未有此身修行,雷劈在身上要痛多了。 四十九道雷鞭,半刻的功夫便已受完,时聿化回人身,白衣尽血。耳边朔夜只剩下细得微不可闻的抽气声,时聿这才睁开眼来,为了不显得走路磕绊,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从石台这头到那头,好似是耗尽了一生时光。 龙骨尽削,朔夜已无法维持龙的形态,他以人类的模样赤丨身丨裸丨体地趴在地上,他肤色苍白地吓人,眉间萦绕着死气。时聿蹲下身抚摸朔夜的发顶。 “阿夜。” “阿夜?” “朔夜!” 朔夜未有回应,时聿猛然抬头,盯着处刑人手中龙骨眦目尽裂,“他这幅样子去不了血海。”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处刑人冷眼答道。 “那我替他去。”时聿道。 “这是他的罚。”对方毫不改口。 “他会死。”时聿深吸一口气。 “龙没了龙骨,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有何差别,他当然会死,要不你把你的分他一半,这样他就能在血海撑下去了。” “好。”时聿想也没想便同意,当即让处刑人取出自己一半龙骨放入朔夜体内。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朔夜身旁,看着处刑人将朔夜粗暴抬起,朝血海的方向离去。 时聿在处刑台上躺了三天三夜才勉强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2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2 能够动弹,六角灯带着他回到自己隐居的山上,修养了足足百年,方才得以见客。 这次友人为他带来一颗蛋,据说是只祥兽,让他当宠物养着,没事逗逗解解闷。 又过了三百年,过往的鸟儿传来消息,血海深处有恶龙作祟,可谓是翻了天。时聿挥手作别,回到屋中给自己煮了壶茶。 血海,流放之人、被逐之民的聚集地,魔物产生的源头,在那种地方,只有半具龙骨的朔夜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巨浪。这样想着,闻着幽幽茶香,时聿的心平静下来。 可惜他低估了那条黑龙。又一百年,龙出于海,腾于四方,诞下九子,九子性恶,为祸天下。 凡俗之世再度大乱,天神意志的继承者们在这时对时聿发出召请,让他去平复四方祸乱。 一盏六角灯,一袭白衣,不问世事之人终于自隐居之所离去,门扉轻掩,再度归来时藤蔓以绕满墙院。 那之后,朔夜来找过时聿数次。他经不得日晒,总是打着一把纸伞,面色苍白,下巴削尖,瘦弱得不成样子。时聿从来将他拒之门外,后来朔夜便学会了不请自入,最后一次见面后,时聿带着垩蚋躲去了昆仑。 昆仑中有道山谷,是某位神祗曾居住过的地方,他在此处布下屏障,使之不受风雪侵扰,又在期间种下一朵火莲,红莲之火调节冰冷冻人的气温。时聿借住在此。 垩蚋乃祥兽之一,唾液能治百毒,愈合伤口,它时常出去救助一些进山采药被兽咬伤的人。而有一次,它发现了个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躲进这雪山之人。 这个人是无名之人,他亦叫做无名,时聿以山为名,将昆仑二字赠与给他。自此之后,时聿由一人独居变为二人同居。 昆仑很会讨好人,手艺也不差,猎物往往会被做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桌来,只是时聿往往吃一两口后便放下筷子。尽管只剩下半具龙骨,但他依旧不需要食五谷杂粮,而每每看见这些,都会让他想去曾经的日子来。 当一个人开始回忆时,多半是已经失去了,再珍惜也珍惜不来。 可惜朔夜从不消停,也从不悔改。他大概以为他哥哥杀死他的孩子们只是出于不喜之情,就像他憎恶某些人一般。他便不再想着靠繁衍壮大自己的种族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势力,开始改行另外的方式。 共用一具龙骨,原本应使二人变得更加紧密,但朔夜发现自某天开始,他再也无法感知到时聿。时聿不可能平白消失,定是有意隐去踪迹。朔夜故技重施,再度为祸人间,企图引出时聿。 他也成功了。 朔夜一路杀到昆仑山脚,引得祥兽垩蚋出山,黑衣少年抓过这只通体雪白的神兽,兀的脸色大变。 “啧。”少年将头凑近垩蚋,埋在毛发中深吸一口气后抬头,“你身上有哥哥的味道,还有个其他人的,原来他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垩蚋自然不会回答,不仅如此,还欲扑上来咬他一口。 “坏东西。”朔夜单手拧住垩蚋脖颈,将垩蚋提到半空中,缓缓踏上入山的道路,走了几步后半山腰时又顿住脚,唇角弯起,眼中却无笑意,“很烦,哥哥一定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想见到那个人,我还是让哥哥自己下来找我吧。” 说完他手一拧,生生将垩蚋身首分离。血溅在冰雪上,很快渗透到远处,像是开出一朵花来。 风从山脚吹来,六角灯上坠的铜铃轻响,时聿猛然拥被坐起,瞳仁紧缩。他匆忙起身,披上外衫,取下六角灯,推门而出。 时辰尚早,天方微微见明,万物半裹着模糊纱衣,时聿还未走出庭院,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你要去哪?”是昆仑站在他的身后问道。 时聿挑灯而立,雪魄幽魂燃得热烈,映得那双如墨点成的黑色双眸深处也泛起浅浅光波,他轻轻一眨,波澜便隐去,神色淡漠道,“我有个弟弟,他做了些错事,我要去惩罚他,也要去救他。” “你还有弟弟?”他和他一起生活了数年,从未听对方提起过。 时聿平平“嗯”了一声,回身继续往外走。六角灯驱开本就淡得快要消逝的黑暗,铜铃随着步伐跳动,却也静默无声。 “他犯了什么错?”昆仑追上来与他并肩。 时聿脚步一顿,他抬头望着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沉默良久后道出简短一句,“太多了,数不清。” “那你要怎么惩罚呢?” “打死。”过了一阵他又道,“你离开这里吧,两条龙都坠落在此,会引来各路妖魔捡漏的。” “等等。”昆仑一把拉住时聿的手腕,“你是指你要和你弟弟同归于尽?” 昆仑初来时尚且比时聿矮一头,如今窜高了,时聿不得不仰视,“我和他,相依而生,便相依而死,这是我所能给他和自己最好的结局。” “你死了我怎么办?”昆仑瞪着眼,眸子里似是点燃了把火,亮着熊熊的光。 “所以我让你离开这里,虽然无名人善战,但也经不住各路贪心者轮番倾轧。”将被抓住的手腕点点抽离,时聿继续前行。 这个时节天亮得很快,东方太阳已完全露头,冰面反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但六角灯中的火更为炽烈。昆仑望着这火,目光自提灯的手往上,最后落到那人后背。“时聿,我不要你死,你要杀谁我去就好,反正我以前也是干这个活计。非要死的话,我去替你死。” “说什么胡话。”时聿斥责道,“无名之人,非八荒六合之属物,不会坠入轮回。你若是死了,就完完全全消散于天地间了!” “没事的,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不就算死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惹得时聿怒然回头,他盯着昆仑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叹出一口气,落于冰雪之中,“我看过的生老病死太多,我不会记得的。你自己走吧。” 但昆仑依旧牢牢跟在他身后,时聿着实有些恼了,伸手捏了个印打在昆仑身上,迫使他动弹不得,自己则加快脚步下山。 六角灯带着时聿来到朔夜面前,少年站在渗着血的冰原上,脚下是雪白祥兽的尸首。少年见到来人眉眼一弯,眸中泛起光泽,他笑容浅浅,道,“久违了,哥哥。” 时聿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与他寒暄,六角灯被往上一抛悬浮于空,一时光芒大振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3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3 ,时聿伸手结印,再狠狠推出,朔夜不曾防备,被打到身后的崖壁上。崖壁开裂,冰块脱落。 血丝自唇角滑落,脸色更加惨上三分,朔夜转动眼眸,笑意不减,“惊喜大礼啊。” “你知道我向来护短,十分重视陪伴在身边的人和物。”垩蚋的尸体已经冰冷,时聿替它合上双目,将头摆正,“你想要见我,也不必杀了它。” “以前陪伴着哥哥的只有我啊。”朔夜任自己从崖壁上滑落摔倒在地,爬起来后毫不留情地将手臂反拧,矫正错位的筋骨。 “你都说了以前,不是吗?”时聿敛眸,六角灯飘在他头顶,随着他行走而移动。 “我知道哥哥在想什么。”朔夜甩甩手,“哥哥想杀了我。因为一只宠物要杀自己弟弟,这理由很可笑不是吗!” “你从来认不清自己的罪过,也从未忏悔,孽障。”铜铃大震,雪山中间或生长的松柏上雪应声抖落,好不容易迎来晴雪天外出采食的动物纷纷逃走。时聿手势迅速,六芒星阵在身后亮起,招来一阵狂风,朝朔夜席卷而去。风中裹着灵力,如针扎般打进朔夜的身体。 朔夜迎风而上,黑影形如鬼魅,他所经之处地面开裂,声势沉得吓人。“哥哥,你要我死可以,反正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但是你舍得我一个人下地狱吗?” “你也知道自己会下地狱?”时聿躲过冲到自己面前的朔夜,旋身取下空中的六角灯,以灯为兵器在朔夜肩膀狠狠一敲,朔夜顿时站立不稳,向后退去几步。 “你一身罪孽,当坠入无间地狱,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除非业尽,方得受生。”垂眸复而睁眼,时聿再度结印,狂风平地起,风中夹着冰渣碎石,隔了几步都再无法看清对面人的脸。 “一下子就把我打入八大地狱中最苦的那个,哥哥你的心真狠。那里可比血海折磨人多了,你会陪我去吗?”朔夜依旧眼眸带笑,他以掌为刀劈开风障,顺势回转身形抬脚旋踢。 “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死,但我不会陪你下地狱。”时聿以灯格挡,又旋手绕到朔夜身后,曲起手肘往对方后背撞去,“我陪了你那么多年。早就累了,我会去转生,忘掉今世一切,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原来哥哥早就嫌弃我,想要抛下我啊。”朔夜翻身后退,落到一丈之外,他五指成抓状,往垩蚋的方向一抓,还未远离的神兽魂魄被生生扯离体。朔夜咬破另一只手手指,用血画出一道阵,然后挥手送过去,血阵没进垩蚋魂魄中,它开始泛起黑气。“可是哥哥,我不允许你走,即使是我一个人堕入无间地狱,我也会爬上来,找到你!” 垩蚋从自己的尸体上站起来,仰天一啸,震得山间积雪倾斜下滑,雪球越滚越大,直直朝时聿奔来。 “邪术!”时聿大喝,“你这是要让整座昆仑雪山为你埋骨?” “这样,哥哥就能和我死在一起了不是吗!”朔夜笑得疯狂。 时聿一手指天,一手对地,将结界筑起,六角灯飞转冲向垩蚋残魂,雪魄幽魂燃气的光芒冲天,却驱不散那魂魄上的黑气。 垩蚋残魂跃至空中将六角灯扑倒,雪球正正从灯笼上碾过后魂魄飘出。时聿隔空驱着六角灯冲出雪球,雪球恰好打在结界上,散落满地。 雪球自然不止一个,整座山峰都在往下跨,一段松柏木冲到朔夜面前,他单手提起,往前跨步,将松柏木撞向时聿的结界。时聿早知他会这般攻来,先一步撤下结界闪身退去,让朔夜扑了个空。但垩蚋不止何时窜到时聿身后,扑上肩头一咬,明明只是魂体却要得人生疼,肉被撕下一块,伤口上黑气萦绕。 朔夜趁机横木,松柏木尖细的那头朝时聿胸口插去,时聿不退反进,微微侧身,同时五指并拢以手为刃。 双方都没刺中对方的心脏,各自拔出退后一步。这是一根长木仓破风而至,直插朔夜头颅,朔夜矮身躲过,长木仓刺入冰面,顿时冰原上又多出一道口子。 时聿循着长木仓飞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人赫然是昆仑。昆仑奔向朔夜便是一击,在那身黑衣上印下掌印,朔夜趁他来不及收势摁住他的手臂往后一甩,昆仑顺势落地拔出长木仓。 “你来干什么!”时聿将自己被透穿的伤口捂住。 “帮你。”昆仑话语简短,他反手握木仓,将时聿挡在身后。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就是这些年陪在我哥哥身边的人?” 时聿与朔夜同时开口,昆仑哪个都不理,直接甩开木仓出击。 无名之人果然善战,他跟不知疼痛似的,被击打在要害处依旧挺背直立。时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昆仑也是一身的伤,体内的毒已侵入脑部,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尸身冷透。 垩蚋残魂只剩下咬和吼的技能,六角灯死死地缠着它,吼叫一声的音浪将灯笼吹开又马上贴上。而巍峨雪山因得这阵阵吼声,滑坡更加严重,碎冰、残雪、石块如浪涌来,几乎要将山脚的整片冰原淹没。 朔夜扔掉被长木仓穿得透烂的松柏木,躲过时聿的掌风,结印打向昆仑,自己则足尖一点站在汹涌浪潮之上。 昆仑在半空中被打落,眼看着就要被冲走,时聿飞奔至他身边半抱半拉,带着他浮到与朔夜平行的位置。 “昆仑。”时聿喊着他的名字,这人眼睛似睁非睁,出气也绵弱无力,“无名之人再怎么骁勇善战,也打不过龙族啊,多多已经死了,你不要再……” “哦?昆仑?”朔夜挑眉打断时聿,“这么随性的名字,是哥哥取的吧?大概是取自在昆仑相遇之意?” “哥哥,名字这种东西,不是亲切之人怎么能随便替人取呢!”朔夜的表情变得阴冷渗人,“哥哥只能替我取名,哥哥的名也只能由我来取!” 朔夜振臂高呼,同时一个漆黑幽深的黑洞出现在他身后。时聿眼见不好,企图结印以挡,但带着昆仑只剩下单手,无法保持印的平衡,打出去后被轻而易举地击破。 有东西自黑洞里露头,那是一根拳头粗细的、修长的、前端削尖的白色长木仓。“哥哥,这是我在血海里抽出那自称血海之王的魔物脊骨制成的。”朔夜竟还有心介绍,“配哥哥你,想来是合适的!”朔夜将骨制长木仓从黑洞中拉出,在手中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4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4 一转,木仓头对准时聿丢去。 昆仑睁开眼睛,长木仓一挽,另一只手推开时聿,同时也借力冲向朔夜。骨制长木仓当胸穿过,他也正正将木仓送进朔夜的心脏。 朔夜含着抹冷笑将昆仑拍飞,接着抽出长木仓往下一丢,“粗制滥造的铁器怎么可能杀死我呢?你说是吧,哥哥。” 时聿自是不回答话,他接过昆仑,张开结界将他罩住,然后招来那柄粗制滥造的长木仓,手掌覆盖上木仓头。 鲜血沾湿时聿整个手掌,湿热得让他禁不住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伤害自己的弟弟,也是最狠、最后的一次。时聿用力一握,手掌被割破,血覆盖住朔夜的。他朝长木仓吹出一口气,长木仓有了灵性,发出一声蜂鸣。 染血的白衣被风吹开,这一木仓翩若惊鸿,在那已被洞穿的胸膛再次刺入,隔得太近能清楚听到心脏爆裂之声。朔夜抬手将时聿抱住,那只飞出去的骨木仓又绕回来,刺透两人的身体。 “哥哥,这次我们怎么都会在一起了吧。”朔夜睁着眼,声音温温润润仿若春初第一滴融化山间的雪水。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时聿轻声回答,他放开握木仓的手将朔夜推开,然后将骨木仓从自己身上抽出。 “昆仑雪山作为你的埋骨之处,也好……”他最后看了朔夜一眼,接着走回昆仑身边,望着被结界罩住的人,又是一声长叹。 朔夜一死,被他召唤出的垩蚋残影也跟着消失,飘到不知何处。时聿招来六角灯,带着昆仑的尸首慢慢走出昆仑雪山。 “带我去白砂海,轮回之说的起源处,找找有无让这无名之人轮回往生的方法。”时聿对着六角灯道,“可惜我的时间所剩无几,能否找到就随缘了……” 最后的话被突然降下的风雪吞没,双足留下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谁的世界 牧轻言陡然睁开眼,望见的天空灰蒙蒙中泛着血色,红得让人倍感压抑。他伸手往地上一撑,想要坐起来,却被某样东西给硌了一下,他微微转头,发现是根骨头。骨头大部分被埋在地下,只露出一截在地面,牧轻言霍然坐直身体,他看见尸骨半遮半露遍布大地,折刀断戟也随处散落,都带着斑驳的痕迹。 透过数万年的回忆,他想起自己是从主墓室的那口井中跳了下去,没想到这口井竟然连接着一个古战场。而且他是和曲泊舟一起下来的,还有垩蚋多多。多多是如何栖息于那枚青铜指环中的暂且不提,可是他们俩竟然都找不见踪影。牧轻言方欲提步去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哥哥,你在找我吗?” 声音与记忆中无二,牧轻言回过头去,少年的模样也和多年前毫无差别,朔夜穿着一身黑衣,衣角随着步伐牵起。他在朝牧轻言走来。 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牧轻言感到一阵头疼,回想起一切的他找回了消失经久的熟悉感,但疏离感仍是横在二人之间。我可没有找你,牧轻言腹诽道。 朔夜一眼看穿牧轻言的想法,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我是你唯一的同类,我们应当互相温暖,永不离弃,不是吗?哥哥你为什么老是想着抛下我呢?”朔夜不解地偏头,温润明亮的黑眸里透着疑惑。 隔着茫茫的时光,隔着数不尽多少次的轮回,脚踩焦黑的大地,鼻尖似乎还有硝烟萦绕,牧轻言神色复杂,“当年的怨恨已被死亡结清,现在我和你无同族之情,非血缘之亲,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谓抛弃一说?” “哥哥你还是这么固执。”朔夜撇下眼,“如果死亡能结清怨恨,那你为什么又应了龙骨的呼唤将以前所有都回想起了呢?你分明就不曾放下,不然不会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从昆仑来到白砂海,死在生死树下,让我花了数千年才找到。” 牧轻言一愣,他再次环顾四周,丝毫没看出这里有昔年他来时白砂海的影子,他又想起朔夜说过白砂海是诸神魔的禁地,可他当年 “白砂海为什么变为了这样?”牧轻言问。 朔夜抬眸看着牧轻言,唇边笑意轻柔,“因为世间万物都是会死的啊,而白砂海中的生命树,却是能够不老不死,安然永生。你我陨灭之后,诸神魔都打起生死树的注意,在白砂海开始了神魔之战。生死树吸收了足够的戾气,在诸神魔打得正是酣畅淋漓之时进行了反扑,于是八千万神明、八千万恶魔的绝大部分都惨死于此,余下的小鱼小虾,再不敢涉足。” “那生死树呢?”这里地连天,天接地,视线毫无阻拦,却是看不见一棵能被称之为树的东西。 “它在白砂海的另一面。”朔夜朝牧轻言伸出手去,“好了哥哥,这些事都是过去千八百年的了,我们还是顾紧眼下的好。我们去把剩下的半具龙骨找出来。” 牧轻言在空中划下一线,将朔夜与自己隔绝,“你想要那半具龙骨干什么?” 在虚空中触碰到一堵无形之墙,朔夜悻悻地收回手,“哥哥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吗?” 牧轻言心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在打不好的主意,他抬手朝朔夜挥了挥,转身便离开。 结界破裂之声传来,牧轻言被朔夜拎住后领,脚步生生顿住。 “哥哥你逃不掉的,就算你离开得了一时,也无法一辈子躲过我,毕竟你已经来到我的世界里了。”抓住他的人温声细语,像是在诱哄企图离家出走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牧轻言扭过身子,将朔夜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是指我们这些人会穿越在各个世界,完成些奇奇怪怪的任务都是因为你?哦,系统口里的主神就是你对不对?累计满积分后换取重生大礼包,这根本是个空头承诺是不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因为如果不这样,我就无法见到你了呀。我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时候,三魂六魄几乎要散尽,我不得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来汲取能量维持自己。”朔夜的面容悲伤起来,“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在这里所经历的事情,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吗?哥哥你为什么还不能理解我呢?” 牧轻言所经历的不多,但确实感觉背后都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仿若宿命的呼唤。可是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很难互相理解的,我们之间有了裂痕之后都未曾想过去弥补,然后裂痕逐渐扩大,最后完美的圆环被碎成两截。落到此种境地后,便是再心灵手巧的工匠,也无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5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5 法修补。 “对不起,我就直说了,我从不期待着与你再次相遇。该往生的人便该往生,该赎罪的人便应虔诚赎罪,将两条生命织线强行结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他这般说着,心下已有了个大致方案——关于如何跳出这一场又一场的任务之旅的,不过可能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做到。 这番话成功将朔夜激怒,他眼瞳中的那层柔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讥讽、三分愠怒,“哥哥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我从不骗你,所以我也不会说好话来哄你。事实即使如此,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和你再遇、相认。”风不知从何处而起,久未被雨水沾湿的尘土纷纷扬扬,手上、脸上瞬间裹满灰尘,牧轻言却笑起来,眸底泛着含义,“我早就把你忘光了,你却偏偏要令我想起来,真的是很讨厌呢。” 寒芒自手中挥出,光刃直指心脏,但尚未穿破衣料便被一把将手抓住,牧轻言顺势将手一绕,光刃逼上对方脖颈。他这一击本就是个试探,未用上多少劲,因此收势自如,变换灵活。天知道这指环化为的光剑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才堪堪一触碰,朔夜的皮肤便渗出血来。 牧轻言二话不说将光刃刺得更深。朔夜眸色一暗,舌头轻舔唇畔,手刀往牧轻言手臂猛切。牧轻言被震得手臂发麻,光刃一滑几欲脱落,朔夜趁此将他手腕锁住,另一只手将要环上牧轻言腰际时,牧轻言微微后退,拉出距离之后提脚往朔夜胸膛踹去,自己顺势一个空翻落到更远的位置。 沉闷之声响在这片荒芜大地上,这是继那次大战之后,时隔数千年的再一次战斗,在原本为兄弟的二人之间,该有的血与泪早被时光洗净,剩下的不过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执念,一个人对一段回忆的纠缠。 “时聿,哥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打不过我,我是被血浸泡过的利刃,而你一直躲在世事之外,什么都不肯参与。所以,你别想着逃开。” 牧轻言划下的结界根本无法抵挡朔夜,金光明灭,破碎声响,对方已至眼前。但到底是回想起了丢失多年的记忆,对于战斗的熟悉感袭上心头,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判断,牧轻言在朔夜面前一个虚晃,随即绕行到背后。但朔夜说得没错,打斗是需要累积经验的事情,牧轻言能走出一步,对方已然预见到了下一步,甚至是更之后的。朔夜都没有转身,将手往身后一抓,精准无误地攀上对方手臂,紧接着借势回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踹上牧轻言胸膛。 这一踹应当是踹断了几根肋骨,牧轻言呼吸一深便开始疼痛,他抹掉唇角血迹,握着光刃的手将刃柄攥得更紧,指甲生生嵌进肉里,另一只空着的手在地上一撑,趁着朔夜走近顷身旋踢起身,也恰好踢得对方连连后退。牧轻言以手为支点横腿外扫,将疼痛化为动力,应是让清俊的少年变得灰头土脑,多处破相,唇角同样是流出血来。 饶是被一阵猛踢,朔夜依旧站得稳稳当当,观之牧轻言,他双腿微微分开以此稳住重心,手掌里满是汗,都不知道下一次出手时能不能将光刃握稳。但不管了,朔夜只是从八重地狱里爬出的幽魂,若不是他整了这个么世界,连存活都很难保证。牧轻言生而为龙,若不是因为朔夜,龙骨不会被损伤分毫,死后也是正正当当的到生死树下往生,于天于地不曾为孽,三魂六魄俱全,能以天地灵气为养,不信斗不过朔夜! 这样想着,牧轻言沉下重心,又忽地起身,全身力道都聚于光刃之上,朝朔夜扑去。 朔夜阴冷一笑,挥掌带起一阵风来。风不减牧轻言其势,甚至是温柔地将他包裹住,牧轻言暗叫不好,但无法收势。风中附着有灵力,温暖而和煦,丝丝渗透入他的躯体,灵力越汇越多,为经历过修行的躯体压根无法承受,牧轻言只感觉每一根血管都快被涨爆,在他到达朔夜跟前时,刚好走过临界点,一股灼热之气游走周身,又自喉间喷涌而出。 光刃再也无法握住,喷出的鲜血浸得朔夜前襟颜色更深,牧轻言提起最后一口气将朔夜向他伸出的手打掉,自己被反推得后退好几步。 一根锈迹斑驳的木仓横空而来,深深刺入牧轻言与朔夜之间的空隙里,只见阴云不知何时散开,夕阳半沉,红似火烧,曲泊舟正从那团火中缓缓行来。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朔夜盯着那逐渐靠近的黑衣人,眼眸一转,缩回欲迈向牧轻言的腿,将木仓自地面拔出。 牧轻言心一震。 曲泊舟抽出腰间的刀,他和朔夜四眼相对,双方未曾半句便刀木仓相抵,兵刃相接之声清清越越,两道黑色身影纠缠在血色的夕阳光辉中,天上地下不断分合。牧轻言眯起眼睛,他虽然浑身难受,但看得清楚明白,朔夜那是有意放水。 “昆仑,与昆仑雪山同名之人,在缝隙出生的无名之辈,你怎么这么喜欢缠着我哥不放啊。”被黄沙掩埋、遍布铜锈的□□终是敌不过保养良好的刀锋,在曲泊舟的一记横劈下断成两截,朔夜随手一扔,“你可真是一位骑士啊,可故事里,骑士都会死的。”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曲泊舟依旧提刀而立,心中打起十二万分警惕。这个人很难缠,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要高深莫测。 “朔夜。”渐渐将呼吸调整好后,牧轻言站直身体,光刃再度滑入手中,“我们俩的事情,就该在我们之间解决,你杀死我也好,我杀死你也好,或者我们俩一起死,都不要把他人牵扯进来。” “哥哥你这是在为你的骑士求情。”朔夜一眼看穿牧轻言的企图,“你不希望他死,是不是因为他在你面前死过一次?可我也死在你面前啊,你怎么老是一次又一次地要我死呢?” “我只是希望事情在我们之间解决。”牧轻言定定地望着朔夜的眼眸。 “嫉妒也好,憎恶也罢,我先解决了他,然后再陪哥哥你去找龙骨,这一次我们谁都不会死。”朔夜摩挲起自己的手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曲泊舟对他们之间的对话似懂非懂,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滚,终于他懒得旁听,提刀往朔夜挥去,刀光扫起满地黄沙,他在黄沙中跃向对方、与对方几近贴面。 朔夜用两根指头捏住曲泊舟的刀锋,挡住了曲泊舟的攻势,用力之大让曲泊舟无法动弹。曲泊舟提脚攻向对方下盘,却被对方反腿一勾,朔夜顺势将他的手制住,曲泊舟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6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6 整个人被反剪着跪倒在地。朔夜伸手成爪,作势要往曲泊舟天灵盖拍去,这时一旁的牧轻言原地暴起。电光火石之间,手中利刃生生将朔夜手掌削去。 血喷涌而出,溅到眼球上,染红整个视野,牧轻言和朔夜同时晃神,最终牧轻言先一步拉起曲泊舟后退。他看向那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双手将光刃握紧,站在曲泊舟身前,作出进攻的姿态。 “朔夜,你不要再想着回到过去了。我们俩,不会再牵手,不会再拥抱,我们只会厮杀,以一个人将刀子捅入另一个人心口结束。” 没人听见朔夜低声呢喃了句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断手眼神变得冰冷,那抹一直挂在唇角若有若无地笑意彻底消失,抖手将在伤口上打滚的血珠甩掉,他挺直背脊,另一只手在虚空一抓,虚空中冒出一团黑雾,朔夜从黑雾中抽手,手中多出一柄长刀。 长刀之上血色光华流转,与夕阳的光辉照映着,刀身上的铭文耀得人睁不开眼——这是用地狱深处的业火淬炼,以千万恶灵开刃而成的刀。 牧轻言小心翼翼地呼吸,尽量避免带动伤口,他右脚往后挪动半步,手中光芒暴涨,脚一曲一蹬,朝朔夜跃去。 金光与红光相撞,朔夜将长刀往前一推,牧轻言怎么去的就怎么跌落在地,朔夜飞身扑下。牧轻言丢开光刃,他尽力引导着身体内不断溢出的朔夜的灵气,循着久远的记忆双手结印,打出的光芒不尽纯粹,但仍是让朔夜身形在空中一滞。朔夜变换姿势,长刀自上往下将结印劈开,牧轻言已趁着这个时间远离,他几个起落跃到后方,身体略略下沉蓄势待发。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嘛。”朔夜的声音沉得更低。 “废物利用。”牧轻言也不怕惹得他更生气,怎么不好听的怎么来。曲泊舟也站起身来,和牧轻言对视一眼后,静静右移。三个人呈三角之态立着,手提刀刃,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朔夜“啧”了一声,正欲还嘴,却因打在脸上的黄沙而顿住,他伸出手在风中一捻,霎时面色大变。牧轻言也感受到了一阵不同寻常,不知何时周遭环境变了,风中带着煞气,脚下的沙土也开始缠人。 “诸神魔的禁忌之地,我已经被雪掉神格了,哥哥也转世为人……生死树是要赶谁走?”朔夜攥紧刀柄,视线投向夕阳。 沙土缠在脚下,动作变得沉重,呼吸间煞气流入体内,五脏六腑撕心裂肺地痛,牧轻言灵光一闪。他们生而为龙,落地为神,万物因他们而有灵,那些后天修成神的家伙,哪有资格剥夺他们的神格?再者,所谓的轮回转世,其本质也都是不变的。他们还是龙,不然牧轻言不会使出结印。所以白砂海、生死树要驱赶、杀死的,是他们两人! 牧轻言对上朔夜的双眼,发现对方明显也想到了,当年的处罚不过是一场阴谋, 他们很快将在这场阴谋中死去。他死了也就算了,可是曲泊舟呢,无论是当年的昆仑,还是现在的曲泊舟,都多么无辜…… “怎么离开这里!”牧轻言冲朔夜吼道。 “别想着离开了,当年进来的神魔,没有一个离开了的,你的脚边就是他们的尸骨。”朔夜凉凉一笑,“这一次我们终于能死在一起了。” 牧轻言哪会听他的话,动身跑到曲泊舟身边,还未拉住对方的手,地面便开始震荡。他没站稳一头栽进曲泊舟怀中,被撞得咳出一大口血来,曲泊舟刚把他扶起来,牧轻言就蹲了下去,光刃插在地面,一道结界罩在两人头顶。 夕阳似火,风似万鬼哭笑,朔夜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又被一双无形的手扯回去。牧轻言听见一声破裂之声自头顶传来,接着整个人被风卷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再次喷出一口血后,意识便四散而去。 ☆、往生之路 他一头从床上坐起,脑袋却撞上金属制的天花板,一声闷响,疼痛袭来,他不由得缩回去,手抚上脑袋。牧轻言在一节火车车厢内,硬卧,上铺,身上盖着白色被褥边角泛黄,他抓着床侧的栏杆坐起,这次小心翼翼了许多。 窗外是深夜,火车在郊外高速行驶,没有路过一盏灯,下铺的人打着呼噜,隔了墙的铺位还有小孩在啼哭。他不是在白砂海吗,怎么到这来了?还是说他死了,穿越到下一个世界了?可是系统没有提示他,牧轻言在心底喊了几声,对方也没回应。难道他已经脱离朔夜的控制了?可不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宽大,骨节修长,是双成人的手,若是脱离控制,他一缕游魂该去往生才对,怎么会跑到这样一个躯壳中来。 牧轻言爬到床尾,顺着梯子爬到车厢地面,从下铺的床底下掏出自己的鞋,穿上后坐到窗边,对面车壁上标明床号的牌子亮着荧光,他不远处的车门顶上也亮着,十四号车厢,六号床上铺。这是两个十分熟悉的数字,这里是……牧轻言一惊,这里是他死前的世界! 记忆唰唰地涌来,牧轻言,今年二十一岁,就读于h省x大,现在正是暑假,他就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头顶上放的便是他的行李。目前的时间是二零一六年九月二十五号,凌晨三点三十一分,距离火车脱轨侧翻还有五个小时。 这是他死亡之前的时间点。到底是怎么回事……牧轻言陷入深思。窗外终于由重重山影变为城市远景,灯火依稀照清牧轻言映在玻璃上的脸来。他属于美少年的类型,细眉,丹凤眼,鼻巧而挺,唇是浅淡的粉色。他抚上脸颊,似笑又似哭地叹出一口气,这张脸真是好久不见。 灯火掠过的速度慢下来,火车即将抵达下一个车站,此时正在减速行驶。牧轻言霍然起身,从钱包里掏出卧铺牌往乘务室走去,他向乘务员说了下自己要提前下车的打算,换回自己的车票。 十分钟后,火车进站,白炽灯灯光将月台照得极亮,牧轻言一手拎着背包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挡在眼前。他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明亮环境。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检过票后又走了一阵,牧轻言终于站到地面上。他回身看了看出站口顶上的巨大字牌,这里是b市北站,距离他的目的地,普快需要八个小时,高铁还需一个半小时。但凌晨高铁并不发车,最早的一趟要等到八点十五分。牧轻言按灭手机屏幕,拒绝掉一窝蜂围上来举着巴掌大小、上面写着住宿二字纸牌的大妈,环顾一周后,朝一旁的地下通道走去。 这座城市的地下被挖了个空,负一层内琳琅满目各种商铺,特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7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7 产店、大娘水饺、面馆、旅行箱包店等等,有些店还未歇业,牧轻言转了一圈,找到一个麦当劳,坐进去后点了份薯条,这段时间正好在搞活动,大薯买一送一,牧轻言要来双倍番茄酱,将薯条全部倒在方盘中,番茄酱撕开挤出在一旁。 望着这一摊血红的番茄酱,牧轻言忽然想起曲泊舟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了。曲泊舟要是没有跟来更好,他就可以一个人去找朔夜解决掉这一切,让死者往生,让罪者获罚。 一旦开始走神,便开始泛起困来,番茄酱被戳得只剩下少许,牧轻言双眼半闭半睁中把薯条戳歪,折断在纸上,他头靠在一旁的隔离架上,就着这个姿势睡过去。 再次惊醒是六点,店外熙熙攘攘起来,卷帘门被咯吱咯吱往上卷,伴随着火车停靠涌出的人流,叫卖声也响起来。手指捏着的薯条早已滑落,牧轻言一不留神用这只油手揉上眼睛,被激得完全清醒。他拿起还幸存在桌面上的手机,按亮看了看时间,便揣进口袋里起身去洗手。 牧轻言在地下通道里走了半天,找到轻轨站,在售票机前买好一张去高铁站的单程票,安检后乘扶梯下行,刚好遇上一趟将要关门的列车。落下已有三年的生死时速追车神技再次展现,牧轻言在灯亮起的前一秒冲入轻轨中。 火车站和高铁站之间只隔了一站,牧轻言觉得自己还没站稳便又要下车,朝上方的轻轨线路图翻了个白眼后,牧轻言走出车厢。他选了离高铁站最近的出口,走到地面后先是到售票大厅买票,然后慢慢悠悠地走进候车室。 现在才六点十五分,离他乘坐的列车发车还有两个小时,在手机上设好闹钟后,牧轻言走进才开门的星巴克,闭着眼睛乱点了一杯咖啡,端到座位上趴着便开始睡觉。 八点三十一分,牧轻言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没刷出任何火车遇难的消息。 八点四十一分,各大新闻官博的最新微博都是以#k338号列车脱轨侧翻#打头的消息,点进tag,各种近距离、远距离的图片被po上来,点蜡祈祷的微博不断递增。牧轻言双眼渐渐放空,手指仍在无意识地滑动,所有的轨迹都是往固定方向眼神,他终于确信,他真的回到了这一天。 车厢内骚动起来,有朋友、亲人在那趟列车上的拿出手机打电话,接通的喜极而泣,无人接听的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牧轻言拨通父母的电话,接着打开微信给室友报平安,他被感慨非洲人也有神闪避此等意外的一天,但得到更多的还是欣慰。 心中百感交集,牧轻言的视线在窗外、前方徘徊,最终他将屏幕按黑,头靠上椅背。他还得再去一次白砂海,那里不光埋着他的龙骨,六角灯也遗落在那,还有垩蚋。他需要拿回丢在那里的东西,才能有实力与朔夜对抗,只是要怎么骗过生死树呢…… 想着事情,时间便飞一样的流逝而去,广播提示诸位乘客即将到达c市,牧轻言抽回思绪,将背包背好。 下车,检票,出站。几个小时前的动作再次重复,牧轻言目不斜视地往前,在刚走出大厅时被人拦下。来人的眉目极其熟悉,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似是春樱落地,那么的不符时宜。牧轻言想也没想将他的手推开,表情也跟着冷下来,“你干什么?” 来人一愣,很快又释然一笑,“猜猜我是谁?” 石子在湖面激起水花便沉下去,幽幽渺渺落到湖底,牧轻言的心便是那块石子,他盼什么不来却来什么,真是黑到可以去非洲当酋长了。“我不认识你。”牧轻言说完,绕过来人继续前行。 来人不依不饶地跟上抓住他的手臂,“牧轻言,我是曲泊舟。” 他脚步未停。 “别装了,我知道你都记得。你本该在k388列车上,却中途下车了,转乘高铁回到c市。”曲泊舟道。 “你来干嘛?”牧轻言顿住脚步,表情变得无奈。 “当然是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商量怎么打败朔夜了。” 不同的断句有不同的含义,牧轻言哪个都不想选择,这人为什么就那么执着地要往火坑里跳呢? “我知道你不想我跟着去,那你在白砂海就不该拿结界护着我。”曲泊舟挡在牧轻言面前,牧美少年身量纤细,而曲泊舟一如既往的高大。 “这两者没有关系。”牧轻言抬起头来瞪着曲泊舟。 “当然有关系。”曲泊舟拉着他往广场中走,“虽然你不说,但我还是知道的,你在乎我,刚好我也在乎你,所以我们就该一起,所有的事情一起面对。” “哦。你说得好有道理,可我并不想搭理你。”牧轻言试图挣开那双束缚住他的手,“曲泊舟,麻烦你放开,我要回家。” “令尊令堂那边我打过招呼了,顺便帮他们报了为期一个月的出国旅游团,今天的团。”曲泊舟把牧轻言往地下车库的方向带。 哦,你有理,你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你有钱,你了不起,我该听你的……个屁咧!“曲、泊、舟!”牧轻言一字一顿,“所有的事情,都因我和我弟弟而起,你这个受害者委实不该卷进来!” “你弟弟对你有非分之想。”曲泊舟答不对题。 “严格来讲我和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只是从两颗靠得比较近的蛋里孵化出的,在那之前世间不曾有生灵,所以也不存在同一对父母这样伦理上的问题……后面半截话太长,牧轻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曲泊舟就停住转身,让他的头生生撞进对方的胸膛。 “所以你们之前其实不受伦理道德束缚。”曲泊舟眸光一闪,将牧轻言从自己怀里揪出来,顷身与他平视,“那不就更该把他打死了。” 对方的呼吸灼热,牧轻言不自觉地撇过头,“也应由我出手。” “好好好。”曲泊舟顺着他的话点头,同时拿出车钥匙按下按钮,不远处的黑色路虎车灯闪烁。 曲泊舟把牧轻言的背包丢到后座,把人塞进副驾驶后替他系上安全带,稍微给车内通过风后将空调打开,牧轻言看着窗外由暗到亮,由城内到内环高速再下道,两旁倒退的街景越发熟悉起来。 “你在往哪开?”牧轻言不得不把视线分到开车人身上。 “你不是要回家吗?”曲泊舟勾唇一笑。 牧轻言:???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8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8 “不需要导航,本地人?” “不是的。”曲泊舟摇头,“我凌晨到的,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去你家拜访过你父母。” ☆、往生之路 牧轻言无声地扭过头,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不知为何今天特别的堵,下了内环高速后公路上的车辆便如一串串香肠,前后保持车距,有序地一整串慢速前进。牧轻言拉下遮光板,曲泊舟善解人意地递来个眼罩,不太愉快地道了声谢后,牧轻言把这根青色的悲伤蛙眼罩套在眼前,靠在椅背上睡去。 平时四十分钟的车程生生堵了两个小时,路虎开进牧轻言小区大门时十二点已过,车停好的瞬间他恰巧醒来,是被饿醒的。扯下罩在眼前的悲伤蛙丢进抽屉里,牧轻言思考起一件人生大事——中午吃什么。 曲泊舟替他将背包拿下车,然后拉着正在沉思的某人往楼内走,这个时间大多住户都正在吃饭或者做饭,香飘满楼,牧轻言循着香味轻轻点头,“口味鸡,蒜香茄子,还有酸菜鱼。” “你想吃这些?我们去附近超市买食材?”曲泊舟按电梯的手顿住。 牧轻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曲泊舟打量一番,这位在七月酷热的天里依然是长袖衬衫、西裤皮鞋,腕上戴着表,恩,江诗丹顿的。又联想到这位最擅长的黑暗菜系,牧轻言掏出手机,指纹解锁,然后打开了美团外卖。 “我做饭难道不好吗?”曲泊舟一把将手机从牧轻言手里抽走。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你的料理水平最多去自助烤肉里烤点东西,因为酱料都是配好的,或者买点方便食品煮一煮。”牧轻言开始和曲泊舟争夺手机的归属权,外卖列表被下滑上拉,不知道有多少爱吃的不爱吃的被选进购物车。 “我的水平一直有稳定提升的。”曲泊舟一脸严肃。 “哦。”嘴唇冷漠张合,牧轻言以退为进将手放开,受力不稳的手机从曲泊舟手里滑落,又被他手疾眼快地接住。 “那也别吃外卖,我们出去吃。”曲泊舟最终放弃自己的提案。 一想到那明晃晃的太阳,能煎蛋的地面,牧轻言就感觉到热,而且车没有停进地下车库,直接摆在了门口的车位上,虽然就几分钟,但肯定已经被蒸得发烫了。这个理由有理有据,十分充分,曲泊舟也不得不同意,最后商议之下在某家星级酒店喊了一桌子……家常菜。 阳台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饭厅内顶上的暖黄灯光打下,分外的温馨,但是坐在餐桌前的牧轻言脸色并不是太温馨。他刚刚将一根茄条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便眉头皱起,“这酒店是在附近小馆子里打包的吧,感觉味道格外相似,都那么的……喜欢放酱油。” “这个口味鸡……还真是家家做出的口味都不一样啊……山椒也太辣了吧!” “所以我说我来做嘛。”曲泊舟盛出一碗汤放到牧轻言手边,说得语重心长,“其实比起前些天啃干饼咸肉条已经很好了,不要太挑剔。” 牧轻言垂下眸,将汤捧起,吹开油后抿了一口,“汤还不错。” 他就知道提起这个话题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可若是他不主动提起,对方怕是永远不会开口。曲泊舟捏紧筷子,决定将话题继续,“朔夜说他曾经见过我,而且语气里我和你很相熟。能跟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吗?” 瓷碗放回桌上发出轻声脆响,牧轻言抽出一张面巾纸将沾在唇上的油渍擦掉,顿了许久才开口,“天神开天辟地,将混沌封于混沌之川,混沌之川每万年将会倒转一次,期间可能会倾泻少许,你便是那倾泻于世的混沌所凝成的人,游离于六合之外,不入轮回的无名之人……” 不久前才回想起的故事,牧轻言将对面人出现过的部分摘出来说与他听。牧轻言经历过漫长的时光,曲泊舟,不,昆仑出现的那些年只是沧海一粟,却被记得清清楚楚。最初在风雪里相遇,替他医治时明明额上都是细密冷汗却将唇咬得死死的没有发出任何痛叫,为他取名时他眼中的光好似要将自己吸进去般,他的每一种表情都记忆犹新,尤其是临死前的那一抹……不舍。 他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呢。牧轻言眸光微闪。 说到后来牧轻言的表述开始变得简洁,他刻意加快速度完结叙述这段往事,说完后他端起那碗快凉了的汤喝了一口,再欲开口时被曲泊舟抢先。 “原来我上辈子就知道紧跟你不放了啊。”曲泊舟笑眼弯弯,“所以现在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呢?” 怎么就让这家伙更坚定了呢,早知道他就不说了。牧轻言在心底叹气,有些郁闷地往嘴里塞进一块排骨。 “再说了,反正我们都在朔夜创造的世界里,死了要么重来,要么前往下一个世界,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且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会跟去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里,我就会来找到你,缠着你不放。”曲泊舟又接了一句。 话都这样说了,牧轻言觉得自己再怎么拒绝都没有,郁结地将骨头吐到渣盘中,不快地道了声“一起去吧”。 曲泊舟眼眸里似是星子被点亮,他解锁手机调出地图,比例调整好后献宝一样的递到牧轻言眼前,“我查过了,这一块就是白砂海如今的位置,依旧是在沙漠中。沙漠叫哈拉撒。” 牧轻言脸一黑,“感情你都调查好了,只等我答应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提前将你需要的资料都备好了,方便你随时查看,不需要过多劳累。” 牧轻言总觉得曲泊舟身后好似有一条尾巴在摇晃,于是他抬手揉了揉曲泊舟发梢,“真乖。”随后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对方碗里。 曲先生乖乖将肉吃下,但总觉得刚才对面那人眼神有些不对。 “我无法去白砂海。”牧轻言将手机还给正在啃骨头的人,“我本来打算请人去把那里的半具龙骨和六角灯带出来,但又不是很放心。” 这是在请求他帮忙了,曲泊舟了然一笑,“我去。” “接受过生死树馈赠之人……大概办事会比一般人要方便些吧。”牧轻言喃喃道。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曲泊舟已经开始在网上采购去哈拉撒沙漠所需要的装备了。 “不。”牧轻言却是摇头,“我要去昆仑。” “去那里找剩下的半具龙骨?”曲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9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79 泊舟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想要凑齐龙骨来对付朔夜,朔夜一定也会想到这个方法,他无法去白砂海,那势必会在昆仑守株待兔。” “我们只有两个人,必定要兵分两路,我也无法在白砂海里久待,能去的只有昆仑。”牧轻言眨眨眼,“难道要我一直等在这里,你去了白砂海再折去昆仑,将整具龙骨都带回来?” “我恰好认识一批能人异世,给钱就办事,效率高,保密性好。”曲泊舟翻开通讯录,“让他们去找到龙骨送回来,我们就等在这。” 牧轻言已经习惯每次遇到的曲泊舟都此般财大气粗,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隔了太久,昆仑那边的环境肯定也有变化,还得查查之前朔夜坠落的地点对应在如今的哪儿。” “你能稍微画下当年的地形图吗,我来联系之前帮我查白砂海位置的历史地理学专家。”曲泊舟道。 “恩。”牧轻言起身去拿纸笔,画好后曲泊舟将图拍下传过去,没多久便得到回复。曲泊舟又联系了之前说的能人异士,让他们分为两队,一队往哈拉撒沙漠,一队往昆仑雪山,他没有具体说是龙骨,只大致形容了大小、长度和形状,又考虑到可能无法通过公共交通的安检,他还派了车,让这两队人回来的时候开车。 牧轻言默默地听着曲泊舟安排,听到一半便收拾碗筷送到厨房去。这些菜是真的不好吃,该倒的倒掉,然后放进水池中,打开水龙头的刹那,他突然呼吸一滞。他似是预感到什么,抬头往西望去。 牧轻言进厨房时带上了门,冷气就此隔绝,炽热透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晒在人身上只觉得发烫。水龙头中先流出的是热水,好一阵后才变凉,牧轻言将手放在凉水下。 眼见着水池中水就要溢出,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曲泊舟走过来将牧轻言的手从水流下拉出来,把龙头拧紧后又拉上窗帘,“热就进去,别洗了。” “也没有很热,这个温度挺习惯的。”牧轻言反驳,抽出架子上的洗洁精往水池中挤出一些,又将龙头开大,顿时泡沫浮上来。 “我和你一起洗。”曲泊舟说完便开始挽袖子。牧轻言一脸嫌弃地盯着他的白衬衫,然后将洗碗布放下,把人推了出去。 洗完之后将餐具们归还原位,牧轻言用洗手液洗过手后,抽出面巾纸擦干,靠在门框上看着曲泊舟,问:“拿到龙骨、把龙骨送过来,大概需要花多长时间?” 曲泊舟看了眼手机,道:“明天早上七点的航班,不管是去昆仑还是去哈拉撒沙漠都只需要两个小时,回来开车大概需要十三个小时,但中途寻找的时间就不确定了。” “有渠道买到枪和弹药吗?子弹不需要成品,要半成品。”牧轻言又问。 “能,这个后天早上就能拿到。”曲泊舟手中的手机又被按亮,他发出一封邮件。 “曲先生,你行啊。”牧轻言笑着将厨房门关上,然后把笔记本从背包中拿出,坐到曲泊舟身旁。 “为什么只要半成品的子弹?”曲泊舟偏过头来。 “等龙骨送来你就知道了。”牧轻言一边笑着一边下单了一台研磨机。 三天后的清晨,牧轻言被死不要脸非要和他挤一张床的曲泊舟的手机铃声吵醒,他身边的人翻身拿起手机,接起电话后便唰地坐起身来。 “曲老板,我们发现了目标,不过在目标旁还有一具动物尸体,百科上也认不出这动物是什么品种,我们觉得有必要汇报给您。这只动物通体雪白,长得有些像老虎,是近些日子死在这的。”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接着曲泊舟手机一震,有一张图片发了过来。曲泊舟告诉他们原地待命,挂掉电话后喊醒牧轻言。 “你说,它守着我的尸骨,守了多少年啊。”牧轻言手指触碰上屏幕,白色垩蚋看起来苍老不已,它趴在龙骨身旁,毛发稀疏的尾巴仍搭在其上。“就让它长眠在那里吧,不要再去打搅它。”牧轻言轻声道。 ☆、终章 又过了一天,埋在白砂海沙土之下的半具龙骨被送回c市,与此同时,深入昆仑雪山探寻的那队人传来消息,说他们并未发现任何兽骨痕迹。牧轻言了然一笑,让他们继续搜寻。 时值盛夏,十五楼的住户成天都将阳台上的窗户遮得严实,巨型兽类的骨架从阳台一直摆到厨房,牧轻言嫌弃它挡住了通往卧室的路,将客厅的矮几搬到阳台,又把它盘了一圈,塞在客厅里,然后搬出研磨机插上电源。 “你这是……?”曲泊舟从厨房端出两杯鲜榨果汁,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牧轻言的举动。 “这是研磨机,能把东西磨成粉的。”牧轻言盘腿坐在地板上,拍拍面前的机械,为曲泊舟解释道,“我要把龙骨磨了。” “我以为你是想要把两半龙骨凑齐,然后干件大事。”电源被按下,嗡嗡声响彻整个屋子,曲泊舟在吵闹中将果汁放在牧轻言身边。 “你去把弹药倒掉一半。”牧轻言朝角落里的黑箱子扬起下巴。 黑箱子内部分为上中下三层,上两层放着半成品子弹,弹头、药筒、发射药分成三排,最下层是两把霰弹枪。曲泊舟随便找了个容器,拿起盛放发射药的瓶子,将每一只中的火药粉都倒掉一些。 “让他们去昆仑只是个幌子,他们没在昆仑找到龙骨,正好说明朔夜就在那边,他施了障眼法。”电源切断,牧轻言将粉末倒进容器里,复而从面前的骨头堆里取出几根再次丢进去,难得有一时半会儿的安静,牧轻言轻声说道,“我的目的只有白砂海的这半具,因为制成子弹所需的龙骨不用太多。” “朔夜以为你要拿到龙骨取回力量。”曲泊舟取出第二层子弹,“你却用了一种不太近人情的方法。” “以我之骨,毁其血肉。” 震耳之声再次响起,期间二人再无交谈,这样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在邻居即将敲上门来破口大骂之前牧轻言将研磨机的插头拔出。接下来是将龙骨粉末混进弹药中,相比之下这个工作就要轻松快乐许多,由曲泊舟来完成,然后将子弹组装完成,一颗一颗填进子弹匣中。 倒出的那些弹药被冲进马桶里,牧轻言将客厅打扫一番,又把家具归位,做完这些已是黄昏。他让曲泊舟打电话叫在昆仑的那队人明早撤回来,然后提着箱子出门下楼。 曲泊舟一路将车开出主城,最后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80 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作者:有乐亭千灯 分卷阅读80 停在郊外的空地上,牧轻言从后备箱中拿出新买的拖把,又搬下来一个水箱。 从兜里摸出把美工刀,牧轻言面不改色地划破手腕,让鲜血滴进水箱里,直到面色泛白、浑身发冷时才让曲泊舟拿纱布按住伤口。 牧轻言坐到车前盖上,看着曲泊舟将拖把在混有他鲜血的水中打湿,在空地上画出一个倒六芒星的图案。六芒星六角尖端用圆弧连起,六角灯升到半空,牧轻言咬破舌尖含住符纸,双手合掌一拍,霎时间天边滚来阵阵雷声。 青紫的闪光撕裂夜空,映得地面的人面色苍白,牧轻言掌心中燃起火焰,在有人影降下时向上打出。来人一个后翻落到稍远处,六角灯在他落地的刹那一阵,铜铃声响。 大雨倾盆而泻,闪电映得朔夜双瞳如炬,雷声雨声交杂,铜铃之声隐隐有被覆盖之势。 “哥哥是在白砂海中被吓傻了吗?这种符纸召唤出的东西,对我的用处可不大。”朔夜凉凉一笑。 “试过之后才知道用处大不大。” 六芒星阵豁然亮起,曲泊舟盘坐其中,开口诵诀。以血水画铸的阵法开始流动,光芒几欲照夜为昼,铜铃声在他头顶一旋,声音拔高八度,尖锐得几乎戳穿耳膜。 雷声与铜铃声犹如两只对啸的野兽,以声为武器,势要分出一个高下来。 朔夜皱起眉头,伸手引下两道天雷打在阵中,牧轻言含在口中的符被猛地吐出,和天雷撞到一起又分开。最终雷消隐而去,符失去了灵力被雨打湿在地。 “哥哥,你没有机会了。”朔夜悬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牧轻言。 牧轻言没有回答。阵中曲泊舟手忽然向上一推,倒六芒星阵竟被他举起。牧轻言招手,六角灯突然静止,在余音消失的那刻撞向朔夜,雪魄幽魂在这一过程中越燃越烈,火舌将巨蟒蛇皮烧穿,在撞上的那一刹那攀上朔夜胸口的衣襟。 倒六芒星阵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上声,与撕裂天幕的闪电爪痕相碰撞重叠,电光火石之后光亮消失于天地间。 牧轻言拔出藏在衬衣之下的霰弹木仓,鞋后跟上符文明灭,似是踏云一般冲到朔夜一丈开外。 双木仓举起,先是对准眉心,复指向胸口。混合着龙骨粉末的子弹在没入皮肤之后炸开,粉末随着流经心脏的血液走遍全身,朔夜只感觉浑身上下火烧一般,又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五感之中最先失去的视觉,接着是听觉,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处刑台上,被扒骨抽筋。又好像是回到了血海,在漫无天日中,地面冰冷透骨。哦,那时候自己已经没有骨头了,受寒的也是哥哥的龙骨…… 大地摇晃,天空倾塌,牧轻言扔掉已经打空子弹的枪跑到曲泊舟身边,那人回握住他的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我们接下来……”曲泊舟问。 “朔夜的世界坍塌了,所有被强行扯进来的人都会回到该去的地方,走上往生之路。”大雨猛灌,风喧嚣而过,远处高山崩裂,河水疯涌。“这一切,我们都会不记得了。” “没关系啊,我一定会找到你,你也一定会找到我。”黑暗之中,曲泊舟对上牧轻言的眼睛。 ** 最后一片黄叶被风扯离树梢,在空中打着旋儿不肯落地,咖啡店的玻璃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一个身形纤细的俊美少年走出来。走下阶梯之后他改为双手捧住纸杯,小心地将滚烫的咖啡吸入口中。 行人川流不息,少年靠在咖啡店的外墙上,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等的人还没到,他干脆腾出手来插上耳机,点开一款试下流行的手游。探索副本通关了三次,屏幕上方才弹出友人的信息推送。 【我到了,久等真是抱歉!】 少年将横幅划上去,关掉游戏,抬头取下耳机的瞬间目光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这人桃花眼,带着抹虚虚实实辨不真切的笑意。 如若春桃绽放原野之中,打在面上却牵动人心,越过层层轻纱似的风,分花拂叶,最后得见的是一句,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肩头被人一拍,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那人早已没入人群再也不见。 “在看什么呢?”友人问。 “没什么。”少年摇头,将耳机取下收进包里,和友人一起走进对面的百货大楼。 ** 冬至之后的第一个节日是圣诞,街道上早已装扮一新,圣诞树立在橱窗之后,团团白棉拟作雪花,金铃、礼物盒系在枝上。jingle bells被单曲循环,少年和友人们一起隔着厚厚的手套吃雪糕,随着人流朝步行街中央的钟塔走去。 这几年开始管制,不许人以充气球打闹的方式庆祝节日,人们只能用喷雾雪花来表达心中的欣喜之情,噗的一声,也不知是谁往少年的雪糕上喷了一下,雪白的雪糕上顿时多出雪白的一坨。 “merry christmas!”喷雪花的人朝他吼了一嗓子,但怕被报复很快钻到人群的另一头去了。 少年自认倒霉,举着平白大了一倍的雪糕走到人群边缘,将布满圣诞祝福的、正在融化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 友人等在一旁,他朝友人走去之时余光忽然瞟到一个身影,下意识地就追了过去,可挤到那人身前时才发现这只是一张泯然于众人的脸。 他心中一空,这时钟塔上摆钟指针正好指向十二,咚咚咚的钟声响起。人群激动起来,少年被人又推又撞,几乎跌倒时被人拽住手臂。 回头刹那,目光交错,道谢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折回,唇微微张合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喧嚣声太大,那人只好贴在他耳边说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全文完—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