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间妖孽》 分卷阅读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生子/甜蜜 关键字:年下兄弟  妖孽攻受  生子 他,繁间之主,难分神佛与妖魔。 他,九霄神祗,却葬身红尘之下。 “世事云千变,河山几万里,不过我手中一局棋。” “我不是圣人,只能把爱给值得我爱的人。 如果我爱的人是圣人,我甘愿为他救死扶伤, 如果他是坏人,那我也甘愿为他生灵涂炭。” 这是一场妖孽与妖孽之间的巅峰对决! 001 下注 蓝天,白云,桃花,软榻,多完美啊。 清风拂过,粉色的花瓣打著转儿飘下,画尧拿掉落在脸上的花瓣,满足地眯起眼,正打算好好享受他的午睡时光,流帘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一句话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公子,宫主回来了。” “什麽?”画尧一下坐起身,“不是说三天後才回来吗?” 流帘毫不留情撕破他的幻想,“那是三天前说的。” 好不容易才可以休息几天,竟然这麽快就到头了,画尧一下蔫了,这男宠的活儿还真不是人干的。 “主人,您是不是屁股痛。”疑问句,陈述的语气。 画尧眉毛一横,一把将衡雪从薄被里揪出来,拎到眼前,像甩破布一样甩了几下,恶狠狠道:“你个吃里爬外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白眼狼,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回来的……” “主人,我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是您擅自给我扣的帽子,还有,您有两个地方说错了,第一,我不是白眼狼,我是雪貂。第二,并非如您所说的什麽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我救回来,您不过是无意中见到饿昏在路边的我,鉴於一人的旅途枯燥无味,顺手捡回来而已。” 画尧:修罗宫宫主的男宠……之一,有点迷糊有点可爱有点别扭。 衡雪:一只受了诅咒的雪貂,需喝人血方能存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画尧放下它,摸了摸鼻子,“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我救了你,这便是真理。” 衡雪朝他身後看了一眼,这次真的是幸灾乐祸的口气,“真理是您屁股又得遭殃了,主人,祝您好运,我先闪了。”说完扭过身子,一下溜得不见了影。 画尧咬牙切齿,“好你个小畜生,真是白养你了。” “尧儿。”低沈的嗓音在背後响起。 画尧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去,望著身著墨色锦缎的年轻男子,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冥,你终於回来了。” 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终是带上了一丝笑意,枢冥往旁边一坐,拥他入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想,想死了。”一见到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岚止站在一边,满脸通红,当然是憋笑憋的,流帘面色不变,淡定如常。 枢冥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是。” 两人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走了,留给画尧两道潇洒的背影和刚好能让他听到的对话。 岚止:“赶紧的,下注下注,我押这次宫主能坚持一个时辰。” 流帘:“我押半个时辰,宫主的倦意都写在脸上了,别人看不到,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岚止:“你笨呀,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小别胜新婚啊,不管你,钱输光了不许再找我拿。” 流帘:“说得也是,那我押两个时辰。” 岚止:“……你也太狠了吧,钱不是这样赚的。” 流帘:“师父说过,下注就如出剑,要快、准、狠。” 岚止:“也是,师父的话就是真理,那好,拼了,我押三个时辰。” 流帘:“……” 岚止:“就这样定了,这次左护法坐庄,赶紧去找他。” 002 四个时辰?(h) 画尧看著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三个时辰?真当他是霸王神枪啊。愣神间,身体蓦然一轻,已然被拦腰抱起。 枢冥抱著他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唇边带著笑意,“在乱想什麽?” 在想你能不能坚持三个时辰,这话要真说出来,怕是接下去的几天都别想下床了,画尧低下头,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软绵绵的,“在想你。” “是吗?”进了寝殿,将人放到床上,枢冥凑到他耳边,低沈浑厚的嗓音带著一丝粘乎乎的暧昧,“是不是在想我能不能坚持三个时辰,嗯?” “啊?”画尧受到惊吓一般,瞪大了眼,“你怎麽知道?” 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想不知道都难,枢冥故弄玄虚地整了下脸色,“尧儿,我没和你说过吧,其实我有读心术。” 读心术?那不就…… 画尧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你开玩笑的吧。”这麽重要的事情,师父不可能没说。 枢冥低头吻了下他的唇,“傻瓜,骗你的。” 画尧暗自松了口气,抬手往他胸前捶了一下,“骗我很好玩吗。” 枢冥顺势抓住他的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温热的唇吻上那日思夜想的肌肤,“现在有更好玩的事。” 画尧欲哭无泪,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那个,冥,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了吧,要不,先泡泡温泉,然後好好睡一觉,怎麽样?” 枢冥解开他的衣带,一路从脖颈吻到胸膛,因染上情欲而略显沙哑的声调在此时听来格外性感,“好,听你的。” “真的?”惊喜异常的声音。 “嗯。”枢冥将他的外衫褪下,接了一句:“做完了就去。” “……”就知道这淫神转世的家夥不吃饱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冥,劳累过度是不好的,你要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著想啊。”就算不为自己也要考虑到你兄弟的寿命啊,若一个不小心操劳过度导致不举,那问题就大了。不对,为什麽问题大?应该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才对。 枢大宫主嘴上正忙,没时间搭话。 等画尧反应过来时,两人已是不著寸缕,一切已成定局。 当初为什麽要听那小畜生的话,说什麽当男宠一步登天,他大可以当个普通弟子慢慢爬,总有一天也是能接近他的。画尧那个恨啊,肠子都悔青了。 “呃!”突如其来的胀痛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画尧扁了下嘴,装可怜,“疼。” “再出神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枢冥抽出手指,用膝盖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了一些,重新倒了些润滑液在手上,又一次探了进去,慢慢地一指一指添加,耐心做著扩张。 窄小的入口被不断撑开,无法忽视且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 越来越明显的胀痛和轻微的撕疼让画尧皱起了眉,柔韧细窄的腰不安分地扭动几下,试图缓解那令人难受的感觉。 枢冥撤出手指,将身下那人修长的双腿缠到自己腰上,调整一下姿势,早已肿胀不堪的欲望抵到入口处,试探性地轻擦几下,“我进去了。” 画尧眨了下眼,深吸了口气,点头。 枢冥禁不住轻笑,“别紧张,不疼的。”说著挺动腰杆,慢慢将自己推进去。 进去一半的时候,那人便开始喊疼,他早就习惯了,这时候绝不能停在半路跟他磨蹭,一磨就没完没了。枢冥面色不变,双手扣住身下那人的腰,不顾对方的挣扎,腰腹猛然用力,一口气直冲到底。 “啊……”画尧痛叫一声,双眼一下就红了,“疼死了,肯定流血了,你每次都这样,呜呜,我不当男宠了。” 画尧对疼痛的敏感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这样的台词每次都会说上一遍,枢大宫主淡定地将他的双腿压至胸前,沈默著律动起来。只有让他舒服了,他才会乖。 “你别……疼……嗯啊……啊哈,啊……”最後那一声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没人比他更熟悉他的身体了,枢冥放慢抽送的速度,俯身含住他的唇,辗转吸吮了好一会才放开,哑著声问:“舒服吗?” 画尧觉得身上滚烫的温度一时间全转移到脸上了,他别开眼,“还好……啊!” 枢冥在他第二个字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时用力挺了下腰,速度和力道掌握得刚刚好,堪堪擦过体内那一点,“现在呢?” 画尧从刚才那瞬间涌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中缓过神来,又羞又恼地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腰,“你做就做,干嘛还问那麽多。” 枢冥停下动作,感受著身下那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温热所在,将脸埋在他颈边,满足地吸了口气,“尧儿,真想这样抱著你一辈子。” 画尧一怔,不自觉问出了口,“我有什麽好呢?” 枢冥沈默了一会,道:“哪都好,特别是……”他没说下去,只轻轻动了下腰。 画尧脸色沈了下来,“姓枢的,你个千年淫虫。” 一炷香时间之後。 “……你怎麽不动了?”终於熬不住,主动开口了。 “储存体力。”言简意赅。 “什麽意思?” “我要坚持四个时辰的,慢慢来,不急。” “……”你不急我急,额,四个时辰,啊?四个时辰?天哪,我不活了! 寝殿外头。 流帘:“一个时辰了。” 岚止:“还早。” 又一个时辰过去。 流帘:“两个时辰了。” 岚止:“我相信宫主。” 三个时辰过去。 流帘:“三个时辰了。” 岚止:“太棒了,我就说嘛,宫主是最棒的,走走走,唤人准备热水。” 流帘:“还在继续。” 岚止:“……不会吧。” 四个时辰过去。 流帘:“四个时辰了。” 岚止:“不用你说,我知道。”宫主,您太神了,小心身体啊,天啊,我的钱啊。 流帘:“岚止,你押了多少钱?” 岚止:“不说,死都不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终於传出枢大宫主的声音,慵懒中带著沙哑,像一只吃得饱饱的大型猫科动物,“备水。” “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岚止边走边发誓,“以後再也不赌了,死都不赌了。” 流帘一脸平静:“这已经是第几次发誓了,我懒得数了。” 003 口误 午後,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依旧是蓝天白云,同样是院里的桃花树下,只是软榻上的人这次不是躺著,而是趴著。 “疼啊,到现在还在疼,疼死了,那姓枢的淫虫,我诅咒他万年不举……”画尧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呻吟著。 流帘和岚止围在石桌旁,一个敲核桃,一个剥花生,眼都没抬一下,对於某人言不由衷且毫无新意的诅咒早已见怪不怪。 画尧撑起上半身,仰头看树上正懒洋洋晒著太阳的雪貂,“小畜生,下来。” “是的,主人。” 衡雪选准位置,纵身跳下。 “啊!”画尧惨叫一声,手臂一软,重新趴了下去,“你……好你个小畜生,往哪儿跳不好偏跳我屁股上,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再坏,再坏就把你丢掉。” 衡雪稳稳踩在他屁股上,优雅地转了个圈,“主人,是您叫我跳的。” 岚止朝那只雪貂看了一眼,朝流帘小声道:“公子没事吧,我经常看见他和那只听不懂人话的雪貂说话。” 流帘抬起眼,淡淡道:“你怎麽知道它听不懂人话?” “……”岚止的视线在画尧和流帘之间来来回回移动,最终低下头,沈默著继续剥花生。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枢大宫主仍不见踪影。 画尧抚著衡雪的毛发,心不在焉地盯著桌上逐渐冷却的饭菜。那人除了偶尔会不明原因地离宫几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宫里的,而待在宫里的时候又几乎都是和他在一起,那种舍不得放开的感觉像是巴不得把他变小了握在手中,时时刻刻被他掌控。 “流帘。” 守在殿外的人应声推门而入,“公子。” 画尧开口问:“你们宫主呢?” 流帘吐出两字,言简意赅,“不知。” 也是啊,他们一天到晚跟在自己身边,怎麽会知道呢,画尧撇了下嘴,起身往外走去,“我四处转转,你们不用跟来了。” “是。” 修罗宫有余生殿,余生殿下分四堂,蔷薇,月季,紫荆,扶桑。 余生殿的主人是枢冥,那四个花名堂的主人便是传说中修罗宫宫主的四位男宠。 为什麽是传说?因为他没见过。 去了余生殿,没看到人。 答案不言而喻。 心中一把无名火腾地烧起来,画尧咬牙切齿,“好你个姓枢的,我倒要去看看那四朵花长什麽样。” 衡雪窝在它家主人宽大的袖子里,懒懒道:“主人,您这是嫉妒啊,赤裸裸的嫉妒。” 画尧大步往前走去,不服气道:“嫉妒?我犯得著嫉妒吗?我这是吃醋。” “哦,原来是吃醋啊,主人,您真相了。” “……”这绝对是口误啊口误。 004 神秘男宠 蔷薇堂。 江湖传言这修罗宫主的四位男宠如何如何得势,殊不知几个月前凭空冒出来一个…… “那才是真真正正受宠的主,那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 见到宫主从不行礼,甚至有时候还大呼小叫,宫主对他那叫一个言听计从逆来顺受。”门前,一身青衣的弟子甲对新来的弟子乙如是说。 弟子乙满脸好奇,“该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的第五男宠吧?” 弟子甲将头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刚来没多久肯定没见过,我可是来这里好几年了,在别人眼中神秘的人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麽新鲜事儿了。” 来了好几年?弟子乙忍不住扫了眼对方身上颜色与自己一致属於初级弟子的青色衣裳,顿了一下才问:“难道你见过他?” 弟子甲道:“废话,我当然见过。” 弟子乙配合著,“那快说来听听,长得怎麽样?” 弟子甲又凑近了一些,两人的头挨在一起,“我刚开始以为那麽受宠的一个人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哪想那天无意中见到……哎!不说也罢。” 弟子乙急了,“你倒是说啊。” 弟子甲见状,满意地点了下头,又道:“你肯定无法想象,那是多丑的一个人啊,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就连那嘴啊都是歪的,看得我几天都没吃下饭。” 弟子乙瞪大眼,不可置信道:“竟有这等奇事?那宫主到底是看中他什麽?” 弟子甲意有所指地看了弟子乙一眼,“嘿嘿,这不是明摆著嘛,那人虽然长相极丑,但那身段看著,啧啧啧,不是我吹,那是说有多销魂就有多销魂啊。” 弟子乙咽了下口水,“真有那麽好吗?” 弟子甲:“那是当……” “骗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弟子甲和弟子乙同时抬起头,见两步开外的地方立著一人,正对两人怒目而视。 画尧气得直跺脚,指著弟子甲控诉,“你乱说,老子才没那麽丑。” 袖中传出衡雪的声音,“主人,人家刚才说您丑您不跳出来,这会儿人家夸您身段好了,您反倒跳出来说人家骗人,哎,不是我说,您有时候反应还真是迟钝。” 画尧用力甩了下袖子,为自己辩解,“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而且还说得那麽难听,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觉吗?那是晴天霹雳啊,就因为被霹著了,所以一时没缓过神来,这不是我反应迟钝的问题,懂了吗?” “懂了,主人,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说。” “您以後别老子老子的了,有损形象。” “咳!”画尧轻咳一声,“那什麽,你问题还真多。” 修罗宫的服饰素有等级之分,初级弟子著青衣,中级弟子著蓝衣,高级弟子著紫衣,接著是四位堂主,著绿衣,再上去是左右护法,著红衣,而那如墨一般的黑色衣裳,只有宫主才能穿。 弟子甲和弟子乙看著跟前那人,双眼发直,不是因为那句不明所以的话,亦不是那身从未在修罗宫里见到过的白衣,而是那衣裳的主人。 随意披散的黑发垂到脚踝,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白衣黑发映衬间,那张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脸庞泛著上等瓷器特有的感光,那人,仿如踏著暮色降临凡尘的神祗,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隔了万丈远。 画尧被看得难受,忍不住皱了下眉,也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便对他们道:“我来找人的,你们让开。” 一句话,成功令两人回过神来。 弟子甲咳了一声,弟子乙则满脸通红。 “你可知这是什麽地方?”弟子甲一脸严肃地问。 画尧不明所以,“知道啊,修罗宫。” 弟子乙加入盘问战局,只是眼神和口气都不对,“那你是什麽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是迷路了吗?还有你说要找人,是要找什麽人呢?” 弟子甲抬手拍了他,“你一边去。”弟子乙面带委屈地一边去了,弟子甲继续说:“既已知道这是什麽地方,那你可知在这里面是有自由限制的,不是你想往哪走就能往哪走的,不小心走错地方是要挨鞭子的,一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你不是修罗宫的人,老实交代,你混进这里有什麽企图?” 画尧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不会吧?有那麽多规矩啊,没人跟我说过。” 弟子甲往四周看了看,随即压低了声音,“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趁没人发现之前,赶紧的,往哪儿进来的就往哪……” “啊……” 突然从里头传出的夹杂著痛苦与欢愉的呻吟声打断他的话,画尧身子一僵,弟子甲倒是面色如常,“你赶紧走吧,没什麽,这是里头有人在办事。” “嗯……啊哈……” 那声音清晰得让人觉得刺耳,画尧深吸了口气,沈著脸,抬脚就往里跨。 弟子甲忙挡住他,“诶,你想干什麽?” “我想进去。” “都说了这地方不能随便进的,你怎麽……” 画尧直接一掌过去,将他打退数步,“吵死了。” 弟子乙见情况不对,欲要拔剑上前,身後的门却在此时被拉开,接著便是一道冷冷的声音,“这是在做什麽?” 005 笨蛋主人 两名弟子神色一整,单膝下跪,“宫主。” 枢冥冷冷扫了眼地上的两人,抬脚跨出门槛,走到画尧跟前,抬手环住他的腰,“怎麽到这来了?”他的语气极其轻柔,面部轮廓亦是瞬间柔和下来,转换得如此自然,完全不需要过渡。 画尧拍开他的手,紧紧盯著对方的眼,抬脚用力往他脚背上踩了一下,咬著牙,面上却带著笑,“我不能来吗?是不是打搅你们了?说,你在里面干什麽?” 枢冥面不改色,“喝茶。” 画尧又踩了一脚,“喝茶?看来陪你喝茶很痛苦吧,要不然对方怎麽叫成那样?是不是啊,枢大宫主?” 枢冥故作疑惑,“叫成哪样?” “就是像在做那种事那样……有点那个又有点那个……就是……”画尧眨了眨眼,愤然转过身,“哎呀,反正就是那样了。” 枢冥忍住笑,不动声色地搂著他往前走去,边继续道:“你没来过这边可能不太了解,蔷薇他房间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你不说清楚,我怎知你问的是哪种声音,你说是不是?” 画尧信以为真,疑惑道:“各种各样的声音?可我只听到一种啊。” 枢冥面不改色地胡掐乱造,“是这样的,那个房间很特别,有些声音只有在里面才能听到,外面不行。” “哦,明白了。”画尧点了下头,随即皱起了眉,有点为难,“可是,那个声音很难学的。” 衡雪躲在袖子里翻了无数次白眼,听到这里终於忍不住出声,“主人,不是我说,您能再笨一点吗?” 画尧有点委屈,“那个声音是真的很难学好不好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 。” 天啊,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难道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骗了,没发现最初的话题已经被转移了?衡雪在袖中翻滚了一圈,淡定道:“主人,我真想现在就变成人类的模样站在您面前。” “为什麽?” “这样就能让您观赏一下我额头上的黑线。” 画尧:“……” “你又在自言自语了。”枢冥抬手顺著画尧背後的头发往下滑,最後停在後臀的位置轻轻来回抚摸,凑到他耳边往里吹了口气,然後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说:“不难学的,等下回去我教你,好吗?” 画尧皱了下眉,衡雪心想:这回学聪明了,没点头。 它这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它家主人道:“也行。” 接著是它家主人的男人极其腹黑的笑,“那我们回寝殿吧。” 毫不迟疑的回答,“好。” 衡雪:“……” 弟子甲和弟子乙保持著单膝跪地的姿势僵在原地,直到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完全看不见。 又过了许久,弟子乙才艰难地动了下唇,“那个人……” 弟子甲不可置信,“该不会就是他吧。” 弟子乙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你见过吗?还说那人多丑多丑,还有,刚才我们还拦住他不让进,他若有心记仇,我们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弟子甲目光呆滞,“我死了。” 弟子乙垂头丧气,“你死了我也差不多了,谁让我今天倒霉跟你分在一组。” 清风迎面扑来,带著丝丝香气,两人却齐齐打了个哆嗦。 006 心急吃不了热排骨 回到寝殿,画尧可怜兮兮地往床上一趴,“啊,要死了,屁股痛死了,肚子饿死了。”健忘的家夥早把出门的目的和路上说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枢冥扫了眼桌上已然冷却的饭菜,微微皱了下眉,“晚膳没用?” 画尧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谁让你不回来。” 枢冥吩咐流帘将桌上的饭菜撤下去,换些热的送过来,随後走到床边坐下,双手穿过画尧腋下将他提起来靠在身上,笑著亲了亲他的额头,“傻瓜,我不在你就自己吃,以後记住了,别饿肚子,知道吗?” 衡雪蹲在床角欣赏自己美丽的爪子,不忘送它主人一个白眼,暗自道:这麽复杂的问题他哪会懂。 画尧闭上眼,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知道了。” 枢冥捧起他的脸,低头亲吻他的唇,“真像个小孩。” 画尧坐直身子,漂亮的眉头一下皱起来,“谁是小孩了,你才是小孩,我明明比你大得多。” 衡雪忍不住插嘴,“主人,您还好意思说,您自己看看好好想想,您有哪一点像个大人?” 画尧气恼地一把将它提起来丢地上,“大人说话小畜生别插嘴。” 衡雪四爪稳稳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懒懒看了自家主人一眼,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转身扭著小屁股,步履优雅地走到墙角趴下,继续欣赏自己的爪子。 枢冥好笑地摇了下头,将他拉近一些,双手覆到他腰上轻轻揉著,“平时把它当宝一样护著,连我都不让碰,现在倒是舍得随便扔。” 画尧双手搭在他肩上,舒服地轻哼了一声,“那多嘴的小畜生,鬼才把它当宝。” 趴在墙角的衡雪:我家主人不是人,是鬼,糊涂鬼。 “宫主,饭菜送来了。”门外传来流帘的声音。 枢冥停下动作,扶著画尧坐起来,朝门口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流帘和岚止手中各端著一个银色的托盘,走到桌边,一一将上头的碟子摆到桌面上,然後弯腰行礼,退下。 “哇,好香。”画尧直接从床上跳下,赤著脚就要往桌子那边跑,枢冥及时将他横抱起来,笑道:“急成这样,鞋都不穿了。” 画尧脸都不红一下,待他往椅子上一坐,飞速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往嘴里送,下一秒便被烫得叫起来,“唔唔唔!”烫烫烫! 枢冥来不及阻止,忙拿过桌上的水,另一手伸到他嘴下,“吐出来。” 画尧低头将嘴里的东西吐到他手上,仰头灌了几口水,然後放下杯子,红著眼睛道:“我不吃了。” 007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烫到了吧。”枢冥捧住他的脸,“舌头伸出来。” 画尧乖乖伸出舌头。 枢冥轻轻吹了口气,随即张嘴含住,画尧吓了一跳,忙将舌头缩回去,“你干什麽?” “舌头被烫到了,舔一舔就好。”一本正经的口气。 “真的?舔完就不痛了?” “当然是真的。”童叟无欺的眼神。 “那你帮我舔舔。”画尧乐了,忙将脸凑过去,伸出舌头。 不会吧,这种话也信?衡雪扭过身子,做撞墙状,天啊,我能不能换个主人。 唇舌相交,舔砥缠绵,他的吻带著一种温柔的霸道,轻易让人沦陷。 一吻结束,画尧茫然睁著眼,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 枢冥满意地扬了下唇,低头碰了下对方那被自己吻得有点红肿的唇瓣,低沈的嗓音里若有如无地带上了那麽点揶揄,“怎麽,还想要?” 画尧回过神来,不觉红了脸,“不,不要了。” “不疼了吧?” “嗯。” 枢冥拿起筷子,挑了些他爱吃的菜,将碗递给他,“不疼就好,吃饭吧。” 画尧没敢看他,伸手接过碗筷,低头默默吃起来。 饭後,吩咐人进来收拾了桌子。 画尧将墙角的小畜生提起来放袖子里,走过去往床上一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睡觉啦。” 吃饱就睡,衡雪送他一字:“猪。”看到正朝床边走来的人,它忙从袖子里钻出来,躲到床底下,“主人,刚吃饱不能马上睡觉的,要好好运动一下免得消化不良,我就不妨碍你们做睡前运动了。” 一听到“睡前运动”这四个字,画尧腾地坐起来,愤恨地捶了下床板,“我屁股疼。” “还很疼吗?”枢冥坐到床沿,挑了下眉,“我看看。” 画尧双手背到身後,捂住臀部,直摇头,“不用看不用看,不大疼了。” 枢冥好笑地看著他的动作,“你怕什麽,我就看看,又不会吃了你。” 画尧撇了下嘴,轻声嘀咕,“你不只会吃,还从来不吐骨头。” 枢冥没理会他的话,伸手将他拖过来按在腿上,干脆利落地撩起衣裳下摆,扒下内裤,用两指分开臀瓣,低头看了一会,又用手摸了摸,然後帮他将裤子拉好,一本正经地说:“尧儿的恢复能力果然异於常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 很好。” “你看就看,用得著摸吗。”画尧满脸通红,边说著边从他身上爬起来。 枢冥抓住他的双肩往上提,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一手缓缓从他後背滑到腰下,停在那一处。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因他手上的动作而微微绷紧了起来,枢冥笑了笑,将脸埋在他颈间,轻轻用唇部摩擦他颈间的肌肤,声音略带著一丝沙哑,“尧儿,有没有其他人碰过你这里,嗯?”说著手指微微用力按了一下。 “有点痒。”画尧轻笑著推了推颈间的头部,摇头,“没有。” “那就好。”枢冥满意地笑了笑,用力亲吻他的脖子,一手探进他衣内,在胸前来回抚摸,“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008 前戏?(h) 画尧轻喘了口气,抓住在胸前作恶的手,“你不会是又想做吧?” 枢冥拿开他的手,顺势拉下他的衣服。画尧的衣裳皆是白色,且衣料极滑样式简单,松开衣带轻轻一拉,那薄薄的外衣便轻而易举褪了下来,只剩一层贴身的丝质内衫。 “都怪尧儿,总是诱惑我。”枢冥哑著声说了一句,接著动手除去两人身上碍事的衣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两人皆不著寸缕,又是这样暧昧的姿势,画尧不适地扭了扭腰身,面上发起烫来,“明明是你欲求不满,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画尧的头发实在长得不像样,这样一躺,身下的黑发铺开丝绸般的汪洋。乌黑的头发,瓷白的肌肤,如同初生婴儿般毫无杂质的眼神,这样看著,让人连心尖都开始发软。 枢冥将脸埋在他胸前,轻声说:“尧儿,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吧,好不好?” 画尧怔了怔,随即一笑,“好啊。” “那我们继续吧。” “……” 枢冥抬起头来,以最深情的方式吻住他的唇,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细密的吻一路往下,下巴,脖颈,肩膀,最後停在锁骨处来回舔吻。 “嗯……”那人总是这样,极喜欢亲吻他的锁骨,画尧仰著头,唇中溢出几声轻喘,“别舔了,好痒。” 枢冥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语气暧昧,“那好,不舔,我们来做正事。” 画尧拿眼瞪他,“只有你才把那当正事。” 枢冥伸手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头挖了些淡绿色的膏体在手上,故意用邪邪的口气说:“尧儿乖,把腿张开。” 画尧看了看那个小瓷瓶,咬住唇,慢慢张开双腿,一张脸红得像随时都会烧起来。 枢冥抬手往他白嫩嫩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再张开点。” 画尧瞪他一眼,将腿又分开了些。 “这才乖。”枢冥挤进他双腿间,用沾著润滑膏的手朝他身後探去,在入口处按抚了一会,慢慢挤入一根手指。 画尧吸了口气,身子下意识收缩,柔软的内壁紧紧吸住枢冥的手指。 枢冥似笑非笑地看了画尧一眼,凑到他耳边,“尧儿,乖,先放松,等我进去了再咬。”那个咬字,故意加了重音。 画尧面红耳赤,“我……我不是故意的。” 枢冥加进一指,来回动了几下,随即又挤进一指,旋转著缓慢抽送。 009 睡前运动(h) 枢冥耐心做著扩充,手指极有技巧地在对方的身体里弯曲,再伸直,待那紧窒的入口因他来来回回的动作而松软下来,方才撤出手指。接著将画尧的双腿弯折压到胸前,调整好姿势,腰部用力一挺,蓄势待发的欲望攻城略地直冲到底。 “啊……”画尧仰起头,因身上那人过於急躁的推进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疼!” “马上就不疼了。”枢冥拉开他的双手按在头部两侧,张开十指与他相扣,“乖,放松一点。”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唇边,并未深入,只浅浅轻触著。 腰杆缓缓摆动,慢慢退出再旋转著进入,律动的幅度不轻不重,却是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 先前的胀痛感在他不疾不徐的抽送中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酥麻感,顺著尾椎直冲头顶再分散到四肢百骸。整个人软绵绵的似要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身体内部却像随时会燃烧起来,那种冰火两重天的难耐感令画尧眯起眼,轻喘著呻吟出声。 “看来尧儿已经进入状态了。” 未来得及分辨这话的含义,骤然密集起来的抽送轻易将刚才因那句话而稍稍凝聚起来的思绪打散。 “啊……嗯哈……嗯……” 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深,每一次都以为那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也顶到最深了,却不想对方总能在下一轮的冲撞中再次攀上一个顶峰,最为深入的时候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被顶到内脏的可怖感。足以将理智淹没的快感通过血液涌向身体每个部位,带起无法抗拒的战栗,相扣的十指已然被汗水浸透,画尧半睁著眼,已分不清眼里的液体是汗水还是因愉悦的激情而渗出的泪水。 “嗯啊……” 又一次深深进入,上方的躯体蓦然绷紧,画尧亦是瞬间抓紧身下的床单,体内深处一阵滚烫,带著似要烫伤灵魂的热度。 画尧仰头颤了下,身子瘫软下来,胸膛剧烈起伏著。 “尧儿,还好吗?”枢冥覆在他身上,平息了一会,然後轻轻含住他的耳垂啃咬著舔吻,放在腰侧的手来回搓揉。 “嗯!”最为敏感的部位被对方有心照顾,画尧微微蜷起身子轻哼了一声,咬唇瞪他,“你还想干嘛?” 枢大宫主一向喜欢用行动说话。 翻过画尧的身体,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枢冥一手横托住他的腰,一手放在他臀部,重又生龙活虎的性器在那仍旧松软的入口处摩擦两下,然後慢慢推进。 画尧半伏在枕头上,轻皱著眉头,承受他的再次进入。 枢冥算是温柔的人,在床事上不曾粗暴过,分寸拿捏得很好,至少跟他的这段时日,两人再热烈激狂的时候都不曾见血,那人从来不舍得真正伤他。画尧将脸埋进枕头里,莫名的,眼角突然有点发酸。 “尧儿,不管做几次都是这麽紧,真想一辈子把你绑在床上。”枢冥双手握住画尧的腰,俯身亲吻他的後背,感受身下那人如丝般光滑的肌肤,嘴上说著肉麻的情话。 画尧低喃了一声:“一辈子呢……” 有可能吗? 慢慢抽出,再用力挺进,带著沈重的节奏感,最初的疼痛在这样平缓磨人的律动中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身体像要著起火来一般,烫得连眼眶都湿润了。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 嗯哈……啊……” “尧儿,舒服吗?” 画尧仰起脖子,声音被他的动作弄得断断续续,“你做就……做……能不能别问……嗯啊……轻点……”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问了,专心一点。” 突然激烈起来的撞击令人无所适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如同拿精密仪器计算过一般,每一次的顶送都能恰到好处地引出埋藏在身体内部的快感,理智完全被淹没,无法顾及其他,只能顺从身体的感知战栗著呻吟出声。 “嗯……啊啊……嗯呃……啊……” 终是受不了那可怕的速度,画尧哑著声哀求,“你慢……啊哼……嗯……慢一点。” 枢冥没接话,抽送的速度反而加快了许多。 “啊哈……你别……嗯啊……啊……” 一次又一次,到最後完全记不清到底做了几次,两人的汗水交汇在一起,画尧早已筋疲力尽,连撑开眼皮都觉得勉强,枢大宫主却仍是精力充沛。 “嗯……你好了吗?”画尧试探著开口,声音嘶哑暗涩,自己听著都觉得难受。 “马上。”枢冥扶住他的腰,又重重顶了几下,终於再一次喷射出来。 画尧颤了颤,下身早已麻木,除了身体内部的滚烫,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很累,没力气了,我要……”体力终是到了极限,话没说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枢冥从画尧体内退出来,轻轻翻过他的身体,拥在怀中,低头亲吻他的眼角,叹了口气,“睡吧。” 010 失踪的小畜生 正午,寝殿门外。 岚止:“时间到,公子还没起,我赢了。” 流帘:“嗯。” 岚止:“给钱。” 流帘:“扯平,我昨晚赢你了。” 岚止:“……” 流帘:“上次是谁说以後死都不赌了?” 岚止:“哦,那个啊,我记得,好像是左护法……” 转移话题。 “公子没什麽事吧?按道理也差不多了,昨晚那麽辛苦,再睡下去饿晕了怎麽办?” 流帘口气平淡,“宫主有令,公子没唤,我们不能进去。” 岚止有点为难,“宫主的命令是不能违抗没错,可是你想想,公子要是饿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怎麽叫我们?” 流帘思索了一下,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也是啊。” 岚止用手指捅了捅流帘的手臂,语带诱惑,“要不我们再来一次怎麽样?我赌公子他……” 流帘突然接口:“好啊,反正公子还没起。” 岚止一时没转过弯来,“你好什麽,我还没说完。” 流帘:“你不是说再来一次吗?” 岚止:“……” 流帘:“怎麽?我没问题,再来两次都没关系,昨晚做了那麽久,我就怕你受不了。” 岚止:“……” 这一次可真是折腾得狠了,画尧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过来。 愣愣睁著眼,盯著床顶看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动了动身子,这一动,所有的感知瞬间全回来了。身体酸疼得厉害,特别是身後的部位,异物感犹在,那种又酸又涨又带了点撕疼的感觉异常难受。 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不见衡雪,画尧捏了捏嗓子,“小畜生。” 没回应。 画尧皱著眉头慢慢撑起身子,视线在宽敞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又唤了一声:“衡雪?” 还是没回应。 画尧细细想了下,脸色瞬间变白了,难道是…… “公子,我们进去了。”岚止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画尧定了定神,“嗯,进来吧。” 门被推开,流帘和岚止走了进来,手里端著洗漱用品。 岚止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到画尧的脸色,担忧道:“公子,没事吧?你脸色很差。” 画尧放开紧紧捏在手中的被角,笑了笑,“没事。”顿了一下,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衡雪?” 流帘摇头,岚止疑惑:“衡雪是什麽?” 流帘用手指往他额头弹了下,“公子带在身边的那只雪貂。” 岚止轻呼一声,抬手捂住额头,“哦,是那只小畜生啊,原来还有名字。” 画尧勉强笑了笑,“是啊,我帮它取的名字。”说著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找找看,你们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公子,我们去吧。” 画尧张开手臂让流帘替他穿上外衫,道:“不用了,只有我才找得到它。” 011 吸人血的少年 画尧在後院的桃花树上找到衡雪,小畜生坐在树上懒洋洋晒著太阳,可惬意了。 “好你个小畜生,现在翅膀硬了啊,叫你也不应,害我白担心一场,给我滚下来。”小畜生的主人双手叉腰,瞪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对著树上的小畜生一通乱囔。 衡雪语气认真,“主人,我有问题。” 画尧眉毛一挑,“说。” “第一,我没有翅膀。第二,您的担心没有浪费,晚点就用得上了。第三,我滚不了,只能用跳的。” 画尧仰著头看它,无语了好一阵才轻轻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对。”伸出手,道:“跳下来吧。” “遵命,主人。”衡雪纵身跳下。 画尧稳稳接住,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它柔软的白色毛发,转过身,脚下朝著寝殿的方向走,边用略带忧虑的语气轻声说:“又到十五了呢……” 衡雪静静窝在主人怀里,没接话,只是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回到寝殿,随意洗漱一番後重又躺上了床,先前急著找衡雪,因而忽略了身上的不适。现在放松下来,方觉全身上下难受得紧,又酸又疼的,莫名让人烦躁。 画尧蹙眉,朝流帘和岚止道:“今天没胃口,午餐不用送来了,你们下去吧。” “是。”流帘和岚止互看一眼,转身出了门。 画尧翻身躺下,疲倦地闭上眼,不大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直到晚上。 确切地说,是被疼醒的。 “啊!”手腕上尖锐的疼痛在意识清醒的瞬间霸道地侵入脑海,画尧抽了口冷气,压抑著轻呼一声。 即便呼声不大,却仍是逃不过殿外人的耳。 “公子,没事吧?”外头传来流帘的声音,一贯的平稳冷静。 “……没事。”没事就奇了,画尧侧身抱住躺在身边的少年,皱眉抽著冷气,压低声音,“你个专吸人血的畜生,也不懂得疼惜主人,就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 不能咬轻一点吗?下次要动口之前记得先提醒我。” 少年没理他,抱著他的手腕,专心吸血。 画尧轻轻晃了下有点晕眩的脑袋,闭上眼笑了笑,本就没什麽血色的唇因血液的流失显得更加苍白,“你每次都用咬的,那伤口多难看啊,下次还是直接往盆里放血好了,你想喝多少就放多少,你说好不好?” 少年没回话,继续往他手腕的伤处吮著血。 画尧轻柔地抚了抚少年的头发,“你一次比一次吸得狠,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我就成干尸了,你看吧,我都随著你,像我这样的主人你打著灯笼都找不著,你说是不是……”最後一个字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尾音未落,意识便已失去。 少年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他的唇仍旧贴著画尧的手腕,只是停了吸吮,湿热的舌头正轻轻舔著伤口。 012 食不言寝不语 夏日的夜晚,皓月当空,银光铺地,微凉的晚风扑面而来,丝丝幽香萦绕在鼻尖。 岚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真舒服。” 跪在身侧的流帘横他一眼,“再跪一晚你会更舒服。” 岚止睁开眼,这才想起自己正跪在殿外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而且一晚上都要这麽过,这舒服两个字,说得还真不是时候。岚止挪了挪膝盖,回瞪他,“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提议去那什麽什麽,公子也不至於在房间里昏迷没人知道。” 流帘面色不改,“我只是提议,你若不答应,我也没……” “咳!”岚止轻咳了一声,“那什麽,其实也不全是你的错,谁知道宫主今天会这麽快回来,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哈,说不准的。” 流帘微微扬唇,不置可否。 岚止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觉得公子为什麽会昏迷?”流帘瞥他一眼,没答话,岚止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继续道:“昨晚那麽激烈,我猜啊,肯定是因为失血过多,要不要赌?” “……” 流帘这下连眼神都懒得给了。 画尧昏睡到半夜才醒,这一次是被饿醒的。一整天没吃东西,仅剩的气力也随著流出身体的血液一同消失了,现在的他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勉强。 “醒了?”随著话音一同落下的是额上轻柔的吻。 “嗯。”有气无力的声音。 枢冥抬手帮怀中人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低头又在那苍白的唇上吻了下,低沈的嗓音里带著仅属一人的温柔,“身上还难受吗?” 两人贴得极近,画尧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扫过对方的脸,这样的距离,温存而暧昧,莫名的,脸上的肌肤竟微微发起烫来,“没,没事了。” 枢冥微微挑了下唇,扶他坐起来,偏头唤道:“魑影。” “主上。”无声无息出现在床边的黑衣男子语气极为恭敬,手中端著一个银色托盘,上头放著热乎乎的饭菜。 画尧愣愣盯著床前那个被枢冥唤作魑影的黑衣男子,接著扭头看了看仍旧关著的门,愣是想不明白这人是从哪儿进来的。正疑惑,肚子却是应景地打起了鼓。 “呃。”画尧立马抛开想不明白的问题,将视线移到正散发著阵阵香气的饭菜上,摸了摸肚子,喉咙滚动了一下,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口:“我饿了。” 枢冥抬手接过魑影手中的托盘,道:“下去吧。” 魑影弯了下腰,转身消失在房间的角落。 “尧儿,你吃慢一点,小心噎著了。”枢冥皱了下眉,拿手帕轻轻拭去画尧唇边的油渍。 “唔,饿。” “饿也不能这样吃,伤胃。” “……”画尧端起碗喝了几口汤,埋头继续吃。 “你一天没吃饭,我已经下令,罚他们两人在殿外跪一晚。” “……”画尧拿著鸡腿,专心啃。 “看把你饿成这样,要不罚他们跪两晚好了。”试探性的口气。 跪在殿外的两人:宫主,请不要拿属下开刀,谢谢。 “……”画尧动作不停,眼都不眨,吃完鸡腿换鸡翅。 枢冥没辙,苦笑,“尧儿,你跟我说说话。”潜台词是:你吃慢一点。 画尧终於停下,打了个饱嗝,微微一笑,“听说过一句话没有,食不言寝不语。” 接著又拿起一个鸡腿,继续啃。 啦啦啦,新人需要爱,大家要投票哦^^ 013 扎小人 对於那天晚上为何无缘无故昏迷,枢冥只字不问,却是下了禁足令,命他三日不准出门,好好躺床上休息。 而衡雪从那晚过後就一直沈默,画尧逗了它几次都不见效果,也就随了它。 画尧靠在床头唉声叹气,“三天啊,今天过完明天还有一天啊,这日子可怎麽过啊。” 咯吱! 正感叹著,门突然被推开,流帘和岚止端了饭菜上来。 “公子,该用晚膳了。” 画尧一下缩进被子里,“我不饿,要睡觉了。” 流帘动手摆著碗筷,语气悠闲,“宫主说了,一顿没吃的话就要在房间里多待上一天,公子可要考虑清楚了。” 岚止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划算的,公子想出去玩的话就应该好好吃饭,说不定宫主看你表现好了,提前放你出去也不一定。”哄小孩一般的口气,偏偏床上那老大不小的人还就吃这套。 画尧一把掀开被子,探出脑袋,眨巴著大眼,有点小兴奋,“你觉得有可能吗?” 岚止戳了戳流帘的手臂,“你回答。” 流帘面不改色,“有。”几率一成……不到。 画尧坐起身,扫了眼桌上那些吃了好几顿的所谓的补血菜式,眼一闭,颇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那好,我吃。” “黑木耳炒芹菜。” “青椒炒鸡蛋。” “苦瓜炒肉丝。” “红枣菊花粥。” 岚止每说一样,画尧的脸色便黑上一分。因为他在每道菜名的後面都加了三个字:补血的。 画尧咬牙切齿,“岚止,你少说几个字会死吗?还有,这麽多菜,你当我是猪吗?”拜枢冥所赐,他现在听到“补血”这两个字就想吐。 “木瓜炖排骨,补血的。”岚止介绍完最後一道汤,这才往旁边一站,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这是宫主的命令。” 故意的,那人绝对是故意的。 “姓枢的,老子跟你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 仇。” 袖中的物体蠕动了几下,沈默许久的衡雪终於开了口。 “主人,注意形象。” 画尧曰:此仇不报非……那人的男宠。 於是,处理完宫中事物回到寝殿的枢大宫主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一身白衣,黑发垂地,那姿容绝色的男子侧著身,一手持针,正蹲在地上……扎小人。 口中念念有词:“让你补血,让你逼我吃饭,让你这麽晚还不回来,我扎我扎我扎扎扎。”画尧使出“无影手”一通乱扎,最後还不解气地往小人偶身下狠狠刺了一下,“扎得你不举。” 最後那一句的语气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枢冥扬起唇角,出声提醒,“在做什麽?” “啊!”先前正扎得顺手,浑然忘我,完全不知那人是何时推门进来的,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著实吓了他一跳。画尧快速站起来,背过身去,将手中写著“小枢冥”的人偶藏进袖子里,低声命令:“小畜生,快把它吃掉。” 衡雪懒洋洋道:“主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不吃人偶的。” 画尧急得直跺脚,“偶尔吃一下又不会死。” 枢冥走过去,从背後环住画尧的腰,语带笑意,“流帘和岚止说你今天很安分,不止没闹腾还乖乖吃饭,真听话。” 画尧捏住袖口,低头掐枢冥的手,不满道:“你别老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弄得我像小孩子似的。”说到後面,又轻声嘀咕了一句:“我明明比你大。” 枢冥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除了年纪,你还有哪里比我大,嗯?” 画尧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著点小得意,“年纪大,什麽都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吗?”枢冥不置可否,放在画尧腰间的手慢慢下滑,隔著柔软的布料轻轻捏住他胯下那仍在沈睡的器官,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那这里呢?” 画尧先是抽了口冷气,然後一张脸慢慢涨成了红色,似随时都会滴出血来,“你……你下流,谁跟你比那里啊。” 014 条件 一到床上,画尧飞快往被子里钻。 枢冥抬手解下外袍,掀开被子躺进去,故意说:“不用藏了,把那东西给我看看。” 画尧翻身背对著他,两手紧紧护在胸前,“什麽东西?没有啊,我要睡了。” 枢冥强行翻过他的身子,拥在怀中,一手轻抚他的後背,笑道:“逗你玩的。” 画尧暗自松了口气,想想觉得不甘心,便凑到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枢冥皱了下眉,随即笑了,“咬人的小狗。” 画尧听到他抽气的声音,立时就後悔了,抬手摸了摸那红红的齿印,可怜兮兮的声音,好似被咬的人是自己,“很疼吧?” 枢冥闭上眼,扬起脖子,“舔一舔就不疼了。” 已经从袖中钻出来,正蹲在床头的衡雪出声提醒,“主人,您不会又相信吧?” 画尧给他一个“你当我是白痴啊”的眼神,张嘴在枢冥脖子上又咬了一下,然後看著并排的两个牙印得意道:“哼!我已经不信你这套了。” 衡雪:我家主人终於变聪明了。 枢冥睁开眼,看了画尧一会,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似笑非笑,“那我就换一套你不得不信的。” 画尧眨了眨眼,双颊的温度慢慢升高,“你个禽兽,只会想那种事。” “噢?我还不知道呢,尧儿说的是哪种事?”嘴上边问,手也不闲著,一把拽下画尧的裤子。 画尧蹬掉被拉到膝盖下的裤子,光溜溜的双腿缠上枢冥的腰,湿润润的大眼直瞅他。 对方态度转变的速度让人咋舌,枢冥扬起唇角,“怎麽突然这麽自觉?” 画尧皱了下鼻子,“我有条件的,只要你答应了,以後随你怎麽做我都不喊疼,免得破坏你兴致。” 敢在床上和他谈条件的人,还真没见过,枢冥挑了下眉,“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上那人的眼神好像冷了一些,画尧睁大了眼仔细看,那贵气优雅的凤眼里仍旧带著一丝笑意,不曾变过。心下释然,画尧轻咬了下唇,道:“你明天不能关著我,我要出宫。” “出宫?做什麽?” “玩。” 枢冥口气淡淡的,“就为了玩,没有其他?” 画尧咽了咽口水,“没有。” “一定要明天吗?” “是。” 枢冥笑了,“好,就明天,我带你去玩。” “好啊。”画尧眼神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有意无意地避开枢冥的视线,“……你若是忙,就让流帘和岚止陪我好了,你可以不用去的。” 枢冥低下头,用嘴唇轻触他胸前裸露的肌肤,“我不去的话,你去了也没意思,不是吗?” 这话听著,莫名让人心惊,画尧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嘴角,“呵呵,也是啊。” 枢冥扯掉画尧的里衣,接著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条件谈完了,我们也该继续了。” 画尧眨了下眼,“嗯。” 明明做了无数次,早已习惯对方的身体,不知为何,这一次却出奇的紧张。 枢冥摸了摸他的脸,淡淡笑著,“乖,不许喊疼。”说完,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便翻过他的身体。 画尧抓住床单,刚想点头,身後突然传来的刺痛却让他绷紧了身体。 枢冥将他的双腿顶得更开一些,受到阻力的手指用力往前一推,“放松点,不然会更疼。” 刚刚那强行推进的手指让他疼得红了眼,画尧咬住唇,不敢出声,只能深深吸气,试著放松身体。 察觉到那紧窒的部位不再绞得那麽紧,枢冥动了几下,然後抽出手指,双手扶住身下那人的臀部,换上自己挺立的性器,在入口处摩擦几下,腰部用力一挺,直冲到底。 015 出宫(h) “啊……” 身体最为脆弱的部位被异物强行侵入,骤然袭来的痛楚尖锐得令人不堪忍受,画尧痛叫了一声,身子急剧收缩。 枢冥亦是闷哼了一声,下身被紧缩的内壁夹得生疼。试著抽出来一点,低头一看,根部带著血。 在床上弄伤他,这是第一次。 枢冥脸色一沈,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心疼。 画尧惨白著脸,疼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敢出声,只得紧紧咬住唇,眼里湿润一片。 由於是後背位,枢冥看不到画尧的表情,从那紧绷到发颤的躯体能强烈感受到身下那人正在承受著疼痛的煎熬。 他不再动作,抬手轻抚画尧的背部,“放松一点。”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 很淡的语气,不复以往的温情,听进耳里,莫名觉得委屈。画尧深吸了口气,自暴自弃般丢出一句:“可以了,你动吧。” 枢冥顿了顿,随即扶住他的腰,轻轻抽动起来。 从没受过这种疼,像有人拿著钝刀在身後的伤口上来回切割。画尧紧紧皱起眉,抓著床单的手紧到骨节泛白,双唇被咬出了血,几缕发丝因不断渗出的冷汗而贴在脸上。 惨白的脸,乌黑的发,过於鲜明的对比让尖锐的痛楚无处遁形。 原本有点艰难的进出因有了鲜血的润滑而变得顺畅了许多,枢冥不轻不重地挺动了一会,然後抽身,翻过画尧的身体,低头亲了亲他布满冷汗的额头,一个挺身,再一次进入对方的身体。 “嗯……” 画尧扬起脖子,喉咙快速滚动几下,硬生生将几欲冲口而出痛喊声封在喉间。 枢冥眸色一沈,扣在对方腰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折断他的腰,身下的撞击更是疯狂加快起来。 画尧半睁著眼,默默承受著身上那人惩罚式的夹带著怒气的抽插,每一下都很用力,顶得极深,似是恨不得就那样穿透自己的身体。 身体从疼痛到麻木,意识从清晰到模糊。 他在生气吗?为了什麽? 这是意识抽离前,残留在画尧脑海中的疑问。 翌日午後。 将醒未醒之际,发觉身下的床时不时会摇晃一下,画尧皱了下眉,慢慢撑开眼。 “醒了?”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熟悉的轮廓,俊美贵气,低沈的嗓音如水面上轻轻浮动的涟漪,有著安抚人心的柔和。 “嗯。”画尧眨了下眼,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抬手捏了捏喉咙,眉头轻蹙。 枢冥扶他坐起来,从矮几上拿了杯水,递到他唇边,“来,喝点水。” 画尧微微仰头,就著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视线在奢华宽敞的马车车厢里扫视了一圈,开口问:“去哪?”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画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被坐在身旁的人抱了个满怀。枢冥笑著拥了一会,然後扶他坐好,抬手梳理那长长的头发,“出去外面玩,昨晚谈好的条件,忘了?” 方才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画尧不安分地扭动著屁股,正在寻找舒服的坐姿,听到枢冥的话,他不动了,“……我没忘,只是,你还没问我要去哪里。” 枢冥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哪里都行,你高兴就好。” 高兴?我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画尧微微偏过头,垂下眼,“去氤氲城吧。” 016 妖娆城主 龙窑有主名妖娆,喜金钱,爱美人,擅……变。 姓名:姓不详,名妖娆 身份:龙窑城城主 性别:不详 来历:不详 擅长:各种变 傍晚时分,芙蓉茶馆二楼。 妖娆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撑著下巴,视线飘忽不定地落到窗外,右手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著。那手,形状极为优美。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细腻白皙的手背上微微泛著上等白瓷的感光。 邻桌的位子,坐著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一身蓝衣,斯文俊秀。他的视线一开始是落在妖娆脸上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移到桌面上的那只手,然後不动了。边看著,边拼命喝茶,一张脸红得不像样。 那样一双手,似有无形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这念头一动,便再也压制不下来,越演越烈,在体内燃成一团,随时都有爆裂开来的危险。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终於,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走到妖娆面前,过於紧张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发颤,“这位姑娘,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妖娆将投到窗外的视线收回来,放到青年身上,眼神迷离,似没听到对方近乎无礼的请求,反问,“你怎麽上来的?”明明下了令,今日二楼不许任何人上来的,看来管事的该换个人了。 青年的脸更加红了,抬手朝身後一指,“楼梯。”想了想先前的问题,又补充,“我走上来的。” 这人简直老实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妖娆扯了下唇角,眉梢眼角全是笑意,被乐的,“你刚才说想摸我的手,是吗?” 青年腼腆一笑,“是。” 妖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青年点头,拉开椅子,坐下,腰背挺得笔直,视线在妖娆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跳开。局促不安地坐了一会,突然又站起来,走到先前坐过的位子,拿过桌上的茶盏,返身坐回椅上,默默喝茶。 这人,实在太奇妙了。 知道自己不开口,那人定是不会主动说话的。妖娆双手交叠,撑著下巴,朝青年道:“先提醒一下,我是男人。” 青年猛地抬起头,瞪著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一口茶堵在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妖娆想了想,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我的手碰不得,要不这样吧,大腿让你摸,可以吗?” 噗! 一口茶终於喷了出来。 妖娆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白色帕子递给青年,关切道:“小心点,擦擦。”随即又接了一句:“不喜欢摸大腿的话,胸部也行。”说著抬手扯开身上的绛红色纱衣,露出白皙平坦的前胸。 啪!有什麽东西落到杯盖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流血了。”妖娆又递了条手帕给他,看著青年接过手帕擦鼻血,笑眯眯地伸手,“手帕两条,二十两,不赊账,请付现银。” 青年擦完鼻血,脸不红了,气也不喘了,一脸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妖娆伸手接过,“不找零,谢谢!” 将两条手帕叠好,收入袖中,青年起身,淡淡道:“误会一场,告辞。”说完,像是听到什麽似的,他扭头朝窗外瞥了一眼,飞快跳出窗外。 妖娆探头去看,一抹蓝色的身影瞬间隐入街角。 青年临走前那一眼,看的正是城门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入龙窑城。 妖娆扬起唇角,在等的人,终於来了。 017 对不起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硕大的烫金招牌,上书四字:水仙客栈。 两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流帘看了眼面部表情有点诡异的岚止,微微扯了下唇,掀开车帘,“宫主,到了。” “嗯。”枢冥颔首,弯腰抱起榻上的人,下了马车。 两名青衣少年一左一右立於客栈门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 口,保持著一手朝里的姿势,面无表情,异口同声:“里面请。” 画尧正昏昏欲睡,连走路的力气都懒得使,有人抱再好不过。微微侧头,将脸埋在那人胸前,熟悉的龙涎香钻入鼻中,画尧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气,“到哪了?” 枢冥看都没看门口的少年,抬脚步入大堂,“龙窑。” 龙窑城?按当下的行进速度,到达氤氲城还需十天左右。 十天啊……有点短。 进了房间,将怀中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画尧顺势抓住他的手,眼神里透著些许祈盼,“冥,这地方挺不错的,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天,怎麽样?” 枢冥抬手摸了摸画尧的脸,面上看不出情绪,“不错?你觉得哪儿不错?” 画尧愣愣眨了下眼,不知从何答起。 他是在谷里长大的,对他来说,无痕谷是家,一手养育了他的师父就是唯一的亲人。在谷里生活了二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出谷,为了完成师父的愿望。 用身体当筹码,却不想连感情都输给了他。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不行,他答应了师父的,不能反悔,哪怕…… 他爱他。 画尧垂下眼,抬手捂住额头,“不知道,没来过这里,我不过就想在这里玩几天。” 枢冥拿下画尧的手,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你喜欢就好。” 画尧抬起头,怔怔看他,“我喜欢就好?” 枢冥在床沿坐下,“嗯,只要你开口,什麽事都答应你,除了……” “除了什麽?” “离开我。” “是嘛。”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浅笑,“放心,不会有那种事的,我怎麽舍得离开你。” “这是你说的。”枢冥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突然变轻了许多。 从昨晚他进入自己体内的那一刻开始算起,也差不多是时候了。画尧往床里头挪了挪,掀开被子,“刚下马车,有点累,你陪我睡一会吧。” “好,我也突然觉得很困。”枢冥躺到画尧身旁,侧身揽住他的腰,来不及多说什麽,眼一闭便沈沈睡了过去。 画尧紧紧拥住身侧的人,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对不起。” 这章是被鲜网抽没的o(┘□└)o 018 绝色牡丹 翌日,醒来时,枕边人犹自沈睡。 一头青丝如墨云堆卷,散於枕上,闭合的双眼掩去墨玉般的瞳仁,余下浓黑的长睫。额头光洁如玉,眉骨清晰,眼角轻扬,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 便是这样一人,让他深陷情海,不可自拔。 画尧用右手支著头,左手轻抬,指尖由鼻翼滑至唇畔,在那形状优美的淡色唇瓣上来回轻抚。 人道,薄唇男人皆薄情。 其实,是骗人的吧。想到此,不由轻笑。 若能薄情,岂不更好。 唤来流帘和岚止,更衣,洗漱。 整理妥当,画尧从床头抱起衡雪,弯起眉眼,朝岚止道:“我们出去玩。” “我?”岚止讶异,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人,“那他呢?” “他留下来。” “宫主命我俩保护公子,寸步不离。”流帘看著画尧,冷静平淡的语气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与岚止不同,流帘心思缜密,若带上他,想必会被他看出破绽。画尧微微偏过头,视线锁住床上男子的睡颜,有点犯难,“可是……” “不必担心,我家男人我自己会照顾。” 门外突然响起的柔媚女声打断画尧的话。那道声音如紧箍咒,岚止霎时觉得头疼,脚步一移,下意识躲到流帘身後。 画尧转身看去,一身紫色纱衣,身形纤细,眉黛青颦,莲脸生春,与自身衣物颜色一致的头发随意披散著垂到腰下,随著步伐轻移的动作微微晃动,牵起优美的弧度。 好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宛如含苞待放的牡丹,美而不妖,豔而不俗。画尧暗自感叹,直到女子坐到床头,莹白纤细的手覆上男子的脸。 “喂!”画尧猛地冲过去抓住她的手,眉毛一拧,“你做什麽?” 被半路抛弃的衡雪懒洋洋横了自家主人一眼,“争风吃醋,没出息。” 岚止扯了扯流帘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们先出去吧。” 流帘点头,转身便走。 岚止弯腰抱起地上的雪貂,轻手轻脚跟在流帘身後,出了门。 女子看著画尧,浅笑不语。 画尧瞥了眼关上的门,这才想起女子进门时说的话,不禁提高了音量,“你刚才那话什麽意思,谁是你家男人?” 床上沈睡的人被这话惊醒,微皱了下眉,缓缓睁眼。 “他。”女子趁枢冥还未完全清醒,迅速低头往他脸上一亲。 “啊!谁让你乱亲的。”画尧一把拉开女子,伸手在枢冥脸上用力擦了几下。 枢冥坐起身,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冷声道:“你做什麽?” “我?”画尧眨了下眼,轻咳一声,“我帮你擦脸。” 枢冥拉他坐在床沿,微微一笑,“我是问她。” “噢,我也正想问呢。”画尧摸了摸枢冥脸上刚被亲过的位置,愤恨道:“她刚才偷亲你。” 枢冥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了,“我知道。” 画尧继续擦脸,扁了下嘴,“知道有什麽用,亲都亲了。” “真是有趣的人,难怪……”女子掩唇轻笑,朝画尧道:“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牡丹。” 画尧将被子拉到枢冥的胸口,瞪她一眼,“牡丹花了不起啊,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亲人。” 牡丹:“……” 019 早上做运动,有利身心健康(h) 牡丹走了,画尧仍旧不满,“那个女老板怎麽这样啊,说什麽你是她男人,说就说了,还要亲,亲完还不道歉,真讨厌。” 枢冥抬手轻轻梳理画尧的头发,“他一向如此,爱逗爱闹,你别介意。” 画尧瞪他,“你不介意就算了还叫我也别介意,懒得理你。”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什麽叫一向如此?你认识她?” 枢冥点头,淡淡道:“他是这龙窑城的城主。” “女老板变城主?啧!没想到啊,那女人还真不简单。” “他是男的。” “什麽?”画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会吧,那样的容貌和身段,怎麽可能是男人?”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 枢冥一手滑进画尧衣襟里,在胸前来回摸索,凑到他耳边,暧昧地笑,“除了这里,容貌和身段尧儿都胜过他。” 画尧轻轻抽了口气,面色微红,“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怎好做比较。” 枢冥褪下他的外衫,“我都说了他是男人。” 画尧还在纠结,“明明就是女人啊,那胸部总不会是假的吧,还有那声音,男人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嗓音。” “他会变身变声,什麽都会变,晚点我让他变给你看。”边说边扯开画尧的腰带。 “好啊。”画尧疑惑地看了眼正解他内衫的人,後知後觉地问:“流帘才帮我穿好的,干嘛又脱?” 枢冥迅速除去最後一层障碍物,将画尧推倒在床,身子覆盖上去,意图明显地反问,“你说呢?” 画尧挣扎几下,无效,不禁咬唇瞪了枢冥一眼,压低声音,“大白天的你发什麽情,流帘和岚止还在外头呢。” “早上做运动,有利身心健康。”枢冥说得一本正经,“若怕让人听了去,尧儿待会记得把声音压小些就成。” “……” 枢冥放下床帐,一手伸到外头,唤了声:“魅影。” “这种时候,你叫人干嘛?”画尧下意识扯过被子盖到身上。 枢冥但笑不语,将手收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翠绿色的小扁盒,打开来,里头是呈透明状的膏体。 那东西用途何在,任谁都清楚明白,画尧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你……叫人拿这东西给你?” “不然呢?”枢大宫主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画尧抬手捂住脸,哀嚎,“天啊,没脸见人了。” 枢冥显然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用膝盖顶开画尧的双腿,挖了些膏体在手上,朝那紧闭的穴口探去。 脆弱敏感的部位被冰凉的膏体触到,画尧颤了下,轻轻吸气,“好凉。” “这润滑膏可是上等级品,越是冰凉纯度就越高。”枢冥慢慢将手指挤进去,来回抽送几下,待手指上沾著的膏体融化得差不多了,这才重新挖了一些,重复方才的动作。 好一会儿,见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枢冥抽出手指,将身下人的双腿拉得更开一些,坚硬勃发的性器抵上那已然松软下来的入口,慢慢顶进去。 强行侵入的巨物犹如一根烧红的铁棍,以一种凌迟的速度捅向身体内部,越来越深。窄小的甬道被一寸寸撑开,画尧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不属於自己的脉动。 热,更多的是疼。 画尧咬住唇,忍耐地皱了下眉,仰起脖子轻轻喘气。 终於全部进去,这样的速度实在太考验人了。 枢冥吐出一口气,仔细观察身下人的表情,待那紧紧皱起的眉头随著身体放松下来,这才扬了扬唇,缓缓抽动起来。 嗷嗷嗷,更新啦,求票。 020 好骗的人(h) 床榻摇晃的咯吱声,肉体相撞的劈啪声,淫靡的水渍声,其间夹杂著粗重的喘息及隐忍的呻吟。 屋里传出的声响从重到轻,从快到慢,从高到低,直至消停。整个过程都被门外两人一丝不漏听进耳内。 流帘面色不改,岚止则面红耳赤。 “流鼻血了,擦擦。”流帘掏出手帕递给岚止。 岚止不疑有他,忙接过手帕擦起来,面色更红了。 流帘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真可爱。” 岚止摊开手帕,见上头一丝血迹都没有,立时眼一瞪,抬脚狠狠踩了流帘一下,“以为这样就骗到我了?哼!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流鼻血,陪你演戏呢。” 流帘挑了下唇,“你怎麽跟公子学,老喜欢踩人。” 岚止将手帕折好,收入怀中,横他一眼,“我可没公子那麽好骗。” “是吗?”流帘凑到岚止耳边,“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关於手帕的故事。” “当然记得啊,说什麽只要把对方经手的手帕都藏起来,两人便能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岚止嗤之以鼻,“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流帘试探性地问:“那你干嘛每次都把我给你的手帕宝贝般藏起来?” 岚止立时紧张起来,避开流帘的视线,“你……你说什麽,哪有的事,别乱讲。” 见对方如此,流帘更加证实自己的推测,不禁放轻声音,却是越发显得暧昧,“有一回完事後,我拿手帕帮你擦……那个,之後你偷偷洗干净收起来,我都看到了。” 话中那明显的停顿让岚止方才褪去红晕不久的双颊再度升温,他低下头去,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别想歪了。” 流帘故意道:“没别的意思,那你是什麽意思?” 岚止又是紧张又是尴尬,被逼急了,不禁用力推了流帘一下,眼眶微微泛红,“是啊,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我就是信了,怎麽样,你高兴了吧,我就是这麽一个比公子还好骗的笨蛋,你满意了吗?”说完,掏出怀中的手帕砸到流帘身上,扭头便走。 流帘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麽激烈,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伸手拉住他,“小岚,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这下轮到岚止反问,“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逼你……” “逼我出丑是吗?你做到了。”岚止面无表情地甩开流帘的手,“我去叫人准备热水。” 我只是想逼你承认喜欢我。 流帘张了张嘴,想唤住他把话说完,却终是沈默。只看著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屋里的人亦是收听了外头小两口闹别扭的全过程。 画尧极是无辜,“自己不聪明就算了还硬得扯上我作比较,我也不是那麽好骗的。” 枢冥埋首在他颈边,闷闷地笑。 画尧不满地推了推覆在身上的人,“好重啊,你下去,做都做完了,干嘛还埋在里面不出来,我涨得难受,赶紧抽出去。” 枢冥动了下,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 画尧忙问:“怎麽了?” 枢冥皱起眉头,轻抽了口气,“疼。” 画尧一下紧张起来,“哪里疼?” 枢冥撑起上身,将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抽出来一些,眉头皱得更紧了,“下面,稍稍一动便疼得厉害。” “怎麽会疼呢,会不会是我夹得太紧了?你先别动,我……我尽量放松。”画尧深吸了口气,然後缓缓吐出,“你试试。” 枢冥又往外抽出一点,“还是疼。”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 画尧这下真急了,“怎麽会这样,难道是折到了不成。”说著,一手伸到两人下体相连的部位,轻轻握住对方的性器,试探性地轻轻捏了一下,“疼吗?” 枢冥眉头一跳,“疼。”胀得发疼。 画尧试著往外抽出一些,仔细摸了摸,疑惑,“又胀又硬,跟以前一样啊,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枢大宫主的耐力已达极限,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出在你身上。”说完拉开画尧的腿,挺身又顶了进去,毫不停顿地抽插起来,“尧儿,你果真好骗。” 画尧的声音被他顶得断断续续,“你……嗯……你个禽兽……骗子……啊!轻点,以後……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有人咩=_= 021 健忘的主人 大早上的这麽连续折腾,画尧累得狠了,一觉醒来,已是暮色降临。 慢慢扭头看躺在身侧的人,双眼紧闭,神色宁静。 这一次,会睡得更久。 画尧别开眼,抬手捂住眼睛。静静躺了一会才坐起身,掀开被子,忍著身上的不适下床穿衣。 换上紧身的夜行衣,将长长的头发简单束在脑後,画尧弯腰帮床上的人掖好被角,随即转身,轻唤:“衡雪。” 随著话音落下,一身白衣的男子从角落走出,乌发垂地,眉目如画。男子双手叉腰,下巴一抬,得意地笑,“主人,怎麽样,像不像?” 画尧抬手细细抚摸他的脸,惊叹,“简直就像在照镜子,像,太像了。” 衡雪翻了翻眼,“只是皮囊相像而已,内里大有不同。” 画尧往他脸上戳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衡雪捂住脸,委屈道:“主人,这可是您的脸啊,小心戳坏了。” 画尧又戳了一下,“就算是我的脸也是长在你身上,关我什麽事,我又不痛。” “你……” 画尧突然笑了,“小畜生,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有脾气有性格了。” 衡雪抓了一把头发在手上甩著,不屑道:“我本来就有脾气有性格,谁稀罕当人了。” 画尧一把拍掉他的手,“我可从来不做这种幼稚的小动作,你给我收敛点。” 衡雪放掉手中的头发,指了指床上正在沈睡的人,状似苦恼地问:“主人,您走之後,床上那位若醒过来,我该怎麽办?” 画尧抬手敲了他一下,“怎麽变得和我一样笨了,就是……”自知失言,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比我还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让你变成我的模样,不然叫你干嘛。” 衡雪懒洋洋地横他一眼,语调七拐八弯的,“我的意思是他若兽性大发,我该怎麽办,是抵死不从呢还是像您那样,欲拒还迎?” 画尧被最後那四个字弄得面红耳赤,“哪有欲拒还迎,乱讲。” 衡雪闷笑,“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心甘情愿才对。” 画尧脸更红了,“哪里是心甘情愿,没有的事。” 衡雪抽搐,“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归根究底就俩字,别扭。” 画尧沈默一会,觉得这两字比先前那四字更容易接受,点头认了,“我别扭你也得别扭。”皱眉想了下,又道:“但你不能碰他,得死撑著。” 衡雪差点倒地,“主人,您搞清楚,要碰也是他碰我,哪会是我去碰他。” 画尧又别扭了,“我哪知道你会不会趁他睡著的时候偷偷碰他,你记著就是。” “我记住了。”衡雪扶住额头,无奈,“主人,您还办不办正事了,天都快亮了。” “啊?”健忘的某人显然已经忘了这回事,“我要出去办事的,差点忘了,我去去就回,你记住我的话。”说完,匆匆拉门出去了。 衡雪看著自家主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抽了抽嘴角:不是差点,根本就是完全忘记了。 022 无名药丸 月朗星稀的夜晚,一抹黑影在夜色中疾驰,穿过长长的街道,快速隐入巷中。 漆黑的小巷里,黑影渐渐放慢速度,快到尽头的时候,止步。 “咦?”黑衣人原地转了一圈,不大确定地嘀咕了一句:“好像走错地方了。” 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後响起,黑衣人警觉转身,袖中暗器滑入手中。 “果然。”来人是一蓝衣青年,生得眉清目秀,却见他笑著摇了下头,无奈道:“师兄,你又迷路了。” 黑衣人一喜,收回暗器,上前抓住青年的臂膀,“逢锦,你怎麽找来的?” 被唤作逢锦的青年微微一笑,抬手轻抚他的头发,“我一直跟在师兄身後。” “啊?”画尧有点发窘,“我竟然没察觉,你怎麽不叫住我,省得我……”迷路两字不好意思说出来,画尧眨了下眼,移开话题,“我早上本来是可以出来的,可是中途出了点问题,就……”那问题便是因客栈老板牡丹的到来而提早醒来的禽兽宫主,之後自然就是一番床上运动,等睡醒了,天也黑了。画尧越说声音越小,慢慢低下头,双颊微红。 逢锦敛了下眉,语气有点冷,“师兄,你莫不是忘了接近那人的目的?” 画尧猛地抬起头,脸色由红转白,好一会才垂下眼,“我没忘。” 接近那人,最终目的,便是要他一条命。 怎麽可能忘记…… “师兄……” 逢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画尧,动作有一瞬间的犹豫。 画尧面带疑惑,伸手接过,从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比普通药丸大上许多,表皮呈淡红色。闻了闻,没味道,画尧看向逢锦,问:“这是什麽?” 逢锦轻轻皱著眉,摇头,“不知道,师父只说让你服下。” “师父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不会是毒药。”画尧笑了笑,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逢锦紧紧盯著画尧,“怎麽样?” 画尧重复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吐了吐舌头,“不怎麽样,没味道。”见逢锦的表情,不禁一笑,“你怎麽比我还紧张。” 逢锦神色复杂地看了画尧一会,轻轻叹气,似自言自语一般,“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画尧扯著自己的头发,“师父还有说什麽吗?” “没有。” 没有,便是按原定计划进行,也就是到达氤氲城的时候。到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 ,那人身上的毒已深入肺腑无药可解,取之性命,易如反掌。 当初是自己信誓旦旦保证,无论如何绝对会完成任务。那时的世界真的很小,一个无痕谷,一个疼爱自己的师父,一颗属於自己的心,他以为他可以为师父做任何事,杀任何人。可现在,他已离开无痕谷离开师父,那颗心亦不再属於自己。 画尧沈默著低下头,袖中双手紧握。 似乎有什麽东西,渐渐变样了。 023 画尧失踪 衡雪坐在床上,用手指戳枢冥的脸,戳完左边摸右边。戳摸了好一阵,得出结论:皮肤光滑有弹性,手感很好,只是比起主人还差那麽一点。 沈睡的人毫无动静,任他捣弄。 就在衡雪将手指从喉结上移开,往下滑去,试图触摸枢冥的胸膛时,房间的门突然被重重推开。 衡雪反射性缩回手,扭头去看。下一瞬猛地跳下床,扑过去扶住门口摇摇欲坠的人,“主人,怎麽了?” 画尧倒进衡雪怀里,身体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 托住怀中的人,抬手摸他的脸,烫得吓人,衡雪脸色微变,忙扶画尧躺到床上。见他身子蜷缩起来,一手紧紧捂住腹部,眉头皱得死紧。衡雪拉开画尧捂住腹部的手,伸手覆到他小腹上,同样的,掌下的温度高得异常,隔著衣衫仍旧烫手。 衡雪仔细把了脉,神色凝重起来,“你吃了什麽?” 这是第一次,没叫他主人,此时的衡雪,犹如换了一个人。 “……一颗药,不知道是什麽。”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著,承受不住愈发清晰起来的疼痛,画尧再度捂住腹部,在床上翻滚,“好热……疼。” 刚才为画尧把脉,方知他体内种有缠年。 缠年,是一种蛊毒。下蛊的最佳时期为婴儿满月那天,日落之前。此毒随著人体生长,十年之後便会完全融入骨血,无法根除。 说是毒,却也不完全是,最起码在没遇到某种特殊药物之前,它能安分待在人的身体里面,不会危及中蛊之人的性命。 如今,画尧的身体出现此种征兆,便是因为服了那种药物,冕竺。那药,仅有两颗,是父皇亲手而制,一颗在自己手中,另一颗……为那人所有。 只是,给画尧药的是何人?那人为何会将药给他?他们之间,有何联系? 衡雪思索著,却是不得其解,静默一会,突然抬手点了画尧的睡穴。 弯腰抱起画尧,扫了眼床上仍旧沈睡的人,衡雪敛了下眉,转身出门。 翌日中午,从沈睡中醒来的枢冥得到消息:画尧失踪了。 枢冥坐在太师椅上,语气森冷,“什麽时候的事?” 岚止抖了下唇,“不知道。” 流帘想阻止他,已然来不及。 果然,枢冥眸色一冷,右手轻抬,看似漫不经心,却是隔空连出三掌。 都说修罗宫宫主的武功出神入化,到底怎麽个绝法,至今为止,还没人能说出个大概。没人说得出,是因为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形容,并非空穴来风。 岚止睁大眼,脸色煞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他只知道流帘突然挡在自己身前,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著异常痛苦的闷哼声清晰响在耳畔,两人随著巨大的冲力往後跌出,撞在门上。接著,他看见流帘抬手捂住胸口,不断呕出的血将他的前襟染成惊心动魄的暗红色。 “流帘……”岚止扶住流帘缓缓倒下的身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流帘艰难喘了几口气,随後撑起身体重新跪好,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没事。” 他知道宫主已经手下留情了,若真想要一个人的命,出掌不会只用一成功力。 “把人找回来。”枢冥扫了流帘一眼,冷冷下令。 “是。” 流帘摇晃著起身,见岚止还跪在地上,忙弯腰拉他。 出门走了一小段,流帘支撑不住了,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岚止身上,“小岚,扶我回房,你……咳!无论如何把公子找回来……” 岚止扶住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公子晚点再去找,我先看看你的伤。” 流帘摇了下头,虚弱道:“听我的,先去找公子,不然……” 他没说下去,岚止明白了意思,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今日若找不到公子,他们两人,都别想活命。 啦啦啦,要票啦^^ 024 扇羽(h) 无痕谷,暖香阁。 房间里,旖旎缱绻,一室春光。床榻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相缠。 肉体撞击时发出的劈啪声夹杂著淫靡的粘膜摩擦声回荡在屋里,伴随著侵略者粗重的喘息及身下人隐忍的呻吟。 “啊……” 见身下之人紧紧咬住唇,皱著眉,不愿发出声音。处於上方的男子邪邪一笑,双手握住对方的腰,腰杆用力一挺,硬逼著身下毫无防备的青年叫出一声。 “小锦,这样就对了,喜欢就叫出来。”男子满意地笑了,低头亲吻青年的锁骨。 青年扬起脖颈,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眉头轻皱,“不喜欢。” 男子将手伸向两人紧密相连的部位,在周围轻轻抚弄,接著将一指狠狠挤入那已然被自己的欲望撑开到极致的入口。听到青年轻哼了一声,男子笑意渐浓,低沈的嗓音带著黏糊糊的暧昧,“可是我喜欢,小锦里面好暖和。” 青年面色微红,皱起的眉头却是不曾松开,“你喜欢便做你的,不必与我说。” 抽出手指,拿到眼前,见半截手指带著透明的液体,男子微微挑唇,指尖点上青年的眉头。青年偏头闪过,面色更红了,不知是羞是气。 男子扳过青年的脸,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到他身上,用沾著肠液的手指轻轻描绘青年的眉形,漫不经心地问:“交给你的事可办妥了?” 青年回道:“办妥了。” 男子笑了,“小尧可有问那是何药?” 青年摇头,“没有。”稍稍一顿,又道:“师兄说,师父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不会是毒药。”说完,看向男子,眼神带著一丝期盼,他在等一个肯定的答案。 男子撑起身子,将青年的腿拉得更开一些,腰杆缓缓摆动起来,“别多想,不是毒药。”握住青年的腰,抽插的速度逐渐加快,边喘著气,“小尧平素与我最亲,我看著他一天天长大的,怎舍得伤他。” 青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 年仰起头,出口的话因男子的快速抽送变得断断续续,“那……你还让……让他出谷……” 男子抽出性器,坐在床上,接著抱起青年,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任务,是小尧决意要接的,二十几年未曾踏出无痕谷,他说很想出去看看所谓的江湖。他当时都跪下来求我了,我岂有不应的道理。” “师兄不韵世事,在外头定然会受委屈。”青年皱眉,不适地扭了下腰,这样的姿势让他不得不用双手扶住男子的肩头,以保持平衡。 男子握住青年的腰,稍稍往上提,怒张的性器抵住那已然恢复紧闭状态的入口,握在青年腰上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按。 性器刺入穴口,带出极其淫靡的一声,嗤!过於霸道的挺入让青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嗯……” “你倒是能忍。”男子提起青年的腰,再重重按下,一次一次,力道越来越重,面上一派平静,“你对小尧的那点心思,我还会不知?” 青年瞳孔微缩,身体瞬间绷紧。男子闷哼一声,竟是被这一下霸道的收缩绞得泄了出来。 见男子面色不善,青年竭力保持平静,“没有,我对师兄并无非分之想。” 男子定定看了青年一会,突然笑了,“小尧是我的,敢动他念头的人绝不会出现在谷里,我只是开个玩笑,小锦无需紧张。”话落,明显见青年的身体绷得更紧了,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男子笑意更深,抬手抚上青年的脸,“你是不是在想,我既有私心又为何眼睁睁看著小尧躺到别人怀里?” 青年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复杂神色。 男子抓起青年的发丝在指尖缠绕,自顾说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离开我,他便不可能再有安逸的生活,能给他所有想要的,只有我,别的人,不管是谁,都只会令他伤心甚至绝望。总有一天,他会自愿回到我身边。” 一直不敢证实的猜测突然被摊开了摆在眼前,散去迷雾的真相,一时间竟让人无法接受。 很想问他,那样一个不食烟火纯净剔透的人,他怎忍心送与他人?他可懂得何为心疼?又或者,他有没有心? 体内的巨物再一次苏醒,窄小的通道被撑得满满的,带起轻微的撕疼。心头思绪百转千回,终是沈入心底,化为平静。 男子缓慢抽动几下,随即翻过青年的身体让他跪趴在床上,从身後顶开青年柔韧修长的双腿,缓缓顶入,直至最深处。男子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双手扶住青年的臀,浅浅抽插著,语调沙哑,“小锦,叫我。” 青年伏在枕头上,面无表情,“师父。” 男子不满,用力顶了他一下,“不对。” 青年微微敛眉,改口,“扇羽。” 话落,又惹来一记深深的撞击。 青年稳住气息,唤道:“羽。” 画尧哪里去了,我找不著o(┘□└)o 025 先喂饱再说 画尧所服的药不仅仅是冕竺,其中还含有合欢散的成分。药效会在八个时辰後发作,而现在,已经过了七个时辰。 缠年已是无解,加上冕竺……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谁,舍得让他受苦。 衡雪抬手轻抚怀中人的脸,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嗯……” “主人,醒了?” “嗯?” “怎麽了?” 画尧睁大眼看衡雪,随即扭头看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小树林里,“我怎麽会在这?”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正躺在衡雪怀里,画尧忙站起来,“还被你抱在怀里。” 衡雪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沾著的灰尘,睁眼说瞎话,“主人昨晚约我出来,说有事与我商量,谁知话还没讲完便倒在我怀里睡著了。” “啊?竟有这种事?”好骗且健忘的某人显然信了这漏洞百出的话,画尧挠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害你陪我睡一夜。”想了想,觉得这话听著奇怪,便改口,“额,是陪我露宿荒野。” 衡雪摇身化回原形,跳到画尧怀里,“主人,该回去了,您失踪了一整晚,想必会连累他人受罚。” “啊!是得赶紧回去。”画尧将衡雪塞回宽大的袖子里,急急往林子外走。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 “小畜生,这有三条路,往左还是往右?” “……直走。” “我昨晚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说什麽?” “……您都没说,我怎麽知道。” “那你怎麽不叫醒我?” “……”睡了才好。 “没话说了吧,真笨,不叫醒我也可以把我带回客栈啊,在外头睡觉多不安全啊。” “……”笨的话,有主人顶著,轮不到我。 “小畜生,我还是觉得你化作人形好看,多美的孩子啊,像姑娘似的。” “……”怎麽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小畜生,怎麽不说话?” “……主人,到了。” “咦?还真到了,这麽快。” “……” 岚止在外找寻无果,想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又挂记著流帘的伤,都快急疯了。思量一番後,决定不管宫主会不会怪罪,先回客栈看看流帘的伤势。 回到客栈,急急推开房门,“流帘,你没……”余下的半截话卡在喉间,屋内的情形让他目瞪口呆。 床榻上,宫主盘腿而坐,正为流帘治伤。而床边那弯腰撑著膝盖,一身白衣乌发拖地肩上蹲著一只雪貂的男子,不是制造这场风波的主角又是谁? 画尧听见推门声,扭过头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岚止会意,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 流帘眉头轻蹙,脸色苍白,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反观枢冥,面色如常,就如注入对方体内的不是自身精纯的内力,而是空气。 这便是画尧一直瞅他的原因,他在想,枢大宫主的内力是不是可以用钱买,给人的感觉像是永远用不完。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枢冥将双手从流帘後背拿开,下床,随手掸了掸衣摆,拉起画尧的手就往外走。 岚止扶流帘躺好,见枢冥拉开房门,忙道:“属下替流帘谢过宫主。” 枢冥面无表情,脚下不停,画尧被扯著跟上他的步调,恨恨瞪了他一眼,回头朝岚止道:“他本是罪魁祸首,这是他应该做的,不必谢他。” “……”岚止冷汗。 “……”衡雪翻眼。 一回到房间便被甩到床上。 画尧爬起来,皱眉,“你干嘛?”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 枢冥冷冷道:“昨晚去哪了?” 画尧可老实了,“东边的小树林。” 枢冥抬手解开外袍,语气不变,“做什麽?” 画尧想了想,好像除了睡觉没做别的,便回道:“睡觉。” 枢冥额头一跳,用力扯下外袍甩到地上,“和谁?” 画尧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咽了咽口水,指了指蹲在肩上的衡雪,“和它。” 枢冥褪下内衫,“是不是在外面迷路了不知道回来。”不是疑问句。 好像不是迷路,画尧正要开口,衡雪用爪子往他脸上拍了一下,“笨蛋主人,点头。” “嗯,是迷路了。” 画尧将衡雪拎起来丢地上,轻轻哼了一声。 “饿了吗?”枢冥走到床边,抬手抚上画尧的脸。 “有点。”画尧用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画圈圈,脑中想的是一直以来都想求证的事情,不如就趁现在,“等下吃了饭,我们来比武吧。” 拉开画尧的衣带,轻易将柔软的衣裳层层剥落下来,枢冥随手放下床帐,将画尧压在身下,“怎麽突然想到要比武?” 画尧看了看覆在上方的人,咧嘴一笑,“没什麽,好玩而已。” 枢冥低头吻上画尧的脖子,一手滑进他裤头,“嗯,先喂饱你再说。” 衡雪钻到床底下,欣赏自己的爪子。心想:合欢散的药效也差不多是时候发作了,这样正好。 霸王的孩子没肉吃 tot 026 药效(h) 画尧扬起脖子,轻轻喘气,“大白天的,你又发情。” 枢冥轻轻啃咬画尧的喉结,一手在他大腿内侧来回抚弄,“这是甜蜜的惩罚。” “罚你个大头鬼,你禽兽。”画尧下意识夹紧双腿,“下次再迷路我就不回来了,看你怎麽罚。” 枢冥扯了下唇,“你敢。” 画尧挑起自己的头发绕到枢冥脖子上,缠了两圈,尾端抓在手里,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枢冥抓住画尧的手,与他五指相缠,似笑非笑,“你再怎麽跑都离不开我身边。” 画尧用空闲的左手去扯枢冥的头发,用发尾挠他痒,玩了一会,突然道:“我不跑。” 枢冥满意地笑,低下头,温热的唇印上他裸露在外的颈侧和锁骨,啃噬吮吻,“量你也不敢。” 画尧抓住身上人的肩膀,仰头眯起眼。 不是不敢,是不舍。 体内的合欢散已到发作临界点,画尧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微微抬头的性器在对方手中快速发胀变硬,没几下便丢盔卸甲。 发泄过後的身子有点虚软,身体内部却像被点著了火,骇人的热度循著血脉不断涌向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在叫嚣著沸腾。不够,还想要更多。 感觉身体变得很轻,使不出力气,思维有点不受控制了。画尧仰起头大口喘气,抓在枢冥肩上的手用力收紧,双腿不自觉地在他腿侧磨蹭,那种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的感觉几乎让他抓狂。 见身下之人呼吸急促神智有些恍惚,面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红,掌下肌肤的温度更是高得异常。枢冥抓过画尧的手腕,手指搭上脉门,神色瞬间一冷。 “魑影。” 随著话音落下,如鬼魅般现身的黑衣男子无声无息跪伏於榻前,“主上。” 画尧理智渐失,环在枢冥颈後的双手不断施力,试图让对方微凉的肌肤更加贴近,以减轻自身体内难耐的燥热。 枢冥安抚住身下扭动身躯胡乱点火的人,眉头微蹙,虽是喜欢对方主动,被药物左右的热情却绝不是他想要的。枢冥侧头,隔著床帐看向外头垂眼跪地的黑衣人,传音入密,“何人所为?” “那人唤他师兄。”魑影身形未动,唇亦是。 枢冥冷笑,“明白了,下去吧。” “是。” 魑影起身,诡异地消失於房内。 “嗯!热……”画尧不安分地扭动腰身,低声呻吟。 身下挺立的欲望被画尧晃动的膝盖无意间蹭到,瞬间又胀大了一圈,枢冥眉头一跳,抬手欲要去拉画尧的腿。画尧不等他动手便主动将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用行动催促。 画尧已经没了理性,自己若再乱了方寸只会让他受伤。枢冥忍住想要马上进入对方体内的冲动,伸手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润滑膏,挖了些在手上,探入那窄小紧致的入口,耐心做著准备。 和家里人闹翻了,打算离家出走…… 没心情,都不知道在写什麽。 先这样吧…… 027 缠绵(h) 沾著冰凉膏体的手指方挤入那炙热紧窄的部位便被紧紧吸附住,紧缩的力道带著一种迫不及待的焦躁。画尧下意识挺了挺腰,双手在枢冥背上胡乱抓挠,眉头紧蹙双颊通红,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枢大宫主那可与登峰造极的武艺划上等号的耐力在画尧面前显然不值一提,在此种情况下,前戏已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可能。 抽出手指,抓住画尧的腰往下拉了一些,蓄势待发的欲望堪堪抵住那紧窄的入口。枢冥低头啃咬画尧的耳垂,嗓音沙哑,“想要吗,嗯?” 仅存的理智已被体内无法忽视的火热覆盖,画尧扭动著腰身,低软的嗓音如同带著哭腔的呻吟,“要。” 简单的一个字,对他来说,效果无异於一剂催情剂。枢冥闭了下眼,额上的汗水滴落下来,“这是你说的。”话落,双手固定住身下人的腰,腰杆用力一挺,坚硬滚烫的性器攻城略地强行撑开紧致的内壁一插到底。 “啊……”合欢散毕竟只是纯粹的催情药物,不是止痛药,即便有了先前那点润滑,画尧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弄得大叫出声,“疼!出去,你出去……” 果然,再猛烈的药效都无法盖住那人的“惧疼症”。枢冥微微蹙眉,埋在画尧体内的性器却因那过於温暖的所在而又涨大了一圈。 身後的部位被滚烫坚硬的异物塞得满满的,像随时都会被撑裂开来。体内的火热被疼痛浇灭了大半,连著呼吸都难受起来,画尧用双手推著枢冥的肩,眼眶泛红,“好疼,你出去。”现时的他哪还记得曾答应过对方以後在床上无论怎麽做他都不喊疼。 这种时候,当然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枢冥低下头,稍稍调整一下姿势,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6 用带著安抚性的速度缓缓抽出,在即将全部抽离的时候又慢慢推进去一些,如此来回反复。 “嗯……”疼痛被相连部位来回摩擦时带起的麻痒取而代之,卷土重来的火热感大愈来愈盛的趋势。画尧难耐地仰起头,眯著眼轻声呻吟。 枢冥加快腰杆摆动的速度,仍是浅入浅出,俯身凑到画尧耳边,“还疼吗?” 画尧双颊绯红,眼色迷离,“不了,嗯……难受。” 枢冥自是知道他口中的难受是何意,不禁邪邪挑唇,“想让自己不难受吗?”边说著边将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全部抽出,用湿润的顶部抵在那被他强行撑开又因他的抽离而微微开合的入口处轻轻摩擦。 缠在枢冥腰上的腿难耐地来回轻蹭,画尧拉下他,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的嘴唇,“想……” 这一吻,斩断了枢冥最後一丝理智。 “尧儿,你可要记住了,不许喊疼。” 话音还未全落,便用力顶进去,全根没入。不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枢冥俯身堵住他的唇,快速抽插起来。 更新啦,要投票哟。 话说专栏的点数超级低,孩子们都不给力。 没脸见人啦 tot 028 吸人精血的妖精(h) 因著画尧体内的缠年,合欢散的药力比起平时起码大了三倍。 两人从白天纠缠到深夜,枢冥已发泄了三次,画尧却仍旧无休无止地索求。 连续抽送了几十下,枢冥仰头绷紧身体,又一次将浓稠的精液注入对方身体。 “嗯……”画尧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身子一阵痉挛,亦是同时攀上顶峰。 枢冥放松身体,伏在画尧身上,饶是体力再好也不免气息不稳,“还难受吗?” 画尧满脸通红,含糊吐出一字:“热……” 枢冥轻轻蹙眉,倒不是怕自己无力再继,而是担心画尧的身子吃不消。 将欲望抽出来,低头看去,见随著他抽离的动作带出来的浊白液体里还夹杂著几缕红色血丝,枢冥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抚上接纳自己的地方,在周围细细摸索,确定没有受伤後方才收回手。 枢冥翻过画尧的身体,从後方顶开他的双腿,再一次挺进去。画尧伏在枕头上,微微皱了下眉,嗓子已经哑得出不了声了。 “备水。”枢冥缓缓挺动腰杆,边朝门口的方向吩咐道。 门外立时传来岚止的声音,“是。” 不大一会,超大型的浴桶被搬进了房间。倒好水,岚止试了下水温,弯腰道:“宫主,热水已备好。” 枢冥又换了个姿势,让画尧岔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火热的性器对准那还未完全闭合的穴口,挺身的同时抓在画尧腰上的手向下用力。 淫靡至极的声响伴随著画尧轻轻的一声,“嗯……” 床榻离岚止所站的位置不过三步之遥,床帐後头传出的声响异常清晰。岚止将头压得更低,面上滚烫。 枢冥扶著画尧的腰上下动作,眼都没斜一下,“再加冷水。” “是。”岚止快速应道,转身逃离房间。 片刻,岚止带人提了冷水进来倒入桶中,接著出去,关上门。 枢冥重新将画尧放在床上,拉开他的双腿,猛力冲刺,不大一会便又再次喷射出来。 画尧被体内那股滚烫激得颤了下,随即放松身体,大口喘气。 枢冥将自己抽出来,抬手拨开画尧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丝,柔声问:“现在呢,觉得怎麽样?” 画尧半睁著眼,声音有气无力,“还是难受……” 枢冥轻轻叹了口气,抱著画尧下床,跨进浴桶。 桶里的水温用手去试是温的,身体没入时则能感受到微微的凉意。画尧眯起眼,喉间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枢冥翻过画尧的身体,将披散在後背的头发拢到一边,扶住他的腰,俯首亲吻他後颈的肌肤,低声笑道:“尧儿,不把我榨干你是不是不甘心。” “不是……我难受……”画尧连扶在浴桶边沿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靠腰间的双手支撑身体的重量。 放在画尧背後的手缓缓下滑,在尾椎处停留一会,接著继续往下,陷进臀缝里,指尖轻轻按揉入口处的褶皱,枢冥微微扬唇,故意道:“是这里难受,嗯?”画尧扭了扭腰,想要转身,却被身後的人按住,“乖!别动,这样你才不用费力。” 画尧趴在浴桶边沿,皱眉,感觉头昏脑涨,“身体里面还是热,难受,你进来吧,你每次进入的时候我都觉得舒服很多。”敢情做上了瘾,换在平时,这种话画尧无论如何都是不敢说的。 即便是在不太理智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如此坦白的求欢还是让枢大宫主颇为满意。枢冥用膝盖顶开画尧的腿,借著温水的润滑慢慢将自己送进对方体内,缓缓抽动起来。 抓在浴桶边沿的手慢慢用力,画尧忍耐地皱了下眉,不满身後那人不疾不徐的动作,低声催促,“你快点,嗯……用点力。” 抽动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枢冥闷笑,“尧儿,你真像是吸人精血的妖精。” “你才是妖……嗯啊……”未完的话被骤然加快加重的撞击顶得支离破碎。 “尧儿不是说要快一点吗,如你所愿。” 话落,紧紧扣住画尧的腰,抽插的速度更是到达前所未有的巅峰。 浴桶里的水随著疯狂的撞击溢出桶外,合著肉体相撞的节拍,一下一下溅到地上。 水声淫靡,一室旖旎。 待一切归於平静,再看天色,已是薄雾升起,黎明将至。 连续几章h,我也好辛苦的说o(┘□└)o 孩子们要投票啊,要给力! 不给力以後不给肉吃,让你们喝白菜汤^^ 029 纵欲过度 这一次纵欲过度,画尧昏睡了两天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醒是醒了,全身上下那无法言喻的酸疼却让画尧巴不得就这样睡死过去,省得活受罪。 “呜呜……”实在是难受,还越来越难受,画尧将心一横,索性躺在床上大哭起来,好让心理平衡一些。 岚止一推开门便听见被子里传出极其凄惨的哭声,吓得甩掉手中的脸盆,疾步过去拉开被子,慌道:“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7 公子,怎麽了?” 画尧抓住岚止的手,挣扎著坐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难受,我全身都难受,呜呜!我不活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哭啊…… 岚止抽了抽嘴角,“笑著”安抚怀中那一把年纪的小孩,“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就不难受了。” “几天?还是让我死了算了,呜呜!”画尧哭得更加凄惨了,“我不甘心,你把姓枢的禽兽找来,我要拉著他一起死,那个该死的,我差点被他弄死在床上,我要他垫背。” 岚止抽完嘴角换眼角:敢情这是要生同衾死同穴呢。 “我来垫背了。” 身著墨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跨进门来,几近令人窒息的轮廓彷如镀著一层金光,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此人容貌之俊美,已然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男子直直走向床榻,眉梢眼角皆带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错,却见他伸手拭去画尧脸上的泪水,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挑唇一笑,“想必尧儿已然爱我到骨子里了,要不怎会连死都要拉著我一起,我说得可对,嗯?” 画尧甩了下脸,摆脱枢冥的手,恨恨道:“你去死,禽兽。”无奈嗓子未好,这样一句狠话从他嘴里出来,硬是成了变相的埋怨。 枢冥笑著摆手,示意岚止退下。 待房门关上了,枢冥这才撩起衣摆坐在床沿,展臂将画尧拥入怀中,在他耳边暧昧低语,“尧儿莫要诬陷我,明明是你催我快点的,还一直叫我用力,难道不是,嗯?” 画尧偏过脸,迅速掀开被子试图钻进里头,哪想侧身的力度过大过急,竟是扭到了腰,“啊……”方才因羞愤而涨红的脸硬生生被腰侧袭来的疼痛拧成了白色。 枢冥忙起身扶他躺好,一手放到他腰侧施力按揉,有点哭笑不得,“尧儿,该说你什麽好呢。” “啊……疼!你轻点。”画尧抓住枢冥的手,眼眶又红了。 枢冥拿开他的手,继续动作,“轻了没效果,你乖点,别乱动。” 画尧乖了,不乱动,嘴上却仍一个劲地喊疼。 枢冥无奈,“哪儿疼?” 画尧呜咽,“头疼腰疼屁股疼,全身都疼。” 枢冥小心翻过画尧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腿上,褪下他的衣衫,见腰部两侧泛著大片青紫,想必是欢爱中不小心留下的。枢冥微微敛眉,指尖轻抚上去,“疼吗?” 画尧轻轻一颤,那声音别提有多委屈了,“疼,疼死了。” 枢冥轻轻叹气,将画尧的裤子褪到膝盖,用手指分开臀瓣,低头细细检查红肿的後穴。事後有及时清理并上药,又安分地在床上躺了两天,当然不是画尧自愿安分而是体力严重透支导致昏睡,以至於不得不安分,所以伤处恢复良好。 枢冥摸了摸掌下那挺翘的臀,好一会才帮画尧将裤子穿好,意有所指地笑,“很好。” 画尧软软趴著,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声音很轻,“困……” 枢冥伸手捞起腿上的宝贝疙瘩抱在怀里,鼻尖轻蹭他的脸,“都睡了两天了还困,真像猪。” 突然袭来的困倦感沈重得令人无法招架,画尧来不及说什麽,脑袋一沈,直接就睡了过去。 隔行如隔山啊 tot 030 明日启程 这一觉睡得昏昏沈沈的,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傍晚。 画尧试著动了动身体,虽是酸疼不再,却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乏感,总之还是两个字,难受。 连著几日未进食物,再不爬起来吃点东西估计等下又要饿晕过去,再躺下去都成干尸了。画尧凝力撑起身子,视线往屋里扫视一圈,不见人影,不禁垂下眼,摸了摸干扁的肚皮,轻声嘀咕,“人呢……” 正想著,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率先进门的是枢冥,身後跟著端著饭菜的岚止。 “饿坏了吧。”枢冥朝著床榻走近,唇边带笑,似乎早算准了床上的人会在这个点上清醒。 画尧见了他,立时把脸一撇,“不饿。” 枢冥轻轻摆了下手,岚止会意,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转身出去了。 漱好口,洗了脸,净完手,画尧仍是绷著脸,看都不看尽心伺候他的枢大宫主一眼。 枢冥见他如此,忍不住笑了,明知故问,“尧儿为何不与我说话?” 画尧终於给了他一眼,用瞪的,“一边去。” 明明拥有这样一幅祸害人世的皮囊,又是过了闹小情绪的年纪,却偏偏有著与之不相符的性子,纯净、迷糊、可爱、别扭…… 突然发现,用来形容这人的词语有很多,却是把所有的都加起来还嫌不够。枢冥抬手抚上画尧的脸,眼里的柔情足以融化世间万物。 便是这样的眼神,让画尧不争气地红了脸,“你看什麽看,我……我饿了。” 枢冥眼神一闪,缓缓将头凑过去,“我也饿了。” 画尧“不负重望”地一把将他推开,“饿了就把饭菜端过来一起吃,别磨蹭了,快点。” 枢大宫主面部诡异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不著痕迹地转身端过桌上的托盘。 这饭,起先是枢冥喂著画尧吃,接著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最後是画尧不满对方举筷的速度,自己抢了过去,狼吞虎咽。 全盘扫光後,画尧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微微仰起头让枢冥拿帕子帮他擦嘴。 “都说了别吃那麽快。” “都快饿死了还慢吞吞的有什麽意思,真讨厌,你一边去。” 高兴了就一起吃,不高兴了就一边去。枢冥失笑,捏了捏画尧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觉得自己像在照顾一只岁数不小且懒惰又容易炸毛的猫。 枢冥没有一边去,而是搂著画尧靠在床头,把玩著他的头发,“尧儿不是想去氤氲城吗,在龙窑待了这麽些天,也是时候启程了。” 本是随口道出的话,不想怀中人却是身子一僵,像猛然想起什麽一般,脸色刷地就白了。 枢冥安抚性地拍了拍画尧的肩,不著痕迹地问,“怎麽了?” 画尧垂下眼,“没,我其实不想……” 不想去,更不想失去。 枢冥低头亲吻画尧的侧脸,唇角微微挑起一弯弧度,“不想什麽?” 画尧低头不语,沈默半响,突然侧身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不想待在这里,我们明天就走吧。” “好。” 枢冥抬手抚上画尧的後背,语气仍旧柔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8 面色却是一点点冷却下来。 想知道画尧长什麽样,请参照标题栏特写图=_= 嗯,就那样。 满意的要投票啊o(┘□└)o 031 车厢里的小暧昧 夜里,画尧被噩梦惊醒,下意识去摸身旁的位置,见人还在,这才放松下来。画尧翻身窝进枢冥怀里,沈默著紧紧拥住对方。 本该沈睡的人却是突然清醒,眼里清明一片。枢冥一手抚上画尧的後背,另一手将被子拉上来一些,“怎麽了,嗯?” “你……什麽时候醒的?”画尧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枢冥含笑扫了眼画尧环在他腰上的手,“勒那麽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还能睡?” 画尧了然,缩回手,枕著他的手臂躺好,怔怔盯著帐顶,不再出声。 “没事吧?”枢冥抬手覆上画尧的额头,察觉掌下的冷汗,不禁蹙眉。 画尧拉下枢冥的手,有点心虚,“没什麽,就是肚子有点疼,可能是今天吃多了。” “肚子疼?怎麽不早说。”枢冥眉头皱得更紧了,边说著边坐起身,张口便要唤人。 画尧急了,飞快扑到枢冥身上捂住他的唇,“别喊别喊,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这没头没脑地扑过去,膝盖正巧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枢冥眉头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握住画尧的腰,将他的身子往旁边提了提,面色如常地开口,“真的不疼了?” 即便是那麽一会,已足够让画尧感受到膝盖碰到的那一处坚硬。画尧不敢再动,面色微红,尴尬中夹带著一丝紧张,“真的没事了,那个……我们……嗯,继续睡吧。” 枢冥觉得好笑,故意将画尧的身子拉近,一手放在他臀上意图明显地抚弄起来,“可我睡不著了,怎麽办?” 画尧被前几天那场玩命般的欢爱吓怕了,现时听枢冥这样说,眼眶登时就红了,“我不管,我不做了,死都不做了,疼死了……” 枢冥哭笑不得,忙抬手拍打他的後背,哄小孩一般的口气,“好好好,不做不做,我们睡觉。” 这麽一这折腾,刚躺下,倦意便翻涌而来,画尧靠在枢冥胸前,缓缓闭上眼。 枢冥轻轻抚摸怀中人那丝缎般的墨发,许久,发出一声轻叹。 翌日午後,一切打理妥当,准备上路。 画尧被枢冥抱著出门,见伤未好全的流帘都已坐在马上,就等他一人了,画尧不禁面上发烫,将脸埋在枢冥怀里小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枢冥扫了眼坐在马上的流帘和览止,挑了下眉,稍稍将头压低了一些,“这几天都没下过床,你确定能自己走?” 画尧扯了扯他的衣襟,“确定,你放我下来便是。” 枢冥扬唇,“好。” 脚刚沾地,画尧晃了晃身子,只觉得下身酸软得厉害,腰都挺不直。枢冥从背後扶住他,顺势揉了揉他的腰,忍住笑,“能走吗?” 衡雪更是嘴毒,“主人,您得争气啊,别老像娘们似的让人抱来抱去,多丢人。” “还用你说,我知道。”画尧气恼地揪出袖中的雪貂扔地上,拍开枢冥的手,狠声道:“能走。”说完恨恨跺了下脚,快步朝马车走近。 画尧争气地“爬”进马车,往软榻上一趴,一手扶著腰,不动了。 枢冥轻轻翻过他的身子,手放到他腰上,忍不住笑了,“叫你别勉强,又扭到腰了吧。” “啊!你轻点。”画尧皱著眉头喊疼,不忘为自己辩解,“还不是你找的破马车,这麽高怎麽上来啊,扭到腰也很正常,啊!疼……” “好好好,我轻点,这样?” “嗯……稍稍用点力。” “这样呢?” “嗯!舒服,就这样。” “喂,你干嘛突然挤进来,撞到里面了,啊……” “怎麽了?” “疼啊,叫你别挤进来了。” “我看看。” “你先出去一些。” “好,还难受吗?” “可以了,你那里用点力,难受。” “这样?” “嗯……” 过了一会。 “你别动,我看看。嗯,还得上一次。” “你别乱摸。” “你别乱动。” “啊!好凉……” “别动,我还没进去。” “疼!你别再进去了。” “乖点,马上就好。” “啊……疼!太深了,你出去。” “尧儿,你放松,别夹那麽紧,我动不了。” “都叫你别那麽进来了。” “……” 马车缓缓前行,宽大的车厢里时不时传出一些容易令人误解的声音,马上的流帘和览止极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沈默。 啦啦啦,画子来要票的^^ 032 风将起,雨将至 从龙窑到氤氲,十日的路程。他们却在第八日的黄昏就到了,原因是画尧晕车晕得厉害,他又不肯停下来歇息,且执意要求加快行程。 入了氤氲城,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画尧浑身无力地倒在枢冥怀里,脸色煞白煞白的,腹中空空如也,再是难受也吐不出东西了。 览止看了眼被枢冥抱在怀中的人,心疼地皱了下眉,不明白宫主为何不阻止。 流帘拉了他一下,轻轻摇头,示意他宫主的心思猜不得。览止点头,瞥了眼前方那道墨色的身影,想起那日,若是那惊心动魄的三掌打在自己身上……览止生生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只偏头深深看了流帘一眼,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其间,更多的却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流帘淡淡扬唇,笑容里带著满足。 进了房间,将怀中之人放到床榻上。 览止递上拧干的毛巾,枢冥抬手接过,面无表情,“下去吧。” “是。”览止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方才转身出门。 枢冥帮画尧擦了脸,将毛巾放回脸盆里。见画尧眉头紧皱,便扶他起来,“还难受?” 画尧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疲倦地闭上眼,“躺著有点喘不过气,难受。” 枢冥轻抚他的後背,“那就先靠著睡一会。” “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览止来敲门。 “宫主,晚膳已备好。” 枢冥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9 看了看怀中沈睡的人,道:“晚点再用。” 画尧这一觉睡得极是安稳,直至入夜都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枢冥叹了口气,不得不将他唤醒。 “嗯……”画尧并未睁眼,口中溢出睡意朦胧的单音。 枢冥低头往那浅色的柔软唇瓣上亲了一口,“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睡。” 画尧不满地皱了下眉,一头扎他怀里,“不饿,困。” 枢冥唤览止将饭菜端进来,扶著画尧靠在床头,轻抚他的脸,“你这一路都没吃下什麽东西,怎麽可能不饿,乖!多少吃一点。” 画尧皱眉,“是真的不饿。” 览止将饭菜放好,悄悄退下。 枢冥弯腰抱起画尧走到桌边坐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起筷子挑了些清淡的菜色,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不饿也得吃。” 画尧避不得,愁眉苦脸地吃了几口,随即摇头,“吃不下了。” 枢冥皱眉,“就这麽一点?不成。” 画尧偏头将下巴抵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好困……” 这一路下来不是晕就是吐,估计是真的累狠了。枢冥放下筷子,轻轻叹气,“不吃就算了,回床上睡吧。”没得到回应,再一看,那人呼吸绵长,竟已是入了梦。 枢冥眉峰微叠,小心抱起腿上的人,起身走回床边,置於榻上,拉过薄被盖好。随後直起身子,走到窗边,冷声唤道:“魑影。” 如鬼魅般现身的黑影无声无息跪於地上,眉眼低垂,“主上。” 男子负手而立,身形未动,就连那浓黑的长睫都不曾颤动分毫,面上眼里沈寂一片,“传命右护法……” 孩子们不给力啊 tot 033 选择 这一夜,雷雨突袭,瓢泼大雨伴随电闪雷鸣倾泻而下。狂风席卷而来的雨点砸在窗上,那声音,听著莫名让人心惊。 画尧被惊醒,抱著被子坐起来,感受著侵入骨血的寒冷缓缓驱走属於自己的体温。 偏头看躺在身侧的人,犹自沈睡,毫无知觉。 欲抚摸对方脸庞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许久,画尧收回手,捧著脸埋入膝盖,一时间,竟是难受得想哭。 子时将至,画尧起身著装。 换上便於行动的紧身夜行衣,长长的头发用素色的带子松松束在背後。画尧双手撑在桌案上,雷电劈闪的间隙里从镜面里看到自己的脸,在这样阴沈湿冷的深夜里显现出一种骇人的惨白。画尧皱眉,闭眼想了一会,再次睁开时眼里已然带了某种决绝。 没多看床上的人一眼,画尧径直走到门前,拉门出去。 出了客栈,步入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过身体的每一处,明明是冷彻骨血的寒冷,在这种时候竟有种奇异的安心之感油然而生。 画尧在原地站了一会,抬手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雨水,将被冲乱的发丝拨到耳後,眨了眨眼,随即施展轻功朝著城郊的方向飞速掠去。 一路前行,雨势渐小,待行至城郊竹林时已然消停。 四周冷风呼啸而过,吹到身上愈发寒冷刺骨,画尧却是置若罔闻,抬手吹了声口哨。霎时,十一道黑影从四面飞奔而来,围至画尧跟前,语气里隐含兴奋和期待,“二师兄。” 画尧抬眼,不带任何感情地一一看过去,十一人,少了一人,“为何不见逢锦?” 其中一人回道:“三师兄跟随师父办事去了。” “办事?呵!”这事还办得真是时候,看来师父早就料到他会走这一步,若再加上逢锦,就算自己的实力仅次於师父怕是也很难取胜。画尧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出手吧。” 此话一出,十一名黑衣人同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神色里带著深深的绝望。 “二师兄,你……” “怎麽,难道师父没给你们提过醒?”画尧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没有抬眼去看出声的人,不需要。 他从小在谷里长大,眼前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他知道他们的名字知道谁比较擅长用刀知道谁的暗器使得好知道谁的剑法最妙…… 他们曾经彼此了解和信赖,如今,却是立场对立。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先前回话的弟子神色复杂地看著画尧,艰难挤出一字:“有。” 画尧惨然一笑,果然,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只会是他,那个他该称之为师父的最舍不得伤他亦是最舍得伤他的男子。那人总是这样,喜欢作壁上观,含笑看著别人在两难的境地中绝望地来回徘徊。 天堂亦或是地狱,他一向只用微笑来衡量。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爱他,却也恨他。两者之间明明没有平衡点,却是奇异地在心里保持著平衡。 “既是如此,便一起上吧,这次可不是比武切磋,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落,画尧神色骤冷,左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腰後一划,瞬间,极其耀眼的银光从右腰疾射而出,待众人睁眼看清,持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剑。 票子啊票子,画子呼唤票子 tot 034 杀戮 有些人便是如此,要麽不杀人,要麽不留活口。 剑,是迎血剑,出鞘必见血。 师父说,小尧,记住了,你是这剑的主人,只有你能支配它。 那人像长者一般将他的双手放在掌中温柔抚摸,无奈叹道:“孩子,命定的灾难唯有自身方能化解,你只能亲手将自己抹黑……” 手中的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划开道道圆弧,隔空推出,真气打入人体,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有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许是自己的身体过於冰凉,画尧竟觉得那些红色的粘稠液体滚烫得吓人,触及肌肤後便钻入毛孔,一直烫到五脏六腑,疼得钻心。 片片血雾在眼前炸开,睁眼所见皆是一片血红,只是不知到底是眼睛红呢还是这世界本就是这颜色。 咚!咚!咚! 一个,两个,三个…… 重物倒地的沈闷声响异常清晰,那是他们的尸体,他的师弟。 很奇怪,明明没有刻意去数,画尧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倒了八个,还剩三个。 画尧突然停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0 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只剩三个人。 不过是一瞬间,冰冷的剑气从各方位袭来,画尧下意识甩出手中银针,两人应声倒地。 只剩最後一个了…… 片刻失神。 冰冷的剑锋贴上左肩,毫不犹豫地刺入。 不知为何,画尧竟不大觉得疼。 剑身还在没入,身体随著对方施加在剑上的力道往後退去,直到後背撞到树上。画尧皱了皱眉,额上冷汗纷纷坠落下来,抬眼看向持剑的人,见他面部扭曲双眼通红,竟像是比他这被利刃穿肩的人还要痛苦。 画尧艰难喘了几口气,看向面前持剑的少年,毫无血色的唇缓缓扯开一笑,“子衔,我没有看错你……” “二师兄……”子衔咬著牙唤他,眼眶却是更红了,手下再一次用力,“哧”的一声,冰冷的剑锋割开最後一层血肉狠狠钉入身後的树干。 “呃……”画尧猛地仰起头,喉间溢出疼到极致的痛哼。 “二师兄,你明明有得选择的,为什麽?啊?告诉我到底为了什麽。”像是被画尧因痛楚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刺激到了一般,子衔突然反手用力拔出剑,狠狠摔在地上,双目赤红地拖起画尧因铺天盖地袭来的疼痛而软倒的身体,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抵在树上,脖上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我们都是跟著你一起长大的,你怎麽就狠得下心。” 纤细的脖子似要在对方如钳子一般的手指下断裂开来,画尧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紫,连呼吸都做不到,更别提出声了。 子衔用力甩开他,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呜咽著咆哮,“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麽……” 画尧背靠著树干缓缓滑坐到地上,痛苦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肩上伤口的血便涌出更多,黑色的夜行衣因被血液浸透而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黑红。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抬手捂住左肩血流如注的伤口,看著横躺在地的尸体及滩滩血迹。 本以为自己会哭会难受,却是没有。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画尧眨了下眼,突然笑了,“子衔,其实刚才那一剑,我可以避开的。” 子衔看著他的笑,突然想起九岁那年,他进无痕谷的那一日。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师父牵著他的手将他带到一个白衣少年面前,什麽都没说,只对那人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少年俯身看他,笑眯眯地说:“小朋友,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头发极黑极长,这样一弯腰,散落在身前的头发便直直拖到地上,子衔下意识开口:“神仙哥哥,头发脏了。” “神仙哥哥?啊哈哈哈,好可爱的孩子啊。”白衣少年笑著拉起子衔的手,神秘兮兮地说:“走,请你吃烤飞鸟,一般人我不请的。” 子衔老实回道:“神仙哥哥,我也是一般人。” 白衣少年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随後道:“你不一般,你是神仙的弟弟。” “弟弟?” “是,从此以後你便是我弟弟。” “我知道,我是你弟弟,你不会杀我的。”子衔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低声说:“我也是。”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体力和温度随著血液流失,捂住伤口的手无力支撑,软软垂了下来。画尧看著少年收剑入鞘,扯了扯唇角,费力开口,“你错了,不杀你的原因是要你记住今日的仇,要想留住这条命的话就别回谷里了,以後……咳咳,记得来找我报仇……我还要杀更多的人。” 子衔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上,逐一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我会记住的,我会回来的,哥。” 035 戾气 阵阵冷风夹著浓浓的血腥气迎面扑来,画尧生生打了个冷颤,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勉强扶著树干站起身,画尧喘了几口气,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抬脚慢慢往前走去。 跌跌撞撞出了林子,抬眼见一人立於道口。视线明明是模糊的,画尧却将那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一步步朝他走近,画尧突然觉得冷,身冷,心更冷。 “尧儿。” 画尧捂著肩上的伤口,脚下後退,“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醒著的,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除非…… 见画尧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捂住左肩的手已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枢冥大步过去抓住画尧的手,在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後眸色瞬间一沈,抬手摸上他的脸,掌下触及的温度更是低得骇人,枢冥脸色一变,“怎麽这麽冰?” 画尧挣扎起来,“放开……” 再不止血怕是全身的血液都要流尽了,枢冥不再多说,抬手点了画尧的穴道,将他横抱起来。画尧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景物倒晃过来,脑中晕眩得更厉害了,一时间竟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著明明是在走,且走得平稳至极。那道墨色的身影却在瞬间就到了几十丈外,便是最厉害的轻功也不到这种惊世骇俗的程度。 若非亲眼所见,这种事情说出来,无论如何都是无人敢信的。 回到客栈,枢冥前脚刚进门,妖娆後脚就跟了进来。 瞥了眼枢冥手上抱著的人,似笑非笑,“特地叫我来,就是为了他啊。” 枢冥小心翼翼将画尧放到床上,回身看他,“救人。” 妖娆笑著走到床边坐下,“看你急的,我连死人都救得活,何况这个只去了半条命。” 岚止端著脸盆进来,正好听到这话,手一抖,盆里的温水荡开几缕波纹。 枢冥面无表情,眸色却是一冷。 微微低头,伸手欲要掀开那层因被鲜血浸湿而紧紧贴在胸前的衣襟,却遭到床上那人无意识的抵抗。“哟,敢情还认人呢。”妖娆起身,打了个呵欠,扭著水蛇腰往外走去,“自己看著办,好了叫我。”经过岚止身旁时还趁手摸了摸他的脸。 岚止汗毛倒竖,冷汗尽出,他可没忘记当年只被那人轻飘飘地碰了下手,隔日身体里便莫名其妙生出十几种毒。还好,这一次那人用的是左手。岚止抹了把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竟有种劫後余生的放松之感。 枢冥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床上那人因失血过多而惨白骇人的脸,画尧每皱一下眉,他眼里的戾气便重一分。 岚止被枢冥周身散发出的浓烈杀气激得打了个寒颤,冷汗再次爬上额头,定了定神,将拧好的毛巾递过去,“宫主。” 枢冥抬手接过,语气如冰,“下去吧。” “是,宫主。”岚止恨不得施展轻功开溜,忙弯了弯腰,转身退了出去。 枢冥坐到床边,用毛巾擦去画尧脸上的血迹,接著动手去褪他染血的衣衫。画尧眉头轻蹙,浓密的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1 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洒落一道扇形的阴影,这一次,却是安静顺从,没有反抗。枢冥甚为满意,低头在他唇边印下一吻,“乖!” 拭去身上的血迹,清洗了伤口,为画尧换上干净柔软的内衫,妖娆正好推门进来,似是算准了枢冥会在此时完成所有的步骤。 妖娆坐到床沿,仔细观察画尧左肩的伤口,半响才道:“嗯!蛮严重的。” 枢冥斜他一眼,眼神冷声音更冷,“不许留下一丝疤痕。” 妖娆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再合拢。随即,除却大麽指与食指的指缝,其余三处指缝的根部皆同时长出一朵呈喇叭状的花朵,颜色依次是紫、蓝、绿。妖娆抬手,吹了吹萦绕在花朵周围的冷雾,隐在雾气後方的脸庞竟显出几分诡异的穠丽,“伤会好,疤痕也不会留下,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枢冥看他,“什麽意思?” 妖娆垂下眼,右手轻轻覆上画尧左肩的伤口。 “啊……”床上的人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湿润的双眼猛地睁开来,竟是被这一下钻入骨髓的疼痛生生逼醒。 妖娆缓缓将手收回来,“就是这个意思。” 这几天忒勤快了我^^ 036 锥心之痛 屋里的气温又降了许多,就连门外的人都抖了抖。 “怎麽回事。” 任谁都能察觉到枢大宫主隐藏在冰冷字句里的惊天怒气,却不知是因为妖娆那漫不经心的腔调还是床上那人泛红的眼眶。 妖娆起身让开位置,无骨人似的倚在床柱上,“剑上有毒。” 枢冥坐到床沿,不顾画尧的挣扎强行将他搂进怀里,动作看似强硬,却是小心避开了肩上的伤口。男子眼里戾气愈发浓重,面沈似水,“解了。” 妖娆闻言瞥了枢冥一眼,随即垂下眼睫,懒洋洋地拨弄指缝间的花朵,“与缠年同体而存的毒性,皆无解。” 激痛褪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潮水般几乎将人淹没的疲倦感。再无力气挣扎,画尧阖上眼,身子微微蜷起,像受了冷的小猫一般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缩去。 这样一个下意识寻求温暖的动作,却让枢冥产生了窒息的错觉。像是有人拿著极细的钢丝在心脏处狠狠勒了一下,即便只有一瞬间,却是疼得喘不过气。 许久,面色沈郁的男子终於开口,似乎有点艰难,“无论如何,把伤治好。” 他竟然在那一瞬间从面前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心疼,真是荒谬。妖娆抬起手,将脸掩在雾气後方,无声冷笑,“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心肝宝贝了。” 枢冥顿了顿,没有抬眼去看他,小心褪下画尧的内衫,露出肩上狰狞的剑伤。 裸露的肌肤被冰冷的空气惊起细微的战栗,画尧蹙眉瑟缩了一下。随即,左肩伤处激痛袭来。 “啊……” 房间里霎时响起极其凄厉的痛喊声,尖锐的,却又带了点生生撕裂声带的嘶哑。 身体内部的筋肉和血管犹如被一一撕裂扯断,辗转磨碎,几近灭顶的痛楚瞬间冲上头顶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达到四肢百骸。画尧用力仰起脖子,薄薄的几近透明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面部肌肉因无法承受的痛楚扭成一团。 枢冥面无表情地看著,双手死死压住画尧试图去推妖娆的手。就算画尧痛极了,将指甲狠狠掐入他的手臂,力道重得几乎将十个手指都嵌进去,那样钻心的疼痛仍是无法让他皱一下眉头。 妖娆知道,那是男子痛极时的表现,身上那点疼算什麽,还远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这样想著,妖娆突然笑了,手下更是用了力。掌下带有三种颜色的光晕更快地朝著四周扩散,几乎掩去了画尧的身体。 “啊……啊……不要……” 理智已被淹没,所有的感知都在疯狂地叫嚣著,咆哮著,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字,疼。 “放开……疼……” 画尧胡乱挣扎,撕心裂肺地哭喊,借此减轻身体上的痛楚。 直至声嘶力竭,意识涣散。 屋里传出的声音从高到低,由强至弱,直到无声。 岚止听得脸色都白了,紧紧抓住流帘的衣袖,“公子不会有事吧。” 流帘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放得很低,“别担心,有他在。” 话中的“他”便是屋里那个所谓的连死人都能救活的人,岚止自是明白,顿了顿,不禁道:“宫主他到底……” 流帘适时用眼神制止他,轻轻摇了摇头。 岚止垂下眼,没再说下去。 有没有人发现一些……额,奸情? 037 兔子野猫综合体 妖娆临走前给了枢冥一颗绿色的药丸,淡淡道:“醒来後给他服下。” 枢冥伸手接过,“何意?” “信不过我不成?反正不会是毒药。”见枢冥面色一冷,妖娆掩唇轻笑,“缓解疼痛之物罢了,看你紧张的。” 枢冥将药收好,返身回房,竟是连一眼都不曾多给。 妖娆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双手叉腰,眉毛一拧,朝著那道墨色身影大声道:“枢大宫主,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枢冥脚下不停,推门进去,“没钱。”话未落,门已关。 “……”妖娆城主一张穠丽的脸蛋硬生生被气成了绿色。 一旁的岚止憋红了脸,反观流帘,唇角轻扬,倒是淡定了许多。 画尧昏睡了五日,比预计的晚了两日。 很显然的,对於这个结果,枢冥极不满意。 枢大宫主生气了,後果很严重,严重到……将掌下光裸的肌肤从肩膀到胸膛再到腰际来来回回摸了个遍都还不高兴。 画尧似醒非醒地睁了下眼便又昏昏沈沈睡过去,这一次,完全是被摸醒的。 意识一清醒,身体的感知便清晰了,痛觉神经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蛮横地在血液及骨髓里横冲直撞,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嗯……”画尧蜷缩起身子,喉间溢出低哑的呻吟。 枢冥掀开被子躺到画尧身边,将他捞到自己怀里,掏出妖娆给的药送至他唇边,“乖!张嘴。” 画尧皱眉,想往里躲,无奈被环在背後的手牢牢固定住,他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2 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将头一撇,死死咬住唇。 枢冥收回药,随即扬唇,伸手抚上画尧左肩曾被伤过而今已然了无痕迹的部位,“尧儿,你莫不是在赌气?呵!真可爱。” 被微凉的指尖触摸到的瞬间,画尧瞳孔急缩,身子剧烈抖动,双手更是狂乱地推拒挣扎,“拿开,别碰……放开我……” 环在对方腰上的手愈发使力,牢牢将他摁在自己胸前,肩处的手更是用力摩挲起来,“别怕,不会再疼了,你看,伤口不见了,一丁点疤痕都没留下,不疼了。” 本就没什麽力气,一番挣扎下来,便也到了极限。画尧软下身子,靠在枢冥胸前大口喘气。 “好了,别再乱动,好好休息一下。”枢冥轻轻拍打怀中人的後背,觉得自己像在安抚一只刚撒泼完正储存力气好等下一次继续兴风作浪的野猫,不觉一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有时像只温顺调皮的兔子有时又像爱撒泼炸毛的小野猫,尧儿,你说我该怎麽做才能把你一辈子锁在身边呢。” 没听清他的话,喘完气的画尧只顾著皱眉忍受体内残余的痛楚,蜷起身子,试图将全身的疼痛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好让自己稍稍好受一些。 枢冥叹了口气,掏出怀里的药放入自己口中,展开画尧的四肢,身子覆盖上去,堵住他的唇。 “唔……”下方的人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哼!”上方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画尧被吓到了,忙咽下嘴里的药丸,睁大眼看他。 被什麽东西吓到? 答案:抵在大腿根部坚硬的滚烫的…… 用头发想都知道那东西是什麽。 良久,画尧打破沈默,声音微颤,仿佛现时面对的是一只随时会暴走的野兽,“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碰你那里的。 强行压下节节攀升的欲火,枢冥深吸了口气,俯首在画尧肩颈处舔砥吸吮,鼻中呼出的热气仿佛要将眼下那片瓷白的肌肤生生烧毁。 画尧僵著身子,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变成身上那人索要的借口。他真是怕死了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承受那撕裂般的疼。 明天就是一号啦,就是圆蛋啦,也是我的生日啊,所以明天双更~\(≥▽≤)/~啦啦啦! 提前祝所有看文的亲圆蛋快乐啊,麽麽(┘3└) 也提前祝自己生日快乐^ ^ 最後,谢谢蓝天,零子,qish的礼物,爱你们,麽麽(┘3└) 038 春色满溢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湿热的吻停留在腰际,没有再继续下去。 枢冥将画尧半褪的衣衫拉好,半支著身体覆在他身上,低沈富有磁性的语调在情欲的渲染下渡上了沙哑的音色,竟是出乎意料的性感撩人,“尧儿,你这折磨人的妖精。”殊不知在对方眼里,此时的自己已然是千年狐妖的化身。 画尧怔怔盯著上方那人因浓郁的情欲而变得异常柔软的眉眼,竟是失了神,好一阵才喃喃吐出一句:“你才是妖孽。” 枢冥翻身躺到一边,将画尧搂进怀里,“身上还会疼吗?” “不疼了。”画尧摇头,方才那药果然有效,真希望装一瓶带在身边,这样想著,便忍不住开口:“刚才那药……” 一看表情就猜到那人在想什麽了,枢冥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故意问:“那药怎麽了,嗯?” 画尧微微红了脸,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嗯,那个,我想要。” 枢冥挑眉,似笑非笑,“想要?” 画尧点头,“嗯,要了以後就不怕疼了。” 枢冥意味不明地笑,将画尧搂得更紧了些,放在他背後的手缓缓下滑,在脊椎处停留一会,随即覆上挺翘的臀,极具色情意味地来回搓揉,语气更是暧昧不明,“真的想要,嗯?” 画尧吸了口气,腰部下意识往前挺了挺试图脱离臀上的魔掌,却不想他此时是侧身靠在枢冥怀里的,这样一挺,下身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竟是让这单纯闪躲的动作变成了暧昧的挑逗。面上腾地燃烧起来,画尧又羞又怒,“你……你下流,禽兽,色狼,把手拿开。” 最经不起刺激的地方被连续碰了两次,饶是枢大宫主耐力惊人也不免撑得辛苦。枢冥忍耐地皱了下眉,额上出了层薄薄的细汗,呼吸愈发粗重起来,覆在画尧臀部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臀缝处来回滑动,似是恨不得就这样穿透那层薄薄的衣料进入那处紧窒温暖的所在,“我若不放呢,你又待怎样?”薄唇里吐出的话,带著三分戏谑七分暧昧。 画尧僵著身子,往前进一些不成往後退一点也不是,急得面上越发滚烫起来,竟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先忍著,等晚上再做。” 一失言,成千古恨啊。 明知画尧犯愣,枢大宫主却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说都说了,干脆就做了吧,禁欲了这麽些天,也该泄泄火了。 枢冥将画尧推开一些,一脸严肃,“身上还有哪里觉得难受吗?” 画尧动了动身子,老实道:“没有,都好了。” 枢冥满意地点头,“那就好办事了。” “办事?”画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麽事?” “房事。” “……”画尧被这强悍的回答震得满头黑线,好半响才咬牙切齿,“你个禽兽,不是说了等晚上吗?” 枢冥闷声笑了,“尧儿,你可知现在是什麽时辰?” 终於察觉到被躲在床帐後头的自己忽略的天色,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是亥时了,画尧眨了眨眼,沈默了。 对於现时已然欲火焚身的枢大宫主来说,画尧的沈默便是默许,更是赤裸裸的诱惑。 枢冥翻身,再次将画尧压在身下,顺手拉开衣带。画尧昏睡那几日,为了方便为他擦身,枢冥只给他穿了一件样式极其简单的长衫,衣带一松,丝质的雪色长衫便轻轻松松褪了下来。 衣衫一除,春光满目。 身下的躯体不著寸缕,极长的乌发在床榻上铺开丝绸般的汪洋,那胜雪的肌肤在透过床帐的旖旎烛光下似蒙上了一层薄纱,那种神圣的美,令人不敢亵渎。 画尧的脸皮毕竟不如枢大宫主,没有理由这样赤条条躺著任人观赏还能面不改色。被子已被枢冥扔到床後,够不著,画尧侧身蜷起身子,抓起一大把头发盖住身下的部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3 面上通红一片,羞恼得直咬牙,“看什麽,又不是没看过。”话一说完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都说的是什麽啊,果然,一急起来就乱说话。 园蛋啊园蛋,hp啊hp! 第一更^^ 039 彻底占有(h) 枢冥扬唇一笑,凑到他耳边,语气暧昧,“看是看过,但都不如今日这般看得清楚明白。” 画尧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脸上涌,“你……” “我什麽,我这就满足你。”枢冥抬手去解身上的外袍,动作看似缓慢优雅,却是三两下就除尽了全身衣物,接著将膝盖挤进画尧腿间,拉开他的双手固定在身体两侧,这才慢条斯理吐出两字:“可好?” 画尧咬牙,“可你个鬼,好你个头。” 枢冥被他逗笑了,“尧儿,你这样说,让我很是困扰。” 画尧眼一闭,“我还困呢,要做你自己做,我睡觉了。” 显然,这一套对已然修炼成精的枢大宫主不管用,“我做可以,尧儿等下可得安心睡著,别掺和。”说完低头吻上画尧形状优美的锁骨,重重吸吮,辗转舔砥,力道大得像是非逼著身下那人叫出声来不可。 “嗯──”画尧仰起脖子,喉间溢出一声沈重的惊喘。在这种情况下若还能如枢大宫主所说的那般“安心睡著”那就神了。 枢冥满意地挑了下唇,湿热的吻缓缓从锁骨下滑至腹部,一路留下密密麻麻的唇印及些许透明的水渍。与此同时,握在画尧腰上的手松开来,循著亲吻的节奏缓缓往下抚摸,从大腿外侧往下,再从小腿内侧往上,最後停留在大腿内侧那片嫩滑的肌肤上,稍稍用了点力来回摸索,搓揉。 画尧下意识夹紧双腿,身子像受到惊吓一般想要缩起。枢冥笑了笑,游离在画尧小腹周围的唇突然覆到那小巧圆润的肚脐眼上,用力一吸。 “嗯──”攀在枢冥肩上的手猛地使力,画尧绷紧身体,被那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出一声绵长的呻吟。 枢冥抬起头来,看著画尧在他身下轻轻喘气,笑问:“现在呢,可还睡得著?” 画尧一眼横过去,眸光流转间隐含媚态,还有一丝羞恼与埋怨。便是这样一个似嗔似怨的眼神,让枢大宫主的情欲瞬间攀升到了最高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身下之人如今的身体状态容不得自己乱来,枢冥克制地深吸了口气,忍住下体那似要爆裂开来的胀痛,伸手从床头的暗格取出所需之物。 枢冥拉开画尧的双腿缠到自己腰上,沾著润滑膏的手指探向隐藏在臀缝间的隐秘之处,指尖方碰到入口周围的褶皱,画尧突然喊停。 “怎麽了?”枢冥并未停下动作,修长的手指在那紧紧闭合的入口处轻轻按抚几下便直接推了进去,显然已是等不及了。 紧窒隐秘的部位被异物侵入的感觉称不上美好,画尧微微皱了下眉,吸了口气,缓缓放松身体。察觉到绞住自己手指的内壁有了放松的趋势,枢冥来回动了动,随即加进一指,又问了一遍:“刚才想说什麽?” 画尧红著脸,小声道:“把灯灭了吧。” 性感的薄唇缓缓挑起一边弧度,被湿热紧窄的部位紧紧包裹住的手指更是恶意地弯曲了一下,惹得毫无防备的人轻吟了一声。枢冥凑到画尧耳边,舔了舔他的耳垂,暧昧低语,“若是灭了灯,尧儿如何能看著我进入你里面,嗯?” 画尧被这露骨至极的话语激得面红耳赤,“谁要看著你进来了,下流。” 置於画尧体内的手指突然抽出,过快的速度导致抽离那紧窒部位的瞬间带出极其淫靡的一道水声,画尧颤了颤,恨不得找个缝隙钻入床底下。枢冥拉下画尧的腰,让两人的下体贴得更近,“尧儿,你可要看清楚了,这辈子只有一个人能这样彻底地占有你。” 接下去还是h…… 040 那就继续吧(h) 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清楚地描述出来。 身体最隐秘最脆弱的部位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人眼前,连自己都不曾去触碰过的地方被一点点撑开,填满。很疼,越往里推进就越疼,虽是接受得有点勉强,到底也是全部进来了。无法想象那样一个紧窒异常连手指进入都会觉得疼的地方竟然能容纳如此巨大的物体。 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著他一点点挤进来,直到全根没入。如此亲密的交合,他在他身体里,他在他心上,彼此属於对方。这样毫无保留的拥有,那一刻,画尧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幸福这个字眼。 他能清晰感受到柔软的内壁被强行撑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适应了对方的存在後迫不及待攀附上去的粘膜黏腻声,以及深埋在体内的那不属於自己的脉动…… 就这样吧,不要再去过多地追问。 既肯为一人负尽天下,便没有什麽是不能容忍的,即便隐藏在温情背面的是虚假和欺骗。 可是又有什麽关系呢? 谁骗谁,谁负谁,还不一定呢。 稍稍一动,体内那火热的巨物便又涨大了一圈,画尧被撑得难受,环在枢冥腰上的双腿突然用力,下身报复般狠狠收缩了一下。 “嗯!”枢冥猝不及防,差点乱了阵脚。 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是极爱记仇的,就比如现时正在办的“正事”。 “啊!”画尧被一下力道极重的撞击逼得尖叫出声。 枢冥紧紧扣住画尧的腰,慢慢将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全部抽出来,随後对准位置,腰杆猛地用力,再一次深深顶进去。 “啊──”这一下可是下了狠劲,入得又深又急,画尧仰头痛叫出声,生生被逼红了眼。 枢冥止住动作,眯起眼,居高临下地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使坏?” 画尧可怜兮兮地抽了下鼻子,摇头。 “说话。”枢冥抽出来,作势又要使蛮力。 画尧忙道:“不敢了不敢了,你别再那麽用力了,很疼。”说著,眼眶更是一红。 枢冥愣了下,随即抽身出来,扶起画尧,拍了拍他的背,“真的很疼?” 画尧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嗯,很疼很疼,比任何时候都疼。” 枢冥皱了皱眉,“我看看。” 画尧扭捏了一下,脸红道:“不用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4 枢冥强硬地将他按在腿上,“别动。”边说著,用手指分开画尧的臀瓣,仔细观察先前那接纳自己的部位。看了看,又摸了摸,没发现任何伤口,枢冥扶画尧坐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许是我太过用力了才会弄疼你,对不起。” 画尧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对方胯下那还未发泄过仍呈怒张状态的性器上,本就微红的双颊瞬间更像是要燃烧起来,“你……” 枢冥低头看了下,邪气一笑,“这样半途中断很伤身体的,尧儿可想好了要如何补偿我?” 想了想,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停下来。画尧极不自然地眨了下眼,声音轻得不能再轻,“那就继续吧,做到你满意为止。” 嗯,沈默…… 041 竭尽(h) 枢冥慢慢将自己送进去,试探性地来回抽动几下,“会疼吗?” 画尧微微皱眉,“佷涨,不怎麽疼。” 枢冥放下心来,一手伸到下体结合处,在四周轻轻按揉几下,“不疼就好。” 缓缓抽动了一阵,疼痛消逝,丝丝快感顺著尾椎攀爬上脑海,画尧渐渐进入状态,身体随著枢冥的律动迎合摇摆,辗转呻吟。 “啊──呃嗯──” 听得身下人蚀骨销魂的呻吟,枢冥只觉得下体更是肿胀坚硬起来。不禁握紧画尧的腰,抽插的速度骤然加快,深入浅出,一下接一下,似是恨不得就这样钻入对方身体里与之血肉相连。 身上那人抽插的力道大得吓人,身体像要被生生捅穿一般,画尧有点後怕地想要往後缩去。察觉到身下人的动作,枢冥稍稍放缓了速度,俯身亲吻画尧的眼角,“害怕?” 画尧仰著脖子喘气,“太快了,喘不过气,嗯啊──” 枢冥停住动作,脸不红气不喘,竟是丝毫不受影响,“那我再慢一点?” 画尧软下身子,急促喘息,“换个姿势吧,不想躺著,难受。” 枢冥笑了笑,就著下体相连的姿势将他抱起来坐自己腿上,“这样?” 画尧跨坐在枢冥腿上,双手扶住他的肩,甩了甩背後的头发,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样舒服多了。” “是吗?”枢冥似笑非笑,抓在画尧腰上的手重重往下一按。 “啊──”因著此种体位,体内那坚硬如烙铁般的巨物一下刺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画尧痛叫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 枢冥握住画尧的腰往上提了一些,“又疼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这种体位明明以前也有试过,却唯有这次是这般痛得难以忍受。画尧有些气恼,这样一次次地煞风景,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不是,不疼,就是……太深了。”微微红了脸。 枢冥偏头,轻轻啃咬画尧的耳朵,腰上的手下滑至臀部,“深了不是更舒服吗,嗯?” 画尧扭了扭臀,“别摸。”枢冥的性器还在他体内呢,这一扭,不得了。察觉到体内的异样,画尧有点结巴,“你……你又……”他算是明白了,那东西经不起任何刺激。 枢冥从画尧体内退出来,翻过他的身体,从後方进入,沈默著律动起来。 “嗯──” 画尧伏在枕头上,承受著後方那人越来越快的抽插,眉头慢慢皱起来,几缕发丝粘在脸上,合著额上的汗水,显出几分凌乱的苍白。 渐渐的,竟像是忘了自己在做什麽事,没什麽知觉,只是觉得有点累,想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腰间突然被紧紧扣住,那力道大得似要折断他的腰,与此同时,身体内部那最深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热。画尧低低哼了一声,连抓紧身下床单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於好了吗…… 画尧松了口气,身子软倒下去,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果然经不起折腾啊o(┘□└)o 谢谢曦玥的礼物和qish的大补汤,麽麽┌(┘3└)┐ 042 紫檀香柟音销魂 画尧这一睡便又是三天。 醒来时只觉得头昏眼花,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视线上方的脸。 “醒了?”枢冥低头在画尧额上印下一吻。 “嗯!”画尧从鼻中哼出一个单音,软绵绵道:“饿。” 枢冥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点了点他的鼻尖,“睡了那麽久能不饿吗,饭菜备好了。” 画尧皱眉,“我睡了多久?” “三日。”枢冥弯腰抱起画尧,走到桌边坐下,“先吃点东西吧。” 肚子是有点饿,可困倦的感觉更甚。画尧靠在枢冥肩上,轻轻阖眼,“我再靠一会。” 枢冥轻轻揉著画尧的腰,“真这麽累?是不是身体难受得厉害?” “不是……”刚吐出两字,脑袋一沈,竟是又睡了过去。 枢冥眉头微蹙,抱起画尧放回床上,盖好被子。沈思半响,唤道:“魑影。” “主上。” “传右护法。” “领命。” 龙窑城,水仙客栈三楼。 典雅大气的房间里,雕镂剔透的紫檀香柟床上,一声声诱人至极的呻吟夹杂著津液搅动的粘腻声从紫纱幔帐後方传出来,尾音因愉悦而微微挑高颤抖,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冲过去撩开那层薄薄的纱帐看清里头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可惜,未经主人同意便登堂入室的黑衣人丝毫不受“魔音”影响。 魑影面无表情朝床榻走近,脚下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如同踩著空气前行,在离床榻仅有半步之遥的位置停下,“主上有令,命右护法前往氤氲城。” 榻上锦被堆叠,姿容豔丽的男子躺於上方,衣衫半褪,裸露在外的大半个胸膛因涌动的情欲而染上一层淡粉,煞是动人。细白的脖颈微微扬起,一头紫色的长发凌乱散在被面上。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眉眼精致的少年埋首在他腿间,口中正卖力吞吐著男子的性器。显然,先前那撩人心神的呻吟声便是出自那正飘飘欲仙的男子之口。 “嗯──”又是一声酥媚入骨的低吟,男子用力将手插入少年发间,腰部往上一挺,“再深一点……” 那一下挺动弄得少年痛苦难捱,却又不敢吐出嘴里饱胀坚硬的性器,只得忍著口腔的酸涩更深地吞吐起来。直到男子下肢猛地绷紧,插入他发间的手更是紧紧抠住他的头部,浓稠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5 滚烫的液体喷射在他口中。少年被呛得用力咳嗽起来,未来得及咽下的乳白色液体沿著嘴角蜿蜒而下,配上微微泛著潮红的绝色脸庞,平添几分惑人的淫靡之感。 男子仰面躺著,轻轻喘气,待少年拿拧干的毛巾帮他拭净下体後方才开口,高潮过後的嗓音带著几分虚软和慵懒,“退下吧。” “是,城主。”少年恭恭敬敬行了礼,方才转身退出门去。 妖娆换了个姿势,让身体更舒服地陷入柔软的被褥,享受般地闭上眼,“魑影,你刚才说什麽来著?” “主上有令,命右护法前往氤氲城。”魑影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重复出口的话语亦是不带一丝温度。 妖娆用脸颊蹭了蹭柔滑的被面,懒洋洋道:“知道了。” 魑影抬了下眼,“请右护法即刻动身。” 妖娆止了动作,双眼蓦地睁开,一向潋滟醉人的眸子凌厉地眯起来,“你这是在命令我不成?” “魑影不敢。” “不敢。”妖娆坐起身,拢好凌乱披散的紫发,拉好衣衫,冷冷哼出一声,“你们四个都无法无天了,还有什麽事情是你们不敢做的。” “魑影不敢。”毫无起伏的语气。 唔,魑影很受的其实。 043 最残忍的温情画面 画尧没睡多久便被饿醒,枢冥扶他坐起来,端过事先准备好的香米粥喂他吃下。 一碗见了底,画尧摸了摸肚子,“还要。” 枢冥笑了笑,扭头吩咐门外的人弄些饭菜送上来,随即回过头来,捏了捏画尧的下巴,“还以为你都睡饱了。” “要是能睡饱就好了。”画尧扭开他的手,从被窝里揪出睡得正香的雪貂,趴到他腿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腰酸,揉揉。” 枢大宫主哭笑不得,这麽慵懒随意且理所当然的口气,敢情这人还使唤他上瘾了。修长有力的双手覆上那细瘦的腰身,隔著柔滑的衣料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枢冥略皱了下眉,“尧儿,你这腰是越来越细了,一手便能握住,这些时日瘦了不少,以後可得好好吃饭。” 画尧故意用手去挠衡雪的肚皮,惹得它睡不了觉,听到枢冥的话後翻了翻眼,“说我细,你自己的也粗不到哪儿去。” 枢冥顿了顿,俯下身去,“尧儿可是对我的尺寸不满意,嗯?”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却被那人故意曲解,画尧涨红了脸,暗自咬牙,“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淫虫。” 枢大宫主一脸无辜,“尧儿莫要往歪处想,我指的是腰部的尺寸。” 到底是谁想歪了,这人脸皮当真厚到刀枪不入了。画尧死死掐住手中的雪貂,气得说不出话。 衡雪差点窒息,那才叫真的无辜:主人,气归气,您也得给我留口气啊。 枢冥拉起腿上的人,锁在怀中亲吻,腰上的手犹自按揉著,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画尧颈侧,“尧儿,看著你,我总觉得要不够,怎麽办?” 画尧松开手中的雪貂,伸手去推枢冥的头部,怕痒地缩了下脖子,“那你就别看。” 伸手插入浓密柔滑的乌发里轻轻托住画尧的後脑,另一手放在他背後用力压向自己,强迫对方感受自己左胸腔内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枢冥低下头,轻轻含住那曾被自己亲吻了无数次的色泽诱人的唇瓣,“我连一瞬都不忍移开眼,怎舍得不看你。” 画尧偏过头,连耳根都烧红了,“看著我也只想著那事,还好意思说。”嘴上这样说,环在他肩上的手却是缠得紧了些,原本带著些许抗拒的身子放松下来,软软地往他怀里靠。 枢冥真真是爱极了他这模样,怜爱得心尖儿都开始发软,轻轻扳过画尧的脸,细碎柔软的吻落在眉间,“尧儿,喜欢我吗?” 画尧低下头,用手指戳他的腹部,“不喜欢,你讨人厌。” 枢冥闷笑,“那爱我吗?” 画尧继续戳,“都说了讨厌你了。” 枢冥抓起画尧的手送到唇边,张嘴咬了下方才在他腹部作乱的食指,随即又舔了舔,“这麽说,尧儿就是讨厌我了?” “你怎麽连手指都舔。”画尧使了力仍是抽不回手,忙将五指握拢防止对方再咬,恨恨道:“是啊是啊,讨厌死了。” “那尧儿就继续讨厌我吧,越讨厌越好。”枢冥环住画尧的腰,低头埋入他颈间,“我不但要舔手指,还要舔遍你身体每一个地方……” 画尧被脖子上重力的吸吮逼得仰起了头,眯起眼轻轻喘气,面上的红晕因对方过於直接的话语更快地渲染开来,“下流……” 推门而入的妖娆正巧看到床榻上那一幕,容貌不相上下的两名男子紧紧相拥,发落枕间,唇舌交粘。 那人眼里深情满溢,旖绻缠绵,仿佛拥有怀中那人便是得到了世间一切,那样深重而刺痛人心的眷恋…… 妖娆怔了怔,有点心酸,原来最残忍的画面可以如此温情。 真想shi啊 tot 044 孩子?! “枢大宫主好雅兴。”声音冷冷的,隐隐带著一丝讥讽。 画尧猛地推开枢冥,拉起被子紧紧按在自己身上,面上的潮红融成被抓奸在床的尴尬。 温软在怀,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便被打断,枢大宫主站起身来,心下不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来了。” 妖娆缓缓走近,面上带笑,“来得真不是时候呢,坏了宫主的好事。”不带感情的视线拖著将落未落的话音从画尧脸上扫过,随即回到枢冥脸上,“还望宫主莫要怪罪。” 枢冥皱了皱眉,不习惯他说话的口气,“素素。” 桃红色的唇缓缓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呵!我以为你都忘了以前是怎麽叫我的呢。” 光天化日的,这两个人是怎麽回事。那眼神,那语气,那可是赤裸裸的奸情。被下的双手紧紧握起来,画尧深深吸气。 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波动,衡雪忙拿爪子拍了拍画尧的胸口,“主人,要沈住气。” 画尧提起胸前那只爪子将白绒绒的毛团往床後一丢,“滚!” 衡雪滚了一圈後又滚回被子里,重新钻到画尧怀里,扒住他的衣襟,“主人,要淡定啊。” 画尧一手牢牢圈住衡雪的脖子将它按在腿上,另一手伸到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6 它肚皮底下挠痒,“淡定,我让你淡定。” 於是…… 这一主一仆,一人一妖就在床上扑腾起来了。 妖娆看了看躲在被子下欢腾的两只,又看了看身旁的人,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怎麽突然这麽有精神了?” 枢冥笑了笑,坐到床头,将被子里的人捞出来靠床上,拿了个枕头放在他腰後,接著抬手帮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刚才喝了点粥就有力气闹腾了。” 画尧松开手,指著腿上四仰八叉的小畜生直笑,“哈哈哈,抽筋了吧,啊哈哈……” 枢冥淡定地看了妖娆一眼,“别理他,你过来把脉。” “……”妖娆无语了一阵,方才弯腰去抓画尧的手。 “干什麽?”画尧躲开他的手,满脸警惕。 妖娆动作一顿,转眼看向枢冥。 枢冥将画尧拉到自己怀里,柔声道:“没什麽,让他看看身上的伤好全了没有。” “哦。”画尧在他胸前蹭了蹭,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 把完脉,妖娆直起身,拉拉衣襟理理袖口,一句话都没有。 枢冥开口问:“可还好?” 妖娆重重点头,“很好,很好,非常好。” 枢冥蹙眉,“说。” “孩子很好,快两个月了。”妖娆扭了扭腰,往外走去,留下俩字:“恭喜。” 人走了,门关上了。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沈默。 好半响,画尧才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他说什麽?” 恭喜?两个月?……孩子?! 045 要几个有几个 妖娆并未离开,此时,他正坐在隔壁房间里,端著青瓷茶盏一口一口饮著茶。看似悠闲,心绪却远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几近灭顶的嫉妒冲刷著经脉,怨恨的毒素在血液里奔腾流窜,天知道那一瞬间他花了多大的气力才稳住自己的理智。 那人的身和心,那场遥不可及的爱情…… 凭什麽? 凭什麽自己守护了近千年都不敢奢望的东西那人却能轻易得到? 他多想一掌了结那尚未成型的小生命啊,可是不能。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赌不起与那人有关的任何事物。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便是那漫不经心的一眼,令他万劫不复。 谁能说得清呢,明明不甘如此,却又心甘情愿。 吱呀! 推门声拉回逐渐飘远的繁杂心绪,妖娆紧了紧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跨门而入的男子,与心下汹涌翻腾的情愫截然相反的眸光,冷静漠然。 枢冥面无表情地走至窗边,负手而立,沈默良久方才开口,“他受不得那种苦。” “受不得?”妖娆突然笑了,“呵!那宫主的意思呢?打掉?” 枢冥眼都不眨一下,“没错。” “哈哈哈!”妖娆连肩膀都抖了起来,好一会才止住笑,抬手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语含嘲讽,更多的却是求而不得的悲凉,“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下得了手,你果然没变,还是那麽狠。既知道他受不得十月之苦,宫主又是如何肯定他便能承受住堕胎之痛?” 枢冥眉头一动,沈默下来。 那人一向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可笑的是,就在刚才,他从那人眼里看到了瞬间的犹豫。妖娆垂眼轻抚青瓷茶盏的杯沿,桃红色的唇向上扯出嘲讽的弧度,“有我在,宫主何须多虑。” 枢冥转过身来,敛了下眉,“可有把握?” 妖娆拨弄著杯盖,闻言眼睫轻抬,漫不经心道:“宫主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一掌劈了你家那位再看我能不能把他救活。”见枢冥瞬间沈下脸来,妖娆心情大好,继续道:“这世间,只要我愿意便没有保不住的生命,同样的,我若想要一个人的命,任谁阻拦都是无用的,宫主记住这点就成。” 优雅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来,阴戾的视线落进妖娆眼里,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冷如寒冰,“谁都可以动,唯独他不行。” “在你身边待过的人,我唯一想弄死的就是他。”妖娆起身走过去,无视那人周身散发的浓重杀气,从背後环住他的腰,“可我下不了手,因为你舍不得。” 枢冥身形未动,任他拥著,面色稍稍缓和下来。 而此时,另一个房间里,画尧坐在床上,正低著头,满脸惊奇地用手指去戳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 衡雪忙扑过去扒住他的手,“主人,戳不得,小主人在里面呢,小心戳坏了。” 画尧瞪著眼看它,“你也信?” 衡雪扒住画尧的手往外拖,拖到床头,然後爪子踩在他掌心里,扫了扫毛茸茸的尾巴,仰著小脑袋得意道:“我当然信了,最早发觉真相的可是我。” 画尧张著嘴,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好半响才艰难地开口:“……那就是真的了?”他用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头真的有东西?” 衡雪跺了下爪子,“小主人不是东西,不,他是东西,不对,他是人……额,只是暂时还没成人形……”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骗他,唯独一人不会,那便是衡雪。 那就是……真的了? 天啊!到底是哪儿来的孩子,太吓人了。 画尧脸色瞬息万变,最後定格为黑色,一把揪起踩在他手上的小畜生,磨著牙,一字一句挤出话来,“你早就知道?” 衡雪不敢扑腾,自知说漏嘴,只得乖乖应道:“是的。” 画尧甩开被子下床,一把将它扔到地上,赤脚踩住,“好你个小畜生,知情不报,该当何罪,自己说。” 衡雪动弹不得,可怜兮兮道:“主人,脚下留情,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画尧嘴上用力,脚下不用力,作势碾了几下,“还想有下次,哪来第二个孩子。” 衡雪委屈道:“宫主那麽行,要几个有几个。” 画尧:“……” 046 我才是孩子他爹 岚止送来午餐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诶?”岚止将手中的饭菜搁在桌上,回过头,“公子呢?先前还说饿了,怎麽一会就不见了。” 流帘面色一整,转身便走,“我去看看。” 岚止忙跟上去,“我也去。” 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在城东凝云谷召开,由浮尘山庄主办。近半月来,氤氲城人潮涌动,街上来来往往的皆是佩戴武器的江湖人士。 在无痕谷待了二十四年,一出谷便直接进入修罗宫,一入修罗宫……就直接上了枢大宫主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7 床。 画尧就知道两个地方,一个无痕谷一个修罗宫。江湖上的事,哪怕是常识,画尧也是一点都不懂的。 所以…… “武林大会?”画尧一手抱著衡雪一手抓著刚咬了一口的咸菜包,含糊不清地问:“那个是什麽东西?” 被堵住去路的路人甲看了看画尧,红了脸,“不是东西,武林大会三年才举行一次,夺得冠军之人便可接替武林盟主的位子……” 画尧似懂非懂地点头,“哦,武林盟主不是东西啊。” 衡雪横了眼自家思维逻辑异於常人的主人,“武林盟主那可是个好东西,可玩转江湖,号令武林,威风得不得了。” “咳!多谢。”画尧放走路人甲,几口消灭手中的包子,拎起怀中的小畜生,“那个什麽武林盟主真那麽威风?” 衡雪在半空中扭了扭小身板,“那是自然。” 画尧将它收回袖子里,在怀里抱著,朝前走去,边蹙眉道:“好饿啊。” 这思维也跳得太快了吧,衡雪抽了抽嘴角,“主人,您才刚吃完一个包子。”而且还没给人家钱。 画尧委屈,“还是饿啊。” 衡雪翻了个身,“客栈里有东西吃的,干嘛出来?” 画尧另一手伸进袖子里抚弄衡雪的毛发,漫不经心道:“你没看进进出出的人那麽多,太挤了,大堂里连个位子都没空出来。” “谁让你在大堂吃的,会有人给你送到房间里的。” “我不是饿极了嘛,才自己下楼。” “借口。”衡雪拿爪子拨开画尧的手,“是不知道怎麽面对孩子他爹吧?”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画尧红了脸,一时找不到话语反驳,噎了一阵憋出一句:“我才是孩子他爹。” “……”衡雪不是无语,是笑抽了。 “公子。” 画尧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著疾走而来的两人,干笑,“今天天气真好,你们也出来逛街啊。” 先前两人把客栈从一楼到三楼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岚止急得都快哭了,还好流帘很快冷静下来,想著画尧在房间里呆了那麽些天,许是觉得闷了所以出去走走,两人这才找到外头。好在是找到了,若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岚止走到画尧跟前,跺了下脚,“公子,你怎麽又乱跑,以後出门要说一声啊,真是急死人了。” 画尧眨了下眼,“咳!我没看到你们,所以……” 流帘扫了画尧一眼,淡淡道:“公子是故意挑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离开吧。” 画尧正了脸色,脸不红气不喘,“没有,我就是饿了,想出来找点东西吃。” 衡雪:的确是出来找吃的,不是买吃的。 岚止瞪了流帘一眼,朝画尧道:“公子,赶紧回去吧,等下宫主……” 刚往前走了一步,听到“宫主”两字,画尧身子一僵,不动了,“那个,今天天气这麽好,我想……” “逛一逛再回去是吗?好,我陪你。” 岚止被身後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清来人,下意识张嘴,“宫……” 流帘及时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边。 枢冥走到画尧跟前,理了理他的头发,微笑,“尧儿想去哪逛,嗯?” 047 什麽是冰糖葫芦? 画尧硬著头皮指了个方向,“到那边走走吧。” 枢冥牵起他的手,“好。” 画尧面上一热,飞快扫了四周一眼,甩开他的手,“这是在外面。” 枢冥重新拉住他的手,略略低下头,温柔地笑,“尧儿是在害羞吗?” 画尧咬了下唇,狠狠踩他一脚,“放开。” 枢冥手上施力,轻松制住对方欲要挣脱的手,微微偏头,风轻云淡地扫过一眼,“你们先回去。” “是。”流帘应了一声,拉过仍在发愣的岚止,返身离开。 枢冥放开画尧的手,改揽他的腰,“走吧,今日天气甚好,心情也不错,陪你逛逛。” 衡雪:看来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事实证明,枢大宫主的气场不可小觑,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及睥睨天下的冷傲。 原本吵嚷拥挤的街道在枢冥揽著画尧朝前走时悄然改变,人群如事先约好一般,自动往两边散去,空出中间一段。周遭杂乱的声响一时间低了下来。 画尧僵著身子,极不自然地扭了下腰,提醒腰上那手的主人,“很多人在看。” 枢冥冷眼一扫,吓跑路人无数,随即低下头,手上力道略略一紧,语调温柔,“放心,他们看的是我。” 画尧抬起头来,低声咬牙,“这样让人家看著很光荣是吗?” 漫不经心地往四周瞥了几眼,枢冥缓缓扬唇,“尧儿,这一抬头,光荣的便是你了。” 画尧耳根一烫,重新低下头去,咬住唇,懒得再理会那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家夥。 “冰糖葫芦儿甜、冰糖葫芦儿酸,冰糖葫芦儿甜里透著酸、酸里透著甜……” 两个小男孩一人拿一串冰糖葫芦,手牵著手,哼著歌谣蹦蹦跳跳地从两人面前穿过,拐进小巷里。 画尧停住脚步,看著男孩的背影,微微偏头,“冰糖葫芦?又酸又甜?” “尧儿,知道什麽是冰糖葫芦吗?” 画尧瞪他一眼,“不知道,你有意见吗?” “不是。”枢冥微微蹙眉,“因为我不知道。” 画尧先是一懵,再是一愣,接著大笑起来,“啊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衡雪翻眼:败给你们了。 两人循著吆喝声来到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画尧拿了一串闻了闻,再一想,“这不就是刚才那两个小男孩手上拿著的东西?原来是这个啊。” 画尧会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反应慢,衡雪早就发现了,有枢冥在,那种无形却深重的依赖会让画尧迟钝许多。而枢冥是根本就没垂眼去看刚才那两个孩子,更别提他们手上拿著的东西了,若是让他看到了,再联想一下那首歌谣,聪明绝顶的枢大宫主又怎会不知何为冰糖葫芦? 衡雪总结了一下,点头,嗯!就是这样。 画尧又闻了闻,张嘴要去咬,枢冥伸手抢过,丢地上,面色冷淡,“脏。” “关你什麽事,我就爱吃。”画尧伸手又拿起一串。 枢冥蹙眉,伸手欲要再抢,脑中突然闪过妖娆的话,放下手,“尧儿,你怎麽突然想吃这种东西?” “好玩。”画尧舔了舔外面那层糖衣,果断咬掉,接著将里头的果子含进嘴里,眯起眼,“嗯,真酸,好吃。” 枢冥看得牙齿都发酸了,蹙眉想了下,抬手又拿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8 了几串,“走吧。” “那个……”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摊位老板小心翼翼地开口,视图提醒即将离去的两人,“你们……” “何事?”枢冥偏头,冷冷扫去一眼。 “没,没事。”摊位老板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望著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可怜兮兮地小声说:“你们还没给钱。” 048 变故 枢大宫主心情确实是好,陪著画尧逛了酒楼、茶馆、玉器店、成衣铺……要知道,这些个杂乱吵嚷的场所一向是枢冥最为厌恶的。 画尧啃完了酸果子,大为满足,极其自然地将手递给身旁那人,“饱了。” 枢冥托住对方的手,垂下眼,拿手帕仔细拭擦掌中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好一会才放下,抬手抚了抚画尧的头发,温温道:“等下回去再吃点热的东西。” 画尧偏头一笑,眉眼顺著唇边的弧度弯起来,夕阳的余晖打在线条柔美的侧脸,让那温润的眸光蒙上一层旖旎诱人的色彩,“好。” 枢冥略略一怔,手指穿过浓密的头发轻轻抚摸画尧的後颈,“尧儿,你有时真是温顺得让人心尖儿发疼。” 画尧缩了下脖子,挡开他的手,“别摸。”接著眼一瞪,“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别用那种字眼来形容我。” 枢冥揽住他的腰,低声笑道:“明明就是一小野猫。” 小野猫一听这话立时炸毛,“姓枢的。” 枢冥抓住对方往他身上招呼的手,包在掌心揉了揉,唇角缓缓上扬,“有力气闹腾就好。” 画尧甩了甩手,没甩开,便由著他去。走了一段,突然开口,“怎麽办。” 画尧低头盯著自己的鞋尖,声音闷闷的。 枢冥见他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不由问道:“怎麽了?” 画尧抽回手,轻轻拨弄衡雪毛茸茸的耳朵,似在踌躇,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你喜欢孩子吗?” 枢冥了然, 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喜欢。” 画尧一喜,抬头看他一眼,立时又低下头去,脸颊微微泛红,“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又不是女人……那孩子不知从哪来的。” 走到客栈门前,枢冥揽著画尧跨上台阶,“逛了那麽久,累了吧,先回房休息一下。” 对方的表现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画尧面色一僵,先前滋生的一丝喜悦瞬间被无法言说的羞恼击垮。 枢冥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腰侧的肌肉瞬间绷紧,再看画尧的脸色,聪明如他,已然窥探到对方内心的想法。素素说得没错,果然是比以往敏感得多。枢冥摇了下头,抬手要去安抚自觉受了委屈的小猫,哪想手刚离开对方的腰便被狠狠甩开。 画尧微低著头,面上看不出喜怒,“我回房了。”说完,没有多给他一眼,抬脚快步走进大堂。 视线不著痕迹地往四周一扫,宽敞的大堂里座无虚席,大多是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是何帮派,一眼了然,想必都是冲著武林大会而来。枢冥微微蹙眉,看来得早点启程回宫了。 思绪转了几圈,再抬眼去看,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估计都进了三楼的房间了,走那麽快,像是恨不得把他远远甩在万里之外。枢冥扯了下唇,这才抬脚往前,缓缓上楼。 画尧没能安全到达三楼。 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与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人在不散发一丁点杀气的情况下以骇然的速度出手制住了画尧。 身体因环在胸前的手臂而深深陷入身後之人的怀里,变故来得太快,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画尧瞳孔一缩,背部倏然绷紧。 “悉茨,抓到你了。” 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明明听著如此温柔,却像是在黑暗中蛰伏许久的毒蛇,张嘴吐著红信子,迫不及待想要吞噬所有。 049 胎息 “你是什麽人?” 画尧竭力保持冷静,暗自调动内息。几乎就在他运气的前一瞬,不,或许连一瞬都不到。环在画尧胸前的手突然动了,指尖轻点几下,状似散漫随意,却在弹指间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封住了画尧周身各处大穴。 “果然不记得了。”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久不见光的骇人的惨白。男子轻轻捏住画尧的下颚,伸出舌头去舔他的侧脸。 画尧瞪大眼,脸颊被触碰到的瞬间,不合时宜的疑问窜入脑海:人的舌头不都是热的吗? 察觉到怀中那人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紧到发起颤来,男子将脸埋入画尧发中,唇角微微上扬,明明是柔和的弧度,却带著危险的暗示,“不该忘的……悉茨。” 第二次从那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悉茨是谁他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抓错人了。 画尧闭了下眼,吐出一口气,“我不是悉茨。” “悉茨,是悉茨。”男子抬起脸来,下巴搁在画尧肩上,再次出口的话语竟有种温软的错觉,“悉茨,你总是这麽健忘,该怎麽罚你呢。”男子似乎对这个名字异常执著,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从唇中吐出,氤氲著近乎诡异的温情。 “都说了,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人,我不是悉茨。”画尧故意说出那个名字借以分散男子的注意力,一边暗自凝气试图冲破穴道。岂料如今的身体已和以往不同,强制运行的真气因穴道的阻塞冲撞了胎息,小腹处隐隐痛了起来。画尧一骇,欲抬手安抚腹中的小东西,无奈经脉受阻全身动弹不得,只得皱眉忍下愈发清晰起来的疼痛。 察觉到画尧的异样,男子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扶住他的双肩, “怎麽了?” “放开我……”画尧隐忍地皱了下眉,额上冷汗慢慢渗出。 男子敛眉,飞快抬手点了几下。 穴道一解开,画尧弯身捂住腹部,面上现出痛苦之色。 “尧儿。”刚上三楼的枢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不由变了脸色,伸手将人揽入怀里,“怎麽回事?” “疼……”画尧紧紧捂住腹部,声音都变了调。 枢冥蹙眉,打横将人抱起,快速上了楼。 踢开房门,将人放到床上,撤回手,垂眼一看,掌上染血。 枢冥面色猛地一沈,“素素。” 妖娆缩在椅上拨弄手上的花朵,先前那突兀的踢门声都没能让他抬一下眼皮。此时,听得枢冥唤他,方才懒懒掀起眼皮扫了眼床榻上的人,随即将目光移到枢冥脸上,“这不正合了宫主的意?” 枢冥一窒,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手上突地一紧,枢冥垂首,对上画尧被汗水浸湿的眼。 “对不起。”画尧一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29 手按著腹部,一手抓住枢冥的手,因疼痛而用力,声音亦是跟著轻轻颤抖,“我不知道会这样……不是故意的,我不希望孩子有事……” 枢冥将手覆到画尧按在腹部的手上,面上没有多大表情,沈默半响,偏头看妖娆,“过来看下。”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定要确保两人无碍。” “悉茨”同“悉慈”,是“慈”不是“次”。 我只是想说明一下。 050 宫主是禽兽 待施完针,腹痛缓和下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後的事了。 枢冥握了握画尧的手,“还疼吗?” 画尧疲倦地抬了下眼,苍白的唇牵起一丝笑,“不怎麽疼了。” 枢冥拿手帕拭去他额上的汗,柔声道:“没事了,不疼就好,睡吧。” “嗯……”这麽一番折腾下来,确实倦得狠了,画尧拉过枢冥的手,脸颊贴了上去,阖上眼,不大一会便沈沈入睡。 如此依赖而眷念的小动作让人心头发软,枢冥抬手帮画尧将几缕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後,唇边的笑意不可抑制地一点点加深。 妖娆将银针仔细收好,起身净手,垂眼不愿去看那人过於温柔的表情,平静道:“既想要这孩子,便要狠得下心。” 枢冥收了笑,回首看他。 妖娆拿帕子擦干手,几步过去重新窝回椅子里,抬眼对上那人的视线,“每月需坚持泡两次药浴。”枢冥略略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妖娆怔怔盯著他看,竟像是入了神一般,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略略垂下眼,“缠年与冕竺相结合便会产生毒性,一种能将所有因胎儿引起的疼痛无限放大的毒,还有那麽多时日,谁都无法预料以後会有何变数,若不压制,到时他定然撑不过。既是与体内的毒性相抗,那定然不会是普通的药浴,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当然,毒性只能减轻无法根除。给他冕竺的人,纯粹是要他的命。” 枢冥静静听完,回过头,轻抚床上那人苍白的脸颊,“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你是要留下孩子了?” “有什麽问题?” 把最严重的问题说得那麽清楚了,那人竟然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无视了。不得不承认,说出这些的自己是有那麽点私心的,可惜,那人连幻想的机会都没给。妖娆自嘲地扯了下唇,声音放得很低,“没什麽,只是有点意外。” 更多的是嫉妒吧,能左右那人决定的为何就不能是自己呢? 画尧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身体残余些微倦怠,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都懒得动一下。画尧用鼻子蹭了蹭被角,往後缩了缩,舒服地眯起眼,“真暖和。” 话落,耳朵被轻轻捏了下,“有我在当然暖和。” 画尧後知後觉地翻过身,才发现先前觉得暖暖的地方原来是对方的胸膛。顿时心情大好,画尧展开四肢,八爪鱼一般牢牢缠住他,带著刚醒的迷糊音直哼哼,“是啊是啊,有你就暖和,好暖和好暖和。” 枢冥仰面躺好,画尧顺势趴到他身上,小狗一样在他颈部和胸前乱拱,枢冥扶住他的腰,失笑,“做什麽?” 画尧抬起头,换手去抓挠,脖子、肩膀、锁骨、腋下、胸膛、前腰、侧腰、後腰、腹部,就连肚脐都拿手指进去抠几下,对方竟然还是没什麽反应。画尧骇然,“天啊,你竟然不怕痒?” 放在画尧腰上的手缓缓下滑,覆上挺翘的臀部用力压向自己,极具色情意味地搓揉几下,枢冥张嘴轻咬他一边耳朵,“我怕痒的,只是尧儿没摸对地方。” 紧贴的躯体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沈睡的器官急速苏醒,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身傲人的体积。画尧生生涨红了脸,瞪他,“下流。” 枢冥侧身将画尧圈在怀里,让他的背部紧贴自己的胸膛,一手探进对方衣内放肆地在胸前游走,不忘好心提醒,“下流这个词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尧儿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嗯?” 画尧想了下,果真换了,“无耻。” “这个也用过了。”枢冥忍住笑,胸前的手下滑到小腹,在上头轻轻抚摸几下,随即飞快从裤头探进去,一把抓住。 “啊──”画尧缩起身子,双腿下意识夹紧。 枢冥凑到画尧耳边邪恶地笑,“尧儿,你夹住我了。” 画尧又羞又怒,索性伸直双腿任他捣弄,喘了几口气後又扔出一个词,“禽兽。” 枢大宫主对这个词还是比较满意的,“那就禽兽吧。” 051 到底是谁欲求不满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画尧的身子明显比以往敏感许多,才撸动了几下便丢盔卸甲。 画尧捂住脸,背对著枢冥缩起身子,一头扎枕头里,不出声了。 有好些天没做了,在情事上向来不知何为节制的枢大宫主被汹涌的欲望激得眼角都泛红了。枢冥重重喘了口粗气,用力扯下画尧的衣衫,低头亲吻光裸的後背,重重吸吮舔吻,一边膝盖挤进画尧腿间,粗长滚烫的物体戳进臀缝里,来回挺动。 被对方过於急躁的动作和骇人的躯体热度吓到了,画尧放开捂住脸的手改为抓住身下的床单,微微绷紧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先前因羞愧而染上红晕的脸颊慢慢褪色。 察觉到掌下躯体的紧绷,枢冥停下腰杆挺动的动作,喘著气去咬画尧的耳朵,“可是怕了?” 画尧扭了下臀,皱眉,“你一直在那边磨,都快破皮了,疼。” 枢冥笑了,动了下腰,用坚硬滚烫的性器往那隐秘的入口一戳,“放我进去就不会破皮了。” 画尧双手捂住臀部,果断摇头,“不要。” 枢冥顺势抓住他一手,引导他去触碰自己身下那涨得快要爆裂的欲望根源,染上浓重情欲的声音异常沙哑,“那就用手,不会破皮也不会疼。” 画尧瑟缩了一下,急切地想要抽回手。无奈力气本就不如人,更别提对方已然在情欲的催使下化身为禽兽。画尧涨红了脸,当然是抽手时过於用力憋红的,“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为什麽非得用我的。” 先前折腾了那麽一会,现时已到爆发临界点,枢冥没时间和他讨论此手彼手的区别,强行拉开画尧的手握住自己的欲望,接著用自己的手包住对方的手配合著腰部的挺动快速套弄起来。 “啊──好烫!”画尧惊叫一声,脸上像著了火一般,後半句没敢说出口。 好大啊!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0 快速摩擦了几十下,扶在腰上的手骤然一紧,画尧皱眉痛呼出声,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滚烫的液体灌满掌心。 画尧一僵,那液体滚烫滚烫的,是那人的…… 第一次,以这种赤裸裸的方式接触到。 啊啊啊!!! 画尧再一次将脸扎进枕头里,放任沾满浊白液体的右手不管,玩挺尸。 枢冥平复了气息,笑著翻过画尧的身体,翻身压上去,小心地不去碰到对方的腹部,伸出同样沾著自身体液的右手与对方十指相扣,低头亲吻身下人闭合的眼,“尧儿,知道吗?我最喜欢你害羞时的样子,别提有多诱人。” 画尧睁开眼瞪他,思维逻辑一下拐了好几个弯,“凭什麽都是我害羞,你也害羞一次给我看看。” 枢冥噗嗤一笑,又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别扭的样子也甚美好。” 画尧一扭头,“哼!” 两人躲在被窝里欢乐了一阵,枢冥掀开被子下床,抱起衣衫不整的人跨入先前命人备好的浴桶里。 画尧在水里扑腾几下,趴到枢冥身上,扯著湿漉漉的衣服抱怨,“干嘛不脱衣服就进来,难受死了。” 枢冥拿下画尧的手,隔著紧贴在肌肤上的衣衫亲吻他的锁骨,“我来。”说完低头用牙齿咬开画尧的衣带,再咬住宽松的领口慢慢将衣服扯下来,随後凑上前,轻轻舔吻胸前那色泽诱人的果实。 画尧用力仰起脖颈,过於敏感的身子轻轻颤抖著,唇中溢出几声模糊的轻喘。枢冥改用牙齿啃咬几下,接著,毫无预兆的突然用力一吸。 “嗯──”画尧猛地一颤,腰腹肌肉紧紧绷住,喉间发出难耐绵长的呻吟。 枢冥一手挤进画尧臀缝里,指尖在入口的褶皱处来回按抚,撩拨许久,就是不肯进入。反倒是画尧急了,抓了抓他的背,“你今天怎麽了?” 枢冥眼里写著不解,“什麽怎麽了?” 画尧面上一热,咬了下唇,豁出去一般,“怎麽不做?” 枢冥肠子都快打结了,面上却是一派无辜,“先前不是尧儿说不要的吗。” 画尧拧眉狠狠瞪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说不要你就真的不做了?什麽时候变那麽客气了,哼!” “原来尧儿是欲求不满了。”枢冥唇边带笑,抬手覆上画尧柔嫩光滑的大腿内侧,稍稍用了点力来回摩挲,“以後若是有这方面的需要大可直接说,随时随地,我都会满足你,不过……这个月不行。” 画尧满脸通红,正要反驳的话在听到最後一句後硬生生转了调,“为什麽不行?” 蹲在床底的衡雪舔了舔爪子,点头:果然是欲求不满啊。 枢冥伸手,轻柔地覆上画尧的小腹,半开玩笑地说:“我怕等下里头的小家夥从一个变成两个,这样一来,你可就辛苦了。” 052 不许趴地 画尧又被下了禁足令。 床上躺腻了的人转移阵地,改趴地上。 “唉!”轻声叹气。 衡雪扫了下尾巴,没理他。 “唉!”大声叹气。 衡雪翻了个身,无视。 “啊──”尖叫。 “公子。”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岚止急冲过去,扶起地上的人,急得声音都变了,“怎麽摔地上了,疼吗疼吗,哪儿疼?肚子疼吗?” 相比岚止的焦急,流帘显得镇定多了,不,是淡定。双手抱胸,淡淡瞥了某人一眼,“是嗓子疼吧。” 画尧捏了捏喉咙,脸不红气不喘,“嗯,嗓子疼,随便叫叫,现在好多了。” 岚止愣了下,放开画尧,“随便叫叫?那是尖叫啊尖叫,知道什麽是尖叫吗,那是当人遇到危……” “不一定。”流帘打断他,一本正经地说:“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和场合,人是会不由自主地尖叫,比方说……”伸手指了指房中的大床。 岚止看了看床,点头,“这倒是,公子和宫主在床上的时候是经常尖叫的。”接著话锋一转,“那为什麽趴在地上?地上是能随便趴的吗?好吧,就算地上能趴,以您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是不能趴的。” 从刚才的“尖叫论”开始,画尧的嘴角就一直在抽动。用力一抹脸,抹掉额上的黑线,画尧挺直身板,双手叉腰,“谁说不是和姓枢的在床上就不能尖叫了,我就爱趴地上尖叫怎麽了。”说完还狠狠跺了跺脚下的地毯,“有本事你们放我出去,我就不趴地不尖叫。” 语气倒是挺有气势的,至於内容嘛…… 一个是闷坏了,一个是急坏了,另一个,嗯,估计是无聊了拿人寻开心。衡雪简单总结了一下,摇头:这三只今天都不正常。 屋内静默了一阵。 岚止率先开口,“我没本事。”捅了捅流帘,“你有吗?” 流帘摇头。 岚止牵起流帘的手,“那我们出去,公子,您继续。” “……”作战失败,画尧委屈地抱起衡雪蹲到墙角,画圈圈,“讨厌。” 晚上枢冥回来时,白天一个劲闹腾的人已经睡著了。被子滑落了大半,身子蜷缩著,怀里窝著那只纯白的雪貂。枢冥微微蹙眉,俯身将被子拉好,摸了摸画尧的脸,又看了好一阵才转身出门。 “嗯──”销魂蚀骨的呻吟声隐隐从对面房间里传出。 枢冥脚步一顿,回身问,“今天胃口如何?” 本以为宫主会问右护法何时将那宠物召来,岂料对方竟来了这麽一句,岚止懵了。流帘及时回答:“中午仅喝了半碗粥,说晚餐想吃叠阙楼的香酥鸭,结果看到香酥鸭时吐了好一阵,什麽都没吃,倒是趴在地上吃了一碟葡萄。” “趴在地上?” 岚止总算反应过来,接口道:“自从怕公子摔倒而铺了地毯,公子就喜欢趴地毯上和那只雪貂玩。” 枢冥沈默了一阵,下令,“明日再铺一层,进门记得脱鞋,只许躺不许趴。” 岚止又懵了,流帘道:“是。” “啊──呃──”对面的呻吟还在继续。 枢冥放下要去推门的手,岚止抬头,心想:这次肯定会问。 “一个人睡时会踢被子,注意一下。” 流帘颔首,“是。” 岚止绝望。 枢冥推门进去,随即,呻吟声戛然而止…… 咚!一人被摔出门。 接著…… 砰!门被甩上。 突然被人从床上甩到门外地上,衣衫不整的少年抬手擦掉唇边残余的白色液体,一脸平静地站起身,拉拢衣服,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1 祝所有看文的孩子新春快乐^^ 053 姓枢的不在了 翌日中午。 某人睡到自然醒,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要知道这些个日子他每天早上都要被挖起来吃早饭的。 画尧在被窝里和衡雪翻滚了一会才打著呵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接著伸手揪了揪趴在床沿上的人的头发,疑惑道:“你怎麽在这里?” 岚止被揪醒,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睡觉。” 画尧眨了眨眼,随即掀开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上床吧。” 岚止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灭绝,腾地站起来再“扑通”一声跪下去,“属下不敢。” 画尧摆手,“你是姓枢的下属又不是我的,我们是朋友,别这麽拘谨,来来来,躺上来睡,床借一半给你。” 跟著画尧也有些日子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种时候绝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岚止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轻咳一声,“公子,您有没有发现今天与平时有什麽不同?” 画尧想都没想,“有啊,今天没人挖我起来吃早餐。” 嗯!与答案相当接近,“那公子记不记得平时都是谁……额,挖您起来的?” “姓枢的啊。”这次回答得更快,随即不满地加了一句:“你是不是怀疑我的智商?” 岚止干笑两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麽可能怀疑公子的智商呢,您的智商一向是不需要别人怀疑的。其实我想说的是,宫主今天不在。” “这是夸奖吗,怎麽听著这麽别扭。”画尧皱了皱鼻子,又道:“我知道啊,他昨晚没回来。” “啊?”有点意外的语气,“竟然知道宫主昨晚就走了,公子,您的反应越来越快了。” “什麽?他走了?”画尧猛地抬起头来,“什麽叫走了?去哪了?为什麽走?为什麽没跟我说?” 岚止被画尧突然转变的脸色和语气吓坏了,不禁有点发急,“不是的不是的,公子您听我说,宫主他……”是去哪儿,去做什麽,也没人跟他说呀。宫主离去前除了那人还是那人,除了安全还是安全。那人是谁,不就床上这位。岚止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宫主他什麽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 画尧沈默半响,低头拨弄衡雪的爪子,“武林大会快开始了吧?” 岚止已然习惯了他家公子毫无逻辑的话题转换,“是的,就在後天。” 画尧又沈默了一会,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双手叉腰,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天助我也,姓枢的不在我就是老大啦。都听我的,大家好好酝酿一下,全力备战武林大会,势必以修罗宫的名义拿下今年的冠军,哈哈哈哈哈!” 千算万算都没料到画尧会打武林大会的主意,岚止又抹了一把汗,“那个,公子,宫主临走前说了,您不得外出。” 画尧心情大好,摆手道:“别理他别理他,他都走了不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听我的。” “……公子,您怎麽知道有武林大会这回事?”失策啊失策。 “听说的。” “听谁说的?”我叫流帘宰了他。 “不告诉你,就算没人跟我说我自己也会知道的,身为江湖人怎可不知江湖事,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这是常识啊常识。” “……公子,是三年一度。” “咳!口误口误。” “……公子,那您知道拿了冠军有什麽用不?” “你又怀疑我智商了不是,得冠军才能当武林盟主呀,我对那位置挺感兴趣的。” 岚止:这兴趣是要出人命的。 054 不是畜生,是雪貂! 两日一晃而过。 这天,画尧依旧睡到中午,半睁著眼看床顶。被窝里可真暖,全身骨头都是软的,懒懒的,不想动。 “公子,起了吗?”岚止的声音传进来。 画尧翻了个身,闭上眼,轻声哼哼:“不想起。” 不想起?太好了,公子显然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哈哈!忘得好忘得好。“不想起那就不起了,公子,您继续躺著,饿了就和我说。” “嗯。”画尧又翻了个身,改趴床上,从被窝里揪出雪貂,食指轻点它的鼻子,“小畜生,好无聊啊。” 衡雪鄙视他,“是因为少了枕边人吧。” 画尧拨弄它的耳朵,心不在焉道:“本来就无聊了,姓枢的不在就更无聊了,没人给我揉腰。” 衡雪翻了翻眼,“有手的又不只有他一人。” 画尧戳它脑门,“你不懂。” 衡雪懒得理他,自顾欣赏自己的爪子。 画尧拨弄了一阵,突然道:“小畜生,我想起一件事。” 衡雪懒洋洋横他一眼,“说。” 画尧坐起身,拎起小畜生,与它对视,“你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喝血了,却好好的,这是怎麽回事?” 过了这麽久才发现,还已经不是一般迟钝了,是相当迟钝。人家都说怀孕的人反应会比平时慢上一些,看来不假。衡雪拿爪子捂住嘴,打了个呵欠,“很简单,我已经不需要了。” 画尧眼露凶光,“什麽意思?” 衡雪:“字面意思。” 画尧:“说。” 衡雪:“就是不需要了。” 画尧:“说。” 衡雪举起两爪作投降状,“意思就是我身上的诅咒神秘消失了,就在上一次吸完您的血之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就这样。” “这样啊。”画尧放下它,摸了摸下巴,点头,“虽然暂时不明白原因,但这结果真是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再放血了。咦?既然诅咒已经解了,那你不是可以不受时间约束变回人形了吗?怎麽还是这畜生模样?” 衡雪不满,“别老畜生畜生地叫,我可不是普通的雪貂,是有身份的雪貂,头上顶著太子头衔呢。” 画尧戳它,“太子怎麽著,不过是只身份尊贵点儿的畜生。别转移话题,说,明明可以好好的以人类的模样生活,为什麽这两个月来你要瞒著我维持这幅畜生模样。”说完还揪了揪衡雪的耳朵,“真丑。” “口是心非,明明是嫉妒我的美貌。”衡雪抖了抖漂亮的毛发,踩著肉垫子姿态优雅地在枕头上转了一圈,“无聊时没软软的耳朵揪著玩,没毛茸茸的球团让您搓揉暖手,晚上还要暖被窝,我是怕您不习惯。” 画尧怔了怔,随即挠了下头,“也是啊,变成人就不能时时带身上了。” 衡雪扭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2 过身子跳到画尧背上,用爪子去踩他的後颈,“所以说我比您聪明多了。” “这跟聪明没关系,天天有人抱著不用自己走路,明明是懒,你敢说你没有私心?”画尧稍稍扭过脖子,“舒服,来,这边踩踩。” 一炷香的时间过後…… 衡雪:“主人。” 画尧:“嗯。” 衡雪:“您不打算起床吗?” 画尧:“懒得起,被窝里多舒服啊。” 衡雪:“哦──”拉长尾音。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画尧:“小畜生,我觉得你刚才有话没说。” 衡雪:“是雪貂,不是畜生。我是有话没说完。” 画尧:“是什麽?” 衡雪:“今天是武林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就这样,我没别的意思。” 画尧:“啊?武林大会?啊!武林大会!啊啊啊啊啊!!!赶紧起床……” 055 西斯 皇宫,御书房。 “唉──”身著明黄缎袍的少年盘腿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一手撑著下巴,轻声叹气,秀丽至极的眉头轻轻拢在一起,“怎麽还没来。” 跪在少年身後的男子轻轻揉捏少年的肩膀,幽睫半掩,“皇上莫要心急。”男子有张让人猜不出年纪的脸,一身红衣,长长的头发简单用一支羊脂玉簪子挽著。红衣乌发,衬得那本就极白的肤色几乎要泛起光来。 “小西子。”少年天子窝进男子怀里,低头把玩他的手,“朕也想有这麽长的手指。” 男子名唤西斯,乃当今圣上钦点的国师。皇帝和国师之间的关系,朝野上下皆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无人敢拿此说事。 皇帝不喜唤他全名,便以小西子代之。这个名,也只有皇帝叫得,其他人,不管是谁,叫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西斯回握皇帝的手,柔声道:“这样就很好。” 皇帝拧眉,“不够长,握不住你。” 西斯眉头微动,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热。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抚了抚脸颊,扶皇帝站起来,“皇上,到软榻上坐吧,地上湿气重,不宜久坐。” 两人半抱著走近软榻,皇帝突然将他推倒,覆身上去,撒娇一般扭了扭身子,“小西子,我想要。” 眸光微闪,语气仍旧温柔,“皇上,这时辰恐怕不妥。” 皇帝伸手拉下身下之人的外衫,低头吻上他的颈部,呼吸略显急促,“有何不妥,又没人规定白天不能做。” 纤细的脖颈往上扬起,放在皇帝肩上的手微微缩紧,“太子殿……嗯哼!”未完的话因身上那人突然发难而转成一声沈重的闷哼。 皇帝松开口,垂眼用手指重重按揉被他咬出血的部位,“是啊,他怎麽还不来。” “估计快到了。”西斯皱眉忍受伤处传来的疼痛。 “快到了?”皇帝抬起脸来,眨了眨眼,随即站起身,咬了咬唇,不舍道:“那就先不做了。” 西斯坐起身,抚了抚锁骨处被咬出血的伤口,拉好衣服,起身理了理皇帝的额发,微笑,“等晚上。” “好。”皇帝捏了捏他的手,扭头看门口的方向。 “参见太子殿下。” 男子略一颔首,抬手推开门。 皇帝听见声音,一下扑过去抱住一脚刚踏进屋里的年轻男子,“宝贝儿啊,朕可想死你了。” 男子看都不看皇帝,扫了西斯一眼,“把人拉走。” 西斯叹了口气,伸手去拉皇帝,“皇上,殿下一向不喜他人近身,您就……” “偏要。”皇帝打断他,更加用力抱紧男子的腰,“朕就偏要近你的身。” 男子面色一沈,“放开。” 皇帝撇了下嘴,不甘不愿地松开手,“抱一下又不会死,小时候朕还给你洗过澡呢,哪个地方没碰过。” 男子额头隐隐一跳,“父皇。” “好了好了。”皇帝走至窗边,负手而立,“这次叫你回宫是有事与你说。” 056 小心生出个包子来 画尧犯愁了,因为流帘和岚止不让他出门。理由翻来覆去都是宫主有令云云。 衡雪一扫尾巴,言简意赅:“跳窗。” 画尧甩袖将它甩到地上,“少添乱。”小畜生毫无防备,好在地上铺了厚厚两层毯子,若不然非摔出脑震荡来不可。衡雪晕头转向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晃了晃小脑袋,听它主人又说:“干嘛跳窗,我们可以踹门。” 两者有区别吗?衡雪念头还没转完,身子便被拎起来。 画尧将小畜生塞回袖子里,走向门口,抬起右脚…… 砰!一声极具破坏性的巨响。 门板应声落地,画尧收回腿,掸了掸身上的灰,扫了眼门外面露震惊的两人,弯起眉眼温柔地笑,“今儿可是好日子,别错过了,走吧。” 岚止:“……” 流帘:“……” 吱呀! 对面房门从里拉开,妖娆捂著嘴长长打了个呵欠,抬脚跨出门,跟上画尧,边抱怨:“一分钱都不给还叫我要寸步不离地护著,凭什麽我得为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放弃我的美容觉,真是的……” 流帘和岚止对望一眼,再次沈默。 出了客栈,才走了一小段路,画尧便停了下来。 衡雪探出脑袋,“主人,怎麽了?” 画尧微微皱眉,抬手摸了摸肚子。 岚止一下窜到跟前,紧张道:“公子,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画尧抬手往街道对面的包子铺一指,“饿了。” 岚止松了口气,“今天还没吃东西呢,不饿才怪,您等等,我去买。” “嗯。” “多买点,我也饿了。”妖娆无骨人似的挂在流帘身上,半眯著眼。 画尧听见声音,转身去看,“咦?你怎麽也跟来了?” 妖娆腹诽:谁喜欢跟著来了,还不是那家夥逼的。 “我凑凑热闹。” 画尧瞅他几眼,突然问:“你叫什麽名字?跟姓枢的什麽关系?” 衡雪再次探出脑袋,“我知道我知道,他叫妖娆,和宫主大人有奸情。” 画尧一把将它揪出来扔地上,眉毛一横,“没问你。” 当我是傻子啊,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人有奸情,就是要他在我面前说。哼!狐狸精! 妖娆弯腰抱起地上的雪貂,抚摸它柔软的毛发,“多美啊。”衡雪抖抖毛,扬起下巴,还没来得及骄傲,便听他又道:“可惜不够做一件大氅。” 衡雪汗毛倒竖,一下跳回画尧怀里,钻进它的老窝,老老实实不动了。 画尧用另一手托住袖中的小畜生,安抚般轻轻晃动,不满地瞪了眼跟前的紫衣男子,“你吓到它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3 了。” 妖娆大笑起来,“这小畜生太有趣了。” 画尧不爽了,“不是畜生,是雪貂。”心下补充:只有我能叫它畜生。“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岚止提著包子回来,正好听见这句,瞥了流帘一眼:什麽情况? 流帘视线往画尧和妖娆身上扫了扫,极有默契地用眼神回答:一触即发。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岚止了然,扬了扬手里的两个袋子,朝流帘一挑眉:还好我聪明,叫老板分开装。 “啊,我的包子。”画尧接过袋子,把先前的事儿一抛,拿起包子就咬,边含糊不清地说:“还是酸菜包好吃。” 妖娆看了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又扫了眼自己手中的包子,无声抱怨:为什麽我的是肉包。 画尧边走边吃,衡雪在他袖子里翻白眼,“主人,您这段时日不知道吃了多少包子了,小心到时候生出个包子来。” 057 过场 几人随著画尧慢悠悠地晃,等走到地方的时候大会已进行了有一会儿了。 会场很大,中央搭了个巨型的擂台,铺著红地毯,上头两人正在比武。 画尧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就要往人群里挤。流帘伸开手臂挡开周围的人,以免发生碰撞,岚止拉住画尧,“公子,这边。” 随岚止走到一处宽敞的位置,找了椅子坐下,抬眼看擂台的方向,“这位子好,看得清楚。”边说边扭头去看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咧嘴一笑,“挺热闹的。” 岚止在边上站好,轻咳一声,抬手一指画尧身旁完全被无视的男子,“公子,这位是左护法,谭容弦。” 画尧将视线从擂台上收回来放在身旁的人身上。明明穿著一袭鲜豔的红衣,存在感却是极低,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清楚表达出来。画尧微微挑了下眉,也难怪刚才自己没注意到他。 再一想,左护法?不就是常与流帘岚止赌他和姓枢的在床上能坚持多久的那位?画尧嘴角抽动几下,装模作样一拱手,“原来是左护法,久仰大名。” 谭容弦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公子好雅兴。” 画尧咳了一声,“呵呵!凑凑热闹。” 人群突然爆出一阵叫好声,画尧转过头去,见台上两人一立一倒,显然,胜负已分。 画尧扯了扯岚止,“一定要一对一吗?” 岚止点头,“是的,比武规则是一对一,点到为止。” “若是双方刚好是死对头,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打死对方怎麽办?” “一命抵一命。” “……这麽严重?不至於吧。” “杀人的时间和场合有很多,唯独不会有人选在今日的擂台上,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又有两人上了擂台。 画尧瞅著他们,摸了摸下巴,似懂非懂地点头,“明白了。” 袖中的衡雪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才怪。” 台上又一次分出胜负,画尧有点郁闷,“怎麽这麽快,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岚止忍住笑,略略弯下腰,低声说:“今天是过过场,上台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名单是列好的。明日才算是正式开打,没有名单亦不抽签,只要上了台,想挑战谁喊出来便成,不过这人必须在场,对方若不答应便是弃权。” “你怎麽不早说。”画尧当即站起身来,一挥手,“走。” 岚止一下愣住了,“去哪?” 流帘跟上画尧的步子,顺手扯了岚止一下,“回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那家包子铺,画尧双手抱著衡雪,踢踢流帘的脚,“去买包子。” 流帘点了下头,抬脚走了过去。 画尧扫了眼流帘的背影,低头揪小畜生的耳朵,声音闷闷的,“岚止,你说他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岚止这回倒是转得快,知道他问的是宫主,斟酌一番,回道:“宫主走得急,想必是来不及与公子说,您无需介怀,等宫主回来了好好审讯他一番便是。” 画尧被“审讯”两字逗笑了。回想一下在宫里时,他不也是每月都会离宫几天,同样的一句话都没留下。那时的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巴不得他离宫久一点,现在呢,总想他,时时刻刻都在想。 果然人是最善变的,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怎麽就沦陷得那麽彻底了呢。甚至於,连自己一向最为疼爱的师弟都…… 手上的力道暗暗收紧,画尧痛苦地闭了下眼。脑海深处,那一具具染血的尸体突然鲜明起来,骤然翻涌而出的画面如利刃一般疯狂戳刺著体囧内的血肉及神经,无法言喻的痛楚顺著血液以极快的速度分散到每一处。画尧捂住脸,像是这样便可以挡去那些残忍的画面,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岚止骇然,伸手扶住他,“公子,您怎麽了?” 画尧狠狠皱了下眉,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扯了扯唇角,声音有点哑,“没事。” “怎麽回事?”流帘买了东西回来,见到这副情景,皱眉问了一句。 “不知道,刚才公子他……” “没事,就是肚子饿了。”画尧打断他,笑著去接流帘手中的袋子。拿出里头的包子,看了一眼,唇边笑意隐去,脸色微微变了下。 “公子,您……” 岚止还没说完,画尧突然将手中的袋子塞进他怀里,转身干呕起来。 058 骗的就是你 这一阶段正是妊娠反应最为明显的时候,不发作还好,一呕起来便没完没了。起先还只是干呕,几下过後竟真吐了起来。 直到胃里被掏空,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东西来了,画尧这才狠狠揉了揉胸口,直起身。岚止见他站立不稳,伸手要去扶,却被一旁的人抢了先。妖娆扶住画尧,身子有意无意地朝他贴近,脸上的神情仍是懒洋洋的,“这才刚吃没多久呢,一下就吐了个彻底,你也忒狠了些,多浪费啊。” 腰侧相贴,隔著两人的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腰部曲线,纤细柔软。鬼使神差的,画尧伸手抚上自己的腰,当即脸色就沈了下来。 妖娆忍住笑,抬手往他腰上摸了一把,“哟!你胖了。” 画尧怒了,一把推开他,“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妖娆顺著他的力道软软倒进流帘怀里,大笑起来,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画尧咬牙,转身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哈哈哈!太好玩了……”妖娆犹自笑个不停,眼角微微泛著水光。 流帘扫了眼画尧身旁频频回头的人,唇角微微扬起,问贴在胸前的人,“可以走了吗?” 妖娆往後退开一步,抬手理了理头发,一扭腰,“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4 走。” 回到客栈,进了房间,画尧黑著脸往地毯上一坐,不动了。 岚止小心翼翼道:“公子,到床上躺著吧,床上舒服。” 画尧一声不吭,眼皮都没抬一下。 岚止想了想,“要不,我给您弄点吃的?” 画尧狠狠掐了下手中的雪貂,抬眼瞪他,“不吃。” 岚止心下了然,笑著安慰,“公子,您别听他瞎说,其实您不胖的,虽然比起以前是稍稍圆润了些,不过不……啊──公子,干嘛打我,啊!轻点轻点,别那麽用力,小心动了胎……啊──别用指甲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後再也不提那个字了……” 画尧尽情发泄,直到用尽了力气才停手。四仰八叉躺地上,脸颊红红的,大口喘气,“呼!好舒服。” 岚止从地上爬起来,似乎很兴奋,“这下该饿了吧。” 画尧偏头蹭了蹭正踩他肩膀的小畜生,“要吃葡萄。” “不许吃。”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画尧几乎是反射性地从地上跳起来,扑上去的前一秒,衡雪狠狠一爪子拍在他脚背上,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矜持一点。” 画尧难得的反应迅速,一脚将衡雪勾起来,伸手接住。接著视线一转,状似不经意地往门口的方向一扫,“咦?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岚止嘴角抽动几下:这也太假了吧。 画尧要吃葡萄,枢冥不让吃。画尧问他去哪了,枢冥不说。 画尧恼了,一爪子甩过去,“你这是和我作对呢。” 枢冥抓住那只雪白的爪子,放到唇边吻了下,“你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 画尧抽回手,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小碗,仰头一口气倒了个干净,接著重重将空碗放回桌上,“说。” 枢冥满意地点头,扭头吩咐岚止再盛一碗,道:“喝慢一点,小心烫到。” 画尧咬牙,又一爪子过去,“你骗我。” 骗的就是你,枢冥抓住他的手,“再喝一碗,明天陪你去凑热闹。” “呀?真的?”画尧眼睛一亮。 枢大宫主一脸认真,“当然。” 画尧张嘴接住枢冥送到唇边的勺子,将嘴里的粥吞咽下去,道:“葡萄。” 枢冥不理他,又舀了一勺递过去,画尧皱眉咽下,又道:“你刚才明明说了喝完一碗粥就可以吃葡萄。”枢冥挑眉,意思是,有谁听见了?画尧指了指趴在腿上闭目养神的雪貂,“它可以作证。” 枢冥一把将衡雪丢出门外,一脸平静,“畜生哪听得懂人话。” 画尧:“……” 衡雪摇头晃脑地爬起来,怒:“不是畜生,是雪貂。” 059 药浴 “说,你刚才在那狐狸精屋里呆了那麽久都做什麽了?”画尧双手叉腰,一脸愤然。 枢冥弯腰,探了探桶里的水温,大半张脸被水雾掩了去,瞧不清表情,“说话。” “大晚上的说什麽话,有什麽话不能在我面前说非得两个人躲房间里去,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关系?”画尧抬脚一踢身前的大型浴桶,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有,这里头什麽东西?黑乎乎的还有一股药味,闻著就恶心。”不说这两字还好,一说竟真觉得难以忍受。喉咙猛地一紧,画尧往後退开几步,弯下腰,捂嘴干呕起来。 枢冥眉宇微叠,走过去扶住他,“尧儿,听话,什麽都别想,让心静下来,不然你会难受。” 画尧抬头瞪他,“我偏要想,除非你跟我说你和那狐……呕──” 枢冥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拉到怀里,背後的手不轻不重地拍打著,尽量挑简单的说,“尧儿,你体内有毒,你知道吧?” 画尧一怔,整张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知道。” “那你知道是什麽毒吗?” “……不知道。” 枢冥将怀中人搂紧了些,“你体内的毒对孩子有影响,这药浴的作用便是清除毒性。药浴是我让素素准备的,你说,我和他在屋里还能说些什麽?” 画尧顿了顿,脑袋在他胸前蹭几下,“对不起啊。” 枢冥笑著点了点他的鼻子,“不过,尧儿会吃醋我还是很高兴的。” 画尧一下推开他,咬牙,“你少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醋吃回去。” 枢冥略一愣,随即笑开,伸手去摸画尧的耳朵,“素素说你越来越可爱了,看来是事实,难道是因为有了这小家夥的缘故?”一手覆上画尧的小腹,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小家夥会长得像谁呢,真让人期待。” 画尧拍掉他的手,蹦出一句,“这还用想吗,当然像我了,我可是他爹。” “嗯?”枢冥摸了摸下巴,故作疑惑,“不该是娘吗?” 画尧血气上涌,一爪子过去,“你才是娘,我是爹。” 枢冥抓住迎面挥来的手,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浴桶里,水气氤氲。两人赤裸相对,气息与升腾的水雾缠绕在一起,体温逐渐升高……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药浴吗?” “嗯。” “那你进来干嘛?” “陪你。” “不用你陪,出去。” “尧儿,我衣服都脱了。” “这跟衣服没关系,出去。” “尧儿,你脸红了。” 画尧摸摸脸,瞪他,“热气熏的。” 枢冥浅笑,伸手帮他将几缕发丝拨到脑後,接著将人拉到怀里,下巴抵上他的肩,“尧儿……” 这一声唤,听著莫名让人心软。画尧放松身体,後背贴上身後那人的胸膛,垂眼拨弄漂浮在水面的头发,“嗯?” 本以为他要说些什麽,哪想那人沈默一阵後,竟只是低声一笑,“尧儿,你胖了。” “……”画尧呆了一瞬,随即炸毛,两爪齐挥,怒:“姓枢的,我要撕烂你的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察觉到怀中的人开始不安分地挣动起来,枢冥眸光一闪,“怎麽了?” 画尧仰著脖子,眉心微蹙,“难受。” 双臂环住画尧的腰身,枢冥不动声色地询问:“哪儿难受?” 画尧一手按住腹部,难受地喘了几口气,“从这里开始,针扎一般,越来越疼……” 枢冥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继而轻叹,“素素说了,疼是好事,你忍忍。” 画尧紧紧皱起眉头,扭了扭腰,用力抓住他的手,“那狐狸精保不准是想害我呢,你就那麽相信他?” 枢冥抬手擦掉他额上的汗,“素素不会的,放心。” “开口素素闭口素素,你和那狐狸精倒是亲密。”全身的力气已被疼痛磨掉大半,画尧拿开环在腰上的手,转身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5 将脸埋入对方颈窝,声音一下子低下来,隐隐带著虚弱的颤音,“好疼……” (5鲜币)060 龙之逆鳞 “怎麽样?” 妖娆撤回手,起身倚著床柱,视线懒懒扫过男子的脸,“很好。” “很好?”枢冥微眯起眼,“那为什麽会晕过去?” 妖娆垂眼拨弄手上的花朵,仍是懒洋洋的腔调,“疼呗。” 枢冥面色一冷,“素妖娆。” “讨厌,你不都是叫人家素素的嘛。”妖娆腰身一扭,整个人就这样倒进枢冥怀中。 枢冥避开欲搭到他腕上的手指,推开怀里的人,站起身,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回房去吧。” 妖娆理了理衣襟,睨他一眼,“怎麽,就这麽迫不及待想赶人家走啊。” “人家。”男子面无表情,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别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 妖娆抿唇一笑,“要我不说可以,就看你合不合作了。” 话未落,形已隐。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身後冷气袭来,略带凉意的指尖抚上後颈,堪堪触到三寸之下。 颈下三寸,龙之逆鳞,触者死! 枢冥瞳孔猛地一缩,右手反射性挥出一掌。 砰! 妖娆被这一掌打飞出去,身体撞到门板,发出沈重的闷响。 床上的人被这声响所扰,眼皮动了动。 “咳!”妖娆微微皱了下眉,站起身,揉了揉胸口,朝立於床前的男子一甩头发,“怎麽,就这点力气?”不等对方开口,身形一闪,再次以极其诡异的速度逼近男子身侧。 枢冥眼神一冷,这一次,却是不躲不闪,任由手腕落入对方手中。因为他清楚,方才那一掌已用尽他所剩无几的气力。 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妖娆脸色一变,“怎麽回事?” 枢冥抽回手,缓缓坐到床沿,“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连站都站不稳了吧。”妖娆冷笑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我是早就看出来了,可没想到你所剩的功力竟连一成都不到,你这次回去究竟做了什麽?” 枢冥脸色极差,冷冷扫他一眼,“你无需过问。” 妖娆怒极反笑,甩袖背过身,“既是如此,以後那人的事我也不管了,一个两个的,要死要活随你们。” 枢冥腾地站起身,“你敢。” 桃红色的唇缓缓扬起,笑意却是不达眼底,“我为何不敢?” 枢冥扶住一旁的床柱,沈默半响,淡淡道:“到你房里去。” 画尧一早起床,通体舒爽,心情更是倍儿棒。把昨晚那差点要去他半条命的疼痛往脑後一抛,恨不得仰天长笑三百声。 正伺候他穿衣的岚止抖了下手,“公子,您没事吧?” 画尧扬起下巴,“没事,我心情好。” 岚止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公子,您别误会,昨晚宫主虽然是在那人屋里过夜,可他们没做什麽的。” 画尧挑了条素色发带,用手梳理一下头发,简单结成一束垂放在胸前,笑著敲了敲他的头,“我知道。” 岚止摸了摸头,“我以为……” “好了。”画尧截住他的话,弯腰从床上抱起打盹的雪貂,“时辰差不多了,别让人久等了。” 岚止疑惑,“去哪?” 画尧垂首抚弄衡雪的毛发,似笑非笑地挑了下唇,“去玩。” 岚止莫名一冷,丝丝寒意顺著脊背攀爬而上。 (6鲜币)061 修罗四宠 岚止一听画尧说要外出,立即转身,“我去请示宫主。” 画尧一手拎住他後衣领,“叫上流帘便成。” 岚止不敢大动作,只小幅度挣扎,“他做不了主。” “我只说叫上他,做主的人是我。”画尧放开他,抬脚往外走。 岚止急了,“可是宫……” “嘘!”画尧转身,食指抵住唇瓣,眯起一只眼,“这一次,听我的。” 岚止一怔,愣愣点头。 一出客栈,岚止就後悔了,刚才怎麽就糊里糊涂跟著走了。公子就是个闹事的主,等下若出了差错他可担待不起。一想到宫主的反应,岚止更是後怕。 流帘扭头看了眼身旁不懂得隐藏情绪的人,唇角微微弯起来,“别紧张。” 岚止揪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道:“我是害怕。” 流帘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背,“怕什麽,有我呢。” 岚止缩回手,偏过头去,留给他一个微微发红的耳根子,“嗯。” 衡雪从袖子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贼亮贼亮的,“报告主人,他俩有奸情!” 身後两人的小暧昧自是逃不过他的耳,画尧失笑,屈指敲了敲衡雪的脑袋,“你个小畜生,哪用得著你报告,我老早就看出来了,是你反应迟钝。” “我天天忙著研究主人和宫主的奸情,没注意到他们。”衡雪缩回脑袋,在袖子里滚了一圈,“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硬要扯上迟钝,我也是被主人传染的。” 画尧自动忽略前半句,“就你会说。” 到了会场,抬眼望去,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人数明显比昨日多出数倍。台上打得激烈,台下观众亦是看得激动。鼓掌声,叫好声,一层盖过一层,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岚止微微皱眉,伸出拿剑的左手挡在身侧与流帘一左一右护著画尧往修罗宫的席位走去。 到了位置,一看,空著的座位旁仍是那一袭红衣。後方却是多了四人,皆是一身绿。 只是,这衣服…… 从左到右,露胸,露背,露肩,露腿,这衣裳的裁剪著实独特。画尧抽了抽嘴角,传说中的“修罗四宠”便是如此啊。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强悍。 “咳!” 画尧轻咳一声,正待开口。最左边的绿衣男子突然站起,一手搭在身前座位的椅背上,另一手撑住下巴,细长妩媚的眼微微眯起来,“喔?这不是宫主的心肝儿麽,长得真是勾人。” 视线往对方裸露在外的前胸一扫,洁白的肌肤上大朵蔷薇花妖娆绽放,画尧微微一笑,“蔷薇堂主过奖了。” 最右边的男子跟著站起身,整个人趴到蔷薇背上,下巴抵住他的肩,“小蔷,你说宫主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蔷薇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余光後斜,“叫小薇。” 扶桑在他背上蹭了蹭,“不要,小薇听著像娘们一样,小蔷才威武。” 衡雪再次探出小脑袋,“报告主人,有奸情!” 画尧将它塞回袖子里,看了眼黏在蔷薇背上的人,视线下滑,落到对方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6 大腿处,见到上头开得正豔的大朵粉色复瓣扶桑花。顿了顿,转眼去看另外两人,即便看不到其中一人的後背,右边那人肩处宛如实物的紫荆花刺青也已足够证实他的猜想。 原来如此,露的不是肌肤,是身份! (8鲜币)062 挑战? 当初那人是如何将他们收入帐中的呢?画尧抚著衡雪的毛发,漫不经心的视线再度从眼前四人身上扫过,随即侧身,落到台上。唇角微微挑起,等回去了再找姓枢的问个清楚,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随著台上那人剑指的方向,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画尧脸上。唇边笑意未减分毫,画尧微微挑眉,与玄衣青年遥遥相对,“怎麽,不打算开口叫我吗?” 明明是人山人海的场地,却在那一瞬间安静得近乎诡异。那一袭白衣静静立著,嘴角含笑,唇里吐出的字句清晰落入周围人的耳中。 持剑的手坚定有力,剑尖直指一方,青年面无表情,眼里仅有一人。 这一出,是岚止万万料想不到的。位於修罗宫席位上的众人,谁都可以接受挑战,唯独一人不行。他下意识挡在画尧身前,脊背僵直,按住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画尧安抚般拍了拍跟前人的肩膀,笑道:“别紧张,我认识他。” 岚止反手抓住画尧的手,声音异常冷静,“公子,这就是您来这里的目的?” 画尧缓慢挣开手腕的钳制,淡淡道:“是。” 岚止再一次抓住他,指节因过於用力而泛白,“为什麽?” 画尧轻抽一口气,毫不怀疑自己的手腕骨会在下一刻碎裂开来。流帘见状不禁皱眉,轻喝:“小岚。” 岚止一顿,松开手,朝台上看了眼,又看了看画尧,有点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了一步。画尧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朝他一笑,“我欠他十条人命,这就是答案。”见对方瞬间瞪大双眼,他又道:“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他也杀不了我。” “哟,这演的是哪一出呀。”蔷薇突然插话,纤长的手指朝台上一比,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人家可还等著呢,赶紧上台吧,记得一定要赢,修罗宫可丢不起这个脸。” “帮我看好这小畜生。”画尧没理会他,只低头掏出袖中的雪貂递给岚止,转身一步步走上擂台。 扶桑在蔷薇背上扭动一下,“呐,小蔷,他无视你。” “我也想无视你。”蔷薇眼角微微一抽,“不许叫小蔷。” “都说了小蔷威武。”背上的人嘟了下嘴,继续扭动。 “啊!”岚止惊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中的雪貂,等反应过来时那小畜生已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前窜去,跳到它家主人肩头牢牢扒住。 岚止方要抬脚,流帘伸臂拦住他,抬眼去看台上那人唇边无奈的笑意,平静道:“随它。” 岚止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有点语无伦次,“我就觉得今天公子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现在是知道了,可我知道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他,不知道为什麽……” 流帘垂眼看他的指尖,“疼吗?” “啊?”岚止一懵,察觉对方的视线方才反应过来,甩甩手,“不疼,那小畜生没真的用力,只是被吓了一跳。” 谭容弦将茶盏置於桌上,眼睫低掩,轻语道:“宫主知道吗?” 流帘未曾转身,目光紧锁台上的人,“不知道。” 谭容弦闻言抬起眼来,手指轻叩桌面,顶认真地问:“你的不知道意思是宫主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宫主知不知道。” 扶桑从蔷薇背上下来,坐回位置上,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两,赌宫主知道。” 蔷薇维持原本的姿势,亮出两根手指,“两百两,赌宫主不知道。” 月季双手抱胸,冷淡简洁,“三百两,知道。” 紫荆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含糊不清吐出俩字:“同上。” 谭容弦将交叠的双腿换过一边,姿态优雅地一撩额前碎发,“我做庄。” 岚止气得脸都绿了,公子如今的身体可是出不得一丁点差错,这些人竟还有心情打赌。 流帘看著台上已经开打的两人,突然道:“你觉得公子像是拿少宫主的性命开玩笑的人吗?” 少宫主?岚止愣了下才点头,“像。”话音未落便又摇头,“不不不,不像。公子虽是任性了些,可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拿少宫主的性命开玩笑,他会答应,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那麽一回事。 见那一袭白衣在半空中以超乎常人理解范围的姿势避开致命一击,随即轻飘飘落於地上,唇边仍带著笑。 流帘敛眉,“我觉得像。” 要投票,要投票,嗷嗷嗷!!! (5鲜币)063 逆转 “不拿出全部的实力,我怕等下会不小心杀了你。”温软的字句从青年唇里吐出,与此同时,手中裹著凌厉杀气的长剑再度袭向跟前的白衣男子。 画尧後退一步,身子後仰,堪堪避过。胸前束发的缎带被冰冷的剑气割开,极长的乌发散落开来,随著後仰的姿势铺陈於地,犹如摊开一卷墨色丝缎。 青年剑锋一转,台下霎时响起长短不一的抽气声。画尧心下一凛,腰部向後弯折到後背几与地面平行。再次避开迎面一击,画尧右手撑地,身体朝著外侧的方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翻起,随即轻飘飘落於地面。 整个过程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画尧没多大感觉,脸色都没变一下。 衡雪有点担心,“主人,您腰没事吧。”刚刚那一下还真把它唬得不轻,难以想象一个连爬上马车都会扭到腰的人能在如今这种身体状况下将腰部弯折到那种程度。 画尧将袖中的雪貂揪出来丢到一边,“我能有什麽事,你一边呆著去,碍手碍脚的。” 衡雪甩了下尾巴,重新跳回画尧怀里,爪子吊在前襟上,“不行,我得保护主人和小主人。” “我保护你还差不多。”画尧弹了弹小畜生的脑袋,将它塞回袖子里。抬起头来,见对面的青年止了攻势,正静静望著自己,不觉展颜,如在谷中相处的日子里那般,轻柔唤他,“子衔。” 苏子衔收剑入鞘,扫了眼画尧托著左袖的手,面色冷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分心和一只畜生纠缠,你知不知道刚才一剑取你性命的机会有多少。” 画尧弯起眉眼,“可是你没有,不是吗?” “时机未到而已。”苏子衔朝前几步,伸手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7 拉住他,侧身走下台阶。 “诶?”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两人身上,一脸惊诧,无法理解为何前一刻还在拼死搏斗的两人会在下一刻便如好友般牵手而行。 画尧亦是愕然,即便没有“拼死”也是“搏斗”过的。一开始见对方眼神冰冷招招致命,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命,那一瞬,只觉每一下心跳都在发疼,僵硬的唇被自己生生扯出一弯弧度。 现在,从相握的手掌可以探到对方的体温。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喜欢牵他的手,唤一声…… “二师兄。” “嗯。”画尧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发热。 苏子衔拉著画尧直直穿过人群走出会场,未曾偏头去看身侧的人,微微收紧手掌,“老大不小的人了,别哭,丢脸。” 画尧飞快甩开他的手,别过脸,“眼睛大就是容易进沙子,我有什麽办法。” 苏子衔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跟著出来的两人,突然抓起画尧的手,“走。” “公子。”见那人拉著画尧疾驰而去,岚止张口急唤。 流帘眉头微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笔记本还没拿回来,汗! 一眼望去,几乎全是sellay童鞋送的礼物,很感激在没更文的日子里还如此鼓励画子,谢谢! 等笔记本拿回来定要多更多更再多更,嗷~ (6鲜币)064 再遇 疾驰了一阵,见身旁之人面色有异,苏子衔眉峰微敛,眼角一瞥,迅速拉他闪进道路右侧的小胡同。让画尧靠著墙面,一手横在他腋下,问:“怎麽了?” 画尧抚了抚胸口,微微皱眉,“闷。”简短道了一字,随即飞快捂住嘴,连著干呕了好几声。待停下来时已是站立不稳,只勉强扶住苏子衔的臂膀,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公子。”紧随而来的流帘见到这一幕,心一沈,忙上前扶过画尧。 岚止唰地冲上去挡在苏子衔跟前,沈声道:“你想做什麽?” 苏子衔瞥他一眼,盯著他身後,眼神霎时锐利起来,“这话你该问他。” 岚止皱眉,扭头去看,脸色登时一变。这人是何时靠近的,他竟然丝毫不觉。 “悉茨,又见面了。”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离画尧仅有一步之遥的地面,扬起一边唇角,温柔地笑。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画尧浑身一震,心脏像是猛地被狠勒了一下,连著脑袋都跟著剧烈一疼。眨眼过後,又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 ……是幻觉吧。 “是你?说吧,为何跟踪我?”画尧掏出衡雪递给流帘,带著这小畜生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苏子衔上前两步,不著痕迹地将画尧挡在身後,侧头问:“认识?” 画尧摇头,嘴上说著不大确定的话,“应该不认识……” “带公子回去。”流帘将手中的雪貂交给岚止,顺势将他往身後一拉,脚下往前一步与苏子衔并肩而立。 唇边扬著柔和的弧度,却是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岚止看了眼仍在微笑的陌生男子,扯了下流帘的衣摆,低声道:“小心点。” “嗯。” 画尧瞬间放弃了追问那人跟踪他的目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流帘说完那句话後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多看苏子衔一眼,他是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为什麽?他到底在怕什麽…… 男子的视线覆在那略显僵直的脊背上,看著那道背影渐渐远去。身形未动,唇边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 悉茨,你终於知道要逃了。 呵!慢慢来,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男子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自始至终,没看挡在他跟前的两人一眼。 看著那人慢慢远去,身影由深到浅,直至化成薄烟融入空气,消失不见。苏子衔额头一跳:大白天的,见鬼了。 流帘瞳孔急剧缩了一下,脸色大变,却又在下一瞬恢复了常态。 苏子衔自然没错过他的反应,不禁道:“怎麽了?” “宫主。”几不可闻地吐出两字,流帘蓦地转身,以令人惊惧的速度飞奔离去。 苏子衔皱眉,思绪一转,提气跟上。 会场里,扶桑扯著嗓子乱囔:“啊啊啊!怎麽就这样走了。这样等於弃权啊,宫主会劈了我们的。小蔷,怎麽办怎麽办?” “叫小薇。”蔷薇掐他脸,“要劈也是劈你,跟我没关系。” 扶桑嚎叫:“疼疼疼!小蔷你轻点。” “小薇。” “小……呜!”疼! 谭容弦淡定起身,变戏法般掏出一把折扇,刷一声打开来,“回宫。” 弃权,甚好。一切皆如宫主所料。 礼拜一去拿笔记本,嗷~ 记得投票(┘3└) (13鲜币)065 夺命红线 回到客栈,进得屋里,画尧这才松了口气,软倒在床。 一路急赶回来,岚止亦是被公子反常的行为及过差的脸色吓得不轻,除去鞋袜,帮他盖好被子,道:“公子,您先躺著,我去吩咐厨房弄点粥过来。” “嗯。” 岚止步出房间,关上门。 躺了一会,心绪越发凌乱。坐起身来,抚住额头,眉心紧皱。那人绝不简单,若真动起手来,子衔和流帘不见得能讨到好处。想到这,画尧飞快掀开被子下床,赤脚便要往外走。 衡雪忙跳下床,扑过去抱住画尧的脚,“主人别急,不是还有宫主嘛。” “诶?”这才想起确实是把姓枢的忘记了,昨晚……想到这,画尧忙道:“他人呢?” 衡雪垂下小脑袋,用爪子挠了挠画尧的脚背,犹犹豫豫的,“可能……也许在对面的房间里吧,不是很确定。” “还有你不确定的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画尧一扯嘴角,抬脚甩开它,大步走过去拉开门。 “主人,您还没穿鞋子。”衡雪爬起来追上,边嘀咕:刚才还软绵绵倒床上呢,这会倒是有力气了。 站在对面房门前,用力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画尧放下手,後退一步,微微侧身。衡雪以为他要走,开口叫道:“主人,在里面在里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8 面,我敢保证宫主在里面。” “刚才怎麽不保证。”画尧冷冷扫它一眼,撩起衣衫下摆,一脚将门踢开。 “……主人,您那麽用力,脚不疼吗?”看清房内的情形,衡雪缩了下脖子,离主人远了些。 “不疼。”画尧放下发麻的腿,跨进屋里,直勾勾盯著床榻上的人。 妖娆收回缠绕在枢冥身上的手脚,伸手扯过床後的毛毯包住赤裸的身子,一撩长发,懒懒抬眼,“别一脸捉奸的表情,我们可是纯睡觉。” 纯睡觉用得著脱光光吗?主人肯定要暴走了,衡雪心想。 出乎意料的,画尧只平平静静看他一眼,矮身坐到床沿,帮犹自沈睡的人拉好被子,伸手抚摸他的脸,“还好吧。” 知道这话是在问他,妖娆下了床,扯掉身上的毛毯,拿过架子上的衣服穿上,“有我在,能出什麽事。”边系著腰带,又道:“别勉强了,你需要休息,好好躺著吧,别以为现时的身子还如以往那般。还有,流帘那边没事,不要著急。” 画尧一愣,“你怎麽知道?” 妖娆面色冷淡,“你不需要知道。” 衡雪跳到主人腿上,将身子蜷成一圈。画尧垂眸,抚了抚小畜生的毛发,轻声道:“谢谢你。” 妖娆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弯腰套上靴子。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微微侧头,似不甘心的语气里隐隐带了点自嘲,“这三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 画尧抬眼看他离去,无声叹了口气。 “流帘,你走那麽急做什麽?喂,你别……” 未完的话被推门声打断,画尧掀开被子正要躺上去,听到声响不由止了动作,扭头去看门口。 岚止站在流帘身後,一脸愕然,“公子,您怎麽会在这里?” “嘘!”画尧示意他小声点,看了流帘一眼,微笑,“没事就好。” 流帘也不回话,只盯著床上看,画尧的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床上那人的脸。 “流帘,公子问你话呢。”岚止推了推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整个人绷得死紧,掌下的肌肉如岩石一般僵硬。 画尧亦是察觉到异常,不由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怎麽了?” 终於看清床上躺著的人,是宫主。流帘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转身,“没事。” 自打进门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床榻上的人,他在担心什麽?或者该是,他知道什麽? 画尧眉头紧蹙,流帘的反常令他心慌。 “公子……”岚止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要留下来伺候公子还是去看看流帘。 画尧沈默半响,抬手揉了揉额角,语带倦意,“你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 岚止视线往床头一扫,略略弯腰:“是。” 傍晚时分,城东酒肆。 “喂!知道吗,我今天在会场里看到修罗宫的人了。” “真的假的?修罗宫自视甚高,不是从不参与这种江湖聚会吗?” “真的真的,那些个人简直美得无法形容啊,个个跟天仙一样,害我眼都移不开,连我小舅子是怎麽被打下台的都不知道。” “看男人都能入迷,小心我告诉嫂子啊,哈哈哈!” “我呸!也就修罗宫才会有那种不男不女的怪物,那衣服穿著还不如脱掉,好好的武林大会被那些个妖孽弄得像选美一样,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就是嘛,就连打架都整得跟跳舞一般,再说哪有人比武比一半就跑了的。就是弃权也该留下一句话吧,修罗宫那些人简直没把武林大会当回事。” “不是吧,弃权了?我还赌这一次的冠军会落到修罗宫手里呢,我可是下了血本的,五十两啊。天啊!就这样没了。” “你不知道?” “我老婆今早摔了一跤,差点小产,我魂都快吓没了,一整天都陪在床边呢,所以没去。” “兄弟,认命吧。” “哎!你说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啊,坏事儿尽让我碰上了。” “安息吧。” “安你妈的头,老子心情不好了,回家抱老婆睡觉,你们几个慢慢喝。” “……” 邻桌座位上坐著一红一黑两名男子,听到此处,黑衣男子放下手中酒盏,略一扬唇,“冥儿何时也爱凑这热闹了。”红衣男子抬了下眼,作势去扯脸上的面纱,黑衣男子伸手按住他,另一手隔著薄薄的面纱摩挲他的脸颊,“莫要取下,我可不想让他人的视线污了这张脸。” 这是第一次,那人自称“我”而非“朕”。 西斯垂下眼,面纱掩盖下的肌肤微微发起了烫,语调却是丝毫未变,仍是那温到极致的柔,“你喜欢便成。” 皇帝放下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将面纱摘下。” 西斯颔首,“嗯。” 皇帝来了兴致,再次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小西子,叫我的名。” 西斯眸光专注,柔声唤道:“徇。” 皇帝心满意足,正要再说,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 砰!身形粗壮的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力气过甚,桌上的酒壶酒杯被震落,碎了一地,“奶奶的,还让不让老子喝酒了。又不是娘们带什麽面纱啊,俩大男人在那边眉来眼去,你他妈的当老子眼睛是瞎的啊。” 本是座无虚席的酒肆里顿时安静下来,视线几乎全落在那一身红衣的男子身上。 皇帝收回手,懒懒挑了下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噢?原来你还有眼睛啊。” 汉子走到两人跟前,眼里凶光毕露,“你他妈的找……”话未说完,汉子突然不动了。只见他双目圆睁,嘴巴亦是大张著,喉结细微地滚动一下,却是出不了声。 “啊!”突然有人惊呼,“他的眼睛……” 听到这话,便有人将视线移到汉子脸上,顿时惊惧万分地瞪大眼。只见那汉子微凸的眼珠犹如被什麽东西绞住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拉扯,令人作呕的红色液体顺著脸颊滑下…… “天啊!” “呕……” 酒肆里霎时沸腾起来,人群争先恐後往门外挤。桌椅翻倒,碟壶碎满地,不多时里头便只剩捂著嘴躲在柜台後的掌柜和双腿发软倒地不起的夥计。 西斯面无表情,抬高右手,缠在纤长五指上比发丝细上几分肉眼几不可辨的红线骤然收紧,在空气中泛出细微的红光。随著他的动作,那名汉子的眼珠及舌头同时离体,高大的身躯往後一仰,轰然倒地。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39 有史以来最长的一章,嗷嗷嗷!以後都是这样鸟。 发现看文的孩子都不喜欢投票,为神马为神马 tot 要票要票,打滚要票~ (14鲜币)066 被翻红浪,旖旎生香(h) 枢冥完全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然黑透,臂弯里的人睡得很香。怀里揽著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畜生,脸贴著他的胸膛,一副乖顺模样。笑著抚了抚他的脸颊,又躺了大半个时辰,那人才悠悠转醒。 “嗯?你醒了啊。”画尧半睁著眼,带著刚醒时特有的迷糊音。 “早醒了。”枢冥揉了揉酸麻的手臂,接著去捏画尧的鼻子,低头往他额上亲了一口,“饿吗?” 画尧将小畜生丢到床後,四肢缠到他身上,“饿。” 枢冥笑了笑,扶住画尧的腰将他提到一边。起身拿了外衫披在身上,唤来岚止,吩咐他到厨房弄些饭菜过来,接著靠回床头将身旁那人捞到自己腿上坐好,帮他理顺头发,“还知道饿啊,跑哪玩去了?” 画尧一本正经,“武林大会。” 枢冥调整一下姿势,一手放在他腰上轻轻摩挲,“人多吗?” 画尧点头。 “好玩吗?” 点头。 “还想去吗?” 再点头。 “想明天一整天下不了床吗?” 惯性点头。 “诶?”不对,忙摇头,“不想。” “不想就好好呆著,哪也不许去。” 画尧郁闷,却知斗不过这人,只能再一次点头。 “乖。”枢大宫主给了一个奖励吻。 画尧冷冷瞪他,“轮到我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枢大宫主大大方方一笑,“说。” 画尧摆出审问的架势,“那几天人不在,去哪了?” “回宫。”当然了,不是修罗宫,而是皇宫。 “做什麽了?” “左护法与我有要事相商。” 画尧挑眉,刚想问什麽事。一想,就算他说了自己也是听不明白,还是算了。再一想,不对啊,“你说谎,这里离修罗宫可不近,我们当初到这里可是用了将近半月的时间,你绝无可能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往返一趟。” “我轻功好。” 好吧,这人的武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姑且相信了吧,“还有,你为何会在这间房里,还赤身裸体和那人抱在一起?” 话中的那人,不必说了,自是妖娆。枢冥难得地停顿了一下。 敲门声适时响起,“宫主,饭菜已备好。” “进来。”枢冥拍拍他的脸,哄骗道:“先吃饭。” 画尧一摸肚子,“好。” 客栈一楼。 一红一黑两名男子步入大堂,走到柜台前,带著面纱的红衣男子掏出一锭黄金放在台面上,“一间上房。” 掌柜的是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和善一笑,“两位客官实在抱歉,三楼已被一位客人包下,只余下二楼的普通房间,不知两位能否将就?” 上房已是将就了,普通房间怎可让皇上去住。西斯眉心微蹙,立时转身。皇帝伸手拉住他,唇边带笑,“无妨,便住下吧。” 西斯仍旧皱著眉,看他一眼,接著将银子递给掌柜的,“准备个新的浴桶到房间里,提些热水,再弄些上好的饭菜,记得碗筷全部要拿新的。” “明白明白,我马上吩咐。お|萫”掌柜的笑著伸手接过,命夥计带两人上楼。 皇帝牵著西斯的手,缓步踏上楼梯,轻笑,“还是那麽挑剔。” 西斯眉头未曾松开,只略略垂了眼。 他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挑剔。 夥计推开门,点头哈腰,“就是这间,两位请进。” 西斯一入房间便指著床上的被褥,还未说话,善於察言观色的夥计立马上前将床上的被褥及床单一概卷起,笑呵呵道:“小的马上去换新的来。” 皇帝摇头一笑,坐到椅上,闭眼放松身子。 西斯走到後方,伸手去揉他的肩。皇帝舒服地叹了声,缓缓道:“你说冥儿见了朕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来?” “西斯不知。” 皇帝微微扬唇,不再多说。 夥计很快抱了新被褥上来,铺好,随後和另一人搬来崭新的浴桶,又往里面倒了好几桶热水,这才弯腰道:“饭菜待会就送上来,小的先告退了。” 门被轻轻带上,西斯走到皇帝跟前,伸手去解他的外袍。 皇帝猛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低哑著声:“这一路赶得急,都没碰你,朕可是惦记得紧。” 画尧今晚胃口大好,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一叠芙蓉糕和葡萄。 枢冥笑著去抚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吃了那麽多怎还是这般模样,估计都被肚里的小家夥抢了去。” 画尧拨开他的手,翻身趴在床上,“说得是有那麽点道理,我还真没觉得有多饱。” 枢冥小心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微微蹙眉,“别趴著。” 画尧顺势躺到他腿上,懒懒伸了下腰,问:“我们何时回去啊?” 枢冥一手放在他腹上轻轻抚摸,“再过一阵子吧,回宫路途甚远,你身子经不起舟车劳顿。” 画尧拿开枢冥的手,自己摸了摸肚子,问他:“是因为这小家夥?关他什麽事啊,他只会越长越大,难不成就要一直在这里呆著等他出生?”停顿一下,又道:“说到这事我还真不明白,我又不同於女子,这小家夥要从哪里出来?” 枢冥突然俯身堵住他的唇,在亲吻的间隙里说:“到时候他自己会钻出来,用不著你操心。” “唔……” 绵长的一吻结束,画尧头晕目眩,只顾著喘气了,先前的疑问立时被抛到脑後。 “呼!”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就在枢大宫主以为他要开口说困的时候,画尧突然睁开了眼,自下而上盯著他,认真道:“我们做吧。” “哼!”被皇帝压在身下的男子因脖颈被重重啃咬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男子浑身赤裸,脸颊眼尾皆因情欲而染上淡淡的绯红,配上那凌乱披散在床的红发以及湿润迷离的眼,一瞥之下,更是令人欲火焚身。 “小西子,朕真是爱极了你情动的模样。”皇帝又在他胸前狠狠咬了一口,接著拉开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腰上,手指寻到那隐秘的入口,略一试探便用力抵了进去。 西斯猛地一颤,抓在皇帝肩头的双手瞬间扣紧,随即又像是怕抓伤他似的放下了手,揪住身下的床单,微仰著头眉心紧蹙。 皇帝低头亲了亲他微颤的双唇,长指意思性地抽动几下,随即退出。双手固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0 住他的腰,换上勃发的欲望顶住入口,缓都没缓一下,挺身进入。 “啊……” 尽管如此粗暴的方式已不是第一次,西斯还是疼得眼前一黑,脸颊瞬间褪了血色。就算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连那种地方都练到。皇帝沈默著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稍稍退出一些,接著腰杆猛然用力,再一次狠狠顶入。这一下,紧密相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西斯揪紧身下的床单,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到极致的呜咽,却在半途硬生生堵了回去,整个身子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 皇帝低头看了看两人结合的部位,见大量鲜血因那地方严重裂伤而涌出,不由满意地挑了下唇,紧紧扣住身下人的腰,快速律动起来。 此时,楼上的房间里亦是情潮涌动,旖旎生香。不过比起当今圣上,枢大宫主显然温柔了许多。 “呀!好凉。” “别动。” “啊!别进来了,难受。” “乖!别动,忍著,不然等下你会疼。” “啊!怎麽又进来了,疼!疼!疼!不动还不是照样疼,骗子!” “怕疼?那就不做了。” “诶,哪有说不做就不做的,你怎麽能这样。” 枢大宫主得意,“那你还喊不喊疼了?” 画尧委委屈屈,“……不喊了。” 又捣鼓了一阵,终於觉得差不多了,再不“行刑”都快忍爆了。 枢冥抽出手指,换上真家夥小心翼翼顶进去,没到一半画尧便叫起来,“啊!要裂开了,停!” 枢大宫主额头一跳,硬生生刹住,暗自咬牙,“哪里裂开了?” 画尧眨了眨眼,指了指身下,“就那里啊还能是哪里。” 枢冥见他眼眶泛红,估计是真疼了,不由心头一软,低头亲吻他的眼角,“对不起。” 画尧又眨了下眼,突然觉得怪不好意的,自己总爱小题大做,其实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那什麽,其实还好,你……你全部进来吧。” 枢冥扶住他的腰,缓缓挺进。待全部进入之後见身下人仅是难受地皱了皱眉,脸上并未有痛苦的表情,这才俯首吻了吻他的额头,慢慢抽动起来。 晚风徐徐吹过,偶尔几缕钻入窗棂间隙,烛火轻摇中,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这夜,才刚刚开始。 嗷嗷嗷~ 好久没h鸟,捂脸~ 孩子们要投票,有票以後就经常有肉吃哈~ (12鲜币)067 该怎麽罚你呢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皇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嘟了下嘴,“又变短了。” 躺在身旁的人安安静静的,大半头发遮住了脸,似是未醒。 皇帝费力将男子捞到自己怀里,抬手帮他把头发拨到耳後,低头亲吻那光洁的额头,“小西子,很累吧,都是朕不好,不该做那麽久的。你看,好不容易恢复原本的样子,这下又变回来了。” “皇上……”西斯睁开眼,动了动唇,声音嘶哑难辨。 皇帝捂住他的唇,“先别说话。”扶他躺好,下床倒了杯水过来,“先喝点水。” 西斯吞下几口水,清了清喉咙,缓慢开口:“刚开始不是很稳定,会变回少年模样乃是常事,只要皇上控制好了,无需几日便可恢复。” “控制?”皇帝抬手抚摸他胸前残留的暧昧红痕,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你昨晚为何不阻止朕?” 红发男子垂下眼帘,“西斯有劝过……” 皇帝笑了笑,孩子气地将脸埋在他颈侧轻蹭几下,突然又道:“现在变成这模样,想做也是力不从心了。”说著,一手下移,抓住对方沈睡的欲望轻轻揉抚。 西斯身子一颤,眉头难耐地皱起来,双腿下意识夹紧,“皇上……” 皇帝顿了下,随即收回手,拉过被子帮他盖好,“躺著吧,朕去命人备点清粥。” “不可。”西斯掀开被子,挣扎著坐起,“微臣去便成。” 皇帝皱眉,重新将他按倒在床,“这种时候怎的就自称微臣了,再让朕听到一次定要好好惩罚你,可听明白了?” 西斯垂眸,轻轻颔首。 “公子。” “唔──” “公子,醒醒。” “嗯──” “公子,该起床了。” “别吵。”被子下的人终於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声音低哑模糊,“我再睡一会。” “不行,宫主临走前下了命令,让我一定得叫您起来吃早餐,免得饿坏了肚子。”岚止尽职地说。 画尧翻过身,整个人蜷进被子里,“烦不烦啊,一顿不吃又不会死。” 岚止伸手将被子拉下来一些,好让他透气,嘴上边道:“我听人说了,有了身孕的人不能多睡,不然很容易长胖。” 被子里没了声响,过了一阵,一人一貂同时冒出头来。画尧坐起身,将小畜生提到怀里,顺势一摸肚子,“说起来还真有那麽点饿。” 岚止无声地笑,“那就起来吃东西吧,都准备好了。” 喝完粥,接过手帕拭了下唇角,画尧问:“他去哪了?” 知道他问的是谁,岚止道:“没留下话。” “噢。”画尧低头看了看脚下厚厚的地毯,身子缩进铺著兽皮的宽大椅子里,轻轻抚摸衡雪的毛发,“什麽时候回的房间?” “昨晚,宫主是在这边替您净的身。”岚止微微低下头去。 昨晚也不知道是何时睡著的,想必又是被抱著出来的,唉!真丢脸。画尧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跳开话题,“屋里闷,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葡萄。” 岚止有点为难,“可是宫主不在……” 画尧腾地站起身,一甩袖子,“我又不是他的人凭什麽凡事都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麽一般略偏了下头,不大甘愿地小声接下去,“就算是他的人,我也是有自己的自由的。” 岚止顺著他的话,“是是是,您当然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想玩什麽就玩什麽。” 画尧瞪他,“你敷衍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岚止做无辜状,“公子,我可是从不说谎的。” “就信你。”画尧侧过身,扶著腰走到床边,缓慢趴到上头,“帮我揉揉腰。” 其实昨天和子衔打完架後这腰就一直疼著,昨晚又…… 画尧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里,掩住逐渐发烫的双颊。一开始冥是不答应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1 的,是自己死命缠著他说要。不过才两个多月,自己便想得狠了。真真是丢尽了颜面,也不知那人会如何看他。 “啊……”丢死人啦! “公子,弄疼了吗?”岚止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吓得收回手,还以为是自己力道过甚按疼了他。 “没,你继续。”画尧扭了下腰,若无其事地撑起上半身,唤道:“小畜生。” 先前被丢到地上的雪貂屁颠屁颠跑过去,跳到床上,亲昵地用小脑袋去蹭画尧的手,“主人。” 画尧重新趴回去,指了指自己的後颈,“踩踩。” “遵命。” 衡雪爬到画尧肩上,有模有样地用软乎乎的肉垫子去踩他的後颈。 岚止目瞪口呆,“这……公子,这小畜生不仅听得懂人话,还……还会按摩?” 太神奇了! 衡雪不屑地横他一眼,心道:少见多怪。 画尧被一人一貂伺候著,别提有多舒服了,懒洋洋道:“改天叫它也给你踩踩,嗯!真舒服。” 一听这话,衡雪立时扭头,凶狠瞪著岚止。意思明显写在脸上:老子才不伺候你! 岚止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揉腰。 画尧昏昏欲睡,想到岚止的话又硬撑著眼皮,心道:不能睡,睡了会变胖,等下还要去买葡萄…… 而此时的枢大宫主正坐在二楼某个房间里,端著茶盏悠闲地喝著茶。 皇帝坐在床沿,握著床上那男子的手,温柔道:“别担心,好好睡一觉,有冥儿在呢,朕安全得很。” 在宫里时他都是瞒著皇上找太医拿药来煎,不愿让那人看见自己脆弱狼狈的模样。这次却是无论如何避不开的,也都怪自己不争气,几年下来,这身子竟像是习惯了一般,每次完事後定会高烧不退。本想硬撑下去,无奈刚喝完了药,身子又实在乏得厉害,西斯眼睫微动,回握皇帝的手,哑声道:“别放开……”只说了这三字,随即眼一闭,便沈沈睡了过去。 皇帝抬手摸了摸他带著薄薄红晕的脸,轻轻一叹,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和房间里的另外一人说,“也只有这种时候朕才有照顾他的机会。” 枢冥放下茶盏,面色冷淡,“不想他有一天死在床上,你最好控制著点。” 皇帝扭过头,并未放开手,お*萫“冥儿,朕好歹是你父皇,别总是那麽冷淡。” 枢冥冷冷扫去一眼,“别再让我听到这个称呼。” “不叫冥儿,那叫冥冥可以吗?” 枢冥额头猛地一跳,“父皇。” 那人一叫父皇便是发怒的前兆,皇帝讨好一笑,颇有点孩子气,“好好好,太子殿下莫要生气,朕不叫便是。” 枢大宫主去给父皇“请安”,等回到三楼房间里一看,人不见了。 “魅影。” 如鬼魅般出现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回禀主上,画公子带著流帘岚止上街了,魑影跟著他们。” 枢冥眉峰微蹙,“为何出去?” 魅影回道:“画公子说要买葡萄。” 枢冥挥了下手,跪於跟前的黑衣男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时没看住就往外跑,真是不安分呐。 如魔神般俊美的男子缓缓挑了下唇,“尧儿,该怎麽罚你呢。” 求票~ (11鲜币)068 变态小孩 “ 啊!你轻点……” “……” “呜──疼!” “……” “呜哇──都叫你轻点了你还那麽用力,疼死了!我不按了,你滚开!” 枢冥放开胡乱扑腾的人,面色阴沈,“流帘岚止。” 门外两人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宫主。” “按住。” “是。” 双手双脚被牢牢按住,画尧奋力抬起脸来,向蹲在枕边的衡雪求救,“小畜生,救我!” 衡雪懒洋洋舔著爪子,眼都不斜一下,“忍著点,揉揉更健康。” 画尧几乎要咆哮起来,“忍你妹!老子都快疼死了!” 衡雪舔完左爪换右爪,颇有点小自豪,“我可是独生子,没有妹妹。” “啊──”某人又开始嚎叫。 枢大宫主面色铁青,“明知道闪了腰还敢往外跑,现在知道疼了?”虽这样说,手上却是轻柔地再次涂上药油,接著覆上双手,微微施力按揉起来。 “啊啊啊──轻点轻点!疼疼疼疼疼!!!” 腰上的手略一停顿,随即用力一按。 “啊──”嗓子都哑了。 一开始还能喊疼,渐渐的,没了力气便安分了,半死不活地趴床上不动了。 见按揉得差不多了,枢冥示意流帘和岚止退下,小心将床上那人捞到自己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唇,“好点了麽?” 画尧抬了下眼皮,有气无力的,“嗯。” 枢冥喂他喝了水,接著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下去,“好了,睡吧。” 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肯入睡,画尧揪住枢冥的头发,“别睡,陪我说话。”口齿不清地说著,边在心里默念:不许睡,不许睡,睡了会变胖。 枢冥将人圈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话留著明天说,先睡吧。” “不要。”一向好哄的人这次却是异常执著,“你也不许睡,陪我说话。” 枢冥无奈,“好吧,你想说什麽?” 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就在枢冥以为他已经睡著的时候,画尧突然开了口,声音很轻很轻,“我也不知道。”若不是两人贴得极近,又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怕是听不到的。 枢冥轻轻抚著画尧的头发,状似漫不经心,“今天与你们一起的那人是谁?” 画尧昏昏欲睡,愣是没听清,“嗯?” 枢冥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 这下听清了,画尧思绪缓慢转动一圈,这才回道:“是子衔……他要跟著我……是师弟……”不长的一句话,停顿了几次才说完。 其实枢冥早就知道的,画尧的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握之中。会问出口,不过是想知道这人会不会对他撒谎。对於结果,枢大宫主是极满意的。 唯一想问的问题已得到满意的回答,枢冥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话也说了,这下该睡了吧。” “不想睡。”画尧仍在坚持。 明明都累成这副模样了,枢冥微微皱眉,“为什麽?” “睡了会变胖。” “……”枢冥沈默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了些微冷意,“谁说的?” “岚止。” 枢冥一手覆上画尧的腹部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2 ,沿著微微隆起的弧度来回轻抚,话语中饱含安抚人心的力量,“放心,你再怎麽睡都不会胖,我保证。” “真的?” “真的。” “我睡了。”眼一闭,秒睡,完全无需过渡。 枢冥收回手,摸了摸怀中人的脸,许久,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翌日。 因有了枢大宫主的“承诺”而毫无心理负担的画尧美美睡了一觉,直至午後方才苏醒。心满意足地伸了伸懒腰,缓缓睁开眼…… “啊──”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画尧下意识抓起被子往床後缩去,“你是谁?为何会在我房间里?” 坐在床沿的黑衣少年没答话,只静静盯著他看。 画尧皱眉,稍稍加重了语气,“你是何人?” 少年仍是不答,继续瞅他。 画尧恼了,“喂!你谁家的小孩啊,怎麽这麽没礼貌。” 少年双手撑在床上,身子前倾,继续观察。 画尧抓紧被子,瞪他,“变态小孩,你想干嘛?” “朕非小孩。”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面容精致,声音带著一种与年纪极其不符的威严气势。 被褥里头蠕动一阵,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画尧胸口冒出来,“主人,他完全忽略了前面俩字。” 画尧将小畜生塞回去,放柔了语气,化身温柔大哥哥,“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没有。” 见少年伸手欲要摸向他的脸颊,画尧挥手扫开,“喂!你干嘛?”又变回凶叔叔了。 少年皱眉,“怎的性格与冥儿差了那麽多。” “谁是冥儿?”画尧黑线,还真的是走错房间了。 吱呀! 推门声在此时响起,画尧扭头看去,见岚止端著洗漱用品,保持著一脚跨进门的姿势,不动了。 画尧被他的表情吓到,“岚止,你没事吧?” 岚止一脸惊愕,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直直盯著因听见推门声而扭头看向门口的少年,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异常僵硬,“您是……” 少年站起身来,淡淡挑眉,“怎麽,不认得朕了?” 岚止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紧接著做了个让画尧目瞪口呆的动作。只见他快速跨进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随即膝盖一弯,整个人就这样跪了下去。 “卑职参见皇上。” “额?”画尧眨了眨眼,完全不能理解。 衡雪冒出小脑袋,“主人,您不知道这位变态小孩便是当今圣上吗?” 画尧用眼神戳它,“别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谁知道他是谁啊。”摸了摸下巴,接著道:“还有,圣上是什麽东西?可以吃吗?”肚子饿了。 衡雪淡定提醒,“主人,藐视皇威的人是要杀头的。” 画尧继续戳它,“皇威又是啥?再说些听不懂的话就把你烤来吃。” 衡雪一下缩回被子里,不做声了。 小皇帝无视身後自言自语的人,从容一挥手,“平身吧。” “谢皇上。” 见岚止起了身,画尧皱眉,“岚止,这小孩是谁?你干嘛下跪?” 忘了床上还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岚止抹了把冷汗,“公子,这位是……” “朕与他说,你下去吧。还有,以後在宫外,这些规矩就免了。” “是。” 趁小皇帝转身,岚止飞速朝画尧挤了挤眼,摇了下头,这才弯腰退了出去。 “……”画尧一脸莫名,什麽意思? 看文不投票的孩子吃泡面没叉叉 tot (10鲜币)069 百鸟之王,九尾凤凰 “诶?”画尧瞪著一双大眼,指尖几乎要戳上少年的鼻子,“你说你是枢冥他爹?” 小皇帝眼都不眨一下,“没错。” 画尧收回手,淡定下来,上下瞅他几眼,“其他的先不说,这张脸确实跟姓枢的挺像,你说他是你爹我还……”到这儿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调,“啊──好你个姓枢的,竟然有私生子!” 小皇帝眼角微微一抽,衡雪拿爪扶额:这思维一下子是拐了多少个弯啊。 画尧可不管那麽多,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就往外冲,小皇帝拉住他,“急著作甚?” “去找姓枢的问清楚。” “怎的这般鲁莽。”小皇帝皱眉,手上用劲一扯。画尧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的身子被这强硬的力道带著往後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无视画尧恼怒的眼神,小皇帝极具气势地一挥手,下令:“衣服鞋子穿好,跟朕回宫。” “什麽?” 衡雪冒出头来,“主人,他口中的宫估计是皇宫。” 画尧呆愣,“诶?” 小皇帝提起衡雪丢地上,“修罗宫。” 跟宫主一样,老喜欢把它当东西一样乱丢。衡雪委委屈屈地爬起来,走过去抱住画尧的小腿,“主人,他能听到我说话。” 画尧亦是心惊,敛眉看向小皇帝,“你到底是什麽人?”小畜生说过在人间界能听到它说话的人仅有自己,这个少年绝不是普通人。 “朕是天子,当然不是普通人。”小皇帝眼神蓦地一冷,伸手拽过画尧,脚下疾退。只听得一阵“噗噗噗”的声响,厚厚的羊毛地毯被射穿,两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瞬间多了好几排袖箭。 画尧惊了一瞬,随後挣开小皇帝的手,沈声喝道:“来者何人?” 小皇帝侧头看他,微微挑眉,“哦?挺有气势的,还以你会害怕呢。” “还没有我怕的事。” 视线谨慎地在屋里扫视一圈,不见人影,就连气息都没有。画尧微微拧眉,对方是可完全隐藏气息的绝顶高手,来者不善,且敌暗我明,情势不太乐观啊。 小皇帝漫不经心地理理袖子,“是不乐观。” 画尧眉头拧得更紧了,“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真是迟钝。”丢下这一句,小皇帝往前跨了两步,站定,目光落在空中漂浮的某处,“藏了那麽久,也该现身了吧?” 画尧神色复杂地盯著少年的背影,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思及此,心下不由一凛,这人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或许……他先前所说不假。只是,枢冥已及弱冠,说他的父亲是这样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未免太过牵强。 其实在听到少年开口说话的那一瞬他便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现时细想起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呢? “小心。” 小皇帝突然叫了一声,飞速揽过画尧,就地滚了几圈。画尧根本看不清发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3 生了什麽,耳边尽是箭头刺入地毯时发出的沈闷声响,待停下来时抬眼去看,见整片地毯几乎都被袖箭覆盖了,那箭的密集程度叫人心惊。哪有人把袖箭当暴雨梨花针来用的啊,画尧心有余悸地咽了下口水,若是再晚一点,怕是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小皇帝扶画尧站起身,视线不著痕迹地往他腹部扫了一眼,“没事吧?” 画尧微微弯了下腰,揉了揉肚子,摇头。 “不过如此。” 听见陌生的声音,画尧抬眼看去,见凭空现身的黑衣男子脚不沾地踩著空气稳步行来,不由愣住。男子抬起手,似是要去触摸画尧的脸,小皇帝闪身一挡,双眸如寒冰,“你为何会在这里?” “百鸟之王,九尾凤凰,呵!离了仙界还不是凡人一个。”男子盯著画尧看了一会,不屑地笑了声,紧接著将视线移到小皇帝脸上,神情极是傲慢,“为何?你还没有知道的资格。” 九尾凤凰?仙界?画尧还在疑惑,却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闯入。 “是吗,那我呢?” 男子身形一僵,脸色微微变了下。画尧扭头去看,见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枢冥缓步跨了进来,身後跟著流帘岚止。 “冥。”画尧一喜,转身飞快朝来人奔去。 “小心……”小皇帝脱口而出,却是来不及拉住他。 “尧儿……” 画尧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无形的气流击中,身体往後弹出重重摔进小皇帝怀里,两人一齐倒地,往後拖出长长一段距离。 “公子。” 岚止一急,作势要往里冲,流帘拉住他,“你看。”说著往後退了几步,将手中的剑用力往门内一扔,白光乍现的瞬间,剑被弹了回来。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他看清了,就在宫主脚步停驻的地方,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身前。 岚止一惊,“结界。” 流帘接住剑,走回他身旁,点头,“没错。” 为何这人会出现在人界?岚止神色一凛,难道…… “宫主……” 枢冥摆手,示意他们退後。 “久违了,龙三太子,我家主人可是想你想得紧啊。”黑衣男子足尖轻点身子悬於半空,同时凌空一掌,带著开天辟地的威力泰山压顶般袭向枢冥。 枢冥镇定自若身形未动,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而易举接下迎面而来的一掌。 黑衣男子只觉这一掌犹如打在虚空之中,所有的内力和劲气刹那就被化解了,就连强劲的掌风都在那一瞬间消弭於无形。男子心下一惊,身形凌空後退,仓促落於地面。 就在男子收掌的间隙,枢冥已以惊天之势一掌劈开眼前的屏障,举步跨入。 黑衣男子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 枢冥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画尧身边,揽他入怀,“摔疼了吗?” 视线一转,见在场的人都在看他,画尧尴尬地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这拥抱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不疼,我没事。” 衡雪瞄了小皇帝一眼,吐了口气:那是因为有人垫底。 求票 ~ (10鲜币)070 请叫我过渡君 妖娆城主生气了,後果很严重。 “你不要命了吗,竟然正面去接那一掌,你当自己还是内力无穷尽的时候啊,别忘了你如今的功力仅剩三成。”说到这儿冷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我,连三成都没有。” 画尧摸了摸枢冥略显苍白的脸,面露担忧,“没事吧。” “怎麽会没事?他这是在硬撑,你知道那一掌的威力有多大吗?那人可不是凡……” “够了。”枢冥打断他,“你收拾一下,明日一道回宫。” 妖娆看他一眼,随即一声不吭地转身,甩袖离去。 枢冥转眼,朝流帘道:“去二楼看看。” 流帘自是明白宫主的意思,“是。” 屋里只剩岚止了,枢冥冷冷扫他一眼,“两个时辰。” 岚止躬身,“属下领罚。” “等等。”画尧起身拉住他,扭头质问枢冥,“这是什麽意思,无缘无故的干嘛罚他?还有,什麽两个时辰?” 枢冥冷冷道:“让他自己说。” 岚止拿开画尧的手,弯膝跪了下去,“属下有罪,不该欺骗公子。” “诶?你骗我什麽了?” “主人,他骗您说睡觉会长胖害您不能安心入睡,这样是很伤身的。”衡雪从画尧袖子里钻出来,跳到岚止肩上,小心翼翼看了枢冥一眼,缩了下小脑袋,“我知情不报也有罪,我和他一起罚跪。” 岚止感激涕零:小畜生,够义气。 画尧摸了摸自己粗了一圈的腰,有点尴尬,“也不算欺骗吧,这段时间我确实……” “这跟睡觉没关系。”枢冥将人拉回怀里,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三个时辰。” 画尧挣脱他的怀抱,“哎,为什麽从二变三了?” 岚止心下感动:公子真是太好了,我骗了他,他竟然还为我打抱不平。念头还未转完,只听他家公子又道:“我不管,岚止就算了,小畜生是我养的,只有我能罚它。” 岚止:什麽叫我就算了…… 衡雪:主人,我爱您! 枢冥重新将人拉回怀里,“那就不罚它,下去吧。” “是,宫主。”岚止拎起肩上的小畜生放地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衡雪抖抖毛,正要跳回主人怀里,画尧突然叫道:“等等。” 岚止抬脚正要跨出,闻言转身,眼见一团雪白的毛球笔直飞来,忙伸手接住。 衡雪可怜兮兮地挥舞著小爪子,“主人……” 画尧眼一瞪,“叫你联合外人来骗我,知情不报胳膊往外拐,罪上加罪,给我跪上一天一夜,不许吃不许睡,岚止你盯著它。” 岚止先是委屈,我怎麽成外人了?接著听到某只畜生要跪上一天一夜,立时来了精神,“放心吧公子,我一定好好盯著它。” “主人,呜──” 门合上,阻隔了某种动物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哀嚎。 “你还真舍得啊。”枢冥轻轻环住画尧的腰,脸颊贴在他颈侧。 “它该罚,不管它,你怎麽样?”画尧侧身捧起他的脸,眉头轻轻皱起来,“很凉。” 枢冥闭上眼,脸埋在他颈窝处,声音很轻很软,“没事,就是有点累。” 画尧呆了下,不知怎的,脸颊突然有点发烫。印象中这人总是那般,强大而温柔,从不曾想过他也会开口说累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4 ,这让他看起来有点……脆弱? 画尧轻咳一声,甩掉脑中奇怪的念头,这两个字用在一个强大到变态的人身上确实是太诡异了。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迁就保护著他,习惯了被呵护,以至於几乎忽略了自己比他年长这一事实。 “这样乱来,能不累吗。”画尧忍住想问他关於内力流失的问题,抚了抚他的头发,“到床上去吧。” 枢冥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挑了下唇,“尧儿这是在邀请我吗?” 画尧抽了抽嘴角,果然还是要这样才觉得正常点。 门外,一人正尽责“盯著”一貂。 岚止安安分分跪著,斜眼看身旁的畜生,“你这哪是跪啊,明明是趴。” “我是畜生当然跟你们人类不一样了,没看我膝盖是弯曲著的吗,这就是跪。”某只雪貂终於承认自己是畜生了。 “那你就好好跪著,别翻来翻去。” “不翻滚一下我腰酸。” “你哪来的腰?” “谁说畜生没有腰了,是你不懂得欣赏。” “……”沈默了一阵,岚止又道:“奇怪,你怎麽突然会讲人话了?”会这样问是因为在今天以前他没听衡雪说过“话”,事实上衡雪是经常说且随时随地说的,只是他听不懂而已。 对话到现在他竟然才反应过来,衡雪一头扎地上:天啊!这人比主人还迟钝。 “阿嚏!” “怎麽了?”枢冥掀开被子躺进去,将画尧揽在怀里,额头轻抵他的额头。 画尧搓了搓鼻子,“没事。”心想:那小畜生肯定又说我坏话了。 “嗯,那就好。”枢冥闭上眼,一手轻轻放在画尧腹部,“会难受吗?” 画尧眨眨眼,想了下,“额,难受倒是不会,就是总感觉涨涨的,腰也有点酸……” “嗯。”枢冥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麽。 静默了一阵,画尧开口问:“明天真的要回宫吗?” “嗯,外面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画尧敛眉,那倒也是,今早袭击他们的那人到底是谁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甚至连那人是针对谁而出手的都不知道。似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那人的来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排除在外的当事人。 “想什麽?” 画尧回过神来,将脸埋在他胸前,“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休息几天再走,那人不是说你的内力……” “我没事。”枢冥截住画尧的话,一手探进他领口,轻轻扯了下唇,“要不要证明给你看,嗯?” 画尧眼都没眨一下,极其镇定地开口:“不用了,我相信你,还有,我困了。”言下之意:老子要睡了,不做。 事实上,以枢大宫主如今的身体状况来说即便想做也是力不从心。 “嗯,那就睡吧。” 辞职了辞职了,再一次失业了 tot (15鲜币)071 被迫的主动?(h) 画尧醒来时已是翌日午後。 视线缓慢往四周一转,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难怪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下的床时不时会摇晃几下,原来自己睡的已经不是静止不动的床了,而是安置在车厢里的软榻。 枢冥扶他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顺势往他腰後塞了个软枕,“睡了这麽久,饿了吧。” 画尧恹恹摇了下头。 枢冥一手覆上他的腹部,“可是觉得不舒服?”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画尧觉得今日特别难受。 明明是饿了的,可又什麽都不想吃,胃里空空的,反酸,想吐又顶著吐不出来,肚子热热的涨涨的,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怕枢冥担心,画尧将脸埋进他怀里,隐忍著皱了皱眉,“没事,就是觉得困。” “还想睡?” “嗯。” 见枢冥要扶画尧躺下,侧卧在车厢另一侧软榻上的人懒懒抬了下眼,“别让他躺著。” 枢冥动作一顿,随即将人揽回怀里。 画尧连抬头看一眼出声阻止的人的力气都懒得使,在熟悉的怀抱里寻了个较为舒适的位置,闭上眼。 宽敞平坦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後平稳朝前行驶,清脆的马蹄声及滚滚的车轮声在青石板路上回荡著。 微风掀起後方车辆的窗帘,荡起几缕红丝,细看,方觉那是极细的头发,如火一般的颜色,炫红刺目。 西斯微仰著脖子看车窗外头,路边的景物不断後退,他的目光却是静止的。时近黄昏,暖黄的光线洒在他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被镀上一层莹润细腻的光泽。 皇帝枕在西斯腿上,自下而上盯著他,从脖子到下巴的线条现出令人垂涎三尺的弧度。喉结不由滚动一下,心下思付:上次的伤应当好全了吧。 若要在这方面论行动派,皇帝是丝毫不逊於枢大宫主的。 西斯只觉手臂突地一紧,等反应过来,身体已被人压在榻上。 “皇上?” 皇帝拉开身下人的双手按在两侧,低头用力吻上他的脖子,鼻间呼出的气息带著异样的灼热。 见对方意图明显,西斯挣扎起来,却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皇上,不可,您身体还未……” “无碍。”皇帝快速扯开衣带,一手探进西斯胸前摸索起来,边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朕保证不会再变样了。” “可是……” “没有可是,朕想要你,现在。”动手除去身下之人最後一件蔽体的衣物,低头含住胸前一侧的突起,引得那人无法抑制地低吟出声。皇帝唇角微扬,灵巧湿热的舌头更是恶意地绕著乳尖周围舔了几圈。 “嗯──” 见自己竟然发出如此羞人的声音,西斯双颊一烫,忙张嘴咬住唇。 皇帝从他胸膛顺著脖子往上亲吻,边解著自己的衣衫,待吻到唇瓣时,两人已是裸裎相对。 “小西,跟朕在一起你是不是从未享受过?”皇帝止了动作,脸埋在他颈边。 不似以往调笑般叫他小西子,这两字,隐隐带著一丝狎昵的亲密。西斯闭上眼,微微偏头,“皇上怎会有此一问,西斯自是享受的。” “你撒谎,朕明明每次都把你弄得很疼。” 西斯只觉面部逐渐升温,更加用力地偏过头,声音减轻了许多,“这事本就有违常理,疼痛自是难免,皇上多虑了。” “不,其实可以很舒服的。” 西斯整个身子都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5 要烧红了,“皇上……” “好了,不多说,朕证明给你看。” “皇上,在这种地方……”明知阻止不了,却又忍不住开口。 皇帝堵住他的唇,不深入,只含住唇瓣舔弄著细细亲吻起来。 “舒服了就叫出来,不许咬自己的唇,这是圣旨。” “……臣领旨。” “在朕面前不许自称臣,小西莫不是忘了?” “西斯没忘。” “刚才那一句,要罚。” “嗯哼!” “不许咬唇。” “啊──” 前头车厢里,窝在枢冥怀里的人轻轻抬眼,“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枢大宫主极其淡定,“没有。” “噢,是我听错了吧。”画尧放松身体,一手轻轻搭在腹部,阖上眼。 枢冥低头亲吻他的发顶,面上眼里柔情满溢。 妖娆撩起车窗帘子,潋滟醉人的双眸在夕阳余晖下微微泛著水光,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著外头,酸楚难当的心渐渐变得麻木。 明眸璀璨,不过死水一潭。 宽敞的车厢里,情欲浓烈,空气粘腻而燥热,似随时会燃烧起来。 软榻上,红发男子高高仰著脖子,双手紧紧抓在两侧,修长的双腿分开架在跪伏在他身下的黑发男子的肩上,胯下挺立的欲望则被男子含在口中。 “嗯──” 皇帝抬了下眼,一手扶住那滚烫的硬物,更深地将之含入嘴里,旋转著吸吮套弄,感受著它在自己口中不断发胀变硬。吞吐了一阵,伸出舌头缠住根部舔舐,退出时不忘用牙齿小心地刮搔,惹得手里那饱满的性器瑟瑟发抖,顶端溢出粘稠的液体。 “皇上,别……” 皇帝不予理会,舌尖兜转,将顶端的液体轻轻舔去,随即张嘴含住,用力一吸。 “啊啊──”西斯猛然绷紧身体,尖叫著宣泄出来。 皇帝被呛得咳嗽起来,微皱了下眉,咽下嘴里的液体,抬手拭了下唇边,抬起头来,嗓音沙哑,“舒服吗?说实话。” 高潮过後的身子绵软无力,西斯不住地喘息,满脸通红地吐出一个单音,“嗯。” 皇帝扯了下唇,身子压了上去,双膝顶开身下人的双腿,勃发的欲望顶在紧闭的入口,腰杆小弧度地挺动了一下,俯身轻吻他的唇,“小西,朕以後不会再让你疼了。” 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眼里水雾浮现,西斯双腿缠上皇帝的腰,动情低唤,“循……” 马车平稳前行,肉体相撞时发出的劈啪声及粗重的喘息声被车轮滚动的声响掩去了大半,从外头只偶尔能听到几声高亢的呻吟。 “嗯哈──啊──” “小西,就是这样,别像以往那样忍著,喜欢就叫出来。”皇帝扣紧身下人的腰,挺动的速度猛然加快,每一下都入得极深,频率虽疾力道却是掌控得当,不至於因太过用力而弄疼他。 “啊啊──皇上,别……慢……慢点……啊哈──” 在又一记深入的顶送过後,皇帝抽身而出,靠坐著将床上的人捞起来,让他叉开双腿坐在自己腿上。西斯双手扶在皇帝肩上,长长的红发披散开来,凌乱覆在渗著薄汗的身体上。 “坐上来。”皇帝轻轻啃咬著面前形状姣好的锁骨,覆在他臀上的双手微微施力朝两边掰开,炙热的顶端堪堪抵在那一处。 在情事上一向是对方半强迫的主动,他只需迎合忍受便可,从未想过太多。如今,被动成了主动,忍受成了享受,全然相反的局面一时令他无所适从。 “皇上……”声音里隐隐带著求饶的意味。 “坐上来。”皇帝不为所动,只重复了三个字。 坐上去?那不就是…… 西斯满面通红,不敢直视皇帝的眼,偏了头去。微微抬臀,找准位置,眼一闭,缓慢坐了下去。 抓在皇帝肩上的手逐渐收紧,西斯扬起脖子喘息,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最为脆弱的部位被撑开,填满。明明是和同一个人做著同样的事,这一次他却丝毫不觉得疼,那种极致的饱胀感令他满足。 那人说得没错,这种事也可以是很舒服的。 “自己动。”待饱胀的性器全部进入对方体内,皇帝再一次下令。 还要自己动?西斯面色更红了,只差没滴出血来。 皇帝忍住想在对方体内肆意冲撞的冲动,用力摩挲著他大腿内侧柔滑腻白的肌肤,“小西,朕想看你主动的样子。” 傍晚,马车入了城门,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 流帘岚止翻身下马,见流帘朝後方车辆走去,岚止朝前几步隔著车帘躬身道:“宫主,到了。” 枢冥抱起画尧下了马车,步上台阶,在即将跨入门槛时顿了顿。见他余光後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紧接著抬脚步入门内。 他前脚才刚踏进,後头皇帝便跟了上去,怀里同样抱著一人。 岚止嘴角微微一抽:不愧是父子啊。 流帘盯著对街某处屋顶,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客栈。 “我说盎斐啊,那人该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 “不然他干嘛盯著我们这里直看。” “……” “可是没道理啊,我的隐身术早就及格了,不可能被看出破绽啊。” “……” “若连一个普通弟子都能看穿我的隐身术,那修罗宫的宫主绝对不简单,这次的任务恐怕比想象中要难上好几倍,盎斐,你觉得呢?” “……” “唉!没办法,只能硬著头皮上了,打得赢我就打打不赢你垫上,若还是打不过我们就跑,怕什麽,哈哈哈!” “……” “盎斐,你觉得我这计划好不好?” “……” “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 投票的孩子有肉吃~ (13鲜币)072 不速之客 “呕──” 好不容易吞进肚里的清粥再一次被全数吐了出来。 枢冥将画尧揽在怀里,拿手帕拭了拭他的唇角,扭头朝懒懒缩在椅上的人看去,“怎会如此?” 妖娆抬起右手,轻轻吹著萦绕在三色花朵周围的冷雾,“刚下马车难受是正常的,先让他休息一下,东西晚点再吃。” 枢冥微蹙了下眉,扶画尧躺下,垫高枕头,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 画尧抬了下沈重的眼皮,轻轻喘气,“嗯。” 枢冥仔细帮他掖好被角,起身看了妖娆一眼,步出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6 房间。 “唉!烦心的事儿还真多。”妖娆捂嘴打了个哈欠,旋即吹灭烛火,起身扭扭腰,跟了出去。 “就是现在。” “司敛……” 盎斐出声阻止,却是晚了一步。 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轻巧落於地面,正欲抬脚朝床榻的位置走去,却在这时,清风拂面而来,屋里登时大亮。 中计了! 隐在黑色面罩下的表情微微一变,司敛谨慎後退两步,抬头看围绕著他漂浮在半空的球状发光体,眉峰紧拧,夜明珠? “这是梵灵花。” 热气拂在耳後,司敛身子一僵,骇然转身。 “你……” “呐,没骗你,不信你看。” 话音落下,细微的声响从头顶传来。司敛抬头去看,见那些球体由顶端往下裂开,呈规则的六瓣花状,正中是吐著冷雾的白色花朵。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至少他从未见过。 司敛後退一步,紧紧盯著跟前紫衣紫发的男子,心下惊疑。房门未开,窗户亦是紧闭著的,这人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後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对方若是在那时给他一刀…… 司敛抬手摸了摸後颈,冷汗沾手。 无声无息形如鬼魅,不简单啊,看来这次遇上高手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身著墨色锦缎的年轻男子跨了进来,手上端著一碟青梅。看都没看屋里的不速之客一眼,稳步走近床榻,矮身坐在床沿。 床上的人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似要坐起。枢冥见状放下手中的碟子,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手掌轻拍他的後背。 忍下一阵突然涌起的反胃感,画尧虚软无力地倒在枢冥怀里,轻轻喘气。见他如此难受,枢冥眸色微沈,对当初留下孩子的决定第一次萌生了悔意。 司敛怔怔盯著坐在床沿的年轻男子,一时竟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这人便是修罗宫的宫主?传闻中强到逆天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麽年轻?还……还长成这样? “啪!” 司敛回过神来,捂著被打痛的左脸看著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同伴,语带委屈,“疼。” “知道疼就把口水收起来。”盎斐面无表情地朝前走了两步,正对著床榻的方向抬手握住背後剑柄,信手一拔,青锋出鞘,一声,六剑,“我乃央灵左圣使盎斐,奉教主之命而来。” 司敛再一次流口水:好帅! 妖娆缩回椅子里,“央灵教?呵!容烬悠那只白毛畜生又想玩什麽花样了。” 司敛闻言差点跳起来,“我家教主才不是什麽白毛畜生,他是……” “砰!” 话未说完便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摔出门外,司敛挣扎了好几下才狼狈地爬起来,摇晃著往前走了几步,扶住门框,捂著胸口咳了几声,随即缓缓倒下。 妖娆盯著枢冥的手,神色微闪。 枢冥收回手,从碟子里拿了颗青梅放进画尧嘴里,旋即抬起头来。出乎意料的,虽然刚才那一掌力道不轻,可此时他的眼神却是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柔和,“说吧,两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盎斐偏头扫了眼倒在门口的人,眉头一皱,紧接著收回视线,还剑入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扔了过去,“能偷最好,偷不到用抢,抢不过就把信给他。”说完转身走出门去,弯腰抱起瘫倒在地的人,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这是教主的原话。” “那家夥还真是花样百出,这回是情书?哈哈哈!”见两人离去,妖娆陷进椅子里,掩嘴大笑。 枢冥神色不变,抬手轻甩,夹在两指间的信封笔直飞出门外。 躺了一阵又吃了一颗青梅,画尧觉得胃里没那麽难受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见到枢冥此举,不由疑惑,“干嘛不拆开看看?” “不必。”不论是说的喊的还是用写的,内容都不会变。 画尧用脸蹭蹭他的颈窝,お/萫“那个央灵教的教主你认识?”对於妖娆的话,他还是有点介意的。听他口气,那人似乎和冥很熟,还经常……表白?一想到这层,心里就直泛酸。 枢冥一下一下抚著怀中人的背,轻轻吐出一字:“嗯。” “刚才那人说什麽偷不成就用抢,是指什……唔──” 枢冥一手托住画尧的後脑,微微俯身,舌头紧紧缠住对方,逐渐加深这一吻。 妖娆站起身,抬手将浮在半空的白色花朵收入掌中,转身出门。 光源消失,屋内重又陷入黑暗。 “唔唔──” 呼吸的频率被过於浓烈的热吻阻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画尧皱紧眉头,费力抬手,欲要伸手去推身前人的肩膀。 却在这时,唇上热度消失,枢冥蓦地站起来,背过身去,“我出去一下。” 身体因突然失了支撑而软倒在床,画尧急促喘著气,伸手,“等……” 墨色身影一闪,眨眼不见了人。 “砰!”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开。 妖娆拉上脱了一半的外衫,转过身,在看清来人之後骤然色变,飞快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抬脚踢上门。 将人扶到床沿坐好,拿下他捂在嘴上的手,一看,满手的血。妖娆脸色一沈,迅速转过他的身体,双手抵上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由掌心注入对方体内。 …… 半柱香後,妖娆收回手,“觉得如何?” 枢冥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脸色白得骇人,“好些了。” 妖娆盯著他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眉头紧紧拧起来,“还很疼吧。” “还好。” “亏你忍得住这反噬之痛。”妖娆见他如此,声音立时冷了下来,“离宫过久本就对你身体不利,竟还敢在那种状态下强行催动内力,你到底……” 枢冥用力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掀起被冷汗浸湿的睫毛,“把药给我。” “不行。”妖娆断然拒绝。 那药最多只能维持三天,而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抵达修罗宫。就算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勉强可以赶得上,枢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下画尧先行离去。这便是问题所在,若无法在三天之内赶回宫里,药效一过,枢冥所承受的痛楚便是如今的十倍。 他不敢想象,那会是什麽样子…… 画尧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枢冥却在此时推门进来。 “刚想去看看你,没事吧?” 枢冥坐到床沿,将手中的青瓷小碗递给他,“我能有什麽事。” 画尧盯著他的脸看了一会,不大确定地开口:“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说完扫了眼碗里的黑色液体,抬手接过,“这是什麽?” 枢冥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这是滋补的汤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7 药,你身子过於虚弱了,要多喝点。” “噢。”画尧不疑有他,仰头灌下。 枢冥接过空碗放在一旁,紧接著抬手捂住半边脸,唇角缓缓上扬,“味道如何?” “没什麽味道。” 看著眼前之人以往不曾有过的动作,画尧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眼一眨,嘴一张,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心头涌现的怪异感愈发鲜明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sellay lazykoalayui 泡沫8265 羽梦无残 谢谢几位亲送的礼物,画子可喜欢鸟,麽麽(┘3└) (11鲜币)073 落胎风波 “尧儿。” 睡意朦胧间,似有人凑在耳边,温柔唤他的名。 画尧费力撑开眼皮,脑袋昏昏沈沈的,腹中的疼痛虽不明显,这样一整晚折腾下来也是极难受的。 “嗯?” “该起了,等下还要赶路。”枢冥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拉到自己怀里,抬手轻轻梳理他背後的头发。 画尧抚了抚肚子,疲倦地点了下头。 枢冥注意到他的动作,眉头微动,拿开他的手,右掌覆了上去,“可是肚子不舒服?” 昨日在马车上颠簸许久,腹中的小家夥许是不乐意了,才稍稍反抗了下。这样一想,画尧微微笑了,摇头,“不是,有点饿了。” 枢冥放下心来,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穿好衣服就去吃饭。” “嗯。” 虽说是饿了,可在看到桌上的饭菜後,画尧嘴一捂,仍是无法抑制那急涌上喉的恶心感。 妖娆双手抱臂,冷冷道:“难受也得吃。” 枢冥轻抚画尧的背,“忍著点,多少要吃一些。” 岚止更是心急,“公子,您昨天就没吃下什麽东西今日再不吃点身体会受不住的,您别忘了腹中还有小宫主呢。” 画尧面露窘迫,抬手抚了抚胸口,接著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放碗里,低头默默吃起来。 吃了一小碗米饭,又喝了几口汤,画尧放下筷子,“饱了。” 枢冥拿帕子拭去他唇边的油渍,露出满意的笑。 妖娆则是迫不及待,“吃好了就上路吧。” 画尧一手放在胃部揉了揉,站起身,“走吧。” 哪想脚才跨出一步,腹中激痛袭来,画尧脸色一白,弯腰捂住腹部。 岚止吓了一跳,“公子。” “怎麽了?”枢冥及时扶住他。 一旁的妖娆突然出声,“抱他到床上,快。” 枢冥神色一凛,弯腰抱起画尧,疾步走近床榻,小心将人放到床上。背一沾床,画尧立时捂著肚子蜷缩起来,“好疼……” 妖娆拿过画尧捂住腹部的手,两指搭上脉门,紧接著掀开衣衫下摆看他身下,“糟糕。” “怎麽回事?”见那纯白的亵裤已染上了血,枢冥脸色蓦地一沈。 妖娆脸色亦是好不到哪去,“这是药物致使的滑胎之兆。” “啊──”画尧突然大声呻吟起来,紧紧抱著肚子,整个人几乎要在床上翻滚起来。 “准备热水和毛巾。”枢冥朝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岚止下令,旋即坐到床沿将床上的人抱到自己怀里,拿开他的双手,避免因过於用力的按压伤了腹中胎儿。 见妖娆从针包里取出金针,岚止呆愣一瞬,随即慌慌张张跑出门去。 真是好一阵忙活,直到午後方才止住了血。 画尧熬不过,半途便生生痛晕过去。整个人软倒在枢冥怀里,双眼紧闭,外衫里衣均被汗水浸湿,彷如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几缕乌发凌乱贴在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摸样看得人心里阵阵揪疼。 枢冥抬手拂开画尧脸上的发丝,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继而将视线移到身下,望著那被血水染红了一整片的床单,目光深沈得骇人。 “还真是一刻都离开不得。”妖娆收好金针,抬手抹去额上细汗,坐到椅上,接过岚止递过去的茶盏,若有所思地拨著茶盖。虽不知何人所为,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与当初给他冕竺的人有所牵连。 早过了不止十年,画尧体内的“缠年”已是无解,而“冕竺”则是能让男人逆天产子的秘药。若无冕竺,缠年本是不具威胁性的。 妖娆抬头看了画尧一眼,形状姣好的眉头微微蹙起。要让带有缠年的身体安全产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那人忍痛能力本就极低,能撑过十月就该谢天谢地了,哪敢奢望他能承受住分娩时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 缠年在先冕竺在後,时隔廿年不止,布下此局之人究竟用著怎样的心思站在幕後看这一切,不堪想象。 枢冥吩咐人换掉床单,自己动手帮画尧拭净身体换上柔软的长衫,接著帮他盖好被子,起身,放下床帐。走到桌边坐下,轻抿了口茶,旋即放下茶盏,“看来是不得不在此停留几日了。” 捻著茶盖的手微微一紧,妖娆抬眼看他,唇边泛出冷笑,お*稥冂苐“这不正中他人下怀?”见枢冥神色未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妖娆霎时来了气,手里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摔,手朝床榻的方向一指,“你明知那人进宫是为了取你性命,你却处处维护不忍责罚,现在倒好,连孩子都有了,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便是要利用这点将你逼至绝路,你明白吗?” “明白。”干脆利落的两字。 妖娆险些气晕过去,“那你还……” “你只需记住。”枢冥截住他的话,唇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带著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及运筹帷幄的自信,“戏中戏,局中局,赢者不定是隐於幕後的那一个。” 妖娆直直盯著枢冥的眼,一时有点恍惚,时间仿若倒转了千年。即便入了凡尘,那人仍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不同的是,千年前为情所困的花神成了凡尘一个为爱而生的人。 岚止端了铜盆出去,在走廊上遇到迎面走来的皇帝及身旁带著面纱的男子。能与当今天子并肩行走的人著实不多,再看那惹眼的红衣红发,即便脸部轮廓已被面纱掩去,岚止还是一眼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略略躬身,“岚止见过皇上,国师。” 皇帝抬手示意他免礼,视线一扫铜盆里微微泛红的水,眸色微沈,“这是?” “公子他……” 方才道出三字,眼前人影一闪,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走廊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8 转角。 岚止微张著口,怔在原地。 “有劳了。”西斯淡淡朝他点了下头,随即跟了上去。 甫进房门,淡淡的血腥之气窜入鼻间,皇帝眉头一紧,“这是怎麽回事?” 妖娆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落胎。”见皇帝目光如刀直刺他的脸,放下手中茶盏,懒懒补上俩字:“未果。” 西斯尾随进门,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极其微妙的感觉荡上心头。 妖娆亦是一怔。 这气息,不会有错。 那人身上有著和他一样的气息,属於绮罗一族特有的气息。 求票求票,票数少得可怜啊,呜~ ps:夜月雨泠童鞋太给力了,抱住麽麽(┘3└) (14鲜币)074 雌雄同体(h) “也就是说,腹痛的开始是在喝了那碗汤药之後,是吗?” “是。” “那药是他给你的?” “嗯。” “噢──”妖娆拉长尾音,挑眉看了枢冥一眼,原来凶手是“你”啊。 画尧见妖娆如此,不由道:“怎麽,难道是那汤药的问题?可冥说那是……” 经此一说,事情起因也就清楚了,定是有人趁他离开房间时易容成他的样子诱画尧喝下那掺有大量红花的汤药。若非有素素在,想必这孩子是保不住的。枢冥低头亲了亲画尧的额头,语带歉意,“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小心,对不起。” 画尧以为他是在为拿错汤药而自责,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微笑道:“我和孩子都安然无恙,没事。” 枢冥未再开口,只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西斯盯著画尧的腹部,微微出了神。 皇帝抓住他的手,站起身,朝枢冥道:“这腹中胎儿可是朕的皇孙,丝毫大意不得,回宫之行暂缓,先在此调养几日再行上路。” 想到皇帝与枢冥的关系,又被他这样一说,画尧极难为情,紧紧将脸埋在枢冥怀里,连耳根都止不住泛红。 见画尧一个劲地往他怀里缩,枢冥笑著轻抚他的头发,朝那个他该称之为父皇的男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一回到房间,皇帝便将西斯压在床上。 “皇上?” 西斯讶异,这大白天的,他吃不准皇帝想做什麽。 皇帝扯下他脸上的面纱,低头含住那水润的唇瓣重重吸吮几下,语气里隐隐带了点渴求的意味,“小西,朕也想要个孩子,属於你我的孩子。” 西斯面色一僵,身体弹坐而起,差点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撞翻过去。 皇帝懊恼地皱了下眉,在床沿坐下,将人揽到怀里,“对不起,是朕要求过分了。” 西斯靠在皇帝怀里,沈默良久方才动了动唇,“循。” “嗯?”皇帝手臂微微一紧,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西斯将头垂得更低,连著声音都轻了许多,“你不觉得我……很脏吗?” 绮罗一族皆是雌雄同体,世人眼中,他们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即便他的秘密,只有皇帝一人知道。他从不敢奢望能以这样肮脏的躯体去孕育皇家子嗣,可就在刚才,那贵为九五之尊的男人亲口对他说,他想要个孩子。 无数次在梦里听到的话突然成了现实,一时间,竟有点无法接受。 皇帝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不许说自己脏。” 西斯一怔,抬起头来,眼里水光潋滟,竟似要哭出来一般。 皇帝心头一软,这人在自己跟前虽柔,但绝不弱,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无奈叹了口气,紧紧将人拥在怀里,“朕的皇後怎能说自己脏呢,以後可不许再说了。” 皇後? 西斯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皇帝故意板起脸,“怎麽,不愿意?这可是圣旨,国师莫非想要抗旨?” 西斯颤了下唇,突然抬手掩面,双肩轻轻抖动起来。 “啊?”皇帝一时方寸大乱,他的国师从未在他面前哭过,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小西,你……你别哭,你不想当皇後那就不当,朕绝不勉强,你可以抗旨的,你想怎麽抗就怎麽抗……” 唉!怎麽越说越乱了。 西斯抽泣一阵,放下掩面的手,双眼通红通红的。 皇帝看得心疼,凑过去亲吻他脸上的泪痕,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别哭了,都是朕的错。” 西斯微微偏了下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皇上,您刚才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 西斯顿了下,道:“那您刚才说我可以抗旨,这句话也是真的吗?” 这叫什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帝肠子都悔青了,面上却是一派严肃,“君无戏言,朕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即是如此,封後之事,恕西斯不能答应。” “……”皇帝沈默半响,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把扯开衣带,“那就以国师的身份帮朕生个孩子吧。” 身下的人安分躺著,任身上衣衫被一件件剥落。 衣衫尽除,微凉的指尖抚上胸前的肌肤,带起细微的颤栗,西斯仰起头,唇边溢出模糊的呻吟。 皇帝低头亲吻他的脖子,一手顺著後背的线条一路往下,覆到挺翘的臀上来回摩挲几下,紧接著一指探入臀缝间。试图触碰的却不是以往用来接纳他的地方,而是隐藏在男子性器下方,那代表著女性身份的稚嫩花穴。 知他忌讳,以往两人欢爱时皇帝从不去碰那个地方。如今却是不同,那人终於撤去心防,肯为他孕育子嗣。 连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地方被一指轻轻抵住,西斯绷紧身体,双腿用力夹紧。 “别怕,放松一些。”皇帝抽回手,爱怜地轻吻他的额头。 西斯面色微红,闭眼吐出一口气,缓缓放松身体。 “嗯,就这样。” 皇帝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一手寻到身下蜜穴,撩拨几下,随即缓缓探入一指。 西斯猛地抓紧皇帝的肩膀,下肢再次绷紧。 皇帝眉头微动,好紧。 只探入一个指节,便已是寸步难行。炙热嫩滑的内壁如有生命一般紧紧吸住擅自闯入的手指,颤抖收缩间,似邀请似推拒,隐然是欲拒还迎。 那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皇帝将脸埋入西斯发间,探入半截的手指一个用力,整根没入那几欲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49 令人发狂的蜜穴。 “嗯──” 西斯用力仰起头,喉间溢出沈重的闷喘。 下体饱胀得似要爆开一般,生生地疼,皇帝隐忍地皱了下眉,略显急切地加进一指。 “啊──” 西斯一个没忍住,脱口痛喊出声。因为体质特殊,那处要比平常女性窄小许多,容纳两根手指已是极勉强了。而且,与以往交合时的疼痛不同,这种尤其难忍。 “很疼吗?”皇帝抬起头来,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 知他忍得辛苦,西斯深吸了口气,摇头,お|稥冂苐“不是很疼,还好。” 皇帝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将他双腿撑得更开,再次加入一指,在那甚是艰涩的蜜穴内缓缓抽动起来。 “嗯呃──”西斯紧紧抓住皇帝的肩,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面。 见包裹住手指的那一处在他来回抽动下渐渐变得湿润松软,皇帝这才撤出手指,扶住腿弯将身下人的双腿压至胸前。稍稍调整一下姿势,勃发的欲望抵在入口,嗓音被浓重的情欲渲染得沙哑异常,“要进去了。” 西斯眨了下湿润的眼,沈默著点了下头。 皇帝早已是迫不及待,一得赦令,腰杆使力,急挺而入。 “啊──” 下体像被利刃生生割开,西斯仰头尖叫出声,若非被皇帝压制著,整个人怕是要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皇帝倒抽了口气,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随时有会被夹断的危险,一抽一抽地疼。低头看了眼,伸手摸索一阵,只进入了一半,虽是勉强,但好在没有受伤。 见身下那人冷汗尽出,脸色如纸一般,全身更是因无法忍受的痛楚而痉挛颤抖著。皇帝低低叹了声,知他痛疼难忍,但无论如何,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小西,对不起,很疼吧,你稍稍放松点,会好受一些。” 没想到,竟会这麽疼。西斯急促喘著气,冷汗顺著额角滑下,沾湿了鬓发。 “嗯哼!” 皇帝轻轻动了下,进退不得的处境几近令他发狂。 西斯狠狠闭了下眼,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好多了,进来吧。” “忍著点。” 皇帝将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腰上,俯身拥住他,下身猛地用力,撕破那层薄薄的屏障,一冲到底。 “呃啊──” 剧痛直冲脑海,西斯骤然弓起身体,似要生生折断那纤细的骨架,眼前阵阵发黑。 大量的红色液体从两人交合出涌出,有了鲜血的润滑,行动立时顺畅许多。皇帝已是忍到了极限,不给西斯适应的时间,双手扣紧他细窄的腰身,猛力抽插起来。 西斯被那疯狂的速度吓到了,身体亦是被过於用力的撞击折腾得痛楚不堪,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著疼痛,神智几近被汹涌而来的撕疼淹没。 “皇……皇上……啊嗯──慢点……疼……啊──”出口的话语被猛烈的抽送击得支离破碎。 “小西,对不起。”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啊──呃啊──呜嗯──” 写到半夜3:45。 h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乃们要投票啊 tot (11鲜币)075 再度启程(h) 叩叩叩! 岚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宫主,该用晚膳了。” “进来。” 画尧看了眼犹自沈睡的人,微蹙了下眉。 见岚止走进来,画尧道:“东西搁著,你过来一下。” 岚止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走到床边,紧张道:“公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画尧坐起身,摇头,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 见枢冥毫无反应,岚止脸色微变,即便下一瞬便恢复了常态,那凌乱的语句仍是出卖了他,“公子,您别担心,宫主他……他有时是会这样的,睡得极沈,怎麽叫都不醒,没事的……晚点自然就没事了。” 画尧直直盯著他的眼,“我没担心,也没说他有事。” “公子……”岚止後退一步,有点不知所措。 画尧抬脚下床,随意披上外衫,欲要弯腰,岚止抢先一步蹲下身,帮他穿上鞋子。画尧抱著衡雪起身,淡淡道:“你留下。” 岚止急道:“您要去哪?” 画尧在门口停下,答非所问,“不需要对我隐瞒,我都知道。” 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岚止又问了一遍:“您去哪?” “找个人。” 岚止知道他要去找谁,暗自咬了咬牙,走到画尧跟前,“公子,请恕岚止不能让……” 画尧不等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到他跟前,“我以副宫主的身份命令你,不得踏出此门一步。” 那是一个菱形的金色令牌,正面是龙飞凤舞的“繁”字,背面则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半身金黄半身黑。 这个令牌,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修罗宫的副宫主。 岚止只觉膝盖一软,登时跪了下去,“遵命。” 直至傍晚,屋里头那显得异常痛苦的呻吟声才终於止住。 流帘挺直身板守在门口,极其淡定地想:不知是皇上满足了还是国师昏倒了,嗯,说不定两者皆是。 扭头看走廊上正提著热水桶走来的夥计,微微挑了下唇,还真算对了时间。 这时,走廊另一侧一道白影飞奔而来,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流帘跟前。 流帘看清来人,眼底惊豔一闪而过,随即手握刀柄,“敢问姑娘,有何……” 来人双手叉腰,细眉一挑,“老子是男的。” 第一次怀疑自己辨人的眼光,流帘暗地里抽了抽嘴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於冷静得有点诡异了,“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雪衣少年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啊!赶紧的赶紧的,公子和人妖打起来了,你赶紧去劝架啊。” 流帘云里雾里的,“公子?人妖?” 雪衣少年跺了下脚,“你怎麽这麽迟钝啊,公子是画尧,人妖是妖娆。” 流帘盯著雪衣少年看了一阵,出口的话却是无关重点,“你是那只白毛畜生。”疑问句,陈述的语气。 衡雪一下跳起来,跟著偏离主题,“不是畜生,是雪貂。” 流帘一脸淡定:“雪貂就是畜生。” 衡雪继续炸毛:“畜生是畜生,雪貂是雪貂。” “在我看来浑身长毛的雪貂就是畜生。” “你才长毛,你全家都长毛。”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0 楼下两人斗嘴斗得欢,楼上两人亦是打得火热。 或者该说是,一头热。 砰! 妖娆再次闪身避开一掌,身後梨花木桌应声而碎。 “哎呀!你可得悠著点,小心动了胎气。”妖娆左手环胸,右手捻著不知从哪弄来的蓝玫瑰,轻嗅著花香,一脸不以为然。 画尧冷下脸,“为何不出手?” 妖娆抿嘴一笑,“我只说你赢了便告知你所有,可没说我会出手呀。” 画尧背对著门口,冷冷道:“你不出手我如何能赢。” 妖娆眯起一只眼,以极其诱人的姿态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花瓣,“所以说先前的话题,不成立。” 画尧并不恼,静静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抬起左手缓缓以极诡异的角度探向腰後,“我会让你出手的。” “住手。” 话音响起的同时,背後的手被抓住。下一瞬,身体被拉著旋转一圈,撞入一人怀抱。 枢冥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内狼藉,双臂环住怀中的人,低头亲吻他的耳垂,“尧儿可是闲得慌了,竟跑来寻人打架。” 画尧埋首在他胸前,闷不吭声。 妖娆甩了甩手中花朵,双眸笼上清浅的烟霭,莹然欲泣,“宫主,他竟要对我拔剑,人家好怕。” 岚止立於枢冥身後,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从哪看出来怕了。 枢冥冷冷扫去一眼,含义是:别添乱。 妖娆掸了掸衣上的灰尘,扭著小细腰步出门去,边小小打了个呵欠,“睡美容觉去,扰者杀无赦!” 次日,拗不过画尧的坚持,枢冥终是点头应允。 中午,一行人再度启程。 车厢内,画尧坐於软榻之上,後背贴著枢冥的胸膛,略垂著眼,满腹心事。 昨日,妖娆并不是什麽都没说…… 脑中回想妖娆说过的话,画尧抓起枢冥的手,与他五指相扣,面含忧色,“冥,若是无法在三天之内赶回宫里,会如何?お\稥冂苐”而他心里却是清楚不过,三天的时间,绝无可能。 昨日见画尧与妖娆大打出手,枢冥便知瞒不过他。 笑了笑,缩紧双臂将怀中人更紧地锁在怀里,低头轻轻啃咬他後颈腻滑的肌肤,“会难受,我可是等不及想在寝殿的温泉里与尧儿行鱼水之欢。” 画尧微红了脸,硬声道:“我说真的。” 枢冥一手从他衣襟处钻进去,四处游走,“我也没开玩笑。” “嗯──”下身的脆弱突然被另一只手掌覆住,隔著布料轻轻搓揉,画尧惊喘一声,急急缩起身子。 枢冥收回手,扶他躺好,翻身压上去。 “你……”画尧用力去推他的肩膀,“别又来这一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枢冥不顾画尧的推拒,拉下他的衣衫,低头亲吻那形状姣好的锁骨,“不用等三天後,我现时便已难受。” 画尧轻喘几声,再度挣扎起来,“不是这个事,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麽。” “不是这个事啊。”胸前的手缓缓下滑,越过小腹灵巧探入裤头,抓住里头沈睡的器官,“那是这个?” “啊──”画尧惊叫出声,随即意识到会被人听了去,忙咬住唇,将余下的呻吟封在喉间。 “可别咬伤了。”枢冥吻住他的唇,抓住对方性器的手极富技巧性地缓缓套弄起来。 “唔嗯──唔──” 孕期的身子本就敏感,又是这样直接的刺激,不大一会,画尧便绷紧身体,喷射在枢冥手中。 “呼呼──” 画尧急促喘息著,全身瘫软下来,脑中混沌一片。 枢冥拭净掌中白浊,躺下,将人拥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睡吧。” 有人看,木有人投票。 这是为嘛 tot (9鲜币)076 他们是兄弟? 男子负手立於悬崖之巅,傲然俯视脚下层耸苍山。 长风呼啸而过,长发舞动,衣袂翻飞,形成一幅带著独特美感的动态画卷。 这时,一道黑影由林间窜出,单膝跪地,“回禀谷主,画尧公子已回到修罗宫,同行的有修罗宫主及两名普通弟子,还有两人身份不明。” 普通弟子吗? 身著墨紫广袖宽身长袍的男子微微扬唇,自语道:“那两人可不简单啊。” 至於另外两人,呵!放著皇宫舒适安稳的日子不过偏要跑出来瞎掺和,既是如此,便也来玩玩吧。 “期限已到,宝贝,你该回来了,呵呵呵!” 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在山谷中飘荡开来,男子身形顿时化作一道虚影,自断崖掠下。 跪於地上的黑衣人抬起头来,心下微惊:这高度…… 修罗宫。 皇帝抱著陷入昏睡的画尧进了寝殿,将人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盖好被子。 岚止将手上的雪貂放在床头,脚一沾床,衡雪立时钻进被子,四爪抱住主人的手臂。 皇帝摸了摸画尧的额头,转过身,朝岚止道:“你在这守著,估计待会就醒了。” “是。” 目送皇帝离去,岚止转头看床上的人,面露忧色。赶了两天的路,在驿站休息时公子并未觉得身上哪儿不妥。当晚,右护法却不知为何,突然塞给他一粒药丸,命他溶在茶水中让公子喝下。 结果,公子一连睡了五天。 那药,多少对身体有些影响的吧,公子又是有孕在身…… 也不知道宫主在想什麽,唉! 而此时,地下温泉里,热气氤氲,水雾弥漫间,隐约能看到两道身影。 突然,其中一人仰头高喊。 “啊──” 若非痛到极致,骄傲如他,断然不可能喊出声来。妖娆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却是不敢松手,死死将人压制住。 眼见薄薄的皮肤之下,那富有生命力的五爪金龙图腾正缓缓向肩头延伸,妖娆低头吻了吻那人的後颈,声音微微发颤,“冥,再忍耐一会,就快好了。” 枢冥面色惨白,全身剧烈颤抖著,十指生生在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上抓出道道深痕。饶是他意志力惊人,却也被这非人的疼痛打败了。 再次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喊声,枢冥狠狠皱起眉,急喘几口气,艰难出声:“大概……还要多久……” 知他几近极限,妖娆咬咬牙,“一刻锺。” 枢冥垂下眼来,额上冷汗纷纷坠落,“还好,再久的话……他醒来该找不到人了。” 在这种时候还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1 神想著那人,不知为何,妖娆只觉心头猛地一酸,竟当场洒下泪来。 “赶了几日的路,想必累极了,别在这坐了,到床上躺著吧。”皇帝说著,伸手要去扶他。 西斯推开皇帝的手,无奈笑道:お/萫“皇上,西斯何时如此娇弱了?” 皇帝拉他坐到自己腿上,一手轻柔抚摸他的腹部,“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身体金贵著呢,可不许累坏朕的宝贝皇儿。” 西斯面上一烫,“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皇帝皱了下眉,似乎有点犯愁,“就一次,确实有点……”稍稍停顿,接著道:“不如,再来一次?” 西斯想起那日的疼痛,身体不由一僵。 皇帝突然闷笑出声,随即轻轻一叹,“逗你玩呢,别紧张,朕可舍不得你再受一次疼。一次就成,相信朕,朕的直觉一向很准。” 西斯再度红了脸,“这种事怎好用直觉来衡量。” 皇帝朗笑出声,半开玩笑地说:“朕是天子嘛,自是与常人不同。” 西斯柔声一笑,正欲开口,却被突兀的推门声打断。 见来人是画尧,皇帝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西斯起身看向画尧,平静道:“连门都忘了敲,可是有急事?” “他在哪里?” 画尧看都没看西斯一眼,目光紧紧锁住皇帝。 “公子,不可无……”礼字还未出口,便被皇帝一个眼神挡了回去。岚止後退一步,垂眼立在门口。 皇帝没问“他”是谁,只懒懒挑了下眉,“这修罗宫是他的地盘,你却来找朕要人,是何道理?” 画尧眉心微蹙,直截了当,“他把全身功力都给了你,我猜想你肯定知道一些。” 岚止一下抬起头来,竟有这事? 西斯脸色亦是微变。 皇帝不动声色,淡淡反问:“你为何知晓?” 画尧有点急躁,“我知道了便是,你只需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皇帝做摊手状,“可惜,你的猜想不成立,朕还真不知道。” 老狐狸!画尧咬牙一跺脚,愤然甩袖离去。 皇帝看他离去,缓缓摇了下头,“任性,冲动,小孩脾气,明明较为年长,却是……唉!兄弟两人,唯一说得上相像的估计也就那张脸了。” 西斯一脸惊愕,“什麽?他们是……兄弟?” 皇帝沈默半晌,神色尤为复杂,“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朕也是刚知道不久。在那以前,朕曾暗中派出无数影卫彻查当年那件事包括寻回朕的长子,至今,无一人归来。” 额,最近貌似勤快了些=_= 勤劳的画子来求票鸟~ 要投票啊要投票~ (10鲜币)077 恶!俗!女! 回到寝殿,画尧泄愤般踢门而入,随手抓了个花瓶就往地上摔。 “啊!”岚止眼疾手快,扑身接住,宝贝般抱在怀里,“公子,这可是跟了宫主最久的红瓷雕龙花瓶,摔不得。” 这时,後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无碍,喜欢便摔吧。” 画尧和岚止同时一愣,扭头朝房中那大得离谱的床榻看去。却见上头一人单手撑头侧卧,长发披散衣襟大开,随意慵懒如同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不是修罗宫主又是谁。 “冥?” 画尧怔了一瞬,瞬即快跑几步,整个人扑到床上。 岚止忙将花瓶摆好,退出门去。 “小心。”枢冥及时起身接住扑到他身上的人,扶他坐好,眉头微蹙,“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该改改了,别忘了如今这身体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画尧摸了摸他仍带著湿气的头发,将脸凑过去,在他身上乱嗅,“你上哪去了?” 枢冥往床上一倒,任画尧趴在他身上,闭上眼,唇角轻轻扬起,“泡了下温泉。” 画尧不满地用牙齿去咬他的喉结,“也不叫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担心什麽?” “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觉得心慌得厉害,只想著要马上见到你。” 枢冥抚摸著画尧的後背,声音轻了许多,“我这不好好的,没事了,别多想。” 画尧抬起头来,摸摸他的脸,“你脸色不大好,很累吗?” 枢冥睁开眼来,缓缓一笑,“许是温泉泡久了,有点头晕。” “是吗?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画尧把玩他的头发,状似随意地说道。 枢冥扶住画尧的腰,翻过身,两人成了侧身相拥的姿势,“我的尧儿这麽聪明,能有什麽事瞒得过呢。” “少来这套,你明知道我好骗。” 枢冥闷笑一声,将他搂紧了些,阖上眼,没再说什麽。 画尧盯著近在咫尺的脸庞,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接下去,怔楞半晌才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好吧,不追究了,最後一次让你骗。” 随後,将脸埋在枢冥胸前,感受著熟悉的温度,闭上眼,缓缓沈入梦乡。 “嗯──” 浓黑的睫毛轻轻一颤,旋即,紧闭的眼缓缓撑开一条细缝。细微的光亮闯入眼里,画尧不大适应地闭了下眼,复又睁开。 “公子,公子?”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岚止放大的脸,画尧眨了眨眼,“嗯?” “啊!有反应了,会动会说话了,公子醒了,真的醒了。”岚止扭头大喊,也不知道在喊给谁听。 画尧抬手给他一巴掌,无奈全身酸软得不像话,这一下轻飘飘的,说是抚摸还贴切一点,“老子又不是死人,怎麽会没反应。” 推门声响起,流帘立於门前,见画尧清醒,眼露喜色,“我去通知宫主。” 岚止则捂著被画尧打到的脸,欣喜若狂,“公子会打人了,真的醒了。” 画尧莫名其妙,“岚止,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有事的是公子。” 画尧更是疑惑,“我?我能有什麽事?” 岚止面露惊诧,“公子,您不记得发生什麽事了吗?” “发生什麽事?”画尧动了动身体,似是想要起身,岚止忙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转身倒了杯水过来。画尧正觉喉咙干渴,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後将空杯子递给岚止,仔细想了下方才的问题,道:“没发生什麽事啊,昨晚回房间才发现冥已经在床上了,你出去之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之後就睡著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公子,您刚才说的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2 啥?” 这就是所谓的晴天霹雳啊! 画尧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下一瞬又软软倒下。 “公子小心。”岚止托住画尧的身体,小心翼翼放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全身无力,连关节都在发酸,那种气力不济的疲乏感异常强烈,画尧轻轻喘著气,“看来是真的了……” 岚止看他一眼,“本来就是真的啊,公子。” 画尧用手背挡住双眼,无力道:“这是怎麽一回事,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昏睡那麽久吧?” 岚止斟酌著该如何说得简单又能让公子完全明白,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尧儿。” 岚止弯身行了一礼,“宫主。” 枢冥微笑著一摆手,看似心情不错,“嗯,你下去吧,吩咐膳房熬点粥,准备些清淡的小菜。” “是。” 枢冥将床上的人捞到自己腿上,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总算醒了。” 画尧委委屈屈靠他肩上,“我为什麽会睡那麽久,好难受啊,我全身都发酸,特别是腰,都快断了。” 枢冥轻轻叹气,双手放到他腰上轻轻揉捏起来,“躺了半个月,能不难受吗。” “用力点啊。”画尧几乎要咆哮起来,“所以还是那个问题,我!为!什!麽!会!睡!那!麽!久!啊!我需要一个真相,啊啊啊──” 这时,推门声响起,紧接著是一道懒懒的声音,“唷!这不挺精神的嘛。” 画尧扭头看门口,立时一呆:“你是?” 来人是名婀娜多姿的女子,一袭淡紫纱衣,面若芙蓉,翦水双眸,美豔不可方物。见画尧盯著她看,女子莲步轻移,一手捻著火红牡丹,抿唇浅笑,お^萫“妾身名唤牡丹。” 画尧莫名不喜她的自称,眉头一皱,视线掠过女子手中的牡丹,登时恍然,“我想起来了,你是龙窑城那水仙客栈的女老板,哼!又是水仙又是牡丹的,真俗!” 想起那日她还偷亲了枢冥的脸,画尧嘴一撇,登时在心里将女子的形象分归入负值。 牡丹,也就是女版妖娆,那张穠丽的脸瞬间成了调色盘,“你说什麽?俗???” 画尧愈发毒舌,“恶俗女。”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妖娆城主脸色定格为黑。 枢冥亲了亲画尧的侧脸,“尧儿,她让你再说一次。” 画尧气势十足地仰起头,“恶!俗!女!” “啊──姓画的,我杀了你!” 看文有投票的孩子吃泡面有调料和叉叉~ (15鲜币)078 这章木有h,真的木有=_= 衡雪:“报告主人,在您昏睡不醒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 画尧:“说。” 衡雪:“其一,国师有孕了。其二,您有情敌了。” 画尧:“啥?情敌?在哪在哪?” 衡雪:果然是情敌重要。 画尧:“你倒是说呀。” 衡雪:“修罗宫。” 画尧:“你个小畜生,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会死吗?还有,国师为什麽会怀孕?他可是男的啊,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衡雪:“您的情敌就是上次给宫主送信的那两人的主人也就是写那封信的人那人叫容烬悠身份是央灵教教主那信其实就是情书里面通篇都是我爱你嫁给我吧他听左右圣使回禀说宫主扔了他的信後便亲自出马混进修罗宫企图接近宫主亲口表白然後求婚其实我不太了解那人和宫主的关系只知道宫主并不是很讨厌他这点很危险宫主为什麽不讨厌他呢又或者说我的判断对不对呢这点就需要公子您亲自去验证去弄个清楚明白了至於国师为什麽会怀孕这很简单因为他与右护法一样都是绮罗一族的人绮罗一族皆是雌雄同体您知道什麽叫雌雄同体吗就是同时拥有男女两种性别也叫双性人还有您的那句他可是男的啊有点自相矛盾了您不也是男的吗您不是双性人可是也怀孕了啊最後一个问题考验的就是您的洞察力了啊连孩子的父亲明摆著是当今圣上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证明您有多迟钝啊好吧我承认您怀孕之後变得比以往更不聪明了可是也不至於到这个程度啊这里另外跟您说件事那天那个恶俗女其实就是右护法他每个月总有那麽几天会变成女人的样子至於为什麽等您跟他混熟了之後可以慢慢研究探讨还有他为什麽随时随地都能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朵来这点同上报告完毕。” 画尧:…… 衡雪:“主人,还有哪点不理解吗?” 画尧:…… 一点都不理解,晕头转向中…… 画尧之所以会昏睡半月之久,除了“缠年”的缘故多多少少也受了回程途中服下的那药的副作用影响。 好在经过一段时日的悉心调养,情况终是稳定了下来,再没发生过类似的昏迷事件。 枢冥总算松了口气,妖娆亦是。唯有那毫无“将为人母”自觉的人整日仍是到处撒泼到处翻腾,不是趴著睡觉便是带著那只雪貂爬树上捣鸟窝,好几次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枢大宫主“治下无能”,勒令制止未果,索性将问题抛给右护法,以宫主身份命令道:“将人看好,出了一丝差错便为你是问。” 自从上次的“恶俗女”事件之後,画尧与妖娆的关系极其奇妙地由“情敌”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他说的话有些时候甚至比枢冥的还管用。 所以,枢大宫主认定:“唯右护法能担此重任。” 妖娆心里那个悔啊:我就知道,摊上那爱惹事的主日子绝不会好过。 画尧有了新窝,那是枢冥特意命人为他建造的庭院,取名“画苑”。 这日午後,喝完冰镇酸梅汤的画尧心满意足地躺到桃花树下,懒洋洋晒著肚皮。 岚止照常在一旁打扇,边和他聊些宫中的趣事,岂料没说几句,画尧突然惊叫著从软榻上坐起,一手覆住已然明显隆起的肚子,脸色微微发白,“刚才有……有东西在动。” 岚止大为惊喜,“公子,真的吗?”四个月多些,也差不多能感受到胎动了。 “啊!又连动了几下。”画尧身体微微绷紧起来,有点紧张,“不会有什麽事吧?” 岚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公子莫要担心,这是好事,是小宫主在里头玩闹呢。” 画尧惊奇地瞪大眼,仔细摸了摸肚子,“是这样啊,他该不会是想出来玩了吧,能提早放他出来吗?” 岚止冷汗瞬间下来了,“公子,这……这事不能提早,急不得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3 。” 腹中的小家夥停止了玩闹,画尧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那我睡了,不管他。” 岚止忙扶他躺好,盖上薄被。 倦意一上来便怎麽也压不住,画尧眼一闭,很快就沈沈睡去。他近段时日愈发嗜睡了,岚止倒是安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公子又跑去爬树。 岚止轻轻打著扇子,视线落到画尧肚子上,不由微蹙起眉。自从孕吐反应结束後,公子胃口突然大好,看到什麽都想吃,还总觉得吃不饱。这不,吃多了的後果便是营养太好,才四个月多点的肚子便这麽大了,照这样下去,到生产时可要吃大苦头了。 偏生公子又是极受不得疼的人,到时可怎麽办呢。 “唉!” “叹什麽气呢?” 身後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岚止扭头见是妖娆,立时跳起来躲到一边,“右护法。” 妖娆不解地看他,“你跑那麽远干嘛,我有毒吗?” 岚止眼角嘴角一起抽:你不毒谁毒,你全身上下都是毒。 妖娆往石凳上一坐,从碟子里捻起一颗葡萄,剥了皮,放进嘴里,“嗯──真甜啊!孩子会动了是吗?” 岚止:能不能不要在一句话里面说两件事,而且还是如此诡异的逆转方向。 “是,公子说连动了好几下呢。” “嗯,会动了就好,好久没去赌场了啊。” 岚止:“……” 傍晚,枢冥甫一进门便被从门後跳出的人牢牢扒住。 “怎了?” 画尧再次施展“神嗅功”,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後,这才亲密地揽住枢冥的手臂,“没,想你想得不得了,先闻闻味道。” 枢冥揽著画尧的腰朝床榻走近,并不点破,“真这麽想我?” 画尧郑重其事,“真的,比珍珠还真。” 枢冥扶他在床上躺好,翻身覆在上方,小心不去碰到他隆起的肚子,“想我就用行动证明吧。” 画尧像突然想起什麽一般,抓过枢冥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兴奋道:“冥,这小家夥今天在里面动了好几下,很神奇吧。” 枢冥没多大反应,他早就知道了,“是很神奇。”边说著边动手解开画尧的衣衫,一本正经道:“既然会动了,那我这个当父亲的就该进去和他打个招呼,免得他出来後不认得我。” 画尧认真想了下,点头,“说得也是。” 眨眼间的功夫,枢冥已将画尧身上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见他点头,不由一笑,“那便开始吧。” …… …… 不大一会,床帐里头便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其间混杂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嗯──别、别进去了,太深了……啊──” “尧儿,放松点,别夹这麽紧,嗯!就这样。” “啊──我才不要,一放松你就死命往里面挤,你没事手指长那麽长干嘛。” “听话,放松点,不然会弄疼你。” “你敢让我疼我就把你夹断。” “……”枢大宫主沈默下来,改变政策,动手不动口。 “嗯啊──”体内某一点突然被轻轻一按,画尧猛地仰头呻吟,臀部紧紧绷起来。 枢冥唇角微扬,单手揽住画尧的背,右边膝盖挤进他腿间,体内的手指进进出出,每一次伸入都按压在同一个地方,速度越来越快。 “啊──啊啊──嗯呃──别……不要……啊啊──” 枢冥抽出手指,用手一抹腰腹间温热的浊白液体,俯身吻住画尧羞红的耳垂,“尧儿果真是越来越敏感了,仅碰了後面就……” 画尧用力捶他一下,羞愤交加,“你肯定是故意的。” 枢冥放他平躺在床,一手与他交握,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调整一下姿势,缓慢而坚定地进入他的身体,“就是故意的。” “嗯──”画尧紧紧握著他的手,另一手攀在他肩头,仰头微皱著眉。 埋入一半,枢冥止住挺进的动作,低头亲吻他的颈侧,“会很疼吗?” 画尧眨了眨眼,轻吐一口气,“不会。” 枢冥含住他的唇瓣重重吸吮几下,随即双手扶住他的臀,腰杆使力,全根没入。 “啊哈──”画尧再次皱起眉,“好深啊……” 枢冥稍稍退出一些,随即挺动腰杆,缓缓地,深入浅出。 “嗯嗯──呃啊──” “尧儿。” “嗯──” “舒服吗?” “……” 听不到满意的回答,枢冥腰杆一个使力,狠狠朝里顶了一下。 “啊──”画尧猝不及防,一下尖叫出来。 枢冥唇角一挑,又问了一遍,“舒服吗?” 画尧瞪他一眼,咬牙切齿,“舒服。” 枢大宫主这才满意,“嗯,那就好。” 画尧咬了下唇,双颊通红,“你怎麽那麽无聊。” 枢冥将欲望埋在那紧窒销魂的甬道内,生生忍住不动,抬手一下一下抚摸画尧明显隆起的肚子,“尧儿这般辛苦,自是要让你舒服才行。” 画尧沈默著偏过头,面上红潮消退,眼底水雾却是渐起。 啊!画子要票啊! 打滚求票中~ (10鲜币)079 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值六月中旬,天气极是闷热。大地仿佛都要被晒裂开来,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夹杂著一股燥热,令人心急火燎口干舌燥。 画尧皱眉将衣襟扯开一些,“这什麽鬼天气啊,热死了。” 本以为从屋里换到这桃树下会阴凉些,哪想根本毫无区别,偏生肚子里的小家夥也不安分,不时拳打脚踢,令他不得安宁。 “公子,是肚子不舒服吗?”见画尧眉头微蹙不断地用手揉著肚子,岚止停下打扇的动作,紧张问道。 画尧换一只手去揉,“小家夥踢得厉害。” 岚止略一想,道:“胎儿已足五月,胎动稍显频繁也是正常,公子莫要焦躁,不然他动得更厉害。” 画尧本就心情不佳,闻言更是恼火,低头对隆起的肚子喝道:“好你个小家夥,偏要跟我唱反调,你再动,再动就把你打掉。” 妖娆搁下西瓜皮,拿帕子擦了下嘴,扭头看他,顶认真地说:“要打掉就趁早,再下去就危险了。” 画尧拿眼瞪他,“要你管。” 岚止欲哭无泪,“你就别添乱了。” 妖娆信手捻来一朵粉色桃花,在指尖玩弄,“我还就喜欢添乱。” “别理他,我们走。”画尧下了软榻,扶了扶後腰,命岚止抱起衡雪,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4 抬脚朝前走去。 “公子,去哪?”岚止忙跟上去。 “余生殿。” 待两人行远,妖娆抬头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喃喃道:“怕是要变天了。” 余生殿是专门用来议事的地方,不见枢冥的时候来这儿寻人准没错。 殿外的守卫见画尧上了台阶,略行一礼,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在修罗宫里,那身白衣便是通行令,无论何时,何地。 画尧微微笑了下,岚止上前一步,伸手推开殿门。 “呃……” 看清殿内的情形,画尧著实被吓了一跳,岚止则是极其隐晦地皱了下眉。 只见异常宽敞的大殿里挤满了人,少说也有六七十,个个穿著制式的紧身黑衣装束,单膝跪地,略垂著头。在听到这极为突兀的推门声後仍是不为所动,无人回头来看。 一动不动的,望眼看去,黑压压一片,犹如一尊尊黑色的雕像。 “尧儿。” 正中座位上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右手轻挥。下一瞬,跪於地上的黑衣人集体消失。 “呃?”画尧目瞪口呆,这是什麽速度? 黑衣人消失之後,殿内只剩下四名堂主及坐在一旁悠闲摇著扇子的左护法,一身红衣,唇边带笑,与殿内仍未散去的严肃气氛格格不入。 “你们也下去吧。”枢冥从座位上起身,边下台阶边道。 “宫主,那……” 枢冥开口截住他,“就按左护法说的那般。” 蔷薇垂首应道:“遵命。” 人都出去了,殿里仅剩下他们两人。 枢冥在椅上坐好,拉画尧坐到自己腿上,“怎麽突然跑这来了,可是想我?” 画尧再是迟钝也能看出今日的气氛明显与以往不同,不禁有点懊恼,“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怎会,没有的事。” 画尧有点担心,“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不然刚才怎麽那麽多人,而且……” 枢冥打断他,“没什麽,就是下达一些任务,别多想。”说著,一手轻轻抚上画尧的肚子,“你只管吃好睡好,到时候平平安安把里头的小家夥生下来。” 画尧一手覆住枢冥的手背,轻轻笑开,“他刚才踢得可起劲了,你一摸他就安静了,看来是比较听你的话。” 枢冥轻轻咬了下画尧的耳垂,暧昧轻语:“我经常和他打招呼,所以他与我更熟。” 画尧刷地红了脸,从耳根到脖子都通红一片,お*萫“你还好意思说,我问过妖娆了,根本就没有什麽进去和孩子打招呼的说法,那不过是你想一逞兽欲的借口,你骗我!” 枢冥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尧儿不是被骗习惯了吗。” “哪有习惯,除了你没人会骗我。” 枢冥不忍打击他,只道:“那以後我也不骗你了,可好?” 画尧横他一眼,“废话,当然好。” 怎麽就摊上了这麽个宝,枢冥忍住笑,“尧儿,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妖娆说了那是可怜没人爱的意思,以後不许说我可爱,我可是有人爱的。” “……”枢大宫主淡定地沈默了。 而殿外,岚止正呈惊异状。 “你……” 已化作人形的衡雪双手叉腰,下巴扬得老高,“你是不是也想问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岚止摇头,“我想问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只知道抱在怀中的白毛畜生跳下了地,然後……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衡雪凑到他跟前,“看来你的眼力比流帘要好,一眼就看出我是男的。” 岚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认为你是女人的想法产生在看到你的喉结之前。” 衡雪登时一翻白眼:果然是“夫唱妇随”,一路货色。 “你是谁?”岚止又问。 “衡雪。” “噢!啊?衡雪???”岚止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你是那只白毛畜生?” 衡雪立时炸毛,“你才是畜生,你和流帘都是畜生。” 岚止直接忽略他的话,上下将人看了个遍,自言自语道:“像,真是太像了,性格像,就连这一身白毛都像。” 衡雪又跳起来,一扯身上的衣服,“这是白衣啊白衣,哪来的白毛。” 岚止点头,改正道:“是白衣。”顿了下,抓住他的衣角,惊奇道:“白毛可以变白衣啊,真不可思议。” 衡雪:“……” 当晚,画尧又被枢大宫主狠狠“骗”了一番。 一场畅快淋漓的性事结束後,画尧已是筋疲力尽,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枢冥抱他下了床,仔细帮他清洗了身子,然後重新回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画尧迷糊地轻哼一声,再没了动静。 枢冥盯著画尧的睡脸看了一阵,而後转身,“魑影。” 魑影现身,单膝跪地,“主上。” “交给你了。” “魑影领命。” (9鲜币)080 无题之夜 这晚,子时一过,天色陡然生变。本是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黑云压顶,狂风四起,不大一会,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闪电伴著轰隆的雷声撕裂长空刺亮黑幕,惊心动魄。 画尧惊坐而起,一手紧捂胸口急促喘气,额上冷汗涔涔。 “怎了?”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仅在雷电劈闪的瞬间隐约看见坐於桌旁的人。画尧深吸了口气,抬手一抹额上细汗,“梦见奇怪的事。” 妖娆略略一怔,随即伸手点亮烛火,神色淡然,“可是与枢冥有关?” 画尧瞥他一眼,“是。” 妖娆眸光微闪,右手轻轻拨弄跳跃的烛火,不再言语。 画尧掀开薄被,抬脚下床,随手拿过外衫披在身上,也不看他,脚下径直朝外走去。 妖娆眼都没抬一下,淡道:“你最好别走出这个门。” 画尧对他的话置之不理,伸手拉开房门。 “公子。”门外,流帘岚止面对著他持剑而立。 画尧冷声道:“这是何意?” 岚止微低著头,流帘昂首直立,声音冷静清晰,“宫主有令,在他归来之前您不得踏出此门一步。” 就知道,这次肯定又瞒了他什麽事。那人总是这样,什麽事都瞒著不让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说得好听是保护,直接点便是不信任。 画尧暗自咬了下牙,胸口怒意翻腾,“他把我当什麽了。” 妖娆缓慢站起身来,“呵!当什麽?他把你当心头宝,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袖中拳头紧了紧,画尧咬了下唇,“不满意,我不要这些,我只想要一个和他……”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5 并肩作战的资格,是吗?”妖娆接过他的话,冷冷一笑,“什麽都不知道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画尧转身看他,提高了音量,“没人跟我说我要如何知道。”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说。”妖娆盯著画尧的脸,眼神带著七分怜悯三分同情,“明明是一同经历过的事,我不曾忘记,你却从未想起,真正幸福的人,是谁呢。” 画尧皱起眉,“你这话什麽意思?” 流帘沈沈开口,语带警意,“右护法莫要忘了宫主的嘱咐。” 妖娆眼尾轻扫,又恢复原本那懒懒倦倦的神态,“我可什麽都没说。” 这话出来,岂不是明摆著告诉别人他知道些什麽,只是没说而已。 画尧看了妖娆一眼,而後转身,“让开。” 既然没人愿意开口,便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流帘挡在门口,分毫不让,“恕难从命。” 堵在胸口那无法忽略的不安越发浓烈起来,画尧心浮气躁,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掌。处於情绪顶端的人出手总是不知轻重,流帘未料画尧会出手,又因距离过近,躲闪已是不及,仓促之中只能抬手硬挡。 流帘被近距掌力推得後退一步,画尧抬脚跨出门槛,面色冷淡,お#萫“我不想与你动手。” “让他走。”妖娆突然喝了一声,看向画尧,穠丽的面容竟显出几分扭曲,似在竭力压抑著薄薄肌肤下那在血管中疯狂流窜的近乎报复的快意,“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去问,是非恩怨,承受与否,全凭自己。” “前提是,不後悔。” 步履减缓,脑中回响妖娆最後的话,画尧微微偏头,见流帘岚止步伐坚定,面上带著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一顿,停下脚步,眉目轻敛,“我是不是让你们为难了?”话一出口,方觉带著明知故问的嫌疑。 岚止仍旧低著头,从始至终未曾开口,神态尤为陌生。 流帘轻轻摇头,“不,公子有权知道一切,无权干涉的,是我们。” 妖娆的话,令流帘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必定会万般阻扰,决不允许画尧踏出门槛一步,因为那是枢冥的命令,那个被他视为神明誓要追随永生的主人。 真相即将揭开,而宫主,试图掩盖。 九重封印一旦被解,记忆取回,受炼狱折磨的只会是画尧。 所有的一切,他都明了。 流帘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宫主指著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对他道:“比上一世晚了三个时辰,这一世是否会有变数,流帘,你说非得千年吗?我徘徊在人间,度日如年,只为等他循著命运的安排来与我相见,他是来杀我的,我明明都知道。我认得他,他却不认得我,每一世都要从陌生人开始,最後可能成为爱人,更多时候是敌人。这诅咒的折磨看不到尽头,我非万能,有时也会觉得难受。” 宫主平日话少,情绪波动亦不明显。那一日,是宫主说得最多的一次,从那眼里,他看出了过尽千帆的沈寂。 回忆,可以变成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力量。疲倦,却只能隐藏。 多想替他揭下那层面具啊,宫主,是您说的,您也会累。 “公子。”岚止突然出声,拉回流帘逐渐飘远的思绪。 “嗯?”画尧有点茫然,他刚才在想,衡雪那小畜生哪去了? 岚止直直盯著画尧的眼,像在看他,又像是穿透了他的身体在看他身後不知名的远方,“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宫主,好吗?” 今晚的岚止太奇怪了,不,或许该说,今晚的所有人所有事,就连这突然转变的天气都透著难言的诡异。 画尧不无疑惑,却没表现出来,只点了下头,“好。” 好些天没更了,画子忏悔来了 tot 断网了啊断网了,找工作啊找工作,木有钱啊木有钱 tot 人生何其苦啊 >_< (8鲜币)081 无痕谷主,巫扇羽 通往余生殿的路上,数具尸体横七竖八躺著,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掉,混在地面的水洼里,很快又被另一波雨水冲向别处,溶入泥土。 暗夜深沈,掩不住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 画尧抚了抚胸口,试图压下胸中翻涌的不适感,一些画面却在此时闪过脑海,不由心口一紧,略弯下腰,“呕──” 流帘忙将手中提著的琉璃灯递给岚止,伸手扶住画尧,语气里隐隐带著一丝惊慌,“公子。” 画尧紧捂著嘴连著干呕几声,而後直起腰来,推开流帘的手,面色苍白,“没事。”随即,视线避开地上的尸体,抬脚继续前行。 发生了这样的事,公子竟什麽都没问,甚至不曾露出震惊的表情,就好像这场在雷雨之夜进行的杀戮已在他意料之中。 在埋怨宫主隐瞒的同时,公子,您又知道些什麽? 岚止立在原地,静静盯著画尧的背影,直到流帘回头看他,这才收回探究的目光,抬脚跟了上去。 此时,余生殿里,诡异至极的一幕正在上演。 两方人马对立,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与这氛围极不相称的是大殿正中神情慵懒正悠闲对弈的两人。 在一番眼花缭乱的争斗和转换後,棋局呈细棋局面。 枢冥手执黑子,迟迟不落,似在沈思,又似盯著棋局出神。坐在他对面的是名身著墨紫宽袍的男子,眉似新月肤色白皙,美丽柔和的睡凤眼自带三分笑意,透著雍容华贵之气,右眼尾处的嫣红朱砂彷如一滴血泪,似落未落,清婉妩媚。 那人便是今夜这群不速之客的首领,无痕谷谷主,巫扇羽。 只听“唰”的一声,巫扇羽潇洒一展手中乌金骨扇,笑意盈盈出言提醒,“宫主,该你了。” 枢冥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抬眼看他,随即淡淡开口:“你输了。” 指间黑子落下,一子定输赢。 “一子错,全盘落。”巫扇羽合起骨扇,笑容愈发温润,“宫主棋艺超群,巫某自愧不如。” 枢冥摆手,命人撤下棋局,“胜负已分,你的来意?”正经八百的疑问句。 巫扇羽闻言轻笑,“宫主当真不知?” 枢冥摇头。 “那巫某便直说了吧,今夜造访贵处乃为带回爱徒,冒昧之处还望宫主海涵。” 枢冥淡淡挑眉,“爱徒?” 巫扇羽垂眼把玩手中骨扇,“枕边人的身份,宫主岂会不知,又何必与巫某绕圈子。”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6 “你就那麽肯定他会跟你走?” “这就要看宫主的意思了。” 枢冥失笑,正欲开口,却在这时,一道声音冷冷介入,“你怎麽不问问我的意思。” “小尧。” “尧儿。” 两人同时起身。 视线扫过倒在殿门口的尸体,画尧面色不变,抬脚跨入,径直朝大殿中央走去,在离巫扇羽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你若还当我是你徒弟那就错了,因为你已没有让我尊你为师的资格。” 巫扇羽柔声道:“小尧,你一向很听话的。” 枢冥走到画尧身侧,握住他冰凉的手,眉头微微一皱。画尧用力回握对方的手,紧到微微发起了抖,“那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徒弟早就死了。” 巫扇羽缓缓打开手中骨扇,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为何你还活著?” 画尧看到他的动作,立时拉著枢冥急退几步,“小心,扇上有毒。” 为时已晚,因为在这之前那把扇子已被打开数次,巫扇羽摇著扇子,笑容依旧,“你提醒得晚了些。”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唯有流帘岚止面色不改。 画尧抓住枢冥的手臂,紧张道:お|稥“冥,你听我说,千万别运……” “放心。”枢冥打断他,安抚般轻拍他的手背,“玲珑散对我无用。” 画尧顿时松气,巫扇羽看了枢冥一眼,饶有兴致,“怎知是玲珑散?” 这时,身後突然传来惊呼,“扶桑……” 画尧慌忙扭头去看,只见扶桑唇边溢血,一手捂著胸口,身子摇摇欲坠,一旁的蔷薇忙伸手扶住他。 巫扇羽合上骨扇,偏头浅笑,眼尾处的泪痣鲜红欲滴,“十二个时辰内莫要妄动真气,别怪我没提醒。” “呵呵!便是动了又怎样?” 巫扇羽转眼看向声音来源处,来人一袭紫色纱衣,靥笑春桃云髻堆翠,颇为赞赏地挑了下眉,好一位穠丽豔绝的女子。 妖娆款款走向扶桑,从开在右手指缝间的三色花朵里扯下一片紫色花瓣放入他口中,拍拍他的脸,“你呀,总是学不乖。” 花瓣入喉,胸口窒痛及全身经脉因真气逆流而引发的刺疼感顿时消散,扶桑吐出一口气,抬手拭去唇边血迹,“多谢。” 妖娆转身,吹了吹围绕在花朵周围的冷雾,懒懒扫了巫扇羽一眼,“真不好意思,让你的玲珑散失了效用。” 更了!虽然字数不多。 不满意的孩子都来抽打我把,用票砸我也是可以的=_= ps:感谢sellay lazykoalayui的礼物,麽麽(┘3└) (7鲜币)082 不死之身 妖娆说完,带著雾气的右手在半空划了个半圆,紧接著像推实物一般朝著巫扇羽的方向做了个前推的动作,同一时刻,巫扇羽打开手中骨扇,云淡风轻地往身前一挡,回推,身形未动,妖娆却是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 巫扇羽望著妖娆,骨扇轻摇,笑容轻缓如沐春风,“无间狱,花神曲,巫某可是记忆犹新啊,一别千年,殿下这见面礼可真隆重。” 脚步轻挪,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立时现出几道裂缝,意料之中,这场试探,他落了下风。妖娆面色不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过奖。” 画尧扫了眼裂开的地面,神色微动,他们竟然认识?一别千年……呵!毫不知情的当真只有自己了。 抬起眼来,望著对面那风华绝代的男子,唇边泛出苦笑。 一直以为当初的任务是场阴谋,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出戏,而他那些所谓的痛苦的挣扎和选择不过是戏中的调剂品。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的结局,一枚毫无用处终究会被抛弃的棋子。 既是如此…… “今夜又是为何而来?”画尧挣开枢冥的手,腰背挺得笔直,语气没多大起伏,“早在选择留在修罗宫的时候我便没有任何用处了,你还想利用我做些什麽,替你演下一出戏?” 巫扇羽微敛了笑意,“小尧,跟为师回家吧。” “回家?”画尧嘲讽轻笑,“呵!无痕谷早已不是我的家,是你逼我离开的,巫扇羽。” 这是画尧第一次这样叫他,连名带姓,口气疏冷。 巫扇羽难得的在面上显出一丝不悦,お*稥“你别忘了,你的命你的名都是我给的,没有我……” “我可以还给你。”画尧猛地打断他,几乎是尖叫著喊出声来,“命你可以拿走名字我也可以不要,是你给的你可以统统都拿走,你只要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话落,在场的人几乎都变了脸色,连枢冥都微皱了下眉。 “小尧,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是最最聪明的一个。”巫扇羽徐徐展开骨扇,言语中带著近乎残忍的温柔,“你自认为自己是棋子,那便把最後这关键的一步走了吧,拿腹中生命来换前世记忆,你可愿意?” 画尧一惊,下意识後退一步,双手紧紧护住腹部。 “怎麽?聪明如你不是早就料到这一步并且打算牺牲腹中骨肉了吗,为何还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在他们面前演戏?” “公子……”流帘岚止满脸震惊。 妖娆淡淡看他一眼,沈默不语。 “我……”画尧不敢去看枢冥的表情,脚下又後退了几步,咬了咬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错,对於某些事情,他并非是一无所知。 自从那天在氤氲城的客栈里遇到那个披著黑色斗篷的陌生男子起,他便时常会在夜里做梦,梦里的世界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凤凰,还被称王,梦见自己上了战场,梦见自己亲手挖出一人的心脏……温馨美好的,残忍血腥的,太多太多的场景片段。 他试著理顺,却是不得其法,像是缺少了至关重要的能将这所有一切拼凑起来的碎片。 而那碎片,捏在一人手中,那个亲眼见证他成长的人,他曾敬爱的师父。 他从没有过那样的直觉,强烈到几乎要相信那便是真相。 最终,他还是相信了。即便不是真相,也是离真相最近的。 巫扇羽,知道所有的一切。 画尧坚信这一点,他等著那人玩腻了心情好了,然後来找他交换条件,他不过问不反抗,他知道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因为他的命只有一条,而他很早就知道,这世间有那样一种人,永远年轻,生命永恒。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7 巫扇羽,便是那拥有不死之身的人。 半章啊,如此短小的半章,木有脸见人,偶先闪鸟~ (10鲜币)083 性格会传染 枢冥返身坐回椅上,右手撑著额头,无名指在眉间轻抚,这是他在内心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动作,画尧不知,妖娆却是清楚。那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作为唯一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画尧的行为无疑触到了对方的底线。 画尧全身绷得死紧,面容苍白,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沈默,可他不知道说什麽,喉咙像被厚重的东西堵住了一般,任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小尧,见你如此为师甚是心疼,腹中的孩子你既喜欢那便留下吧。”心疼?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如何心疼。画尧惨然一笑,等他接下去。果然,巫扇羽柔柔笑著,又道:“只要肯随为师回家,什麽都依你。” 前一瞬说爱你,下一瞬可能杀了你,然後边舔著血边深情地说爱你就是要杀死你好让别人永远看不到触不到。巫扇羽便是这样一个性格已然扭曲到极致的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更料不到他下一步想做什麽。 画尧直直盯著巫扇羽,色泽温润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脸孔,他看见自己弯起嘴角,笑容与对方如出一辙,“除了回谷,其他我都答应。” “你不想回家,却想同时拥有孩子和记忆,怪我太纵容你了,竟连这种要求都敢提。”巫扇羽凑到画尧耳边,沈醉般深吸了口气,“别说你没开过口,你心里正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画尧一动不动,任那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锁骨,平静反问,“我有错吗?”本来就都是属於他的,他有权利拥有。 大殿里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枢冥看著离他仅有三步之遥那靠得甚近动作亲昵的两人,面上毫无波澜。 流帘和岚止则全神戒备,视线紧紧锁住巫扇羽,防住每一个他可能出手攻击的方位。却在这时,妖娆的声音传入脑中,“等下无论发生什麽事都别出手。”两人一怔,妖娆又接了一句:“画尧不大对劲。” 岚止微微一震,脑中突然闪过画尧看到外头那些尸体时露出的怪异神色,那种极淡的如烟葛一般无法捕捉的不适感令他皱起眉头。 流帘自是没有错过岚止的反应,神色不由一凛,握住剑柄的手愈发紧了些。 巫扇羽突觉心情大好,四周紧张的气氛令他无比愉悦,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表面装得如何平静,他们心底或多或少都在紧张的,紧张跟前这人的安危。巫扇羽笑著,手掌上移,缓缓缠上画尧的脖子,“你没错,错的是为师,为师不该让你活到现在,早在你爱上那人的时候就该杀了你。” “呵呵呵!”画尧突然笑了,肆无忌惮,双手环住巫扇羽的脖子,伸出舌头一舔他的嘴唇,“你舍得吗?羽。” 巫扇羽动作一滞,盯住画尧的眼,“你……” “怎麽,很惊讶?”画尧,不,他现在是迎血,他本是主人体内的护体神剑,因在凡尘首次出鞘那日连饮十人之血而拥有魂识,自那之後,血出灵现,お/稥“不只是十个人那麽简单,还要是与主人较为亲密的人,为了让我‘复活’你把这一切算计得多慎密啊,从头到尾,主人都以为那所谓的任务是确实存在的。他曾反反复复琢磨你和修罗宫主的关系,试图找出症结所在,殊不知根本没有复仇一说,早在当日将十人斩於剑下,这出戏便已落幕,而你却放任他继续沦陷下去,你想证明什麽?你明知自己得不到,即便得到了我你也得不到他,不是吗?” 巫扇羽不动声色,待他说完,方才淡淡笑开,抬手按在他後腰处,用力压向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倒是说说,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先前我扮演得很好,连你都以为我是主人,只要我有心隐瞒,你便无法看透。”过於贴近的身躯让受到挤压的腹部窜起一阵锐痛,迎血浑然不觉,唇边带出明豔的笑,刺痛他人的眼,“羽,听说过一句话吗,性格会传染。” 敏锐的危险预感让巫扇羽瞳孔微微一缩,抬手就要推开紧贴在胸前的人,却在这时,左胸剧痛传来。 “呃……”猝不及防,男子轻哼一声,垂眸看去,那通体泛著幽蓝冷光的剑身已尽数没入他胸口。 “师父!” 听得一人大叫,迎血抬眼望去,越过巫扇羽的肩头对上蓝衣青年惊骇欲绝的眼,缓缓一笑,“逢锦,你也是恨他的吧。”话落,右手绕到巫扇羽背後,捏住那透身而出的剑尖,毫不犹豫朝外一扯。那样摧枯拉朽精准狠绝的力道,似蓄谋已久的仇怨,恨不得这具身体就这样在他一剑之下泯灭成灰。 “不──” 逢锦疯了似的扑上去,却被疾速朝外翻涌的内劲气流弹开,踉跄著後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迎血将身前的人推给他,抬起拿剑的手,伸出舌头去舔剑身沾染的血,望著靠在逢锦怀里不断咳血的人,眼里柔情满溢,“爱你便是要杀死你,羽,你一向最爱相爱相杀的盛宴,不知今夜这出,可还满意?” 身前衣料被大量鲜血染红,潮湿一片,那人却还在不停咳血,捂在嘴上的手被一下一下咳出的血染成红色,触目惊心,逢锦吓得面无人色,“师父,你怎麽样,别吓我,师父……” 浓郁的血腥气缓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莫名的,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枢冥盯著那袭染血的白衣,眼眸幽深,望不到底。 疯了~ 谢谢sellay、雅亚、金牛b送的礼物(┘3└) (9鲜币)084 萧暮雨 却在这时,巫扇羽笑了,唇边血痕刺目,身体阵阵抖动,状似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胸腔剧烈抖动,左胸伤处更是血流不止,墨紫衣袍被浸染成诡异的黑红色。 逢锦抬手捂住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师父,别笑了,别这样,我们先回去,疗伤要紧。” “无碍,这点小伤不足为惧。”巫扇羽止了笑,缓缓挡开逢锦的手,脚下往前一步,唇角弯起,笑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温柔,“多久没感受过这种痛了,迎血,你果然最了解我,所以,你只适合与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8 我一起,回来吧,带著这具身体回到我身边,我等了那麽久了啊。”说完,朝著对面的白衣男子张开双臂。 “呵!差点忘了你是一个想死都死不了的人。”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著,腹中疼痛加剧,已然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腿间粘腻一片,想必流了不少血。暗自调动内力汇聚於持剑的右手,毫无血色的唇勾起一弯弧度,迎血轻轻闭眼,复又睁开,“这便是你的目的,唤醒我妄想让我主宰这具身体,重回你的怀抱。巫扇羽,你竟天真至此,你以为我还是当初万丈水域里那株甘愿历经千年修炼化身为人只为与你永生相守的红莲吗?” 投身火海,附灵於剑,逼他至此的人不就是眼前这人吗,他有什麽资格拥有他。 “当初,你连问都不问便直接判我死刑,迎血,无情的人是你,你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巫扇羽又往前一步,试图拥他入怀,一向含笑的双眸里水雾氤氲痛楚之色无处躲藏,竟似要滴下泪来。 莫名的有些惶然,像是为了斩断突然涌出的情愫,迎血眸光一寒,猛地抬手,毫不留情对著那身墨紫一剑砍下。 裹挟著冰冷杀气的长剑在半空被两指轻松夹住,那手指骨节修长色如凝脂,上头还有血液未干的痕迹。 “你杀不了我。”巫扇羽的声音很轻,极是疲累的样子,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尤为脆弱,尤其是那双眼,看起来忧伤至极,足以软化人心。 迎血眼眶泛红,语气却是平静如波,“你怎麽就死不了,死了多好,你如此摆布主人的命运,他也是巴不得你死的。” 巫扇羽抬手抚摸他苍白的脸,“不是的迎血,小尧他最多只会恨我,不会想要我死,是你,从始至终想要我命的人,只有你。就算杀不了,看著我伤在你剑下,你心里还是快意的,告诉我,你到底有多恨我。” “有多恨?”迎血冷冷笑著,毫不犹豫用得了自由的利剑穿入他胸口,在听得一声沈重的闷哼後反手拔出,紧接著再次刺入,お|稥“千刀万剐都不足以相抵,明白了吗?” 剑柄留在胸前,剑尖透体而出,迎血盯著那人眉尾处那变得暗淡无光的泪痣,一时竟有点恍惚,其实他并没用太多的力气,这样轻易便穿透了身体,到底是剑太锋利还是他身体太单薄? 巫扇羽艰难喘著气,额上冷汗淋漓,紧紧抓住他欲要再度将剑拔出的手,“迎血,随我回谷。” “你竟还有脸说这话。” “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竟然从那人眼里看到了近乎卑微的祈求,多麽荒唐。用力挣脱他的手,拔出剑来,鲜血洒了一地,迎血背过身去,“你的东西你的解释都留给自己吧,我不稀罕。” “迎血……”沾满鲜血的手艰难抬起试图去抓他的衣袖,却被重重甩开,失血过多的身体本就站立不稳,巫扇羽踉跄一步,眼看就要倒下。 逢锦正要上前,却在这时,一道虚影疾速掠过身侧,抢先一步扶住即将倒地的人。 那人一身玄色轻衫,斜飞如剑的眉,秋星寒潭般的眸子,眉宇之间气度高华,容颜温润如玉。却见他抬手在巫扇羽身上轻点几下,止住了血,顺手一拂睡穴,紧接著打横将人抱起,望向大殿正中座位上的人,一语解开众人疑惑,“在下萧暮雨,无痕谷主座下第一大弟子,伤人闯宫本是有错在先,无奈师尊伤重不宜久留,我等先行回谷,改日定当登门谢罪,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枢冥淡淡挑了下眉,面上无甚表情,“请便。” “在下先行谢过。”萧暮雨略一颔首,视线一扫背对而立的那身白衣,旋即转身带领众人离去。 大殿里一时空旷许多。 迎血抬起眼来,面色苍白如纸,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最後锁定正中座位上那身著墨色锦衣的年轻男子,眉眼弯起,是他。 主人,我知道的,您不想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想倒在那人怀里。 “公子……”岚止试图去扶他,却被一旁伸出的手拦住,流帘轻轻摇头。 一步一步,那道白色身影踏著虚浮的步伐坚定朝前走去,直到座位跟前停住,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著,那一刻,就连妖娆都以为椅上那人会起身拥他入怀,事实上没有。 枢冥静坐不动,就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静静看著对方的眼,直到那人意识完全消散,手中的剑在落地之前化作一道幽蓝光影融入体内。枢冥眸光霎时柔和下来,伸手接住软倒下来的人。 唔── 第一卷快完了。 (13鲜币)085 果然还是那麽一回事 “嗯……”九华帐内,那昏睡三天三夜的人终於有了动静。 岚止轻轻挂起床帐,略弯下腰,“公子?” 画尧缓缓睁眼,看清站在床边的人,“岚……”只说了一字便蹙起眉,岚止扶他起身坐好,转身倒了杯水过来。喝完水,润润喉,画尧又道:“什麽时辰了?” “寅时。”岚止轻声回道,目光落在画尧脸上,带著探究的意味。 像睡了很久似的,周身骨头酸软,说不出的倦怠,画尧懒懒瞥他一眼,“怎了?” “是公子吗?” “不是我是鬼啊。” “是公子吗?”岚止直直望著画尧的眼,语气里隐然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 画尧哭笑不得,“岚止,你没事吧?我就是我啊,还能是别人变的不成。” 你不是别人变的,但是你会变别人。岚止咽下话,半开玩笑一般,“没事,我就是试试公子睡糊涂没有。” 画尧给他一个爆栗,笑骂,“你才糊涂了。” 岚止摸了摸头,盘踞心头的忧虑霎时消散,“公子,饿了吧?想吃点什麽,我让膳房准备。” 经他这麽一说,确实有点饿。 “唔──”画尧低头想了想,随後掰著手指头,认真道:“清蒸酸梅鱼、百花酿蜜糖豆、蟹肉冬耳羹、茭白炒鸡蛋、南瓜蒸肉、糖醋排骨、草菇炖豆腐……先这样吧,让膳房准备著。”见岚止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画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无辜地继续刺激他,“岚止,我想吃西瓜,你帮我切个西瓜吧,挑最大的,再来几串葡萄,顺便带碗酸梅汤,嗯,还有桂花糕。” 岚止抬手揉了揉已然僵硬的脸,半晌吐出一字:“好。” 岚止一走,屋里便只剩下他一人。画尧撇了下嘴,低下头,无聊地用手指搅弄床单,“姓枢的不在,小畜生也不知道跑哪……” “主人。”还未抱怨完便听上方传来熟悉的呼唤,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59 忙抬头看去,见房梁上蹲著一只皮毛光亮的雪貂,不正是那小畜生吗。画尧大为欣喜,却是咬牙切齿,“你个小畜生,爬那麽高也变不成老鼠,滚下来。” 衡雪甩甩尾巴,“谁稀罕当老鼠了,多丑。”说完,纵身跃下,於半空化为人形,轻巧落於地面,旋舞的青丝随著雪色衣摆缓缓坠下,惊起细碎尘埃。 白衣,乌发,黑眸,翩然坠落,神态像极了万年不化的雪山上那永远舞动著的雪地精灵。 那一幕,像被特意放慢延长一般,每个动作细节都被清晰刻入脑海。以至於在後来某一天里,那人突然消失了,魂飞魄散,任他如何用力都抓不住一丝一毫,他总会一个人静静地想,当初陪伴了自己那麽久的那只白毛畜生到底是身份尊贵的貂族太子还是误闯凡尘的雪地精灵? 只是,再没人能给他答案。 衡雪动作利索除去身上衣物,脱了鞋,掀开被子钻进去,亲昵用脸去蹭画尧的腰,“主人。” 画尧一摸他光溜溜的脊背,不解,“干嘛把衣服脱光?” “裸睡舒服。”其实是因为奔波许久衣服都是灰尘,怕贴近时会弄脏主人。 “很累?” “有点。” 画尧躺下,侧身将他拥在怀里,指尖轻挠他的背,“跑哪撒野去了,不说不让你睡。” 衡雪没多大反应,只扭了扭身,声音有点模糊,“到处玩。” 画尧不再逗他,轻轻抚弄那滑如丝缎的乌发,柔声道:お#稥“好了,不吵你了,睡吧。” “嗯……”那声音极轻,还未完全飘散在空气中便被平缓的呼吸取代。 果真是累得狠了,也不知在外面折腾什麽了,画尧轻轻叹息,只觉倦意上涌,便阖了眼,再次入睡。 推门而入时一眼看到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显然的,那衣裳的主人不是画尧。 剑眉微蹙,枢冥稳步行至榻前,抬手撩开九华帐。那人侧身而卧,发落枕间,清甜的睡脸看得人心尖发软,唇角不禁弯起。轻轻掀开被子,隐藏在被褥下那不著寸缕的躯体登时暴露在视线里,枢冥面色蓦地一沈。 这也难怪,上他的床占他的位置还嫌不够,竟把衣服也脱光光,难不成还想动他的人?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想到这一点上,独占欲极强的枢大宫主还是淡定地──怒了。 如以往扔白毛畜生那般,枢冥拎起埋在画尧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一把甩到地上,拍拍手,自己躺了上去。 “嗯?”画尧被这动静惊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枢冥在他嘴上轻啄一口,“没事,继续睡。” “嗯。”眼闭上,立时又睁开,画尧瞪著近在咫尺的脸庞,一下撑坐起来,“怎麽是你?衡雪呢?” “主人,我在这里。”衡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可怜兮兮趴在床尾,黑曜石般的大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只差没摇尾巴了,“宫主把我丢地上了。” 画尧皱眉瞪了枢冥一眼,“你怎麽这样啊,是畜生的时候乱丢就算了,现在变成人了怎麽还能乱丢,摔伤了怎麽办。”说完不顾枢大宫主阴沈的脸色,朝衡雪招手,“过来,我看看摔疼了没有。” “疼。” “哪儿疼?” “腰疼。” “揉揉就不疼了。” “屁股也疼。” “你趴下,我揉揉。” “主人,我困。” “好,我们继续睡。” “可是宫主……” “别理他。” 最後三个字著实让枢大宫主气得不轻,这一次是极不淡定地怒了。 於是,当岚止一手捧著切好的西瓜和葡萄另一手端著酸梅汤和桂花糕走到寝殿门口,看到的便是──摔门而出的面色铁青的宫主。 画尧盯著堆了满桌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却偏偏没什麽食欲,也不知是方才吃了太多水果还是因为少了一个陪他吃饭的人。印象中好像那人都有在身边,吃少了会千方百计哄他多吃些,吃多了会想方设法把桌上的饭菜弄少些,甚至会找些奇怪的事情来降低他的食欲。 什麽事情?那只禽兽还能做什麽事情! 啪! 画尧摔下筷子,扯开嗓子就吼,“人呢?” 岚止闻声推门进来,见画尧面色不对,忙问:“公子,您没事吧?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 画尧抬手摸了摸,脸更烫了,不由瞪他,“你才发烧,你全家都发烧。”末了语气一拐,又吼,“姓枢的哪去了,怎麽不见人?” 岚止心想,公子是越来越好玩了。 “宫主他……好像去紫荆堂了。” “什麽?!”画尧拍桌而起,好好的南瓜蒸肉就这样随著白底青釉的荷叶碟坠到地上,四分五裂,撒了满地。 岚止吓了一跳,对方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以为公子会拉著他急冲冲往外走,边咬牙切齿地说,走,去会会那只狐狸精。 哪知……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公子,您别激动,小心伤了……” 不等他说完,画尧又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走。”岚止突然有种预感,果不其然,画尧一把拉著他急急往外走,“赶紧瞧瞧去,要是让我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我就把姓枢的那什麽奇怪的东西切下来砌墙。” 岚止忍不住一抽嘴角:公子,其实您只是想找个机会切了宫主吧。 虽然没有完全猜对,不过……果然还是那麽一回事。 温馨著吧,先把包子生了再说=_= 孩子们,投票啦── (8鲜币)086 出事了 出了寝殿,经过荷花池,远远看到亭子里一袭红衣背对他们而立,上身微微前倾,手上不知抓了什麽,正往水面上撒。 画尧停住脚步,盯著那道身影看了一阵,没得出他要的结论,便问岚止,“那人是国师大人还是左护法?” 岚止眼一瞥,道:“国师。” 画尧不禁挑眉,“同样是一身红衣,就连身形都相差无几,单看背影你为何能一眼辨出?” 岚止一本正经,“直觉。” 画尧敲他一下,“少敷衍我。” 岚止摸摸头,露出极其欠扁的笑容,“虽然都穿红衣,但左护法的头发是黑的而国师大人的则是红色,就这样。”说完还摊了下手,一副“这麽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的表情。 “诶?”再度看去,确实是红色的头发,画尧摸摸鼻子,掩饰性轻咳一声,“我没注意。”所以才问了个这麽白目的问题。 岚止偏头望天,小声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0 嘀咕,“注意力都飞宫主那去了。” 画尧又赏他一个爆栗,“别以为我没听到。” 再下去要被敲傻了,岚止捂头,“公子,赶紧走吧,再不走宫主要被狐狸精吃掉了。” 画尧皱眉,恨恨道:“吃吧,最好连骨头都别吐出来。” “那公子的意思是,不管了?”岚止视线一扫那隆起的肚子,心想:难道肚子大了度量也跟著大?嗯,有这个可能。 “想得美。”画尧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岚止,刺探敌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岚止龇牙,小心拿开画尧的手,揉了揉肩膀,“那公子呢?” 画尧扶了扶後腰,微皱了下眉,“我腰酸,懒得走,我陪国师大人聊聊天,你快去快回,等你好消息。” 岚止差点被这艰巨的任务压垮:这……怎麽才算是好消息呀。 “国师大人好雅兴。”走近了方才发现那人手中撒下的是鱼食,一沾水面便引来一群红鲤鱼争相抢夺,衬著满池荷叶,这番景致倒颇为赏心。 西斯看得投入,不知有人靠近,听得声音方才惊觉,转身,暗自责怪自己大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将手中还余下大半鱼食的碟子置在一旁,示意画尧落座,“屋内闷热,西斯本是贪凉之人,便出来透透气。” “这天气确实不讨喜。”视线一扫偌大的荷花池,不由一笑,“这地方倒是妙。” 西斯一瞥画尧隆起的肚子,立马又移开视线,放在腹部的手紧了紧,有点不大自在的感觉,一想到眼前这人与自己腹中骨肉的父亲是同一人,那难以言喻的尴尬更是让他坐立难安,面色止不住泛红。 “国师大人,还好吧?お@稥”画尧自然不知西斯内心的想法,见他突然面色绯红,倒是有点担心。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即便面上烫得快要烧起来,西斯的语气和表情仍是淡淡的,没什麽变化。 画尧笑了笑,他倒觉得蛮凉快的。 这时,两名身穿粉紫纱裙的侍女走进亭子,将手中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到石桌上,微微欠身,便又退下。 画尧望著那两道窈窕纤细的背影,由衷道:“比起以往的水绿色,这粉紫更显妩媚娇柔。”末了,摇头轻叹,“脸蛋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了。” 西斯捻了一小块芙蓉糕放嘴里,一擦手,抬眼看他,“可惜什麽?” 画尧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道:“可惜我不喜欢女人。” 西斯唇角微挑,不置可否。 “小西。” 循声回头,见是皇帝,西斯立即起身相迎,”皇上。” 画尧则撑著头看他,想不明白这人当初为何会变成十几岁的少年,难道是练了什麽邪功不成?仔细想想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枢冥那时候会把功力给他便是因为他练了邪功走火入魔,嗯,这推断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皇帝无视画尧那赤裸裸的探究目光,若无其事从身後搂住西斯的腰,那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怎的自己跑出来了,害朕醒来找不到人。” 西斯下意识看了画尧一眼,红著脸挣了下,“皇上……” 画尧打了个呵欠,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我回房睡觉了。”说完撑著石桌站起来,身形却是一晃。 皇帝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他,剑眉微蹙,“怎了?” 画尧有点茫然,随即站直身体,轻轻摇头,“没事。”哪想脚才跨出一步,身子一歪,整个人便毫无预兆地软倒下去。 皇帝一把将人抱起,急道:“小西,赶紧去叫……”话未说完,脸色已然大变。 却见西斯面色苍白,整个人像瞬间被抽离了神智一般,一下倒在地上。 咳!写完盯著最後那行,脑中想的是:皇帝会不会丢了儿子去抱老婆=_= (11鲜币)087 前面不动,後面可用 “中毒?” 妖娆刚替画尧把完脉,点了下头,紧接著将手指搭到西斯腕上,半晌,收回手,道出俩字:“果然。” “怎麽回事?”皇帝眉头紧拧,枢冥更是面罩寒霜,那眼神如冰刃,刺得他全身发疼。 妖娆起身走到桌边,看著上头摆放著的精致糕点,“这便是他们先前吃的?”皇帝颔首,妖娆从碟子里拿了块芙蓉糕,掰下一小块放嘴里,慢慢咽下,“嗯,还不错,可惜有毒。” 枢冥面色阴沈,“说清楚。” “等下嘛,人家饿了。”妖娆面露委屈,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边抱怨,“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总得让人喘口气。” “素妖娆。”枢大宫主怒了。 妖娆端起那碗未被动过的酸梅汤,喝了一口,“嗯,好喝。”又喝一口,咂嘴,“可惜也有毒。” 岚止抬手一抹冷汗:真的有毒吗?真让人怀疑。 “何毒?”皇帝沈下语气。 这就是天子啊,不怒自威。 妖娆轻咳一声,正了脸色,一抬手中盛著酸梅汤的白瓷小碗,道:“七色曼陀罗。”接著一指碟子里的芙蓉糕,“迷迭消魂散。” 皇帝微蹙了眉头,显然不解。 妖娆将手中的碗放回桌上,身子缩进宽大的椅子里,“七色曼陀罗是一种毒液,无色无味,专从内部腐蚀人体五脏六腑,迷迭消魂散则是分解人体三魂七魄的诡秘毒香。”话落,屋内三人脸色皆变,妖娆懒懒抬了下眼,又道:“当然了,有我在,那些毒都不算毒。” 岚止立时松气,也是,真正的“毒”就在这里呢,想到这,脚下不由後退半步。 皇帝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他们的毒算是解了?” 妖娆愣了下,才道:“刚才忘了。” 皇帝脸色铁青,枢冥则面无表情,指尖在扶手上轻点著,不知在想什麽。 妖娆起身走向床榻,桃红色的唇微微扬起一道弧度,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和那人离得不算太远,因为只有他们在思考同一件事情,甚至是同一个人。 黄泉之主,来自黄泉的毒。 画尧转醒之际,发现自己靠在一人怀里,正泡著药浴。 “又是这个。”画尧虚弱地闭上眼,每月都要经历两次,他是疼怕了。 枢冥低头亲吻他的肩膀,双手穿过腋下,轻轻覆在他肚子上,“刚才小家夥在里头玩闹了好一阵呢。” “嗯。”画尧恹恹的,没什麽精神。 “累的话靠著睡一会。” 画尧轻轻摇头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1 ,“刚做了个奇怪的梦。” 枢冥一手放在他腰侧,轻轻揉著,“什麽梦?” “梦见师父来宫里来找我,叫我随他回谷里,我不答应,还打伤了他。”画尧蹙起眉,有点苦恼的样子,“而且最近很奇怪,总记不得前一日自己是如何睡著的,脑子里也莫名其妙多了些杂乱的声音,感觉很累。” 眼里忧色一闪而过,枢冥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素素说了,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家夥越长越大才会让你的情绪受影响,你别多想,好好养著身子便是。” “嗯。” 安静躺了一阵,熟悉的疼痛袭来,由腹底渐渐往上蔓延,画尧忍不住挣动起来。 枢冥按住胸前的人,不让他乱动,边柔声安抚,“忍一会就好了,听话。” “嗯──”疼痛越发密集起来,画尧用力仰起脖子,咬住唇,眉头紧紧皱起来。 枢冥将手递到他跟前,“疼了就咬我,别咬嘴唇。” 画尧毫不客气,叼住就咬。那力道极大,仿佛那只手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知道他是在发泄怨气,枢冥轻轻抽了口气,随即笑开。 侧殿。 屋里燃著安神用的玉瑞端合香,西斯枕著皇帝的手臂,安静靠在他怀里。 沈默一阵,皇帝问:“肚子会疼吗?” 西斯无奈苦笑,“皇上,您问第六遍了,真的不疼了,莫要担忧。” “可你刚醒时疼得那般厉害。”皇帝心疼地皱起眉。 西斯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お*萫“右护法也说了,那是余毒作祟,现已无碍。” 皇帝伸手覆住那平坦的腹部,将脸埋入他发间,“小西,看到你突然倒下,那时……我真是被吓到了。” 注意到他称谓上的改变,西斯心头一软,身子越发贴近对方胸膛,“抱歉,让你担心了。” “道歉无用,你说,怎麽补偿。” 这语气转变得太快,饶是灵敏如他一时竟也不知该回什麽,只呆了一下,眼里露出少有的迷茫之色,“补偿?” “对,是要用身体还是用行动来补偿,二选一。” 身体,行动…… 西斯反应过来,脸孔一下涨红了,“两者有何区别。” 皇帝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甚是得意,“用身体补偿是朕主动,用行动的话,则是你主动,区别可大了。” 西斯一下翻过身去,留给皇帝一个泛红的耳尖,“右护法说了,前三个月不宜……”到这儿便消了声。 皇帝突然很想逗弄他,便将他翻转过来,追问:“不宜什麽?” 西斯脸皮薄,实在吐不出那些字眼,想了想,道:“不宜补偿。” “噗!”皇帝不顾形象,当场喷笑。 西斯脸上的火山差点爆发,“笑什麽?” 皇帝硬生生止了笑,做严肃状,“右护法也与朕说了八个字。” 西斯微偏了头,“那便是了,皇上还是忍忍吧。” “小西难道不好奇是哪八个字?” 意思一样不就可以了,不过,还是有点好奇的,“哪八个字?” “前面不动,後面可用。” “……” “阿嚏!” “城主?”埋在妖娆腿间的少年抬起头来,眼角微红,琥珀色的大眼里带著一丝疑惑。 什麽时候骂我不好,偏选这时,真煞风景。妖娆揉揉鼻子,推开少年,坐起身,正欲拉拢衣衫的手在看到少年突然变红的眼睛後停住了。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 “宴菱。” 狂烈的惊喜飞快掠过眼底,这是城主第一次叫他的名,少年抬手一抹眼角,“嗯?” “拒绝了你那麽久,如今,你可还愿意把自己给我?”沈默许久,妖娆才轻声问了这麽一句。 “愿意。”尾音还未全落,对方便抛出答案,怕他没听清楚,又急忙重复,“我愿意。”说完,整个人朝前扑去,妖娆猝不及防,一下被压倒在床。 “宴菱,你……”妖娆城主苦笑不得,这看起来倒像他才是被压的那个。 皇帝好样的! (9鲜币)088 可以无标题麽=_= 窗户开著,洒进屋里的阳光带著在树叶上蒸晒过的微热,微醺的风,很舒适。外头的桃花开得一片粉红,虫鸣鸟叫,有远有近,嗡嗡的,吵得人昏昏欲睡。 一身白衣的男子闭眼躺在藤椅上,面容精致柔和,唇边挂著若有似无的笑,肩上伏著一只白色雪貂。夹带著淡淡花香的风从窗外窜进来,撩起额前的发,很轻很柔地飘荡一下,立时又落回去,多了一丝凌乱的味道。 这一幕,宁静而美好。 岚止怔怔看了许久才轻轻走近,弯腰试图将那有点下滑的薄毛毯拉好,手刚捏住毛毯边沿,躺椅上的人突然睁开眼,视线笔直落进他眼里。 岚止差点抖掉手中的毛毯,惊魂未定地一拍胸口,“公子,差点被您吓死。” 画尧似笑非笑睨他一眼,“你心虚。” 岚止摸了下耳朵,不解,“我干嘛心虚?” 画尧笑了,笑得像只狐狸,“你有,你一说谎就摸耳朵,为何心虚,做什麽亏心事了,快快从实招来,不然家法伺候。” 岚止面色微微红了起来,“没做什麽亏心事,就是看今天公子特别好看,就……” “就想偷亲我对不对?”画尧眯起眼。 岚止一下跳起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麽敢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公子莫要误会。” 画尧见他吓得脸色都变了,不由好笑,“别激动,我开玩笑的。” 岚止抬手抹汗,“公子,这玩笑开不得。”特别是在宫主面前,指不定宫主正巧心情不爽,直接就拿他开刀,他可没忘记当初流帘替他挡下的那三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衡雪拿尾巴扫画尧的脸,“主人,您太自恋了。” 画尧正陪著笑脸,一听小畜生这样说他,立时板起脸,揪下它扔给岚止,“把这畜生带膳房去,晚上吃炸貂肉。” “哇呜──”衡雪飞快从岚止怀里跳出来,抱住画尧的腿,“主人,您不能吃炸的东西。” “这样啊,唔──那就不吃了。”画尧手够不著,示意它上来一些,衡雪松开小腿,往上爬了一段,改抱大腿,“主人。” 画尧摸摸它漂亮柔软的毛发,“听说貂皮制成的裘衣毛绒丰厚,色泽光润,冬天穿起来既保暖又好看,怎麽称赞来著,对了,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2 消,雨落皮毛毛不湿,嗯!不错,遮风挡雨防雪,简直绝了。”语罢,再次将它扔给岚止,“拖下去,扒皮。” 岚止拎起装死的小畜生,由衷赞叹,“这夏天还没过呢就开始准备冬天的裘衣了,公子真是想得长远。” 画尧缓缓站起身,揉了揉酸涩的後腰,“那是。” 小畜生复活了,在半空中挥舞著爪子,“主人,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画尧走过去,用手指弹它的爪子,“哪错了?” 衡雪伸出前爪让主人捏著玩,お/萫“我不该说您自恋,您一点都不自恋。” “嗯。”画尧将小畜生抓回来,抬脚往外走去,手中捏著软乎乎的肉垫子,“这玩意儿还真好玩,以前怎麽没发现。” 岚止看著画尧离去的背影,摇头,“看来公子真是闷坏了。” 自上次的中毒事件过後,宫主下了死令,公子只能在三个地方走动,寝殿,画苑,余生殿,且必须有人寸步不离跟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投毒之人没抓到,保不准什麽时候又下手,虽然那时宫主即刻下了封锁令,任何人不得出宫,可一一排查之後仍是一无所获。偏生公子还就喜欢那观荷亭,说什麽景致好又凉爽可喂鱼,为了这事还和宫主闹别扭呢,到现在都没说上话。 岚止微微锁眉,宫主的担心不无道理,国师大人醒来後有提到送糕点的是两名身穿粉紫纱裙的侍女,毫无疑问的,下毒之人便是那两名女子。人家连衣服都懒得换,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不受阻拦来去自由,如鬼魅一般,当真是不得不防。 国师大人就算了,第一次到修罗宫不知宫里的服饰规矩,没看出破绽也是情有可原。可公子不一样,他都住了快一年了啊,竟然还不知道宫里的侍女绝无可能穿水绿以外的衣服,这……这已经不是迟钝两字就能说得过去的,这是常识啊常识。 该找个时间替公子恶补一下宫里的“常识”,这样想著,岚止抬起眼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跟著公子走到余生殿前了。岚止一愣,立时又笑开,公子终於主动来找宫主了,这是好事啊。 正殿里没人。 画尧寻思著,缓缓朝右侧偏殿走去。 一手轻轻抚摸衡雪的毛发,心想,他在做什麽呢? 累了在休息?和左护法谈事情?还是和右护法?从未看到过左右护法一同在场,他们两人莫非是有过节,还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一路上,画尧想了无数个见到枢冥的场景,唯独没有眼前这一个…… 啊!宫主终於忍不住了!!! 要抓奸在床还是抓奸在桌呢……=_= (8鲜币)089 抓奸啦!(h) “啊嗯──嗯──宫主,不行了,慢……啊──” 回答他的是连续几下更深更重的撞击,男人的声音低沈而性感,“叫我名字。” “冥……”紫荆躺在梨花木桌上,修长的双腿缠住男人劲瘦的腰,身体随著对方的大力抽送迎合摆动,右肩处大朵紫荆花鲜豔欲滴,宛如活物。 “乖!”男人甚是满意,低头亲吻他渗著薄汗的肩膀,再次加快腰杆摆动的速度。 “啊──嗯哈──啊啊──” 画尧静静看著眼前这一幕,看著在情欲中浮沈的两人,眼睛不难受,但是耳朵疼。那销魂蚀骨的呻吟声里尽是欢愉满足,不陌生,因为他也曾在同一个男人身下发出同样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的,让人觉得……恶心。 画尧皱了下眉,有点想吐,但忍住了,在这种时候呕吐不道德,至少他是这麽认为的,扰人性致总是不好。这样想著,画尧转身,脚刚跨出,身後传来枢冥的声音,“尧儿?”震惊,疑惑,试探,心慌,语气里包含了许多,唯独没有以往熟悉的温柔。 回过身,方才肉体交缠的两人已经分开,紫荆从桌上下来,抬手将凌乱的衣衫拢好,神态自然地走了出来,经过他身旁时还微微笑了下。 画尧不由也笑,指著大敞的门对枢冥说:“没关。”所以看到了,抱歉。 “尧儿,我……”枢冥揉了揉眉心,突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继续的意思,画尧笑了笑,一手扶在门框上,面色略显苍白,“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枢冥走近,伸手要去扶他。 画尧接连退了两步,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枢冥动作一僵,声音酸涩,“尧儿,别这样。” 我都笑著接受了,还要我怎样? 画尧略垂下头,掩去眼里蓦然上涌的委屈,“对不起。”力气仿佛被这三字卷走了一般,身体一下变得沈重,双腿几乎无法支撑。 枢冥微蹙了眉,弯腰将他抱起,举步朝外走去。 回到寝殿,除去外衫鞋袜,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画尧皱了下眉,懒得抬手,“热。” 枢冥没有掀开,只将薄被往下拉了些,一手探进被里隔著内衫轻抚他隆起的腹部,“可会难受?” 难受,又酸又涨又沈,难受死了!心里委屈,面上却是淡然,轻轻摇头,“不会,就是老犯困。” “嗯,躺著睡会吧,晚点叫你起来吃饭。”枢冥收回手,停顿一会,又道:“别想太多。” 画尧闭上眼,轻轻应了一声。 枢冥在床边陪了一阵,待他入睡,这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起身出门。 房门合上,床上的人缓缓睁眼。 守在门外的岚止见枢冥出来,略垂下头,“宫主。”话落,左边脸颊狠辣一痛,岚止眉都不皱一下,弯膝跪下,“属下知罪,甘愿受罚。” 枢冥甩了下手,面无表情,“你没错。”语罢,转身离去。 岚止这才抬手捂住脸,嘶嘶抽著冷气,“没错干嘛打我。” “城主……”少年轻轻抓住妖娆的手臂,面上透著绯光,声细如蚊。 “宴菱,乖!今天就不做了,你身子承受不住。”妖娆抬手轻抚少年柔软的发丝,面色温柔。 宴菱面色更红了,お萫“受得住,城主,我想要。” 受不住的是我啊,这都做了三次了,再来一次的话,腰会断啊!妖娆心下叫苦不迭,面上却是不敢表露,毕竟关系到男人的自尊,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丢脸,就算折了腰也必须让对方满足。 只是,这孩子的需求未免…… 谁让他招惹上了呢,妖娆任命叹气,翻身覆在宴菱身上,俯首亲吻他的脖颈,“磨人的小东西。” 宴菱张开双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3 腿,牢牢缠住身上人的腰,微仰起头,“城主……”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妖娆双手覆住那挺翘的臀,轻轻往两边掰开,腰下使力,缓缓将自己送入对方体内,“我知道。”宴菱似是惊了一下,身体往後缩去,妖娆扣住他的腰拉向自己,更深地进入,停顿一下後开始抽动,“不用说出来,我一直都知道,宴菱,我也喜欢你。” 但也仅仅是喜欢。 “嗯──呃啊──” 妖娆低头咬他的耳朵,“舒服吗?” 宴菱缩了下脖子,气息有点不稳,双颊更是红得不像话,“舒服,可以更快点……” “要快可以,等下可别哭。”妖娆扬唇一笑,调整一下姿势,正要发动攻势。 却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踢开,宴菱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妖娆面色不变,抽身退出,扯过毛毯盖住他赤裸的身子,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噗── 画子木有说谎,这里头真的有h=_= 有麽?有的! (7鲜币)090 会说人话的毛物是狐王 妖娆帮宴菱穿好衣服,在他额头上吻了吻,看著他出门,这才扯过外衫随意披在身上,将略显凌乱的紫发拢在一边,懒懒扫了来人一眼,明知故问,“怎麽,心情不好?” 枢冥沈著脸往椅子上一坐,不发一语。 妖娆起身走到他跟前,伸出凝白如脂玉的手,不怕死地挑起他的下巴,捏著嗓子道:“既是心境不佳,就让妾身以身相许博得宫主一笑,可好?” 意料之外,那人并未动怒,只偏头避开颚下的手,一揉眉心,语带倦意,“别闹。” 妖娆怔了怔,随即往座椅的扶手上一坐,将发丝缠在指间玩弄,“怎了?” 枢冥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著眼,“大意了,让他看到我和紫荆……” “原来如此。”无需明说,妖娆自是明白,不由轻挑唇角,阴阳怪气道:“所以宝贝疙瘩生气了,後果很严重,难怪宫主闷闷不乐。” 枢冥睁开眼来,定定看他许久,就在妖娆控制不住面颊开始升温时,枢冥突然将脸枕在他腿上,再度闭眼。 妖娆受宠若惊,几乎不敢相信做出这动作的人会是枢冥,与自己,如此亲近? “冥……” “嗯,让我睡一会。” 妖娆失神盯著那人的侧脸轮廓,半晌方才轻轻颔首,即使那人根本看不到。 宴菱在侧殿的地下温泉里呆了近一个时辰,出来时脑袋晕晕的,不辨方向到处乱逛。最後在一株桃树下停住,甩了甩头,心想那人也该走了,打算回房看看城主用晚餐了没,脚刚跨出一步,身後异响传来。宴菱顿住身形,不动声色滑出袖里剑,猛地转身。 身後空无一人,只有混含淡淡花香的清风迎面扑来,粉色的花瓣打著旋儿飘落。宴菱不由放松下来,视线随著跟前的花瓣缓缓落下,正欲伸手去接,却在看到蹲在地上的银色动物後猛地往後跳开。 那是一只纯银色的狐狸,被毛浓密,耳朵竖立,眼睛明亮有神,尾卷曲至背,饰毛丰满。此时,它仰著头,正一眨不眨盯著前方的少年。 宴菱大惊失色,抬手一指正仰头看他的银色狐狸,“你……哪来的毛物。” 银狐眨了眨漂亮的狐狸眼,“毛物?” “会说人话的毛物,怪物!”宴菱往後退了一步,一脸嫌恶,“毛物就是全身长毛的动物。”这时的宴菱还不知道他跟前的这只“毛物”便是统领一族的狐王,更预料不到这个嫌恶的表情将会把他此後的人生道路搅得天翻地覆,现时的他只知道一件事:讨厌一切长毛的动物。 又一片粉色花瓣飘落,正巧落在它跟前,狐王伸出爪子踩住地上的花瓣,“我不是怪物,是狐狸精。”碾了碾爪下的花瓣,又道:“你若是不喜欢我的原型,我可以变成人,不过,你得带我去一个地方。” 宴菱冷眼看它,“任你怎麽变终究还是长毛的动物,再说了,我凭什麽要帮你?” “因为你是第一个不喜欢我原型的人,我完全可以找别人帮忙或者自己找到地方,可我偏偏就要你带我去,你不答应我就缠著你,甚至会跳你身上去。” 最後一句让宴菱皱起眉头,脚下又後退了一步。 狐王看到他的动作,缓缓笑了。 当然了,这笑容,宴菱是看不到也看不懂的。 一路被拦下好几次,若不是身上有城主给的令牌,估计早被押到地牢去了。一看寝殿门口,没人,宴菱咽了下口水,说不害怕是假的,城主曾三申五令这修罗宫有两个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画苑及宫主寝殿。 他现在离寝殿门口的台阶不到百米,而另一个地方他刚刚已经去过了,要找的人不在里边,这才走到这儿来。 宴菱抬手一指,“就是那里,你自己过去。” “你很高兴吧。” “高兴什麽?” “终於完成任务,可以摆脱我了呀。” 宴菱仍是一副嫌恶表情,“哼!尽说废话的毛物。”话音还未全落,跟前银狐已然失去踪影,宴菱皱了下眉,正欲转身,腰间突地一紧,後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微热的气息拂在耳後,“我可不可以警告你,不许再用那两字简称。” 字数越来越少了,那是因为画子越来越忙了 tot 原谅偶吧>_< (10鲜币)091 晕蛇的画尧 宴菱几乎是反射性地挣开腰间的手,转身盯著身前的男人。细长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形奇妙地融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身银白宽袖长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长长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子挽起,发色与身上的衣裳一般无二,衬出一小截珍珠白的脖颈。 这就是狐狸精吗? 宴菱有点失神,他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眼前这人的形象与那长毛的动物画上等号。 “你……真的是刚才那只狐狸?”试图从对方口里听到否定的答案,总觉得不甘心,只有连那狐狸变身後的样子也一并厌恶了他才觉得平衡。 “怎麽,与你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很多?”男人冶然一笑,极其自然地凑到宴菱耳边,“我很高兴你用狐狸代替了那两字简称。” 宴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4 菱後退一步,面色冷淡,一副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说的样子,“告辞。”说完,绕开跟前的男人快步离去。 “容烬悠,记住我的名字。” 那道浅灰色的身影连一丝停顿都无,仿佛没听到一般,很快消失在道路拐角。 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从领口钻出,盘上男人的脖子,首尾交缠著不动,极是困顿的样子。 “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那种苍凉暗淡的颜色穿得那般绯豔,是因为那张脸的缘故吗?”男人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盯著少年离去的方向,良久,微微挑唇,“完全不把本座当回事还露出那种嫌恶的表情,银子,你说那人是不是欠调教。” 被唤作银子的小蛇敷衍性点了点头,继续练它的不动神功。 “那就这样定了,不过在这之前本座得先去会会那素未蒙面的情敌,呵!” 画尧一觉醒来,只觉脑袋昏沈,身体更是沈重,尝试几次都没能撑坐起来,胸闷气喘,难受得要命。 这时,边上伸出一只手来,お|萫“要不要帮忙?” 画尧想都没想,将手搭上去,借力坐起身,背靠在床头舒了口气,偏头,“谢……呃?你是谁?” 容烬悠拉过椅子往床边上一坐,姿态优雅地翘起腿,侧身撑著下巴看他,“你一直都这样吗?” 画尧也在看他,心想,这人长得真像狐狸精。听到对方这样问,不由疑惑,“我怎样?” 容教主顶认真地想了下,“嗯──就是看起来傻傻的,说得性感一点,就是过於善良了。” 性感你妹!跟性感有啥关系。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脸狐狸相的家夥说傻,画尧心头郁闷本就无处撒,这会儿有人撞上来,不发泄一下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你才傻傻的,你全家都傻傻的,一辈子都傻!” 这人太欢乐了,堪称人间一绝啊。容烬悠肠子都快笑抽了,面上却是悠闲淡定,“本座说错了不成,正常人见到陌生人登门入室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先出手吗?就像他。”伸手一指倒在地上的人,继续道:“哪像你傻傻的还在那边问人家是谁,幸亏本座不屑……” “岚止!”画尧尖声打断他,“你把他怎麽了?” 容烬悠耸肩,“如你所见,他被放倒了。” 画尧这才意识到危险,往床後挪了挪,“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嘴上问著,被子下的手急急去扯小畜生的耳朵,用长久磨练出来的默契示意它:赶紧溜出去搬救兵! 哪想小畜生狠狠扒住他的大腿,就是不动。画尧急了,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燃烧起来。 “几个月了?” 见那人盯著他的肚子,画尧一下绷紧身体,双手覆住腹部,“你想干嘛?” 容烬悠露出招牌狐狸笑,“别怕别怕,我就问问,孩子几个月了?” 脸上莫名的有点发烫,画尧别开眼,“六个多月了。” “喔,动得厉害吧?” “有点。” “很辛苦吧?” “还好。” “孩子他爹是枢冥吧?” “嗯。”点完头才发觉不对,画尧猛地抬眼,“你问那麽多干嘛?” 容教主还真没想干嘛,就是见他好玩,想逗弄逗弄。 “别紧张,本座今日纯粹是来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 “有什麽好看的,我又不认识你。”画尧小心护著肚子,一副“我才没那麽好骗”的样子。 “我认识孩子他爹。” 情敌!这是画尧第一反应,“你跟他什麽关系?” “就那种关系。” “哪种?” 太好玩了,容烬悠心下大笑,语气暧昧不明,“还能是哪种,就那种呗。” 关键时刻,房门被推开,一身墨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跨进门来,面容平静,“容教主倒是说说,与本宫是何关系。” “哎呦!心肝儿啊,你可来了。”容烬悠蓦地起身,语气夸张地奔向来人。 枢冥一把将他推开,却没防住那条小蛇。 只见银子欢天喜地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随即从前襟处钻入,待从後领冒出来时身形已然大了一圈,紧接著又钻入怀里,再从颈後钻出。一遍一遍,速度极快,最後停下来,碗口粗的蛇身一圈一圈牢牢缠住枢冥的身子,脑袋搁在他肩上,嘶嘶吐著红信子。 枢冥扶额,暗道不妙,抬眼朝床上看去,果然见那人抖著手指著他身上的庞然大物,双眼瞪得极大。 先前银子挂在容烬悠脖子上时脑袋是藏在他後颈的,而且一动不动,画尧以为那仅仅是条形状诡异的饰物,却不想,竟然是一条蛇,还是条大蛇。 画尧张了张嘴,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票数好少(>_<) 讨厌,画子都日更了,要给力啊 tot (7鲜币)092 曼珠沙华 画尧本就头晕体热,再被那巨蟒吓得魂不附体,这火上添油之势令他惊急攻心,一下陷入昏睡高烧不退。 容烬悠低头抚慰掌心里的小银蛇,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看过晕血晕船的,还就没听过晕蛇的,真是奇了怪了。” 妖娆喝著茶,不时动手揉一下腰,“好你个白毛畜生,又做了什麽好事,把人吓成那样。” 容烬悠抬头扫去一眼,“右护法何时见过本座身上的毛是白色的?” 妖娆执著茶盏的手一顿,“那──银毛畜生?” 容烬悠登时火冒三丈,“素妖娆,你莫要欺人太甚。” 妖娆放下手中茶盏,一撩散在肩侧的发,微笑,“三句之内让你原形毕露,这次又是我赢。” 容烬悠深呼吸,咽下心头恶气,唇角缓缓挑起,虽是硬挤却也是真真带了七分笑意,“右护法聪颖不减风姿胜过当年,且深情不悔,甘愿追随一人上天入地千年轮回,想必所求之心已得,真是羡煞……” “容烬悠!”枢冥豁然起身,喝住了他。 容烬悠见他动怒,不由垂下眼眸,没再说。 所求之心吗?得之,幸运!不得,宿命!很久以前曾这样想过,而如今,他已然明白,这是宿命。命中注定他求之不得,他又何苦执著寻求,能伴之身侧已是上天莫大的宽容。 只是,心底隐秘之事突被提及,且是以那般赤裸裸的讽刺语气,说不心酸不凄凉,那是假的。 思绪回转,妖娆一瞥枢冥,淡道:“无碍,本是事实,何惧他人说笑。”语罢起身,扶著腰往外走去,“终於切身体会了纵欲伤身之说,腰酸背痛的,先回房睡觉了,你们慢慢聊。” 步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5 出殿门,走了一小段,步伐逐渐缓了下来,至桃花树前停下。四望无人,妖娆扶住树干,终是忍不住捂嘴,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苦楚委屈全部倾倒出来,眼泪掉得极凶,却未发出任何声响,只看得到剧烈抖动的双肩。 无声哭泣,更显凄凉。这样一幕落在他人眼里,更是挖心剐肺的痛。 宴菱不忍再看,返身靠在转角处冰冷的墙壁上,袖中短刀紧握,双眸赤红。城主竟然在哭!那只该死的畜生,不将它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此时的妖娆戒心为零,不知自己如此软弱的一面已被人看了去,更不知身後有人靠近。或者不该称之为人,因为他们是来自黄泉的“灵”。 “想不到强悍如斯的花神殿下竟也有如此一面,难道身处凡尘,当真就变为凡人了不成?” 妖娆骇然转身,红雾迎面扑来,身体霎时软倒下去。 “劳烦殿下到黄泉走一遭,主上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您呐。”一身血红轻衫的女子将收取的魂魄封在腰间那豔如血色的花朵里,朝身旁那容貌衣著皆与自己相同的男子调皮一笑,“沙华,我们是不是很坏啊,连叙旧的机会都没给就把人解决了。” “怎会,曼珠做得很对,再慢一瞬被解决的就是我们了。”沙华轻抚女子的头发,面无表情,声音却极为柔和,“该回去复命了,走吧。” “嗯。 两人互牵著手,瞬间不见了身影。 宴菱刚抬脚跨出一步,听见身後声响,回头一看,双眼立时瞪大。不由身形急转,疾奔过去。 “城主。”宴菱托起地上的人,急急拍打他的脸,“醒醒啊城主,你怎麽了,别吓我啊,城主。” 任他如何拍打摇晃,怀中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闭,脸上泪痕犹在,仿佛只是哭累了睡著了一般。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宴菱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放至他鼻下……没有呼吸。 宴菱猛地後退,狼狈倒在地上,面色是惊骇欲绝的死灰,身体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剧烈抖动著,不断抖著双唇,却吐不出任何一个音节。许久,抬手捂住耳朵,那力道大得像要挤碎整个脑袋,“啊──” 凄厉绝望的嘶叫伴随横贯天幕的闪电,骤然撕碎整片天空。 唔── 感谢skychrd、sellay、闻人晞瑶、泡沫8265的礼物,还有yua童鞋的灵感香包,好喜欢好喜欢\(≥▽≤)/ 麽麽,爱你们(┘3└)t (6鲜币)093 一剑 “你干什麽?”见枢冥弯腰试图去抱地上的人,少年突然发疯般冲上去死死揽住妖娆,尖声道:“城主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碰。”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几缕发丝凌乱覆在脸上,面色呈现骇人的惨白,双眼赤红,看起来尤为可怖。 枢冥伸手掐住少年纤细的脖子一把将他甩出两丈远,解下外袍覆在妖娆身上,将人抱起,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见枢冥抱著人走远,心知两人实力悬殊,从那人手中夺回城主是绝无可能的。宴菱只觉心头剧痛,张嘴吐出一口血来,勉强撑起一半的身子立时又倒了下去。 容烬悠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走到他身旁,弯腰伸出手,“事情没你想的那麽糟糕,先起来吧,地上冷。” 少年毫不犹豫将手搭了上去,容烬悠心下一喜,手上使力将人拉起来。那一刻,他是毫无防备的,他正为对方的顺从而欣喜,所以,当那柄锋利的短剑狠狠刺入他肩膀时,脸上那不甚明显的喜悦之色瞬间化成了浓浓的惊愕。 “你……” 少年无视对方那不可置信的神情,正欲再往心口补上一剑。突然间,眼前窜起一道银光,来不及做出反应,左肩处骤然一痛。少年痛呼出声,偏头一看,登时吓得双腿发软。 “银子,不许伤人!”容烬悠厉声呵斥。 化身巨蟒的银子不情不愿地松开少年的肩膀,退回主人身边,咬下一边衣裳,伸出舌头去舔他左肩的伤处。 宴菱软倒在地,瞪著那条巨蟒,身体以骇人的频率抖动著,似是想说话又因过於害怕而吐不出任何字句。 那一刻,容烬悠脑中闪过不合时宜的念头:还好没晕倒。 “好了。”容烬悠拍拍银子的脑袋示意它退开。 银子变小挂到他肩上,小脑袋在伤处周围蹭著,嘶嘶直叫。 容烬悠拉好衣裳,笑了笑,お/萫“别担心,小伤而已,不碍事。”银子这才停住嘶叫缠到他脖子上,直直盯著倒在地上的少年,冰蓝色的眼里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容烬悠走近两步,略弯下腰递出手中的伞,静静看著少年。少年则紧紧盯著那条小蛇,巨大的恐惧让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银子又嘶叫起来,容烬悠望著少年,指了指脖子上的小银蛇,“它说你再不接伞就咬你。” 话音落下,手中的伞离了手。少年抓著伞飞快往後挪去,眼里满是惊惧之色。 容烬悠直起身子看著少年,抬手抚上左肩伤处,“你且先把身子养好,随时欢迎你来把那一剑补上。” 少年终於对上他的视线,琥珀色的双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原有的惧色瞬间被掩盖。 容烬悠满意颔首,“嗯!这样的眼睛看起来才漂亮。”语罢,转身离去。 少年望著渐渐远去的银白色身影,缓缓闭眼。 终有一日,定要取之首级。 画尧深夜醒来,烧退了,头脑还有点昏沈,懒懒躺在被窝里,不大想动,可是肚子饿了。 “岚止。” 没有回应。 画尧缓慢撑起身子,将被子里的小畜生拖出来扔地上,有气无力道:“饿死了,去厨房弄点东西来吃。” 衡雪变成人样,揉著眼往外走,拉门出去,见岚止站在外头,立时抬手扯他耳朵,“聋啦,叫你都不应。” 岚止回过神来,略垂下眼,“公子醒了是吗?” 衡雪将脸凑过去,严肃道:“你有心事。” “我去厨房。”岚止没敢正视他的眼睛,转身离开。 衡雪眯起眼看岚止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 唔── 这几天状态很差,先凑合著吧。 (9鲜币)094 爱爱时不仅要关门,还要有人把风!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6 无间狱,长留宫。 妖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得夸张的床上,身旁坐著一人,穿著黑色的衣裳,他并未抬眼去看衣裳的主人,视线缓慢扫过一圈,见整个房间都铺满了蓝色的玫瑰花瓣,不由闭上了眼,静静躺著不动。 修长的手指卷起枕边一缕紫发,黑衣男人道:“怎麽,不喜欢?”t 被问话的人眼睫都没动一下,仿佛未曾听到。 “这样的邀请方式让你不高兴,是不是。”男人用陈述的语气说著疑问句。 妖娆仍是不予理会。 男人万分不舍地放开缠绕在指上的头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我都说了两句了,你一句都没回答,宝贝,我要生气了。” “别叫得那麽恶心,我和你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妖娆终於睁开眼,深紫双瞳彷如深潭,一眼便能引人坠入,万劫不复。 “我不喜欢那种难听的字眼。”黑色的斗篷遮住男人大半张脸,余下的部分被黑色的头发挡住,看不清表情,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并未动怒,“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一生气说话就刻薄。” 妖娆不欲与他纠缠,索性将眼闭上。 男人轻柔抚摸他的眼角,“睁开眼,不然我真的生气了。”见妖娆不为所动,男人笑了下,单手抓住他的前襟用力将他摔到地上,随即起身,缓步走到他身旁,蹲下,“别试图激怒我,这样你会很不好过。” 全身的关节都被撞得生疼,妖娆皱了皱眉,挣扎著站起,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出了一身汗,身体微微发著抖。 男人伸手扶住他,狎昵地抚摸他的後颈,“使不出力气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不用点小手段你又怎会乖乖留下,只能委屈你了。” “长留宫,谁长留。”妖娆突然笑了,眉梢眼角全是不加掩饰的讽刺,“翩重笺,你这长留宫就从没留得下一个人,不是吗?” 表象的温柔尽数褪去,男人终是变了脸色,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抵在墙上,“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别惹怒我。” 脸孔因呼吸困难而涨红,妖娆却仍是笑著,“或许是我错了,骄傲不可一世的黄泉之主怎麽可能会有求而不得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没错,他翩重笺便是这孤高骄傲的黄泉之主,可他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这长留宫只为一人长留,而他认定的那个人,却从未想过留下。 “看得如此透彻,不如就由花神殿下来当这长留宫的主人。”男人松开妖娆的脖子,扯动唇角露出一笑,只听“嘶啦”一声,红缎单衣应声而碎,光裸的身体瞬间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妖娆眼都没眨一下,眼神里带著三分从容七分不屑。男人高高抬起他的左腿,以极其强势的力道将他压在墙上,低头啃咬他的脖子,“美人如斯,竟有人不加染指,暴殄天物说的便是如此吧。” 妖娆用力咬了下唇,忍下要将脖子上被男人嘴唇碰过的肌肤狠狠撕下的冲动,不发一语。 男人自是知道他排斥,不由抬起头来,略一想,道:“也是,被一个连相貌如何都看不清的人这般相待,任谁都不会有好的感觉。お萫”说罢,抬手扯下罩在头上的黑色兜帽。 “你……”看清男人的面容,妖娆惊骇得说不出话。 “终於有点反应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到底是……啊──” 男人突然狠挤入内,不给他多说一字的机会,挺动腰杆快速抽动起来。 “尧儿,你喜欢的酸梅鱼。” “尧儿,这是草菇炖豆腐,今天的豆腐很鲜嫩,你尝尝。” “尧儿,南瓜蒸肉,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多吃点。” “尧儿,喝点银耳汤吧。” “尧儿,你别一直瞪我。” “尧儿……” 画尧极有气势地一拍桌子,“你再尧儿一千遍都没用,我看到就是看到了,你个水性杨花的男人,我要休了你,我不要你了,你滚!” “噗!”岚止终於破功。 枢冥瞪他一眼,“退下。” 岚止立时收敛,“是。” 待房门关上,枢冥这才抚了抚额,一脸无奈,“尧儿,我该说你什麽好呢。” 画尧瞪著乌黑的大眼,“说什麽?是我说你,哪轮得到你来说我。你未经我允许就跟别人做那种事,是你的错!你还让那人叫你的名字,你混蛋!你还叫那条银蛇变大了来吓我,你该死!你这滥情的禽兽!我诅咒你一辈子不举!” 最後一句,可谓精辟! 枢冥忍住笑,重新舀了碗汤,推到他面前,“喝点汤润润喉。” 画尧还真觉得渴了,拿起调羹舀了就往嘴里送,“嗯──好喝。” 枢大宫主微微一笑,“好喝你就多喝点。” “唔。” “吃点饭吧,别只顾著喝汤。” “唔。” “尧儿,吃块排骨。” “唔──”画尧咬住排骨在嘴里咀嚼著,边含糊不清地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话题,我早学聪明了。总之一句话,不想被我休掉晚上给我睡地板!” “……”枢大宫主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事後,衡雪总结:爱爱时不仅要关门,还要有人把风! 今天端午呐,祝所有看文的孩子们粽子节快乐^_^ 唔── 谁来猜猜妖娆的攻是哪位,猜对有奖喔! (⊙o⊙)…奖励嘛,就是猜对的童鞋可以要求画子写一篇番外,记住是番外喔,非正文。可以要求写甜蜜日常生活还是全篇h,上限八千字!主角任选,看是宫主和画尧还是某某和某某。 就酱,为了八千字,请奔会客室=_= 095 绝招 流帘终是不负所托,带回了这一月来辛苦收集的资料,白纸黑字,正是当朝宰相勾结一众官员意图谋反的证据。 好个廖晋元,终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枢冥收好信件,朝流帘略一颔首,“辛苦了。” 流帘正欲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著岚止焦急的声音:“公子您走慢点,别横冲直撞的,看著点路啊。”紧接著书房大门被用力推开,画尧怒气冲冲跨进门来,张口就吼:“姓枢的,你昨晚没睡地板。” “流帘?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岚止一见流帘立时两眼放光。 流帘淡淡一笑,“刚到。” 画尧这才注意到流帘的存在,讶异一瞬,随即哥俩好地搭了搭他的肩,“终於回来了,去哪了啊?你都不知道岚止多想你。” 岚止面上一烫,“没有的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7 事。” 画尧斜眼看他,“那你刚刚干嘛一副恨不得剥光人家衣服的表情。” 岚止面色更红了,一急之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胡说,我没脱他衣服。” 画尧憋笑憋得胸口发疼,“我不就打个比方而已,你看你都心虚成什麽样了。” “别逗他了。”枢冥起身走到画尧身旁,一手搭在他後腰。 画尧拽开他的手,眼一瞪,お*萫“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昨晚没睡地板!” 枢冥道:“我昨晚确实睡了地板,就在书房,他可以作证。”说著瞥了岚止一眼。 岚止立时摆出童叟无欺的表情,“公子,是真的,昨晚宫主确实睡了地板。” 画尧皱眉,“真睡了啊?” 岚止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 画尧踩踩脚下坚硬的地板,扭头看枢冥,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脑袋有坑啊,偏选这没铺地毯的房间,睡了能舒服吗。” 枢冥忍不住摸他的脸,“只要尧儿能消气,再硬的地板我也睡。” 画尧扭头,“哼!” 枢大宫主心情甚好,一挥手,“放你们两天假,好好休息。” “谢宫主。”两人异口同声。 “下去吧。” “是。” 枢冥在榻上坐好,拉画尧靠在他怀里,一手搭在他隆起的腹上轻轻抚摸。 画尧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小声抱怨,“小家夥踢得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整个晚上都被折腾得睡不著,真想打他。” 肚里的小家夥似是听懂了这话,立时拳打脚踢发泄他的不满。画尧皱起眉头,抓住枢冥的手微微用了力。察觉到里头有东西正隔著肚皮一下一下踢他的手,应是小家夥的脚,枢冥微微蹙了眉,“会疼吗?” 画尧摇头,“不疼,但也不好受。”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枢冥将人揽紧一些,轻吻他的额头。 画尧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那你就叫他快点出来啊,天天带著他,我腰都快断了。” 枢大宫主哭笑不得,書|稥“尧儿,这事情可不是我说了算。”他虽然也巴不得小家夥早点出世,好让画尧少受点苦,可也同时担心著那一天的到来,因为妖娆说…… 想到妖娆,枢冥眸色微微一沈。 偏偏画尧又突然想起他的”好姐妹”了,“冥,这几天都没看见妖娆,他哪儿去了?”恨恨往榻上一拍,又道:“明明说了要教我绝招的,人却跑了,肯定是故意吊我胃口。” 枢冥不动声色,问:“什麽绝招?” 画尧坐直身子,直勾勾盯著他,那眼神,深情专注,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暧昧,“对付你的绝招。” 一阵风吹过,盛夏六月的天气,枢大宫主莫名觉得冷。 唔── 要去面试了,先到这里啊o(┘□└)o 虽然很不想上班,可是不工作就没钱,原谅命苦的画子吧 tot (6鲜币)096 最宝贵的东西 画尧午餐仅喝了一小碗汤,就说吃不下了。 “公子,可是身体不舒服?”岚止见他恹恹的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不由问道。 画尧摇头,一脸困倦,“就是觉得累,想睡觉。” “那到榻上躺著吧。” “嗯。” 岚止扶他起身,到床上躺好。画尧几乎是沾枕即睡,岚止替他盖好薄被,静看一会,轻轻唤了声,“公子?”轻柔绵长的呼吸声中,两道浓黑的羽睫静静覆著,一动不动,岚止这才直起身,轻轻放下床帐,转身出门。 不远处的廊下一人负手而立,一身墨色锦衣,面如冠玉,正是枢冥。岚止快步上前,略一躬身,正欲开口,对方却是抢先一步,“如何?” 岚止道:“回禀宫主,公子已经睡下。” “嗯。”枢冥淡淡应了一声,遥望远方山峦,半晌又道:“你想说什麽?” 岚止一怔,随即垂下眼,“公子中午仅喝了一小碗汤,脸色也不大好,上次花了将近两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将身子调养过来,属下认为那药以後还是少……” “岚止。”枢冥突然打断他,面上看不出情绪,“你们跟了我多久?” 岚止弯膝跪下,平静道:“一千七百二十三年零六个月。” 枢冥侧身,弯腰去扶他,岚止惊愕,身子却已随著枢冥的手而起。枢冥面上仍是没什麽表情,语气却是趋於柔和,至少这是他第一次对画尧以外的人这样说话,“除了素素,你跟流帘是跟我最久的人,我从不怀疑你们的忠心,所以我把最宝贵的东西交到你们手里,只有你们知道,那胜过我的命。” “宫主……”岚止眼睛有点湿润。 枢冥转过身去,“我必须把素素带回来,尧儿……交给你们了。” “那人本意就是拿右护法要挟宫主,您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岚止暗自咬了下唇,将欲出口的四字埋在舌尖下。 枢冥举步前行,留下一句,“你们何时见我做过没把握的事?” 岚止望著逐渐远去的墨色身影,单膝跪下,“属下拿性命作保,定护公子万无一失。” “小西。”皇帝轻轻抚摸怀中人的腹部,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西斯将手搭上皇帝的手背,お萫“这是我与皇上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皇帝轻吻他的耳廓,“朕希望她是一个女孩儿,跟她母亲生得一样美。” 西斯面上微微发烫,“皇上,这美字用得不妥。” 皇帝笑著将人拥紧,“朕说妥就妥。” 西斯闭上眼,脸上犹带红晕,声音一下轻了许多,“由你。” “可是倦了?” “有点。” “那躺下吧。”皇帝扶他躺好,盖上毛毯,摸摸他的脸,“好好睡一觉。” 睡意汹涌袭来,丝毫不给人抵抗的机会,西斯只来得回他极轻的一声,“嗯。” 皇帝静静守了一会,而後轻轻叹息,起身离开。 地下温泉。 枢冥垂首望著水晶棺木里静静躺著的人,整个身体皆被各色花瓣覆盖,唯独脸部露在外头,熟悉的轮廓,只不过少了原有的生气。 躺在这里的,不过是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如若是那活生生的人,怎会这般安静。 “走吧。”一旁的容烬悠突然道。 枢冥收回目光,轻轻颔首。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8 报了淘宝学习班,这下真的是半天上班半天上课了 orz (6鲜币)097 我要你为千年前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男人坐在奢华柔软的兽皮椅上,垂首摆弄腿上的骷髅头,漫不经心的姿态却又带著无法忽视的温柔。左右立著两名身著粉紫纱裙的侍女,轻轻打著扇,脚边则跪著一人,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垂散满地,看不清面容。 听闻脚步声走近,男人眼都没抬,只淡淡笑道:“殿下大驾光临,怎未事先知会一声,我也好大摆酒席庆祝这难得的相聚。” 视线淡淡一扫跪於地上的白衣人,又看了两名侍女一眼,枢冥道:“有人替你摆酒席,可惜无人替我送信,毕竟这黄泉之地并非人人都能来去自如,你说,是与不是?”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面部轮廓被特意缝制的黑色兜帽遮去大半,在脸侧黑发掩盖下,仅能隐隐窥见一小片肌肤,带著久不见光的骇人惨白。男人轻笑著捏碎手中的骷髅头,一把掐住脚边那白衣人的後颈粗鲁地将之按到自己腿上,轻柔抚摸那头乌黑的长发,那动作神态像极了刚才,仿佛在他掌下的仍是那颗骷髅头。 “殿下说得极是,这样算来,错便在我。”旋即,俯首在白衣人耳边,以极其诡异的声调说道:“宝贝,替我向殿下赔个罪。” 白衣人不发一语,站起来,转身,张口吐出一字,“冥。” 枢冥瞳孔瞬间收缩,“尧儿……” 衣著、头发、轮廓皆与画尧一模一样,可惜,他不是。 白衣人走到枢冥跟前,笑著抬手摸上他左胸。 容烬悠站在一旁,看得眼珠都快凸出来了,“喂!这麽狗血的戏码你不会还被绕进去吧,赶紧……”“推开他”三字还未出口,那狗血戏码的主角便踉跄著来到他跟前。推得真是时候啊,容教主摸摸鼻子,心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那白衣人怔怔立著,脸上带著些微错愕的表情,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那人推开。 瞥了眼夹在白衣人右手指间那极细的尾端泛著绿光的银针,容烬悠眉一挑,指使身後的巨蟒,“银子,吃掉他。” 巨蟒飞快看了枢冥一眼,随即化成小蛇钻入主人衣服里,不动了。 不就与那人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又不是真人,怕什麽。 “没出息的。”容烬悠理了理衣襟,动作优雅,抬眼朝白衣人一笑,那狐狸眼活似要勾走他人的魂魄一般,“抱歉,这家夥近来胃口被养刁了,比较挑食,只能由我自己动手了。”语罢,不给对方任何抵抗的机会,抬掌,瞬杀。 见白衣人倒地,瞬间化成轻雾消散在空气中,男人摇头,状似惋惜,“多好一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损。”说著,转眼去看枢冥,お萫“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心软啊。” 容烬悠擦完了手,扔掉手帕,一理袖摆,懒洋洋插嘴,“没心软怎麽不自己动手。”察觉到身侧扫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噤声,继续整理他的袖子。 座上的男人轻轻笑开,那笑声,似恨似怨,“每个人都有弱点,包括你,那是因为你们都有心,而我没有,所以,我永远不会输,只会赢。” “翩重笺,你的弱点恰恰就是没有心。”枢冥静静看他,面无波澜。 男人低头捂住心口,一动不动,所有生气像被突然抽离一般,安静得像个木偶。许久,男人放下手,缓缓抬头,双眼里盛满的光亮足以照亮整个地府,“是啊,你说得对,我没有心所以我嫉妒,我嫉妒一个比我更没资格拥有心的人却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爱情。枢冥,今日,在这黄泉之下,我要你为千年前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都说标题要长=_= 累得跟狗似的(>_<) (8鲜币)098 蚀魂丹 枢冥静静望著座上的男人,眼里没有丝毫波动。离他最近的容烬悠却是看清了,那一瞬,他放在身侧的手分明抖了一下。 能让这人如此的,终究只有一个他。试问,容烬悠,你又图的是什麽? 一声突兀的轻笑,“我赶时间呢,能不能进入正题?” 翩重笺淡道:“狐王所谓的正题可是与花神殿下有关?” 容烬悠懒懒摆动袖子,“鬼知道什麽狐王花神,我找的是修罗宫的右护法,就那个穿一身红衣长一副恶毒嘴脸的家夥。他被你的人带走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呵!这种把戏我早玩腻了,亏你还有兴致。” 翩重笺抬手,示意两旁的侍女,“退下。” 两名侍女放下手中制作极为精美的孔雀扇,略行一礼,“是。” 见两人就要经过枢冥身侧,翩重笺突然道:“对了,上次交代你们办的事虽然没成功,可也伤到了人,那毒毕竟对人的身体影响颇大,别忘了给枢宫主赔个不是……” 话音未落,只听得“咚咚”两声,两名侍女瞬间倒地。 容烬悠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探了下鼻息,直起身,道:“断气了。” “你果然还是没变,除了他,对谁都不会心软。”翩重笺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爱他呢,只有我清楚,你不过是在弥补当初犯下的……” “翩重笺。”枢冥冷冷截住他,“你话太多了。” “我话多?哈哈哈!是啊,确实是多了,我这千年来说的话还没有今日的多。”翩重笺抬手扯下遮住大半个脸的黑色兜帽,缓缓将散在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後。 容烬悠一怔,下意识看了身侧的人一眼。 竟是一模一样的脸。 翩重笺抬眼,妖异的双瞳霎时暴露在他人眼前,左边瞳孔如绿宝石般晶莹剔透,右边则似炼狱幽火,妖娆似血的红莲花瓣在瞳孔里舒展开来,离奇诡秘。只见那色泽虽淡形状却极美的唇微微上扬,“你嫌我多说是因为心里有鬼,枢冥,看著这张脸,你敢不敢摇头?” 枢冥静静立著,面不改色,唯有自己清楚,能维持当下的平静已是不易,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碾碎他的骨骼经脉。他确实不敢摇头,因为那是事实,是他此生无法弥补的亏欠。 当初若不是他做了那种事,那人又怎会…… “枢冥。”容烬悠突然喝道。 枢冥回神,微皱了下眉头,眼神骤冷,“翩重笺,聪明如你该知何事可为何事不为。” 翩重笺一弹指,お/萫“我若聪明就不会放任你逍遥快活温软在怀,自己却在无人可见的地方独自承受那不该加之於我的痛苦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69 那麽多年。不过,我总算证实了,对於那件事,你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时间越长你就越是惊惶,他是你的心魔,就如……”翩重笺往後一指,愉悦道:“你是他心头永远解不开的结。” 枢冥随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妖娆一身白衣,静静立著,紫色的头发被浸染成墨黑,双眼没有焦距地睁著,不由微蹙了眉,“素素?” “素素?呵!叫得多亲密啊,可惜,他现在不叫这个名。”翩重笺偏头,柔声唤道:“尧儿,过来。” 死水般的面容在听到那声轻唤後终於有了一丝波动,妖娆朝座上的男人走去,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用脸颊磨蹭他颈边的肌肤。翩重笺抬手抚摸他的头发,像对待一只被自己驯养的宠物,“尧儿,你认识他吗?”说著拍拍他的肩,朝枢冥的方向一指。 妖娆回头,视线对上枢冥的眼,半晌,摇头。 容烬悠面色微变,怒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麽?” 翩重笺懒懒抬眼望过去,“不知这一出与狐王玩腻了的把戏可有些许不同?” 枢冥面色一冷,“蚀魂丹,你从何处得来?” 翩重笺亲了亲妖娆的脸,一手在他颈後来回抚摸,唇边荡著温柔的笑意,“这蚀魂丹需有万株天山雪莲的灵魄且只在那雪山之巅方能炼成,世代盘踞於雪山之上的便是雪貂一族,你说,我还能从哪得来。” 雪貂!一个念头飞快闪过,枢冥猛地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容烬悠凛然,“怎麽回事?” 翩重笺心情大好,又亲了妖娆一下,一瞥枢冥,“抱歉,忘了给你提个醒,小心他身边那只雪貂。”说到这儿笑了笑,又道:“不过,看他们感情那麽好,我还是有点嫉妒的。” 谢谢猫咪鱼的礼物! 唔── 画子正处於人生低谷…… 啊啊啊!相信我!我会熬过去的!!! (6鲜币)099 差不多了 画尧再一次冷汗淋漓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睁大眼看床顶,急促喘气。他又做梦了,接著上个梦境里发生的事。那梦尤为真实,仿佛是他曾经历过的,现在不过是慢慢的一段一段地从记忆中苏醒。 因为真实,所以可怖。 松开紧抓著领口的手,闭上眼,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良久,再度睁开眼来,微哑著声唤道:“衡雪。” 床帐被轻轻撩起,衡雪俯身扶起画尧,让他靠坐在床头,接著矮身坐在床沿,拿手帕轻轻拭擦他额上的汗水,“主人,又做恶梦了吧。” 画尧抬手抚上不住跳动的右眼皮,略皱了下眉,“嗯。” 待拭擦完毕,衡雪仔细将那纯白的手帕折好,收回袖里,抬头微笑,“小主人太调皮了,这些日子老是没日没夜地折腾,许是迫不及待想出来,这才影响了您的睡眠质量,以至於频繁发梦。” 画尧疲倦地摇了下头,“跟他没关系。”停顿了一会,突然又道:“衡雪,我有点害怕。” 衡雪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主人,无论发生什麽事,都有我在。” 画尧紧紧回握他的手,面色发白,“我真的怕。” “怕什麽?”衡雪将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画尧显得急切,有点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种感觉很奇怪,但很真实,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我无法阻止亦无法挽回的事情。” 衡雪仍旧柔柔地笑,语带安抚,“主人,您是太紧张了,自从宫主离开後您就总是胡思乱想。”说著,抬手抚上画尧高高隆起的肚腹,お\萫“这样对小主人不好呢,您该学著放松情绪。” 画尧怔了下,方才想起每晚搂著他入睡的人已经消失好久了,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他都快记不清了。就连妖娆都跟著不见了,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吗?去了哪里?做了什麽? 又是为了什麽,一句话都没留下…… 见画尧出神,衡雪忙道:“主人,宫主保证过他肯定会在小主人出世前赶回来的。” 画尧垂眸,仍是掩不住失望的神色,“他没向我保证过。” 衡雪有点急了,“那时您正睡著呢,宫主要我别吵醒您,他说……” “衡雪,你不会说谎。”画尧打断他,一脸平静,“就算留话,他选的对象只会是流帘岚止,不会是你。” 衡雪神色霎时黯淡下来,沈默。 画尧伸手去捏他的脸,语调轻快,“你还真不适合这种表情,来,笑一个,叫主人。” “主人。”衡雪握住画尧的手,低低叫了一声,似呢喃,神情却是更加忧伤。 “怎麽了?”画尧试图倾身揽他入怀,高高隆起的肚腹却阻碍了他的行动。 “快九个月了呢,真快。”衡雪抬手覆上画尧的肚子,来回抚摸,半晌,抬起头来,怔怔盯著画尧的眼,突然道:“也差不多了。” “什麽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衡雪那一瞬间的眼神,很奇怪。像在哭,但更像是笑。 回应他的不是衡雪的答话,而是肚腹中骤然窜起的尖锐疼痛。 衡雪五指稳稳按在他高耸的肚子上,用了内劲。 纯白的亵裤渐渐染上血红,画尧瞪大眼,惊骇得忘了喊痛。 就这几章让包子出来吧,再下去要憋死了=_= (8鲜币)100 繁间灵龙 “噢!对了,忘了跟你说。”翩重笺似突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略带歉意地看向枢冥,“今天是你儿子出世的日子,很抱歉没能让你赶回去见他们最後一面。” 枢冥瞳孔微微跳动一下,“什麽意思?” 容烬悠皱了下眉,偏头看枢冥,“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那位好像还没到生产的日子?” “狐王问得极是,看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翩重笺看了容烬悠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回枢冥那里,和善道:“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在某些特定的领域,时间是可以由人操控且不被他人所觉,比如说……”他抬手一指,“这长留宫。” “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不过那禁术极是消耗法力,一旦流失便再无可能恢复。”容烬悠神色怪异,不大确定地道:“难道你……” 还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容烬悠跟上目光,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0 见枢冥挨近座椅。周身煞气暴涨,幽深的黑瞳蒙上一层红光,这是情绪极少外露的人怒极的征兆。不必由翩重笺回答,枢冥的行动已然替他给了肯定的答案。 两人在瞬息间交手数回,强劲的气流在空气中奔窜涌动,容烬悠抬手在眼前虚划了道弧,将自己置身於安全范围,淡定地隔著结界观看眼前那万年难得一见的“互动”。 曼珠沙华同时现身,欲加入战局。 “退下。”翩重笺冷喝,抬手硬接了枢冥一掌,身子借势後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枢冥收手,目光如冰刃,“过了多少时间?” 翩重笺似乎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笑了笑,道:“你们到这里半个时辰不到,凡间却已过了两月,不错吧,不过浪费了三成法力,竟能有那麽好的效果。” “你确定你死不了?”枢冥冷冷看著翩重笺,眼底的血雾越积越深,直到双眸完全变成红色,在无间狱常年阴暗的空间里彷如两簇跳动的幽冥鬼火,指引人坠入炼狱。 翩重笺掸了掸衣摆,诡秘的双眼微微弯起,那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你总是这般聪明,稍一提点便知若我命在你们便踏不出这长留宫的门。不过,这话问得不太理智了,我费尽心思算计许久,你说,我有可能命丧於此吗?即便只剩七成功力,对付你,我仍有必胜的把握。”他停顿一下,唇边笑意渐浓,“明年今日便是你心爱之人及那未曾见面的儿子的祭日,我要的不多,仅找你讨了这麽点乐趣,合该遂我的意。”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枢冥眼里尽是风雨欲来的暴戾之气。 “看你这话说得,不动他我如何得到他,他一死,不就受我掌控了吗。这无间狱,会是他今後的容身之所,而我,将会是他的爱人。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お稥”翩重笺脖子後仰,一个滑步避开迎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右腿虚踢,又一个滑步坐回椅子里,抬手往座椅扶手上一拍,登时,殿中大亮。手往前滑去,再一按,听得轰隆一声,墙壁後头传来石壁断裂摩擦的声响。翩重笺抬手指向右方墙壁,唇边笑意犹在,“看在你这麽激动的份上,让你最後看他一眼吧。” 汉白玉砌成的墙壁从中现出一道蓝光,由上往下,随即,一分为二的墙壁自动朝两边推开,露出里头那栩栩如生的巨型九尾凤凰,脚踏祥云,浴火展翅。 枢冥骤然色变,不为凤凰,是为它头顶上方那嵌在石壁上的圆形镜面。上头映出的赫然是身处寝宫的画尧及衡雪,而令枢冥色变的则是按在画尧高耸肚腹上的手及他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容烬悠相对镇定了许多,微挑了眉,竟还有心情说笑,“啧!这早产不仅伤身还费神费力,没人在身边陪著可怎麽是好。” 那“好”字话音还未落下,便见枢冥身形微侧,双臂猛地一振,登时,身後巨龙伴随著震天的龙啸冲天而起,耀眼的金光照亮天地。 翩重笺不得不抬手遮挡,面色有点发白,唇边却是噙著冷笑,“别忘了这里是无间狱,你唤出这家夥莫不是想与我同归於尽?” 枢冥双手轻托,望向翩重笺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一个活人,“你还不够格。”话落,双掌蓦然翻转,身後巨龙仰天长啸摇身色变,由金转黑,双目呈红,彷如滴血。 容烬悠咂舌,这便是传说中的繁间灵龙,还真可以变色啊。好生诡异。 求票── (7鲜币)101 该死的死,该伤的伤 “啊──”隐含著莫大痛苦的惨呼声赫然由镜中传出。 激战中的枢冥动作一滞,下一瞬,胸间蓦然剧痛,那是对手毫不留情的掌力所致。高手过招,最忌分神,何况两人已然远远超出常人所定义的“高手”范畴。枢冥小退半步,微蹙了眉,强行压下那猛然窜至喉间的腥甜之气。 翩重笺亦是後退一步,云淡风轻地笑,面色却是惨白如纸,“呵!在凡间流连千年,本以为你已和凡人无甚两样,不想法力竟不逊当年,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枢冥不发一语,亦无任何动作,只冷冷瞧著他。 虽是随意站著,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出一丝破绽。翩重笺微眯起眼,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那一刻,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无懈可击。 即便抓住他致命的弱点,却仍不足以致命。 这其实不算意料之外的事…… 突然间,枢冥动了。 事实上,他仅是微抬了右手,食指与麽指轻轻相碰。说是手势,不如说是指令。 同一瞬,身後巨龙身形壮大两倍陡然拔高数丈,龙吟尖锐,直冲云霄,整座宫殿霎时毁於庞大龙尾横扫之间,巨大锋利的龙爪带著惊天劈地的速度及力量,更是生生撕裂黄泉之主布下的寰时结界。 “好!”容烬悠视线一瞥镜面里的情形,朝跪伏於地的妖娆一挑眉,“该你出场了,那家夥虽然是我情敌可是傻得很可爱,可别让他挂了,再说了,我还想捏捏刚出生的小家夥呢。” 他话讲到一半妖娆就从地上站起来了,掸掸衣摆,懒懒横去一眼,“要捏也是我先,哪轮得到你。”说完抓起一把乌黑的头发,略一蹙眉,“还是紫色好看。” 这边两人悠闲对扯,那头两人则同时变了脸色。 “你竟然能解蚀魂丹的毒!” “回去!” 这两句话是同时出口的,前面那句出自翩重笺,後者则是枢冥。 显然,枢大宫主的言简意赅更能镇住那只妖孽。他口中的“回去”是回去哪里,妖娆自然是明白的。 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一甩袖,数十朵形状及颜色都显得有点诡异的花朵立时漂浮於半空,层次错开呈阶梯状。妖娆轻踮脚尖飞身而起,一脚玄妙踏於花朵之上,紧接著抬起另一脚,彷如踩阶而上,一步一步踩著花朵,稳稳当当走上半空。 容烬悠抚掌赞道:“好一个飘云踏!” 妖娆行至高处,俯首而望,目光直视翩重笺,“知道我为什麽有解药吗?因为那蚀魂丹的配方本就出自我手。”见翩重笺面色稍沈,妖娆心情大好,又道:お/稥“枉你掌管偌大黄泉,竟连如此浅显的事情都不知晓,还妄图拿那丹药来牵制我,你自我封闭千年不问三界之事,此乃祸之根源。” 盘於半空的巨龙突然怒吼出声,似是烦躁至极,妖娆闪身避开横扫而来的龙尾,看了枢冥一眼,对著巨龙道:“急什麽,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是到了这黄泉,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1 也有本事把人弄回阳间。”说著,视线一瞥嵌在右方石壁上的圆形镜面,咕哝道:“不就流了点血,用得著那麽心疼吗。” 墨黑色的巨龙又是一声吼叫,眼看著身形又要变大,妖娆忙道:“别别别,祖宗,怕了你了,我马上回去,你看好你家主人就成,别让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爹。” “祖宗”听到这话,这才安分下来,又用龙尾扫他一下,意在催促。 妖娆闪身避开,瞪它一眼,这才回身对底下的人挥挥手,“你们继续吧,该死的死该伤的伤,别留下一个无恙的哈,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身形凌空而起,在更高的空中轻旋回转,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话说,我为神马一直想开新坑 tot 还有,为神马一个资料夹只能有一百章节…… (7鲜币)102 无题 皇帝弯了腰,细细瞅著水晶棺木中躺著的人。听冥儿说此人乃花神转世,别的不说,单是这相貌确实无人可比。 又瞅了一阵,越看越是美得惊人,皇帝不禁摇头轻叹,“可惜了!” “可惜什麽?”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看,见原本双眼紧闭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盯著他,淡紫色的眼眸里带著一丝疑惑,与平时慵懒漫魅的神态相比,别有一番惑人之色。 皇帝不大自然地轻咳一声,道:“无事。”继而从袖里掏出一颗淡绿色的丹药,递给他,“他交给我的,让你醒来时服下。” 分离过久的灵魂再度回到主体,若无“凝元丹”,这身体怕是要调养许久才能恢复。妖娆盯著指间的丹药,一时有点恍惚。 冥,你果然什麽都料到了,那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一切皆有变数。 妖娆和皇帝赶到寝殿的时候,那边三人正打得激烈。流帘岚止对衡雪。 一身红衣的谭容弦坐在床沿,半揽著画尧的身子,面色凝重。 皇帝厉声喝问,“这是怎麽回事?” 妖娆没开口,视线扫过战圈中已然落於下风的衡雪,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流帘闻声止了攻势,岚止却仍不管不顾地提剑直往衡雪身上砍,“你这没良心的小畜生,公子平时是怎麽对你的,你就这样回报他?” 衡雪敏捷避开剑锋,身形侧转,欲朝床榻奔去。岚止这下是真怒了,长剑拦住他,不过眨眼的瞬间,气势与方才已是全然不同,お*稥“不杀你,是顾念公子的感受,你若再靠近一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他的声音很冷静,更多的是冰冷,衡雪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他用过这种口气与任何人讲话。 衡雪定定看他半晌,突然身子前倾往剑刃撞去。岚止心下一惊,脚下後退,便是这一步的空当,那身雪衣已然化作一道虚影,朝门外掠去。 流帘欲追,妖娆制止了他,拨弄一下右手指缝里的三色花朵,抬脚朝床榻走去,“纵使他是雪貂一族的太子,也不可能在双子麒麟战神的剑下躲过十招,除非有人不想要他的命。” 流帘岚止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妖娆坐在床沿,扯下三片颜色不同的花瓣放进画尧嘴里,顺手抹去他额上的汗水,语气仍是淡淡的,“就算你们不杀他,他也出不了这修罗宫,他早就算准了你们会心软,而你们都知道,他不会。” 岚止持剑的手微微一抖,流帘垂下眼睫,沈默。 “嗯──”床上的人突然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呻吟,那声音似是被强行压制却仍是漏出一丝,颤抖著带著痛苦的余音。 流帘和岚止有点慌神,两人随著枢冥从仙界入繁间再到这人界,什麽事情没见过,而这男人产子,却也真是第一次遇到。 “右护法,我们要做些什麽?”岚止看著紧紧咬住下唇的画尧,视线往下,看到那硕大圆滚的肚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一时更紧张了,“公子好像……很疼的样子,宫主说了……说一定不要让他疼。”好像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最後一句的声音不由小了下来。 妖娆笑了,像是心情突然变得极好,“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要求那麽多。”说著,动手扯下画尧染血的下裳,看都没看谭容弦一眼,事实上他打一进门就把他当空气了,“左护法可以功成身退了,请。” 这两人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今日难得坐在同一张床上,还讲上了话,虽然妖娆没看过对面那人一眼,谭容弦却是自打他坐在床沿上那一刻就一直在看他了。 “你没事吧?” 妖娆知道他问的是被曼珠沙华掳去黄泉的事,不由笑道,“没什麽,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谭容弦突然起身,往外走去。经过流帘岚止身旁时,两人竟齐齐打了个寒颤。 去上班啦,要迟到鸟~ 晚上回来检查错别字,明天就生!!! (6鲜币)103 正在生=_= “流帘,准备脸盆热水和毛巾。” “岚止,过来。” 流帘朝床榻的方向扫去一眼,转身快步出门。 岚止走到床边,视线落到画尧高耸的肚子上,立时又移开,紧张得声音都发起了颤,“我……我该做什麽?” “叫醒你家公子。” “啊?”岚止低头,见画尧咬著唇正狠狠瞪著妖娆,下意识道:“公子他醒著啊。” 妖娆按住试图从他手上挣脱的人,淡淡反问:“你家公子这麽能忍?” 岚止怔了怔,又去看画尧。见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滑落,双唇已被咬破,显然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若是画尧,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可能不喊疼的。 “你不是公子,你是迎血。”极其肯定的语气。 “呃──”床上的人松开紧咬的唇,欲要出口的话却被腹内突如其来的紧缩打散,化成一声痛苦的低吟。 “右护法。”见妖娆盯著画尧下身,眉头微微皱起来,岚止停顿了一下才道:“他们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只要孩子生出来就可以了,若没必要,就不要叫醒公子了,他……他怕疼。” 妖娆眼都没抬,“没必要的事情我不会叫你做。” 岚止明了,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抬起右手,结印朝下一指,极淡的红光瞬间没入画尧额际。 眼底血雾消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2 散,双眸缓缓失去焦距,直至闭上眼。 “啊──” 岚止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差点站不住脚,心一下揪紧,“公子……” “嗯,啊──”画尧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面部表情因痛楚而扭曲,硕大的肚子随著身体的大力挣扎上下晃动著。任他如何挣扎,腹内的疼痛仍是没能消散哪怕一分一毫,滚圆的腹部抽搐著,涨得像要裂开,巨大的痛楚潮水般袭来,“啊,呃──好痛……” 妖娆冷声道:“按住他。” 岚止忙拉开画尧放在肚子上的手,按在两侧,“公子,别怕,是小宫主要出来了,等他出来就不痛了,您忍忍。” 画尧压下痛呼,急促喘著气,脸色白得吓人,双唇抖动著,“衡雪……” 岚止下意识看了妖娆一眼,回道:お萫“他没事,我们并未伤他。” “啊──”又一波收缩袭来,画尧没忍住,脱口叫出声来,眼里盈满尖锐的疼痛。 岚止急急看向妖娆,“这麽疼怎麽办,还要多久?” 妖娆收了手,站起身,面色冷淡,“才刚开始。” “呃……啊……啊……” 三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人已痛得神智不清,嗓子都喊哑了,妖娆却仍坐在一旁摆弄他的花朵,眼皮都没抬一下。 “右护法!”岚止的脸色比起画尧好不上多少,“公子都这样了,你怎麽还……” 话到一半被打断,“还早著呢,给他喝点水,还有,拿条毛巾塞他嘴里,再这样叫下去等下哪还有力气生。” 岚止不懂妖娆所说的“还早”是什麽意思,他只知道公子痛得死去活来,孩子自是越早出来越好。可一接触到妖娆的眼神却什麽都不敢问出口,只得照做,喂画尧喝了点水,接著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让他咬住。 “唔……唔……” 画尧死命仰著头,衣衫凌乱,被汗水沾湿的长发散乱贴在脸上,双腿不由自主地张开,高耸的肚腹一下一下抖动著,每动一下就疼出一身汗,整个人痛得都脱了形。不由扭头去看妖娆,眼里尽是哀求。 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这种程度的疼痛足以击溃他所有的理智。 妖娆轻叹,“看我也没用,胎水没破,还有得疼。” 话说,会不会难产…… (10鲜币)104 生了生了! “唔……”腹中一阵激痛窜起,画尧低声哀叫,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模糊间只觉似有温热的液体自下体流出。 见床上的人止了呻吟,双眼紧闭,竟是不再动弹,岚止惊叫,“公子!” 此时,已是又过了两个时辰。 “破水了。”妖娆像是松了口气,拿出画尧咬在嘴里的毛巾放到一旁,又从脸盆里拿了条拧干,拭去他脸上的汗水,紧接著在床头坐好,扶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右手按上那高高隆起而此时正不断蠕动的腹部,用了巧劲朝下按压。 “啊──”画尧被腹上剧烈的疼痛生生逼醒,张口惨叫出声。 岚止听得身子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紧紧盯著妖娆的手,“你……你这是做什麽?”公子都疼晕过去了,他竟然还用手去推他的肚子,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得有多疼。 妖娆手上动作不停,“母体气力不济,再不快点就是一尸两命了,你更乐意看到那种结果?” “唔……啊──好疼,不要……啊啊──”腹中胎儿随著收缩及腹上那往下顺推的力道朝下坠去,强行挤入狭窄的盆骨,每一分移动都带来骨骼被撑裂般的剧痛,画尧惨声尖叫,双眼溢出泪水,苍白的脸扭曲得可怕。 见画尧使力蜷起身子,整个人痛得几乎要在床上翻滚起来,妖娆微蹙了眉,朝僵立在一旁的岚止道:“拉开他的腿,固定住,别让他乱动。” 岚止这才从“一尸两命”的可怕臆想中回过神来,忙走过去,按妖娆的吩咐拉开画尧的双腿,固定在两侧。 “呃……嗯……啊──”肚子里的疼痛一阵胜过一阵,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几乎没了停歇的间隙,那毁天灭地的痛楚在肚里疯狂撕扯著翻滚冲撞,他都快疼疯了。 岚止盯著画尧的下身,见那穴口被撑得大开,淡黄色的液体混著血水流出体外,隐隐可见里头一团黑色。那应当就是胎儿的头部了,岚止一下激动起来,“公子,再用力些,就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唔……唔……嗯……啊──お萫”画尧被无边的痛楚包围著,已然感受不到外界的动静,唯一的感知就是痛,漫长的无止尽的疼痛,下体被挤得似要变形裂开,硕大的胎儿在狭小的甬道里一寸一寸艰难移动,牵扯出一阵阵异常可怖的痛感。 画尧知道,若不狠一点,只怕会痛更久。於是,在收缩再一次来临时,他卯足了劲,咬住唇,挺胸抬臀绷紧身子,自虐般在巨大的痛楚中狠狠往下推挤肚里的胎儿。无奈只使了几下力便败下阵来,泪水再度滑出眼眶,痛得整个身子都痉挛颤抖起来。 “啊!呜──” “看到了,看到了,公子,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加把劲,马上就不疼了。” 画尧不是没听到岚止的话,却是再没有一丝力气了,张口急促喘著气,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妖娆见怀中人又要晕过去,忙将他身子往上托起一些,收回按压在腹部的手改抵後心,缓缓将精纯的内力送入他体内。 身体里涌动的暖流唤回了画尧的神智,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呆滞一般望著床顶,不过一瞬,便又融成一片锐痛,散布於眼眶。 “啊──”嗓子嘶哑得厉害,尖厉的痛呼成了低哑的哀吟。 “公子,用力啊!” 妖娆也开了口:“用力!不想孩子憋死在里头就狠狠用力!”嘴上说著,抵在他後心的手更是源源不断地输入内力。 憋死?画尧猛地一惊,这才想起确实过了挺长时间了,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想到这里,画尧咬住牙,抓紧身下的床单,将方才攒的一小股劲全用上,略弓起身子狠狠使力。 “唔……嗯──” “啊!又出来一些了,公子,再用力!” “唔……” “快了快了,再用力!” “唔……啊──” 力气用尽,画尧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孩子坚硬的肩膀卡在窄小的穴口,稍一翻动便引起碎骨般的剧痛,画尧捧住肚子大声呻吟,其间夹杂著难以忍受的尖叫。痛到极致,眼泪更是止不住往外淌,混著汗水,沾湿整张脸,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3 狼狈不堪。 痛,更多的是委屈。 这种时候,那人为什麽不在身边? “冥……” 又是一波激痛袭来,画尧霍然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往下使力。 好疼!太疼了! “啊──” “只差一点了,再用一次力就成了,加油!”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画尧已经听不清是谁在说了,心想肯定是岚止,妖娆才不会说什麽加油。 孩子硕大的身子撑裂穴口,身体像被人以凌迟的速度掰裂打碎,疼得人只想咆哮。疼痛数倍翻涨,似打算一次性将人打败,莫名的,画尧却松了口气。他想,既已疼到这种程度,想必已是极致了,只要过了这关,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睁著眼,看到漆黑的一片,索性闭眼,拼上最後一丝气力…… “啊啊──”画尧尖声痛呼,只觉身下一阵剧痛,似有什麽东西撕破他的身体冲出体外,激痛过後,整个人竟一下子轻松了。 “哇──哇──” “啊!生了生了!公子,是男孩!公子……” 画尧软下身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思绪缓慢转动著。 男孩啊,会像我多一点呢还是像他多一点?该是像我多些吧,毕竟辛苦了这麽久才把他带到这人世间,最好,一点都不要像他,他一点力气都没使上,凭什麽像他。 这样胡乱想著,便也是真累了。 浓重到骇人的血腥气窜入鼻中,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随即闭上眼。 突然觉得高潮不起来 ⊙﹏⊙b汗! 好吧,我承认,我写的就是木有大高潮的披著温馨皮的脑残文=_=||| 实在懒得去想高潮,巴不得就一直平淡温馨,说白了就是罗嗦! 我就是这麽一没出息的人,肿麽办 (>_<) 105 繁间,地狱十八层之下的虚无幻界 正值百花祭,天帝宴请三界众仙灵神。 暗香漂浮,薄雾缭绕间,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挽袖池边,身著蓝绿织锦缎袍的男子席地而坐,眼睑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著琴弦。天边晚云渐收,琉璃浅光下,掩在乌发下的脖颈泛著诱人的珍珠色泽。 不知何时,身後站了一人,一袭金线暗纹的华丽深衣,唇边挂著浅笑,正是黄泉之主,翩重笺。而背对著他的男子正沈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浑然不觉。 翩重笺走上前,俯身,墨黑的发垂落在男子颈侧,“我在你身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你竟然没发觉,该罚!” 琴音乍止,男子扭头望他,面带讶异,“你怎麽来了?” 翩重笺闷笑,“怎麽,只许凤仙大人弹琴不许本座赏花?” 悉茨略一怔,道:“我以为天帝不会邀你。” “为何?”翩重笺抬手抚摸他的脸,随即凑到他耳边,语带促狭,“因为我夺了他心爱之人?” 悉茨微恼,“莫要胡说!” “好好好!是他夺我所爱,可以了吧。” “你……” “哈哈!”翩重笺忍不住又摸他的脸,“悉茨,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不与你说,我回宫了。”悉茨抱起独幽琴,转身离去。 翩重笺起身,一掸衣摆,含笑跟了上去。 凤凰宫。 入了寝殿,翩重笺揽过立於桃木桌旁正摆弄上头那粉青釉六瓣花口瓶的人,锁在怀中一阵吮吻。 “唔──”起初轻微的抗拒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转为柔婉的迎合,悉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仰著头,沈浸在缠绵的深吻中。 唇舌交缠舔舐,纠缠了好一阵才分开,唇边牵扯出一缕银丝,平添几分淫靡之感。 翩重笺习惯性发问,声音略显沙哑,“云卷呢?” 悉茨面上一烫,略偏了头,轻声道:“为见花神,一大早便去了云霄殿。” 云卷是悉茨的贴身侍从,事无巨细,只要是与悉茨有关的事他都管,包括他正要做的“正事”。能接近花神的机会只有这三百年举行一次的百花祭了,曾无数次被云卷打断好事的翩重笺大为欣喜,违心道:“这也难怪,花神乃仙界至美,一睹芳容的机会自是无人肯轻易放过。”说著,爪子不安分地伸入悉茨衣领,正待动作,房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云卷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大人,天帝传您用膳。” 悉茨猛地从翩重笺怀中挣脱,背过身,略整理一下衣襟,淡道:“知道了。” 败绩再添一笔,翩重笺暗自咬牙,回首朝云卷绽开一笑,“小卷,好久不见。” 除去悉茨,名为云卷的绿萝小仙是黄泉之主唯一主动想要讨好的人。为了将来的性福,他不得不去讨好,他必须讨好! 云卷看他,仍是一本正经的语气,“第一,我叫云卷不叫小卷,第二,我们昨日酉时才见过,并非很久。” 翩重笺面部表情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悉茨回身,唇边带著忍俊不禁的笑意,“云卷,莫要胡闹。” 九尾凤仙悉茨乃天帝义子,他是唯一一个面见天帝无需行跪拜之礼的人,可见其受宠之深。 偏偏那人对谁都温言软语,唯独对天帝极是淡漠。旁人只道他恃宠而骄,却不知这荣宠加身背後的无奈。 这样的“宠”,他宁可不要。 悉茨带著云卷,一前一後,一蓝绿一天青,在人群中格外显目。一路接受无数或豔羡或嫉妒的目光,行到天帝面前,略行一礼,“悉茨见过天帝陛下。” 天帝示意他坐在身旁的位子,含笑问道:“怎的闷在屋里,可是不喜这般热闹?” 悉茨垂眸,面色语气皆是极淡,透著疏离之意,“悉茨喜静。” 天帝似习惯了他的淡漠,也不恼,只微微一笑,语气越发温柔,“陪朕用完膳再回去,可好?” 悉茨轻轻颔首。 “那人便是九尾凤仙。”狐王一指天帝身旁那道蓝绿身影,神秘兮兮地朝对面的男子眨了眨眼。 那男子身著墨色锦衣,肤色几近透明,极长的头发简单束在身後,那条胭脂色的发带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抚著青瓷酒盏的杯沿,男子半垂著头,眼睫都没动一下,只轻轻应了一声“嗯”,极是敷衍。 狐王摸摸鼻子,轻声嘀咕,“都睡了几百年了,怎麽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嗯?”似是没听清,男子抬起眼来,一张脸竟是美得动人心魄,难辨雌雄。 狐王莫名觉得面色发烫,轻咳一声,半晌蹦出一句:“还好你不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4 在天界。” “嗯?”又是一个略带疑惑的单音。 狐王抿了口酒,接下去,お/萫“若不然那天界第一美人的宝座准被你夺去。” 男子脸色骤然变冷,“容烬悠,管好你的嘴。” 狐王丝毫不惧,反倒笑出声来,“哈哈!八个字!难得啊,我以为你一觉醒来便忘了其他字,只认得一个‘嗯’。” 男子看他,不语。 狐王脸又发烫了,“怎麽了?” 男子微一蹙眉,“头疼。” 狐王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重复了一遍,“头疼。” “啊!”狐王大叫一声,一下跳起来,绕过去扶他,紧张道:“很疼吗?” 因著狐王突兀的叫声,边上有人将视线投过来,好在大殿里热闹非常,若不然那声叫定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男子眼都没斜一下,视周围人如无物,起身,挣开狐王的手,“有点。” 狐王自责,“都是我不好,你才刚醒,我不该叫你陪我一起来的,还让你喝酒。”说著,再度拉住男子的手,“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男子脸色更差了,“为何要你送?” 狐王理直气壮,“因为是我叫你一起来的啊,理当由我送你回去。” 歪理! 男子冷冷看了狐王一眼,甩开他的手,犹自转身离去。 “衿旋……”狐王唤著跟了上去。 悉茨望著两人离去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 “大人,您是不是在想跟狐王在一起的那人是谁?”云卷见天帝正偏头与二太子说话,便弯腰凑到悉茨耳边,轻声说道。 悉茨淡淡挑眉,“你知道?” “嘿嘿!”云卷露出招牌八卦笑容,“我确实知道。” 悉茨偏头看一眼身侧,立时又扭过头来,抬手一敲云卷的头,“少卖关子。” “那人是龙三太子,御衿旋,您不认得他是因他自打出世便呆在繁间,您看他肤色那麽白,便是因为从没走出过那个地方,久不见光所致。听说是因为身体不好,离不开繁间的地灵气。”云卷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今日不是来看花神的,是看他。” 繁间,地狱十八层之下的虚无幻界。 竟是一直呆在那样的地方吗?细长的手指轻抚著桌面,悉茨不由想,那是个什麽样的地方呢…… 唔── 前世,也就是在天界时发生的那些事估计很多童鞋都有疑问,接下去会慢慢讲清! ps:记得投票哟^^ 106 不行!我要再生一个! 繁间,真的在地狱十八层下面吗? 画尧怔怔盯著帐顶,想著梦里的事情。其实他知道,那并不是梦。 吱呀!房门被推开,画尧偏头看去。 “公子?啊!公子醒了!”岚止对上他的眼,立时激动起来。 画尧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不由扯了下唇角,想问他这次睡了多久,无奈喉咙干涩得厉害,全身更是虚软酸疼,索性闭上眼,继续挺尸。 “公子!”岚止忙从桌上拿了水,一个转身,手中的杯子便被接走,岚止微瞪大眼,“宫……” 枢冥示意他噤声,摆手命他退下,端著水坐在床沿,柔声唤道:“尧儿。”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似是又睡了过去。 枢冥微微扬唇,放下水杯,将人揽起来靠在怀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尧儿可是不愿看到我?” 画尧暗暗咬牙,终是再装不下去,只得睁眼,狠狠瞪他。 对方却只是笑,端了水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 画尧倒也听话,乖乖喝完一整杯水,接著继续瞪。 枢冥忍不住又往他唇上亲了几口,随即紧紧拥住他,“没事了,醒了就好。” 画尧仰著头,被勒得喘不过气,不由轻轻挣动。 枢冥松开力道,埋首在他颈边,“对不起。” 画尧知道他为何道歉,却没打算这麽快原谅。於是偏了头,一副不想理人不接受道歉的样。 那一日的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况且怀中这人的理解能力似乎一向都不太好,要全部解释清楚怕是要费上许多口舌。枢冥轻叹,摸摸画尧的发顶,重新拥在怀里,“尧儿,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画尧眼眶一热,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过後,白皙的脸庞浮现清晰的五指红痕。枢冥略偏了头,眉都没皱一下,只又道了一遍,お*萫“对不起。” 画尧又扇了一掌,接著扑到他怀里大哭,万分委屈的样子,“好疼!疼死了!”那天,真的好疼,疼得想死。 枢冥揽紧他,“我知道,知道你疼,对不起!以後再不会让你疼了。” 打完哭完,心里舒坦了。画尧吸吸鼻子,闭上眼,“累了。” “别睡,先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好困。” 枢冥躺下,将人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尧儿,你睡了快两个月了。”忆起当日赶回宫时看到的情景,枢冥仍是心有余悸,不由得收紧双臂,更紧地拥住怀里的人,“宝贝,辛苦你了。” 某日午後,修罗宫寝殿。 “啊──”画尧惊声尖叫,而後大怒,“这是怎麽回事?” 岚止小心翼翼盯著他的动作,似怕他摔了繈褓里的婴孩,“公子,什麽怎麽回事,这就是小宫主啊,您辛苦生下来的。” 画尧扭头瞪他,“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生的,就是知道他是我生的我才想知道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我生的,凭什麽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岚止听得有点晕,“公子,小宫主是您生的没错,可他不只是您的孩子,也是宫主的孩子,是您和宫主……”越说越晕了。 画尧怒吼,“我生的就是我的,和他没一文钱关系!我生的孩子就必须像我,他是什麽东西,凭什麽像他。” 岚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公子,可小宫主他就长这样。” “不行!”画尧果断道:“我要再生一个!”再生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 唔!国师也快生了…… 但是不关我的事了┐(┘_└)┌ 107 曼珠 醒转後又悉心调养了大半月,画尧终於夺回自由权,不用再与床榻“相依为命。” “啊──外面的空气真新鲜。”画尧仰头深吸一口气。 岚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5 止在身後道:“公子,宫主说了,您想去哪玩都可以,只要觉得高兴。” 画尧冷哼一声,“他也没资格管我。”顿了下,转身道:“去叫奶娘把宝宝抱过来,我要带他出去玩。” 岚止不动,只道:“宫主有令,您要见小宫主得先经过他的同意。” “什麽?”画尧一下拔高声音,“我见自己的儿子凭什麽要他同意,他算什麽东西!” 岚止微微一怔,自画尧醒来後,他最常听到的便是“他算什麽东西”,看来这次是气得不轻。 想起那日,岚止仍是止不住颤抖,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流出那麽多血,不断蔓延著像要覆盖整个世界。当时,连妖娆都变了脸色,岚止更是骇得手脚冰冷,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扔掉手中正哇哇啼哭的婴孩朝床上的人扑去…… “公子。” “嗯?” 如今那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还会骂人,很好了,不是吗? “公子,这样就好。” “啊?”画尧见岚止神色怪异,眼底亦是微微泛潮,略张了嘴,不明白何以突然如此。 岚止略偏了头,“我去通知宫主。”说完,转身离去。 画尧盯著岚止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他定然想不到你只是想引开他。” 听见背後的声音,画尧转身,盯著那一身血红轻衫的女子。可以肯定是他不曾见过的人,却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 “这几日总在我身边徘徊,你是谁?” “我乃无间狱守护花神之一,曼珠。” 脑中掠过一些片段,与梦境重合── 一身血红轻衫的女子笑意盈盈,“曼珠奉主上之命邀凤仙殿下到黄泉一聚。” 背对女子席地而坐的男子停下抚琴的动作,お萫“他可有说什麽?” “有喔!”红衣女子弯了腰,凑到男子耳边神秘兮兮道:“主上特意交代,莫要让那绿萝小仙跟了去,以免坏他好事。” 男子脸色猛地涨红,起身重重一甩袖,“胡闹!” “殿下,您就可怜可怜主上吧,他想您想得都快……” “曼珠!连你也跟著他胡闹。” 红衣女子掩嘴轻笑,“殿下,您脸好红啊,主上说我只要说出那句话殿下定会红著脸说胡闹,主上果然料事如神。” “你……” “殿下,您只管去,那绿萝小仙交给我来对付,我手中迷魂药千万种,包管他出不得这凤凰宫。” “你……” “殿下,快去吧,主上估计等不及了。” …… …… 画尧面色苍白,双唇抖动许久,终是道出两字,“他呢?” 曼珠眼眶一红,“殿下,您记起主上了吗?” 画尧茫然摇头,又点头,“翩重笺……” 曼珠伸手拽住画尧的袖子,激动道:“对!那是主上的名字,殿下,您终於记起来了。” 画尧试图忆起与这名字对应的脸,无奈脑中混乱一片,愣是拼凑不出清晰的轮廓,画尧摇头,“我没记起什麽,只是这几天老是做梦……” “不是梦!那些都不是梦!殿下,我会把另外那三个人也杀了,您一定要全部记起来。您不知道看著您和那个人朝夕相处,主上他有多难过。”曼珠似是忆起什麽一般,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眶,嘶声呜咽著,“那畜生,他简直不是人,枉主上还将他引为知己,他竟然能做出那种事……” 画尧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发软,强撑著站直身体,死死抓住曼珠纤细的臂腕,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是谁?他做了什麽?” 晕眩中,察觉到有人凑到自己耳边,轻声说:“殿下,我告诉您……” 108 试探 房内燃著苏合香,味幽香馥,薄烟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偶尔一缕清风从窗外窜进,轻轻打散那即将成型的雾网。 床榻上,一人安静沈睡,墨黑的发堆在枕上,衬得那脸庞苍白如纸。 “你早就知道?”妖娆放下手中茶盏,望向坐在床沿正轻抚那人脸颊的男子。 “嗯。”枢冥帮画尧掖好被子,起身行至窗边,负手而立,“她杀蔷薇的时候,我知道。” “为何不阻止?” 枢冥轻轻摇头,“不需要。” “你早料到会走到这一步的吧。” “是。” “呵!”妖娆扯了下唇,“我真想知道有没有什麽事情是你没料到的,或者说,是你害怕的?” 枢冥似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问,沈默半晌,道:“有,我怕他恨我。” 画尧醒来时已是傍晚。 岚止扶他靠坐起来,“公子,您可算醒了。” 画尧揉了揉额角,“我怎麽了?” 岚止心有余悸,“我不过离开一小会,回来时就见您晕倒在地上,可把我吓死了。” 画尧略一顿,放下手,“是这样啊。” “公子,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岚止见他脸色更白了些,不由紧张。 画尧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岚止一听就急了,“头疼?很疼吗?您先躺著,我这就去通知宫主。”不等画尧说什麽,说完这话转身就跑出门去。 画尧看著他慌张离去的背影,神色渐渐冷下来。 枢冥进门时,床上那人正安静躺著,双眼紧闭,彷如未曾醒过一般。 坐在床沿,抬手覆上画尧的额头,微蹙了眉,扭头轻声吩咐身後的人,“去找右护法,让他到药房走一趟。” 岚止下意识反问,“就这样?” “你与他说便可,去吧。” 岚止忙道:“是。” 屋里剩下两人,枢冥轻轻抚摸画尧的脸,柔声说:“尧儿为何要装睡,可是不愿见到我?” 记得那日醒来,他也是这样问。画尧睁开眼,不似那日赌气瞪他,而是静静看著,面上眼里沈寂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枢冥微笑,“可是饿了?” 画尧收回目光,垂下眼眸,“饿。” 枢冥扶他坐起,用被子裹紧了抱在怀里,“想吃什麽?” 一向挑剔的人突然就不挑剔了,“都可以。” 不再挑剔是好事,枢冥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好,我让厨房做些你喜欢的菜色,多吃点,你看你瘦成这样,抱在怀里都快感觉不到了。” 画尧点头,“嗯。” 饭菜上了桌,正要动筷,房门却突然被推开,妖娆没看房内两人,径直走到桌旁坐下,看著倒有点怒气冲冲的样子。 “怎麽了?”见画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拿了筷子夹菜,枢冥不由看向妖娆,微蹙了眉。 “月季。”妖娆微拧著眉,吐出俩字。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6 她果然动手了,那下一个该是紫荆了吧。 枢冥没多大反应,“知道了。”顿了下,又道:“你至於这样?” “她伤了宴菱。” 枢冥淡道:“难怪。” “若非你说不要动她我定然要她回不了黄泉。” 妖娆是极少动怒的,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是真的怒了,看来那个叫宴菱的少年对他而言远没有近侍那麽简单。画尧咽下嘴里的菜,淡淡接口,“你杀了她不就等於把她送回黄泉,有何区别?” 妖娆似是没想到他会开口,愣了下,才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在我面前说,不就想弄清楚我知不知道吗?”画尧放下筷子,笑著看他,“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仅知道,还很清楚。” (7鲜币)109 …… “盎斐,这修罗宫怎麽这麽大,绕了这麽久都找不到地方。” “……” “教主也真是的,自己在外头逍遥快活把事情都丢给你,这样哪行!这次一定要把教主带回去。” “……” “咦?好像就是那里。” “……” “啊!盎斐盎斐,快点快点,这边这边,是这里是这里。” “……” “我看到教主了,哇──里面还有人!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平静的面容终於现出一丝裂痕,盎斐盯著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颊边肌肉隐隐抽动几下,使了传音入密,“你少说点话也不会死。” 司敛噤声,小鹿一般温润澄亮的双眼瞅著他,终於发现还有一种东西叫传音入密,“我这不是心急嘛,看你每天被教里繁杂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我心疼咩!” “是心疼没人陪你吃烤鱼没人给你挑刺吧。” 心事被戳穿,司敛脸不红气不喘,扑到爱人怀里撒娇,“不是由你挑刺的鱼我还不吃呢,盎斐,你今晚说了两句话,是上半个月的总和,人家好开心。” 盎斐板起脸,“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不说还好,一说更嗲了,“三句了三句了。”不等盎斐发作便又正了脸色,小心翼翼掀开一片屋瓦,俯身往下瞧了几眼,用幸灾乐祸的表情配上一本正经的语气,“教主又拿银子出来吓人了。” 底下屋里,容烬悠端著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倾著身,正笑眯眯看著缩在床角的少年,“乖!把药喝了伤才会好。” 少年蜷缩著抓紧被子,露在外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警惕,隐隐带著一丝畏惧,紧紧盯著盘在容烬悠肩头正嘶嘶吐著红信子的小银蛇。 见少年死死盯著银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容教主不爽了,一指弹开肩上的小银蛇,“别出来吓人,缩进去。” 银子甩甩脑袋,爬到他头上,用身子一圈圈缠住一束头发,当起了发带。 少年的视线跟著往上,眼里戒备更深。 容烬悠怒了,“谁叫你爬头上去了?” 银子立时松开,挂回他脖子,首尾相缠,静静当起了项圈。 容烬悠狠狠弹了它脑袋一下,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蠢东西,缩回衣服里,别叫人看见你。” 银子怕了主人的“一指神功”,委屈地晃晃脑袋,又恨恨瞪了少年几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钻入主人衣襟,彻底失了踪影。 容烬悠一摆衣袖,唇边挂起优雅的笑,“好了,它躲起来了,别怕,来,喝药。” 没了银蛇当目标,少年改瞪他,眼里的戒备瞬间化作冰冷的恨意,“你滚!” 容烬悠收了笑,却不见恼,お萫“敢对本座这般无礼的,你是第一个。” “不用谢,你滚出去就可以了。” “我没打算谢你。” 少年看他,用两人初次相遇时那种充满嫌弃和鄙视的眼神,“我无法容忍一只毛物呆在我房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出去时记得带上门。” 容烬悠忍不住扬起唇角,“真刻薄,你讨厌我就因为我是一只……嗯,狐狸?”他实在无法将“毛物”俩字往自己身上套。 “再没有比毛物更恶心的东西了,你滚!” 容教主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好得不得了,“我身上不长毛的,要不脱给你看看?” “你……谁要看你有没有长毛,滚!” “啧!素妖娆还跟我说你脾气很好,很温顺,看来不像那麽一回事。” 那日,妖娆轻易便被曼珠沙华掳了去,追根究底还是与容烬悠那过激的言语有关。若非如此,骄傲如他怎肯做这伺候人的差事。 “你没资格叫城主的名字!” “我还就喜欢连名带姓叫他,你能拿我怎麽样?” “你……” “喝药!”容烬悠豁然起身,面上写著不耐,“本座没时间陪你在这瞎耗。” 趴在屋顶的司敛心道:这才是教主啊,翻脸比翻书快。 少年冷眼看他,猛地抬手将碗打翻,“喝完了,你可以滚了吧!” 容烬悠未料这人能放肆到这般地步,猝不及防,墨汁般的汤药洒在银白色的衣袍上,迅速晕染开来。容烬悠脸色蓦地一沈,狭长惑人的狐狸眼眯起来,眸光凌厉骇人。 司敛一扯盎斐的衣袖,兴奋道:“完了完了!教主有近乎变态的洁癖,那人肯定要遭殃了。” “……” (6鲜币)110 谁是刺客? 容教主确实是怒了,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豔绝的脸孔因过於凶狠的眸光而显出几分骇人的扭曲,“你竟敢弄脏本座的衣裳。” 少年梗著脖子,面色因呼吸不畅而涨红,与他对视的目光里含著六分不屑三分冰冷,余下一分是痛苦。唯独不见畏惧。 “很好。”容烬悠怒极反笑,手中力道加重几分,低头附在少年耳边,“既然这麽讨厌看到我,想必更讨厌我碰你吧?” 少年身子僵了一瞬,艰难出声,“你想干嘛?” 容烬悠自是没有错过少年的反应,唇角挑起一弯弧度,豔极,“我想干你!” “你敢!”少年面露震惊,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崩裂开来,鲜血逐渐染红白色的纱布。 “估计要令你失望了,迄今为止,还没有本座不敢做的事。”男人放开少年的脖子改为制住他的双手,略偏了头,视线一扫少年单薄的胸膛,逐渐加深的笑容带著浓重的阴影,“用鲜血沾染出的花朵最是诱人了,不是吗?” 少年本就伤重,又没喝药,先前强撑著不肯在气势上落败,无奈一番挣扎下来已是强弩之末,止了挣动,重重喘著气,不见一丝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著。从上面看去,那削瘦的身躯略略前倾,竟似靠在身前那人的胸膛。 “哇!小美人投怀送抱啦,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7 教主,上!”司敛摩拳擦掌,眼里带著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好似小美人投的是他的怀抱。 一旁的人递了帕子给他,司敛伸手接过,羞涩回望,“流口水了吗?”边说著边往唇边擦去。 盎斐美人一脸平静,声音冰冷,“给你堵嘴的。” 拭擦嘴角的动作僵了一瞬,司敛放下手,委委屈屈一扯他的袖摆,“我错了,从现在起哑巴就是我我就是哑……”最後一字还未出口,突闻有人大喊:“刺客!抓刺客!” 喊声招来许多人,晃动的火把伴随著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司敛一惊之下就要跳起,盎斐按住他的肩膀,一脸淡定,“不是我们。” “差点忘了,我们不正使著隐身术嘛,没人看得到我们。”司敛将乌黑的大眼瞪得更大一些,面带惊奇,“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刺客?” 盎斐看著他的眼,“你是刺客?” “额,好像不是哈。”司敛摸摸鼻子,旋即疑惑地皱起眉,“看他们都往这里赶,刺客在哪里?我们竟然都没发现。” “你没发现而已。” 盎斐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他,飞速抽出背後长剑,一手各持三剑,双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舞动起来,冷光流转,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那是长剑与短剑相碰时发出的尖锐声响。 见无数外形奇特的短剑在盎斐用双臂舞成的剑网前纷纷落下,散乱铺於屋顶,在月华下泛著诡异的幽光。司敛愣住,他看得见不断掉落的短剑,却不见那些剑的主人。 “後退!”盎斐突然大喝。 “额?”司敛正陷在“难道那人也会隐身术”的猜想中,反应慢了一拍。 “小心!” 在他终於知道要起身避开的时候,却见眼前黑影一闪,腰被紧紧扣住,随即在惊叫声中与那人滚抱著从房顶跌落。下一瞬,先前的位置被凌厉嚣狂的气流劈中,生生摧毁整片屋顶。 “那边,刺客在那边,快!” “宫主有令,将其活抓。” “快点……” 举著火把的人群在巨大的惊动过後锁定位置,更快地朝这边逼近。 司敛急忙从盎斐身上爬起来,“我们赶紧先躲起来。” 盎斐慢慢撑起身体,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嗯。” (5鲜币)111 声东击西 容教主正待好好教训那胆敢在他面前撒泼的少年,无奈被房上的不速之客坏了兴致。屋顶被毁掉大半,横梁屋瓦坠地更是一片狼藉,容烬悠实在无法忍受这样脏乱破烂的屋子,於是提起少年衣领如拎小鸡一般优雅出得门去。 在屋前的空地停住,将少年扔於地面,接著除去身上染了污迹的银白色外袍。 宴菱摸摸被摔疼的屁股,咬牙切齿抬头,他是打算狠狠将那罪魁祸首瞪上一瞪的,未料率先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胭脂色的绸缎。额,说得明确点,是那人身上仅著的胭脂色的内衫。衣领大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在月华下泛著上等瓷器特有的感光。 目光停留片刻,缓缓上移,经过修长的脖颈,略尖的下巴,桃红色的唇,秀挺的鼻梁,最後,终是望进那仿若无底深潭的瞳孔。 那一瞬,宴菱疑惑,那人的瞳孔到底是黑色的还是深到极致的蓝? 若非不得已,容烬悠是连这最後一层贴身的布料都想除去的,因为它与那受了污染的外袍贴得有那麽一点近,时间也有那麽一点长。 虽对自己的身材有万分自信,无奈容教主暂未有在他人面前裸奔的嗜好。 银子鬼鬼祟祟从後领口钻出,小心翼翼缠上主人的脖子,盘成一圈,不动了。容烬悠下意识朝身侧看去,却意外对上少年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的确是复杂,迷茫中带著些许疑惑,似怨似羡,又隐隐夹著一丝惊豔。 被人这样看著,还是刚被他故意用力丢到地上的人,不知怎的,活了万把年从不知心虚为何物的狐王,也就是我们高傲自负美豔绝伦的容教主,那一瞬,竟然活生生地……心虚了。 “咳!”这声掩饰性的轻咳是心虚下的产物,“你没事吧?可是摔疼了?” 宴菱终於回神,目光霎时凌厉起来。转念想起方才的失态,竟被一只幻化成人的毛物的美色所诱,不由臊红了脸,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要你管!お/萫”话落,怒气冲冲挣扎著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身上伤重气力不济,撑了几下後重又坐回地上,捂著胸口疼得面色煞白。 容烬悠伸出手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人拉起,顺势帮他拍去衣上尘土。这才退开一步,面带嫌恶,凭空捻来一方素帕仔细拭净了手,旋即将帕子一扔,姿态潇洒地轻掸衣摆,朝著空无一人的屋顶懒洋洋道:“这捉迷藏的把戏於本座而言甚是无趣,不知阁下可否换个玩法?” 话落,但见一黑衣人凭空悬立於半空,长发飞舞,背後是一轮明月。无垠清辉为万物镀上一层梦幻的柔光,却掩盖不住愈发浓郁的嗜血之气。 那人抬起执著短剑的右手,伸出舌头一舔剑刃上的血迹,幽幽道:“狐王莫要误会,在下玩的并非是捉迷藏。”似是对那剑刃上的血的味道极其满意,那人满意地眯起眼,露出陶醉的神情,好半晌後才慢悠悠接著道:“我玩的是声东击西。” 咳!好似有几天没更了,囧! 该认真了=_= (7鲜币)112 谁道人多情 无痕谷,暖香阁。 屋内,身著墨紫宽袍的男子陷在躺椅里,眼帘轻阖,膝上放著一册厚厚的古书,封皮两字极是醒目──仙迹。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踏著月色而来的人步入房内,行至窗边,俯身,在那人右眼尾处的嫣红泪痣上印下一吻,“羽。”只一字,万般柔情。 柔和的睡凤眼仍旧阖著,唇边荡起几不可寻的细纹,“嗯?” “那边有动静了。”萧暮雨又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巫扇羽睁开眼来,静静望他。 “修罗宫。”萧暮雨淡笑,“待那四人命损,便是时机,你不是要将迎血带回吗?” 巫扇羽沈默半晌,道:“算了。” 萧暮雨一震,心下波涛翻涌,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不去了?” “身不死,心亦累,他既无心与我相伴,又何苦。”巫扇羽摇头,语带倦意,“况且剑灵连著心脉,若是强来,只怕会伤了小尧。” 萧暮雨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微澜,静默。 寂静之气不过蔓延寸许便被一阵突兀的咳嗽掐断。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8 那夜在修罗宫所受的伤在回谷疗养月余後已然好了八成,却不知为何近半月来开始频频咳嗽,总觉体虚神乏,做什麽都提不起劲来,有时甚至会莫名昏厥,像今日这般清醒的时候著实很少,似已病入膏肓一般。 咳毕,阖了眼,眼尾处的泪痣黯淡无光,“这样也好,免得总拿那多余的精力去惦记不该惦记的事,也罢。”巫扇羽轻喘了口气,又道:“往後莫要再提此事,下去吧,我倦了。” 语罢,起身。 萧暮雨扶他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沈默站了许久,待床上那人沈沈睡去,方才俯身在他眉间印下一吻,若有似无的叹息自唇边溢出,“羽,我该如何……” 出得房门,没在长廊上走出多远,便被一人拦下。 意料之外,又似意料之中。 萧暮雨温文一笑,望著立於他跟前的人,“何事?” 一身蓝衣的青年对他怒目而视,“你对师父做了什麽?” 萧暮雨望著跟前之人,笑容清浅,“三师弟认为我能对师父做什麽,命他不得心系那红莲精?还是逼迫他莫要再肖想二师弟?亦或是强迫他与我共赴云雨?” 听得最後一句,逢锦骤然色变,“你敢!” 萧暮雨柔柔笑著,附至他耳边,“我敢与不敢三师弟最清楚不过,那夜,你不是瞧得一清二楚了吗?” “你……你知道……” “怎会不知?无奈师父伤势未愈,若非怕他承受不住,我本欲再做上数回好叫你瞧得更明白些。” “你……畜生!枉费师父将你视为己出,你竟……” “呵!三师弟莫要说笑了,你何不是敬他为父,却为何又在床上沦陷身心?” 逢锦面色刷刷变白,“我……我对师父并无非分之想。” 柔和的唇角略略弯起,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可惜师父对你确有旖念。” 逢锦面色更如风中飘扬的白纸,“他……师父他仅是罚惩於我,并非如你所说……” 未待他说完,萧暮雨便将脸转向一旁,望著远处层叠山峦,低语自喃,“那人本是多情,无怪谁。” 画尧早早睡下,又被外头的惊动吵醒。坐起身,眉心蹙起,“岚止。” 房门轻推开来,岚止回道:“公子,可是扰著了?” 画尧一揉额角,颇为不耐,“外头缘何这般吵闹?” 岚止跨进门槛,关上门,将噪杂的声响掩低一些,“有人夜闯入宫,却不知意欲为何。” 画尧一顿,旋即掀开被子,岂料脚方沾地,身形便是一歪。岚止大惊,忙上前拖住画尧软倒的身子,急唤:“公子!” 却见画尧整个身子紧绷如磐石,双手捧住脑袋,力道大得骇人,似要阻止什麽东西入侵一般,双目圆睁,惊恐万分。 岚止心下咯!一声,暗道糟糕。正欲将人扶到床上,画尧却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凄厉嘶喊,疯魔一般朝墙撞去。岚止慌忙拉扯,却仍不及对方速度。 咚! 只一声,却似要叫人心碎一般。 岚止心疼得似要窒息,死命将那还要继续往墙上撞去的人按在怀里,颤抖著拿手覆住不断淌血的伤口,“公子……” (6鲜币)113 九重封印 好黑,好冷,好多人…… 黑暗中,头发被揪紧,赤裸的身体被无数双手来回抚摸,恶心的触感,刺骨冰凉,如被无数毒蛇缠身。他骇然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手更紧的钳制和不断叠加的疼痛。 身体以最屈辱的姿态打开,任人践踏。 一个接一个,一次又一次…… 上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沈沈黑幕,身下是粗糙的凡世尘土,寒凉的雨水落入眼里,将原有的温热冻结成冰,千年不化。 原以为凡间与炼狱还有一段距离,却不知离得这般近。与水神熟稔如斯,亦不知他施布下凡的雨水竟是咸的。 就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人竟会那样对他…… 身体突然被翻转,不等他喘口气,身下剧痛再度袭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地上抓出带血的深痕,下一瞬便被雨水冲刷的泥土掩盖,瞳孔不受控制地抖动著。他知道,撕开他身体的是那些人恶心狰狞的物什。 这事,其实算不得陌生。不久前,那人也是这般对他。 不过是天上地下,一个认识的神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的区别罢了。 他,是恨的。 身体再一次被翻转,世界仍是黑暗一片。明知徒劳,却还是用仅剩的接近於无的力道挣扎推拒,“不要……” 不是害怕,只是太疼了,他不过是想休息一下。 “尧儿,尧儿……别怕,是我。” 谁的声音?竟然这般熟悉,他又是在叫谁呢? 见怀中人停止了挣扎,失了焦距的双眼大大睁著,胸膛快速起伏著大口大口喘气,汗水浸泡下的面色呈现骇人的青白,整个人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心脏像被利刃生生切开,枢冥疼得弯下了腰,更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尧儿,对不起……” 视线逐渐清晰,画尧缓慢眨了眨眼,终於看清抱著自己的人。 “冥……”盯著那人看了好一阵,这才低低唤了声,将脸埋入他怀里轻轻蹭著,似受了伤的小动物寻求慰藉一般。 枢冥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画尧慢慢抬起头来,视线转动,这才发现屋里不只他们两人,还有流帘岚止,就连许久未见的皇帝和国师都在。再看地上,桌椅翻倒,花瓶碎片宣纸狼毫散乱铺陈於地,一片狼藉。 见白玉砌成的墙面有未干的血迹留在上头,画尧愣了愣,下意识抬手摸向额头,放下一看,满手鲜血。 画尧茫然抬眼,正要道出的疑问被脑海中骤然袭来的剧痛拧成一声尖叫,“啊──” 枢冥眉心一蹙,用力将他抱住。 砰! 房门突然被踢开,妖娆闯了进来,待看清屋内情形後脸色登时大变,“放开他!” 枢冥仿若未闻,只将怀中剧烈挣动的人揽得更紧了些。 “紫荆扶桑已然命殒,九重封印即将解开……お*萫”话音还未全落,只见一阵白色的雾气由画尧体内窜出,渐渐形成一道光圈盘横在两人上头,那光圈逐渐增加,颜色亦是不断变幻…… 墨发飞舞中,蓝绿色的光圈终增至九环。 “御衿旋,我叫你放开他!”妖娆惊慌尖叫,从未有人能逼他至此。随著话音落下的是那九道光圈,瞬间没入画尧双眼。 画尧似是承受不住一般骤然合眼,整个人剧烈地弹动一下,待平静下来,双眼复又缓缓睁开。 却见原本墨玉般的瞳仁已然变成蓝绿色。 赫然撞见那双眼瞳,岚止下意识後退了半步。三界之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79 内,他只见过一人拥有蓝绿九尾及双瞳。 百鸟之王,九尾凤凰。 千年未尽,这一日,却是到了。 (6鲜币)114 恩怨 “悉茨,你故意把云卷留在天界自己偷偷跑来见我,是为了成全我吧?” “成全什麽?你……你莫要胡说!明明……明明是你遣曼珠唤我来的,也是你嘱咐她不许让云卷跟来,你……你……”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胡说,悉茨宝贝儿莫要生气。” “你……谁是你宝贝儿,胡闹!” “机会难得,今儿我们便来好好胡闹一回吧。” “你作甚……啊!好冰!” “此床乃千年玄冰所制,怕躺到上头的话就要抱紧我哦。” “你……啊!” “对,就像这样。悉茨,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所以选了这高难度的姿势。” “你……胡闹!放我下去!”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能不胡闹,宝贝儿你乖点,别乱动,小心掉到床上哦。” “啊!你……唔──” “天啊,真甜!宝贝儿,再来。” “唔──唔唔──” “主上。” “何事?嘶!悉茨,我错了,你松口好不好,啊!疼疼疼……” “主上,龙三太子来了。” “衿旋?没事,让他等著,我先把正事办了再……嘶!悉茨你轻点……啊!好好好,你别咬,我先去会他再来办正事……啊啊啊!你怎麽还咬……” “主上,龙三太子是负伤而来的,似是伤得极重,您……” “什麽?何不早说!悉茨,我出去一下,你且在屋里等我。” “我也去。” …… …… 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天帝义子九尾凤仙浴火涅磐,梧桐枝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火光熄灭後,九尾凤仙不知所踪。其二,黄泉之主翩重笺率兵攻打魔界,战败,命殒。 传言杀死翩重笺的人必定与之极为亲密,若非如此,灵力与天帝不相上下的黄泉之主岂会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被人剐心致死? 只因心脏是他死门。 “为什麽……” 怎麽可能是悉茨?他爱逾生命的人啊。 那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会无端要他性命,这里面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所以他必须问清楚,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因何置他於死地。 无奈余剩的气力仅能支撑起那气若游丝的三字,为什麽? “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那人笑靥如花,眼神却是冰冷陌生。 这样看著,无端觉得冷。身冷,心更冷,身疼,心更甚。 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却似过了亿万斯年。 为何……为何如此? 可惜,他没机会再问一次为什麽了…… “主上。” 耳边的声音唤回深陷记忆泥沼的思绪,翩重笺揉了揉额角,视线回转,却被那道蓝绿光影刺痛了眼瞳。捂住左胸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著,眼底是痛楚盛放後的余烬,“悉茨,你把我的心藏在哪里了……” 曼珠蓦地红了眼眶,“主上。” 翩重笺垂下眼眸,“曼珠,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您没错,错的是他,这是因果报应,合该他承受。” “我没心,不知道疼,可是悉茨不同,知道那些真相後,他该有多难过啊,我怕他承受不住,他有心啊,那得有多疼……” “能有多疼,能比得过活活被挖出心脏的疼吗?”曼珠哽咽嘶吼,“他这样对你的时候怎麽就没想想你会不会疼,你倾其所有去爱他,视他如命,就为他心喜魔都荧水潭而率兵攻下魔界,他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怎麽那麽残忍,他怎麽就下得去手……”到後头,已是泣不成声。 “悉茨没错,一切皆因那人而起,千年前的恩怨便让它在今日了结吧,曼珠,你说可好?” “好。” “当年,悉茨因他而杀我,今日,我便让悉茨取他性命,曼珠,你说这样合理吗?” “合理。” (5鲜币)115 无爱,何其难 稳住被强劲的气流推出数步的身体,枢冥抬眼望向那被蓝绿光影包裹住的人,眸光宁静得近乎哀伤。 他知道,他已没有资格以枢冥的身份面对那人。 他是御衿旋。是以最卑鄙残忍的手段拆散九尾凤仙与黄泉之主的人,亦是令九尾凤仙葬身红尘的罪魁祸首。 於繁间孤寂万年的龙三太子不懂何为爱,他本能地认为爱是占有,且必须是唯己所有。所以在看见那个令他心动的人被他人拥在怀中时,他彻底失了理智…… 那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却造就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明明离不开繁间,却一直停留在尘世不肯离去,还把那些记忆封在花朵里幻化成人留在修罗宫,就连脸上那层面具都不曾卸下。这麽久了,他都快记不清自己长什麽样了。 他做的这些,潜意识里不就是在等待这一天吗?等著那人接近,拾回记忆,撕裂假面,然後,了结一切。 不过是用千年时间等来一个赎罪的机会罢了。 唯有如此,方能心安。 一声极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枢冥缓缓抬手。 “宫主!”流帘岚止齐齐变了声调。 抬起的手未因两人的惊呼而停止,将那层薄到完全让人看不出痕迹的人皮面具从脸上剥落,不过眨眼时间,漆黑如墨的夜晚,竟似生生被那面具之下的脸庞照亮了一般。 就连妖娆都看呆了,这近千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在脑海中一遍遍不停地勾勒那张熟悉的轮廓。而现在,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跟前,看著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却突然恍惚了。 他已不敢肯定当年那个擅自闯入他人屋里说借我一张床,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的人是否就是眼前这人? 虽过了近千年,那张脸却是毫无改变的,可为何他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呢? 那时候,那张脸上,一派澄澈冷然,让人产生一种能被那样一双眼望著已是莫大幸福的错觉。而今,同样的一双眼,却布满了忧伤。 是什麽改变了它? 或许,是爱吧。即便他不曾体会过那人的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无爱亦无忧,无爱亦无怖。 无爱,何其难。若能无爱,他又何需至此。 不过是笑谈。 画尧一步一步走近枢冥,缓慢却坚定,步履间不见丝毫犹豫。距离近了,面上的表情却是看不真切。 只差一步了…… 却在这时,有人闪身挡在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0 跟前。 岚止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因过於用力而暴起,“别靠近宫主。”冷硬似威胁的话语,自己却未察觉,里面隐含著若有似无的祈求。 随著话落,盘旋於画尧周身的蓝绿光影缓缓消弭於空气。 一切,似不曾变样,又回到了原点。 画尧略一抬眼,视线扫过屋内众人。而後,抬手,拔剑。 嚣狂凌厉的剑气瞬息而至,对准的是妖娆的方向。 “右护法,小心!”那剑气走势太过刁钻,流帘意图阻止,却是不及。 而妖娆却是一脸茫然凄迷,未觉危险逼近。 (6鲜币)116 宫主悲催了=_= 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妖娆身前的却是离得最远的人。凌厉至极的剑气仿若有形利刃,瞬间没入枢冥胸膛,带著一片血雾透体而出。 “宫主!” “冥儿!” 神绪被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拉回,待看清眼前一幕,妖娆瞪大双眼,面色煞白,“……冥?” 皇帝飞奔过去扶住枢冥,张口欲要说些什麽,却被枢冥抬手打断,“无碍。”微蹙了眉,咳出几口血沫,抬手一抹唇角,继而望向画尧,“一切皆因我而起,与他人无关,莫要伤及无辜。” 画尧静静盯著他胸前的伤口,良久,视线扫过众人,最後停在枢冥脸上,“还有四人,你若能代他们承受四剑,我便不动他们,如何?” “宫主,万万不可!”流帘岚止齐声道。 皇帝面色骤冷,“你莫要以为没人敢动你!” 画尧转眼看他,突地一笑,轻唤,“父皇。” 皇帝身形一僵,“你……” “怎麽?事到如今,你难不成以为还会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呵!别太天真了,连你心里真正爱著的人是谁我都知道呢。”说著看向枢冥,缓缓笑道:“当然了,最清楚的人,是他。” 无甚血色的双唇紧紧抿著,枢冥微蹙著眉,垂眸不语。 这时,门口传来异响。循声望去,见是扶著门框逐渐下滑的红色身影。 “小西!”皇帝疾奔过去,双臂托住那人无力支撑的身体,语句因急切而混乱,“小西,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我怎麽可能……真的,我爱的人是你,一直是你,你相信我。” 西斯一手按住略微隆起的腹部,身体不住地痉挛,面色惨白如纸。即便如此,他仍用力挣扎著想要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好似那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小西,小西,你别这样,小心伤了孩……” 未完的话被一阵猛力截断,皇帝往後跌坐在地,只觉眼前红影一晃,紧接著便是肉体重重摔在地面的声音。 “啊……” “小西!”皇帝被这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声吓得肝胆俱裂,慌忙起身将人捞回怀里,待看清对方那被鲜血染红的下裳,面色刷地白成一片,双唇更是止不住颤抖,“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别怕。” 西斯下意识夹紧双腿,试图留住那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的温热液体,无奈用了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腹内的疼痛更是尖锐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双唇已被咬出了血,眉心紧蹙著一忍再忍,终是再撑不住,张口痛喊出声,お\萫“啊──” 那满含痛楚的呻吟声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皇帝的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慌忙将人抱起,转身望向妖娆,欲言又止,眼里尽是焦急之色。 这一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能救西斯的,只有他。 妖娆别开了眼,面上一派冷然。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片刻都不行。 那人会杀了枢冥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念头尤未转完,身体突地被一阵外力往後推去。妖娆踉跄著倒退两步,抬眼望著推他的人,正欲开口,却被枢冥抢了先,“素素,国师交给你了。”妖娆暗自咬了咬唇,枢冥抢在他摇头之前又唤了他一声,“素素。” 妖娆双拳紧握,垂眸静立半晌,终是转身走出门去。皇帝匆匆看了枢冥一眼,旋即抱著西斯跟了上去。 “你们也下去。” “宫主!” “这是命令!” “属下领命。” (7鲜币)117 是该恨的 这夜,月光很好,有点天阶夜色凉如水的味道。 窗外长空浩渺,万星齐隐,明月皎皎,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透过支起的窗棂铺洒一地清辉。灯花透过朱纱,映出嫣华缭乱。 春意深,锦衾寒,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夜晚。却终抵不过那人眼底寒霜。 “若我没猜错,今夜是你灵力最弱的时候,对吧?”对视良久,画尧率先打破沈默,朝背窗而立的人绽出一笑。 枢冥略一怔,因全身笼罩在月光里,面上表情看不真切,只隐隐望见那轻轻掀动的薄唇,却是欲言又止。 那人的眼神太冷,笑容太真,以致於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人是特意在等著这一天,拾回记忆,将恨意催升至最高点。 令他葬身红尘的人,是他。 是该恨的。 枢冥静静望著跟前那人,面无表情,黑瞳深处却依稀有著如天际沈沈暮色般的沈痛,那沈痛的眼神中有著柔光般的温柔,也有无可奈何的苦楚。 今夜,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总觉得该说些什麽,不然以後再不会有机会了。 思付良久,终是化出一声叹息,再无言语。 “果然,呵!”画尧只当他默认了,轻笑一声,又道:“当年,龙三太子仅凭一己之力便夺下冥界久攻不下的魔都,那强到逆天的灵力如若今日还在,悉茨又岂有不惧之理。” 最先听对方以龙三太子称他,枢冥略皱了下眉,似是不喜,再听他以悉茨自称,又是一怔,面庞笼上些许恍惚。 记忆深处,一些凌乱的片段不安分地争相跳跃── “名字。” “名字?我的?额,我叫悉茨。” “衣服。” “衣服?怎了?” “丑。” “……喂!你故意挡著我的路就因为看我衣服不顺眼?你没事吧你,要我说啊,你这身衣服才叫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全部是黑的,黑乎乎一团糟,这可是丑到一定境界了!” “内衫是白色的。” “……你内衫是白色的与我何干,胡闹!” “悉茨。” “嗯?” “悉茨。” “嗯?” “悉茨。” “我的祖宗,您怎麽啦?” “悉茨。” “去!” “悉茨。” “滚!” “悉茨。” “悉你妹!”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1 “悉茨,其实你有双重人格吧,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与重笺一起最多也就装装害羞说说胡闹,在我面前却总是一副炸毛样,还很粗鲁。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人格便会自动切换?” “切你妹!你才双重人格,不,你有三重!在别人面前老是装酷,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说话从不超过五字,还从不拿正眼瞧人家,在我面前却像个碎嘴婆子似的一天到晚叽里呱啦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没话说了就叫人家名字,你没名字吗?不会叫自己的吗?再叫,再叫就把你割掉!” “割掉什麽?” “舌头!” “噢。” “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没什麽。” “还敢说没什麽,你脸上明明就写著有什麽,你这个骗子!” “悉茨。” “嗯?” “你喜欢我吧?” “……喜欢你妹!” “我有哥,没有妹。”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朋友……” “朋友妻不可戏,我知道。” “妻你妹!朋友就是用来玩闹的,就像我们这样,跟喜欢没半点关系!” “嗯,你喜欢重笺?” “这不是明摆著吗?” “没有明摆著,你每次到这来都顾著与我玩闹,没见你与重笺有多亲密。” “……他那麽忙,哪有时间理我,若不是看在你是他好友的份上我也懒得理你。” “是吗?” “是!” “欲盖弥彰。” “欲你……” “我没有妹。” …… …… “悉茨,对不起。” “御衿旋,我恨你!” 那是最後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 怕他恨,所以强行取走了他的记忆,以为时间能弥补一切,到头来,却只令那恨意愈发深重而已。 他欠他的,不止一条命,还有一颗心。 快完结了……吧! (7鲜币)118 劫数 一剑、两剑、三剑…… 那人不作抵抗,亦未点穴止血,任身上各处伤口血如泉涌,满地猩红。 许是因了血光映照,画尧的双眼微微带了红。那次见他为流帘疗伤,运功半日面色丝毫不改,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就连呼吸都不见急促,那时就在想,那人的内力难不成能用钱买。而此时想的是,流了这麽多血,那人眼都不眨一下,莫不是这血也是能用钱买的? 不论想了多少事,其实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 画尧略退半步,视线落在对方被利刃刺穿的肩膀,握住剑柄的手收紧,似凌迟一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抽出。 枢冥蹙著眉,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画尧突然失了兴致,猛地用力将剑抽出,鲜红的液体跟著飞溅而出,在素白的衣袍上开出豔丽至极的花朵。 枢冥闷哼,身体摇晃一下,复又站得笔直,便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亦不损自身气度。 因吸了人血,剑身通体血红,隐隐泛著诡秘的红光。迎血本是降魔剑,後因红莲精魄强行依附,剑灵不敌其心魔,终被压制。 降魔剑被降,终成魔剑。 “为何不抵抗?因为内疚?” 画尧垂首,手抚剑身,鲜血染红白玉般的指尖,他却毫不在意,一捻指尖粘稠液体,勾唇,眼底红光隐现,“既是如此,我倒还得认真想想,这最後一剑,该从哪下手呢?”边说著缓步绕到枢冥身後,抬脚踢上他膝弯,枢冥猝不及防,欺身跪倒,长发微显凌乱,数缕自前额落下,终是现出几分狼狈。 “这里?”染血的剑尖抵住喉咙,继而往下,轻轻点在左胸,正是心脏的位置,“还是这里?” 枢冥面色平静,长长的眼睫半垂著,不见丝毫颤动,仿若游走在致命部位的不是那阴寒嗜血的利刃,而是对方纤长细腻的手指。 “你不说,我便自己决定了。”修长的手指按在颈後一处,玩闹般轻戳两下,“就这里吧。” 指下的身躯猛地一僵,隔著衣衫依旧感受得到那透骨的冰凉,从骨髓深处散发出来。 後颈下三寸,龙之逆鳞所在。 很少有人知道,那亦是繁间龙三太子的死门。 可惜,当下便有一人。一个存心置他於死地的人。 不论有心还是无意,今日,劫数难逃。 眸光闪动,最初的惊惧过後,余下死灰般的沈寂。 感受到对方的恐惧,即便只有刹那,画尧仍是欣喜,“那处地下温泉於你而言甚为重要?” 枢冥默然。 “委实可惜,现已被摧毁。” 枢冥一怔,抬眸,终於开口,“你恨我吗?” 画尧脸色骤冷,双手握剑,对准颈下的位置猛力刺入。 枢冥瞳孔瞬间紧缩,身躯猛地颤动一下,体内护体灵气自主催发,却於半途被主人生生收回。胸中剧痛蔓延撕扯,一缕血丝自唇边溢出,枢冥眉头紧蹙,面色惨白如纸。 剑略下斜,新伤处的血流出,沿著剑身滴落,与地面的血洼汇聚。洁白如莲的衣衫下摆轻扫而过,即被染成妖异的鲜红。 似是觉得这鲜红与雪白的对比过於刺目,画尧抬手封住枢冥身上多处穴道,止住血流之势。旋即,手上施力,再度将剑身往里推进,“恨?御衿旋,如今的你,连开口询问的资格都没有。” 似是承受不住这般强烈的痛楚,枢冥猛地仰起脖子,面上眼里皆是尖锐至极的忍痛之色。 画尧愣了下,眼眶一烫,随即,方寻回一丝的理智便又被报复的快意湮没,“痛吗?你可知当初我有多痛,你永远不会知道!”语罢,握著剑柄的手骤然用力。 呲! 利刃割开皮肉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画尧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松开剑柄,仓惶後退著跌坐在地。心口出奇的疼,抬手用力按住,死命地揉,仍是疼。画尧无措睁著眼,任由泪水不断滑落。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眼瞳已然变成诡秘的金色,发色亦在悄然改变,不想吓到他,枢冥没有扭头去看他,闭了眼,淡道:“我还欠你一颗心,要取趁现在。” 再等,便来不及了。 (11鲜币)119 魂飞魄散 容烬悠一脸嫌弃地拎著少年,进屋,扔地上。 少年被摔了个七昏八素,忍痛坐起,怒目,“你变态啊!”明明再走几步就是床了,偏把人扔地上。 容烬悠挑眉,弯腰重又将人拎起,走过去扔床上,旋即抬手去解内衫,“更变态的事情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2 还在後面呢。” 少年一下缩到床角,琥珀色的大眼里染上一丝惊惧,“你脱衣服做什麽?” “你觉得我会做什麽?”虽是问句,却完全没有要对方回答的意思,容烬悠褪下贴身的胭脂色内衫,伸手从身旁置放衣物的柜子里取出一件同色的外衫往身上一披,略垂了眼睫,懒洋洋系著腰带,“大可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少年被这话激得面色发红,半是羞愧半是气恼,“你滚!”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你真当本座不会动你?”语气冷,唇边却仍带笑,那不甚协调的画面渗得少年寒毛直立。 正欲抬脚跨出,却在这时,左胸蓦地一痛,容烬悠弯腰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不知道他突然怎麽了,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没事吧?” 容烬悠直起身,摇头,“无事。”那痛,不过一瞬,却足够尖锐清晰。疼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凉。 这种感觉,很不好,似某种不良的预感。 无端的,令人心慌。 “啪!” 茶盏落地,散成碎片。 妖娆面色苍白,眼里尽是悲恸,捂住心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曲起,那透著痛楚及绝望的力道似是恨不得破膛而入,就此挖出心脏。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冥,你可会觉得疼? 殿内,华光如扇,缓缓铺开。 眼见那修长的双腿化作龙尾,三千青丝亦缓缓转色,墨色的身影被耀目金光笼罩,仿若随时会飞升成仙,红尘万丈,再也遍寻不著。 可,那人本是九天上神,何来成仙之说。 画尧骇然扑身上前,死命抱住被层层光影环绕著的人,展开的双臂因过於用力而剧烈颤抖著,“怎麽回事?冥,这到底是怎麽了?” 他果然不知。他并非存心要他魂飞魄散,不过是巧合,只不知这巧合有多少宿命的因由在里头。 罢了,欠下的总该是要还的,如此,倒也心安。 只是…… “你与重笺本是两厢情悦,却因我理智丧失做出那等事,不仅令你受尽侮辱终葬身红尘,亦害重笺成为无心之人永世尝尽无情之苦,这债,本该由我偿还。你早些动手吧,再晚,这心,便成灰烬了。”枢冥闭著眼,并未看他,面上表情平稳无波,声音却是越来越轻。 画尧被他最後一句吓得面无人色,愈发将人拥紧了,“不会的,不会的,怎麽可能化成灰烬呢,曼珠与我说颈下三寸是你弱处,我只想让你痛,不想竟会是这样……冥,我该怎麽办,告诉我该怎麽救你,求求你告诉我……” 灵力不断流失,神智亦跟著模糊。想告诉他,不必了,因为没人救得了他,可惜现时这即将泯灭的躯体却连启口的力气也无了。 也罢。 眼见著怀中的躯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好似一阵风便能轻易将他撕碎,画尧惊恐地想将人拥得更紧,却又怕力气太大压碎了他,绝望之感翻涌而来,禁不住泪如雨下,“冥,别离开我,我不想这样的……你明明什麽都记得,却能装做若无其事地对我好,可那时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为何能那般镇定地面对我,我只是有点不甘……我没恨你,真的,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你了,你都不知道……お|萫”透明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跌落眼眶,似是承受不住那液体的重量,怀中那已然感受不到形状的躯体开始消散。 眼睁睁看著那龙尾自下而上一点点缓缓地化成无数光点,融入空气,四处飘散,直至完全不见。 这便是魂飞魄散吗?让他亲眼见证,何其残忍。 害怕泪水会令那人消失得更快,画尧止了泪,眼里尽是绝望苍凉之色,明知无望,却仍止不住哀求,“冥,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和烯儿,我再也不任性了,也不对你发脾气,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宠我疼我,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怀中的身躯尽数化为无数光点,飞散於空中,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 寂静的大殿里,长剑坠地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 最终,什麽都没留下,哪怕一片衣角,一根头发。 从始至终,那人都闭著眼,就连看他最後一眼都不肯。是心冷至极了吧,定未想到他会这般心狠。 明知他是无心,那人却不开口,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是想以死来成全他的恨吗? 可是,他不恨啊。 真正狠心的人,是谁呢? 有液体跌落眼眶,温热粘稠,似有异於先前的感觉。抬手轻触,放至眼前,见指尖沾染的竟是猩红的液体。 画尧怔怔的,有点恍惚,这到底是血呢还是泪? “心痛吗?”身後传来一道声音。 画尧跪在原处,没有回头,“不。”心已麻木,再感受不到痛楚。 “後悔了?” 晚风掠进窗棂,掀起地上那人的长发,那风盘旋著还未离去,却见那三千青丝转眼成白,飘然拂动著,生生盖过窗外无垠月色。 画尧略垂了眼,任如雪发丝拂过脸颊,“悔。” “当初那样对我,却不见你悔。” 画尧默然。 “你从不曾喜欢过我。” “重笺,对不起。” “你爱他。” “是。” 长久的沈默过後。 “你误会我我不怪你,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即便没有了心,我仍爱你。悉茨,你可愿随我回黄泉?” 画尧摇头。 “你杀了他,这修罗宫没人容得下你,我设了结界将狐王和花神拦在殿外,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悉茨,他们会杀了你的,你不跟我走,我会担心。” “我不走。” “悉茨!” “你若真想帮我,就把迎血带走吧。” “迎血本是你护体元灵,且灵魄与你心脉相连,强行取走对你身体损伤极大,细微的偏差足以致命,我没有把握。” “无事,我撑得住,我还有烯儿呢,不会轻易死的。” “……悉茨,你太心软了,若非有迎血在,最後那一剑你不一定下得去手,你是在恨他,亦是在惩罚自己。” 画尧闭了眼,权当默认。 “好,我帮你。” “谢谢。” 其实你们可以当它完结了…… (7鲜币)120 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忘川南岸,白色曼陀罗与红色曼珠沙华相间开了百里。 相思亭里,一黑衣男子坐於石凳之上,右手两指捻著一粒黑子,大半脸庞被罩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掩了去,只略略望见半边无甚血色的嘴唇及形状优美的下颚。 思索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3 半晌,落子,男子略略抬眼,望向对面,“该你了。” 对面无人,却有白子自行飞起,落於棋盘某处。 一子,堵他所有去路,胜负已分。 “又输了。”男子轻叹,“也不见你经常下棋,这神乎其神的棋艺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 无人应他。 男子习以为常,本无要听对方回答的意思。挥手命人撤下棋局,自斟了酒,缀饮一口,又道:“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对面那“人”终於开口。 “这无心的日子不甚好过啊,自是要去投胎做人。”男子略一扬唇,“当这黄泉的主人也是有点好处的,不仅不用喝那孟婆汤,还可自己选择投胎的地方,甚好。” 对面那人沈默一阵,道:“对我,你可曾恨过?” 男子轻笑,“恨,恨得心都疼了。” “你无心。”那人提醒他。 “无心也会疼啊,你不懂。” “抱歉。” “你该回去了,这麽长时间,也够了。”男子站起,走出两步,作势要跃下,突又回头,“下辈子可别再让我遇见你。” 语罢,纵身跃下忘川河。不带一丝留恋。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红色身影紧跟著跃下,瞬间淹没在浑浊的波涛之中。 言道: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是真是假,谁知呢。 清风过处,只余三生石上的诗句婉转轻吟。 九世相思苦,两端零落心。 相逢纵不识,身死魂为姻。 皇宫,御花园。 桃花又开了,绵延一片,似彤云千里。 树下的秋千架上坐著一名女子,三千青丝发如雪,洁白衣摆似白莲盛开,一张素颜灿若桃花,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娘,娘──”一粉雕玉琢的孩童从远处跑来。 女子跳下秋千,大步过去,一把将那男孩拎起来,黑著脸,“不许叫娘!” 男声,竟然是男声!竟然是个身著女装的男人! “娘~”奶声奶气地。 “都说了不许叫娘!叫爹!” “娘~”甜甜地。 “叫爹爹!” “娘~” 画尧抓狂,“只要不叫娘,叫什麽都可以!” 小烯儿仰头看他,小心翼翼地,分外无辜地,“娘娘~” “……” 画尧气极,扔下儿子转身回房。 “娘~”小烯儿跑过去,作势要抱。 画尧瞪他,“去找你爹!” 小烯儿可怜兮兮望著他,“爹不理我。” 画尧皱眉,气苦,お=萫“他也不理我。” 小烯儿慢慢挪过去,抱腿,“娘~我们怎麽办?” 画尧捏捏儿子粉嘟嘟的脸,“还能怎麽办,等他心情好了呗。” “爹什麽时候心情才会好呢?” “唔──”画尧顶认真地想了想,“估计看我难受他才会舒坦。” 小烯儿一脸天真,“那娘什麽时候才会难受呢?” 果然小孩子最擅长十万个为什麽了,这可不太好办啊。画尧轻咳一声,“嗯,比如说生病了或者是受伤了,人就会难受。” “娘~那你赶紧生病吧。” “……” 这一日,风很轻,云很淡。 御书房里,年轻的帝王正垂眸审阅手中的奏折。 “太子殿下,这是御书房,不可……” 听得外头声响,皇帝略略抬头。 眉色如黛,形若远山,眉下凤眼清亮,仿若容纳天光,鼻梁削挺,唇若涂丹,好一位贵气天成的绝色帝王。 只是,这位美人皇帝的表情有那麽点……冷。 “皇上……”流帘跟在小太子身後,有点为难。 皇帝摆手,示意他出去。 “爹~” 察觉到周围气温骤然下降,小烯儿忙改口,“父皇~”气温不见回暖,聪明的小太子立马又换新招,双膝跪下,“儿臣叩见父皇!” 气温终於恢复正常。 “平身。” “谢父皇。” “太子擅闯御书房,可有要事?”语气冰冷,似忘了与他对话的人不过是个未到四岁的孩童。 其实,皇帝的记性非常之好。 小烯儿咬了咬唇,道:“娘生病了。” 接下去就是宫廷生活了啊囧! (5鲜币)121 皇後有了! “生病?” “嗯嗯。”小烯儿忙点头,“娘说难受,全身发烫,脸也很红。” 皇帝面色冷淡,“这是御书房不是太医院。” “我要传太医的,可娘不肯,只说要见父皇,所以……”小心翼翼拿眼瞅皇帝。 啪! 奏折摔在桌上的声音。 小烯儿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皇帝摊开另一本奏折,若无其事道:“每隔几日便要生一次病,朕的皇後当真是虚弱得紧。” 小烯儿战战兢兢道:“其实,以前那些病都是装的。” “以前?”皇帝放下奏折,唇角牵出几不可见的细纹,“也就是说,这次是真的?” 小烯儿膝行两步,急切道:“真的真的,娘真的病了,父皇赶紧去看看吧。” 皇帝微眯起眼,“若是假的,朕便以欺君之罪将皇後打入冷宫,太子可有异议?” “没有。” 连冷宫都不怕了,这演技又上了一个层次。好一个皇後,好一个太子! “来人,将太子拖出去!” “父皇,不要啊父皇……别碰我,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爹也是坏蛋,娘都生病了也不管他,坏蛋,呜呜──” “皇上,这……” “你们退下。” 遣退侍卫,望向地上的人,皇帝微敛了眉,“起来。” 小烯儿站起来,拍拍衣摆,红著眼瞪他。 皇帝起身,走到他跟前,弯腰抚摸那软软的头发,无奈,“大小一个德性。” “要你管!”小烯儿扭开头上的手。 皇帝直起身,“好,不管,你们要生病还是要哭朕都不管。” “别!”小烯儿抓住他的手,仰头用红红的眼睛看他,“我娘真的生病了。” 画尧确实病了。 太医诊治後说是风寒,很严重的风寒! 也是,在冷水池里泡了三个时辰,就他如今这身子骨,没死是奇迹了。 自熙宁宫突然有了主人,张太医就没少往那跑。三天两头的,总有熙宁宫的人到太医院点他的名。 熙宁宫是什麽地方?那可是皇帝他老婆太子他娘住的地方,是皇後的窝! 虽然皇帝未曾提过他有个皇後,但太子唤熙宁宫里的那位为娘,这不是明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4 摆著吗! 那是多金贵的人啊,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掉脑袋就能解决的事儿,是诛九族!诛九族知道吗?那就是断子绝孙全族死光光!这可是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啊! 所以,这每一次的传唤其实都是阎王爷在挥手绢儿啊! 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不能!有资格体会那又惊又囧的销魂滋味儿的人只有我们的张肖章张太医!这是他的荣幸啊!谁让他有个肖章的名字!听说熙宁宫里的那位不是看中他的医术,是看中他的名字啊!如今整个太医院都以他为荣啊!这真的是荣幸啊是不是! “不是!” “既不是风寒,那就请张太医好好给朕说说,朕的皇後是得了什麽病?” 屋里的气温正在不断下降,张太医额上的冷汗亦是不输它。 到底是出卖皇後呢还是欺瞒皇帝,这 ,是个问题。 “回禀皇上,皇後娘娘确实是染了风寒。” “哦?现在又是风寒了?” 这下,张太医额头淌著的不再是温柔淅沥的小雨了,是极其壮观的瀑布汗! “回禀皇上,其实皇後娘娘他……他有了!” (6鲜币)122 右相是谁? 一句话,有如晴天炸开一道响雷,生生雷醒“昏睡在床”的人。 画尧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来,囧囧有神的目光隔著九华帐直戳张太医脊背。这张太医也忒糊涂了些,自打入宫当了这所谓的皇後,皇帝便从未留宿熙宁宫,既未留宿,又何来“有了”一说。 这谎,真真是扯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话音是早就落了地的,皇帝却一点动静也无,表情未变,眸光都不带闪一下的。却见他轻抿了口茶,姿态甚是端庄优雅,良久,方才漫不经心地用茶盏盖儿拨开茶叶,“方才略略闪神,以至未听清张太医的话,劳烦张太医再与朕说一遍。” 画尧替张太医捏了把汗,这谎,著实不大好圆。 张太医谨遵圣旨,启口,一字一句,干净清楚,“皇上,微臣适才为皇後请过脉,证实已怀龙种。” 那厢,皇後亦是“略略闪神”,“你……你再说一遍!” 张太医恭恭敬敬地又道一遍。 “你胡说!我是男人,如何能怀孕!你这是欺君!”别说皇上没碰过他,就算两人真有什麽,他也不可能怀孕,虽有“前科”,可那是药物作祟,并非他自身具备那孕子功能,他可是男人!如今却闹出这有喜一说,这不是逼著他承认与人私通吗?这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这张太医,满口胡言,真真该死! 小烯儿脱了小靴子,爬上床,坐到画尧腿上去抱他的腰,撒娇般摇晃,“娘~原来你不是生病是怀了妹妹啊,那你赶紧把妹妹生下来好让她陪我玩,我一个人好无聊~” 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是妹妹,何况这有孕是假,风寒才是真啊! 画尧被他摇得愈发头晕,快吐了,“烯儿,你长胖了,别压我腿上,快些下……”话未完,便觉腿上一轻,旋即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上身一倾,却是一人揽他入怀。 “张太医,以後皇後的身子由你负责调养,再出一点差错势必要你项上人头,你且退下。” 张太医抬手一摸冷汗淋漓的脖子,叩首,お/萫“微臣告退。” “父皇……”小烯儿白著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瞅著皇帝,生怕他再次拎了他丢出门外。 “你也下去。” “儿臣告退。”一得赦令,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一溜烟跑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早知道泡冷水这麽有用,他就该日日泡上个三五回,看那人还理不理他。 “在想什麽?”头顶突然冒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想你。” “就为了见朕,所以在冷水里泡了三个时辰?”音量提高,冷气更足。 画尧搓了搓手臂,故作委屈,“谁叫你都不理我。” 皇帝一把将他推开,“你以为这样朕便会理你了?” 画尧现时的状态其实并不大好,只强撑著与他逗几句,是以这一推,便轻轻松松将他推入黑暗了。 皇後病重,皇帝入住熙宁宫亲自照料,由右相代掌国事。 早朝之上,一道圣旨激起了文武百官的八卦之血。 文官一:“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此番突然下旨由右相代掌国事,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文官二:“一定是一定是,熙宁宫宣了那麽多次太医,唯独这次能留住皇上,想必皇後的病定是凶险万分。” 武将一:“原来皇上对皇後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 武将二:“事实证明这世间亦有患病见真情一说。” …… …… 某某某:“却不知谁来告诉我,右相是谁?” (7鲜币)123 不爽利的皇後 翌日,寅时。 薄暮冥冥,晨露未消,微羲初露。 千盈推开房门,放下洗漱用品,打开窗户,旋即转身走至床边,撩起垂地的浅紫纱帐,“主人,该起了。” “嗯……”床上的人翻个身,将脸在枕头里,不动了。 千盈面容无波,“主人,该起了。” “别吵……” 千盈再次重复,“主人,该起了。” “再睡一会儿……”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千盈微微启唇,欲再重复,这时,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介入,“这样可不行。” 循声回转,望向门口。但见来人一袭红衫,明眸如水,颀长身姿若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千盈怔了一怔,方垂首,作礼,“千盈见过左相。” 谭容弦略一颔首,“你且退下。”见她视线落到床榻之上,似在犹豫,遂含笑道:“你的方法既不管用,何妨试试我的?” “嗯?唔──” “醒了吗?” “你……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滚出去!” “看来还未醒透。” “唔──唔唔唔──” “现下如何?” “姓谭的!你他妈找死啊!” “怎麽,还生气?那日确是我不好,不该那般粗鲁……” “滚!再多说一字把你脑袋拧下!” “好,不说便是。今日须得上朝,你该起了,免得误了时辰。” “凭什麽听你的?我偏不上!” “素素,抗旨不好。” “谁准你叫这名的!不许叫!” “好,不叫便是。你既不上,那便由我来上,可好?” “随你!滚!” “嗯,随我便好,在早朝前匀出的时间里来办这事,想必别有一番味道。” “喂!你做什麽?” “自是上你。” “啊──混蛋!谁准你直接进来的……”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5 “时间有限,你且忍著点,来,放松些。” “啊!谭容弦!你他妈给老子轻点!” “小声些,攒著点气力,等会还要上朝呢。” “你这……啊──嗯哈──混蛋……啊啊──” 房门闭合,千盈静立一旁,听著屋里传出的声音,面无表情。 熙宁宫。 皇帝望著窝在他怀里作熟睡状的人,轻笑,“你这装睡的本事须得再练练。” 画尧小心睁开一只眼,立马又闭上,半真半假地作虚弱状,“头疼。” 皇帝微敛了眉,抬手轻揉他额角,边问:“可还有哪里觉得不爽利?” 画尧微仰著头,一本正经回道:お*萫“全身都不爽利。” 皇帝顿了顿,放下手,将他揽紧,声音有点闷,“故意冷落你,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了。” 嗯,很好,在他面前不“朕”了。这是个好兆头。 可好兆头并非是个能取暖的物什,全身冷飕飕的,画尧只得将身旁那能取暖的躯体抱紧,“我没和你赌气。” 当年翩重笺从他体内强行取出护体神剑,不仅毁去他一身内力,更伤了心脉。虚弱如他,不过是不小心在热水池里睡著了,不过是不小心将热水泡成了冷水亦不过是不小心睡得久了些,而已。他也从来没翻过张肖章给的那些书,更不会知道里头写的那些美人计亦或是苦肉计到底管不管用。 他只知道,皇帝冤枉他了。 皇帝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叹,“是,你没和我赌气,是我冤枉你了。” 画尧窝在皇帝心口,恹恹想著:这人哪里是龙啊,分明是蛔虫! “倦了?再睡一会吧,晚些唤你起来喝药。”见他面露倦意,皇帝稍稍挪动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画尧捉住皇帝的衣襟,小声埋怨,“谁让你醒那麽早,害我跟著醒。”一想,面前这位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每日定都要在这个时间段里醒来,这突然间的便要他戒掉这早醒的习惯,也实在是忒强人所难了些。诚然,画尧是个懂得体恤皇帝的皇後,遂又道:“无碍,我再睡一番便是。”语毕,眼一合,竟是立即就睡了过去。 怀中这人,无论抱了多久,身体总是冷的,回不了暖。皇帝眼神黯了黯,将人揽得更紧些,侧头唤:“魑影。” “主上。”一袭黑衣的男子无声无息跪伏於地。 皇帝轻抚画尧的脸颊,道:“到西黎皇宫走一趟,代朕向西黎国主问声好,顺便借样东西。” (7鲜币)124 东覃有楼,名风月 东覃有楼,名风月。 风月楼中吟风月,风月尽在风月楼。顾名思义,这风月楼便是东覃皇城最大最繁华的风月场所。 虽是风月场所,却非那所谓的青楼,而是男风馆。 东覃国力强盛,市坊繁华,那些个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谁家没几个比女子还要娇嫩的小馆儿伺候著。是以,男风在东覃虽说不上盛行,却也是屡见不鲜。 这日,风月楼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一袭红缎斗篷,宽大的风帽遮住大半容貌,依稀带著风尘仆仆的气息,甫一进门,扔了锭金子在案上,“一间上房。”俨然是将这风月楼当成了客栈。 闻言,歪在美人靠上的紫衣男子悠悠睁眼,犹带朦胧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缠绕片刻,方朝立在身侧的女子道:“带客人到三楼。” 千盈心下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颔首应是,旋即领了少年上楼。 紫衣男子在美人靠里寻了更为舒适的位置,重新阖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没想到被差来讨东西的会是这麽个身份尊贵的人物,可惜了,即便是那西黎国主亲自前往,也无法将那已然落入他人肚里的东西要回去。 唉!魑影替皇上问的这声好著实隆重了些,那西黎国主显然是受不起啊。 是夜。 熙宁宫寝殿。 皎洁的月光透过茜纱窗柔柔洒进屋来,隐约映出九华帐後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尧儿……” “休想!” “乖。” “不要!” “听话。” “死都不要!” “今日这药没昨日的苦,你看,颜色都不一样,不信你试试。” “姓枢的!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说不苦,说汤药颜色不同,还说前天用的是釉里红瓷碗昨天的是青花矾红碗,说容器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混蛋!我已经连续喝了六天了,味道都一样!都是苦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苦!死人混蛋昏君骗子!你休想再得逞!” 这七色雪莲乃西黎圣物,熬制方法极其讲究,每次熬出的汤药颜色各异,也确实需用特定的容器来盛。 唔,君无戏言,皇帝是不说谎的。 “尧儿,你相信我,这是最後一次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喝这些颜色奇怪的汤药了。”改喝颜色正常的。 “休想!还想骗我,洞都没有!”嚎完,滚到床後,一扯被子,挺尸。 皇帝叹气,将手中的景泰蓝碗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旋即回身,将那人连同被子抱起来,“尧儿,这药喝了对身体极有好处,你看你前段时日躺在床上还昏昏沈沈的无甚气力,整日恹恹欲睡,也没同我说上几句话,近日来明显精神大好,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方才闹腾了那麽久也不见累,可见这药的确有效。” 画尧扭了扭肩,低头挠被子,话倒是没错,可也太折腾人了不是,都喝那麽多次了还没完,“你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皇帝轻咳一声,严肃道:“保证,我何时骗过你。” 画尧一爪子过去,お\萫“混蛋!你没有一次不骗我!” 抚了抚被猫爪子抓过的脸颊,皇帝再咳一声,更加严肃:“朕收回後半句。” 既然收回後半句,那就不与他计较了,画尧是个大度的皇後,“好,我喝!”但,他同时也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皇後,“不过我有条件。” 皇帝伸手拿过案几上的药碗,甚沈稳地将他望著,“说。” 画尧清了清嗓子,快速扳动手指头,“你不许再不理我不许再逼我穿女装不许再限制我的自由要教我画画还要陪我去看樱花。”一长句说得极顺溜,不带一丝停顿,随後像怕对方反悔似的飞快接过皇帝手中的药碗,仰头就灌。 天!好恶心的味道!这岂是一个“苦”字就能形容! 勉强灌下大半,画尧偏头捂住嘴,眉头皱得死紧。 要吐了。 “若敢吐,你方才说的那些便都不作数了。”皇帝接过药碗,慢慢舀起一勺,温柔道:“来,我喂你,喝慢点。”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6 7鲜币)125 欢情散 满朝文武皆知,皇後的病好了。 因为,时隔近半月,皇上终於露面了,终於……上朝了。 右相府。 “这下你可轻松了 。” “自是。”紫衣男子妩媚一笑,手中酒盏递至红衣男子唇畔,“这段时日,我损失了多少美容觉啊,这笔账,我会找人算的。” “找谁算?”谭容弦接过酒盏,轻抿一口。 妖娆为自己斟了杯酒,道:“自然不会是皇上。” “那就是皇後了?” 执著白玉酒盏的手略一顿,妖娆昂首饮尽,放下空盏,嗤笑,“我竟忘了当年手刃太子之人已然是今日的皇後,好在左相及时提醒,不然後果不堪设想啊。” 谭容弦垂眸,淡道:“你还恨他?” 妖娆甩袖起身,走向床榻,“我倦了,想睡一会,你走吧。” “素素……” “我不想再提他!” 咚! 酒盏落地的声响。 闻声回转,却见那人单手撑著桌面,眉头微皱,脸色被豔红的衣衫衬得异常雪白。妖娆面色一凛,疾步过去将人扶住,“怎麽了?” 谭容弦轻轻喘气,“你在酒里放了什麽?” “酒?”妖娆略一皱眉,笃定道:“酒没问题。” 谭容弦未再言语,推开他,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去。妖娆见状,面色立时一沈,“谭容弦,你这是什麽意思?” 谭容弦扶住门框,身体微微发著颤,“无事,待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说完,抬脚欲要跨出门槛,却在这时,身形突地一歪。 “小心!” 妖娆疾冲过去托住那人软倒的身体,返身置於床榻之上。 掌下肌肤滚烫慑人,脉象亦是出奇凌乱,像极了毒发的征兆。 妖娆收回手,愕然,竟是欢情散。 何人胆敢用这本是用在小馆身上的催情之物来对付他?莫不是打了什麽歪主意? 这欢情散本是催情物,算不得毒,但有一前提,三个时辰之内不得饮酒。一旦沾酒,这便不只是催情了,不小心还会要人性命。 想到此处,妖娆眸色一沈,“你今日去过风月楼?” 谭容弦偏了头去,气息凌乱,“未曾……”方说两字,眉峰骤然蹙起,苍白的脸上遍布痛楚之色。 在风月楼,这欢情散是出得大价钱的客人们的常用之物。且极多数客人会命其在药後饮酒,行乐时亦是极其粗暴,意在令其受伤出血,如若真是未被开发过的雏儿,那血,便是解药,反之成毒。 没时间管他是否去过风月楼,眼前最紧迫的是能否解毒。 不知怎的,妖娆突然有点想笑。 虽无数次幻想过能将那人压在身下,却从未想过要伤他,而今却是不得不为之,还要他问出那种话,这、这都什麽事啊! 无数念头在心间萦绕回转,面上却无多大起伏。妖娆伸手解去谭容弦的外衫,俯身凑至他耳旁,“可有人碰过你後面?” 墨玉般的瞳孔警惕一缩,“你做什麽?” 明明是冷冽如冰的眸光,在妖娆看来却只觉可爱,不由邪邪一笑,“你若乖乖从了我,我便不做什麽。” “你敢!你……”话未完,眉头便又蹙起,似在忍痛。 妖娆心疼了,低头亲吻他汗湿的额头,“可是疼得狠了?” 谭容弦闭了眼,不愿回他。 妖娆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扯开对方内衫的带子,谭容弦并未抵抗,只睁了眼看他,眸色冰冷,“别碰我。” 正解著下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用力扯下,妖娆冷笑,“你还在怀疑是我在酒里动了手脚?” 对方沈默,眉头蹙得更紧。 得抓紧时间了,以现时的境况而言,多说只是浪费时间。 妖娆褪下自己的衣衫,拉开身下那人的双腿,挤身置於其间。因胸口堵了团怨气,动作间不见温柔。 “素妖娆!”知他意图,谭容弦不由挣动起来,奈何全身无力,这一举反而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妖娆不欲多说,只想著解毒了事,那人既不信他,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等下只会更痛,你且忍著些。”说罢,用力将身下那人的双手按在两侧,腰部猛地一沈,硬生生顶入对方体内。 作家的话:唔~左护法他、他受了=_=||| (6鲜币)126 闷骚的昏君 与此同时,御书房。 “手放松,上移一些,别抖,就这样……”皇帝将画尧拢在怀中,正手把手教他作画。 胸背相贴,手掌相叠,这样的姿势,已维持了大半个时辰。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终於,画尧用力甩开手中狼毫,继而愤愤将皇帝一推,“不学了!” 不规则的墨迹在纸上渲染开来,迅速毁去将要完成的梅花图,皇帝望了眼,也未见恼,只含笑轻点画尧鼻尖,语带宠溺,“没耐心。” “好麻烦!”画尧揉揉发酸的手臂,面带委屈,“不学了可以吗?” 这教他作画的事也不知是谁提的,皇帝无奈,“不学就不学了吧。” “你还是这麽好。”画尧抱住皇帝的腰,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对方顺势将他揽住,低头含住他的唇瓣吮吻几下,旋即撬开齿关,舌头深入与之交缠。 唇舌交缠,气息相绕,似在宣誓彼此拥有一般,不断加重,加深。 “唔──”最终还是画尧败下阵来,轻推对方胸膛,示意他结束这一吻。 皇帝这才放过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湿润的唇瓣,嗓音略显低哑,“真想吃了你。” 画尧轻轻喘气,视线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旋即伸出舌头,极具挑逗意味地在皇帝颈侧轻轻一舔,“皇上,国事为重啊。” 皇帝收紧双臂,将怀中人拥得更紧,唇角牵出略带邪气的笑,“在朕眼里,满足皇後比处理国事更为重要。” “昏君。”画尧也不脸红,意图明显地伸手去解皇帝的外袍。 皇帝挑眉,颇觉意外,“尧儿何时变得这般热情了?” 画尧动作不停,嘴上道:“我是假热情,你是真闷骚。” “哦?怎讲?”中衣已被扯下,上身仅剩一件雪白内衫,皇帝微微扬唇,拢著怀中的人往前几步,俯身将他压在软榻上。 画尧扭了扭身子,眸光柔柔与上方那人纠缠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些把我当透明人的日子里都干了些什麽,後宫里未有其他嫔妃,我还在想你怎麽可能禁欲那麽久,除非是真恨上了我,不愿再碰我,害我私底下还狠狠伤了回心呢,却不想你竟是伪冷漠假正经,每回碰我之前必会做些手脚,令我浑然不觉。”话完,下定论:“你这闷骚的禽兽!” 皇帝面不改色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7 听他说完,俯身,缓慢且温柔地褪下他的衣衫,“尧儿可是在怨我?” “喂!”画尧抓住正解他裤头的手,瞪著皇帝,“这种事情被拆穿,你好歹也脸红一下吧。” “朕为何要脸红?” 朕你妹! 画尧气极,不要脸的家夥! “不玩了!”全身上下仅剩一条亵裤,画尧抓紧了,扭头恨恨道:“除非你道歉!” “这威胁人的本事倒是学得不赖。”皇帝低头亲吻画尧的锁骨,一手隔著亵裤极具色情意味地抚摸他的臀部,在收获对方的惊喘後暧昧低笑,“可惜,这身子过於敏感了些,没有说服力。” “你……啊──混蛋……”抬手捂脸,咬住唇,以免发出更丢脸的声音。 “尧儿,莫要忍著,朕便是喜爱你动情的模样。”说完,将那碍事的亵裤一把扯下。 微冷的空气触到大腿内侧的肌肤,激起细微的战栗,画尧伸手抓了些头发盖住赤裸的下身,毒舌道:“我还以为你更爱奸尸呢。” 皇帝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拨弄画尧的乳尖,继而视线下滑,望著掩去那人下体春光雪白丝缎一般的发,沈吟半晌,道:“这头发该剪了。”作家的话:民那桑~国庆快乐唷^^ (5鲜币)127 暗香浮动(h) “凭什麽要剪,偏不!”嘴上这样说,双腿却如蔓藤一般缠上皇帝的腰,邀请之意甚明。 皇帝大为受用,拍拍他的臀,“学乖了。” 画尧扭扭臀,瞪眼看他,“你做不做,废话那麽多!” 皇帝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嗓音低哑暧昧,“皇後竟急成这样,嗯?” 如玉般的双颊悄然染上一丝薄红,画尧暗暗咬唇,“你才急了,你滚!” “朕若走了,谁来疼爱皇後,莫怕,朕这便满足你。” “你倒是快点呀!” “……” 这态度也转变得忒快了些。 长久以来,皇帝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口头上落了下风。 即便做足了前戏,初初进入时仍觉疼痛。 画尧紧紧蹙起眉,指甲掐入皇帝手臂,“你慢些。” “方才不是叫我快些麽?”皇帝低笑,缓下推进的速度。 “嗯……”画尧低声呻吟。 待欲望尽数推入,皇帝隐忍地喘了口气,埋首在画尧颈边,滚烫的气息几要灼伤那片嫩白的肌肤,“可是疼得厉害?” 忍了一小会,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画尧轻吐一口气,旋即一眨眼,那处猛地缩紧,“还好。” 欲望深埋於对方体内,那无法形容的湿润紧窒几欲令他发狂,偏生那人还不知安分,突如其来的紧缚差点让他乱了阵脚,皇帝微一皱眉,轻咬画尧耳垂,お稥“莫要淘气。” 知他有意为之,却不忍真的伤他,只将他双臀托住,摆动腰杆浅浅抽动起来。 画尧抓住皇帝双臂,面色润红,气息略有些急促,轻咬了唇,只在抽动加重时方才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皇帝实是舒爽得不行,面上却未流露过多,真真坐实了闷骚之名,只额上那薄薄的细汗是掩不住的,他轻喘了口气,一手抚上身下那人敏感的後腰,同时身下重重一顶,“莫要将唇咬破了。” “啊──” 双重刺激之下,无法自制的高亢呻吟流溢而出,脚尖都绷直了。 画尧抬眸望他,眼角因情动而微微泛红,似含泪一般,那眼神像是责备又像是鼓励,在目光相接的瞬间又似染了一丝害羞。 无意间已将那诱惑的姿态做足了十分。 皇帝看得喉咙发紧,身下欲望瞬时胀大了一圈,被嫩滑的肠壁紧裹著嵌在紧窄高热的甬道里,快感透过相连的部位席卷而上,於血液中流淌,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汹涌翻腾的快意,实难抗拒。 在这人面前,他的自制力是极其有限的。 “尧儿……” 皇帝摊开手掌,与画尧十指相缠。随即,腰部大力摆动起来,上下左右深入探索。 “嗯──哈啊──” 画尧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那深入尽头的撞击刺穿了,情不自禁仰起头,嘴里发出含混黏腻的呻吟。 听得这声音,皇帝更是性欲高涨,沈默著扣紧身下那人的腰,律动的速度愈发疯狂起来。 暗香浮动。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余榻上两人的喘息呻吟及肉体撞击的淫靡声响。 一室旖旎,温暖浓如春意。 (7鲜币)128 早朝 是夜,熙宁宫,东暖阁。 屋内,烛火幽燃,暖香萦绕。 皇帝端坐於宽椅之上,神色严谨,手执朱笔在奏折上轻轻勾画,右侧书案上还摆放著尺来高未批阅的奏折。 白日宣淫的代价便是通宵阅折。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帝放下朱笔,将阅好的折子合上,放到一边,轻吐一口气,旋即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双眼轻阖,面露倦意。 这时,轻缓的脚步声从右後方传来,由远及近,紧接著,一双手悄然按上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皇帝未睁眼,只微微弯起唇角,“还没睡?” “睡不著。”画尧改而去揉他的额角,语带心疼,“很累?先歇了吧,剩下的明日再阅也不迟。” 皇帝拉下画尧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旋即拉了他坐到腿上,双臂将人拥紧,“皇後可听过一句话?” 画尧认真将他望著,“什麽话?” 皇帝埋首在他颈边,含笑而语:“今日事今日毕。” 画尧闻言,登时将细长的脖子狠狠一扭,“你就今日毕吧,活该累死你!” “觉得如何?”皇帝突然问。 画尧莫名,“什麽?” 皇帝状似漫不经心地抚著他的背,“做完之後,感觉如何?” 画尧醒悟过来,面上瞬时通红一片,这人、这人竟将这种话问得这般理所当然! “你……昏君!” 昏君不语,捉了他的手,两指搭在腕上,好一阵才移开,面露微笑,“很好。” 画尧收回手,从皇帝腿上跳下,留了个背影给他, “谁管你好不好,我要睡觉!” 待人离去,皇帝淡笑著收回目光,垂眸翻开奏折,继续批阅。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颇有几分沈闷。 原因有三。 其一,皇帝脸色不好,其二,左相脸色也不好,其三,右相脸色更不好! 三人像约好了似的,这都是怎麽了? 基本不上早朝的右相突然出现在这金銮殿上,还摆出这样的脸色,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众官员心下各自揣测,虽有疑问,却都默契地静立著,眼观鼻,鼻观心。 实则未出什麽大事。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8 皇帝脸色不好是因精神不济,左相脸色差是因病热侵体,至於右相嘛,就复杂了些。 其实,右相大人的脸色一开始是不错的,毕竟埋藏心底许久的渴望终在昨夜得以一尝夙愿,虽是以令人万分头疼的方式,却也抹杀不掉那人已然彻彻底底属於他的事实。 这不错的脸色在望见皇帝时便略略有些不好了,待视线不经意一扫便在人群中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面色刷地黑下来。 若离得近些,又看得仔细些,便可看见他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及袖中紧握到微微发颤的手。 昨夜不告而别,知他不愿见他,遂遣了小厮带话至他府中,要他今日莫要上朝,好好在家养伤。谁料那人竟不当一回事,甚至无视朝堂之上的品阶顺序,舍了列首隐到後位,特意与他拉开距离。 竟拿自己的身体赌气,这可不符合那人的一贯作风。 就非要与他唱反调不成?真真是气煞他也! 谭容弦笔直站立著,神色默然,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无奈那过於苍白的脸色仍是出卖了他。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腰部以下几乎失了知觉,眼前阵阵发黑,不过是凭著一股不屈的毅力勉强支撑而已。 至於为了什麽,却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 “言道,天下财赋半在江南,天下之水半归吴会浙西及苏淞诸郡,便是我国这粮仓重地……江浙一带,屡犯水灾……” “……应於沿堤一带设立减水诸坝,令每岁增堤土三尺……” “回禀皇上,臣以为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为要……” “尚书令所言甚是。” “皇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萦绕在四周,搅得人头疼欲裂。 抬手一抚额头,掌心遍布虚汗,谭容弦皱了皱眉,只觉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起来,面容在汗水的浸泡下更是显出几分骇人的青白。 身形略略颤动,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作家的话:想了解一下个人志~ (6鲜币)129 够义气! “皇後娘娘,您这是……” “叫公子就成,咳!这个啊,这是染发用的,春华,你过来,秋碧,你去帮我找套衣服,唔,侍卫服。” “侍卫服?娘娘,难道您是想……” “没错,我要出宫,你赶紧去,快下朝了。” “可是皇上……” “放心,他亲口答应我的,不再限制我的自由,让我爱去哪就去哪,我只是怕被撞见了他也要跟去,他一去,这趟宫外之行不就没意义了嘛。所以,别磨蹭了,快去。” “春华,你也快点。” “是。”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终将一切打理妥当。 一身黑底红边的宫廷侍卫服,已被染成黑色的头发简单束在身後,剔透的和田玉佩垂挂腰间。画尧站在足有一人高的波斯镜前,摸著下巴打量自己,形状姣好的眉微微皱著,“明明穿著侍卫服,可怎麽看都不像个侍卫,这是怎麽回事呢?” 春华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略垂了首,莹白的面颊微微染上一层粉色,“是因娘娘面容生得过好了。” “都说了叫公子就成。”画尧哭笑不得,“春华,我可不可以把你这话当做夸奖?” “奴婢说的是实话。”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呀,画尧摸摸鼻子,偏了头去,“那个,秋碧,听说你会易容术?” 御花园一角的桃林小径上,三道身影快步而行。一名侍卫带头,两名宫女随後,行的是出宫的方向,脚步匆匆,应是有急事在身。 走得好好的,前头那名侍卫却突然停下,紧随其後的两名宫女猝不及防,一同撞了上去。 “啊!”异口同声。 画尧转过身来,望著两人,“出宫须持令牌,可有带?” 他是突然想起,春华和秋碧却是早有准备。 “带了。”两人点头。 画尧松了口气,“那就好。”若忘了带,便要折返,这一来又要浪费许多时间,指不定还会被刚下朝的某人逮住呢,想到此处,画尧急急回身,脚方跨出,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人。 “啊!”画尧低呼一声,脚下後退,看清来人,脱口唤道:“左护法!” 春华秋碧亦朝来人行礼,お/稥“见过左相大人。” 左护法?若在四年前,这样称他的人倒是有很多。而今,在这皇宫里,却只有一人会如此唤他。 谭容弦微眯了眼打量跟前的侍卫,半晌,迟疑道:“画尧?” 知道这点小伎俩绝无可能瞒过眼前这人,画尧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讪笑,“嘿,是我。” 殊不知,谭容弦的迟疑虽难得,却是真的。 见他身著朝服,知已下朝,画尧心下暗暗著急,忙捡了话问:“你要回府?” 他确是要回府的,方才往这走来不过是为躲避那人,好在妖娆刚追出几步便被流帘叫走,想是皇上有事召见。谭容弦望著眼前略显模糊的身影,闭了闭眼,勉力站直身子,“你要出宫?” “是,你不会通风报信吧?”画尧望著他,眼露委屈,“入宫这麽久,他一直把我关在熙宁宫里,连到别处走动都不行,更别提出宫了,你就成全我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通风报信,这信是要报给皇上的,一见皇上必然也会见到那人,算了吧。 谭容弦揉了揉额角,与他道:“出宫可以,不过只能跟著我。” 没办法,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即便如此,画尧还是高兴的,总比没得出宫来得好,且左护法好赌,指不定还能与他到赌场过过瘾呢。 想到这点,画尧心下更是雀跃,遂豪爽一拍谭容弦的肩,“好!够义气!” (6鲜币)130 来自西黎的少年 回左相府的马车上,画尧小心翼翼望著对面那人,“你脸色很差,可是生病了?”回想方才,他不过是那样轻轻一拍,那人却差点倒下,可把他吓得不轻。 谭容弦倚著车厢,眉峰微微叠起,面色白得骇人,语气却是平静的,“没事。” 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画尧微敛了眉,倾身,欲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哪想帘子掀起,一眼望见的却是车夫软软倒下的身影,画尧一惊,与此同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连著马车的缰绳应声而断,前方马儿似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扬蹄狂奔而去。 马车骤停,画尧来不及作出反应,身体随著惯性往前栽去。 “公子!”春华闪身上前,堪堪将人接住。 “来者何人?” “保护左相大人!” 随行四名相府侍卫抽出佩剑,严阵以待。 袖中短剑滑落在手,秋碧行至最前头,盯著丈远处的少年,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89 面色冷肃,“你是何人?” 少年身披红缎斗篷,未罩风帽,面容秀美,腰间别一精巧通透的白玉鹅衔莲花坠,那玉通体圆雕,所刻玉鹅起首回眸,喙衔缠枝并蒂莲花,一望便知价值连城。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散发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 “你是西黎人。”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闻声偏头,见谭容弦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侧,画尧轻咳一声,压低嗓音,“你如何知晓?” 谭容弦紧盯著少年,未答。 少年亦回望著他,忽而一笑,嗓音温润柔软,如水一般流过心田,“又见面了。” 画尧一怔,望著谭容弦,“你们认识?” 谭容弦微蹙了眉,垂眸,似在回想。 “风月楼,想起来了吗?”少年含笑而语,“不错,下药之人是我。” 下药?什麽药?对谁下的?画尧听得稀里糊涂,只觉随著少年话落,周身气压骤然下降。 谭容弦抬眼望向少年,眸光陡然变得凌厉,お*稥“我与你素不相识,却是为何?” 少年与他对视,双颊微微泛起粉色,“虽仅有一面之缘,我却已然心系於你,所以……”後面的话自是不必再说,对方也定然不会想听。 “好一个一见倾心。”谭容弦冷笑,“谭某甚感荣幸。” 似是不喜他这话的语气,少年穠秀的眉微微皱起,“我并不知你也在这马车里,我想找的人是他。”手指向画尧。 “我?”画尧茫然一眨眼,“我不认识你呀。” “我也不认识你。”少年一步一步朝画尧走近,方才与谭容弦说话时挂在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可我认得你的身体。” “休得无礼!”秋碧亮出短剑,怒喝。 画尧悚然一惊,脸色刷地变白,声调都变了,“你……你是谁?” 知他因误解少年的话而想起不好的事,谭容弦心下一凛。 他已大概猜出少年的身份,亦知他为何而来,未下马车前他已放出传信蝶,方才与少年对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当年妖娆为救枢冥舍尽一身修为,却仍在最後关头出了差错,万不得已之下,他将自身全部内力渡与妖娆……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行动相对较为灵活的普通人而已,加上现时的身体状况,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断不能与之硬碰。 为今之计,只有等。 7鲜币)131 太子犹宣 卯时,天方破晓。 但见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疾驰而出,离弦般的速度让守城的卫兵不觉吊起了心,这般紧急,莫非战事又起? 马蹄翻飞,烟尘滚滚,劲风卷起领头那人长长的披风,露出底下明黄色的衣袍。 众守卫目瞪口呆,直至马蹄声远去,眼前只余烟尘浮动,众人方回神,默契互望。 怎麽可能是皇上呢,果然是眼花了。 咚!人体倒地的声响。 “秋碧!” 一个,两个,紧接著又是连续几声。春华秋碧,还有那四名侍卫,六人接连倒地。 太快了!他甚至看不清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看来是遇到强敌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谭容弦望了眼身侧脸色煞白的人,微皱了下眉,往前两步将画尧挡在身後。 “在这之前,能否先说说你的身份和目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会有此一问,是在拖延时间吧?”少年望著他,柔柔笑开,“无事,这点时间我给得起,既是喜欢了你,便不会和你计较。” 谭容弦被那“喜欢了你”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下厌恶,面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只冷冷望著少年,等他说下去。 “我乃西黎太子犹宣,此番前来仅为寻回失物。”说著,视线落到画尧身上,“而那样东西,现时在你体内。” 画尧总算松了口气,镇定下来,问:“什麽东西?” “七色雪莲。” “诶?那是什麽?” 少年突然就怒了,“就是熬成汤被你喝下的那些东西!” “啊?哦。”画尧小心翼翼躲在谭容弦身後,只露出乌溜溜的一双大眼,那声音听著别提有多心虚了,“那个,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难喝……反正我是喝了,你再怎麽也拿不回去了呀,何必呢。” 少年盯著他,冷笑道:“你怎知我拿不回去?” 画尧紧紧捏住谭容弦的衣角,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这不是被我喝下去了嘛。” “拿不回去我为何大老远跑来找你?哼!告诉你,只要你没死,我就拿得回去!” “你、你怎麽拿回去?”这下,画尧整个人缩在谭容弦背後,连眼睛也不露了。 这人,有时狠戾得骇人,有时又单纯得可以,真真让人无奈。谭容弦轻咳一声,若非情境不允,他其实是想笑的,“谭某也想知道,这七色雪莲犹宣殿下要如何取回?” “还不简单。お+萫”少年一扬下巴,朝画尧招手,“丑八怪,你过来!” “不过去!”画尧扒著谭容弦的脊背,冒出头,“你才是丑八怪!” “喂!你这不要脸的丑八怪!是你偷吃了我的东西,凭什麽要我过去!” “你这变态小孩!凭什麽说我偷吃你的东西,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 “证据?”少年显然有点被气到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证据是吗?好,我给你!”说完,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弯月小刀,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力一划。 “啊!” 画尧捂住左臂的伤口,眼里盛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这是怎麽回事?” “怎麽?还不明白?那这次可要看清楚了。”少年冷冷挑了下唇,再次往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次力道更狠了些,仿佛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啊!” “住手!”谭容弦怒视少年。 “怎麽,心疼了?”手臂上的伤口颇深,血流不止,少年也不理会,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擦著刀上的血,“我不过是给他看看证据,你紧张什麽。” 谭容弦从衣上撕下布条,仔细包扎画尧的伤口,对少年的话不予理会。 少年来了气,眉毛一拧,正要过去分开两人,却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左侧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哼!还真让你等来了救兵。”少年大致瞥了眼,随即将视线挪回谭容弦身上,“喂!我给了你时间让你等来了救兵,你是不是也该让点时间出来帮我包一下伤口?” (7鲜币)132 回宫=_= 最後,这次的宫外之行还是没能成功。就连到街市上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半路便又折返回宫。 不过是换了辆马车而已。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0 自然了,车里的人亦不再是左护法。 画尧抱著伤臂,小心翼翼缩在一旁,时不时将车内另外一人瞅上一瞅。 他是早就发现了的,这人的脾气与当初相比,实在差了太多。那时在修罗宫,无论他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那人都是一笑置之,就算在明知他伴在身旁是别有目的的情况下亦不曾给过他脸色,仍是百般呵护,宠溺至极。他是不知道那人内心真正的想法,能告诉自己的无非就是,他不忍让他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可现在…… 难道这便是江湖与朝堂,宫主与皇帝之间的差别? “过来!” “啊?”画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皇帝拍拍身侧的位置,重复那两字,“过来!” 画尧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人自坐进马车开始便摆出张仿若从冰棺里倒出来的脸,一句话不说,甚至都未看他一眼,这会儿却突然出声唤他,用的还是这样一副风雨欲来的姿态,这、这也忒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吧。 “过去干嘛?”画尧如临大敌般紧紧盯著他。 皇帝本是强压著怒气,见他如此,面色骤然一冷,不由分说,伸手将人拽了过来。 “啊!”画尧撞入他怀里,捂著受伤的手臂,疼得脸色发白。 皇帝忙扶他坐好,见伤处隐有血迹渗出,不由懊恼皱眉,虽是心疼,语气却不见回暖,“你还知道疼!” 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被他这样一拉一吼,脾气也上来了,愤愤将人一推,“我知道疼我愿意疼,关你什麽事!你滚!” “画尧!”皇帝猛地拔高音调。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画尧怔了一瞬,随即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枢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这样管著我!你关了我这麽久,我不过是出宫散散心,你凭什麽对我发脾气!我欠你了吗?啊?你说啊!” 挣动间,伤口迸裂开来,殷红的血染红纱布,皇帝眸色微沈,小心将画尧圈回怀里,指尖疾点伤处周围的穴道,“别动。” 画尧犹自挣扎,“我偏不!你这混蛋昏……唔──” “嗯唔──” 对方的舌头未经允许便擅自闯入,寻到他的,纠缠上去,温柔而霸道,不容抗拒。未完的话被迫融化在逐渐加深的热吻里。 直到怀中那人腰背酥软,几要窒息,皇帝这才松开画尧的唇,结束这一吻。 唇舌终於得了自由,画尧软软靠在皇帝怀里,大口喘气,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混蛋!” 皇帝轻抚他红肿的唇,那神色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摩挲一阵,轻轻叹道:“尧儿,我非气你,而是担心。” 画尧可算是安分下来了,不再乱动,闷闷用额头去磕他的胸膛,“担心也不能给我脸色看!”腮帮子鼓起来,一副“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样子。 皇帝败下阵来,摸摸他的脸,温言道:“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脸色看,我道歉。” “这还差不多。お/萫”画尧极受用,满意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回到宫里,皇帝亲自动手,帮画尧臂上的伤处上药包扎,待全部弄好,那人已是昏昏欲睡。 望著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皇帝心疼得不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尧儿,以後可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自画尧进宫以来,每日三餐融合药膳调理,又下令不让他到处走动,细心调养了这麽久,好不容易才将身子养好了些,如今一个不小心便又让他受了伤,所谓关心则乱,也难怪皇帝初见画尧受伤时会那般惊怒。 画尧掀了下睫毛,极敷衍地哼出一字,“嗯。” “以後不管是要出宫还是去哪儿,都要和我说一声,知道吗?” “嗯。” “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不怎麽疼了,就是头晕……” “什麽都别想了,睡吧,我陪你。” “嗯。” (8鲜币)133 蛊 叩叩叩! 听得敲门声,坐在床前的少年微蹙了眉,望了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转过头去,“什麽事?” 门外的人顿了顿,方道:“右相大人又差人送药……” “扔了!”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是,大人。” 听著外头的脚步声远去,犹宣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睡著了呢。” 高烧未退,肢体酸痛,且刚喝了药,确是极倦的。谭容弦轻阖了眼,嗓音略有些哑,“是要睡了,你出去吧。” 闻言,犹宣站起身,却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抬手解下身上的红缎斗篷,“我想和你一块儿睡。” 谭容弦睁眼看他,片刻,复又合上。眸光清冷,未有拒意,竟似允了。 犹宣心下一喜,将褪下的斗篷扔到一旁,轻巧翻身上床,小心翼翼挨著那人躺下。 “知道为什麽带你回来吗?” 刚拉好被子,身侧那人便开了口,未曾睁眼,声音很小,低而缓,如耳语。犹宣真是爱极了这声音,於是道:“不知。” “我需要你。” 七色雪莲的事情是妖娆与皇上说的,这才有了魑影那趟西黎之行。殊不知那七色雪莲并非如传闻所言仅有一株,其真正的作用亦不是稳固心脉,而是操纵神识,说得透彻点,那七色雪莲实非灵药,而是蛊。 虽在犹宣自伤其臂的时候便知那七色雪莲绝不简单,却不想竟会那般诡秘,所以在犹宣附至他耳畔道明真相时,那一刻,脊背发凉的谭容弦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因为误食七色雪莲的人是画尧,而将那错误信息带给皇上的人,是妖娆。 犹宣侧了身,定定望著谭容弦略显苍白的面容,好似真的不知对方将他带回府里的目的,“需要我做什麽?” 少年半路拦截的目的本就是取回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虽不知他要如何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七色雪莲虽为蛊,那也是於蛊主极不利的蛊。回想少年当时说话的语气,取蛊应是不难,对方明明有机会下手,却在发现他也在场後开始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先是与画尧斗嘴,再是上演那出所谓的“证明”,且在皇上与妖娆策马奔近时方低声与他道明七色雪莲的真实效用。不动手,不过是在等他开口,他是算准了他会帮著隐瞒,会求他。 没想要戳破少年那点小心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麽地方吸引了对方,需知,他一向是不相信一见锺情这回事的。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谭容弦睁开眼来,偏头望著少年清澈如水的眼,“取出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 “可以。”少年缓缓扬唇,青丝铺散,眉眼微弯,那抹笑,甚是惑人,“只要你答应一件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1 事。” 戌时未到,画尧便早早歇下了。 以往因有皇帝的旨意,被养在熙宁宫内不得到处走动,差点没闷出病来,如今无人禁著,他却懒得动了,巴不得时时赖在床上,饭都懒得吃了。连著几日皆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受伤的缘故。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闭了眼,正待入睡,突然,垂放的床帐被风掀起。画尧蓦地睁眼,撑坐起身,望了眼紧闭的门窗,继而在屋内扫视一圈,未见人影。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这华丽厚重的九华帐断不会无风自动。 画尧微微敛眉,“什麽人?” “原来丑八怪长得不丑啊。”话落,身披红缎斗篷的少年现身立於榻前,望著画尧的眼里异光一闪而逝,“竟长成这般模样。” 望见来人,画尧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熟人。他知道少年没有恶意,更清楚对方为何而来。 “长成这样碍著你了吗?お*萫”画尧瞪了少年一眼,往里挪了挪身子,一拍床沿,“坐吧。” 少年微微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随即笑开,“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依言在床沿坐下,眸光扫过画尧披了满身的白发,“亦有趣得多。” “别磨蹭了,快点动手吧。”画尧有些著急,那人随时会过来,速战速决总要稳妥些。 少年弯起秀致的眉眼,“你就这麽急著与我温存?” 温你妹!画尧心下咆哮,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何来温存之说?” 少年静静望著他,但笑不语。 画尧望著那张欠扁的笑脸,颇有些恼怒之意,“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吧,我动手了。” 说动手就动手,话音还未全落,少年突地将画尧按倒在床,制住他下意识反抗的双手,俯身将唇印了上去。 作家的话:这文没人看了麽 tat (7鲜币)134 剑伤 “唔……?” 少年的臂力大得惊人,画尧瞪大了眼,对少年意图侵犯的动作感到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突然 ,少年抬起头来,颇有些恼怒,“把嘴张开!” 这、这什麽态度!他还有理了! 画尧甩开少年的手,用力一擦嘴角,愤然,“小色魔!强吻也要看对象!我都可以当你爹了!” “当我爹?”少年一手揪住画尧的衣领,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吗?” 这人怎麽听话不听重点啊!画尧咬了咬唇,瞪他,“不管我有没有资格,你就是没资格对我做这种事!” “这种事?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麽?强吻?”少年嗤笑,“别以为自己很招人喜欢,我不过是在执行任务。” 画尧涨红了脸,思绪转不过弯来,“什麽任务?” 少年气势汹汹,一脸不耐,“不是明知我来找你的目的吗!还问!你是白痴吗?” “原来你是要……”画尧面色更红了,窘迫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少年眸光微闪,面色柔和下来,抬手戳戳他的脸,“怎麽会有这种人呢,真是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小白兔炸毛的样子甚是有趣,少年弯了眉眼,只觉心情大好,“看在你这麽可爱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些的,来,张嘴。” 夜幕低沈,四下寂静无声,唯有窗外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发出轻沙声响。 屋内,烛火轻摇。 身著淡蓝长衫的男子立於案前,望著手中摊开的扇面,似在出神。 “大人?”一旁侍墨的清浅低低唤了声。 “嗯?”谭容弦收回思绪,侧首望去。 清浅指指桌上铺开的宣纸,“墨已磨好,大人可以开始作画了。” “嗯。”谭容弦颔首,朝他道:お\萫“没事了,到外头守著吧。” 清浅迅速望他一眼,眸光带著些许担忧,话到嘴边,无奈咽了回去,垂首应道:“是。” 取过画笔,饱醮浓墨。 欲下笔,却犹豫。 执笔不动,直至墨汁滴於纸上,迅速晕染开来。谭容弦盯著那滴墨染,半晌,将纸揉成一团,弃於一旁,重新取了张,铺开,落笔。 笔尖运转自如,沈稳而轻盈的墨色灵动飞舞,行云流水间,一丛鸢尾跃於纸上。幻美的花瓣,翻卷的小花心,宛如活物,飘飘然然地飞舞著旋上来…… “画来画去都是鸢尾,你也不嫌累。”突然冒出的声音虽是悦耳,在此时过於安静的氛围里仍显出几分突兀。 执著画笔的手微微一顿,谭容弦面色未改,落下最後一笔,继而搁下,转身望向今夜的不速之客。 “右相大人好雅兴,不知夜闯我府邸所为何事?”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消气了没。”妖娆横坐在窗台上,微仰著头,双眼闭合,呈现出疲累的姿态。 见他身穿夜行衣,领口及发丝皆有些凌乱,脸色亦显苍白,谭容弦微微皱眉,“你做什麽去了?” 对方未答,仍闭著眼。 莫名心头火起,谭容弦大步上前,抓住那人手臂,“我问你做什……”话未说完,那手臂的主人已软软倒入他怀中,靠得进了,适才被忽略的血腥气汹涌钻入鼻间。 手往对方腰腹一抹,举起,满掌猩红。 谭容弦抱起妖娆,小心将他放到床上,随後唤来清浅。 清浅推门进来,望见床上那人,惊异之色尽露於面,“右相?” 谭容弦瞥他一眼,“准备热水毛巾,勿要声张。” “属下这就去办。”清浅迅速收敛神色,利落转身。 鲜血浸染下的衣料显出沈郁的暗红,衬著那人一贯偏白的肤色,看著颇令人心惊。谭容弦眸色沈了又沈,伸手去解那染血的衣袍。 褪下衣衫,小心拭去腰腹沾染的血迹,狰狞的伤口完整显露出来。 那是一道极其惨烈的剑伤,由左胸贯至右腹,深可见骨,再深些,便能将这身体单薄的人开膛破肚了。 谭容弦狠狠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凝神处理伤口。 (8鲜币)135 思虑长远的孩子有前途 犹宣进门时,谭容弦刚处理完伤口,正在帮妖娆穿内杉。听见声响也未扭头去看,只将床帐拉下,淡问:“如何?” 犹宣站在离床榻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看著他,并未作答。 穿好内杉,怀中身躯微微一动,谭容弦止住欲再出口的询问,动作轻柔地将被子拉上,低头亲吻妖娆的眼睛,“醒了?” 妖娆倦极,懒得睁眼,轻轻抖动一下墨黑的睫毛,算是回应。 谭容弦轻抚他微蹙的眉,“伤口很疼吧?” 妖娆缓缓睁眼,眸光微散,唇色惨白,“疼。” 从未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2 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那种感觉怪极了,像小心翼翼藏在心坎里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东西却在不留意间让人狠狠剐了一道,疼是必然的。谭容弦抬手揉了下胸口,眸色由冷至暖,“睡吧,有事醒来再说。”语罢,起身要走,衣袖却被拉住,妖娆固执望他,“不生气了?” 谭容弦叹了口气,扶他躺好,“你这苦肉计确实用得好,不生气了。” 方才侧身的动作扯到了伤口,妖娆轻轻喘气,额间微显汗意,“不是。”不是苦肉计。本想多说几句,可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好累,反正已经要到了答案,先睡一觉吧。这样一想,便连一眼也都懒得给出,眼一闭,放任自己沈沈入睡。 跟以往一样,还真是任性得可以。 唇边不觉荡起一丝笑纹,谭容弦摸摸妖娆的脸,旋即转身出门。 犹宣最後朝榻上望了一眼,跟了出去。 少年身形纤细,白面红衣,立在谭容弦身後,眼里隐带忧伤,“若我也受伤,你可会那般对我?” 谭容弦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光投入少年眼里,“不会。” “你还有事要问我呢,却连敷衍都不肯。”犹宣缓缓移开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来,“是因为他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敏感捕捉到话中重点,谭容弦紧紧盯住少年的眼,“你见过我?在这之前。” 少年摇头,望著他淡蓝的衣衫,忽道:お萫“你为什麽不穿红衣了?” 未料到他会突然将话题扯那麽远,谭容弦怔了怔,方撇开眼,淡道:“与你无关。” “因为我也穿红衣,所以你就不穿了,明明就与我有关。” 谭容弦略显烦躁地皱眉,懒得再和他废话,“说吧,事情办得怎麽样了?” 熙宁宫寝殿。 画尧裹在被子里,身体微微弓起,一手按著腹部,额上冒汗,面色苍白,嘴上却恶狠狠地咒骂著:“混蛋小子!死色魔!最好别让我逮到,若不然非扒下他三层皮!” 竟然做到一半就跑!任务没完成就算了,还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是死是活也该给句话啊。这算什麽?那该死的七色雪莲到底要怎麽办啊? 啊啊啊──最重要的是他被占了便宜啊! 越想就越气,越气肚子就越疼,画尧捂著肚子低声呻吟。 这时,被子一角被掀开,胖乎乎的小手缠上画尧的手臂,稚嫩的声音里带著急切,“娘,娘你怎麽了?” 画尧看著儿子,勉强一笑,声音略显哑涩,“烯儿乖,没事。” 小烯儿脱掉靴子爬上床,白嫩的手掌轻轻抚去画尧额上的薄汗,“才不像没事的样子,春华和秋碧两位姐姐都倒在外面呢,肯定是有刺客!既没对你下手,那对象该是父皇才对,娘,你说父皇会不会有危险?”不等画尧回答又接著道:“肯定不会的,就算有人打得过流帘叔叔也不可能有人打得过影子叔叔的,父皇可安全了。” 奇迹般的,肚子竟然不疼了。画尧缓过气来,抓过小烯儿的手吻了下,“烯儿想多了,才没有什麽刺客呢,两位姐姐是因为太困才会睡著的。” “哦,是这样啊。”小烯儿掀开被子钻进去,糯米团子一般滚到画尧怀里,“娘,你刚才是不是肚子疼?” 画尧将宝贝儿子拢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吃坏了肚子啊。”小烯儿撇撇嘴,有点儿失望,“还以为妹妹会闹腾了呢,我就是来和妹妹玩的。” 画尧哭笑不得,小烯儿不提,他还真忘了上回那事,“烯儿,你真想要个妹妹?” 小烯儿仰头,撒娇般蹭著画尧的胸膛,“很想很想要,娘,你就和父皇商量商量,给我整个妹妹出来吧,实在不行的话,弟弟也成啊,大不了我以後把皇位分一半给他。” “……” 连皇位都想到了,这孩子……思虑长远,有前途!不愧是我儿子! 唔──至於弟弟妹妹这事,确实是该找他父皇商量商量,看看怎麽“整”。 (7鲜币)136 意乱情迷(h) 等了半晌,见画尧没有动静,小烯儿忙摇他,“娘~” “嗯?”画尧勉强睁眼,他实在是累了。 “娘,你等会再睡,先想想怎麽和父皇要妹妹好不好?” 画尧拢紧怀中的糯米团子,闭上眼,声音有些模糊,“乖,睡觉,等你醒来妹妹就有了。” “真的?”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惊喜。 “嗯。”带著敷衍意味的模糊单音。 真好,要有妹妹了!小烯儿咂咂嘴,喜滋滋地闭上了眼。 皇帝站在门口,望著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女,面容无波,“岚止也该回来了。” 立於身後的流帘轻声回道:“明日。” 皇帝颔首,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就好。”说罢,抬脚跨入门内。 行至榻前,望见滑落大半的被子,皇帝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撩起床帐,正欲弯腰拾被的动作在看到蜷在画尧怀里睡得香甜的太子时微微顿住。 拾起被子,皇帝轻轻坐在床沿,略倾著身子,抬手轻触小烯儿嫩白的脸蛋,唇边笑意不可抑制地加深。这小家夥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待视线落到小烯儿揪在手中的白发,皇帝闭上眼,掩去眼里骤然涌现的痛楚。 流帘忍不住道:“皇上,这不能怪您,当初是公子……”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静静望著榻上两人,半晌突道:“带太子回东宫。” 流帘似是知道他想做什麽,不由皱眉,“皇上,先缓缓吧,您如今的身体……” “今晚至关重要。”皇上打断他,望著画尧恬静的睡容,自语一般,“你知道的,我赌不起。” 画尧睡到半夜,只觉热得喘不过气,想甩开被子,伸手摸到的却是大片丝滑的肌肤,微带汗意。好在那气息是极熟悉的,他才没被吓醒,只微微睁眼,迷糊道:“别压著我,好重。” 在对方身上煽风点火的手并未停下,皇帝低头舔吻画尧的脖子,嗓音沙哑,“还睡得著?” “嗯──”画尧仰头轻喘,睡意消减了些,“干嘛老在半夜发情啊,混蛋!”近段时日他可被这禽兽折腾得不轻。 湿热的吻移至胸前,皇帝抬眼看去,“怎麽,不喜欢?” 情欲已被挑起,那人太熟悉他的身体了。画尧极没骨气地红了脸,“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愤恨,不禁咬牙怒瞪,“你早点来会死吗?三更半夜才把人吵醒,人家不用睡觉啊!” 皇帝闷笑,一手滑入他臀间,お*萫“皇後这是在抱怨朕没有早点来伺候你,嗯?” 画尧轻吟一声,臀部肌肉紧紧绷起,语带羞恼,“混蛋!把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3 手拿开,不做了,我要睡觉!” 皇帝顶开他的腿,手指在那处周围按压抚弄,不怀好意地笑,“尧儿心里真只想著睡觉,没想其他的?” 画尧被他露骨的动作撩拨得面红耳赤,“……你到底做不做,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嗯,果然还是诚实点可爱。” “混蛋!” 画尧仰著头,双手抓在皇帝肩上,感受著对方侵入自己身体的过程。那火热粗长的硬物缓慢顶了进来,一寸寸抚平内里的褶皱,身体被塞得满满的,饱胀欲裂的感觉。 待欲望尽数没入,皇帝方托起画尧的臀,浅浅抽动起来,过程中不忘照顾他身前的欲望,五指收拢,包住那微微挺立的性器来回套弄。 画尧难耐地眯起眼,随著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呻吟。 感受到身下那人的敏感,皇帝加快速度,在那高热的方寸之地来回顶送。 “嗯──啊──”过於强烈的快感令画尧不可抑制地大声呻吟。 抽动一阵,皇帝不著痕迹地伸手扶住画尧後腰,俯身亲吻他因情动而泛红的眼角,嗓音低哑而性感,“尧儿。” 莫名的灼热由腰部朝著全身蔓延,血液似要沸腾起来,画尧抓住皇帝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气。额上的汗水沿著鬓角滑落,画尧难受得直皱眉,无意识一挺腰,正撞上对方一记大力的顶送,不留缝隙的完美契合令双方同时发出一声惊喘。 (8鲜币)137 御药房 画尧做了个梦,梦到一只雪白的狐狸,名叫衡雪。 他叫它小畜生,它唤他主人。 毛茸茸的爪子伸了过来,画尧伸手,抓到的却不是软乎乎的肉垫子。 梦醒了…… 画尧怔怔望著抓在手里的被角,眼眶渐渐热了起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上回也是这样,正要伸手去挠它的肚皮,梦就醒了。 连在梦里都摸不到,好难受,他实在太想念小畜生了。 皇帝下朝回来,甫一进门便听见床上传来哭声,吓得他疾步过去掀开被子,“尧儿,怎麽了?” 画尧哭得正欢,此时突然被打断,不由打了个嗝,慢吞吞坐起身来,红红的眼睛一瞪,“干嘛突然跑过来吓人。” 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皇帝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轻拍他的背,“是你吓我,说说,为什麽哭?” 画尧一抽鼻子,顺手扯起龙袍一角擦了擦脸,无辜道:“做梦了。” 皇帝轻柔吻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梦到什麽了?” 画尧垂眸,不语。 皇帝摸摸他的脸,“不想说就不说了,起床更衣洗漱,该用早膳了。” 画尧喝了口粥,扭头看身旁的人,“你不忙吗?” “忙。”皇帝温温笑著,拿帕子在他嘴角轻拭了下,“朕每日都忙,哪像皇後这般悠闲。” “我也想找点事做,却不知道该做什麽。”画尧垂了眼,轻轻搅动碗里的粥,闷闷不乐,“说起来我什麽都不会呢,真没用。” 皇帝揽过画尧的腰,低头在他耳边吻了下,“谁说你没事做,你事儿可不少,得吃好喝好睡好把身体养好,偷懒不得。” 画尧斜眼瞪他,“没病没痛的养什麽身体,除了吃就是睡,你拿我当猪啊。” 皇帝捏住画尧的下巴,细细端详,而後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朕还是头一回见著这麽漂亮的猪。” 画尧拍开他的手,笑骂:お稥“昏君!” “昏君”陪画尧用完早膳便去了御书房与众大臣议事,留下无所事事的皇後呆坐床头。 “唉!” 有点烦躁。画尧抓抓头发,心想,该是这无聊的日子过久了。 半个时辰後,画尧来到御药房。 御药房位於太医院东南角,乃御医研究配置各类药材处,非御医不得入内。他每日喝的那些黑乎乎的苦得掉渣的汤药便都是出自这里。画尧轻咳一声,随即昂首,他可没存著一把火将这儿烧光的心思,不过是出於好奇,来瞧瞧。 张肖章配好药,拿出精巧的陶罐,将其中一些药材放入水中浸泡。 没错,他在煎药。 御药房有专门负责配药及煎药的医官,这些事情本不必由他来做,大多时候他只需切切脉动动笔。而这回,他是领了圣旨的,送往熙宁宫的汤药务必要亲力亲为,丝毫马虎不得。 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张太医的手却仍止不住轻颤。 事关脑袋安家何处,岂能不抖? “唉──”回想第一次被熙宁宫那人点名的场景,张太医不由长声喟叹,“我为何要叫肖章呢……” “张太医想改名?” 张肖章被後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不轻,差点掀翻炉火上的陶罐。转身一望,但见那人素衣白发,肤色胜雪,姿容妍丽,不正是熙宁宫里的那位! “微臣叩见皇後。” 张肖章撩袍下跪。 他这一跪,惊了一屋子的人。众多正在忙碌的医官医女,包括方才想拦画尧却又不敢拦的药童,呼啦啦跪了一地。 “叩见皇後娘娘。” 画尧也被唬得不轻。 他进宫的日子虽不短,却因某人下的禁足令,如某种生物一般被圈养在熙宁宫内,随身伺候的也不过春华秋碧两名侍女,便连太监也只偶尔见个一两个。 是以,他并未见过这阵仗。 没见过这麽多人,更没见过这麽多给他下跪的人。 记得那时,枢冥他爹还是皇帝的时候,岚止就曾这麽跪过。聪明如画尧,很快便理解了,这是身份的象征!他是皇後! 想到此,画尧一清嗓子,淡定道:“都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 屏退他人,画尧望向张肖章,一脸严肃,“张太医,本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张太医心下一抖,面上却是镇定如常,“皇後请讲。” “是这样的,本宫甚是厌恶那些过苦的汤药,不知张太医能否在里头加些糖?” “……” 确是“要事”。 张太医满面愁容,要不要加糖呢?这,是个问题。 (6鲜币)138 摔了 事实证明,加不加糖之类的,完全算不得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问完话後的小半个时辰里。 小半个时辰,不是很长,却也不短。足够画尧爬四五趟梯子了。 御药房正屋的构造很是壮观,房梁高耸,四面墙壁由无数个小抽屉组成,大小一致,横竖整齐,每隔两排置有一梯,那梯子很高,够到最顶层的抽屉。而每个抽屉的把手上都吊著一块八角形的木牌,上头标示著各种药材名称。 画尧大觉新奇,遂寻了个梯子爬上,动作极其敏捷,张肖章意图阻止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4 ,却已来不及。 “皇後娘娘,这梯子太高了,危险,您还是下来吧。”可怜的张太医紧张得面色发白。 画尧停在半空,看了看张肖章,“我没有恐高症,不怕。”略倾著身子拉开一个挂著“细辛”木牌的抽屉,往里瞄了一眼,似不感兴趣一般立马又关上了,接著往上爬。 你不怕我怕啊!张太医内心叫苦连天,这要真有个万一,他的枕边人可就要换成阎王爷了啊! 咳!这张太医的思维确实囧异了些。 瞧了十来个抽屉,见里头装的都是些寻常药材,画尧没了兴致,便顺著梯子一步步往下走。 张太医仰头,举著双臂,语调里透著紧张,“您慢些,小心著点。” 画尧有点不耐,偏头瞪去,お/稥“你紧张个什麽劲,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麽大个人了,爬个梯子难不成还会……”哪料“摔”字还未出口,脚下不小心绊到头发,身形一歪,“啊──” 这下,真摔了。 好在有人垫底,若不然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即便有张太医拼死相护,那可怖的高空坠力仍没让画尧好过。後脑狠狠撞了一下,右手剧痛,应是折了。 画尧艰难起身,望见地上大滩血迹,猛地一惊,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推地上的人,“张太医?” 对方一动不动,没反应。 画尧一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画尧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里头出了这麽大的动静,竟无人问询。略一想,方记起是自己的命令。 门外无人,求救无门,真真是自作孽啊! 起身要去唤人,不料眼前突地一黑,只踉跄著踏出半步便颓然倒地。 御书房内。 皇帝端坐椅上,望著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平静,不见波澜,良久,轻轻一叹,“起来吧。” 谭容弦依言起身。 “容弦,你在怪朕?” 谭容弦略垂著首,“微臣不敢。” 皇帝看他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面露倦意,“素素怎麽样?” 谭容弦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伤势颇重,还没醒。” 皇帝蹙眉,沈默半晌,缓缓道:“魍影下手确是重了些。” 果然没猜错,真是魍影!四影卫里,唯他一人使剑,且武力远胜妖娆。袖中双手缓缓攥紧,谭容弦深吸了口气,抬眸对上皇帝的视线,“原因为何?” 皇帝靠在椅上,闭了眼,只觉倦意更甚,“他想杀画尧。”谭容弦狠狠一震,喉咙滚动一下,似想说些什麽,皇帝摆手阻了他,静默一阵,方道:“他是素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他。” 话落,双方未再言语,沈默在空气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的时间,也可能只有几个眨眼,就在皇帝差点睡著时,御书房的门突地被推开,流帘略显慌张的声音夹著冷风卷了进来,“皇上,出事了!” (6鲜币)139 小畜生回归 皇帝脚步疾飞,一下便将两人甩在身後。 谭容弦突然出声,“皇上怎麽了?” 流帘心下一怔,加快了脚步,面容沈静,“公子受伤,皇上自是心急。” “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事。”方才皇帝起身时,也不知是过急还是怎麽的,身子竟踉跄著往一旁栽倒,好在他及时上前相扶,因此无意中触到皇帝的脉象。谭容弦停下脚步,望著他,唇边隐隐勾起温和的弧度,仿若深潭的双眸幽幽泛著冷光,一字不差地又问了一遍,“皇上怎麽了?” 流帘回想当年修罗宫里那个看似温和无害却残忍到变态的左护法,不由止了步伐,握剑的手缓缓收紧,喉咙干涩,“不算什麽大事,岚止马上就回来了,会没事的……” “尧儿,听话,别动。”皇帝握住画尧未受伤的左手,低头吻了一下,“乖,等会就不疼了。” 腹中疼痛不断加剧,画尧大口喘气,冷汗不断滑落,五官都痛得扭曲起来,“走开……别碰我……”就是因为有人拿针刺他,才会越来越痛。 “皇上,您抓稳些,莫再让皇後挣动。”施针的步骤被打乱,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错,年过花甲的祈老太医略有些惶急。 皇帝闻言,暗暗加重手下的力道。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老太医收针净手,随後伸手搭到画尧腕上。待切完脉,方捻著胡须露出一笑,收手,俯身,“回禀皇上,皇後胎息已稳,无甚大碍,待老臣开副调理的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 皇帝颔首,目光紧紧锁住床上那人因脱力而陷入昏睡的苍白面容,命春华随祈老太医到御药房抓药。 “老臣告退。”祈老太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方退下。 画尧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双眼尚显朦胧,眼风一斜,隐约望见从窗棂处折射进的几缕残红。 茫然呆望半晌,眸光回转,欲起身,一动,方觉腹上微沈,略有异样。画尧一怔,迟疑著伸手抚上。 软软的,暖暖的,毛茸茸的触感。 小畜生! 画尧骤然起身,掀开被子,低头瞧去,正对上怀中那雪貂睁开的眼。 “主人~”那通体雪白的小家夥伸出肉嘟嘟的爪子讨好地挠了挠画尧的腰,仰头看他,一双极漂亮的眼晶亮晶亮的,几要滴出水来。 画尧眼眶一热,吸吸鼻子,手指狠狠往那毛茸茸的脑袋上一戳,“你个小畜生!小混蛋!”一眨眼,声音哽咽起来,お*稥“你回来干什麽,我又不想你,老早就把你忘干净了……” “主人,主人,是我错了,您别哭。”衡雪抓住画尧的手指,轻轻舔著。 画尧一把将它扔到床下,“谁哭了!畜生!”末了,又伸出手去,恶狠狠命令道:“上来!” 衡雪七荤八素地爬起来,随即欢天喜地地跳回主人怀里,撒娇翻滚起来,“主人,主人,我好想你。” 画尧心下亦是欢喜,将它拎到腿上,恶意地搓来搓去,“小畜生,我也想你。” 衡雪觉得自己快要被搓成面团了,忙举爪求饶,“主人,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以後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主人。” “那就好。”画尧满意一笑,又搓了几下才停手。 小畜生软绵绵滚回主人怀里,晃了晃晕乎的脑袋,抬起眼,略显委屈地瞅著画尧,“主人~” “好啦好啦,我也有错,成了吧。”画尧乐呵呵地下了床,拎起小畜生,精神抖擞道:“走,请你吃炸鸡,当是赔罪。” (6鲜币)140 争执 手伸到一半,房门自动打了开来。望见门外站立的人,画尧心下欢喜,乐滋滋地扑上去,“亲爱的。”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5 显然,这从未对皇帝用过的称呼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只见他面色诡异地一红,余光斜睨身後。 流帘轻咳一声,侧转了身。心中默念:没听到,没听到。 皇帝淡定下来,视线下滑,望见对方光裸的双脚,脸色一板,“怎的下床也不穿鞋袜。”言罢,俯身将人抱起,走向床榻。 画尧晃动双脚,未受伤的左手一下一下捏著小畜生的爪子,乐呵呵道:“一时高兴,忘记了。” 皇帝小心将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继而弯腰坐在床沿,一刮画尧的鼻子,“你就没一次是记得的。” 画尧吐了吐舌头,随即拎起小畜生,献宝一般在皇帝面前晃荡,“你看你看,小畜生回来了。这麽久不见,你也很想它吧,来,亲一个。”拎著小畜生的左手轻轻往前一压。 於是,衡雪极其荣幸地亲到了皇帝的右脸。 那一瞬,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风中凌乱啊…… 总之,美人皇帝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儿瞬间就黑了。 衡雪抬爪捂住脸,心道,完了!变态永远是变态,就算从宫主变成了皇帝他还是变态,这下死定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五马分尸…… 周身杀气萦绕,画尧瞧见皇帝脸色,惊觉事态严重,慌忙将小畜生丢到床後,单手勾住皇帝的脖子,仰头凑到他右脸,重重亲吻方才衡雪碰到的地方。 “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将皇帝整个脸都亲了个遍,画尧这才停下,可怜兮兮地瞅著他。 皇帝抚了抚画尧的发,睁著眼睛说瞎话,お*稥“我没生气。” 明明就是生气了!衡雪缩在床尾,万分不屑地一撇脑袋,皮肤比主人好就了不起啊,我才不想亲你呢。 谭容弦走进屋里,朝桌上看了眼,盛著汤药的青瓷小碗仍在原处搁著,纹丝未动,碗中汤药已然冷却。 秀致的眉峰微微蹙起,谭容弦行至榻前,在床沿处坐下,沈默一阵,方道:“为什麽不喝药?”他知道那人醒著。 妖娆睁眼,缓缓打了个呵欠,语调散漫,“不喜欢就不喝了,哪还需要原因。” 猜到他会这样答了,谭容弦无奈轻叹,“素素,莫要任性。” 妖娆瞥了眼跟在谭容弦身後进来的人,心下冷哼,起身掀开被子。谭容弦抓住他的手,“做什麽?” “还能做什麽,自是回我自己的府邸。”妖娆冷声冷气地道,试图甩开手上的桎梏,无奈重伤未愈的身子使不出力气,未能挣脱不说,身上伤口更是裂了开来,一时疼得他眼前发黑。 “你又使什麽性子!”见伤口裂开,雪白的纱布染上斑斑血迹,谭容弦又是气极又是心疼。 “不用你管!谭容弦!你以为你是谁!”妖娆奋力推开他,抬脚跨下床榻,身体晃了晃。 谭容弦伸手去扶,却在半途被甩开。 “别碰我!” “素妖娆!”谭容弦猛地大吼,一把抓起他摔回床上。 “啊!” 重物撞击的声响伴著嘶哑的痛呼直击耳畔,谭容弦听得脊背发凉,下一瞬,疾奔上前将人搂到怀里,“素素?” 怀中人安安静静闭著眼睛,回应他的只有顺著他手掌缝隙淌下的鲜红液体落到被褥上的声音。 作家的话:没时间了,下班再回来检查错字=_= (7鲜币)141 闻不得鱼腥味的皇後 好不容易打发了皇帝,画尧弯腰穿好鞋子,随即抓过床後的小畜生塞怀里,站起身,“这下没人搅和了,带你吃炸鸡去。” 衡雪虽谗得紧,却不得不仰起小脑袋,提醒主人,“皇上刚不是说了吗?要您好好躺床上休息,哪都不许去。” 画尧摸了摸右手上缠著的厚厚的药布,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小伤而已,没那个必要。”略一顿,似突然想起什麽,低叫出声:“啊!” “主人,怎麽了?” 画尧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张太医舍命护我,怕是伤得不轻,我竟差点忘了这事……” 衡雪瞅著画尧,认真道:“主人,那我们是要先吃炸鸡还是先去探望张太医?” “探望救命恩人很重要。” 衡雪失望地垂下耳朵,却听它家主人一脸严肃地接著道:“但,填饱肚子更重要。走!吃炸鸡去!” 御膳房里宫人进进出出,忙前忙後。淘米的,洗菜的,切肉的,翻炒的…… 看似忙乱,却是有条不紊。 油烟夹杂著浓郁的肉香缓缓飘出门外,画尧立在门口,微皱著眉,正犹豫著进还是不进。 突闻里头传来呵斥声。 “这鱼哪来的?” 一旁的小太监答道:“是下午采购进宫的。” “清单上头明明没有鱼,是谁负责采购的?扣一月饷银!愣著干什麽,还不撤下!这腥味要是混入别的菜式里让皇上闻到了,看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小太监显然没弄明白为何皇上闻不得鱼腥味,眼下也没时间让他细想。他刚进御膳房的第一天就听人说了,这主管御膳房的赵川赵大总管可是出了名的严苛,手脚再不利落些,等下怕是连他也拿不到下月的饷银了。 想到这至关重要的一层,忙道:“是是,小的这就拿下去。” 画尧只听到这里,下一刻,那小太监已走到他眼前了。青花荷叶莲子瓷盘,里头装著条清了鳞片的苏眉鱼。浓重的鱼腥味窜入鼻间,画尧面色一变,脚下蓦地後退,捂嘴干呕,胃里一阵翻腾。 小太监愣愣看他,好一阵才问:“你是何人?” 画尧呕得头昏眼花,胃部痉挛抽搐著,想吐却吐不出来,甚是难受。喘了几口气,直起腰来,脑中一阵晕眩,只得放开手中的雪貂,扶上廊柱稳住身形。 “还站著做什麽?”赵川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由沈声呵斥。 见赵川快步朝门口走来,小太监忙伸手指向画尧,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这人,赵总管,他……” 赵川跨出门槛,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宫里待久了,早已养成从下往上看人的习惯。 最先入眼的是一袭雪白衣衫,赵川一疑,视线上移,待望见那人披了满身的白发,更是一惊。膝盖登时有些发软,赵川扑通一声跪下,お萫“奴才叩见皇後娘娘。” 那小太监悚然一惊,想是被吓得不轻,手一抖,装著鱼的瓷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他大概知道为什麽今晚的菜式不能有鱼了。原来,闻不得鱼腥味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後。 他吓得整张脸都白了,想跪,膝盖却弯曲不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好在有人狠狠拉了他一把,硬是将他扯到地上,是赵川。 衡雪伸出爪子隔空将掉在地上的鱼连同那堆碎片扫出数步远,又狠狠瞪了瞪跪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6 在地上的两人,这才转身扒住画尧的裤脚,仰头看他,“主人,您还好吧?” 画尧偏了头去,又呕了一阵,方拍了拍胸口,缓过气来,“……没事。”缓缓转过头去,看了看地上两人,道:“别跪著了,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 赵川起身,见身旁那人还呆呆跪著,忙又拉他一把。 画尧站直身体,揉了揉胸口,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朝赵川道:“方才失态是因本宫近日脾胃不适,闻不得腥味,与他人无关,还望赵总管莫要过於苛责。” 作家的话:嗷~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 =_=大家有神马意见一定要提啊,别潜著了 tat (5鲜币)142 谁有资格? 御膳房无论如何是待不下了,画尧留了话,命御厨在晚膳里加一道炸鸡块,随後抱著衡雪离开。 长烟落日,晚霞溢彩,半点妖娆。时值五月,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凉风过处,沁人心脾的清雅淡香弥漫开来。 缓步行过铺著各色卵石的小径,驻足观望建在单孔石桥上的浮碧亭,石桥下是一池碧水,水中有清雅的睡莲和游动的金鱼。 景色虽美,无心欣赏。 画尧望著前方的亭子,怔怔出神。总觉心里头堵了许多事,细想起来,却又找不出一两件至关重要的。 仿佛都是小事,又好像不仅如此…… 怔愣半晌,挫败地揉了揉额角,举步踏上石桥。在亭中石椅上坐定,望著下方碧水,继续出神。 “主人,您在想什麽?” 画尧收回目光,垂首,捏了捏小畜生软茸茸的爪子,略有些犯愁,“不知道。” 衡雪翻滚一圈,四爪并用去挠画尧的手掌,“主人,不是要去看望张太医吗?” 画尧一顿,左手抚上腹部,半晌方颔首,“嗯。”确实该去看看,他还有事要问呢。 少年坐在椅上,静静望著床榻的方向。那人自一醒来便不断地往嘴里塞花瓣,头上身上皆缠著厚厚的药布,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神态慵懒,动作自然,完全不似重伤方醒的人。 完全把他当空气了。 少年望著妖娆右手上的花,那花有三朵,状似喇叭,撕下几片花瓣後诡异地转变成卵圆形的花蕾,片刻即又花开,花形丰富,复瓣至重瓣,呈深紫或浅之粉紫。 这诡秘的一幕,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少年却只是看著,眸光澄澈宁静,未带惊异,只略有些疑惑。当然了,他疑惑的不是为何一个正常人的手会无缘无故长出花来,而是── “那花真能治伤?” 妖娆继续撕扯花瓣,好一会才开口,语调低哑,慵懒中透著若有似无的敌意,“你如何知晓这花能治伤?” “你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在你吃下那些花瓣之後。”少年望著他,平静道:“我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同样的,也能听见伤口愈合的声音。 妖娆动作一顿,略偏过头,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接近他有何目的?” 犹宣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目的,我只是单纯地想与他一起。” 妖娆面色立时沈了下来,お/稥“与他一起?你还没那个资格!” 犹宣也不恼,只淡淡与他对视,“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你可知他为了做了多少事,担了多少心?若非他於我有恩,那日在城外我便可取他性命,你知道的,要对付一个空有招式却毫无内力的人简直易如反掌。至於他为何内力全失,我想,你或许会更清楚一些吧?而且,他会留我下来也是为了……” “够了!”妖娆猛然挥出一掌,穠丽的面容微微扭曲著。 犹宣轻巧避开那无甚劲力的掌风,冷冷笑著,“怎麽?你也有觉得受不起的一天?” 後脑伤处一抽一抽地疼,妖娆双臂撑在床沿,压抑著吐出一字:“滚!” 犹宣侧耳一听外头动静,旋即一笑,返身坐回椅上。便在这时,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谭容弦端著药跨进门来。 143 木有标题 见妖娆撑著双臂,胸口剧烈起伏著,面色极是难看,谭容弦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坐在椅上的人,走到床沿坐下,示意他,“把药喝了。” 妖娆怒气未消,狠狠瞪他一眼,扭过头去。 谭容弦叹了口气,偏头朝犹宣道:“你先出去吧。” 犹宣起身,看了妖娆一眼,唇角轻勾,故意将声音放得很软,暧昧不明,“我回房等你。” 话落,掌风袭来。 犹宣避了开去,兜帽下的脸隐带笑意,“看这气势,药是不用喝了。” “滚!” 妖娆再度抬手,却在半途被拦住。谭容弦皱眉看了犹宣一眼,示意他别再添乱。 犹宣这才收了笑,转身出门。 “生气了?” 妖娆阴郁地看他一眼,翻身躺下。 谭容弦搁下药碗,帮他拉好被子,轻轻抚摸他散在枕上的发,“他还是个孩子,并无恶意。” 妖娆转过身来,静静看他,半晌突道:“难受吗?” “什麽?”谭容弦微微挑眉,猜不准他的话。 妖娆坐起身,将脸埋入膝盖间,声音闷闷的,听著有些难受,“内力全失,犹如废人,那种感觉不好受吧?” 谭容弦面色微微一变,皱起眉,“怎麽突然说这个?” 妖娆未答,削瘦的肩膀轻微颤动。 “素素?”谭容弦一惊,忙将人揽到怀里,抬手拨开覆在脸上的发丝,见他咬著下唇,面上泪痕犹在,果真是哭了。谭容弦低头吻去妖娆脸上的泪水,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别这样素素,我会心疼。” 他这话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原本咬著唇无声落泪的人突然间嘶声大哭起来,泪如决堤,阵势惊人。 谭容弦霎时乱了方寸,从未见他伤心至此。印象中这人待他总是冷冷淡淡的,最初的时候便连最经常挂在脸上的慵懒笑意都不曾给予。他看过他或微笑或忧伤或生气的样子,却从来不是在他面前。 一开始,谭容弦真的以为那人是讨厌自己的…… 如今,那人终於肯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实的一面,终是在他怀里无所顾忌地哭了一场。 终於,不再对他设防。 “素素。”谭容弦捧住妖娆的脸,似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轻柔落下一吻。 哭声渐止,妖娆低下头去,吸了吸鼻子,随即将脸埋在他胸前拱了拱。 谭容弦真是爱极了他这摸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7 样,浓浓喜意从心尖直漫到嘴角,抬手摸了摸怀中那人柔顺的发,“你把眼泪都擦在我衣服上,可有打算帮我洗?” “没。” 对方只给他一字,接著背对著他躺下,整个身体裹在被子里,只剩微微泛红的耳尖露在外面。 谭容弦笑了笑,跟著躺下,从身後环住那人,轻吻他的後颈,“素素。” 对方身体僵了一下,没应。 “素素。”谭容弦又唤了声。 “你烦不烦!我困了!”妖娆不耐烦地吼出声来,只觉脸上燥热更甚。 谭容弦收紧双臂,将背对著他的人更紧地拥在怀里,暖热的气息拂在他颈边,“那事,以後莫要再提了,睡吧。” 戌时末,夜色朦胧。一辆式样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里头坐著的便是要去“探望”张太医的画尧。 作家的话: 唔──危险来了~ 144 确实有了 马车驶出城外,停在一处府邸门前。 那被临时抓来驾车的侍卫下了地,掀开车帘,恭敬道:“大人,到了。”他并不知道车里那人的身份,只知道拿著那枚令牌的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画尧抱著衡雪下了马车,略抬头,见上方匾额横书“张府”。 “嗯,是这儿了。” 想了想,扭头朝那侍卫道:“你且等等。”语罢,举步上前,叩响门环。 不消片刻,门便开了,一青衣小厮探出头来,见门外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大半张脸被兜帽遮掩了去,看不清楚面容,不由戒备地盯著对方看了半晌,方道:“你找谁?” 画尧顿了顿,一时不大确定,“请问这可是张肖章张太医的府邸?” 想来又是私下来找公子就诊的,青衣小厮微皱了下眉,“是。” 画尧略略松气,“那便好,你身上有钱吗?” 那小厮瞪了瞪眼,语气不善,“你问这干嘛?” 画尧和煦地笑,“借点用用。” 原来是来讨钱的!小厮冷冷哼了声,“没钱!要讨到别的地方去!”说完,小退半步,用力关上门。 “哎,等等。”画尧下意识伸手去拦,伤势未愈的右手被门板狠狠一夹,一时疼得眼前发黑,“啊!” 那小厮未料他有这招,吓得忙又将门打开,“你、你干嘛?都说了没钱了,你要敢乱来,我可喊人啦。” 画尧扶著渗血的右手,疼得说不出话,缓了一阵方觉得好受些。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又是被宠惯了的,这样一搅,心下便有些生气了,何况今晚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画尧瞪了青衣小厮一眼,猛地掏出怀中的令牌摔到他怀里,喝道:“叫张肖章给本宫滚出来!” 那是一块紫金令牌,上纹五爪金龙,正中刻有四字:如朕亲临。 青衣小厮霎时瞪大双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颤抖著,面如死灰,竟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吐不出来。 张肖章刚喝完药,在内堂歇息,听到外头动静,便在下人的搀扶下出来一探究竟。一眼望见跪在门後的人,微皱了下眉,视线一移,正对上门外那人犹带怒意的双眼。 这一望可把张太医吓得不轻,顾不得腰脊有伤,拂开下人疾步过去就要跪下,画尧及时出声:“张太医有伤在身,免礼。” 张肖章躬身道:“谢皇後。” 话落,那青衣小厮抖得更加厉害了。 画尧只当没看到,望著张肖章,“让人拿些银两打赏外头的侍卫。”说著,居高临下盯著跪在地上的青衣小厮,继续道:“就当借的,明日本宫定会差人一分不少送至府上。” 画尧缩在宽大的太师椅里,捧著重新换药包扎过的右手,问:“张太医的伤势可要紧?” 张肖章闻言受宠若惊,“小伤而已,休养几日便成,有劳皇後挂心了。” “那便好。”画尧点点头,又道:“张太医想要什麽赏赐?” 张肖章想了想,突然弯身跪了下去。 画尧一惊,“张太医这是何意?” 张肖章低垂著头,盯著地面,“微臣斗胆求皇後饶恕小禾一命。” “小禾?”画尧微微皱眉,“就那个青衣小厮?” 张肖章紧张地咬了咬牙,“是。” 我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啊,只是让他跪一晚而已。画尧轻咳一声,道:“张太医既已开口,本宫便卖你个面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太医请起。” 张肖章大喜过望,忙叩头谢恩,“微臣谢过皇後。” “张太医请坐。” “谢皇後。” “不客气,喝茶。” 张肖章端起桌上的茶水,刚喝一口,就听画尧笑眯眯又道:“张太医,那小禾是你情人儿吧?” “噗──” 画尧淡定一笑,摆摆手,“别紧张,我就问问。” 张肖章慌忙拿过手帕拭擦,面色微红,“微臣失礼了。” “没事没事。”画尧微微笑著,看他一阵,缓缓又道:“其实,本宫今夜到此,是另有一事想请教张太医。” “皇後请讲。” “那次本宫染了风寒,张太医曾当著皇上的面明言诊出的是喜脉,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皇後,您确实是有了。” 145 魍影 啊啊啊!昏君!竟然瞒著他又种了个小家夥!要生不会自己生吗?凭什麽他就要遭这种罪,偏不! 啊──越想越火大!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一回到宫里,画尧怒气冲冲地直奔皇帝寝宫,却在门口被两名带刀侍卫拦下。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画尧认得两人左手背上的红叶纹印,只属於皇帝的近身侍卫队。心下不由一凛,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想到此处,画尧皱眉,“我也不能进去吗?” “皇命不可违,望皇後见谅。” 原来是在拦他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亏他还正想著要不要表明。画尧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道:“流帘呢,本宫要见他。” 两人齐齐摇头。 “是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8 不是跟皇上在一起?” 再次摇头。 “什麽都不知道的话就给本宫让开!” “恕难从命。” “你们……” 画尧气极,不管不顾地,抬掌就要劈下。却在这时,运起内劲的手被人从後方捉住。 骨节匀称修长,充满力量,却带著彻骨的冰凉。 画尧一惊,本能地扭头看去,“你……”余下的话语被对方一个手刀轻巧截断。 侍卫大惊,竟分不清这人是何时来的,更不知对方是以何种方式突然现身眼前,不由噌地拔出刀来,“来者何人!放开他!” 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单手托住画尧软倒的身体,一手拿出一形状奇特的令牌在两人眼前一晃,也不管人有没有看清,下一瞬便又利落收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抱起画尧,转瞬离去。 回到熙宁宫,进了寝殿,将人放到床上。在床前站了一会,那人突然弯腰,伸手搭上画尧的手腕,待确认对方真的仅是昏迷别无异样时方收回,改而去托他受伤的右手。 动作轻柔地拆下缠在伤处的药布,继而将那带伤的手放在自己掌上,另一手覆盖上去,催动咒语。顷刻间,柔和的蓝光包住两人相叠的手,随著时间增长,愈见浓郁。 持续一阵,光晕消散。移开右手,见掌中的手已然恢复最初洁白细腻的模样,未留一丝痕迹。许是那肌肤的色泽实在太过诱人,黑衣人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面无表情地做著明明不能做却还是忍不住做了的事,这一幕其实挺诡异的,偏生那人犹不自知,捏完後又似在测验那肌肤的弹性程度一般轻轻弹了一下,末了,方意犹未尽地停手,将画尧的手放好,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由始至终,那人的表情未曾变过,仿佛天生如此,没有表情。 而床上那人闭眼躺著,安静而乖顺,对於自己的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被他人单方面归纳为心爱之物这一事,毫不自知。 紧闭的房门终於打开,一人跨出门来。 “总管大人。”立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弯身行礼。 流帘略一颔首,问:“皇後可有来过?” “有。” “怎麽样?” “皇後问您有没有和皇上一起,属下说不知道,他便生气了。” 流帘笑了笑,似是觉得有趣,“然後呢?” 另一侍卫道:“皇後打算硬闯,可还没动手便被人打晕了,就是您提过的持有那种令牌的人……” “打晕?”流帘眉心微敛,顿了顿,“可有看清那上头刻的是什麽字?” “魍。” 魍影。 流帘苦笑,那不知轻重的家夥。 作家的话: 这坑爹的日常喂,我看著都蛋疼啊! 我要肿麽样才能不著痕迹地lw呀 tot 146 惊夜 皇帝撩开床帐,见小太子坐在枕头边上,指上如雪一般的发丝缠了一圈又一圈,而那头发的主人闭著眼,还未醒来。 小烯儿扭头见是皇帝,忙放开手中的头发,小心翼翼瞅著他,生怕下一瞬又会像上次那样被拎著丢下床。 毕竟是四岁不到的小孩儿,心里想什麽都写在脸上。皇帝在床沿坐下,轻展双臂,柔声道:“过来。” 小烯儿一怔,随即带著受宠若惊的喜悦扑到皇帝怀里,“爹。” 皇帝摸摸他的发顶,“烯儿乖,爹爹还没醒,别吵著他,你先回自己房里,好不好?” 小烯儿嘟起嘴,“上回娘跟我说一觉醒来就有妹妹了,可我醒来时没看到,我想等娘醒了问问他。” “以後不许叫娘,要叫爹爹。”皇帝失笑,刮了刮小烯儿的鼻子,“是有妹妹,躲在你爹爹肚子里呢,她贪睡,等她醒来你就能见著了。” “原来是躲爹爹肚子里去了呀,那她要多久才出来?” “要好几个月呢。” 一听这话,小烯儿失望地垂下脑袋,“要那麽久啊,妹妹比爹爹还贪睡。” 皇帝将小烯儿抱起来,亲亲他的脸蛋,转身朝外走去,“时候不早了,烯儿也该睡觉了。” “皇上,公子醒了。” 听这声音,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岚止。 皇帝帮宝贝儿子掖好被角,站起身来,朝岚止道:“你在这守著,夜里风凉,小心他踢被子。” “是。”岚止点头应下。 皇帝颔首,这才抬脚步出门外。 “啊……疼死了……” 一进门,就听床上那人在喊疼。皇帝笑了笑,走过去将床帐撩起来挂好,坐在床沿,“哪儿疼?” 画尧就著窝趴的姿势像条大虫一样,挪蹭著趴到皇帝腿上,委委屈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後颈,“这儿疼。” “乖,别趴著。”皇帝抱起画尧,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手轻轻按著他的後颈,无奈轻叹,“这麽点疼都受不了,尧儿,我该拿你怎麽办。” 画尧小心转动脖子,还是疼,不禁皱眉,“疼就是疼了,难道要我假装不疼吗?你混蛋!” 皇帝轻吻他的唇,“嗯,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疼。” 画尧撇开脸去,沈默半晌,道:“我今日去了张太医府上,他和我说了。” 皇帝轻抚他的背,“我知道。” “三个月了。” “嗯,我知道。” 画尧突地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 皇帝愣了下,随即将人拉回怀里,安抚般顺著他的发,“生气了?” “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和我说!”画尧憋足了气,抬手往他胸口狠命捶了一下,“每次都这样!” 皇帝闷哼一声,皱眉咳嗽起来,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显苍白,“尧儿,你弑君啊,下这麽重的手。” 画尧立时就後悔了,抬手轻柔他的胸口,“很疼吗?” 皇帝将脸埋在他肩头,语气夸张,“疼,疼死了。” 画尧显然信了他的话,顿时慌了手脚,“真的很疼吗?那、那我传御医……” 皇帝适时抬起头,“傻瓜,骗你……”声音戛然而止,唇边的笑意骤然隐去,皇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99 帝死死盯著自己的右手,面色惨白。 “怎麽了?” 画尧发觉不对,紧张地伸出手去,对方却突然後退,“别碰我!” 有点眼花。 画尧揉揉眼,再看,还是那样。眼前那人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透明……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修罗宫里那锥心刮骨的夜。 画尧惊恐地瞪大双眼,刺骨的寒意瞬间遍布全身。惊惧之下猛扑过去,却是直直穿过对方的身体。 望了许久,放下颤抖的双手,画尧闭上眼,声音竟出奇平静,“冥,其实三年前你就死了,对不对?” 作家的话: 好冷清啊魂淡 tot 147 我爱你 “魑影!” 眼睛被柔软的布条蒙上,画尧没有挣扎,只抬手摸了摸脑後那正给布条打结的手,低喃,“热的,活的,跟真的一样……做了这麽久的梦,我竟不知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尧儿,别怕,你不是在做梦,我没死,一直活著。” “你骗我,我都看见了,我碰不到你了。” “你别看,也别想,先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你骗我,等我醒来梦也醒了。” “尧儿,这不是梦,真的,我没骗你。” “你骗我!你一直骗我!以前骗我现在也骗我,骗我这麽多年,你混蛋!”画尧掩面痛哭,滚烫的泪水渗透布巾,沾湿双掌。 “真的没骗你,尧儿,我爱你。” 画尧止了哭声,抬起头来,好一阵才道:“你以前从没说过这三个字……我信。”随後掀开被子侧躺进去,双手紧紧抓著被子,“我可以等你,但我不会睡觉,你也不许再叫人把我打晕,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来了就把我眼上的布条摘下。” 对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环绕在周围的熟悉气息也跟著消失了。 画尧知道,他走了。 酸涩的眼睛被包裹在一片湿润的黑暗中,画尧死死捂住嘴,颤抖著弓起身子,蜷缩成抗拒的姿势。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当年那悔恨不及的一幕重演。 害怕那人一去不返,梦醒皆空。 疼到极处的心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嘶喊。他不能走,他必须等我,等我给他一个未完成的海枯石烂。 泪水滑过唇畔,和著一丝豔红,滴落枕巾,荡出看不见的涟漪。 画尧觉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睡著了,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大片的桃花林,离得最近的那树上还蹲著一只雪貂,浑身雪白。它摇著尾巴,作势就要往他身上跳…… 画尧怕它跳到自己肚子上,忙伸手去接。 一动,惊醒过来。 睁眼,刺目的光线落入眼中,画尧皱眉眯眼,怔怔望著穿过树叶间隙洒落的阳光。蓝天、白云、桃花、软榻,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产生时光倒转的错觉。 画尧缓缓从榻上坐起,低头抚上滑到腰间的毛毯,怔愣出神,一时竟不知身处何方。 “主人。”一毛茸茸的物体从树上跃下,落在他腿上。 画尧盯著腿上的白色雪貂,机械般开口,“衡雪?” “主人,是我啊,是衡雪。”小畜生撒娇般用脑袋蹭著主人的手。 画尧抬起头,茫然四顾。他怎麽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床上吗?他在等枢冥,那枢冥回来了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尧儿。” 画尧一震,眼眶骤然发烫,双手紧紧抓著毯子,没有回头。 他还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敢确定是否真实,他怕,怕一回头就什麽都没有了。一次又一次地醒来,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了。 “尧儿,怎麽哭了?”枢冥搁下手中端著的药,坐到塌上,将画尧拥到怀里,轻柔吻去他脸上的泪水,一下一下抚著他的背,“可是做恶梦了,嗯?” 靠著那人的胸膛,感受著对方的体温和心跳,画尧终於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那人遵守承诺,回来了。 画尧伸手将他抱紧,剧烈抖动的肩膀和压抑的啜泣泄露了那充盈於心的失而复得的惊喜。 枢冥拍了拍画尧的背,轻吻他的发,语带疼惜,“别怕,没事了。” 怀中人渐渐止了抽泣,抬头,像要确认什麽一般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不用戳了,活的。”枢冥失笑,捉住他的手放到嘴里轻轻一咬。 画尧收回手,环住枢冥的脖子,大半个身子吊他身上,眼眶红红的,带著鼻音,“关於肚子里那小家夥的事,本来打算找你算账的,现在不了,我不怕疼了,我愿意再给你生个孩子。” “嗯。”枢冥爱怜地亲亲他的脸,“不生我气就好。” “我知道我考虑事情不够全面,又懒,总嫌烦,你不想我担心,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和我说,复杂的事儿都自己扛了。我还为这事和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以後再也不会了。朝堂事务繁多,你又要处理政务又要照顾我,一天到晚都在忙,总有一天要累垮身子的,你以後不用担心我了,换我来照顾你,好吗?你别嫌我笨,别丢下我,好不好?” 枢冥满心酸涩,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展臂将人搂在怀中,轻叹,“好。” 自那日起,画尧变得忙碌起来。 每日晚睡,早起。帮忙磨墨,整理奏折,端茶送水,甚至亲自下厨炖参汤…… 进厨房是个挑战,学炖汤就更是个大挑战了。为此,画尧可没少受罪。 枢冥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疼,却没阻止。事先答应了的,别累坏身子就成。 显然,画尧将这分寸把握得还算不错。 所以,只能由了他去。 这日,画尧照常在四更天时被衡雪一爪子挠醒,“主人,时辰到了,该起了。” “嗯……”画尧迷迷糊糊应了声,身子更往被窝里缩了缩,“冷。” 衡雪有些心疼,“这几日寒意确是重了些,主人,要不今日就别起那麽早了,我们明日再采露水好不好?” “不行。”画尧终是完全清醒了,固执地爬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哆嗦著披上外衣,边小声道:“春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0 华秋碧睡著了吗?” 衡雪仰著脑袋,看著主人披上狐皮大氅,摇了摇尾巴,“睡了,这次不小心用过了量,估计得睡到中午。” 画尧弯腰套上靴子,闻言忍不住笑,“你个小畜生,故意的吧。” 衡雪轻哼一声,将脑袋扭向一边,“谁叫她们笑我腿短。” “你腿本来就短,还不承认。”画尧将小畜生捞到怀里,笑著捏了捏它的小短腿,转身从桌上取了用来收集露水的碧玉细颈瓶,出门往御花园行去。 下了朝,枢冥径直往熙宁宫而去。 自画尧用了个“半夜频繁翻身怕吵扰到他”的借口将他赶回自己的寝宫睡觉之後,半月来,他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熙宁宫看看那人。毕竟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又是那麽会折腾的一个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入了寝殿,见外间无人,枢冥微微皱眉,往里屋走去。 “主人,水冷了,再泡要著凉了。”衡雪蹲在主人肩上,用爪子挠他脖子,见没反应,改挠脸。 画尧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脸上痒,不耐地伸手一拽,就把小畜生拽桶里了。 步入里间的枢冥正巧看到这一幕,笑著走过去,伸手去捞正喝著洗澡水的小畜生,一碰桶里的水,脸色登时拉了下来。拎起小畜生扔地上,旋即抱起桶里的人,扯过一旁的薄毛毯裹住,抱著放到床上。 “在浴桶里睡著了也没人管,都到哪去了?” 画尧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小心翼翼望著板著脸正拿毛巾给他擦身的人,“我放了她们一天假,你不会生气吧?” 擦干身体,拿了内杉给他穿上,枢冥褪去龙袍,跟著躺进去,将人揽在怀里,“冷吗?” 身上盖著厚厚的棉被,还有紧贴的温暖胸膛,画尧蹭了蹭他的胸口,“不冷。” 枢冥握住怀中人的手,掌中传来的凉意让他皱了皱眉,偏头朝外头道:“来人,升炭火。”搓了搓画尧的手,突然又道:“深秋寒意重,以後不许采露水。” 画尧愣住,“你知道?” “你天天拿露水煮茶,我怎会不知。”枢冥在他额上亲了口,“露水煮茶确是极好的,明日起我会叫人收集,你就别凑热闹了,安心睡觉,别起那麽早。” 画尧不大甘愿地撇撇嘴,“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喝我亲手煮的茶。” 升了炭火,屋内渐渐暖和起来。枢冥一下一下顺著画尧的头发,微笑,“没说不让你煮,只是收集露水的事情换别人来做。” 画尧仍是不满,“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嘛。” 枢冥低头舔吻他的耳垂,嗓音低哑,“尧儿,我晚上是不是可以睡这边了,嗯?” 突然觉得对方的体温有点烫手,画尧推了推他,双颊微红,“你别转移话题!” 作家的话: 民那桑,圣诞快乐哟^0^ 福利就是──长长的一篇=_=||| 148 我只要你(h) 秋寒,影重。 屋里燃著炭火,暖意融融。青玉地砖映出满室月华,清幽的月光从雕花窗户倾泻而入,洒落一地斑驳。 正中的紫檀雕花床榻上,隔著半透明的浅红菱纱帷帐,隐约可见两道重叠的身影,昏晦的烛光轻轻摇曳,使得本就有些旖旎的气氛更添几分暧昧。 “嗯……”细细的低喘漂浮在空气里,沾染著一丝情欲。 “尧儿,要吗?”低哑的嗓音有著不可思议的蛊惑魔力,沦陷的前一刻,画尧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一口咬上身上人的肩膀,“不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又想在床上谈条件,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枢冥摸摸画尧微隆的小腹,若有所思,“都五个月了,这小家夥也太瘦了。” 每次被摸肚子都会觉得害羞,明明已经亲密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为什麽,画尧别扭地推开覆在腹部的手,“小点也好,少遭罪。” 枢冥搂住他光溜溜的身子,上下摸了几把,“是你太瘦了,营养都跑胆子上去了。” 画尧笑著捶他,“混蛋!绕了一圈原来是想说这一句。” “难道不是?敢骂朕混蛋的也就你了。”枢冥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手上做著准备工作,声音沙沙哑哑的,奇异地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什麽事,说来听听。” 这精虫上脑的昏君!看他都急成什麽样了,把话说完再做会死吗!画尧内心咆哮著,恨不得夹断那根在体内缓缓搅动的手指。 “後天下江南,我也要去。”这些日子在御书房转著,折子也偷瞄了不少,其间提得最频繁的便是江南水患的问题。一众大小官员来来回回折腾了那麽久,没折腾出什麽结果来,倒是要灾银的折子递得愈发勤了,似追著皇帝讨债一般。枢冥显然是被烦得不行,一扬手,所有“讨债”的折子皆入了火盆,随後御笔一挥,圣意决──微服南下。 不巧的是,这事被画尧知道了。 枢冥略一顿,继而专注於手上的工作,手指由一根增至三根,并拢著在窄小干涩的甬道里缓慢进出。已有段时间未行房事,画尧颇为不适,皱眉绷起身子,“……你还没回答。” “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宝贝,乖。”枢冥往手上涂了些润滑的膏药,再度探入画尧体内,仔细涂抹的同时更是循著记忆有意无意地朝某一处按去。 “啊──”画尧惊叫著抓紧他的手臂,线条优美的脖子高高仰起,隐隐泛著水光的蓝绿双眸似即要倾倒而出的湖泊,美得惊心动魄。 枢冥低头亲吻他的眼睛,声音里带著压抑欲望的喘息,“尧儿,有些忍不住了,我想要你。” 情欲已被挑起,身体变得火热,画尧微微喘气,略有不甘地咬唇,“你总是这样……”总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骗得他将话题转了去,他并不傻,他其实都知道,那人只是想保护他,从始至终,不曾改变。转眼,语调里已带了浓浓的鼻音,“冥,你不累吗?” 枢冥愕然,伸手揽住画尧,吻去他的泪水,“怎麽哭了?若真觉得累了我们就不做……” 画尧忙摇头,吸了吸鼻子,“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我心疼。” “尧儿知道心疼了,我很高兴。”枢冥将他光裸的下体紧压在自己勃起的分身上,淫靡地顶弄了一下,模仿著交合的动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1 作,随後覆到他耳边轻声说:“既是心疼,就放松些,让我进去好好享受一下。”这话,已是情色至极。 画尧知他故意曲解,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昏君!” 枢冥最是喜爱他害羞主动的模样,笑著在他臀上拍了拍,“乖,把腿张开。” 画尧一颤,随即以手覆脸,听话地分开双腿,轻颤著环上他的腰。枢冥抬起他一条腿,满意地在小腿处印下一吻,“尧儿真乖。” 画尧踢开他的手,又羞又恼,“滚!” “我要真滚了,只怕尧儿就该哭了。”枢冥折起他的双腿,身子往前挤了挤,勃发的欲望顶住紧紧闭合的入口,开在隐秘之处的花朵因他即将入侵的动作微微颤抖起来,枢冥轻柔地抚摸上去,“别怕。”待对方紧绷的下肢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这才沈下腰,将分身缓缓推入。 画尧揪住身下的床单,皱眉轻轻哼了一声。 才刚进入不到三分之一,枢冥硬是停了下来,忍著体内疯狂叫嚣的欲望,低声询问:“疼吗?” 画尧呼出一口气,抬手抹去他额上的细汗,“没事,不疼,你快些进来。” 枢冥没动,只将头埋在他颈边,低低呻吟,“尧儿,你会要了我的命。” 画尧捧起枢冥的脸,在他唇上咬了咬,修长的双腿如蔓藤一般紧紧缠住他的腰,“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话音方落,便迎来一记重重的顶送。 身体像瞬间被一烧红的烙铁捅穿,画尧低喊出声,一手抚上腹部。 分身尽数埋入画尧体内,枢冥将吻落在他裸露的肩胛骨,轻轻喘著气,忍得颇为辛苦,“尧儿……” 湿润温暖的触觉富含挑逗,在肩胛处层层散开,如同被一簇簇火苗灼烧著。画尧重重喘了几口气,忍过最初的不适,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抬手环住身上人的脖子,挺了挺腰,发出无言的邀请。 枢冥欣喜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控制著力道开始在那方寸之地来回律动。浅浅抽出,再用力顶入,抽动摩擦间,感受著炙热的分身被温热紧致的内壁紧紧包裹住,身体里涌动的可怖快感几要焚掉骨血,破体而出。枢冥重重喘著气,逐渐加快了腰杆挺动的速度。 画尧奋力仰著头,半阖著被情欲渲染得微红的双眼,夹杂著痛苦与欢愉的呻吟不断从嘴里溢出。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随著身上那人的一进一出,在满足与空虚间悱恻纠缠,像巨浪里的小舟,只能随著对方猛烈的撞击不断颠簸著,颤栗著。 “尧儿,刚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 “嗯……什麽?” “不行。” 这便是答案。 桌案上的烛火燃到了尽头,轻微的细响过後,屋内陷入黑暗,所有的声响都变得明晰起来,幔帐之後,那粗重的喘息及断断续续的呻吟持续不断…… 清晨,枢冥醒来。略一偏头,便见画尧侧躺在他怀里,一手搭在他腰上,腿亦与他交缠,暖暖的鼻息透过薄薄的内杉渗入肌肤,汇聚於胸腔内跳动的某处。 这人,睡相是越来越差了。枢冥笑著轻抚怀中人散在枕上柔顺的发,无奈轻叹,这时起身只怕会惊动他,今日的早朝还是罢了吧。思及此,伸手在床沿轻击一下。 “主上。”魑影现身床前,单膝跪地。 枢冥搂著画尧,言轻意简:“传口谕,罢朝。” “是。”魑影起身,领命而去。 枢冥闭上眼,似有些疲累,躺了一阵,眉头慢慢皱起。忍耐片刻,周身剧痛不减反增,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枢冥睁开眼来,轻喘著气,面容极是苍白。 昨晚太过放纵,这新造的身体想必是有些吃不消。枢冥苦笑,抬手揉了揉额角,继而在床沿轻击两下。 魅影无声落地,“主上。” 一只手从帐内探了出来,那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肌肤带著点病态的苍白,宛若玉雕雪砌一般,看上去极不真实,“把药给我。” 一大早,张肖章便被急宣入宫,直奔熙宁宫。原以为又是皇後闹出了什麽事儿,未想,这回有事的竟是皇上。 张太医登时吓得手脚发软,身上未愈的伤病似一下好了个彻底,全不疼了! “微臣叩见皇……” “别叩了!快过来看看!”画尧打断他,急切道:“皇上发高烧了。” 张太医快步行至榻前,看清皇帝的脸色,吓了一跳,将手覆到他额上,竟生生被那骇人的高温烫得缩回了手,这已远远超出正常人所能理解的“高烧”范畴了。张太医面色一凛,伸手搭上皇帝的手腕,须臾,面色大变。 他竟然探不脉象! 画尧见他面色有异,忙问:“怎麽了?他得了什麽病?” 张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湿了一身,“微臣该死,微臣……不知皇上所患何症。” “确实该死!”画尧面色阴寒,飞快扭头喝道:“宣右相即刻进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带著起床气的妖娆面色不善地跨进门来,看见被画尧抱在怀里的人,眉头更是一皱,疾步行到榻前,抬手触了下枢冥的额头,立时倒抽一口凉气,“这麽烫!怎麽回事?” 画尧无助地摇摇头,用力抱紧怀中陷入昏迷的人,双眼泛红,“我不知道,醒来时他就这样了,怎麽叫都不醒。” 妖娆伸手,用独特的手法细细探查枢冥的脉象,半晌,蹙眉犹疑道:“可能,他只是睡著了。” 画尧看著他,咬了咬唇,终是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却一直不敢在那人面前提起的事,“当年,你们是怎麽救活他的?” 妖娆闻言变了脸色,随即冷冷一笑,“怎麽,时至今日才觉得愧疚?” 画尧低头在枢冥额头印下一吻,泪水跌落眼眶,滑过枢冥的脸庞,“我是後悔,後悔得想死。” “我知道你後悔。”妖娆望著他散在床上白得刺眼的头发,冷冷道:“可已经无法挽回。” 作家的话: 潜水的孩子快出来,有肉吃啦=_= 149 上路 妖娆亲自动手熬了药,扔了几片花瓣进去,吩咐画尧喂枢冥喝下,然後拍拍手,扭扭腰,走了。 见他就这样甩手离去,画尧有些发愣,却没时间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2 多想,端著药,以嘴对嘴的方式一口一口将那苦得掉渣的汤药一滴不漏地渡入枢冥嘴里。 喂完药,拿了帕子轻轻拭去两人唇上残留的药渍,接著帮他盖好被子。做完这些,画尧握住枢冥的手抵在额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突然就觉得倦了。 画尧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午後,视线一转,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身侧却没有人。画尧一惊之下翻身坐起,却因用力过猛挤压到腹部,不由难受地皱起眉。 这时,床帐被人撩起,枢冥在床沿坐下,伸手覆到画尧肚子上,关切道:“可是肚子不舒服?” 画尧摇头,抓住他的手,另一手飞快去探他额上的温度,有些著急,“烧还没退,你怎麽下床了,而且还穿这麽少,赶紧上来躺著。”边说著边掀开被子。 枢冥无奈一笑,依言躺了进去,将画尧揽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些低烧而已,不碍事,别担心。” “哪里是低烧,明明整个人都热得快溶掉了。”画尧紧紧抱住他,低埋著头,声音闷闷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枢冥轻轻拍打他的背,语带疼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刚才去哪了?”沈默了一会,画尧突然问道。 “在外间批折子呢,听到响动才进来的。”枢冥轻抚他的发,柔声问:“饿了吧,想吃点什麽?” 画尧没回答,只又道:“後天要启程去江南?晚些时日再去不成吗?起码也等病好了。” “灾情告急,民众失所,根治水患迫在眉睫,拖延不得。”枢冥搂著画尧,微蹙了眉,“你安心养好身子便成,其他的事情用不著操心,听话,别费神了。” 画尧咬了咬唇,似是有点动怒,“什麽事情都不用想不用费神,你当我是什麽?摆设吗?枢冥,我告诉你,以後别再对我用这一套!” “主人,皇上要出宫了,您真的不去看他最後一眼吗?” 自昨日莫名对枢冥发了一通脾气後,画尧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单方面与对方冷战了。他是没打算去送行的,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时听衡雪提起来,说的却是这麽一番话,画尧气得一爪将它拍到地上,“你个小畜生,什麽叫最後一眼,乌鸦嘴,午餐休想再有炸鸡吃!” 衡雪爬起来,委委屈屈地扒住画尧的小腿,“主人,我错了。” 画尧瞪它一眼,“知道错了还不快去传膳,吃完好上路!” “好上路?”衡雪吓得躲到床底下去,“上、上什麽路?” 画尧被它气笑了,“你躲什麽?赶紧解决了午餐,我们也出宫,还不快去!” “哇!真的吗?主人,您真的打算随皇上而去吗?”见主人又要变脸,衡雪转身就跑,“我这就去传膳。” 确认枢冥已然离宫,一用完膳,画尧立时唤来春华秋碧。 收拾细软,整装上路。 作家的话: 二号继续加班,先丢小半章上来,原谅俺吧>< 150 可怜的小畜生 虽然明白枢冥绝无可能在没有安排任何人保护他们的情况下独自离宫,可画尧还是不放心留下儿子,毕竟於他而言,任何没有枢冥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於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当然了,身为畜生的衡雪不算在内。 一辆马车独自行驶在宽阔平整的官道上,快而平稳,一旁跟著一人一骑。马背上的少年一袭青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容与驾车的少年一般无二。两人正是在主子授意下女扮男装的双生姐妹花,春华秋碧。 车厢里,小烯儿窝在画尧怀里,一脸好奇,“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画尧亲了亲宝贝儿子的发顶,“找你爹。” “父皇自己一个人出宫了?” “嗯。” “父皇那麽小气的人,每次一到爹爹寝宫就要把我赶回去,他巴不得时时刻刻粘著爹爹呢,怎麽可能自己一个人出宫,爹爹,你是不是和父皇吵架啦?”小烯儿一脸不信地望著自家爹爹,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你就承认了吧”。 画尧捏捏儿子的脸蛋,“我才懒得和他吵架。” 小烯儿撇撇嘴,低头开始戳画尧的肚子,“妹妹,妹妹,醒醒啦,出来陪哥哥玩会儿。” 画尧哭笑不得,抓住他胖嘟嘟的小手,哄骗道:“宝贝乖,妹妹睡得沈,戳不醒的。”说著,掏出藏在袖子里的雪貂,“呐,这给你玩。” 小烯儿略带疑惑地接过那毛茸茸的白毛团,摁在怀里搓揉几下,随即兴奋得双眼冒光,“啊!在抽搐呢,活的!这畜生是活的!” 衡雪被小主人搓得烦了,“你再用力点,我就变成死的给你看!” “啊!会说话!这畜生会说话!”小烯儿两手掐著衡雪的脖子,高举起来,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小畜生,你为什麽会说人话?” 小孩儿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过头。衡雪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四爪飞舞,一听“畜生”俩字,下意识反驳,“不是畜生,是雪貂!” “小畜生,你好可爱啊,我好喜欢你。”说著,又按到怀里可劲儿搓揉。 衡雪欲哭无泪:都说了不是畜生,是雪貂,好好听人说话成不? 小烯儿无暇理会小畜生的内心独白,搓弄完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它的身体构造。揪耳、戳眼、掰嘴、拉腿、拔毛,直整得小畜生哀哀直叫,“主人救命──” 画尧抚著微隆的肚子,无能为力地抛去一眼,“认命吧。” 傍晚,在一小镇投宿。 小烯儿玩累了,未下马车之前便在画尧怀里沈沈睡去。可怜的小畜生也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一被主人放到床上,立时钻入被里,呼呼大睡。 画尧也是倦了,带著这沈重的身子赶了一天的路,即便马车行得还算平稳,未有大幅度的颠簸,可小摇小晃总是有的,再加上小烯儿不知疲倦的折腾,他是想休息都不成。 春华和秋碧分别端了热水和饭菜进来,道:“公子,先吃点东西吧。” 画尧将手放入热水盆里泡著,摇头道:“没胃口,先放著吧,晚些时候烯儿醒了怕是要闹饿的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3 。”顿了顿,看著秋碧又道:“小畜生喜欢吃鸡,你让人备一道炒鸡块,记得切小块一点。” “奴婢这就去。”秋碧出了门,春华拿干毛巾擦干画尧的手,捂被子里,“公子,还觉得冷吗?要不,我让人拿个手炉过来?” “暖和多了,不用麻烦。”画尧笑著看她,“你当这是皇宫啊,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春华小声嘀咕:“明知宫里好,作何要出来受苦。” 画尧敲她一下,“好了,知道你辛苦,月钱涨一倍吧,好置办嫁妆。” “真的吗?谢谢公子,这样一来,我很快就能得到小葵了。”春华脸蛋儿一红,画尧以为小姑娘是害羞来著,哪知道人家只是兴奋过头而已。 起初听到“小葵”这名儿,画尧私底下认为,按春华那害羞劲儿,那小葵十有八九是个很衬她心意的少年,既是用钱才能得到,保不准是做某些特殊行业的…… 後来才知道,他错得多离谱。那小葵,不过是只鹦鹉,一只比衡雪更加毒舌的畜生! 作家的话: 这麽冷,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tat 151 江湖美色榜 翌日,早起,简单用过早饭,继续上路。 车厢宽敞,软榻、丝被、坐垫、矮几,一应俱全。画尧靠坐在铺著兽皮的软榻上,腰後垫著厚厚的垫子,半眯著眼,面容有些倦怠,一副将睡欲睡的模样。 这时,杂乱的马蹄声从後方传来。画尧一下惊醒,伸手将儿子护在怀中,神情戒备地听著外头的动静。 七人七骑掠过缓慢行驶的马车,疾速超前奔去,翻飞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听著马蹄声远去,画尧暗暗松了口气,是他多心了。便在这时,外头传来秋碧的喝声:“什麽人?” 马车停下,画尧面色一凛,正欲下车一探究竟,突闻一人道:“姑娘莫急,在下并无恶意。”声线温和清雅,那人所处的位置离车窗不过两步远。 画尧飞快掀起帘子,朝外望去,视线与那人相接,眼里的欣喜几要溢出来,“子衔!” 苏子衔走近两步,微笑,嗓音温温润润的,“师兄。” 小烯儿抱著小畜生凑过去,直瞅外头那人,乌溜溜的大眼里闪动著好奇的光芒。 画尧摸摸儿子的脑袋,“烯儿,叫叔叔。” 小烯儿笑起来,撒娇般拖长了音调,“叔叔。” 画尧笑著看苏子衔,“烯儿很喜欢你呢。” 苏子衔伸手摸摸小家夥的头,眼神温柔,“都长这麽大了……” 小烯儿蹭蹭他的手,有点小骄傲,“叔叔,我马上就四岁啦。” “恩,真乖。”苏子衔笑了笑,看向画尧,“师兄可是要去淮州?” 目的地既是相同,自然就成了五人行。 苏子衔本欲驾车,春华不让,无奈只得回到车厢。画尧明白春华的用意,没说什麽,只笑眯眯看著他。 “师兄,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苏子衔摸摸脸。 画尧摇头,仍是笑著,“子衔,你也长大了。” 听爹爹这麽说,小烯儿停下搓弄小畜生的动作,抬头看著苏子衔,“叔叔,你几岁啦?” 苏子衔被怀中那小家夥纯真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不由轻咳一声,略有些哀怨地瞪了画尧一眼,“我不就比师兄小了六岁,作何老把我当小孩儿一般看待。” “啊!我知道了!”小烯儿掰著手指头算了算,仰头兴奋道:“叔叔比我大十七岁。” 闻言,被搓揉得半死不活的衡雪不屑地哼了哼:“一群小屁孩。” 小烯儿又将注意力放回小畜生身上,搓著它的小脑袋,“小畜生,你也说说,你几岁啦?” 小畜生几乎要抓狂:“脑袋扁啦──” “你说你几岁我就不搓你。” “小恶魔,跟你父皇一样坏……啊啊啊!真的要扁啦!” “哼!谁让你说我父皇坏话。老实点,几岁了?” “七百三十二……啊!不许拔我的毛!住手啊,小坏蛋。” “你要有七百岁我就四万岁了,我可不像爹爹那麽好骗,说实话!” “啊!再拔就没毛啦!好好好,我七岁!七岁可以了吧!” “撒谎!就你这小不点我一手都能掐死,怎麽看都不像七岁的样子,再说!” 终於,好像,大概明白怎麽才能让这小祖宗满意了,衡雪泪流满面:“我说我说,其实我才三岁不到,比你小!” “终於说实话了。”小烯儿用胖嘟嘟的小手掐著小畜生的脖子,将它提起来,嘟著小嘴亲它一下,“这才乖。” 画尧笑著摇头,将视线移回师弟身上,“子衔,你现在哪?” 他问得奇怪,苏子衔却听得明白,苦笑一下,略有些愤恨,“皎月山庄,那老不死的家夥是我义父!” 滑稽的语气,诡异的内容,画尧想笑,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瞪大了眼。 皎月山庄?老不死? “司徒皎月是你义父?!” 司徒皎月,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男。 当初还在修罗宫的时候,画尧曾和左护法打过一个赌,赌这世间绝不会有人长得比枢冥更美!次日,左护法笑眯眯地扔给他一本册子,上书五字:江湖美色榜。 一翻开,银子就飞了。 有名有姓,还附带画像!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皎月山庄的庄主,司徒皎月。 苏子衔无奈点头,“是。” 画尧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突然很想会会对方口中的“老不死”。 作家的话: 噗!这标题就是唬人玩儿的~ 聪明的孩子大概能猜出排第二的是谁,反正不会是枢冥=_= 枢大宫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知道他长啥样,无怪他榜上无名┐(┘_└)┌ 152 嫉妒(h) 这日傍晚,一行人行至龙窑城,下榻水仙客栈。 刚下马车便有人迎上来,语态恭敬,“房间已备好,众位请入内歇息。”看这阵势,应是恭候许久了,今晚宿在这儿的想必除了他们再无旁人,苏子衔微一挑眉,看向身旁的人。画尧看他一眼,略带疲倦地笑了笑,此次离宫,本就没指望能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4 瞒过妖娆,遂朝那人略一颔首,“有劳了。” 入了客栈,不出所料,大堂里桌椅整齐,空无一人。苏子衔虚扶著画尧,唇角微微上扬,心想,安排此事的定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与此同时,右相府里,那“细心体贴”的人正一脸不耐地翻看桌上的奏折,笔锋飞转,一本接著一本,时而肃然拧眉,时而愠怒低咒,恣意率性,看在旁人眼里,满满的全是赏心悦目的欢喜。 “歇会吧,先把晚膳用了。”谭容弦略倾了身,抽掉妖娆手中的奏折,轻轻握住他的手,“别饿坏了肚子。” 妖娆甩开他的手,也不看他,重新拿起奏折,翻开,“还有时间管我有没有吃饭,怎麽,不用安抚府中的小美人了?” 谭容弦苦笑,“素素,你明知我和他并无瓜葛,何苦给自己添堵。” 妖娆摔下折子,拍著桌子站起身,“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谭容弦静静看他一阵,忽而凑到他耳边,“既是如此,便来做些让人痛快的事,可好?” 妖娆先是一怔,随即扬唇,笑容里带著七分暧昧三分诱挑,“好啊。” 不过片刻,两人便已滚到床上,衣衫尽除,肌肤相贴。谭容弦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翻身覆住妖娆,低头亲吻他的嘴唇。浅尝之後撬开齿关深入,几番拨弄吸吮,舔舐勾缠,一吻毕,湿热的吻滑至纤细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下,就在嘴唇即将碰到那形状优美的锁骨时,腰间突地一紧,紧接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一看,自己竟已被压在下方。谭容弦瞪著眼,略有些错愕,“素素,怎麽了?” 妖娆妩媚一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带著一种黏乎乎的暧昧,“没什麽,就是想上你。” 谭容弦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回想唯一一次处於下方的情景,那几近将人逼疯的痛楚让他头皮阵阵发紧。 妖娆看他那样,不由觉得好笑,轻轻往他耳内吹了口气,一手在他身上安抚般来回游走,“上次是因药物作祟才会那般疼痛难忍,我保证,这次不会。”说著,微一挺腰,精神抖擞的下身撒娇般在他大腿内侧轻擦,“我好想你,再让我进去一次,好不好?” 这具身体对於那方面的疼痛有多敏感,只有他自己知道,实在是不愿在这人面前丢脸,可是若不答应……谭容弦一时拿不定主意,面色有些尴尬。 妖娆知他甚深,这时便故意冷下脸来,“若觉得委屈那便算了,我不勉强。”说著,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谭容弦果然急了,伸手拉住他,微皱了下眉,似是懊恼,“我没说不愿。” “那就是答应了?”妖娆返身压住他,面露欢喜。 谭容弦叹了口气,拉下妖娆的脖子,在他唇上一吻,“遇到你,我算认栽了。” 妖娆双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气息渐促,“我快憋坏了,等你点头真不容易。” 不过因他隐带失望的一句话,他就巴巴地把自己送上了,哪不容易了?明明就很容易!双腿被拉开,微凉的手指探入股间,略显急切地往入口摸索,谭容弦心下苦笑,将欲要出口的话语吞回肚里,认命地放松身体,下巴微微扬起,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容弦,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原来这麽性感。”妖娆松开含住对方乳首的嘴,抬起头来,浓浓的情欲由眼底扩散开来,红与紫的纠缠,那样浓重的色调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双腿被拉开,折起,热烫的硬物强势闯入,先前只做了简单的扩张,窄小紧涩的入口容不得这般粗胀的物体,妖娆那一下用了不少的力,却只进了三分一。身下的人在他挺入的刹那猛地弹动一下,脖子往後折去,紧紧绷起的身体宛如拉满弓的弦,妖娆见他眉心紧蹙,面色惨白,想必是痛到极处了,明明是心疼的,行动却像不受控制一般,腰部一沈,再度用力,生生将余下的部位尽数顶入对方体内。 谭容弦眼前一黑,瞳孔剧烈地跳动一下,理智松动,一声嘶哑的痛呼从口中溢出。 妖娆亦是疼的,实在是太紧了,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似要被箍断一般。连他都觉得疼了,对方只会更疼,可他不管,就是要让他疼,疼了他才会知道他是属於自己的,别人连碰一下都不成。 妖娆摆动腰杆,有些艰难地抽动起来,交合处溢出的鲜血将他的眼染得更红。他咬住牙,更加凶狠地往那人身体里撞击。 在床事上,他明明对谁都是温柔的,唯独身下这人。 没错,他怨恨那个每晚宿在那人房中的少年。他愤怒,他嫉妒,他只能用最不理智的方式宣泄他的不满,他的不甘。 天知道,他何时把身下这人放在离心那麽近的地方。 所以,他恐惧。 作家的话: 呃,我也不知道怎麽变成妖娆和左护法了o(┘□└)o 153 为神马h君还不退场=_= 过程中,谭容弦曾试图反抗,无奈身无内力,哪敌得过身上性欲正浓且武力超凡的人。挣了几下,也就放弃了,气喘吁吁地望著身上的人,“素素……”嗓音嘶哑,略有些告饶的意味。 妖娆沈默著,又是连续几下重力抽插,这才伏在他身上低哼著发泄出来。谭容弦闭上眼,略弓起身子,下肢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 “啊,真棒。”妖娆平缓急促的气息,在谭容弦闭合的眼上落下一吻,下体仍埋在对方体内,贪恋著紧致销魂的高温,不愿退出。 谭容弦缓缓睁开被汗水浸湿的眼,面容苍白,倦意甚深,饶是如此,望著身上那人的眼神仍是温柔的,不带一丝责备,“素素,你先出去,让我起来。”浑身黏黏腻腻的,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他只想快点把身上的汗水和体内的东西清洗干净。 妖娆却不依,按住他的双手,居高临下盯著他,半晌,道出一句:“你碰过他吗?” 谭容弦不料他会问这话,眉峰微叠,“素素,我说过我和他没什麽,他只是个孩子。”因为两人下体相连的姿势,他的双腿未能合拢,曲著敞开,双脚自然搭在床面上,姿态略显放松。只因对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他才允许自己敞开身体接纳他,即便那人脾气不是很好,动作也有些粗暴,他都一一包容。 “那你为什麽让他睡你房间?他总不可能睡地上吧?夜夜同塌而眠,你别跟我说你们只是纯睡觉,鬼才信!谭容弦,你让我觉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5 得肮脏!” 最後两字,语调有些高了。骄傲如他,何曾与那两字有过联系。 世人万千,嘴长在人脸上,这话,却唯独不能出自他口。 不可置信的震惊及愤怒由眼底铺展开来,谭容弦冷冷看他,“下去。” 其实妖娆在说完後已经有些後悔了,他终於明白为什麽冷静如枢冥在画尧面前却总有不大理智的时候。 弱点不需要多,一个足以致命。 “容弦,对不起,我不是……” “滚下去。”眼神和语气仍是冷的,不过是多了一个字。 妖娆被他冷如寒冰的目光刺得咬牙,“怎麽,把我赶走好去找他是吗?我偏不如你意!”明知他不会背叛,不过是想求个心安,可他偏偏一句解释都不给,整日在他眼前晃荡,转身又和那人沏茶、对弈、赏花,他恨死了他若无其事的态度。 清晰感觉到身体里那不属於自己的物体重又生龙活虎起来,滚烫而坚硬,蓄势待发。谭容弦脸色愈发难看,“你先下去,有话等过了今晚再说。” 再进行下去只会令彼此难堪,他是生气了,可他不想在此种情况下与对方翻脸。 妖娆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不由有些怒了,腰下狠狠一撞,“上次这样,这回也是,怎麽,被我碰就这麽难受?” 撕裂的伤口被蛮横扯动,谭容弦吃痛地皱起眉,眼神愈发冷了,“素妖娆,别无理取闹。”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他用这样的语气连名带姓地叫他。妖娆用力将谭容弦的双手按在两侧,腰杆摆动,不带丝毫技巧地来回撞击,一下比一下用力,“我还就喜欢无理取闹。” 谭容弦痉挛著想要缩起身子,下唇瞬间被咬出了血,他也不呼痛,就那样冷冷看著不断贯穿自己的人。 冰冷,愤怒,失望。妖娆终是受不了那样的眼神,止了攻势,翻过身下那人的身体,再度从背後插入…… 这一夜,听著房屋里头床榻摇晃的声响及肉体相撞的淫靡之音,门外及房顶的人注定不能安眠。 寅时,守在门外的人终於等到主人的传唤,“千盈,备水。” 千盈下意识弯腰,“是。”身体久立未动,一阵酸涩涌来,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热水注满浴桶,空气里氤氲著雾气。妖娆抖开被子覆住身旁那人赤裸的躯体,掩住一片绮丽春光,舒展了身体靠在床头,叫住转身欲去的人,“那边可有消息?”声线豔润,透著情事过後的慵懒和低哑。 千盈身形回转,垂首望著地面,“已达龙窑。” 妖娆低头抚弄谭容弦散在枕上的青丝,漫不经心道:“那人呢,可有说什麽?” 知他所问,千盈颔首回道:“他答应拖住他们,不过……” 妖娆轻轻笑开,似早有预料一般,“什麽条件?原话说来听听。” “告诉你家主人,本庄主最近爱上小孩儿了,叫他生个来玩玩。” “……” 我倒是敢生,就怕有人不敢玩。 妖娆额上青筋跳动,咬牙切齿地冷笑,“告诉他,我同意了。” 待千盈退下,妖娆下了床,俯身去抱床上的人,原本双眼紧闭,似陷入昏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来,“别再碰我。” 妖娆动作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道:“我以为你睡著了。” 谭容弦翻身背对著他,疲倦地闭上眼,“等会我自己来,你去清洗吧,别误了早朝。” 妖娆一时理不清他的态度,略一咬唇,隐带著明知故问的心虚,“你生气了吗?” 又是这一句。 生不生气,又有什麽关系,反正都不会怪他,谁让他那麽纵容他。 谭容弦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没生气,你去吧。” 昏昏沈沈睡了一觉,醒来,一眼望见的却是碧蓝如洗的晴空。谭容弦惊坐而起,却被腰间难言的酸痛和身下针扎般的刺疼击倒。 倾斜的身子被及时扶住,转头,对上少年深沈阴郁的眼。 “你怎麽在这?”谭容弦推开少年的手,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景色,视线缓缓落到身下铺著的红缎斗篷,“把我带到这里做什麽?” 犹宣跟著坐在一旁,望著丛林深处,答非所问,“身体清洗过了,伤处已敷了药。”顿了一会,又道:“我昨晚在房上呆了一晚,都看到了,或许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做给我看……他那样对你,你恨吗?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了他,或让他也尝尝被强迫的滋味。你知道吗?他虽厉害,可十个他都不是我的对手。” 谭容弦面色骤然一冷,“别动他。” 少年沈默一阵,偏头看他,柔柔一笑,“好。” 作家的话: 好久不见有人说话,乃们都哪儿去了,表丢下我呀 tat 166 贩卖个性起家的司徒庄主 苏子衔把画尧送回房里,确认他脚伤并无大碍,简单吩咐几句後便匆匆离去。 画尧走过去,挂起床帐,在床沿坐下。 枢冥微皱著眉头,似睡得不大安稳,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来,满目倦色。见是画尧,他笑了笑,“回来了,我的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画尧还想著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可这会儿眼眶烫得厉害,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拿脚伤说事了,“我、我把脚扭伤了……” 枢冥皱眉,示意他抬脚。 画尧急於证明自己是因脚疼才哭的,动作利索地除去鞋袜,将受伤的脚往枢冥腿上一搭,简直如献宝一般,“你看,真的扭伤了,好疼。” 因皮肤过白,那脚踝处的红肿便更加显眼,看得枢冥直皱眉,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我去拿药油。” 画尧见他要下床,忙拦住,“别别别,你坐著,我去拿。” “别动!”枢冥拉住他,面色铁青,“刚是谁在喊脚疼?再让你走一圈,心疼的还不是我!” 话音还未全落,已有人将东西递了过来──纱布、冰袋,还有药油。枢冥看了眼站在床前的魅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月钱翻倍。” 魅影仍是面无表情,“谢主上。”话落,身形隐去。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6 这是多麽有趣的一对主仆啊!画尧面带囧意。其实他更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内,魅影是从哪里拿到冰袋的? 枢冥托住画尧受伤的脚,先用纱布固定住踝关节,再用冰袋外敷。见画尧有些走神,不由笑问:“想什麽?” 画尧略偏了下头,“在想为什麽每个人都有月钱,而我却没有?” “……”皇帝陛下被这问题难住了。 同一时刻,司徒皎月亦遇到了难题。 这什麽地方? 他竟不知这客栈房间的床板之下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司徒皎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觉得额角有点疼,伸手一抹,借著头顶细微的光亮看清指上沾染的殷红液体,双眸微微眯起。 司徒皎月这人性情有点古怪,别人流血他无所谓,可他见不得自己流血,一见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玩。 至於怎麽个玩法?那得等他找到可以玩的对象才知道。 密道出口是口枯井,位於一处无人居住的残破木屋正前。司徒皎月顺著架在井壁的长梯爬上来,落地後,望了望身上略显脏乱的衣裳,心情愈发不好了。 “等你好久了,怎麽这麽慢?” 司徒皎月似没听到一般,慢条斯理地整著衣裳,半晌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一衣著豔丽的窈窕女子双臂环胸,倚树而立,柳眉杏眼含春骨,美豔不可方物。在她身前,一字排开摆著十大坛尚未开封的酒。 “是你?” “阮千姿。”美豔女子自报姓名,“我喜欢和被我看上的男人喝酒,这是爱好之一。” 司徒皎月笑著看她,“本庄主最讨厌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之一。” 阮千姿挑眉,“你不打算和我喝酒?” 司徒皎月往边上走了几步,坐到石凳上,“我打算找人玩。” “司徒庄主果然有个性。”阮千姿放下双臂,缓缓笑开。 司徒皎月挑眉看她,略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我便是靠贩卖个性起家的?” 167 你才饥渴! “收集心头血,这是爱好之二。”两端削尖的精致细银管在女人纤细柔白的手指间娴熟转动,阮千姿跨过酒坛,款款走到司徒皎月跟前,俯身凑到他耳边,“既不愿喝酒,那就献点血吧。”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最起码从未有人能拦住她,可面前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人却轻飘飘挡开了她持著凶器的手,动作随意得仿若赶蚊子一般。阮千姿面色微变,对未知危险的敏锐感知已让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退到安全范围。 司徒皎月掸了掸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不解地偏头看她一眼,“你突然间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可怕?” 她错了,那“丝毫不懂武功”前面少了两字──据说。她从未质疑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的正确性,她太过自信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皎月山庄庄主,司徒皎月,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才找我来的吗?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我非练武之人这一点呢。” 阮千姿冷道:“司徒庄主何必自谦。” 司徒皎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我何时自谦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阮千姿冷冷一笑,傲然抬了抬下巴,“活到今日,本姑娘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麽写。” 司徒皎月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咬破手腕,鲜红的血从破裂的血管里争先涌出,他伸出舌头舔去唇上血迹,笑得诡异,“虽然很想就让你活到今日,可我不喜欢杀人。再说了,你若死了,谁来陪我玩?” 傍晚,枢冥的体温终於恢复正常。画尧终是松了口气,一整天下来这样大起大落地折腾,他也著实是累了。望了眼床上闭目沈睡的人,画尧放下床帐,从架上取了干净的内杉,走进隔间浴室。 褪去衣衫,迈入温水池里,画尧惬意伸展著四肢,舒服得直叹气。贪著温水舒服,本想多泡一会儿,哪想躺著躺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差点淹死在水里。这是醒来後才知道的事。 枢冥铁青著脸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则是刚醒不久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某人。位置完全对调了啊,画尧有点想笑。 “你很开心?” 见对方面色更差了,画尧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开心我怎麽会开心。” 枢冥深吸了口气,似想说点什麽,最後又放弃,只揽过画尧,轻抚他的发,“若不是我刚好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尧儿,答应我,以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不好?” 画尧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 “明日回宫。”枢冥大力拥了他一下,低头在颈边落下几个吻,“在外头早晚得被你吓死。” “你何时变那麽脆弱了?”画尧怕痒,咯咯笑著闪躲。 “朕一直这麽脆弱,经不起拒绝。”枢冥笑著轻咬画尧的耳朵,一只手意图明显地从衣摆下探入。 “你怎麽知道我会拒绝你?”画尧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啃咬他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笑,“病刚好就发春,皇上,小心身体呀。” “朕自有分寸,不劳皇後费心。” 春宵苦短,於是──少废话,多做事! 翌日。 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画尧腰酸腿疼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懊悔得抓心挠肺。难受啊,全身都难受,他为什麽不在那昏君打算做第三次的时候直接把他踢下床啊! 啊啊啊!疼死啦!恶人混蛋无良昏君禽兽…… “尧儿。”一旁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不许骂朕。” 啊!被发现了!此君暂时得罪不起,昨晚刚答应每逢初一给他发月钱,这才十九,钱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月钱的人了,画尧就开心,道歉的话也就说得很有诚意,“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枢冥待他耍完宝,才道:“好,朕赦免你的罪。”画尧噎了下,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心底酝酿了下,正要把刚才骂过的词语倒过来循环几遍,却听那人又道:“左胸上的伤口怎麽回事?”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7 画尧惊了一下,手往胸口一按,“你怎麽知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问得有多傻,不是在捞他出浴池的时候便是做睡前运动的时候,还用得著问吗! 枢冥倒是有问必答,“昨晚看到的,在你把自己脱光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虽然在浴室里的画尧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可他那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顾从浴池里捞人,随後宝贝般捂在被子里,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画尧气红了脸,“脱光就脱光了,却还故意强调是我自己脱光的,你想证明什麽?想证明我比你更饥渴是吗?”意识到不小心溜出一个不得了的词,画尧脸更红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当下把心一横,“禽兽昏君!你才饥渴!” 沈睡中的小烯儿被这抑扬顿挫的八字生生惊醒,迷糊不知状态地揉了揉眼,从枢冥背後冒出头,“爹爹,我也渴了。” 枢冥:“……” 画尧:“……” 一直在装睡听戏的衡雪:“……” 168 有生命的容器 午後,一行人在一小镇客栈稍作歇息。 此次回京的队伍里多了两人,犹宣和阮千姿。照理说,犹宣既己取得他的心头血,便该趁早带著那所谓的国师回西黎复命才是,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回京?是为了再见谭容弦一面,亦或是别有目的?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画尧眉头微锁,视线落到窗外,离京城只剩不到三日的路程,得找机会弄清对方的目的。 “又发呆。”一双手从身侧环抱过来,温热的唇贴在他颊边,“怎麽不躺著睡一会儿,晚点还要上路呢。” 画尧偎在他怀里,闭上眼,“今天不走了,可以吗?” 枢冥一手抚上他的肚子,略一皱眉,“不舒服?” “不是,我懒得动。”画尧撒娇一般轻蹭他的脖子,“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好不好?” “皇後有令,朕岂敢不从?” “谢皇上。”画尧笑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我去和子衔说一声。” 枢冥皱眉,拉住他,“有什麽好说的,他们见不到人等下自会来找,等找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朕并未允许他们跟来。” 这厮果然越变越像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赖,可爱些,终於有当弟弟的自觉啦。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这般说话?”画尧忍住笑,板起脸来,“罚你静坐一个时辰!” 枢冥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画尧及时拦住,“不许说话不许动,静坐!”说完,一手扶著腰,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画尧并没有去苏子衔的房间,而是直接找到在一楼大堂靠窗桌位上喝茶的人。 位处偏远地带的小镇,客栈里往来的人并不多。画尧往犹宣对面一坐,开门见山,“你跟著我们做什麽?” 犹宣百无聊赖地捏弄著茶杯,“我喜欢呀。” 画尧缓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西黎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吗?你说唯有食过七色雪莲的人的心头血能当药引,我给了,你为什麽还不回去救人?” 犹宣懒洋洋挑眉,“我有说过单用你的心头血就能制成药引吗?”见画尧滞了下,他笑了笑,又道:“你这人吧,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可有时候呢,又真的是很笨。不过,我蛮喜欢的。” 画尧抽了抽嘴角,咬著後槽牙道:“多谢。” “不客气,谁让你吃了我的七色雪莲呢,你受伤了我也疼啊,就跟另一个自己一样。现在虽然已经解了牵制,可还是讨厌不起来啊。”犹宣倒了杯茶,推到画尧面前,望了眼他隆起的肚子,“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枢冥明知冒险却还要让你吃下七色雪莲?” 画尧一窒,心狂跳起来,紧紧捏著茶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体内有种罕见的毒,叫缠年,我没猜错吧?” 画尧喉咙有些发紧,“……没错,是缠年。”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所以给你提个醒。七色雪莲确实能彻底将缠年带出体外,前提是,需要一个有生命的容器。你想想,你肚子里有什麽?当然了,说是活的,那也仅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是活的……” 对方的嘴仍在一开一合,可画尧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袋像突然之间被砸开了一样,疼得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 169 怎麽办? “顺便提一下,那解药需有龙凤血做药引,凤血已得,至於龙血──”犹宣提著茶壶,将最後一点茶水倒入画尧面前的杯子,“你可以拿它来换你腹中骨肉的命。” 混乱不堪的思绪奇异地被几杯略显苦涩的茶水抚顺,画尧冷静下来,抬眼回望对面的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犹宣拿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面上胡乱涂抹,边涂边道:“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给出一个对彼此有利的建议,是否执行,取决於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还长得那麽可爱,肚子里这一个是死是活也就变得不那麽重要了。”说著站起来,转身离去,“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该去会会那个装疯卖傻的家夥了,竟能让千姿败得那般狼狈,还真没看出来……” 听著声音远去,画尧死命捏紧手里的茶杯。热气不断涌上眼眶,他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疼,可他说不清到底哪儿最疼。 不重要吗?天知道他是多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还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可枢冥说肯定是儿子,他不信,所以早早想好了女孩儿的名字。他还跟枢冥说这孩子不姓枢,要跟自己姓,这样才公平……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在他肚子里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块血肉了,七个月了,他会动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啊。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那人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决定抹杀,这公平吗?任何正在进行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都有其目的性,那人的目的便是以命换命,这也公平? 回到房间时,枢冥还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坐著,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动,眼睛仍旧盯著窗外的景色。 画尧庆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调转视线,他想著进门那一霎那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8 人,确有些难度。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尤为辛苦,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中纷乱滤过等下准备要问的话。画尧暗自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先把事情问清楚。 他不敢去想,若犹宣所说的便是真相,他该如何? “你怎麽还坐在这里?”不知道先说什麽,随口冒出这一句。 听到画尧问他,枢冥这才侧过身来,面上带著无辜的神色,“是你叫我静坐,叫我不许动的。” 画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吗?你竟然这麽听话。” 枢冥轻笑,继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画尧这才注意到他只套了件薄薄的单衣,不由皱眉。先前许是怕他担心,魅影有提过,因为刚换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枢冥的性情跟体质都会有些变化。 性情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体质却明显差了太多。有一日两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枢冥突然昏倒,骇得画尧连续好几天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枢冥连武功也没有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难受,在他眼里,枢冥就该是那样的──强势温柔,无坚不摧。 没有内力护体,穿得又少,还在窗边吹了这麽久的风,该是著凉了吧? 想到那日在地下温泉里见到的那一幕,画尧就觉得疼,疼得想哭。 怎麽办?他该拿这样的枢冥怎麽办? 170 木有被甩过耳光的皇帝不是好皇帝=_= 不知枢冥把流帘岚止和春华秋碧叫去哪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於是,画尧只能亲自到厨房要了碗姜汤。 待枢冥喝下,画尧将空碗往桌上一搁,接著用被子紧紧将他捂住,“出点汗才好。” 枢冥不由苦笑,“不就打了个喷嚏,至於这样吗?” 画尧拿眼斜他,“说个话都能晕倒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枢冥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没再说,显然觉得这事有伤面子。他容貌生得极好,这样躺著轻皱眉头时有种难言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拥抱。画尧怔愣一会,最後也只伸手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吧……” 然後呢? 然後,把该弄明白的事情都问清楚,不论结果如何,他有权知道真相。 枢冥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被叫醒时还有些不大情愿,皱了皱眉,翻过身去,“别吵……” 他越是这样,画尧越觉得难受。犹豫、挣扎、害怕,他苦苦撑了大半天,脑袋疼得都要炸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疯了! 画尧深吸了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声音冷冷的,“起来吃饭。” 在温暖的被子裹了那麽久,突然被冷风这麽一灌,枢冥缩了下身子,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额角,看向画尧,“怎麽了?” 画尧将衣服递过去,面无表情,“衣服穿好,然後吃饭。” 枢冥又看了他几眼才伸手接过衣服,穿上,走到桌边坐下,示意画尧也坐过去,“一起吃。” 画尧在床沿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枢冥顿了顿,随即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画尧,“说吧,怎麽回事?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吃不下。” 画尧冷冷挑眉,“阴阳怪气?” 枢冥揉了揉太阳穴,“有什麽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 “真要我说出来?好,那我问你,如果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会怎麽做?” “烯儿?”枢冥面色微变,“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烯儿?你怎麽只想到烯儿?你不是说他一定是男孩儿吗?”画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活下来?” 枢冥猛地站起身,脸色雪白雪白的,“你这话什麽意思?” “这麽大反应,心虚了?”画尧冷笑。 枢冥冷静下来,走过去坐在画尧边上,双手扶住他的肩,放柔了语气,“尧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麽?你不要相信,你想想,我怎麽忍心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会那麽残忍。” “不忍心?你有什麽不忍心的?当初对我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觉得不忍心?得知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被人糟蹋至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残忍?”画尧的声音并不大,平平稳稳浅浅淡淡的反问句,却让枢冥猛地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双唇颤抖著,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见到他的反应,画尧笑了,恶毒的快感从阴暗的角落里飞窜涌出,不断膨胀著充斥整个身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忍心,要我怎麽相信?” “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为了根除我体内的毒才要的这个孩子?” 枢冥觉得头疼,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揉太阳穴,身体却疲倦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尧儿,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 “枢冥!”画尧语气凶狠,眼眶却是通红的,“你还敢叫我相信你!?” “不是的,尧儿你听我说,我是为你好,我後来……”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生生截断他的话。 “为我好?你从头到尾设计著要杀死我的孩子,这是为我好?”画尧掐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哭出声来,“求求你,别说是为我好,我受不起。” 左边脸颊火辣辣刺痛著,枢冥抬手捂住,有点懵。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活了有将近一万年,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171 取血 “尧儿,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活下来。”沈默许久,枢冥再度开口,声音涩然,却带著一丝固执,“你相信我。” 画尧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终於点头,“好。”枢冥眼睛一亮,继而疲倦地舒了口气,却听画尧又道:“不过,我得从你身上取点东西。”说著,从衣袖里掏出两样物件。 一根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瓷瓶。这两样东西对枢冥而言,并不陌生。 枢冥静静盯著画尧手中的东西,面色不变,“你想要我的血?” 画尧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却仍是稳稳的,“是,心头血。” “我知道。”不知想到什麽,枢冥突然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09 笑了,笑得异常温柔,“傻瓜,你不知道那东西很珍贵吗?” 画尧觉得手更抖了,喉咙开始有些发紧,“我、我也给了,没什麽事。” “可我不一样呀。”枢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是不是和人做了交易?傻瓜,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有什麽不一样?给几滴血就会死吗?那天见你流那麽多血都没死,这不又活得好好的?”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真想甩自己两巴掌,画尧眼眶一下又红了,可他不甘心,狠狠拍开枢冥的手,又道:“是,我是和别人做了交易,你把血给我,就当让我安心。等孩子生下来,若真的没事,那便是我错怪了你,到时候你要我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 枢冥垂眸,轻轻捏了捏被打得微红的手,“我很高兴尧儿变聪明了,这次没让我骗倒。”他揉了揉胸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点血当然没关系,其实我是怕疼。” 画尧莫名觉得胸口疼,抬手揉了揉,有些艰难地开口:“不会很疼,我会很小心。” “我相信你。”枢冥动手脱下衣裳,露出光裸的胸膛,朝画尧眨眼,“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说不定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画尧深吸了口气,狠狠咬了自己一下,稳住微颤的手,倾身,将削得锋利的银管尖端抵住枢冥心口的位置。 狠狠心,正要刺入,枢冥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你抖成这样,要一不小心把我心脏刺穿了可怎麽办?” 画尧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手倒是稳住了,声音却抖起来,为了掩饰心慌,他将声音提得很高,“你胡说什麽!” “逗你玩的,就你那点力气,我还真看不起。”枢冥小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倦意更深了些,“尧儿,你动作快些,我很累了。” 画尧紧抿著唇,再次对准位置,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那一瞬,枢冥似乎抖了一下,画尧心头一窒,抬眼看去,正对上他微笑的眼。 “疼吗?”鲜红的液体经过细长的管子流入白色的瓷瓶里,画尧被那颜色刺激得鼻头发酸,忍不住问了一句。 枢冥想了想,道:“还好,不是很疼。” 还要想,肯定说的不是真话。 见差不多了,画尧撤出管子,动作利索地将一块崭新的帕子按到伤口上,继而掏出一个暗绿色的扁圆盒子,递给枢冥,“这是止疼止血的药膏,效果很好,你自己抹上,我、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枢冥说什麽便飞快起身奔出房间,简直如避洪水猛兽一般。 作家的话: 好久木有在这里唠叨了。 潜水的孩子出来说几句话呗,出来吧出来吧~ 不出来是吗?不出来就be啦 ^^ 172 司徒庄主的愿望(h) 苏子衔在房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司徒皎月回来,是被引风抱著进门的。苏子衔迎上前,伸臂去接,边皱眉,“又怎麽了?”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引风绕过苏子衔,走到床前,弯腰将人放下,司徒皎月抬脚让他将鞋袜除下,紧接著翻身钻入被里,“都滚!” 引风什麽也没说,极淡定地滚了,苏子衔也滚,不过他是往床上滚的。 “宝贝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谁是你宝贝儿?没大没小的,死开!” 苏子衔当然不会死开,双臂将人拥得更紧,顺毛抚摸,“乖,不生气了。”见司徒皎月没再推他,安安静静的,苏子衔一手滑到他腰上,轻轻摩挲。 “出门遇到疯子了。”司徒皎月道出心情不佳的原因。 苏子衔将手移到他挺翘圆润的臀上,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什麽疯子?” “与我们一齐上路的那红衣少年。”司徒皎月扭了扭腰,四肢缠到苏子衔身上,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喉结,“他找我单挑。” “因为你伤了那个女人?”苏子衔无视对方的挑逗,皱眉抓起他刚受过伤的右手,“你没出手吧?” “我又没打算和他玩,怎麽可能,引风帮我挡了。不过那家夥好变态啊,引风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後呢?” “然後,我不出手,他觉得无聊,就走了。”司徒皎月抽回手,又去咬他,“我不和他玩,我和你玩。”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陪你好好玩。”苏子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扯开腰带,三两下将他剥了个干净。 一人衣衫整齐,一人不著寸缕,对比甚是鲜明。司徒皎月不觉害羞,大大方方展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苏子衔也不客气,除去身上碍事的衣物,俯身将人抱住,开始享用。 前戏做得很足,进入时没受到多大阻碍。勃发的欲望一寸寸深入,缓慢而坚定,苏子衔低头亲了亲司徒皎月微带汗意的额头,声音沙哑,“难受吗?” “还好。”司徒皎月勾住他的脖子,回他一个深吻。 苏子衔自上而下望著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细窄的腰,修长的腿,挺翘的臀,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而又性感。苏子衔忍不住抚摸上去,腰杆轻轻摆动起来,享受那紧窒高热的甬道带来的销魂之感。 司徒皎月将修长柔韧的双腿缠上苏子衔的腰,随著他的抽动低吟轻喘,声音酥媚得令人骨头发软,“梳子……” 苏子衔沈重地低喘,挺入的动作变得又深又快。 修长的双腿拉得更开,身下被用力贯穿著,司徒皎月仰著脖颈惊喘呻吟,纯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因情欲的渲染而盈满了潋滟诱惑的水光。 “皎月,我的宝贝。”苏子衔低头吻住他的唇,眼里满是深情。 司徒皎月觉得肉麻,狠狠绞他一下,“没大没小,叫义父!” 苏子衔眯起眼,腰下重重深顶几下,随後换了个姿势,从背後拥住他,再次插入。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入得极深,浅浅抽出再更深地进入。 火热的悸动从交合的部位一波波涌入血脉,整个人似要在这种灼热的纠缠中软化成水,司徒皎月微微战栗著,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 “梳子,梳子……” “嗯?”苏子衔不断变换著方位深入抽插,速度和力量亦跟著改变,虽如此,却总能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上。司徒皎月被弄得惊叫连连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0 ,有些忍受不住地想要闪躲,苏子衔牢牢扣住他的腰,放慢了速度,一手探到前方握住他高高挺立的欲望,在耳边暧昧低语,“喜欢吗?” 司徒皎月几乎要被这前後夹击的快感逼疯了,胡乱摇了下头,发颤的嗓音隐隐带著哭腔,“不要碰,那里……” 苏子衔就喜欢在床上欺负他,挺动腰杆一下一下朝著同一处撞去,手上亦不住地抚慰对方濒临释放的分身,“你说的是哪里?前面还是後面?” 司徒皎月无法回答,身子紧紧绷起来,面色潮红,神色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好似下一秒便会尖叫出来。苏子衔撤回手,身下的抽动瞬间达到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顷刻便在司徒皎月高亢煽情的尖叫声中达到顶峰。 身体紧密贴合著,彼此的心跳和脉动都那麽一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愉悦和满足。 苏子衔从司徒皎月身体里退出来,将浑身瘫软的人拥在怀中,亲吻他的唇,“宝贝儿,你真棒。” 司徒皎月兀自喘著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横他一眼,“叫义父。” 苏子衔当然不会叫,伸手替他抹去腹上沾染的体液,继而在他腰部周围捏了捏,“皎月,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司徒皎月轻飘飘瞥他一眼,神色倦怠,“大概是吧。” 苏子衔笑了笑,“胖些好,抱起来舒服。”说著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正要伸手去拥身前的人,司徒皎月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骇然坐起。苏子衔吓了一跳,跟著坐起身,不解道:“怎麽了?” 司徒皎月僵硬地转过脸看他,“梳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妖娆给过我一种药,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什麽?” “我、我想要个孩子……” 苏子衔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那药,你吃了?” 司徒皎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慌乱,“我以为没效果……” 苏子衔打断他,“什麽时候吃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若真的有了,那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 联想到某些可怕的後果,苏子衔不由面色铁青,“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到现在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小腹处竟开始隐隐作痛,司徒皎月抬手按住,面色惨白,“我……我也是刚想起来……” 苏子衔瞥见他的动作,登时紧张地扶住他,“怎麽了?” 司徒皎月近乎绝望地将脸埋入他怀里,呜咽道:“肚子疼。” 173 美人与祖宗 大夫诊过脉,证实了两人的猜测,确实是怀孕了,两个月。 大夫是名男子,姓陈,约莫三十出头,五官端正,面相温和,单看外表更像一介书生。而这面相温和的大夫脾气却著实有些古怪── “有孕两月,性事激烈,腹痛流血,胎息不稳,已无大碍,诊金十两,在下告辞。”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二十八个字。很整齐的四字经。 “这人太有趣了。”司徒皎月忍不住扯了扯唇,刚施过针喝完药,此时静静躺著,面色仍显苍白。 “还敢笑。”苏子衔坐在床沿,板著脸给他掖了掖被子。 司徒皎月撇撇嘴,“这不没事了嘛。” “还敢说!” 司徒皎月偏过头去,小声嘀咕,“就算有事也是你造成的,谁叫你那麽用力。” 严格说来,这话是没错的,若排除司徒皎月未与他道明真相这个先决因素。苏子衔沈默半晌,叹了一声,轻抚他的鬓角,“是我不对,不该那麽粗暴,害你受苦了。现在觉得怎麽样,肚子还难受吗?” 司徒皎月摇头。 苏子衔翻身上床,小心将他拥在怀里,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皎月,我很高兴,谢谢你。” “嗯。”司徒皎月贴著他的胸膛,倦倦应了声。 “睡吧。”苏子衔轻抚他的背。 亥时,苏子衔被一阵细微的敲门声惊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许是倦极了,睡得很沈。 苏子衔稍稍松气,轻手轻脚下了床,放好床帐,这才走过去开门。 “师兄?”门一打开,见是画尧,苏子衔稍显惊异,“这麽晚了,找我有事?” 画尧有些局促地捏著衣摆,微低著头,“子衔,我、我晚上能睡在你这边吗?” 进了门,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望了望,画尧面色有些尴尬,“子衔,很抱歉……” “没事。”苏子衔扶他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温和,“师兄,你们吵架了?” 画尧捏著手中的杯子,一想到这事心里头就乱糟糟的,又苦又涩,堵得慌,“也不算吵架……子衔,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很乱……” 苏子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先别说了。” 画尧垂下眼眸,“对不起。” 苏子衔微微一笑,起身要去扶他,“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上床?”画尧先是一愣,继而发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去睡吧,我就在这边……” “师兄!”苏子衔有些著怒,“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这麽过一晚上,你受得了?” 这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的,他确实累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画尧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微红。 “师兄,你是介意皎月吗?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可他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我不能……”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这麽想。”画尧抓住苏子衔的手臂,声音有些急切,“真的,我没有不喜欢他,我不介意,我是怕他介意。” “谁说我介意了?有美人同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子衔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司徒皎月正懒洋洋将床帐挂起,“你醒了?” 司徒皎月往床头一靠,拿眼斜他,“你将师兄两字喊得那般‘深情款款’,我听了能不醒吗?” 画尧面色微郝,明白对方说的是刚才苏子衔著怒喊他的时候。 司徒皎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1 月小小打了个呵欠,随即掀开被子,挑眉望向画尧,“美人,还不快快过来伺候本庄主?” 画尧囧在原地。 苏子衔有些好笑地瞪他,“皎月,不许对师兄无理。” “在我眼里他就只是个美人,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司徒皎月下床扯住呆愣的画尧往床上拖,不忘冷冷望了苏子衔一眼,“至於你,得叫我祖宗。好了,别杵在这儿碍眼,月色正好,到外头练剑去!” 这“祖宗”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孩子呢,得罪不起。於是,苏子衔拿了配剑,领命而去。 番外 宫主也闷骚 七月初七,晴。 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繁间,九幽宫。 画尧一觉睡到傍晚,若非肚子饿了他还懒得动。 摸摸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画尧掀开被子坐起身,打了个呵欠,伸手拉开床帐,抬脚下床。 “唔?你在啊。”绕过精雕细刻的紫檀木屏风,一眼望见坐在梨花木书案後方的男子,手执朱笔,正认真批阅手中的奏折。画尧揉著眼睛走到他身旁,又打了个呵欠,“怎麽这麽多折子?父皇是不是又和国师闭关修炼了?” 所谓闭关修炼,就是滚床单!皇帝不无遗憾,“国事与床事不能兼顾。” 自然的,这重担就落到身为太子的枢冥肩上。 作为交换,皇帝要确保他的宝贝皇孙一整天都呆在皇宫里,不能回去破坏他爹的“好事”。 枢冥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仔细审阅起来,边道:“自己穿好衣服鞋子,然後洗漱。” 画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用脚尖在羊毛地毯上碾了碾,有点小委屈,“岚止呢?”这些事一直都是他负责的啊。 “不在。”枢冥眼都没抬。 “流帘呢?” “不在。”继续批阅奏折。 “烯儿呢?” 枢冥终於抬眼看他,“你想叫你儿子帮你穿衣穿鞋?” 画尧老脸一红,“才不是。” “那是什麽?” “我就随口问问。” “也不在,父皇接他到宫里玩去了,今天就我们两人。”枢冥放下笔,拉画尧坐他腿上,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所以啊,只能由我伺候你了。” 画尧用脑袋在他肩侧拱了拱,像只调皮的小动物,“好啊,我就喜欢让你伺候。” 枢冥放下手,揽住他的腰,在耳边低语,“我更喜欢在床上伺候你。” 画尧抬头瞪他,脸色爆红,“流氓!” 枢冥帮画尧穿上外衫,问:“尧儿,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画尧摇头,“不知道。” 系著腰带的手猛地用力。 “啊!”画尧低呼,“腰断了。” 枢冥脸色不是很好,“再想想。” 画尧认真想了想,试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是。”枢冥略一怔,问:“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什麽时候?” 画尧害羞一笑,“当然……不记得。” 枢冥弯腰帮他穿鞋,面色不善,“再想。” 画尧偷偷吐了下舌头,继续想。 “难道是我生日?” “你知道你生辰是什麽时候吗?” 画尧挠挠头,皱皱眉,“不知道。” 枢冥直起身来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他已不指望一个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的人会记得别人的生辰,“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是你生日啊,呵呵!”画尧干笑,讨好地挽住枢冥的手臂,在他唇边一吻,“我竟然忘了,对不起。” 枢冥面色淡淡的,“没事,我习惯了。” “……”画尧低下头,心虚地沈默了。 为了赎罪,画尧决定下厨,亲手操办一桌丰盛的酒席送给爱人当生日礼物。 第一次踏足厨房,不会生火,不会切菜,下锅不知道先放油,还拿摸过洋葱的手直往眼睛上揉…… 结果可想而知。 画尧是不懂得委屈自己的,於是,他跑回寝殿,往枢冥怀里一扑,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我不做了,再也不进厨房了,眼睛疼死了,呜呜……” 枢大宫主早料到这一出,淡定地掏出手帕拭去画尧眼角的泪水,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安抚怀中的宝贝疙瘩,“好好好,做不好就不做了,我自己做去,你等著吃饭就成。” 画尧扯过帕子胡乱擦几下,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他,“那你去吧。” 事实证明,枢大宫主的厨艺和武艺是成正比的,一个字:强! 画尧不过是趴桌上睡了一会,一睁眼,满桌佳肴映入眼帘。有酒有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三尺。 “哇──好多啊,好香!有好几道没吃过,这是什麽?” 枢冥顺著他手指的碟子一道道念过去,“鸳鸯莲藕,燕尾桃花虾,酸梅排骨,豉椒鳝鱼,酱焖杏鲍菇,百合银耳肉排汤。” 画尧张大了嘴,异常崇拜地看著枢冥,“真的都是你做的?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厨艺这麽好。” 枢冥摆著碗筷,闻言轻笑,“我也是第一次下厨,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 “我试试。”说著,伸出爪子就要去捻排骨。 枢冥拍开他的手,板起脸,“去洗手。” 画尧皱皱鼻子,起身去洗了手。回来时见眼前多了一杯酒,不由道:“给我的?” 枢冥点头。 画尧面上发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碰不得酒,一沾即醉。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喝酒的吗?” 枢冥挑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道:“今日特殊,允许你喝。” “说不行的是你,说行的也是你,凭什麽都要听你的。”画尧小声念叨,一个仰头将酒灌下,晃晃脑袋,感觉浑身舒服,有种很奇特的空灵感,“嗯,很独特的味道。” “此酒名清溪流泉,乃酒中仙品,滋味虽是甘甜,後劲却极强。”枢冥见他自顾又去倒酒,伸手夺过,微蹙了眉,“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我不饿,想喝。” “不行!”枢冥毫不退让,夹了些菜放他碗里,“这样喝酒伤胃,把这些吃完才能再喝。” 画尧委屈低头,猛扒饭,“凭什麽都要听你的!”一句话因嘴里塞满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却隐约能听出里头的怨恨和不甘。 枢冥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2 失笑,凝视一阵,突然伸手触摸他的脸,“尧儿,打算送什麽礼物给我?” 画尧终於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喝了口汤,“真好喝。”放下调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打算送你什麽,也没什麽可送的,你啥都不缺呀,不是吗?” “谁说我不缺。” “唔──那你说说你缺什麽,我送!” 枢冥用一种极其认真却又性感到变态的眼神看他,“本宫缺爱。” 画尧拍下筷子,“老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缺个p爱!” 枢冥蹙起眉。 知道那人受不得他粗鲁,每次说点什麽做点什麽让他看不过眼了,他就会皱起漂亮的眉头,然後……事情就大条了。画尧收敛气势,乖顺地拿起筷子,继续捻饭粒,喝汤。 哪想枢大宫主接下去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本宫缺的就是p爱。” “噗──” 盛在胭脂水釉小碗里的银耳排骨汤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枢大宫主又皱眉,递了帕子给他。画尧接过胡乱一擦,接著恶狠狠瞪他,这人一“本宫”准没好事。 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对除你以外的人都冷冷冰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他很闷骚的。这话是妖娆对画尧说的。认真回想枢大宫主在某些时候做的某些事,的确是那麽一回事,画尧将其总结浓缩成精华,“一本正经的外表掩盖不住你闷骚的内心。” “是吗?” “是。” 答完後冷汗跟著下来了,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把刚才那句话“精华”说出来了。 画尧扑到枢冥怀里,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宫主,我错了。” 枢大宫主顺毛抚摸,语气温柔,“没事,本宫不怪你。” 本宫本宫,本宫你妹!这人可小心眼了,一点小事都爱计较,而且每回都是在床上计较。画尧试探道:“真的没事?不跟我计较了?” 枢大宫主低头亲他的脸,“没事,本宫在床上讨回来就成。” 画尧脸色一僵,内心咆哮:没事你妹!!! 用完餐,画尧谎称肚子痛,要上茅房,刚起身,袖子就被拉住。枢冥另一手撑著下巴,笑眯眯看他,“真的肚子痛?” 画尧捂住肚子,点头,“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 画尧放下手,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现在好像不痛了,不用去了。” “那就好,现在可以喝酒了,多喝点。” “……”这绝对是报复啊报复。 154 司徒皎月 这一日,临近黄昏,苏子衔照旧从外面扛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回到房间,见人不在,苏子衔表面镇定内心愤怒地把东西往桌上一扔。“遮羞布”一敞开,里头的东西便暴露出来,直剑、长刀、短棍、花枪、锡杖、月牙斧,还有布冠、皮盔、软皮甲、豹纹装……杂七杂八,应有尽有。 这几日,他几乎走遍了龙窑城大大小小的兵器铺,空手出去,满载而归,这样的戏码每日都要上演一遍。苏子衔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拿那人没办法。 ──谁说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能收集兵器了,我偏就喜欢。 ──什麽?不去?你竟然敢说不去?!好啊,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不去是吧,不去以後别叫我义父,我不认你了! 回想那人说过的话,苏子衔抚额,心下暗叹:我多希望你能不认我啊。 在房里呆了一阵,还是不见那人回来,苏子衔皱了皱眉。偌大的客栈就住了他们几人,楼层有三,房间很多,那人每日到处钻,走哪儿算哪儿,时常找不到人。毫无疑问,肯定又跑别的房间去了。 擅自出庄就算了,在他眼皮底下还敢到处乱跑,这人真是……欠调教! 等找到了看我不收拾你!苏子衔冷笑著起身,出门。 “啊──疼疼疼。” “……” “又流血了,你快点。” “……” “啊!这东西怎麽这麽粗!” “……” “不行!会裂开的,啊──疼死了,你轻点呀。” 砰!房门猛地被踢开。 房内两人同时扭过头来。 “梳子?”司徒皎月坐在床沿,保持著右脚搭在引风腿上的姿势,瞪大的双眼里隐带惊异,“你怎麽了?” 引风朝著苏子衔冷冷淡淡唤了声:“少庄主。”头一低,继续拿纱布往司徒皎月受伤的脚踝上裹。 司徒皎月立马又叫起来,“不要不要,这东西太粗糙了,磨得伤口发疼,你换别的来。” 引风没理他,三两下裹好伤口,仔细打了个结,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自踢门而入那一刻起,苏子衔的脸色转换了无数次,直到此时方恢复正常。他走到床榻前,坐下,小心将司徒皎月受伤的右脚捞到手上,皱眉,“怎麽伤的?” 司徒皎月将脚抽回来,满不在乎地晃动几下,“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 苏子衔看了引风一眼,引风淡道:“爬假山摔的。” 谎话被拆穿,司徒皎月也没什麽反应,自顾低头研究脚踝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这里戳戳那里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骂不得骂不得,苏子衔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初到皎月山庄的时候,有一次被惹急了,他不过是随口骂了一句,哪曾想引风一掌就让他在床上躺了半月,这事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苏子衔深深吸了口气,“我把东西买回来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真的?有很多吗?”司徒皎月爬到他身上,兴奋道:“赶紧去瞧瞧。” 苏子衔暗暗叹了口气,正要抱著他站起来,引风却在这时伸手将人抱到自己怀里,转身朝门外走去。 司徒皎月可不管是谁抱的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边叫人快点边朝愣在原地的苏子衔招手,“梳子,跟上来。” 好你个引风!苏子衔再度被气得内伤。 晚上几人围著吃饭,画尧与苏子衔相对而坐,司徒皎月拉著小烯儿坐边上,引风笔直立在他身後,春华和秋碧则站在画尧身後。 画尧没什麽胃口,只喝了小半碗萝卜汤。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3 苏子衔见他精神不济,不由面露担忧,“师兄,你身体不舒服吗?” 画尧抚著肚子,轻轻摇头,“小家夥踢得勤了。” 司徒皎月凑过来,伸手摸摸画尧的肚子,咬著鸡肉含糊不清地说:“还未出世身手就这麽好,以後定是练武的料,这是好事啊。” 画尧被他奇怪的逻辑逗笑了,“承庄主吉言。” 小烯儿又一次将衡雪啃了一口的鸡腿抢回来,咬下一大块,嘴里塞得鼓鼓的,“我也要吉言……” “你长大後会成狐狸精的。”司徒皎月敷衍地戳戳小烯儿的脸,转头又去摸画尧的肚子,满脸豔羡,“我也好想生个孩子啊。” “噗──咳咳咳咳……”苏子衔喷了嘴里的汤,咳得天昏地暗。 春华推开房门,见画尧坐在椅上,身上只著一件单衣,正对著铺展在桌面上的画像出神。她走过去,轻轻将手上端著的热牛奶放在桌上,眼神顺势一扫,见是皇上的画像,不由抿嘴一笑,“皇上若是知道公子这般思念他,心里不知该甜成什麽样了。” 画尧回过神来,小心卷起画像,捂著热牛奶,面颊跟著微微升温,“才多久没见,有什麽可想的。” 春华笑著拿了裘衣披在他身上,“是呀,这才几天呢,不急,这龙窑城好玩的地儿可多了,咱再多待几日,好不容易出一回宫,总得玩够本。” 画尧一听这话就急了,“都五天了,从这到淮州还有近十日的路程呢,怎麽能……”见小丫头一副忍笑的表情,知道自己入了套,画尧咬牙瞪她,“好啊,敢取笑我,月钱减一半!” “减一半是多少?”一人突然从窗户探头进来。 画尧惊叫著後退,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飞溅而出的牛奶染湿了大片地毯。这大半夜的,任谁看到大开的窗户突然冒出一颗头来,不吓到才怪。 春华扶著画尧,冷冷望向来人,“原来司徒庄主还有这半夜爬窗的嗜好,著实令人大开眼界。” 司徒皎月慢吞吞爬进来,单脚站好,受伤的右脚虚虚搭在地上,朝外头道:“在外头守著,不许进来。”说完,把窗户关上,转身跳了几步,坐在椅上,抽著气直皱眉,“啊,疼死了。” 明知脚受了伤,还偏要爬窗,就不能正常点敲门进来吗?几天相处下来,春华发现这司徒皎月不论容貌还是性情都与传闻有严重出入。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 画尧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走到床沿坐下,顿了顿,朝春华道:“你先下去吧。” 春华不大放心地看他一眼,毕竟这司徒皎月的行为过於诡异了些。 画尧淡淡一笑,“没事,下去吧。” 司徒皎月喊完疼,坐在椅上舒展著四肢,见春华直直盯著他看,不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有些愣愣的,“难道是面具掉了?” 面具?春华皱眉,正想问话,听见背後意味明显的一声轻咳,这才隐带警告地瞪了司徒皎月一眼,走出门去。 “司徒庄主深夜入我房间,可有何事?” “有。”司徒皎月郑重点头,“我有事问你。” 画尧见他神情严肃,不由坐直身体,“请讲。” “你为什麽能生孩子?” “……”画尧僵著脸,一时有种自扇耳光的冲动。 作家的话: 俺不容易啊 tat 155 重逢 对於司徒庄主的提问,画尧极明智地选择了沈默。对方也没再问,两人就这样相对静坐,诡异互望。 直至三更,苏子衔推门进来,带走昏昏欲睡却仍不愿离去的人,画尧这才松了口气,和衣躺倒在床,沈沈入睡。 自那夜过後,司徒皎月不再缠著画尧问这问那,时常蔫蔫的,远远坐在一旁,好似被人欺负的可怜样。 春华也就不再拿他当变态,常常盯著他平凡无奇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九日後,一行人抵达淮州。 城门口,已有大批护卫分守两旁,其间还有淮州知府宋元朗及一众大小官员。城门正中站著三人,最前方那人玉冠锦衣,贵雅雍容,凤眼狭长明亮,盈盈似有美玉流转,正是微服南下的帝王,枢冥。站在他身後的则是自到淮州便不曾离身的流帘和岚止。 马车停下,画尧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便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了进来,画尧有些怔愣,这手,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缓缓抬头,熟悉的容颜撞入视线,画尧只觉鼻头一酸,矫情地红了眼,“冥……” 枢冥扶画尧下了马车,在他耳边温柔低语:“竟敢私自出宫,好大的胆子。” 画尧打了个冷颤,生生将散布在眼眶的热气逼了回去,咬了咬唇,不服气地瞪过去,“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著!”说罢,拉过正挥舞著小手臂找枢冥讨抱的小烯儿,“儿子,我们走!” 流帘望了枢冥一眼,见对方颔首,便微笑著和岚止跟了上去。 枢冥待他们走出十来步远,这才转身看了苏子衔一眼,微微挑眉,随即将视线落到他怀中抱著的人脸上,淡道:“多谢。”说完,转身走了。 “这也太敷衍了吧。”为了拖住你的宝贝疙瘩,我好歹装疯卖傻了这麽多天,司徒皎月不满地嘀咕。越过苏子衔肩膀看街道两边搭著的为数不多的临时帐篷,不时有衣衫褴褛的灾民三三两两地拖著沈重的步子走过,他们身後,是大片大片被洪水淹没的田地。 水灾泛滥,灾民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那般绝望的情况下,谁还能保持理智,为了一点食物争得头破血流,哄抢厮打,每日都有无数灾民横尸街头。病死的,饿死的,踩死的,相互殴打致死的……令人心酸的混乱。 不过半月时间,能做到如今这样已是不可思议的了,期间辛苦不言而喻。 枢冥啊,你为的,究竟是什麽? 司徒皎月恍惚一笑,“梳子,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苏子衔望著他,眉眼柔和,“什麽?” “没遇到枢冥之前,你师兄是怎麽活下来的?” 苏子衔脚步一顿。 “像他那样的人,不韵世事,不知人间疾苦,他怎麽就能平安活到现在?” 苏子衔沈默著往前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4 走了很长一段,就在司徒皎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轻开了口:“因为师兄有师父,有我。” 画尧住的是一处极清幽的院子,听负责打扫的小厮说,此处是知府大人的产业。画尧眨了眨眼,笑眯眯道:“知府大人很有钱吧?” 那小厮一听这话急了,差点没甩飞手中的扫帚,“宋大人可是廉政的清官!” 画尧未料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摸摸鼻子,心下纳闷:我也没说他是贪官呀。这孩子想必十分崇拜宋大人,画尧温和地笑笑,“我知道我知道。” ……他怎麽可能知道,他根本不认识谁是知府大人,只知道是个“宋大人”。 将那小厮打发下去,画尧百无聊赖地窝在躺椅上,像只餍足的猫,懒洋洋打著哈欠。其实画尧心里是不大乐意的,好不容易出一回宫,却还是被圈在一个地儿,像关禁闭似的,这感觉特恼人。 枢冥早出晚归,每晚回到房间里基本都是倒头就睡。画尧不知道他都忙了些什麽,只知道他很累。 明天偷偷跟去瞧瞧好了,唔,这事还需小畜生帮忙。 作家的话: 潜水的孩子出来吧,陪画子玩玩~ 156 西黎国师 第二天早上醒来,惊奇地发现枢冥竟然没走,还在睡。画尧惊了一下,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嗯……”像是被画尧的触碰惊醒,枢冥紧闭的双眼颤了下,缓缓睁开,“怎麽了?”声音模糊,意识仍有些涣散。 极少有机会见到他这一面,画尧觉得好玩,伸手戳戳他的脸,“还不起床,今天不用出去吗?” “不用。”枢冥侧身拥住画尧,“我再睡会儿……” 画尧望著他沈静的睡容,似发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般,贼贼笑著。 以後要想欺负这人,得比他早醒。 枢冥睡到晌午才醒。 因为怕吵醒他,画尧一直没敢动,早饿得不行,见他醒来,撒泼一般直囔囔:“啊,饿死啦饿死啦,你去做饭!” “下次亲手做给你吃。”枢冥笑著亲亲他的脸,坐起身,朝外头道:“进来。” 门打开,春华秋碧走了进来,一人端著洗漱用品,一人端著热乎乎的饭菜。画尧瞅了枢冥一眼,敢情这人是踩著点儿醒呢。 摆好饭菜,两人退了下去。 枢冥帮画尧穿好外衫,披上裘衣,缠上毛茸茸的围脖,套上鹿皮毡靴,接著塞了个手炉到他怀里,“天冷,小心冻著了。” 画尧看了看几乎被裹成毛团的自己,哭笑不得,这还没下雪呢,不至於吧。 吃完饭,画尧懒洋洋倚在榻上,见枢冥没有出门的迹象,不由道:“今天没事做了吗?” 枢冥望著窗外,似在想事情,闻言收回视线,淡淡笑著,“差不多了,余下的事情交由地方官员处理,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忙,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尧儿也不懂得心疼我。” 这、这是在撒娇吗? 画尧被这想法激得一抖,语句都打乱了,“我……我有心疼啊,你每天很早出门,深夜才回来,碰都没碰我一下就睡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累,可是……” 可是个头!天啊,他到底在说什麽?画尧将脸埋入掌心。 枢冥心情大好,走过去拥住画尧,笑著亲了亲画尧发红的耳尖,“尧儿,你真诚实,晚上好好奖励你。” 画尧羞恼异常,狠狠一口咬在他颈边。 枢冥轻抽了口气,犹自笑著,拍拍他的背,“乖,咬轻一点。” 画尧松了口,舔舔被他咬出的牙印,略往前蹭了蹭,靠在他肩上。枢冥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动了动肩膀,偏头一看,竟是睡著了。 小心将他放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画尧眼睫轻轻颤动一下,并未醒来。枢冥摸摸他的脸,怜爱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这才起身後退,放下床帐。 就在这时,一只短箭裹著凌厉的风从窗外疾射而入。枢冥眼风一斜,伸手两指稳稳接住,取下系在尾端的字条,一扫内容,心下登时一紧。 上头写的是:想要素妖娆的命吗? 窗外一道灰影闪过,枢冥眼神一冷,不假思索追了上去。 “哦呀,还真追过来了,轻功不错嘛。”灰衣人停驻在一片人迹罕至的竹林,背对著枢冥,“你就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哦呵呵呵。” 枢冥微眯起眼,“何人?”语句简短,冰冷而傲慢。 灰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纤细白皙的手揭下脸上的布巾,露出脸来,一双含情目,两弯柳叶眉,面若芙蓉,唇如丹朱,似情无情堆眉角,似笑非笑盈唇边,“西黎国师,阮千姿。” 作家的话: 抽打盗文的孩纸~ 讨厌 tat 157 章节名啥的最讨厌了! 右相府。 妖娆一把扫掉案上的东西,顾不得里头还有自己平日里最爱的紫檀螺细镜,怒声质问:“昨夜就走了,为什麽现在才说!” 千盈弯腰捡起摔到她脚下的镜子,仍是一副面瘫相,“你昨天没问。” 妖娆气得眼都红了,“那两人是一起走的,是私奔!这麽严重的事情自是要及时汇报,还用等我开口问吗?” 千盈将镜子放回案上,“左相和犹宣公子并非私奔。” “不是私奔?”妖娆捂著心口坐回椅上,皱了皱眉,“那他们是干什麽去了?” “淮州。” 妖娆霍然起身,怒视著她,“皇上出事了?你连这事也敢瞒,好大的胆子!” “主人息怒。”千盈扶住妖娆微微颤抖的身子,让他坐下,“出事的不是皇上,是皇後。” 妖娆艰难喘著气,“说说,到底怎麽回事?” 千盈见他面色有异,不由微微敛眉,“主人,您没事吧?” 妖娆紧紧抓著胸口,脸色有些发紫,“我……我喘不过气……” “怎麽了?”在驿站饮了茶水,换过马匹,见谭容弦背对著他站在原地不动,犹宣疑惑地绕到他面前,见一只紫色蝴蝶停在他指尖,谭容弦正盯著它,神色极是复杂。 谭容弦看他一眼,继而将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5 视线移到他右肩,那里有一道伤口,是他亲手上药包扎的。昨夜,犹宣走进书房,指著肩上仍在流血的伤口,对他说:“那家夥可能遇到了麻烦。” 他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那家夥”是谁。有枢冥在,画尧竟还能受伤,说明这次的对手不同寻常。有圣旨在,妖娆是决计不能离开皇城的……所以他才连夜出城。 可是,保护画尧的人不单单只有枢冥,还有流帘岚止和魑魅魍魉四影卫。当年在武林高手榜上位列第六的他在魑影手下却连三招都撑不过,若说有谁能在那七人眼下伤了画尧,他是不信的。 见谭容弦一直盯著他的右肩,犹宣眸光微闪,“你在想什麽?” 谭容弦终於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我在想,你为什麽骗我出城?” “呵!”犹宣轻笑一声,望著停在他指尖的蝴蝶,“原来是这东西提醒你的啊。”下一瞬,那脆弱的生命已然化成灰烬。 谭容弦放下手,盯著他,“你的目的?” 犹宣笑了,“就算我喜欢你,这事儿也不是轻易能说的。” “那就别说了。”谭容弦侧转过身,跨上马背,居高临下望著他,“从现在起,别再让我看见你。” 犹宣面色微变,疾步过去抓住缰绳,“你就这麽不待见我?说两句好话哄哄我就会怎样,你明知只要你……” “我没心情哄你。”谭容弦冷冷打断他。 犹宣气得不行,恨恨瞪他几眼,而後甩手背过身去,“你不放心他,要回去是吗?” 谭容弦不语。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算了。”犹宣往前几步,翻身跨上坐骑,驱马走了几步,背对著他,“你回去,取他七滴心头血即可。”说罢,不给谭容弦任何询问的机会,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画尧坐在床上,无聊地捏著跟前的淡水蓝结界,软软的,挺有弹性,就是怎麽都戳不破。小烯儿蹲在地上,隔著结界跟小畜生玩闹,一个戳出去一个顶进来,如此枯燥的游戏,玩了大半天也不见累。 画尧看著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貂,颇为忧伤地叹了口气,抬头对著房梁的方向,“有人吗?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其实他只是想找个人来问问枢冥的去向,不想话音刚落,眼前唰地一下多出四人,著实令他惊了一下。 “呃──那个,你们都在啊,呵呵。”画尧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 作家的话: 短小的半章,先凑合著,囧~ 俺发现内啥“呼唤爱吧”蛮好玩,大家也来凑凑热闹吧,来呼唤来咆哮吧!!!哇哈哈哈!!! 158 原来皇上碰不得酒=_= “何事?” 这四人实在长得太像,画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看了看问话之人所站的位置,连蒙带猜,“你是魑影?” 左起第一人点头。 画尧看向另一个,“魅影?” 左起第二人点头。 果然是这样,聪明如他,怎麽可能猜错。画尧看著魑影,面带微笑,“枢冥哪去了?” 魑影冷淡地吐出三字,“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谁都有可能不知道,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画尧板起脸来,伸手戳戳跟前的结界,“这玩意儿谁弄的?” “我。”左起第三人面无表情地盯著画尧……的手。 画尧以为他是不满别人碰他的结界,忙将手收回,顺势将地上的儿子抱起来,“我不碰,你把它撤了。” 小烯儿终於将注意力从衡雪那儿移开,兴奋地朝魍影挥舞著小手臂,“影子叔叔~” 魍影下意识往前跨了半步,看了看小烯儿白嫩嫩的小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到画尧脸上,摇头,“主上有令。” 画尧有些烦躁地皱眉,将儿子放到床上,叉腰站起身,“我要上茅厕!” 走了四五趟茅厕,画尧也累了,懒得再折腾,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倦倦地闭上眼。 另外三人躲回暗处了,余下魍影,原地站了一阵後走到床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并不知画尧仅是无聊找借口瞎折腾,以为他是吃坏了肚子,故而有此一问,虽是面无表情,这话里头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 画尧睁开眼来,撒娇一般撇撇嘴,“是,你把枢冥找来我就舒服了。” 这样一说,魍影是明白了,他身体是无碍的,就是见不著心上人,心里不舒服。既是如此,那便没他的事了,魍影抬手放下床帐,极干脆地转身消失。 画尧见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恨得直捶床,孩子气的报复心理噌地窜上来:等枢冥回来了,看我不说你坏话! 枢冥是在後半夜回来的。 画尧强撑著不愿合眼,就为了等他。此时见枢冥面容苍白,步履虚浮,被流帘岚止一左一右扶著进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白日里已让魍影将结界移到门外,床前没了阻拦,画尧扶著肚子下了床,厉声问:“怎麽回事?” 知道公子定是误以为皇上受伤了,岚止忙道:“没事没事,皇上只是喝醉了。” 画尧这才敛去眼中厉芒,吩咐春华秋碧准备热水和醒酒茶。 “无缘无故的怎会去喝酒?”画尧拿热毛巾轻柔拭擦枢冥的脸,见他神志不清,眉峰紧皱,似极为难受,不由心疼,枢冥体质异於常人,是碰不得酒的,一沾上就要难受好几天。靠得近了,酒味愈发浓重,也不知喝了多少,画尧面色沈了沈。 岚止悄悄用手肘顶了流帘一下,流帘会意,顶著被训的风险接过话头,“皇上并非自愿。” 还是被逼的?画尧语气更重了些,“谁那麽大本事?你们干什麽去了?” 流帘沈默,岚止羞愧地低下头,“我们……打不过她。” 打不过?这还真是奇了。 春华端了醒酒茶进来,画尧接过,仔细喂枢冥喝下,又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掖好被子,这才转身望著两人,“他也打不过?” “皇上没出手。” 画尧突然就怒了,“没出手?为什麽不出手?人家叫他喝酒他就喝了?那人什麽来头?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如何?” 岚止被问晕了,流帘倒是听得明白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6 ,极淡定地一句句回答过去,“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女的,长得挺好看。” “……”岚止无语地看著流帘:你也太认真了吧? “……”画尧转了好一阵才把答案一一对上,颇哀怨地瞪了流帘一眼:何必这麽较真。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最後两个。 作家的话: 啊啊啊──离完结到底还有多远啊 tat 159 哎呦喂,真的哭了=_= 次日醒来,头疼欲裂。枢冥起身靠在床头,皱眉揉著额角,枕边空凉,想必那人已起身多时。放下手,正欲唤人,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画尧走了进来,手中端著一个青瓷小碗。 “醒了?”画尧将碗搁在桌上,走到床沿坐下,抬手去抚他眉间的皱褶,“松开松开,再皱就和我一样老了。” 枢冥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伸手轻轻环住画尧的腰,“尧儿这般年轻,谁敢说老。” 画尧状似漫不经心地顺著枢冥垂散在身後的乌发,“我本来就比你老,你看我连头发都是白的……”察觉到枢冥的身体猛地一僵,画尧心知失言,颇为懊恼地咬了下唇,起身端了桌上的白粥,将话题转移开,“哎,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宿未眠,今儿都没什麽精神,你乖乖把这粥喝了,不许再闹我,我要补眠。” 枢冥将碗接过去,眼睫低垂,捏著调羹一下一下轻轻搅动著。 这样的安静令画尧有些手足无措,他凑上去,小心翼翼道:“我喂你?” “嗯。”枢冥轻轻应了声,却没有将碗递过去的意思。 “来,给我。”画尧伸出手。 枢冥将调羹给他,继而仰头将热气腾腾的粥往嘴里倒,画尧呆愣住,顷刻反应过来,惊叫著去抢他手上的碗,一看,碗底干干净净。画尧忙将空碗扔到一边,拿帕子擦了擦枢冥的嘴角,心慌气急,“又没人催你,你喝那麽急做什麽?没看那粥还很烫吗?烫伤没有?嘴张开,我看看。” 枢冥紧抿著唇,直直盯著他,眼眶里的水雾越来越重。 他他他、他要哭了?!这是多麽惊悚的事情!画尧大脑一片空白,只僵硬地摆著手,“别哭,你别哭,我、我去找点烫伤药给你敷……” 枢冥还是哭了,成串的泪水不声不响地往下掉。 那一瞬,真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画尧心疼得不行,眼眶跟著发烫,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很疼吗?肯定是疼极了,你……你从没哭过……对不起,我该把那粥吹冷了才给你,是我不好……” 枢冥嘴唇动了几下,画尧没听清,眨了眨热气氤氲的眼,“你说什麽?” “对不起。”枢冥抱住画尧,脸埋在他肩上,“对不起,悉茨。” 画尧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唤他悉茨……果然,还在介意那件事,画尧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讨厌自己多舌。肩膀上湿润一片,热度直达心尖,画尧被烫得有些疼。 他声音有些嘶哑,该是喉咙被烫伤了吧?画尧怔怔想著,还是不大敢相信,枢冥会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哭什麽呢,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呀……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魅影出现。 “公子,请将主上给我。” 画尧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窗外,已是黄昏,略一低头,枢冥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上,应是睡著了,画尧又去看魅影,略有些疑惑,“干嘛给你?”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画尧轻轻推了枢冥一下,“冥,别睡了,该吃晚饭啦。” 枢冥没答他,身体软软倒在床上,乌黑的发丝铺了满床,双眼紧紧闭著,未有清醒的迹象。画尧骇然僵直,冷汗瞬间爬满脊背,总觉得有什麽不对。颤抖著伸出手,要去碰他,却在半空被一道气流卷住,身体被带著翻倒在床,画尧慌忙坐起,一看,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飞快扭头看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远去的黑影。 “魅影!”画尧心慌意乱,起身追了出去。 盲目跑了一段,竟还真的追上了。画尧有种强烈的直觉,对方是有意等他的。 “魅影!”画尧上前挡在他面前,满面怒容,“你到底想做什麽?!” 魅影抱著枢冥,脚下不停,直直穿过他的身体,“想知道就跟上来。” 直到魅影走出数十步远,画尧才轰然跪倒在地,一手死死捂住嘴,身体以骇然的频率不断颤抖著。 是真的,他眼睁睁看著他们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他,毫无知觉。 预感成真…… 可是,这要他如何接受? 作家的话: 哎呦喂,这是肿麽回事哟~ 来吧,让虐身虐心神马的来得更猛烈些吧,哇哈哈哈!!! 160 地下温泉里的真相 过了两道小门,穿过几条长廊,沿著青石小径行到一处清幽的竹林。竹叶凄凄,风过叶舞,杂念太多,因而如是幽静之所都含著凄吟。 画尧彷如灵魂出窍般,眸光呆滞,面容苍白,麻木驱使著双脚跟在魅影後头。此时见他甩手扔出一样东西,陡然,耀眼华光冲天而起,形似拉开巨幅屏障,顷刻,华光消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凭空多出一道半月形的洞门。 画尧猛地一震,袖中双手紧握,掌心遍布细汗。 真相离他,仅有三步之遥。 走过长长的大理石地面,衔接处是汉白玉铺成的阶梯,分两段蜿蜒而下。那台阶的设计极为巧妙,自下而上望去,每一级台阶都清晰可见,但自上而下望去,则只能看到每段台阶连接处的平台,一级级的台阶蓦然变成光亮的平坡。 层层冷意自脚底侵入,经由血管脉络疯狂游走於周身,画尧不由紧了紧衣衫,抬手抚上冰冷的石壁,上头刻有精美的浮雕。这地方,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阶梯尽处,是一方池水──他曾亲手摧毁的,那人视若生命的温泉。 画尧捂著胸口弯下身,面上尽是狂乱的痛楚。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哪怕这念头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瞬。 四周水雾弥漫,画尧眼里亦氤氲著水汽。圆形的温泉池,正中的位置有一处刚及水面的平台,上方置一长方形的水晶棺,周围萦绕著幽紫雾气。 魅影从水面走过,姿态步履自然得仿佛水面之上铺有坚固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7 但无形的物体,事实上,什麽都没有。见他弯身将枢冥放到棺内,画尧一震,莫名的窒痛袭上心头。 探了探池水的深度,好在只及半腰,顾及腹中骨肉,纵是心急,动作幅度也不敢过大,只小心翼翼扶著肚子下水,一步步朝池水中央走去。 丝丝白气从枢冥的身体里涌出,汇聚在一起,缓慢变换著形状,片刻之後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漂浮於半空。画尧双手紧紧抓著水晶棺的边沿,见魅影拿出一支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单手扯开枢冥的衣襟,银管一端抵住胸口,画尧惊惧之下猛地去抓他的手,“你做什麽?”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 魅影沈默著将他扯开,对准位置,握著银管的手略一用力,直直刺入枢冥胸口。鲜红的液体从银管另一端流出,被魅影拿小瓶接住,画尧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须臾,魅影收手,指尖轻拂,蓝光隐现中,指下伤口消弭於无形。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画尧一眼,紧接著抬手将瓶里的血倒入漂浮於半空的气团里。见那鲜红的血液瞬间被吸收,在不规则涌动的气团里氤氲开来,画尧提著一颗心,紧张万分地盯著。 魅影单手结印,嘴里念出繁杂的咒语。气团随著咒语慢慢翻滚起来,模糊的人形越来越清晰…… 是枢冥。 画尧看了看闭目静躺在棺内的人,再看看浮在半空那极不真实的躯体,瞪大的双眼里有难以置信的惊愕,更多的是混乱无措的茫然。不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画尧骤然惊醒,低眼一看,登时骇得手脚发软。 尖叫声全堵在喉咙口,画尧扶住棺沿,身体颤抖著,面色白得骇人,视线紧紧锁住枢冥手腕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那伤口是被利刃整齐切开的,皮肉外翻,几可见骨,源源不断的鲜血争先往外涌著…… 见魅影伸手抓过枢冥另一边手腕,迅速一划,干净利落,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画尧终於崩溃,尖叫著俯下身去,失声痛哭。 “别哭,主上会心疼。”魅影扶起画尧,掰开他已在棺沿处抓出道道血痕的手,声音平淡,却残忍,“虽不能睁眼,但主上意识犹在。” 他竟是清醒著的?! 天,那该有多疼。这是画尧陷入黑暗前残留的最後一丝意识。 作家的话: 嗷~好久木有通宵了,原来是这种感觉=_=||| 161 嗯,某人被吓怕了 画尧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任谁敲门都不应。 除了第一日有砸东西的声音传出,接连两天,里头再无一丝动静。春华和秋碧心急得不行,几次欲闯,都被流帘岚止拦下,两人望著她们,面带忧色,却只默默摇头。 又过一日,枢冥终於出现。 春华秋碧喜极而泣,双双跪倒,“皇上……” 枢冥命其起身,面色稍显温和,“辛苦了,暂且下去歇息吧。” 两人起身谢过,退了下去。 枢冥让岚止到厨房走一趟,接著看向流帘,“多久了?” 流帘略垂了首,谨慎道:“今天第四天。” 枢冥皱眉,出乎意料地并未责罚於他,只摆了摆手,语气里带著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先下去。” “是。” 枢冥在门上轻叩一下,略扬起音调,好让屋里的人听得清楚,“尧儿,是我,开门。” 等待片刻,未有回应。枢冥将手按到门上,打算用内力震断门闩,便在这时,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枢冥略一顿,放下手,几乎就在同时,房门打开。 “冥?”画尧略仰著头看他,神色凄茫,似不敢相信,抓过他的手再三确认,这才红著眼扑到枢冥怀里,“真的是你,冥,我好想你。” “我还会是假的不成?”不过四日,怀中这人瘦了一圈不止,枢冥心疼得不行,抱起画尧走上前,小心放到床上,轻抚他消瘦的脸颊,“想我就不吃饭了?嗯?” 明明动作和语调都是极温柔的,可画尧知道,他其实是有些动怒的。画尧低了头,轻轻扯弄他的腰带,略带讨好的语气,“你不在,我吃不下,也不是很饿,嗯,你别生气。” “你不饿他会饿。”枢冥一手抚上画尧的肚子,惩罚式地轻咬他的耳朵,“下次不许虐待我儿子。” 画尧缩了下脖子,接著蹭了蹭他的肩膀,“烯儿说是妹妹,嗯,她是女儿。” “是儿子,朕的直觉一向很准。” “好吧,相信你。” 视线不著痕迹地扫过屋内狼藉,枢冥轻抚画尧的背,“尧儿,你有什麽想问的吗?” 画尧静静听著他的心跳,一手握著他的手腕,轻轻摩挲那层光洁的皮肤,“那时候,疼吗?” “疼。” “我刚想著,你要敢说不疼我就给你一巴掌。”画尧在他怀中寻了舒适的位置,闭上眼,“没什麽想问的了,我要睡了,不许吵。” 枢冥一回来,画尧就不闹腾了,叫他吃他就吃,叫他睡他就睡,每天都安安分分的。若真要说与以往有什麽不同,那就是更粘枢冥了。 按岚止的话说就是──连皇上进茅厕他都要在外头守著! 枢冥知道画尧是被吓怕了,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亲吻他的脸,声音有些涩然,“尧儿,你不需要这样,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永远不会,好不好?”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画尧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不会嫌我烦吧?” “怎麽会,我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腹中的小家夥突然踢动几下,画尧微微绷紧身体,轻笑,“你看,连你儿子都不同意你的话。” 作家的话: 俺、俺又失业了 tat 162 病美人 三日後,枢冥下令,启程回京。 画尧刚给儿子穿好衣服。 小烯儿前一晚和衡雪闹得太晚,没什麽精神,睡眼惺忪地靠在画尧怀里,“爹爹,我困。” 画尧将小畜生从他怀里拽出来放自己袖子里,捏捏小烯儿的脸,“谁让你不早点睡,顾著玩。” 小烯儿嘟起嘴,小手隔著衣袖戳了戳衡雪,“它欺负我,死劲儿挠我痒,我被它闹得睡不著。” 画尧拿了小靴子给他套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8 上,笑道:“它跟我在一起那麽久都没欺负过我,是你先闹它的吧。” 小烯儿踢踢腿,颇有些嫉妒,“爹爹有父皇守著,它哪敢闹。”似突然想到什麽,歪了歪脑袋,“爹爹,父皇是不是偶尔也会欺负你?” 他敢! 画尧笑著摸摸儿子的脑袋,“怎麽这麽问?” 小烯儿眨巴著乌溜溜的大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昨晚我本来是想把衡雪丢爹爹房里的,结果在门外听到爹爹在喊疼,就没敢推门,我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爹爹还叫著轻点慢点,那声音听著像在哭。”接著一摊小手,“於是,我就回来了。” 这世上,还能有什麽事比被儿子听了叫床声还囧…… 画尧整张脸烧得都快炸起来了,转念一想,儿子才那麽点大,哪会知道那些成人运动方式,不由稍稍放下心来,故意板起脸,“既然知道你父皇欺负我,为什麽还偷偷跑了?” 小烯儿理直气壮道:“我打不过他。” 这下,画尧彻底安心了,将儿子抱下床,牵著往外走去,“回宫後爹爹找人教你武功,总有一天定能打败你父皇。” 刚出房门,迎面碰上枢冥,想到方才小烯儿的话,画尧面颊微微发烫,掩唇轻咳一声。 “父皇。”小烯儿挣脱画尧的手,张著双臂跌跌撞撞跑上前。 枢冥弯腰抱起儿子,在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乖。”接著走到画尧身侧,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走吧。” 画尧轻轻点头,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诶?”刚在马车前站定,见苏子衔抱著司徒皎月出来,画尧略觉讶异,上前几步,“脚伤还没好吗?” “早好了。” “那他这是……” “发烧了。”苏子衔低头看了眼怀中双目紧闭的人,微微苦笑。 画尧看著司徒皎月,见他唇无血色,双颊泛著病态的潮红,不由担忧地皱起眉,朝苏子衔道:“他都这样了,要不你们先留下,等他病好了再上路。” “才不要。”病美人出声抗议,画尧不知他是醒著的,被小小吓了一跳,司徒皎月睁开眼来,声音哑哑的,显得有气无力,“我要和你们一起回京,我要进宫,我要面圣。” 画尧瞅了瞅不远处背对著他正和几名官员不知说著什麽的人,心想这人该不会烧坏脑子了吧,还面什麽圣啊,这不早就面过了吗?难道他并不知枢冥的身份?想到这里,不由看了苏子衔一眼。 苏子衔看透画尧的疑惑,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师兄,他这话里的重点不是面圣,是进宫。” “哦。”画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著司徒皎月,“你进宫干什麽?” 病美人一手扶额,作虚弱状,“皇後娘娘,草民一定要回答您的问题吗?” 画尧大窘,“不用,我、我就随便问问。” 病美人继续问:“那请问皇後娘娘,草民头疼,可以先上马车避避风吗?” 画尧後退两步,“可以可以。” “多谢皇後娘娘。”司徒皎月拍拍苏子衔的肩,一指马车,“梳子,上!” 作家的话: 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码出来的……囧~ 回京,生娃,结局。 看,离结局不远了吧=_= 163 本月最後一更 这日,因画尧起得晚,故而枢冥下令,行程推迟一天。 春华来到苏子衔门前,正欲敲门的手因里头突然传出的声响而僵在半空。春华面部表情有些诡异,似为了确认什麽一般,轻轻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屏息倾听── “啊……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啊嗯……梳子,慢一些……” “没力气?刚才是谁说再来一次的,嗯?” “啊啊……你轻点,要捅坏了……” “……到底是轻点还是慢点?” “既要轻也要慢,嗯……我腰疼,换个姿势吧。” “好,这样呢?” “嗯,好些了,你先……啊……别,呃啊……” “这姿势进得更深,我喜欢。” “啊啊……” 叫成这样,到底是疼还是爽? 春华不知道叫的人爽不爽,她只知道自己不爽,特别不爽!於是她用力敲门。 咚咚咚! 说“敲”是比较含蓄的,事实上,她是用砸的。 果然,那销魂的呻吟声被砸停了,紧接著的并非是意料之内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而是一道慵懒性感的在情欲浪潮里浸泡得发软的嗓音,“谁在外面?” 这声音听著陌生。 春华咬咬牙,不出声,打定主意非得瞧瞧对方是个什麽样的人物。 “你别动,我去瞧瞧,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搅了本庄主的性致。”一阵细微的响动,须臾,房门打开,见是春华,那人姿态闲散地往门框上一靠,懒懒挑眉,“你最好说件能让我高兴的事。” 饶是见惯了皇上和公子以及右相那等美人,春华还是被眼前这惊天动地的美色震住了,好不容易嘴唇能动了,吐出的却是不著边际的话语,“你、你哪来的?” 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水润性感的唇,“我从天上来。” “麻烦你回到天上去,凡间天冷,小心受凉。”已穿戴整齐的苏子衔拿了厚厚的裘衣裹住衣衫不整的人,脚下上前两步,将人挡在身後,望著春华微微一笑,“劳烦姑娘了,可是师兄有话传达?” 对方明明是笑著的,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可只要认真看,便会发现那笑只是虚虚浮在脸上,未达眼底,漆黑的双眼仿若看不到底的深渊,让人莫名觉得胆寒。春华不由自主後退半步,立马又因过於被动的情势而微显恼怒,“公子让我来传个话,今儿不走了,明日继续上路。”朝苏子衔身後一瞪,“有的是时间,你们就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吧!”话落,转身离去。 司徒皎月笑得直打颤,整个人软绵绵挂在苏子衔身上,“梳子,你发现没有,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很有趣哟,指不定人家是在吃醋呐。” 苏子衔将门合上,侧身将人抱起,直走几步扔床上,身子覆盖上去,“我倒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更有趣,听到没有?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说著,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19 一把扯开身下那人的内杉,握住腿间的器物,略显粗暴地搓弄起来,咬著後槽牙道:“下次见人之前记得把面具戴上!” “兔崽子!轻点!”命根子差点没被搓掉一层皮,司徒皎月疼得直叫,无奈腿被压著动弹不得,只能拿手捶他,“那什麽破玩意儿,我脸都长疹子了,再也不戴了!” 苏子衔依言放松力道,轻轻拢著,极具技巧地套弄起来。 司徒皎月难耐地眯起眼,下意识挺了挺腰,绷紧的下肢因流窜的快意而微微颤抖,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从下颚至锁骨折出的线条优美柔畅,泛著莹润的柔光,让人情不自禁想咬上一口。 这样想著,苏子衔埋头下去,轻咬那截锁骨,同时加快手上套弄的速度。司徒皎月紧紧勾著他的脖子,身子颤得越来越厉害,没过一会便惊叫著喷射出来。 这厢满足了,那厢可还高举著呢!苏子衔不由分说,架起身下那人修长匀称的双腿,热血沸腾地就要举枪入阵,岂料司徒皎月突然白了脸,一手扶到腰上,“疼……” 这阵势可够逼真的,苏子衔不疑有他,满身欲火愣是被惊吓压了下去,慌忙放下臂弯里架著的腿,小心按上司徒皎月的腰,“怎麽了?” 司徒皎月在他看不到的位置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登时疼得眼泪哗啦直掉,嗓子都有些发哑,“扭到了,疼。” 刚还好好的,怎麽舒爽了一回腰就扭了呢?对方那腰本就细得令人心惊,他一只手都能掐断了,难不成是方才架腿的动作幅度过大,拉伤了? 想到这层,苏子衔面色顿时有些发青,悔青的! “很疼吗?你别动,我揉揉。”苏子衔扯过被子盖住两人,被下的手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按揉著,“是这里?这样按著会疼吗?” 司徒庄主从不知道心虚俩字怎麽写,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腰部按摩,时不时装模作样地叫上两声,“……疼,轻点,往下移一些,嗯……就那儿,可以再用力点……”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子衔问:“好些了没?” “嗯。”司徒皎月舒服地伸展了下四肢,笑著勾起苏子衔的下颚,往唇上轻轻吹了口气,“来,叫声义父来听听,你叫了我就好全了。” 苏子衔脸又青了,气青的! 这主儿就喜欢拿恶趣味当肉麻!换做别人,不是宝贝就是心肝,再不行也有亲爱的,谁会在床上让压著自己的爱人叫自己义父的?且先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单单这字面上就理不清了,义父义父,再怎麽“义”它也是“父”!任你怎麽整,这乱伦的帽子还是得扣上! 他是无所谓的,可他见不得别人拿司徒皎月说事。一次让他碰见庄里几个不懂规矩的侍女躲在廊下嚼耳根子,说什麽“老不死的妖孽”还有“连义子都拐上床的畜生”之类的…… 当时他是真真切切动了杀念的,却在拔剑的当口脑中闪过那人紧皱的眉头,那人不喜欢他杀人,得知真相後必定是要生气的。最後,也不过是赏了那几名多嘴的侍女二十板子,然後撵出庄去。 “梳子?”见苏子衔定定看著他,眼神有些阴郁,司徒皎月摸不透他在想什麽,试探著唤了一声。 “嗯。”苏子衔淡淡应了,指尖轻轻拨弄司徒皎月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须臾,低头在他唇上一吻,万般柔情地唤,“皎月。” 司徒皎月打了个颤,寒毛集体起立。刚明明让他叫义父来著,怎麽这会成皎月了?皎月就皎月了吧,这渗人的语调是怎麽回事? “兔崽子!说过不许叫这名字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这名字叫著忒像娘们了,他不喜欢,义父多霸气! 苏子衔显然把这话也当耳边风了,“再睡会吧,晚些时候可以看热闹。” 司徒皎月也不追究了,八爪鱼一般贴他身上,“还看热闹呢,对方可是冲著你那宝贝师兄来的,你不担心?” “有他在,我确实不担心。” “枢冥吗?唔,算起来我这是第二次见他了。” “哦?”苏子衔勾勾他的鼻子,“那第一次是什麽时候?” “六年前,我入宫见他老子,进了御书房正巧见他甩手扔掉我的画像,满脸不屑的样子,打那时起我就讨厌他。” 需知当时,司徒皎月的画像可是千金难求,却有人如对待垃圾般将它弃之於地,任谁见了都要肉疼,更别说司徒皎月本人,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是如何面带微笑地在心里将对方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个遍。那情景,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也讨厌他。”苏子衔不知从哪拿出一颗褐色丹药放嘴里,低头吻住司徒皎月,“因为他把师兄勾走了。” 司徒皎月将对方用舌头推到自己嘴里的丹丸咽下,顿了顿,问:“这是什麽?” “易容丹。”苏子衔摸摸他的脸,“这样就不怕长疹子了。” 司徒皎月看著他,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翻身趴到他身上,一手探到帐外,“引风,把上次从枢徇那搜刮来的宝贝给我。” 一外形精巧的墨绿色瓷瓶从天而降,稳稳落入司徒皎月手里。 早在“引风”两字刚出口的时候,苏子衔已迅速翻扯被子将司徒皎月未著寸褛的身子牢牢裹住,那姿势著实有趣,像裹著一条白生生的肉虫。现时,见著司徒皎月手里的小瓷瓶,苏子衔皱眉,“什麽东西?” 肉虫破壳而出,白溜溜的手臂缠上苏子衔的脖子,颇为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润滑膏呀,枢徇说这东西好,用了就知道。”说著,将东西塞到苏子衔手里,万般妩媚地挑了挑眉,“来试试。” 那勾人的眼神儿只差没化成实质性的话语──来呀,大战他个三百回合! 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引风!司徒皎月竟然找他拿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 苏子衔气得脸都绿了,比手中的小瓷瓶还绿! 作家的话: 噗~别看义父这样,人家厉害著呢! 俺喜欢变态美人>.< 164 画子复活啦! 这日傍晚,鸿雁客栈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前头那人约莫十六七岁,一袭绯色单衣,外罩红色斗篷,姿容秀丽,难辨雌雄。紧随身後的是名婀娜多姿的女子,黛眉柳腰,肤白貌美,身形过处,香风阵阵。 两人一前一後步入大堂。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0 彼时,画尧刚把最後一颗虾仁放嘴里,无意间一抬眼,望见来人,惊诧之下,未嚼的虾仁一下子卡在嗓子眼。枢冥见状,放下盛了一半的汤,不料司徒皎月动作比他更快。 啪啪啪! 狠狠三掌落在画尧背上,干脆利落。 “咳咳……” 画尧吐出嘴里的虾仁,身子前倾,一手扶住桌面,因背部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司徒皎月!”苏子衔将盛好的汤递给面色不善的枢冥,继而一瞪身旁的人。 “怎麽了?”见枢冥将本该属於自己的莲藕汤喂给画尧,司徒皎月面带委屈地望向苏子衔,“再给我盛一碗。” “你下那麽重的手做什麽?”苏子衔面色冷冷的,“要喝自己盛!” 司徒皎月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面色亦跟著转冷。敢情人家是在心疼他的宝贝师兄呢!明知他不是故意的,谁又会知道他那宝贝师兄那麽不禁打,随便拍几下背都能让他疼得直皱眉。 他现在这是什麽意思?心里不痛快了?妈的!老子一整天腰酸背痛心情烦躁,老子更不痛快! 司徒皎月重重摔下筷子,起身将凳子踢飞老远,掸了掸衣摆,朝苏子衔冷笑,“本庄主不稀罕!”语罢,转身上楼。 心知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画尧懊恼地皱了下眉,看向苏子衔,“他是好意,都怪我……” “不关师兄的事,是他脾气不好。”苏子衔站起身,语带歉意,“我去看看,你们慢用。” “哎,有位子了。”刚空出的位置顷刻便被占领,少年提著筷子飞快夹了块排骨放嘴里,瞪著坐在身侧的画尧,含糊不清道:“好久不见。” 画尧下意识看了枢冥一眼,见对方没多大反应,只将盛好的汤推到他面前,画尧低头喝了一口,这才道:“你怎麽会在这里?”视线一瞥立在少年身後的妖媚女子,略一挑眉,带著无声的询问。 少年塞了满嘴的鱼肉,等全部咽下了,才慢悠悠道:“找你啊。” 找我做什麽?下意识想问,脑海中陡然闪过某种念头,画尧沈默下来。少年笑著凑近,唇未动,画尧却将那道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上次没完成的任务吗?” 画尧一怔,侧头望向枢冥。 “吃饱了吗?”枢冥看都没看少年一眼,抓过画尧的手,用手帕仔细擦了擦。 画尧愣愣点头。 “回房休息吧。”枢冥扔下帕子,起身去扶画尧。 “现在心情好,你问什麽我答什麽,下次可不一定了哦。”转身之际,少年的声音再度传入耳内,画尧侧头看过去,见他正低头喝著碗里的汤,唇角轻扬,许是对那莲藕汤的味道颇为满意。 见画尧停住不动,枢冥轻声问:“怎麽了?” 画尧终於确定,那话,只有自己听得见。 “没事。”画尧轻轻推开扶在腰处的手,望著枢冥,“你先上去可以吗?” 枢冥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有点事情想问他。”这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枢冥眉头一动,正欲开口,画尧又道:“流帘和岚止也上去。” 被点到名的两人将暗含戒备的目光从少年身侧的女子身上收回,不大赞同地皱了皱眉。 画尧盯著少年的背影,没去看身侧那人的脸色,“是不是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才惊觉这话的语气本不该是这样的,从询问到质问,竟转换得无比自然。 不应该是质问,这段时日,明明是自己千方百计地粘著他,不给他任何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 作家的话: ……………………………………………………以上是画子省略的自我检讨,阿门。 165 再、再次复活=_= 回房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画尧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刚坐下,床上的人突然发话,“说完了?” 画尧小小吓了一跳,“我以为你睡著了。” 枢冥起身,帮他脱下外衫和鞋袜,小心将人拢进被子里,拥在怀中,“手这麽凉,还冷吗?” 画尧摇头,顿了顿,问:“烯儿呢?” “睡了,衡雪陪著。” 画尧蹭蹭他的脸,“也好,你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有小畜生陪著玩,他就不来闹你了。” 枢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这麽为我著想?” 画尧拉下他的脖子,回吻一下,肉麻兮兮道:“谁让我这麽喜欢你。” 一碗迷魂汤灌下去,枢冥倒是更清醒了,懒得再兜圈子,直切主题,“都和他说什麽了,嗯?” 画尧最怕这个“嗯”,此字一出,谁与争锋? “咳!”画尧揉了揉鼻子,作出一副认真回想的样子,良久,皱了皱眉,“呃,这事说来话长。” “没事,慢慢想,慢慢说。”需知,在此人面前,他的耐心一向好得没天理。 画尧表演天分奇高,立马摆出困顿不堪的样子,一手揉眼,一手扶腰,“明天再说可以吗?我好困。” 枢冥看他,平静道:“那就睡吧。”说完,帮他拉了拉被子,背过身去。 生气了生气了,一看就是生气的样子。画尧吐了吐舌头,将身子贴上去,一手搭到他腰上。下一刻,手被拿开,“好好睡觉。” 画尧挑眉,又搭上去,下一瞬,再次被拿开。画尧怒了,用力抱住对方的腰,“你烦不烦啊,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枢冥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将画尧拥在怀中。动作间虽然无话,面部表情亦不变,画尧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情波动,从生气到喜悦,无过渡。画尧算是发现了,这厮每换一次身体便都会有这麽一段可长可短的性情颠覆期。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麽後遗症?这是画尧在与周公对弈时认真思考的问题。 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清晨醒来,迷糊睁开眼,最先望见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眉目如画,双眼轻阖,浓长的睫毛精致得仿若两把墨黑的小扇子,再看那丝缎一般的发,白里透红的肌肤,还有……不对!白里透红?! 画尧伸手探向枢冥额头,惊坐而起,“这麽烫?!”说罢,急切地轻拍枢冥的脸,“冥,冥,你怎麽样?醒醒。”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1 枢冥缓缓睁眼,抓住他的手,嗓音有些低哑,“你做什麽?” 见他神志尚且清醒,画尧略微松了口气,扯过被子将他裹紧,温言道:“你发烧了,我去叫人熬药过来,你先躺著,我去去就来。”刚要起身,被中伸手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角,画尧无奈,倾身在他滚烫的额头印下一吻,“我马上回来。” 待画尧出了门,魅影现身床前,语气稍显犹豫,“主上,这回……” “无碍。”枢冥以手背遮面,语气平静,“忍忍总会过去的。” “可是,公子一直误以为那是高烧所致,那些药材对您的身体损伤极大,若不和公子说清楚,这样下去……” “没事,几次不都这样过来了。” “您明知道每换过一次身体便如去掉半条命,却还这样不珍惜……” 门外,画尧弯腰揉了揉心口的位置,一手紧紧捂住嘴,转身悄然离去。 枢冥掀开被子,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抚了抚额,“魅影,你今天话特别多。” 魅影站得笔直,面无表情道:“我知道,若换做平时,您早把我踢出去了。” “所以,你是料定现时的我踢不动你?”枢冥下了床,站在他面前。 魅影後退一步,单膝跪下,“属下不敢。” 枢冥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敢就好。” 见他朝隔间浴室走去,魅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枢冥不耐皱眉,“你跟来做什麽?” “属下不放心。” 枢冥觉得头更疼了,“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魅影老老实实道:“属下怕您又去浸冷水。” “你倒是聪明。”枢冥咬牙切齿,“我全身跟著了火一样难受,不浸冷水能做什麽?” 魅影暗叹,主上这性情果然变了许多。换做以往,断然是见不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更不会与他说这麽多的话。除去对主上身体有损伤这一点,余下的变化在他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您刚才说了,忍忍总会过去的。” 确实,吃药浸水都对如今这幅身体无益,唯有硬扛。游走於身体各处的热度一重一重不断叠加,灼热感伴著愈发清晰的痛感充斥每一条经脉及血管,整个脑袋似要生生爆裂开来,那股难受劲儿真真是无法形容。 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料紧紧贴在身上的不适感令枢冥皱起了眉,抬手揉了揉眉心,朝床榻走去。魅影见他步履略有些不稳,伸手去扶,被枢冥挡开,後者似用尽了力气一般,往床上一躺,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帮我找件干净的内杉……” 苏子衔脚步匆匆地上楼,望见楼梯转角处坐著的人,不由一愣,“师兄?” 画尧惊慌抬头,眼眶红红的,“子衔?”边说著边站起身,随手一擦眼角,又问:“你这麽急做什麽去?” “我在找司徒皎月,不知又躲哪里去了。”苏子衔皱了皱眉,“你哭过?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刚才下楼不小心崴了脚,就坐著休息一下。”画尧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说得轻巧,苏子衔却是吓得不轻,望了望他的肚子,面色有些发紧,“怎麽这麽不小心,现在觉得怎麽样?脚还疼吗?有没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说著,伸手去搀他,“我扶你回房,得找大夫瞧瞧。” 画尧哭笑不得,方才心神不灵,确是不小心崴了下脚,现时除了脚踝处还微微有些肿痛,其他地方都完好,哪有夸张到要看大夫的地步,“没事了,真的,我饿了,想到厨房去让人给我熬点粥,别的我吃不下。” “叫人去就成了,这上上下下的,不小心摔倒怎麽办?”见画尧还要再说,苏子衔扶著他就往楼上走,“你回房等著,我会叫人把粥端上去。” 画尧拗不过,只能随他上楼,心下却在烦恼等下如何在枢冥面前为自己的空手而归找借口…… (6鲜币)166 贩卖个性起家的司徒庄主 苏子衔把画尧送回房里,确认他脚伤并无大碍,简单吩咐几句後便匆匆离去。 画尧走过去,挂起床帐,在床沿坐下。 枢冥微皱著眉头,似睡得不大安稳,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来,满目倦色。见是画尧,他笑了笑,“回来了,我的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画尧还想著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可这会儿眼眶烫得厉害,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拿脚伤说事了,“我、我把脚扭伤了……” 枢冥皱眉,示意他抬脚。 画尧急於证明自己是因脚疼才哭的,动作利索地除去鞋袜,将受伤的脚往枢冥腿上一搭,简直如献宝一般,“你看,真的扭伤了,好疼。” 因皮肤过白,那脚踝处的红肿便更加显眼,看得枢冥直皱眉,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我去拿药油。” 画尧见他要下床,忙拦住,“别别别,你坐著,我去拿。” “别动!”枢冥拉住他,面色铁青,“刚是谁在喊脚疼?再让你走一圈,心疼的还不是我!” 话音还未全落,已有人将东西递了过来──纱布、冰袋,还有药油。枢冥看了眼站在床前的魅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月钱翻倍。” 魅影仍是面无表情,“谢主上。”话落,身形隐去。 这是多麽有趣的一对主仆啊!画尧面带囧意。其实他更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内,魅影是从哪里拿到冰袋的? 枢冥托住画尧受伤的脚,先用纱布固定住踝关节,再用冰袋外敷。见画尧有些走神,不由笑问:“想什麽?” 画尧略偏了下头,“在想为什麽每个人都有月钱,而我却没有?” “……”皇帝陛下被这问题难住了。 同一时刻,司徒皎月亦遇到了难题。 这什麽地方? 他竟不知这客栈房间的床板之下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司徒皎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觉得额角有点疼,伸手一抹,借著头顶细微的光亮看清指上沾染的殷红液体,双眸微微眯起。 司徒皎月这人性情有点古怪,别人流血他无所谓,可他见不得自己流血,一见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玩。 至於怎麽个玩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2 法?那得等他找到可以玩的对象才知道。 密道出口是口枯井,位於一处无人居住的残破木屋正前。司徒皎月顺著架在井壁的长梯爬上来,落地後,望了望身上略显脏乱的衣裳,心情愈发不好了。 “等你好久了,怎麽这麽慢?” 司徒皎月似没听到一般,慢条斯理地整著衣裳,半晌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一衣著豔丽的窈窕女子双臂环胸,倚树而立,柳眉杏眼含春骨,美豔不可方物。在她身前,一字排开摆著十大坛尚未开封的酒。 “是你?” “阮千姿。”美豔女子自报姓名,“我喜欢和被我看上的男人喝酒,这是爱好之一。” 司徒皎月笑著看她,“本庄主最讨厌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之一。” 阮千姿挑眉,“你不打算和我喝酒?” 司徒皎月往边上走了几步,坐到石凳上,“我打算找人玩。” “司徒庄主果然有个性。”阮千姿放下双臂,缓缓笑开。 司徒皎月挑眉看她,略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我便是靠贩卖个性起家的?” (9鲜币)167 你才饥渴! “收集心头血,这是爱好之二。”两端削尖的精致细银管在女人纤细柔白的手指间娴熟转动,阮千姿跨过酒坛,款款走到司徒皎月跟前,俯身凑到他耳边,“既不愿喝酒,那就献点血吧。”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最起码从未有人能拦住她,可面前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人却轻飘飘挡开了她持著凶器的手,动作随意得仿若赶蚊子一般。阮千姿面色微变,对未知危险的敏锐感知已让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退到安全范围。 司徒皎月掸了掸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不解地偏头看她一眼,“你突然间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可怕?” 她错了,那“丝毫不懂武功”前面少了两字──据说。她从未质疑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的正确性,她太过自信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皎月山庄庄主,司徒皎月,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才找我来的吗?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我非练武之人这一点呢。” 阮千姿冷道:“司徒庄主何必自谦。” 司徒皎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我何时自谦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阮千姿冷冷一笑,傲然抬了抬下巴,“活到今日,本姑娘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麽写。” 司徒皎月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咬破手腕,鲜红的血从破裂的血管里争先涌出,他伸出舌头舔去唇上血迹,笑得诡异,“虽然很想就让你活到今日,可我不喜欢杀人。再说了,你若死了,谁来陪我玩?” 傍晚,枢冥的体温终於恢复正常。画尧终是松了口气,一整天下来这样大起大落地折腾,他也著实是累了。望了眼床上闭目沈睡的人,画尧放下床帐,从架上取了干净的内杉,走进隔间浴室。 褪去衣衫,迈入温水池里,画尧惬意伸展著四肢,舒服得直叹气。贪著温水舒服,本想多泡一会儿,哪想躺著躺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差点淹死在水里。这是醒来後才知道的事。 枢冥铁青著脸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则是刚醒不久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某人。位置完全对调了啊,画尧有点想笑。 “你很开心?” 见对方面色更差了,画尧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开心我怎麽会开心。” 枢冥深吸了口气,似想说点什麽,最後又放弃,只揽过画尧,轻抚他的发,“若不是我刚好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尧儿,答应我,以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不好?” 画尧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 “明日回宫。”枢冥大力拥了他一下,低头在颈边落下几个吻,“在外头早晚得被你吓死。” “你何时变那麽脆弱了?”画尧怕痒,咯咯笑著闪躲。 “朕一直这麽脆弱,经不起拒绝。”枢冥笑著轻咬画尧的耳朵,一只手意图明显地从衣摆下探入。 “你怎麽知道我会拒绝你?”画尧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啃咬他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笑,“病刚好就发春,皇上,小心身体呀。” “朕自有分寸,不劳皇後费心。” 春宵苦短,於是──少废话,多做事! 翌日。 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画尧腰酸腿疼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懊悔得抓心挠肺。难受啊,全身都难受,他为什麽不在那昏君打算做第三次的时候直接把他踢下床啊! 啊啊啊!疼死啦!恶人混蛋无良昏君禽兽…… “尧儿。”一旁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不许骂朕。” 啊!被发现了!此君暂时得罪不起,昨晚刚答应每逢初一给他发月钱,这才十九,钱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月钱的人了,画尧就开心,道歉的话也就说得很有诚意,“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枢冥待他耍完宝,才道:“好,朕赦免你的罪。”画尧噎了下,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心底酝酿了下,正要把刚才骂过的词语倒过来循环几遍,却听那人又道:“左胸上的伤口怎麽回事?” 画尧惊了一下,手往胸口一按,“你怎麽知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问得有多傻,不是在捞他出浴池的时候便是做睡前运动的时候,还用得著问吗! 枢冥倒是有问必答,“昨晚看到的,在你把自己脱光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虽然在浴室里的画尧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可他那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顾从浴池里捞人,随後宝贝般捂在被子里,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画尧气红了脸,“脱光就脱光了,却还故意强调是我自己脱光的,你想证明什麽?想证明我比你更饥渴是吗?”意识到不小心溜出一个不得了的词,画尧脸更红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当下把心一横,“禽兽昏君!你才饥渴!” 沈睡中的小烯儿被这抑扬顿挫的八字生生惊醒,迷糊不知状态地揉了揉眼,从枢冥背後冒出头,“爹爹,我也渴了。” 枢冥:“……” 画尧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3 :“……” 一直在装睡听戏的衡雪:“……” (6鲜币)168 有生命的容器 午後,一行人在一小镇客栈稍作歇息。 此次回京的队伍里多了两人,犹宣和阮千姿。照理说,犹宣既己取得他的心头血,便该趁早带著那所谓的国师回西黎复命才是,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回京?是为了再见谭容弦一面,亦或是别有目的?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画尧眉头微锁,视线落到窗外,离京城只剩不到三日的路程,得找机会弄清对方的目的。 “又发呆。”一双手从身侧环抱过来,温热的唇贴在他颊边,“怎麽不躺著睡一会儿,晚点还要上路呢。” 画尧偎在他怀里,闭上眼,“今天不走了,可以吗?” 枢冥一手抚上他的肚子,略一皱眉,“不舒服?” “不是,我懒得动。”画尧撒娇一般轻蹭他的脖子,“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好不好?” “皇後有令,朕岂敢不从?” “谢皇上。”画尧笑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我去和子衔说一声。” 枢冥皱眉,拉住他,“有什麽好说的,他们见不到人等下自会来找,等找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朕并未允许他们跟来。” 这厮果然越变越像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赖,可爱些,终於有当弟弟的自觉啦。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这般说话?”画尧忍住笑,板起脸来,“罚你静坐一个时辰!” 枢冥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画尧及时拦住,“不许说话不许动,静坐!”说完,一手扶著腰,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画尧并没有去苏子衔的房间,而是直接找到在一楼大堂靠窗桌位上喝茶的人。 位处偏远地带的小镇,客栈里往来的人并不多。画尧往犹宣对面一坐,开门见山,“你跟著我们做什麽?” 犹宣百无聊赖地捏弄著茶杯,“我喜欢呀。” 画尧缓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西黎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吗?你说唯有食过七色雪莲的人的心头血能当药引,我给了,你为什麽还不回去救人?” 犹宣懒洋洋挑眉,“我有说过单用你的心头血就能制成药引吗?”见画尧滞了下,他笑了笑,又道:“你这人吧,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可有时候呢,又真的是很笨。不过,我蛮喜欢的。” 画尧抽了抽嘴角,咬著後槽牙道:“多谢。” “不客气,谁让你吃了我的七色雪莲呢,你受伤了我也疼啊,就跟另一个自己一样。现在虽然已经解了牵制,可还是讨厌不起来啊。”犹宣倒了杯茶,推到画尧面前,望了眼他隆起的肚子,“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枢冥明知冒险却还要让你吃下七色雪莲?” 画尧一窒,心狂跳起来,紧紧捏著茶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体内有种罕见的毒,叫缠年,我没猜错吧?” 画尧喉咙有些发紧,“……没错,是缠年。”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所以给你提个醒。七色雪莲确实能彻底将缠年带出体外,前提是,需要一个有生命的容器。你想想,你肚子里有什麽?当然了,说是活的,那也仅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是活的……” 对方的嘴仍在一开一合,可画尧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袋像突然之间被砸开了一样,疼得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 (6鲜币)169 怎麽办? “顺便提一下,那解药需有龙凤血做药引,凤血已得,至於龙血──”犹宣提著茶壶,将最後一点茶水倒入画尧面前的杯子,“你可以拿它来换你腹中骨肉的命。” 混乱不堪的思绪奇异地被几杯略显苦涩的茶水抚顺,画尧冷静下来,抬眼回望对面的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犹宣拿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面上胡乱涂抹,边涂边道:“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给出一个对彼此有利的建议,是否执行,取决於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还长得那麽可爱,肚子里这一个是死是活也就变得不那麽重要了。”说著站起来,转身离去,“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该去会会那个装疯卖傻的家夥了,竟能让千姿败得那般狼狈,还真没看出来……” 听著声音远去,画尧死命捏紧手里的茶杯。热气不断涌上眼眶,他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疼,可他说不清到底哪儿最疼。 不重要吗?天知道他是多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还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可枢冥说肯定是儿子,他不信,所以早早想好了女孩儿的名字。他还跟枢冥说这孩子不姓枢,要跟自己姓,这样才公平……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在他肚子里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块血肉了,七个月了,他会动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啊。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那人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决定抹杀,这公平吗?任何正在进行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都有其目的性,那人的目的便是以命换命,这也公平? 回到房间时,枢冥还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坐著,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动,眼睛仍旧盯著窗外的景色。 画尧庆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调转视线,他想著进门那一霎那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人,确有些难度。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尤为辛苦,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中纷乱滤过等下准备要问的话。画尧暗自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先把事情问清楚。 他不敢去想,若犹宣所说的便是真相,他该如何? “你怎麽还坐在这里?”不知道先说什麽,随口冒出这一句。 听到画尧问他,枢冥这才侧过身来,面上带著无辜的神色,“是你叫我静坐,叫我不许动的。” 画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吗?你竟然这麽听话。” 枢冥轻笑,继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画尧这才注意到他只套了件薄薄的单衣,不由皱眉。先前许是怕他担心,魅影有提过,因为刚换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枢冥的性情跟体质都会有些变化。 性情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体质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4 却明显差了太多。有一日两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枢冥突然昏倒,骇得画尧连续好几天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枢冥连武功也没有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难受,在他眼里,枢冥就该是那样的──强势温柔,无坚不摧。 没有内力护体,穿得又少,还在窗边吹了这麽久的风,该是著凉了吧? 想到那日在地下温泉里见到的那一幕,画尧就觉得疼,疼得想哭。 怎麽办?他该拿这样的枢冥怎麽办? (7鲜币)170 木有被甩过耳光的皇帝不是好皇帝=_= 不知枢冥把流帘岚止和春华秋碧叫去哪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於是,画尧只能亲自到厨房要了碗姜汤。 待枢冥喝下,画尧将空碗往桌上一搁,接著用被子紧紧将他捂住,“出点汗才好。” 枢冥不由苦笑,“不就打了个喷嚏,至於这样吗?” 画尧拿眼斜他,“说个话都能晕倒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枢冥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没再说,显然觉得这事有伤面子。他容貌生得极好,这样躺著轻皱眉头时有种难言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拥抱。画尧怔愣一会,最後也只伸手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吧……” 然後呢? 然後,把该弄明白的事情都问清楚,不论结果如何,他有权知道真相。 枢冥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被叫醒时还有些不大情愿,皱了皱眉,翻过身去,“别吵……” 他越是这样,画尧越觉得难受。犹豫、挣扎、害怕,他苦苦撑了大半天,脑袋疼得都要炸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疯了! 画尧深吸了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声音冷冷的,“起来吃饭。” 在温暖的被子里裹了那麽久,突然被冷风这麽一灌,枢冥缩了下身子,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额角,看向画尧,“怎麽了?” 画尧将衣服递过去,面无表情,“衣服穿好,然後吃饭。” 枢冥又看了他几眼才伸手接过衣服,穿上,走到桌边坐下,示意画尧也坐过去,“一起吃。” 画尧在床沿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枢冥顿了顿,随即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画尧,“说吧,怎麽回事?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吃不下。” 画尧冷冷挑眉,“阴阳怪气?” 枢冥揉了揉太阳穴,“有什麽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 “真要我说出来?好,那我问你,如果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会怎麽做?” “烯儿?”枢冥面色微变,“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烯儿?你怎麽只想到烯儿?你不是说他一定是男孩儿吗?”画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活下来?” 枢冥猛地站起身,脸色雪白雪白的,“你这话什麽意思?” “这麽大反应,心虚了?”画尧冷笑。 枢冥冷静下来,走过去坐在画尧边上,双手扶住他的肩,放柔了语气,“尧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麽?你不要相信,你想想,我怎麽忍心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会那麽残忍。” “不忍心?你有什麽不忍心的?当初对我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觉得不忍心?得知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被人糟蹋至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残忍?”画尧的声音并不大,平平稳稳浅浅淡淡的反问句,却让枢冥猛地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双唇颤抖著,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见到他的反应,画尧笑了,恶毒的快感从阴暗的角落里飞窜涌出,不断膨胀著充斥整个身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忍心,要我怎麽相信?” “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为了根除我体内的毒才要的这个孩子?” 枢冥觉得头疼,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揉太阳穴,身体却疲倦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尧儿,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 “枢冥!”画尧语气凶狠,眼眶却是通红的,“你还敢叫我相信你!?” “不是的,尧儿你听我说,我是为你好,我後来……”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生生截断他的话。 “为我好?你从头到尾设计著要杀死我的孩子,这是为我好?”画尧掐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哭出声来,“求求你,别说是为我好,我受不起。” 左边脸颊火辣辣刺痛著,枢冥抬手捂住,有点懵。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活了有将近一万年,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6鲜币)171 取血 “尧儿,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活下来。”沈默许久,枢冥再度开口,声音涩然,却带著一丝固执,“你相信我。” 画尧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终於点头,“好。”枢冥眼睛一亮,继而疲倦地舒了口气,却听画尧又道:“不过,我得从你身上取点东西。”说著,从衣袖里掏出两样物件。 一根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瓷瓶。这两样东西对枢冥而言,并不陌生。 枢冥静静盯著画尧手中的东西,面色不变,“你想要我的血?” 画尧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却仍是稳稳的,“是,心头血。” “我知道。”不知想到什麽,枢冥突然笑了,笑得异常温柔,“傻瓜,你不知道那东西很珍贵吗?” 画尧觉得手更抖了,喉咙开始有些发紧,“我、我也给了,没什麽事。” “可我不一样呀。”枢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是不是和人做了交易?傻瓜,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有什麽不一样?给几滴血就会死吗?那天见你流那麽多血都没死,这不又活得好好的?”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真想甩自己两巴掌,画尧眼眶一下又红了,可他不甘心,狠狠拍开枢冥的手,又道:“是,我是和别人做了交易,你把血给我,就当让我安心。等孩子生下来,若真的没事,那便是我错怪了你,到时候你要我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 枢冥垂眸,轻轻捏了捏被打得微红的手,“我很高兴尧儿变聪明了,这次没让我骗倒。”他揉了揉胸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5 ,“那点血当然没关系,其实我是怕疼。” 画尧莫名觉得胸口疼,抬手揉了揉,有些艰难地开口:“不会很疼,我会很小心。” “我相信你。”枢冥动手脱下衣裳,露出光裸的胸膛,朝画尧眨眼,“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说不定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画尧深吸了口气,狠狠咬了自己一下,稳住微颤的手,倾身,将削得锋利的银管尖端抵住枢冥心口的位置。 狠狠心,正要刺入,枢冥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你抖成这样,要一不小心把我心脏刺穿了可怎麽办?” 画尧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手倒是稳住了,声音却抖起来,为了掩饰心慌,他将声音提得很高,“你胡说什麽!” “逗你玩的,就你那点力气,我还真看不起。”枢冥小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倦意更深了些,“尧儿,你动作快些,我很累了。” 画尧紧抿著唇,再次对准位置,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那一瞬,枢冥似乎抖了一下,画尧心头一窒,抬眼看去,正对上他微笑的眼。 “疼吗?”鲜红的液体经过细长的管子流入白色的瓷瓶里,画尧被那颜色刺激得鼻头发酸,忍不住问了一句。 枢冥想了想,道:“还好,不是很疼。” 还要想,肯定说的不是真话。 见差不多了,画尧撤出管子,动作利索地将一块崭新的帕子按到伤口上,继而掏出一个暗绿色的扁圆盒子,递给枢冥,“这是止疼止血的药膏,效果很好,你自己抹上,我、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枢冥说什麽便飞快起身奔出房间,简直如避洪水猛兽一般。 作家的话: 好久木有在这里唠叨了。 潜水的孩子出来说几句话呗,出来吧出来吧~ 不出来是吗?不出来就be啦 ^^ (10鲜币)172 司徒庄主的愿望(h) 苏子衔在房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司徒皎月回来,是被引风抱著进门的。苏子衔迎上前,伸臂去接,边皱眉,“又怎麽了?”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引风绕过苏子衔,走到床前,弯腰将人放下,司徒皎月抬脚让他将鞋袜除下,紧接著翻身钻入被里,“都滚!” 引风什麽也没说,极淡定地滚了,苏子衔也滚,不过他是往床上滚的。 “宝贝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谁是你宝贝儿?没大没小的,死开!” 苏子衔当然不会死开,双臂将人拥得更紧,顺毛抚摸,“乖,不生气了。”见司徒皎月没再推他,安安静静的,苏子衔一手滑到他腰上,轻轻摩挲。 “出门遇到疯子了。”司徒皎月道出心情不佳的原因。 苏子衔将手移到他挺翘圆润的臀上,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什麽疯子?” “与我们一齐上路的那红衣少年。”司徒皎月扭了扭腰,四肢缠到苏子衔身上,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喉结,“他找我单挑。” “因为你伤了那个女人?”苏子衔无视对方的挑逗,皱眉抓起他刚受过伤的右手,“你没出手吧?” “我又没打算和他玩,怎麽可能,引风帮我挡了。不过那家夥好变态啊,引风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後呢?” “然後,我不出手,他觉得无聊,就走了。”司徒皎月抽回手,又去咬他,“我不和他玩,我和你玩。”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陪你好好玩。”苏子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扯开腰带,三两下将他剥了个干净。 一人衣衫整齐,一人不著寸缕,对比甚是鲜明。司徒皎月不觉害羞,大大方方展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苏子衔也不客气,除去身上碍事的衣物,俯身将人抱住,开始享用。 前戏做得很足,进入时没受到多大阻碍。勃发的欲望一寸寸深入,缓慢而坚定,苏子衔低头亲了亲司徒皎月微带汗意的额头,声音沙哑,“难受吗?” “还好。”司徒皎月勾住他的脖子,回他一个深吻。 苏子衔自上而下望著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细窄的腰,修长的腿,挺翘的臀,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而又性感。苏子衔忍不住抚摸上去,腰杆轻轻摆动起来,享受那紧窒高热的甬道带来的销魂之感。 司徒皎月将修长柔韧的双腿缠上苏子衔的腰,随著他的抽动低吟轻喘,声音酥媚得令人骨头发软,“梳子……” 苏子衔沈重地低喘,挺入的动作变得又深又快。 修长的双腿拉得更开,身下被用力贯穿著,司徒皎月仰著脖颈惊喘呻吟,纯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因情欲的渲染而盈满了潋滟诱惑的水光。 “皎月,我的宝贝。”苏子衔低头吻住他的唇,眼里满是深情。 司徒皎月觉得肉麻,狠狠绞他一下,“没大没小,叫义父!” 苏子衔眯起眼,腰下重重深顶几下,随後换了个姿势,从背後拥住他,再次插入。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入得极深,浅浅抽出再更深地进入。 火热的悸动从交合的部位一波波涌入血脉,整个人似要在这种灼热的纠缠中软化成水,司徒皎月微微战栗著,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 “梳子,梳子……” “嗯?”苏子衔不断变换著方位深入抽插,速度和力量亦跟著改变,虽如此,却总能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上。司徒皎月被弄得惊叫连连,有些忍受不住地想要闪躲,苏子衔牢牢扣住他的腰,放慢了速度,一手探到前方握住他高高挺立的欲望,在耳边暧昧低语,“喜欢吗?” 司徒皎月几乎要被这前後夹击的快感逼疯了,胡乱摇了下头,发颤的嗓音隐隐带著哭腔,“不要碰,那里……” 苏子衔就喜欢在床上欺负他,挺动腰杆一下一下朝著同一处撞去,手上亦不住地抚慰对方濒临释放的分身,“你说的是哪里?前面还是後面?” 司徒皎月无法回答,身子紧紧绷起来,面色潮红,神色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好似下一秒便会尖叫出来。苏子衔撤回手,身下的抽动瞬间达到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顷刻便在司徒皎月高亢煽情的尖叫声中达到顶峰。 身体紧密贴合著,彼此的心跳和脉动都那麽一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愉悦和满足。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6 苏子衔从司徒皎月身体里退出来,将浑身瘫软的人拥在怀中,亲吻他的唇,“宝贝儿,你真棒。” 司徒皎月兀自喘著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横他一眼,“叫义父。” 苏子衔当然不会叫,伸手替他抹去腹上沾染的体液,继而在他腰部周围捏了捏,“皎月,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司徒皎月轻飘飘瞥他一眼,神色倦怠,“大概是吧。” 苏子衔笑了笑,“胖些好,抱起来舒服。”说著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正要伸手去拥身前的人,司徒皎月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骇然坐起。苏子衔吓了一跳,跟著坐起身,不解道:“怎麽了?” 司徒皎月僵硬地转过脸看他,“梳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妖娆给过我一种药,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什麽?” “我、我想要个孩子……” 苏子衔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那药,你吃了?” 司徒皎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慌乱,“我以为没效果……” 苏子衔打断他,“什麽时候吃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若真的有了,那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 联想到某些可怕的後果,苏子衔不由面色铁青,“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到现在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小腹处竟开始隐隐作痛,司徒皎月抬手按住,面色惨白,“我……我也是刚想起来……” 苏子衔瞥见他的动作,登时紧张地扶住他,“怎麽了?” 司徒皎月近乎绝望地将脸埋入他怀里,呜咽道:“肚子疼。” (7鲜币)173 美人与祖宗 大夫诊过脉,证实了两人的猜测,确实是怀孕了,两个月。 大夫是名男子,姓陈,约莫三十出头,五官端正,面相温和,单看外表更像一介书生。而这面相温和的大夫脾气却著实有些古怪── “有孕两月,性事激烈,腹痛流血,胎息不稳,已无大碍,诊金十两,在下告辞。”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二十八个字。很整齐的四字经。 “这人太有趣了。”司徒皎月忍不住扯了扯唇,刚施过针喝完药,此时静静躺著,面色仍显苍白。 “还敢笑。”苏子衔坐在床沿,板著脸给他掖了掖被子。 司徒皎月撇撇嘴,“这不没事了嘛。” “还敢说!” 司徒皎月偏过头去,小声嘀咕,“就算有事也是你造成的,谁叫你那麽用力。” 严格说来,这话是没错的,若排除司徒皎月未与他道明真相这个先决因素。苏子衔沈默半晌,叹了一声,轻抚他的鬓角,“是我不对,不该那麽粗暴,害你受苦了。现在觉得怎麽样,肚子还难受吗?” 司徒皎月摇头。 苏子衔翻身上床,小心将他拥在怀里,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皎月,我很高兴,谢谢你。” “嗯。”司徒皎月贴著他的胸膛,倦倦应了声。 “睡吧。”苏子衔轻抚他的背。 亥时,苏子衔被一阵细微的敲门声惊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许是倦极了,睡得很沈。 苏子衔稍稍松气,轻手轻脚下了床,放好床帐,这才走过去开门。 “师兄?”门一打开,见是画尧,苏子衔稍显惊异,“这麽晚了,找我有事?” 画尧有些局促地捏著衣摆,微低著头,“子衔,我、我晚上能睡在你这边吗?” 进了门,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望了望,画尧面色有些尴尬,“子衔,很抱歉……” “没事。”苏子衔扶他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温和,“师兄,你们吵架了?” 画尧捏著手中的杯子,一想到这事心里头就乱糟糟的,又苦又涩,堵得慌,“也不算吵架……子衔,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很乱……” 苏子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先别说了。” 画尧垂下眼眸,“对不起。” 苏子衔微微一笑,起身要去扶他,“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上床?”画尧先是一愣,继而发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去睡吧,我就在这边……” “师兄!”苏子衔有些著怒,“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这麽过一晚上,你受得了?” 这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的,他确实累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画尧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微红。 “师兄,你是介意皎月吗?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可他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我不能……”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这麽想。”画尧抓住苏子衔的手臂,声音有些急切,“真的,我没有不喜欢他,我不介意,我是怕他介意。” “谁说我介意了?有美人同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子衔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司徒皎月正懒洋洋将床帐挂起,“你醒了?” 司徒皎月往床头一靠,拿眼斜他,“你将师兄两字喊得那般‘深情款款’,我听了能不醒吗?” 画尧面色微郝,明白对方说的是刚才苏子衔著怒喊他的时候。 司徒皎月小小打了个呵欠,随即掀开被子,挑眉望向画尧,“美人,还不快快过来伺候本庄主?” 画尧囧在原地。 苏子衔有些好笑地瞪他,“皎月,不许对师兄无理。” “在我眼里他就只是个美人,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司徒皎月下床扯住呆愣的画尧往床上拖,不忘冷冷望了苏子衔一眼,“至於你,得叫我祖宗。好了,别杵在这儿碍眼,月色正好,到外头练剑去!” 这“祖宗”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孩子呢,得罪不起。於是,苏子衔拿了配剑,领命而去。 174 路上 次日清早。 趴在桌面上正处於半梦半醒状态的苏子衔再一次被敲门声惊醒。大致能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额角,稍整衣襟,起身去开门。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7 “打扰了。” 苏子衔望著立在门口的人,有些怔愣。面前的男子一袭绯豔红杉,外罩玄青轻纱,身长玉立,一向随意披散的乌发而今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稍长的发丝服帖地顺著两鬓垂下,明眸皓齿,雪肌乌发,眉眼间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隐带入骨媚姿。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怎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不该是在凡人无法仰及的九重天上吗? 而苏小弟绝没有想到的是,现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便是生生从九重天上走下来的。 枢冥等他回过神来,方淡淡一笑,谦和有礼,“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苏子衔不大自然地掩唇轻咳,侧身让过。 枢冥含笑谢过,抬脚步入。 床榻上,画尧朝里侧躺著,右手轻轻搭在腹上,左臂则被司徒皎月枕著,两人的脸贴得极近,睫毛几乎要碰到一起,黑白两色的发丝凌乱交缠著,竟有种出其不意的美感。 这其实算得上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前提是,司徒皎月的左手没有探入画尧领口,左腿亦没有横在他腿间…… 前提既没撤走,那这一幕在枢冥眼里便是不赏心也不悦目的。他凉凉斜了身侧的人一眼。 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想笑,忍了忍,还是笑了,“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枢冥眯起眼看他。 “你别误会,他只是睡相不好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苏子衔继续笑。 枢冥不再看他,弯腰拨开司徒皎月的手,抱起画尧,转身离去。 司徒皎月被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见苏子衔站在床前,不满皱眉,“起那麽早做什麽,再睡一会,过来。” 见他犯迷糊,苏子衔觉得好笑,依言躺了上去,伸出手臂让他枕著,“好,再睡一会。” 画尧睡得极沈,枢冥回房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也仅是微微动了动眉头,并未醒来。 枢冥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描绘他的脸部轮廓,面上表情变幻太快。幸福、悲伤、温柔、愤怒、凄茫、绝望……太多太多,矛盾而又复杂。 静静坐了许久,他突然轻声开口,温柔缱绻,“你说若真是错怪了我,要你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傻瓜,我怎麽会让你下跪呢?我又没打算原谅你……” 吃过午饭,一行人继续上路。 甚是宽敞的车厢里头,枢冥和画尧各占一边。小烯儿坐中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猛地一拍腿上的衡雪,一语定乾坤,“啊!吵架了!” 衡雪的小身板差点被拍扁,把毛一竖,怒:“人家吵架你拍我干嘛!” “因为你位置占得好呀,不拍你拍谁?”小烯儿拿指头戳它脑袋,“怎麽,有意见啊?你再凶我试试看?” 衡雪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终於屈服在小恶魔的淫威之下,泪流满面,“我错了。” “算你识相。”小烯儿把它的毛抓乱,挪坐过去,献宝一般将它递给枢冥,“父皇,烯儿知道肯定是爹爹惹你生气了,他不乖,我把小畜生借给你玩,你别生气。” 借谁不好偏借他,衡雪泪奔。落在变态皇帝手里,焉有命在? “变态皇帝”接过小畜生,望了眼满脸窘迫的画尧,问宝贝儿子,“烯儿为什麽会认为父皇在生气?” 小烯儿仰著小脑袋看他,“父皇脸这麽白,难道不是气的吗?” 枢冥一顿,扭头对上画尧紧张瞪大的眼,不由一笑,伸手捏捏儿子的小脸蛋,“烯儿真聪明。” 小烯儿得意洋洋地笑,抓弄著枢冥豔红的衣摆,“父皇,以前没见你穿过红色的衣服呀,只有谭叔叔一直穿,唔,还有那个不认识的大哥哥。” 枢冥垂眸抚弄衡雪的毛发,微微笑著问:“父皇穿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烯儿眨巴著大眼,眼里闪著自豪的光,“父皇穿起来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好看,我就没见过比父皇更好看的。” 枢冥笑了笑,突然偏头咳嗽起来,一下重过一下,整个胸腔剧烈震动著。画尧见状忙挨过去,紧张道:“怎麽了?”枢冥又咳了一阵,缓了缓,才道:“早上在窗边多坐了一会,许是著了凉。” 小烯儿见两人“和好”,伸手偷偷将小畜生拽回来,退到一边玩去了。 画尧摸摸他的额头,确有些烫,不由皱眉,“你明知道自己如今的体质异於平常,还这麽胡来!” 明知道,明知道……他不也是明知道吗? 枢冥轻轻扯动唇角,显得无力而苍白,“你总算肯同我说话了?” 画尧咬唇微一皱眉,不打算回答这话,抬手拉下车窗帘子,“别再吹风了,等下头疼。” 现在就已经很疼了,枢冥微闭了眼,偏过头去。 画尧扶他躺下,目光掠过他胸前,见那豔红的衣衫看起来湿湿的,取了帕子便要帮他擦汗。手伸出去,半途被握住,枢冥望著他道:“帮我拿两张毯子过来,冷。” 察觉到他的颤抖,画尧有些慌神,扔下手中的帕子转身去取毯子。 作家的话: 5485553320120414125232014.不觉得最近画子很勤快麽? 175 死去活来的奥义(h) 抵达皇宫时已是第二日黄昏,画尧未料前来接驾的竟会是许久未见的国师和……枢冥他爹。 画尧有些受宠若惊,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又莫名尴尬起来。枢冥见到两人,竟丝毫不觉意外,只淡淡问:“几时到的?” 枢徇视线扫过画尧的肚子,紧接著是枢冥的衣服,微一挑眉,“比你们早几个时辰。” 西斯仍是一袭红衣,绯纱遮面,朝画尧颔首微笑。 “小西!”从後一辆马车里下来的司徒皎月一见西斯便直扑过去,动作太快,苏子衔竟一时没拉住。 西斯听见这声音登时愣在当场,眼睁睁看著对方扑到他怀里,惊喜万分道:“小西,真的是你?小西,我好想你。” 衡雪甩了甩尾巴,“这两人,肯定有奸情。” 小烯儿眨眨眼,扯了扯画尧的袖子,“爹爹,小畜生说这两人有奸情,什麽是奸情?跟你和父皇的那种情是一样的吗?”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8 枢冥偏头轻笑,画尧则是又羞又惊,飞快看了枢徇一眼,轻喝:“小孩子不懂事,别乱说!” 小烯儿委屈地垂下小脑袋,恨恨一拽小畜生的尾巴,“叫你陷害我!” 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让你张口去问呀?衡雪也委屈。 “舅舅?” 正要上前拉开两人的苏子衔脚下一绊,好在一旁的流帘及时伸手将他扶住,“别紧张。” 谁说他紧张了?他这是吓的!苏子衔站稳身子,面容僵硬地朝流帘点了下头。 另一头的枢徇听到这两字,面上表情立时阴转晴。 “是呀,是舅舅,小西,你都长这麽大了,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连习惯都遗传到了,她也常年红纱遮面……”司徒皎月拿下西斯脸上的面纱,捧著脸直摸,摸得一旁的枢徇晴转多云。 接受到爱人强烈的怨念,西斯微郝,正欲拿开舅舅的手,未料司徒皎月动作比他更快,蓦地伸手指向枢徇,“这人是谁?” “呃?”西斯怔愣一下,“他是……” “枢徇。”多云转阴的男人报了姓名,伸手拉过西斯,帮他戴好面纱,随即冷冷望著司徒皎月,“这次就算了,下次碰他得经过我的同意,还有,碰之前记得洗手。”说罢,拉著西斯转身,招呼枢冥和画尧,“宝贝儿子,咱们回宫。” “舅舅,抱歉,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西斯不敢反抗,只能边走边回头留话。 那话说得不甚好听,司徒皎月倒也没生气,摸摸下巴,一脸恍然,“噢,不得了,原来是太上皇。” 回到寝殿,枢徇将门一摔,等不及进内室,直接将人往外间软榻上一压,“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个那麽年轻的舅舅,嗯?” “徇,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晚点再说,让我先抱抱你。”枢徇一把扯下他的衣裳,低头亲吻他的脖子,呼吸有些沈重,“都是你害的,我还没进门就硬了……下次不许随便让别人碰,知道吗?” “嗯。”西斯面色潮红,主动张开光裸修长的腿夹住枢徇的腰,轻轻在他脸侧一吻,“对不起。” 枢徇一手从他脊背抚摸而下,滑入臀瓣,寻到入口抚弄几下,继而轻轻挤入一指,“小西,你真乖,真暖和。” 两者有联系吗? 西斯双腿夹紧,微仰著头轻轻喘气。 枢徇多加了一根手指,在高热紧窒的甬道里轻抽搅弄,待入口变得微微湿软,勉强能容下他的巨大,这才换上自己高举的欲望,缓缓插入。 “嗯……”西斯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眉心轻蹙,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抱歉,急了些。”枢徇吻了吻他的额头,“很疼?” 西斯缓过来,偏头不敢看他,耳朵尖儿红得似要滴血,“倒不是疼,就是胀得难受,太……” “太大了是吗?”枢徇那闷骚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腰杆往前一顶,笑得淫荡,“多谢娘子夸奖。” 身体一下被充满,西斯不由低叫一声,攀住枢徇的脖子,有些发恼地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谁是你娘子!” “除了小西,谁还当得起呀?”枢徇低低笑著,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往他体内撞去,“这样多好,想当初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我看著多心疼,现在不会了,这可都是我这几年来坚持不懈努力的成果呀。” “你……啊……你别说这种话……”西斯作势要去捂他的嘴,却在半途被拿下,枢徇笑得邪恶,将话说得更加入骨,“从此往後,在我身下,你只能爽得死去活来。” 西斯只觉羞愤欲死,不敢再说。枢徇也没打算让他说,腰下抽送的速度骤然加快起来,只想让他好好地叫,切身体会一下“死去活来”的奥义。 176 好好长大,等我娶你 当晚,皇上下令摆宴御花园,为太上皇及国师接风洗尘。 小烯儿坐在苏子衔腿上,大眼直瞅正对面的人,“谭叔叔,你怎麽也来了?” 谭容弦温温笑著,“来蹭饭。” 小烯儿左右看了看,“那妖娆姐姐呢?” 画尧差点被茶水呛到,谭容弦倒没什麽反应,自自然然回道:“他有事和你父皇商议,等下就来了。” 小烯儿一听这话,忙去扯画尧的袖子,“爹爹,你赶紧去找父皇。” “为什麽?” “妖娆姐姐太勾人了,父皇有危险。” 这下,谭容弦实实在在被茶水呛到了。 小烯儿还在催促画尧起身,无意瞥见自左侧方向款款行来的人,登时安静下来。画尧偏头看去,见枢徇一手牵著西斯,另一手抱著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不由怔住。 两人走近,依次落座。 小烯儿直愣愣瞧著被西斯抱在怀中的小孩,“好可爱啊,小妹妹,你会说话吗?” 枢徇含义不明地笑,西斯愣了下,正要接口,却听那小孩儿口齿清晰,一字一句道:“没大没小,叫皇叔。” 小烯儿如遭雷劈,“你……叫、叫你什麽?” “我爹是你父皇的父皇,你父皇是我皇兄,你说,你该叫我什麽?” 小烯儿还没能从“父皇的父皇”里绕出来,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亏了,小嘴一扁,眼泪就要下来,“你欺负我!明明比我小,却要我叫你皇叔,你想得美!要我叫,缝都没有!我只认皇爷爷,不认皇叔!小不点!” “辈分摆在这里,岂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小不点转了转眼珠,又道:“不过,你若肯把手中那只狐狸送给我,我就答应让你叫我名字。” “你这小屁孩,毛都还没长齐就这麽阴险,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要我的狐……狐你个大头鬼!它是雪貂,才不是什麽狐狸!你个没见识的小不点!” “没见识?”既傲娇又骄傲的小不点一下怒了,挣扎著要从桌面爬过去教训“晚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怎麽不敢?我到你面前说!”他也挣扎著要爬过去。 场面登时有些诡异的混乱。 苏子衔和西斯各自按住怀中暴走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枢徇挑了挑眉,也不出言阻止,任他们闹,画尧却是有些尴尬,一边是儿子一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29 边是弟弟,他一时也不知该怎麽做。 “呀,这麽热闹?”司徒皎月边打呵欠边走过来,往苏子衔身旁的位子一坐,懒懒伸了个腰,“还没开始吗?我都饿醒了。” 两位小祖宗总算不闹腾了,安安静静坐回原处,当起乖小孩。 司徒皎月微微笑著,手指一下一下轻扣桌面,问小不点,“你叫什麽名字?” 小不点看了自家爹爹一眼,老老实实道:“棠瓷。” 随小西的姓?这倒有些意外。司徒皎月挑眉瞥了枢徇一眼,又问:“几岁了?” 棠瓷看了看对面的“晚辈”,语气显得有些不大情愿,“三岁。” 小烯儿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掐著音调,“我四岁又三个月了,皇叔!” 棠瓷咬了咬唇,不敢接话。他有些害怕司徒皎月。 “嗯,小瓷真乖。”司徒皎月低头掏袖子,左边掏掏右边掏掏,没掏出东西来,有些疑惑地微一皱眉,紧接著抬起右手,对著手腕就要咬下。 “皎月!”苏子衔猛地一喝。 “啊?”见俩小孩瞪大了眼看他,有些惊慌,想必以为他要吃自己的手,司徒皎月轻咳一声,朝略带疑惑的众人一笑,“抱歉抱歉。”语罢,侧过身子,双手放到桌下,左手拿著不知从哪倒腾出来的小刀,斯文轻巧地往右腕上一划,鲜红的液体缓缓溢出。 司徒皎月甩了甩右手,嘴里飞快念了几句。至於念的什麽,没人听懂。 这时,突然一阵强风卷来,众人反射性眯了眯眼,再看时,桌面上已多了一只狐狸。一只浑身火红的狐狸,眼珠幽蓝,甚是漂亮。 小烯儿看了看狐狸,又看看手里的雪貂,有点受打击,“果然还是狐狸漂亮。” 棠瓷瞪著凭空出现的红狐狸,愣愣的说不出话。 “呐,介绍一下,它叫红绡,是只……”那只狐狸配合地甩出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在身後招来晃去,司徒皎月轻咳一声,接著道:“是只九尾狐。” 对九尾凤凰来说,这狐狸的九尾著实有些朴素了,画尧没多大兴趣,只问:“这畜生是来干嘛的?” 司徒皎月拎起小狐狸,扔给棠瓷,笑眯眯道:“乖小瓷,这是舅公送你的见面礼。” 小狐狸用尾巴扫了扫棠瓷的脸,竟说了句人话,“叫棠瓷是吗?好好长大,等我娶你。” 棠瓷傻了。 饭前娱乐结束。 佳肴美酒尽数摆上了桌,人也到齐了,枢冥却迟迟未露面。 “我去看看。”画尧正要起身,被枢徇拦下,“你坐著,我去。” 作家的话: 嘿~ 棠瓷和红绡会在下一个系列文里出现哦^^ 177 昏迷 御书房。 妖娆扶枢冥坐起,双手在他额角轻轻揉著,“感觉怎麽样?还晕得厉害吗?” 枢冥往他肩上一靠,没说话。 妖娆面露担忧,犹豫片刻,道:“还是别去了吧,我让人带话……” “不用,我没事了。”枢冥抬起头来,面色苍白,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就过去。” 见他坚持,妖娆只能扶他下榻,拿了厚厚的裘衣将他裹住。枢冥皱了下眉,抬手就要扯下,妖娆拍开他的手,怒瞪:“不许脱!外头风大,这衣服必须穿。” 枢冥顿住,静静看他一眼,抬脚往外走。 门打开,未料外头有人,枢冥一愣,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怎麽在这里?” 枢徇瞥他一眼,答非所问:“初夏穿裘衣,怎麽,你很冷?” 枢冥不著痕迹挣开妖娆的搀扶,跨出门槛,施施然与他擦肩,“风寒未愈,自是要穿暖和些。” 枢冥一落座,司徒皎月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边吃边埋怨,“怎麽这麽慢啊,就等你一人,快饿死了……” “皎月!不得无礼!”苏子衔有些著急,这可是皇宫,竟敢这样对皇帝说话,真不要命了吗? “无事。”枢冥淡淡一笑,“大家开动吧,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司徒皎月被“自己人”噎了下,匆忙灌了几口汤。 “冥,你不舒服吗?”见枢冥拿著筷子迟迟不动,面色极是苍白,画尧不由忧心。 枢冥挣扎半晌,终是搁下筷子,“没什麽胃口。”画尧试图去抓他的手,枢冥躲开,盛了碗汤给他,笑道:“你多吃些,把我儿子养胖点。”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霍然起身,“皇上身体不适,我先扶他回房休息,大家慢用。”语罢,强行将人拉起。枢冥勉强站稳,朝众人道了句抱歉,这才在画尧的搀扶下离开坐席。 见两人离去,妖娆狠狠皱了下眉,放下筷子。 今晚在座的,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枢冥的异样,除了只顾斗嘴的俩小孩。 “啊!我的鸡腿!” “谁说是你的?写名字了吗?” “你这小屁孩怎麽这麽讨厌,我拿什麽你抢什麽,太幼稚了!” “你道歉我就不抢。” “凭什麽道歉!我得罪你了吗?” “你刚才叫我小不点。” “你比我小就是小不点,又没错,我干嘛道歉?难道真要我叫你皇叔啊?做梦!” “好!”棠瓷将小狐狸往面前一放,“红绡,桌上的鸡腿都归你了。” 小烯儿不甘示弱,也把小畜生拽出来,命令道:“把他喜欢的鸡翅全吞了!” 红绡懒洋洋甩著九尾,“比起鸡腿我更喜欢鸡翅。” 衡雪哀怨地望了小主人一眼,“我想吃鸡腿。” “没得选!”俩小孩异口同声。 …… …… 渐渐的,吵闹声听不见了。枢冥以为是因为他们走远的关系,事实上,他们才刚走出十数步。 是他听不见了。 见枢冥突然止步,画尧偏头看他,“怎麽了?” 枢冥略偏了下头,似没听到他的话,表情有些茫然。画尧叫了他一声,没反应,觉得奇怪,正要再唤一声,枢冥却在这时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下。 画尧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想叫人,张了张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0 嘴却没发出声音。 “冥,冥?”听到动静後最先赶到的是妖娆,见枢冥浑身冰冷,已完全陷入昏迷,他不敢再耽搁,将人抱起,快步朝寝殿而去。 画尧站在原地,挪不开脚步,身体晃了晃,被人从一旁扶住。枢徇拍了拍他的背,轻言安慰,“小小风寒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有右相在呢,别担心。” 作家的话: 皇上,您肿麽了皇上? 囧~ 178 他累了 画尧固执地守在寝殿门口,非要等妖娆出来,谁劝都不走。西斯无奈,只能命人搬来软榻,强行拉他坐下,拿了毯子盖好,“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先休息一下。” “我害怕,他已经……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敢问……你知道吗?他随时会消失的……我、我不该那样对他,不该不相信他,我後悔了……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画尧紧紧抓著手里的毯子,语句因过於紧张的情绪而显得凌乱。 西斯轻轻拍打他的後背,温言安抚,“听话,不要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皇上不会有事的,你想想看,他怎麽舍得抛下你和孩子?” 一说到孩子,画尧更加激动了,“可我不相信他,我竟然认为他会害我的孩子,孩子也是他的,我怎麽能不相信他……他会这样肯定是我害的,他都说了他与别人不同,他有拒绝的,是我硬逼著他点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他会不要我的……他真的会丢下我……” “小尧,你别这样,冷静些。” “他肯定恨死我了,他要是不原谅我怎麽办?我该怎麽做……” 西斯听出大概,但毕竟不知当中细节,是以无从劝慰。见画尧情绪波动过大,正犹豫著要不要将人打晕带回去,便在这时,寝殿大门打开。妖娆面带笑容跨出门来,拽起画尧就要往里拖,西斯皱眉阻止,“你做什麽?!” 画尧被西斯拉到身後,扶著肚子直盯著妖娆,似要从他眼里看出些什麽。妖娆却没看他,对著西斯有些无辜地道:“他不是要看皇上吗?我带他进去看呀。”说完,伸手又去拉人,画尧躲开他的手,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走。” “哦?我还真怕你走不动。”妖娆懒懒拨了下头发,“既是如此,那便请吧。” 画尧朝西斯略一颔首,这才抬脚跨入门槛。 角落的青玉鼎里燃著百合香,淡白若无的轻烟升腾盘旋著,缓缓融入空气。 画尧坐在床头,望著榻上闭目昏睡的人,怔怔的,有些出神。 妖娆找了把椅子往床前一放,坐下,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刚在外头不是很多话吗,现在怎麽不说了?是不是怕没人听?没关系,你说吧,我听著呢,趁现在,等他醒了你还不一定有机会说呢。”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顿了一会才道:“妖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不喜欢你,你当我家容弦是死的吗?” “不,你别误会,我意思是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我当然对你有意见,我辛辛苦苦追求几千年都没到手的人你只用一眼就勾走了,你凭什麽?你长得比我好看吗?比我厉害吗?你不过是多了几条尾巴。” 画尧被他一顿抢白,还是如此彪悍的内容,不由有些混乱,先前勉强整理好的思绪一下又乱开了,“我、我……” “你什麽你?你就是个讨人厌的家夥!得到了还不知道珍惜,你还真当是他欠你的?他欠你的早在四年前就还清了!一次不够你再来一次,你还真怕他死不了?你当他是什麽?啊?你以为他还是什麽九天上神,随随便便施个法碧落黄泉任他闯?”妖娆猛然起身,直盯画尧,声音冷如寒冰,“你别忘了!他已足足在凡间等了你一千年!离了繁间地灵气的他活不了多久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麽为你做那麽多?他不计前嫌对你百般温柔,你还真当人家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知疼痛不会心寒?” “我有办法可以救他的……” 画尧泪流满面,喉咙里像堵了千斤的铅一般,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眼里满是祈求。 “我很想救呀。”妖娆缓缓扯开他的手,笑得温柔,“可是,他说他累了。” 作家的话: 画子也累了啊 tat 179 最後一次 “对了,你只知道他要死了,却还不知道他为什麽会死,想知道吗?” 画尧面色惨白,浑身冰冷,惊恐地瞪著他,颤抖著身子就要往後退去,妖娆一下将他抓住,“看我这话问的,你怎麽可能不想知道呢,你是最有权力知道的。来,我给你看看为什麽。” 画尧不断摇头,剧烈挣扎,妖娆笑著,一下用力将他拽了过去,按坐在床上,当著他的面扯开枢冥的衣襟,露出左胸处仍在淌血的伤口。 像是看见了什麽可怕的东西,画尧的身体骤然一僵,紧接著以骇然的频率剧烈挣动起来,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嘶哑骇人的尖叫。那力道实在太恐怖了,犹如濒临死亡的野兽,妖娆差点按不住他。 “这伤口是什麽时候留下的,又是为什麽留下的,你还记得吗?”妖娆也发了狠,死命将他压在床上,咬著牙继续说:“知道他为什麽突然改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吗?那麽多的血,他是怕吓到你啊。就这伤口,你知道一个时辰要流多少血吗?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可以流?两天一夜!你算算有多少个时辰!画尧!你问问自己,你有没有把他当个人?他是人,不是神!” 他将画尧甩到地上。 画尧扶著肚子有些痛苦地低哼一声,却立马又跪坐而起,扶著床沿站起身来,妖娆冷冷看著他颇有些狼狈的姿态,“你知道吗?我恨不得你死!这几年来,我每次见你的时候心里都在想著该用什麽方法杀你,你绝想不到我有多恨。” “我知道,你有多爱他,就有多恨我。”许是痛苦给了他力量,画尧终於能完整地不颤不抖地说完一句话。他俯身理好枢冥的衣服,拉过被子盖好,“你还有事情没说,他身上的伤口为什麽无法愈合?”他的面容极是平静,语气亦是淡淡的,如若注意看,便会发现他的眼底一片浑浊的暗红,衬著乌沈沈的眼珠子,隐隐透出渗人的寒意。 妖娆心绪平定下来,轻拢衣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这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1 会儿心情不好,不愿意说了。” “那我就不问了,你帮他把伤治好,我知道你有办法。” 妖娆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我有没有办法那是我的事,人是你的,伤也是你弄的,你自个想办法去,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我能有什麽办法,他什麽事情都不和我说,什麽苦都自己受著。”画尧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 妖娆冷哼,“那只能说明你无能。” 画尧点头,表示同意,“我是无能,所以这事只能劳烦你。” 妖娆突然有种被绕进圈子的感觉,顿了顿,放下茶盏,偏头冷笑,“我愿意救,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活。说真的,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你了。” 画尧紧紧掐著手掌心,眼眸半垂,自动忽略後一句,“你只管把伤治好,其他的不必操心。”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凭什麽听你的?” “要麽我把我的命给你,要麽你把他的命留住。” “一尸两命,你这是在威胁我不成?”妖娆拍桌而起,怒极反笑,“你以为我是枢冥,会把你的烂命看得比什麽都重?你死了关我什麽事,你又是我什麽人?” “我是他的人。” “……”妖娆无话可说。 没错,他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就因为他是枢冥的人。他明明是恨得要死了,在枢冥面前也只能装著不计较。多可笑,就连忍无可忍想要杀他的时候也是瞒著枢冥动手的,就算明知对方最後还是会知道,他还是不想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爱人的痛恨及厌恶。只要是与枢冥有关的,他都要守护。人说爱屋及乌,可他知道,这四个字绝不该用在这种地方。 谭容弦说这是一种扭曲变态的爱。他说这话时,心里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吧。妖娆眸色稍暗,每每想到谭容弦,他便莫名觉得难过。 妖娆沈默良久,终是缓缓坐了下来,“你赢了,这是最後一次。” 作家的话: (!_!)... 都不理我~ 180 我想上你 腹内的疼痛已十分轻微,画尧浅浅呼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了下眼。大略算了下,妖娆已离去三个时辰了。枢冥还没醒。 他明明说两个时辰之内会醒的,画尧有些忧心地望著手中的碧色小瓷瓶,里面装著三颗凝血丹。这是妖娆临走前留下的,让他务必在枢冥清醒後喂他服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枢冥这才悠悠转醒。 “醒了?”画尧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镇定,“睡了那麽久,渴了吧?”倒了水返身过来,见枢冥睁著眼,正怔怔盯著他,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紧,画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往床沿一坐,扶他坐起,接著拿出药瓶,倒出三颗朱红的丹丸,示意他,“先喝口水润润喉,把药吃了。” 枢冥略微偏了下头,垂下眼眸,残留在苍白脸庞上的颜色仅剩下那两扇乌黑浓密的睫毛,“不要。” 画尧未料他会拒绝,顿了顿,“可是,妖娆说这药必须吃。” 枢冥微皱起眉,抿紧了唇,不看他亦不再开口。见他似乎不大乐意与自己说话,画尧心头有些发苦,勉强笑笑,“这药吃了对伤口复原有好处,你就……” “不必。”枢冥打断他,“我既醒来,便已无碍。” 画尧低下头,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没有。”答得很干脆。 “没有就把药吃了。”画尧将药递过去,示意他张嘴。 枢冥看他一眼,没再拒绝,乖乖张嘴吃药喝水。画尧看他这样,一个没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真乖。” 枢冥脸色一下黑了,“别摸我的头。” 画尧心情突然变好,笑眯眯地又动手摸了几下,“怎麽,你摸我可以,我摸你就不成呀?” 枢冥拿开他的手,皱眉揉了揉额角,过了一会突然道:“尧儿,坐过来些。” 画尧依言坐过去,有些紧张,“怎麽了?不舒服吗?” 枢冥略略侧过身子,往他肩上一靠,“没事,借我靠一会。” 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啊。画尧抬手抚上他的脊背,这才惊觉对方在颤抖,登时吓一跳,“冥?” “别担心,只是有些头疼。”枢冥按住画尧试图推他的手,声音哑哑的,显得尤为疲倦,“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听话。” 画尧伸手拥住他,眼眶微微发红,“冥,你原谅我好不好?” 枢冥在他颈侧轻轻一咬,“宝贝,别说话。” 谭容弦走近凉亭,将手中的大氅罩在妖娆身上,“这麽出神,想什麽呢?” “回来了?”妖娆仰头看他。 “嗯。”谭容弦笑著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在等我?” 妖娆站起身,轻佻地捏著他的下颚,“我若说今晚特别想你,你信是不信?” “信,为什麽不信?”谭容弦拥住他,“除了我你还能想谁。” 妖娆沈默下来。 谭容弦拍拍他的肩,“好了,别在这呆了,晚间风凉,回房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妖娆突然冒出一句,谭容弦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往後推出数步,他一时不察,踉跄一下方才扶住石桌站稳,不由有些发懵,“素素,怎麽了?” 妖娆伸手一推,紧接著将他压在冰冷光滑的石桌上,手指抚上他的唇,“我真的很想你。” 谭容弦再是神思敏捷,此时也不由有些理不清状况,“素素,你这是……” “我想上你。” 作家的话: 这破淘宝整得我生不如死啊,传个宝贝比写一篇文还难! 生活多不容易啊 tat 181 h君你好 谭容弦呆住。 “怎麽,被吓到了?”妖娆亲他一下,动手扯开腰带。 “别。”谭容弦总算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别在这里。” “不会有人来的,别怕。”妖娆将手探入他衣内,笑著亲吻他的下颚,“还没开始就害羞了,等下可怎麽办?” 他是害羞吗? 谭容弦微觉无奈,抬手摸摸妖娆的脸,“回房再做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2 吧,你得小心自己的身子,别受凉了。” 妖娆将他裤子扯下,俯身轻咬他的耳朵,“不怕,你身体里面很暖和。” 脸皮厚如他,听到这话也不由觉得窘迫,谭容弦轻咳一声,“素素,还是回房去吧,外面风凉,我这几天……呃──”未完的话语被骤然袭来的刺痛打断,谭容弦猛地抓紧妖娆的肩膀,皱眉低哼一声。 “这感觉真棒,又紧又热。”妖娆缓缓转动深埋在谭容弦身体里的手指,低头亲吻他的脖颈,将话说得既温柔又露骨,“真想现在就进入你身体,狠狠做到你哭泣,宝贝儿,你还没在我身下哭过呢,哭一次给我看看吧,我喜欢看你哭,那会让我觉得很幸福。你是我的,楚已,只有你是完完全全属於我的。” 谭容弦著实被“宝贝儿”囧到了,以至於忽略了後面更为重要的两个字,“素素,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很想亲亲你抱抱你。”妖娆抽出手指,撩起衣摆,只将裤子扯下一些,扶著高举的欲望艰难挤入对方身体,“只有我可以这样对你,一想到这点我就莫名兴奋,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了,你说,我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喜欢你?” 谭容弦疼得脸色煞白,听到这话不由在心里吐槽:哪里是喜欢我啊,明明是喜欢我的身体! 妖娆腰杆一用力,火热坚硬的欲望尽数融入对方体内。这一下著实太狠了些,谭容弦只觉眼前猛地一黑,隐约听到某种类似布帛撕裂的声响。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人,谭容弦缓过气来,一想又觉不对,大大的不对,虽然被人压著做这种事,可他又不是女人,要人家怜什麽香惜什麽玉呢。 可是,男人就该受罪吗?好像也不对…… 见身下之人明显不在状态,妖娆狠狠撞他一下,借此宣泄不满,“这种时候,你只能想我。” 鼻尖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谭容弦苦笑,“我也只能想你了。”他将双腿缠上妖娆的腰,仰头亲吻他的唇,“动作轻些,别撞到肚子了。” 妖娆掐著他的腰,像为了证明什麽一般重重往里顶,一下一下,又深又狠,气息稍显凌乱,又似隐隐夹著哭腔,“我不爱他了,这次真的放下了,容弦,我以後只爱你,好不好?” 这不是做爱,简直是受刑,谭容弦甚是难受,却也只能强忍,“……好。”等了这麽多年终於等来这句话,为何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若狂?谭容弦眨了眨被汗水浸湿的眼,有些茫然。 我爱你在你爱他之前,如今你终於放下,而我,却是越陷越深。 到底谁更幸福一些? 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到後头神智已有些涣散了。谭容弦半睁著眼轻轻喘气,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那折磨他许久的物什仍在体内进进出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发泄过没有。 失态啊,真真是失态。谭容弦有些懊恼,想抱抱妖娆,问他累不累,无奈身体里再抽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自暴自弃地往石桌上一躺,任由对方动作。 182 小畜生流血事件=_= 画尧是被吵醒的。 迷糊间隐约听到孩童玩闹吵嘴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然是那两位小祖宗。床前两米处,俩小孩各搬了个椅子,面对面坐著,一个腿上放著葡萄一个怀里揣著香蕉,边吃边争论。 “是女孩儿,肯定没错,我爹爹自己都说了。” “是男孩儿,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女孩儿,爹爹说给我添妹妹。” “男孩儿,不解释。” “我说你怎麽这麽讨厌啊,老和我唱反调。你才这麽一丁点,你懂什麽?你知道你是怎麽从你爹爹肚子里出来的吗?” “我保持沈默。” “屁!装什麽样子呢,明明就是不懂。告诉你,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从我爹爹的肚脐眼里钻出来的,我父皇还告诉我,说我在我爹爹肚子里的时候太贪吃,长得过胖了,我爹爹的肚脐眼儿又小,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钻出来的。” “……”果真是个吃货。 几乎能想象得到那人是如何一本正经地欺骗自家儿子的,画尧忍不住笑出声来。 “爹爹,你醒啦?”见画尧醒来,小烯儿甩手丢掉手中的香蕉皮,跳下椅子扑到床边,隔著被子去摸他高高隆起的肚子,“爹爹,你跟我说里面住的是妹妹,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画尧坐起身,笑著捏捏儿子的脸蛋,“高兴吧?” “高兴呀,是妹妹我就高兴。”小烯儿横了棠瓷一眼,得意洋洋地叉著小腰,“我都说了是女孩儿,你偏和我争,这下总该信了吧,哼!没见识的小不点。” 棠瓷望了画尧一眼,没接话。 “烯儿,不得无礼!”画尧轻斥儿子,继而朝棠瓷伸手,“小瓷,你过来。” 棠瓷走近床榻,乖乖唤了声,“皇兄。” “真乖。”画尧笑著摸摸他的头,“吃早饭了没有?” “吃了,父皇和爹爹没空理我,我就找烯儿带我去吃。” 小烯儿蹲在地上折腾小畜生,头也不抬,“烯儿也是你能叫的吗?小心明天没早饭吃。” “没空理你?他们还在睡觉吗?”不得不承认画尧的反应相当迟钝。 棠瓷仰著小脑袋看他,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含蓄的说法,“父皇比我更饿,爹爹忙著先喂饱他。” “……”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画尧默然。 “啊!”小烯儿突然惊叫。 “怎麽了?”画尧忙看过去。 “爹爹,小畜生流血了!”小烯儿将衡雪从地上抱起来,声音焦急。 “怎麽会?我看看!” 小烯儿忙将衡雪递过去,急急道:“不是我,我和它闹著玩的,没下重手,我不知道……” 画尧只见它皮毛染血,却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不由有些著急,“小畜生,你怎麽了?你说说话。” 棠瓷一怔,心道:难不成这只雪貂也会说人话? 见那血越流越多,小烯儿慌得哭起来。 见儿子哭得伤心,画尧更是心急,扭头便朝门外喊:“岚止!” 连唤两声,无人应答。 “皇兄,我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3 们进门时并未见外头有人。” 画尧愣了下,心道真是急昏了头,流帘岚止若守在外头便断然不会让两个孩子在他未醒时进来扰他。现在可怎麽办? “主人……” “衡雪?”画尧欣喜异常,小心将它放到被褥上,“你觉得怎麽样?伤到哪儿了?” 衡雪挣扎著幻出人形,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朝目瞪口呆的小烯儿笑了笑,“别哭,我没事,就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找太医来看看就好了,外头没人,你帮我去传太医过来,好吗?” 小烯儿止了抽泣,瞪著大眼看他,愣愣点头。 衡雪看向棠瓷,微笑,“你陪他去吧。” “好。”见小烯儿还在发愣,棠瓷扯了他往外拖,“别傻站著了,快走呀,再晚要出人命了。” 不对,不是人命,那不过是只雪貂,不是吗? 作家的话: 画子已死,有事留言。 她会上来看的=_=||| 183 听说五一不能不更文=_= 被急召入宫的妖娆一踏入御书房,劈头就问:“人呢?” 流帘引他绕过屏风,望著榻上昏睡的人,“下朝时皇上脸色就不好,与众位军机大臣议完事後还坚持批阅奏折,明明连笔都握不稳了,劝他休息他也不听,我怕他熬不了多久,便偷偷让岚止去传你入宫,这不,岚止刚走他就晕了。” “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想起府里那人高热还未退下,妖娆眉头皱得更紧,伸手一探枢冥的额头,扯下一片花瓣放入他口中,唤道:“岚止,将上次那药再煎一副过来。” “他回景御宫了。” “景御宫?”妖娆抬头看流帘,有些莫名,“皇上不是在这吗?” “皇後还未起呢,上朝前皇上下了命令,要他寸步不离好生守著,刚刚往宫外那麽一跑,也不知道皇後醒了没。” 妖娆拿了帕子轻轻拭擦枢冥身上的汗,冷哼,“醒了就醒了,还怕他自己穿个衣服都能弄伤手不成?” 这话题不宜继续,流帘轻咳一声,“我去煎药。” 妖娆并未理他,只怔怔望著榻上双目紧闭的人,良久,伸手抚上他的脸,几近无声地低喃,“你一直劝我放手,如今我终於看开了,你高兴吗?”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软榻上的睡美人终於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妖娆扶他坐起,摸摸他的额头,问:“觉得怎麽样?” 枢冥还有些晕乎,闻言略偏了头认真感觉,而後认真回道:“觉得饿。” “……”妖娆呆了下,随即要笑不笑地看了流帘一眼。流帘忍住笑,道:“皇上早膳还没用呢,这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是该饿了,我这就命人传膳。”说罢,返身退了出去。 枢冥下了软榻,理了理身上的龙袍,接著看了妖娆一眼,“你也留下来吧,吃了饭再走。”语罢,走到书案後头,落座拾笔,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留下妖娆一人呆坐原处。 右相府。 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床边,不时伸手摸摸床上那人泛著病态嫣红的脸,动作有些迟疑,似在犹豫什麽。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身段窈窕的美豔女子跨进门来,行至少年身侧。 “如何?”犹宣将谭容弦的手轻轻托在掌心,并未回头。 阮千姿倚著床柱,双臂环胸,“逃了一个,朝皇宫的方向去了,殿下早些做决定吧,是要将人带走,还是留下?” “那人对他不好,总是伤他。”犹宣微微皱眉,“可我若真把他带走,他醒来定会生气,怕是以後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这样我更难受。” 阮千姿俯身,姿态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要不,我来帮您做决定如何?” 犹宣抬眼看她,淡道:“这是你第几次调戏我了,还记得吗?” 阮千姿收回手,掩嘴轻笑,“谁叫师兄长这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几下。” “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犹宣收回视线,继续盯著床上的人,“你刚说要帮我做决定?” 阮千姿递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犹宣望了眼躺在她掌心的浅碧色丹药,眸色微冷,“噬魂丹?” “当然不是,我哪敢给你的心肝宝贝吃那个。”阮千姿晃晃手中的药丸,略有些得意,“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暂时没有名字。” “哦?有什麽用处?” “可以令他忘却曾经爱过的人,给你一个与那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竞争吗?是啊,他便是输在太晚遇见他。 “老规矩,从一数到七,一,二,三,四,五,六……” “我同意。” 184 主人,对不起 午膳摆上了桌,枢冥净了手,正欲动筷,岚止却在这时来报,画尧不见了。 枢冥登时胃口全无,皱眉揉了揉眉心。 岚止跪在地上,心下有些著慌。先前回到景御宫,见寝殿里头毫无动静,他以为画尧还未醒,便没敲门,只静静守在门外。一个多时辰过去,见里头还是没半点声音,他有些不放心,试探地敲了敲门,在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後便急急推门而入,这才确定房内无人。 “找过了?”半晌,枢冥才淡淡开口。 “都找过了,不见公子。”岚止深吸了口气,不敢隐瞒,“床榻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想必……” 枢冥霍然起身,岚止被扑面袭来的浓烈煞气骇得心神俱震,强自压著不让声音颤抖,“皇上莫急,并非公子的血。” 枢冥收敛周身煞气,居高临下冷冷看他,“鞭笞二十。” 岚止松了口气,俯首道:“属下领罚。” “起来。”明黄的身影从他身旁擦过,“将人找回。” “是。”岚止快速起身跟上,刚跨一步,骤闻门外侍卫大喝:“什麽人?!”岚止飞窜上前将枢冥挡在身後,右手搭上剑柄,气势凛冽。 “你是……右相府的人?”流帘挥退侍卫,望著身前半身染血却面无表情的女子,微微皱眉,“你可知这是什麽地方?竟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 那女子极是镇定,见枢冥跨出门来,不卑不亢跪下,“情急闯宫只因千盈有要事禀报主人,还望皇上恕罪。” 枢冥微一颔首,“恕你无罪,起来说话。” “谢皇上。”千盈站起身。 妖娆跟在枢冥身後出来,见她负伤,不由上前两步,皱眉问道:“怎麽回事?” 额上被暗器划伤的口子仍在不停淌血,千盈并未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4 抬手去擦,言简意赅,“左相有难。” 妖娆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直。能让千盈狼狈至此,对手必定不是简单人物,而谭容弦不仅没有武功,如今还高烧未退昏睡在床,天知道对方是什麽来头,又打算对他做什麽?妖娆心头狂跳,一时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千盈将他扶住,“其中一人是左相上次带回的红衣少年,左相应暂无性命之忧。” “是他?!”妖娆猛然挥开千盈,身形急掠而起,淡紫色的纱衣飘然飞涨,仿似蝴蝶展翅,於宫顶轻巧旋纵几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千盈面色不变,朝枢冥行了礼,而後转身快步离去。 枢冥微一皱眉,命流帘带些人跟上去探明情况,随即转身,朝熙宁宫的方向行去。 皇宫其实很大,东西南北面,宫殿一排连著一排,怎麽数都数不过来,整理打扫修剪花草,该有的一样不落,真正有人住的宫殿却是真的不多。 此时,皇宫南面一处久无人居的宫苑。 画尧用毯子裹著衡雪,紧紧将他拥在怀中,正午的阳光从半开的雕花窗户倾洒而入,罩在身上,暖暖的,带著夏日特有的灼热。他却觉得冷,冷得全身不住打颤,身上大半衣裳都是湿的,凉凉地贴著皮肤,那是从衡雪身上流出来的血。 他从衡雪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口,那些血是从无数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往外渗出的,大片大片的豔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可能是被宠惯了,画尧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疼了苦了或者累了,随便都能让他哭上一哭,而现在,他明明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却没能流出哪怕一滴眼泪。 他只是觉得这阳光不够暖和,明明都已经是夏天了啊。 “小畜生,你说你家位於雪山之巅,那里终年积雪不化,是因为阳光照不到吗?”画尧仔细抹去衡雪脸上的血,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有阳光的,洒在雪上特别漂亮。”衡雪轻轻靠在他肩上,阳光下的笑容有些模糊,隐约弥漫著细碎的哀伤,“自我下山後便再也没见过那麽漂亮的雪了,主人,你知道吗,我曾找过皇上,说要带你回族里住一段时日,我知道主人肯定也会喜欢那里的,可皇上不答应,他说你身体不好,耐不住寒……真可惜,以後怕是没机会了。” “你真傻,早跟我说不就成了,我要去哪是我的事,凭什麽要经过他同意。” “我知道,可是对不起,主人,我真正的主人,是皇上。” 画尧终於还是哭了,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衡雪脸上,“我真讨厌你们,老在我面前演戏,总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 “主人,对不起,骗了你这麽久。” 185 都说了别耍性子,看看,遭殃了吧! 寻到画尧的时候,他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望著掌中的血迹发呆。柔白的衣衫几被血液浸透,湿湿贴在身上,血衣白发,背光垂首,看起来颇觉惊悚。 那豔红的血色在阳光下泛著诡异的微光,枢冥不由有些晕眩。岚止及时伸手扶住,“皇上!”枢冥摇了摇头,站直身体,摆手示意他退下。 画尧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见是他,竟微微笑了下,“你来了。” 枢冥一步一步走到画尧跟前,解下龙袍披在他身上,继而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别伤心。” 画尧仰头看他,“我看起来像是伤心的样子吗?” “你脸上在笑,心却在滴血。”枢冥轻轻抚摸他的眼睛,从对方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略带忧伤的脸。 画尧垂下眼睑,侧头看窗外,时值初夏,院子里的桂花株株枝繁叶茂,一个个嫩芽傲立枝头,娇小的桂花悄然开放,清香沁人心脾。 本该是莺飞草长,万物静美的日子…… “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越是明媚,衡雪的死就显得越发惨烈。 他的语调太过平静,枢冥反而担心,“尧儿,我们回去吧。” “你没有更早过来,我很感激。”画尧搂紧枢冥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抱起,“有小畜生陪伴的那些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 枢冥沈默著,抱著他走出门外。 画尧靠在枢冥肩膀上,迎著阳光数起步子。 一、二、三…… ──主人,别怪皇上,他也无能为力,多活了这麽些年,我已经很满足。 十七、十八、十九…… ──主人,过完这一世你们就可以重回天庭了,真好。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以後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自己生病受伤,知道吗?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 ──别再任性,皇上若不在,晚上踢被子的话就没人给你拾了。还有,别太轻易相信陌生人,你太善良了,要懂得保护自己。 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 ──记得好好向皇上道一次歉,他为你付出的,真的很多很多。 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三百七十九…… ──以後再也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了会伤心。 四百三十、四百三十一、四百三十二…… ──最後,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不是小畜生,不是衡雪。 五百、五百零一、五百零二…… ──我叫云卷。 “五百二十一。” “什麽?”枢冥将画尧放到床上,动手将他染血的衣衫褪下。 “对不起。”画尧抓住他的手,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原谅我,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了,枢冥心头酸涩,是对他无奈,亦是对自己妥协,“你真狡猾,明知道这时候我不可能摇头。” 画尧绽开一笑,这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拉下枢冥的脖子,深深吻住他。 “嗯……唔──”被吻醒的人微皱了下眉,不耐地将人扫开,翻过身去。 苏子衔索性掀掉薄毯,等著失了遮盖物的人自动爬起来,哪料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扯过另一个枕头抱怀里,略缩起身子,继续睡。苏子衔真是被气笑了,不得不弯腰将人连著枕头拉起来,“你知道现在什麽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5 时辰了吗?别睡了,起来吃饭,再下去要饿坏了。” “你怎麽这麽烦人啊,滚!”司徒皎月烦躁得直咬枕头,抬脚踢他几下。 苏子衔抽掉枕头,拿了薄衫给他穿上,低头整理腰带,像安抚小孩儿一般,“乖点,别闹。” 司徒皎月气极,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计上心来,故意放软语气,“梳子,我想吃东西。” “还知道饿,不是睡睡就会饱吗?”苏子衔瞪他一眼,弯腰给他穿鞋。 “我不饿,就是想吃青梅,特想吃。” “青梅?”苏子衔顿了顿,继而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倒忘了这事。” “你赶紧给我弄些过来,快去。”司徒皎月催他。 “遵命。”苏子衔笑著在他脸上亲了口,这才起身离去。 待房门合上,司徒皎月轻轻哼了一声,侧身躺下,扯过毯子盖住,继续睡。无奈将将要睡去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怎麽这麽快?司徒皎月不满地暗自嘀咕,眼皮却是纹丝未动。直到脚步声走近,察觉对方弯腰下来,伸出了手,司徒皎月抓紧身上的毯子,恼怒,“苏子衔!老子困死了,再吵一次和你没完!” 回答他的是右臂上针扎的刺痛及呼在耳边的热气,“司徒庄主当真可爱得紧。” 整条右臂瞬间失去知觉,司徒皎月心下一凛,这声音的主人并不陌生,“你这是什麽意思?”话音未落,左臂及腰侧又是一痛。 “庄主莫急,我是什麽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 (8鲜币)186 更新!证明画子没失踪! 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看到一张陌生脸孔,黑眸朱唇,红衣乌发,是个极标致的少年。鄢楚已略一怔,继而皱起眉来,“你是何人?” 红衣少年闻言瞪大双眼,似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不记得我?” 脑袋发晕,喉咙干涩,全身上下充斥著难言的酸痛,鄢楚已难受得直皱眉,挣扎著坐起身来,面色极差,“凭什麽记得你,你是什麽东西。”视线往四周一扫,语气登时又冷了几分,“这又是何地?我怎会在此?”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犹宣深吸了口气,指尖却仍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你可记得素妖娆?” “素素?你与他相识?”鄢楚已微觉讶异,面部表情立时柔和下来,“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犹宣面色刷地变白,嘴唇抖了抖,却吐不出话来。他竟还记得那人,竟单单记住了那人……这叫什麽?弄巧成拙?犹宣抬手捂住了眼,突兀地笑出声来,缓了一阵,抬眼望向“谭容弦”,“我叫犹宣。”顿了顿,似为了确认什麽一般,又道:“你呢?” “容闲。”想他堂堂天界三太子,自小荣宠加身,何曾这般放低姿态,若非此人提起素素,以他如今的心情状态想必不多时便会一掌将他轰出门外。思及此处,鄢楚已再次皱起眉来,低头望著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无奈脑内混沌一片,除了与人饮酒之外再记不得其他,更理不清这是什麽地方,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莫不是千杯不倒的人也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一日? “竟会是这样……”犹宣不知对方道的是表字,只以为他什麽都记得,却单单忘了自己,面上不由露出凄楚之色。 “请问公子,此处是……”未完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打断,鄢楚已闻声扭头,正正对上来人的眼,登时面露喜色,“素素?” 见他无恙,妖娆这才放下悬吊半空的心,冷冷盯著犹宣,“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语气,倒完全不似友人之间会有的,鄢楚已愣了愣,眼见著少年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 妖娆甩袖一挥,将门重重摔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麽地方?” 犹宣并未看他,直接一掌将门劈开,抬脚跨出。妖娆面色一冷,正欲动手拦人,移步的瞬间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硬生生刹住,一手按到腹上,面上表情几番变幻,未几,终是森冷一扫地上门板残骸,返身行至榻前,坐下。 “他有没有对你怎麽样?”妖娆伸手一探他的额头,随即拧起眉来,懊恼道:“烧还没退,都怪我。” 见他言语动作间带著极亲昵的疼惜,态度竟与往昔全然不同,鄢楚已微微瞪大双眼,耳朵尖尖冒出一点粉色,“素素,你今日……” “怎麽?”妖娆到底不大放心,掀开被子,伸手就要脱他裤子,“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鄢楚已大惊,慌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麽?” “怎麽?害羞啊?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没见过,别扭什麽。”妖娆拍拍他的屁股,“翻过去趴著,我瞧瞧,昨晚只给你做了简单的清理,没上药,可别发炎了才好,还很疼吗?” 这话,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却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清理?上药?发炎?直听到最後一句,这才终於理出了点头绪,疼吗?自然是疼的,可是,那种地方为什麽会疼?一开始他竟全然没往那方面想,为何?因他完全就没想过竟有人敢对他做出那等事! 鄢楚已格开妖娆的手,一字一句问道:“先说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麽?” 妖娆见他面色不对,未作他想,只以为是怪他昨晚做得过火,未顾及到他,遂放软语气,“抱歉,是我不对,不该在外头做那麽久,还让你躺在冰冷的石桌上,若不是千盈提起,我竟还不知你风寒未愈……” 鄢楚已的脸色随著他的话一点点变白,竟真是那样,他竟被一个男人……难言的耻辱铺天盖地涌来,将眼都烧红了,不等妖娆说完,他已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一下实是猝不及防,妖娆捂著火辣辣刺痛著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打我?” “我更想杀你。”鄢楚已冷冷望著他,“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是说过喜欢你没错,可还没喜欢到心甘情愿让男人上!” 妖娆终於知道自方才起便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麽了,是态度,这人对他的态度。加上这一巴掌和这段话,他终是确定了一点,眼前这人,不对劲。妖娆放下手,忍住想回他一巴掌的冲动,冷静开口:“你今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6 天是怎麽回事?” (6鲜币)187 俺肥来鸟~ “这皇宫倒真是大。”阮千姿关上窗子,走回床边坐下,“你说是吗?司徒庄主。” 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唯有脸部肌肉不受影响,司徒皎月笑了笑,视线扫过陌生的房间,“是啊,离原本住的地方那麽远,也不知要几时才能找到这来。” 阮千姿伸手将他的右手托在掌心轻轻抚摸,“司徒庄主看起来心情不错?” “尚可。” “哦?那现在呢?”却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致精巧的小刀,整个刀身如柳叶般轻薄,而此时,锋利的刀尖已被鲜血染红。阮千姿伸出舌头舔去刀尖上的血,笑得妩媚,“手筋被挑断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皎月面色苍白,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他并未去看手腕上的伤,只静静盯著她的眼,“你这算报复?” “当然,我可是有仇必报。” 阮千姿放下他的手,刀尖挑开衣襟,露出光裸平坦的胸膛,她伸手抚摸上去,笑道:“这肌肤倒是比女子还要细滑几分,可惜了。”说著,手腕倾斜,刀尖过处留下一道深深血痕,“那日你总共在我身上划了七十七刀,如今我在同样的位置给你添上七十七刀,很公平吧?” 司徒皎月隐忍地皱了下眉,剧烈的疼痛使得面色更白了几分。 阮千姿微一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先前刺入你体内的针喂了毒,那种毒能将人身体上的疼痛放大十倍,你竟撑得住,耐力倒是好。”拿刀的手再次重重一划。 司徒皎月瞳孔猛地跳动一下,蹙眉紧咬住唇,面色惨白如纸。 阮千姿满意地扬了扬唇,不给他缓气的时间,手下不停接连落下十几刀,未几,那片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已是伤横累累,遍布血迹。见胸膛上已无处下刀,阮千姿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拈著柳叶刀的手缓缓下移,将上身的衣物尽数挑落,目光在他腰部线条上来回扫视一番,继而在腰侧狠下一刀,嘴上边道:“看这腰细的,司徒庄主莫不是蛇妖化身?” 司徒皎月模糊一笑,闭上了眼。阮千姿见他嘴唇开合几下,似说了句什麽,她未能听清,便道:“你说什麽?” “我说,你为何挑断我右手筋?”司徒皎月睁眼看她,微微一笑,一缕血丝自唇边滑落,“若没记错,那日,我并未这般对你。” 阮千姿将刀尖移至他腹部,察觉到刀下的身躯瞬间紧绷起来,不由垂眸一笑,“庄主莫急,千姿未有开膛破肚的趣好。”不轻不重地在他腹上落下两刀,边道:“庄主那日确未断我手筋,可若没有那只手,你如何能召来那九尾妖狐,我又怎会败於你手?你说,对它做出点小小的惩罚,该是不该?” “该,可你不该只挑断我右手筋,你该割掉我的舌头,更该放光我的血。” 阮千姿正欲继续在他腹部添上几刀,闻言顿住,微眯起眼看他,“这话什麽意思?” “谁跟你说我召来狐妖跟右手有关系?我不过是习惯了从右手腕上取点血,毕竟顺手顺口嘛。”阮千姿面色微变,起身警惕望著四周,见她如此,司徒皎月似是心情极好,眉眼跟著舒展开来,“不过可惜,你没时间了,若不信,你可以抬头看看上面。” 阮千姿抬头看去,单一眼,便是肝胆俱颤,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只见房梁上挂满颜色体型各异的蛇群,见她抬头望去,本是安静的房内立时盈满蛇吐红信的嘶嘶声。房梁、墙壁、窗户、地上,到处爬满了蛇,阮千姿捂住嘴,飞快转身奔向门口,岂料手还未碰到门闩便被一股外力反撞回来,踉跄後退几步,待她稳住身形,抬眼望向大开的房门,刹那,瞳孔放大,一声惊骇凄厉的尖叫窜出喉咙。 “啊──” (11鲜币)188 这是要生了麽o.o 与此同时,御花园东北角的观荷亭里,画尧放下手中盛著鱼食的小碗,回头望著春华,“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就刚刚。” 春华扶他坐下,摇头,“没有。” 画尧疑惑地偏了下头,也没再说,往躺椅上一窝,舒服地闭上眼,“嗯,果然还是这儿舒服,寝宫里多闷啊。” 春华弯腰,将手里的薄衫覆在他身上,“池边风冷,纵是夏日也不好贪凉,公子小睡一阵便回屋去吧。” “我椅子都还没躺热呢,你就开始催我回屋了,小心扣你月钱,呀──”画尧突地低叫出声,春华被吓一跳,忙道:“怎麽了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画尧眨了眨眼,摇头,继而拉过春华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腹上,眼里光芒闪动,“感觉得到吗?他在翻身。” 春华微瞪大双眼,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啊!真的在动!啊,还踢我呢。” “还有两个月才出来呢,就这麽顽皮。” “两个月?”春华略有些疑惑,“不对吧,若我没记错,该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哈?”画尧坐起来,掰著手指头算了一会,越算越混乱,摸摸鼻子,不由有些发窘,“那个,说不定真是我记错了。” 春华轻咳一声,笑著看他,“公子一向不记事,这也正常。” 连这事都让旁人记,这怎麽正常?!画尧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扶著腰站起身来,迈步就走,“不成,我得找人确认一下。” 春华捡起滑落在地的薄衫,快步跟上去扶他,“找皇上吗?” “当然了,这事他最清楚。”见春华抿嘴偷笑,画尧面庞跟著发热,扭了头去,哼道:“扣一半月钱!” 春华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这是害羞吗?” 画尧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另一半也扣掉!” 春华捂著嘴,肩膀一颤颤的,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行到御书房,见岚止守在外头,身形挺得如同一杆标枪,画尧斜眼一扫後方,继而凑过去,小声道:“岚止啊,你累吗?” 岚止不解,顿了下才道:“不累。” 画尧更小声了些,“流帘呢?” 岚止跟著小声,“皇上让他出宫办事去了。” “哦。”画尧回头用眼神示意春华站在原地别动,瞅了瞅四周,这才继续和他咬耳朵,“岚止啊,我问你个事儿。” 敢情前面两句只是铺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7 垫,岚止忍住笑,“公子想问什麽?” “你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吗?” 这、这问题从公子嘴里说出来怎麽听著那麽奇怪,岚止抽了抽嘴角,回道:“准确算来,已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画尧瞪大眼看他,一副“怎麽连你也知道”的表情。岚止顿了下,似是不大确定,“公子,您是不是不记得了?” “记得,他天天在我肚子里闹腾,怎麽可能不记得,我记得比谁都清楚!”画尧拍拍他的肩,音调终於恢复正常,“记得这般清楚,说明你很关心我,好样的,有赏!这样吧,这个月月钱翻倍。” 岚止眸子一亮,“谢公子!” “不客气。”画尧大方摆手,反正又用不著他掏钱,“皇上在里面吗?” “在。” 画尧又将声音压低,“可还有他人?” 岚止摇头。 画尧扶了扶腰,对他灿然一笑,“那我进去了。”推门进去,一眼见到两个人,画尧淡定地後退一步,探出脑袋,面无表情甩给岚止一句,“月钱扣一半。” 岚止往里一瞅,心下直呼冤枉──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时候进去的! “尧儿?”枢冥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奏折,起身过去扶他,“怎麽到这来了?” 画尧没回他,走上前仔细研究妖娆左脸上尤为清晰的五指红痕和微红的眼眶,语气极是无辜,“你被打了?” 妖娆横他一眼,转过身去。 画尧绕到他跟前,又道:“谁打的?” 妖娆皱眉瞪他一眼,撇过脸去,不搭理他。 画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枢冥打的吗?” 枢冥及时澄清,“与朕无关。” “那就是左相打的。”画尧摸了摸下巴,颇为赞赏地点了下头,“唔,够凶猛。” 妖娆忍无可忍,甩袖起身,“姓画的!你烦不烦!” “我不烦啊。”画尧一脸无辜地躲到枢冥背後,脑袋蹭蹭他的肩膀,“只是看你好像很烦的样子,所以才问问,你别激动。” 妖娆被气笑了,“是这样啊,那我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 画尧拿食指在枢冥背上画圈圈,“咱俩都认识这麽久了,不用客气。” 这下,枢冥也笑了,侧身扶画尧坐在椅上,捏捏他的脸,“淘气。”画尧鼓起腮帮子,指指肚子,“哪有你儿子淘气,今天一直踢我。” 妖娆盯著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愣神。 枢冥一手轻轻覆到他腹上,“可会觉得辛苦?” 画尧随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会啊,习惯了。” 吃货!妖娆朝天翻了个白眼,然而,他的身躯却在那一刹那突地僵住了。 画尧消灭了两块桂花糕,就著枢冥的手喝了几口水,眼一转,瞥见桌案上几要堆成小山的奏折,心虚地眨眨眼,“好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枢冥坐回书案後头,拿起折子刚看了两行,抬起头来又问:“饿吗?” 画尧摇头,刚才确实有点饿,现在不了,水喝多了,还有点儿撑。他站起身,刚想说去趟茅厕,脚一挪动,好似踩到了什麽东西,因为肚子太大,遮挡了视线,画尧索性先用脚尖掂了掂,软软的,溜溜的,想了想,猜不出会是什麽,遂收了脚後退两步,低头看去。 这一望,不得了。 天啊!竟然是蛇!他刚才竟然踩到了蛇!还不是一只!是一群! 画尧面色刷地变白,欲要出口的尖叫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全身汗毛集体起立,恶心得腹部猛抽筋。他弯腰捂住肚子,一时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尧儿!”枢冥疾步过去将人抱起,目光扫过地上蛇群,面色猛地一沈,“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没估算错的话,蛇王就在附近,这些蛇伤不得。”妖娆也被恶心得不行,强行压下不断上涌的反胃感,看了看被他抱在怀中的人,皱眉,“情况不大妙,他可能要生了。” (9鲜币)189 专心生你的孩子! 回房时未见到司徒皎月,想必不是找他外甥就是去了画尧那儿,苏子衔边想著,将手中盛著青梅的碟子放到桌上,转身出了门。 拐过长廊,正见春华领著几名宫女从另一侧走出,有的端铜盆有的拿纱布,个个皆是面色焦急步履匆忙。见她们行的是皇帝寝宫的方向,苏子衔微一敛眉,随即快步上前跟上春华,“出什麽事了?” 春华匆匆看他一眼,脚下不停,“公子要生了。” 果然没猜错,苏子衔道:“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春华面色沈了沈,“被吓的,也不知打哪儿冒出一大群蛇来,爬得到处都是,外头的侍卫都被吓晕了好几个,何况是公子。” “蛇群?”苏子衔愣了下,突然止步。 春华以为他被吓到,又补上一句,“没事了,它们都往东北角那边去了,右相说蛇王很有可能就在宫里,下令任何人不得伤……” 话未说完,苏子衔已朝右侧方向疾驰而去,正是东北方向。 景御宫。 画尧靠在枢冥怀里,蹙著眉,额上微带汗意,面色有些苍白,高耸的肚腹时不时颤动几下,他喘了口气,紧紧抓住枢冥的手,“蛇……” 枢冥拿了帕子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别怕,我已经让人仔细检查过了,这里没有。” 画尧放松下来,抬手揉了揉肚子,“以前抽筋都只疼一会儿,这次怎麽这麽久?” “这次是要生了。”妖娆走过来,将手中端著的蜂蜜水放到一边。 “要生了?”又是一下收缩,画尧皱眉忍过,才道:“难怪我总觉得不大对。” 妖娆在床沿坐下,挑眉,“不错嘛,不哭不喊的,有进步。” 画尧轻喘著气,“晚点再喊,这不才刚开始嘛。” 妖娆笑了,“学聪明了啊。”说著,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画尧急了,挣扎著要坐起来,“你干嘛?” “你囔个什麽劲,又不是没看过,你能穿著裤子生孩子?”妖娆白他一眼,两下就将裤子剥下。 画尧红了脸,将光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8 溜溜的两条长腿并在一起,一头扎枢冥怀里。枢冥摸摸他的头发,笑著亲了亲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妖娆拉开他的腿,检查了下穴口开阖的情况,接著帮他盖上薄被,“还早著,慢慢熬吧。”边说边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按了按肚子,面上现出几分疲态。 画尧一下苦了脸,扯了扯枢冥的袖子,“现在还好,等下就会越来越疼了,我要是哭了你可不许笑我。”刚一说完,腹中又是一阵紧缩,画尧眉心蹙起,身子一下绷紧了。 枢冥看在眼里,不由低头轻吻他的额头,“傻瓜。”怎麽可能笑他,见他受苦,他只会心疼。 一个时辰过去,腹中的疼痛愈发猛烈,收缩的间隙越来越短,阵阵钝痛从腹中炸开,画尧整个身子跟著颤抖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两手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仰起脖子,眼里满是隐忍的痛楚。 枢冥从春华手里接过拧干的毛巾,擦去画尧身上的汗,又趁收缩的间隙喂他喝了点水。 见他再没开口说过话,画尧扯了扯嘴角,喘著气道:“你很紧张吧?” 枢冥没说话,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小样儿,别装了,你一紧张就不说话,我还不知道你……啊──”画尧拍拍他的手背,正巧一波阵痛袭来,一时没忍住,张口痛呼出声。 枢冥吻了吻他的发顶,还是没说话。 “你别紧张,没事的,又不是没挨过,我撑得住。”痛楚加剧,汗水很快又将整张脸浸湿了,几缕发丝凌乱覆在颊边,加之面色苍白,看起来颇有些狼狈,画尧深吸了口气,抓住枢冥的手,“冥,我觉得你猜得没错,准是儿子,女娃儿哪有这麽大的力气,肚子都要被踢破了。” “尧儿,你乖,别说话了,留著力气,等下一口气把儿子生下来。” 画尧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口气?你以为下蛋啊。” 枢冥皱了皱眉,闭上眼。 妖娆在边上瞧著,见他面色不对,起身走过去,探过脉象,抬眼看他,“真起作用了?”因他用了传音秘术,这话只枢冥听到了。 枢冥微一点头,瞧那脸色,竟比画尧还要白上几分。妖娆端过已变得温热的蜂蜜水喂画尧喝下,擦去他额上的汗,这才又望向枢冥,面色有些凝重,“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住的,要不,以後再想想办法?” “这是最後一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错,我可以。”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大不了再换一次身体,是不是?”妖娆见他这样,更是莫名来气,“你真认为自己死不了?你以为你还能换几次身体?” 枢冥垂下眼眸,淡道:“一次。” “你还知道!”妖娆起身摔了杯子。 画尧正跟腹中的小家夥较劲呢,骤然听到这声响,差点又抽了筋,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干嘛呢?” “专心生你的孩子!”妖娆冷冷丢给他一句,继而甩袖离去。 画尧都要抓狂了,我这能不专心吗?疼!死!啦! (7鲜币)190 任务完成=_=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画尧已有些熬不住了。阵痛的频率很是密集,腰腹间似坠了个火球,不断燃烧著往下颤动,身体内部火烧火燎地疼,画尧紧紧抓住枢冥的手,皱紧眉头,汗水顺著额角留下,“唔──好痛……” 枢冥将手放到他肚子上轻轻按揉,试图减轻他的痛楚。 猛然又是一阵强烈的收缩,画尧疼得大叫,眼眶通红一片。枢冥拭去他脸上的汗,亲亲他的额头,一颗心像被人踩在脚下一下一下碾著,疼得不行,“说过不再让你疼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画尧都要被气笑了,可惜现时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笑不出来,“你真是……孩子又不单是你……一个人的,你道什麽歉……啊──真要疯了,为什麽这麽疼……” 外出游荡的妖娆优哉游哉晃了进来,身後跟著岚止,手里稳稳端著一托盘,上头放著两碗药。枢冥一见他,便道:“他疼得厉害,你看看。” “就该这麽疼著,我看有什麽用,你以为生孩子还可以讨价还价?”妖娆横他一眼,端过色泽暗红的汤药,朝他道:“喝了。” “什麽药?”画尧咬牙忍过一波阵痛,盯著妖娆,气息急促,“他怎麽了?为什麽喝药?” 枢冥利落接过药碗,仰头灌下,妖娆待他喝完,接过空碗,朝画尧笑笑,“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画尧在枢冥手上掐了一记,正要问他,身下陡然一阵剧痛,逼得他高声痛呼。 妖娆将空碗放回托盘,走过去掀开薄被,看了眼,道:“破水了。”抬手按了按肚子两侧,给了画尧一个鼓励的眼神,“不错,这次估计会顺利许多。” 画尧倒回枢冥怀里,脸色苍白,衣服已被汗水沾湿,贴在肚子上,那剧烈蠕动起伏的形状就变得特别明显,画尧疼得受不了,忍不住要翻动身子,妖娆忙道:“按住他!” 枢冥将画尧控制在怀里,双眼直直盯著他高耸颤动的肚腹,眸色幽沈。 “啊,呃……”胎水一破,胎儿的坠势立马加剧,撕扯压迫的疼痛亦是跟著翻倍,简直难以忍受,怕等下太过用力会抓伤他,画尧松开枢冥的手,改抓被子,用力到指节发白。 “对,就这样,别太急,慢慢使力。” “唔,嗯──” “深吸一口气,用力。” “嗯,呃──” “好,再用力,继续。” “嗯,嗯,呃,啊、啊──” 沈重的肚腹向下坠著,涨得似要裂开,能感觉得到孩子在腹内横冲直撞,力道之狠几乎要将内脏和骨头碾碎,从胸口到下体都有一种被生生撕裂的剧痛,不仅如此,因为胎儿对盆骨的压迫,腰臀和脚後跟也非常疼,画尧被折磨得泪水涟涟,含混不清地呜咽呻吟,“啊,呜……啊……好疼……” 枢冥沈默著拿毛巾擦去他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眼眶有些湿润,面色更是白得吓人。 妖娆看他一眼,继而用眼神示意岚止将另一碗汤药给他喝下。 用力,力竭,攒力,再使力,画尧疼得一次次挺起又跌下去,如此反复许久,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只不断在腹中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39 挣动踢打。画尧大汗淋漓,身体因用力而向前弓起,弯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最终脱力倒回枢冥怀里,闭著眼喘气。 见他气力不济,枢冥手掌抵住他後心,缓缓注入内力。妖娆皱了下眉,似想说什麽,被枢冥眼神一扫,终是咬了下唇,沈默。 画尧动了动,睁开眼来,正赶上一阵强而有力的收缩,一下将孩子推到了更靠下的位置,下体像是骤然被钝刀劈开,画尧疼得高声尖叫。 “下来了,用力!”妖娆将他的双腿弯曲,固定住,不让他踢动。 “唔,嗯,啊、啊──”画尧深深吸气,身体因用力而发抖。 “看到头了,来,再使力!” 终於要结束了…… 画尧模糊笑了下,抓住枢冥的手,咬住唇,拼尽全力狠狠朝下使力,未几,在一阵裂骨般的剧痛过後,终於迎来一记响亮的婴孩啼哭。 这次,好像比前一次轻松许多,是因为有枢冥在身旁吗?画尧累极,昏沈著正要睡去,耳边却突然想起枢冥的声音,“尧儿,还有一个没出来。” 什麽?! (6鲜币)191 点点点 画尧安安稳稳睡了七个时辰,醒来只觉精神抖擞,通体舒畅,完全没有诸如元气耗损气血不足这些产後会有的症状。 “啊,真好,我终於解脱啦。”画尧翻过身子,舒服地蹭著枕头。 “是龙凤胎哦,公子好厉害。”春华喜滋滋地端了水过来,岚止扶画尧坐起,小心用被子将人捂严实了,接口道:“该是皇上厉害才对。” “孩子是我生的,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厉害的。”画尧嘀咕著,将空水杯递给春华,“孩子呢?” “奶娘在照顾,睡著呢。” “我去瞧瞧。”画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春华忙拦住他,将被子盖回去,“公子,您还不能下床。” “为什麽?”画尧莫名,扯开身上的薄被,皱了皱眉,“这大热天的盖什麽被子,等下将软榻搬到观荷亭,我到那儿睡,屋里闷死了。” “公子,使不得。”春华急了,“您不能出门,更吹不得风。” 画尧看著她,还是那三个字,“为什麽?” “因为、因为……呃,上回也是这样,不是吗?” 唔,生完烯儿後好像是这样,画尧想了想,道:“那时是因为身体疼得很,整个人都不舒服,所以懒得动,可我现在觉得很好啊,精力充沛著呢,为什麽不能出门?” “这、这……反正是不能出门的,要看小皇子和公主可以让奶娘抱过来,右相说了,您须得在屋里待足一月,好生将养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变相软禁呢这是。”画尧恨恨将薄被一甩,摆出撒泼的架势,“我不要,我就要出门!我要见皇上!” “你能少让人操点心吗?”岚止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冷。 画尧微瞪大了眼看他,春华也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岚止的衣袖,“你怎麽能这麽对公子说话。” 岚止有些懊恼地微一皱眉,吸了口气,“抱歉。”说完,转身出了门。 画尧怔愣半晌,抬手一摸鼻子,问春华,“我很让人操心吗?” “呃,这个……说实话,有点。” “我伤心了。”画尧扯过被子,翻身朝里一躺,“你出去吧,我好好反省一下。” “……这麽自觉?” 画尧扯了扯枕巾,“别说了,我伤心。” “要把小皇子和公主抱过来吗?” “晚些时候吧,我先反省反省。” 春华忍住笑,“那您好好躺著反省,奴婢到外头守著。” “嗯。”画尧闷闷应了一声。 熙宁宫。 “怎麽还没醒,不会出什麽差错吧?”西斯坐在床边,忧心忡忡望著榻上闭目沈睡的人。 妖娆倦倦窝在躺椅里,双手轻轻搭在腹上,“醒是肯定会醒的,但我不敢保证什麽时候能醒,可能再过两天,也可能要好几个月。” “这可怎麽办才好……” 妖娆笑著看他,“你倒是比他爹还紧张,对了,怎不见太上皇?” “他带太子和小瓷出宫玩去了。”西斯停顿一下,又道:“我是担心画尧,他若知道这事,心里指不定要多难过。” 妖娆微皱了下眉,“出宫?就他们?” 西斯道:“无事,我已派人暗中保护。” 这时,门外响起岚止的声音,“右相,公子已醒。” “醒了?精神可好?” 岚止停顿一阵,方道:“……很好。” 妖娆望了眼榻上的人,一扯唇角,“不好那才奇怪。” (6鲜币)192 心有灵犀 在被圈养了大半月後,某人终於还是忍无可忍地暴走了。 嗙── 一脚出去,房门立时作废。画尧满意一笑,帅气地收回长腿,一掸身上的灰,心想补了大半月果然有成效,力气明显比以往大多了。 “公子,您这是……?”门外,春华和秋碧皆是一脸愕然。 “没事。”画尧摆摆手,跨出门去,“试试脚力而已。” “您要去哪?右相说……” “别张口闭口都是右相,我是皇後!”画尧截住她的话,“我比他大!你们得听我的!” “皇上也说了……” “我也比皇上大!”见两人同时低头,画尧恨恨补上一句:“年纪比他大!”见她们未有阻拦的架势,画尧挺了挺腰,“已有些时日不见太子,现时可是在东宫?” “奴婢不知。” 本也没指望你们能知道,画尧抬脚朝前走去,边道:“让人去将太子带过来。” “公子。”见他行的是御书房的方向,春华唤住他,“您这是,要去见皇上?” 画尧停下脚步,见她欲言又止,不由疑惑,“是要见他,怎麽了?” “……皇上不在御书房。” “那在哪?” “熙宁宫。”这回接话的是秋碧,“皇上身体欠安,已有半月未上朝。” 画尧心下一凛,皱眉喝道:“这麽重要的事你们竟瞒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0 我到现在?!”未再理会她们,画尧愤愤一甩袖,转身快步朝熙宁宫走去。 “公子?您怎麽……” “怎麽会到这来是吧?”画尧走到岚止面前,深吸了口气,忍了忍,还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混账!你忘了我是怎麽说的?别再对我隐瞒有关他的任何事!” 春华和秋碧被画尧这骤然爆发的气势吓到,面色一白,双双跪了下去。 岚止踉跄著後退两步,随手一擦嘴角,接著垂首跪下,不发一语。 画尧盯著自己的手,有些怔愣。这时,殿门打开,画尧抬眼望去,见是妖娆,先是一怔,继而皱眉,“皇上怎麽了?” 妖娆未回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岚止,道:“真是出息了啊,功力一回来就找下属练手。” 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定与枢冥脱不了关系。画尧深吸了口气,稳住颤抖的双手,不再看他,抬脚跨入殿内。 “既然来了,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也该回府休息了。”见画尧止了步伐,妖娆懒懒伸展了下腰肢,又道:“若真心疼,就别再让他受伤,以後可没有身体让他换了。” 画尧心头猛地一窒,继而抬手捂住了眼。 见到枢冥的时候,他正靠坐在床头,闭著双眼,腿上放著几本奏折。不过半月未见,那人竟整整瘦了一圈不止,画尧别开眼,吸了口气,这才走上前,在床沿坐下,轻唤,“冥?” “……嗯?”枢冥睁开眼来,见是画尧,略一怔,随即往他肩上靠去。 画尧抬手轻抚他的头发,忍住眼底的热潮,“很累吗?” “是有些倦了。”枢冥在他肩颈处蹭了下,“方才正想著要去找你呢,未想一睁眼人就在眼前了。” 这样一个撒娇般的动作却让画尧红了眼眶,几要落下泪来,他咬了咬唇,勉强笑道:“这便是心有灵犀吧。” 枢冥低低笑了声,“那尧儿可知我现时在想什麽?” “我知道。”画尧偏头轻咬他的耳朵,“你饿了,你想吃我亲手煮的粥,对吗?” 作家的话: 悲催滴生活啊 tat (7鲜币)193 到底是翅膀硬呢还是下面硬+_+ 苏子衔端著刚熬好的药回来,却发现本该安分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气得他差点摔了手中的药碗。 这人真是,一天不往外跑就会死!隐忍著怒气,将药碗搁在桌上,刚一转身就对上一双乌澄澄的大眼,苏子衔小小吓了一跳。 司徒皎月微眯起眼,“看你吓的,做什麽亏心事了?”他刚从浴池出来,赤著脚,身上只松松套了件丝绸内衫,头发湿淋淋地拢在一边,还在往下淌水。 苏子衔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闭了下眼,问:“洗澡了?” “嗯。”司徒皎月抓起湿淋淋的头发,拧了拧。 苏子衔深吸了口气,骤然喝道:“都说了伤口还不能沾水,你怎麽就是不听?!穿衣服前不知道要先将身体擦干吗?头发也是湿的!还有,出门前把鞋穿上会死吗?!” 莫名其妙被这样一吼,司徒皎月也怒了,“会死!当然会死!你再这样管七管八的,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苏子衔重重吐出一口气,看他一眼,接著将人扯到床上坐著,随後拿了毛巾过来,“到底谁会被谁气死,嗯?”说著,动手去擦他的头发。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冷著张脸,“滚远点!省得被我气死!” “司徒皎月!”苏子衔摔了毛巾,“你当自己是什麽身份,啊?” 司徒皎月冷笑,“我是谁?我是你义……唔──嗯唔……”尚未吐出的字句被强硬封锁在口腔里,微凉的双唇紧紧贴了上来,湿滑的舌头霸道钻入,吸吮、舔舐,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每一处,司徒皎月抓著他的肩,渐渐觉得舌头发麻,呼吸困难,过了一阵,见苏子衔未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发深入,他有些难受地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直到接收到这一抗拒的动作,苏子衔这才松开司徒皎月的唇,放任他大口喘气。笑著舔去他唇边的唾液,继而轻轻将人拥进怀里,“皎月,不是我说你,孩子都有了,你好歹有点为人妻的自觉,照顾好自己,别让孩子跟著受累。” “为人妻?”司徒皎月将他推开,凶狠一瞪,咬著後槽牙道:“你给我好好说说,谁是你妻子?嗯?” 呃,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了。苏子衔轻咳一声,避开对方的瞪视,淡定起身,端过桌上的药碗,坐回床边,语调放柔,“方才是我不对,不该那般凶你,我道歉,你别与我怄气,先将药喝了。” “休想!”司徒皎月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背对著他,“除非你说清楚谁是妻子!” “我是我是,成了吧?”苏子衔将人拉起来坐好,单手帮他将长长的湿发拢到一边,“赶紧把药喝了,然後把头发擦干,可别又著凉了。” 司徒皎月轻哼一声,这才接过药碗,皱眉喝下。 苏子衔待他喝完,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枣,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渍,“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麽还跟小孩子一样,爱占这口头便宜。” 司徒皎月一下又怒了,揪住衣领一把将他按在床上,“既是如此,我便不占口头便宜了,来点实质性的,如何?”说著,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口,一手从他衣摆底下探入,“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凭什麽一直是你在上面,偶尔也该让我享受一下,你说是不是?” 看他不像说著玩的,想来是真有那种想法,这也正常,哪个男人没想过?苏子衔暗暗叫苦,抬手抓住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皎月,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别胡闹。就算真要做,也不能让你干这体力活呀,你只管好好躺著,等我伺候。” 司徒皎月跨坐在他腰上,一手捏著他的下颚,居高临下道:“混小子!竟敢这样对你义父说话,翅膀硬了啊,啊?” 这人,总在应该忘记的时候突然记起自己是“义父”。苏子衔的手沿著他的腰侧曲线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大腿根部,隔著薄薄的衣料极具色情意味地抚摸著,“翅膀硬没硬我不怎麽清楚,能肯定的是,我下面硬了。” (5鲜币)194 完结倒计时 “叫你耍流氓!”司徒皎月对著那撑起的帐篷狠拍一下。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1 这一下可真没放水,苏子衔痛得缩起身子,脸都绿了,“……明明是你先耍的!” “不就摸了几下,那也算?”边说著,一手滑入他裤子里,逮著命根子就是一顿搓揉,“让对方痛并快乐著,这才是耍流氓的最高境界,懂了吗?” “懂、懂了。”苏子衔气息逐渐加重,忍不住挺了挺腰,“再快点……” “你还真享受上了。”司徒皎月轻掐顶端。 苏子衔抽了口气,抬手往他腰上一揽,“好好伺候,别胡来。” “胆子不小呢,敢叫我伺候,嗯?”眼见著又要使坏,苏子衔忙抓住他,两手紧紧包著他的手,腰部轻轻挺动,细微的淫靡声响传入耳内,司徒皎月双颊微热,暗暗咬牙,“不想它断成两截的话就把手拿开!” 苏子衔放开了手,改揽他的腰,语调显得有些难耐,“就快到了,皎月,你再快些。” 司徒皎月顺著他手上的力道俯身下去,叼住下巴狠咬一口,手上的活儿倒没忘记,那套弄的技巧及速度皆到了顶峰,苏子衔没撑多久便丢盔卸甲,身体瘫软下来,舒爽得眼都舍不得睁开。 司徒皎月拿过帕子拭净了手,顺便扯了块毛巾帮他擦擦下身,随後将之一扔,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才这麽几下就泄了,你个没出息的!” 苏子衔侧过身子,嘴边荡起一缕笑纹,“你希望我多有出息?最好能在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之後还金枪不倒?啧,皎月,你需求未免也太大了些。” “再贫待会儿就将你就地正法了。”司徒皎月斜他一眼,继而翻身躺下。 苏子衔从背後拥住他,懒懒的,声音呈现出一种极暧昧的低哑,“方才到哪儿沐浴的?” 司徒皎月垂首玩弄他的手指,“皇上寝宫。” “……进得去?” “好多侍卫守著呢,本来进不去的,好在刚巧遇见枢循。” “太上皇?” “嗯,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既是如此,那日在宫门口遇见他,便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是呀,我们每次见面都会互相‘不认识’。” “为何?” “小孩子问那麽多做什麽,知道太多泄精早哦。” “……” 画尧急冲冲奔向御书房,推门而入,见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怎麽是你?” “不该叫父皇吗?”枢循搁了笔,合上折子,活动一下酸麻的颈部,陷进座椅里,挑眉看他,“怎麽,很意外?” “我……儿、儿臣以为是皇上。”画尧一下局促起来,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冥儿吗?他没来过。”枢循看了眼案上呈小山状的奏折,抬手捏了捏额角,有些犯愁,“你说这麽一大堆东西我得多久才能处理完,国师说了,任务没完成就没饭吃。” “没饭吃?国师他……不对!”画尧这才发现重点,“皇上没来过?他不在这里?!” “你从进门到现在不是只看见了我吗?他当然不在这里。” “那那那、那就糟了!” “看你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稳住,先说说怎麽回事?” 画尧只差没跳起来,急急道:“皇上不见了!” (8鲜币)195 ...... 千盈端著饭菜进门,道:“主人,该用晚膳了。” 妖娆刚醒不久,懒洋洋翻了个身,语调里还掺著丁点儿迷糊音,“什麽时辰了?” “酉时三刻。”千盈低头布菜。 这一觉竟睡了这麽久,妖娆坐起身来,长长打了个呵欠,接著一撩头发,漫不经心道:“他吃了吗?” 千盈布完菜,退到一旁,明知故问:“主人问的可是左相?”妖娆凉凉扫过去一眼,听她面无表情接下去,“接连三日,左相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妖娆微一皱眉。 “他说主人一日不原谅他,他便一日不吃饭。” 好你个谭容弦,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吗?妖娆气得脸都青了,“他还说什麽?” “还说,不就一巴掌吗,至於气成那样?大不了让他打回来。” 妖娆冷笑,“他当真这样说的?” 千盈点头,“一字不差。” “你确定他已经吃了那人给他的解药?” “确实吃了,我试探过了,他确已恢复,不过,却反过来忘了之前记忆混乱的事。” 听到此处,妖娆抬眼看她,“那他怎会知道他曾打过我一巴掌?” 千盈淡定道:“他问我为何主人不理睬他,我便与他说了原因。” “你……说得好!”妖娆下了榻,扭腰朝外走去,“我这便去‘原谅’他!” 谭容弦睁开眼来,若非胃里疼得厉害,还不知要昏沈睡到何时,刚挣扎著坐起身来,房门便被重重推开。眼见那淡紫色的衣摆滑过门槛,谭容弦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素素?” 那衣裳的主人径直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两巴掌,打完後温柔摸摸他的脸,“我原谅你了,赶紧吃饭吧,别饿坏了肚子。” 那可真是毫不留情的两巴掌,让一个刚被药物折磨过且三日滴水未进的人来承受,是有些过了。 谭容弦眨了下眼,脑中晕眩刚过,脸上辣痛顶上,胃里翻江倒海,耳中嗡嗡直响,他有些懵,一时不知该做什麽反应,只愣愣坐著。 “容弦,你没事吧?”妖娆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心慌,莫不是打重了?早知道这麽不经打,刚才下手就该轻些。 谭容弦怔了一会,摇头,而後按紧胃部,微扯唇角,“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饿死了。” 妖娆微松了口气,见侍女已将饭菜布好,便横他一眼,“这不原谅你了吗,连利息都收了,你可得多吃点。” 谭容弦笑了下,没说话。 妖娆走到饭桌前坐下,偏了头,又横他一眼,“还不过来?” 谭容弦看他一眼,继而一掀薄被,翻身躺下,留了个後背给他。 这是什麽?这是无视!赤裸裸的无视!妖娆一炸,差点连饭桌都掀了,起身奔至榻前,一把将人揪起,“怎麽?话是你自己说的,我真动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2 手了你反倒闹起脾气了?告诉你,活到现在还从没有人敢打老子的脸!” 谭容弦眨眨眼,只觉整个屋子都在旋转,忙抬手挡了眼,“别多想,我没为这事生气,你肯打我,我该高兴才是。” “那你这是什麽意思?” “真没什麽意思。”谭容弦苦笑,“只是头晕,想再躺一会。” “头晕?怎麽会头晕?是饿的吗?”妖娆吓了跳,忙小心放他躺平,伸手探他额头,语气更急了,“怎麽出了这麽多汗,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容弦翻过身去,略蜷起身子,声音有些低哑,“没有了。” “你这状态完全不对劲,别说谎!”妖娆一急之下又将他拉起来。 “真的没……” 未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两人同时扭头,望见来人,妖娆挑眉,故意掐著音调,“我道是什麽人呢,敢在我府里横冲直撞的,未想竟是皇後娘娘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皇後恕罪。” 画尧一望榻上相偎的两人,脸颊一热,“是我唐突了,抱歉。” 妖娆扶谭容弦坐好,随即转身望向画尧,“我就奇了,天塌下来有无数人给你顶著呢,该有多大的事才能让你急冲冲地直奔我这来了。” “皇上不见了!” “什麽?!”妖娆反射性站起身,右手却被人紧紧抓住,一低头,对上谭容弦汗湿苍白的脸,“我胃疼。” 妖娆一怔,突然就笑了,低头附到他耳边,“这会儿肯说实话了,是不是怕我又为了他丢下你,嗯?” 谭容弦松开他的手,偏过头去。 “失踪了就派人去找呀,禁卫军的调动权你又不是没有,到我这来有什麽用,真当我还是神仙呀。” “你……我、我以为你会知道他去了哪里。”未料妖娆会有这样的反应,画尧登时有些无措。 “我男人还生著病呢,哪有时间管你男人跑哪去了。” “……诶?”画尧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皇後别在这瞎耽搁时间了,赶紧去找皇上吧,再晚,指不定人都出城了。” 画尧听出其中关键,忙道:“出城?你知道他要去哪?” “我猜的。”妖娆不耐摆手,“赶紧找人去吧。” 作家的话: 俺、俺回来鸟 tat (6鲜币)196 ..... 长街那头,远远走来一人。 身量颀长,红衣逶地,垂腰乌发用一白玉梅花簪松松斜绾,夕阳余晖下,面部轮廓仿似蒙著一层薄纱,如梦似幻。 “近了近了!哦,我的天!胖子你快看!快看啊!”被唤作“胖子”的人实际是个瘦子,听见同伴销魂的嚎喊,颇为不耐地放下啃到一半的卤猪蹄,抬头瞪去,“死瘦子!招魂啊!” “别蹬我呀,你快看那人!脸脸脸!看脸!”此“瘦子”乃是真胖子,只见他一手指著长街那头缓缓行来的人,面部表情极是惊悚,不知道的人定以为是见鬼了。 事实上,是撞仙了。 “哦,天、天天、天啊!”胖子偏头一看,言语系统登时凌乱,将心爱的卤猪蹄一扔,手忙脚乱掏出怀里的画像,照著那人一比对,骇了,“这这这、这得值多少个卤猪蹄啊!” 瘦子扯著胖子躲到角落,戳著画像上的人,兴奋得声音乱颤,“没错!你看那人比画像上这人美了多少倍!只要将那人绑回去,咱下半辈子肯定不愁吃穿!” 胖子又探头瞅了几眼,咽了咽口水,低头看手中画像,略有不解,“活生生的人摆在那呢,这司徒皎月怎麽就成了江湖第一美人?都瞎眼了吧,亏寨主还天天抱著这画像睡觉。” “所以说啊,要能把这人绑回寨里,寨主该有多惊喜!反正找了这麽些天也没找著那司徒皎月,寨主的嗜好你也是清楚的,并不是非他不可,只要是大美人,就成!” “那倒是,那就这麽定了!”胖子将画像卷好收回,眼见大美人走进斜对街的酒楼,擦了擦口水,道:“走!咱也进去!” 春风得意楼,二楼雅间。 桌上菜肴丰盛,酒香满溢。一人慵懒斜坐椅上,红衣素手,执一青瓷酒盏,浓长羽睫微抬,眨眼间覆尽春色,但见那红唇轻启,唤出两字,“魑影。” 黑影闪过,一人现於身前,单膝跪下,“主上。” “坐。” 魑影不违主命,依言坐在对面椅上,腰背挺得笔直。 枢冥一手撑著下巴,笑望对面的人,“陪我喝酒。” “主上莫要饮酒。” 枢冥挑眉,“你再说一遍。” “主上莫要饮酒。” “再说。” “主上莫要饮酒。” “……”枢冥一捏额角,放下酒盏,“为何?” “沾酒伤身。”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沾酒伤身。” 枢冥拿起筷子,漫不经心拨弄盘中虾饺,“滚回去躲著,不想看见你。” “是!”滚了。 唤来门外侍者将酒撤下,又添几道菜,枢冥起身,侧卧於窗前软榻之上,又唤:“魑影。” “主上。”滚回来了。 “将桌上的饭菜全吃光。” “是!” 门外,一男一女两名侍者被药晕在地,一胖一瘦贴门互瞪,用眼神传递信息── 胖子:难不成被发现了? 瘦子:绝无可能! 胖子:那为何独独撤了酒? 瘦子:方才好似听见有人与他说话,叫他不要饮酒。 胖子:怎麽可能?我们都看得清清楚,只有他一人进去了,他跟鬼说话啊? 瘦子:指不定真有鬼,我看他就像只豔鬼。 胖子:你个死胖子!我看你也像鬼!撑死鬼! 瘦子:你怎麽这样,明明说好你才是胖子的! 胖子:好吧,饿死鬼,下药不成,你打算如何收服豔鬼? 瘦子:嘿嘿!自有妙招。 (6鲜币)197 .... “怎麽样?”一进门,画尧便急著问:“有消息吗?”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3 流帘摇头。 城门封锁,三千禁卫军几将皇城翻了个遍,却毫无收获,难道真出了城去?身体还那麽虚弱,他想去哪?他能去哪? 画尧跌坐回去,语气微有些抖,“就这样突然消失,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麽事?” “有魑魅魍魉在,皇上断不会出事。” “那他就是故意躲我。”画尧黯然垂眸,“他果然还是没打算原谅我。” “皇後……” “都说了叫公子就成。”略一顿,又道:“人家都不当皇上了,我哪还算什麽皇後。” 流帘心下微惊,“公子这话什麽意思?” “枢……太上皇都与我说了,他这一趟回宫,是皇上安排的,他连诏书都写好了,却瞒我到现在。” 流帘一紧握剑的手,沈默下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猛地被推开,岚止风风火火跨进门来,“公子!找到了!” 画尧骤然起身,疾步上前抓住他的肩,双眸雪亮,“在哪?” 见他如此,岚止递出手中的白玉梅花簪,有些心虚,“找、找到皇上的簪子。” 画尧劈手夺过,那簪子做工极是精细,晶莹细润,触手生温,白玉簪体上浅浅雕刻一朵绯豔七瓣梅。 这白玉梅花簪,原是一对。 拿著簪子的手微有些抖,画尧盯著岚止,“在哪找到的?” “春风得意楼。” 画尧直冲出去。 “公子!” 流帘伸手拽住岚止,“怎麽回事?” “边走边说!” 流帘颔首,抬步跟上。 而此时,那将皇城搅得一团乱的人正躺在城西某一客栈房间里,安静沈睡。床沿趴著两人,一胖一瘦,目光紧黏榻上那人的睡颜,一瞬都舍不得挪开。 瘦子道:“不够,还是不够,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麽美的人,怎麽看都觉不够。” 胖子道:“蹁跹惊鸿貌,风情细柳腰,啧啧!美人啊,大美人。” 瘦子睨他一眼,“哟,还懂诗呢。” 胖子哂笑一声,“过奖过奖。” “真当我夸你呢,呸!我也会!” “那你也说句来听听?” “说……说什麽说!还不抓紧时间想想等下如何应对寨主!” “担心什麽,寨主一向爱美人,必会心喜。”胖子终是没忍住,伸手一摸睡美人的脸,“令我疑惑的是,寨主怎会突然离寨?离上一次下山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也不知是为……啊!你、你醒了?” 枢冥刚清醒,眸光仍有些迷离,怔怔望了会榻边那身形极瘦的男人,问:“你是何人?” 男人将手背到身後,挺胸道:“吴胖。” 枢冥愣了下,视线移到另一人身上。 体态圆滚的男人猥琐一笑,跟著报上姓名,“元瘦。”见美人想要坐起,他伸手就要去扶,半途一记凌厉眼风刮来,忙收回手。心下暗道,果然还是睡美人好。 刚坐起,忽闻一阵铃铛声响,枢冥眸光微闪,正欲细听辨认,房门蓦地被一股劲风撞开,不过一刹,悦耳铃音已至耳畔。 枢冥微微一笑。 待房门被风卷著从里甩上,胖瘦两人才猛地回神,“寨主?!” “跪下!” 噗通!两人齐齐跪下。 那寨主却未再理会,只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捧著枢冥的脸,“哎哟,我的心肝宝贝,伤著没有?” 枢冥皱眉移开脸,立马又被捧回去。 “心肝宝贝,几年未见,长得越发标致了。” 枢冥额上青筋一跳,怒瞪眼前美豔女子,“叫名字!” “哎呀,好可爱啊,心肝宝贝,你面瘫症终於治好了吗?娘真替你高兴。” 娘?娘──!!!? 百道天雷直击,地上两人被轰得渣都不剩。 (8鲜币)198 ... 殿内,一片寂静。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黑衣人垂首而跪。 “确定是她吗?”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座上之人终於开口。 “确定。” 执著青玉茶盏的手略一顿,半晌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她回来了,枢循,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参见国师。” 西斯微一颔首,温言道:“我来看看小皇子和公主。” 闻言,春华回道:“他们被太上皇派人抱走了。” “太上皇?”西斯一愣,继而道:“可是在御书房?” “是的。”秋碧含笑道:“太上皇嫌整日窝在御书房里看折子闷得慌,便想让小皇子和小公主陪他解解闷。” 有两娃儿在边上,那人哪还有心思看折子。西斯无奈轻叹,随即转身出门。 步入御书房,绕过屏风,见那人和衣躺在金丝绫罗榻上,双眼闭合,呼吸平稳,竟是睡得沈了。两名奶娘站在榻边,怀中各抱一繈褓,见西斯走近,略行一礼,其中一人道:“太上皇方才犯了头疼,一见著小皇子和公主便觉好了些,陪著玩闹一阵,这会儿刚睡下。” “他们也睡了?”西斯略弯了腰,低头看繈褓中的婴孩,小脸蛋儿粉嫩嫩的,眼睫毛卷卷长长,真是像极了他父皇,特招人喜欢。 “说来也奇,太上皇一睡著他们便跟著睡了,以往这时候可还闹腾著呢。”抱著小皇子的奶娘笑著道。 西斯回以微笑,“你们也辛苦了,且先下去吧,好好照顾著。” 待两人退下,西斯从旁拿了条薄被覆在枢循身上,随即矮身坐在床沿处,静望一阵,缓缓抬手抚上那熟悉的轮廓。从额头到鼻子,划过脸颊,接著落到唇畔,停在那浅淡的柔软之上,轻轻描摹。半晌,见榻上之人仍无清醒的迹象,西斯怔愣一会,然後,缓缓俯下身去…… “想偷亲我?” “啊!?不是,我……唔──”唇被堵住,紧接著腰上一紧,一阵旋转过後,已是被人紧紧压在床榻之上。 “枢……唔嗯──”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被蹂躏得红肿的双唇才终於得以自由。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4 枢循一次亲了个够,心满意足,一捏身下人秀挺的鼻子,“小西,真想偷亲我呢?你真坏。” 西斯窘得无地自容,双颊通红,“你、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还会还嘴了,不乖。”枢循边说边脱他衣服。 西斯一惊,紧抓衣领,急道:“大白天的,你别胡闹!” “不是我想胡闹,是实在忍不住。”枢循埋首在他颈间,滚烫的气息撩得他肌肤发烫,“下面胀得发疼,小西你听话,让我做一回,好不好?” 因是夏日,内衫外面只简单套了件薄衫,随意一扯,大半胸膛便露了出来,西斯窘迫地缩了下身子,“可现在……” “别担心,这儿可是御书房,无人敢闯。”枢循一把将他裤子扯下,抵开双腿,一手顺著腰线滑下,灵活探入臀间。 西斯一颤,脑中突地闪过某些画面,不由绷紧了身子,咬唇犹豫半晌,终是轻轻推他一下,“循,你先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待会再说。”枢循惩罚性地在他锁骨处一咬,声音低哑。 西斯吸了口气,道:“她回来了。” “她?”枢循动作猛地一顿。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猜到了,没错,是她。”西斯无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臂,一贯柔和低婉的声音隐隐夹著微颤,“我不知道她为了什麽回来,若是为了你……啊──” 毫无预兆的入侵令他脱口痛呼。 “这是小小的惩罚。” 未经润滑的甬道经不住这一记突如其来的顶撞,几缕殷红的血丝顺著结合处缓缓滴落,染红身下明黄床单。枢循低头看了眼,微一皱眉,稍稍往外退出一小截,惹得西斯轻抽冷气。 见他眉头皱起,面色发白,枢循止了动作,抬手轻抚他的脸,“小西,你明知道,我最不喜你拿这事试探我。” 西斯偏过头。 “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心意是真是假,你还分不清?”枢循微叹一声,“你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我都知道。” 西斯猛地转过头来,眼露震惊,“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所做的事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是以,我便当做不知。”枢循抽身而出,侧身将他拥进怀里,笑道:“谁让那时候的你看起来那麽可爱。” “那你、你不生气吗?我那样设计拆散你们,你不觉得我……” “小西,有件事你或许不知。事实上,并非我对她无情,而是她,无意於我。” 西斯震惊抬头。 “惊讶吗?呵!不止你,任谁看来,都是她在缠著我,事实上她心里在想什麽,我从未猜透。”枢循垂眸轻抚西斯的发,唇边扯出一丝浅笑,似眷念,又似自嘲,“她看起来很爱我,但她从未爱过我。” (7鲜币)199 .. 酉时,画尧终於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然而,告诉他枢冥下落的人不是流帘,也不是岚止,而是一个陌生女子。 说是陌生,也不尽然,那五官轮廓看著总有种熟悉已久的感觉。 “你是谁?怎会知道我在找他?”画尧谨慎盯著缓步朝他走近的女子,薄纱逶地,玉骨雪肌,姿容端丽,若非有颈侧那栩栩如生的复瓣芙蓉刺青,乍一看,竟像极了枢冥。 “难道是你将他带走的?”画尧微眯起眼,“你到底是什麽人?和他什麽关系?” “你说,我和他会是什麽关系呢?”女子轻佻地眨了下眼。 此女,若未易容,那便极有可能是…… “姐弟?” 天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当然了,这是绝无可能的假设。 “真的吗?像吗?我看起来有那麽年轻吗?”她一把抓住画尧的手,激动道:“宝贝心肝,还是你眼光最好。” 宝、宝贝心肝?! 画尧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姑娘请自重!” “姑娘?哎哟,宝贝心肝儿呀,你最惹人疼了。”说著,伸手去摸画尧的脸。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 “在我看来,男男才是授受不亲呐。” “在此胡言乱语,你到底想干什麽?放开!”画尧终是忍无可忍了,一把甩开紧黏上来的人。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郝雁,是你娘亲啊!” 一听这话,画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说什麽?!” 眼见郝雁从走廊那端疾步行来,胖瘦两人单膝跪下,齐声道:“属下拜见寨主!” 走到近前,郝雁一甩袖扫开两人,推开房门直扑床榻,将脸埋入榻上之人怀里,嘤嘤低泣,“心肝宝贝,你知道吗,宝贝心肝竟认不出我了,我好伤心。” 她是真伤心,眼里哗啦直流,没一会便将枢冥的衣襟沾湿了。 枢冥轻拍她的背,淡道:“他未见过你,不识得也是正常。” “见过的,明明见过!” “是,你见过他,但他未见过你。” “咦?是这样吗?原来是我记错,他确未见过我,那便不伤心了。”郝雁抬起头来,一抹眼角,侧身朝呆立门口的画尧招手,“宝贝心肝,过来见你哥哥,你不是在找他吗?” 画尧目瞪口呆看著两人,当场石化。 直到屋里只剩两人,他还没能回过神来。 “尧儿,过来。”枢冥看他一眼,拍拍身侧的位置。 画尧眼珠子一转,呆呆走过去,坐下,还是没说话。 枢冥忍不住笑了,抬手轻拍他的脸,“怎麽,吓到了?” “她、她她、那个人……” “她是你……”似觉不妥,他顿了顿,接著道:“是我们的娘亲。” “……”画尧风中凌乱了。 晚上,吃了饭,洗过澡,画尧坐到椅上,蔫蔫往桌上一趴,不动了。 枢冥拿了毛巾走到他身後,低头拭擦犹那在滴水的湿发,“无精打采的,怎麽了?” “我自己来。”画尧抬起头来,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紧接著拉他坐在一旁椅上,双眼盯著他,微有些紧张,“冥,那个,她、那个人真是我们的娘亲?你确定?” 枢冥微一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5 皱眉,低低咳嗽两声,继而笑道:“怎麽,还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画尧见他咳嗽,立时起身拿了外袍罩在他身上,“别在这坐了,我们上床说。” 枢冥抓住他的手,扬起下巴眯起眼,夕阳暖黄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眼角,有种狐狸般的风情,“尧儿确定要和我上床,嗯?” 画尧脸颊一烫,微有些恼,“瞎想什麽呢,就只是单纯的上床!” 枢冥含笑望他,“若我想不单纯地上床呢?” “不行!”画尧急急说道。 枢冥笑了,狭长凤眼弯起来,双颊微微透出一点豔色,甚是诱人。画尧心跳加快,愣愣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正色道:“最多就这样了。” (12鲜币)200 . 两人回到床上,画尧突然又沈默了。 枢冥问:“怎麽了?还在想她的事?” 画尧斜他一眼,“怎麽不叫娘了?” “我没叫过她。”枢冥似是有些倦了,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微闭上眼。 不知怎的,画尧突然觉得难过,抬手轻抚他的发,低声道:“没想她了,我在想你。” 枢冥笑了下,“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想我做什麽?” “想你为什麽一句话都不说就独自出宫了。” 对方未答。 “是想放弃一切,然後离开我,对吗?” 枢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莫要多想,我只是出宫散散心。” “出宫散心?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多走几步都有可能倒下,你想散什麽心?等身体好了再出来不成吗?” 听见这话,枢冥抬起头来,面色微有些冷,“你出去。” “啊?不是的,冥,你别生气。”画尧懊悔地咬了下唇,急切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失……” 不等他说完,枢冥已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就往门外走。 “冥!”画尧跟著下床,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慌得眼眶都红了,“是我错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该那样说你,我道歉,你别生气,好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枢冥甩开他的手。 画尧绞著双手,咬了咬唇,无辜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枢冥扭头看他一眼,轻哼一声,抬脚跨出门去。 画尧不敢留他,只小心翼翼跟在後头。走出好一段路,见他还是不说话,画尧轻咳一声,正要来句想了许久的开场白,对方却在这时突道:“走了这麽久,你见我倒下了吗?” 画尧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偷笑,敢情这人突然闹别扭是为了那一句话。 “没,没倒,你怎麽可能倒,你可是……” “爹爹!” 骤闻这声呼唤,两人同时止步。 画尧转身,接住撒欢儿朝他奔来的小孩儿,满脸怜爱,“宝贝儿,爹爹可想你了。” 小烯儿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奶声奶气地道:“爹爹,烯儿也想你和父皇。” “嗯,真乖。”画尧抱起儿子,笑著亲了亲他粉嫩嫩的小脸蛋。 “国师和小皇叔也来了,你看。”小烯儿一指身後。 画尧抬头看去。 西斯牵著自家儿子的手缓缓走近,微笑著看了画尧一眼,继而朝枢冥微一颔首,“皇上。” 枢冥淡淡看过去一眼,“他也来了?” 西斯点头,微笑道:“是的,去见她了。” “哦?”枢冥挑眉,微有些神秘地扬了扬唇。 “你们在说什麽?谁去见谁了?”画尧夹在中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头顶漂浮著三个豆大的问号。 枢冥并未理他,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对西斯道:“随我来。” “爹爹,你去吧,我和皇兄在一块儿。”棠瓷主动松开西斯的手,走到画尧身边。 西斯摸摸儿子的头,朝画尧颔首示意,随即转身离去。 还生气呢,小气鬼!画尧瞪著枢冥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烯儿学著他的样子扮鬼脸,掐著音调,“爹爹,又和父皇吵架了吧?你给我买两串糖葫芦,我就有办法让父皇原谅你。” “你个小馋鬼,骗吃来了吧?”画尧放下儿子,笑著捏捏他的小脸。 小烯儿看了棠瓷一眼,嘟起嘴,不乐意了,“爹爹,你以後别捏我的脸,小……小皇叔说了,这样捏下去脸会肥的。”稍一顿,又嘀咕了声,“他的脸就没我肥,好看多了。” 捏脸脸会肥?哈哈哈! “这会儿知道叫皇叔了,平日里怎麽不叫?” “与他打赌,输了,所以才叫,但我在前面加了个小,让他少得意些,哼!” 画尧止不住好奇,拿自己的大眼瞪著儿子的大眼,“你们赌什麽了?” 棠瓷接道:“赌皇後能否抱得美人归。” 美人?皇帝美人…… 画尧笑得腰都软了,俯身捏捏自家幼弟的脸,“小瓷,你真可爱。” 棠瓷背著双手,下巴微抬,有模有样地道:“那是自然。” 画尧又笑,“你怎麽知道皇上一定会跟我回去?” “我刚有偷看皇上,他那样子就跟以往父皇与爹爹闹别扭时一样,保准几句好话就能将之骗回。” 彪悍的娃儿啊,眼睛可够毒。画尧汗颜。 “爹爹,你给我买糖葫芦吧,我告诉你一件事。”小烯儿抓著画尧的衣袖,颇有不得糖葫芦誓不罢休的架势。 画尧左手牵著儿子,右手牵著弟弟,边走边道:“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俩糖葫芦了,你先说。” 小烯儿不满地晃了晃画尧的手,嘟起嘴来,“不要,你先买。” “你先说。” “你先买。” “你先说。” “你先买。” “你先说。” “弟弟和妹妹也来了。” “你先……什麽?!” 房门被推开时,枢冥正弯腰将手中的繈褓放到榻上,闻声回头,望见来人,不由皱眉,“你怎麽也来了?”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6 “皇上失踪,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你说,我哪还坐得住啊。”妖娆自顾走到桌旁坐下,揉了揉腰,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灌。 见俩小家夥睡得香,枢冥微微一笑,低头往两人额上各亲了一口,这才转身,行至桌边,坐下。 “那茶都凉了,少喝些。”说著,动手帮他沏了杯热的。 妖娆看了看他的脸色,问:“觉得怎麽样?” 枢冥微一笑,难得诚实一回,“全身都疼。” “疼你还笑?”妖娆面色不大好看,停顿一会,又道:“疼了也好,说明毒正散开,再撑半月便能尽除。” “半月……”雪般洁白的修长手指一下一下轻点在桌面,枢冥微偏著头,似在沈思。 妖娆也未再说,径自伸手搭上他手腕。 枢冥垂眼望著搭在他腕上的手,淡道:“他们对我用了迷迭散,五个时辰前。” 妖娆把过脉,心下已经清楚,闻言,面色更黑了几分,“怎麽?我若不动手,你打算就不说了?” 枢冥点头。 妖娆气得想将茶水泼他脸上,愤而起身,“你还想不想活了?这麽重要的事不早说!” “现下不是知道了吗?”枢冥垂眸,手指漫不经心抚过梨花桌面的纹路,“莫要动怒,伤身。” “你!那迷迭散一遇缠年即成媚毒,倘若不解强行压制,之前所受的痛苦便都白费了,这事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过去的?你何时变得这般任性?!” 枢冥捏了捏额角,有些无奈,“若要化解,必要与人行房,而我如今……”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吗?虽是如此,不过,你也真能忍。”妖娆突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湿润了,见枢冥面色转为阴沈,忙止了笑,按著肚腹坐下,喘了一阵子气,方接道:“没人叫你一定要出力呀,你大可躺著享受就成。” 枢冥给他一记眼刀,面沈似水,“你可以回去了!” “哎呀,别生气,我只说让你躺著享受,并未让你……” “你走!”枢冥打断他,甩袖转身。 妖娆笑得更欢了,“好,我走,你好好在这呆著,我去叫……” “滚!”枢冥再次打断他,怒得耳根子都泛起一片红。 (21鲜币)201 完结君你好,完结君再见! 妖娆出了门,拐过长廊,直朝目的地行去,一路上笑得几次欲弯腰停下。 画尧带著俩孩子到外头街上小逛一圈,刚回客栈,便见一人缓步下了楼来,不由微惊,“右相?” 妖娆款款行至他跟前,也不说话,只直直盯著他看。 画尧被他诡异之极的眼神盯得汗毛直竖,搓了搓手臂,不由问道:“右相可有话要与我说?” “是有话要说。”妖娆微一挑眉,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弯起,携著无限风情凑至他耳边。 棠瓷和小烯儿只见著那淡绯色的唇开开合合,却丝毫听不见说的什麽,不由瞪大了眼,好奇互望。 “可明白了?” “明、明白了。”画尧瞪大了眼,面部表情由疑惑到震惊,再到尴尬,接著便是难掩兴奋的激动,“真的一定要那样吗?他同意了?” “自是同意了我才与你说。”妖娆不知从哪倒腾出一把折扇,刷地一声展开,挡住大半张脸,只余下含笑的双眼,“这可是你翻身的大好机会,莫要错过了。” 画尧似做了贼,四处张望一下,略低下头,面上火红一片。 妖娆忍不住又要笑,咳了两声,合起扇子,牵过棠瓷和小烯儿,与他道:“孩子由我照顾,你赶紧去吧。” 奶娘前脚刚将小皇子和公主抱走,画尧後脚便进了屋,走近了往榻上一看,没见著俩奶娃儿,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孩子饿了,奶娘刚抱走。”话是对他说的,说话的人却没看他,兀自望著窗外。 画尧想起另一事,双颊微微发起烫来,轻轻走到他身後,低声道:“冥,你、你没事吧?” 枢冥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浅抿一口,反问:“你觉得我能有什麽事?” “就、就是……那个,妖娆都和我说了,你……” “我很好!”枢冥放下茶盏,面色冷淡,起身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画尧悄悄咬了下唇,伸脚轻轻绊他一下,枢冥一个不察,身形一歪就要倒下。 “小心!”画尧及时伸臂将人扶住。 枢冥站稳身子,一下就要甩开他的手,画尧知道他身上没什麽力气,牢牢挽住,就不松开。 “我扶你到床上。” 知他是有意为之,枢冥面色沈了沈,“你想做什麽?” “没什麽呀,想扶你到床上休息。”画尧看了看他的脸色,莫明的,竟想笑。 “我不需要人扶。” “你身子在抖呢,还发烫,真确定自己能走?” 枢冥冷冷看他一眼,猛地挣动起来,画尧几乎要拉不住他,急道:“你让我扶一下又怎麽啦,乖点,别乱动。” 拉扯间也不知谁绊到了谁,两人身体俱是一倾,紧接著哗啦一齐倒地上了。 画尧低呼一声,顾不得身上疼,急急去扶倒在身侧的人,“冥,你怎麽样?摔伤没有?我看看。” 枢冥拨开他的手,自己坐起身,抬手揉了下额角,眉心微微皱起。 “怎麽了,哪摔疼了吗?”画尧紧张起来,见他不回话,当下弯腰一横,华丽丽来了个公主抱。 枢冥惊得整个人都呆了,直到被人放到床上,这才猛地回神,那脸色,画尧瞧著都觉胆战心惊。 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画尧被盯得毛骨悚然,气势登时落了一大截,“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抱……” “我累了。”枢冥打断他,翻身躺下,留了个背影给他。 这是下逐客令了。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发了狠──为了他也好,为了自己也好,无论如何,今晚定要将这人驯服! “冥,我们做吧!” 枢冥按了按额头,没说话,不知是气的还是倦的。 “我知道你累,没事儿,你只管躺著,费力的事情我来干!”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7 听到这话,枢冥额头猛地一跳,怒得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出去!” “我出去了你怎麽办,你看,你身体都越来越烫了,还抖著呢,很难受吧?”画尧越说越顺,越说越狠,“你不要忍著,也不能忍著,我告诉你,今晚就算霸王硬上弓我也得帮你把这毒解了!” “你想做?” “……啊?” “真想做?”枢冥平躺了身子,唇角微扬,眉梢眼角带著勾人的豔色。 画尧不自禁咽了下口水,中气十足道:“是!想做!” “那便做吧。” 枢冥伸手解开腰带,两下一扯,整个身体登时裸露了大半。画尧呆住,眼见他半撑起身子,紧接著一双手臂揽了上来,氤氲著缠绵的鼻息轻轻拂过耳际,“你主动,如何?” 主……动…… “好、好啊!” 画尧激动得双眼冒光,他求之不得! “这东西真有那麽好吃?”眼见桌上的荔枝壳越来越多,几乎占去半张桌子,枢循盯著手中那青里泛著红意的果子,忍不住问了句。 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名皎豔女子,面若芙蓉,气似幽兰,一袭水芙色曳地望仙裙,三千青丝挽成归云髻,但见那细长手指轻拈一莹如冰雪的荔枝果肉,浅笑著送至他唇边,“是真好吃,不信你试试?” “我不喜欢带甜味的东西。”枢循微偏了头,轻轻推开她的手。 “啧!你啊,真是白活了。”郝雁略有些嫌弃地瞥他一眼,继而将那荔枝果肉放入自己嘴里。 “荔枝上火,少吃些。”枢循递了帕子给她。 郝雁不接,只探过脸去,微嘟起嘴。 枢循微摇了下头,笑著替她拭去唇边果渍,随後在那秀巧的鼻上轻轻一捏,“还是这麽懒。” 郝雁皱了皱鼻子,将沾满汁水的手伸到他眼前,“少废话,擦擦。”枢循低头照做,她挑了下眉,突地笑了,“几年不见,变贤惠了啊,被他训练的?” 枢循一顿,甩开她的手,“瞎说什麽?” “呐呐,这才是我认识的枢循。”郝雁收回了手,抿嘴直笑。 枢循微一叹,转了话题,“冥儿怎会在你这里?” “咳!此事说来话长。”郝雁略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移至别处。 “那便长话短说。”枢循未打算放过她。 “偏不说!”郝雁瞪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倒是说说你怎麽跑这来了?说好了不再见的,突然这样冒出来,你说你讨不讨人厌?” “见我一面都难受,真这麽讨厌我?” “当然了!那还用说!我留在这儿是为多看儿子几面,可不是为了等你!” 枢循手执茶盏,闻言浅笑,“你可还记得你那亲生的两个儿子,哪一个年长些?” “心肝宝贝呀,难道不是?” 枢循脸色黑了下,“别再心肝宝贝宝贝心肝的乱叫,像什麽样!” “自然是娘亲的样。”郝雁斜他一眼,继续剥她的荔枝,“冥冥是哥哥,尧尧是弟弟,我记得可清楚了。” 枢循脸色更黑了,“反了!” 郝雁将剥好的果肉塞嘴里一口咽下,继而一拍桌子,“没反!他俩都是我生的,我说谁大就谁大,没你什麽事!”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自己说说,你何时尽过当母亲的责任?连自己儿子是何年出世的都不清楚,你有什麽资格让他叫你一声娘亲?!” “你……你、你明知我记性不好……” “你是没心没肺!” “我……所以你才不要我是吗?” “是你不要我!” “……” “……” 房内顿时陷入沈静,半晌过後,还是枢循打破了沈默。 “不说这事了。” “每次都说不说,可每次见面又都会说,你这人真奇怪,被人甩一次而已,怎那麽记仇。”郝雁瞅他一眼,绞著手指小声嘀咕。 “敢甩我的人你郝雁是第一个!我能不记著?!” “所以才老惦念著我是吧?我若不是你孩子他娘,你是不是早把我大卸八块了?” “那是自然。” “我说那棠美人怎麽惯的你呀,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刁了。” “与你何干?”枢循冷冷扫她一眼。 “每次都爱与我抬杠,真是讨厌死了!告诉你,以後休想我再入这皇城!” “好走不送。” “你……我这就回寨,永不见你!”话落,转身。 “等等。”枢循绕到她跟前,沈著脸递了叠银票给她,“再让我见到你寨里的人做那拦路劫财的勾当,休怪我领兵剿了你那浮云寨!” “不劫财便劫色!二选一!你自己掂量!”郝雁利落接过银票塞入袖中,给他一记白眼,“还有,早没什麽浮云寨了,是神马寨!” 语罢,甩袖扬长而去。 待那窈窕身影逐渐远去,拐过长廊,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枢循这才收回目光,负手凝望远处山峦,静默半晌,忽道:“还想躲到什麽时候?” 一袭紫衣缓缓现於身後,妖娆一手扶著腰,边摇著扇子边抱怨,“这旧可叙得够久的,我站得腰都酸了。” “有谁求你偷听人讲话吗?” 见他并未真正动怒,妖娆抿嘴一笑,“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你是否还对她旧情难忘?” “确不知,这事与右相有何干系?” “自是毫无干系,都说了,我只是好奇。” “是旧,非情。”枢循淡道:“劝你还是先理清自己的心,再去好奇别人的事情。” 语罢转身,施施然离去。 “早就理清了,还用你说。”妖娆嘀咕一声,随即像是突地想起什麽,刷刷两声,扇子合起又打开,“这边听完,那边也该开始了,呵呵呵!” 神机妙算的右相终於也有猜错的时候。 事实上,那边已经结束了。 床榻上,不著寸缕的两具躯体缠绵相依,蚕食薄被只堪堪遮住腰下部位,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8 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暧昧的青紫吻痕,微凉的晚风由开敞的窗户吹拂而入,轻柔旋散一室欢爱余韵。 画尧拥著枢冥,一手搭在他腰上,一腿横插在他腿间,语气里带著低哑的缠绵,“累吗?” 枢冥微皱了下眉,似是有些难受,“腿拿开。” “你大可将我推开。”画尧双臂紧揽住他,腿亦更紧地与他缠在一处,坏坏一笑,“就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力气?” 枢冥眼睫微一抖,双颊泛起粉色,一时倒辩不出是羞是怒,“滚!” “我可滚不动,做了那麽多次,腰都要折了。”画尧低头轻咬他的锁骨,心满意足道:“在这种事情上掌控主动权的感觉真是棒极了,冥,你都不知道你躺在我身下的模样有多性感。” “住口!” “好好好,不说便是,你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了。”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右相啊,他说做完後就算再累也不能倒头就睡,一定要搂著对方说些甜言蜜语,诶?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对我吗?” “……”皇帝美人脸色极是难看。 画尧一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摸完後色咪咪地笑,“冥,还受得住吗?要不,再来一次?” 皇帝美人忍无可忍,终於爆发,一掌将他甩到地上,“魑影!将这人拖下去!” “他们不在哦,被我弄走了。”门外传来妖娆不怀好意的声音。 “素妖娆!你好大的胆子!”枢冥怒喝。 “哟,气力还挺足,皇後,您怎麽办事的呀?”妖娆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进来。 画尧没理会他,捂著屁股抽了一会冷气,随後姿态僵硬地从地上站起,瞅了眼榻上之人,颇觉委屈,“明明是你叫我主动的,我真主动了你又生气。” 枢冥冷眼看他,不发一语。 “好吧,是我不对,我不该那般不满足,明知你身体虚弱还……”一记眼刀迎面刮来,画尧不敢“还”下去,忙垂首转了话头,“可也不能全怪我呀,那麽久未与你亲近,我这不是太想了嘛,所以才……咳!” 又是凶残至极的一记眼刀,画尧咳了声,及时打住。 “你刚才说还想再来一次?” “是!哦不、不是。” “过来?” “诶?” “还是你喜欢在地上?” “不不不,我喜欢在床上。” …… …… 未几,断断续续的呻吟再度飘满整间屋子。 妖娆背靠著门框,环抱双臂,仰头凝望天上繁星,面容平静。这时,有辨不清颜色的风穿廊而过,恣意扬起散在腰背的紫发,妖娆低头,掏出怀中折扇。 那是柄紫竹骨扇,扇面绘著一丛紫色菖蒲,花朵娇豔,宛如活物。手一翻转,但见扇面题诗。 未必菖蒲花,只向石城生。 自是使君眼,见物皆有情。 落款处唯有一字──容。 妖娆扬起唇角。 晚风中,那袭淡紫衣袂缓缓消失在长廊尽头。 作家的话: 俩字:完了! 番外:宫主也闷骚 七月初七,晴。 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繁间,九幽宫。 画尧一觉睡到傍晚,若非肚子饿了他还懒得动。 摸摸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画尧掀开被子坐起身,打了个呵欠,伸手拉开床帐,抬脚下床。 “唔?你在啊。”绕过精雕细刻的紫檀木屏风,一眼望见坐在梨花木书案後方的男子,手执朱笔,正认真批阅手中的奏折。画尧揉著眼睛走到他身旁,又打了个呵欠,“怎麽这麽多折子?父皇是不是又和国师闭关修炼了?” 所谓闭关修炼,就是滚床单!皇帝不无遗憾,“国事与床事不能兼顾。” 自然的,这重担就落到身为太子的枢冥肩上。 作为交换,皇帝要确保他的宝贝皇孙一整天都呆在皇宫里,不能回去破坏他爹的“好事”。 枢冥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仔细审阅起来,边道:“自己穿好衣服鞋子,然後洗漱。” 画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用脚尖在羊毛地毯上碾了碾,有点小委屈,“岚止呢?”这些事一直都是他负责的啊。 “不在。”枢冥眼都没抬。 “流帘呢?” “不在。”继续批阅奏折。 “烯儿呢?” 枢冥终於抬眼看他,“你想叫你儿子帮你穿衣穿鞋?” 画尧老脸一红,“才不是。” “那是什麽?” “我就随口问问。” “也不在,父皇接他到宫里玩去了,今天就我们两人。”枢冥放下笔,拉画尧坐他腿上,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所以啊,只能由我伺候你了。” 画尧用脑袋在他肩侧拱了拱,像只调皮的小动物,“好啊,我就喜欢让你伺候。” 枢冥放下手,揽住他的腰,在耳边低语,“我更喜欢在床上伺候你。” 画尧抬头瞪他,脸色爆红,“流氓!” 枢冥帮画尧穿上外衫,问:“尧儿,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画尧摇头,“不知道。” 系著腰带的手猛地用力。 “啊!”画尧低呼,“腰断了。” 枢冥脸色不是很好,“再想想。” 画尧认真想了想,试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是。”枢冥略一怔,问:“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什麽时候?” 画尧害羞一笑,“当然……不记得。” 枢冥弯腰帮他穿鞋,面色不善,“再想。” 画尧偷偷吐了下舌头,继续想。 “难道是我生日?” “你知道你生辰是什麽时候吗?” 画尧挠挠头,皱皱眉,“不知道。” 枢冥直起身来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他已不指望一个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的人会记得别人的生辰,“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是你生日啊,呵呵!”画尧干笑,讨好地挽住枢冥的手臂,在他唇边一吻,“我竟然忘了,对不起。” 枢冥面色淡淡的,“没事,我习惯了。” “……”画尧低下头,心虚地沈默了。 为了赎罪,画尧决定下厨,亲手操办一桌丰盛的菜肴送给爱人当生日礼物。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49 第一次踏足厨房,不会生火,不会切菜,下锅不知道先放油,还拿摸过洋葱的手直往眼睛上揉…… 结果可想而知。 画尧是不懂得委屈自己的,於是,他跑回寝殿,往枢冥怀里一扑,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我不做了,再也不进厨房了,眼睛疼死了,呜呜……” 枢大宫主早料到这一出,淡定地掏出手帕拭去画尧眼角的泪水,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安抚怀中的宝贝疙瘩,“好好好,做不好就不做了,我自己做去,你等著吃饭就成。” 画尧扯过帕子胡乱擦几下,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他,“那你去吧。” 事实证明,枢大宫主的厨艺和武艺是成正比的,一个字:强! 画尧不过是趴桌上睡了一会,一睁眼,满桌佳肴映入眼帘。有酒有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三尺。 “哇──好多啊,好香!有好几道没吃过,这是什麽?” 枢冥顺著他手指的碟子一道道念过去,“鸳鸯莲藕,燕尾桃花虾,酸梅排骨,豉椒鳝鱼,酱焖杏鲍菇,百合银耳肉排汤。” 画尧张大了嘴,异常崇拜地看著枢冥,“真的都是你做的?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厨艺这麽好。” 枢冥摆著碗筷,闻言轻笑,“我也是第一次下厨,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 “我试试。”说著,伸出爪子就要去捻排骨。 枢冥拍开他的手,板起脸,“去洗手。” 画尧皱皱鼻子,起身去洗了手。回来时见眼前多了一杯酒,不由道:“给我的?” 枢冥点头。 画尧面上发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碰不得酒,一沾即醉。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喝酒的吗?” 枢冥挑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道:“今日特殊,允许你喝。” “说不行的是你,说行的也是你,凭什麽都要听你的。”画尧小声念叨,一个仰头将酒灌下,晃晃脑袋,感觉浑身舒服,有种很奇特的空灵感,“嗯,很独特的味道。” “此酒名清溪流泉,乃酒中仙品,滋味虽是甘甜,後劲却极强。”枢冥见他自顾又去倒酒,伸手夺过,微蹙了眉,“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我不饿,想喝。” “不行!”枢冥毫不退让,夹了些菜放他碗里,“这样喝酒伤胃,把这些吃完才能再喝。” 画尧委屈低头,猛扒饭,“凭什麽都要听你的!”一句话因嘴里塞满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却隐约能听出里头的怨恨和不甘。 枢冥失笑,凝视一阵,突然伸手触摸他的脸,“尧儿,打算送什麽礼物给我?” 画尧终於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喝了口汤,“真好喝。”放下调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打算送你什麽,也没什麽可送的,你啥都不缺呀,不是吗?” “谁说我不缺。” “唔──那你说说你缺什麽,我送!” 枢冥用一种极其认真却又性感到变态的眼神看他,“本宫缺爱。” 画尧拍下筷子,“老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缺个p爱!” 枢冥蹙起眉。 知道那人受不得他粗鲁,每次说点什麽做点什麽让他看不过眼了,他就会皱起漂亮的眉头,然後……事情就大条了。画尧收敛气势,乖顺地拿起筷子,继续捻饭粒,喝汤。 哪想枢大宫主接下去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本宫缺的就是p爱。” “噗──” 盛在胭脂水釉小碗里的银耳排骨汤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枢大宫主又皱眉,递了帕子给他。画尧接过胡乱一擦,接著恶狠狠瞪他,这人一“本宫”准没好事。 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对除你以外的人都冷冷冰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他很闷骚的。这话是妖娆对画尧说的。认真回想枢大宫主在某些时候做的某些事,的确是那麽一回事,画尧将其总结浓缩成精华,“一本正经的外表掩盖不住你闷骚的内心。” “是吗?” “是。” 答完後冷汗跟著下来了,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把刚才那句话“精华”说出来了。 画尧扑到枢冥怀里,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宫主,我错了。” 枢大宫主顺毛抚摸,语气温柔,“没事,本宫不怪你。” 本宫本宫,本宫你妹!这人可小心眼了,一点小事都爱计较,而且每回都是在床上计较。画尧试探道:“真的没事?不跟我计较了?” 枢大宫主低头亲他的脸,“没事,本宫在床上讨回来就成。” 画尧脸色一僵,内心咆哮:没事你妹!!! 用完餐,画尧谎称肚子痛,要上茅房,刚起身,袖子就被拉住。枢冥另一手撑著下巴,笑眯眯看他,“真的肚子痛?” 画尧捂住肚子,点头,“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 画尧放下手,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现在好像不痛了,不用去了。” “那就好,现在可以喝酒了,多喝点。” “……”这绝对是报复啊报复。 番外:龙阳十九式(h) 最後,画尧在枢大宫主的“温柔注视”下将那壶所谓後劲很强的酒一滴不剩全倒进自己肚里。 枢冥将空了的酒壶倒提著晃晃,满意一笑,低头亲吻那人柔软的唇瓣,“宝贝儿真乖,都喝完了。” 画尧贴在他胸前,慢吞吞打了个酒嗝,“好……好喝,还有吗?” 枢冥忍住笑,手指轻轻捻弄他透著粉色的耳朵,“尧儿还想喝,嗯?” “第一次喝酒,好喝……呵呵!好好玩。”画尧抬起头,呵呵傻笑,脑袋一晃一晃的。 见时机成熟,枢大宫主的狼尾巴终於露出来了,“没有酒了,尧儿,我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 “好。” “尧儿想在哪儿玩,让你选好不好?” “好。” 枢冥扶画尧站起来,伸手遥指屏风後方的床榻,“那就在那儿好不好?” “唔──”画尧皱眉,旋即摇头,“不好。” 浓黑的睫毛,粉扑扑的脸蛋,红润的唇,纯真中带著迷惑的眼神,单是这样看著,竟是差点把持不住。体内埋藏的欲望骤然翻涌而上,在全身经脉及血管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理智覆灭。枢冥深深吸气,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情欲,右手抚上画尧腿侧,在他耳边哑声问:“那尧儿想在哪儿呢?” 卷翘的长睫扑扇一下,画尧伸手指向堆满奏折的梨花木书案,“那儿。” 枢大宫主挑起一边唇角,笑得诡异,“原来尧儿喜欢玩新鲜的。” 画尧攀住他的脖子,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0 笑得东倒西歪,“呵呵!新鲜好……好玩。” 一把扫开碍事的奏折,将人放到桌上。 枢冥拉开画尧的腿,挤身在他腿间,俯身看他,“还有更好玩的,尧儿可要试试?” 修长的腿缠绕在他腰间,身下那人呵呵笑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我才不陪你玩,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醉了,你被骗了,哈哈……” “是吗?”枢冥压下腰,重重吮吻身下人那泛著淡粉的胸膛,在腰侧摩挲的手轻轻扯开腰带,“敢骗我的,尧儿是第一个。” 画尧咯咯笑著,身体如水蛇一般扭动,怕痒似的去推胸前的脑袋,“第一个就好,我就要做第一个。”见推不开,身上衣裳还被扯落大半,画尧干脆伸手环住枢冥的脖子,略抬起上身,覆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冥,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枢冥顺势将他上身的衣物全部剥下来,一手顺著光裸的脊背直直往下抚摸,“好啊,想玩什麽刺激的,像这样?”说著,滑入臀缝的手指寻到那隐秘的入口,轻轻挤进。 “啊!”画尧惊呼一声,下肢骤然绷紧,试图挤出闯入体内的异物。 手指被湿热温软的内壁紧紧吸住,那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忍不住又往里挤进一些。无奈那窄小脆弱的部位实在太过於干涩,画尧身子一颤,皱起眉。 枢冥撤出手指,亲亲他的脸,“弄疼你了?” 画尧扭扭腰,咬唇瞪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枢冥轻轻啃咬他的脖子,边动手解他的下裳,“说说看,尧儿想玩什麽刺激的?” 画尧胡乱踢了踢腿,按住裤头,耍赖一般,“你先答应了我才说,不然不让你脱。” 竟还会威胁了,枢冥失笑,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把,“好吧,我答应,你说。” “真的?”画尧松开裤头,欢天喜地抱住他,“我要你给我吹箫。”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後,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来,“你说什麽?” 画尧往後挪了挪身子,语气坚定,声音却小了许多,“我要你给我吹箫。” “吹箫?”枢大宫主居高临下看他,半晌,薄唇微挑,语调恢复以往的温柔,“尧儿,你知道的,本宫音律一向不是很好,再说了,这一时半会的到哪弄把萧出来呀。” “你……你别给我装傻,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麽。”画尧坐直身子,气得手都抖了,说完语调一转,提起裤子就要从桌上下来,“你不吹我找别人吹去,妖娆说只要我点头,多的是排队给我吹箫的,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哼!” 枢大宫主脸色猛地一沈,“你敢!” 画尧吼得比他还大声,“我就敢!你滚开!” 枢大宫主一下就软了,忙抱住他,“宝贝对不起,是我错了。” “谁是你宝贝啊,不要脸。” 画尧往他身上死命捶打,适时带上万分委屈的哭腔,“你混蛋!骗子!明明说过以後什麽事都依著我,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再也不让我疼不让我受委屈,都是骗人的,你连给我吹箫都不答应,你骗我!你说话不算话,你……”糟糕!台词忘记了,都怪妖娆,写那麽长谁记得住啊。算了,省掉一些,直接跳到最後得了,画尧一抽鼻子,继续哭,“你个死没良心的,还说什麽永远爱我,我要带我儿子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呜呜──” 枢冥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得揪成一团,忙将宝贝疙瘩揽怀里,细细亲吻他的眼角,“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给你吹箫更不该装不知道,我错了,尧儿,原谅我好不好?” 画尧又抽抽嗒嗒背了几句台词,这才道:“原谅你可以,给我吹箫。” 枢大宫主嘴角诡异地抽动一下,面上却笑得温柔,“好。” “是你说好的啊,可别骗我。”说完飞快扯下自己的裤子,光溜溜的双腿缠上他的腰,“吹吧。” “……” 枢冥俯身堵住画尧的唇,灵巧的舌尖不容抗拒地抵开合住的齿关,在他口中反复吮吸舔舐。 身子内部似有源源不断的热流直往外翻涌,烫得像要著起火来,沈重的低喘自喉间溢出,画尧下意识将双手环上枢冥的脖子,只望两人的身体能贴得更近,只有这样,才会稍稍好受一些。 一吻毕,枢冥吻上他汗湿的额头。 画尧急促地喘息,脑中混沌一片,蒙上一层雾气的双眼失神地半张著,隐约看见那人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枢冥轻吻他的鼻尖,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也仅仅是那麽一眼。下一瞬,如疾风暴雨般的吻便落了下去,从眼角到脖颈一路往下,再到色泽莹润的锁骨,深深吮吸著,而後突然张嘴啃咬。 “唔……”画尧低低哼了一声,旋即转为惊叫,“啊!” 左侧的突起蓦然落入温暖的口中,湿滑柔软的舌头不轻不重地卷扫过四周,战栗般的快感令他无法自持地溢出一声惊喘。逗弄了一会,左侧温暖的感觉消失了,随後便是胸前一阵阵酥痒难当的细密亲吻,缓缓移动著,不多时又含住另一边。画尧仰起头,紧紧咬住唇,将呻吟声统统封在喉间。 一手滑到身後,顺著光滑的脊背蜿蜒滑下,停留在腰侧来回摩挲,枢冥抬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尧儿若觉得舒服,尽管大声叫出来,知道吗?”说完还故意在他腰侧捏了一把。 “啊……”画尧咬住唇,哀怨地瞪他一眼。 “嗯,就像这样。”枢大宫主极是满意,俯身凑到他耳边,用极其暧昧的语气道:“尧儿,本宫要吹箫了。” 本宫你妹! 因酒气而泛红的双颊在听到这句话後更似要滴出血来,画尧咬牙切齿瞪他,又羞又恼,“吹就吹,还说什麽,快!” 闭上眼,放松身体。 感受对方湿热的唇正沿著腰侧的曲线缓缓亲吻而下,肌肤的触感变得异常敏锐,稍稍的触碰便能让他全身颤抖。湿热的吻下滑到大腿根部,画尧难耐地仰起头,唇齿间模糊溢出几声低喘。 “啊……嗯呃!”下身最脆弱的部位突然被纳入温热的口腔,画尧身子猛然绷紧,双手紧紧抓住桌沿,骨节略略泛白。 枢冥低垂著头,长长的乌发披散而下,掩住大半边脸颊,只能望见那墨黑的长睫,嫣红的唇,及口中不断吞吐的器物,性感之余又平添几分惑人的淫靡之感。豔红的舌头舔吻著挺立的性器,描摹几圈,随後惩罚一般不轻不重地往顶端咬了一口。 画尧颤了一下,灭顶般的快感翻涌而上,没能顶得住,又嗯嗯叫了几声,不大一会就丢盔卸甲。 枢冥微皱起眉头,随意擦了擦唇角,戏谑道:“尧儿真没用,这麽快就投降了。” 画尧大口大口喘气,双眼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1 无神盯著上方,心道:妖娆说得没错,果然舒服。 战略一,美人诱萧,胜! 画尧沈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未觉形势已悄然转变。待双腿被大大拉开,一坚硬滚烫的事物抵进他臀间,方才回神,暗道不妙。 “你……你做什麽?” 枢大宫主温柔抚摸他的脸,唇一舔,腰一顶,“你说本宫还能做什麽?” 完了,又“本宫”了。被半强迫做了从没做过也从没想过要做的事,这小气吧啦的男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放过他,他早该想到的。那人在床上可会折腾人了,横竖都是死,早知道就不该听妖娆的,应该先实行战略二,让他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看他还怎麽报复。 画尧哭丧著脸,明知故问,“你该不会是要那个啥吧?” 枢大宫主不置可否,直接用行动证明。腰一挺,直入秘境。 “啊──”画尧猝不及防,骤然绷紧下肢,仰头痛呼。 好紧!枢冥眉峰微蹙,往後退出一些,低头看去,未见出血,不由松了口气,伸手在两人相连的部位轻轻按揉,“尧儿,你放松一些,不然会疼。” 画尧气得眼眶都红了,“放不放松都疼的,你又骗我!你明明说了以後都不让我疼的,骗子!以後都别碰我了,我要和你分房睡,烯儿也不跟你姓了,他是我生的,跟你没关系……”不知不觉又背了台词。 枢冥趁他喘气放松的时候一口气顶到底,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腰杆前後摆动起来,轻而易举寻到体内那点,重重往上一撞。 那人一向如此,让他舒服了,他便什麽都忘了。 “啊──”奇异的快感顺著脊背爬上脑海,画尧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连著思维都变得混乱不堪,茫然睁著眼,一时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枢冥俯身轻吻画尧的唇,随即扣住他的腰,调整姿势,一下一下,进入得不深不浅,每一次都顶在同一个地方。而後,越来越准,越来越快。 “啊──啊嗯──啊──”腰被扣得紧紧的,只能随著那狂野的抽送迎合摆动,紧贴的身体完美得没有一丝隙缝。强烈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快感瞬间淹没了理智,画尧挺直了脖子,一时透不过气来。 速度还在加快,他的喉咙已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声音和身体在那高频率的抽动下几乎要支离破碎。 背部细嫩的肌肤在梨花木桌面上来回摩擦,那样的疼痛却不足以让他从极致的快感中解脱出来,只会令他更兴奋。画尧为自己感到羞耻,他总是无法很好地在那人面前掩饰住自己的愉悦和满足。 “嗯──嗯啊──慢一点……啊──不行……呃──啊啊──” 终於在一连串密集到令人後怕的抽动中再一次释放出来,浊白的体液沾湿两人的腹部。画尧瘫软下来,急促喘著气,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懒得使了。 发泄过後的欲望并没有退出,深深埋在紧窒柔滑的甬道,高温的热度令它再度生龙活虎。枢冥舒服地喘了口气,被情欲染红的眉眼带著蛊惑人心的性感气息,“尧儿,还继续玩吗?” 身上那人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还一直晃荡,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画尧摇头,“不……玩了,我……我头晕。” 那酒,开始起作用了。 知道他现时的身体异常敏感,受不得刺激,枢冥故意小幅度摆动腰杆,浅入浅出,用滚烫坚硬的性器来回摩擦那娇嫩顺滑的肠壁,“你不玩,那我自己玩了。” “嗯──”画尧仰起脖子,唇边溢出销魂蚀骨的呻吟,全身的肌肤因情动而泛著淡淡的粉红。紧致的内壁不断收缩,一紧一松,似是想要摆脱那折磨人的热物,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体内那炙热的欲望愈发粗大,更快地将身上那人的情欲催至最高点。 枢冥由浅至深重重顶送几下,随後抽身而出,翻过画尧的身体,让他跪伏在上头,轻轻抚摸被梨花木桌面摩擦得发红的背部,声音异常沙哑,隐约带著一丝懊恼与心疼,“痛吗?” 随著他的抽离,莫名的燥热伴随难耐的空虚席卷而至,难受得要命。画尧理所当然地误解了他的问话,双臂撑著桌面,弯曲的双膝自行分开,纤细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动,想要得到满足的心理盖过了与生俱来的羞耻,“不痛,你进来。” 枢冥下意识捂住鼻子,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流鼻血。 真真失态! 枢大宫主冷了脸,放下手,决定好好“疼爱”那个令他如此失态的罪魁祸首。 双手扣住身下那人细窄的腰身,毫不犹豫挺身进入。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凶狠律动起来。甬道里还残留大量体液,进出间带起细微的水渍声,还有肉体相撞时发出的劈啪声,粗重的喘息,高亢的呻吟,混在一起,绘成一幅淫靡至极的画卷。 “啊──啊啊──”画尧被顶得尖叫连连,嗓子都喊哑了,身後接纳对方的部位被摩擦得像要起火一般,火烧火燎的痛感被几近灭顶的快感来回碾磨,只余丝丝缕缕的酥麻,几乎要将人逼疯,“别……不要了……停下……嗯──啊──” 枢冥发狠般又重重戳刺几下,随即绷紧躯体,略仰起头,再一次在他体内释放。 喘息过後,直起身体,低头看去,见有浊白粘腻的液体随他的抽出流出体外,刚接纳他的穴口还来不及完全闭合,带著淫靡的水光,一缩一缩的。这一幕实在太过诱人,枢冥忍不住翻过画尧的身体,拉开他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双臂环抱住他,再次蓄势待发的欲望深深埋进对方体内。 “啊──”画尧仰头轻吟,嗓音低哑却带著酥骨的柔媚。 又热又紧,果然还是在里面舒服。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喘,枢冥轻轻摆动腰杆,缓慢在那紧致顺滑的甬道内摩擦顶撞,一手拨开那人因汗湿而贴在脸颊的发丝,俯身贴在他耳边,“以後还敢叫本宫给你吹箫吗?” 画尧无力仰著头,随著他的动作嗯嗯啊啊呻吟叫唤,本是混沌一片的思绪在听到问话後突然清明起来。想起战略二还未实施,画尧止了呻吟,抓著他的手臂,酝酿一下情绪,道:“你让我上一次就不用吹箫了,不然……”剩余的话在周身骤然降至冰点的气压下吞回肚里。 锐利如冰刃的眼神盯住他,似要剐人双眼一般,“不然呢?” 画尧只觉埋在自己体内那本就滚烫慑人的巨物突然间变得更粗更烫了,像是打算由内往外融烧掉他的下体,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表层上突突直跳愤怒一般的脉动。难道是因为主人生气了,它也跟著生气?画尧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地往後挪了挪屁股,试图拉开结合处的距离。 臀部突然被双掌捧住,一提一按一转,那粗长如烙铁般的器物更深地钉入体内。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2 画尧来不及惊喘,身体便已悬空,骇得他忙用双臂攀住那人的脖子,双腿亦是牢牢缠在对方腰上。 双手托住那挺翘的臀,枢大宫主柔柔地笑,“尧儿,乖!接著把刚才的话说完。” 画尧吓得全身汗毛刷刷倒竖,狠狠咽了咽口水,“不然……不然就……就……” 枢冥大宫主愈发温柔,“不然就怎样,嗯?” 画尧眼一闭,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气势,“不然就要天天吹箫!” “哦?这样啊,本宫既是不喜吹箫那便一定要让尧儿得逞一回了,是吗?” “是。”白著脸,小心翼翼。 “尧儿为何想压本宫?” “想尝尝你的味道。”红著脸,无限娇羞。 “本宫的味道尧儿不是天天尝吗?” “那不一样!”脸更红,气急败坏。 “明白了,尧儿仅是心血来潮想试试在上面与在下面有何不同,是吗?” “是。”望著他,满脸期盼。 “尧儿,以後想在上面大可直接说,本宫都满足你。” “真的?”睁大眼,受宠若惊。 “自是真的,本宫何时骗过你。” “那我们赶紧到床上去。”指指床,欣喜若狂。 “好。” 两人就著下体相连的姿势移到床榻,枢大宫主极其自觉,不发一语往床上一躺。画尧见自己果然坐在他上面,心下狂喜。低头看身下,不由红了脸,话都说不利索,“冥,你……你退出去吧,换我……换我进去……” 枢冥看他,似忍著笑,“尧儿,现时可是你在上面,本宫身下便是床板,试问,要往哪退?” 画尧面色爆红,忙道:“对不起,我……我这就放你出去。”说完双手撑在两侧,慢慢抬高臀部,就在那折磨他许久的巨物就要离体的时候,腰上突地一紧,旋即身体下落,粗长滚烫的器物“哧”地一声再度嵌入体内,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深。 画尧惊叫著皱起眉,双手抓住床单,忍下那一瞬似被戳到内脏的可怖感。 “怎麽样,在上面的感觉是否与在下面时不同?有没有舒服一些?” 画尧反应再是迟钝也知道自己入了那人的圈套,不由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我说的在上面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又骗我!” 枢冥强行握住身上人的腰,一上一下配合著自己腰杆挺动的姿势在对方体内进进出出,“本宫所理解的便是这个意思,尧儿若是不满意大可不要在上面。” “你……嗯──你个骗子!呃──啊──好深……疼死了,你轻点,都要被捅穿了……啊──啊啊──你……你肯定是故意的,呜呜……我不玩了,我要在下面……啊──啊──疼啊……不要了,轻点……啊──让我在下面吧……求你了……嗯啊──啊──” 最後,终於还是在下面了。 战略二,强势反攻,败! 未战先败! “嗯──你轻点,那麽用力干嘛,很疼的……啊──” “以後还要不要在上面,嗯?” “呃啊──不了,死都不在上面了……啊──啊──你……我都说不在上面了你怎麽还那麽用力,疼死了,我不做了,呜呜……呜啊──啊──” “这是甜蜜的惩罚。” “你……啊──你去死啊──” 枢大宫主不再言语,埋头苦干。 挣扎间不知从哪抓出一本书,费力拿到眼前,龙飞凤舞的字体窜入眼里。 龙阳十九式! “啊──”画尧大声尖叫,是震惊,也是因体内那敏感的一点突然被狠狠撞到,“你……啊──啊啊──不要……不要撞那里啊──你这书……哪来的……嗯──啊哈──” “不是尧儿送给本宫的生辰礼物吗?” “放p!我何时啊──嗯哼──何时送过你……啊──这东西……” “唉!记性总是这般差,无事,本宫知道尧儿的心思便可,定会满足於你。”枢大宫停下律动,唇边带笑,脸不红气不喘地望著身下那人。 “满足你妹!这东西明明是你的,栽赃於我不过是你想一逞兽欲的借口,你这禽兽!大禽兽!” 枢大宫主温温地笑,“本想做完这次就算,尧儿既然这麽看得起本宫,本宫便辛苦一些,将这里头的姿势轮著用上一遍好了,谁叫本宫这麽爱你,舍不得你受委屈。尧儿,你可得记著本宫的好,莫要再说那些诸如要离家出走或是带著儿子改姓的气话。” “你……你简直……啊──嗯呃──啊──啊啊──” “禽兽不如”这四字,终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番外:福利君祝大家情人节快乐^^(h) 正当夜晚,天上悬挂著一轮明月。 妖娆立於荷塘边上,低头看那水光月影交织,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如同薄暮腮边悬挂的泪珠,散发著清浅的光泽。一身水紫锦织的云袖宽袍,姿容端丽,眸光潋滟,如瀑青丝随夜风轻轻飘动,映衬著身後花海,像极了某种专於月圆之夜出没以吸取天地精华的妖魅。 望著水面,怔怔出神,直到一件狐裘罩在肩上,一双手从身後环住他的腰,暖暖的气息拂在耳边,“在想什麽?” 妖娆放松身体靠在对方怀里,唇角轻扬,“想你。” 谭容弦在他颈上轻咬一口,笑言:“谭某何其荣幸。” 妖娆挣开腰上的手,转身,抱胸挑眉,“左相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谭容弦温温笑著,“为解右相相思。” 妖娆忍不住笑开,“你可真不要脸。” 谭容弦上前将他抱住,在唇上亲了一口,声音略有些哑,“今晚不会再赶我回去了吧,嗯?” 妖娆怔了怔,抬眼望著天上圆月,以往每到这一日,他便会找各种借口,不与对方同塌而眠。如今心境已是不同,既然有了那种想法,他自然不会再躲开,只是…… “容弦。”妖娆咬了咬唇,似下了某种决心,抬眼直直望著谭容弦,“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你说。”谭容弦抬手将一缕发丝拨到他耳後,眸光如水。 “我曾和你说过西斯是绮罗一族的事,记得吗?” “雌雄同体?” “……嗯。” 谭容弦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记得。” 妖娆低下头,不敢看他,“其实我也是……只是,和他不大一样……” “嗯。” 妖娆抬起头来,“你嗯什麽?” “我知道呀。”谭容弦笑著捏了捏妖娆微微泛红的耳尖,凑近了些,“你是一只会在月圆之夜变身的妖孽。” “变身”两字,故意加了重音。妖娆面色刷地一红,也不知是羞是恨,“你怎麽知道?”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3 “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未亲眼见过。”谭容弦凑至他耳边,暧昧低语,“今晚让我仔细瞧瞧,可好?” “谭容弦──”妖娆羞愤交加,狠狠一脚将他踹翻,“你去死!”话落,转身拂袖而去。 待谭容弦回到房内,妖娆已洗好了澡,身上仅著一件雪青内杉,丝薄柔软,松松套在身上,他侧身站在床边,正抬手整理半湿的头发。谭容弦含笑上前,自然而然地要去握他拢发的手,可惜还未碰到,整个人便已被狠狠甩到地上。 谭容弦低呼一声,抚了抚被震得发痛的腰,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若不然这一下定得摔断几根骨头,“素素,你用这麽大的力气就不怕把我摔伤了?别忘了如今我可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妖娆没理会他,赤脚踩上去,居高临下俯视著他,“谭容弦,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你有意见吗?” 谭容弦被这劲爆的内容震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你、你说什麽?” 妖娆挪开脚,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掼床上,分开双腿跨到他身上,抓住他的领口,危险地眯起眼,“你敢说个不字?” 谭容弦瞪大眼看他,语气因难以言喻的兴奋而微微有些发抖,“素素,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愿意?” 妖娆有些烦躁地皱眉,“别问那麽多废话,你点头就成。” 谭容弦用力点头。 “那就好。”妖娆满意地松开他,一扬下巴,“脱衣服。” 谭容弦脱得干脆利落,两下就解决了,见妖娆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抓著衣摆,面上带著诡异的红潮,全无方才的气势。谭容弦忍住笑,凑过去将他揽住,“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他会温柔,妖娆可不会,一脚将他踢到床下,掌风扑灭烛火,“多话。” 谭容弦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上了床,靠在妖娆身上,肩膀轻轻抖动,“素素,你真可爱。”妖娆气极,作势又要踢他,谭容弦不慌不忙按下他的腿,压住,一手顺势从衣摆下探入,往上抚摸,“这要是不小心踢到了不该踢的位置,我们还怎麽生宝宝,素素,你说是不是?” 妖娆猛地将他掀翻,身体压了上去,黑暗中辨不清他的脸色,“坏了就坏了,我的能用就成。” 谭容弦有恃无恐,轻咬妖娆的耳朵,“可今晚必须用我的,不是吗?”说完,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把将那碍事的内杉扯掉,双手抚摸上去,“宝贝儿,我们得抓紧时间。” 妖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叫谁宝贝儿?” 谭容弦拉下他的手,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一手摸索著到他身下,轻触那隐秘的部位,“我叫它。” 连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羞耻部位被微凉的手指轻轻抵住,妖娆惊喘一声,下意识夹紧双腿,整个身体都发起烫来。 谭容弦抽回手,轻抚他的背,“怎麽,很紧张?” 妖娆咬了咬唇,别过脸去,“不习惯而已。” 谭容弦往他腰下垫了个软枕,身体覆盖上去,“过了今晚,以後就习惯了。” “只有今晚,以後你休想!” “好好好,来,腿张开一点……哎,别踢别踢,对,就这样,腰再抬高一点,我看看……好好好,不看不看,我摸摸就好……啊,素素你轻点……” 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幽径,被温热紧致的软肉紧紧吸附住,谭容弦只觉腹下一阵发紧,呼吸略微急促。手指深入轻搅几下,察觉那处变得湿润起来,谭容弦凑到妖娆耳边,坏坏笑著,“素素,你为我省掉了好几个步骤。” 妖娆又羞又愤,狠狠掐他脖子,“再多话就把你丢床下!” “好,不多话,我干正事。”说著,拉开他的腿。 妖娆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双手改为抓他的肩。 谭容弦欲火焚身,略显急切地将硬挺的欲望抵了上去,声音沙哑,“会有些疼,你忍著些。”语罢,腰部缓缓下沈。 即便有了欲液润滑,稚嫩的花穴仍是经不住这般粗大的物体,脆弱的部位被强行扩张侵入,难忍的撕疼由下身传来,迅速扩散到身体每一处,妖娆咬唇绷起身体,双眼湿润起来。 “很疼?”那处绞得太紧,火烫的欲望被刺激得愈发肿胀,怕伤了他,谭容弦不敢硬闯,强压著狂涌的情欲,止住攻势。 妖娆微蹙著眉,摇了摇头,不耐道:“这点疼算什麽,你烦不烦,快点!” 谭容弦握住他细窄的腰,略调整了姿势,笑得温柔,“等下可别哭。” “你想太多了,我可不像你那麽……啊──”未完的话语生生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扭转成痛呼。 谭容弦低头看了看两人紧密相连的部位,强烈的收缩一下下刺激著他,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想在对方体内纵情驰骋的冲动压了下去,重重喘了口气,低头亲了亲身下那人湿润的眼眶,情欲渲染下的沙哑语调带著七分心疼三分责怨,“都说了会疼。” 妖娆疼得面色发白,身体微微痉挛著,一听这话将牙一咬,抓在他肩上的手猛地用力,似恨不得生生掐进肉里,“你等著,看我下次怎麽收拾你!” “我等著。”谭容弦笑了笑,开始小幅度地挺动腰杆,妖娆皱眉仰起头,低低的呻吟从紧咬的唇中溢出。 刚开始强行挤入时那种干涩的感觉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热紧致的吸附感,进出时,那难以言喻的销魂之感几要令人发狂。谭容弦抱住妖娆的脊背,将他压在柔软的锦被上,逐渐加快抽送的速度,动作间带出的淫靡水渍声及肉体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晰。 妖娆仰著头,随著对方狂野的律动时高时低地呻吟,修长有力的双腿缠住谭容弦的腰,微微透著粉色的肌肤覆盖著一层薄薄的汗水。 “素素,你真棒。”谭容弦握住妖娆的脚踝,将他光滑的大腿往外大大打开,这样可以进入得更加彻底。 “啊──”妖娆惊叫一声,紧接著在他肩上狠咬一口,“你给我闭嘴!” 谭容弦更加用力地将他贯穿,“素素,我爱你。” 妖娆低低哼了一声,抬眼望著他,紫色双眸潋滟氤氲,比往昔更加勾魂夺魄,“再说一遍。” “怎麽不叫我闭嘴了?” “叫你说你就说!” “……我爱你。” “好吧,看在你爱我的份上,我也爱你。” “再说一遍。” “去死!” “要死也得等我满足了。” 谭容弦心情大好,将他的双腿压在胸前,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外篇之无痕谷 01 路人甲:江湖有什麽? 江湖弄:什麽都有。 路人乙:比如? 江湖弄:地狱和天堂,永远和瞬间。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4 路人丙:太深奥了。 江湖弄:那怎麽说你们才懂? 路人丁:说点实在的,比如,都有哪些屹立不倒的势力? 江湖弄:一宫一教一楼阁。 路人戊:请具体说明。 江湖弄:修罗宫,央灵教,百阙楼,销魂阁。 路人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明白了。 江湖弄,人称糊弄姜,此人外形邋遢满嘴胡话极爱吃姜,自称世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事物。但极少数人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大多不准。 就如现在,他坐在街边一手敲著那已看不出原来是什麽颜色的破碗,一边啃著手里的生姜,对身边的乞丐同志说:“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会有个天仙般的人物抱著蝴蝶从这里经过,他会往你的聚宝盆里丢一锭黄金,兄弟,你发财了。” 抱著蝴蝶? 年老的乞丐瞅了瞅身旁那看起来比他更职业化的疯子,用仅剩的不甚灵便的右手挪了挪他的聚宝盆,接著身形也跟著往一旁挪了挪,就算没读过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他还是懂的,离疯子远一点准没错。 一炷香时间过了,街上人流如织,谁也没注意到街边这两个乞丐,不,是一个乞丐和一个比乞丐还像乞丐的疯子。 虽说这人爱说胡话,但也不是什麽大恶不赦的坏人,出来讨生活都是迫不得已,今天能这样坐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老乞丐看了看仍在啃生姜的疯子,轻轻叹了一声,从破布兜里摸出两个用油纸包著的馒头递过去,干裂的嘴唇缓慢地一开一合:“生姜吃不饱的,我这儿有两个馒头,你拿一个吧。” 蓬头垢面的疯子将老乞丐的手推了回去,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用了,除了生姜我吃别的东西都会拉肚子,你留著自个儿吃吧。”视线往右後方斜了一下,随即将未啃完的生姜收回袖中,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举步朝前走去,“这人世间,都说好人自有好报呐……” 老乞丐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收回视线,微低著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摇摇头,都是可怜人啊。 身前的破盆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他朝盆里看去,立时傻眼,破旧的盆子里静静躺著一锭体积大得吓人的金子,黄灿灿的,闪得人眼花。 “老人家,请问修罗宫离这儿还有多远?” 忽听这声音,老乞丐愣了一下,活到这把年岁还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带著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他缓缓抬起了头。 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张脸就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白得像雪,在夕阳余辉里微微泛著暖光,一双出奇澄澈黑亮的眼睛隐隐带著笑意。 老乞丐目光呆滞,忘了要接什麽话。 少年不以为意,蹲下身,将怀中那又像狐狸又像狗的动物放到膝盖上,双手轻抚它精致长滑的丝状毛,与老乞丐平视的漂亮眼睛里仍旧带著一丝笑意,以为对方没听清,他将声音提高了一点:“我第一次来曼坛,请问这儿离修罗宫还有多远?” “很远,很远……” “是吗?多谢了。”少年微叹了口气,似有些烦恼,起身朝老人家颔首致谢,方离去。 年老的乞丐朝著少年离去的方向,怔怔望著被夕阳余晖拖长的背影,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於忽略了从身前快速闪过的那道瘦小身影。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慢慢少了,老乞丐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残破的小瓦盆里孤零零躺著几枚铜钱,哪还有什麽金子。 刚才那少年该是不小心在凡间迷了路的神仙吧?心里这样想著,老乞丐拿著他的聚宝盆站起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少年离去的方向缓慢前行。 “苏季梵。” “季梵。” “小梵。” “梵梵。” “宝贝梵,师父喊你回家吃饭啦──” 一声接一声夹带著深厚内劲的呼唤在寂静的山谷里层层散开,正值黄昏时候,站在巨石顶端的那抹玄色身影被橘黄的光线笼罩著,隐隐有种圣洁的光芒从周身反射出来。 谷是无痕谷,是个四方皆被高耸入云的险峰包围住的幽谷,地势极其险要刁钻,里头却是百花齐豔四季如春,犹如世外桃源。那千层瀑布便是无痕谷唯一的出入口,水流沿著半倾斜的岩石跳过层层台阶方才泻至瀑底,每块岩石每个台阶都有意想不到的精密机关。无数江湖好手曾试图进入,毫不例外被拦在千层瀑布之外,硬闯者也只是白白丢了性命,就连素有“机关鬼手”之称的玄川门主袁沈也只能望之却步。 喊人的是无痕谷谷主收的第六个弟子韩易堇,被喊的是第七弟子苏季梵。自从有了七师弟,光荣晋级为六师兄的韩易堇就多了一项任务──充当七师弟的叫餐铃。 叫了一阵没反应,韩易堇眯起眼,嘴角轻轻一挑,姿态优雅地撩起衣摆往巨石上一坐,手往怀里一掏,顺出来一个纸包,打开,露出里头的……韩记鸡爪。 韩易堇左手拿著鸡爪,右手一下一下扇著风,喃喃自语:“香味啊,宝贝儿啊,今天的任务全靠你了,去吧,把我家宝贝梵和那好吃懒做狗眼看人低的畜生给我召回来,赶紧的,马上就开饭了。” 身负重任的鸡爪香味随风而去,在空旷的山谷里晃悠了几圈後被隐匿在草丛中,嗅觉异常灵敏此时正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的一人一狗收入鼻中。瞬间,一人一狗紧闭著的眼睛蓦地睁开,四仰八叉的狗从主人肚皮上蹦起来,四仰八叉的主人也在刹那飞身而起顺势接住半空中的白毛畜生。 “开饭了,末末,咱回家。” 一身雪白轻衫的少年揪了揪白毛狗那犹如蝴蝶展翅的耳朵,眉开眼笑地朝巨石上的身影挥了挥手,旋即施展轻功飞身而上,模糊的白影以常人眼力无法捕捉的速度跳跃闪动,待停下来时,放在石上的那包鸡爪已被少年抓在手中,而韩易堇手中举著的那个则落入白毛狗的嘴里。 苏季梵拉了拉衣衫的前襟,示意那只名叫末末的白毛狗,“呐,自己伸爪子吊著,我手没空。”末末干净利落将鸡爪拆吞入腹,乖巧地伸出爪子吊在主人前襟上,好让主人可以空出手来啃鸡爪。 “嗯,乖!”苏季梵夸了末末一声,啃著鸡爪朝前走去,不忘抬手朝後头招呼一声:“师兄,回家吃饭咯。” 韩易堇功德圆满,站起身拍拍衣服,慢悠悠跟在後头。 外篇之无痕谷 02 苏季梵懒洋洋窝在铺著兽皮的宽大躺椅里,边打著嗝边啃鸡爪,期间不忘照顾怀中那白毛狗的嘴。除了苏季梵和韩易堇,大厅里还有两人。位於上座的男人一袭墨紫宽袍,坐姿闲散,眼眸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此人正是无痕谷的主人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5 ,巫扇羽。其右下首座位上坐著的则是与其形影不离的得意大弟子,萧暮雨。 韩易堇特爱亲近他的宝贝师弟,偏偏那只白毛狗允许任何一位师兄靠近它的主人,却独独将他排斥在外。韩易堇做梦都在想著把那只狗炖汤喝,但,现实是无奈的。那只狗是师弟的宝贝,师弟是师父和师兄们的宝贝,所以他只能独自受著那心字头上一把刀的煎熬。 其实说穿了就是嫉妒啊,赤裸裸的嫉妒。 韩易堇轻抿了口茶,压下要将那只边啃鸡爪边朝他示威的白毛狗弄死的冲动,面色淡然,“小梵,悠著点,别把那只狗宠坏了。” 话一落下,白毛狗立时目露凶光,状似蝴蝶翅膀的耳朵直立起来快速扇动几下。苏季梵将鸡骨头吐出来,朝韩易堇瞪了瞪眼,“它可是纯种的蝴蝶犬,你可以叫他小蝴小蝶小犬或是末末,就是不许叫狗!” “好好好,是犬不是狗。”韩易堇嘴角抽了抽,犬不是狗吗? 巫扇羽可不管那只白毛畜生是犬是狗,视线扫过吐了满地的鸡骨头,微皱了眉,手一挥,言简意赅,“没收。” “是,师父。”韩易堇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苏季梵身边,没收鸡爪。 苏季梵是好徒弟,从不违逆师父的话,师父说没收就没收。 他眨巴著墨黑的大眼可怜兮兮地小声说:“师兄,给我留几个。” 韩易堇义正言辞,“不行,你还在长身体呢,师父说你再这样吃下去会长得像鸡爪。” 苏季梵扁著嘴眼睁睁看著韩易堇将他最爱的零食包好收走,眼眶一热刚要哭,可想到每次一哭师父连饭前鸡爪都不给吃,於是立时收回散布在眼眶里的那层水雾,轻声嘀咕:“我要告你们虐待小孩和狗……” 巫扇羽仿若未闻,垂首轻抚渗著浅青淡蓝的青瓷茶盏,淡道:“第一次出谷,感觉如何?” 苏季梵在宽大的躺椅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抬起头,薄红色的唇弯出不甚明显的弧度,“甚好。” 抚著茶盏杯盖的手微微一顿,巫扇羽抬眼直视自己最为疼爱的关门弟子,轻轻一笑,“过关。” 曼坛城原本不是城,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偏远山村,可自从五年前村里那个姓柳的老郎中在深山里摘草药时捡回一只皮毛泛著蓝光的狐狸後,这村子就莫名热闹起来了。在短短五年间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壮大,如今已成为仅次於京城的繁荣大城。 曼坛成了一个传奇,总部驻扎在曼坛城的修罗宫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後津津乐道的谈资。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口干舌燥地停下来,咕噜喝了几口茶,用袖子随意往唇上一抹後又对著桌前围了好几圈的人继续说:“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修罗宫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新势力,可它为何能超越百年来屹立不倒的三大教派傲居首位,大家知道为什麽吗?” “不知道。”身著雪色轻衫的少年一手鸡爪一手糕点,边吃边应景地跟著众人一起喊。 坐在一旁的玄衣青年拿著手帕拭去少年唇边沾上的油渍,轻声责备:“吃东西时别说话,小心噎著了。” 那说书先生又开讲了,少年象征性点了点头,“嗯嗯。”拿了个鸡爪塞进蹲在膝上那有著漂亮丝状毛发的白毛狗嘴里,继而微微侧耳认真听起来。 “就是神秘没错,除了那活人根本进不去的无痕谷外,这修罗宫便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帮派了……” 雪衣少年将手中已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往桌上一扔,扭头看了青年一眼,不满地皱了下鼻子,“师兄,那说书的这点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明明都是大活人。” 少年口中的师兄便是韩易堇,他垂首将宝贝师弟雪白的袖子往上卷起一截,随後另外拿出一条手帕,动作僵硬地帮那只白毛狗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来不著痕迹地扫了四周一眼,温温地笑,“他们不懂,不管他们。” “噢。”苏季梵点头,侧身大大咧咧地翘起腿,继续啃鸡爪听故事。 “即墨宫主从未离开修罗宫,除了座前四大护法,其他普通弟子皆无缘见其真容,不过听我堂姐她表弟前不久刚结拜的那个义兄的嫂子娘家邻居那户有钱人家的小姐的未婚夫说他认识修罗宫的三护法,还曾一起喝过酒呢。”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慢吞吞地喝著茶水润喉,待下面那些被他那一长串亲戚论绕得头晕的人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催他继续,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神秘兮兮地将腰弯下来一点,“你们知道那人是怎麽形容即墨宫主的吗?比之嫦娥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还有,你们知道他真正的武器是什麽吗?不是从不离身的桃丝竹扇,是头发。你们可别不信,即墨宫主那头发的威力可绝不输暗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散魂针……” “噗──”苏季梵一口茶直直喷了出来。 众人正听得心神荡漾激动异常,却被这样粗鲁无礼的声响打断,不由皱眉朝声音来源看去。苏季梵接过韩易堇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唇,轻咳一声,“抱歉,请继续。” 苏季梵小毛病挺多的,畏血惧蛇,一饿肚子就犯晕,没有东西抱著睡就失眠,还有起床气。就是这样一小孩,却是天分奇高,记忆力更是到了神化境界。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完全掌握了巫扇羽的独门轻功风行无影。 韩六师兄忧郁了。想当初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勉强掌握了八成,而那个被师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屁孩却仅仅用了半个月,这让在师父眼中“根骨奇佳”的韩易堇情何以堪啊。 韩易堇一开始是对这七师弟有些莫名的敌意,末末是极其护主的,它和那个叫韩易堇的人类就是这样结下了梁子。 自认为受了打击後,韩易堇开始频频找机会与苏季梵比试,美其名曰:切磋。 苏季梵不同意,他便死缠烂打。好吧,人家同意了,结果呢? 剑法,输了。 暗器,使不过。 使毒,仍处下风。 轻功,更不用说了。 这下,韩六师兄完完全全惊悚了,他以为这孩子仅仅是擅长轻功步法,现在看来──这小屁孩根本就不是人! 总算找到安慰自己的借口,韩六师兄终於舒坦了。 後来,当他把这不是人的小孩当宝贝一样宠著护著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在当初那个借口上多加了三个字──是妖孽。 此时,那个妖孽侧身蜷著身子睡得正香,那只蝴蝶犬被它主人圈在怀中,懒洋洋趴著,一副似睡似醒的模样。韩易堇将滑到腰下的薄被捡起来帮他盖好,被闷在被中的末末不满地哼哼几声,随即安静下来。 自从昨日拿手帕帮它擦嘴後,这白毛狗明显对他友好许多。你看,现在离它主人这般近它也不再张牙舞爪了。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6 韩易堇无声地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摸苏季梵的脸,人皮面具已取下,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肤泛著上等白瓷的感光,这样近距离看著,心尖儿便止不住地发软。 出谷前师父说了,总待在谷里会把小梵闷坏的,他与你最为亲近,这次的任务你便带著他一起,小心护著,万不可让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师父把这小妖孽捡回来可不是把他当徒弟培养著好执行任务,而是把他当宝贝儿子宠著,这点他和师兄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外篇之无痕谷 03 还有五天的时间,从这里到氤氲城也就三天不到的路程,时间还算充裕,让他睡吧,不让他睡到自然醒这妖孽闹腾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韩易堇出门唤来客栈的夥计,吩咐他等下备些饭菜送到房里来,特别嘱咐一定要有鸡爪。那夥计笑著接过赏银,连连称是。 回到房内,见床上那人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韩易堇笑著摸摸他的脸,俯身往他额上亲了一口,想了想,又往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缓步踱到窗前的桌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翻阅起来。 苏季梵比韩易堇想象中能睡,店小二进门来点头哈腰地把冷掉的饭菜端下去,待第四次把刚做好的饭菜搁在桌面上时不觉多看了韩易堇一眼,踌躇道:“客官,这睡得也太久了,您要不要瞧瞧?” 每次将重新做好的饭菜端上来,面前这人总会笑著说声有劳,然後掏出一锭碎银给他。他当然不介意那人睡多久,越久越好。他只是好奇,能让如此湛然若神的男子悉心呵护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床上那人蜷缩的睡姿未曾变过,如墨缎一般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从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下颚一小截皮肤,那颜色就像有一次从门缝中偷看到的,吝啬的掌柜拿著绒布小心翼翼拭擦的白玉瓷瓶。 察觉到店小二的视线,韩易堇站起身,再出口的话已带了一丝冷然,“不必了,你下去吧。” “啊?哦,好的。”店小二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看得入了神,慌忙低下头,转身快速出门。 直至傍晚,苏季梵才悠悠转醒,睁眼扫视一圈,不见人影。没有师兄没事,有鸡爪就成,要知道就算闭著眼睛他也能准确捕捉到放鸡爪的位置。 苏季梵饿得前胸贴後背,头昏眼花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哪料脚刚著地,眼前蓦然一黑,天旋地转後“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苏季梵低低呻吟一声,半晌爬不起来。 韩易堇想著苏季梵睡得过久了,醒来时定又会饿得发晕,他实在不想再让店小二进门了,便亲自去厨房端来糖水粥,刚上楼便见末末迎面跑来,韩易堇心下一窒,拔腿朝房间奔去。 韩易堇将倒在地上的人抱回床上,揽在怀中轻轻拍打那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急切:“小梵,小梵?没事吧?醒醒。”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一下,眼睛却没睁开,苏季梵虚弱道:“饿死了。” 韩易堇松了口气,扶他靠在床头,起身端过桌上的瓷碗坐回床边,心疼道:“饿坏了吧,我让人熬了你喜欢的糖水粥,来,先喝点垫垫肚子。” 几口粥入了腹,苏季梵才慢慢睁开眼,见韩易堇又将勺子递过来,轻摇了下头,朝桌上看去,“鸡爪。” 说要就要,你不给他决不罢休。韩易堇无奈,起身将手中的碗搁到桌上,然後将放鸡爪的盘子端回来。苏季梵眉开眼笑地抓过一个,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谢谢师兄。” 苏季梵边嚼著边探出脑袋想找个地方吐骨头,韩易堇笑著伸出手,“吐在我手上吧,等下拿张纸包起来。” 翌日晌午。 苏季梵抱著末末爬上华丽宽敞的马车,窝在一边苦著张脸不说话,韩易堇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问:“怎麽了?” “怎麽是马车?”苏季梵用手指在末末脑袋上画圈圈,委屈道:“出来闯荡江湖不该是威风凛凛地骑著快马千里狂奔吗?” 韩易堇愣了下,想了想才说:“小梵,骑马很难受的,又累又痛,马车舒服多了,你看这车厢这麽宽敞,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可是马车太慢了,就算不骑马我们也可以用飞的呀。” 一滴冷汗悄悄从韩六师兄鬓边滑落:宝贝梵,你师兄我的轻功还没到飞的级别…… “咳!”韩易堇掩唇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其实坐马车还有一个好处。” 可以吃鸡爪。 苏季梵伸出细白的爪子将纸包抓过去,一双大眼笑得差点不见了缝,他往末末嘴里塞一个鸡爪,又自己拿了一个边啃边含糊不清地说:“嗯嗯,还是师兄考虑周全。” 韩易堇将啃完鸡爪後昏昏欲睡的人放到铺著白色貂皮的软榻上,摊开薄毛毯盖好。末末不乐意闷在里头,摇头晃脑地从主人怀中钻出来趴在一旁玩苏季梵的头发。 韩易堇嘴角浅浅扯出一道弧线,这白毛狗外形漂亮得不得了,又可爱,就跟它主人一样,实在讨人喜欢。此为爱屋及乌。 韩六师兄当然不会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夜里试图“梦想成真”把那只漂亮可爱的白毛狗杀来炖汤喝。此为选择性失忆,两者不冲突啊不冲突。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剧烈的摇晃生生将软榻上的人掀翻下来,韩易堇及时伸手,一人一狗完好无损落入怀中。马车稳住不再前行,前头的马匹躁动不安地嘶鸣几声,远处隐有破空之声传来。 韩易堇面色不变,轻抚怀中人因被吵醒而不悦拧起的眉头,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话音方落,砰砰砰!三支翎羽箭穿过帘子狠狠钉在车壁上方。 “什麽碍事的东西?!”带著烦怒的声音突然转了个调,苏季梵兴奋道:“难道我们遇上打劫的了?” “……” 这反应不大妙啊。韩六师兄安分地沈默了。 如了苏季梵的愿,他们的确是遇上打劫的了,不过不是劫财,是劫色。 苏季梵抱著末末,歪著脑袋打量对面三人那与自身职业不相符的衣著和长相,眼神里透著三分疑惑七分惊喜,“你们真是打劫的吗?” “呸呸呸!”中间那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连呸几声,不屑道:“抢劫什麽的最难听了,我们可是采花贼!” 采花贼就好听了? 韩易堇不觉多看了对方两眼,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是采花贼啊。”苏季梵了然点头,“那你们是要采我们咯?”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人和手中的狗。 “……”韩六师兄淡定地再次沈默。 外篇之无痕谷 04 左边的黑衣人怀抱著剑,面无表情,右边的白衣人浅浅扬唇,但笑不语。唯有中间那红衣少年往前蹦了一步,一手叉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7 腰一手指著苏季梵,修长白皙的食指配合著脑袋左右摇了摇,“我对一切不完美的事物不感兴趣,那只狗虽然漂亮但它是畜生,你虽然身段看著销魂可惜这张脸入不了我的眼,你们一人一狗可以一边去了。”接著,右手坚定地朝韩易堇一指,“这位就很完美,老子要了!” 看来让小梵带上人皮面具是对的。韩易堇心情大好地扯了扯唇角,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了少年一眼,“小子,你想要我?” 苏季梵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垂下眼轻轻揪著末末的耳朵,余光瞥见原本吓晕过去的车夫醒了过来,正蹑手蹑脚想要开溜。苏季梵偏头看他一眼,那名车夫瞬间又软倒下去。 开玩笑,他跑了等下谁来驾车。 对面的黑衣男子面上毫无波动,心下却是暗暗心惊,这少年绝不简单。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眼,只有那红衣少年无心留意,自顾为韩易堇对他的称呼在那边跳脚,“喂喂喂,是老子!” 韩易堇往前一步,不著痕迹地将苏季梵挡在身後,按对方的意思把话重复了一遍,“小子,你想要老子?你要得起吗?” “是啊,就是要……啊?你──”红衣少年反应过来,指著韩易堇的手抖了几下,随即脸一撇,纵身跳到黑衣男子身上,双腿牢牢缠住,嚎啕大哭,“大哥,现在的美人都这麽不乖我到哪里去讨老婆啊,我不活了,呜呜,讨不到老婆我就要娶女人了,我不要啊,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有心想逗逗他,哪知对方竟来这麽不靠谱的一出,韩易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沈默。 黑衣男子抬手一点,打横抱住安分下来的人,没有多余的眼神,转身施展轻功急速朝前掠去。那名白衣男子看了看苏季梵,淡淡一笑,随即不发一语地追了上去。 韩易堇望著三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现在的采花贼胃口真刁啊。”苏季梵回身坐进车里,对韩易堇道:“师兄,把地上那个车夫拎起来,我们继续上路。” 浮尘山庄。 今日是洪郢庄主七十大寿。洪老庄主地位显赫且乐善好施济世为怀,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前来贺寿的人群络绎不绝。 大堂正东主位上坐著的正是今日寿宴的主角洪郢,虽已逾古稀之年,却是朱颜鹤发神采奕奕。立於其身侧的是名锦衣男子,凤眼优雅上挑,唇边含笑,雍容闲雅中透出一种隽丽清逸的韵致,一种令人遐思的邈远风神。 男子名唤夜似锦,乃洪郢义子。 江湖上流传的关於洪老庄主为何一生未娶的版本多不胜数,最为精辟的莫过於不能人道及断袖之说。至於事实如何,无人知晓。 洪郢起身举杯,笑容满面,“感谢众位江湖好友远道而来参加老朽的寿宴,来,先敬诸位一杯。”话落,昂首饮尽杯中酒。 众人纷纷起身,饮酒祝寿,大堂内登时热闹起来。 “师兄,你看那人。”苏季梵拿著鸡爪,下巴朝夜似锦的方向扬了扬,语句因嘴里咬著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 循著苏季梵的视线看去,正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韩易堇淡然移开目光,从盘子里夹出一块鱼肉挑好刺後放到末末嘴里,随後拿起桌上备好的热毛巾擦手,问:“他怎麽了?” 苏季梵吐出骨头,道出俩字,“眼熟。” 韩易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垂眼认真剥著手中的龙虾。 须臾,下人来报,“禀庄主,迟愿阁主前来贺寿。” 洪郢愣了下,随即道:“快快有请。” 人群霎时沸腾开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无非是迟愿阁自视甚高,洪老庄主面子大之类的。 苏季梵随著众人的视线看过去,见三人跨进门来,领头那人一身绛红羽绸,散落的黑发拖至腰下,末端一截发色与身上的绛红衣裳一般无二,身後紧随两人,一人持鞭一人握剑,面上皆无甚表情。 那人缓步上前,深海蓝的孔雀眼里隐带笑意,“晚生棠煜恭祝洪老庄主日月昌明,春秋不老。” 棠煜的恭谦姿态出人意料,洪郢面上增色,甚为欢喜,抬手道:“棠阁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老朽感激不尽,请入座。” 苏季梵擦了擦手,将末末抱回怀中,半垂著眼,低声吐出四字:“来者不善。” 话音方落,先前那名下人又跑了进来,语气慌张:“禀庄主,外头来了四人,不报门派硬闯进来,他们……” “呵呵呵!”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却透著一股为所欲为的邪气,要命的是无法分辨对方的笑声来自哪个方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阵阵轻柔的风窜进门来,风停影现。三男一女,从左到右,浅莲红、樱草黄、灰湖绿、粉末蓝,样式相同颜色各异的纱制长袍生生晃花人眼。 众人看著大厅里凭空出现的四人,面上带著不可思议的惊疑。 韩易堇淡淡扫了四人一眼,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苏季梵的碗里,“修罗宫四护法,大护法是那名女子,名唤烟行。” 苏季梵偏了偏头,“妖娆是哪个?” 韩易堇动作微微一顿,“你怎麽知道他?” “曾听三师兄提起修罗宫右护法,怎麽现在变成四大护法了?那,哪一个是他?” “你很在意他?”四周的骚乱平息下来,韩易堇声音压得低低的,“素妖娆确是修罗宫右护法,不过,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最右边那名女子往前跨了一步,尖下巴轻轻一扬,“我等乃修罗宫四护法,奉宫主之命前来为洪老庄主贺寿。” 洪郢面色一放,当即下了逐客令,“即墨宫主的好意老朽承受不起,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浮尘山庄不想与邪教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四位请回。” “不急不急。”烟行也不恼,垂著眼漫不经心地整理右手边的袖子,“即便要走,贺礼也得留下,礼数可不能失了。” 却见她抬起眼来,莹白纤细的右手轻轻扬起。众人还在疑惑,那头站在洪郢身侧的夜似锦已挥出右掌,无形的内力气罩堪堪挡住那隐在气纹波动下比发丝还细的七枚银针。 “哟,不简单啊。”烟行挑眉看了对方一眼,右手腕一转,将银针收回袖子里,随即侧身靠著身旁之人的手臂,声音懒懒的,“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想向洪老庄主借样东西。” “无论何物,皆不便相借。” “是人非物。” 洪郢眸色一沈,“来人,送客!” 话音落下,十几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大厅里,以半包围的方式将四人围住,只留通往门外的缺口。 烟行笑了笑,眼神轻飘飘扫过跟前的黑衣人,“先前拦不住我们,洪老庄主难道还指望他们送客?”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8 “无需多言。” “好个无需多言,洪老庄主既不给修罗宫面子,我等也无需客气。宫主说了,东西借不来就用抢的,抢不来就杀。”烟行冷眼一扫,冷声道:“与浮尘山庄无关的人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全场寂静,众人神色各异,却是无人离席。 今日不走,立场上已是摆明了偏向浮尘山庄。为了浮尘山庄去得罪修罗宫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在座的皆是在江湖上混迹许久的人物,自是深明其中道理。 事实上,不是他们不走,是走不了。 一名雪衣少年突然站起身,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集中在他身上。苏季梵走到右手边的桌前,指了指盘子里的鸡爪,问:“这盘明显没动过,你们还吃吗?” 几人愕然,摇头。 “那归我了。”苏季梵伸手端过来,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拿了一个塞到末末嘴里,接著另外拿了一个啃起来,察觉到四周的视线,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棠煜放下手中的酒盏,手指在梨花木桌面上一下一下轻点著,满含兴味地看著正啃鸡爪的少年,嘴角缓缓扬起一弯弧度。 真是有趣的小东西。 “既然都不走那就留下来看热闹吧,当然了,想插手也可以。”烟行环视众人,最後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同伴身上,“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们就开始吧。” “等等。”韩易堇拿手帕擦著苏季梵的手,眼都没抬一下,“杀人可以,一不见血二不动山庄中人,其他随意。” 闻言,最左边身穿浅莲红纱衣的男子慢慢抬起头来,从一开始他便是事不关己般半垂著头,眼睫低掩,此时抬起头来,那妖异的双瞳霎时暴露在众人眼前,左边瞳孔如绿宝石般晶莹剔透,右边则似炼狱幽火,妖娆似血的红莲花瓣在瞳孔里舒展开来,离奇诡秘。 男子往前走了几步,双眼直视韩易堇,“理由。”略显低沈的嗓音从那水润的唇里吐出,听起来竟有种温软的错觉。 韩易堇从容与他对视,神色语气皆无任何变化,“不喜,这便是理由。” “哦,原来如此。”男子缓缓抬手捂住左眼,“可是不行呢,今日的目的便是血洗浮尘山庄,恕我无能为力。” 大厅里的温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上攀升,顷刻间便如置身火海。满堂宾客动弹不得亦是出不了声,只能任由汗水不断从额上滑落。令人窒息的空气里,惊惧绝望的气息逐渐弥散开来。 染曳,修罗宫二护法,幻生眼持有者,面容妖冶,气质温和,却是个杀人如麻丝毫不懂心软为何物的主。 “且慢。”身著樱草黄纱衣的男子走到染曳身旁,轻轻拿下他的手,“你打不过他。” 覆住左眼的手被拿开,大厅里的温度恢复正常。除了不受影响的几人,其余的皆暗自松了口气。 染曳略略垂下眼,浓密的眼睫掩住妖异双瞳里流转的神色,语气仍是软软的,“斯夭,你这是什麽话。” 被唤作斯夭的男子抬手指向苏季梵,“我说的是他。” 染曳顺著斯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的是一只白毛狗充满敌意的眼睛。倒不是他故意不看狗的主人特意去看一只畜生,他仅仅是好奇,狗也有杀气? 苏季梵安抚般摸了摸末末的头,站起身,朝染曳笑了笑,“抱歉,它好像不待见你。” 染曳不置可否,走到苏季梵跟前,微微俯身,“这狗真漂亮,有名字吗?” “啊──染曳,你又来了!”烟行气极,这家夥,每次都这样,见到漂亮的小猫小狗就忘了自身的任务。 见她一副要跳上去将人撕碎的样子,站在她身旁的卿琏忙劝慰道:“好了好了,你不是习惯了吗,别气了。” “死性不改!”烟行用力哼了一声,愤愤偏过头去。 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情势骤然逆转。 染曳眼都没斜一下,见苏季梵未答,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季梵微微偏了下头,“你也挺漂亮的。”染曳闻言一怔,抬眼看他,苏季梵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它是蝴蝶犬,叫末末。” “末末啊,真不错。”染曳转身朝外走去,“今天心情好,不杀人了,回宫睡觉。” “染曳!”烟行双手握成拳,一字一句挤出话来,“谁允许你回去了?别忘了任务还没完成!” 染曳回过头来,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哦,忘了告诉你,宫主有令,今日不得杀生。” 烟行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他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完全是相反的意思,再说了,你刚刚明明是想杀人的。” 斯夭从烟行身旁走过,淡淡道:“让烟行好好闹闹,你们看著就成,这是宫主的原话。” 染曳点了下头,温温笑著,“事情就是这样的,闹完了就回宫吧。”顿了下,又接了一句:“至於刚才,你是知道的,我想杀人的时候通常都会自动排除宫主的命令。”话落转身,与斯夭并肩往离去。 “即!墨!冉!倾!”烟行气得头冒青烟,“啊啊啊!我一定要把你的狐狸皮扒下来当椅垫!” 作为知情者之一的卿琏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肩,拉住她的手跟在两人後头,“别气别气,我回去帮你把宫主抓起来,让你扒皮。” “宫主和他们两个都讨厌,以後不和他俩一起出来了,还是卿琏好,你跟著我,不许理他们,听到没有?” “……好好好,我跟著你,不理他们。” 韩易堇望著门口的方向,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苏季梵兴致勃勃道:“先前那三个采花贼已经够奇了,没想到这四位护法更妙,师兄,我想认识他们。” “嗯,会有机会的。”韩易堇摸了摸末末的耳朵,笑著问他,“鸡爪还很多,还吃吗?” 苏季梵摇头,“不了,今天吃好多。” “嗯,那我们走吧,带你去玩。” “好。” 两人手牵著手,完全无视大厅里从修罗宫四护法“内杠”开始便呈惊愕状态的众人,步履悠闲地往外踱去。 作为今日的主角,寿宴被搅局不说,还完完全全被晾在一边,这要传出去,他今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洪老庄主脸色发青,气得身子都发起抖来。 站在洪老庄主身旁的年轻男子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唇,视线随著那抹玄色身影远去,眼里满是兴味。 外篇之天界 觅桃推门而入,绕过雕刻精美的叠式翡翠屏风,步入内室,一眼望见宽大的紫檀雕花榻,上头躺著两人,两个男人。一人衣衫凌乱,一人不著寸缕。 这一幕落在任何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眼里,所能引发的骚乱不外乎两种,掩目尖叫亦或惊慌退出。觅桃亦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显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59 然,镇定自若的她不同於一般闺女。 行至榻前,弯腰往赤身裸体的少年脸上拍了拍。力道很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若非怕动静太大吵醒另外一人,她其实是想直接一掌将他扇到门外的。 “……唔?小蜜桃?”白缱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瞅著上方的人,好半晌才撑坐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有什麽事吗?” 他是拿掉搭在他肩上的手才坐起来的,觅桃看过去,见那手的主人动了动眉,微微偏了下头,仅是如此。觅桃稍稍松了口气,将视线调回白缱脸上,咬著後槽牙扯出一个微笑,“衣服穿上。” 白缱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什麽都没穿,愣了愣,随即从床榻里侧扯过一件薄衫披在身上,朝觅眨眼,“我这身子可是被你看光了,有朝一日若殿下不要我了,你可得自觉点,把责任揽了。” “我会的。”觅桃睨他一眼,转身出去。 白缱会意,动作轻巧地下了床,跟了上去。 “你们这是怎麽回事?做了?”觅桃倚靠在殿外的廊柱上,目光凉凉地望著正漫不经心整理衣衫的人,“殿下刚献完舞,你知道他有多累吗?竟还在这种时候胡来,你……” “打住。”这女人无敌了,什麽都敢看,什麽都敢说。白缱抚额,无奈叹气,“我们什麽都没做。” 觅桃明显不信,正要再说,白缱扬手制止,“我刚洗完澡殿下就来了,兴致勃勃将我刚穿上身的衣服扒掉,还没进入正题呢,他就说腰疼,然後,睡著了。”说完,摊了摊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觅桃摸了摸下巴,想想也是。那祭舞太凶残了,完全是把腰当布条一样拧,他要还能进行那种高难度的腰部运动,连她都要佩服了。 “嗯,没做就好,你在这看著,我去趟厨房。” “哦。” 待觅桃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白缱这才慢吞吞打了个哈欠,转身往相反方向走。有什麽好看的,这地方谁敢乱闯?还是回窝睡觉最实在。 御衿旋望著榻上的人,发襟凌乱,精致繁复的衣裳层层叠叠铺展开来。那人闭目沈睡,倦极的样子。御衿旋犹豫著要不要叫醒他,因为他也很累,而他,并没有与人同眠的习惯。事实上,他亦没有遇事犹豫的习惯,许是榻上那人异於常人的深紫发色给了他莫名的熟悉感…… 脑内的疼痛愈发剧烈,他伸手扯了扯床上那人的紫发。 头皮上传来的痛感将妖娆从沈睡中惊醒,皱眉睁眼,待看清“罪魁祸首”的面容,眼里不及掩饰的怒意瞬间转为浓浓的惊愕。 “你……” “借我一张床。”嘴里说著这样的话,面上却摆著拒人千里的姿态。 果然,能称得起这样的容貌和性格,除了繁间那妖孽,不作他人想。妖娆懒懒往里翻了个身,拍拍身侧的位置,“抱歉,房里只有这张床,要不,借你一半?”见对方皱了皱眉,毫不掩饰嫌弃的样子,妖娆失笑,“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可是连一半都没有哦。” 御衿旋面色沈了沈,不发一语往床上一躺,侧身背对著他,闭上眼。 生气了生气了,这人肯定生气了。还跟以前一样,最厌烦别人拿他容貌说事。妖娆侧身撑著脑袋,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很累吗?” “我累不累关你什麽事?”御衿旋下意识反问,随即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接话,明明最是厌恶与人交流,更惶论陌生人。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面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我舒不舒服关你什麽事?!御衿旋咽下即将冲口而出的话,面色更是暗了几分,太阳穴一抽一抽地愈发疼得厉害,他实在是懒得再说话了。 “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见过面的,在繁间,第一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拿雪球砸我呢。” “虽过了几百年,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这张脸没多大变化,倒是更漂亮了些。” “我那时以为你是女孩子,还偷偷欺负你呢,要你发誓长大後非花神不嫁,可你死命不肯,真倔啊。” “我是後来才知道你不是女孩子,可还是喜欢的。要不这样吧,我嫁给你好不好?你若嫌弃我是男的,我可以变成女的呀,今儿刚好是百花祭,我可以变身哦。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以後若反悔可就变不回来了呢。” “你刚刚其实也是认出我了吧?”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 “御衿旋,衿旋?” 见对方毫无反应,妖娆疑惑地探过身,却见那人双眼紧闭,鼻息平稳,原是睡著了。长长的睫毛覆盖著眼睑,像极了两把乌黑浓密的小扇子,双唇微张,睡相异常乖巧。真是比醒著时不知道可爱多少倍。 好不容易将满腔欣喜化成话语全倒出来,可惜无人倾听。妖娆咬了咬枕巾一角,颇为沮丧。 於是,这一日,豔冠仙界的花神殿下在一个与天时、地利、人和无关的境况下,无私奉献了初次表白。 事後,觅桃总结曰:勇气可嘉。 繁间。九幽宫。 三太子又被禁足了。 狐王懒洋洋甩动著狐狸尾巴,幸灾乐祸,“衿旋,你爹可真宝贝你。” 御衿旋看都没看他一眼,唤人进来,冷冷道:“把这只畜生的狐狸皮扒了。” 下人望著书案上那只尊贵的畜生,不悦皱眉,“陛下有令,三年内任何人不得出入九幽宫,特别是狐王,您莫不是忘了?” 狐王眯起狐狸眼,甩起狐狸尾巴,义正言辞,“本王是只狐狸。”暂时不是“人”。 御衿旋闻言,抬手挥出一掌,吓得狐王慌忙化作人身,举掌相迎。以他对此人的了解,这绝对是毫不留情的一掌。 事实证明,他错了。 御衿旋收回手,无视仿遭雷劈的某人,云淡风轻地下令,“送客。” 下人得令,操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扫帚,客客气气将狐王“请”出了门。 天界。惜花殿。 “殿下,殿下,殿下?”唤了几声,得不到回应,觅桃眼珠子一转,做惊讶状,“啊!三太子!” 呆坐窗前的人腾地站起身,目光急急掠过觅桃,望见来人,心下不由失望。是三太子没错,却是天界三太子。 “你来做什麽?” 觅桃未料真有“三太子”登门,小小吓了一跳,忙侧身作礼,“觅桃见过三殿下。” “小蜜桃越来越有礼貌了。”鄢楚已满含兴味地笑了笑,摆手示意她退下,这才望向妖娆,“怎麽,不欢迎?” 妖娆歪在美人靠上,懒洋洋斜他一眼,“岂敢。” 鄢楚已走过去,轻抚他柔顺的发,“敢这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偌大天界,再找不出第二人。” “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6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分卷阅读160 三殿下过誉了。”妖娆捂嘴,浅浅打了个哈欠。 鄢楚已忍不住用指尖轻拨他浓密的睫毛,“真像只猫。” “才不是猫。”妖娆抬眼看他,“我的真身是朵花,紫色莺尾花。” 鄢楚已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确是莺尾花?我竟不知道,来,变来看看。” “我的真身只给未来夫君看。” “……容我提醒一下,你是男人。” “天界律法有规定男人只能娶女人吗?再说了,他若真喜欢女人,我也不是不可以变身。” 鄢楚已停顿许久,问:“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妖娆望著他,笑得诚恳,“反正不会是你。” 这话可真真正正伤了三太子的心,“为什麽不能是我?” 妖娆又打了个哈欠,指指门外,“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谢谢。” 三太子摔门而去。 妖娆懒洋洋换了个姿势,唤来觅桃,吩咐道:“找人把这门换了,费用单子送到凤凰宫。” “凤凰宫?”觅桃不解,不是寰赤宫吗? “这回是真生气了。”妖娆阖眼,唇角勾起一抹笑纹,“那人一生气就往凤凰宫跑,到那儿才能逮著人。” 觅桃含笑领命而去,不出片刻,复又折返。 妖娆睁眼看她,“怎了?” 觅桃神色诡异,“三太子来了。” “又来?”妖娆皱眉,头疼地摆摆手,“不见,就说我睡下了。” 觅桃侧了侧身,也不关门,故意将音量提高,“抱歉,我家殿下说他睡下了,不见客,您请回吧。” “他没睡。” 短短三字,却如惊雷炸响在耳边──御衿旋?! 原来是龙三太子!觅桃那丫头,这次一定要罚她下凡投胎当猪! “睡了,殿下说他睡了那就是睡了,您还是回……” 妖娆跳起来,飞奔到门口,凶狠地用眼神截断觅桃的话,继而抱住龙三太子,“衿旋,你终於来看我了。” 觅桃搓了搓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转身开溜。 御衿旋扫了眼贴在身上的“壁虎”,用简洁的话语表述了来意及对此行为的不满,“有事找你,放手。”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的男人走去,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用脸颊磨蹭他颈边的肌肤。翩重笺抬手抚摸他的头发,像对待一只被自己驯养的宠物,“尧儿,你认识他吗?”说著拍拍他的肩,朝枢冥的方向一指。 妖娆回头,视线对上枢冥的眼,半晌,摇头。 容烬悠面色微变,怒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麽?” 翩重笺懒懒抬眼望过去,“不知这一出与狐王玩腻了的把戏可有些许不同?” 枢冥面色一冷,“蚀魂丹,你从何处得来?” 翩重笺亲了亲妖娆的脸,一手在他颈後来回抚摸,唇边荡著温柔的笑意,“这蚀魂丹需有万株天山雪莲的灵魄且只在那雪山之巅方能炼成,世代盘踞於雪山之上的便是雪貂一族,你说,我还能从哪得来。” 雪貂!一个念头飞快闪过,枢冥猛地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容烬悠凛然,“怎麽回事?” 翩重笺心情大好,又亲了妖娆一下,一瞥枢冥,“抱歉,忘了给你提个醒,小心他身边那只雪貂。”说到这儿笑了笑,又道:“不过,看他们感情那麽好,我还是有点嫉妒的。” 谢谢猫咪鱼的礼物! 唔── 画子正处於人生低谷…… 啊啊啊!相信我!我会熬过去的!!! (6鲜币)099 差不多了 画尧再一次冷汗淋漓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睁大眼看床顶,急促喘气。他又做梦了,接著上个梦境里发生的事。那梦尤为真实,仿佛是他曾经历过的,现在不过是慢慢的一段一段地从记忆中苏醒。 因为真实,所以可怖。 松开紧抓著领口的手,闭上眼,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良久,再度睁开眼来,微哑著声唤道:“衡雪。” 床帐被轻轻撩起,衡雪俯身扶起画尧,让他靠坐在床头,接著矮身坐在床沿,拿手帕轻轻拭擦他额上的汗水,“主人,又做恶梦了吧。” 画尧抬手抚上不住跳动的右眼皮,略皱了下眉,“嗯。” 待拭擦完毕,衡雪仔细将那纯白的手帕折好,收回袖里,抬头微笑,“小主人太调皮了,这些日子老是没日没夜地折腾,许是迫不及待想出来,这才影响了您的睡眠质量,以至於频繁发梦。” 画尧疲倦地摇了下头,“跟他没关系。”停顿了一会,突然又道:“衡雪,我有点害怕。” 衡雪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主人,无论发生什麽事,都有我在。” 画尧紧紧回握他的手,面色发白,“我真的怕。” “怕什麽?”衡雪将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画尧显得急切,有点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种感觉很奇怪,但很真实,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我无法阻止亦无法挽回的事情。” 衡雪仍旧柔柔地笑,语带安抚,“主人,您是太紧张了,自从宫主离开後您就总是胡思乱想。”说著,抬手抚上画尧高高隆起的肚腹,おe“这样对小主人不好呢,您该学著放松情绪。” 画尧怔了下,方才想起每晚搂著他入睡的人已经消失好久了,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他都快记不清了。就连妖娆都跟著不见了,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吗?去了哪里?做了什麽? 又是为了什麽,一句话都没留下…… 见画尧出神,衡雪忙道:“主人,宫主保证过他肯定会在小主人出世前赶回来的。” 画尧垂眸,仍是掩不住失望的神色,“他没向我保证过。” 衡雪有点急了,“那时您正睡著呢,宫主要我别吵醒您,他说……” “衡雪,你不会说谎。”画尧打断他,一脸平静,“就算留话,他选的对象只会是流帘岚止,不会是你。” 衡雪神色霎时黯淡下来,沈默。 画尧伸手去捏他的脸,语调轻快,“你还真不适合这种表情,来,笑一个,叫主人。” “主人。”衡雪握住画尧的手,低低叫了一声,似呢喃,神情却是更加忧伤。 “怎麽了?”画尧试图倾身揽他入怀,高高隆起的肚腹却阻碍了他的行动。 “快九个月了呢,真快。”衡雪抬手覆上画尧的肚子,来回抚摸,半晌,抬起头来,怔怔盯著画尧的眼,突然道:“也差不多了。” “什麽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衡雪那一瞬间的眼神,很奇怪。像在哭,但更像是笑。 回应他的不是衡雪的答话,而是肚腹中骤然窜起的尖锐疼痛。 衡雪五指稳稳按在他高耸的肚子上,用了内劲。 纯白的亵裤渐渐染上血红,画尧瞪大眼,惊骇得忘了喊痛。 就这几章让包子出来吧,再下去要憋死了=_= (8鲜币)100 繁间灵龙 “噢!对了,忘了跟你说。”翩重笺似突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略带歉意地看向枢冥,“今天是你儿子出世的日子,很抱歉没能让你赶回去见他们最後一面。” 枢冥瞳孔微微跳动一下,“什麽意思?” 容烬悠皱了下眉,偏头看枢冥,“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那位好像还没到生产的日子?” “狐王问得极是,看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翩重笺看了容烬悠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回枢冥那里,和善道:“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在某些特定的领域,时间是可以由人操控且不被他人所觉,比如说……”他抬手一指,“这长留宫。” “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不过那禁术极是消耗法力,一旦流失便再无可能恢复。”容烬悠神色怪异,不大确定地道:“难道你……” 还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容烬悠跟上目光,见枢冥挨近座椅。周身煞气暴涨,幽深的黑瞳蒙上一层红光,这是情绪极少外露的人怒极的征兆。不必由翩重笺回答,枢冥的行动已然替他给了肯定的答案。 两人在瞬息间交手数回,强劲的气流在空气中奔窜涌动,容烬悠抬手在眼前虚划了道弧,将自己置身於安全范围,淡定地隔著结界观看眼前那万年难得一见的“互动”。 曼珠沙华同时现身,欲加入战局。 “退下。”翩重笺冷喝,抬手硬接了枢冥一掌,身子借势後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枢冥收手,目光如冰刃,“过了多少时间?” 翩重笺似乎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笑了笑,道:“你们到这里半个时辰不到,凡间却已过了两月,不错吧,不过浪费了三成法力,竟能有那麽好的效果。” “你确定你死不了?”枢冥冷冷看著翩重笺,眼底的血雾越积越深,直到双眸完全变成红色,在无间狱常年阴暗的空间里彷如两簇跳动的幽冥鬼火,指引人坠入炼狱。 翩重笺掸了掸衣摆,诡秘的双眼微微弯起,那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你总是这般聪明,稍一提点便知若我命在你们便踏不出这长留宫的门。不过,这话问得不太理智了,我费尽心思算计许久,你说,我有可能命丧於此吗?即便只剩七成功力,对付你,我仍有必胜的把握。”他停顿一下,唇边笑意渐浓,“明年今日便是你心爱之人及那未曾见面的儿子的祭日,我要的不多,仅找你讨了这麽点乐趣,合该遂我的意。”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枢冥眼里尽是风雨欲来的暴戾之气。 “看你这话说得,不动他我如何得到他,他一死,不就受我掌控了吗。这无间狱,会是他今後的容身之所,而我,将会是他的爱人。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おe”翩重笺脖子後仰,一个滑步避开迎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右腿虚踢,又一个滑步坐回椅子里,抬手往座椅扶手上一拍,登时,殿中大亮。手往前滑去,再一按,听得轰隆一声,墙壁後头传来石壁断裂摩擦的声响。翩重笺抬手指向右方墙壁,唇边笑意犹在,“看在你这麽激动的份上,让你最後看他一眼吧。” 汉白玉砌成的墙壁从中现出一道蓝光,由上往下,随即,一分为二的墙壁自动朝两边推开,露出里头那栩栩如生的巨型九尾凤凰,脚踏祥云,浴火展翅。 枢冥骤然色变,不为凤凰,是为它头顶上方那嵌在石壁上的圆形镜面。上头映出的赫然是身处寝宫的画尧及衡雪,而令枢冥色变的则是按在画尧高耸肚腹上的手及他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容烬悠相对镇定了许多,微挑了眉,竟还有心情说笑,“啧!这早产不仅伤身还费神费力,没人在身边陪著可怎麽是好。” 那“好”字话音还未落下,便见枢冥身形微侧,双臂猛地一振,登时,身後巨龙伴随著震天的龙啸冲天而起,耀眼的金光照亮天地。 翩重笺不得不抬手遮挡,面色有点发白,唇边却是噙著冷笑,“别忘了这里是无间狱,你唤出这家夥莫不是想与我同归於尽?” 枢冥双手轻托,望向翩重笺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一个活人,“你还不够格。”话落,双掌蓦然翻转,身後巨龙仰天长啸摇身色变,由金转黑,双目呈红,彷如滴血。 容烬悠咂舌,这便是传说中的繁间灵龙,还真可以变色啊。好生诡异。 求票── (7鲜币)101 该死的死,该伤的伤 “啊──”隐含著莫大痛苦的惨呼声赫然由镜中传出。 激战中的枢冥动作一滞,下一瞬,胸间蓦然剧痛,那是对手毫不留情的掌力所致。高手过招,最忌分神,何况两人已然远远超出常人所定义的“高手”范畴。枢冥小退半步,微蹙了眉,强行压下那猛然窜至喉间的腥甜之气。 翩重笺亦是後退一步,云淡风轻地笑,面色却是惨白如纸,“呵!在凡间流连千年,本以为你已和凡人无甚两样,不想法力竟不逊当年,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枢冥不发一语,亦无任何动作,只冷冷瞧著他。 虽是随意站著,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出一丝破绽。翩重笺微眯起眼,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那一刻,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无懈可击。 即便抓住他致命的弱点,却仍不足以致命。 这其实不算意料之外的事…… 突然间,枢冥动了。 事实上,他仅是微抬了右手,食指与麽指轻轻相碰。说是手势,不如说是指令。 同一瞬,身後巨龙身形壮大两倍陡然拔高数丈,龙吟尖锐,直冲云霄,整座宫殿霎时毁於庞大龙尾横扫之间,巨大锋利的龙爪带著惊天劈地的速度及力量,更是生生撕裂黄泉之主布下的寰时结界。 “好!”容烬悠视线一瞥镜面里的情形,朝跪伏於地的妖娆一挑眉,“该你出场了,那家夥虽然是我情敌可是傻得很可爱,可别让他挂了,再说了,我还想捏捏刚出生的小家夥呢。” 他话讲到一半妖娆就从地上站起来了,掸掸衣摆,懒懒横去一眼,“要捏也是我先,哪轮得到你。”说完抓起一把乌黑的头发,略一蹙眉,“还是紫色好看。” 这边两人悠闲对扯,那头两人则同时变了脸色。 “你竟然能解蚀魂丹的毒!” “回去!” 这两句话是同时出口的,前面那句出自翩重笺,後者则是枢冥。 显然,枢大宫主的言简意赅更能镇住那只妖孽。他口中的“回去”是回去哪里,妖娆自然是明白的。 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一甩袖,数十朵形状及颜色都显得有点诡异的花朵立时漂浮於半空,层次错开呈阶梯状。妖娆轻踮脚尖飞身而起,一脚玄妙踏於花朵之上,紧接著抬起另一脚,彷如踩阶而上,一步一步踩著花朵,稳稳当当走上半空。 容烬悠抚掌赞道:“好一个飘云踏!” 妖娆行至高处,俯首而望,目光直视翩重笺,“知道我为什麽有解药吗?因为那蚀魂丹的配方本就出自我手。”见翩重笺面色稍沈,妖娆心情大好,又道:お/e“枉你掌管偌大黄泉,竟连如此浅显的事情都不知晓,还妄图拿那丹药来牵制我,你自我封闭千年不问三界之事,此乃祸之根源。” 盘於半空的巨龙突然怒吼出声,似是烦躁至极,妖娆闪身避开横扫而来的龙尾,看了枢冥一眼,对著巨龙道:“急什麽,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是到了这黄泉,我也有本事把人弄回阳间。”说著,视线一瞥嵌在右方石壁上的圆形镜面,咕哝道:“不就流了点血,用得著那麽心疼吗。” 墨黑色的巨龙又是一声吼叫,眼看著身形又要变大,妖娆忙道:“别别别,祖宗,怕了你了,我马上回去,你看好你家主人就成,别让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爹。” “祖宗”听到这话,这才安分下来,又用龙尾扫他一下,意在催促。 妖娆闪身避开,瞪它一眼,这才回身对底下的人挥挥手,“你们继续吧,该死的死该伤的伤,别留下一个无恙的哈,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身形凌空而起,在更高的空中轻旋回转,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话说,我为神马一直想开新坑 tot 还有,为神马一个资料夹只能有一百章节…… (7鲜币)102 无题 皇帝弯了腰,细细瞅著水晶棺木中躺著的人。听冥儿说此人乃花神转世,别的不说,单是这相貌确实无人可比。 又瞅了一阵,越看越是美得惊人,皇帝不禁摇头轻叹,“可惜了!” “可惜什麽?”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看,见原本双眼紧闭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盯著他,淡紫色的眼眸里带著一丝疑惑,与平时慵懒漫魅的神态相比,别有一番惑人之色。 皇帝不大自然地轻咳一声,道:“无事。”继而从袖里掏出一颗淡绿色的丹药,递给他,“他交给我的,让你醒来时服下。” 分离过久的灵魂再度回到主体,若无“凝元丹”,这身体怕是要调养许久才能恢复。妖娆盯著指间的丹药,一时有点恍惚。 冥,你果然什麽都料到了,那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一切皆有变数。 妖娆和皇帝赶到寝殿的时候,那边三人正打得激烈。流帘岚止对衡雪。 一身红衣的谭容弦坐在床沿,半揽著画尧的身子,面色凝重。 皇帝厉声喝问,“这是怎麽回事?” 妖娆没开口,视线扫过战圈中已然落於下风的衡雪,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流帘闻声止了攻势,岚止却仍不管不顾地提剑直往衡雪身上砍,“你这没良心的小畜生,公子平时是怎麽对你的,你就这样回报他?” 衡雪敏捷避开剑锋,身形侧转,欲朝床榻奔去。岚止这下是真怒了,长剑拦住他,不过眨眼的瞬间,气势与方才已是全然不同,おe“不杀你,是顾念公子的感受,你若再靠近一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他的声音很冷静,更多的是冰冷,衡雪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他用过这种口气与任何人讲话。 衡雪定定看他半晌,突然身子前倾往剑刃撞去。岚止心下一惊,脚下後退,便是这一步的空当,那身雪衣已然化作一道虚影,朝门外掠去。 流帘欲追,妖娆制止了他,拨弄一下右手指缝里的三色花朵,抬脚朝床榻走去,“纵使他是雪貂一族的太子,也不可能在双子麒麟战神的剑下躲过十招,除非有人不想要他的命。” 流帘岚止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妖娆坐在床沿,扯下三片颜色不同的花瓣放进画尧嘴里,顺手抹去他额上的汗水,语气仍是淡淡的,“就算你们不杀他,他也出不了这修罗宫,他早就算准了你们会心软,而你们都知道,他不会。” 岚止持剑的手微微一抖,流帘垂下眼睫,沈默。 “嗯──”床上的人突然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呻吟,那声音似是被强行压制却仍是漏出一丝,颤抖著带著痛苦的余音。 流帘和岚止有点慌神,两人随著枢冥从仙界入繁间再到这人界,什麽事情没见过,而这男人产子,却也真是第一次遇到。 “右护法,我们要做些什麽?”岚止看著紧紧咬住下唇的画尧,视线往下,看到那硕大圆滚的肚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一时更紧张了,“公子好像……很疼的样子,宫主说了……说一定不要让他疼。”好像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最後一句的声音不由小了下来。 妖娆笑了,像是心情突然变得极好,“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要求那麽多。”说著,动手扯下画尧染血的下裳,看都没看谭容弦一眼,事实上他打一进门就把他当空气了,“左护法可以功成身退了,请。” 这两人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今日难得坐在同一张床上,还讲上了话,虽然妖娆没看过对面那人一眼,谭容弦却是自打他坐在床沿上那一刻就一直在看他了。 “你没事吧?” 妖娆知道他问的是被曼珠沙华掳去黄泉的事,不由笑道,“没什麽,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谭容弦突然起身,往外走去。经过流帘岚止身旁时,两人竟齐齐打了个寒颤。 去上班啦,要迟到鸟~ 晚上回来检查错别字,明天就生!!! (6鲜币)103 正在生=_= “流帘,准备脸盆热水和毛巾。” “岚止,过来。” 流帘朝床榻的方向扫去一眼,转身快步出门。 岚止走到床边,视线落到画尧高耸的肚子上,立时又移开,紧张得声音都发起了颤,“我……我该做什麽?” “叫醒你家公子。” “啊?”岚止低头,见画尧咬著唇正狠狠瞪著妖娆,下意识道:“公子他醒著啊。” 妖娆按住试图从他手上挣脱的人,淡淡反问:“你家公子这麽能忍?” 岚止怔了怔,又去看画尧。见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滑落,双唇已被咬破,显然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若是画尧,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可能不喊疼的。 “你不是公子,你是迎血。”极其肯定的语气。 “呃──”床上的人松开紧咬的唇,欲要出口的话却被腹内突如其来的紧缩打散,化成一声痛苦的低吟。 “右护法。”见妖娆盯著画尧下身,眉头微微皱起来,岚止停顿了一下才道:“他们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只要孩子生出来就可以了,若没必要,就不要叫醒公子了,他……他怕疼。” 妖娆眼都没抬,“没必要的事情我不会叫你做。” 岚止明了,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抬起右手,结印朝下一指,极淡的红光瞬间没入画尧额际。 眼底血雾消散,双眸缓缓失去焦距,直至闭上眼。 “啊──” 岚止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差点站不住脚,心一下揪紧,“公子……” “嗯,啊──”画尧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面部表情因痛楚而扭曲,硕大的肚子随著身体的大力挣扎上下晃动著。任他如何挣扎,腹内的疼痛仍是没能消散哪怕一分一毫,滚圆的腹部抽搐著,涨得像要裂开,巨大的痛楚潮水般袭来,“啊,呃──好痛……” 妖娆冷声道:“按住他。” 岚止忙拉开画尧放在肚子上的手,按在两侧,“公子,别怕,是小宫主要出来了,等他出来就不痛了,您忍忍。” 画尧压下痛呼,急促喘著气,脸色白得吓人,双唇抖动著,“衡雪……” 岚止下意识看了妖娆一眼,回道:おe“他没事,我们并未伤他。” “啊──”又一波收缩袭来,画尧没忍住,脱口叫出声来,眼里盈满尖锐的疼痛。 岚止急急看向妖娆,“这麽疼怎麽办,还要多久?” 妖娆收了手,站起身,面色冷淡,“才刚开始。” “呃……啊……啊……” 三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人已痛得神智不清,嗓子都喊哑了,妖娆却仍坐在一旁摆弄他的花朵,眼皮都没抬一下。 “右护法!”岚止的脸色比起画尧好不上多少,“公子都这样了,你怎麽还……” 话到一半被打断,“还早著呢,给他喝点水,还有,拿条毛巾塞他嘴里,再这样叫下去等下哪还有力气生。” 岚止不懂妖娆所说的“还早”是什麽意思,他只知道公子痛得死去活来,孩子自是越早出来越好。可一接触到妖娆的眼神却什麽都不敢问出口,只得照做,喂画尧喝了点水,接著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让他咬住。 “唔……唔……” 画尧死命仰著头,衣衫凌乱,被汗水沾湿的长发散乱贴在脸上,双腿不由自主地张开,高耸的肚腹一下一下抖动著,每动一下就疼出一身汗,整个人痛得都脱了形。不由扭头去看妖娆,眼里尽是哀求。 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这种程度的疼痛足以击溃他所有的理智。 妖娆轻叹,“看我也没用,胎水没破,还有得疼。” 话说,会不会难产…… (10鲜币)104 生了生了! “唔……”腹中一阵激痛窜起,画尧低声哀叫,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模糊间只觉似有温热的液体自下体流出。 见床上的人止了呻吟,双眼紧闭,竟是不再动弹,岚止惊叫,“公子!” 此时,已是又过了两个时辰。 “破水了。”妖娆像是松了口气,拿出画尧咬在嘴里的毛巾放到一旁,又从脸盆里拿了条拧干,拭去他脸上的汗水,紧接著在床头坐好,扶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右手按上那高高隆起而此时正不断蠕动的腹部,用了巧劲朝下按压。 “啊──”画尧被腹上剧烈的疼痛生生逼醒,张口惨叫出声。 岚止听得身子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紧紧盯著妖娆的手,“你……你这是做什麽?”公子都疼晕过去了,他竟然还用手去推他的肚子,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得有多疼。 妖娆手上动作不停,“母体气力不济,再不快点就是一尸两命了,你更乐意看到那种结果?” “唔……啊──好疼,不要……啊啊──”腹中胎儿随著收缩及腹上那往下顺推的力道朝下坠去,强行挤入狭窄的盆骨,每一分移动都带来骨骼被撑裂般的剧痛,画尧惨声尖叫,双眼溢出泪水,苍白的脸扭曲得可怕。 见画尧使力蜷起身子,整个人痛得几乎要在床上翻滚起来,妖娆微蹙了眉,朝僵立在一旁的岚止道:“拉开他的腿,固定住,别让他乱动。” 岚止这才从“一尸两命”的可怕臆想中回过神来,忙走过去,按妖娆的吩咐拉开画尧的双腿,固定在两侧。 “呃……嗯……啊──”肚子里的疼痛一阵胜过一阵,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几乎没了停歇的间隙,那毁天灭地的痛楚在肚里疯狂撕扯著翻滚冲撞,他都快疼疯了。 岚止盯著画尧的下身,见那穴口被撑得大开,淡黄色的液体混著血水流出体外,隐隐可见里头一团黑色。那应当就是胎儿的头部了,岚止一下激动起来,“公子,再用力些,就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唔……唔……嗯……啊──おe”画尧被无边的痛楚包围著,已然感受不到外界的动静,唯一的感知就是痛,漫长的无止尽的疼痛,下体被挤得似要变形裂开,硕大的胎儿在狭小的甬道里一寸一寸艰难移动,牵扯出一阵阵异常可怖的痛感。 画尧知道,若不狠一点,只怕会痛更久。於是,在收缩再一次来临时,他卯足了劲,咬住唇,挺胸抬臀绷紧身子,自虐般在巨大的痛楚中狠狠往下推挤肚里的胎儿。无奈只使了几下力便败下阵来,泪水再度滑出眼眶,痛得整个身子都痉挛颤抖起来。 “啊!呜──” “看到了,看到了,公子,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加把劲,马上就不疼了。” 画尧不是没听到岚止的话,却是再没有一丝力气了,张口急促喘著气,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妖娆见怀中人又要晕过去,忙将他身子往上托起一些,收回按压在腹部的手改抵後心,缓缓将精纯的内力送入他体内。 身体里涌动的暖流唤回了画尧的神智,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呆滞一般望著床顶,不过一瞬,便又融成一片锐痛,散布於眼眶。 “啊──”嗓子嘶哑得厉害,尖厉的痛呼成了低哑的哀吟。 “公子,用力啊!” 妖娆也开了口:“用力!不想孩子憋死在里头就狠狠用力!”嘴上说著,抵在他後心的手更是源源不断地输入内力。 憋死?画尧猛地一惊,这才想起确实过了挺长时间了,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想到这里,画尧咬住牙,抓紧身下的床单,将方才攒的一小股劲全用上,略弓起身子狠狠使力。 “唔……嗯──” “啊!又出来一些了,公子,再用力!” “唔……” “快了快了,再用力!” “唔……啊──” 力气用尽,画尧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孩子坚硬的肩膀卡在窄小的穴口,稍一翻动便引起碎骨般的剧痛,画尧捧住肚子大声呻吟,其间夹杂著难以忍受的尖叫。痛到极致,眼泪更是止不住往外淌,混著汗水,沾湿整张脸,狼狈不堪。 痛,更多的是委屈。 这种时候,那人为什麽不在身边? “冥……” 又是一波激痛袭来,画尧霍然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往下使力。 好疼!太疼了! “啊──” “只差一点了,再用一次力就成了,加油!”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画尧已经听不清是谁在说了,心想肯定是岚止,妖娆才不会说什麽加油。 孩子硕大的身子撑裂穴口,身体像被人以凌迟的速度掰裂打碎,疼得人只想咆哮。疼痛数倍翻涨,似打算一次性将人打败,莫名的,画尧却松了口气。他想,既已疼到这种程度,想必已是极致了,只要过了这关,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睁著眼,看到漆黑的一片,索性闭眼,拼上最後一丝气力…… “啊啊──”画尧尖声痛呼,只觉身下一阵剧痛,似有什麽东西撕破他的身体冲出体外,激痛过後,整个人竟一下子轻松了。 “哇──哇──” “啊!生了生了!公子,是男孩!公子……” 画尧软下身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思绪缓慢转动著。 男孩啊,会像我多一点呢还是像他多一点?该是像我多些吧,毕竟辛苦了这麽久才把他带到这人世间,最好,一点都不要像他,他一点力气都没使上,凭什麽像他。 这样胡乱想著,便也是真累了。 浓重到骇人的血腥气窜入鼻中,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随即闭上眼。 突然觉得高潮不起来 ⊙n⊙b汗! 好吧,我承认,我写的就是木有大高潮的披著温馨皮的脑残文=_=||| 实在懒得去想高潮,巴不得就一直平淡温馨,说白了就是罗嗦! 我就是这麽一没出息的人,肿麽办 (_) 105 繁间,地狱十八层之下的虚无幻界 正值百花祭,天帝宴请三界众仙灵神。 暗香漂浮,薄雾缭绕间,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挽袖池边,身著蓝绿织锦缎袍的男子席地而坐,眼睑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著琴弦。天边晚云渐收,琉璃浅光下,掩在乌发下的脖颈泛著诱人的珍珠色泽。 不知何时,身後站了一人,一袭金线暗纹的华丽深衣,唇边挂著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正是黄泉之主,翩重笺。而背对著他的男子正沈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浑然不觉。 翩重笺走上前,俯身,墨黑的发垂落在男子颈侧,“我在你身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你竟然没发觉,该罚!” 琴音乍止,男子扭头望他,面带讶异,“你怎麽来了?” 翩重笺闷笑,“怎麽,只许凤仙大人弹琴不许本座赏花?” 悉茨略一怔,道:“我以为天帝不会邀你。” “为何?”翩重笺抬手抚摸他的脸,随即凑到他耳边,语带促狭,“因为我夺了他心爱之人?” 悉茨微恼,“莫要胡说!” “好好好!是他夺我所爱,可以了吧。” “你……” “哈哈!”翩重笺忍不住又摸他的脸,“悉茨,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不与你说,我回宫了。”悉茨抱起独幽琴,转身离去。 翩重笺起身,一掸衣摆,含笑跟了上去。 凤凰宫。 入了寝殿,翩重笺揽过立於桃木桌旁正摆弄上头那粉青釉六瓣花口瓶的人,锁在怀中一阵吮吻。 “唔──”起初轻微的抗拒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转为柔婉的迎合,悉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仰著头,沈浸在缠绵的深吻中。 唇舌交缠舔舐,纠缠了好一阵才分开,唇边牵扯出一缕银丝,平添几分淫靡之感。 翩重笺习惯性发问,声音略显沙哑,“云卷呢?” 悉茨面上一烫,略偏了头,轻声道:“为见花神,一大早便去了云霄殿。” 云卷是悉茨的贴身侍从,事无巨细,只要是与悉茨有关的事他都管,包括他正要做的“正事”。能接近花神的机会只有这三百年举行一次的百花祭了,曾无数次被云卷打断好事的翩重笺大为欣喜,违心道:“这也难怪,花神乃仙界至美,一睹芳容的机会自是无人肯轻易放过。”说著,爪子不安分地伸入悉茨衣领,正待动作,房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云卷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大人,天帝传您用膳。” 悉茨猛地从翩重笺怀中挣脱,背过身,略整理一下衣襟,淡道:“知道了。” 败绩再添一笔,翩重笺暗自咬牙,回首朝云卷绽开一笑,“小卷,好久不见。” 除去悉茨,名为云卷的绿萝小仙是黄泉之主唯一主动想要讨好的人。为了将来的性福,他不得不去讨好,他必须讨好! 云卷看他,仍是一本正经的语气,“第一,我叫云卷不叫小卷,第二,我们昨日酉时才见过,并非很久。” 翩重笺面部表情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悉茨回身,唇边带著忍俊不禁的笑意,“云卷,莫要胡闹。” 九尾凤仙悉茨乃天帝义子,他是唯一一个面见天帝无需行跪拜之礼的人,可见其受宠之深。 偏偏那人对谁都温言软语,唯独对天帝极是淡漠。旁人只道他恃宠而骄,却不知这荣宠加身背後的无奈。 这样的“宠”,他宁可不要。 悉茨带著云卷,一前一後,一蓝绿一天青,在人群中格外显目。一路接受无数或w羡或嫉妒的目光,行到天帝面前,略行一礼,“悉茨见过天帝陛下。” 天帝示意他坐在身旁的位子,含笑问道:“怎的闷在屋里,可是不喜这般热闹?” 悉茨垂眸,面色语气皆是极淡,透著疏离之意,“悉茨喜静。” 天帝似习惯了他的淡漠,也不恼,只微微一笑,语气越发温柔,“陪朕用完膳再回去,可好?” 悉茨轻轻颔首。 “那人便是九尾凤仙。”狐王一指天帝身旁那道蓝绿身影,神秘兮兮地朝对面的男子眨了眨眼。 那男子身著墨色锦衣,肤色几近透明,极长的头发简单束在身後,那条胭脂色的发带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抚著青瓷酒盏的杯沿,男子半垂著头,眼睫都没动一下,只轻轻应了一声“嗯”,极是敷衍。 狐王摸摸鼻子,轻声嘀咕,“都睡了几百年了,怎麽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嗯?”似是没听清,男子抬起眼来,一张脸竟是美得动人心魄,难辨雌雄。 狐王莫名觉得面色发烫,轻咳一声,半晌蹦出一句:“还好你不在天界。” “嗯?”又是一个略带疑惑的单音。 狐王抿了口酒,接下去,お/e“若不然那天界第一美人的宝座准被你夺去。” 男子脸色骤然变冷,“容烬悠,管好你的嘴。” 狐王丝毫不惧,反倒笑出声来,“哈哈!八个字!难得啊,我以为你一觉醒来便忘了其他字,只认得一个‘嗯’。” 男子看他,不语。 狐王脸又发烫了,“怎麽了?” 男子微一蹙眉,“头疼。” 狐王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重复了一遍,“头疼。” “啊!”狐王大叫一声,一下跳起来,绕过去扶他,紧张道:“很疼吗?” 因著狐王突兀的叫声,边上有人将视线投过来,好在大殿里热闹非常,若不然那声叫定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男子眼都没斜一下,视周围人如无物,起身,挣开狐王的手,“有点。” 狐王自责,“都是我不好,你才刚醒,我不该叫你陪我一起来的,还让你喝酒。”说著,再度拉住男子的手,“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男子脸色更差了,“为何要你送?” 狐王理直气壮,“因为是我叫你一起来的啊,理当由我送你回去。” 歪理! 男子冷冷看了狐王一眼,甩开他的手,犹自转身离去。 “衿旋……”狐王唤著跟了上去。 悉茨望著两人离去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 “大人,您是不是在想跟狐王在一起的那人是谁?”云卷见天帝正偏头与二太子说话,便弯腰凑到悉茨耳边,轻声说道。 悉茨淡淡挑眉,“你知道?” “嘿嘿!”云卷露出招牌八卦笑容,“我确实知道。” 悉茨偏头看一眼身侧,立时又扭过头来,抬手一敲云卷的头,“少卖关子。” “那人是龙三太子,御衿旋,您不认得他是因他自打出世便呆在繁间,您看他肤色那麽白,便是因为从没走出过那个地方,久不见光所致。听说是因为身体不好,离不开繁间的地灵气。”云卷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今日不是来看花神的,是看他。” 繁间,地狱十八层之下的虚无幻界。 竟是一直呆在那样的地方吗?细长的手指轻抚著桌面,悉茨不由想,那是个什麽样的地方呢…… 唔── 前世,也就是在天界时发生的那些事估计很多童鞋都有疑问,接下去会慢慢讲清! ps:记得投票哟 106 不行!我要再生一个! 繁间,真的在地狱十八层下面吗? 画尧怔怔盯著帐顶,想著梦里的事情。其实他知道,那并不是梦。 吱呀!房门被推开,画尧偏头看去。 “公子?啊!公子醒了!”岚止对上他的眼,立时激动起来。 画尧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不由扯了下唇角,想问他这次睡了多久,无奈喉咙干涩得厉害,全身更是虚软酸疼,索性闭上眼,继续挺尸。 “公子!”岚止忙从桌上拿了水,一个转身,手中的杯子便被接走,岚止微瞪大眼,“宫……” 枢冥示意他噤声,摆手命他退下,端著水坐在床沿,柔声唤道:“尧儿。”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似是又睡了过去。 枢冥微微扬唇,放下水杯,将人揽起来靠在怀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尧儿可是不愿看到我?” 画尧暗暗咬牙,终是再装不下去,只得睁眼,狠狠瞪他。 对方却只是笑,端了水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 画尧倒也听话,乖乖喝完一整杯水,接著继续瞪。 枢冥忍不住又往他唇上亲了几口,随即紧紧拥住他,“没事了,醒了就好。” 画尧仰著头,被勒得喘不过气,不由轻轻挣动。 枢冥松开力道,埋首在他颈边,“对不起。” 画尧知道他为何道歉,却没打算这麽快原谅。於是偏了头,一副不想理人不接受道歉的样。 那一日的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况且怀中这人的理解能力似乎一向都不太好,要全部解释清楚怕是要费上许多口舌。枢冥轻叹,摸摸画尧的发顶,重新拥在怀里,“尧儿,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画尧眼眶一热,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过後,白皙的脸庞浮现清晰的五指红痕。枢冥略偏了头,眉都没皱一下,只又道了一遍,おe“对不起。” 画尧又扇了一掌,接著扑到他怀里大哭,万分委屈的样子,“好疼!疼死了!”那天,真的好疼,疼得想死。 枢冥揽紧他,“我知道,知道你疼,对不起!以後再不会让你疼了。” 打完哭完,心里舒坦了。画尧吸吸鼻子,闭上眼,“累了。” “别睡,先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好困。” 枢冥躺下,将人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尧儿,你睡了快两个月了。”忆起当日赶回宫时看到的情景,枢冥仍是心有余悸,不由得收紧双臂,更紧地拥住怀里的人,“宝贝,辛苦你了。” 某日午後,修罗宫寝殿。 “啊──”画尧惊声尖叫,而後大怒,“这是怎麽回事?” 岚止小心翼翼盯著他的动作,似怕他摔了褓里的婴孩,“公子,什麽怎麽回事,这就是小宫主啊,您辛苦生下来的。” 画尧扭头瞪他,“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生的,就是知道他是我生的我才想知道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我生的,凭什麽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岚止听得有点晕,“公子,小宫主是您生的没错,可他不只是您的孩子,也是宫主的孩子,是您和宫主……”越说越晕了。 画尧怒吼,“我生的就是我的,和他没一文钱关系!我生的孩子就必须像我,他是什麽东西,凭什麽像他。” 岚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公子,可小宫主他就长这样。” “不行!”画尧果断道:“我要再生一个!”再生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 唔!国师也快生了…… 但是不关我的事了┐(┘_└)┌ 107 曼珠 醒转後又悉心调养了大半月,画尧终於夺回自由权,不用再与床榻“相依为命。” “啊──外面的空气真新鲜。”画尧仰头深吸一口气。 岚止在身後道:“公子,宫主说了,您想去哪玩都可以,只要觉得高兴。” 画尧冷哼一声,“他也没资格管我。”顿了下,转身道:“去叫奶娘把宝宝抱过来,我要带他出去玩。” 岚止不动,只道:“宫主有令,您要见小宫主得先经过他的同意。” “什麽?”画尧一下拔高声音,“我见自己的儿子凭什麽要他同意,他算什麽东西!” 岚止微微一怔,自画尧醒来後,他最常听到的便是“他算什麽东西”,看来这次是气得不轻。 想起那日,岚止仍是止不住颤抖,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流出那麽多血,不断蔓延著像要覆盖整个世界。当时,连妖娆都变了脸色,岚止更是骇得手脚冰冷,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扔掉手中正哇哇啼哭的婴孩朝床上的人扑去…… “公子。” “嗯?” 如今那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还会骂人,很好了,不是吗? “公子,这样就好。” “啊?”画尧见岚止神色怪异,眼底亦是微微泛潮,略张了嘴,不明白何以突然如此。 岚止略偏了头,“我去通知宫主。”说完,转身离去。 画尧盯著岚止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他定然想不到你只是想引开他。” 听见背後的声音,画尧转身,盯著那一身血红轻衫的女子。可以肯定是他不曾见过的人,却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 “这几日总在我身边徘徊,你是谁?” “我乃无间狱守护花神之一,曼珠。” 脑中掠过一些片段,与梦境重合── 一身血红轻衫的女子笑意盈盈,“曼珠奉主上之命邀凤仙殿下到黄泉一聚。” 背对女子席地而坐的男子停下抚琴的动作,おe“他可有说什麽?” “有喔!”红衣女子弯了腰,凑到男子耳边神秘兮兮道:“主上特意交代,莫要让那绿萝小仙跟了去,以免坏他好事。” 男子脸色猛地涨红,起身重重一甩袖,“胡闹!” “殿下,您就可怜可怜主上吧,他想您想得都快……” “曼珠!连你也跟著他胡闹。” 红衣女子掩嘴轻笑,“殿下,您脸好红啊,主上说我只要说出那句话殿下定会红著脸说胡闹,主上果然料事如神。” “你……” “殿下,您只管去,那绿萝小仙交给我来对付,我手中迷魂药千万种,包管他出不得这凤凰宫。” “你……” “殿下,快去吧,主上估计等不及了。” …… …… 画尧面色苍白,双唇抖动许久,终是道出两字,“他呢?” 曼珠眼眶一红,“殿下,您记起主上了吗?” 画尧茫然摇头,又点头,“翩重笺……” 曼珠伸手拽住画尧的袖子,激动道:“对!那是主上的名字,殿下,您终於记起来了。” 画尧试图忆起与这名字对应的脸,无奈脑中混乱一片,愣是拼凑不出清晰的轮廓,画尧摇头,“我没记起什麽,只是这几天老是做梦……” “不是梦!那些都不是梦!殿下,我会把另外那三个人也杀了,您一定要全部记起来。您不知道看著您和那个人朝夕相处,主上他有多难过。”曼珠似是忆起什麽一般,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眶,嘶声呜咽著,“那畜生,他简直不是人,枉主上还将他引为知己,他竟然能做出那种事……” 画尧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发软,强撑著站直身体,死死抓住曼珠纤细的臂腕,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是谁?他做了什麽?” 晕眩中,察觉到有人凑到自己耳边,轻声说:“殿下,我告诉您……” 108 试探 房内燃著苏合香,味幽香馥,薄烟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偶尔一缕清风从窗外窜进,轻轻打散那即将成型的雾网。 床榻上,一人安静沈睡,墨黑的发堆在枕上,衬得那脸庞苍白如纸。 “你早就知道?”妖娆放下手中茶盏,望向坐在床沿正轻抚那人脸颊的男子。 “嗯。”枢冥帮画尧掖好被子,起身行至窗边,负手而立,“她杀蔷薇的时候,我知道。” “为何不阻止?” 枢冥轻轻摇头,“不需要。” “你早料到会走到这一步的吧。” “是。” “呵!”妖娆扯了下唇,“我真想知道有没有什麽事情是你没料到的,或者说,是你害怕的?” 枢冥似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问,沈默半晌,道:“有,我怕他恨我。” 画尧醒来时已是傍晚。 岚止扶他靠坐起来,“公子,您可算醒了。” 画尧揉了揉额角,“我怎麽了?” 岚止心有余悸,“我不过离开一小会,回来时就见您晕倒在地上,可把我吓死了。” 画尧略一顿,放下手,“是这样啊。” “公子,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岚止见他脸色更白了些,不由紧张。 画尧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岚止一听就急了,“头疼?很疼吗?您先躺著,我这就去通知宫主。”不等画尧说什麽,说完这话转身就跑出门去。 画尧看著他慌张离去的背影,神色渐渐冷下来。 枢冥进门时,床上那人正安静躺著,双眼紧闭,彷如未曾醒过一般。 坐在床沿,抬手覆上画尧的额头,微蹙了眉,扭头轻声吩咐身後的人,“去找右护法,让他到药房走一趟。” 岚止下意识反问,“就这样?” “你与他说便可,去吧。” 岚止忙道:“是。” 屋里剩下两人,枢冥轻轻抚摸画尧的脸,柔声说:“尧儿为何要装睡,可是不愿见到我?” 记得那日醒来,他也是这样问。画尧睁开眼,不似那日赌气瞪他,而是静静看著,面上眼里沈寂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枢冥微笑,“可是饿了?” 画尧收回目光,垂下眼眸,“饿。” 枢冥扶他坐起,用被子裹紧了抱在怀里,“想吃什麽?” 一向挑剔的人突然就不挑剔了,“都可以。” 不再挑剔是好事,枢冥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好,我让厨房做些你喜欢的菜色,多吃点,你看你瘦成这样,抱在怀里都快感觉不到了。” 画尧点头,“嗯。” 饭菜上了桌,正要动筷,房门却突然被推开,妖娆没看房内两人,径直走到桌旁坐下,看著倒有点怒气冲冲的样子。 “怎麽了?”见画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拿了筷子夹菜,枢冥不由看向妖娆,微蹙了眉。 “月季。”妖娆微拧著眉,吐出俩字。 她果然动手了,那下一个该是紫荆了吧。 枢冥没多大反应,“知道了。”顿了下,又道:“你至於这样?” “她伤了宴菱。” 枢冥淡道:“难怪。” “若非你说不要动她我定然要她回不了黄泉。” 妖娆是极少动怒的,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是真的怒了,看来那个叫宴菱的少年对他而言远没有近侍那麽简单。画尧咽下嘴里的菜,淡淡接口,“你杀了她不就等於把她送回黄泉,有何区别?” 妖娆似是没想到他会开口,愣了下,才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在我面前说,不就想弄清楚我知不知道吗?”画尧放下筷子,笑著看他,“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仅知道,还很清楚。” (7鲜币)109 …… “盎斐,这修罗宫怎麽这麽大,绕了这麽久都找不到地方。” “……” “教主也真是的,自己在外头逍遥快活把事情都丢给你,这样哪行!这次一定要把教主带回去。” “……” “咦?好像就是那里。” “……” “啊!盎斐盎斐,快点快点,这边这边,是这里是这里。” “……” “我看到教主了,哇──里面还有人!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平静的面容终於现出一丝裂痕,盎斐盯著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颊边肌肉隐隐抽动几下,使了传音入密,“你少说点话也不会死。” 司敛噤声,小鹿一般温润澄亮的双眼瞅著他,终於发现还有一种东西叫传音入密,“我这不是心急嘛,看你每天被教里繁杂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我心疼咩!” “是心疼没人陪你吃烤鱼没人给你挑刺吧。” 心事被戳穿,司敛脸不红气不喘,扑到爱人怀里撒娇,“不是由你挑刺的鱼我还不吃呢,盎斐,你今晚说了两句话,是上半个月的总和,人家好开心。” 盎斐板起脸,“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不说还好,一说更嗲了,“三句了三句了。”不等盎斐发作便又正了脸色,小心翼翼掀开一片屋瓦,俯身往下瞧了几眼,用幸灾乐祸的表情配上一本正经的语气,“教主又拿银子出来吓人了。” 底下屋里,容烬悠端著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倾著身,正笑眯眯看著缩在床角的少年,“乖!把药喝了伤才会好。” 少年蜷缩著抓紧被子,露在外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警惕,隐隐带著一丝畏惧,紧紧盯著盘在容烬悠肩头正嘶嘶吐著红信子的小银蛇。 见少年死死盯著银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容教主不爽了,一指弹开肩上的小银蛇,“别出来吓人,缩进去。” 银子甩甩脑袋,爬到他头上,用身子一圈圈缠住一束头发,当起了发带。 少年的视线跟著往上,眼里戒备更深。 容烬悠怒了,“谁叫你爬头上去了?” 银子立时松开,挂回他脖子,首尾相缠,静静当起了项圈。 容烬悠狠狠弹了它脑袋一下,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蠢东西,缩回衣服里,别叫人看见你。” 银子怕了主人的“一指神功”,委屈地晃晃脑袋,又恨恨瞪了少年几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钻入主人衣襟,彻底失了踪影。 容烬悠一摆衣袖,唇边挂起优雅的笑,“好了,它躲起来了,别怕,来,喝药。” 没了银蛇当目标,少年改瞪他,眼里的戒备瞬间化作冰冷的恨意,“你滚!” 容烬悠收了笑,却不见恼,おe“敢对本座这般无礼的,你是第一个。” “不用谢,你滚出去就可以了。” “我没打算谢你。” 少年看他,用两人初次相遇时那种充满嫌弃和鄙视的眼神,“我无法容忍一只毛物呆在我房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出去时记得带上门。” 容烬悠忍不住扬起唇角,“真刻薄,你讨厌我就因为我是一只……嗯,狐狸?”他实在无法将“毛物”俩字往自己身上套。 “再没有比毛物更恶心的东西了,你滚!” 容教主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好得不得了,“我身上不长毛的,要不脱给你看看?” “你……谁要看你有没有长毛,滚!” “啧!素妖娆还跟我说你脾气很好,很温顺,看来不像那麽一回事。” 那日,妖娆轻易便被曼珠沙华掳了去,追根究底还是与容烬悠那过激的言语有关。若非如此,骄傲如他怎肯做这伺候人的差事。 “你没资格叫城主的名字!” “我还就喜欢连名带姓叫他,你能拿我怎麽样?” “你……” “喝药!”容烬悠豁然起身,面上写著不耐,“本座没时间陪你在这瞎耗。” 趴在屋顶的司敛心道:这才是教主啊,翻脸比翻书快。 少年冷眼看他,猛地抬手将碗打翻,“喝完了,你可以滚了吧!” 容烬悠未料这人能放肆到这般地步,猝不及防,墨汁般的汤药洒在银白色的衣袍上,迅速晕染开来。容烬悠脸色蓦地一沈,狭长惑人的狐狸眼眯起来,眸光凌厉骇人。 司敛一扯盎斐的衣袖,兴奋道:“完了完了!教主有近乎变态的洁癖,那人肯定要遭殃了。” “……” (6鲜币)110 谁是刺客? 容教主确实是怒了,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w绝的脸孔因过於凶狠的眸光而显出几分骇人的扭曲,“你竟敢弄脏本座的衣裳。” 少年梗著脖子,面色因呼吸不畅而涨红,与他对视的目光里含著六分不屑三分冰冷,余下一分是痛苦。唯独不见畏惧。 “很好。”容烬悠怒极反笑,手中力道加重几分,低头附在少年耳边,“既然这麽讨厌看到我,想必更讨厌我碰你吧?” 少年身子僵了一瞬,艰难出声,“你想干嘛?” 容烬悠自是没有错过少年的反应,唇角挑起一弯弧度,w极,“我想干你!” “你敢!”少年面露震惊,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崩裂开来,鲜血逐渐染红白色的纱布。 “估计要令你失望了,迄今为止,还没有本座不敢做的事。”男人放开少年的脖子改为制住他的双手,略偏了头,视线一扫少年单薄的胸膛,逐渐加深的笑容带著浓重的阴影,“用鲜血沾染出的花朵最是诱人了,不是吗?” 少年本就伤重,又没喝药,先前强撑著不肯在气势上落败,无奈一番挣扎下来已是强弩之末,止了挣动,重重喘著气,不见一丝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著。从上面看去,那削瘦的身躯略略前倾,竟似靠在身前那人的胸膛。 “哇!小美人投怀送抱啦,教主,上!”司敛摩拳擦掌,眼里带著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好似小美人投的是他的怀抱。 一旁的人递了帕子给他,司敛伸手接过,羞涩回望,“流口水了吗?”边说著边往唇边擦去。 盎斐美人一脸平静,声音冰冷,“给你堵嘴的。” 拭擦嘴角的动作僵了一瞬,司敛放下手,委委屈屈一扯他的袖摆,“我错了,从现在起哑巴就是我我就是哑……”最後一字还未出口,突闻有人大喊:“刺客!抓刺客!” 喊声招来许多人,晃动的火把伴随著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司敛一惊之下就要跳起,盎斐按住他的肩膀,一脸淡定,“不是我们。” “差点忘了,我们不正使著隐身术嘛,没人看得到我们。”司敛将乌黑的大眼瞪得更大一些,面带惊奇,“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刺客?” 盎斐看著他的眼,“你是刺客?” “额,好像不是哈。”司敛摸摸鼻子,旋即疑惑地皱起眉,“看他们都往这里赶,刺客在哪里?我们竟然都没发现。” “你没发现而已。” 盎斐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他,飞速抽出背後长剑,一手各持三剑,双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舞动起来,冷光流转,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那是长剑与短剑相碰时发出的尖锐声响。 见无数外形奇特的短剑在盎斐用双臂舞成的剑网前纷纷落下,散乱铺於屋顶,在月华下泛著诡异的幽光。司敛愣住,他看得见不断掉落的短剑,却不见那些剑的主人。 “後退!”盎斐突然大喝。 “额?”司敛正陷在“难道那人也会隐身术”的猜想中,反应慢了一拍。 “小心!” 在他终於知道要起身避开的时候,却见眼前黑影一闪,腰被紧紧扣住,随即在惊叫声中与那人滚抱著从房顶跌落。下一瞬,先前的位置被凌厉嚣狂的气流劈中,生生摧毁整片屋顶。 “那边,刺客在那边,快!” “宫主有令,将其活抓。” “快点……” 举著火把的人群在巨大的惊动过後锁定位置,更快地朝这边逼近。 司敛急忙从盎斐身上爬起来,“我们赶紧先躲起来。” 盎斐慢慢撑起身体,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嗯。” (5鲜币)111 声东击西 容教主正待好好教训那胆敢在他面前撒泼的少年,无奈被房上的不速之客坏了兴致。屋顶被毁掉大半,横梁屋瓦坠地更是一片狼藉,容烬悠实在无法忍受这样脏乱破烂的屋子,於是提起少年衣领如拎小鸡一般优雅出得门去。 在屋前的空地停住,将少年扔於地面,接著除去身上染了污迹的银白色外袍。 宴菱摸摸被摔疼的屁股,咬牙切齿抬头,他是打算狠狠将那罪魁祸首瞪上一瞪的,未料率先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胭脂色的绸缎。额,说得明确点,是那人身上仅著的胭脂色的内衫。衣领大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在月华下泛著上等瓷器特有的感光。 目光停留片刻,缓缓上移,经过修长的脖颈,略尖的下巴,桃红色的唇,秀挺的鼻梁,最後,终是望进那仿若无底深潭的瞳孔。 那一瞬,宴菱疑惑,那人的瞳孔到底是黑色的还是深到极致的蓝? 若非不得已,容烬悠是连这最後一层贴身的布料都想除去的,因为它与那受了污染的外袍贴得有那麽一点近,时间也有那麽一点长。 虽对自己的身材有万分自信,无奈容教主暂未有在他人面前裸奔的嗜好。 银子鬼鬼祟祟从後领口钻出,小心翼翼缠上主人的脖子,盘成一圈,不动了。容烬悠下意识朝身侧看去,却意外对上少年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的确是复杂,迷茫中带著些许疑惑,似怨似羡,又隐隐夹著一丝惊w。 被人这样看著,还是刚被他故意用力丢到地上的人,不知怎的,活了万把年从不知心虚为何物的狐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也就是我们高傲自负美w绝伦的容教主,那一瞬,竟然活生生地……心虚了。 “咳!”这声掩饰性的轻咳是心虚下的产物,“你没事吧?可是摔疼了?” 宴菱终於回神,目光霎时凌厉起来。转念想起方才的失态,竟被一只幻化成人的毛物的美色所诱,不由臊红了脸,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要你管!お/e”话落,怒气冲冲挣扎著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身上伤重气力不济,撑了几下後重又坐回地上,捂著胸口疼得面色煞白。 容烬悠伸出手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人拉起,顺势帮他拍去衣上尘土。这才退开一步,面带嫌恶,凭空捻来一方素帕仔细拭净了手,旋即将帕子一扔,姿态潇洒地轻掸衣摆,朝著空无一人的屋顶懒洋洋道:“这捉迷藏的把戏於本座而言甚是无趣,不知阁下可否换个玩法?” 话落,但见一黑衣人凭空悬立於半空,长发飞舞,背後是一轮明月。无垠清辉为万物镀上一层梦幻的柔光,却掩盖不住愈发浓郁的嗜血之气。 那人抬起执著短剑的右手,伸出舌头一舔剑刃上的血迹,幽幽道:“狐王莫要误会,在下玩的并非是捉迷藏。”似是对那剑刃上的血的味道极其满意,那人满意地眯起眼,露出陶醉的神情,好半晌後才慢悠悠接著道:“我玩的是声东击西。” 咳!好似有几天没更了,澹 该认真了=_= (7鲜币)112 谁道人多情 无痕谷,暖香阁。 屋内,身著墨紫宽袍的男子陷在躺椅里,眼帘轻阖,膝上放著一册厚厚的古书,封皮两字极是醒目──仙迹。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踏著月色而来的人步入房内,行至窗边,俯身,在那人右眼尾处的嫣红泪痣上印下一吻,“羽。”只一字,万般柔情。 柔和的睡凤眼仍旧阖著,唇边荡起几不可寻的细纹,“嗯?” “那边有动静了。”萧暮雨又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巫扇羽睁开眼来,静静望他。 “修罗宫。”萧暮雨淡笑,“待那四人命损,便是时机,你不是要将迎血带回吗?” 巫扇羽沈默半晌,道:“算了。” 萧暮雨一震,心下波涛翻涌,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不去了?” “身不死,心亦累,他既无心与我相伴,又何苦。”巫扇羽摇头,语带倦意,“况且剑灵连著心脉,若是强来,只怕会伤了小尧。” 萧暮雨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微澜,静默。 寂静之气不过蔓延寸许便被一阵突兀的咳嗽掐断。 那夜在修罗宫所受的伤在回谷疗养月余後已然好了八成,却不知为何近半月来开始频频咳嗽,总觉体虚神乏,做什麽都提不起劲来,有时甚至会莫名昏厥,像今日这般清醒的时候著实很少,似已病入膏肓一般。 咳毕,阖了眼,眼尾处的泪痣黯淡无光,“这样也好,免得总拿那多余的精力去惦记不该惦记的事,也罢。”巫扇羽轻喘了口气,又道:“往後莫要再提此事,下去吧,我倦了。” 语罢,起身。 萧暮雨扶他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沈默站了许久,待床上那人沈沈睡去,方才俯身在他眉间印下一吻,若有似无的叹息自唇边溢出,“羽,我该如何……” 出得房门,没在长廊上走出多远,便被一人拦下。 意料之外,又似意料之中。 萧暮雨温文一笑,望著立於他跟前的人,“何事?” 一身蓝衣的青年对他怒目而视,“你对师父做了什麽?” 萧暮雨望著跟前之人,笑容清浅,“三师弟认为我能对师父做什麽,命他不得心系那红莲精?还是逼迫他莫要再肖想二师弟?亦或是强迫他与我共赴云雨?” 听得最後一句,逢锦骤然色变,“你敢!” 萧暮雨柔柔笑著,附至他耳边,“我敢与不敢三师弟最清楚不过,那夜,你不是瞧得一清二楚了吗?” “你……你知道……” “怎会不知?无奈师父伤势未愈,若非怕他承受不住,我本欲再做上数回好叫你瞧得更明白些。” “你……畜生!枉费师父将你视为己出,你竟……” “呵!三师弟莫要说笑了,你何不是敬他为父,却为何又在床上沦陷身心?” 逢锦面色刷刷变白,“我……我对师父并无非分之想。” 柔和的唇角略略弯起,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可惜师父对你确有旖念。” 逢锦面色更如风中飘扬的白纸,“他……师父他仅是罚惩於我,并非如你所说……” 未待他说完,萧暮雨便将脸转向一旁,望著远处层叠山峦,低语自喃,“那人本是多情,无怪谁。” 画尧早早睡下,又被外头的惊动吵醒。坐起身,眉心蹙起,“岚止。” 房门轻推开来,岚止回道:“公子,可是扰著了?” 画尧一揉额角,颇为不耐,“外头缘何这般吵闹?” 岚止跨进门槛,关上门,将噪杂的声响掩低一些,“有人夜闯入宫,却不知意欲为何。” 画尧一顿,旋即掀开被子,岂料脚方沾地,身形便是一歪。岚止大惊,忙上前拖住画尧软倒的身子,急唤:“公子!” 却见画尧整个身子紧绷如磐石,双手捧住脑袋,力道大得骇人,似要阻止什麽东西入侵一般,双目圆睁,惊恐万分。 岚止心下咯!一声,暗道糟糕。正欲将人扶到床上,画尧却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凄厉嘶喊,疯魔一般朝墙撞去。岚止慌忙拉扯,却仍不及对方速度。 咚! 只一声,却似要叫人心碎一般。 岚止心疼得似要窒息,死命将那还要继续往墙上撞去的人按在怀里,颤抖著拿手覆住不断淌血的伤口,“公子……” (6鲜币)113 九重封印 好黑,好冷,好多人…… 黑暗中,头发被揪紧,赤裸的身体被无数双手来回抚摸,恶心的触感,刺骨冰凉,如被无数毒蛇缠身。他骇然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手更紧的钳制和不断叠加的疼痛。 身体以最屈辱的姿态打开,任人践踏。 一个接一个,一次又一次…… 上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沈沈黑幕,身下是粗糙的凡世尘土,寒凉的雨水落入眼里,将原有的温热冻结成冰,千年不化。 原以为凡间与炼狱还有一段距离,却不知离得这般近。与水神熟稔如斯,亦不知他施布下凡的雨水竟是咸的。 就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人竟会那样对他…… 身体突然被翻转,不等他喘口气,身下剧痛再度袭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地上抓出带血的深痕,下一瞬便被雨水冲刷的泥土掩盖,瞳孔不受控制地抖动著。他知道,撕开他身体的是那些人恶心狰狞的物什。 这事,其实算不得陌生。不久前,那人也是这般对他。 不过是天上地下,一个认识的神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的区别罢了。 他,是恨的。 身体再一次被翻转,世界仍是黑暗一片。明知徒劳,却还是用仅剩的接近於无的力道挣扎推拒,“不要……” 不是害怕,只是太疼了,他不过是想休息一下。 “尧儿,尧儿……别怕,是我。” 谁的声音?竟然这般熟悉,他又是在叫谁呢? 见怀中人停止了挣扎,失了焦距的双眼大大睁著,胸膛快速起伏著大口大口喘气,汗水浸泡下的面色呈现骇人的青白,整个人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心脏像被利刃生生切开,枢冥疼得弯下了腰,更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尧儿,对不起……” 视线逐渐清晰,画尧缓慢眨了眨眼,终於看清抱著自己的人。 “冥……”盯著那人看了好一阵,这才低低唤了声,将脸埋入他怀里轻轻蹭著,似受了伤的小动物寻求慰藉一般。 枢冥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画尧慢慢抬起头来,视线转动,这才发现屋里不只他们两人,还有流帘岚止,就连许久未见的皇帝和国师都在。再看地上,桌椅翻倒,花瓶碎片宣纸狼毫散乱铺陈於地,一片狼藉。 见白玉砌成的墙面有未干的血迹留在上头,画尧愣了愣,下意识抬手摸向额头,放下一看,满手鲜血。 画尧茫然抬眼,正要道出的疑问被脑海中骤然袭来的剧痛拧成一声尖叫,“啊──” 枢冥眉心一蹙,用力将他抱住。 砰! 房门突然被踢开,妖娆闯了进来,待看清屋内情形後脸色登时大变,“放开他!” 枢冥仿若未闻,只将怀中剧烈挣动的人揽得更紧了些。 “紫荆扶桑已然命殒,九重封印即将解开……おe”话音还未全落,只见一阵白色的雾气由画尧体内窜出,渐渐形成一道光圈盘横在两人上头,那光圈逐渐增加,颜色亦是不断变幻…… 墨发飞舞中,蓝绿色的光圈终增至九环。 “御衿旋,我叫你放开他!”妖娆惊慌尖叫,从未有人能逼他至此。随著话音落下的是那九道光圈,瞬间没入画尧双眼。 画尧似是承受不住一般骤然合眼,整个人剧烈地弹动一下,待平静下来,双眼复又缓缓睁开。 却见原本墨玉般的瞳仁已然变成蓝绿色。 赫然撞见那双眼瞳,岚止下意识後退了半步。三界之内,他只见过一人拥有蓝绿九尾及双瞳。 百鸟之王,九尾凤凰。 千年未尽,这一日,却是到了。 (6鲜币)114 恩怨 “悉茨,你故意把云卷留在天界自己偷偷跑来见我,是为了成全我吧?” “成全什麽?你……你莫要胡说!明明……明明是你遣曼珠唤我来的,也是你嘱咐她不许让云卷跟来,你……你……”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胡说,悉茨宝贝儿莫要生气。” “你……谁是你宝贝儿,胡闹!” “机会难得,今儿我们便来好好胡闹一回吧。” “你作甚……啊!好冰!” “此床乃千年玄冰所制,怕躺到上头的话就要抱紧我哦。” “你……啊!” “对,就像这样。悉茨,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所以选了这高难度的姿势。” “你……胡闹!放我下去!”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能不胡闹,宝贝儿你乖点,别乱动,小心掉到床上哦。” “啊!你……唔──” “天啊,真甜!宝贝儿,再来。” “唔──唔唔──” “主上。” “何事?嘶!悉茨,我错了,你松口好不好,啊!疼疼疼……” “主上,龙三太子来了。” “衿旋?没事,让他等著,我先把正事办了再……嘶!悉茨你轻点……啊!好好好,你别咬,我先去会他再来办正事……啊啊啊!你怎麽还咬……” “主上,龙三太子是负伤而来的,似是伤得极重,您……” “什麽?何不早说!悉茨,我出去一下,你且在屋里等我。” “我也去。” …… …… 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天帝义子九尾凤仙浴火涅磐,梧桐枝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火光熄灭後,九尾凤仙不知所踪。其二,黄泉之主翩重笺率兵攻打魔界,战败,命殒。 传言杀死翩重笺的人必定与之极为亲密,若非如此,灵力与天帝不相上下的黄泉之主岂会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被人剐心致死? 只因心脏是他死门。 “为什麽……” 怎麽可能是悉茨?他爱逾生命的人啊。 那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会无端要他性命,这里面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所以他必须问清楚,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因何置他於死地。 无奈余剩的气力仅能支撑起那气若游丝的三字,为什麽? “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那人笑靥如花,眼神却是冰冷陌生。 这样看著,无端觉得冷。身冷,心更冷,身疼,心更甚。 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却似过了亿万斯年。 为何……为何如此? 可惜,他没机会再问一次为什麽了…… “主上。” 耳边的声音唤回深陷记忆泥沼的思绪,翩重笺揉了揉额角,视线回转,却被那道蓝绿光影刺痛了眼瞳。捂住左胸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著,眼底是痛楚盛放後的余烬,“悉茨,你把我的心藏在哪里了……” 曼珠蓦地红了眼眶,“主上。” 翩重笺垂下眼眸,“曼珠,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您没错,错的是他,这是因果报应,合该他承受。” “我没心,不知道疼,可是悉茨不同,知道那些真相後,他该有多难过啊,我怕他承受不住,他有心啊,那得有多疼……” “能有多疼,能比得过活活被挖出心脏的疼吗?”曼珠哽咽嘶吼,“他这样对你的时候怎麽就没想想你会不会疼,你倾其所有去爱他,视他如命,就为他心喜魔都荧水潭而率兵攻下魔界,他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怎麽那麽残忍,他怎麽就下得去手……”到後头,已是泣不成声。 “悉茨没错,一切皆因那人而起,千年前的恩怨便让它在今日了结吧,曼珠,你说可好?” “好。” “当年,悉茨因他而杀我,今日,我便让悉茨取他性命,曼珠,你说这样合理吗?” “合理。” (5鲜币)115 无爱,何其难 稳住被强劲的气流推出数步的身体,枢冥抬眼望向那被蓝绿光影包裹住的人,眸光宁静得近乎哀伤。 他知道,他已没有资格以枢冥的身份面对那人。 他是御衿旋。是以最卑鄙残忍的手段拆散九尾凤仙与黄泉之主的人,亦是令九尾凤仙葬身红尘的罪魁祸首。 於繁间孤寂万年的龙三太子不懂何为爱,他本能地认为爱是占有,且必须是唯己所有。所以在看见那个令他心动的人被他人拥在怀中时,他彻底失了理智…… 那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却造就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明明离不开繁间,却一直停留在尘世不肯离去,还把那些记忆封在花朵里幻化成人留在修罗宫,就连脸上那层面具都不曾卸下。这麽久了,他都快记不清自己长什麽样了。 他做的这些,潜意识里不就是在等待这一天吗?等著那人接近,拾回记忆,撕裂假面,然後,了结一切。 不过是用千年时间等来一个赎罪的机会罢了。 唯有如此,方能心安。 一声极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枢冥缓缓抬手。 “宫主!”流帘岚止齐齐变了声调。 抬起的手未因两人的惊呼而停止,将那层薄到完全让人看不出痕迹的人皮面具从脸上剥落,不过眨眼时间,漆黑如墨的夜晚,竟似生生被那面具之下的脸庞照亮了一般。 就连妖娆都看呆了,这近千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在脑海中一遍遍不停地勾勒那张熟悉的轮廓。而现在,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跟前,看著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却突然恍惚了。 他已不敢肯定当年那个擅自闯入他人屋里说借我一张床,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的人是否就是眼前这人? 虽过了近千年,那张脸却是毫无改变的,可为何他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呢? 那时候,那张脸上,一派澄澈冷然,让人产生一种能被那样一双眼望著已是莫大幸福的错觉。而今,同样的一双眼,却布满了忧伤。 是什麽改变了它? 或许,是爱吧。即便他不曾体会过那人的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无爱亦无忧,无爱亦无怖。 无爱,何其难。若能无爱,他又何需至此。 不过是笑谈。 画尧一步一步走近枢冥,缓慢却坚定,步履间不见丝毫犹豫。距离近了,面上的表情却是看不真切。 只差一步了…… 却在这时,有人闪身挡在跟前。 岚止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因过於用力而暴起,“别靠近宫主。”冷硬似威胁的话语,自己却未察觉,里面隐含著若有似无的祈求。 随著话落,盘旋於画尧周身的蓝绿光影缓缓消弭於空气。 一切,似不曾变样,又回到了原点。 画尧略一抬眼,视线扫过屋内众人。而後,抬手,拔剑。 嚣狂凌厉的剑气瞬息而至,对准的是妖娆的方向。 “右护法,小心!”那剑气走势太过刁钻,流帘意图阻止,却是不及。 而妖娆却是一脸茫然凄迷,未觉危险逼近。 (6鲜币)116 宫主悲催了=_= 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妖娆身前的却是离得最远的人。凌厉至极的剑气仿若有形利刃,瞬间没入枢冥胸膛,带著一片血雾透体而出。 “宫主!” “冥儿!” 神绪被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拉回,待看清眼前一幕,妖娆瞪大双眼,面色煞白,“……冥?” 皇帝飞奔过去扶住枢冥,张口欲要说些什麽,却被枢冥抬手打断,“无碍。”微蹙了眉,咳出几口血沫,抬手一抹唇角,继而望向画尧,“一切皆因我而起,与他人无关,莫要伤及无辜。” 画尧静静盯著他胸前的伤口,良久,视线扫过众人,最後停在枢冥脸上,“还有四人,你若能代他们承受四剑,我便不动他们,如何?” “宫主,万万不可!”流帘岚止齐声道。 皇帝面色骤冷,“你莫要以为没人敢动你!” 画尧转眼看他,突地一笑,轻唤,“父皇。” 皇帝身形一僵,“你……” “怎麽?事到如今,你难不成以为还会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呵!别太天真了,连你心里真正爱著的人是谁我都知道呢。”说著看向枢冥,缓缓笑道:“当然了,最清楚的人,是他。” 无甚血色的双唇紧紧抿著,枢冥微蹙著眉,垂眸不语。 这时,门口传来异响。循声望去,见是扶著门框逐渐下滑的红色身影。 “小西!”皇帝疾奔过去,双臂托住那人无力支撑的身体,语句因急切而混乱,“小西,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我怎麽可能……真的,我爱的人是你,一直是你,你相信我。” 西斯一手按住略微隆起的腹部,身体不住地痉挛,面色惨白如纸。即便如此,他仍用力挣扎著想要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好似那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小西,小西,你别这样,小心伤了孩……” 未完的话被一阵猛力截断,皇帝往後跌坐在地,只觉眼前红影一晃,紧接著便是肉体重重摔在地面的声音。 “啊……” “小西!”皇帝被这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声吓得肝胆俱裂,慌忙起身将人捞回怀里,待看清对方那被鲜血染红的下裳,面色刷地白成一片,双唇更是止不住颤抖,“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别怕。” 西斯下意识夹紧双腿,试图留住那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的温热液体,无奈用了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腹内的疼痛更是尖锐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双唇已被咬出了血,眉心紧蹙著一忍再忍,终是再撑不住,张口痛喊出声,おe“啊──” 那满含痛楚的呻吟声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皇帝的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慌忙将人抱起,转身望向妖娆,欲言又止,眼里尽是焦急之色。 这一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能救西斯的,只有他。 妖娆别开了眼,面上一派冷然。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片刻都不行。 那人会杀了枢冥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念头尤未转完,身体突地被一阵外力往後推去。妖娆踉跄著倒退两步,抬眼望著推他的人,正欲开口,却被枢冥抢了先,“素素,国师交给你了。”妖娆暗自咬了咬唇,枢冥抢在他摇头之前又唤了他一声,“素素。” 妖娆双拳紧握,垂眸静立半晌,终是转身走出门去。皇帝匆匆看了枢冥一眼,旋即抱著西斯跟了上去。 “你们也下去。” “宫主!” “这是命令!” “属下领命。” (7鲜币)117 是该恨的 这夜,月光很好,有点天阶夜色凉如水的味道。 窗外长空浩渺,万星齐隐,明月皎皎,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透过支起的窗棂铺洒一地清辉。灯花透过朱纱,映出嫣华缭乱。 春意深,锦衾寒,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夜晚。却终抵不过那人眼底寒霜。 “若我没猜错,今夜是你灵力最弱的时候,对吧?”对视良久,画尧率先打破沈默,朝背窗而立的人绽出一笑。 枢冥略一怔,因全身笼罩在月光里,面上表情看不真切,只隐隐望见那轻轻掀动的薄唇,却是欲言又止。 那人的眼神太冷,笑容太真,以致於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人是特意在等著这一天,拾回记忆,将恨意催升至最高点。 令他葬身红尘的人,是他。 是该恨的。 枢冥静静望著跟前那人,面无表情,黑瞳深处却依稀有著如天际沈沈暮色般的沈痛,那沈痛的眼神中有著柔光般的温柔,也有无可奈何的苦楚。 今夜,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总觉得该说些什麽,不然以後再不会有机会了。 思付良久,终是化出一声叹息,再无言语。 “果然,呵!”画尧只当他默认了,轻笑一声,又道:“当年,龙三太子仅凭一己之力便夺下冥界久攻不下的魔都,那强到逆天的灵力如若今日还在,悉茨又岂有不惧之理。” 最先听对方以龙三太子称他,枢冥略皱了下眉,似是不喜,再听他以悉茨自称,又是一怔,面庞笼上些许恍惚。 记忆深处,一些凌乱的片段不安分地争相跳跃── “名字。” “名字?我的?额,我叫悉茨。” “衣服。” “衣服?怎了?” “丑。” “……喂!你故意挡著我的路就因为看我衣服不顺眼?你没事吧你,要我说啊,你这身衣服才叫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全部是黑的,黑乎乎一团糟,这可是丑到一定境界了!” “内衫是白色的。” “……你内衫是白色的与我何干,胡闹!” “悉茨。” “嗯?” “悉茨。” “嗯?” “悉茨。” “我的祖宗,您怎麽啦?” “悉茨。” “去!” “悉茨。” “滚!” “悉茨。” “悉你妹!” “悉茨,其实你有双重人格吧,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与重笺一起最多也就装装害羞说说胡闹,在我面前却总是一副炸毛样,还很粗鲁。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人格便会自动切换?” “切你妹!你才双重人格,不,你有三重!在别人面前老是装酷,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说话从不超过五字,还从不拿正眼瞧人家,在我面前却像个碎嘴婆子似的一天到晚叽里呱啦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没话说了就叫人家名字,你没名字吗?不会叫自己的吗?再叫,再叫就把你割掉!” “割掉什麽?” “舌头!” “噢。” “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没什麽。” “还敢说没什麽,你脸上明明就写著有什麽,你这个骗子!” “悉茨。” “嗯?” “你喜欢我吧?” “……喜欢你妹!” “我有哥,没有妹。”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朋友……” “朋友妻不可戏,我知道。” “妻你妹!朋友就是用来玩闹的,就像我们这样,跟喜欢没半点关系!” “嗯,你喜欢重笺?” “这不是明摆著吗?” “没有明摆著,你每次到这来都顾著与我玩闹,没见你与重笺有多亲密。” “……他那麽忙,哪有时间理我,若不是看在你是他好友的份上我也懒得理你。” “是吗?” “是!” “欲盖弥彰。” “欲你……” “我没有妹。” …… …… “悉茨,对不起。” “御衿旋,我恨你!” 那是最後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 怕他恨,所以强行取走了他的记忆,以为时间能弥补一切,到头来,却只令那恨意愈发深重而已。 他欠他的,不止一条命,还有一颗心。 快完结了……吧! (7鲜币)118 劫数 一剑、两剑、三剑…… 那人不作抵抗,亦未点穴止血,任身上各处伤口血如泉涌,满地猩红。 许是因了血光映照,画尧的双眼微微带了红。那次见他为流帘疗伤,运功半日面色丝毫不改,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就连呼吸都不见急促,那时就在想,那人的内力难不成能用钱买。而此时想的是,流了这麽多血,那人眼都不眨一下,莫不是这血也是能用钱买的? 不论想了多少事,其实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 画尧略退半步,视线落在对方被利刃刺穿的肩膀,握住剑柄的手收紧,似凌迟一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抽出。 枢冥蹙著眉,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画尧突然失了兴致,猛地用力将剑抽出,鲜红的液体跟著飞溅而出,在素白的衣袍上开出w丽至极的花朵。 枢冥闷哼,身体摇晃一下,复又站得笔直,便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亦不损自身气度。 因吸了人血,剑身通体血红,隐隐泛著诡秘的红光。迎血本是降魔剑,後因红莲精魄强行依附,剑灵不敌其心魔,终被压制。 降魔剑被降,终成魔剑。 “为何不抵抗?因为内疚?” 画尧垂首,手抚剑身,鲜血染红白玉般的指尖,他却毫不在意,一捻指尖粘稠液体,勾唇,眼底红光隐现,“既是如此,我倒还得认真想想,这最後一剑,该从哪下手呢?”边说著缓步绕到枢冥身後,抬脚踢上他膝弯,枢冥猝不及防,欺身跪倒,长发微显凌乱,数缕自前额落下,终是现出几分狼狈。 “这里?”染血的剑尖抵住喉咙,继而往下,轻轻点在左胸,正是心脏的位置,“还是这里?” 枢冥面色平静,长长的眼睫半垂著,不见丝毫颤动,仿若游走在致命部位的不是那阴寒嗜血的利刃,而是对方纤长细腻的手指。 “你不说,我便自己决定了。”修长的手指按在颈後一处,玩闹般轻戳两下,“就这里吧。” 指下的身躯猛地一僵,隔著衣衫依旧感受得到那透骨的冰凉,从骨髓深处散发出来。 後颈下三寸,龙之逆鳞所在。 很少有人知道,那亦是繁间龙三太子的死门。 可惜,当下便有一人。一个存心置他於死地的人。 不论有心还是无意,今日,劫数难逃。 眸光闪动,最初的惊惧过後,余下死灰般的沈寂。 感受到对方的恐惧,即便只有刹那,画尧仍是欣喜,“那处地下温泉於你而言甚为重要?” 枢冥默然。 “委实可惜,现已被摧毁。” 枢冥一怔,抬眸,终於开口,“你恨我吗?” 画尧脸色骤冷,双手握剑,对准颈下的位置猛力刺入。 枢冥瞳孔瞬间紧缩,身躯猛地颤动一下,体内护体灵气自主催发,却於半途被主人生生收回。胸中剧痛蔓延撕扯,一缕血丝自唇边溢出,枢冥眉头紧蹙,面色惨白如纸。 剑略下斜,新伤处的血流出,沿著剑身滴落,与地面的血洼汇聚。洁白如莲的衣衫下摆轻扫而过,即被染成妖异的鲜红。 似是觉得这鲜红与雪白的对比过於刺目,画尧抬手封住枢冥身上多处穴道,止住血流之势。旋即,手上施力,再度将剑身往里推进,“恨?御衿旋,如今的你,连开口询问的资格都没有。” 似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受不住这般强烈的痛楚,枢冥猛地仰起脖子,面上眼里皆是尖锐至极的忍痛之色。 画尧愣了下,眼眶一烫,随即,方寻回一丝的理智便又被报复的快意湮没,“痛吗?你可知当初我有多痛,你永远不会知道!”语罢,握著剑柄的手骤然用力。 呲! 利刃割开皮肉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画尧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松开剑柄,仓惶後退著跌坐在地。心口出奇的疼,抬手用力按住,死命地揉,仍是疼。画尧无措睁著眼,任由泪水不断滑落。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眼瞳已然变成诡秘的金色,发色亦在悄然改变,不想吓到他,枢冥没有扭头去看他,闭了眼,淡道:“我还欠你一颗心,要取趁现在。” 再等,便来不及了。 (11鲜币)119 魂飞魄散 容烬悠一脸嫌弃地拎著少年,进屋,扔地上。 少年被摔了个七昏八素,忍痛坐起,怒目,“你变态啊!”明明再走几步就是床了,偏把人扔地上。 容烬悠挑眉,弯腰重又将人拎起,走过去扔床上,旋即抬手去解内衫,“更变态的事情还在後面呢。” 少年一下缩到床角,琥珀色的大眼里染上一丝惊惧,“你脱衣服做什麽?” “你觉得我会做什麽?”虽是问句,却完全没有要对方回答的意思,容烬悠褪下贴身的胭脂色内衫,伸手从身旁置放衣物的柜子里取出一件同色的外衫往身上一披,略垂了眼睫,懒洋洋系著腰带,“大可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少年被这话激得面色发红,半是羞愧半是气恼,“你滚!”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你真当本座不会动你?”语气冷,唇边却仍带笑,那不甚协调的画面渗得少年寒毛直立。 正欲抬脚跨出,却在这时,左胸蓦地一痛,容烬悠弯腰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不知道他突然怎麽了,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没事吧?” 容烬悠直起身,摇头,“无事。”那痛,不过一瞬,却足够尖锐清晰。疼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凉。 这种感觉,很不好,似某种不良的预感。 无端的,令人心慌。 “啪!” 茶盏落地,散成碎片。 妖娆面色苍白,眼里尽是悲恸,捂住心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曲起,那透著痛楚及绝望的力道似是恨不得破膛而入,就此挖出心脏。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冥,你可会觉得疼? 殿内,华光如扇,缓缓铺开。 眼见那修长的双腿化作龙尾,三千青丝亦缓缓转色,墨色的身影被耀目金光笼罩,仿若随时会飞升成仙,红尘万丈,再也遍寻不著。 可,那人本是九天上神,何来成仙之说。 画尧骇然扑身上前,死命抱住被层层光影环绕著的人,展开的双臂因过於用力而剧烈颤抖著,“怎麽回事?冥,这到底是怎麽了?” 他果然不知。他并非存心要他魂飞魄散,不过是巧合,只不知这巧合有多少宿命的因由在里头。 罢了,欠下的总该是要还的,如此,倒也心安。 只是…… “你与重笺本是两厢情悦,却因我理智丧失做出那等事,不仅令你受尽侮辱终葬身红尘,亦害重笺成为无心之人永世尝尽无情之苦,这债,本该由我偿还。你早些动手吧,再晚,这心,便成灰烬了。”枢冥闭著眼,并未看他,面上表情平稳无波,声音却是越来越轻。 画尧被他最後一句吓得面无人色,愈发将人拥紧了,“不会的,不会的,怎麽可能化成灰烬呢,曼珠与我说颈下三寸是你弱处,我只想让你痛,不想竟会是这样……冥,我该怎麽办,告诉我该怎麽救你,求求你告诉我……” 灵力不断流失,神智亦跟著模糊。想告诉他,不必了,因为没人救得了他,可惜现时这即将泯灭的躯体却连启口的力气也无了。 也罢。 眼见著怀中的躯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好似一阵风便能轻易将他撕碎,画尧惊恐地想将人拥得更紧,却又怕力气太大压碎了他,绝望之感翻涌而来,禁不住泪如雨下,“冥,别离开我,我不想这样的……你明明什麽都记得,却能装做若无其事地对我好,可那时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为何能那般镇定地面对我,我只是有点不甘……我没恨你,真的,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你了,你都不知道……お|e”透明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跌落眼眶,似是承受不住那液体的重量,怀中那已然感受不到形状的躯体开始消散。 眼睁睁看著那龙尾自下而上一点点缓缓地化成无数光点,融入空气,四处飘散,直至完全不见。 这便是魂飞魄散吗?让他亲眼见证,何其残忍。 害怕泪水会令那人消失得更快,画尧止了泪,眼里尽是绝望苍凉之色,明知无望,却仍止不住哀求,“冥,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和烯儿,我再也不任性了,也不对你发脾气,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宠我疼我,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怀中的身躯尽数化为无数光点,飞散於空中,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 寂静的大殿里,长剑坠地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 最终,什麽都没留下,哪怕一片衣角,一根头发。 从始至终,那人都闭著眼,就连看他最後一眼都不肯。是心冷至极了吧,定未想到他会这般心狠。 明知他是无心,那人却不开口,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是想以死来成全他的恨吗? 可是,他不恨啊。 真正狠心的人,是谁呢? 有液体跌落眼眶,温热粘稠,似有异於先前的感觉。抬手轻触,放至眼前,见指尖沾染的竟是猩红的液体。 画尧怔怔的,有点恍惚,这到底是血呢还是泪? “心痛吗?”身後传来一道声音。 画尧跪在原处,没有回头,“不。”心已麻木,再感受不到痛楚。 “後悔了?” 晚风掠进窗棂,掀起地上那人的长发,那风盘旋著还未离去,却见那三千青丝转眼成白,飘然拂动著,生生盖过窗外无垠月色。 画尧略垂了眼,任如雪发丝拂过脸颊,“悔。” “当初那样对我,却不见你悔。” 画尧默然。 “你从不曾喜欢过我。” “重笺,对不起。” “你爱他。” “是。” 长久的沈默过後。 “你误会我我不怪你,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即便没有了心,我仍爱你。悉茨,你可愿随我回黄泉?” 画尧摇头。 “你杀了他,这修罗宫没人容得下你,我设了结界将狐王和花神拦在殿外,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悉茨,他们会杀了你的,你不跟我走,我会担心。” “我不走。” “悉茨!” “你若真想帮我,就把迎血带走吧。” “迎血本是你护体元灵,且灵魄与你心脉相连,强行取走对你身体损伤极大,细微的偏差足以致命,我没有把握。” “无事,我撑得住,我还有烯儿呢,不会轻易死的。” “……悉茨,你太心软了,若非有迎血在,最後那一剑你不一定下得去手,你是在恨他,亦是在惩罚自己。” 画尧闭了眼,权当默认。 “好,我帮你。” “谢谢。” 其实你们可以当它完结了…… (7鲜币)120 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忘川南岸,白色曼陀罗与红色曼珠沙华相间开了百里。 相思亭里,一黑衣男子坐於石凳之上,右手两指捻著一粒黑子,大半脸庞被罩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掩了去,只略略望见半边无甚血色的嘴唇及形状优美的下颚。 思索半晌,落子,男子略略抬眼,望向对面,“该你了。” 对面无人,却有白子自行飞起,落於棋盘某处。 一子,堵他所有去路,胜负已分。 “又输了。”男子轻叹,“也不见你经常下棋,这神乎其神的棋艺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 无人应他。 男子习以为常,本无要听对方回答的意思。挥手命人撤下棋局,自斟了酒,缀饮一口,又道:“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对面那“人”终於开口。 “这无心的日子不甚好过啊,自是要去投胎做人。”男子略一扬唇,“当这黄泉的主人也是有点好处的,不仅不用喝那孟婆汤,还可自己选择投胎的地方,甚好。” 对面那人沈默一阵,道:“对我,你可曾恨过?” 男子轻笑,“恨,恨得心都疼了。” “你无心。”那人提醒他。 “无心也会疼啊,你不懂。” “抱歉。” “你该回去了,这麽长时间,也够了。”男子站起,走出两步,作势要跃下,突又回头,“下辈子可别再让我遇见你。” 语罢,纵身跃下忘川河。不带一丝留恋。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红色身影紧跟著跃下,瞬间淹没在浑浊的波涛之中。 言道: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是真是假,谁知呢。 清风过处,只余三生石上的诗句婉转轻吟。 九世相思苦,两端零落心。 相逢纵不识,身死魂为姻。 皇宫,御花园。 桃花又开了,绵延一片,似彤云千里。 树下的秋千架上坐著一名女子,三千青丝发如雪,洁白衣摆似白莲盛开,一张素颜灿若桃花,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娘,娘──”一粉雕玉琢的孩童从远处跑来。 女子跳下秋千,大步过去,一把将那男孩拎起来,黑著脸,“不许叫娘!” 男声,竟然是男声!竟然是个身著女装的男人! “娘~”奶声奶气地。 “都说了不许叫娘!叫爹!” “娘~”甜甜地。 “叫爹爹!” “娘~” 画尧抓狂,“只要不叫娘,叫什麽都可以!” 小烯儿仰头看他,小心翼翼地,分外无辜地,“娘娘~” “……” 画尧气极,扔下儿子转身回房。 “娘~”小烯儿跑过去,作势要抱。 画尧瞪他,“去找你爹!” 小烯儿可怜兮兮望著他,“爹不理我。” 画尧皱眉,气苦,お=e“他也不理我。” 小烯儿慢慢挪过去,抱腿,“娘~我们怎麽办?” 画尧捏捏儿子粉嘟嘟的脸,“还能怎麽办,等他心情好了呗。” “爹什麽时候心情才会好呢?” “唔──”画尧顶认真地想了想,“估计看我难受他才会舒坦。” 小烯儿一脸天真,“那娘什麽时候才会难受呢?” 果然小孩子最擅长十万个为什麽了,这可不太好办啊。画尧轻咳一声,“嗯,比如说生病了或者是受伤了,人就会难受。” “娘~那你赶紧生病吧。” “……” 这一日,风很轻,云很淡。 御书房里,年轻的帝王正垂眸审阅手中的奏折。 “太子殿下,这是御书房,不可……” 听得外头声响,皇帝略略抬头。 眉色如黛,形若远山,眉下凤眼清亮,仿若容纳天光,鼻梁削挺,唇若涂丹,好一位贵气天成的绝色帝王。 只是,这位美人皇帝的表情有那麽点……冷。 “皇上……”流帘跟在小太子身後,有点为难。 皇帝摆手,示意他出去。 “爹~” 察觉到周围气温骤然下降,小烯儿忙改口,“父皇~”气温不见回暖,聪明的小太子立马又换新招,双膝跪下,“儿臣叩见父皇!” 气温终於恢复正常。 “平身。” “谢父皇。” “太子擅闯御书房,可有要事?”语气冰冷,似忘了与他对话的人不过是个未到四岁的孩童。 其实,皇帝的记性非常之好。 小烯儿咬了咬唇,道:“娘生病了。” 接下去就是宫廷生活了啊澹 (5鲜币)121 皇後有了! “生病?” “嗯嗯。”小烯儿忙点头,“娘说难受,全身发烫,脸也很红。” 皇帝面色冷淡,“这是御书房不是太医院。” “我要传太医的,可娘不肯,只说要见父皇,所以……”小心翼翼拿眼瞅皇帝。 啪! 奏折摔在桌上的声音。 小烯儿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皇帝摊开另一本奏折,若无其事道:“每隔几日便要生一次病,朕的皇後当真是虚弱得紧。” 小烯儿战战兢兢道:“其实,以前那些病都是装的。” “以前?”皇帝放下奏折,唇角牵出几不可见的细纹,“也就是说,这次是真的?” 小烯儿膝行两步,急切道:“真的真的,娘真的病了,父皇赶紧去看看吧。” 皇帝微眯起眼,“若是假的,朕便以欺君之罪将皇後打入冷宫,太子可有异议?” “没有。” 连冷宫都不怕了,这演技又上了一个层次。好一个皇後,好一个太子! “来人,将太子拖出去!” “父皇,不要啊父皇……别碰我,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爹也是坏蛋,娘都生病了也不管他,坏蛋,呜呜──” “皇上,这……” “你们退下。” 遣退侍卫,望向地上的人,皇帝微敛了眉,“起来。” 小烯儿站起来,拍拍衣摆,红著眼瞪他。 皇帝起身,走到他跟前,弯腰抚摸那软软的头发,无奈,“大小一个德性。” “要你管!”小烯儿扭开头上的手。 皇帝直起身,“好,不管,你们要生病还是要哭朕都不管。” “别!”小烯儿抓住他的手,仰头用红红的眼睛看他,“我娘真的生病了。” 画尧确实病了。 太医诊治後说是风寒,很严重的风寒! 也是,在冷水池里泡了三个时辰,就他如今这身子骨,没死是奇迹了。 自熙宁宫突然有了主人,张太医就没少往那跑。三天两头的,总有熙宁宫的人到太医院点他的名。 熙宁宫是什麽地方?那可是皇帝他老婆太子他娘住的地方,是皇後的窝! 虽然皇帝未曾提过他有个皇後,但太子唤熙宁宫里的那位为娘,这不是明摆著吗! 那是多金贵的人啊,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掉脑袋就能解决的事儿,是诛九族!诛九族知道吗?那就是断子绝孙全族死光光!这可是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啊! 所以,这每一次的传唤其实都是阎王爷在挥手绢儿啊! 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不能!有资格体会那又惊又宓南魂滋味儿的人只有我们的张肖章张太医!这是他的荣幸啊!谁让他有个肖章的名字!听说熙宁宫里的那位不是看中他的医术,是看中他的名字啊!如今整个太医院都以他为荣啊!这真的是荣幸啊是不是! “不是!” “既不是风寒,那就请张太医好好给朕说说,朕的皇後是得了什麽病?” 屋里的气温正在不断下降,张太医额上的冷汗亦是不输它。 到底是出卖皇後呢还是欺瞒皇帝,这 ,是个问题。 “回禀皇上,皇後娘娘确实是染了风寒。” “哦?现在又是风寒了?” 这下,张太医额头淌著的不再是温柔淅沥的小雨了,是极其壮观的瀑布汗! “回禀皇上,其实皇後娘娘他……他有了!” (6鲜币)122 右相是谁? 一句话,有如晴天炸开一道响雷,生生雷醒“昏睡在床”的人。 画尧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来,逵猩竦哪抗飧糁九华帐直戳张太医脊背。这张太医也忒糊涂了些,自打入宫当了这所谓的皇後,皇帝便从未留宿熙宁宫,既未留宿,又何来“有了”一说。 这谎,真真是扯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话音是早就落了地的,皇帝却一点动静也无,表情未变,眸光都不带闪一下的。却见他轻抿了口茶,姿态甚是端庄优雅,良久,方才漫不经心地用茶盏盖儿拨开茶叶,“方才略略闪神,以至未听清张太医的话,劳烦张太医再与朕说一遍。” 画尧替张太医捏了把汗,这谎,著实不大好圆。 张太医谨遵圣旨,启口,一字一句,干净清楚,“皇上,微臣适才为皇後请过脉,证实已怀龙种。” 那厢,皇後亦是“略略闪神”,“你……你再说一遍!” 张太医恭恭敬敬地又道一遍。 “你胡说!我是男人,如何能怀孕!你这是欺君!”别说皇上没碰过他,就算两人真有什麽,他也不可能怀孕,虽有“前科”,可那是药物作祟,并非他自身具备那孕子功能,他可是男人!如今却闹出这有喜一说,这不是逼著他承认与人私通吗?这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这张太医,满口胡言,真真该死! 小烯儿脱了小靴子,爬上床,坐到画尧腿上去抱他的腰,撒娇般摇晃,“娘~原来你不是生病是怀了妹妹啊,那你赶紧把妹妹生下来好让她陪我玩,我一个人好无聊~” 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是妹妹,何况这有孕是假,风寒才是真啊! 画尧被他摇得愈发头晕,快吐了,“烯儿,你长胖了,别压我腿上,快些下……”话未完,便觉腿上一轻,旋即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上身一倾,却是一人揽他入怀。 “张太医,以後皇後的身子由你负责调养,再出一点差错势必要你项上人头,你且退下。” 张太医抬手一摸冷汗淋漓的脖子,叩首,お/e“微臣告退。” “父皇……”小烯儿白著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瞅著皇帝,生怕他再次拎了他丢出门外。 “你也下去。” “儿臣告退。”一得赦令,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一溜烟跑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早知道泡冷水这麽有用,他就该日日泡上个三五回,看那人还理不理他。 “在想什麽?”头顶突然冒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想你。” “就为了见朕,所以在冷水里泡了三个时辰?”音量提高,冷气更足。 画尧搓了搓手臂,故作委屈,“谁叫你都不理我。” 皇帝一把将他推开,“你以为这样朕便会理你了?” 画尧现时的状态其实并不大好,只强撑著与他逗几句,是以这一推,便轻轻松松将他推入黑暗了。 皇後病重,皇帝入住熙宁宫亲自照料,由右相代掌国事。 早朝之上,一道圣旨激起了文武百官的八卦之血。 文官一:“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此番突然下旨由右相代掌国事,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文官二:“一定是一定是,熙宁宫宣了那麽多次太医,唯独这次能留住皇上,想必皇後的病定是凶险万分。” 武将一:“原来皇上对皇後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 武将二:“事实证明这世间亦有患病见真情一说。” …… …… 某某某:“却不知谁来告诉我,右相是谁?” (7鲜币)123 不爽利的皇後 翌日,寅时。 薄暮冥冥,晨露未消,微羲初露。 千盈推开房门,放下洗漱用品,打开窗户,旋即转身走至床边,撩起垂地的浅紫纱帐,“主人,该起了。” “嗯……”床上的人翻个身,将脸在枕头里,不动了。 千盈面容无波,“主人,该起了。” “别吵……” 千盈再次重复,“主人,该起了。” “再睡一会儿……”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千盈微微启唇,欲再重复,这时,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介入,“这样可不行。” 循声回转,望向门口。但见来人一袭红衫,明眸如水,颀长身姿若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千盈怔了一怔,方垂首,作礼,“千盈见过左相。” 谭容弦略一颔首,“你且退下。”见她视线落到床榻之上,似在犹豫,遂含笑道:“你的方法既不管用,何妨试试我的?” “嗯?唔──” “醒了吗?” “你……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滚出去!” “看来还未醒透。” “唔──唔唔唔──” “现下如何?” “姓谭的!你他妈找死啊!” “怎麽,还生气?那日确是我不好,不该那般粗鲁……” “滚!再多说一字把你脑袋拧下!” “好,不说便是。今日须得上朝,你该起了,免得误了时辰。” “凭什麽听你的?我偏不上!” “素素,抗旨不好。” “谁准你叫这名的!不许叫!” “好,不叫便是。你既不上,那便由我来上,可好?” “随你!滚!” “嗯,随我便好,在早朝前匀出的时间里来办这事,想必别有一番味道。” “喂!你做什麽?” “自是上你。” “啊──混蛋!谁准你直接进来的……” “时间有限,你且忍著点,来,放松些。” “啊!谭容弦!你他妈给老子轻点!” “小声些,攒著点气力,等会还要上朝呢。” “你这……啊──嗯哈──混蛋……啊啊──” 房门闭合,千盈静立一旁,听著屋里传出的声音,面无表情。 熙宁宫。 皇帝望著窝在他怀里作熟睡状的人,轻笑,“你这装睡的本事须得再练练。” 画尧小心睁开一只眼,立马又闭上,半真半假地作虚弱状,“头疼。” 皇帝微敛了眉,抬手轻揉他额角,边问:“可还有哪里觉得不爽利?” 画尧微仰著头,一本正经回道:おe“全身都不爽利。” 皇帝顿了顿,放下手,将他揽紧,声音有点闷,“故意冷落你,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了。” 嗯,很好,在他面前不“朕”了。这是个好兆头。 可好兆头并非是个能取暖的物什,全身冷飕飕的,画尧只得将身旁那能取暖的躯体抱紧,“我没和你赌气。” 当年翩重笺从他体内强行取出护体神剑,不仅毁去他一身内力,更伤了心脉。虚弱如他,不过是不小心在热水池里睡著了,不过是不小心将热水泡成了冷水亦不过是不小心睡得久了些,而已。他也从来没翻过张肖章给的那些书,更不会知道里头写的那些美人计亦或是苦肉计到底管不管用。 他只知道,皇帝冤枉他了。 皇帝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叹,“是,你没和我赌气,是我冤枉你了。” 画尧窝在皇帝心口,恹恹想著:这人哪里是龙啊,分明是蛔虫! “倦了?再睡一会吧,晚些唤你起来喝药。”见他面露倦意,皇帝稍稍挪动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画尧捉住皇帝的衣襟,小声埋怨,“谁让你醒那麽早,害我跟著醒。”一想,面前这位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每日定都要在这个时间段里醒来,这突然间的便要他戒掉这早醒的习惯,也实在是忒强人所难了些。诚然,画尧是个懂得体恤皇帝的皇後,遂又道:“无碍,我再睡一番便是。”语毕,眼一合,竟是立即就睡了过去。 怀中这人,无论抱了多久,身体总是冷的,回不了暖。皇帝眼神黯了黯,将人揽得更紧些,侧头唤:“魑影。” “主上。”一袭黑衣的男子无声无息跪伏於地。 皇帝轻抚画尧的脸颊,道:“到西黎皇宫走一趟,代朕向西黎国主问声好,顺便借样东西。” (7鲜币)124 东覃有楼,名风月 东覃有楼,名风月。 风月楼中吟风月,风月尽在风月楼。顾名思义,这风月楼便是东覃皇城最大最繁华的风月场所。 虽是风月场所,却非那所谓的青楼,而是男风馆。 东覃国力强盛,市坊繁华,那些个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谁家没几个比女子还要娇嫩的小馆儿伺候著。是以,男风在东覃虽说不上盛行,却也是屡见不鲜。 这日,风月楼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一袭红缎斗篷,宽大的风帽遮住大半容貌,依稀带著风尘仆仆的气息,甫一进门,扔了锭金子在案上,“一间上房。”俨然是将这风月楼当成了客栈。 闻言,歪在美人靠上的紫衣男子悠悠睁眼,犹带朦胧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缠绕片刻,方朝立在身侧的女子道:“带客人到三楼。” 千盈心下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颔首应是,旋即领了少年上楼。 紫衣男子在美人靠里寻了更为舒适的位置,重新阖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没想到被差来讨东西的会是这麽个身份尊贵的人物,可惜了,即便是那西黎国主亲自前往,也无法将那已然落入他人肚里的东西要回去。 唉!魑影替皇上问的这声好著实隆重了些,那西黎国主显然是受不起啊。 是夜。 熙宁宫寝殿。 皎洁的月光透过茜纱窗柔柔洒进屋来,隐约映出九华帐後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尧儿……” “休想!” “乖。” “不要!” “听话。” “死都不要!” “今日这药没昨日的苦,你看,颜色都不一样,不信你试试。” “姓枢的!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说不苦,说汤药颜色不同,还说前天用的是釉里红瓷碗昨天的是青花矾红碗,说容器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混蛋!我已经连续喝了六天了,味道都一样!都是苦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苦!死人混蛋昏君骗子!你休想再得逞!” 这七色雪莲乃西黎圣物,熬制方法极其讲究,每次熬出的汤药颜色各异,也确实需用特定的容器来盛。 唔,君无戏言,皇帝是不说谎的。 “尧儿,你相信我,这是最後一次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喝这些颜色奇怪的汤药了。”改喝颜色正常的。 “休想!还想骗我,洞都没有!”嚎完,滚到床後,一扯被子,挺尸。 皇帝叹气,将手中的景泰蓝碗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旋即回身,将那人连同被子抱起来,“尧儿,这药喝了对身体极有好处,你看你前段时日躺在床上还昏昏沈沈的无甚气力,整日恹恹欲睡,也没同我说上几句话,近日来明显精神大好,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方才闹腾了那麽久也不见累,可见这药的确有效。” 画尧扭了扭肩,低头挠被子,话倒是没错,可也太折腾人了不是,都喝那麽多次了还没完,“你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皇帝轻咳一声,严肃道:“保证,我何时骗过你。” 画尧一爪子过去,おe“混蛋!你没有一次不骗我!” 抚了抚被猫爪子抓过的脸颊,皇帝再咳一声,更加严肃:“朕收回後半句。” 既然收回後半句,那就不与他计较了,画尧是个大度的皇後,“好,我喝!”但,他同时也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皇後,“不过我有条件。” 皇帝伸手拿过案几上的药碗,甚沈稳地将他望著,“说。” 画尧清了清嗓子,快速扳动手指头,“你不许再不理我不许再逼我穿女装不许再限制我的自由要教我画画还要陪我去看樱花。”一长句说得极顺溜,不带一丝停顿,随後像怕对方反悔似的飞快接过皇帝手中的药碗,仰头就灌。 天!好恶心的味道!这岂是一个“苦”字就能形容! 勉强灌下大半,画尧偏头捂住嘴,眉头皱得死紧。 要吐了。 “若敢吐,你方才说的那些便都不作数了。”皇帝接过药碗,慢慢舀起一勺,温柔道:“来,我喂你,喝慢点。” (7鲜币)125 欢情散 满朝文武皆知,皇後的病好了。 因为,时隔近半月,皇上终於露面了,终於……上朝了。 右相府。 “这下你可轻松了 。” “自是。”紫衣男子妩媚一笑,手中酒盏递至红衣男子唇畔,“这段时日,我损失了多少美容觉啊,这笔账,我会找人算的。” “找谁算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谭容弦接过酒盏,轻抿一口。 妖娆为自己斟了杯酒,道:“自然不会是皇上。” “那就是皇後了?” 执著白玉酒盏的手略一顿,妖娆昂首饮尽,放下空盏,嗤笑,“我竟忘了当年手刃太子之人已然是今日的皇後,好在左相及时提醒,不然後果不堪设想啊。” 谭容弦垂眸,淡道:“你还恨他?” 妖娆甩袖起身,走向床榻,“我倦了,想睡一会,你走吧。” “素素……” “我不想再提他!” 咚! 酒盏落地的声响。 闻声回转,却见那人单手撑著桌面,眉头微皱,脸色被w红的衣衫衬得异常雪白。妖娆面色一凛,疾步过去将人扶住,“怎麽了?” 谭容弦轻轻喘气,“你在酒里放了什麽?” “酒?”妖娆略一皱眉,笃定道:“酒没问题。” 谭容弦未再言语,推开他,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去。妖娆见状,面色立时一沈,“谭容弦,你这是什麽意思?” 谭容弦扶住门框,身体微微发著颤,“无事,待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说完,抬脚欲要跨出门槛,却在这时,身形突地一歪。 “小心!” 妖娆疾冲过去托住那人软倒的身体,返身置於床榻之上。 掌下肌肤滚烫慑人,脉象亦是出奇凌乱,像极了毒发的征兆。 妖娆收回手,愕然,竟是欢情散。 何人胆敢用这本是用在小馆身上的催情之物来对付他?莫不是打了什麽歪主意? 这欢情散本是催情物,算不得毒,但有一前提,三个时辰之内不得饮酒。一旦沾酒,这便不只是催情了,不小心还会要人性命。 想到此处,妖娆眸色一沈,“你今日去过风月楼?” 谭容弦偏了头去,气息凌乱,“未曾……”方说两字,眉峰骤然蹙起,苍白的脸上遍布痛楚之色。 在风月楼,这欢情散是出得大价钱的客人们的常用之物。且极多数客人会命其在药後饮酒,行乐时亦是极其粗暴,意在令其受伤出血,如若真是未被开发过的雏儿,那血,便是解药,反之成毒。 没时间管他是否去过风月楼,眼前最紧迫的是能否解毒。 不知怎的,妖娆突然有点想笑。 虽无数次幻想过能将那人压在身下,却从未想过要伤他,而今却是不得不为之,还要他问出那种话,这、这都什麽事啊! 无数念头在心间萦绕回转,面上却无多大起伏。妖娆伸手解去谭容弦的外衫,俯身凑至他耳旁,“可有人碰过你後面?” 墨玉般的瞳孔警惕一缩,“你做什麽?” 明明是冷冽如冰的眸光,在妖娆看来却只觉可爱,不由邪邪一笑,“你若乖乖从了我,我便不做什麽。” “你敢!你……”话未完,眉头便又蹙起,似在忍痛。 妖娆心疼了,低头亲吻他汗湿的额头,“可是疼得狠了?” 谭容弦闭了眼,不愿回他。 妖娆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扯开对方内衫的带子,谭容弦并未抵抗,只睁了眼看他,眸色冰冷,“别碰我。” 正解著下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用力扯下,妖娆冷笑,“你还在怀疑是我在酒里动了手脚?” 对方沈默,眉头蹙得更紧。 得抓紧时间了,以现时的境况而言,多说只是浪费时间。 妖娆褪下自己的衣衫,拉开身下那人的双腿,挤身置於其间。因胸口堵了团怨气,动作间不见温柔。 “素妖娆!”知他意图,谭容弦不由挣动起来,奈何全身无力,这一举反而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妖娆不欲多说,只想著解毒了事,那人既不信他,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等下只会更痛,你且忍著些。”说罢,用力将身下那人的双手按在两侧,腰部猛地一沈,硬生生顶入对方体内。 作家的话:唔~左护法他、他受了=_=||| (6鲜币)126 闷骚的昏君 与此同时,御书房。 “手放松,上移一些,别抖,就这样……”皇帝将画尧拢在怀中,正手把手教他作画。 胸背相贴,手掌相叠,这样的姿势,已维持了大半个时辰。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终於,画尧用力甩开手中狼毫,继而愤愤将皇帝一推,“不学了!” 不规则的墨迹在纸上渲染开来,迅速毁去将要完成的梅花图,皇帝望了眼,也未见恼,只含笑轻点画尧鼻尖,语带宠溺,“没耐心。” “好麻烦!”画尧揉揉发酸的手臂,面带委屈,“不学了可以吗?” 这教他作画的事也不知是谁提的,皇帝无奈,“不学就不学了吧。” “你还是这麽好。”画尧抱住皇帝的腰,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对方顺势将他揽住,低头含住他的唇瓣吮吻几下,旋即撬开齿关,舌头深入与之交缠。 唇舌交缠,气息相绕,似在宣誓彼此拥有一般,不断加重,加深。 “唔──”最终还是画尧败下阵来,轻推对方胸膛,示意他结束这一吻。 皇帝这才放过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湿润的唇瓣,嗓音略显低哑,“真想吃了你。” 画尧轻轻喘气,视线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旋即伸出舌头,极具挑逗意味地在皇帝颈侧轻轻一舔,“皇上,国事为重啊。” 皇帝收紧双臂,将怀中人拥得更紧,唇角牵出略带邪气的笑,“在朕眼里,满足皇後比处理国事更为重要。” “昏君。”画尧也不脸红,意图明显地伸手去解皇帝的外袍。 皇帝挑眉,颇觉意外,“尧儿何时变得这般热情了?” 画尧动作不停,嘴上道:“我是假热情,你是真闷骚。” “哦?怎讲?”中衣已被扯下,上身仅剩一件雪白内衫,皇帝微微扬唇,拢著怀中的人往前几步,俯身将他压在软榻上。 画尧扭了扭身子,眸光柔柔与上方那人纠缠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些把我当透明人的日子里都干了些什麽,後宫里未有其他嫔妃,我还在想你怎麽可能禁欲那麽久,除非是真恨上了我,不愿再碰我,害我私底下还狠狠伤了回心呢,却不想你竟是伪冷漠假正经,每回碰我之前必会做些手脚,令我浑然不觉。”话完,下定论:“你这闷骚的禽兽!” 皇帝面不改色听他说完,俯身,缓慢且温柔地褪下他的衣衫,“尧儿可是在怨我?” “喂!”画尧抓住正解他裤头的手,瞪著皇帝,“这种事情被拆穿,你好歹也脸红一下吧。” “朕为何要脸红?” 朕你妹! 画尧气极,不要脸的家夥! “不玩了!”全身上下仅剩一条亵裤,画尧抓紧了,扭头恨恨道:“除非你道歉!” “这威胁人的本事倒是学得不赖。”皇帝低头亲吻画尧的锁骨,一手隔著亵裤极具色情意味地抚摸他的臀部,在收获对方的惊喘後暧昧低笑,“可惜,这身子过於敏感了些,没有说服力。” “你……啊──混蛋……”抬手捂脸,咬住唇,以免发出更丢脸的声音。 “尧儿,莫要忍著,朕便是喜爱你动情的模样。”说完,将那碍事的亵裤一把扯下。 微冷的空气触到大腿内侧的肌肤,激起细微的战栗,画尧伸手抓了些头发盖住赤裸的下身,毒舌道:“我还以为你更爱奸尸呢。” 皇帝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拨弄画尧的乳尖,继而视线下滑,望著掩去那人下体春光雪白丝缎一般的发,沈吟半晌,道:“这头发该剪了。”作家的话:民那桑~国庆快乐唷 (5鲜币)127 暗香浮动(h) “凭什麽要剪,偏不!”嘴上这样说,双腿却如蔓藤一般缠上皇帝的腰,邀请之意甚明。 皇帝大为受用,拍拍他的臀,“学乖了。” 画尧扭扭臀,瞪眼看他,“你做不做,废话那麽多!” 皇帝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嗓音低哑暧昧,“皇後竟急成这样,嗯?” 如玉般的双颊悄然染上一丝薄红,画尧暗暗咬唇,“你才急了,你滚!” “朕若走了,谁来疼爱皇後,莫怕,朕这便满足你。” “你倒是快点呀!” “……” 这态度也转变得忒快了些。 长久以来,皇帝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口头上落了下风。 即便做足了前戏,初初进入时仍觉疼痛。 画尧紧紧蹙起眉,指甲掐入皇帝手臂,“你慢些。” “方才不是叫我快些麽?”皇帝低笑,缓下推进的速度。 “嗯……”画尧低声呻吟。 待欲望尽数推入,皇帝隐忍地喘了口气,埋首在画尧颈边,滚烫的气息几要灼伤那片嫩白的肌肤,“可是疼得厉害?” 忍了一小会,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画尧轻吐一口气,旋即一眨眼,那处猛地缩紧,“还好。” 欲望深埋於对方体内,那无法形容的湿润紧窒几欲令他发狂,偏生那人还不知安分,突如其来的紧缚差点让他乱了阵脚,皇帝微一皱眉,轻咬画尧耳垂,おe“莫要淘气。” 知他有意为之,却不忍真的伤他,只将他双臀托住,摆动腰杆浅浅抽动起来。 画尧抓住皇帝双臂,面色润红,气息略有些急促,轻咬了唇,只在抽动加重时方才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皇帝实是舒爽得不行,面上却未流露过多,真真坐实了闷骚之名,只额上那薄薄的细汗是掩不住的,他轻喘了口气,一手抚上身下那人敏感的後腰,同时身下重重一顶,“莫要将唇咬破了。” “啊──” 双重刺激之下,无法自制的高亢呻吟流溢而出,脚尖都绷直了。 画尧抬眸望他,眼角因情动而微微泛红,似含泪一般,那眼神像是责备又像是鼓励,在目光相接的瞬间又似染了一丝害羞。 无意间已将那诱惑的姿态做足了十分。 皇帝看得喉咙发紧,身下欲望瞬时胀大了一圈,被嫩滑的肠壁紧裹著嵌在紧窄高热的甬道里,快感透过相连的部位席卷而上,於血液中流淌,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汹涌翻腾的快意,实难抗拒。 在这人面前,他的自制力是极其有限的。 “尧儿……” 皇帝摊开手掌,与画尧十指相缠。随即,腰部大力摆动起来,上下左右深入探索。 “嗯──哈啊──” 画尧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那深入尽头的撞击刺穿了,情不自禁仰起头,嘴里发出含混黏腻的呻吟。 听得这声音,皇帝更是性欲高涨,沈默著扣紧身下那人的腰,律动的速度愈发疯狂起来。 暗香浮动。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余榻上两人的喘息呻吟及肉体撞击的淫靡声响。 一室旖旎,温暖浓如春意。 (7鲜币)128 早朝 是夜,熙宁宫,东暖阁。 屋内,烛火幽燃,暖香萦绕。 皇帝端坐於宽椅之上,神色严谨,手执朱笔在奏折上轻轻勾画,右侧书案上还摆放著尺来高未批阅的奏折。 白日宣淫的代价便是通宵阅折。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帝放下朱笔,将阅好的折子合上,放到一边,轻吐一口气,旋即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双眼轻阖,面露倦意。 这时,轻缓的脚步声从右後方传来,由远及近,紧接著,一双手悄然按上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皇帝未睁眼,只微微弯起唇角,“还没睡?” “睡不著。”画尧改而去揉他的额角,语带心疼,“很累?先歇了吧,剩下的明日再阅也不迟。” 皇帝拉下画尧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旋即拉了他坐到腿上,双臂将人拥紧,“皇後可听过一句话?” 画尧认真将他望著,“什麽话?” 皇帝埋首在他颈边,含笑而语:“今日事今日毕。” 画尧闻言,登时将细长的脖子狠狠一扭,“你就今日毕吧,活该累死你!” “觉得如何?”皇帝突然问。 画尧莫名,“什麽?” 皇帝状似漫不经心地抚著他的背,“做完之後,感觉如何?” 画尧醒悟过来,面上瞬时通红一片,这人、这人竟将这种话问得这般理所当然! “你……昏君!” 昏君不语,捉了他的手,两指搭在腕上,好一阵才移开,面露微笑,“很好。” 画尧收回手,从皇帝腿上跳下,留了个背影给他, “谁管你好不好,我要睡觉!” 待人离去,皇帝淡笑著收回目光,垂眸翻开奏折,继续批阅。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颇有几分沈闷。 原因有三。 其一,皇帝脸色不好,其二,左相脸色也不好,其三,右相脸色更不好! 三人像约好了似的,这都是怎麽了? 基本不上早朝的右相突然出现在这金銮殿上,还摆出这样的脸色,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众官员心下各自揣测,虽有疑问,却都默契地静立著,眼观鼻,鼻观心。 实则未出什麽大事。 皇帝脸色不好是因精神不济,左相脸色差是因病热侵体,至於右相嘛,就复杂了些。 其实,右相大人的脸色一开始是不错的,毕竟埋藏心底许久的渴望终在昨夜得以一尝夙愿,虽是以令人万分头疼的方式,却也抹杀不掉那人已然彻彻底底属於他的事实。 这不错的脸色在望见皇帝时便略略有些不好了,待视线不经意一扫便在人群中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面色刷地黑下来。 若离得近些,又看得仔细些,便可看见他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及袖中紧握到微微发颤的手。 昨夜不告而别,知他不愿见他,遂遣了小厮带话至他府中,要他今日莫要上朝,好好在家养伤。谁料那人竟不当一回事,甚至无视朝堂之上的品阶顺序,舍了列首隐到後位,特意与他拉开距离。 竟拿自己的身体赌气,这可不符合那人的一贯作风。 就非要与他唱反调不成?真真是气煞他也! 谭容弦笔直站立著,神色默然,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无奈那过於苍白的脸色仍是出卖了他。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腰部以下几乎失了知觉,眼前阵阵发黑,不过是凭著一股不屈的毅力勉强支撑而已。 至於为了什麽,却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 “言道,天下财赋半在江南,天下之水半归吴会浙西及苏淞诸郡,便是我国这粮仓重地……江浙一带,屡犯水灾……” “……应於沿堤一带设立减水诸坝,令每岁增堤土三尺……” “回禀皇上,臣以为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为要……” “尚书令所言甚是。” “皇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萦绕在四周,搅得人头疼欲裂。 抬手一抚额头,掌心遍布虚汗,谭容弦皱了皱眉,只觉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起来,面容在汗水的浸泡下更是显出几分骇人的青白。 身形略略颤动,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作家的话:想了解一下个人志~ (6鲜币)129 够义气! “皇後娘娘,您这是……” “叫公子就成,咳!这个啊,这是染发用的,春华,你过来,秋碧,你去帮我找套衣服,唔,侍卫服。” “侍卫服?娘娘,难道您是想……” “没错,我要出宫,你赶紧去,快下朝了。” “可是皇上……” “放心,他亲口答应我的,不再限制我的自由,让我爱去哪就去哪,我只是怕被撞见了他也要跟去,他一去,这趟宫外之行不就没意义了嘛。所以,别磨蹭了,快去。” “春华,你也快点。” “是。”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终将一切打理妥当。 一身黑底红边的宫廷侍卫服,已被染成黑色的头发简单束在身後,剔透的和田玉佩垂挂腰间。画尧站在足有一人高的波斯镜前,摸著下巴打量自己,形状姣好的眉微微皱著,“明明穿著侍卫服,可怎麽看都不像个侍卫,这是怎麽回事呢?” 春华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略垂了首,莹白的面颊微微染上一层粉色,“是因娘娘面容生得过好了。” “都说了叫公子就成。”画尧哭笑不得,“春华,我可不可以把你这话当做夸奖?” “奴婢说的是实话。”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呀,画尧摸摸鼻子,偏了头去,“那个,秋碧,听说你会易容术?” 御花园一角的桃林小径上,三道身影快步而行。一名侍卫带头,两名宫女随後,行的是出宫的方向,脚步匆匆,应是有急事在身。 走得好好的,前头那名侍卫却突然停下,紧随其後的两名宫女猝不及防,一同撞了上去。 “啊!”异口同声。 画尧转过身来,望著两人,“出宫须持令牌,可有带?” 他是突然想起,春华和秋碧却是早有准备。 “带了。”两人点头。 画尧松了口气,“那就好。”若忘了带,便要折返,这一来又要浪费许多时间,指不定还会被刚下朝的某人逮住呢,想到此处,画尧急急回身,脚方跨出,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人。 “啊!”画尧低呼一声,脚下後退,看清来人,脱口唤道:“左护法!” 春华秋碧亦朝来人行礼,お/e“见过左相大人。” 左护法?若在四年前,这样称他的人倒是有很多。而今,在这皇宫里,却只有一人会如此唤他。 谭容弦微眯了眼打量跟前的侍卫,半晌,迟疑道:“画尧?” 知道这点小伎俩绝无可能瞒过眼前这人,画尧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讪笑,“嘿,是我。” 殊不知,谭容弦的迟疑虽难得,却是真的。 见他身著朝服,知已下朝,画尧心下暗暗著急,忙捡了话问:“你要回府?” 他确是要回府的,方才往这走来不过是为躲避那人,好在妖娆刚追出几步便被流帘叫走,想是皇上有事召见。谭容弦望著眼前略显模糊的身影,闭了闭眼,勉力站直身子,“你要出宫?” “是,你不会通风报信吧?”画尧望著他,眼露委屈,“入宫这麽久,他一直把我关在熙宁宫里,连到别处走动都不行,更别提出宫了,你就成全我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通风报信,这信是要报给皇上的,一见皇上必然也会见到那人,算了吧。 谭容弦揉了揉额角,与他道:“出宫可以,不过只能跟著我。” 没办法,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即便如此,画尧还是高兴的,总比没得出宫来得好,且左护法好赌,指不定还能与他到赌场过过瘾呢。 想到这点,画尧心下更是雀跃,遂豪爽一拍谭容弦的肩,“好!够义气!” (6鲜币)130 来自西黎的少年 回左相府的马车上,画尧小心翼翼望著对面那人,“你脸色很差,可是生病了?”回想方才,他不过是那样轻轻一拍,那人却差点倒下,可把他吓得不轻。 谭容弦倚著车厢,眉峰微微叠起,面色白得骇人,语气却是平静的,“没事。” 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画尧微敛了眉,倾身,欲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哪想帘子掀起,一眼望见的却是车夫软软倒下的身影,画尧一惊,与此同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连著马车的缰绳应声而断,前方马儿似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扬蹄狂奔而去。 马车骤停,画尧来不及作出反应,身体随著惯性往前栽去。 “公子!”春华闪身上前,堪堪将人接住。 “来者何人?” “保护左相大人!” 随行四名相府侍卫抽出佩剑,严阵以待。 袖中短剑滑落在手,秋碧行至最前头,盯著丈远处的少年,面色冷肃,“你是何人?” 少年身披红缎斗篷,未罩风帽,面容秀美,腰间别一精巧通透的白玉鹅衔莲花坠,那玉通体圆雕,所刻玉鹅起首回眸,喙衔缠枝并蒂莲花,一望便知价值连城。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散发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 “你是西黎人。”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闻声偏头,见谭容弦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侧,画尧轻咳一声,压低嗓音,“你如何知晓?” 谭容弦紧盯著少年,未答。 少年亦回望著他,忽而一笑,嗓音温润柔软,如水一般流过心田,“又见面了。” 画尧一怔,望著谭容弦,“你们认识?” 谭容弦微蹙了眉,垂眸,似在回想。 “风月楼,想起来了吗?”少年含笑而语,“不错,下药之人是我。” 下药?什麽药?对谁下的?画尧听得稀里糊涂,只觉随著少年话落,周身气压骤然下降。 谭容弦抬眼望向少年,眸光陡然变得凌厉,おe“我与你素不相识,却是为何?” 少年与他对视,双颊微微泛起粉色,“虽仅有一面之缘,我却已然心系於你,所以……”後面的话自是不必再说,对方也定然不会想听。 “好一个一见倾心。”谭容弦冷笑,“谭某甚感荣幸。” 似是不喜他这话的语气,少年v秀的眉微微皱起,“我并不知你也在这马车里,我想找的人是他。”手指向画尧。 “我?”画尧茫然一眨眼,“我不认识你呀。” “我也不认识你。”少年一步一步朝画尧走近,方才与谭容弦说话时挂在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可我认得你的身体。” “休得无礼!”秋碧亮出短剑,怒喝。 画尧悚然一惊,脸色刷地变白,声调都变了,“你……你是谁?” 知他因误解少年的话而想起不好的事,谭容弦心下一凛。 他已大概猜出少年的身份,亦知他为何而来,未下马车前他已放出传信蝶,方才与少年对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当年妖娆为救枢冥舍尽一身修为,却仍在最後关头出了差错,万不得已之下,他将自身全部内力渡与妖娆……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行动相对较为灵活的普通人而已,加上现时的身体状况,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断不能与之硬碰。 为今之计,只有等。 7鲜币)131 太子犹宣 卯时,天方破晓。 但见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疾驰而出,离弦般的速度让守城的卫兵不觉吊起了心,这般紧急,莫非战事又起? 马蹄翻飞,烟尘滚滚,劲风卷起领头那人长长的披风,露出底下明黄色的衣袍。 众守卫目瞪口呆,直至马蹄声远去,眼前只余烟尘浮动,众人方回神,默契互望。 怎麽可能是皇上呢,果然是眼花了。 咚!人体倒地的声响。 “秋碧!” 一个,两个,紧接著又是连续几声。春华秋碧,还有那四名侍卫,六人接连倒地。 太快了!他甚至看不清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看来是遇到强敌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谭容弦望了眼身侧脸色煞白的人,微皱了下眉,往前两步将画尧挡在身後。 “在这之前,能否先说说你的身份和目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会有此一问,是在拖延时间吧?”少年望著他,柔柔笑开,“无事,这点时间我给得起,既是喜欢了你,便不会和你计较。” 谭容弦被那“喜欢了你”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下厌恶,面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只冷冷望著少年,等他说下去。 “我乃西黎太子犹宣,此番前来仅为寻回失物。”说著,视线落到画尧身上,“而那样东西,现时在你体内。” 画尧总算松了口气,镇定下来,问:“什麽东西?” “七色雪莲。” “诶?那是什麽?” 少年突然就怒了,“就是熬成汤被你喝下的那些东西!” “啊?哦。”画尧小心翼翼躲在谭容弦身後,只露出乌溜溜的一双大眼,那声音听著别提有多心虚了,“那个,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难喝……反正我是喝了,你再怎麽也拿不回去了呀,何必呢。” 少年盯著他,冷笑道:“你怎知我拿不回去?” 画尧紧紧捏住谭容弦的衣角,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这不是被我喝下去了嘛。” “拿不回去我为何大老远跑来找你?哼!告诉你,只要你没死,我就拿得回去!” “你、你怎麽拿回去?”这下,画尧整个人缩在谭容弦背後,连眼睛也不露了。 这人,有时狠戾得骇人,有时又单纯得可以,真真让人无奈。谭容弦轻咳一声,若非情境不允,他其实是想笑的,“谭某也想知道,这七色雪莲犹宣殿下要如何取回?” “还不简单。お+e”少年一扬下巴,朝画尧招手,“丑八怪,你过来!” “不过去!”画尧扒著谭容弦的脊背,冒出头,“你才是丑八怪!” “喂!你这不要脸的丑八怪!是你偷吃了我的东西,凭什麽要我过去!” “你这变态小孩!凭什麽说我偷吃你的东西,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 “证据?”少年显然有点被气到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证据是吗?好,我给你!”说完,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弯月小刀,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力一划。 “啊!” 画尧捂住左臂的伤口,眼里盛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这是怎麽回事?” “怎麽?还不明白?那这次可要看清楚了。”少年冷冷挑了下唇,再次往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次力道更狠了些,仿佛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啊!” “住手!”谭容弦怒视少年。 “怎麽,心疼了?”手臂上的伤口颇深,血流不止,少年也不理会,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擦著刀上的血,“我不过是给他看看证据,你紧张什麽。” 谭容弦从衣上撕下布条,仔细包扎画尧的伤口,对少年的话不予理会。 少年来了气,眉毛一拧,正要过去分开两人,却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左侧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哼!还真让你等来了救兵。”少年大致瞥了眼,随即将视线挪回谭容弦身上,“喂!我给了你时间让你等来了救兵,你是不是也该让点时间出来帮我包一下伤口?” (7鲜币)132 回宫=_= 最後,这次的宫外之行还是没能成功。就连到街市上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半路便又折返回宫。 不过是换了辆马车而已。 自然了,车里的人亦不再是左护法。 画尧抱著伤臂,小心翼翼缩在一旁,时不时将车内另外一人瞅上一瞅。 他是早就发现了的,这人的脾气与当初相比,实在差了太多。那时在修罗宫,无论他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那人都是一笑置之,就算在明知他伴在身旁是别有目的的情况下亦不曾给过他脸色,仍是百般呵护,宠溺至极。他是不知道那人内心真正的想法,能告诉自己的无非就是,他不忍让他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可现在…… 难道这便是江湖与朝堂,宫主与皇帝之间的差别? “过来!” “啊?”画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皇帝拍拍身侧的位置,重复那两字,“过来!” 画尧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人自坐进马车开始便摆出张仿若从冰棺里倒出来的脸,一句话不说,甚至都未看他一眼,这会儿却突然出声唤他,用的还是这样一副风雨欲来的姿态,这、这也忒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吧。 “过去干嘛?”画尧如临大敌般紧紧盯著他。 皇帝本是强压著怒气,见他如此,面色骤然一冷,不由分说,伸手将人拽了过来。 “啊!”画尧撞入他怀里,捂著受伤的手臂,疼得脸色发白。 皇帝忙扶他坐好,见伤处隐有血迹渗出,不由懊恼皱眉,虽是心疼,语气却不见回暖,“你还知道疼!” 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被他这样一拉一吼,脾气也上来了,愤愤将人一推,“我知道疼我愿意疼,关你什麽事!你滚!” “画尧!”皇帝猛地拔高音调。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画尧怔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一瞬,随即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枢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这样管著我!你关了我这麽久,我不过是出宫散散心,你凭什麽对我发脾气!我欠你了吗?啊?你说啊!” 挣动间,伤口迸裂开来,殷红的血染红纱布,皇帝眸色微沈,小心将画尧圈回怀里,指尖疾点伤处周围的穴道,“别动。” 画尧犹自挣扎,“我偏不!你这混蛋昏……唔──” “嗯唔──” 对方的舌头未经允许便擅自闯入,寻到他的,纠缠上去,温柔而霸道,不容抗拒。未完的话被迫融化在逐渐加深的热吻里。 直到怀中那人腰背酥软,几要窒息,皇帝这才松开画尧的唇,结束这一吻。 唇舌终於得了自由,画尧软软靠在皇帝怀里,大口喘气,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混蛋!” 皇帝轻抚他红肿的唇,那神色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摩挲一阵,轻轻叹道:“尧儿,我非气你,而是担心。” 画尧可算是安分下来了,不再乱动,闷闷用额头去磕他的胸膛,“担心也不能给我脸色看!”腮帮子鼓起来,一副“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样子。 皇帝败下阵来,摸摸他的脸,温言道:“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脸色看,我道歉。” “这还差不多。お/e”画尧极受用,满意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回到宫里,皇帝亲自动手,帮画尧臂上的伤处上药包扎,待全部弄好,那人已是昏昏欲睡。 望著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皇帝心疼得不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尧儿,以後可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自画尧进宫以来,每日三餐融合药膳调理,又下令不让他到处走动,细心调养了这麽久,好不容易才将身子养好了些,如今一个不小心便又让他受了伤,所谓关心则乱,也难怪皇帝初见画尧受伤时会那般惊怒。 画尧掀了下睫毛,极敷衍地哼出一字,“嗯。” “以後不管是要出宫还是去哪儿,都要和我说一声,知道吗?” “嗯。” “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不怎麽疼了,就是头晕……” “什麽都别想了,睡吧,我陪你。” “嗯。” (8鲜币)133 蛊 叩叩叩! 听得敲门声,坐在床前的少年微蹙了眉,望了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转过头去,“什麽事?” 门外的人顿了顿,方道:“右相大人又差人送药……” “扔了!”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是,大人。” 听著外头的脚步声远去,犹宣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睡著了呢。” 高烧未退,肢体酸痛,且刚喝了药,确是极倦的。谭容弦轻阖了眼,嗓音略有些哑,“是要睡了,你出去吧。” 闻言,犹宣站起身,却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抬手解下身上的红缎斗篷,“我想和你一块儿睡。” 谭容弦睁眼看他,片刻,复又合上。眸光清冷,未有拒意,竟似允了。 犹宣心下一喜,将褪下的斗篷扔到一旁,轻巧翻身上床,小心翼翼挨著那人躺下。 “知道为什麽带你回来吗?” 刚拉好被子,身侧那人便开了口,未曾睁眼,声音很小,低而缓,如耳语。犹宣真是爱极了这声音,於是道:“不知。” “我需要你。” 七色雪莲的事情是妖娆与皇上说的,这才有了魑影那趟西黎之行。殊不知那七色雪莲并非如传闻所言仅有一株,其真正的作用亦不是稳固心脉,而是操纵神识,说得透彻点,那七色雪莲实非灵药,而是蛊。 虽在犹宣自伤其臂的时候便知那七色雪莲绝不简单,却不想竟会那般诡秘,所以在犹宣附至他耳畔道明真相时,那一刻,脊背发凉的谭容弦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因为误食七色雪莲的人是画尧,而将那错误信息带给皇上的人,是妖娆。 犹宣侧了身,定定望著谭容弦略显苍白的面容,好似真的不知对方将他带回府里的目的,“需要我做什麽?” 少年半路拦截的目的本就是取回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虽不知他要如何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七色雪莲虽为蛊,那也是於蛊主极不利的蛊。回想少年当时说话的语气,取蛊应是不难,对方明明有机会下手,却在发现他也在场後开始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先是与画尧斗嘴,再是上演那出所谓的“证明”,且在皇上与妖娆策马奔近时方低声与他道明七色雪莲的真实效用。不动手,不过是在等他开口,他是算准了他会帮著隐瞒,会求他。 没想要戳破少年那点小心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麽地方吸引了对方,需知,他一向是不相信一见锺情这回事的。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谭容弦睁开眼来,偏头望著少年清澈如水的眼,“取出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 “可以。”少年缓缓扬唇,青丝铺散,眉眼微弯,那抹笑,甚是惑人,“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戌时未到,画尧便早早歇下了。 以往因有皇帝的旨意,被养在熙宁宫内不得到处走动,差点没闷出病来,如今无人禁著,他却懒得动了,巴不得时时赖在床上,饭都懒得吃了。连著几日皆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受伤的缘故。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闭了眼,正待入睡,突然,垂放的床帐被风掀起。画尧蓦地睁眼,撑坐起身,望了眼紧闭的门窗,继而在屋内扫视一圈,未见人影。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这华丽厚重的九华帐断不会无风自动。 画尧微微敛眉,“什麽人?” “原来丑八怪长得不丑啊。”话落,身披红缎斗篷的少年现身立於榻前,望著画尧的眼里异光一闪而逝,“竟长成这般模样。” 望见来人,画尧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熟人。他知道少年没有恶意,更清楚对方为何而来。 “长成这样碍著你了吗?おe”画尧瞪了少年一眼,往里挪了挪身子,一拍床沿,“坐吧。” 少年微微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随即笑开,“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依言在床沿坐下,眸光扫过画尧披了满身的白发,“亦有趣得多。” “别磨蹭了,快点动手吧。”画尧有些著急,那人随时会过来,速战速决总要稳妥些。 少年弯起秀致的眉眼,“你就这麽急著与我温存?” 温你妹!画尧心下咆哮,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何来温存之说?” 少年静静望著他,但笑不语。 画尧望著那张欠扁的笑脸,颇有些恼怒之意,“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吧,我动手了。” 说动手就动手,话音还未全落,少年突地将画尧按倒在床,制住他下意识反抗的双手,俯身将唇印了上去。 作家的话:这文没人看了麽 tat (7鲜币)134 剑伤 “唔……?” 少年的臂力大得惊人,画尧瞪大了眼,对少年意图侵犯的动作感到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突然 ,少年抬起头来,颇有些恼怒,“把嘴张开!” 这、这什麽态度!他还有理了! 画尧甩开少年的手,用力一擦嘴角,愤然,“小色魔!强吻也要看对象!我都可以当你爹了!” “当我爹?”少年一手揪住画尧的衣领,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吗?” 这人怎麽听话不听重点啊!画尧咬了咬唇,瞪他,“不管我有没有资格,你就是没资格对我做这种事!” “这种事?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麽?强吻?”少年嗤笑,“别以为自己很招人喜欢,我不过是在执行任务。” 画尧涨红了脸,思绪转不过弯来,“什麽任务?” 少年气势汹汹,一脸不耐,“不是明知我来找你的目的吗!还问!你是白痴吗?” “原来你是要……”画尧面色更红了,窘迫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少年眸光微闪,面色柔和下来,抬手戳戳他的脸,“怎麽会有这种人呢,真是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小白兔炸毛的样子甚是有趣,少年弯了眉眼,只觉心情大好,“看在你这麽可爱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些的,来,张嘴。” 夜幕低沈,四下寂静无声,唯有窗外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发出轻沙声响。 屋内,烛火轻摇。 身著淡蓝长衫的男子立於案前,望著手中摊开的扇面,似在出神。 “大人?”一旁侍墨的清浅低低唤了声。 “嗯?”谭容弦收回思绪,侧首望去。 清浅指指桌上铺开的宣纸,“墨已磨好,大人可以开始作画了。” “嗯。”谭容弦颔首,朝他道:おe“没事了,到外头守著吧。” 清浅迅速望他一眼,眸光带著些许担忧,话到嘴边,无奈咽了回去,垂首应道:“是。” 取过画笔,饱醮浓墨。 欲下笔,却犹豫。 执笔不动,直至墨汁滴於纸上,迅速晕染开来。谭容弦盯著那滴墨染,半晌,将纸揉成一团,弃於一旁,重新取了张,铺开,落笔。 笔尖运转自如,沈稳而轻盈的墨色灵动飞舞,行云流水间,一丛鸢尾跃於纸上。幻美的花瓣,翻卷的小花心,宛如活物,飘飘然然地飞舞著旋上来…… “画来画去都是鸢尾,你也不嫌累。”突然冒出的声音虽是悦耳,在此时过於安静的氛围里仍显出几分突兀。 执著画笔的手微微一顿,谭容弦面色未改,落下最後一笔,继而搁下,转身望向今夜的不速之客。 “右相大人好雅兴,不知夜闯我府邸所为何事?”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消气了没。”妖娆横坐在窗台上,微仰著头,双眼闭合,呈现出疲累的姿态。 见他身穿夜行衣,领口及发丝皆有些凌乱,脸色亦显苍白,谭容弦微微皱眉,“你做什麽去了?” 对方未答,仍闭著眼。 莫名心头火起,谭容弦大步上前,抓住那人手臂,“我问你做什……”话未说完,那手臂的主人已软软倒入他怀中,靠得进了,适才被忽略的血腥气汹涌钻入鼻间。 手往对方腰腹一抹,举起,满掌猩红。 谭容弦抱起妖娆,小心将他放到床上,随後唤来清浅。 清浅推门进来,望见床上那人,惊异之色尽露於面,“右相?” 谭容弦瞥他一眼,“准备热水毛巾,勿要声张。” “属下这就去办。”清浅迅速收敛神色,利落转身。 鲜血浸染下的衣料显出沈郁的暗红,衬著那人一贯偏白的肤色,看著颇令人心惊。谭容弦眸色沈了又沈,伸手去解那染血的衣袍。 褪下衣衫,小心拭去腰腹沾染的血迹,狰狞的伤口完整显露出来。 那是一道极其惨烈的剑伤,由左胸贯至右腹,深可见骨,再深些,便能将这身体单薄的人开膛破肚了。 谭容弦狠狠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凝神处理伤口。 (8鲜币)135 思虑长远的孩子有前途 犹宣进门时,谭容弦刚处理完伤口,正在帮妖娆穿内杉。听见声响也未扭头去看,只将床帐拉下,淡问:“如何?” 犹宣站在离床榻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看著他,并未作答。 穿好内杉,怀中身躯微微一动,谭容弦止住欲再出口的询问,动作轻柔地将被子拉上,低头亲吻妖娆的眼睛,“醒了?” 妖娆倦极,懒得睁眼,轻轻抖动一下墨黑的睫毛,算是回应。 谭容弦轻抚他微蹙的眉,“伤口很疼吧?” 妖娆缓缓睁眼,眸光微散,唇色惨白,“疼。” 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那种感觉怪极了,像小心翼翼藏在心坎里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东西却在不留意间让人狠狠剐了一道,疼是必然的。谭容弦抬手揉了下胸口,眸色由冷至暖,“睡吧,有事醒来再说。”语罢,起身要走,衣袖却被拉住,妖娆固执望他,“不生气了?” 谭容弦叹了口气,扶他躺好,“你这苦肉计确实用得好,不生气了。” 方才侧身的动作扯到了伤口,妖娆轻轻喘气,额间微显汗意,“不是。”不是苦肉计。本想多说几句,可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好累,反正已经要到了答案,先睡一觉吧。这样一想,便连一眼也都懒得给出,眼一闭,放任自己沈沈入睡。 跟以往一样,还真是任性得可以。 唇边不觉荡起一丝笑纹,谭容弦摸摸妖娆的脸,旋即转身出门。 犹宣最後朝榻上望了一眼,跟了出去。 少年身形纤细,白面红衣,立在谭容弦身後,眼里隐带忧伤,“若我也受伤,你可会那般对我?” 谭容弦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光投入少年眼里,“不会。” “你还有事要问我呢,却连敷衍都不肯。”犹宣缓缓移开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来,“是因为他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敏感捕捉到话中重点,谭容弦紧紧盯住少年的眼,“你见过我?在这之前。” 少年摇头,望著他淡蓝的衣衫,忽道:おe“你为什麽不穿红衣了?” 未料到他会突然将话题扯那麽远,谭容弦怔了怔,方撇开眼,淡道:“与你无关。” “因为我也穿红衣,所以你就不穿了,明明就与我有关。” 谭容弦略显烦躁地皱眉,懒得再和他废话,“说吧,事情办得怎麽样了?” 熙宁宫寝殿。 画尧裹在被子里,身体微微弓起,一手按著腹部,额上冒汗,面色苍白,嘴上却恶狠狠地咒骂著:“混蛋小子!死色魔!最好别让我逮到,若不然非扒下他三层皮!” 竟然做到一半就跑!任务没完成就算了,还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是死是活也该给句话啊。这算什麽?那该死的七色雪莲到底要怎麽办啊? 啊啊啊──最重要的是他被占了便宜啊! 越想就越气,越气肚子就越疼,画尧捂著肚子低声呻吟。 这时,被子一角被掀开,胖乎乎的小手缠上画尧的手臂,稚嫩的声音里带著急切,“娘,娘你怎麽了?” 画尧看著儿子,勉强一笑,声音略显哑涩,“烯儿乖,没事。” 小烯儿脱掉靴子爬上床,白嫩的手掌轻轻抚去画尧额上的薄汗,“才不像没事的样子,春华和秋碧两位姐姐都倒在外面呢,肯定是有刺客!既没对你下手,那对象该是父皇才对,娘,你说父皇会不会有危险?”不等画尧回答又接著道:“肯定不会的,就算有人打得过流帘叔叔也不可能有人打得过影子叔叔的,父皇可安全了。” 奇迹般的,肚子竟然不疼了。画尧缓过气来,抓过小烯儿的手吻了下,“烯儿想多了,才没有什麽刺客呢,两位姐姐是因为太困才会睡著的。” “哦,是这样啊。”小烯儿掀开被子钻进去,糯米团子一般滚到画尧怀里,“娘,你刚才是不是肚子疼?” 画尧将宝贝儿子拢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吃坏了肚子啊。”小烯儿撇撇嘴,有点儿失望,“还以为妹妹会闹腾了呢,我就是来和妹妹玩的。” 画尧哭笑不得,小烯儿不提,他还真忘了上回那事,“烯儿,你真想要个妹妹?” 小烯儿仰头,撒娇般蹭著画尧的胸膛,“很想很想要,娘,你就和父皇商量商量,给我整个妹妹出来吧,实在不行的话,弟弟也成啊,大不了我以後把皇位分一半给他。” “……” 连皇位都想到了,这孩子……思虑长远,有前途!不愧是我儿子! 唔──至於弟弟妹妹这事,确实是该找他父皇商量商量,看看怎麽“整”。 (7鲜币)136 意乱情迷(h) 等了半晌,见画尧没有动静,小烯儿忙摇他,“娘~” “嗯?”画尧勉强睁眼,他实在是累了。 “娘,你等会再睡,先想想怎麽和父皇要妹妹好不好?” 画尧拢紧怀中的糯米团子,闭上眼,声音有些模糊,“乖,睡觉,等你醒来妹妹就有了。” “真的?”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惊喜。 “嗯。”带著敷衍意味的模糊单音。 真好,要有妹妹了!小烯儿咂咂嘴,喜滋滋地闭上了眼。 皇帝站在门口,望著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女,面容无波,“岚止也该回来了。” 立於身後的流帘轻声回道:“明日。” 皇帝颔首,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就好。”说罢,抬脚跨入门内。 行至榻前,望见滑落大半的被子,皇帝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撩起床帐,正欲弯腰拾被的动作在看到蜷在画尧怀里睡得香甜的太子时微微顿住。 拾起被子,皇帝轻轻坐在床沿,略倾著身子,抬手轻触小烯儿嫩白的脸蛋,唇边笑意不可抑制地加深。这小家夥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待视线落到小烯儿揪在手中的白发,皇帝闭上眼,掩去眼里骤然涌现的痛楚。 流帘忍不住道:“皇上,这不能怪您,当初是公子……”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静静望著榻上两人,半晌突道:“带太子回东宫。” 流帘似是知道他想做什麽,不由皱眉,“皇上,先缓缓吧,您如今的身体……” “今晚至关重要。”皇上打断他,望著画尧恬静的睡容,自语一般,“你知道的,我赌不起。” 画尧睡到半夜,只觉热得喘不过气,想甩开被子,伸手摸到的却是大片丝滑的肌肤,微带汗意。好在那气息是极熟悉的,他才没被吓醒,只微微睁眼,迷糊道:“别压著我,好重。” 在对方身上煽风点火的手并未停下,皇帝低头舔吻画尧的脖子,嗓音沙哑,“还睡得著?” “嗯──”画尧仰头轻喘,睡意消减了些,“干嘛老在半夜发情啊,混蛋!”近段时日他可被这禽兽折腾得不轻。 湿热的吻移至胸前,皇帝抬眼看去,“怎麽,不喜欢?” 情欲已被挑起,那人太熟悉他的身体了。画尧极没骨气地红了脸,“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愤恨,不禁咬牙怒瞪,“你早点来会死吗?三更半夜才把人吵醒,人家不用睡觉啊!” 皇帝闷笑,一手滑入他臀间,おe“皇後这是在抱怨朕没有早点来伺候你,嗯?” 画尧轻吟一声,臀部肌肉紧紧绷起,语带羞恼,“混蛋!把手拿开,不做了,我要睡觉!” 皇帝顶开他的腿,手指在那处周围按压抚弄,不怀好意地笑,“尧儿心里真只想著睡觉,没想其他的?” 画尧被他露骨的动作撩拨得面红耳赤,“……你到底做不做,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嗯,果然还是诚实点可爱。” “混蛋!” 画尧仰著头,双手抓在皇帝肩上,感受著对方侵入自己身体的过程。那火热粗长的硬物缓慢顶了进来,一寸寸抚平内里的褶皱,身体被塞得满满的,饱胀欲裂的感觉。 待欲望尽数没入,皇帝方托起画尧的臀,浅浅抽动起来,过程中不忘照顾他身前的欲望,五指收拢,包住那微微挺立的性器来回套弄。 画尧难耐地眯起眼,随著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呻吟。 感受到身下那人的敏感,皇帝加快速度,在那高热的方寸之地来回顶送。 “嗯──啊──”过於强烈的快感令画尧不可抑制地大声呻吟。 抽动一阵,皇帝不著痕迹地伸手扶住画尧後腰,俯身亲吻他因情动而泛红的眼角,嗓音低哑而性感,“尧儿。” 莫名的灼热由腰部朝著全身蔓延,血液似要沸腾起来,画尧抓住皇帝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气。额上的汗水沿著鬓角滑落,画尧难受得直皱眉,无意识一挺腰,正撞上对方一记大力的顶送,不留缝隙的完美契合令双方同时发出一声惊喘。 (8鲜币)137 御药房 画尧做了个梦,梦到一只雪白的狐狸,名叫衡雪。 他叫它小畜生,它唤他主人。 毛茸茸的爪子伸了过来,画尧伸手,抓到的却不是软乎乎的肉垫子。 梦醒了…… 画尧怔怔望著抓在手里的被角,眼眶渐渐热了起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上回也是这样,正要伸手去挠它的肚皮,梦就醒了。 连在梦里都摸不到,好难受,他实在太想念小畜生了。 皇帝下朝回来,甫一进门便听见床上传来哭声,吓得他疾步过去掀开被子,“尧儿,怎麽了?” 画尧哭得正欢,此时突然被打断,不由打了个嗝,慢吞吞坐起身来,红红的眼睛一瞪,“干嘛突然跑过来吓人。” 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皇帝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轻拍他的背,“是你吓我,说说,为什麽哭?” 画尧一抽鼻子,顺手扯起龙袍一角擦了擦脸,无辜道:“做梦了。” 皇帝轻柔吻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梦到什麽了?” 画尧垂眸,不语。 皇帝摸摸他的脸,“不想说就不说了,起床更衣洗漱,该用早膳了。” 画尧喝了口粥,扭头看身旁的人,“你不忙吗?” “忙。”皇帝温温笑著,拿帕子在他嘴角轻拭了下,“朕每日都忙,哪像皇後这般悠闲。” “我也想找点事做,却不知道该做什麽。”画尧垂了眼,轻轻搅动碗里的粥,闷闷不乐,“说起来我什麽都不会呢,真没用。” 皇帝揽过画尧的腰,低头在他耳边吻了下,“谁说你没事做,你事儿可不少,得吃好喝好睡好把身体养好,偷懒不得。” 画尧斜眼瞪他,“没病没痛的养什麽身体,除了吃就是睡,你拿我当猪啊。” 皇帝捏住画尧的下巴,细细端详,而後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朕还是头一回见著这麽漂亮的猪。” 画尧拍开他的手,笑骂:おe“昏君!” “昏君”陪画尧用完早膳便去了御书房与众大臣议事,留下无所事事的皇後呆坐床头。 “唉!” 有点烦躁。画尧抓抓头发,心想,该是这无聊的日子过久了。 半个时辰後,画尧来到御药房。 御药房位於太医院东南角,乃御医研究配置各类药材处,非御医不得入内。他每日喝的那些黑乎乎的苦得掉渣的汤药便都是出自这里。画尧轻咳一声,随即昂首,他可没存著一把火将这儿烧光的心思,不过是出於好奇,来瞧瞧。 张肖章配好药,拿出精巧的陶罐,将其中一些药材放入水中浸泡。 没错,他在煎药。 御药房有专门负责配药及煎药的医官,这些事情本不必由他来做,大多时候他只需切切脉动动笔。而这回,他是领了圣旨的,送往熙宁宫的汤药务必要亲力亲为,丝毫马虎不得。 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张太医的手却仍止不住轻颤。 事关脑袋安家何处,岂能不抖? “唉──”回想第一次被熙宁宫那人点名的场景,张太医不由长声喟叹,“我为何要叫肖章呢……” “张太医想改名?” 张肖章被後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不轻,差点掀翻炉火上的陶罐。转身一望,但见那人素衣白发,肤色胜雪,姿容妍丽,不正是熙宁宫里的那位! “微臣叩见皇後。” 张肖章撩袍下跪。 他这一跪,惊了一屋子的人。众多正在忙碌的医官医女,包括方才想拦画尧却又不敢拦的药童,呼啦啦跪了一地。 “叩见皇後娘娘。” 画尧也被唬得不轻。 他进宫的日子虽不短,却因某人下的禁足令,如某种生物一般被圈养在熙宁宫内,随身伺候的也不过春华秋碧两名侍女,便连太监也只偶尔见个一两个。 是以,他并未见过这阵仗。 没见过这麽多人,更没见过这麽多给他下跪的人。 记得那时,枢冥他爹还是皇帝的时候,岚止就曾这麽跪过。聪明如画尧,很快便理解了,这是身份的象征!他是皇後! 想到此,画尧一清嗓子,淡定道:“都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 屏退他人,画尧望向张肖章,一脸严肃,“张太医,本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张太医心下一抖,面上却是镇定如常,“皇後请讲。” “是这样的,本宫甚是厌恶那些过苦的汤药,不知张太医能否在里头加些糖?” “……” 确是“要事”。 张太医满面愁容,要不要加糖呢?这,是个问题。 (6鲜币)138 摔了 事实证明,加不加糖之类的,完全算不得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问完话後的小半个时辰里。 小半个时辰,不是很长,却也不短。足够画尧爬四五趟梯子了。 御药房正屋的构造很是壮观,房梁高耸,四面墙壁由无数个小抽屉组成,大小一致,横竖整齐,每隔两排置有一梯,那梯子很高,够到最顶层的抽屉。而每个抽屉的把手上都吊著一块八角形的木牌,上头标示著各种药材名称。 画尧大觉新奇,遂寻了个梯子爬上,动作极其敏捷,张肖章意图阻止,却已来不及。 “皇後娘娘,这梯子太高了,危险,您还是下来吧。”可怜的张太医紧张得面色发白。 画尧停在半空,看了看张肖章,“我没有恐高症,不怕。”略倾著身子拉开一个挂著“细辛”木牌的抽屉,往里瞄了一眼,似不感兴趣一般立马又关上了,接著往上爬。 你不怕我怕啊!张太医内心叫苦连天,这要真有个万一,他的枕边人可就要换成阎王爷了啊! 咳!这张太医的思维确实逡炝诵。 瞧了十来个抽屉,见里头装的都是些寻常药材,画尧没了兴致,便顺著梯子一步步往下走。 张太医仰头,举著双臂,语调里透著紧张,“您慢些,小心著点。” 画尧有点不耐,偏头瞪去,お/e“你紧张个什麽劲,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麽大个人了,爬个梯子难不成还会……”哪料“摔”字还未出口,脚下不小心绊到头发,身形一歪,“啊──” 这下,真摔了。 好在有人垫底,若不然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即便有张太医拼死相护,那可怖的高空坠力仍没让画尧好过。後脑狠狠撞了一下,右手剧痛,应是折了。 画尧艰难起身,望见地上大滩血迹,猛地一惊,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推地上的人,“张太医?” 对方一动不动,没反应。 画尧一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画尧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里头出了这麽大的动静,竟无人问询。略一想,方记起是自己的命令。 门外无人,求救无门,真真是自作孽啊! 起身要去唤人,不料眼前突地一黑,只踉跄著踏出半步便颓然倒地。 御书房内。 皇帝端坐椅上,望著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平静,不见波澜,良久,轻轻一叹,“起来吧。” 谭容弦依言起身。 “容弦,你在怪朕?” 谭容弦略垂著首,“微臣不敢。” 皇帝看他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面露倦意,“素素怎麽样?” 谭容弦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伤势颇重,还没醒。” 皇帝蹙眉,沈默半晌,缓缓道:“魍影下手确是重了些。” 果然没猜错,真是魍影!四影卫里,唯他一人使剑,且武力远胜妖娆。袖中双手缓缓攥紧,谭容弦深吸了口气,抬眸对上皇帝的视线,“原因为何?” 皇帝靠在椅上,闭了眼,只觉倦意更甚,“他想杀画尧。”谭容弦狠狠一震,喉咙滚动一下,似想说些什麽,皇帝摆手阻了他,静默一阵,方道:“他是素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他。” 话落,双方未再言语,沈默在空气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的时间,也可能只有几个眨眼,就在皇帝差点睡著时,御书房的门突地被推开,流帘略显慌张的声音夹著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风卷了进来,“皇上,出事了!” (6鲜币)139 小畜生回归 皇帝脚步疾飞,一下便将两人甩在身後。 谭容弦突然出声,“皇上怎麽了?” 流帘心下一怔,加快了脚步,面容沈静,“公子受伤,皇上自是心急。” “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事。”方才皇帝起身时,也不知是过急还是怎麽的,身子竟踉跄著往一旁栽倒,好在他及时上前相扶,因此无意中触到皇帝的脉象。谭容弦停下脚步,望著他,唇边隐隐勾起温和的弧度,仿若深潭的双眸幽幽泛著冷光,一字不差地又问了一遍,“皇上怎麽了?” 流帘回想当年修罗宫里那个看似温和无害却残忍到变态的左护法,不由止了步伐,握剑的手缓缓收紧,喉咙干涩,“不算什麽大事,岚止马上就回来了,会没事的……” “尧儿,听话,别动。”皇帝握住画尧未受伤的左手,低头吻了一下,“乖,等会就不疼了。” 腹中疼痛不断加剧,画尧大口喘气,冷汗不断滑落,五官都痛得扭曲起来,“走开……别碰我……”就是因为有人拿针刺他,才会越来越痛。 “皇上,您抓稳些,莫再让皇後挣动。”施针的步骤被打乱,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错,年过花甲的祈老太医略有些惶急。 皇帝闻言,暗暗加重手下的力道。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老太医收针净手,随後伸手搭到画尧腕上。待切完脉,方捻著胡须露出一笑,收手,俯身,“回禀皇上,皇後胎息已稳,无甚大碍,待老臣开副调理的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 皇帝颔首,目光紧紧锁住床上那人因脱力而陷入昏睡的苍白面容,命春华随祈老太医到御药房抓药。 “老臣告退。”祈老太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方退下。 画尧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双眼尚显朦胧,眼风一斜,隐约望见从窗棂处折射进的几缕残红。 茫然呆望半晌,眸光回转,欲起身,一动,方觉腹上微沈,略有异样。画尧一怔,迟疑著伸手抚上。 软软的,暖暖的,毛茸茸的触感。 小畜生! 画尧骤然起身,掀开被子,低头瞧去,正对上怀中那雪貂睁开的眼。 “主人~”那通体雪白的小家夥伸出肉嘟嘟的爪子讨好地挠了挠画尧的腰,仰头看他,一双极漂亮的眼晶亮晶亮的,几要滴出水来。 画尧眼眶一热,吸吸鼻子,手指狠狠往那毛茸茸的脑袋上一戳,“你个小畜生!小混蛋!”一眨眼,声音哽咽起来,おe“你回来干什麽,我又不想你,老早就把你忘干净了……” “主人,主人,是我错了,您别哭。”衡雪抓住画尧的手指,轻轻舔著。 画尧一把将它扔到床下,“谁哭了!畜生!”末了,又伸出手去,恶狠狠命令道:“上来!” 衡雪七荤八素地爬起来,随即欢天喜地地跳回主人怀里,撒娇翻滚起来,“主人,主人,我好想你。” 画尧心下亦是欢喜,将它拎到腿上,恶意地搓来搓去,“小畜生,我也想你。” 衡雪觉得自己快要被搓成面团了,忙举爪求饶,“主人,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以後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主人。” “那就好。”画尧满意一笑,又搓了几下才停手。 小畜生软绵绵滚回主人怀里,晃了晃晕乎的脑袋,抬起眼,略显委屈地瞅著画尧,“主人~” “好啦好啦,我也有错,成了吧。”画尧乐呵呵地下了床,拎起小畜生,精神抖擞道:“走,请你吃炸鸡,当是赔罪。” (6鲜币)140 争执 手伸到一半,房门自动打了开来。望见门外站立的人,画尧心下欢喜,乐滋滋地扑上去,“亲爱的。” 显然,这从未对皇帝用过的称呼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只见他面色诡异地一红,余光斜睨身後。 流帘轻咳一声,侧转了身。心中默念:没听到,没听到。 皇帝淡定下来,视线下滑,望见对方光裸的双脚,脸色一板,“怎的下床也不穿鞋袜。”言罢,俯身将人抱起,走向床榻。 画尧晃动双脚,未受伤的左手一下一下捏著小畜生的爪子,乐呵呵道:“一时高兴,忘记了。” 皇帝小心将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继而弯腰坐在床沿,一刮画尧的鼻子,“你就没一次是记得的。” 画尧吐了吐舌头,随即拎起小畜生,献宝一般在皇帝面前晃荡,“你看你看,小畜生回来了。这麽久不见,你也很想它吧,来,亲一个。”拎著小畜生的左手轻轻往前一压。 於是,衡雪极其荣幸地亲到了皇帝的右脸。 那一瞬,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风中凌乱啊…… 总之,美人皇帝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儿瞬间就黑了。 衡雪抬爪捂住脸,心道,完了!变态永远是变态,就算从宫主变成了皇帝他还是变态,这下死定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五马分尸…… 周身杀气萦绕,画尧瞧见皇帝脸色,惊觉事态严重,慌忙将小畜生丢到床後,单手勾住皇帝的脖子,仰头凑到他右脸,重重亲吻方才衡雪碰到的地方。 “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将皇帝整个脸都亲了个遍,画尧这才停下,可怜兮兮地瞅著他。 皇帝抚了抚画尧的发,睁著眼睛说瞎话,おe“我没生气。” 明明就是生气了!衡雪缩在床尾,万分不屑地一撇脑袋,皮肤比主人好就了不起啊,我才不想亲你呢。 谭容弦走进屋里,朝桌上看了眼,盛著汤药的青瓷小碗仍在原处搁著,纹丝未动,碗中汤药已然冷却。 秀致的眉峰微微蹙起,谭容弦行至榻前,在床沿处坐下,沈默一阵,方道:“为什麽不喝药?”他知道那人醒著。 妖娆睁眼,缓缓打了个呵欠,语调散漫,“不喜欢就不喝了,哪还需要原因。” 猜到他会这样答了,谭容弦无奈轻叹,“素素,莫要任性。” 妖娆瞥了眼跟在谭容弦身後进来的人,心下冷哼,起身掀开被子。谭容弦抓住他的手,“做什麽?” “还能做什麽,自是回我自己的府邸。”妖娆冷声冷气地道,试图甩开手上的桎梏,无奈重伤未愈的身子使不出力气,未能挣脱不说,身上伤口更是裂了开来,一时疼得他眼前发黑。 “你又使什麽性子!”见伤口裂开,雪白的纱布染上斑斑血迹,谭容弦又是气极又是心疼。 “不用你管!谭容弦!你以为你是谁!”妖娆奋力推开他,抬脚跨下床榻,身体晃了晃。 谭容弦伸手去扶,却在半途被甩开。 “别碰我!” “素妖娆!”谭容弦猛地大吼,一把抓起他摔回床上。 “啊!” 重物撞击的声响伴著嘶哑的痛呼直击耳畔,谭容弦听得脊背发凉,下一瞬,疾奔上前将人搂到怀里,“素素?” 怀中人安安静静闭著眼睛,回应他的只有顺著他手掌缝隙淌下的鲜红液体落到被褥上的声音。 作家的话:没时间了,下班再回来检查错字=_= (7鲜币)141 闻不得鱼腥味的皇後 好不容易打发了皇帝,画尧弯腰穿好鞋子,随即抓过床後的小畜生塞怀里,站起身,“这下没人搅和了,带你吃炸鸡去。” 衡雪虽谗得紧,却不得不仰起小脑袋,提醒主人,“皇上刚不是说了吗?要您好好躺床上休息,哪都不许去。” 画尧摸了摸右手上缠著的厚厚的药布,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小伤而已,没那个必要。”略一顿,似突然想起什麽,低叫出声:“啊!” “主人,怎麽了?” 画尧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张太医舍命护我,怕是伤得不轻,我竟差点忘了这事……” 衡雪瞅著画尧,认真道:“主人,那我们是要先吃炸鸡还是先去探望张太医?” “探望救命恩人很重要。” 衡雪失望地垂下耳朵,却听它家主人一脸严肃地接著道:“但,填饱肚子更重要。走!吃炸鸡去!” 御膳房里宫人进进出出,忙前忙後。淘米的,洗菜的,切肉的,翻炒的…… 看似忙乱,却是有条不紊。 油烟夹杂著浓郁的肉香缓缓飘出门外,画尧立在门口,微皱著眉,正犹豫著进还是不进。 突闻里头传来呵斥声。 “这鱼哪来的?” 一旁的小太监答道:“是下午采购进宫的。” “清单上头明明没有鱼,是谁负责采购的?扣一月饷银!愣著干什麽,还不撤下!这腥味要是混入别的菜式里让皇上闻到了,看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小太监显然没弄明白为何皇上闻不得鱼腥味,眼下也没时间让他细想。他刚进御膳房的第一天就听人说了,这主管御膳房的赵川赵大总管可是出了名的严苛,手脚再不利落些,等下怕是连他也拿不到下月的饷银了。 想到这至关重要的一层,忙道:“是是,小的这就拿下去。” 画尧只听到这里,下一刻,那小太监已走到他眼前了。青花荷叶莲子瓷盘,里头装著条清了鳞片的苏眉鱼。浓重的鱼腥味窜入鼻间,画尧面色一变,脚下蓦地後退,捂嘴干呕,胃里一阵翻腾。 小太监愣愣看他,好一阵才问:“你是何人?” 画尧呕得头昏眼花,胃部痉挛抽搐著,想吐却吐不出来,甚是难受。喘了几口气,直起腰来,脑中一阵晕眩,只得放开手中的雪貂,扶上廊柱稳住身形。 “还站著做什麽?”赵川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由沈声呵斥。 见赵川快步朝门口走来,小太监忙伸手指向画尧,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这人,赵总管,他……” 赵川跨出门槛,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宫里待久了,早已养成从下往上看人的习惯。 最先入眼的是一袭雪白衣衫,赵川一疑,视线上移,待望见那人披了满身的白发,更是一惊。膝盖登时有些发软,赵川扑通一声跪下,おe“奴才叩见皇後娘娘。” 那小太监悚然一惊,想是被吓得不轻,手一抖,装著鱼的瓷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他大概知道为什麽今晚的菜式不能有鱼了。原来,闻不得鱼腥味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後。 他吓得整张脸都白了,想跪,膝盖却弯曲不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好在有人狠狠拉了他一把,硬是将他扯到地上,是赵川。 衡雪伸出爪子隔空将掉在地上的鱼连同那堆碎片扫出数步远,又狠狠瞪了瞪跪在地上的两人,这才转身扒住画尧的裤脚,仰头看他,“主人,您还好吧?” 画尧偏了头去,又呕了一阵,方拍了拍胸口,缓过气来,“……没事。”缓缓转过头去,看了看地上两人,道:“别跪著了,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 赵川起身,见身旁那人还呆呆跪著,忙又拉他一把。 画尧站直身体,揉了揉胸口,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朝赵川道:“方才失态是因本宫近日脾胃不适,闻不得腥味,与他人无关,还望赵总管莫要过於苛责。” 作家的话:嗷~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 =_=大家有神马意见一定要提啊,别潜著了 tat (5鲜币)142 谁有资格? 御膳房无论如何是待不下了,画尧留了话,命御厨在晚膳里加一道炸鸡块,随後抱著衡雪离开。 长烟落日,晚霞溢彩,半点妖娆。时值五月,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凉风过处,沁人心脾的清雅淡香弥漫开来。 缓步行过铺著各色卵石的小径,驻足观望建在单孔石桥上的浮碧亭,石桥下是一池碧水,水中有清雅的睡莲和游动的金鱼。 景色虽美,无心欣赏。 画尧望著前方的亭子,怔怔出神。总觉心里头堵了许多事,细想起来,却又找不出一两件至关重要的。 仿佛都是小事,又好像不仅如此…… 怔愣半晌,挫败地揉了揉额角,举步踏上石桥。在亭中石椅上坐定,望著下方碧水,继续出神。 “主人,您在想什麽?” 画尧收回目光,垂首,捏了捏小畜生软茸茸的爪子,略有些犯愁,“不知道。” 衡雪翻滚一圈,四爪并用去挠画尧的手掌,“主人,不是要去看望张太医吗?” 画尧一顿,左手抚上腹部,半晌方颔首,“嗯。”确实该去看看,他还有事要问呢。 少年坐在椅上,静静望著床榻的方向。那人自一醒来便不断地往嘴里塞花瓣,头上身上皆缠著厚厚的药布,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神态慵懒,动作自然,完全不似重伤方醒的人。 完全把他当空气了。 少年望著妖娆右手上的花,那花有三朵,状似喇叭,撕下几片花瓣後诡异地转变成卵圆形的花蕾,片刻即又花开,花形丰富,复瓣至重瓣,呈深紫或浅之粉紫。 这诡秘的一幕,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少年却只是看著,眸光澄澈宁静,未带惊异,只略有些疑惑。当然了,他疑惑的不是为何一个正常人的手会无缘无故长出花来,而是── “那花真能治伤?” 妖娆继续撕扯花瓣,好一会才开口,语调低哑,慵懒中透著若有似无的敌意,“你如何知晓这花能治伤?” “你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在你吃下那些花瓣之後。”少年望著他,平静道:“我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同样的,也能听见伤口愈合的声音。 妖娆动作一顿,略偏过头,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接近他有何目的?” 犹宣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目的,我只是单纯地想与他一起。” 妖娆面色立时沈了下来,お/e“与他一起?你还没那个资格!” 犹宣也不恼,只淡淡与他对视,“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你可知他为了做了多少事,担了多少心?若非他於我有恩,那日在城外我便可取他性命,你知道的,要对付一个空有招式却毫无内力的人简直易如反掌。至於他为何内力全失,我想,你或许会更清楚一些吧?而且,他会留我下来也是为了……” “够了!”妖娆猛然挥出一掌,v丽的面容微微扭曲著。 犹宣轻巧避开那无甚劲力的掌风,冷冷笑著,“怎麽?你也有觉得受不起的一天?” 後脑伤处一抽一抽地疼,妖娆双臂撑在床沿,压抑著吐出一字:“滚!” 犹宣侧耳一听外头动静,旋即一笑,返身坐回椅上。便在这时,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谭容弦端著药跨进门来。 143 木有标题 见妖娆撑著双臂,胸口剧烈起伏著,面色极是难看,谭容弦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坐在椅上的人,走到床沿坐下,示意他,“把药喝了。” 妖娆怒气未消,狠狠瞪他一眼,扭过头去。 谭容弦叹了口气,偏头朝犹宣道:“你先出去吧。” 犹宣起身,看了妖娆一眼,唇角轻勾,故意将声音放得很软,暧昧不明,“我回房等你。” 话落,掌风袭来。 犹宣避了开去,兜帽下的脸隐带笑意,“看这气势,药是不用喝了。” “滚!” 妖娆再度抬手,却在半途被拦住。谭容弦皱眉看了犹宣一眼,示意他别再添乱。 犹宣这才收了笑,转身出门。 “生气了?” 妖娆阴郁地看他一眼,翻身躺下。 谭容弦搁下药碗,帮他拉好被子,轻轻抚摸他散在枕上的发,“他还是个孩子,并无恶意。” 妖娆转过身来,静静看他,半晌突道:“难受吗?” “什麽?”谭容弦微微挑眉,猜不准他的话。 妖娆坐起身,将脸埋入膝盖间,声音闷闷的,听著有些难受,“内力全失,犹如废人,那种感觉不好受吧?” 谭容弦面色微微一变,皱起眉,“怎麽突然说这个?” 妖娆未答,削瘦的肩膀轻微颤动。 “素素?”谭容弦一惊,忙将人揽到怀里,抬手拨开覆在脸上的发丝,见他咬著下唇,面上泪痕犹在,果真是哭了。谭容弦低头吻去妖娆脸上的泪水,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别这样素素,我会心疼。” 他这话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原本咬著唇无声落泪的人突然间嘶声大哭起来,泪如决堤,阵势惊人。 谭容弦霎时乱了方寸,从未见他伤心至此。印象中这人待他总是冷冷淡淡的,最初的时候便连最经常挂在脸上的慵懒笑意都不曾给予。他看过他或微笑或忧伤或生气的样子,却从来不是在他面前。 一开始,谭容弦真的以为那人是讨厌自己的…… 如今,那人终於肯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实的一面,终是在他怀里无所顾忌地哭了一场。 终於,不再对他设防。 “素素。”谭容弦捧住妖娆的脸,似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轻柔落下一吻。 哭声渐止,妖娆低下头去,吸了吸鼻子,随即将脸埋在他胸前拱了拱。 谭容弦真是爱极了他这摸样,浓浓喜意从心尖直漫到嘴角,抬手摸了摸怀中那人柔顺的发,“你把眼泪都擦在我衣服上,可有打算帮我洗?” “没。” 对方只给他一字,接著背对著他躺下,整个身体裹在被子里,只剩微微泛红的耳尖露在外面。 谭容弦笑了笑,跟著躺下,从身後环住那人,轻吻他的後颈,“素素。” 对方身体僵了一下,没应。 “素素。”谭容弦又唤了声。 “你烦不烦!我困了!”妖娆不耐烦地吼出声来,只觉脸上燥热更甚。 谭容弦收紧双臂,将背对著他的人更紧地拥在怀里,暖热的气息拂在他颈边,“那事,以後莫要再提了,睡吧。” 戌时末,夜色朦胧。一辆式样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里头坐著的便是要去“探望”张太医的画尧。 作家的话: 唔──危险来了~ 144 确实有了 马车驶出城外,停在一处府邸门前。 那被临时抓来驾车的侍卫下了地,掀开车帘,恭敬道:“大人,到了。”他并不知道车里那人的身份,只知道拿著那枚令牌的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画尧抱著衡雪下了马车,略抬头,见上方匾额横书“张府”。 “嗯,是这儿了。” 想了想,扭头朝那侍卫道:“你且等等。”语罢,举步上前,叩响门环。 不消片刻,门便开了,一青衣小厮探出头来,见门外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大半张脸被兜帽遮掩了去,看不清楚面容,不由戒备地盯著对方看了半晌,方道:“你找谁?” 画尧顿了顿,一时不大确定,“请问这可是张肖章张太医的府邸?” 想来又是私下来找公子就诊的,青衣小厮微皱了下眉,“是。” 画尧略略松气,“那便好,你身上有钱吗?” 那小厮瞪了瞪眼,语气不善,“你问这干嘛?” 画尧和煦地笑,“借点用用。” 原来是来讨钱的!小厮冷冷哼了声,“没钱!要讨到别的地方去!”说完,小退半步,用力关上门。 “哎,等等。”画尧下意识伸手去拦,伤势未愈的右手被门板狠狠一夹,一时疼得眼前发黑,“啊!” 那小厮未料他有这招,吓得忙又将门打开,“你、你干嘛?都说了没钱了,你要敢乱来,我可喊人啦。” 画尧扶著渗血的右手,疼得说不出话,缓了一阵方觉得好受些。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又是被宠惯了的,这样一搅,心下便有些生气了,何况今晚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画尧瞪了青衣小厮一眼,猛地掏出怀中的令牌摔到他怀里,喝道:“叫张肖章给本宫滚出来!” 那是一块紫金令牌,上纹五爪金龙,正中刻有四字:如朕亲临。 青衣小厮霎时瞪大双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颤抖著,面如死灰,竟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吐不出来。 张肖章刚喝完药,在内堂歇息,听到外头动静,便在下人的搀扶下出来一探究竟。一眼望见跪在门後的人,微皱了下眉,视线一移,正对上门外那人犹带怒意的双眼。 这一望可把张太医吓得不轻,顾不得腰脊有伤,拂开下人疾步过去就要跪下,画尧及时出声:“张太医有伤在身,免礼。” 张肖章躬身道:“谢皇後。” 话落,那青衣小厮抖得更加厉害了。 画尧只当没看到,望著张肖章,“让人拿些银两打赏外头的侍卫。”说著,居高临下盯著跪在地上的青衣小厮,继续道:“就当借的,明日本宫定会差人一分不少送至府上。” 画尧缩在宽大的太师椅里,捧著重新换药包扎过的右手,问:“张太医的伤势可要紧?” 张肖章闻言受宠若惊,“小伤而已,休养几日便成,有劳皇後挂心了。” “那便好。”画尧点点头,又道:“张太医想要什麽赏赐?” 张肖章想了想,突然弯身跪了下去。 画尧一惊,“张太医这是何意?” 张肖章低垂著头,盯著地面,“微臣斗胆求皇後饶恕小禾一命。” “小禾?”画尧微微皱眉,“就那个青衣小厮?” 张肖章紧张地咬了咬牙,“是。” 我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啊,只是让他跪一晚而已。画尧轻咳一声,道:“张太医既已开口,本宫便卖你个面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太医请起。” 张肖章大喜过望,忙叩头谢恩,“微臣谢过皇後。” “张太医请坐。” “谢皇後。” “不客气,喝茶。” 张肖章端起桌上的茶水,刚喝一口,就听画尧笑眯眯又道:“张太医,那小禾是你情人儿吧?” “噗──” 画尧淡定一笑,摆摆手,“别紧张,我就问问。” 张肖章慌忙拿过手帕拭擦,面色微红,“微臣失礼了。” “没事没事。”画尧微微笑著,看他一阵,缓缓又道:“其实,本宫今夜到此,是另有一事想请教张太医。” “皇後请讲。” “那次本宫染了风寒,张太医曾当著皇上的面明言诊出的是喜脉,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皇後,您确实是有了。” 145 魍影 啊啊啊!昏君!竟然瞒著他又种了个小家夥!要生不会自己生吗?凭什麽他就要遭这种罪,偏不! 啊──越想越火大!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一回到宫里,画尧怒气冲冲地直奔皇帝寝宫,却在门口被两名带刀侍卫拦下。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画尧认得两人左手背上的红叶纹印,只属於皇帝的近身侍卫队。心下不由一凛,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想到此处,画尧皱眉,“我也不能进去吗?” “皇命不可违,望皇後见谅。” 原来是在拦他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亏他还正想著要不要表明。画尧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道:“流帘呢,本宫要见他。” 两人齐齐摇头。 “是不是跟皇上在一起?” 再次摇头。 “什麽都不知道的话就给本宫让开!” “恕难从命。” “你们……” 画尧气极,不管不顾地,抬掌就要劈下。却在这时,运起内劲的手被人从後方捉住。 骨节匀称修长,充满力量,却带著彻骨的冰凉。 画尧一惊,本能地扭头看去,“你……”余下的话语被对方一个手刀轻巧截断。 侍卫大惊,竟分不清这人是何时来的,更不知对方是以何种方式突然现身眼前,不由噌地拔出刀来,“来者何人!放开他!” 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单手托住画尧软倒的身体,一手拿出一形状奇特的令牌在两人眼前一晃,也不管人有没有看清,下一瞬便又利落收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抱起画尧,转瞬离去。 回到熙宁宫,进了寝殿,将人放到床上。在床前站了一会,那人突然弯腰,伸手搭上画尧的手腕,待确认对方真的仅是昏迷别无异样时方收回,改而去托他受伤的右手。 动作轻柔地拆下缠在伤处的药布,继而将那带伤的手放在自己掌上,另一手覆盖上去,催动咒语。顷刻间,柔和的蓝光包住两人相叠的手,随著时间增长,愈见浓郁。 持续一阵,光晕消散。移开右手,见掌中的手已然恢复最初洁白细腻的模样,未留一丝痕迹。许是那肌肤的色泽实在太过诱人,黑衣人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面无表情地做著明明不能做却还是忍不住做了的事,这一幕其实挺诡异的,偏生那人犹不自知,捏完後又似在测验那肌肤的弹性程度一般轻轻弹了一下,末了,方意犹未尽地停手,将画尧的手放好,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由始至终,那人的表情未曾变过,仿佛天生如此,没有表情。 而床上那人闭眼躺著,安静而乖顺,对於自己的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被他人单方面归纳为心爱之物这一事,毫不自知。 紧闭的房门终於打开,一人跨出门来。 “总管大人。”立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弯身行礼。 流帘略一颔首,问:“皇後可有来过?” “有。” “怎麽样?” “皇後问您有没有和皇上一起,属下说不知道,他便生气了。” 流帘笑了笑,似是觉得有趣,“然後呢?” 另一侍卫道:“皇後打算硬闯,可还没动手便被人打晕了,就是您提过的持有那种令牌的人……” “打晕?”流帘眉心微敛,顿了顿,“可有看清那上头刻的是什麽字?” “魍。” 魍影。 流帘苦笑,那不知轻重的家夥。 作家的话: 这坑爹的日常喂,我看著都蛋疼啊! 我要肿麽样才能不著痕迹地lw呀 tot 146 惊夜 皇帝撩开床帐,见小太子坐在枕头边上,指上如雪一般的发丝缠了一圈又一圈,而那头发的主人闭著眼,还未醒来。 小烯儿扭头见是皇帝,忙放开手中的头发,小心翼翼瞅著他,生怕下一瞬又会像上次那样被拎著丢下床。 毕竟是四岁不到的小孩儿,心里想什麽都写在脸上。皇帝在床沿坐下,轻展双臂,柔声道:“过来。” 小烯儿一怔,随即带著受宠若惊的喜悦扑到皇帝怀里,“爹。” 皇帝摸摸他的发顶,“烯儿乖,爹爹还没醒,别吵著他,你先回自己房里,好不好?” 小烯儿嘟起嘴,“上回娘跟我说一觉醒来就有妹妹了,可我醒来时没看到,我想等娘醒了问问他。” “以後不许叫娘,要叫爹爹。”皇帝失笑,刮了刮小烯儿的鼻子,“是有妹妹,躲在你爹爹肚子里呢,她贪睡,等她醒来你就能见著了。” “原来是躲爹爹肚子里去了呀,那她要多久才出来?” “要好几个月呢。” 一听这话,小烯儿失望地垂下脑袋,“要那麽久啊,妹妹比爹爹还贪睡。” 皇帝将小烯儿抱起来,亲亲他的脸蛋,转身朝外走去,“时候不早了,烯儿也该睡觉了。” “皇上,公子醒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 听这声音,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岚止。 皇帝帮宝贝儿子掖好被角,站起身来,朝岚止道:“你在这守著,夜里风凉,小心他踢被子。” “是。”岚止点头应下。 皇帝颔首,这才抬脚步出门外。 “啊……疼死了……” 一进门,就听床上那人在喊疼。皇帝笑了笑,走过去将床帐撩起来挂好,坐在床沿,“哪儿疼?” 画尧就著窝趴的姿势像条大虫一样,挪蹭著趴到皇帝腿上,委委屈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後颈,“这儿疼。” “乖,别趴著。”皇帝抱起画尧,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手轻轻按著他的後颈,无奈轻叹,“这麽点疼都受不了,尧儿,我该拿你怎麽办。” 画尧小心转动脖子,还是疼,不禁皱眉,“疼就是疼了,难道要我假装不疼吗?你混蛋!” 皇帝轻吻他的唇,“嗯,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疼。” 画尧撇开脸去,沈默半晌,道:“我今日去了张太医府上,他和我说了。” 皇帝轻抚他的背,“我知道。” “三个月了。” “嗯,我知道。” 画尧突地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 皇帝愣了下,随即将人拉回怀里,安抚般顺著他的发,“生气了?” “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和我说!”画尧憋足了气,抬手往他胸口狠命捶了一下,“每次都这样!” 皇帝闷哼一声,皱眉咳嗽起来,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显苍白,“尧儿,你弑君啊,下这麽重的手。” 画尧立时就後悔了,抬手轻柔他的胸口,“很疼吗?” 皇帝将脸埋在他肩头,语气夸张,“疼,疼死了。” 画尧显然信了他的话,顿时慌了手脚,“真的很疼吗?那、那我传御医……” 皇帝适时抬起头,“傻瓜,骗你……”声音戛然而止,唇边的笑意骤然隐去,皇帝死死盯著自己的右手,面色惨白。 “怎麽了?” 画尧发觉不对,紧张地伸出手去,对方却突然後退,“别碰我!” 有点眼花。 画尧揉揉眼,再看,还是那样。眼前那人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透明……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修罗宫里那锥心刮骨的夜。 画尧惊恐地瞪大双眼,刺骨的寒意瞬间遍布全身。惊惧之下猛扑过去,却是直直穿过对方的身体。 望了许久,放下颤抖的双手,画尧闭上眼,声音竟出奇平静,“冥,其实三年前你就死了,对不对?” 作家的话: 好冷清啊魂淡 tot 147 我爱你 “魑影!” 眼睛被柔软的布条蒙上,画尧没有挣扎,只抬手摸了摸脑後那正给布条打结的手,低喃,“热的,活的,跟真的一样……做了这麽久的梦,我竟不知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尧儿,别怕,你不是在做梦,我没死,一直活著。” “你骗我,我都看见了,我碰不到你了。” “你别看,也别想,先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你骗我,等我醒来梦也醒了。” “尧儿,这不是梦,真的,我没骗你。” “你骗我!你一直骗我!以前骗我现在也骗我,骗我这麽多年,你混蛋!”画尧掩面痛哭,滚烫的泪水渗透布巾,沾湿双掌。 “真的没骗你,尧儿,我爱你。” 画尧止了哭声,抬起头来,好一阵才道:“你以前从没说过这三个字……我信。”随後掀开被子侧躺进去,双手紧紧抓著被子,“我可以等你,但我不会睡觉,你也不许再叫人把我打晕,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来了就把我眼上的布条摘下。” 对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环绕在周围的熟悉气息也跟著消失了。 画尧知道,他走了。 酸涩的眼睛被包裹在一片湿润的黑暗中,画尧死死捂住嘴,颤抖著弓起身子,蜷缩成抗拒的姿势。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当年那悔恨不及的一幕重演。 害怕那人一去不返,梦醒皆空。 疼到极处的心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嘶喊。他不能走,他必须等我,等我给他一个未完成的海枯石烂。 泪水滑过唇畔,和著一丝w红,滴落枕巾,荡出看不见的涟漪。 画尧觉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睡著了,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大片的桃花林,离得最近的那树上还蹲著一只雪貂,浑身雪白。它摇著尾巴,作势就要往他身上跳…… 画尧怕它跳到自己肚子上,忙伸手去接。 一动,惊醒过来。 睁眼,刺目的光线落入眼中,画尧皱眉眯眼,怔怔望著穿过树叶间隙洒落的阳光。蓝天、白云、桃花、软榻,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产生时光倒转的错觉。 画尧缓缓从榻上坐起,低头抚上滑到腰间的毛毯,怔愣出神,一时竟不知身处何方。 “主人。”一毛茸茸的物体从树上跃下,落在他腿上。 画尧盯著腿上的白色雪貂,机械般开口,“衡雪?” “主人,是我啊,是衡雪。”小畜生撒娇般用脑袋蹭著主人的手。 画尧抬起头,茫然四顾。他怎麽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床上吗?他在等枢冥,那枢冥回来了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尧儿。” 画尧一震,眼眶骤然发烫,双手紧紧抓著毯子,没有回头。 他还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敢确定是否真实,他怕,怕一回头就什麽都没有了。一次又一次地醒来,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了。 “尧儿,怎麽哭了?”枢冥搁下手中端著的药,坐到塌上,将画尧拥到怀里,轻柔吻去他脸上的泪水,一下一下抚著他的背,“可是做恶梦了,嗯?” 靠著那人的胸膛,感受著对方的体温和心跳,画尧终於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那人遵守承诺,回来了。 画尧伸手将他抱紧,剧烈抖动的肩膀和压抑的啜泣泄露了那充盈於心的失而复得的惊喜。 枢冥拍了拍画尧的背,轻吻他的发,语带疼惜,“别怕,没事了。” 怀中人渐渐止了抽泣,抬头,像要确认什麽一般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不用戳了,活的。”枢冥失笑,捉住他的手放到嘴里轻轻一咬。 画尧收回手,环住枢冥的脖子,大半个身子吊他身上,眼眶红红的,带著鼻音,“关於肚子里那小家夥的事,本来打算找你算账的,现在不了,我不怕疼了,我愿意再给你生个孩子。” “嗯。”枢冥爱怜地亲亲他的脸,“不生我气就好。” “我知道我考虑事情不够全面,又懒,总嫌烦,你不想我担心,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和我说,复杂的事儿都自己扛了。我还为这事和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以後再也不会了。朝堂事务繁多,你又要处理政务又要照顾我,一天到晚都在忙,总有一天要累垮身子的,你以後不用担心我了,换我来照顾你,好吗?你别嫌我笨,别丢下我,好不好?” 枢冥满心酸涩,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展臂将人搂在怀中,轻叹,“好。” 自那日起,画尧变得忙碌起来。 每日晚睡,早起。帮忙磨墨,整理奏折,端茶送水,甚至亲自下厨炖参汤…… 进厨房是个挑战,学炖汤就更是个大挑战了。为此,画尧可没少受罪。 枢冥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疼,却没阻止。事先答应了的,别累坏身子就成。 显然,画尧将这分寸把握得还算不错。 所以,只能由了他去。 这日,画尧照常在四更天时被衡雪一爪子挠醒,“主人,时辰到了,该起了。” “嗯……”画尧迷迷糊糊应了声,身子更往被窝里缩了缩,“冷。” 衡雪有些心疼,“这几日寒意确是重了些,主人,要不今日就别起那麽早了,我们明日再采露水好不好?” “不行。”画尧终是完全清醒了,固执地爬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哆嗦著披上外衣,边小声道:“春华秋碧睡著了吗?” 衡雪仰著脑袋,看著主人披上狐皮大氅,摇了摇尾巴,“睡了,这次不小心用过了量,估计得睡到中午。” 画尧弯腰套上靴子,闻言忍不住笑,“你个小畜生,故意的吧。” 衡雪轻哼一声,将脑袋扭向一边,“谁叫她们笑我腿短。” “你腿本来就短,还不承认。”画尧将小畜生捞到怀里,笑著捏了捏它的小短腿,转身从桌上取了用来收集露水的碧玉细颈瓶,出门往御花园行去。 下了朝,枢冥径直往熙宁宫而去。 自画尧用了个“半夜频繁翻身怕吵扰到他”的借口将他赶回自己的寝宫睡觉之後,半月来,他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熙宁宫看看那人。毕竟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又是那麽会折腾的一个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入了寝殿,见外间无人,枢冥微微皱眉,往里屋走去。 “主人,水冷了,再泡要著凉了。”衡雪蹲在主人肩上,用爪子挠他脖子,见没反应,改挠脸。 画尧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脸上痒,不耐地伸手一拽,就把小畜生拽桶里了。 步入里间的枢冥正巧看到这一幕,笑著走过去,伸手去捞正喝著洗澡水的小畜生,一碰桶里的水,脸色登时拉了下来。拎起小畜生扔地上,旋即抱起桶里的人,扯过一旁的薄毛毯裹住,抱著放到床上。 “在浴桶里睡著了也没人管,都到哪去了?” 画尧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小心翼翼望著板著脸正拿毛巾给他擦身的人,“我放了她们一天假,你不会生气吧?” 擦干身体,拿了内杉给他穿上,枢冥褪去龙袍,跟著躺进去,将人揽在怀里,“冷吗?” 身上盖著厚厚的棉被,还有紧贴的温暖胸膛,画尧蹭了蹭他的胸口,“不冷。” 枢冥握住怀中人的手,掌中传来的凉意让他皱了皱眉,偏头朝外头道:“来人,升炭火。”搓了搓画尧的手,突然又道:“深秋寒意重,以後不许采露水。” 画尧愣住,“你知道?” “你天天拿露水煮茶,我怎会不知。”枢冥在他额上亲了口,“露水煮茶确是极好的,明日起我会叫人收集,你就别凑热闹了,安心睡觉,别起那麽早。” 画尧不大甘愿地撇撇嘴,“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喝我亲手煮的茶。” 升了炭火,屋内渐渐暖和起来。枢冥一下一下顺著画尧的头发,微笑,“没说不让你煮,只是收集露水的事情换别人来做。” 画尧仍是不满,“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嘛。” 枢冥低头舔吻他的耳垂,嗓音低哑,“尧儿,我晚上是不是可以睡这边了,嗯?” 突然觉得对方的体温有点烫手,画尧推了推他,双颊微红,“你别转移话题!” 作家的话: 民那桑,圣诞快乐哟0 福利就是──长长的一篇=_=||| 148 我只要你(h) 秋寒,影重。 屋里燃著炭火,暖意融融。青玉地砖映出满室月华,清幽的月光从雕花窗户倾泻而入,洒落一地斑驳。 正中的紫檀雕花床榻上,隔著半透明的浅红菱纱帷帐,隐约可见两道重叠的身影,昏晦的烛光轻轻摇曳,使得本就有些旖旎的气氛更添几分暧昧。 “嗯……”细细的低喘漂浮在空气里,沾染著一丝情欲。 “尧儿,要吗?”低哑的嗓音有著不可思议的蛊惑魔力,沦陷的前一刻,画尧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一口咬上身上人的肩膀,“不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又想在床上谈条件,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枢冥摸摸画尧微隆的小腹,若有所思,“都五个月了,这小家夥也太瘦了。” 每次被摸肚子都会觉得害羞,明明已经亲密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为什麽,画尧别扭地推开覆在腹部的手,“小点也好,少遭罪。” 枢冥搂住他光溜溜的身子,上下摸了几把,“是你太瘦了,营养都跑胆子上去了。” 画尧笑著捶他,“混蛋!绕了一圈原来是想说这一句。” “难道不是?敢骂朕混蛋的也就你了。”枢冥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手上做著准备工作,声音沙沙哑哑的,奇异地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什麽事,说来听听。” 这精虫上脑的昏君!看他都急成什麽样了,把话说完再做会死吗!画尧内心咆哮著,恨不得夹断那根在体内缓缓搅动的手指。 “後天下江南,我也要去。”这些日子在御书房转著,折子也偷瞄了不少,其间提得最频繁的便是江南水患的问题。一众大小官员来来回回折腾了那麽久,没折腾出什麽结果来,倒是要灾银的折子递得愈发勤了,似追著皇帝讨债一般。枢冥显然是被烦得不行,一扬手,所有“讨债”的折子皆入了火盆,随後御笔一挥,圣意决──微服南下。 不巧的是,这事被画尧知道了。 枢冥略一顿,继而专注於手上的工作,手指由一根增至三根,并拢著在窄小干涩的甬道里缓慢进出。已有段时间未行房事,画尧颇为不适,皱眉绷起身子,“……你还没回答。” “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宝贝,乖。”枢冥往手上涂了些润滑的膏药,再度探入画尧体内,仔细涂抹的同时更是循著记忆有意无意地朝某一处按去。 “啊──”画尧惊叫著抓紧他的手臂,线条优美的脖子高高仰起,隐隐泛著水光的蓝绿双眸似即要倾倒而出的湖泊,美得惊心动魄。 枢冥低头亲吻他的眼睛,声音里带著压抑欲望的喘息,“尧儿,有些忍不住了,我想要你。” 情欲已被挑起,身体变得火热,画尧微微喘气,略有不甘地咬唇,“你总是这样……”总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骗得他将话题转了去,他并不傻,他其实都知道,那人只是想保护他,从始至终,不曾改变。转眼,语调里已带了浓浓的鼻音,“冥,你不累吗?” 枢冥愕然,伸手揽住画尧,吻去他的泪水,“怎麽哭了?若真觉得累了我们就不做……” 画尧忙摇头,吸了吸鼻子,“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我心疼。” “尧儿知道心疼了,我很高兴。”枢冥将他光裸的下体紧压在自己勃起的分身上,淫靡地顶弄了一下,模仿著交合的动作,随後覆到他耳边轻声说:“既是心疼,就放松些,让我进去好好享受一下。”这话,已是情色至极。 画尧知他故意曲解,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昏君!” 枢冥最是喜爱他害羞主动的模样,笑著在他臀上拍了拍,“乖,把腿张开。” 画尧一颤,随即以手覆脸,听话地分开双腿,轻颤著环上他的腰。枢冥抬起他一条腿,满意地在小腿处印下一吻,“尧儿真乖。” 画尧踢开他的手,又羞又恼,“滚!” “我要真滚了,只怕尧儿就该哭了。”枢冥折起他的双腿,身子往前挤了挤,勃发的欲望顶住紧紧闭合的入口,开在隐秘之处的花朵因他即将入侵的动作微微颤抖起来,枢冥轻柔地抚摸上去,“别怕。”待对方紧绷的下肢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这才沈下腰,将分身缓缓推入。 画尧揪住身下的床单,皱眉轻轻哼了一声。 才刚进入不到三分之一,枢冥硬是停了下来,忍著体内疯狂叫嚣的欲望,低声询问:“疼吗?” 画尧呼出一口气,抬手抹去他额上的细汗,“没事,不疼,你快些进来。” 枢冥没动,只将头埋在他颈边,低低呻吟,“尧儿,你会要了我的命。” 画尧捧起枢冥的脸,在他唇上咬了咬,修长的双腿如蔓藤一般紧紧缠住他的腰,“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话音方落,便迎来一记重重的顶送。 身体像瞬间被一烧红的烙铁捅穿,画尧低喊出声,一手抚上腹部。 分身尽数埋入画尧体内,枢冥将吻落在他裸露的肩胛骨,轻轻喘著气,忍得颇为辛苦,“尧儿……” 湿润温暖的触觉富含挑逗,在肩胛处层层散开,如同被一簇簇火苗灼烧著。画尧重重喘了几口气,忍过最初的不适,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抬手环住身上人的脖子,挺了挺腰,发出无言的邀请。 枢冥欣喜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控制著力道开始在那方寸之地来回律动。浅浅抽出,再用力顶入,抽动摩擦间,感受著炙热的分身被温热紧致的内壁紧紧包裹住,身体里涌动的可怖快感几要焚掉骨血,破体而出。枢冥重重喘著气,逐渐加快了腰杆挺动的速度。 画尧奋力仰著头,半阖著被情欲渲染得微红的双眼,夹杂著痛苦与欢愉的呻吟不断从嘴里溢出。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随著身上那人的一进一出,在满足与空虚间悱恻纠缠,像巨浪里的小舟,只能随著对方猛烈的撞击不断颠簸著,颤栗著。 “尧儿,刚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 “嗯……什麽?” “不行。” 这便是答案。 桌案上的烛火燃到了尽头,轻微的细响过後,屋内陷入黑暗,所有的声响都变得明晰起来,幔帐之後,那粗重的喘息及断断续续的呻吟持续不断…… 清晨,枢冥醒来。略一偏头,便见画尧侧躺在他怀里,一手搭在他腰上,腿亦与他交缠,暖暖的鼻息透过薄薄的内杉渗入肌肤,汇聚於胸腔内跳动的某处。 这人,睡相是越来越差了。枢冥笑著轻抚怀中人散在枕上柔顺的发,无奈轻叹,这时起身只怕会惊动他,今日的早朝还是罢了吧。思及此,伸手在床沿轻击一下。 “主上。”魑影现身床前,单膝跪地。 枢冥搂著画尧,言轻意简:“传口谕,罢朝。” “是。”魑影起身,领命而去。 枢冥闭上眼,似有些疲累,躺了一阵,眉头慢慢皱起。忍耐片刻,周身剧痛不减反增,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枢冥睁开眼来,轻喘著气,面容极是苍白。 昨晚太过放纵,这新造的身体想必是有些吃不消。枢冥苦笑,抬手揉了揉额角,继而在床沿轻击两下。 魅影无声落地,“主上。” 一只手从帐内探了出来,那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肌肤带著点病态的苍白,宛若玉雕雪砌一般,看上去极不真实,“把药给我。” 一大早,张肖章便被急宣入宫,直奔熙宁宫。原以为又是皇後闹出了什麽事儿,未想,这回有事的竟是皇上。 张太医登时吓得手脚发软,身上未愈的伤病似一下好了个彻底,全不疼了! “微臣叩见皇……” “别叩了!快过来看看!”画尧打断他,急切道:“皇上发高烧了。” 张太医快步行至榻前,看清皇帝的脸色,吓了一跳,将手覆到他额上,竟生生被那骇人的高温烫得缩回了手,这已远远超出正常人所能理解的“高烧”范畴了。张太医面色一凛,伸手搭上皇帝的手腕,须臾,面色大变。 他竟然探不脉象! 画尧见他面色有异,忙问:“怎麽了?他得了什麽病?” 张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湿了一身,“微臣该死,微臣……不知皇上所患何症。” “确实该死!”画尧面色阴寒,飞快扭头喝道:“宣右相即刻进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带著起床气的妖娆面色不善地跨进门来,看见被画尧抱在怀里的人,眉头更是一皱,疾步行到榻前,抬手触了下枢冥的额头,立时倒抽一口凉气,“这麽烫!怎麽回事?” 画尧无助地摇摇头,用力抱紧怀中陷入昏迷的人,双眼泛红,“我不知道,醒来时他就这样了,怎麽叫都不醒。” 妖娆伸手,用独特的手法细细探查枢冥的脉象,半晌,蹙眉犹疑道:“可能,他只是睡著了。” 画尧看著他,咬了咬唇,终是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却一直不敢在那人面前提起的事,“当年,你们是怎麽救活他的?” 妖娆闻言变了脸色,随即冷冷一笑,“怎麽,时至今日才觉得愧疚?” 画尧低头在枢冥额头印下一吻,泪水跌落眼眶,滑过枢冥的脸庞,“我是後悔,後悔得想死。” “我知道你後悔。”妖娆望著他散在床上白得刺眼的头发,冷冷道:“可已经无法挽回。” 作家的话: 潜水的孩子快出来,有肉吃啦=_= 149 上路 妖娆亲自动手熬了药,扔了几片花瓣进去,吩咐画尧喂枢冥喝下,然後拍拍手,扭扭腰,走了。 见他就这样甩手离去,画尧有些发愣,却没时间多想,端著药,以嘴对嘴的方式一口一口将那苦得掉渣的汤药一滴不漏地渡入枢冥嘴里。 喂完药,拿了帕子轻轻拭去两人唇上残留的药渍,接著帮他盖好被子。做完这些,画尧握住枢冥的手抵在额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突然就觉得倦了。 画尧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午後,视线一转,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身侧却没有人。画尧一惊之下翻身坐起,却因用力过猛挤压到腹部,不由难受地皱起眉。 这时,床帐被人撩起,枢冥在床沿坐下,伸手覆到画尧肚子上,关切道:“可是肚子不舒服?” 画尧摇头,抓住他的手,另一手飞快去探他额上的温度,有些著急,“烧还没退,你怎麽下床了,而且还穿这麽少,赶紧上来躺著。”边说著边掀开被子。 枢冥无奈一笑,依言躺了进去,将画尧揽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些低烧而已,不碍事,别担心。” “哪里是低烧,明明整个人都热得快溶掉了。”画尧紧紧抱住他,低埋著头,声音闷闷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枢冥轻轻拍打他的背,语带疼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刚才去哪了?”沈默了一会,画尧突然问道。 “在外间批折子呢,听到响动才进来的。”枢冥轻抚他的发,柔声问:“饿了吧,想吃点什麽?” 画尧没回答,只又道:“後天要启程去江南?晚些时日再去不成吗?起码也等病好了。” “灾情告急,民众失所,根治水患迫在眉睫,拖延不得。”枢冥搂著画尧,微蹙了眉,“你安心养好身子便成,其他的事情用不著操心,听话,别费神了。” 画尧咬了咬唇,似是有点动怒,“什麽事情都不用想不用费神,你当我是什麽?摆设吗?枢冥,我告诉你,以後别再对我用这一套!” “主人,皇上要出宫了,您真的不去看他最後一眼吗?” 自昨日莫名对枢冥发了一通脾气後,画尧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单方面与对方冷战了。他是没打算去送行的,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时听衡雪提起来,说的却是这麽一番话,画尧气得一爪将它拍到地上,“你个小畜生,什麽叫最後一眼,乌鸦嘴,午餐休想再有炸鸡吃!” 衡雪爬起来,委委屈屈地扒住画尧的小腿,“主人,我错了。” 画尧瞪它一眼,“知道错了还不快去传膳,吃完好上路!” “好上路?”衡雪吓得躲到床底下去,“上、上什麽路?” 画尧被它气笑了,“你躲什麽?赶紧解决了午餐,我们也出宫,还不快去!” “哇!真的吗?主人,您真的打算随皇上而去吗?”见主人又要变脸,衡雪转身就跑,“我这就去传膳。” 确认枢冥已然离宫,一用完膳,画尧立时唤来春华秋碧。 收拾细软,整装上路。 作家的话: 二号继续加班,先丢小半章上来,原谅俺吧 150 可怜的小畜生 虽然明白枢冥绝无可能在没有安排任何人保护他们的情况下独自离宫,可画尧还是不放心留下儿子,毕竟於他而言,任何没有枢冥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於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当然了,身为畜生的衡雪不算在内。 一辆马车独自行驶在宽阔平整的官道上,快而平稳,一旁跟著一人一骑。马背上的少年一袭青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容与驾车的少年一般无二。两人正是在主子授意下女扮男装的双生姐妹花,春华秋碧。 车厢里,小烯儿窝在画尧怀里,一脸好奇,“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画尧亲了亲宝贝儿子的发顶,“找你爹。” “父皇自己一个人出宫了?” “嗯。” “父皇那麽小气的人,每次一到爹爹寝宫就要把我赶回去,他巴不得时时刻刻粘著爹爹呢,怎麽可能自己一个人出宫,爹爹,你是不是和父皇吵架啦?”小烯儿一脸不信地望著自家爹爹,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你就承认了吧”。 画尧捏捏儿子的脸蛋,“我才懒得和他吵架。” 小烯儿撇撇嘴,低头开始戳画尧的肚子,“妹妹,妹妹,醒醒啦,出来陪哥哥玩会儿。” 画尧哭笑不得,抓住他胖嘟嘟的小手,哄骗道:“宝贝乖,妹妹睡得沈,戳不醒的。”说著,掏出藏在袖子里的雪貂,“呐,这给你玩。” 小烯儿略带疑惑地接过那毛茸茸的白毛团,摁在怀里搓揉几下,随即兴奋得双眼冒光,“啊!在抽搐呢,活的!这畜生是活的!” 衡雪被小主人搓得烦了,“你再用力点,我就变成死的给你看!” “啊!会说话!这畜生会说话!”小烯儿两手掐著衡雪的脖子,高举起来,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小畜生,你为什麽会说人话?” 小孩儿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过头。衡雪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四爪飞舞,一听“畜生”俩字,下意识反驳,“不是畜生,是雪貂!” “小畜生,你好可爱啊,我好喜欢你。”说著,又按到怀里可劲儿搓揉。 衡雪欲哭无泪:都说了不是畜生,是雪貂,好好听人说话成不? 小烯儿无暇理会小畜生的内心独白,搓弄完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它的身体构造。揪耳、戳眼、掰嘴、拉腿、拔毛,直整得小畜生哀哀直叫,“主人救命──” 画尧抚著微隆的肚子,无能为力地抛去一眼,“认命吧。” 傍晚,在一小镇投宿。 小烯儿玩累了,未下马车之前便在画尧怀里沈沈睡去。可怜的小畜生也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一被主人放到床上,立时钻入被里,呼呼大睡。 画尧也是倦了,带著这沈重的身子赶了一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路,即便马车行得还算平稳,未有大幅度的颠簸,可小摇小晃总是有的,再加上小烯儿不知疲倦的折腾,他是想休息都不成。 春华和秋碧分别端了热水和饭菜进来,道:“公子,先吃点东西吧。” 画尧将手放入热水盆里泡著,摇头道:“没胃口,先放著吧,晚些时候烯儿醒了怕是要闹饿的。”顿了顿,看著秋碧又道:“小畜生喜欢吃鸡,你让人备一道炒鸡块,记得切小块一点。” “奴婢这就去。”秋碧出了门,春华拿干毛巾擦干画尧的手,捂被子里,“公子,还觉得冷吗?要不,我让人拿个手炉过来?” “暖和多了,不用麻烦。”画尧笑著看她,“你当这是皇宫啊,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春华小声嘀咕:“明知宫里好,作何要出来受苦。” 画尧敲她一下,“好了,知道你辛苦,月钱涨一倍吧,好置办嫁妆。” “真的吗?谢谢公子,这样一来,我很快就能得到小葵了。”春华脸蛋儿一红,画尧以为小姑娘是害羞来著,哪知道人家只是兴奋过头而已。 起初听到“小葵”这名儿,画尧私底下认为,按春华那害羞劲儿,那小葵十有八九是个很衬她心意的少年,既是用钱才能得到,保不准是做某些特殊行业的…… 後来才知道,他错得多离谱。那小葵,不过是只鹦鹉,一只比衡雪更加毒舌的畜生! 作家的话: 这麽冷,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tat 151 江湖美色榜 翌日,早起,简单用过早饭,继续上路。 车厢宽敞,软榻、丝被、坐垫、矮几,一应俱全。画尧靠坐在铺著兽皮的软榻上,腰後垫著厚厚的垫子,半眯著眼,面容有些倦怠,一副将睡欲睡的模样。 这时,杂乱的马蹄声从後方传来。画尧一下惊醒,伸手将儿子护在怀中,神情戒备地听著外头的动静。 七人七骑掠过缓慢行驶的马车,疾速超前奔去,翻飞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听著马蹄声远去,画尧暗暗松了口气,是他多心了。便在这时,外头传来秋碧的喝声:“什麽人?” 马车停下,画尧面色一凛,正欲下车一探究竟,突闻一人道:“姑娘莫急,在下并无恶意。”声线温和清雅,那人所处的位置离车窗不过两步远。 画尧飞快掀起帘子,朝外望去,视线与那人相接,眼里的欣喜几要溢出来,“子衔!” 苏子衔走近两步,微笑,嗓音温温润润的,“师兄。” 小烯儿抱著小畜生凑过去,直瞅外头那人,乌溜溜的大眼里闪动著好奇的光芒。 画尧摸摸儿子的脑袋,“烯儿,叫叔叔。” 小烯儿笑起来,撒娇般拖长了音调,“叔叔。” 画尧笑著看苏子衔,“烯儿很喜欢你呢。” 苏子衔伸手摸摸小家夥的头,眼神温柔,“都长这麽大了……” 小烯儿蹭蹭他的手,有点小骄傲,“叔叔,我马上就四岁啦。” “恩,真乖。”苏子衔笑了笑,看向画尧,“师兄可是要去淮州?” 目的地既是相同,自然就成了五人行。 苏子衔本欲驾车,春华不让,无奈只得回到车厢。画尧明白春华的用意,没说什麽,只笑眯眯看著他。 “师兄,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苏子衔摸摸脸。 画尧摇头,仍是笑著,“子衔,你也长大了。” 听爹爹这麽说,小烯儿停下搓弄小畜生的动作,抬头看著苏子衔,“叔叔,你几岁啦?” 苏子衔被怀中那小家夥纯真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不由轻咳一声,略有些哀怨地瞪了画尧一眼,“我不就比师兄小了六岁,作何老把我当小孩儿一般看待。” “啊!我知道了!”小烯儿掰著手指头算了算,仰头兴奋道:“叔叔比我大十七岁。” 闻言,被搓揉得半死不活的衡雪不屑地哼了哼:“一群小屁孩。” 小烯儿又将注意力放回小畜生身上,搓著它的小脑袋,“小畜生,你也说说,你几岁啦?” 小畜生几乎要抓狂:“脑袋扁啦──” “你说你几岁我就不搓你。” “小恶魔,跟你父皇一样坏……啊啊啊!真的要扁啦!” “哼!谁让你说我父皇坏话。老实点,几岁了?” “七百三十二……啊!不许拔我的毛!住手啊,小坏蛋。” “你要有七百岁我就四万岁了,我可不像爹爹那麽好骗,说实话!” “啊!再拔就没毛啦!好好好,我七岁!七岁可以了吧!” “撒谎!就你这小不点我一手都能掐死,怎麽看都不像七岁的样子,再说!” 终於,好像,大概明白怎麽才能让这小祖宗满意了,衡雪泪流满面:“我说我说,其实我才三岁不到,比你小!” “终於说实话了。”小烯儿用胖嘟嘟的小手掐著小畜生的脖子,将它提起来,嘟著小嘴亲它一下,“这才乖。” 画尧笑著摇头,将视线移回师弟身上,“子衔,你现在哪?” 他问得奇怪,苏子衔却听得明白,苦笑一下,略有些愤恨,“皎月山庄,那老不死的家夥是我义父!” 滑稽的语气,诡异的内容,画尧想笑,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瞪大了眼。 皎月山庄?老不死? “司徒皎月是你义父?!” 司徒皎月,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男。 当初还在修罗宫的时候,画尧曾和左护法打过一个赌,赌这世间绝不会有人长得比枢冥更美!次日,左护法笑眯眯地扔给他一本册子,上书五字:江湖美色榜。 一翻开,银子就飞了。 有名有姓,还附带画像!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皎月山庄的庄主,司徒皎月。 苏子衔无奈点头,“是。” 画尧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突然很想会会对方口中的“老不死”。 作家的话: 噗!这标题就是唬人玩儿的~ 聪明的孩子大概能猜出排第二的是谁,反正不会是枢冥=_= 枢大宫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知道他长啥样,无怪他榜上无名┐(┘_└)┌ 152 嫉妒(h) 这日傍晚,一行人行至龙窑城,下榻水仙客栈。 刚下马车便有人迎上来,语态恭敬,“房间已备好,众位请入内歇息。”看这阵势,应是恭候许久了,今晚宿在这儿的想必除了他们再无旁人,苏子衔微一挑眉,看向身旁的人。画尧看他一眼,略带疲倦地笑了笑,此次离宫,本就没指望能瞒过妖娆,遂朝那人略一颔首,“有劳了。” 入了客栈,不出所料,大堂里桌椅整齐,空无一人。苏子衔虚扶著画尧,唇角微微上扬,心想,安排此事的定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与此同时,右相府里,那“细心体贴”的人正一脸不耐地翻看桌上的奏折,笔锋飞转,一本接著一本,时而肃然拧眉,时而愠怒低咒,恣意率性,看在旁人眼里,满满的全是赏心悦目的欢喜。 “歇会吧,先把晚膳用了。”谭容弦略倾了身,抽掉妖娆手中的奏折,轻轻握住他的手,“别饿坏了肚子。” 妖娆甩开他的手,也不看他,重新拿起奏折,翻开,“还有时间管我有没有吃饭,怎麽,不用安抚府中的小美人了?” 谭容弦苦笑,“素素,你明知我和他并无瓜葛,何苦给自己添堵。” 妖娆摔下折子,拍著桌子站起身,“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谭容弦静静看他一阵,忽而凑到他耳边,“既是如此,便来做些让人痛快的事,可好?” 妖娆先是一怔,随即扬唇,笑容里带著七分暧昧三分诱挑,“好啊。” 不过片刻,两人便已滚到床上,衣衫尽除,肌肤相贴。谭容弦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翻身覆住妖娆,低头亲吻他的嘴唇。浅尝之後撬开齿关深入,几番拨弄吸吮,舔舐勾缠,一吻毕,湿热的吻滑至纤细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下,就在嘴唇即将碰到那形状优美的锁骨时,腰间突地一紧,紧接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一看,自己竟已被压在下方。谭容弦瞪著眼,略有些错愕,“素素,怎麽了?” 妖娆妩媚一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带著一种黏乎乎的暧昧,“没什麽,就是想上你。” 谭容弦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回想唯一一次处於下方的情景,那几近将人逼疯的痛楚让他头皮阵阵发紧。 妖娆看他那样,不由觉得好笑,轻轻往他耳内吹了口气,一手在他身上安抚般来回游走,“上次是因药物作祟才会那般疼痛难忍,我保证,这次不会。”说著,微一挺腰,精神抖擞的下身撒娇般在他大腿内侧轻擦,“我好想你,再让我进去一次,好不好?” 这具身体对於那方面的疼痛有多敏感,只有他自己知道,实在是不愿在这人面前丢脸,可是若不答应……谭容弦一时拿不定主意,面色有些尴尬。 妖娆知他甚深,这时便故意冷下脸来,“若觉得委屈那便算了,我不勉强。”说著,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谭容弦果然急了,伸手拉住他,微皱了下眉,似是懊恼,“我没说不愿。” “那就是答应了?”妖娆返身压住他,面露欢喜。 谭容弦叹了口气,拉下妖娆的脖子,在他唇上一吻,“遇到你,我算认栽了。” 妖娆双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气息渐促,“我快憋坏了,等你点头真不容易。” 不过因他隐带失望的一句话,他就巴巴地把自己送上了,哪不容易了?明明就很容易!双腿被拉开,微凉的手指探入股间,略显急切地往入口摸索,谭容弦心下苦笑,将欲要出口的话语吞回肚里,认命地放松身体,下巴微微扬起,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容弦,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原来这麽性感。”妖娆松开含住对方乳首的嘴,抬起头来,浓浓的情欲由眼底扩散开来,红与紫的纠缠,那样浓重的色调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双腿被拉开,折起,热烫的硬物强势闯入,先前只做了简单的扩张,窄小紧涩的入口容不得这般粗胀的物体,妖娆那一下用了不少的力,却只进了三分一。身下的人在他挺入的刹那猛地弹动一下,脖子往後折去,紧紧绷起的身体宛如拉满弓的弦,妖娆见他眉心紧蹙,面色惨白,想必是痛到极处了,明明是心疼的,行动却像不受控制一般,腰部一沈,再度用力,生生将余下的部位尽数顶入对方体内。 谭容弦眼前一黑,瞳孔剧烈地跳动一下,理智松动,一声嘶哑的痛呼从口中溢出。 妖娆亦是疼的,实在是太紧了,埋在对方体内的欲望似要被箍断一般。连他都觉得疼了,对方只会更疼,可他不管,就是要让他疼,疼了他才会知道他是属於自己的,别人连碰一下都不成。 妖娆摆动腰杆,有些艰难地抽动起来,交合处溢出的鲜血将他的眼染得更红。他咬住牙,更加凶狠地往那人身体里撞击。 在床事上,他明明对谁都是温柔的,唯独身下这人。 没错,他怨恨那个每晚宿在那人房中的少年。他愤怒,他嫉妒,他只能用最不理智的方式宣泄他的不满,他的不甘。 天知道,他何时把身下这人放在离心那麽近的地方。 所以,他恐惧。 作家的话: 呃,我也不知道怎麽变成妖娆和左护法了o(┘□└)o 153 为神马h君还不退场=_= 过程中,谭容弦曾试图反抗,无奈身无内力,哪敌得过身上性欲正浓且武力超凡的人。挣了几下,也就放弃了,气喘吁吁地望著身上的人,“素素……”嗓音嘶哑,略有些告饶的意味。 妖娆沈默著,又是连续几下重力抽插,这才伏在他身上低哼著发泄出来。谭容弦闭上眼,略弓起身子,下肢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 “啊,真棒。”妖娆平缓急促的气息,在谭容弦闭合的眼上落下一吻,下体仍埋在对方体内,贪恋著紧致销魂的高温,不愿退出。 谭容弦缓缓睁开被汗水浸湿的眼,面容苍白,倦意甚深,饶是如此,望著身上那人的眼神仍是温柔的,不带一丝责备,“素素,你先出去,让我起来。”浑身黏黏腻腻的,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他只想快点把身上的汗水和体内的东西清洗干净。 妖娆却不依,按住他的双手,居高临下盯著他,半晌,道出一句:“你碰过他吗?” 谭容弦不料他会问这话,眉峰微叠,“素素,我说过我和他没什麽,他只是个孩子。”因为两人下体相连的姿势,他的双腿未能合拢,曲著敞开,双脚自然搭在床面上,姿态略显放松。只因对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他才允许自己敞开身体接纳他,即便那人脾气不是很好,动作也有些粗暴,他都一一包容。 “那你为什麽让他睡你房间?他总不可能睡地上吧?夜夜同塌而眠,你别跟我说你们只是纯睡觉,鬼才信!谭容弦,你让我觉得肮脏!” 最後两字,语调有些高了。骄傲如他,何曾与那两字有过联系。 世人万千,嘴长在人脸上,这话,却唯独不能出自他口。 不可置信的震惊及愤怒由眼底铺展开来,谭容弦冷冷看他,“下去。” 其实妖娆在说完後已经有些後悔了,他终於明白为什麽冷静如枢冥在画尧面前却总有不大理智的时候。 弱点不需要多,一个足以致命。 “容弦,对不起,我不是……” “滚下去。”眼神和语气仍是冷的,不过是多了一个字。 妖娆被他冷如寒冰的目光刺得咬牙,“怎麽,把我赶走好去找他是吗?我偏不如你意!”明知他不会背叛,不过是想求个心安,可他偏偏一句解释都不给,整日在他眼前晃荡,转身又和那人沏茶、对弈、赏花,他恨死了他若无其事的态度。 清晰感觉到身体里那不属於自己的物体重又生龙活虎起来,滚烫而坚硬,蓄势待发。谭容弦脸色愈发难看,“你先下去,有话等过了今晚再说。” 再进行下去只会令彼此难堪,他是生气了,可他不想在此种情况下与对方翻脸。 妖娆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不由有些怒了,腰下狠狠一撞,“上次这样,这回也是,怎麽,被我碰就这麽难受?” 撕裂的伤口被蛮横扯动,谭容弦吃痛地皱起眉,眼神愈发冷了,“素妖娆,别无理取闹。”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他用这样的语气连名带姓地叫他。妖娆用力将谭容弦的双手按在两侧,腰杆摆动,不带丝毫技巧地来回撞击,一下比一下用力,“我还就喜欢无理取闹。” 谭容弦痉挛著想要缩起身子,下唇瞬间被咬出了血,他也不呼痛,就那样冷冷看著不断贯穿自己的人。 冰冷,愤怒,失望。妖娆终是受不了那样的眼神,止了攻势,翻过身下那人的身体,再度从背後插入…… 这一夜,听著房屋里头床榻摇晃的声响及肉体相撞的淫靡之音,门外及房顶的人注定不能安眠。 寅时,守在门外的人终於等到主人的传唤,“千盈,备水。” 千盈下意识弯腰,“是。”身体久立未动,一阵酸涩涌来,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热水注满浴桶,空气里氤氲著雾气。妖娆抖开被子覆住身旁那人赤裸的躯体,掩住一片绮丽春光,舒展了身体靠在床头,叫住转身欲去的人,“那边可有消息?”声线w润,透著情事过後的慵懒和低哑。 千盈身形回转,垂首望著地面,“已达龙窑。” 妖娆低头抚弄谭容弦散在枕上的青丝,漫不经心道:“那人呢,可有说什麽?” 知他所问,千盈颔首回道:“他答应拖住他们,不过……” 妖娆轻轻笑开,似早有预料一般,“什麽条件?原话说来听听。” “告诉你家主人,本庄主最近爱上小孩儿了,叫他生个来玩玩。” “……” 我倒是敢生,就怕有人不敢玩。 妖娆额上青筋跳动,咬牙切齿地冷笑,“告诉他,我同意了。” 待千盈退下,妖娆下了床,俯身去抱床上的人,原本双眼紧闭,似陷入昏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来,“别再碰我。” 妖娆动作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道:“我以为你睡著了。” 谭容弦翻身背对著他,疲倦地闭上眼,“等会我自己来,你去清洗吧,别误了早朝。” 妖娆一时理不清他的态度,略一咬唇,隐带著明知故问的心虚,“你生气了吗?” 又是这一句。 生不生气,又有什麽关系,反正都不会怪他,谁让他那麽纵容他。 谭容弦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没生气,你去吧。” 昏昏沈沈睡了一觉,醒来,一眼望见的却是碧蓝如洗的晴空。谭容弦惊坐而起,却被腰间难言的酸痛和身下针扎般的刺疼击倒。 倾斜的身子被及时扶住,转头,对上少年深沈阴郁的眼。 “你怎麽在这?”谭容弦推开少年的手,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景色,视线缓缓落到身下铺著的红缎斗篷,“把我带到这里做什麽?” 犹宣跟著坐在一旁,望著丛林深处,答非所问,“身体清洗过了,伤处已敷了药。”顿了一会,又道:“我昨晚在房上呆了一晚,都看到了,或许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做给我看……他那样对你,你恨吗?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了他,或让他也尝尝被强迫的滋味。你知道吗?他虽厉害,可十个他都不是我的对手。” 谭容弦面色骤然一冷,“别动他。” 少年沈默一阵,偏头看他,柔柔一笑,“好。” 作家的话: 好久不见有人说话,乃们都哪儿去了,表丢下我呀 tat 166 贩卖个性起家的司徒庄主 苏子衔把画尧送回房里,确认他脚伤并无大碍,简单吩咐几句後便匆匆离去。 画尧走过去,挂起床帐,在床沿坐下。 枢冥微皱著眉头,似睡得不大安稳,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来,满目倦色。见是画尧,他笑了笑,“回来了,我的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画尧还想著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可这会儿眼眶烫得厉害,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拿脚伤说事了,“我、我把脚扭伤了……” 枢冥皱眉,示意他抬脚。 画尧急於证明自己是因脚疼才哭的,动作利索地除去鞋袜,将受伤的脚往枢冥腿上一搭,简直如献宝一般,“你看,真的扭伤了,好疼。” 因皮肤过白,那脚踝处的红肿便更加显眼,看得枢冥直皱眉,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我去拿药油。” 画尧见他要下床,忙拦住,“别别别,你坐著,我去拿。” “别动!”枢冥拉住他,面色铁青,“刚是谁在喊脚疼?再让你走一圈,心疼的还不是我!” 话音还未全落,已有人将东西递了过来──纱布、冰袋,还有药油。枢冥看了眼站在床前的魅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月钱翻倍。” 魅影仍是面无表情,“谢主上。”话落,身形隐去。 这是多麽有趣的一对主仆啊!画尧面带逡狻f涫邓更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内,魅影是从哪里拿到冰袋的? 枢冥托住画尧受伤的脚,先用纱布固定住踝关节,再用冰袋外敷。见画尧有些走神,不由笑问:“想什麽?” 画尧略偏了下头,“在想为什麽每个人都有月钱,而我却没有?” “……”皇帝陛下被这问题难住了。 同一时刻,司徒皎月亦遇到了难题。 这什麽地方? 他竟不知这客栈房间的床板之下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司徒皎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觉得额角有点疼,伸手一抹,借著头顶细微的光亮看清指上沾染的殷红液体,双眸微微眯起。 司徒皎月这人性情有点古怪,别人流血他无所谓,可他见不得自己流血,一见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玩。 至於怎麽个玩法?那得等他找到可以玩的对象才知道。 密道出口是口枯井,位於一处无人居住的残破木屋正前。司徒皎月顺著架在井壁的长梯爬上来,落地後,望了望身上略显脏乱的衣裳,心情愈发不好了。 “等你好久了,怎麽这麽慢?” 司徒皎月似没听到一般,慢条斯理地整著衣裳,半晌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一衣著w丽的窈窕女子双臂环胸,倚树而立,柳眉杏眼含春骨,美w不可方物。在她身前,一字排开摆著十大坛尚未开封的酒。 “是你?” “阮千姿。”美w女子自报姓名,“我喜欢和被我看上的男人喝酒,这是爱好之一。” 司徒皎月笑著看她,“本庄主最讨厌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之一。” 阮千姿挑眉,“你不打算和我喝酒?” 司徒皎月往边上走了几步,坐到石凳上,“我打算找人玩。” “司徒庄主果然有个性。”阮千姿放下双臂,缓缓笑开。 司徒皎月挑眉看她,略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我便是靠贩卖个性起家的?” 167 你才饥渴! “收集心头血,这是爱好之二。”两端削尖的精致细银管在女人纤细柔白的手指间娴熟转动,阮千姿跨过酒坛,款款走到司徒皎月跟前,俯身凑到他耳边,“既不愿喝酒,那就献点血吧。”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最起码从未有人能拦住她,可面前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人却轻飘飘挡开了她持著凶器的手,动作随意得仿若赶蚊子一般。阮千姿面色微变,对未知危险的敏锐感知已让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退到安全范围。 司徒皎月掸了掸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不解地偏头看她一眼,“你突然间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可怕?” 她错了,那“丝毫不懂武功”前面少了两字──据说。她从未质疑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的正确性,她太过自信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皎月山庄庄主,司徒皎月,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才找我来的吗?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我非练武之人这一点呢。” 阮千姿冷道:“司徒庄主何必自谦。” 司徒皎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我何时自谦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阮千姿冷冷一笑,傲然抬了抬下巴,“活到今日,本姑娘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麽写。” 司徒皎月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咬破手腕,鲜红的血从破裂的血管里争先涌出,他伸出舌头舔去唇上血迹,笑得诡异,“虽然很想就让你活到今日,可我不喜欢杀人。再说了,你若死了,谁来陪我玩?” 傍晚,枢冥的体温终於恢复正常。画尧终是松了口气,一整天下来这样大起大落地折腾,他也著实是累了。望了眼床上闭目沈睡的人,画尧放下床帐,从架上取了干净的内杉,走进隔间浴室。 褪去衣衫,迈入温水池里,画尧惬意伸展著四肢,舒服得直叹气。贪著温水舒服,本想多泡一会儿,哪想躺著躺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差点淹死在水里。这是醒来後才知道的事。 枢冥铁青著脸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则是刚醒不久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某人。位置完全对调了啊,画尧有点想笑。 “你很开心?” 见对方面色更差了,画尧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开心我怎麽会开心。” 枢冥深吸了口气,似想说点什麽,最後又放弃,只揽过画尧,轻抚他的发,“若不是我刚好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尧儿,答应我,以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不好?” 画尧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 “明日回宫。”枢冥大力拥了他一下,低头在颈边落下几个吻,“在外头早晚得被你吓死。” “你何时变那麽脆弱了?”画尧怕痒,咯咯笑著闪躲。 “朕一直这麽脆弱,经不起拒绝。”枢冥笑著轻咬画尧的耳朵,一只手意图明显地从衣摆下探入。 “你怎麽知道我会拒绝你?”画尧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啃咬他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笑,“病刚好就发春,皇上,小心身体呀。” “朕自有分寸,不劳皇後费心。” 春宵苦短,於是──少废话,多做事! 翌日。 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画尧腰酸腿疼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懊悔得抓心挠肺。难受啊,全身都难受,他为什麽不在那昏君打算做第三次的时候直接把他踢下床啊! 啊啊啊!疼死啦!恶人混蛋无良昏君禽兽…… “尧儿。”一旁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不许骂朕。” 啊!被发现了!此君暂时得罪不起,昨晚刚答应每逢初一给他发月钱,这才十九,钱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月钱的人了,画尧就开心,道歉的话也就说得很有诚意,“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枢冥待他耍完宝,才道:“好,朕赦免你的罪。”画尧噎了下,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心底酝酿了下,正要把刚才骂过的词语倒过来循环几遍,却听那人又道:“左胸上的伤口怎麽回事?” 画尧惊了一下,手往胸口一按,“你怎麽知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问得有多傻,不是在捞他出浴池的时候便是做睡前运动的时候,还用得著问吗! 枢冥倒是有问必答,“昨晚看到的,在你把自己脱光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虽然在浴室里的画尧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可他那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顾从浴池里捞人,随後宝贝般捂在被子里,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画尧气红了脸,“脱光就脱光了,却还故意强调是我自己脱光的,你想证明什麽?想证明我比你更饥渴是吗?”意识到不小心溜出一个不得了的词,画尧脸更红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当下把心一横,“禽兽昏君!你才饥渴!” 沈睡中的小烯儿被这抑扬顿挫的八字生生惊醒,迷糊不知状态地揉了揉眼,从枢冥背後冒出头,“爹爹,我也渴了。” 枢冥:“……” 画尧:“……” 一直在装睡听戏的衡雪:“……” 168 有生命的容器 午後,一行人在一小镇客栈稍作歇息。 此次回京的队伍里多了两人,犹宣和阮千姿。照理说,犹宣既己取得他的心头血,便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趁早带著那所谓的国师回西黎复命才是,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回京?是为了再见谭容弦一面,亦或是别有目的?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画尧眉头微锁,视线落到窗外,离京城只剩不到三日的路程,得找机会弄清对方的目的。 “又发呆。”一双手从身侧环抱过来,温热的唇贴在他颊边,“怎麽不躺著睡一会儿,晚点还要上路呢。” 画尧偎在他怀里,闭上眼,“今天不走了,可以吗?” 枢冥一手抚上他的肚子,略一皱眉,“不舒服?” “不是,我懒得动。”画尧撒娇一般轻蹭他的脖子,“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好不好?” “皇後有令,朕岂敢不从?” “谢皇上。”画尧笑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我去和子衔说一声。” 枢冥皱眉,拉住他,“有什麽好说的,他们见不到人等下自会来找,等找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朕并未允许他们跟来。” 这厮果然越变越像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赖,可爱些,终於有当弟弟的自觉啦。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这般说话?”画尧忍住笑,板起脸来,“罚你静坐一个时辰!” 枢冥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画尧及时拦住,“不许说话不许动,静坐!”说完,一手扶著腰,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画尧并没有去苏子衔的房间,而是直接找到在一楼大堂靠窗桌位上喝茶的人。 位处偏远地带的小镇,客栈里往来的人并不多。画尧往犹宣对面一坐,开门见山,“你跟著我们做什麽?” 犹宣百无聊赖地捏弄著茶杯,“我喜欢呀。” 画尧缓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西黎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吗?你说唯有食过七色雪莲的人的心头血能当药引,我给了,你为什麽还不回去救人?” 犹宣懒洋洋挑眉,“我有说过单用你的心头血就能制成药引吗?”见画尧滞了下,他笑了笑,又道:“你这人吧,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可有时候呢,又真的是很笨。不过,我蛮喜欢的。” 画尧抽了抽嘴角,咬著後槽牙道:“多谢。” “不客气,谁让你吃了我的七色雪莲呢,你受伤了我也疼啊,就跟另一个自己一样。现在虽然已经解了牵制,可还是讨厌不起来啊。”犹宣倒了杯茶,推到画尧面前,望了眼他隆起的肚子,“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枢冥明知冒险却还要让你吃下七色雪莲?” 画尧一窒,心狂跳起来,紧紧捏著茶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体内有种罕见的毒,叫缠年,我没猜错吧?” 画尧喉咙有些发紧,“……没错,是缠年。”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所以给你提个醒。七色雪莲确实能彻底将缠年带出体外,前提是,需要一个有生命的容器。你想想,你肚子里有什麽?当然了,说是活的,那也仅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是活的……” 对方的嘴仍在一开一合,可画尧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袋像突然之间被砸开了一样,疼得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 169 怎麽办? “顺便提一下,那解药需有龙凤血做药引,凤血已得,至於龙血──”犹宣提著茶壶,将最後一点茶水倒入画尧面前的杯子,“你可以拿它来换你腹中骨肉的命。” 混乱不堪的思绪奇异地被几杯略显苦涩的茶水抚顺,画尧冷静下来,抬眼回望对面的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犹宣拿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面上胡乱涂抹,边涂边道:“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给出一个对彼此有利的建议,是否执行,取决於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还长得那麽可爱,肚子里这一个是死是活也就变得不那麽重要了。”说著站起来,转身离去,“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该去会会那个装疯卖傻的家夥了,竟能让千姿败得那般狼狈,还真没看出来……” 听著声音远去,画尧死命捏紧手里的茶杯。热气不断涌上眼眶,他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疼,可他说不清到底哪儿最疼。 不重要吗?天知道他是多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还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可枢冥说肯定是儿子,他不信,所以早早想好了女孩儿的名字。他还跟枢冥说这孩子不姓枢,要跟自己姓,这样才公平……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在他肚子里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块血肉了,七个月了,他会动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啊。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那人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决定抹杀,这公平吗?任何正在进行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都有其目的性,那人的目的便是以命换命,这也公平? 回到房间时,枢冥还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坐著,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动,眼睛仍旧盯著窗外的景色。 画尧庆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调转视线,他想著进门那一霎那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人,确有些难度。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尤为辛苦,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中纷乱滤过等下准备要问的话。画尧暗自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先把事情问清楚。 他不敢去想,若犹宣所说的便是真相,他该如何? “你怎麽还坐在这里?”不知道先说什麽,随口冒出这一句。 听到画尧问他,枢冥这才侧过身来,面上带著无辜的神色,“是你叫我静坐,叫我不许动的。” 画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吗?你竟然这麽听话。” 枢冥轻笑,继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画尧这才注意到他只套了件薄薄的单衣,不由皱眉。先前许是怕他担心,魅影有提过,因为刚换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枢冥的性情跟体质都会有些变化。 性情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体质却明显差了太多。有一日两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枢冥突然昏倒,骇得画尧连续好几天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枢冥连武功也没有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难受,在他眼里,枢冥就该是那样的──强势温柔,无坚不摧。 没有内力护体,穿得又少,还在窗边吹了这麽久的风,该是著凉了吧? 想到那日在地下温泉里见到的那一幕,画尧就觉得疼,疼得想哭。 怎麽办?他该拿这样的枢冥怎麽办? 170 木有被甩过耳光的皇帝不是好皇帝=_= 不知枢冥把流帘岚止和春华秋碧叫去哪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於是,画尧只能亲自到厨房要了碗姜汤。 待枢冥喝下,画尧将空碗往桌上一搁,接著用被子紧紧将他捂住,“出点汗才好。” 枢冥不由苦笑,“不就打了个喷嚏,至於这样吗?” 画尧拿眼斜他,“说个话都能晕倒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枢冥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没再说,显然觉得这事有伤面子。他容貌生得极好,这样躺著轻皱眉头时有种难言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拥抱。画尧怔愣一会,最後也只伸手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吧……” 然後呢? 然後,把该弄明白的事情都问清楚,不论结果如何,他有权知道真相。 枢冥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被叫醒时还有些不大情愿,皱了皱眉,翻过身去,“别吵……” 他越是这样,画尧越觉得难受。犹豫、挣扎、害怕,他苦苦撑了大半天,脑袋疼得都要炸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疯了! 画尧深吸了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声音冷冷的,“起来吃饭。” 在温暖的被子裹了那麽久,突然被冷风这麽一灌,枢冥缩了下身子,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额角,看向画尧,“怎麽了?” 画尧将衣服递过去,面无表情,“衣服穿好,然後吃饭。” 枢冥又看了他几眼才伸手接过衣服,穿上,走到桌边坐下,示意画尧也坐过去,“一起吃。” 画尧在床沿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枢冥顿了顿,随即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画尧,“说吧,怎麽回事?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吃不下。” 画尧冷冷挑眉,“阴阳怪气?” 枢冥揉了揉太阳穴,“有什麽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 “真要我说出来?好,那我问你,如果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会怎麽做?” “烯儿?”枢冥面色微变,“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烯儿?你怎麽只想到烯儿?你不是说他一定是男孩儿吗?”画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活下来?” 枢冥猛地站起身,脸色雪白雪白的,“你这话什麽意思?” “这麽大反应,心虚了?”画尧冷笑。 枢冥冷静下来,走过去坐在画尧边上,双手扶住他的肩,放柔了语气,“尧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麽?你不要相信,你想想,我怎麽忍心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会那麽残忍。” “不忍心?你有什麽不忍心的?当初对我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觉得不忍心?得知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被人糟蹋至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残忍?”画尧的声音并不大,平平稳稳浅浅淡淡的反问句,却让枢冥猛地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双唇颤抖著,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见到他的反应,画尧笑了,恶毒的快感从阴暗的角落里飞窜涌出,不断膨胀著充斥整个身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忍心,要我怎麽相信?” “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为了根除我体内的毒才要的这个孩子?” 枢冥觉得头疼,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揉太阳穴,身体却疲倦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尧儿,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 “枢冥!”画尧语气凶狠,眼眶却是通红的,“你还敢叫我相信你!?” “不是的,尧儿你听我说,我是为你好,我後来……”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生生截断他的话。 “为我好?你从头到尾设计著要杀死我的孩子,这是为我好?”画尧掐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哭出声来,“求求你,别说是为我好,我受不起。” 左边脸颊火辣辣刺痛著,枢冥抬手捂住,有点懵。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活了有将近一万年,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171 取血 “尧儿,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活下来。”沈默许久,枢冥再度开口,声音涩然,却带著一丝固执,“你相信我。” 画尧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终於点头,“好。”枢冥眼睛一亮,继而疲倦地舒了口气,却听画尧又道:“不过,我得从你身上取点东西。”说著,从衣袖里掏出两样物件。 一根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瓷瓶。这两样东西对枢冥而言,并不陌生。 枢冥静静盯著画尧手中的东西,面色不变,“你想要我的血?” 画尧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却仍是稳稳的,“是,心头血。” “我知道。”不知想到什麽,枢冥突然笑了,笑得异常温柔,“傻瓜,你不知道那东西很珍贵吗?” 画尧觉得手更抖了,喉咙开始有些发紧,“我、我也给了,没什麽事。” “可我不一样呀。”枢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是不是和人做了交易?傻瓜,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有什麽不一样?给几滴血就会死吗?那天见你流那麽多血都没死,这不又活得好好的?”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真想甩自己两巴掌,画尧眼眶一下又红了,可他不甘心,狠狠拍开枢冥的手,又道:“是,我是和别人做了交易,你把血给我,就当让我安心。等孩子生下来,若真的没事,那便是我错怪了你,到时候你要我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 枢冥垂眸,轻轻捏了捏被打得微红的手,“我很高兴尧儿变聪明了,这次没让我骗倒。”他揉了揉胸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点血当然没关系,其实我是怕疼。” 画尧莫名觉得胸口疼,抬手揉了揉,有些艰难地开口:“不会很疼,我会很小心。” “我相信你。”枢冥动手脱下衣裳,露出光裸的胸膛,朝画尧眨眼,“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说不定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画尧深吸了口气,狠狠咬了自己一下,稳住微颤的手,倾身,将削得锋利的银管尖端抵住枢冥心口的位置。 狠狠心,正要刺入,枢冥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你抖成这样,要一不小心把我心脏刺穿了可怎麽办?” 画尧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手倒是稳住了,声音却抖起来,为了掩饰心慌,他将声音提得很高,“你胡说什麽!” “逗你玩的,就你那点力气,我还真看不起。”枢冥小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倦意更深了些,“尧儿,你动作快些,我很累了。” 画尧紧抿著唇,再次对准位置,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那一瞬,枢冥似乎抖了一下,画尧心头一窒,抬眼看去,正对上他微笑的眼。 “疼吗?”鲜红的液体经过细长的管子流入白色的瓷瓶里,画尧被那颜色刺激得鼻头发酸,忍不住问了一句。 枢冥想了想,道:“还好,不是很疼。” 还要想,肯定说的不是真话。 见差不多了,画尧撤出管子,动作利索地将一块崭新的帕子按到伤口上,继而掏出一个暗绿色的扁圆盒子,递给枢冥,“这是止疼止血的药膏,效果很好,你自己抹上,我、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枢冥说什麽便飞快起身奔出房间,简直如避洪水猛兽一般。 作家的话: 好久木有在这里唠叨了。 潜水的孩子出来说几句话呗,出来吧出来吧~ 不出来是吗?不出来就be啦 172 司徒庄主的愿望(h) 苏子衔在房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司徒皎月回来,是被引风抱著进门的。苏子衔迎上前,伸臂去接,边皱眉,“又怎麽了?”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引风绕过苏子衔,走到床前,弯腰将人放下,司徒皎月抬脚让他将鞋袜除下,紧接著翻身钻入被里,“都滚!” 引风什麽也没说,极淡定地滚了,苏子衔也滚,不过他是往床上滚的。 “宝贝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谁是你宝贝儿?没大没小的,死开!” 苏子衔当然不会死开,双臂将人拥得更紧,顺毛抚摸,“乖,不生气了。”见司徒皎月没再推他,安安静静的,苏子衔一手滑到他腰上,轻轻摩挲。 “出门遇到疯子了。”司徒皎月道出心情不佳的原因。 苏子衔将手移到他挺翘圆润的臀上,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什麽疯子?” “与我们一齐上路的那红衣少年。”司徒皎月扭了扭腰,四肢缠到苏子衔身上,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喉结,“他找我单挑。” “因为你伤了那个女人?”苏子衔无视对方的挑逗,皱眉抓起他刚受过伤的右手,“你没出手吧?” “我又没打算和他玩,怎麽可能,引风帮我挡了。不过那家夥好变态啊,引风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後呢?” “然後,我不出手,他觉得无聊,就走了。”司徒皎月抽回手,又去咬他,“我不和他玩,我和你玩。”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陪你好好玩。”苏子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扯开腰带,三两下将他剥了个干净。 一人衣衫整齐,一人不著寸缕,对比甚是鲜明。司徒皎月不觉害羞,大大方方展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苏子衔也不客气,除去身上碍事的衣物,俯身将人抱住,开始享用。 前戏做得很足,进入时没受到多大阻碍。勃发的欲望一寸寸深入,缓慢而坚定,苏子衔低头亲了亲司徒皎月微带汗意的额头,声音沙哑,“难受吗?” “还好。”司徒皎月勾住他的脖子,回他一个深吻。 苏子衔自上而下望著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细窄的腰,修长的腿,挺翘的臀,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而又性感。苏子衔忍不住抚摸上去,腰杆轻轻摆动起来,享受那紧窒高热的甬道带来的销魂之感。 司徒皎月将修长柔韧的双腿缠上苏子衔的腰,随著他的抽动低吟轻喘,声音酥媚得令人骨头发软,“梳子……” 苏子衔沈重地低喘,挺入的动作变得又深又快。 修长的双腿拉得更开,身下被用力贯穿著,司徒皎月仰著脖颈惊喘呻吟,纯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因情欲的渲染而盈满了潋滟诱惑的水光。 “皎月,我的宝贝。”苏子衔低头吻住他的唇,眼里满是深情。 司徒皎月觉得肉麻,狠狠绞他一下,“没大没小,叫义父!” 苏子衔眯起眼,腰下重重深顶几下,随後换了个姿势,从背後拥住他,再次插入。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入得极深,浅浅抽出再更深地进入。 火热的悸动从交合的部位一波波涌入血脉,整个人似要在这种灼热的纠缠中软化成水,司徒皎月微微战栗著,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 “梳子,梳子……” “嗯?”苏子衔不断变换著方位深入抽插,速度和力量亦跟著改变,虽如此,却总能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上。司徒皎月被弄得惊叫连连,有些忍受不住地想要闪躲,苏子衔牢牢扣住他的腰,放慢了速度,一手探到前方握住他高高挺立的欲望,在耳边暧昧低语,“喜欢吗?” 司徒皎月几乎要被这前後夹击的快感逼疯了,胡乱摇了下头,发颤的嗓音隐隐带著哭腔,“不要碰,那里……” 苏子衔就喜欢在床上欺负他,挺动腰杆一下一下朝著同一处撞去,手上亦不住地抚慰对方濒临释放的分身,“你说的是哪里?前面还是後面?” 司徒皎月无法回答,身子紧紧绷起来,面色潮红,神色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好似下一秒便会尖叫出来。苏子衔撤回手,身下的抽动瞬间达到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顷刻便在司徒皎月高亢煽情的尖叫声中达到顶峰。 身体紧密贴合著,彼此的心跳和脉动都那麽一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愉悦和满足。 苏子衔从司徒皎月身体里退出来,将浑身瘫软的人拥在怀中,亲吻他的唇,“宝贝儿,你真棒。” 司徒皎月兀自喘著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横他一眼,“叫义父。” 苏子衔当然不会叫,伸手替他抹去腹上沾染的体液,继而在他腰部周围捏了捏,“皎月,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司徒皎月轻飘飘瞥他一眼,神色倦怠,“大概是吧。” 苏子衔笑了笑,“胖些好,抱起来舒服。”说著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正要伸手去拥身前的人,司徒皎月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骇然坐起。苏子衔吓了一跳,跟著坐起身,不解道:“怎麽了?” 司徒皎月僵硬地转过脸看他,“梳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妖娆给过我一种药,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什麽?” “我、我想要个孩子……” 苏子衔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那药,你吃了?” 司徒皎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慌乱,“我以为没效果……” 苏子衔打断他,“什麽时候吃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若真的有了,那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 联想到某些可怕的後果,苏子衔不由面色铁青,“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到现在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小腹处竟开始隐隐作痛,司徒皎月抬手按住,面色惨白,“我……我也是刚想起来……” 苏子衔瞥见他的动作,登时紧张地扶住他,“怎麽了?” 司徒皎月近乎绝望地将脸埋入他怀里,呜咽道:“肚子疼。” 173 美人与祖宗 大夫诊过脉,证实了两人的猜测,确实是怀孕了,两个月。 大夫是名男子,姓陈,约莫三十出头,五官端正,面相温和,单看外表更像一介书生。而这面相温和的大夫脾气却著实有些古怪── “有孕两月,性事激烈,腹痛流血,胎息不稳,已无大碍,诊金十两,在下告辞。”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二十八个字。很整齐的四字经。 “这人太有趣了。”司徒皎月忍不住扯了扯唇,刚施过针喝完药,此时静静躺著,面色仍显苍白。 “还敢笑。”苏子衔坐在床沿,板著脸给他掖了掖被子。 司徒皎月撇撇嘴,“这不没事了嘛。” “还敢说!” 司徒皎月偏过头去,小声嘀咕,“就算有事也是你造成的,谁叫你那麽用力。” 严格说来,这话是没错的,若排除司徒皎月未与他道明真相这个先决因素。苏子衔沈默半晌,叹了一声,轻抚他的鬓角,“是我不对,不该那麽粗暴,害你受苦了。现在觉得怎麽样,肚子还难受吗?” 司徒皎月摇头。 苏子衔翻身上床,小心将他拥在怀里,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皎月,我很高兴,谢谢你。” “嗯。”司徒皎月贴著他的胸膛,倦倦应了声。 “睡吧。”苏子衔轻抚他的背。 亥时,苏子衔被一阵细微的敲门声惊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许是倦极了,睡得很沈。 苏子衔稍稍松气,轻手轻脚下了床,放好床帐,这才走过去开门。 “师兄?”门一打开,见是画尧,苏子衔稍显惊异,“这麽晚了,找我有事?” 画尧有些局促地捏著衣摆,微低著头,“子衔,我、我晚上能睡在你这边吗?” 进了门,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望了望,画尧面色有些尴尬,“子衔,很抱歉……” “没事。”苏子衔扶他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温和,“师兄,你们吵架了?” 画尧捏著手中的杯子,一想到这事心里头就乱糟糟的,又苦又涩,堵得慌,“也不算吵架……子衔,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很乱……” 苏子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先别说了。” 画尧垂下眼眸,“对不起。” 苏子衔微微一笑,起身要去扶他,“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上床?”画尧先是一愣,继而发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去睡吧,我就在这边……” “师兄!”苏子衔有些著怒,“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这麽过一晚上,你受得了?” 这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的,他确实累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画尧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微红。 “师兄,你是介意皎月吗?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可他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我不能……”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这麽想。”画尧抓住苏子衔的手臂,声音有些急切,“真的,我没有不喜欢他,我不介意,我是怕他介意。” “谁说我介意了?有美人同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子衔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司徒皎月正懒洋洋将床帐挂起,“你醒了?” 司徒皎月往床头一靠,拿眼斜他,“你将师兄两字喊得那般‘深情款款’,我听了能不醒吗?” 画尧面色微郝,明白对方说的是刚才苏子衔著怒喊他的时候。 司徒皎月小小打了个呵欠,随即掀开被子,挑眉望向画尧,“美人,还不快快过来伺候本庄主?” 画尧逶谠地。 苏子衔有些好笑地瞪他,“皎月,不许对师兄无理。” “在我眼里他就只是个美人,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司徒皎月下床扯住呆愣的画尧往床上拖,不忘冷冷望了苏子衔一眼,“至於你,得叫我祖宗。好了,别杵在这儿碍眼,月色正好,到外头练剑去!” 这“祖宗”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孩子呢,得罪不起。於是,苏子衔拿了配剑,领命而去。 番外 宫主也闷骚 七月初七,晴。 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繁间,九幽宫。 画尧一觉睡到傍晚,若非肚子饿了他还懒得动。 摸摸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画尧掀开被子坐起身,打了个呵欠,伸手拉开床帐,抬脚下床。 “唔?你在啊。”绕过精雕细刻的紫檀木屏风,一眼望见坐在梨花木书案後方的男子,手执朱笔,正认真批阅手中的奏折。画尧揉著眼睛走到他身旁,又打了个呵欠,“怎麽这麽多折子?父皇是不是又和国师闭关修炼了?” 所谓闭关修炼,就是滚床单!皇帝不无遗憾,“国事与床事不能兼顾。” 自然的,这重担就落到身为太子的枢冥肩上。 作为交换,皇帝要确保他的宝贝皇孙一整天都呆在皇宫里,不能回去破坏他爹的“好事”。 枢冥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仔细审阅起来,边道:“自己穿好衣服鞋子,然後洗漱。” 画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用脚尖在羊毛地毯上碾了碾,有点小委屈,“岚止呢?”这些事一直都是他负责的啊。 “不在。”枢冥眼都没抬。 “流帘呢?” “不在。”继续批阅奏折。 “烯儿呢?” 枢冥终於抬眼看他,“你想叫你儿子帮你穿衣穿鞋?” 画尧老脸一红,“才不是。” “那是什麽?” “我就随口问问。” “也不在,父皇接他到宫里玩去了,今天就我们两人。”枢冥放下笔,拉画尧坐他腿上,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所以啊,只能由我伺候你了。” 画尧用脑袋在他肩侧拱了拱,像只调皮的小动物,“好啊,我就喜欢让你伺候。” 枢冥放下手,揽住他的腰,在耳边低语,“我更喜欢在床上伺候你。” 画尧抬头瞪他,脸色爆红,“流氓!” 枢冥帮画尧穿上外衫,问:“尧儿,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画尧摇头,“不知道。” 系著腰带的手猛地用力。 “啊!”画尧低呼,“腰断了。” 枢冥脸色不是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好,“再想想。” 画尧认真想了想,试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是。”枢冥略一怔,问:“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什麽时候?” 画尧害羞一笑,“当然……不记得。” 枢冥弯腰帮他穿鞋,面色不善,“再想。” 画尧偷偷吐了下舌头,继续想。 “难道是我生日?” “你知道你生辰是什麽时候吗?” 画尧挠挠头,皱皱眉,“不知道。” 枢冥直起身来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他已不指望一个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的人会记得别人的生辰,“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是你生日啊,呵呵!”画尧干笑,讨好地挽住枢冥的手臂,在他唇边一吻,“我竟然忘了,对不起。” 枢冥面色淡淡的,“没事,我习惯了。” “……”画尧低下头,心虚地沈默了。 为了赎罪,画尧决定下厨,亲手操办一桌丰盛的酒席送给爱人当生日礼物。 第一次踏足厨房,不会生火,不会切菜,下锅不知道先放油,还拿摸过洋葱的手直往眼睛上揉…… 结果可想而知。 画尧是不懂得委屈自己的,於是,他跑回寝殿,往枢冥怀里一扑,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我不做了,再也不进厨房了,眼睛疼死了,呜呜……” 枢大宫主早料到这一出,淡定地掏出手帕拭去画尧眼角的泪水,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安抚怀中的宝贝疙瘩,“好好好,做不好就不做了,我自己做去,你等著吃饭就成。” 画尧扯过帕子胡乱擦几下,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他,“那你去吧。” 事实证明,枢大宫主的厨艺和武艺是成正比的,一个字:强! 画尧不过是趴桌上睡了一会,一睁眼,满桌佳肴映入眼帘。有酒有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三尺。 “哇──好多啊,好香!有好几道没吃过,这是什麽?” 枢冥顺著他手指的碟子一道道念过去,“鸳鸯莲藕,燕尾桃花虾,酸梅排骨,豉椒鳝鱼,酱焖杏鲍菇,百合银耳肉排汤。” 画尧张大了嘴,异常崇拜地看著枢冥,“真的都是你做的?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厨艺这麽好。” 枢冥摆著碗筷,闻言轻笑,“我也是第一次下厨,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 “我试试。”说著,伸出爪子就要去捻排骨。 枢冥拍开他的手,板起脸,“去洗手。” 画尧皱皱鼻子,起身去洗了手。回来时见眼前多了一杯酒,不由道:“给我的?” 枢冥点头。 画尧面上发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碰不得酒,一沾即醉。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喝酒的吗?” 枢冥挑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道:“今日特殊,允许你喝。” “说不行的是你,说行的也是你,凭什麽都要听你的。”画尧小声念叨,一个仰头将酒灌下,晃晃脑袋,感觉浑身舒服,有种很奇特的空灵感,“嗯,很独特的味道。” “此酒名清溪流泉,乃酒中仙品,滋味虽是甘甜,後劲却极强。”枢冥见他自顾又去倒酒,伸手夺过,微蹙了眉,“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我不饿,想喝。” “不行!”枢冥毫不退让,夹了些菜放他碗里,“这样喝酒伤胃,把这些吃完才能再喝。” 画尧委屈低头,猛扒饭,“凭什麽都要听你的!”一句话因嘴里塞满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却隐约能听出里头的怨恨和不甘。 枢冥失笑,凝视一阵,突然伸手触摸他的脸,“尧儿,打算送什麽礼物给我?” 画尧终於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喝了口汤,“真好喝。”放下调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打算送你什麽,也没什麽可送的,你啥都不缺呀,不是吗?” “谁说我不缺。” “唔──那你说说你缺什麽,我送!” 枢冥用一种极其认真却又性感到变态的眼神看他,“本宫缺爱。” 画尧拍下筷子,“老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缺个p爱!” 枢冥蹙起眉。 知道那人受不得他粗鲁,每次说点什麽做点什麽让他看不过眼了,他就会皱起漂亮的眉头,然後……事情就大条了。画尧收敛气势,乖顺地拿起筷子,继续捻饭粒,喝汤。 哪想枢大宫主接下去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本宫缺的就是p爱。” “噗──” 盛在胭脂水釉小碗里的银耳排骨汤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枢大宫主又皱眉,递了帕子给他。画尧接过胡乱一擦,接著恶狠狠瞪他,这人一“本宫”准没好事。 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对除你以外的人都冷冷冰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他很闷骚的。这话是妖娆对画尧说的。认真回想枢大宫主在某些时候做的某些事,的确是那麽一回事,画尧将其总结浓缩成精华,“一本正经的外表掩盖不住你闷骚的内心。” “是吗?” “是。” 答完後冷汗跟著下来了,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把刚才那句话“精华”说出来了。 画尧扑到枢冥怀里,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宫主,我错了。” 枢大宫主顺毛抚摸,语气温柔,“没事,本宫不怪你。” 本宫本宫,本宫你妹!这人可小心眼了,一点小事都爱计较,而且每回都是在床上计较。画尧试探道:“真的没事?不跟我计较了?” 枢大宫主低头亲他的脸,“没事,本宫在床上讨回来就成。” 画尧脸色一僵,内心咆哮:没事你妹!!! 用完餐,画尧谎称肚子痛,要上茅房,刚起身,袖子就被拉住。枢冥另一手撑著下巴,笑眯眯看他,“真的肚子痛?” 画尧捂住肚子,点头,“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 画尧放下手,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现在好像不痛了,不用去了。” “那就好,现在可以喝酒了,多喝点。” “……”这绝对是报复啊报复。 154 司徒皎月 这一日,临近黄昏,苏子衔照旧从外面扛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回到房间,见人不在,苏子衔表面镇定内心愤怒地把东西往桌上一扔。“遮羞布”一敞开,里头的东西便暴露出来,直剑、长刀、短棍、花枪、锡杖、月牙斧,还有布冠、皮盔、软皮甲、豹纹装……杂七杂八,应有尽有。 这几日,他几乎走遍了龙窑城大大小小的兵器铺,空手出去,满载而归,这样的戏码每日都要上演一遍。苏子衔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拿那人没办法。 ──谁说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能收集兵器了,我偏就喜欢。 ──什麽?不去?你竟然敢说不去?!好啊,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不去是吧,不去以後别叫我义父,我不认你了! 回想那人说过的话,苏子衔抚额,心下暗叹:我多希望你能不认我啊。 在房里呆了一阵,还是不见那人回来,苏子衔皱了皱眉。偌大的客栈就住了他们几人,楼层有三,房间很多,那人每日到处钻,走哪儿算哪儿,时常找不到人。毫无疑问,肯定又跑别的房间去了。 擅自出庄就算了,在他眼皮底下还敢到处乱跑,这人真是……欠调教! 等找到了看我不收拾你!苏子衔冷笑著起身,出门。 “啊──疼疼疼。” “……” “又流血了,你快点。” “……” “啊!这东西怎麽这麽粗!” “……” “不行!会裂开的,啊──疼死了,你轻点呀。” 砰!房门猛地被踢开。 房内两人同时扭过头来。 “梳子?”司徒皎月坐在床沿,保持著右脚搭在引风腿上的姿势,瞪大的双眼里隐带惊异,“你怎麽了?” 引风朝著苏子衔冷冷淡淡唤了声:“少庄主。”头一低,继续拿纱布往司徒皎月受伤的脚踝上裹。 司徒皎月立马又叫起来,“不要不要,这东西太粗糙了,磨得伤口发疼,你换别的来。” 引风没理他,三两下裹好伤口,仔细打了个结,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自踢门而入那一刻起,苏子衔的脸色转换了无数次,直到此时方恢复正常。他走到床榻前,坐下,小心将司徒皎月受伤的右脚捞到手上,皱眉,“怎麽伤的?” 司徒皎月将脚抽回来,满不在乎地晃动几下,“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 苏子衔看了引风一眼,引风淡道:“爬假山摔的。” 谎话被拆穿,司徒皎月也没什麽反应,自顾低头研究脚踝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这里戳戳那里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骂不得骂不得,苏子衔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初到皎月山庄的时候,有一次被惹急了,他不过是随口骂了一句,哪曾想引风一掌就让他在床上躺了半月,这事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苏子衔深深吸了口气,“我把东西买回来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真的?有很多吗?”司徒皎月爬到他身上,兴奋道:“赶紧去瞧瞧。” 苏子衔暗暗叹了口气,正要抱著他站起来,引风却在这时伸手将人抱到自己怀里,转身朝门外走去。 司徒皎月可不管是谁抱的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边叫人快点边朝愣在原地的苏子衔招手,“梳子,跟上来。” 好你个引风!苏子衔再度被气得内伤。 晚上几人围著吃饭,画尧与苏子衔相对而坐,司徒皎月拉著小烯儿坐边上,引风笔直立在他身後,春华和秋碧则站在画尧身後。 画尧没什麽胃口,只喝了小半碗萝卜汤。 苏子衔见他精神不济,不由面露担忧,“师兄,你身体不舒服吗?” 画尧抚著肚子,轻轻摇头,“小家夥踢得勤了。” 司徒皎月凑过来,伸手摸摸画尧的肚子,咬著鸡肉含糊不清地说:“还未出世身手就这麽好,以後定是练武的料,这是好事啊。” 画尧被他奇怪的逻辑逗笑了,“承庄主吉言。” 小烯儿又一次将衡雪啃了一口的鸡腿抢回来,咬下一大块,嘴里塞得鼓鼓的,“我也要吉言……” “你长大後会成狐狸精的。”司徒皎月敷衍地戳戳小烯儿的脸,转头又去摸画尧的肚子,满脸w羡,“我也好想生个孩子啊。” “噗──咳咳咳咳……”苏子衔喷了嘴里的汤,咳得天昏地暗。 春华推开房门,见画尧坐在椅上,身上只著一件单衣,正对著铺展在桌面上的画像出神。她走过去,轻轻将手上端著的热牛奶放在桌上,眼神顺势一扫,见是皇上的画像,不由抿嘴一笑,“皇上若是知道公子这般思念他,心里不知该甜成什麽样了。” 画尧回过神来,小心卷起画像,捂著热牛奶,面颊跟著微微升温,“才多久没见,有什麽可想的。” 春华笑著拿了裘衣披在他身上,“是呀,这才几天呢,不急,这龙窑城好玩的地儿可多了,咱再多待几日,好不容易出一回宫,总得玩够本。” 画尧一听这话就急了,“都五天了,从这到淮州还有近十日的路程呢,怎麽能……”见小丫头一副忍笑的表情,知道自己入了套,画尧咬牙瞪她,“好啊,敢取笑我,月钱减一半!” “减一半是多少?”一人突然从窗户探头进来。 画尧惊叫著後退,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飞溅而出的牛奶染湿了大片地毯。这大半夜的,任谁看到大开的窗户突然冒出一颗头来,不吓到才怪。 春华扶著画尧,冷冷望向来人,“原来司徒庄主还有这半夜爬窗的嗜好,著实令人大开眼界。” 司徒皎月慢吞吞爬进来,单脚站好,受伤的右脚虚虚搭在地上,朝外头道:“在外头守著,不许进来。”说完,把窗户关上,转身跳了几步,坐在椅上,抽著气直皱眉,“啊,疼死了。” 明知脚受了伤,还偏要爬窗,就不能正常点敲门进来吗?几天相处下来,春华发现这司徒皎月不论容貌还是性情都与传闻有严重出入。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 画尧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走到床沿坐下,顿了顿,朝春华道:“你先下去吧。” 春华不大放心地看他一眼,毕竟这司徒皎月的行为过於诡异了些。 画尧淡淡一笑,“没事,下去吧。” 司徒皎月喊完疼,坐在椅上舒展著四肢,见春华直直盯著他看,不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有些愣愣的,“难道是面具掉了?” 面具?春华皱眉,正想问话,听见背後意味明显的一声轻咳,这才隐带警告地瞪了司徒皎月一眼,走出门去。 “司徒庄主深夜入我房间,可有何事?” “有。”司徒皎月郑重点头,“我有事问你。” 画尧见他神情严肃,不由坐直身体,“请讲。” “你为什麽能生孩子?” “……”画尧僵著脸,一时有种自扇耳光的冲动。 作家的话: 俺不容易啊 tat 155 重逢 对於司徒庄主的提问,画尧极明智地选择了沈默。对方也没再问,两人就这样相对静坐,诡异互望。 直至三更,苏子衔推门进来,带走昏昏欲睡却仍不愿离去的人,画尧这才松了口气,和衣躺倒在床,沈沈入睡。 自那夜过後,司徒皎月不再缠著画尧问这问那,时常蔫蔫的,远远坐在一旁,好似被人欺负的可怜样。 春华也就不再拿他当变态,常常盯著他平凡无奇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九日後,一行人抵达淮州。 城门口,已有大批护卫分守两旁,其间还有淮州知府宋元朗及一众大小官员。城门正中站著三人,最前方那人玉冠锦衣,贵雅雍容,凤眼狭长明亮,盈盈似有美玉流转,正是微服南下的帝王,枢冥。站在他身後的则是自到淮州便不曾离身的流帘和岚止。 马车停下,画尧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便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了进来,画尧有些怔愣,这手,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缓缓抬头,熟悉的容颜撞入视线,画尧只觉鼻头一酸,矫情地红了眼,“冥……” 枢冥扶画尧下了马车,在他耳边温柔低语:“竟敢私自出宫,好大的胆子。” 画尧打了个冷颤,生生将散布在眼眶的热气逼了回去,咬了咬唇,不服气地瞪过去,“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著!”说罢,拉过正挥舞著小手臂找枢冥讨抱的小烯儿,“儿子,我们走!” 流帘望了枢冥一眼,见对方颔首,便微笑著和岚止跟了上去。 枢冥待他们走出十来步远,这才转身看了苏子衔一眼,微微挑眉,随即将视线落到他怀中抱著的人脸上,淡道:“多谢。”说完,转身走了。 “这也太敷衍了吧。”为了拖住你的宝贝疙瘩,我好歹装疯卖傻了这麽多天,司徒皎月不满地嘀咕。越过苏子衔肩膀看街道两边搭著的为数不多的临时帐篷,不时有衣衫褴褛的灾民三三两两地拖著沈重的步子走过,他们身後,是大片大片被洪水淹没的田地。 水灾泛滥,灾民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那般绝望的情况下,谁还能保持理智,为了一点食物争得头破血流,哄抢厮打,每日都有无数灾民横尸街头。病死的,饿死的,踩死的,相互殴打致死的……令人心酸的混乱。 不过半月时间,能做到如今这样已是不可思议的了,期间辛苦不言而喻。 枢冥啊,你为的,究竟是什麽? 司徒皎月恍惚一笑,“梳子,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苏子衔望著他,眉眼柔和,“什麽?” “没遇到枢冥之前,你师兄是怎麽活下来的?” 苏子衔脚步一顿。 “像他那样的人,不韵世事,不知人间疾苦,他怎麽就能平安活到现在?” 苏子衔沈默著往前走了很长一段,就在司徒皎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轻开了口:“因为师兄有师父,有我。” 画尧住的是一处极清幽的院子,听负责打扫的小厮说,此处是知府大人的产业。画尧眨了眨眼,笑眯眯道:“知府大人很有钱吧?” 那小厮一听这话急了,差点没甩飞手中的扫帚,“宋大人可是廉政的清官!” 画尧未料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摸摸鼻子,心下纳闷:我也没说他是贪官呀。这孩子想必十分崇拜宋大人,画尧温和地笑笑,“我知道我知道。” ……他怎麽可能知道,他根本不认识谁是知府大人,只知道是个“宋大人”。 将那小厮打发下去,画尧百无聊赖地窝在躺椅上,像只餍足的猫,懒洋洋打著哈欠。其实画尧心里是不大乐意的,好不容易出一回宫,却还是被圈在一个地儿,像关禁闭似的,这感觉特恼人。 枢冥早出晚归,每晚回到房间里基本都是倒头就睡。画尧不知道他都忙了些什麽,只知道他很累。 明天偷偷跟去瞧瞧好了,唔,这事还需小畜生帮忙。 作家的话: 潜水的孩子出来吧,陪画子玩玩~ 156 西黎国师 第二天早上醒来,惊奇地发现枢冥竟然没走,还在睡。画尧惊了一下,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嗯……”像是被画尧的触碰惊醒,枢冥紧闭的双眼颤了下,缓缓睁开,“怎麽了?”声音模糊,意识仍有些涣散。 极少有机会见到他这一面,画尧觉得好玩,伸手戳戳他的脸,“还不起床,今天不用出去吗?” “不用。”枢冥侧身拥住画尧,“我再睡会儿……” 画尧望著他沈静的睡容,似发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般,贼贼笑著。 以後要想欺负这人,得比他早醒。 枢冥睡到晌午才醒。 因为怕吵醒他,画尧一直没敢动,早饿得不行,见他醒来,撒泼一般直囔囔:“啊,饿死啦饿死啦,你去做饭!” “下次亲手做给你吃。”枢冥笑著亲亲他的脸,坐起身,朝外头道:“进来。” 门打开,春华秋碧走了进来,一人端著洗漱用品,一人端著热乎乎的饭菜。画尧瞅了枢冥一眼,敢情这人是踩著点儿醒呢。 摆好饭菜,两人退了下去。 枢冥帮画尧穿好外衫,披上裘衣,缠上毛茸茸的围脖,套上鹿皮毡靴,接著塞了个手炉到他怀里,“天冷,小心冻著了。” 画尧看了看几乎被裹成毛团的自己,哭笑不得,这还没下雪呢,不至於吧。 吃完饭,画尧懒洋洋倚在榻上,见枢冥没有出门的迹象,不由道:“今天没事做了吗?” 枢冥望著窗外,似在想事情,闻言收回视线,淡淡笑著,“差不多了,余下的事情交由地方官员处理,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忙,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尧儿也不懂得心疼我。” 这、这是在撒娇吗? 画尧被这想法激得一抖,语句都打乱了,“我……我有心疼啊,你每天很早出门,深夜才回来,碰都没碰我一下就睡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累,可是……” 可是个头!天啊,他到底在说什麽?画尧将脸埋入掌心。 枢冥心情大好,走过去拥住画尧,笑著亲了亲画尧发红的耳尖,“尧儿,你真诚实,晚上好好奖励你。” 画尧羞恼异常,狠狠一口咬在他颈边。 枢冥轻抽了口气,犹自笑著,拍拍他的背,“乖,咬轻一点。” 画尧松了口,舔舔被他咬出的牙印,略往前蹭了蹭,靠在他肩上。枢冥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动了动肩膀,偏头一看,竟是睡著了。 小心将他放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画尧眼睫轻轻颤动一下,并未醒来。枢冥摸摸他的脸,怜爱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这才起身後退,放下床帐。 就在这时,一只短箭裹著凌厉的风从窗外疾射而入。枢冥眼风一斜,伸手两指稳稳接住,取下系在尾端的字条,一扫内容,心下登时一紧。 上头写的是:想要素妖娆的命吗? 窗外一道灰影闪过,枢冥眼神一冷,不假思索追了上去。 “哦呀,还真追过来了,轻功不错嘛。”灰衣人停驻在一片人迹罕至的竹林,背对著枢冥,“你就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哦呵呵呵。” 枢冥微眯起眼,“何人?”语句简短,冰冷而傲慢。 灰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纤细白皙的手揭下脸上的布巾,露出脸来,一双含情目,两弯柳叶眉,面若芙蓉,唇如丹朱,似情无情堆眉角,似笑非笑盈唇边,“西黎国师,阮千姿。” 作家的话: 抽打盗文的孩纸~ 讨厌 tat 157 章节名啥的最讨厌了! 右相府。 妖娆一把扫掉案上的东西,顾不得里头还有自己平日里最爱的紫檀螺细镜,怒声质问:“昨夜就走了,为什麽现在才说!” 千盈弯腰捡起摔到她脚下的镜子,仍是一副面瘫相,“你昨天没问。” 妖娆气得眼都红了,“那两人是一起走的,是私奔!这麽严重的事情自是要及时汇报,还用等我开口问吗?” 千盈将镜子放回案上,“左相和犹宣公子并非私奔。” “不是私奔?”妖娆捂著心口坐回椅上,皱了皱眉,“那他们是干什麽去了?” “淮州。” 妖娆霍然起身,怒视著她,“皇上出事了?你连这事也敢瞒,好大的胆子!” “主人息怒。”千盈扶住妖娆微微颤抖的身子,让他坐下,“出事的不是皇上,是皇後。” 妖娆艰难喘著气,“说说,到底怎麽回事?” 千盈见他面色有异,不由微微敛眉,“主人,您没事吧?” 妖娆紧紧抓著胸口,脸色有些发紫,“我……我喘不过气……” “怎麽了?”在驿站饮了茶水,换过马匹,见谭容弦背对著他站在原地不动,犹宣疑惑地绕到他面前,见一只紫色蝴蝶停在他指尖,谭容弦正盯著它,神色极是复杂。 谭容弦看他一眼,继而将视线移到他右肩,那里有一道伤口,是他亲手上药包扎的。昨夜,犹宣走进书房,指著肩上仍在流血的伤口,对他说:“那家夥可能遇到了麻烦。” 他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那家夥”是谁。有枢冥在,画尧竟还能受伤,说明这次的对手不同寻常。有圣旨在,妖娆是决计不能离开皇城的……所以他才连夜出城。 可是,保护画尧的人不单单只有枢冥,还有流帘岚止和魑魅魍魉四影卫。当年在武林高手榜上位列第六的他在魑影手下却连三招都撑不过,若说有谁能在那七人眼下伤了画尧,他是不信的。 见谭容弦一直盯著他的右肩,犹宣眸光微闪,“你在想什麽?” 谭容弦终於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我在想,你为什麽骗我出城?” “呵!”犹宣轻笑一声,望著停在他指尖的蝴蝶,“原来是这东西提醒你的啊。”下一瞬,那脆弱的生命已然化成灰烬。 谭容弦放下手,盯著他,“你的目的?” 犹宣笑了,“就算我喜欢你,这事儿也不是轻易能说的。” “那就别说了。”谭容弦侧转过身,跨上马背,居高临下望著他,“从现在起,别再让我看见你。” 犹宣面色微变,疾步过去抓住缰绳,“你就这麽不待见我?说两句好话哄哄我就会怎样,你明知只要你……” “我没心情哄你。”谭容弦冷冷打断他。 犹宣气得不行,恨恨瞪他几眼,而後甩手背过身去,“你不放心他,要回去是吗?” 谭容弦不语。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算了。”犹宣往前几步,翻身跨上坐骑,驱马走了几步,背对著他,“你回去,取他七滴心头血即可。”说罢,不给谭容弦任何询问的机会,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画尧坐在床上,无聊地捏著跟前的淡水蓝结界,软软的,挺有弹性,就是怎麽都戳不破。小烯儿蹲在地上,隔著结界跟小畜生玩闹,一个戳出去一个顶进来,如此枯燥的游戏,玩了大半天也不见累。 画尧看著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貂,颇为忧伤地叹了口气,抬头对著房梁的方向,“有人吗?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其实他只是想找个人来问问枢冥的去向,不想话音刚落,眼前唰地一下多出四人,著实令他惊了一下。 “呃──那个,你们都在啊,呵呵。”画尧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 作家的话: 短小的半章,先凑合著,~ 俺发现内啥“呼唤爱吧”蛮好玩,大家也来凑凑热闹吧,来呼唤来咆哮吧!!!哇哈哈哈!!! 158 原来皇上碰不得酒=_= “何事?” 这四人实在长得太像,画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看了看问话之人所站的位置,连蒙带猜,“你是魑影?” 左起第一人点头。 画尧看向另一个,“魅影?” 左起第二人点头。 果然是这样,聪明如他,怎麽可能猜错。画尧看著魑影,面带微笑,“枢冥哪去了?” 魑影冷淡地吐出三字,“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谁都有可能不知道,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画尧板起脸来,伸手戳戳跟前的结界,“这玩意儿谁弄的?” “我。”左起第三人面无表情地盯著画尧……的手。 画尧以为他是不满别人碰他的结界,忙将手收回,顺势将地上的儿子抱起来,“我不碰,你把它撤了。” 小烯儿终於将注意力从衡雪那儿移开,兴奋地朝魍影挥舞著小手臂,“影子叔叔~” 魍影下意识往前跨了半步,看了看小烯儿白嫩嫩的小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到画尧脸上,摇头,“主上有令。” 画尧有些烦躁地皱眉,将儿子放到床上,叉腰站起身,“我要上茅厕!” 走了四五趟茅厕,画尧也累了,懒得再折腾,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倦倦地闭上眼。 另外三人躲回暗处了,余下魍影,原地站了一阵後走到床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并不知画尧仅是无聊找借口瞎折腾,以为他是吃坏了肚子,故而有此一问,虽是面无表情,这话里头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 画尧睁开眼来,撒娇一般撇撇嘴,“是,你把枢冥找来我就舒服了。” 这样一说,魍影是明白了,他身体是无碍的,就是见不著心上人,心里不舒服。既是如此,那便没他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了,魍影抬手放下床帐,极干脆地转身消失。 画尧见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恨得直捶床,孩子气的报复心理噌地窜上来:等枢冥回来了,看我不说你坏话! 枢冥是在後半夜回来的。 画尧强撑著不愿合眼,就为了等他。此时见枢冥面容苍白,步履虚浮,被流帘岚止一左一右扶著进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白日里已让魍影将结界移到门外,床前没了阻拦,画尧扶著肚子下了床,厉声问:“怎麽回事?” 知道公子定是误以为皇上受伤了,岚止忙道:“没事没事,皇上只是喝醉了。” 画尧这才敛去眼中厉芒,吩咐春华秋碧准备热水和醒酒茶。 “无缘无故的怎会去喝酒?”画尧拿热毛巾轻柔拭擦枢冥的脸,见他神志不清,眉峰紧皱,似极为难受,不由心疼,枢冥体质异於常人,是碰不得酒的,一沾上就要难受好几天。靠得近了,酒味愈发浓重,也不知喝了多少,画尧面色沈了沈。 岚止悄悄用手肘顶了流帘一下,流帘会意,顶著被训的风险接过话头,“皇上并非自愿。” 还是被逼的?画尧语气更重了些,“谁那麽大本事?你们干什麽去了?” 流帘沈默,岚止羞愧地低下头,“我们……打不过她。” 打不过?这还真是奇了。 春华端了醒酒茶进来,画尧接过,仔细喂枢冥喝下,又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掖好被子,这才转身望著两人,“他也打不过?” “皇上没出手。” 画尧突然就怒了,“没出手?为什麽不出手?人家叫他喝酒他就喝了?那人什麽来头?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如何?” 岚止被问晕了,流帘倒是听得明白,极淡定地一句句回答过去,“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女的,长得挺好看。” “……”岚止无语地看著流帘:你也太认真了吧? “……”画尧转了好一阵才把答案一一对上,颇哀怨地瞪了流帘一眼:何必这麽较真。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最後两个。 作家的话: 啊啊啊──离完结到底还有多远啊 tat 159 哎呦喂,真的哭了=_= 次日醒来,头疼欲裂。枢冥起身靠在床头,皱眉揉著额角,枕边空凉,想必那人已起身多时。放下手,正欲唤人,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画尧走了进来,手中端著一个青瓷小碗。 “醒了?”画尧将碗搁在桌上,走到床沿坐下,抬手去抚他眉间的皱褶,“松开松开,再皱就和我一样老了。” 枢冥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伸手轻轻环住画尧的腰,“尧儿这般年轻,谁敢说老。” 画尧状似漫不经心地顺著枢冥垂散在身後的乌发,“我本来就比你老,你看我连头发都是白的……”察觉到枢冥的身体猛地一僵,画尧心知失言,颇为懊恼地咬了下唇,起身端了桌上的白粥,将话题转移开,“哎,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宿未眠,今儿都没什麽精神,你乖乖把这粥喝了,不许再闹我,我要补眠。” 枢冥将碗接过去,眼睫低垂,捏著调羹一下一下轻轻搅动著。 这样的安静令画尧有些手足无措,他凑上去,小心翼翼道:“我喂你?” “嗯。”枢冥轻轻应了声,却没有将碗递过去的意思。 “来,给我。”画尧伸出手。 枢冥将调羹给他,继而仰头将热气腾腾的粥往嘴里倒,画尧呆愣住,顷刻反应过来,惊叫著去抢他手上的碗,一看,碗底干干净净。画尧忙将空碗扔到一边,拿帕子擦了擦枢冥的嘴角,心慌气急,“又没人催你,你喝那麽急做什麽?没看那粥还很烫吗?烫伤没有?嘴张开,我看看。” 枢冥紧抿著唇,直直盯著他,眼眶里的水雾越来越重。 他他他、他要哭了?!这是多麽惊悚的事情!画尧大脑一片空白,只僵硬地摆著手,“别哭,你别哭,我、我去找点烫伤药给你敷……” 枢冥还是哭了,成串的泪水不声不响地往下掉。 那一瞬,真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画尧心疼得不行,眼眶跟著发烫,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很疼吗?肯定是疼极了,你……你从没哭过……对不起,我该把那粥吹冷了才给你,是我不好……” 枢冥嘴唇动了几下,画尧没听清,眨了眨热气氤氲的眼,“你说什麽?” “对不起。”枢冥抱住画尧,脸埋在他肩上,“对不起,悉茨。” 画尧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唤他悉茨……果然,还在介意那件事,画尧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讨厌自己多舌。肩膀上湿润一片,热度直达心尖,画尧被烫得有些疼。 他声音有些嘶哑,该是喉咙被烫伤了吧?画尧怔怔想著,还是不大敢相信,枢冥会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哭什麽呢,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呀……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魅影出现。 “公子,请将主上给我。” 画尧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窗外,已是黄昏,略一低头,枢冥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上,应是睡著了,画尧又去看魅影,略有些疑惑,“干嘛给你?”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画尧轻轻推了枢冥一下,“冥,别睡了,该吃晚饭啦。” 枢冥没答他,身体软软倒在床上,乌黑的发丝铺了满床,双眼紧紧闭著,未有清醒的迹象。画尧骇然僵直,冷汗瞬间爬满脊背,总觉得有什麽不对。颤抖著伸出手,要去碰他,却在半空被一道气流卷住,身体被带著翻倒在床,画尧慌忙坐起,一看,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飞快扭头看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远去的黑影。 “魅影!”画尧心慌意乱,起身追了出去。 盲目跑了一段,竟还真的追上了。画尧有种强烈的直觉,对方是有意等他的。 “魅影!”画尧上前挡在他面前,满面怒容,“你到底想做什麽?!” 魅影抱著枢冥,脚下不停,直直穿过他的身体,“想知道就跟上来。” 直到魅影走出数十步远,画尧才轰然跪倒在地,一手死死捂住嘴,身体以骇然的频率不断颤抖著。 是真的,他眼睁睁看著他们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他,毫无知觉。 预感成真…… 可是,这要他如何接受? 作家的话: 哎呦喂,这是肿麽回事哟~ 来吧,让虐身虐心神马的来得更猛烈些吧,哇哈哈哈!!! 160 地下温泉里的真相 过了两道小门,穿过几条长廊,沿著青石小径行到一处清幽的竹林。竹叶凄凄,风过叶舞,杂念太多,因而如是幽静之所都含著凄吟。 画尧彷如灵魂出窍般,眸光呆滞,面容苍白,麻木驱使著双脚跟在魅影後头。此时见他甩手扔出一样东西,陡然,耀眼华光冲天而起,形似拉开巨幅屏障,顷刻,华光消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凭空多出一道半月形的洞门。 画尧猛地一震,袖中双手紧握,掌心遍布细汗。 真相离他,仅有三步之遥。 走过长长的大理石地面,衔接处是汉白玉铺成的阶梯,分两段蜿蜒而下。那台阶的设计极为巧妙,自下而上望去,每一级台阶都清晰可见,但自上而下望去,则只能看到每段台阶连接处的平台,一级级的台阶蓦然变成光亮的平坡。 层层冷意自脚底侵入,经由血管脉络疯狂游走於周身,画尧不由紧了紧衣衫,抬手抚上冰冷的石壁,上头刻有精美的浮雕。这地方,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阶梯尽处,是一方池水──他曾亲手摧毁的,那人视若生命的温泉。 画尧捂著胸口弯下身,面上尽是狂乱的痛楚。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哪怕这念头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瞬。 四周水雾弥漫,画尧眼里亦氤氲著水汽。圆形的温泉池,正中的位置有一处刚及水面的平台,上方置一长方形的水晶棺,周围萦绕著幽紫雾气。 魅影从水面走过,姿态步履自然得仿佛水面之上铺有坚固但无形的物体,事实上,什麽都没有。见他弯身将枢冥放到棺内,画尧一震,莫名的窒痛袭上心头。 探了探池水的深度,好在只及半腰,顾及腹中骨肉,纵是心急,动作幅度也不敢过大,只小心翼翼扶著肚子下水,一步步朝池水中央走去。 丝丝白气从枢冥的身体里涌出,汇聚在一起,缓慢变换著形状,片刻之後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漂浮於半空。画尧双手紧紧抓著水晶棺的边沿,见魅影拿出一支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单手扯开枢冥的衣襟,银管一端抵住胸口,画尧惊惧之下猛地去抓他的手,“你做什麽?”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 魅影沈默著将他扯开,对准位置,握著银管的手略一用力,直直刺入枢冥胸口。鲜红的液体从银管另一端流出,被魅影拿小瓶接住,画尧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须臾,魅影收手,指尖轻拂,蓝光隐现中,指下伤口消弭於无形。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画尧一眼,紧接著抬手将瓶里的血倒入漂浮於半空的气团里。见那鲜红的血液瞬间被吸收,在不规则涌动的气团里氤氲开来,画尧提著一颗心,紧张万分地盯著。 魅影单手结印,嘴里念出繁杂的咒语。气团随著咒语慢慢翻滚起来,模糊的人形越来越清晰…… 是枢冥。 画尧看了看闭目静躺在棺内的人,再看看浮在半空那极不真实的躯体,瞪大的双眼里有难以置信的惊愕,更多的是混乱无措的茫然。不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画尧骤然惊醒,低眼一看,登时骇得手脚发软。 尖叫声全堵在喉咙口,画尧扶住棺沿,身体颤抖著,面色白得骇人,视线紧紧锁住枢冥手腕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那伤口是被利刃整齐切开的,皮肉外翻,几可见骨,源源不断的鲜血争先往外涌著…… 见魅影伸手抓过枢冥另一边手腕,迅速一划,干净利落,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画尧终於崩溃,尖叫著俯下身去,失声痛哭。 “别哭,主上会心疼。”魅影扶起画尧,掰开他已在棺沿处抓出道道血痕的手,声音平淡,却残忍,“虽不能睁眼,但主上意识犹在。” 他竟是清醒著的?! 天,那该有多疼。这是画尧陷入黑暗前残留的最後一丝意识。 作家的话: 嗷~好久木有通宵了,原来是这种感觉=_=||| 161 嗯,某人被吓怕了 画尧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任谁敲门都不应。 除了第一日有砸东西的声音传出,接连两天,里头再无一丝动静。春华和秋碧心急得不行,几次欲闯,都被流帘岚止拦下,两人望著她们,面带忧色,却只默默摇头。 又过一日,枢冥终於出现。 春华秋碧喜极而泣,双双跪倒,“皇上……” 枢冥命其起身,面色稍显温和,“辛苦了,暂且下去歇息吧。” 两人起身谢过,退了下去。 枢冥让岚止到厨房走一趟,接著看向流帘,“多久了?” 流帘略垂了首,谨慎道:“今天第四天。” 枢冥皱眉,出乎意料地并未责罚於他,只摆了摆手,语气里带著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先下去。” “是。” 枢冥在门上轻叩一下,略扬起音调,好让屋里的人听得清楚,“尧儿,是我,开门。” 等待片刻,未有回应。枢冥将手按到门上,打算用内力震断门闩,便在这时,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枢冥略一顿,放下手,几乎就在同时,房门打开。 “冥?”画尧略仰著头看他,神色凄茫,似不敢相信,抓过他的手再三确认,这才红著眼扑到枢冥怀里,“真的是你,冥,我好想你。” “我还会是假的不成?”不过四日,怀中这人瘦了一圈不止,枢冥心疼得不行,抱起画尧走上前,小心放到床上,轻抚他消瘦的脸颊,“想我就不吃饭了?嗯?” 明明动作和语调都是极温柔的,可画尧知道,他其实是有些动怒的。画尧低了头,轻轻扯弄他的腰带,略带讨好的语气,“你不在,我吃不下,也不是很饿,嗯,你别生气。” “你不饿他会饿。”枢冥一手抚上画尧的肚子,惩罚式地轻咬他的耳朵,“下次不许虐待我儿子。” 画尧缩了下脖子,接著蹭了蹭他的肩膀,“烯儿说是妹妹,嗯,她是女儿。” “是儿子,朕的直觉一向很准。” “好吧,相信你。” 视线不著痕迹地扫过屋内狼藉,枢冥轻抚画尧的背,“尧儿,你有什麽想问的吗?” 画尧静静听著他的心跳,一手握著他的手腕,轻轻摩挲那层光洁的皮肤,“那时候,疼吗?” “疼。” “我刚想著,你要敢说不疼我就给你一巴掌。”画尧在他怀中寻了舒适的位置,闭上眼,“没什麽想问的了,我要睡了,不许吵。” 枢冥一回来,画尧就不闹腾了,叫他吃他就吃,叫他睡他就睡,每天都安安分分的。若真要说与以往有什麽不同,那就是更粘枢冥了。 按岚止的话说就是──连皇上进茅厕他都要在外头守著! 枢冥知道画尧是被吓怕了,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亲吻他的脸,声音有些涩然,“尧儿,你不需要这样,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永远不会,好不好?”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画尧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不会嫌我烦吧?” “怎麽会,我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腹中的小家夥突然踢动几下,画尧微微绷紧身体,轻笑,“你看,连你儿子都不同意你的话。” 作家的话: 俺、俺又失业了 tat 162 病美人 三日後,枢冥下令,启程回京。 画尧刚给儿子穿好衣服。 小烯儿前一晚和衡雪闹得太晚,没什麽精神,睡眼惺忪地靠在画尧怀里,“爹爹,我困。” 画尧将小畜生从他怀里拽出来放自己袖子里,捏捏小烯儿的脸,“谁让你不早点睡,顾著玩。” 小烯儿嘟起嘴,小手隔著衣袖戳了戳衡雪,“它欺负我,死劲儿挠我痒,我被它闹得睡不著。” 画尧拿了小靴子给他套上,笑道:“它跟我在一起那麽久都没欺负过我,是你先闹它的吧。” 小烯儿踢踢腿,颇有些嫉妒,“爹爹有父皇守著,它哪敢闹。”似突然想到什麽,歪了歪脑袋,“爹爹,父皇是不是偶尔也会欺负你?” 他敢! 画尧笑著摸摸儿子的脑袋,“怎麽这麽问?” 小烯儿眨巴著乌溜溜的大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昨晚我本来是想把衡雪丢爹爹房里的,结果在门外听到爹爹在喊疼,就没敢推门,我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爹爹还叫著轻点慢点,那声音听著像在哭。”接著一摊小手,“於是,我就回来了。” 这世上,还能有什麽事比被儿子听了叫床声还濉… 画尧整张脸烧得都快炸起来了,转念一想,儿子才那麽点大,哪会知道那些成人运动方式,不由稍稍放下心来,故意板起脸,“既然知道你父皇欺负我,为什麽还偷偷跑了?” 小烯儿理直气壮道:“我打不过他。” 这下,画尧彻底安心了,将儿子抱下床,牵著往外走去,“回宫後爹爹找人教你武功,总有一天定能打败你父皇。” 刚出房门,迎面碰上枢冥,想到方才小烯儿的话,画尧面颊微微发烫,掩唇轻咳一声。 “父皇。”小烯儿挣脱画尧的手,张著双臂跌跌撞撞跑上前。 枢冥弯腰抱起儿子,在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乖。”接著走到画尧身侧,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走吧。” 画尧轻轻点头,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诶?”刚在马车前站定,见苏子衔抱著司徒皎月出来,画尧略觉讶异,上前几步,“脚伤还没好吗?” “早好了。” “那他这是……” “发烧了。”苏子衔低头看了眼怀中双目紧闭的人,微微苦笑。 画尧看著司徒皎月,见他唇无血色,双颊泛著病态的潮红,不由担忧地皱起眉,朝苏子衔道:“他都这样了,要不你们先留下,等他病好了再上路。” “才不要。”病美人出声抗议,画尧不知他是醒著的,被小小吓了一跳,司徒皎月睁开眼来,声音哑哑的,显得有气无力,“我要和你们一起回京,我要进宫,我要面圣。” 画尧瞅了瞅不远处背对著他正和几名官员不知说著什麽的人,心想这人该不会烧坏脑子了吧,还面什麽圣啊,这不早就面过了吗?难道他并不知枢冥的身份?想到这里,不由看了苏子衔一眼。 苏子衔看透画尧的疑惑,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师兄,他这话里的重点不是面圣,是进宫。” “哦。”画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著司徒皎月,“你进宫干什麽?” 病美人一手扶额,作虚弱状,“皇後娘娘,草民一定要回答您的问题吗?” 画尧大窘,“不用,我、我就随便问问。” 病美人继续问:“那请问皇後娘娘,草民头疼,可以先上马车避避风吗?” 画尧後退两步,“可以可以。” “多谢皇後娘娘。”司徒皎月拍拍苏子衔的肩,一指马车,“梳子,上!” 作家的话: 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码出来的……~ 回京,生娃,结局。 看,离结局不远了吧=_= 163 本月最後一更 这日,因画尧起得晚,故而枢冥下令,行程推迟一天。 春华来到苏子衔门前,正欲敲门的手因里头突然传出的声响而僵在半空。春华面部表情有些诡异,似为了确认什麽一般,轻轻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屏息倾听── “啊……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啊嗯……梳子,慢一些……” “没力气?刚才是谁说再来一次的,嗯?” “啊啊……你轻点,要捅坏了……” “……到底是轻点还是慢点?” “既要轻也要慢,嗯……我腰疼,换个姿势吧。” “好,这样呢?” “嗯,好些了,你先……啊……别,呃啊……” “这姿势进得更深,我喜欢。” “啊啊……” 叫成这样,到底是疼还是爽? 春华不知道叫的人爽不爽,她只知道自己不爽,特别不爽!於是她用力敲门。 咚咚咚! 说“敲”是比较含蓄的,事实上,她是用砸的。 果然,那销魂的呻吟声被砸停了,紧接著的并非是意料之内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而是一道慵懒性感的在情欲浪潮里浸泡得发软的嗓音,“谁在外面?” 这声音听著陌生。 春华咬咬牙,不出声,打定主意非得瞧瞧对方是个什麽样的人物。 “你别动,我去瞧瞧,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搅了本庄主的性致。”一阵细微的响动,须臾,房门打开,见是春华,那人姿态闲散地往门框上一靠,懒懒挑眉,“你最好说件能让我高兴的事。” 饶是见惯了皇上和公子以及右相那等美人,春华还是被眼前这惊天动地的美色震住了,好不容易嘴唇能动了,吐出的却是不著边际的话语,“你、你哪来的?” 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水润性感的唇,“我从天上来。” “麻烦你回到天上去,凡间天冷,小心受凉。”已穿戴整齐的苏子衔拿了厚厚的裘衣裹住衣衫不整的人,脚下上前两步,将人挡在身後,望著春华微微一笑,“劳烦姑娘了,可是师兄有话传达?” 对方明明是笑著的,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可只要认真看,便会发现那笑只是虚虚浮在脸上,未达眼底,漆黑的双眼仿若看不到底的深渊,让人莫名觉得胆寒。春华不由自主後退半步,立马又因过於被动的情势而微显恼怒,“公子让我来传个话,今儿不走了,明日继续上路。”朝苏子衔身後一瞪,“有的是时间,你们就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吧!”话落,转身离去。 司徒皎月笑得直打颤,整个人软绵绵挂在苏子衔身上,“梳子,你发现没有,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很有趣哟,指不定人家是在吃醋呐。” 苏子衔将门合上,侧身将人抱起,直走几步扔床上,身子覆盖上去,“我倒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更有趣,听到没有?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说著,一把扯开身下那人的内杉,握住腿间的器物,略显粗暴地搓弄起来,咬著後槽牙道:“下次见人之前记得把面具戴上!” “兔崽子!轻点!”命根子差点没被搓掉一层皮,司徒皎月疼得直叫,无奈腿被压著动弹不得,只能拿手捶他,“那什麽破玩意儿,我脸都长疹子了,再也不戴了!” 苏子衔依言放松力道,轻轻拢著,极具技巧地套弄起来。 司徒皎月难耐地眯起眼,下意识挺了挺腰,绷紧的下肢因流窜的快意而微微颤抖,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从下颚至锁骨折出的线条优美柔畅,泛著莹润的柔光,让人情不自禁想咬上一口。 这样想著,苏子衔埋头下去,轻咬那截锁骨,同时加快手上套弄的速度。司徒皎月紧紧勾著他的脖子,身子颤得越来越厉害,没过一会便惊叫著喷射出来。 这厢满足了,那厢可还高举著呢!苏子衔不由分说,架起身下那人修长匀称的双腿,热血沸腾地就要举枪入阵,岂料司徒皎月突然白了脸,一手扶到腰上,“疼……” 这阵势可够逼真的,苏子衔不疑有他,满身欲火愣是被惊吓压了下去,慌忙放下臂弯里架著的腿,小心按上司徒皎月的腰,“怎麽了?” 司徒皎月在他看不到的位置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登时疼得眼泪哗啦直掉,嗓子都有些发哑,“扭到了,疼。” 刚还好好的,怎麽舒爽了一回腰就扭了呢?对方那腰本就细得令人心惊,他一只手都能掐断了,难不成是方才架腿的动作幅度过大,拉伤了? 想到这层,苏子衔面色顿时有些发青,悔青的! “很疼吗?你别动,我揉揉。”苏子衔扯过被子盖住两人,被下的手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按揉著,“是这里?这样按著会疼吗?” 司徒庄主从不知道心虚俩字怎麽写,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腰部按摩,时不时装模作样地叫上两声,“……疼,轻点,往下移一些,嗯……就那儿,可以再用力点……”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子衔问:“好些了没?” “嗯。”司徒皎月舒服地伸展了下四肢,笑著勾起苏子衔的下颚,往唇上轻轻吹了口气,“来,叫声义父来听听,你叫了我就好全了。” 苏子衔脸又青了,气青的! 这主儿就喜欢拿恶趣味当肉麻!换做别人,不是宝贝就是心肝,再不行也有亲爱的,谁会在床上让压著自己的爱人叫自己义父的?且先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单单这字面上就理不清了,义父义父,再怎麽“义”它也是“父”!任你怎麽整,这乱伦的帽子还是得扣上! 他是无所谓的,可他见不得别人拿司徒皎月说事。一次让他碰见庄里几个不懂规矩的侍女躲在廊下嚼耳根子,说什麽“老不死的妖孽”还有“连义子都拐上床的畜生”之类的…… 当时他是真真切切动了杀念的,却在拔剑的当口脑中闪过那人紧皱的眉头,那人不喜欢他杀人,得知真相後必定是要生气的。最後,也不过是赏了那几名多嘴的侍女二十板子,然後撵出庄去。 “梳子?”见苏子衔定定看著他,眼神有些阴郁,司徒皎月摸不透他在想什麽,试探著唤了一声。 “嗯。”苏子衔淡淡应了,指尖轻轻拨弄司徒皎月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须臾,低头在他唇上一吻,万般柔情地唤,“皎月。” 司徒皎月打了个颤,寒毛集体起立。刚明明让他叫义父来著,怎麽这会成皎月了?皎月就皎月了吧,这渗人的语调是怎麽回事? “兔崽子!说过不许叫这名字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这名字叫著忒像娘们了,他不喜欢,义父多霸气! 苏子衔显然把这话也当耳边风了,“再睡会吧,晚些时候可以看热闹。” 司徒皎月也不追究了,八爪鱼一般贴他身上,“还看热闹呢,对方可是冲著你那宝贝师兄来的,你不担心?” “有他在,我确实不担心。” “枢冥吗?唔,算起来我这是第二次见他了。” “哦?”苏子衔勾勾他的鼻子,“那第一次是什麽时候?” “六年前,我入宫见他老子,进了御书房正巧见他甩手扔掉我的画像,满脸不屑的样子,打那时起我就讨厌他。” 需知当时,司徒皎月的画像可是千金难求,却有人如对待垃圾般将它弃之於地,任谁见了都要肉疼,更别说司徒皎月本人,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是如何面带微笑地在心里将对方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个遍。那情景,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也讨厌他。”苏子衔不知从哪拿出一颗褐色丹药放嘴里,低头吻住司徒皎月,“因为他把师兄勾走了。” 司徒皎月将对方用舌头推到自己嘴里的丹丸咽下,顿了顿,问:“这是什麽?” “易容丹。”苏子衔摸摸他的脸,“这样就不怕长疹子了。” 司徒皎月看著他,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翻身趴到他身上,一手探到帐外,“引风,把上次从枢徇那搜刮来的宝贝给我。” 一外形精巧的墨绿色瓷瓶从天而降,稳稳落入司徒皎月手里。 早在“引风”两字刚出口的时候,苏子衔已迅速翻扯被子将司徒皎月未著寸褛的身子牢牢裹住,那姿势著实有趣,像裹著一条白生生的肉虫。现时,见著司徒皎月手里的小瓷瓶,苏子衔皱眉,“什麽东西?” 肉虫破壳而出,白溜溜的手臂缠上苏子衔的脖子,颇为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润滑膏呀,枢徇说这东西好,用了就知道。”说著,将东西塞到苏子衔手里,万般妩媚地挑了挑眉,“来试试。” 那勾人的眼神儿只差没化成实质性的话语──来呀,大战他个三百回合! 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引风!司徒皎月竟然找他拿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 苏子衔气得脸都绿了,比手中的小瓷瓶还绿! 作家的话: 噗~别看义父这样,人家厉害著呢! 俺喜欢变态美人 164 画子复活啦! 这日傍晚,鸿雁客栈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前头那人约莫十六七岁,一袭绯色单衣,外罩红色斗篷,姿容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秀丽,难辨雌雄。紧随身後的是名婀娜多姿的女子,黛眉柳腰,肤白貌美,身形过处,香风阵阵。 两人一前一後步入大堂。 彼时,画尧刚把最後一颗虾仁放嘴里,无意间一抬眼,望见来人,惊诧之下,未嚼的虾仁一下子卡在嗓子眼。枢冥见状,放下盛了一半的汤,不料司徒皎月动作比他更快。 啪啪啪! 狠狠三掌落在画尧背上,干脆利落。 “咳咳……” 画尧吐出嘴里的虾仁,身子前倾,一手扶住桌面,因背部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司徒皎月!”苏子衔将盛好的汤递给面色不善的枢冥,继而一瞪身旁的人。 “怎麽了?”见枢冥将本该属於自己的莲藕汤喂给画尧,司徒皎月面带委屈地望向苏子衔,“再给我盛一碗。” “你下那麽重的手做什麽?”苏子衔面色冷冷的,“要喝自己盛!” 司徒皎月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面色亦跟著转冷。敢情人家是在心疼他的宝贝师兄呢!明知他不是故意的,谁又会知道他那宝贝师兄那麽不禁打,随便拍几下背都能让他疼得直皱眉。 他现在这是什麽意思?心里不痛快了?妈的!老子一整天腰酸背痛心情烦躁,老子更不痛快! 司徒皎月重重摔下筷子,起身将凳子踢飞老远,掸了掸衣摆,朝苏子衔冷笑,“本庄主不稀罕!”语罢,转身上楼。 心知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画尧懊恼地皱了下眉,看向苏子衔,“他是好意,都怪我……” “不关师兄的事,是他脾气不好。”苏子衔站起身,语带歉意,“我去看看,你们慢用。” “哎,有位子了。”刚空出的位置顷刻便被占领,少年提著筷子飞快夹了块排骨放嘴里,瞪著坐在身侧的画尧,含糊不清道:“好久不见。” 画尧下意识看了枢冥一眼,见对方没多大反应,只将盛好的汤推到他面前,画尧低头喝了一口,这才道:“你怎麽会在这里?”视线一瞥立在少年身後的妖媚女子,略一挑眉,带著无声的询问。 少年塞了满嘴的鱼肉,等全部咽下了,才慢悠悠道:“找你啊。” 找我做什麽?下意识想问,脑海中陡然闪过某种念头,画尧沈默下来。少年笑著凑近,唇未动,画尧却将那道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上次没完成的任务吗?” 画尧一怔,侧头望向枢冥。 “吃饱了吗?”枢冥看都没看少年一眼,抓过画尧的手,用手帕仔细擦了擦。 画尧愣愣点头。 “回房休息吧。”枢冥扔下帕子,起身去扶画尧。 “现在心情好,你问什麽我答什麽,下次可不一定了哦。”转身之际,少年的声音再度传入耳内,画尧侧头看过去,见他正低头喝著碗里的汤,唇角轻扬,许是对那莲藕汤的味道颇为满意。 见画尧停住不动,枢冥轻声问:“怎麽了?” 画尧终於确定,那话,只有自己听得见。 “没事。”画尧轻轻推开扶在腰处的手,望著枢冥,“你先上去可以吗?” 枢冥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有点事情想问他。”这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枢冥眉头一动,正欲开口,画尧又道:“流帘和岚止也上去。” 被点到名的两人将暗含戒备的目光从少年身侧的女子身上收回,不大赞同地皱了皱眉。 画尧盯著少年的背影,没去看身侧那人的脸色,“是不是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才惊觉这话的语气本不该是这样的,从询问到质问,竟转换得无比自然。 不应该是质问,这段时日,明明是自己千方百计地粘著他,不给他任何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 作家的话: ……………………………………………………以上是画子省略的自我检讨,阿门。 165 再、再次复活=_= 回房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画尧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刚坐下,床上的人突然发话,“说完了?” 画尧小小吓了一跳,“我以为你睡著了。” 枢冥起身,帮他脱下外衫和鞋袜,小心将人拢进被子里,拥在怀中,“手这麽凉,还冷吗?” 画尧摇头,顿了顿,问:“烯儿呢?” “睡了,衡雪陪著。” 画尧蹭蹭他的脸,“也好,你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有小畜生陪著玩,他就不来闹你了。” 枢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这麽为我著想?” 画尧拉下他的脖子,回吻一下,肉麻兮兮道:“谁让我这麽喜欢你。” 一碗迷魂汤灌下去,枢冥倒是更清醒了,懒得再兜圈子,直切主题,“都和他说什麽了,嗯?” 画尧最怕这个“嗯”,此字一出,谁与争锋? “咳!”画尧揉了揉鼻子,作出一副认真回想的样子,良久,皱了皱眉,“呃,这事说来话长。” “没事,慢慢想,慢慢说。”需知,在此人面前,他的耐心一向好得没天理。 画尧表演天分奇高,立马摆出困顿不堪的样子,一手揉眼,一手扶腰,“明天再说可以吗?我好困。” 枢冥看他,平静道:“那就睡吧。”说完,帮他拉了拉被子,背过身去。 生气了生气了,一看就是生气的样子。画尧吐了吐舌头,将身子贴上去,一手搭到他腰上。下一刻,手被拿开,“好好睡觉。” 画尧挑眉,又搭上去,下一瞬,再次被拿开。画尧怒了,用力抱住对方的腰,“你烦不烦啊,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枢冥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将画尧拥在怀中。动作间虽然无话,面部表情亦不变,画尧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情波动,从生气到喜悦,无过渡。画尧算是发现了,这厮每换一次身体便都会有这麽一段可长可短的性情颠覆期。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麽後遗症?这是画尧在与周公对弈时认真思考的问题。 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清晨醒来,迷糊睁开眼,最先望见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眉目如画,双眼轻阖,浓长的睫毛精致得仿若两把墨黑的小扇子,再看那丝缎一般的发,白里透红的肌肤,还有……不对!白里透红?! 画尧伸手探向枢冥额头,惊坐而起,“这麽烫?!”说罢,急切地轻拍枢冥的脸,“冥,冥,你怎麽样?醒醒。” 枢冥缓缓睁眼,抓住他的手,嗓音有些低哑,“你做什麽?” 见他神志尚且清醒,画尧略微松了口气,扯过被子将他裹紧,温言道:“你发烧了,我去叫人熬药过来,你先躺著,我去去就来。”刚要起身,被中伸手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角,画尧无奈,倾身在他滚烫的额头印下一吻,“我马上回来。” 待画尧出了门,魅影现身床前,语气稍显犹豫,“主上,这回……” “无碍。”枢冥以手背遮面,语气平静,“忍忍总会过去的。” “可是,公子一直误以为那是高烧所致,那些药材对您的身体损伤极大,若不和公子说清楚,这样下去……” “没事,几次不都这样过来了。” “您明知道每换过一次身体便如去掉半条命,却还这样不珍惜……” 门外,画尧弯腰揉了揉心口的位置,一手紧紧捂住嘴,转身悄然离去。 枢冥掀开被子,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抚了抚额,“魅影,你今天话特别多。” 魅影站得笔直,面无表情道:“我知道,若换做平时,您早把我踢出去了。” “所以,你是料定现时的我踢不动你?”枢冥下了床,站在他面前。 魅影後退一步,单膝跪下,“属下不敢。” 枢冥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敢就好。” 见他朝隔间浴室走去,魅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枢冥不耐皱眉,“你跟来做什麽?” “属下不放心。” 枢冥觉得头更疼了,“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魅影老老实实道:“属下怕您又去浸冷水。” “你倒是聪明。”枢冥咬牙切齿,“我全身跟著了火一样难受,不浸冷水能做什麽?” 魅影暗叹,主上这性情果然变了许多。换做以往,断然是见不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更不会与他说这麽多的话。除去对主上身体有损伤这一点,余下的变化在他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您刚才说了,忍忍总会过去的。” 确实,吃药浸水都对如今这幅身体无益,唯有硬扛。游走於身体各处的热度一重一重不断叠加,灼热感伴著愈发清晰的痛感充斥每一条经脉及血管,整个脑袋似要生生爆裂开来,那股难受劲儿真真是无法形容。 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料紧紧贴在身上的不适感令枢冥皱起了眉,抬手揉了揉眉心,朝床榻走去。魅影见他步履略有些不稳,伸手去扶,被枢冥挡开,後者似用尽了力气一般,往床上一躺,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帮我找件干净的内杉……” 苏子衔脚步匆匆地上楼,望见楼梯转角处坐著的人,不由一愣,“师兄?” 画尧惊慌抬头,眼眶红红的,“子衔?”边说著边站起身,随手一擦眼角,又问:“你这麽急做什麽去?” “我在找司徒皎月,不知又躲哪里去了。”苏子衔皱了皱眉,“你哭过?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刚才下楼不小心崴了脚,就坐著休息一下。”画尧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说得轻巧,苏子衔却是吓得不轻,望了望他的肚子,面色有些发紧,“怎麽这麽不小心,现在觉得怎麽样?脚还疼吗?有没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说著,伸手去搀他,“我扶你回房,得找大夫瞧瞧。” 画尧哭笑不得,方才心神不灵,确是不小心崴了下脚,现时除了脚踝处还微微有些肿痛,其他地方都完好,哪有夸张到要看大夫的地步,“没事了,真的,我饿了,想到厨房去让人给我熬点粥,别的我吃不下。” “叫人去就成了,这上上下下的,不小心摔倒怎麽办?”见画尧还要再说,苏子衔扶著他就往楼上走,“你回房等著,我会叫人把粥端上去。” 画尧拗不过,只能随他上楼,心下却在烦恼等下如何在枢冥面前为自己的空手而归找借口…… (6鲜币)166 贩卖个性起家的司徒庄主 苏子衔把画尧送回房里,确认他脚伤并无大碍,简单吩咐几句後便匆匆离去。 画尧走过去,挂起床帐,在床沿坐下。 枢冥微皱著眉头,似睡得不大安稳,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来,满目倦色。见是画尧,他笑了笑,“回来了,我的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画尧还想著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可这会儿眼眶烫得厉害,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拿脚伤说事了,“我、我把脚扭伤了……” 枢冥皱眉,示意他抬脚。 画尧急於证明自己是因脚疼才哭的,动作利索地除去鞋袜,将受伤的脚往枢冥腿上一搭,简直如献宝一般,“你看,真的扭伤了,好疼。” 因皮肤过白,那脚踝处的红肿便更加显眼,看得枢冥直皱眉,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我去拿药油。” 画尧见他要下床,忙拦住,“别别别,你坐著,我去拿。” “别动!”枢冥拉住他,面色铁青,“刚是谁在喊脚疼?再让你走一圈,心疼的还不是我!” 话音还未全落,已有人将东西递了过来──纱布、冰袋,还有药油。枢冥看了眼站在床前的魅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月钱翻倍。” 魅影仍是面无表情,“谢主上。”话落,身形隐去。 这是多麽有趣的一对主仆啊!画尧面带逡狻f涫邓更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内,魅影是从哪里拿到冰袋的? 枢冥托住画尧受伤的脚,先用纱布固定住踝关节,再用冰袋外敷。见画尧有些走神,不由笑问:“想什麽?” 画尧略偏了下头,“在想为什麽每个人都有月钱,而我却没有?” “……”皇帝陛下被这问题难住了。 同一时刻,司徒皎月亦遇到了难题。 这什麽地方? 他竟不知这客栈房间的床板之下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司徒皎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觉得额角有点疼,伸手一抹,借著头顶细微的光亮看清指上沾染的殷红液体,双眸微微眯起。 司徒皎月这人性情有点古怪,别人流血他无所谓,可他见不得自己流血,一见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玩。 至於怎麽个玩法?那得等他找到可以玩的对象才知道。 密道出口是口枯井,位於一处无人居住的残破木屋正前。司徒皎月顺著架在井壁的长梯爬上来,落地後,望了望身上略显脏乱的衣裳,心情愈发不好了。 “等你好久了,怎麽这麽慢?” 司徒皎月似没听到一般,慢条斯理地整著衣裳,半晌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一衣著w丽的窈窕女子双臂环胸,倚树而立,柳眉杏眼含春骨,美w不可方物。在她身前,一字排开摆著十大坛尚未开封的酒。 “是你?” “阮千姿。”美w女子自报姓名,“我喜欢和被我看上的男人喝酒,这是爱好之一。” 司徒皎月笑著看她,“本庄主最讨厌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之一。” 阮千姿挑眉,“你不打算和我喝酒?” 司徒皎月往边上走了几步,坐到石凳上,“我打算找人玩。” “司徒庄主果然有个性。”阮千姿放下双臂,缓缓笑开。 司徒皎月挑眉看她,略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我便是靠贩卖个性起家的?” (9鲜币)167 你才饥渴! “收集心头血,这是爱好之二。”两端削尖的精致细银管在女人纤细柔白的手指间娴熟转动,阮千姿跨过酒坛,款款走到司徒皎月跟前,俯身凑到他耳边,“既不愿喝酒,那就献点血吧。”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最起码从未有人能拦住她,可面前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人却轻飘飘挡开了她持著凶器的手,动作随意得仿若赶蚊子一般。阮千姿面色微变,对未知危险的敏锐感知已让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退到安全范围。 司徒皎月掸了掸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不解地偏头看她一眼,“你突然间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可怕?” 她错了,那“丝毫不懂武功”前面少了两字──据说。她从未质疑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的正确性,她太过自信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皎月山庄庄主,司徒皎月,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才找我来的吗?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我非练武之人这一点呢。” 阮千姿冷道:“司徒庄主何必自谦。” 司徒皎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我何时自谦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阮千姿冷冷一笑,傲然抬了抬下巴,“活到今日,本姑娘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麽写。” 司徒皎月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咬破手腕,鲜红的血从破裂的血管里争先涌出,他伸出舌头舔去唇上血迹,笑得诡异,“虽然很想就让你活到今日,可我不喜欢杀人。再说了,你若死了,谁来陪我玩?” 傍晚,枢冥的体温终於恢复正常。画尧终是松了口气,一整天下来这样大起大落地折腾,他也著实是累了。望了眼床上闭目沈睡的人,画尧放下床帐,从架上取了干净的内杉,走进隔间浴室。 褪去衣衫,迈入温水池里,画尧惬意伸展著四肢,舒服得直叹气。贪著温水舒服,本想多泡一会儿,哪想躺著躺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差点淹死在水里。这是醒来後才知道的事。 枢冥铁青著脸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则是刚醒不久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某人。位置完全对调了啊,画尧有点想笑。 “你很开心?” 见对方面色更差了,画尧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开心我怎麽会开心。” 枢冥深吸了口气,似想说点什麽,最後又放弃,只揽过画尧,轻抚他的发,“若不是我刚好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尧儿,答应我,以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不好?” 画尧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 “明日回宫。”枢冥大力拥了他一下,低头在颈边落下几个吻,“在外头早晚得被你吓死。” “你何时变那麽脆弱了?”画尧怕痒,咯咯笑著闪躲。 “朕一直这麽脆弱,经不起拒绝。”枢冥笑著轻咬画尧的耳朵,一只手意图明显地从衣摆下探入。 “你怎麽知道我会拒绝你?”画尧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啃咬他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笑,“病刚好就发春,皇上,小心身体呀。” “朕自有分寸,不劳皇後费心。” 春宵苦短,於是──少废话,多做事! 翌日。 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画尧腰酸腿疼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懊悔得抓心挠肺。难受啊,全身都难受,他为什麽不在那昏君打算做第三次的时候直接把他踢下床啊! 啊啊啊!疼死啦!恶人混蛋无良昏君禽兽…… “尧儿。”一旁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不许骂朕。” 啊!被发现了!此君暂时得罪不起,昨晚刚答应每逢初一给他发月钱,这才十九,钱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月钱的人了,画尧就开心,道歉的话也就说得很有诚意,“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枢冥待他耍完宝,才道:“好,朕赦免你的罪。”画尧噎了下,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心底酝酿了下,正要把刚才骂过的词语倒过来循环几遍,却听那人又道:“左胸上的伤口怎麽回事?” 画尧惊了一下,手往胸口一按,“你怎麽知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问得有多傻,不是在捞他出浴池的时候便是做睡前运动的时候,还用得著问吗! 枢冥倒是有问必答,“昨晚看到的,在你把自己脱光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虽然在浴室里的画尧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可他那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顾从浴池里捞人,随後宝贝般捂在被子里,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画尧气红了脸,“脱光就脱光了,却还故意强调是我自己脱光的,你想证明什麽?想证明我比你更饥渴是吗?”意识到不小心溜出一个不得了的词,画尧脸更红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当下把心一横,“禽兽昏君!你才饥渴!” 沈睡中的小烯儿被这抑扬顿挫的八字生生惊醒,迷糊不知状态地揉了揉眼,从枢冥背後冒出头,“爹爹,我也渴了。” 枢冥:“……” 画尧:“……” 一直在装睡听戏的衡雪:“……” (6鲜币)168 有生命的容器 午後,一行人在一小镇客栈稍作歇息。 此次回京的队伍里多了两人,犹宣和阮千姿。照理说,犹宣既己取得他的心头血,便该趁早带著那所谓的国师回西黎复命才是,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回京?是为了再见谭容弦一面,亦或是别有目的?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画尧眉头微锁,视线落到窗外,离京城只剩不到三日的路程,得找机会弄清对方的目的。 “又发呆。”一双手从身侧环抱过来,温热的唇贴在他颊边,“怎麽不躺著睡一会儿,晚点还要上路呢。” 画尧偎在他怀里,闭上眼,“今天不走了,可以吗?” 枢冥一手抚上他的肚子,略一皱眉,“不舒服?” “不是,我懒得动。”画尧撒娇一般轻蹭他的脖子,“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好不好?” “皇後有令,朕岂敢不从?” “谢皇上。”画尧笑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我去和子衔说一声。” 枢冥皱眉,拉住他,“有什麽好说的,他们见不到人等下自会来找,等找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朕并未允许他们跟来。” 这厮果然越变越像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赖,可爱些,终於有当弟弟的自觉啦。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这般说话?”画尧忍住笑,板起脸来,“罚你静坐一个时辰!” 枢冥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画尧及时拦住,“不许说话不许动,静坐!”说完,一手扶著腰,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画尧并没有去苏子衔的房间,而是直接找到在一楼大堂靠窗桌位上喝茶的人。 位处偏远地带的小镇,客栈里往来的人并不多。画尧往犹宣对面一坐,开门见山,“你跟著我们做什麽?” 犹宣百无聊赖地捏弄著茶杯,“我喜欢呀。” 画尧缓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西黎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吗?你说唯有食过七色雪莲的人的心头血能当药引,我给了,你为什麽还不回去救人?” 犹宣懒洋洋挑眉,“我有说过单用你的心头血就能制成药引吗?”见画尧滞了下,他笑了笑,又道:“你这人吧,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可有时候呢,又真的是很笨。不过,我蛮喜欢的。” 画尧抽了抽嘴角,咬著後槽牙道:“多谢。” “不客气,谁让你吃了我的七色雪莲呢,你受伤了我也疼啊,就跟另一个自己一样。现在虽然已经解了牵制,可还是讨厌不起来啊。”犹宣倒了杯茶,推到画尧面前,望了眼他隆起的肚子,“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枢冥明知冒险却还要让你吃下七色雪莲?” 画尧一窒,心狂跳起来,紧紧捏著茶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体内有种罕见的毒,叫缠年,我没猜错吧?” 画尧喉咙有些发紧,“……没错,是缠年。”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所以给你提个醒。七色雪莲确实能彻底将缠年带出体外,前提是,需要一个有生命的容器。你想想,你肚子里有什麽?当然了,说是活的,那也仅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是活的……” 对方的嘴仍在一开一合,可画尧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袋像突然之间被砸开了一样,疼得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 (6鲜币)169 怎麽办? “顺便提一下,那解药需有龙凤血做药引,凤血已得,至於龙血──”犹宣提著茶壶,将最後一点茶水倒入画尧面前的杯子,“你可以拿它来换你腹中骨肉的命。” 混乱不堪的思绪奇异地被几杯略显苦涩的茶水抚顺,画尧冷静下来,抬眼回望对面的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犹宣拿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面上胡乱涂抹,边涂边道:“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给出一个对彼此有利的建议,是否执行,取决於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还长得那麽可爱,肚子里这一个是死是活也就变得不那麽重要了。”说著站起来,转身离去,“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该去会会那个装疯卖傻的家夥了,竟能让千姿败得那般狼狈,还真没看出来……” 听著声音远去,画尧死命捏紧手里的茶杯。热气不断涌上眼眶,他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疼,可他说不清到底哪儿最疼。 不重要吗?天知道他是多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还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可枢冥说肯定是儿子,他不信,所以早早想好了女孩儿的名字。他还跟枢冥说这孩子不姓枢,要跟自己姓,这样才公平……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在他肚子里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块血肉了,七个月了,他会动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啊。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那人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决定抹杀,这公平吗?任何正在进行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都有其目的性,那人的目的便是以命换命,这也公平? 回到房间时,枢冥还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坐著,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动,眼睛仍旧盯著窗外的景色。 画尧庆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调转视线,他想著进门那一霎那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人,确有些难度。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尤为辛苦,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中纷乱滤过等下准备要问的话。画尧暗自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先把事情问清楚。 他不敢去想,若犹宣所说的便是真相,他该如何? “你怎麽还坐在这里?”不知道先说什麽,随口冒出这一句。 听到画尧问他,枢冥这才侧过身来,面上带著无辜的神色,“是你叫我静坐,叫我不许动的。” 画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吗?你竟然这麽听话。” 枢冥轻笑,继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画尧这才注意到他只套了件薄薄的单衣,不由皱眉。先前许是怕他担心,魅影有提过,因为刚换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枢冥的性情跟体质都会有些变化。 性情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体质却明显差了太多。有一日两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枢冥突然昏倒,骇得画尧连续好几天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枢冥连武功也没有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难受,在他眼里,枢冥就该是那样的──强势温柔,无坚不摧。 没有内力护体,穿得又少,还在窗边吹了这麽久的风,该是著凉了吧? 想到那日在地下温泉里见到的那一幕,画尧就觉得疼,疼得想哭。 怎麽办?他该拿这样的枢冥怎麽办? (7鲜币)170 木有被甩过耳光的皇帝不是好皇帝=_= 不知枢冥把流帘岚止和春华秋碧叫去哪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於是,画尧只能亲自到厨房要了碗姜汤。 待枢冥喝下,画尧将空碗往桌上一搁,接著用被子紧紧将他捂住,“出点汗才好。” 枢冥不由苦笑,“不就打了个喷嚏,至於这样吗?” 画尧拿眼斜他,“说个话都能晕倒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枢冥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没再说,显然觉得这事有伤面子。他容貌生得极好,这样躺著轻皱眉头时有种难言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拥抱。画尧怔愣一会,最後也只伸手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吧……” 然後呢? 然後,把该弄明白的事情都问清楚,不论结果如何,他有权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真相。 枢冥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被叫醒时还有些不大情愿,皱了皱眉,翻过身去,“别吵……” 他越是这样,画尧越觉得难受。犹豫、挣扎、害怕,他苦苦撑了大半天,脑袋疼得都要炸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疯了! 画尧深吸了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声音冷冷的,“起来吃饭。” 在温暖的被子里裹了那麽久,突然被冷风这麽一灌,枢冥缩了下身子,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额角,看向画尧,“怎麽了?” 画尧将衣服递过去,面无表情,“衣服穿好,然後吃饭。” 枢冥又看了他几眼才伸手接过衣服,穿上,走到桌边坐下,示意画尧也坐过去,“一起吃。” 画尧在床沿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枢冥顿了顿,随即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画尧,“说吧,怎麽回事?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吃不下。” 画尧冷冷挑眉,“阴阳怪气?” 枢冥揉了揉太阳穴,“有什麽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 “真要我说出来?好,那我问你,如果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会怎麽做?” “烯儿?”枢冥面色微变,“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烯儿?你怎麽只想到烯儿?你不是说他一定是男孩儿吗?”画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活下来?” 枢冥猛地站起身,脸色雪白雪白的,“你这话什麽意思?” “这麽大反应,心虚了?”画尧冷笑。 枢冥冷静下来,走过去坐在画尧边上,双手扶住他的肩,放柔了语气,“尧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麽?你不要相信,你想想,我怎麽忍心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会那麽残忍。” “不忍心?你有什麽不忍心的?当初对我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觉得不忍心?得知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被人糟蹋至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残忍?”画尧的声音并不大,平平稳稳浅浅淡淡的反问句,却让枢冥猛地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双唇颤抖著,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见到他的反应,画尧笑了,恶毒的快感从阴暗的角落里飞窜涌出,不断膨胀著充斥整个身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忍心,要我怎麽相信?” “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为了根除我体内的毒才要的这个孩子?” 枢冥觉得头疼,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揉太阳穴,身体却疲倦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尧儿,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 “枢冥!”画尧语气凶狠,眼眶却是通红的,“你还敢叫我相信你!?” “不是的,尧儿你听我说,我是为你好,我後来……”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生生截断他的话。 “为我好?你从头到尾设计著要杀死我的孩子,这是为我好?”画尧掐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哭出声来,“求求你,别说是为我好,我受不起。” 左边脸颊火辣辣刺痛著,枢冥抬手捂住,有点懵。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活了有将近一万年,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6鲜币)171 取血 “尧儿,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活下来。”沈默许久,枢冥再度开口,声音涩然,却带著一丝固执,“你相信我。” 画尧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终於点头,“好。”枢冥眼睛一亮,继而疲倦地舒了口气,却听画尧又道:“不过,我得从你身上取点东西。”说著,从衣袖里掏出两样物件。 一根两端皆削得尖尖的细长银管,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瓷瓶。这两样东西对枢冥而言,并不陌生。 枢冥静静盯著画尧手中的东西,面色不变,“你想要我的血?” 画尧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却仍是稳稳的,“是,心头血。” “我知道。”不知想到什麽,枢冥突然笑了,笑得异常温柔,“傻瓜,你不知道那东西很珍贵吗?” 画尧觉得手更抖了,喉咙开始有些发紧,“我、我也给了,没什麽事。” “可我不一样呀。”枢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是不是和人做了交易?傻瓜,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有什麽不一样?给几滴血就会死吗?那天见你流那麽多血都没死,这不又活得好好的?”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真想甩自己两巴掌,画尧眼眶一下又红了,可他不甘心,狠狠拍开枢冥的手,又道:“是,我是和别人做了交易,你把血给我,就当让我安心。等孩子生下来,若真的没事,那便是我错怪了你,到时候你要我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 枢冥垂眸,轻轻捏了捏被打得微红的手,“我很高兴尧儿变聪明了,这次没让我骗倒。”他揉了揉胸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点血当然没关系,其实我是怕疼。” 画尧莫名觉得胸口疼,抬手揉了揉,有些艰难地开口:“不会很疼,我会很小心。” “我相信你。”枢冥动手脱下衣裳,露出光裸的胸膛,朝画尧眨眼,“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说不定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画尧深吸了口气,狠狠咬了自己一下,稳住微颤的手,倾身,将削得锋利的银管尖端抵住枢冥心口的位置。 狠狠心,正要刺入,枢冥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你抖成这样,要一不小心把我心脏刺穿了可怎麽办?” 画尧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手倒是稳住了,声音却抖起来,为了掩饰心慌,他将声音提得很高,“你胡说什麽!” “逗你玩的,就你那点力气,我还真看不起。”枢冥小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倦意更深了些,“尧儿,你动作快些,我很累了。” 画尧紧抿著唇,再次对准位置,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那一瞬,枢冥似乎抖了一下,画尧心头一窒,抬眼看去,正对上他微笑的眼。 “疼吗?”鲜红的液体经过细长的管子流入白色的瓷瓶里,画尧被那颜色刺激得鼻头发酸,忍不住问了一句。 枢冥想了想,道:“还好,不是很疼。” 还要想,肯定说的不是真话。 见差不多了,画尧撤出管子,动作利索地将一块崭新的帕子按到伤口上,继而掏出一个暗绿色的扁圆盒子,递给枢冥,“这是止疼止血的药膏,效果很好,你自己抹上,我、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枢冥说什麽便飞快起身奔出房间,简直如避洪水猛兽一般。 作家的话: 好久木有在这里唠叨了。 潜水的孩子出来说几句话呗,出来吧出来吧~ 不出来是吗?不出来就be啦 (10鲜币)172 司徒庄主的愿望(h) 苏子衔在房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司徒皎月回来,是被引风抱著进门的。苏子衔迎上前,伸臂去接,边皱眉,“又怎麽了?”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引风绕过苏子衔,走到床前,弯腰将人放下,司徒皎月抬脚让他将鞋袜除下,紧接著翻身钻入被里,“都滚!” 引风什麽也没说,极淡定地滚了,苏子衔也滚,不过他是往床上滚的。 “宝贝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谁是你宝贝儿?没大没小的,死开!” 苏子衔当然不会死开,双臂将人拥得更紧,顺毛抚摸,“乖,不生气了。”见司徒皎月没再推他,安安静静的,苏子衔一手滑到他腰上,轻轻摩挲。 “出门遇到疯子了。”司徒皎月道出心情不佳的原因。 苏子衔将手移到他挺翘圆润的臀上,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什麽疯子?” “与我们一齐上路的那红衣少年。”司徒皎月扭了扭腰,四肢缠到苏子衔身上,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喉结,“他找我单挑。” “因为你伤了那个女人?”苏子衔无视对方的挑逗,皱眉抓起他刚受过伤的右手,“你没出手吧?” “我又没打算和他玩,怎麽可能,引风帮我挡了。不过那家夥好变态啊,引风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後呢?” “然後,我不出手,他觉得无聊,就走了。”司徒皎月抽回手,又去咬他,“我不和他玩,我和你玩。”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陪你好好玩。”苏子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扯开腰带,三两下将他剥了个干净。 一人衣衫整齐,一人不著寸缕,对比甚是鲜明。司徒皎月不觉害羞,大大方方展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苏子衔也不客气,除去身上碍事的衣物,俯身将人抱住,开始享用。 前戏做得很足,进入时没受到多大阻碍。勃发的欲望一寸寸深入,缓慢而坚定,苏子衔低头亲了亲司徒皎月微带汗意的额头,声音沙哑,“难受吗?” “还好。”司徒皎月勾住他的脖子,回他一个深吻。 苏子衔自上而下望著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细窄的腰,修长的腿,挺翘的臀,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而又性感。苏子衔忍不住抚摸上去,腰杆轻轻摆动起来,享受那紧窒高热的甬道带来的销魂之感。 司徒皎月将修长柔韧的双腿缠上苏子衔的腰,随著他的抽动低吟轻喘,声音酥媚得令人骨头发软,“梳子……” 苏子衔沈重地低喘,挺入的动作变得又深又快。 修长的双腿拉得更开,身下被用力贯穿著,司徒皎月仰著脖颈惊喘呻吟,纯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因情欲的渲染而盈满了潋滟诱惑的水光。 “皎月,我的宝贝。”苏子衔低头吻住他的唇,眼里满是深情。 司徒皎月觉得肉麻,狠狠绞他一下,“没大没小,叫义父!” 苏子衔眯起眼,腰下重重深顶几下,随後换了个姿势,从背後拥住他,再次插入。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入得极深,浅浅抽出再更深地进入。 火热的悸动从交合的部位一波波涌入血脉,整个人似要在这种灼热的纠缠中软化成水,司徒皎月微微战栗著,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 “梳子,梳子……” “嗯?”苏子衔不断变换著方位深入抽插,速度和力量亦跟著改变,虽如此,却总能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上。司徒皎月被弄得惊叫连连,有些忍受不住地想要闪躲,苏子衔牢牢扣住他的腰,放慢了速度,一手探到前方握住他高高挺立的欲望,在耳边暧昧低语,“喜欢吗?” 司徒皎月几乎要被这前後夹击的快感逼疯了,胡乱摇了下头,发颤的嗓音隐隐带著哭腔,“不要碰,那里……” 苏子衔就喜欢在床上欺负他,挺动腰杆一下一下朝著同一处撞去,手上亦不住地抚慰对方濒临释放的分身,“你说的是哪里?前面还是後面?” 司徒皎月无法回答,身子紧紧绷起来,面色潮红,神色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好似下一秒便会尖叫出来。苏子衔撤回手,身下的抽动瞬间达到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顷刻便在司徒皎月高亢煽情的尖叫声中达到顶峰。 身体紧密贴合著,彼此的心跳和脉动都那麽一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愉悦和满足。 苏子衔从司徒皎月身体里退出来,将浑身瘫软的人拥在怀中,亲吻他的唇,“宝贝儿,你真棒。” 司徒皎月兀自喘著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横他一眼,“叫义父。” 苏子衔当然不会叫,伸手替他抹去腹上沾染的体液,继而在他腰部周围捏了捏,“皎月,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司徒皎月轻飘飘瞥他一眼,神色倦怠,“大概是吧。” 苏子衔笑了笑,“胖些好,抱起来舒服。”说著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正要伸手去拥身前的人,司徒皎月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骇然坐起。苏子衔吓了一跳,跟著坐起身,不解道:“怎麽了?” 司徒皎月僵硬地转过脸看他,“梳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妖娆给过我一种药,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什麽?” “我、我想要个孩子……” 苏子衔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那药,你吃了?” 司徒皎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慌乱,“我以为没效果……” 苏子衔打断他,“什麽时候吃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若真的有了,那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 联想到某些可怕的後果,苏子衔不由面色铁青,“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到现在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小腹处竟开始隐隐作痛,司徒皎月抬手按住,面色惨白,“我……我也是刚想起来……” 苏子衔瞥见他的动作,登时紧张地扶住他,“怎麽了?” 司徒皎月近乎绝望地将脸埋入他怀里,呜咽道:“肚子疼。” (7鲜币)173 美人与祖宗 大夫诊过脉,证实了两人的猜测,确实是怀孕了,两个月。 大夫是名男子,姓陈,约莫三十出头,五官端正,面相温和,单看外表更像一介书生。而这面相温和的大夫脾气却著实有些古怪── “有孕两月,性事激烈,腹痛流血,胎息不稳,已无大碍,诊金十两,在下告辞。”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二十八个字。很整齐的四字经。 “这人太有趣了。”司徒皎月忍不住扯了扯唇,刚施过针喝完药,此时静静躺著,面色仍显苍白。 “还敢笑。”苏子衔坐在床沿,板著脸给他掖了掖被子。 司徒皎月撇撇嘴,“这不没事了嘛。” “还敢说!” 司徒皎月偏过头去,小声嘀咕,“就算有事也是你造成的,谁叫你那麽用力。” 严格说来,这话是没错的,若排除司徒皎月未与他道明真相这个先决因素。苏子衔沈默半晌,叹了一声,轻抚他的鬓角,“是我不对,不该那麽粗暴,害你受苦了。现在觉得怎麽样,肚子还难受吗?” 司徒皎月摇头。 苏子衔翻身上床,小心将他拥在怀里,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皎月,我很高兴,谢谢你。” “嗯。”司徒皎月贴著他的胸膛,倦倦应了声。 “睡吧。”苏子衔轻抚他的背。 亥时,苏子衔被一阵细微的敲门声惊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许是倦极了,睡得很沈。 苏子衔稍稍松气,轻手轻脚下了床,放好床帐,这才走过去开门。 “师兄?”门一打开,见是画尧,苏子衔稍显惊异,“这麽晚了,找我有事?” 画尧有些局促地捏著衣摆,微低著头,“子衔,我、我晚上能睡在你这边吗?” 进了门,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望了望,画尧面色有些尴尬,“子衔,很抱歉……” “没事。”苏子衔扶他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温和,“师兄,你们吵架了?” 画尧捏著手中的杯子,一想到这事心里头就乱糟糟的,又苦又涩,堵得慌,“也不算吵架……子衔,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很乱……” 苏子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先别说了。” 画尧垂下眼眸,“对不起。” 苏子衔微微一笑,起身要去扶他,“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上床?”画尧先是一愣,继而发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去睡吧,我就在这边……” “师兄!”苏子衔有些著怒,“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这麽过一晚上,你受得了?” 这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的,他确实累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画尧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微红。 “师兄,你是介意皎月吗?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可他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我不能……”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这麽想。”画尧抓住苏子衔的手臂,声音有些急切,“真的,我没有不喜欢他,我不介意,我是怕他介意。” “谁说我介意了?有美人同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子衔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司徒皎月正懒洋洋将床帐挂起,“你醒了?” 司徒皎月往床头一靠,拿眼斜他,“你将师兄两字喊得那般‘深情款款’,我听了能不醒吗?” 画尧面色微郝,明白对方说的是刚才苏子衔著怒喊他的时候。 司徒皎月小小打了个呵欠,随即掀开被子,挑眉望向画尧,“美人,还不快快过来伺候本庄主?” 画尧逶谠地。 苏子衔有些好笑地瞪他,“皎月,不许对师兄无理。” “在我眼里他就只是个美人,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司徒皎月下床扯住呆愣的画尧往床上拖,不忘冷冷望了苏子衔一眼,“至於你,得叫我祖宗。好了,别杵在这儿碍眼,月色正好,到外头练剑去!” 这“祖宗”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孩子呢,得罪不起。於是,苏子衔拿了配剑,领命而去。 174 路上 次日清早。 趴在桌面上正处於半梦半醒状态的苏子衔再一次被敲门声惊醒。大致能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额角,稍整衣襟,起身去开门。 “打扰了。” 苏子衔望著立在门口的人,有些怔愣。面前的男子一袭绯w红杉,外罩玄青轻纱,身长玉立,一向随意披散的乌发而今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稍长的发丝服帖地顺著两鬓垂下,明眸皓齿,雪肌乌发,眉眼间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隐带入骨媚姿。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怎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不该是在凡人无法仰及的九重天上吗? 而苏小弟绝没有想到的是,现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便是生生从九重天上走下来的。 枢冥等他回过神来,方淡淡一笑,谦和有礼,“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苏子衔不大自然地掩唇轻咳,侧身让过。 枢冥含笑谢过,抬脚步入。 床榻上,画尧朝里侧躺著,右手轻轻搭在腹上,左臂则被司徒皎月枕著,两人的脸贴得极近,睫毛几乎要碰到一起,黑白两色的发丝凌乱交缠著,竟有种出其不意的美感。 这其实算得上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前提是,司徒皎月的左手没有探入画尧领口,左腿亦没有横在他腿间…… 前提既没撤走,那这一幕在枢冥眼里便是不赏心也不悦目的。他凉凉斜了身侧的人一眼。 不知为何,苏子衔突然想笑,忍了忍,还是笑了,“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枢冥眯起眼看他。 “你别误会,他只是睡相不好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苏子衔继续笑。 枢冥不再看他,弯腰拨开司徒皎月的手,抱起画尧,转身离去。 司徒皎月被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见苏子衔站在床前,不满皱眉,“起那麽早做什麽,再睡一会,过来。” 见他犯迷糊,苏子衔觉得好笑,依言躺了上去,伸出手臂让他枕著,“好,再睡一会。” 画尧睡得极沈,枢冥回房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也仅是微微动了动眉头,并未醒来。 枢冥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描绘他的脸部轮廓,面上表情变幻太快。幸福、悲伤、温柔、愤怒、凄茫、绝望……太多太多,矛盾而又复杂。 静静坐了许久,他突然轻声开口,温柔缱绻,“你说若真是错怪了我,要你跪下来磕头道歉都行,傻瓜,我怎麽会让你下跪呢?我又没打算原谅你……” 吃过午饭,一行人继续上路。 甚是宽敞的车厢里头,枢冥和画尧各占一边。小烯儿坐中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猛地一拍腿上的衡雪,一语定乾坤,“啊!吵架了!” 衡雪的小身板差点被拍扁,把毛一竖,怒:“人家吵架你拍我干嘛!” “因为你位置占得好呀,不拍你拍谁?”小烯儿拿指头戳它脑袋,“怎麽,有意见啊?你再凶我试试看?” 衡雪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终於屈服在小恶魔的淫威之下,泪流满面,“我错了。” “算你识相。”小烯儿把它的毛抓乱,挪坐过去,献宝一般将它递给枢冥,“父皇,烯儿知道肯定是爹爹惹你生气了,他不乖,我把小畜生借给你玩,你别生气。” 借谁不好偏借他,衡雪泪奔。落在变态皇帝手里,焉有命在? “变态皇帝”接过小畜生,望了眼满脸窘迫的画尧,问宝贝儿子,“烯儿为什麽会认为父皇在生气?” 小烯儿仰著小脑袋看他,“父皇脸这麽白,难道不是气的吗?” 枢冥一顿,扭头对上画尧紧张瞪大的眼,不由一笑,伸手捏捏儿子的小脸蛋,“烯儿真聪明。” 小烯儿得意洋洋地笑,抓弄著枢冥w红的衣摆,“父皇,以前没见你穿过红色的衣服呀,只有谭叔叔一直穿,唔,还有那个不认识的大哥哥。” 枢冥垂眸抚弄衡雪的毛发,微微笑著问:“父皇穿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烯儿眨巴著大眼,眼里闪著自豪的光,“父皇穿起来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好看,我就没见过比父皇更好看的。” 枢冥笑了笑,突然偏头咳嗽起来,一下重过一下,整个胸腔剧烈震动著。画尧见状忙挨过去,紧张道:“怎麽了?”枢冥又咳了一阵,缓了缓,才道:“早上在窗边多坐了一会,许是著了凉。” 小烯儿见两人“和好”,伸手偷偷将小畜生拽回来,退到一边玩去了。 画尧摸摸他的额头,确有些烫,不由皱眉,“你明知道自己如今的体质异於平常,还这麽胡来!” 明知道,明知道……他不也是明知道吗? 枢冥轻轻扯动唇角,显得无力而苍白,“你总算肯同我说话了?” 画尧咬唇微一皱眉,不打算回答这话,抬手拉下车窗帘子,“别再吹风了,等下头疼。” 现在就已经很疼了,枢冥微闭了眼,偏过头去。 画尧扶他躺下,目光掠过他胸前,见那w红的衣衫看起来湿湿的,取了帕子便要帮他擦汗。手伸出去,半途被握住,枢冥望著他道:“帮我拿两张毯子过来,冷。” 察觉到他的颤抖,画尧有些慌神,扔下手中的帕子转身去取毯子。 作家的话: 5485553320120414125232014不觉得最近画子很勤快麽? 175 死去活来的奥义(h) 抵达皇宫时已是第二日黄昏,画尧未料前来接驾的竟会是许久未见的国师和……枢冥他爹。 画尧有些受宠若惊,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又莫名尴尬起来。枢冥见到两人,竟丝毫不觉意外,只淡淡问:“几时到的?” 枢徇视线扫过画尧的肚子,紧接著是枢冥的衣服,微一挑眉,“比你们早几个时辰。” 西斯仍是一袭红衣,绯纱遮面,朝画尧颔首微笑。 “小西!”从後一辆马车里下来的司徒皎月一见西斯便直扑过去,动作太快,苏子衔竟一时没拉住。 西斯听见这声音登时愣在当场,眼睁睁看著对方扑到他怀里,惊喜万分道:“小西,真的是你?小西,我好想你。” 衡雪甩了甩尾巴,“这两人,肯定有奸情。” 小烯儿眨眨眼,扯了扯画尧的袖子,“爹爹,小畜生说这两人有奸情,什麽是奸情?跟你和父皇的那种情是一样的吗?” 枢冥偏头轻笑,画尧则是又羞又惊,飞快看了枢徇一眼,轻喝:“小孩子不懂事,别乱说!” 小烯儿委屈地垂下小脑袋,恨恨一拽小畜生的尾巴,“叫你陷害我!” 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让你张口去问呀?衡雪也委屈。 “舅舅?” 正要上前拉开两人的苏子衔脚下一绊,好在一旁的流帘及时伸手将他扶住,“别紧张。” 谁说他紧张了?他这是吓的!苏子衔站稳身子,面容僵硬地朝流帘点了下头。 另一头的枢徇听到这两字,面上表情立时阴转晴。 “是呀,是舅舅,小西,你都长这麽大了,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连习惯都遗传到了,她也常年红纱遮面……”司徒皎月拿下西斯脸上的面纱,捧著脸直摸,摸得一旁的枢徇晴转多云。 接受到爱人强烈的怨念,西斯微郝,正欲拿开舅舅的手,未料司徒皎月动作比他更快,蓦地伸手指向枢徇,“这人是谁?” “呃?”西斯怔愣一下,“他是……” “枢徇。”多云转阴的男人报了姓名,伸手拉过西斯,帮他戴好面纱,随即冷冷望著司徒皎月,“这次就算了,下次碰他得经过我的同意,还有,碰之前记得洗手。”说罢,拉著西斯转身,招呼枢冥和画尧,“宝贝儿子,咱们回宫。” “舅舅,抱歉,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西斯不敢反抗,只能边走边回头留话。 那话说得不甚好听,司徒皎月倒也没生气,摸摸下巴,一脸恍然,“噢,不得了,原来是太上皇。” 回到寝殿,枢徇将门一摔,等不及进内室,直接将人往外间软榻上一压,“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个那麽年轻的舅舅,嗯?” “徇,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晚点再说,让我先抱抱你。”枢徇一把扯下他的衣裳,低头亲吻他的脖子,呼吸有些沈重,“都是你害的,我还没进门就硬了……下次不许随便让别人碰,知道吗?” “嗯。”西斯面色潮红,主动张开光裸修长的腿夹住枢徇的腰,轻轻在他脸侧一吻,“对不起。” 枢徇一手从他脊背抚摸而下,滑入臀瓣,寻到入口抚弄几下,继而轻轻挤入一指,“小西,你真乖,真暖和。” 两者有联系吗? 西斯双腿夹紧,微仰著头轻轻喘气。 枢徇多加了一根手指,在高热紧窒的甬道里轻抽搅弄,待入口变得微微湿软,勉强能容下他的巨大,这才换上自己高举的欲望,缓缓插入。 “嗯……”西斯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眉心轻蹙,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抱歉,急了些。”枢徇吻了吻他的额头,“很疼?” 西斯缓过来,偏头不敢看他,耳朵尖儿红得似要滴血,“倒不是疼,就是胀得难受,太……” “太大了是吗?”枢徇那闷骚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腰杆往前一顶,笑得淫荡,“多谢娘子夸奖。” 身体一下被充满,西斯不由低叫一声,攀住枢徇的脖子,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发恼地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谁是你娘子!” “除了小西,谁还当得起呀?”枢徇低低笑著,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往他体内撞去,“这样多好,想当初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我看著多心疼,现在不会了,这可都是我这几年来坚持不懈努力的成果呀。” “你……啊……你别说这种话……”西斯作势要去捂他的嘴,却在半途被拿下,枢徇笑得邪恶,将话说得更加入骨,“从此往後,在我身下,你只能爽得死去活来。” 西斯只觉羞愤欲死,不敢再说。枢徇也没打算让他说,腰下抽送的速度骤然加快起来,只想让他好好地叫,切身体会一下“死去活来”的奥义。 176 好好长大,等我娶你 当晚,皇上下令摆宴御花园,为太上皇及国师接风洗尘。 小烯儿坐在苏子衔腿上,大眼直瞅正对面的人,“谭叔叔,你怎麽也来了?” 谭容弦温温笑著,“来蹭饭。” 小烯儿左右看了看,“那妖娆姐姐呢?” 画尧差点被茶水呛到,谭容弦倒没什麽反应,自自然然回道:“他有事和你父皇商议,等下就来了。” 小烯儿一听这话,忙去扯画尧的袖子,“爹爹,你赶紧去找父皇。” “为什麽?” “妖娆姐姐太勾人了,父皇有危险。” 这下,谭容弦实实在在被茶水呛到了。 小烯儿还在催促画尧起身,无意瞥见自左侧方向款款行来的人,登时安静下来。画尧偏头看去,见枢徇一手牵著西斯,另一手抱著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不由怔住。 两人走近,依次落座。 小烯儿直愣愣瞧著被西斯抱在怀中的小孩,“好可爱啊,小妹妹,你会说话吗?” 枢徇含义不明地笑,西斯愣了下,正要接口,却听那小孩儿口齿清晰,一字一句道:“没大没小,叫皇叔。” 小烯儿如遭雷劈,“你……叫、叫你什麽?” “我爹是你父皇的父皇,你父皇是我皇兄,你说,你该叫我什麽?” 小烯儿还没能从“父皇的父皇”里绕出来,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亏了,小嘴一扁,眼泪就要下来,“你欺负我!明明比我小,却要我叫你皇叔,你想得美!要我叫,缝都没有!我只认皇爷爷,不认皇叔!小不点!” “辈分摆在这里,岂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小不点转了转眼珠,又道:“不过,你若肯把手中那只狐狸送给我,我就答应让你叫我名字。” “你这小屁孩,毛都还没长齐就这麽阴险,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要我的狐……狐你个大头鬼!它是雪貂,才不是什麽狐狸!你个没见识的小不点!” “没见识?”既傲娇又骄傲的小不点一下怒了,挣扎著要从桌面爬过去教训“晚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怎麽不敢?我到你面前说!”他也挣扎著要爬过去。 场面登时有些诡异的混乱。 苏子衔和西斯各自按住怀中暴走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枢徇挑了挑眉,也不出言阻止,任他们闹,画尧却是有些尴尬,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弟弟,他一时也不知该怎麽做。 “呀,这麽热闹?”司徒皎月边打呵欠边走过来,往苏子衔身旁的位子一坐,懒懒伸了个腰,“还没开始吗?我都饿醒了。” 两位小祖宗总算不闹腾了,安安静静坐回原处,当起乖小孩。 司徒皎月微微笑著,手指一下一下轻扣桌面,问小不点,“你叫什麽名字?” 小不点看了自家爹爹一眼,老老实实道:“棠瓷。” 随小西的姓?这倒有些意外。司徒皎月挑眉瞥了枢徇一眼,又问:“几岁了?” 棠瓷看了看对面的“晚辈”,语气显得有些不大情愿,“三岁。” 小烯儿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掐著音调,“我四岁又三个月了,皇叔!” 棠瓷咬了咬唇,不敢接话。他有些害怕司徒皎月。 “嗯,小瓷真乖。”司徒皎月低头掏袖子,左边掏掏右边掏掏,没掏出东西来,有些疑惑地微一皱眉,紧接著抬起右手,对著手腕就要咬下。 “皎月!”苏子衔猛地一喝。 “啊?”见俩小孩瞪大了眼看他,有些惊慌,想必以为他要吃自己的手,司徒皎月轻咳一声,朝略带疑惑的众人一笑,“抱歉抱歉。”语罢,侧过身子,双手放到桌下,左手拿著不知从哪倒腾出来的小刀,斯文轻巧地往右腕上一划,鲜红的液体缓缓溢出。 司徒皎月甩了甩右手,嘴里飞快念了几句。至於念的什麽,没人听懂。 这时,突然一阵强风卷来,众人反射性眯了眯眼,再看时,桌面上已多了一只狐狸。一只浑身火红的狐狸,眼珠幽蓝,甚是漂亮。 小烯儿看了看狐狸,又看看手里的雪貂,有点受打击,“果然还是狐狸漂亮。” 棠瓷瞪著凭空出现的红狐狸,愣愣的说不出话。 “呐,介绍一下,它叫红绡,是只……”那只狐狸配合地甩出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在身後招来晃去,司徒皎月轻咳一声,接著道:“是只九尾狐。” 对九尾凤凰来说,这狐狸的九尾著实有些朴素了,画尧没多大兴趣,只问:“这畜生是来干嘛的?” 司徒皎月拎起小狐狸,扔给棠瓷,笑眯眯道:“乖小瓷,这是舅公送你的见面礼。” 小狐狸用尾巴扫了扫棠瓷的脸,竟说了句人话,“叫棠瓷是吗?好好长大,等我娶你。” 棠瓷傻了。 饭前娱乐结束。 佳肴美酒尽数摆上了桌,人也到齐了,枢冥却迟迟未露面。 “我去看看。”画尧正要起身,被枢徇拦下,“你坐著,我去。” 作家的话: 嘿~ 棠瓷和红绡会在下一个系列文里出现哦 177 昏迷 御书房。 妖娆扶枢冥坐起,双手在他额角轻轻揉著,“感觉怎麽样?还晕得厉害吗?” 枢冥往他肩上一靠,没说话。 妖娆面露担忧,犹豫片刻,道:“还是别去了吧,我让人带话……” “不用,我没事了。”枢冥抬起头来,面色苍白,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就过去。” 见他坚持,妖娆只能扶他下榻,拿了厚厚的裘衣将他裹住。枢冥皱了下眉,抬手就要扯下,妖娆拍开他的手,怒瞪:“不许脱!外头风大,这衣服必须穿。” 枢冥顿住,静静看他一眼,抬脚往外走。 门打开,未料外头有人,枢冥一愣,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怎麽在这里?” 枢徇瞥他一眼,答非所问:“初夏穿裘衣,怎麽,你很冷?” 枢冥不著痕迹挣开妖娆的搀扶,跨出门槛,施施然与他擦肩,“风寒未愈,自是要穿暖和些。” 枢冥一落座,司徒皎月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边吃边埋怨,“怎麽这麽慢啊,就等你一人,快饿死了……” “皎月!不得无礼!”苏子衔有些著急,这可是皇宫,竟敢这样对皇帝说话,真不要命了吗? “无事。”枢冥淡淡一笑,“大家开动吧,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司徒皎月被“自己人”噎了下,匆忙灌了几口汤。 “冥,你不舒服吗?”见枢冥拿著筷子迟迟不动,面色极是苍白,画尧不由忧心。 枢冥挣扎半晌,终是搁下筷子,“没什麽胃口。”画尧试图去抓他的手,枢冥躲开,盛了碗汤给他,笑道:“你多吃些,把我儿子养胖点。”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霍然起身,“皇上身体不适,我先扶他回房休息,大家慢用。”语罢,强行将人拉起。枢冥勉强站稳,朝众人道了句抱歉,这才在画尧的搀扶下离开坐席。 见两人离去,妖娆狠狠皱了下眉,放下筷子。 今晚在座的,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枢冥的异样,除了只顾斗嘴的俩小孩。 “啊!我的鸡腿!” “谁说是你的?写名字了吗?” “你这小屁孩怎麽这麽讨厌,我拿什麽你抢什麽,太幼稚了!” “你道歉我就不抢。” “凭什麽道歉!我得罪你了吗?” “你刚才叫我小不点。” “你比我小就是小不点,又没错,我干嘛道歉?难道真要我叫你皇叔啊?做梦!” “好!”棠瓷将小狐狸往面前一放,“红绡,桌上的鸡腿都归你了。” 小烯儿不甘示弱,也把小畜生拽出来,命令道:“把他喜欢的鸡翅全吞了!” 红绡懒洋洋甩著九尾,“比起鸡腿我更喜欢鸡翅。” 衡雪哀怨地望了小主人一眼,“我想吃鸡腿。” “没得选!”俩小孩异口同声。 …… …… 渐渐的,吵闹声听不见了。枢冥以为是因为他们走远的关系,事实上,他们才刚走出十数步。 是他听不见了。 见枢冥突然止步,画尧偏头看他,“怎麽了?” 枢冥略偏了下头,似没听到他的话,表情有些茫然。画尧叫了他一声,没反应,觉得奇怪,正要再唤一声,枢冥却在这时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下。 画尧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想叫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冥,冥?”听到动静後最先赶到的是妖娆,见枢冥浑身冰冷,已完全陷入昏迷,他不敢再耽搁,将人抱起,快步朝寝殿而去。 画尧站在原地,挪不开脚步,身体晃了晃,被人从一旁扶住。枢徇拍了拍他的背,轻言安慰,“小小风寒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有右相在呢,别担心。” 作家的话: 皇上,您肿麽了皇上? ~ 178 他累了 画尧固执地守在寝殿门口,非要等妖娆出来,谁劝都不走。西斯无奈,只能命人搬来软榻,强行拉他坐下,拿了毯子盖好,“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先休息一下。” “我害怕,他已经……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敢问……你知道吗?他随时会消失的……我、我不该那样对他,不该不相信他,我後悔了……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画尧紧紧抓著手里的毯子,语句因过於紧张的情绪而显得凌乱。 西斯轻轻拍打他的後背,温言安抚,“听话,不要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皇上不会有事的,你想想看,他怎麽舍得抛下你和孩子?” 一说到孩子,画尧更加激动了,“可我不相信他,我竟然认为他会害我的孩子,孩子也是他的,我怎麽能不相信他……他会这样肯定是我害的,他都说了他与别人不同,他有拒绝的,是我硬逼著他点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他会不要我的……他真的会丢下我……” “小尧,你别这样,冷静些。” “他肯定恨死我了,他要是不原谅我怎麽办?我该怎麽做……” 西斯听出大概,但毕竟不知当中细节,是以无从劝慰。见画尧情绪波动过大,正犹豫著要不要将人打晕带回去,便在这时,寝殿大门打开。妖娆面带笑容跨出门来,拽起画尧就要往里拖,西斯皱眉阻止,“你做什麽?!” 画尧被西斯拉到身後,扶著肚子直盯著妖娆,似要从他眼里看出些什麽。妖娆却没看他,对著西斯有些无辜地道:“他不是要看皇上吗?我带他进去看呀。”说完,伸手又去拉人,画尧躲开他的手,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走。” “哦?我还真怕你走不动。”妖娆懒懒拨了下头发,“既是如此,那便请吧。” 画尧朝西斯略一颔首,这才抬脚跨入门槛。 角落的青玉鼎里燃著百合香,淡白若无的轻烟升腾盘旋著,缓缓融入空气。 画尧坐在床头,望著榻上闭目昏睡的人,怔怔的,有些出神。 妖娆找了把椅子往床前一放,坐下,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刚在外头不是很多话吗,现在怎麽不说了?是不是怕没人听?没关系,你说吧,我听著呢,趁现在,等他醒了你还不一定有机会说呢。”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顿了一会才道:“妖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不喜欢你,你当我家容弦是死的吗?” “不,你别误会,我意思是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我当然对你有意见,我辛辛苦苦追求几千年都没到手的人你只用一眼就勾走了,你凭什麽?你长得比我好看吗?比我厉害吗?你不过是多了几条尾巴。” 画尧被他一顿抢白,还是如此彪悍的内容,不由有些混乱,先前勉强整理好的思绪一下又乱开了,“我、我……” “你什麽你?你就是个讨人厌的家夥!得到了还不知道珍惜,你还真当是他欠你的?他欠你的早在四年前就还清了!一次不够你再来一次,你还真怕他死不了?你当他是什麽?啊?你以为他还是什麽九天上神,随随便便施个法碧落黄泉任他闯?”妖娆猛然起身,直盯画尧,声音冷如寒冰,“你别忘了!他已足足在凡间等了你一千年!离了繁间地灵气的他活不了多久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麽为你做那麽多?他不计前嫌对你百般温柔,你还真当人家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知疼痛不会心寒?” “我有办法可以救他的……” 画尧泪流满面,喉咙里像堵了千斤的铅一般,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眼里满是祈求。 “我很想救呀。”妖娆缓缓扯开他的手,笑得温柔,“可是,他说他累了。” 作家的话: 画子也累了啊 tat 179 最後一次 “对了,你只知道他要死了,却还不知道他为什麽会死,想知道吗?” 画尧面色惨白,浑身冰冷,惊恐地瞪著他,颤抖著身子就要往後退去,妖娆一下将他抓住,“看我这话问的,你怎麽可能不想知道呢,你是最有权力知道的。来,我给你看看为什麽。” 画尧不断摇头,剧烈挣扎,妖娆笑著,一下用力将他拽了过去,按坐在床上,当著他的面扯开枢冥的衣襟,露出左胸处仍在淌血的伤口。 像是看见了什麽可怕的东西,画尧的身体骤然一僵,紧接著以骇然的频率剧烈挣动起来,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嘶哑骇人的尖叫。那力道实在太恐怖了,犹如濒临死亡的野兽,妖娆差点按不住他。 “这伤口是什麽时候留下的,又是为什麽留下的,你还记得吗?”妖娆也发了狠,死命将他压在床上,咬著牙继续说:“知道他为什麽突然改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吗?那麽多的血,他是怕吓到你啊。就这伤口,你知道一个时辰要流多少血吗?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可以流?两天一夜!你算算有多少个时辰!画尧!你问问自己,你有没有把他当个人?他是人,不是神!” 他将画尧甩到地上。 画尧扶著肚子有些痛苦地低哼一声,却立马又跪坐而起,扶著床沿站起身来,妖娆冷冷看著他颇有些狼狈的姿态,“你知道吗?我恨不得你死!这几年来,我每次见你的时候心里都在想著该用什麽方法杀你,你绝想不到我有多恨。” “我知道,你有多爱他,就有多恨我。”许是痛苦给了他力量,画尧终於能完整地不颤不抖地说完一句话。他俯身理好枢冥的衣服,拉过被子盖好,“你还有事情没说,他身上的伤口为什麽无法愈合?”他的面容极是平静,语气亦是淡淡的,如若注意看,便会发现他的眼底一片浑浊的暗红,衬著乌沈沈的眼珠子,隐隐透出渗人的寒意。 妖娆心绪平定下来,轻拢衣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愿意说了。” “那我就不问了,你帮他把伤治好,我知道你有办法。” 妖娆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我有没有办法那是我的事,人是你的,伤也是你弄的,你自个想办法去,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我能有什麽办法,他什麽事情都不和我说,什麽苦都自己受著。”画尧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 妖娆冷哼,“那只能说明你无能。” 画尧点头,表示同意,“我是无能,所以这事只能劳烦你。” 妖娆突然有种被绕进圈子的感觉,顿了顿,放下茶盏,偏头冷笑,“我愿意救,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活。说真的,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你了。” 画尧紧紧掐著手掌心,眼眸半垂,自动忽略後一句,“你只管把伤治好,其他的不必操心。”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凭什麽听你的?” “要麽我把我的命给你,要麽你把他的命留住。” “一尸两命,你这是在威胁我不成?”妖娆拍桌而起,怒极反笑,“你以为我是枢冥,会把你的烂命看得比什麽都重?你死了关我什麽事,你又是我什麽人?” “我是他的人。” “……”妖娆无话可说。 没错,他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就因为他是枢冥的人。他明明是恨得要死了,在枢冥面前也只能装著不计较。多可笑,就连忍无可忍想要杀他的时候也是瞒著枢冥动手的,就算明知对方最後还是会知道,他还是不想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爱人的痛恨及厌恶。只要是与枢冥有关的,他都要守护。人说爱屋及乌,可他知道,这四个字绝不该用在这种地方。 谭容弦说这是一种扭曲变态的爱。他说这话时,心里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吧。妖娆眸色稍暗,每每想到谭容弦,他便莫名觉得难过。 妖娆沈默良久,终是缓缓坐了下来,“你赢了,这是最後一次。” 作家的话: (!_!) 都不理我~ 180 我想上你 腹内的疼痛已十分轻微,画尧浅浅呼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了下眼。大略算了下,妖娆已离去三个时辰了。枢冥还没醒。 他明明说两个时辰之内会醒的,画尧有些忧心地望著手中的碧色小瓷瓶,里面装著三颗凝血丹。这是妖娆临走前留下的,让他务必在枢冥清醒後喂他服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枢冥这才悠悠转醒。 “醒了?”画尧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镇定,“睡了那麽久,渴了吧?”倒了水返身过来,见枢冥睁著眼,正怔怔盯著他,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紧,画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往床沿一坐,扶他坐起,接著拿出药瓶,倒出三颗朱红的丹丸,示意他,“先喝口水润润喉,把药吃了。” 枢冥略微偏了下头,垂下眼眸,残留在苍白脸庞上的颜色仅剩下那两扇乌黑浓密的睫毛,“不要。” 画尧未料他会拒绝,顿了顿,“可是,妖娆说这药必须吃。” 枢冥微皱起眉,抿紧了唇,不看他亦不再开口。见他似乎不大乐意与自己说话,画尧心头有些发苦,勉强笑笑,“这药吃了对伤口复原有好处,你就……” “不必。”枢冥打断他,“我既醒来,便已无碍。” 画尧低下头,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没有。”答得很干脆。 “没有就把药吃了。”画尧将药递过去,示意他张嘴。 枢冥看他一眼,没再拒绝,乖乖张嘴吃药喝水。画尧看他这样,一个没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真乖。” 枢冥脸色一下黑了,“别摸我的头。” 画尧心情突然变好,笑眯眯地又动手摸了几下,“怎麽,你摸我可以,我摸你就不成呀?” 枢冥拿开他的手,皱眉揉了揉额角,过了一会突然道:“尧儿,坐过来些。” 画尧依言坐过去,有些紧张,“怎麽了?不舒服吗?” 枢冥略略侧过身子,往他肩上一靠,“没事,借我靠一会。” 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啊。画尧抬手抚上他的脊背,这才惊觉对方在颤抖,登时吓一跳,“冥?” “别担心,只是有些头疼。”枢冥按住画尧试图推他的手,声音哑哑的,显得尤为疲倦,“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听话。” 画尧伸手拥住他,眼眶微微发红,“冥,你原谅我好不好?” 枢冥在他颈侧轻轻一咬,“宝贝,别说话。” 谭容弦走近凉亭,将手中的大氅罩在妖娆身上,“这麽出神,想什麽呢?” “回来了?”妖娆仰头看他。 “嗯。”谭容弦笑著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在等我?” 妖娆站起身,轻佻地捏著他的下颚,“我若说今晚特别想你,你信是不信?” “信,为什麽不信?”谭容弦拥住他,“除了我你还能想谁。” 妖娆沈默下来。 谭容弦拍拍他的肩,“好了,别在这呆了,晚间风凉,回房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妖娆突然冒出一句,谭容弦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往後推出数步,他一时不察,踉跄一下方才扶住石桌站稳,不由有些发懵,“素素,怎麽了?” 妖娆伸手一推,紧接著将他压在冰冷光滑的石桌上,手指抚上他的唇,“我真的很想你。” 谭容弦再是神思敏捷,此时也不由有些理不清状况,“素素,你这是……” “我想上你。” 作家的话: 这破淘宝整得我生不如死啊,传个宝贝比写一篇文还难! 生活多不容易啊 tat 181 h君你好 谭容弦呆住。 “怎麽,被吓到了?”妖娆亲他一下,动手扯开腰带。 “别。”谭容弦总算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别在这里。” “不会有人来的,别怕。”妖娆将手探入他衣内,笑著亲吻他的下颚,“还没开始就害羞了,等下可怎麽办?” 他是害羞吗? 谭容弦微觉无奈,抬手摸摸妖娆的脸,“回房再做吧,你得小心自己的身子,别受凉了。” 妖娆将他裤子扯下,俯身轻咬他的耳朵,“不怕,你身体里面很暖和。” 脸皮厚如他,听到这话也不由觉得窘迫,谭容弦轻咳一声,“素素,还是回房去吧,外面风凉,我这几天……呃──”未完的话语被骤然袭来的刺痛打断,谭容弦猛地抓紧妖娆的肩膀,皱眉低哼一声。 “这感觉真棒,又紧又热。”妖娆缓缓转动深埋在谭容弦身体里的手指,低头亲吻他的脖颈,将话说得既温柔又露骨,“真想现在就进入你身体,狠狠做到你哭泣,宝贝儿,你还没在我身下哭过呢,哭一次给我看看吧,我喜欢看你哭,那会让我觉得很幸福。你是我的,楚已,只有你是完完全全属於我的。” 谭容弦著实被“宝贝儿”宓搅耍以至於忽略了後面更为重要的两个字,“素素,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很想亲亲你抱抱你。”妖娆抽出手指,撩起衣摆,只将裤子扯下一些,扶著高举的欲望艰难挤入对方身体,“只有我可以这样对你,一想到这点我就莫名兴奋,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了,你说,我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喜欢你?” 谭容弦疼得脸色煞白,听到这话不由在心里吐槽:哪里是喜欢我啊,明明是喜欢我的身体! 妖娆腰杆一用力,火热坚硬的欲望尽数融入对方体内。这一下著实太狠了些,谭容弦只觉眼前猛地一黑,隐约听到某种类似布帛撕裂的声响。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人,谭容弦缓过气来,一想又觉不对,大大的不对,虽然被人压著做这种事,可他又不是女人,要人家怜什麽香惜什麽玉呢。 可是,男人就该受罪吗?好像也不对…… 见身下之人明显不在状态,妖娆狠狠撞他一下,借此宣泄不满,“这种时候,你只能想我。” 鼻尖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谭容弦苦笑,“我也只能想你了。”他将双腿缠上妖娆的腰,仰头亲吻他的唇,“动作轻些,别撞到肚子了。” 妖娆掐著他的腰,像为了证明什麽一般重重往里顶,一下一下,又深又狠,气息稍显凌乱,又似隐隐夹著哭腔,“我不爱他了,这次真的放下了,容弦,我以後只爱你,好不好?” 这不是做爱,简直是受刑,谭容弦甚是难受,却也只能强忍,“……好。”等了这麽多年终於等来这句话,为何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若狂?谭容弦眨了眨被汗水浸湿的眼,有些茫然。 我爱你在你爱他之前,如今你终於放下,而我,却是越陷越深。 到底谁更幸福一些? 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到後头神智已有些涣散了。谭容弦半睁著眼轻轻喘气,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那折磨他许久的物什仍在体内进进出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发泄过没有。 失态啊,真真是失态。谭容弦有些懊恼,想抱抱妖娆,问他累不累,无奈身体里再抽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自暴自弃地往石桌上一躺,任由对方动作。 182 小畜生流血事件=_= 画尧是被吵醒的。 迷糊间隐约听到孩童玩闹吵嘴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然是那两位小祖宗。床前两米处,俩小孩各搬了个椅子,面对面坐著,一个腿上放著葡萄一个怀里揣著香蕉,边吃边争论。 “是女孩儿,肯定没错,我爹爹自己都说了。” “是男孩儿,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女孩儿,爹爹说给我添妹妹。” “男孩儿,不解释。” “我说你怎麽这麽讨厌啊,老和我唱反调。你才这麽一丁点,你懂什麽?你知道你是怎麽从你爹爹肚子里出来的吗?” “我保持沈默。” “屁!装什麽样子呢,明明就是不懂。告诉你,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从我爹爹的肚脐眼里钻出来的,我父皇还告诉我,说我在我爹爹肚子里的时候太贪吃,长得过胖了,我爹爹的肚脐眼儿又小,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钻出来的。” “……”果真是个吃货。 几乎能想象得到那人是如何一本正经地欺骗自家儿子的,画尧忍不住笑出声来。 “爹爹,你醒啦?”见画尧醒来,小烯儿甩手丢掉手中的香蕉皮,跳下椅子扑到床边,隔著被子去摸他高高隆起的肚子,“爹爹,你跟我说里面住的是妹妹,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画尧坐起身,笑著捏捏儿子的脸蛋,“高兴吧?” “高兴呀,是妹妹我就高兴。”小烯儿横了棠瓷一眼,得意洋洋地叉著小腰,“我都说了是女孩儿,你偏和我争,这下总该信了吧,哼!没见识的小不点。” 棠瓷望了画尧一眼,没接话。 “烯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不得无礼!”画尧轻斥儿子,继而朝棠瓷伸手,“小瓷,你过来。” 棠瓷走近床榻,乖乖唤了声,“皇兄。” “真乖。”画尧笑著摸摸他的头,“吃早饭了没有?” “吃了,父皇和爹爹没空理我,我就找烯儿带我去吃。” 小烯儿蹲在地上折腾小畜生,头也不抬,“烯儿也是你能叫的吗?小心明天没早饭吃。” “没空理你?他们还在睡觉吗?”不得不承认画尧的反应相当迟钝。 棠瓷仰著小脑袋看他,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含蓄的说法,“父皇比我更饿,爹爹忙著先喂饱他。” “……”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画尧默然。 “啊!”小烯儿突然惊叫。 “怎麽了?”画尧忙看过去。 “爹爹,小畜生流血了!”小烯儿将衡雪从地上抱起来,声音焦急。 “怎麽会?我看看!” 小烯儿忙将衡雪递过去,急急道:“不是我,我和它闹著玩的,没下重手,我不知道……” 画尧只见它皮毛染血,却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不由有些著急,“小畜生,你怎麽了?你说说话。” 棠瓷一怔,心道:难不成这只雪貂也会说人话? 见那血越流越多,小烯儿慌得哭起来。 见儿子哭得伤心,画尧更是心急,扭头便朝门外喊:“岚止!” 连唤两声,无人应答。 “皇兄,我们进门时并未见外头有人。” 画尧愣了下,心道真是急昏了头,流帘岚止若守在外头便断然不会让两个孩子在他未醒时进来扰他。现在可怎麽办? “主人……” “衡雪?”画尧欣喜异常,小心将它放到被褥上,“你觉得怎麽样?伤到哪儿了?” 衡雪挣扎著幻出人形,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朝目瞪口呆的小烯儿笑了笑,“别哭,我没事,就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找太医来看看就好了,外头没人,你帮我去传太医过来,好吗?” 小烯儿止了抽泣,瞪著大眼看他,愣愣点头。 衡雪看向棠瓷,微笑,“你陪他去吧。” “好。”见小烯儿还在发愣,棠瓷扯了他往外拖,“别傻站著了,快走呀,再晚要出人命了。” 不对,不是人命,那不过是只雪貂,不是吗? 作家的话: 画子已死,有事留言。 她会上来看的=_=||| 183 听说五一不能不更文=_= 被急召入宫的妖娆一踏入御书房,劈头就问:“人呢?” 流帘引他绕过屏风,望著榻上昏睡的人,“下朝时皇上脸色就不好,与众位军机大臣议完事後还坚持批阅奏折,明明连笔都握不稳了,劝他休息他也不听,我怕他熬不了多久,便偷偷让岚止去传你入宫,这不,岚止刚走他就晕了。” “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想起府里那人高热还未退下,妖娆眉头皱得更紧,伸手一探枢冥的额头,扯下一片花瓣放入他口中,唤道:“岚止,将上次那药再煎一副过来。” “他回景御宫了。” “景御宫?”妖娆抬头看流帘,有些莫名,“皇上不是在这吗?” “皇後还未起呢,上朝前皇上下了命令,要他寸步不离好生守著,刚刚往宫外那麽一跑,也不知道皇後醒了没。” 妖娆拿了帕子轻轻拭擦枢冥身上的汗,冷哼,“醒了就醒了,还怕他自己穿个衣服都能弄伤手不成?” 这话题不宜继续,流帘轻咳一声,“我去煎药。” 妖娆并未理他,只怔怔望著榻上双目紧闭的人,良久,伸手抚上他的脸,几近无声地低喃,“你一直劝我放手,如今我终於看开了,你高兴吗?”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软榻上的睡美人终於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妖娆扶他坐起,摸摸他的额头,问:“觉得怎麽样?” 枢冥还有些晕乎,闻言略偏了头认真感觉,而後认真回道:“觉得饿。” “……”妖娆呆了下,随即要笑不笑地看了流帘一眼。流帘忍住笑,道:“皇上早膳还没用呢,这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是该饿了,我这就命人传膳。”说罢,返身退了出去。 枢冥下了软榻,理了理身上的龙袍,接著看了妖娆一眼,“你也留下来吧,吃了饭再走。”语罢,走到书案後头,落座拾笔,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留下妖娆一人呆坐原处。 右相府。 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床边,不时伸手摸摸床上那人泛著病态嫣红的脸,动作有些迟疑,似在犹豫什麽。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身段窈窕的美w女子跨进门来,行至少年身侧。 “如何?”犹宣将谭容弦的手轻轻托在掌心,并未回头。 阮千姿倚著床柱,双臂环胸,“逃了一个,朝皇宫的方向去了,殿下早些做决定吧,是要将人带走,还是留下?” “那人对他不好,总是伤他。”犹宣微微皱眉,“可我若真把他带走,他醒来定会生气,怕是以後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这样我更难受。” 阮千姿俯身,姿态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要不,我来帮您做决定如何?” 犹宣抬眼看她,淡道:“这是你第几次调戏我了,还记得吗?” 阮千姿收回手,掩嘴轻笑,“谁叫师兄长这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几下。” “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犹宣收回视线,继续盯著床上的人,“你刚说要帮我做决定?” 阮千姿递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犹宣望了眼躺在她掌心的浅碧色丹药,眸色微冷,“噬魂丹?” “当然不是,我哪敢给你的心肝宝贝吃那个。”阮千姿晃晃手中的药丸,略有些得意,“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暂时没有名字。” “哦?有什麽用处?” “可以令他忘却曾经爱过的人,给你一个与那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竞争吗?是啊,他便是输在太晚遇见他。 “老规矩,从一数到七,一,二,三,四,五,六……” “我同意。” 184 主人,对不起 午膳摆上了桌,枢冥净了手,正欲动筷,岚止却在这时来报,画尧不见了。 枢冥登时胃口全无,皱眉揉了揉眉心。 岚止跪在地上,心下有些著慌。先前回到景御宫,见寝殿里头毫无动静,他以为画尧还未醒,便没敲门,只静静守在门外。一个多时辰过去,见里头还是没半点声音,他有些不放心,试探地敲了敲门,在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後便急急推门而入,这才确定房内无人。 “找过了?”半晌,枢冥才淡淡开口。 “都找过了,不见公子。”岚止深吸了口气,不敢隐瞒,“床榻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想必……” 枢冥霍然起身,岚止被扑面袭来的浓烈煞气骇得心神俱震,强自压著不让声音颤抖,“皇上莫急,并非公子的血。” 枢冥收敛周身煞气,居高临下冷冷看他,“鞭笞二十。” 岚止松了口气,俯首道:“属下领罚。” “起来。”明黄的身影从他身旁擦过,“将人找回。” “是。”岚止快速起身跟上,刚跨一步,骤闻门外侍卫大喝:“什麽人?!”岚止飞窜上前将枢冥挡在身後,右手搭上剑柄,气势凛冽。 “你是……右相府的人?”流帘挥退侍卫,望著身前半身染血却面无表情的女子,微微皱眉,“你可知这是什麽地方?竟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 那女子极是镇定,见枢冥跨出门来,不卑不亢跪下,“情急闯宫只因千盈有要事禀报主人,还望皇上恕罪。” 枢冥微一颔首,“恕你无罪,起来说话。” “谢皇上。”千盈站起身。 妖娆跟在枢冥身後出来,见她负伤,不由上前两步,皱眉问道:“怎麽回事?” 额上被暗器划伤的口子仍在不停淌血,千盈并未抬手去擦,言简意赅,“左相有难。” 妖娆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直。能让千盈狼狈至此,对手必定不是简单人物,而谭容弦不仅没有武功,如今还高烧未退昏睡在床,天知道对方是什麽来头,又打算对他做什麽?妖娆心头狂跳,一时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千盈将他扶住,“其中一人是左相上次带回的红衣少年,左相应暂无性命之忧。” “是他?!”妖娆猛然挥开千盈,身形急掠而起,淡紫色的纱衣飘然飞涨,仿似蝴蝶展翅,於宫顶轻巧旋纵几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千盈面色不变,朝枢冥行了礼,而後转身快步离去。 枢冥微一皱眉,命流帘带些人跟上去探明情况,随即转身,朝熙宁宫的方向行去。 皇宫其实很大,东西南北面,宫殿一排连著一排,怎麽数都数不过来,整理打扫修剪花草,该有的一样不落,真正有人住的宫殿却是真的不多。 此时,皇宫南面一处久无人居的宫苑。 画尧用毯子裹著衡雪,紧紧将他拥在怀中,正午的阳光从半开的雕花窗户倾洒而入,罩在身上,暖暖的,带著夏日特有的灼热。他却觉得冷,冷得全身不住打颤,身上大半衣裳都是湿的,凉凉地贴著皮肤,那是从衡雪身上流出来的血。 他从衡雪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口,那些血是从无数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往外渗出的,大片大片的w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可能是被宠惯了,画尧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疼了苦了或者累了,随便都能让他哭上一哭,而现在,他明明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却没能流出哪怕一滴眼泪。 他只是觉得这阳光不够暖和,明明都已经是夏天了啊。 “小畜生,你说你家位於雪山之巅,那里终年积雪不化,是因为阳光照不到吗?”画尧仔细抹去衡雪脸上的血,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有阳光的,洒在雪上特别漂亮。”衡雪轻轻靠在他肩上,阳光下的笑容有些模糊,隐约弥漫著细碎的哀伤,“自我下山後便再也没见过那麽漂亮的雪了,主人,你知道吗,我曾找过皇上,说要带你回族里住一段时日,我知道主人肯定也会喜欢那里的,可皇上不答应,他说你身体不好,耐不住寒……真可惜,以後怕是没机会了。” “你真傻,早跟我说不就成了,我要去哪是我的事,凭什麽要经过他同意。” “我知道,可是对不起,主人,我真正的主人,是皇上。” 画尧终於还是哭了,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衡雪脸上,“我真讨厌你们,老在我面前演戏,总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 “主人,对不起,骗了你这麽久。” 185 都说了别耍性子,看看,遭殃了吧! 寻到画尧的时候,他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望著掌中的血迹发呆。柔白的衣衫几被血液浸透,湿湿贴在身上,血衣白发,背光垂首,看起来颇觉惊悚。 那w红的血色在阳光下泛著诡异的微光,枢冥不由有些晕眩。岚止及时伸手扶住,“皇上!”枢冥摇了摇头,站直身体,摆手示意他退下。 画尧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见是他,竟微微笑了下,“你来了。” 枢冥一步一步走到画尧跟前,解下龙袍披在他身上,继而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别伤心。” 画尧仰头看他,“我看起来像是伤心的样子吗?” “你脸上在笑,心却在滴血。”枢冥轻轻抚摸他的眼睛,从对方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略带忧伤的脸。 画尧垂下眼睑,侧头看窗外,时值初夏,院子里的桂花株株枝繁叶茂,一个个嫩芽傲立枝头,娇小的桂花悄然开放,清香沁人心脾。 本该是莺飞草长,万物静美的日子…… “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越是明媚,衡雪的死就显得越发惨烈。 他的语调太过平静,枢冥反而担心,“尧儿,我们回去吧。” “你没有更早过来,我很感激。”画尧搂紧枢冥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抱起,“有小畜生陪伴的那些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 枢冥沈默著,抱著他走出门外。 画尧靠在枢冥肩膀上,迎著阳光数起步子。 一、二、三…… ──主人,别怪皇上,他也无能为力,多活了这麽些年,我已经很满足。 十七、十八、十九…… ──主人,过完这一世你们就可以重回天庭了,真好。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以後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自己生病受伤,知道吗?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 ──别再任性,皇上若不在,晚上踢被子的话就没人给你拾了。还有,别太轻易相信陌生人,你太善良了,要懂得保护自己。 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 ──记得好好向皇上道一次歉,他为你付出的,真的很多很多。 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三百七十九…… ──以後再也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了会伤心。 四百三十、四百三十一、四百三十二…… ──最後,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不是小畜生,不是衡雪。 五百、五百零一、五百零二…… ──我叫云卷。 “五百二十一。” “什麽?”枢冥将画尧放到床上,动手将他染血的衣衫褪下。 “对不起。”画尧抓住他的手,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原谅我,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了,枢冥心头酸涩,是对他无奈,亦是对自己妥协,“你真狡猾,明知道这时候我不可能摇头。” 画尧绽开一笑,这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拉下枢冥的脖子,深深吻住他。 “嗯……唔──”被吻醒的人微皱了下眉,不耐地将人扫开,翻过身去。 苏子衔索性掀掉薄毯,等著失了遮盖物的人自动爬起来,哪料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扯过另一个枕头抱怀里,略缩起身子,继续睡。苏子衔真是被气笑了,不得不弯腰将人连著枕头拉起来,“你知道现在什麽时辰了吗?别睡了,起来吃饭,再下去要饿坏了。” “你怎麽这麽烦人啊,滚!”司徒皎月烦躁得直咬枕头,抬脚踢他几下。 苏子衔抽掉枕头,拿了薄衫给他穿上,低头整理腰带,像安抚小孩儿一般,“乖点,别闹。” 司徒皎月气极,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计上心来,故意放软语气,“梳子,我想吃东西。” “还知道饿,不是睡睡就会饱吗?”苏子衔瞪他一眼,弯腰给他穿鞋。 “我不饿,就是想吃青梅,特想吃。” “青梅?”苏子衔顿了顿,继而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倒忘了这事。” “你赶紧给我弄些过来,快去。”司徒皎月催他。 “遵命。”苏子衔笑著在他脸上亲了口,这才起身离去。 待房门合上,司徒皎月轻轻哼了一声,侧身躺下,扯过毯子盖住,继续睡。无奈将将要睡去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怎麽这麽快?司徒皎月不满地暗自嘀咕,眼皮却是纹丝未动。直到脚步声走近,察觉对方弯腰下来,伸出了手,司徒皎月抓紧身上的毯子,恼怒,“苏子衔!老子困死了,再吵一次和你没完!” 回答他的是右臂上针扎的刺痛及呼在耳边的热气,“司徒庄主当真可爱得紧。” 整条右臂瞬间失去知觉,司徒皎月心下一凛,这声音的主人并不陌生,“你这是什麽意思?”话音未落,左臂及腰侧又是一痛。 “庄主莫急,我是什麽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 (8鲜币)186 更新!证明画子没失踪! 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看到一张陌生脸孔,黑眸朱唇,红衣乌发,是个极标致的少年。鄢楚已略一怔,继而皱起眉来,“你是何人?” 红衣少年闻言瞪大双眼,似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不记得我?” 脑袋发晕,喉咙干涩,全身上下充斥著难言的酸痛,鄢楚已难受得直皱眉,挣扎著坐起身来,面色极差,“凭什麽记得你,你是什麽东西。”视线往四周一扫,语气登时又冷了几分,“这又是何地?我怎会在此?”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犹宣深吸了口气,指尖却仍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你可记得素妖娆?” “素素?你与他相识?”鄢楚已微觉讶异,面部表情立时柔和下来,“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犹宣面色刷地变白,嘴唇抖了抖,却吐不出话来。他竟还记得那人,竟单单记住了那人……这叫什麽?弄巧成拙?犹宣抬手捂住了眼,突兀地笑出声来,缓了一阵,抬眼望向“谭容弦”,“我叫犹宣。”顿了顿,似为了确认什麽一般,又道:“你呢?” “容闲。”想他堂堂天界三太子,自小荣宠加身,何曾这般放低姿态,若非此人提起素素,以他如今的心情状态想必不多时便会一掌将他轰出门外。思及此处,鄢楚已再次皱起眉来,低头望著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无奈脑内混沌一片,除了与人饮酒之外再记不得其他,更理不清这是什麽地方,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莫不是千杯不倒的人也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一日? “竟会是这样……”犹宣不知对方道的是表字,只以为他什麽都记得,却单单忘了自己,面上不由露出凄楚之色。 “请问公子,此处是……”未完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打断,鄢楚已闻声扭头,正正对上来人的眼,登时面露喜色,“素素?” 见他无恙,妖娆这才放下悬吊半空的心,冷冷盯著犹宣,“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语气,倒完全不似友人之间会有的,鄢楚已愣了愣,眼见著少年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 妖娆甩袖一挥,将门重重摔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麽地方?” 犹宣并未看他,直接一掌将门劈开,抬脚跨出。妖娆面色一冷,正欲动手拦人,移步的瞬间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硬生生刹住,一手按到腹上,面上表情几番变幻,未几,终是森冷一扫地上门板残骸,返身行至榻前,坐下。 “他有没有对你怎麽样?”妖娆伸手一探他的额头,随即拧起眉来,懊恼道:“烧还没退,都怪我。” 见他言语动作间带著极亲昵的疼惜,态度竟与往昔全然不同,鄢楚已微微瞪大双眼,耳朵尖尖冒出一点粉色,“素素,你今日……” “怎麽?”妖娆到底不大放心,掀开被子,伸手就要脱他裤子,“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鄢楚已大惊,慌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麽?” “怎麽?害羞啊?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没见过,别扭什麽。”妖娆拍拍他的屁股,“翻过去趴著,我瞧瞧,昨晚只给你做了简单的清理,没上药,可别发炎了才好,还很疼吗?” 这话,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却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清理?上药?发炎?直听到最後一句,这才终於理出了点头绪,疼吗?自然是疼的,可是,那种地方为什麽会疼?一开始他竟全然没往那方面想,为何?因他完全就没想过竟有人敢对他做出那等事! 鄢楚已格开妖娆的手,一字一句问道:“先说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麽?” 妖娆见他面色不对,未作他想,只以为是怪他昨晚做得过火,未顾及到他,遂放软语气,“抱歉,是我不对,不该在外头做那麽久,还让你躺在冰冷的石桌上,若不是千盈提起,我竟还不知你风寒未愈……” 鄢楚已的脸色随著他的话一点点变白,竟真是那样,他竟被一个男人……难言的耻辱铺天盖地涌来,将眼都烧红了,不等妖娆说完,他已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一下实是猝不及防,妖娆捂著火辣辣刺痛著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打我?” “我更想杀你。”鄢楚已冷冷望著他,“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是说过喜欢你没错,可还没喜欢到心甘情愿让男人上!” 妖娆终於知道自方才起便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麽了,是态度,这人对他的态度。加上这一巴掌和这段话,他终是确定了一点,眼前这人,不对劲。妖娆放下手,忍住想回他一巴掌的冲动,冷静开口:“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6鲜币)187 俺肥来鸟~ “这皇宫倒真是大。”阮千姿关上窗子,走回床边坐下,“你说是吗?司徒庄主。” 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唯有脸部肌肉不受影响,司徒皎月笑了笑,视线扫过陌生的房间,“是啊,离原本住的地方那麽远,也不知要几时才能找到这来。” 阮千姿伸手将他的右手托在掌心轻轻抚摸,“司徒庄主看起来心情不错?” “尚可。” “哦?那现在呢?”却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致精巧的小刀,整个刀身如柳叶般轻薄,而此时,锋利的刀尖已被鲜血染红。阮千姿伸出舌头舔去刀尖上的血,笑得妩媚,“手筋被挑断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皎月面色苍白,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他并未去看手腕上的伤,只静静盯著她的眼,“你这算报复?” “当然,我可是有仇必报。” 阮千姿放下他的手,刀尖挑开衣襟,露出光裸平坦的胸膛,她伸手抚摸上去,笑道:“这肌肤倒是比女子还要细滑几分,可惜了。”说著,手腕倾斜,刀尖过处留下一道深深血痕,“那日你总共在我身上划了七十七刀,如今我在同样的位置给你添上七十七刀,很公平吧?” 司徒皎月隐忍地皱了下眉,剧烈的疼痛使得面色更白了几分。 阮千姿微一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先前刺入你体内的针喂了毒,那种毒能将人身体上的疼痛放大十倍,你竟撑得住,耐力倒是好。”拿刀的手再次重重一划。 司徒皎月瞳孔猛地跳动一下,蹙眉紧咬住唇,面色惨白如纸。 阮千姿满意地扬了扬唇,不给他缓气的时间,手下不停接连落下十几刀,未几,那片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已是伤横累累,遍布血迹。见胸膛上已无处下刀,阮千姿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拈著柳叶刀的手缓缓下移,将上身的衣物尽数挑落,目光在他腰部线条上来回扫视一番,继而在腰侧狠下一刀,嘴上边道:“看这腰细的,司徒庄主莫不是蛇妖化身?” 司徒皎月模糊一笑,闭上了眼。阮千姿见他嘴唇开合几下,似说了句什麽,她未能听清,便道:“你说什麽?” “我说,你为何挑断我右手筋?”司徒皎月睁眼看她,微微一笑,一缕血丝自唇边滑落,“若没记错,那日,我并未这般对你。” 阮千姿将刀尖移至他腹部,察觉到刀下的身躯瞬间紧绷起来,不由垂眸一笑,“庄主莫急,千姿未有开膛破肚的趣好。”不轻不重地在他腹上落下两刀,边道:“庄主那日确未断我手筋,可若没有那只手,你如何能召来那九尾妖狐,我又怎会败於你手?你说,对它做出点小小的惩罚,该是不该?” “该,可你不该只挑断我右手筋,你该割掉我的舌头,更该放光我的血。” 阮千姿正欲继续在他腹部添上几刀,闻言顿住,微眯起眼看他,“这话什麽意思?” “谁跟你说我召来狐妖跟右手有关系?我不过是习惯了从右手腕上取点血,毕竟顺手顺口嘛。”阮千姿面色微变,起身警惕望著四周,见她如此,司徒皎月似是心情极好,眉眼跟著舒展开来,“不过可惜,你没时间了,若不信,你可以抬头看看上面。” 阮千姿抬头看去,单一眼,便是肝胆俱颤,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只见房梁上挂满颜色体型各异的蛇群,见她抬头望去,本是安静的房内立时盈满蛇吐红信的嘶嘶声。房梁、墙壁、窗户、地上,到处爬满了蛇,阮千姿捂住嘴,飞快转身奔向门口,岂料手还未碰到门闩便被一股外力反撞回来,踉跄後退几步,待她稳住身形,抬眼望向大开的房门,刹那,瞳孔放大,一声惊骇凄厉的尖叫窜出喉咙。 “啊──” (11鲜币)188 这是要生了麽oo 与此同时,御花园东北角的观荷亭里,画尧放下手中盛著鱼食的小碗,回头望著春华,“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就刚刚。” 春华扶他坐下,摇头,“没有。” 画尧疑惑地偏了下头,也没再说,往躺椅上一窝,舒服地闭上眼,“嗯,果然还是这儿舒服,寝宫里多闷啊。” 春华弯腰,将手里的薄衫覆在他身上,“池边风冷,纵是夏日也不好贪凉,公子小睡一阵便回屋去吧。” “我椅子都还没躺热呢,你就开始催我回屋了,小心扣你月钱,呀──”画尧突地低叫出声,春华被吓一跳,忙道:“怎麽了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画尧眨了眨眼,摇头,继而拉过春华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腹上,眼里光芒闪动,“感觉得到吗?他在翻身。” 春华微瞪大双眼,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啊!真的在动!啊,还踢我呢。” “还有两个月才出来呢,就这麽顽皮。” “两个月?”春华略有些疑惑,“不对吧,若我没记错,该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哈?”画尧坐起来,掰著手指头算了一会,越算越混乱,摸摸鼻子,不由有些发窘,“那个,说不定真是我记错了。” 春华轻咳一声,笑著看他,“公子一向不记事,这也正常。” 连这事都让旁人记,这怎麽正常?!画尧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扶著腰站起身来,迈步就走,“不成,我得找人确认一下。” 春华捡起滑落在地的薄衫,快步跟上去扶他,“找皇上吗?” “当然了,这事他最清楚。”见春华抿嘴偷笑,画尧面庞跟著发热,扭了头去,哼道:“扣一半月钱!” 春华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这是害羞吗?” 画尧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另一半也扣掉!” 春华捂著嘴,肩膀一颤颤的,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行到御书房,见岚止守在外头,身形挺得如同一杆标枪,画尧斜眼一扫後方,继而凑过去,小声道:“岚止啊,你累吗?” 岚止不解,顿了下才道:“不累。” 画尧更小声了些,“流帘呢?” 岚止跟著小声,“皇上让他出宫办事去了。” “哦。”画尧回头用眼神示意春华站在原地别动,瞅了瞅四周,这才继续和他咬耳朵,“岚止啊,我问你个事儿。” 敢情前面两句只是铺垫,岚止忍住笑,“公子想问什麽?” “你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了吗?” 这、这问题从公子嘴里说出来怎麽听著那麽奇怪,岚止抽了抽嘴角,回道:“准确算来,已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画尧瞪大眼看他,一副“怎麽连你也知道”的表情。岚止顿了下,似是不大确定,“公子,您是不是不记得了?” “记得,他天天在我肚子里闹腾,怎麽可能不记得,我记得比谁都清楚!”画尧拍拍他的肩,音调终於恢复正常,“记得这般清楚,说明你很关心我,好样的,有赏!这样吧,这个月月钱翻倍。” 岚止眸子一亮,“谢公子!” “不客气。”画尧大方摆手,反正又用不著他掏钱,“皇上在里面吗?” “在。” 画尧又将声音压低,“可还有他人?” 岚止摇头。 画尧扶了扶腰,对他灿然一笑,“那我进去了。”推门进去,一眼见到两个人,画尧淡定地後退一步,探出脑袋,面无表情甩给岚止一句,“月钱扣一半。” 岚止往里一瞅,心下直呼冤枉──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时候进去的! “尧儿?”枢冥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奏折,起身过去扶他,“怎麽到这来了?” 画尧没回他,走上前仔细研究妖娆左脸上尤为清晰的五指红痕和微红的眼眶,语气极是无辜,“你被打了?” 妖娆横他一眼,转过身去。 画尧绕到他跟前,又道:“谁打的?” 妖娆皱眉瞪他一眼,撇过脸去,不搭理他。 画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枢冥打的吗?” 枢冥及时澄清,“与朕无关。” “那就是左相打的。”画尧摸了摸下巴,颇为赞赏地点了下头,“唔,够凶猛。” 妖娆忍无可忍,甩袖起身,“姓画的!你烦不烦!” “我不烦啊。”画尧一脸无辜地躲到枢冥背後,脑袋蹭蹭他的肩膀,“只是看你好像很烦的样子,所以才问问,你别激动。” 妖娆被气笑了,“是这样啊,那我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 画尧拿食指在枢冥背上画圈圈,“咱俩都认识这麽久了,不用客气。” 这下,枢冥也笑了,侧身扶画尧坐在椅上,捏捏他的脸,“淘气。”画尧鼓起腮帮子,指指肚子,“哪有你儿子淘气,今天一直踢我。” 妖娆盯著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愣神。 枢冥一手轻轻覆到他腹上,“可会觉得辛苦?” 画尧随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会啊,习惯了。” 吃货!妖娆朝天翻了个白眼,然而,他的身躯却在那一刹那突地僵住了。 画尧消灭了两块桂花糕,就著枢冥的手喝了几口水,眼一转,瞥见桌案上几要堆成小山的奏折,心虚地眨眨眼,“好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枢冥坐回书案後头,拿起折子刚看了两行,抬起头来又问:“饿吗?” 画尧摇头,刚才确实有点饿,现在不了,水喝多了,还有点儿撑。他站起身,刚想说去趟茅厕,脚一挪动,好似踩到了什麽东西,因为肚子太大,遮挡了视线,画尧索性先用脚尖掂了掂,软软的,溜溜的,想了想,猜不出会是什麽,遂收了脚後退两步,低头看去。 这一望,不得了。 天啊!竟然是蛇!他刚才竟然踩到了蛇!还不是一只!是一群! 画尧面色刷地变白,欲要出口的尖叫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全身汗毛集体起立,恶心得腹部猛抽筋。他弯腰捂住肚子,一时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尧儿!”枢冥疾步过去将人抱起,目光扫过地上蛇群,面色猛地一沈,“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没估算错的话,蛇王就在附近,这些蛇伤不得。”妖娆也被恶心得不行,强行压下不断上涌的反胃感,看了看被他抱在怀中的人,皱眉,“情况不大妙,他可能要生了。” (9鲜币)189 专心生你的孩子! 回房时未见到司徒皎月,想必不是找他外甥就是去了画尧那儿,苏子衔边想著,将手中盛著青梅的碟子放到桌上,转身出了门。 拐过长廊,正见春华领著几名宫女从另一侧走出,有的端铜盆有的拿纱布,个个皆是面色焦急步履匆忙。见她们行的是皇帝寝宫的方向,苏子衔微一敛眉,随即快步上前跟上春华,“出什麽事了?” 春华匆匆看他一眼,脚下不停,“公子要生了。” 果然没猜错,苏子衔道:“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春华面色沈了沈,“被吓的,也不知打哪儿冒出一大群蛇来,爬得到处都是,外头的侍卫都被吓晕了好几个,何况是公子。” “蛇群?”苏子衔愣了下,突然止步。 春华以为他被吓到,又补上一句,“没事了,它们都往东北角那边去了,右相说蛇王很有可能就在宫里,下令任何人不得伤……” 话未说完,苏子衔已朝右侧方向疾驰而去,正是东北方向。 景御宫。 画尧靠在枢冥怀里,蹙著眉,额上微带汗意,面色有些苍白,高耸的肚腹时不时颤动几下,他喘了口气,紧紧抓住枢冥的手,“蛇……” 枢冥拿了帕子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别怕,我已经让人仔细检查过了,这里没有。” 画尧放松下来,抬手揉了揉肚子,“以前抽筋都只疼一会儿,这次怎麽这麽久?” “这次是要生了。”妖娆走过来,将手中端著的蜂蜜水放到一边。 “要生了?”又是一下收缩,画尧皱眉忍过,才道:“难怪我总觉得不大对。” 妖娆在床沿坐下,挑眉,“不错嘛,不哭不喊的,有进步。” 画尧轻喘著气,“晚点再喊,这不才刚开始嘛。” 妖娆笑了,“学聪明了啊。”说著,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画尧急了,挣扎著要坐起来,“你干嘛?” “你囔个什麽劲,又不是没看过,你能穿著裤子生孩子?”妖娆白他一眼,两下就将裤子剥下。 画尧红了脸,将光溜溜的两条长腿并在一起,一头扎枢冥怀里。枢冥摸摸他的头发,笑著亲了亲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妖娆拉开他的腿,检查了下穴口开阖的情况,接著帮他盖上薄被,“还早著,慢慢熬吧。”边说边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按了按肚子,面上现出几分疲态。 画尧一下苦了脸,扯了扯枢冥的袖子,“现在还好,等下就会越来越疼了,我要是哭了你可不许笑我。”刚一说完,腹中又是一阵紧缩,画尧眉心蹙起,身子一下绷紧了。 枢冥看在眼里,不由低头轻吻他的额头,“傻瓜。”怎麽可能笑他,见他受苦,他只会心疼。 一个时辰过去,腹中的疼痛愈发猛烈,收缩的间隙越来越短,阵阵钝痛从腹中炸开,画尧整个身子跟著颤抖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两手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仰起脖子,眼里满是隐忍的痛楚。 枢冥从春华手里接过拧干的毛巾,擦去画尧身上的汗,又趁收缩的间隙喂他喝了点水。 见他再没开口说过话,画尧扯了扯嘴角,喘著气道:“你很紧张吧?” 枢冥没说话,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小样儿,别装了,你一紧张就不说话,我还不知道你……啊──”画尧拍拍他的手背,正巧一波阵痛袭来,一时没忍住,张口痛呼出声。 枢冥吻了吻他的发顶,还是没说话。 “你别紧张,没事的,又不是没挨过,我撑得住。”痛楚加剧,汗水很快又将整张脸浸湿了,几缕发丝凌乱覆在颊边,加之面色苍白,看起来颇有些狼狈,画尧深吸了口气,抓住枢冥的手,“冥,我觉得你猜得没错,准是儿子,女娃儿哪有这麽大的力气,肚子都要被踢破了。” “尧儿,你乖,别说话了,留著力气,等下一口气把儿子生下来。” 画尧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口气?你以为下蛋啊。” 枢冥皱了皱眉,闭上眼。 妖娆在边上瞧著,见他面色不对,起身走过去,探过脉象,抬眼看他,“真起作用了?”因他用了传音秘术,这话只枢冥听到了。 枢冥微一点头,瞧那脸色,竟比画尧还要白上几分。妖娆端过已变得温热的蜂蜜水喂画尧喝下,擦去他额上的汗,这才又望向枢冥,面色有些凝重,“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住的,要不,以後再想想办法?” “这是最後一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错,我可以。”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大不了再换一次身体,是不是?”妖娆见他这样,更是莫名来气,“你真认为自己死不了?你以为你还能换几次身体?” 枢冥垂下眼眸,淡道:“一次。” “你还知道!”妖娆起身摔了杯子。 画尧正跟腹中的小家夥较劲呢,骤然听到这声响,差点又抽了筋,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干嘛呢?” “专心生你的孩子!”妖娆冷冷丢给他一句,继而甩袖离去。 画尧都要抓狂了,我这能不专心吗?疼!死!啦! (7鲜币)190 任务完成=_=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画尧已有些熬不住了。阵痛的频率很是密集,腰腹间似坠了个火球,不断燃烧著往下颤动,身体内部火烧火燎地疼,画尧紧紧抓住枢冥的手,皱紧眉头,汗水顺著额角留下,“唔──好痛……” 枢冥将手放到他肚子上轻轻按揉,试图减轻他的痛楚。 猛然又是一阵强烈的收缩,画尧疼得大叫,眼眶通红一片。枢冥拭去他脸上的汗,亲亲他的额头,一颗心像被人踩在脚下一下一下碾著,疼得不行,“说过不再让你疼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画尧都要被气笑了,可惜现时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笑不出来,“你真是……孩子又不单是你……一个人的,你道什麽歉……啊──真要疯了,为什麽这麽疼……” 外出游荡的妖娆优哉游哉晃了进来,身後跟著岚止,手里稳稳端著一托盘,上头放著两碗药。枢冥一见他,便道:“他疼得厉害,你看看。” “就该这麽疼著,我看有什麽用,你以为生孩子还可以讨价还价?”妖娆横他一眼,端过色泽暗红的汤药,朝他道:“喝了。” “什麽药?”画尧咬牙忍过一波阵痛,盯著妖娆,气息急促,“他怎麽了?为什麽喝药?” 枢冥利落接过药碗,仰头灌下,妖娆待他喝完,接过空碗,朝画尧笑笑,“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画尧在枢冥手上掐了一记,正要问他,身下陡然一阵剧痛,逼得他高声痛呼。 妖娆将空碗放回托盘,走过去掀开薄被,看了眼,道:“破水了。”抬手按了按肚子两侧,给了画尧一个鼓励的眼神,“不错,这次估计会顺利许多。” 画尧倒回枢冥怀里,脸色苍白,衣服已被汗水沾湿,贴在肚子上,那剧烈蠕动起伏的形状就变得特别明显,画尧疼得受不了,忍不住要翻动身子,妖娆忙道:“按住他!” 枢冥将画尧控制在怀里,双眼直直盯著他高耸颤动的肚腹,眸色幽沈。 “啊,呃……”胎水一破,胎儿的坠势立马加剧,撕扯压迫的疼痛亦是跟著翻倍,简直难以忍受,怕等下太过用力会抓伤他,画尧松开枢冥的手,改抓被子,用力到指节发白。 “对,就这样,别太急,慢慢使力。” “唔,嗯──” “深吸一口气,用力。” “嗯,呃──” “好,再用力,继续。” “嗯,嗯,呃,啊、啊──” 沈重的肚腹向下坠著,涨得似要裂开,能感觉得到孩子在腹内横冲直撞,力道之狠几乎要将内脏和骨头碾碎,从胸口到下体都有一种被生生撕裂的剧痛,不仅如此,因为胎儿对盆骨的压迫,腰臀和脚後跟也非常疼,画尧被折磨得泪水涟涟,含混不清地呜咽呻吟,“啊,呜……啊……好疼……” 枢冥沈默著拿毛巾擦去他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眼眶有些湿润,面色更是白得吓人。 妖娆看他一眼,继而用眼神示意岚止将另一碗汤药给他喝下。 用力,力竭,攒力,再使力,画尧疼得一次次挺起又跌下去,如此反复许久,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只不断在腹中挣动踢打。画尧大汗淋漓,身体因用力而向前弓起,弯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最终脱力倒回枢冥怀里,闭著眼喘气。 见他气力不济,枢冥手掌抵住他後心,缓缓注入内力。妖娆皱了下眉,似想说什麽,被枢冥眼神一扫,终是咬了下唇,沈默。 画尧动了动,睁开眼来,正赶上一阵强而有力的收缩,一下将孩子推到了更靠下的位置,下体像是骤然被钝刀劈开,画尧疼得高声尖叫。 “下来了,用力!”妖娆将他的双腿弯曲,固定住,不让他踢动。 “唔,嗯,啊、啊──”画尧深深吸气,身体因用力而发抖。 “看到头了,来,再使力!” 终於要结束了…… 画尧模糊笑了下,抓住枢冥的手,咬住唇,拼尽全力狠狠朝下使力,未几,在一阵裂骨般的剧痛过後,终於迎来一记响亮的婴孩啼哭。 这次,好像比前一次轻松许多,是因为有枢冥在身旁吗?画尧累极,昏沈著正要睡去,耳边却突然想起枢冥的声音,“尧儿,还有一个没出来。” 什麽?! (6鲜币)191 点点点 画尧安安稳稳睡了七个时辰,醒来只觉精神抖擞,通体舒畅,完全没有诸如元气耗损气血不足这些产後会有的症状。 “啊,真好,我终於解脱啦。”画尧翻过身子,舒服地蹭著枕头。 “是龙凤胎哦,公子好厉害。”春华喜滋滋地端了水过来,岚止扶画尧坐起,小心用被子将人捂严实了,接口道:“该是皇上厉害才对。” “孩子是我生的,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厉害的。”画尧嘀咕著,将空水杯递给春华,“孩子呢?” “奶娘在照顾,睡著呢。” “我去瞧瞧。”画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春华忙拦住他,将被子盖回去,“公子,您还不能下床。” “为什麽?”画尧莫名,扯开身上的薄被,皱了皱眉,“这大热天的盖什麽被子,等下将软榻搬到观荷亭,我到那儿睡,屋里闷死了。” “公子,使不得。”春华急了,“您不能出门,更吹不得风。” 画尧看著她,还是那三个字,“为什麽?” “因为、因为……呃,上回也是这样,不是吗?” 唔,生完烯儿後好像是这样,画尧想了想,道:“那时是因为身体疼得很,整个人都不舒服,所以懒得动,可我现在觉得很好啊,精力充沛著呢,为什麽不能出门?” “这、这……反正是不能出门的,要看小皇子和公主可以让奶娘抱过来,右相说了,您须得在屋里待足一月,好生将养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变相软禁呢这是。”画尧恨恨将薄被一甩,摆出撒泼的架势,“我不要,我就要出门!我要见皇上!” “你能少让人操点心吗?”岚止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冷。 画尧微瞪大了眼看他,春华也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岚止的衣袖,“你怎麽能这麽对公子说话。” 岚止有些懊恼地微一皱眉,吸了口气,“抱歉。”说完,转身出了门。 画尧怔愣半晌,抬手一摸鼻子,问春华,“我很让人操心吗?” “呃,这个……说实话,有点。” “我伤心了。”画尧扯过被子,翻身朝里一躺,“你出去吧,我好好反省一下。” “……这麽自觉?” 画尧扯了扯枕巾,“别说了,我伤心。” “要把小皇子和公主抱过来吗?” “晚些时候吧,我先反省反省。” 春华忍住笑,“那您好好躺著反省,奴婢到外头守著。” “嗯。”画尧闷闷应了一声。 熙宁宫。 “怎麽还没醒,不会出什麽差错吧?”西斯坐在床边,忧心忡忡望著榻上闭目沈睡的人。 妖娆倦倦窝在躺椅里,双手轻轻搭在腹上,“醒是肯定会醒的,但我不敢保证什麽时候能醒,可能再过两天,也可能要好几个月。” “这可怎麽办才好……” 妖娆笑著看他,“你倒是比他爹还紧张,对了,怎不见太上皇?” “他带太子和小瓷出宫玩去了。”西斯停顿一下,又道:“我是担心画尧,他若知道这事,心里指不定要多难过。” 妖娆微皱了下眉,“出宫?就他们?” 西斯道:“无事,我已派人暗中保护。” 这时,门外响起岚止的声音,“右相,公子已醒。” “醒了?精神可好?” 岚止停顿一阵,方道:“……很好。” 妖娆望了眼榻上的人,一扯唇角,“不好那才奇怪。” (6鲜币)192 心有灵犀 在被圈养了大半月後,某人终於还是忍无可忍地暴走了。 绌ぉ 一脚出去,房门立时作废。画尧满意一笑,帅气地收回长腿,一掸身上的灰,心想补了大半月果然有成效,力气明显比以往大多了。 “公子,您这是……?”门外,春华和秋碧皆是一脸愕然。 “没事。”画尧摆摆手,跨出门去,“试试脚力而已。” “您要去哪?右相说……” “别张口闭口都是右相,我是皇後!”画尧截住她的话,“我比他大!你们得听我的!” “皇上也说了……” “我也比皇上大!”见两人同时低头,画尧恨恨补上一句:“年纪比他大!”见她们未有阻拦的架势,画尧挺了挺腰,“已有些时日不见太子,现时可是在东宫?” “奴婢不知。” 本也没指望你们能知道,画尧抬脚朝前走去,边道:“让人去将太子带过来。” “公子。”见他行的是御书房的方向,春华唤住他,“您这是,要去见皇上?” 画尧停下脚步,见她欲言又止,不由疑惑,“是要见他,怎麽了?” “……皇上不在御书房。” “那在哪?” “熙宁宫。”这回接话的是秋碧,“皇上身体欠安,已有半月未上朝。” 画尧心下一凛,皱眉喝道:“这麽重要的事你们竟瞒我到现在?!”未再理会她们,画尧愤愤一甩袖,转身快步朝熙宁宫走去。 “公子?您怎麽……” “怎麽会到这来是吧?”画尧走到岚止面前,深吸了口气,忍了忍,还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混账!你忘了我是怎麽说的?别再对我隐瞒有关他的任何事!” 春华和秋碧被画尧这骤然爆发的气势吓到,面色一白,双双跪了下去。 岚止踉跄著後退两步,随手一擦嘴角,接著垂首跪下,不发一语。 画尧盯著自己的手,有些怔愣。这时,殿门打开,画尧抬眼望去,见是妖娆,先是一怔,继而皱眉,“皇上怎麽了?” 妖娆未回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岚止,道:“真是出息了啊,功力一回来就找下属练手。” 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定与枢冥脱不了关系。画尧深吸了口气,稳住颤抖的双手,不再看他,抬脚跨入殿内。 “既然来了,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也该回府休息了。”见画尧止了步伐,妖娆懒懒伸展了下腰肢,又道:“若真心疼,就别再让他受伤,以後可没有身体让他换了。” 画尧心头猛地一窒,继而抬手捂住了眼。 见到枢冥的时候,他正靠坐在床头,闭著双眼,腿上放著几本奏折。不过半月未见,那人竟整整瘦了一圈不止,画尧别开眼,吸了口气,这才走上前,在床沿坐下,轻唤,“冥?” “……嗯?”枢冥睁开眼来,见是画尧,略一怔,随即往他肩上靠去。 画尧抬手轻抚他的头发,忍住眼底的热潮,“很累吗?” “是有些倦了。”枢冥在他肩颈处蹭了下,“方才正想著要去找你呢,未想一睁眼人就在眼前了。” 这样一个撒娇般的动作却让画尧红了眼眶,几要落下泪来,他咬了咬唇,勉强笑道:“这便是心有灵犀吧。” 枢冥低低笑了声,“那尧儿可知我现时在想什麽?” “我知道。”画尧偏头轻咬他的耳朵,“你饿了,你想吃我亲手煮的粥,对吗?” 作家的话: 悲催滴生活啊 tat (7鲜币)193 到底是翅膀硬呢还是下面硬+_+ 苏子衔端著刚熬好的药回来,却发现本该安分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气得他差点摔了手中的药碗。 这人真是,一天不往外跑就会死!隐忍著怒气,将药碗搁在桌上,刚一转身就对上一双乌澄澄的大眼,苏子衔小小吓了一跳。 司徒皎月微眯起眼,“看你吓的,做什麽亏心事了?”他刚从浴池出来,赤著脚,身上只松松套了件丝绸内衫,头发湿淋淋地拢在一边,还在往下淌水。 苏子衔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闭了下眼,问:“洗澡了?” “嗯。”司徒皎月抓起湿淋淋的头发,拧了拧。 苏子衔深吸了口气,骤然喝道:“都说了伤口还不能沾水,你怎麽就是不听?!穿衣服前不知道要先将身体擦干吗?头发也是湿的!还有,出门前把鞋穿上会死吗?!” 莫名其妙被这样一吼,司徒皎月也怒了,“会死!当然会死!你再这样管七管八的,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苏子衔重重吐出一口气,看他一眼,接著将人扯到床上坐著,随後拿了毛巾过来,“到底谁会被谁气死,嗯?”说著,动手去擦他的头发。 司徒皎月拍开他的手,冷著张脸,“滚远点!省得被我气死!” “司徒皎月!”苏子衔摔了毛巾,“你当自己是什麽身份,啊?” 司徒皎月冷笑,“我是谁?我是你义……唔──嗯唔……”尚未吐出的字句被强硬封锁在口腔里,微凉的双唇紧紧贴了上来,湿滑的舌头霸道钻入,吸吮、舔舐,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每一处,司徒皎月抓著他的肩,渐渐觉得舌头发麻,呼吸困难,过了一阵,见苏子衔未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发深入,他有些难受地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直到接收到这一抗拒的动作,苏子衔这才松开司徒皎月的唇,放任他大口喘气。笑著舔去他唇边的唾液,继而轻轻将人拥进怀里,“皎月,不是我说你,孩子都有了,你好歹有点为人妻的自觉,照顾好自己,别让孩子跟著受累。” “为人妻?”司徒皎月将他推开,凶狠一瞪,咬著後槽牙道:“你给我好好说说,谁是你妻子?嗯?” 呃,一不小心,踩到地雷了。苏子衔轻咳一声,避开对方的瞪视,淡定起身,端过桌上的药碗,坐回床边,语调放柔,“方才是我不对,不该那般凶你,我道歉,你别与我怄气,先将药喝了。” “休想!”司徒皎月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背对著他,“除非你说清楚谁是妻子!” “我是我是,成了吧?”苏子衔将人拉起来坐好,单手帮他将长长的湿发拢到一边,“赶紧把药喝了,然後把头发擦干,可别又著凉了。” 司徒皎月轻哼一声,这才接过药碗,皱眉喝下。 苏子衔待他喝完,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枣,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渍,“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麽还跟小孩子一样,爱占这口头便宜。” 司徒皎月一下又怒了,揪住衣领一把将他按在床上,“既是如此,我便不占口头便宜了,来点实质性的,如何?”说著,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口,一手从他衣摆底下探入,“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凭什麽一直是你在上面,偶尔也该让我享受一下,你说是不是?” 看他不像说著玩的,想来是真有那种想法,这也正常,哪个男人没想过?苏子衔暗暗叫苦,抬手抓住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皎月,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别胡闹。就算真要做,也不能让你干这体力活呀,你只管好好躺著,等我伺候。” 司徒皎月跨坐在他腰上,一手捏著他的下颚,居高临下道:“混小子!竟敢这样对你义父说话,翅膀硬了啊,啊?” 这人,总在应该忘记的时候突然记起自己是“义父”。苏子衔的手沿著他的腰侧曲线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大腿根部,隔著薄薄的衣料极具色情意味地抚摸著,“翅膀硬没硬我不怎麽清楚,能肯定的是,我下面硬了。” (5鲜币)194 完结倒计时 “叫你耍流氓!”司徒皎月对著那撑起的帐篷狠拍一下。 这一下可真没放水,苏子衔痛得缩起身子,脸都绿了,“……明明是你先耍的!” “不就摸了几下,那也算?”边说著,一手滑入他裤子里,逮著命根子就是一顿搓揉,“让对方痛并快乐著,这才是耍流氓的最高境界,懂了吗?” “懂、懂了。”苏子衔气息逐渐加重,忍不住挺了挺腰,“再快点……” “你还真享受上了。”司徒皎月轻掐顶端。 苏子衔抽了口气,抬手往他腰上一揽,“好好伺候,别胡来。” “胆子不小呢,敢叫我伺候,嗯?”眼见著又要使坏,苏子衔忙抓住他,两手紧紧包著他的手,腰部轻轻挺动,细微的淫靡声响传入耳内,司徒皎月双颊微热,暗暗咬牙,“不想它断成两截的话就把手拿开!” 苏子衔放开了手,改揽他的腰,语调显得有些难耐,“就快到了,皎月,你再快些。” 司徒皎月顺著他手上的力道俯身下去,叼住下巴狠咬一口,手上的活儿倒没忘记,那套弄的技巧及速度皆到了顶峰,苏子衔没撑多久便丢盔卸甲,身体瘫软下来,舒爽得眼都舍不得睁开。 司徒皎月拿过帕子拭净了手,顺便扯了块毛巾帮他擦擦下身,随後将之一扔,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才这麽几下就泄了,你个没出息的!” 苏子衔侧过身子,嘴边荡起一缕笑纹,“你希望我多有出息?最好能在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之後还金枪不倒?啧,皎月,你需求未免也太大了些。” “再贫待会儿就将你就地正法了。”司徒皎月斜他一眼,继而翻身躺下。 苏子衔从背後拥住他,懒懒的,声音呈现出一种极暧昧的低哑,“方才到哪儿沐浴的?” 司徒皎月垂首玩弄他的手指,“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上寝宫。” “……进得去?” “好多侍卫守著呢,本来进不去的,好在刚巧遇见枢循。” “太上皇?” “嗯,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既是如此,那日在宫门口遇见他,便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是呀,我们每次见面都会互相‘不认识’。” “为何?” “小孩子问那麽多做什麽,知道太多泄精早哦。” “……” 画尧急冲冲奔向御书房,推门而入,见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怎麽是你?” “不该叫父皇吗?”枢循搁了笔,合上折子,活动一下酸麻的颈部,陷进座椅里,挑眉看他,“怎麽,很意外?” “我……儿、儿臣以为是皇上。”画尧一下局促起来,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冥儿吗?他没来过。”枢循看了眼案上呈小山状的奏折,抬手捏了捏额角,有些犯愁,“你说这麽一大堆东西我得多久才能处理完,国师说了,任务没完成就没饭吃。” “没饭吃?国师他……不对!”画尧这才发现重点,“皇上没来过?他不在这里?!” “你从进门到现在不是只看见了我吗?他当然不在这里。” “那那那、那就糟了!” “看你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稳住,先说说怎麽回事?” 画尧只差没跳起来,急急道:“皇上不见了!” (8鲜币)195 千盈端著饭菜进门,道:“主人,该用晚膳了。” 妖娆刚醒不久,懒洋洋翻了个身,语调里还掺著丁点儿迷糊音,“什麽时辰了?” “酉时三刻。”千盈低头布菜。 这一觉竟睡了这麽久,妖娆坐起身来,长长打了个呵欠,接著一撩头发,漫不经心道:“他吃了吗?” 千盈布完菜,退到一旁,明知故问:“主人问的可是左相?”妖娆凉凉扫过去一眼,听她面无表情接下去,“接连三日,左相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妖娆微一皱眉。 “他说主人一日不原谅他,他便一日不吃饭。” 好你个谭容弦,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吗?妖娆气得脸都青了,“他还说什麽?” “还说,不就一巴掌吗,至於气成那样?大不了让他打回来。” 妖娆冷笑,“他当真这样说的?” 千盈点头,“一字不差。” “你确定他已经吃了那人给他的解药?” “确实吃了,我试探过了,他确已恢复,不过,却反过来忘了之前记忆混乱的事。” 听到此处,妖娆抬眼看她,“那他怎会知道他曾打过我一巴掌?” 千盈淡定道:“他问我为何主人不理睬他,我便与他说了原因。” “你……说得好!”妖娆下了榻,扭腰朝外走去,“我这便去‘原谅’他!” 谭容弦睁开眼来,若非胃里疼得厉害,还不知要昏沈睡到何时,刚挣扎著坐起身来,房门便被重重推开。眼见那淡紫色的衣摆滑过门槛,谭容弦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素素?” 那衣裳的主人径直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两巴掌,打完後温柔摸摸他的脸,“我原谅你了,赶紧吃饭吧,别饿坏了肚子。” 那可真是毫不留情的两巴掌,让一个刚被药物折磨过且三日滴水未进的人来承受,是有些过了。 谭容弦眨了下眼,脑中晕眩刚过,脸上辣痛顶上,胃里翻江倒海,耳中嗡嗡直响,他有些懵,一时不知该做什麽反应,只愣愣坐著。 “容弦,你没事吧?”妖娆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心慌,莫不是打重了?早知道这麽不经打,刚才下手就该轻些。 谭容弦怔了一会,摇头,而後按紧胃部,微扯唇角,“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饿死了。” 妖娆微松了口气,见侍女已将饭菜布好,便横他一眼,“这不原谅你了吗,连利息都收了,你可得多吃点。” 谭容弦笑了下,没说话。 妖娆走到饭桌前坐下,偏了头,又横他一眼,“还不过来?” 谭容弦看他一眼,继而一掀薄被,翻身躺下,留了个後背给他。 这是什麽?这是无视!赤裸裸的无视!妖娆一炸,差点连饭桌都掀了,起身奔至榻前,一把将人揪起,“怎麽?话是你自己说的,我真动手了你反倒闹起脾气了?告诉你,活到现在还从没有人敢打老子的脸!” 谭容弦眨眨眼,只觉整个屋子都在旋转,忙抬手挡了眼,“别多想,我没为这事生气,你肯打我,我该高兴才是。” “那你这是什麽意思?” “真没什麽意思。”谭容弦苦笑,“只是头晕,想再躺一会。” “头晕?怎麽会头晕?是饿的吗?”妖娆吓了跳,忙小心放他躺平,伸手探他额头,语气更急了,“怎麽出了这麽多汗,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容弦翻过身去,略蜷起身子,声音有些低哑,“没有了。” “你这状态完全不对劲,别说谎!”妖娆一急之下又将他拉起来。 “真的没……” 未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两人同时扭头,望见来人,妖娆挑眉,故意掐著音调,“我道是什麽人呢,敢在我府里横冲直撞的,未想竟是皇後娘娘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皇後恕罪。” 画尧一望榻上相偎的两人,脸颊一热,“是我唐突了,抱歉。” 妖娆扶谭容弦坐好,随即转身望向画尧,“我就奇了,天塌下来有无数人给你顶著呢,该有多大的事才能让你急冲冲地直奔我这来了。” “皇上不见了!” “什麽?!”妖娆反射性站起身,右手却被人紧紧抓住,一低头,对上谭容弦汗湿苍白的脸,“我胃疼。” 妖娆一怔,突然就笑了,低头附到他耳边,“这会儿肯说实话了,是不是怕我又为了他丢下你,嗯?” 谭容弦松开他的手,偏过头去。 “失踪了就派人去找呀,禁卫军的调动权你又不是没有,到我这来有什麽用,真当我还是神仙呀。” “你……我、我以为你会知道他去了哪里。”未料妖娆会有这样的反应,画尧登时有些无措。 “我男人还生著病呢,哪有时间管你男人跑哪去了。” “……诶?”画尧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皇後别在这瞎耽搁时间了,赶紧去找皇上吧,再晚,指不定人都出城了。” 画尧听出其中关键,忙道:“出城?你知道他要去哪?” “我猜的。”妖娆不耐摆手,“赶紧找人去吧。” 作家的话: 俺、俺回来鸟 tat (6鲜币)196 长街那头,远远走来一人。 身量颀长,红衣逶地,垂腰乌发用一白玉梅花簪松松斜绾,夕阳余晖下,面部轮廓仿似蒙著一层薄纱,如梦似幻。 “近了近了!哦,我的天!胖子你快看!快看啊!”被唤作“胖子”的人实际是个瘦子,听见同伴销魂的嚎喊,颇为不耐地放下啃到一半的卤猪蹄,抬头瞪去,“死瘦子!招魂啊!” “别蹬我呀,你快看那人!脸脸脸!看脸!”此“瘦子”乃是真胖子,只见他一手指著长街那头缓缓行来的人,面部表情极是惊悚,不知道的人定以为是见鬼了。 事实上,是撞仙了。 “哦,天、天天、天啊!”胖子偏头一看,言语系统登时凌乱,将心爱的卤猪蹄一扔,手忙脚乱掏出怀里的画像,照著那人一比对,骇了,“这这这、这得值多少个卤猪蹄啊!” 瘦子扯著胖子躲到角落,戳著画像上的人,兴奋得声音乱颤,“没错!你看那人比画像上这人美了多少倍!只要将那人绑回去,咱下半辈子肯定不愁吃穿!” 胖子又探头瞅了几眼,咽了咽口水,低头看手中画像,略有不解,“活生生的人摆在那呢,这司徒皎月怎麽就成了江湖第一美人?都瞎眼了吧,亏寨主还天天抱著这画像睡觉。” “所以说啊,要能把这人绑回寨里,寨主该有多惊喜!反正找了这麽些天也没找著那司徒皎月,寨主的嗜好你也是清楚的,并不是非他不可,只要是大美人,就成!” “那倒是,那就这麽定了!”胖子将画像卷好收回,眼见大美人走进斜对街的酒楼,擦了擦口水,道:“走!咱也进去!” 春风得意楼,二楼雅间。 桌上菜肴丰盛,酒香满溢。一人慵懒斜坐椅上,红衣素手,执一青瓷酒盏,浓长羽睫微抬,眨眼间覆尽春色,但见那红唇轻启,唤出两字,“魑影。” 黑影闪过,一人现於身前,单膝跪下,“主上。” “坐。” 魑影不违主命,依言坐在对面椅上,腰背挺得笔直。 枢冥一手撑著下巴,笑望对面的人,“陪我喝酒。” “主上莫要饮酒。” 枢冥挑眉,“你再说一遍。” “主上莫要饮酒。” “再说。” “主上莫要饮酒。” “……”枢冥一捏额角,放下酒盏,“为何?” “沾酒伤身。”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沾酒伤身。” 枢冥拿起筷子,漫不经心拨弄盘中虾饺,“滚回去躲著,不想看见你。” “是!”滚了。 唤来门外侍者将酒撤下,又添几道菜,枢冥起身,侧卧於窗前软榻之上,又唤:“魑影。” “主上。”滚回来了。 “将桌上的饭菜全吃光。” “是!” 门外,一男一女两名侍者被药晕在地,一胖一瘦贴门互瞪,用眼神传递信息── 胖子:难不成被发现了? 瘦子:绝无可能! 胖子:那为何独独撤了酒? 瘦子:方才好似听见有人与他说话,叫他不要饮酒。 胖子:怎麽可能?我们都看得清清楚,只有他一人进去了,他跟鬼说话啊? 瘦子:指不定真有鬼,我看他就像只w鬼。 胖子:你个死胖子!我看你也像鬼!撑死鬼! 瘦子:你怎麽这样,明明说好你才是胖子的! 胖子:好吧,饿死鬼,下药不成,你打算如何收服w鬼? 瘦子:嘿嘿!自有妙招。 (6鲜币)197 “怎麽样?”一进门,画尧便急著问:“有消息吗?” 流帘摇头。 城门封锁,三千禁卫军几将皇城翻了个遍,却毫无收获,难道真出了城去?身体还那麽虚弱,他想去哪?他能去哪? 画尧跌坐回去,语气微有些抖,“就这样突然消失,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麽事?” “有魑魅魍魉在,皇上断不会出事。” “那他就是故意躲我。”画尧黯然垂眸,“他果然还是没打算原谅我。” “皇後……” “都说了叫公子就成。”略一顿,又道:“人家都不当皇上了,我哪还算什麽皇後。” 流帘心下微惊,“公子这话什麽意思?” “枢……太上皇都与我说了,他这一趟回宫,是皇上安排的,他连诏书都写好了,却瞒我到现在。” 流帘一紧握剑的手,沈默下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猛地被推开,岚止风风火火跨进门来,“公子!找到了!” 画尧骤然起身,疾步上前抓住他的肩,双眸雪亮,“在哪?” 见他如此,岚止递出手中的白玉梅花簪,有些心虚,“找、找到皇上的簪子。” 画尧劈手夺过,那簪子做工极是精细,晶莹细润,触手生温,白玉簪体上浅浅雕刻一朵绯w七瓣梅。 这白玉梅花簪,原是一对。 拿著簪子的手微有些抖,画尧盯著岚止,“在哪找到的?” “春风得意楼。” 画尧直冲出去。 “公子!” 流帘伸手拽住岚止,“怎麽回事?” “边走边说!” 流帘颔首,抬步跟上。 而此时,那将皇城搅得一团乱的人正躺在城西某一客栈房间里,安静沈睡。床沿趴著两人,一胖一瘦,目光紧黏榻上那人的睡颜,一瞬都舍不得挪开。 瘦子道:“不够,还是不够,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麽美的人,怎麽看都觉不够。” 胖子道:“蹁跹惊鸿貌,风情细柳腰,啧啧!美人啊,大美人。” 瘦子睨他一眼,“哟,还懂诗呢。” 胖子哂笑一声,“过奖过奖。” “真当我夸你呢,呸!我也会!” “那你也说句来听听?” “说……说什麽说!还不抓紧时间想想等下如何应对寨主!” “担心什麽,寨主一向爱美人,必会心喜。”胖子终是没忍住,伸手一摸睡美人的脸,“令我疑惑的是,寨主怎会突然离寨?离上一次下山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也不知是为……啊!你、你醒了?” 枢冥刚清醒,眸光仍有些迷离,怔怔望了会榻边那身形极瘦的男人,问:“你是何人?” 男人将手背到身後,挺胸道:“吴胖。” 枢冥愣了下,视线移到另一人身上。 体态圆滚的男人猥琐一笑,跟著报上姓名,“元瘦。”见美人想要坐起,他伸手就要去扶,半途一记凌厉眼风刮来,忙收回手。心下暗道,果然还是睡美人好。 刚坐起,忽闻一阵铃铛声响,枢冥眸光微闪,正欲细听辨认,房门蓦地被一股劲风撞开,不过一刹,悦耳铃音已至耳畔。 枢冥微微一笑。 待房门被风卷著从里甩上,胖瘦两人才猛地回神,“寨主?!” “跪下!” 噗通!两人齐齐跪下。 那寨主却未再理会,只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捧著枢冥的脸,“哎哟,我的心肝宝贝,伤著没有?” 枢冥皱眉移开脸,立马又被捧回去。 “心肝宝贝,几年未见,长得越发标致了。” 枢冥额上青筋一跳,怒瞪眼前美w女子,“叫名字!” “哎呀,好可爱啊,心肝宝贝,你面瘫症终於治好了吗?娘真替你高兴。” 娘?娘──!!!? 百道天雷直击,地上两人被轰得渣都不剩。 (8鲜币)198 殿内,一片寂静。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黑衣人垂首而跪。 “确定是她吗?”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座上之人终於开口。 “确定。” 执著青玉茶盏的手略一顿,半晌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她回来了,枢循,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参见国师。” 西斯微一颔首,温言道:“我来看看小皇子和公主。” 闻言,春华回道:“他们被太上皇派人抱走了。” “太上皇?”西斯一愣,继而道:“可是在御书房?” “是的。”秋碧含笑道:“太上皇嫌整日窝在御书房里看折子闷得慌,便想让小皇子和小公主陪他解解闷。” 有两娃儿在边上,那人哪还有心思看折子。西斯无奈轻叹,随即转身出门。 步入御书房,绕过屏风,见那人和衣躺在金丝绫罗榻上,双眼闭合,呼吸平稳,竟是睡得沈了。两名奶娘站在榻边,怀中各抱一褓,见西斯走近,略行一礼,其中一人道:“太上皇方才犯了头疼,一见著小皇子和公主便觉好了些,陪著玩闹一阵,这会儿刚睡下。” “他们也睡了?”西斯略弯了腰,低头看褓中的婴孩,小脸蛋儿粉嫩嫩的,眼睫毛卷卷长长,真是像极了他父皇,特招人喜欢。 “说来也奇,太上皇一睡著他们便跟著睡了,以往这时候可还闹腾著呢。”抱著小皇子的奶娘笑著道。 西斯回以微笑,“你们也辛苦了,且先下去吧,好好照顾著。” 待两人退下,西斯从旁拿了条薄被覆在枢循身上,随即矮身坐在床沿处,静望一阵,缓缓抬手抚上那熟悉的轮廓。从额头到鼻子,划过脸颊,接著落到唇畔,停在那浅淡的柔软之上,轻轻描摹。半晌,见榻上之人仍无清醒的迹象,西斯怔愣一会,然後,缓缓俯下身去…… “想偷亲我?” “啊!?不是,我……唔──”唇被堵住,紧接著腰上一紧,一阵旋转过後,已是被人紧紧压在床榻之上。 “枢……唔嗯──”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被蹂躏得红肿的双唇才终於得以自由。 枢循一次亲了个够,心满意足,一捏身下人秀挺的鼻子,“小西,真想偷亲我呢?你真坏。” 西斯窘得无地自容,双颊通红,“你、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还会还嘴了,不乖。”枢循边说边脱他衣服。 西斯一惊,紧抓衣领,急道:“大白天的,你别胡闹!” “不是我想胡闹,是实在忍不住。”枢循埋首在他颈间,滚烫的气息撩得他肌肤发烫,“下面胀得发疼,小西你听话,让我做一回,好不好?” 因是夏日,内衫外面只简单套了件薄衫,随意一扯,大半胸膛便露了出来,西斯窘迫地缩了下身子,“可现在……” “别担心,这儿可是御书房,无人敢闯。”枢循一把将他裤子扯下,抵开双腿,一手顺著腰线滑下,灵活探入臀间。 西斯一颤,脑中突地闪过某些画面,不由绷紧了身子,咬唇犹豫半晌,终是轻轻推他一下,“循,你先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待会再说。”枢循惩罚性地在他锁骨处一咬,声音低哑。 西斯吸了口气,道:“她回来了。” “她?”枢循动作猛地一顿。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猜到了,没错,是她。”西斯无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臂,一贯柔和低婉的声音隐隐夹著微颤,“我不知道她为了什麽回来,若是为了你……啊──” 毫无预兆的入侵令他脱口痛呼。 “这是小小的惩罚。” 未经润滑的甬道经不住这一记突如其来的顶撞,几缕殷红的血丝顺著结合处缓缓滴落,染红身下明黄床单。枢循低头看了眼,微一皱眉,稍稍往外退出一小截,惹得西斯轻抽冷气。 见他眉头皱起,面色发白,枢循止了动作,抬手轻抚他的脸,“小西,你明知道,我最不喜你拿这事试探我。” 西斯偏过头。 “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心意是真是假,你还分不清?”枢循微叹一声,“你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我都知道。” 西斯猛地转过头来,眼露震惊,“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所做的事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是以,我便当做不知。”枢循抽身而出,侧身将他拥进怀里,笑道:“谁让那时候的你看起来那麽可爱。” “那你、你不生气吗?我那样设计拆散你们,你不觉得我……” “小西,有件事你或许不知。事实上,并非我对她无情,而是她,无意於我。” 西斯震惊抬头。 “惊讶吗?呵!不止你,任谁看来,都是她在缠著我,事实上她心里在想什麽,我从未猜透。”枢循垂眸轻抚西斯的发,唇边扯出一丝浅笑,似眷念,又似自嘲,“她看起来很爱我,但她从未爱过我。” (7鲜币)199 酉时,画尧终於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然而,告诉他枢冥下落的人不是流帘,也不是岚止,而是一个陌生女子。 说是陌生,也不尽然,那五官轮廓看著总有种熟悉已久的感觉。 “你是谁?怎会知道我在找他?”画尧谨慎盯著缓步朝他走近的女子,薄纱逶地,玉骨雪肌,姿容端丽,若非有颈侧那栩栩如生的复瓣芙蓉刺青,乍一看,竟像极了枢冥。 “难道是你将他带走的?”画尧微眯起眼,“你到底是什麽人?和他什麽关系?” “你说,我和他会是什麽关系呢?”女子轻佻地眨了下眼。 此女,若未易容,那便极有可能是…… “姐弟?” 天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当然了,这是绝无可能的假设。 “真的吗?像吗?我看起来有那麽年轻吗?”她一把抓住画尧的手,激动道:“宝贝心肝,还是你眼光最好。” 宝、宝贝心肝?! 画尧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姑娘请自重!” “姑娘?哎哟,宝贝心肝儿呀,你最惹人疼了。”说著,伸手去摸画尧的脸。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 “在我看来,男男才是授受不亲呐。” “在此胡言乱语,你到底想干什麽?放开!”画尧终是忍无可忍了,一把甩开紧黏上来的人。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郝雁,是你娘亲啊!” 一听这话,画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说什麽?!” 眼见郝雁从走廊那端疾步行来,胖瘦两人单膝跪下,齐声道:“属下拜见寨主!” 走到近前,郝雁一甩袖扫开两人,推开房门直扑床榻,将脸埋入榻上之人怀里,嘤嘤低泣,“心肝宝贝,你知道吗,宝贝心肝竟认不出我了,我好伤心。” 她是真伤心,眼里哗啦直流,没一会便将枢冥的衣襟沾湿了。 枢冥轻拍她的背,淡道:“他未见过你,不识得也是正常。” “见过的,明明见过!” “是,你见过他,但他未见过你。” “咦?是这样吗?原来是我记错,他确未见过我,那便不伤心了。”郝雁抬起头来,一抹眼角,侧身朝呆立门口的画尧招手,“宝贝心肝,过来见你哥哥,你不是在找他吗?” 画尧目瞪口呆看著两人,当场石化。 直到屋里只剩两人,他还没能回过神来。 “尧儿,过来。”枢冥看他一眼,拍拍身侧的位置。 画尧眼珠子一转,呆呆走过去,坐下,还是没说话。 枢冥忍不住笑了,抬手轻拍他的脸,“怎麽,吓到了?” “她、她她、那个人……” “她是你……”似觉不妥,他顿了顿,接著道:“是我们的娘亲。” “……”画尧风中凌乱了。 晚上,吃了饭,洗过澡,画尧坐到椅上,蔫蔫往桌上一趴,不动了。 枢冥拿了毛巾走到他身後,低头拭擦犹那在滴水的湿发,“无精打采的,怎麽了?” “我自己来。”画尧抬起头来,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紧接著拉他坐在一旁椅上,双眼盯著他,微有些紧张,“冥,那个,她、那个人真是我们的娘亲?你确定?” 枢冥微一皱眉,低低咳嗽两声,继而笑道:“怎麽,还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画尧见他咳嗽,立时起身拿了外袍罩在他身上,“别在这坐了,我们上床说。” 枢冥抓住他的手,扬起下巴眯起眼,夕阳暖黄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眼角,有种狐狸般的风情,“尧儿确定要和我上床,嗯?” 画尧脸颊一烫,微有些恼,“瞎想什麽呢,就只是单纯的上床!” 枢冥含笑望他,“若我想不单纯地上床呢?” “不行!”画尧急急说道。 枢冥笑了,狭长凤眼弯起来,双颊微微透出一点w色,甚是诱人。画尧心跳加快,愣愣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正色道:“最多就这样了。” (12鲜币)200 两人回到床上,画尧突然又沈默了。 枢冥问:“怎麽了?还在想她的事?” 画尧斜他一眼,“怎麽不叫娘了?” “我没叫过她。”枢冥似是有些倦了,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微闭上眼。 不知怎的,画尧突然觉得难过,抬手轻抚他的发,低声道:“没想她了,我在想你。” 枢冥笑了下,“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想我做什麽?” “想你为什麽一句话都不说就独自出宫了。” 对方未答。 “是想放弃一切,然後离开我,对吗?” 枢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莫要多想,我只是出宫散散心。” “出宫散心?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多走几步都有可能倒下,你想散什麽心?等身体好了再出来不成吗?” 听见这话,枢冥抬起头来,面色微有些冷,“你出去。” “啊?不是的,冥,你别生气。”画尧懊悔地咬了下唇,急切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失……” 不等他说完,枢冥已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就往门外走。 “冥!”画尧跟著下床,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慌得眼眶都红了,“是我错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该那样说你,我道歉,你别生气,好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枢冥甩开他的手。 画尧绞著双手,咬了咬唇,无辜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枢冥扭头看他一眼,轻哼一声,抬脚跨出门去。 画尧不敢留他,只小心翼翼跟在後头。走出好一段路,见他还是不说话,画尧轻咳一声,正要来句想了许久的开场白,对方却在这时突道:“走了这麽久,你见我倒下了吗?” 画尧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偷笑,敢情这人突然闹别扭是为了那一句话。 “没,没倒,你怎麽可能倒,你可是……” “爹爹!” 骤闻这声呼唤,两人同时止步。 画尧转身,接住撒欢儿朝他奔来的小孩儿,满脸怜爱,“宝贝儿,爹爹可想你了。” 小烯儿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奶声奶气地道:“爹爹,烯儿也想你和父皇。” “嗯,真乖。”画尧抱起儿子,笑著亲了亲他粉嫩嫩的小脸蛋。 “国师和小皇叔也来了,你看。”小烯儿一指身後。 画尧抬头看去。 西斯牵著自家儿子的手缓缓走近,微笑著看了画尧一眼,继而朝枢冥微一颔首,“皇上。” 枢冥淡淡看过去一眼,“他也来了?” 西斯点头,微笑道:“是的,去见她了。” “哦?”枢冥挑眉,微有些神秘地扬了扬唇。 “你们在说什麽?谁去见谁了?”画尧夹在中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头顶漂浮著三个豆大的问号。 枢冥并未理他,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对西斯道:“随我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爹爹,你去吧,我和皇兄在一块儿。”棠瓷主动松开西斯的手,走到画尧身边。 西斯摸摸儿子的头,朝画尧颔首示意,随即转身离去。 还生气呢,小气鬼!画尧瞪著枢冥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烯儿学著他的样子扮鬼脸,掐著音调,“爹爹,又和父皇吵架了吧?你给我买两串糖葫芦,我就有办法让父皇原谅你。” “你个小馋鬼,骗吃来了吧?”画尧放下儿子,笑著捏捏他的小脸。 小烯儿看了棠瓷一眼,嘟起嘴,不乐意了,“爹爹,你以後别捏我的脸,小……小皇叔说了,这样捏下去脸会肥的。”稍一顿,又嘀咕了声,“他的脸就没我肥,好看多了。” 捏脸脸会肥?哈哈哈! “这会儿知道叫皇叔了,平日里怎麽不叫?” “与他打赌,输了,所以才叫,但我在前面加了个小,让他少得意些,哼!” 画尧止不住好奇,拿自己的大眼瞪著儿子的大眼,“你们赌什麽了?” 棠瓷接道:“赌皇後能否抱得美人归。” 美人?皇帝美人…… 画尧笑得腰都软了,俯身捏捏自家幼弟的脸,“小瓷,你真可爱。” 棠瓷背著双手,下巴微抬,有模有样地道:“那是自然。” 画尧又笑,“你怎麽知道皇上一定会跟我回去?” “我刚有偷看皇上,他那样子就跟以往父皇与爹爹闹别扭时一样,保准几句好话就能将之骗回。” 彪悍的娃儿啊,眼睛可够毒。画尧汗颜。 “爹爹,你给我买糖葫芦吧,我告诉你一件事。”小烯儿抓著画尧的衣袖,颇有不得糖葫芦誓不罢休的架势。 画尧左手牵著儿子,右手牵著弟弟,边走边道:“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俩糖葫芦了,你先说。” 小烯儿不满地晃了晃画尧的手,嘟起嘴来,“不要,你先买。” “你先说。” “你先买。” “你先说。” “你先买。” “你先说。” “弟弟和妹妹也来了。” “你先……什麽?!” 房门被推开时,枢冥正弯腰将手中的褓放到榻上,闻声回头,望见来人,不由皱眉,“你怎麽也来了?” “皇上失踪,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你说,我哪还坐得住啊。”妖娆自顾走到桌旁坐下,揉了揉腰,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灌。 见俩小家夥睡得香,枢冥微微一笑,低头往两人额上各亲了一口,这才转身,行至桌边,坐下。 “那茶都凉了,少喝些。”说著,动手帮他沏了杯热的。 妖娆看了看他的脸色,问:“觉得怎麽样?” 枢冥微一笑,难得诚实一回,“全身都疼。” “疼你还笑?”妖娆面色不大好看,停顿一会,又道:“疼了也好,说明毒正散开,再撑半月便能尽除。” “半月……”雪般洁白的修长手指一下一下轻点在桌面,枢冥微偏著头,似在沈思。 妖娆也未再说,径自伸手搭上他手腕。 枢冥垂眼望著搭在他腕上的手,淡道:“他们对我用了迷迭散,五个时辰前。” 妖娆把过脉,心下已经清楚,闻言,面色更黑了几分,“怎麽?我若不动手,你打算就不说了?” 枢冥点头。 妖娆气得想将茶水泼他脸上,愤而起身,“你还想不想活了?这麽重要的事不早说!” “现下不是知道了吗?”枢冥垂眸,手指漫不经心抚过梨花桌面的纹路,“莫要动怒,伤身。” “你!那迷迭散一遇缠年即成媚毒,倘若不解强行压制,之前所受的痛苦便都白费了,这事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过去的?你何时变得这般任性?!” 枢冥捏了捏额角,有些无奈,“若要化解,必要与人行房,而我如今……”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吗?虽是如此,不过,你也真能忍。”妖娆突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湿润了,见枢冥面色转为阴沈,忙止了笑,按著肚腹坐下,喘了一阵子气,方接道:“没人叫你一定要出力呀,你大可躺著享受就成。” 枢冥给他一记眼刀,面沈似水,“你可以回去了!” “哎呀,别生气,我只说让你躺著享受,并未让你……” “你走!”枢冥打断他,甩袖转身。 妖娆笑得更欢了,“好,我走,你好好在这呆著,我去叫……” “滚!”枢冥再次打断他,怒得耳根子都泛起一片红。 (21鲜币)201 完结君你好,完结君再见! 妖娆出了门,拐过长廊,直朝目的地行去,一路上笑得几次欲弯腰停下。 画尧带著俩孩子到外头街上小逛一圈,刚回客栈,便见一人缓步下了楼来,不由微惊,“右相?” 妖娆款款行至他跟前,也不说话,只直直盯著他看。 画尧被他诡异之极的眼神盯得汗毛直竖,搓了搓手臂,不由问道:“右相可有话要与我说?” “是有话要说。”妖娆微一挑眉,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弯起,携著无限风情凑至他耳边。 棠瓷和小烯儿只见著那淡绯色的唇开开合合,却丝毫听不见说的什麽,不由瞪大了眼,好奇互望。 “可明白了?” “明、明白了。”画尧瞪大了眼,面部表情由疑惑到震惊,再到尴尬,接著便是难掩兴奋的激动,“真的一定要那样吗?他同意了?” “自是同意了我才与你说。”妖娆不知从哪倒腾出一把折扇,刷地一声展开,挡住大半张脸,只余下含笑的双眼,“这可是你翻身的大好机会,莫要错过了。” 画尧似做了贼,四处张望一下,略低下头,面上火红一片。 妖娆忍不住又要笑,咳了两声,合起扇子,牵过棠瓷和小烯儿,与他道:“孩子由我照顾,你赶紧去吧。” 奶娘前脚刚将小皇子和公主抱走,画尧後脚便进了屋,走近了往榻上一看,没见著俩奶娃儿,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孩子饿了,奶娘刚抱走。”话是对他说的,说话的人却没看他,兀自望著窗外。 画尧想起另一事,双颊微微发起烫来,轻轻走到他身後,低声道:“冥,你、你没事吧?” 枢冥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浅抿一口,反问:“你觉得我能有什麽事?” “就、就是……那个,妖娆都和我说了,你……” “我很好!”枢冥放下茶盏,面色冷淡,起身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画尧悄悄咬了下唇,伸脚轻轻绊他一下,枢冥一个不察,身形一歪就要倒下。 “小心!”画尧及时伸臂将人扶住。 枢冥站稳身子,一下就要甩开他的手,画尧知道他身上没什麽力气,牢牢挽住,就不松开。 “我扶你到床上。” 知他是有意为之,枢冥面色沈了沈,“你想做什麽?” “没什麽呀,想扶你到床上休息。”画尧看了看他的脸色,莫明的,竟想笑。 “我不需要人扶。” “你身子在抖呢,还发烫,真确定自己能走?” 枢冥冷冷看他一眼,猛地挣动起来,画尧几乎要拉不住他,急道:“你让我扶一下又怎麽啦,乖点,别乱动。” 拉扯间也不知谁绊到了谁,两人身体俱是一倾,紧接著哗啦一齐倒地上了。 画尧低呼一声,顾不得身上疼,急急去扶倒在身侧的人,“冥,你怎麽样?摔伤没有?我看看。” 枢冥拨开他的手,自己坐起身,抬手揉了下额角,眉心微微皱起。 “怎麽了,哪摔疼了吗?”画尧紧张起来,见他不回话,当下弯腰一横,华丽丽来了个公主抱。 枢冥惊得整个人都呆了,直到被人放到床上,这才猛地回神,那脸色,画尧瞧著都觉胆战心惊。 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画尧被盯得毛骨悚然,气势登时落了一大截,“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抱……” “我累了。”枢冥打断他,翻身躺下,留了个背影给他。 这是下逐客令了。 画尧暗暗吸了口气,发了狠──为了他也好,为了自己也好,无论如何,今晚定要将这人驯服! “冥,我们做吧!” 枢冥按了按额头,没说话,不知是气的还是倦的。 “我知道你累,没事儿,你只管躺著,费力的事情我来干!” 听到这话,枢冥额头猛地一跳,怒得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出去!” “我出去了你怎麽办,你看,你身体都越来越烫了,还抖著呢,很难受吧?”画尧越说越顺,越说越狠,“你不要忍著,也不能忍著,我告诉你,今晚就算霸王硬上弓我也得帮你把这毒解了!” “你想做?” “……啊?” “真想做?”枢冥平躺了身子,唇角微扬,眉梢眼角带著勾人的w色。 画尧不自禁咽了下口水,中气十足道:“是!想做!” “那便做吧。” 枢冥伸手解开腰带,两下一扯,整个身体登时裸露了大半。画尧呆住,眼见他半撑起身子,紧接著一双手臂揽了上来,氤氲著缠绵的鼻息轻轻拂过耳际,“你主动,如何?” 主……动…… “好、好啊!” 画尧激动得双眼冒光,他求之不得! “这东西真有那麽好吃?”眼见桌上的荔枝壳越来越多,几乎占去半张桌子,枢循盯著手中那青里泛著红意的果子,忍不住问了句。 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名皎w女子,面若芙蓉,气似幽兰,一袭水芙色曳地望仙裙,三千青丝挽成归云髻,但见那细长手指轻拈一莹如冰雪的荔枝果肉,浅笑著送至他唇边,“是真好吃,不信你试试?” “我不喜欢带甜味的东西。”枢循微偏了头,轻轻推开她的手。 “啧!你啊,真是白活了。”郝雁略有些嫌弃地瞥他一眼,继而将那荔枝果肉放入自己嘴里。 “荔枝上火,少吃些。”枢循递了帕子给她。 郝雁不接,只探过脸去,微嘟起嘴。 枢循微摇了下头,笑著替她拭去唇边果渍,随後在那秀巧的鼻上轻轻一捏,“还是这麽懒。” 郝雁皱了皱鼻子,将沾满汁水的手伸到他眼前,“少废话,擦擦。”枢循低头照做,她挑了下眉,突地笑了,“几年不见,变贤惠了啊,被他训练的?” 枢循一顿,甩开她的手,“瞎说什麽?” “呐呐,这才是我认识的枢循。”郝雁收回了手,抿嘴直笑。 枢循微一叹,转了话题,“冥儿怎会在你这里?” “咳!此事说来话长。”郝雁略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移至别处。 “那便长话短说。”枢循未打算放过她。 “偏不说!”郝雁瞪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倒是说说你怎麽跑这来了?说好了不再见的,突然这样冒出来,你说你讨不讨人厌?” “见我一面都难受,真这麽讨厌我?” “当然了!那还用说!我留在这儿是为多看儿子几面,可不是为了等你!” 枢循手执茶盏,闻言浅笑,“你可还记得你那亲生的两个儿子,哪一个年长些?” “心肝宝贝呀,难道不是?” 枢循脸色黑了下,“别再心肝宝贝宝贝心肝的乱叫,像什麽样!” “自然是娘亲的样。”郝雁斜他一眼,继续剥她的荔枝,“冥冥是哥哥,尧尧是弟弟,我记得可清楚了。” 枢循脸色更黑了,“反了!” 郝雁将剥好的果肉塞嘴里一口咽下,继而一拍桌子,“没反!他俩都是我生的,我说谁大就谁大,没你什麽事!”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自己说说,你何时尽过当母亲的责任?连自己儿子是何年出世的都不清楚,你有什麽资格让他叫你一声娘亲?!” “你……你、你明知我记性不好……” “你是没心没肺!” “我……所以你才不要我是吗?” “是你不要我!” “……” “……” 房内顿时陷入沈静,半晌过後,还是枢循打破了沈默。 “不说这事了。” “每次都说不说,可每次见面又都会说,你这人真奇怪,被人甩一次而已,怎那麽记仇。”郝雁瞅他一眼,绞著手指小声嘀咕。 “敢甩我的人你郝雁是第一个!我能不记著?!” “所以才老惦念著我是吧?我若不是你孩子他娘,你是不是早把我大卸八块了?” “那是自然。” “我说那棠美人怎麽惯的你呀,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刁了。” “与你何干?”枢循冷冷扫她一眼。 “每次都爱与我抬杠,真是讨厌死了!告诉你,以後休想我再入这皇城!” “好走不送。” “你……我这就回寨,永不见你!”话落,转身。 “等等。”枢循绕到她跟前,沈著脸递了叠银票给她,“再让我见到你寨里的人做那拦路劫财的勾当,休怪我领兵剿了你那浮云寨!” “不劫财便劫色!二选一!你自己掂量!”郝雁利落接过银票塞入袖中,给他一记白眼,“还有,早没什麽浮云寨了,是神马寨!” 语罢,甩袖扬长而去。 待那窈窕身影逐渐远去,拐过长廊,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枢循这才收回目光,负手凝望远处山峦,静默半晌,忽道:“还想躲到什麽时候?” 一袭紫衣缓缓现於身後,妖娆一手扶著腰,边摇著扇子边抱怨,“这旧可叙得够久的,我站得腰都酸了。” “有谁求你偷听人讲话吗?” 见他并未真正动怒,妖娆抿嘴一笑,“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你是否还对她旧情难忘?” “确不知,这事与右相有何干系?” “自是毫无干系,都说了,我只是好奇。” “是旧,非情。”枢循淡道:“劝你还是先理清自己的心,再去好奇别人的事情。” 语罢转身,施施然离去。 “早就理清了,还用你说。”妖娆嘀咕一声,随即像是突地想起什麽,刷刷两声,扇子合起又打开,“这边听完,那边也该开始了,呵呵呵!” 神机妙算的右相终於也有猜错的时候。 事实上,那边已经结束了。 床榻上,不著寸缕的两具躯体缠绵相依,蚕食薄被只堪堪遮住腰下部位,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暧昧的青紫吻痕,微凉的晚风由开敞的窗户吹拂而入,轻柔旋散一室欢爱余韵。 画尧拥著枢冥,一手搭在他腰上,一腿横插在他腿间,语气里带著低哑的缠绵,“累吗?” 枢冥微皱了下眉,似是有些难受,“腿拿开。” “你大可将我推开。”画尧双臂紧揽住他,腿亦更紧地与他缠在一处,坏坏一笑,“就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力气?” 枢冥眼睫微一抖,双颊泛起粉色,一时倒辩不出是羞是怒,“滚!” “我可滚不动,做了那麽多次,腰都要折了。”画尧低头轻咬他的锁骨,心满意足道:“在这种事情上掌控主动权的感觉真是棒极了,冥,你都不知道你躺在我身下的模样有多性感。” “住口!” “好好好,不说便是,你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了。”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右相啊,他说做完後就算再累也不能倒头就睡,一定要搂著对方说些甜言蜜语,诶?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对我吗?” “……”皇帝美人脸色极是难看。 画尧一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摸完後色咪咪地笑,“冥,还受得住吗?要不,再来一次?” 皇帝美人忍无可忍,终於爆发,一掌将他甩到地上,“魑影!将这人拖下去!” “他们不在哦,被我弄走了。”门外传来妖娆不怀好意的声音。 “素妖娆!你好大的胆子!”枢冥怒喝。 “哟,气力还挺足,皇後,您怎麽办事的呀?”妖娆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进来。 画尧没理会他,捂著屁股抽了一会冷气,随後姿态僵硬地从地上站起,瞅了眼榻上之人,颇觉委屈,“明明是你叫我主动的,我真主动了你又生气。” 枢冥冷眼看他,不发一语。 “好吧,是我不对,我不该那般不满足,明知你身体虚弱还……”一记眼刀迎面刮来,画尧不敢“还”下去,忙垂首转了话头,“可也不能全怪我呀,那麽久未与你亲近,我这不是太想了嘛,所以才……咳!” 又是凶残至极的一记眼刀,画尧咳了声,及时打住。 “你刚才说还想再来一次?” “是!哦不、不是。” “过来?” “诶?” “还是你喜欢在地上?” “不不不,我喜欢在床上。” …… …… 未几,断断续续的呻吟再度飘满整间屋子。 妖娆背靠著门框,环抱双臂,仰头凝望天上繁星,面容平静。这时,有辨不清颜色的风穿廊而过,恣意扬起散在腰背的紫发,妖娆低头,掏出怀中折扇。 那是柄紫竹骨扇,扇面绘著一丛紫色菖蒲,花朵娇w,宛如活物。手一翻转,但见扇面题诗。 未必菖蒲花,只向石城生。 自是使君眼,见物皆有情。 落款处唯有一字──容。 妖娆扬起唇角。 晚风中,那袭淡紫衣袂缓缓消失在长廊尽头。 作家的话: 俩字:完了! 番外:宫主也闷骚 七月初七,晴。 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繁间,九幽宫。 画尧一觉睡到傍晚,若非肚子饿了他还懒得动。 摸摸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画尧掀开被子坐起身,打了个呵欠,伸手拉开床帐,抬脚下床。 “唔?你在啊。”绕过精雕细刻的紫檀木屏风,一眼望见坐在梨花木书案後方的男子,手执朱笔,正认真批阅手中的奏折。画尧揉著眼睛走到他身旁,又打了个呵欠,“怎麽这麽多折子?父皇是不是又和国师闭关修炼了?” 所谓闭关修炼,就是滚床单!皇帝不无遗憾,“国事与床事不能兼顾。” 自然的,这重担就落到身为太子的枢冥肩上。 作为交换,皇帝要确保他的宝贝皇孙一整天都呆在皇宫里,不能回去破坏他爹的“好事”。 枢冥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仔细审阅起来,边道:“自己穿好衣服鞋子,然後洗漱。” 画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用脚尖在羊毛地毯上碾了碾,有点小委屈,“岚止呢?”这些事一直都是他负责的啊。 “不在。”枢冥眼都没抬。 “流帘呢?” “不在。”继续批阅奏折。 “烯儿呢?” 枢冥终於抬眼看他,“你想叫你儿子帮你穿衣穿鞋?” 画尧老脸一红,“才不是。” “那是什麽?” “我就随口问问。” “也不在,父皇接他到宫里玩去了,今天就我们两人。”枢冥放下笔,拉画尧坐他腿上,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所以啊,只能由我伺候你了。” 画尧用脑袋在他肩侧拱了拱,像只调皮的小动物,“好啊,我就喜欢让你伺候。” 枢冥放下手,揽住他的腰,在耳边低语,“我更喜欢在床上伺候你。” 画尧抬头瞪他,脸色爆红,“流氓!” 枢冥帮画尧穿上外衫,问:“尧儿,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画尧摇头,“不知道。” 系著腰带的手猛地用力。 “啊!”画尧低呼,“腰断了。” 枢冥脸色不是很好,“再想想。” 画尧认真想了想,试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是。”枢冥略一怔,问:“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什麽时候?” 画尧害羞一笑,“当然……不记得。” 枢冥弯腰帮他穿鞋,面色不善,“再想。” 画尧偷偷吐了下舌头,继续想。 “难道是我生日?” “你知道你生辰是什麽时候吗?” 画尧挠挠头,皱皱眉,“不知道。” 枢冥直起身来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他已不指望一个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的人会记得别人的生辰,“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是你生日啊,呵呵!”画尧干笑,讨好地挽住枢冥的手臂,在他唇边一吻,“我竟然忘了,对不起。” 枢冥面色淡淡的,“没事,我习惯了。” “……”画尧低下头,心虚地沈默了。 为了赎罪,画尧决定下厨,亲手操办一桌丰盛的菜肴送给爱人当生日礼物。 第一次踏足厨房,不会生火,不会切菜,下锅不知道先放油,还拿摸过洋葱的手直往眼睛上揉…… 结果可想而知。 画尧是不懂得委屈自己的,於是,他跑回寝殿,往枢冥怀里一扑,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我不做了,再也不进厨房了,眼睛疼死了,呜呜……” 枢大宫主早料到这一出,淡定地掏出手帕拭去画尧眼角的泪水,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安抚怀中的宝贝疙瘩,“好好好,做不好就不做了,我自己做去,你等著吃饭就成。” 画尧扯过帕子胡乱擦几下,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他,“那你去吧。” 事实证明,枢大宫主的厨艺和武艺是成正比的,一个字:强! 画尧不过是趴桌上睡了一会,一睁眼,满桌佳肴映入眼帘。有酒有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三尺。 “哇──好多啊,好香!有好几道没吃过,这是什麽?” 枢冥顺著他手指的碟子一道道念过去,“鸳鸯莲藕,燕尾桃花虾,酸梅排骨,豉椒鳝鱼,酱焖杏鲍菇,百合银耳肉排汤。” 画尧张大了嘴,异常崇拜地看著枢冥,“真的都是你做的?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厨艺这麽好。” 枢冥摆著碗筷,闻言轻笑,“我也是第一次下厨,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 “我试试。”说著,伸出爪子就要去捻排骨。 枢冥拍开他的手,板起脸,“去洗手。” 画尧皱皱鼻子,起身去洗了手。回来时见眼前多了一杯酒,不由道:“给我的?” 枢冥点头。 画尧面上发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碰不得酒,一沾即醉。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喝酒的吗?” 枢冥挑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道:“今日特殊,允许你喝。” “说不行的是你,说行的也是你,凭什麽都要听你的。”画尧小声念叨,一个仰头将酒灌下,晃晃脑袋,感觉浑身舒服,有种很奇特的空灵感,“嗯,很独特的味道。” “此酒名清溪流泉,乃酒中仙品,滋味虽是甘甜,後劲却极强。”枢冥见他自顾又去倒酒,伸手夺过,微蹙了眉,“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我不饿,想喝。” “不行!”枢冥毫不退让,夹了些菜放他碗里,“这样喝酒伤胃,把这些吃完才能再喝。” 画尧委屈低头,猛扒饭,“凭什麽都要听你的!”一句话因嘴里塞满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却隐约能听出里头的怨恨和不甘。 枢冥失笑,凝视一阵,突然伸手触摸他的脸,“尧儿,打算送什麽礼物给我?” 画尧终於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喝了口汤,“真好喝。”放下调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打算送你什麽,也没什麽可送的,你啥都不缺呀,不是吗?” “谁说我不缺。” “唔──那你说说你缺什麽,我送!” 枢冥用一种极其认真却又性感到变态的眼神看他,“本宫缺爱。” 画尧拍下筷子,“老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缺个p爱!” 枢冥蹙起眉。 知道那人受不得他粗鲁,每次说点什麽做点什麽让他看不过眼了,他就会皱起漂亮的眉头,然後……事情就大条了。画尧收敛气势,乖顺地拿起筷子,继续捻饭粒,喝汤。 哪想枢大宫主接下去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本宫缺的就是p爱。” “噗──” 盛在胭脂水釉小碗里的银耳排骨汤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枢大宫主又皱眉,递了帕子给他。画尧接过胡乱一擦,接著恶狠狠瞪他,这人一“本宫”准没好事。 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对除你以外的人都冷冷冰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他很闷骚的。这话是妖娆对画尧说的。认真回想枢大宫主在某些时候做的某些事,的确是那麽一回事,画尧将其总结浓缩成精华,“一本正经的外表掩盖不住你闷骚的内心。” “是吗?” “是。” 答完後冷汗跟著下来了,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把刚才那句话“精华”说出来了。 画尧扑到枢冥怀里,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宫主,我错了。” 枢大宫主顺毛抚摸,语气温柔,“没事,本宫不怪你。” 本宫本宫,本宫你妹!这人可小心眼了,一点小事都爱计较,而且每回都是在床上计较。画尧试探道:“真的没事?不跟我计较了?” 枢大宫主低头亲他的脸,“没事,本宫在床上讨回来就成。” 画尧脸色一僵,内心咆哮:没事你妹!!! 用完餐,画尧谎称肚子痛,要上茅房,刚起身,袖子就被拉住。枢冥另一手撑著下巴,笑眯眯看他,“真的肚子痛?” 画尧捂住肚子,点头,“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 画尧放下手,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现在好像不痛了,不用去了。” “那就好,现在可以喝酒了,多喝点。” “……”这绝对是报复啊报复。 番外:龙阳十九式(h) 最後,画尧在枢大宫主的“温柔注视”下将那壶所谓後劲很强的酒一滴不剩全倒进自己肚里。 枢冥将空了的酒壶倒提著晃晃,满意一笑,低头亲吻那人柔软的唇瓣,“宝贝儿真乖,都喝完了。” 画尧贴在他胸前,慢吞吞打了个酒嗝,“好……好喝,还有吗?” 枢冥忍住笑,手指轻轻捻弄他透著粉色的耳朵,“尧儿还想喝,嗯?” “第一次喝酒,好喝……呵呵!好好玩。”画尧抬起头,呵呵傻笑,脑袋一晃一晃的。 见时机成熟,枢大宫主的狼尾巴终於露出来了,“没有酒了,尧儿,我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 “好。” “尧儿想在哪儿玩,让你选好不好?” “好。” 枢冥扶画尧站起来,伸手遥指屏风後方的床榻,“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在那儿好不好?” “唔──”画尧皱眉,旋即摇头,“不好。” 浓黑的睫毛,粉扑扑的脸蛋,红润的唇,纯真中带著迷惑的眼神,单是这样看著,竟是差点把持不住。体内埋藏的欲望骤然翻涌而上,在全身经脉及血管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理智覆灭。枢冥深深吸气,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情欲,右手抚上画尧腿侧,在他耳边哑声问:“那尧儿想在哪儿呢?” 卷翘的长睫扑扇一下,画尧伸手指向堆满奏折的梨花木书案,“那儿。” 枢大宫主挑起一边唇角,笑得诡异,“原来尧儿喜欢玩新鲜的。” 画尧攀住他的脖子,笑得东倒西歪,“呵呵!新鲜好……好玩。” 一把扫开碍事的奏折,将人放到桌上。 枢冥拉开画尧的腿,挤身在他腿间,俯身看他,“还有更好玩的,尧儿可要试试?” 修长的腿缠绕在他腰间,身下那人呵呵笑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我才不陪你玩,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醉了,你被骗了,哈哈……” “是吗?”枢冥压下腰,重重吮吻身下人那泛著淡粉的胸膛,在腰侧摩挲的手轻轻扯开腰带,“敢骗我的,尧儿是第一个。” 画尧咯咯笑著,身体如水蛇一般扭动,怕痒似的去推胸前的脑袋,“第一个就好,我就要做第一个。”见推不开,身上衣裳还被扯落大半,画尧干脆伸手环住枢冥的脖子,略抬起上身,覆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冥,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枢冥顺势将他上身的衣物全部剥下来,一手顺著光裸的脊背直直往下抚摸,“好啊,想玩什麽刺激的,像这样?”说著,滑入臀缝的手指寻到那隐秘的入口,轻轻挤进。 “啊!”画尧惊呼一声,下肢骤然绷紧,试图挤出闯入体内的异物。 手指被湿热温软的内壁紧紧吸住,那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忍不住又往里挤进一些。无奈那窄小脆弱的部位实在太过於干涩,画尧身子一颤,皱起眉。 枢冥撤出手指,亲亲他的脸,“弄疼你了?” 画尧扭扭腰,咬唇瞪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枢冥轻轻啃咬他的脖子,边动手解他的下裳,“说说看,尧儿想玩什麽刺激的?” 画尧胡乱踢了踢腿,按住裤头,耍赖一般,“你先答应了我才说,不然不让你脱。” 竟还会威胁了,枢冥失笑,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把,“好吧,我答应,你说。” “真的?”画尧松开裤头,欢天喜地抱住他,“我要你给我吹箫。”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後,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来,“你说什麽?” 画尧往後挪了挪身子,语气坚定,声音却小了许多,“我要你给我吹箫。” “吹箫?”枢大宫主居高临下看他,半晌,薄唇微挑,语调恢复以往的温柔,“尧儿,你知道的,本宫音律一向不是很好,再说了,这一时半会的到哪弄把萧出来呀。” “你……你别给我装傻,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麽。”画尧坐直身子,气得手都抖了,说完语调一转,提起裤子就要从桌上下来,“你不吹我找别人吹去,妖娆说只要我点头,多的是排队给我吹箫的,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哼!” 枢大宫主脸色猛地一沈,“你敢!” 画尧吼得比他还大声,“我就敢!你滚开!” 枢大宫主一下就软了,忙抱住他,“宝贝对不起,是我错了。” “谁是你宝贝啊,不要脸。” 画尧往他身上死命捶打,适时带上万分委屈的哭腔,“你混蛋!骗子!明明说过以後什麽事都依著我,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再也不让我疼不让我受委屈,都是骗人的,你连给我吹箫都不答应,你骗我!你说话不算话,你……”糟糕!台词忘记了,都怪妖娆,写那麽长谁记得住啊。算了,省掉一些,直接跳到最後得了,画尧一抽鼻子,继续哭,“你个死没良心的,还说什麽永远爱我,我要带我儿子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呜呜──” 枢冥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得揪成一团,忙将宝贝疙瘩揽怀里,细细亲吻他的眼角,“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给你吹箫更不该装不知道,我错了,尧儿,原谅我好不好?” 画尧又抽抽嗒嗒背了几句台词,这才道:“原谅你可以,给我吹箫。” 枢大宫主嘴角诡异地抽动一下,面上却笑得温柔,“好。” “是你说好的啊,可别骗我。”说完飞快扯下自己的裤子,光溜溜的双腿缠上他的腰,“吹吧。” “……” 枢冥俯身堵住画尧的唇,灵巧的舌尖不容抗拒地抵开合住的齿关,在他口中反复吮吸舔舐。 身子内部似有源源不断的热流直往外翻涌,烫得像要著起火来,沈重的低喘自喉间溢出,画尧下意识将双手环上枢冥的脖子,只望两人的身体能贴得更近,只有这样,才会稍稍好受一些。 一吻毕,枢冥吻上他汗湿的额头。 画尧急促地喘息,脑中混沌一片,蒙上一层雾气的双眼失神地半张著,隐约看见那人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枢冥轻吻他的鼻尖,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也仅仅是那麽一眼。下一瞬,如疾风暴雨般的吻便落了下去,从眼角到脖颈一路往下,再到色泽莹润的锁骨,深深吮吸著,而後突然张嘴啃咬。 “唔……”画尧低低哼了一声,旋即转为惊叫,“啊!” 左侧的突起蓦然落入温暖的口中,湿滑柔软的舌头不轻不重地卷扫过四周,战栗般的快感令他无法自持地溢出一声惊喘。逗弄了一会,左侧温暖的感觉消失了,随後便是胸前一阵阵酥痒难当的细密亲吻,缓缓移动著,不多时又含住另一边。画尧仰起头,紧紧咬住唇,将呻吟声统统封在喉间。 一手滑到身後,顺著光滑的脊背蜿蜒滑下,停留在腰侧来回摩挲,枢冥抬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尧儿若觉得舒服,尽管大声叫出来,知道吗?”说完还故意在他腰侧捏了一把。 “啊……”画尧咬住唇,哀怨地瞪他一眼。 “嗯,就像这样。”枢大宫主极是满意,俯身凑到他耳边,用极其暧昧的语气道:“尧儿,本宫要吹箫了。” 本宫你妹! 因酒气而泛红的双颊在听到这句话後更似要滴出血来,画尧咬牙切齿瞪他,又羞又恼,“吹就吹,还说什麽,快!” 闭上眼,放松身体。 感受对方湿热的唇正沿著腰侧的曲线缓缓亲吻而下,肌肤的触感变得异常敏锐,稍稍的触碰便能让他全身颤抖。湿热的吻下滑到大腿根部,画尧难耐地仰起头,唇齿间模糊溢出几声低喘。 “啊……嗯呃!”下身最脆弱的部位突然被纳入温热的口腔,画尧身子猛然绷紧,双手紧紧抓住桌沿,骨节略略泛白。 枢冥低垂著头,长长的乌发披散而下,掩住大半边脸颊,只能望见那墨黑的长睫,嫣红的唇,及口中不断吞吐的器物,性感之余又平添几分惑人的淫靡之感。w红的舌头舔吻著挺立的性器,描摹几圈,随後惩罚一般不轻不重地往顶端咬了一口。 画尧颤了一下,灭顶般的快感翻涌而上,没能顶得住,又嗯嗯叫了几声,不大一会就丢盔卸甲。 枢冥微皱起眉头,随意擦了擦唇角,戏谑道:“尧儿真没用,这麽快就投降了。” 画尧大口大口喘气,双眼无神盯著上方,心道:妖娆说得没错,果然舒服。 战略一,美人诱萧,胜! 画尧沈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未觉形势已悄然转变。待双腿被大大拉开,一坚硬滚烫的事物抵进他臀间,方才回神,暗道不妙。 “你……你做什麽?” 枢大宫主温柔抚摸他的脸,唇一舔,腰一顶,“你说本宫还能做什麽?” 完了,又“本宫”了。被半强迫做了从没做过也从没想过要做的事,这小气吧啦的男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放过他,他早该想到的。那人在床上可会折腾人了,横竖都是死,早知道就不该听妖娆的,应该先实行战略二,让他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看他还怎麽报复。 画尧哭丧著脸,明知故问,“你该不会是要那个啥吧?” 枢大宫主不置可否,直接用行动证明。腰一挺,直入秘境。 “啊──”画尧猝不及防,骤然绷紧下肢,仰头痛呼。 好紧!枢冥眉峰微蹙,往後退出一些,低头看去,未见出血,不由松了口气,伸手在两人相连的部位轻轻按揉,“尧儿,你放松一些,不然会疼。” 画尧气得眼眶都红了,“放不放松都疼的,你又骗我!你明明说了以後都不让我疼的,骗子!以後都别碰我了,我要和你分房睡,烯儿也不跟你姓了,他是我生的,跟你没关系……”不知不觉又背了台词。 枢冥趁他喘气放松的时候一口气顶到底,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腰杆前後摆动起来,轻而易举寻到体内那点,重重往上一撞。 那人一向如此,让他舒服了,他便什麽都忘了。 “啊──”奇异的快感顺著脊背爬上脑海,画尧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连著思维都变得混乱不堪,茫然睁著眼,一时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枢冥俯身轻吻画尧的唇,随即扣住他的腰,调整姿势,一下一下,进入得不深不浅,每一次都顶在同一个地方。而後,越来越准,越来越快。 “啊──啊嗯──啊──”腰被扣得紧紧的,只能随著那狂野的抽送迎合摆动,紧贴的身体完美得没有一丝隙缝。强烈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快感瞬间淹没了理智,画尧挺直了脖子,一时透不过气来。 速度还在加快,他的喉咙已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声音和身体在那高频率的抽动下几乎要支离破碎。 背部细嫩的肌肤在梨花木桌面上来回摩擦,那样的疼痛却不足以让他从极致的快感中解脱出来,只会令他更兴奋。画尧为自己感到羞耻,他总是无法很好地在那人面前掩饰住自己的愉悦和满足。 “嗯──嗯啊──慢一点……啊──不行……呃──啊啊──” 终於在一连串密集到令人後怕的抽动中再一次释放出来,浊白的体液沾湿两人的腹部。画尧瘫软下来,急促喘著气,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懒得使了。 发泄过後的欲望并没有退出,深深埋在紧窒柔滑的甬道,高温的热度令它再度生龙活虎。枢冥舒服地喘了口气,被情欲染红的眉眼带著蛊惑人心的性感气息,“尧儿,还继续玩吗?” 身上那人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还一直晃荡,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画尧摇头,“不……玩了,我……我头晕。” 那酒,开始起作用了。 知道他现时的身体异常敏感,受不得刺激,枢冥故意小幅度摆动腰杆,浅入浅出,用滚烫坚硬的性器来回摩擦那娇嫩顺滑的肠壁,“你不玩,那我自己玩了。” “嗯──”画尧仰起脖子,唇边溢出销魂蚀骨的呻吟,全身的肌肤因情动而泛著淡淡的粉红。紧致的内壁不断收缩,一紧一松,似是想要摆脱那折磨人的热物,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体内那炙热的欲望愈发粗大,更快地将身上那人的情欲催至最高点。 枢冥由浅至深重重顶送几下,随後抽身而出,翻过画尧的身体,让他跪伏在上头,轻轻抚摸被梨花木桌面摩擦得发红的背部,声音异常沙哑,隐约带著一丝懊恼与心疼,“痛吗?” 随著他的抽离,莫名的燥热伴随难耐的空虚席卷而至,难受得要命。画尧理所当然地误解了他的问话,双臂撑著桌面,弯曲的双膝自行分开,纤细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动,想要得到满足的心理盖过了与生俱来的羞耻,“不痛,你进来。” 枢冥下意识捂住鼻子,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流鼻血。 真真失态! 枢大宫主冷了脸,放下手,决定好好“疼爱”那个令他如此失态的罪魁祸首。 双手扣住身下那人细窄的腰身,毫不犹豫挺身进入。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凶狠律动起来。甬道里还残留大量体液,进出间带起细微的水渍声,还有肉体相撞时发出的劈啪声,粗重的喘息,高亢的呻吟,混在一起,绘成一幅淫靡至极的画卷。 “啊──啊啊──”画尧被顶得尖叫连连,嗓子都喊哑了,身後接纳对方的部位被摩擦得像要起火一般,火烧火燎的痛感被几近灭顶的快感来回碾磨,只余丝丝缕缕的酥麻,几乎要将人逼疯,“别……不要了……停下……嗯──啊──” 枢冥发狠般又重重戳刺几下,随即绷紧躯体,略仰起头,再一次在他体内释放。 喘息过後,直起身体,低头看去,见有浊白粘腻的液体随他的抽出流出体外,刚接纳他的穴口还来不及完全闭合,带著淫靡的水光,一缩一缩的。这一幕实在太过诱人,枢冥忍不住翻过画尧的身体,拉开他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双臂环抱住他,再次蓄势待发的欲望深深埋进对方体内。 “啊──”画尧仰头轻吟,嗓音低哑却带著酥骨的柔媚。 又热又紧,果然还是在里面舒服。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喘,枢冥轻轻摆动腰杆,缓慢在那紧致顺滑的甬道内摩擦顶撞,一手拨开那人因汗湿而贴在脸颊的发丝,俯身贴在他耳边,“以後还敢叫本宫给你吹箫吗?” 画尧无力仰著头,随著他的动作嗯嗯啊啊呻吟叫唤,本是混沌一片的思绪在听到问话後突然清明起来。想起战略二还未实施,画尧止了呻吟,抓著他的手臂,酝酿一下情绪,道:“你让我上一次就不用吹箫了,不然……”剩余的话在周身骤然降至冰点的气压下吞回肚里。 锐利如冰刃的眼神盯住他,似要剐人双眼一般,“不然呢?” 画尧只觉埋在自己体内那本就滚烫慑人的巨物突然间变得更粗更烫了,像是打算由内往外融烧掉他的下体,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表层上突突直跳愤怒一般的脉动。难道是因为主人生气了,它也跟著生气?画尧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地往後挪了挪屁股,试图拉开结合处的距离。 臀部突然被双掌捧住,一提一按一转,那粗长如烙铁般的器物更深地钉入体内。画尧来不及惊喘,身体便已悬空,骇得他忙用双臂攀住那人的脖子,双腿亦是牢牢缠在对方腰上。 双手托住那挺翘的臀,枢大宫主柔柔地笑,“尧儿,乖!接著把刚才的话说完。” 画尧吓得全身汗毛刷刷倒竖,狠狠咽了咽口水,“不然……不然就……就……” 枢冥大宫主愈发温柔,“不然就怎样,嗯?” 画尧眼一闭,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气势,“不然就要天天吹箫!” “哦?这样啊,本宫既是不喜吹箫那便一定要让尧儿得逞一回了,是吗?” “是。”白著脸,小心翼翼。 “尧儿为何想压本宫?” “想尝尝你的味道。”红著脸,无限娇羞。 “本宫的味道尧儿不是天天尝吗?” “那不一样!”脸更红,气急败坏。 “明白了,尧儿仅是心血来潮想试试在上面与在下面有何不同,是吗?” “是。”望著他,满脸期盼。 “尧儿,以後想在上面大可直接说,本宫都满足你。” “真的?”睁大眼,受宠若惊。 “自是真的,本宫何时骗过你。” “那我们赶紧到床上去。”指指床,欣喜若狂。 “好。” 两人就著下体相连的姿势移到床榻,枢大宫主极其自觉,不发一语往床上一躺。画尧见自己果然坐在他上面,心下狂喜。低头看身下,不由红了脸,话都说不利索,“冥,你……你退出去吧,换我……换我进去……” 枢冥看他,似忍著笑,“尧儿,现时可是你在上面,本宫身下便是床板,试问,要往哪退?” 画尧面色爆红,忙道:“对不起,我……我这就放你出去。”说完双手撑在两侧,慢慢抬高臀部,就在那折磨他许久的巨物就要离体的时候,腰上突地一紧,旋即身体下落,粗长滚烫的器物“哧”地一声再度嵌入体内,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深。 画尧惊叫著皱起眉,双手抓住床单,忍下那一瞬似被戳到内脏的可怖感。 “怎麽样,在上面的感觉是否与在下面时不同?有没有舒服一些?” 画尧反应再是迟钝也知道自己入了那人的圈套,不由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我说的在上面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又骗我!” 枢冥强行握住身上人的腰,一上一下配合著自己腰杆挺动的姿势在对方体内进进出出,“本宫所理解的便是这个意思,尧儿若是不满意大可不要在上面。” “你……嗯──你个骗子!呃──啊──好深……疼死了,你轻点,都要被捅穿了……啊──啊啊──你……你肯定是故意的,呜呜……我不玩了,我要在下面……啊──啊──疼啊……不要了,轻点……啊──让我在下面吧……求你了……嗯啊──啊──” 最後,终於还是在下面了。 战略二,强势反攻,败! 未战先败! “嗯──你轻点,那麽用力干嘛,很疼的……啊──” “以後还要不要在上面,嗯?” “呃啊──不了,死都不在上面了……啊──啊──你……我都说不在上面了你怎麽还那麽用力,疼死了,我不做了,呜呜……呜啊──啊──” “这是甜蜜的惩罚。” “你……啊──你去死啊──” 枢大宫主不再言语,埋头苦干。 挣扎间不知从哪抓出一本书,费力拿到眼前,龙飞凤舞的字体窜入眼里。 龙阳十九式! “啊──”画尧大声尖叫,是震惊,也是因体内那敏感的一点突然被狠狠撞到,“你……啊──啊啊──不要……不要撞那里啊──你这书……哪来的……嗯──啊哈──” “不是尧儿送给本宫的生辰礼物吗?” “放p!我何时啊──嗯哼──何时送过你……啊──这东西……” “唉!记性总是这般差,无事,本宫知道尧儿的心思便可,定会满足於你。”枢大宫停下律动,唇边带笑,脸不红气不喘地望著身下那人。 “满足你妹!这东西明明是你的,栽赃於我不过是你想一逞兽欲的借口,你这禽兽!大禽兽!” 枢大宫主温温地笑,“本想做完这次就算,尧儿既然这麽看得起本宫,本宫便辛苦一些,将这里头的姿势轮著用上一遍好了,谁叫本宫这麽爱你,舍不得你受委屈。尧儿,你可得记著本宫的好,莫要再说那些诸如要离家出走或是带著儿子改姓的气话。” “你……你简直……啊──嗯呃──啊──啊啊──” “禽兽不如”这四字,终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番外:福利君祝大家情人节快乐(h) 正当夜晚,天上悬挂著一轮明月。 妖娆立於荷塘边上,低头看那水光月影交织,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如同薄暮腮边悬挂的泪珠,散发著清浅的光泽。一身水紫锦织的云袖宽袍,姿容端丽,眸光潋滟,如瀑青丝随夜风轻轻飘动,映衬著身後花海,像极了某种专於月圆之夜出没以吸取天地精华的妖魅。 望著水面,怔怔出神,直到一件狐裘罩在肩上,一双手从身後环住他的腰,暖暖的气息拂在耳边,“在想什麽?” 妖娆放松身体靠在对方怀里,唇角轻扬,“想你。” 谭容弦在他颈上轻咬一口,笑言:“谭某何其荣幸。” 妖娆挣开腰上的手,转身,抱胸挑眉,“左相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谭容弦温温笑著,“为解右相相思。” 妖娆忍不住笑开,“你可真不要脸。” 谭容弦上前将他抱住,在唇上亲了一口,声音略有些哑,“今晚不会再赶我回去了吧,嗯?” 妖娆怔了怔,抬眼望著天上圆月,以往每到这一日,他便会找各种借口,不与对方同塌而眠。如今心境已是不同,既然有了那种想法,他自然不会再躲开,只是…… “容弦。”妖娆咬了咬唇,似下了某种决心,抬眼直直望著谭容弦,“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你说。”谭容弦抬手将一缕发丝拨到他耳後,眸光如水。 “我曾和你说过西斯是绮罗一族的事,记得吗?” “雌雄同体?” “……嗯。” 谭容弦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记得。” 妖娆低下头,不敢看他,“其实我也是……只是,和他不大一样……” “嗯。” 妖娆抬起头来,“你嗯什麽?” “我知道呀。”谭容弦笑著捏了捏妖娆微微泛红的耳尖,凑近了些,“你是一只会在月圆之夜变身的妖孽。” “变身”两字,故意加了重音。妖娆面色刷地一红,也不知是羞是恨,“你怎麽知道?” “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未亲眼见过。”谭容弦凑至他耳边,暧昧低语,“今晚让我仔细瞧瞧,可好?” “谭容弦──”妖娆羞愤交加,狠狠一脚将他踹翻,“你去死!”话落,转身拂袖而去。 待谭容弦回到房内,妖娆已洗好了澡,身上仅著一件雪青内杉,丝薄柔软,松松套在身上,他侧身站在床边,正抬手整理半湿的头发。谭容弦含笑上前,自然而然地要去握他拢发的手,可惜还未碰到,整个人便已被狠狠甩到地上。 谭容弦低呼一声,抚了抚被震得发痛的腰,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若不然这一下定得摔断几根骨头,“素素,你用这麽大的力气就不怕把我摔伤了?别忘了如今我可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妖娆没理会他,赤脚踩上去,居高临下俯视著他,“谭容弦,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你有意见吗?” 谭容弦被这劲爆的内容震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你、你说什麽?” 妖娆挪开脚,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掼床上,分开双腿跨到他身上,抓住他的领口,危险地眯起眼,“你敢说个不字?” 谭容弦瞪大眼看他,语气因难以言喻的兴奋而微微有些发抖,“素素,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愿意?” 妖娆有些烦躁地皱眉,“别问那麽多废话,你点头就成。” 谭容弦用力点头。 “那就好。”妖娆满意地松开他,一扬下巴,“脱衣服。” 谭容弦脱得干脆利落,两下就解决了,见妖娆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抓著衣摆,面上带著诡异的红潮,全无方才的气势。谭容弦忍住笑,凑过去将他揽住,“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他会温柔,妖娆可不会,一脚将他踢到床下,掌风扑灭烛火,“多话。” 谭容弦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上了床,靠在妖娆身上,肩膀轻轻抖动,“素素,你真可爱。”妖娆气极,作势又要踢他,谭容弦不慌不忙按下他的腿,压住,一手顺势从衣摆下探入,往上抚摸,“这要是不小心踢到了不该踢的位置,我们还怎麽生宝宝,素素,你说是不是?” 妖娆猛地将他掀翻,身体压了上去,黑暗中辨不清他的脸色,“坏了就坏了,我的能用就成。” 谭容弦有恃无恐,轻咬妖娆的耳朵,“可今晚必须用我的,不是吗?”说完,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把将那碍事的内杉扯掉,双手抚摸上去,“宝贝儿,我们得抓紧时间。” 妖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叫谁宝贝儿?” 谭容弦拉下他的手,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一手摸索著到他身下,轻触那隐秘的部位,“我叫它。” 连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羞耻部位被微凉的手指轻轻抵住,妖娆惊喘一声,下意识夹紧双腿,整个身体都发起烫来。 谭容弦抽回手,轻抚他的背,“怎麽,很紧张?” 妖娆咬了咬唇,别过脸去,“不习惯而已。” 谭容弦往他腰下垫了个软枕,身体覆盖上去,“过了今晚,以後就习惯了。” “只有今晚,以後你休想!” “好好好,来,腿张开一点……哎,别踢别踢,对,就这样,腰再抬高一点,我看看……好好好,不看不看,我摸摸就好……啊,素素你轻点……” 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幽径,被温热紧致的软肉紧紧吸附住,谭容弦只觉腹下一阵发紧,呼吸略微急促。手指深入轻搅几下,察觉那处变得湿润起来,谭容弦凑到妖娆耳边,坏坏笑著,“素素,你为我省掉了好几个步骤。” 妖娆又羞又愤,狠狠掐他脖子,“再多话就把你丢床下!” “好,不多话,我干正事。”说著,拉开他的腿。 妖娆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双手改为抓他的肩。 谭容弦欲火焚身,略显急切地将硬挺的欲望抵了上去,声音沙哑,“会有些疼,你忍著些。”语罢,腰部缓缓下沈。 即便有了欲液润滑,稚嫩的花穴仍是经不住这般粗大的物体,脆弱的部位被强行扩张侵入,难忍的撕疼由下身传来,迅速扩散到身体每一处,妖娆咬唇绷起身体,双眼湿润起来。 “很疼?”那处绞得太紧,火烫的欲望被刺激得愈发肿胀,怕伤了他,谭容弦不敢硬闯,强压著狂涌的情欲,止住攻势。 妖娆微蹙著眉,摇了摇头,不耐道:“这点疼算什麽,你烦不烦,快点!” 谭容弦握住他细窄的腰,略调整了姿势,笑得温柔,“等下可别哭。” “你想太多了,我可不像你那麽……啊──”未完的话语生生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扭转成痛呼。 谭容弦低头看了看两人紧密相连的部位,强烈的收缩一下下刺激著他,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想在对方体内纵情驰骋的冲动压了下去,重重喘了口气,低头亲了亲身下那人湿润的眼眶,情欲渲染下的沙哑语调带著七分心疼三分责怨,“都说了会疼。” 妖娆疼得面色发白,身体微微痉挛著,一听这话将牙一咬,抓在他肩上的手猛地用力,似恨不得生生掐进肉里,“你等著,看我下次怎麽收拾你!” “我等著。”谭容弦笑了笑,开始小幅度地挺动腰杆,妖娆皱眉仰起头,低低的呻吟从紧咬的唇中溢出。 刚开始强行挤入时那种干涩的感觉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热紧致的吸附感,进出时,那难以言喻的销魂之感几要令人发狂。谭容弦抱住妖娆的脊背,将他压在柔软的锦被上,逐渐加快抽送的速度,动作间带出的淫靡水渍声及肉体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晰。 妖娆仰著头,随著对方狂野的律动时高时低地呻吟,修长有力的双腿缠住谭容弦的腰,微微透著粉色的肌肤覆盖著一层薄薄的汗水。 “素素,你真棒。”谭容弦握住妖娆的脚踝,将他光滑的大腿往外大大打开,这样可以进入得更加彻底。 “啊──”妖娆惊叫一声,紧接著在他肩上狠咬一口,“你给我闭嘴!” 谭容弦更加用力地将他贯穿,“素素,我爱你。” 妖娆低低哼了一声,抬眼望著他,紫色双眸潋滟氤氲,比往昔更加勾魂夺魄,“再说一遍。” “怎麽不叫我闭嘴了?” “叫你说你就说!” “……我爱你。” “好吧,看在你爱我的份上,我也爱你。” “再说一遍。” “去死!” “要死也得等我满足了。” 谭容弦心情大好,将他的双腿压在胸前,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外篇之无痕谷 01 路人甲:江湖有什麽? 江湖弄:什麽都有。 路人乙:比如? 江湖弄:地狱和天堂,永远和瞬间。 路人丙:太深奥了。 江湖弄:那怎麽说你们才懂? 路人丁:说点实在的,比如,都有哪些屹立不倒的势力?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江湖弄:一宫一教一楼阁。 路人戊:请具体说明。 江湖弄:修罗宫,央灵教,百阙楼,销魂阁。 路人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明白了。 江湖弄,人称糊弄姜,此人外形邋遢满嘴胡话极爱吃姜,自称世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事物。但极少数人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大多不准。 就如现在,他坐在街边一手敲著那已看不出原来是什麽颜色的破碗,一边啃著手里的生姜,对身边的乞丐同志说:“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会有个天仙般的人物抱著蝴蝶从这里经过,他会往你的聚宝盆里丢一锭黄金,兄弟,你发财了。” 抱著蝴蝶? 年老的乞丐瞅了瞅身旁那看起来比他更职业化的疯子,用仅剩的不甚灵便的右手挪了挪他的聚宝盆,接著身形也跟著往一旁挪了挪,就算没读过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他还是懂的,离疯子远一点准没错。 一炷香时间过了,街上人流如织,谁也没注意到街边这两个乞丐,不,是一个乞丐和一个比乞丐还像乞丐的疯子。 虽说这人爱说胡话,但也不是什麽大恶不赦的坏人,出来讨生活都是迫不得已,今天能这样坐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老乞丐看了看仍在啃生姜的疯子,轻轻叹了一声,从破布兜里摸出两个用油纸包著的馒头递过去,干裂的嘴唇缓慢地一开一合:“生姜吃不饱的,我这儿有两个馒头,你拿一个吧。” 蓬头垢面的疯子将老乞丐的手推了回去,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用了,除了生姜我吃别的东西都会拉肚子,你留著自个儿吃吧。”视线往右後方斜了一下,随即将未啃完的生姜收回袖中,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举步朝前走去,“这人世间,都说好人自有好报呐……” 老乞丐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收回视线,微低著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摇摇头,都是可怜人啊。 身前的破盆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他朝盆里看去,立时傻眼,破旧的盆子里静静躺著一锭体积大得吓人的金子,黄灿灿的,闪得人眼花。 “老人家,请问修罗宫离这儿还有多远?” 忽听这声音,老乞丐愣了一下,活到这把年岁还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带著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他缓缓抬起了头。 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张脸就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白得像雪,在夕阳余辉里微微泛著暖光,一双出奇澄澈黑亮的眼睛隐隐带著笑意。 老乞丐目光呆滞,忘了要接什麽话。 少年不以为意,蹲下身,将怀中那又像狐狸又像狗的动物放到膝盖上,双手轻抚它精致长滑的丝状毛,与老乞丐平视的漂亮眼睛里仍旧带著一丝笑意,以为对方没听清,他将声音提高了一点:“我第一次来曼坛,请问这儿离修罗宫还有多远?” “很远,很远……” “是吗?多谢了。”少年微叹了口气,似有些烦恼,起身朝老人家颔首致谢,方离去。 年老的乞丐朝著少年离去的方向,怔怔望著被夕阳余晖拖长的背影,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於忽略了从身前快速闪过的那道瘦小身影。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慢慢少了,老乞丐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残破的小瓦盆里孤零零躺著几枚铜钱,哪还有什麽金子。 刚才那少年该是不小心在凡间迷了路的神仙吧?心里这样想著,老乞丐拿著他的聚宝盆站起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著少年离去的方向缓慢前行。 “苏季梵。” “季梵。” “小梵。” “梵梵。” “宝贝梵,师父喊你回家吃饭啦──” 一声接一声夹带著深厚内劲的呼唤在寂静的山谷里层层散开,正值黄昏时候,站在巨石顶端的那抹玄色身影被橘黄的光线笼罩著,隐隐有种圣洁的光芒从周身反射出来。 谷是无痕谷,是个四方皆被高耸入云的险峰包围住的幽谷,地势极其险要刁钻,里头却是百花齐w四季如春,犹如世外桃源。那千层瀑布便是无痕谷唯一的出入口,水流沿著半倾斜的岩石跳过层层台阶方才泻至瀑底,每块岩石每个台阶都有意想不到的精密机关。无数江湖好手曾试图进入,毫不例外被拦在千层瀑布之外,硬闯者也只是白白丢了性命,就连素有“机关鬼手”之称的玄川门主袁沈也只能望之却步。 喊人的是无痕谷谷主收的第六个弟子韩易堇,被喊的是第七弟子苏季梵。自从有了七师弟,光荣晋级为六师兄的韩易堇就多了一项任务──充当七师弟的叫餐铃。 叫了一阵没反应,韩易堇眯起眼,嘴角轻轻一挑,姿态优雅地撩起衣摆往巨石上一坐,手往怀里一掏,顺出来一个纸包,打开,露出里头的……韩记鸡爪。 韩易堇左手拿著鸡爪,右手一下一下扇著风,喃喃自语:“香味啊,宝贝儿啊,今天的任务全靠你了,去吧,把我家宝贝梵和那好吃懒做狗眼看人低的畜生给我召回来,赶紧的,马上就开饭了。” 身负重任的鸡爪香味随风而去,在空旷的山谷里晃悠了几圈後被隐匿在草丛中,嗅觉异常灵敏此时正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的一人一狗收入鼻中。瞬间,一人一狗紧闭著的眼睛蓦地睁开,四仰八叉的狗从主人肚皮上蹦起来,四仰八叉的主人也在刹那飞身而起顺势接住半空中的白毛畜生。 “开饭了,末末,咱回家。” 一身雪白轻衫的少年揪了揪白毛狗那犹如蝴蝶展翅的耳朵,眉开眼笑地朝巨石上的身影挥了挥手,旋即施展轻功飞身而上,模糊的白影以常人眼力无法捕捉的速度跳跃闪动,待停下来时,放在石上的那包鸡爪已被少年抓在手中,而韩易堇手中举著的那个则落入白毛狗的嘴里。 苏季梵拉了拉衣衫的前襟,示意那只名叫末末的白毛狗,“呐,自己伸爪子吊著,我手没空。”末末干净利落将鸡爪拆吞入腹,乖巧地伸出爪子吊在主人前襟上,好让主人可以空出手来啃鸡爪。 “嗯,乖!”苏季梵夸了末末一声,啃著鸡爪朝前走去,不忘抬手朝後头招呼一声:“师兄,回家吃饭咯。” 韩易堇功德圆满,站起身拍拍衣服,慢悠悠跟在後头。 外篇之无痕谷 02 苏季梵懒洋洋窝在铺著兽皮的宽大躺椅里,边打著嗝边啃鸡爪,期间不忘照顾怀中那白毛狗的嘴。除了苏季梵和韩易堇,大厅里还有两人。位於上座的男人一袭墨紫宽袍,坐姿闲散,眼眸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此人正是无痕谷的主人,巫扇羽。其右下首座位上坐著的则是与其形影不离的得意大弟子,萧暮雨。 韩易堇特爱亲近他的宝贝师弟,偏偏那只白毛狗允许任何一位师兄靠近它的主人,却独独将他排斥在外。韩易堇做梦都在想著把那只狗炖汤喝,但,现实是无奈的。那只狗是师弟的宝贝,师弟是师父和师兄们的宝贝,所以他只能独自受著那心字头上一把刀的煎熬。 其实说穿了就是嫉妒啊,赤裸裸的嫉妒。 韩易堇轻抿了口茶,压下要将那只边啃鸡爪边朝他示威的白毛狗弄死的冲动,面色淡然,“小梵,悠著点,别把那只狗宠坏了。” 话一落下,白毛狗立时目露凶光,状似蝴蝶翅膀的耳朵直立起来快速扇动几下。苏季梵将鸡骨头吐出来,朝韩易堇瞪了瞪眼,“它可是纯种的蝴蝶犬,你可以叫他小蝴小蝶小犬或是末末,就是不许叫狗!” “好好好,是犬不是狗。”韩易堇嘴角抽了抽,犬不是狗吗? 巫扇羽可不管那只白毛畜生是犬是狗,视线扫过吐了满地的鸡骨头,微皱了眉,手一挥,言简意赅,“没收。” “是,师父。”韩易堇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苏季梵身边,没收鸡爪。 苏季梵是好徒弟,从不违逆师父的话,师父说没收就没收。 他眨巴著墨黑的大眼可怜兮兮地小声说:“师兄,给我留几个。” 韩易堇义正言辞,“不行,你还在长身体呢,师父说你再这样吃下去会长得像鸡爪。” 苏季梵扁著嘴眼睁睁看著韩易堇将他最爱的零食包好收走,眼眶一热刚要哭,可想到每次一哭师父连饭前鸡爪都不给吃,於是立时收回散布在眼眶里的那层水雾,轻声嘀咕:“我要告你们虐待小孩和狗……” 巫扇羽仿若未闻,垂首轻抚渗著浅青淡蓝的青瓷茶盏,淡道:“第一次出谷,感觉如何?” 苏季梵在宽大的躺椅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抬起头,薄红色的唇弯出不甚明显的弧度,“甚好。” 抚著茶盏杯盖的手微微一顿,巫扇羽抬眼直视自己最为疼爱的关门弟子,轻轻一笑,“过关。” 曼坛城原本不是城,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偏远山村,可自从五年前村里那个姓柳的老郎中在深山里摘草药时捡回一只皮毛泛著蓝光的狐狸後,这村子就莫名热闹起来了。在短短五年间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壮大,如今已成为仅次於京城的繁荣大城。 曼坛成了一个传奇,总部驻扎在曼坛城的修罗宫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後津津乐道的谈资。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口干舌燥地停下来,咕噜喝了几口茶,用袖子随意往唇上一抹後又对著桌前围了好几圈的人继续说:“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修罗宫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新势力,可它为何能超越百年来屹立不倒的三大教派傲居首位,大家知道为什麽吗?” “不知道。”身著雪色轻衫的少年一手鸡爪一手糕点,边吃边应景地跟著众人一起喊。 坐在一旁的玄衣青年拿著手帕拭去少年唇边沾上的油渍,轻声责备:“吃东西时别说话,小心噎著了。” 那说书先生又开讲了,少年象征性点了点头,“嗯嗯。”拿了个鸡爪塞进蹲在膝上那有著漂亮丝状毛发的白毛狗嘴里,继而微微侧耳认真听起来。 “就是神秘没错,除了那活人根本进不去的无痕谷外,这修罗宫便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帮派了……” 雪衣少年将手中已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往桌上一扔,扭头看了青年一眼,不满地皱了下鼻子,“师兄,那说书的这点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明明都是大活人。” 少年口中的师兄便是韩易堇,他垂首将宝贝师弟雪白的袖子往上卷起一截,随後另外拿出一条手帕,动作僵硬地帮那只白毛狗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来不著痕迹地扫了四周一眼,温温地笑,“他们不懂,不管他们。” “噢。”苏季梵点头,侧身大大咧咧地翘起腿,继续啃鸡爪听故事。 “即墨宫主从未离开修罗宫,除了座前四大护法,其他普通弟子皆无缘见其真容,不过听我堂姐她表弟前不久刚结拜的那个义兄的嫂子娘家邻居那户有钱人家的小姐的未婚夫说他认识修罗宫的三护法,还曾一起喝过酒呢。”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慢吞吞地喝著茶水润喉,待下面那些被他那一长串亲戚论绕得头晕的人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催他继续,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神秘兮兮地将腰弯下来一点,“你们知道那人是怎麽形容即墨宫主的吗?比之嫦娥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还有,你们知道他真正的武器是什麽吗?不是从不离身的桃丝竹扇,是头发。你们可别不信,即墨宫主那头发的威力可绝不输暗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散魂针……” “噗──”苏季梵一口茶直直喷了出来。 众人正听得心神荡漾激动异常,却被这样粗鲁无礼的声响打断,不由皱眉朝声音来源看去。苏季梵接过韩易堇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唇,轻咳一声,“抱歉,请继续。” 苏季梵小毛病挺多的,畏血惧蛇,一饿肚子就犯晕,没有东西抱著睡就失眠,还有起床气。就是这样一小孩,却是天分奇高,记忆力更是到了神化境界。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完全掌握了巫扇羽的独门轻功风行无影。 韩六师兄忧郁了。想当初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勉强掌握了八成,而那个被师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屁孩却仅仅用了半个月,这让在师父眼中“根骨奇佳”的韩易堇情何以堪啊。 韩易堇一开始是对这七师弟有些莫名的敌意,末末是极其护主的,它和那个叫韩易堇的人类就是这样结下了梁子。 自认为受了打击後,韩易堇开始频频找机会与苏季梵比试,美其名曰:切磋。 苏季梵不同意,他便死缠烂打。好吧,人家同意了,结果呢? 剑法,输了。 暗器,使不过。 使毒,仍处下风。 轻功,更不用说了。 这下,韩六师兄完完全全惊悚了,他以为这孩子仅仅是擅长轻功步法,现在看来──这小屁孩根本就不是人! 总算找到安慰自己的借口,韩六师兄终於舒坦了。 後来,当他把这不是人的小孩当宝贝一样宠著护著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在当初那个借口上多加了三个字──是妖孽。 此时,那个妖孽侧身蜷著身子睡得正香,那只蝴蝶犬被它主人圈在怀中,懒洋洋趴著,一副似睡似醒的模样。韩易堇将滑到腰下的薄被捡起来帮他盖好,被闷在被中的末末不满地哼哼几声,随即安静下来。 自从昨日拿手帕帮它擦嘴後,这白毛狗明显对他友好许多。你看,现在离它主人这般近它也不再张牙舞爪了。 韩易堇无声地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摸苏季梵的脸,人皮面具已取下,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肤泛著上等白瓷的感光,这样近距离看著,心尖儿便止不住地发软。 出谷前师父说了,总待在谷里会把小梵闷坏的,他与你最为亲近,这次的任务你便带著他一起,小心护著,万不可让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师父把这小妖孽捡回来可不是把他当徒弟培养著好执行任务,而是把他当宝贝儿子宠著,这点他和师兄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外篇之无痕谷 03 还有五天的时间,从这里到氤氲城也就三天不到的路程,时间还算充裕,让他睡吧,不让他睡到自然醒这妖孽闹腾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韩易堇出门唤来客栈的夥计,吩咐他等下备些饭菜送到房里来,特别嘱咐一定要有鸡爪。那夥计笑著接过赏银,连连称是。 回到房内,见床上那人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韩易堇笑著摸摸他的脸,俯身往他额上亲了一口,想了想,又往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缓步踱到窗前的桌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翻阅起来。 苏季梵比韩易堇想象中能睡,店小二进门来点头哈腰地把冷掉的饭菜端下去,待第四次把刚做好的饭菜搁在桌面上时不觉多看了韩易堇一眼,踌躇道:“客官,这睡得也太久了,您要不要瞧瞧?” 每次将重新做好的饭菜端上来,面前这人总会笑著说声有劳,然後掏出一锭碎银给他。他当然不介意那人睡多久,越久越好。他只是好奇,能让如此湛然若神的男子悉心呵护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床上那人蜷缩的睡姿未曾变过,如墨缎一般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从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下颚一小截皮肤,那颜色就像有一次从门缝中偷看到的,吝啬的掌柜拿著绒布小心翼翼拭擦的白玉瓷瓶。 察觉到店小二的视线,韩易堇站起身,再出口的话已带了一丝冷然,“不必了,你下去吧。” “啊?哦,好的。”店小二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看得入了神,慌忙低下头,转身快速出门。 直至傍晚,苏季梵才悠悠转醒,睁眼扫视一圈,不见人影。没有师兄没事,有鸡爪就成,要知道就算闭著眼睛他也能准确捕捉到放鸡爪的位置。 苏季梵饿得前胸贴後背,头昏眼花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哪料脚刚著地,眼前蓦然一黑,天旋地转後“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苏季梵低低呻吟一声,半晌爬不起来。 韩易堇想著苏季梵睡得过久了,醒来时定又会饿得发晕,他实在不想再让店小二进门了,便亲自去厨房端来糖水粥,刚上楼便见末末迎面跑来,韩易堇心下一窒,拔腿朝房间奔去。 韩易堇将倒在地上的人抱回床上,揽在怀中轻轻拍打那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急切:“小梵,小梵?没事吧?醒醒。”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一下,眼睛却没睁开,苏季梵虚弱道:“饿死了。” 韩易堇松了口气,扶他靠在床头,起身端过桌上的瓷碗坐回床边,心疼道:“饿坏了吧,我让人熬了你喜欢的糖水粥,来,先喝点垫垫肚子。” 几口粥入了腹,苏季梵才慢慢睁开眼,见韩易堇又将勺子递过来,轻摇了下头,朝桌上看去,“鸡爪。” 说要就要,你不给他决不罢休。韩易堇无奈,起身将手中的碗搁到桌上,然後将放鸡爪的盘子端回来。苏季梵眉开眼笑地抓过一个,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谢谢师兄。” 苏季梵边嚼著边探出脑袋想找个地方吐骨头,韩易堇笑著伸出手,“吐在我手上吧,等下拿张纸包起来。” 翌日晌午。 苏季梵抱著末末爬上华丽宽敞的马车,窝在一边苦著张脸不说话,韩易堇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问:“怎麽了?” “怎麽是马车?”苏季梵用手指在末末脑袋上画圈圈,委屈道:“出来闯荡江湖不该是威风凛凛地骑著快马千里狂奔吗?” 韩易堇愣了下,想了想才说:“小梵,骑马很难受的,又累又痛,马车舒服多了,你看这车厢这麽宽敞,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可是马车太慢了,就算不骑马我们也可以用飞的呀。” 一滴冷汗悄悄从韩六师兄鬓边滑落:宝贝梵,你师兄我的轻功还没到飞的级别…… “咳!”韩易堇掩唇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其实坐马车还有一个好处。” 可以吃鸡爪。 苏季梵伸出细白的爪子将纸包抓过去,一双大眼笑得差点不见了缝,他往末末嘴里塞一个鸡爪,又自己拿了一个边啃边含糊不清地说:“嗯嗯,还是师兄考虑周全。” 韩易堇将啃完鸡爪後昏昏欲睡的人放到铺著白色貂皮的软榻上,摊开薄毛毯盖好。末末不乐意闷在里头,摇头晃脑地从主人怀中钻出来趴在一旁玩苏季梵的头发。 韩易堇嘴角浅浅扯出一道弧线,这白毛狗外形漂亮得不得了,又可爱,就跟它主人一样,实在讨人喜欢。此为爱屋及乌。 韩六师兄当然不会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夜里试图“梦想成真”把那只漂亮可爱的白毛狗杀来炖汤喝。此为选择性失忆,两者不冲突啊不冲突。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剧烈的摇晃生生将软榻上的人掀翻下来,韩易堇及时伸手,一人一狗完好无损落入怀中。马车稳住不再前行,前头的马匹躁动不安地嘶鸣几声,远处隐有破空之声传来。 韩易堇面色不变,轻抚怀中人因被吵醒而不悦拧起的眉头,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话音方落,砰砰砰!三支翎羽箭穿过帘子狠狠钉在车壁上方。 “什麽碍事的东西?!”带著烦怒的声音突然转了个调,苏季梵兴奋道:“难道我们遇上打劫的了?” “……” 这反应不大妙啊。韩六师兄安分地沈默了。 如了苏季梵的愿,他们的确是遇上打劫的了,不过不是劫财,是劫色。 苏季梵抱著末末,歪著脑袋打量对面三人那与自身职业不相符的衣著和长相,眼神里透著三分疑惑七分惊喜,“你们真是打劫的吗?” “呸呸呸!”中间那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连呸几声,不屑道:“抢劫什麽的最难听了,我们可是采花贼!” 采花贼就好听了? 韩易堇不觉多看了对方两眼,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是采花贼啊。”苏季梵了然点头,“那你们是要采我们咯?”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人和手中的狗。 “……”韩六师兄淡定地再次沈默。 外篇之无痕谷 04 左边的黑衣人怀抱著剑,面无表情,右边的白衣人浅浅扬唇,但笑不语。唯有中间那红衣少年往前蹦了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苏季梵,修长白皙的食指配合著脑袋左右摇了摇,“我对一切不完美的事物不感兴趣,那只狗虽然漂亮但它是畜生,你虽然身段看著销魂可惜这张脸入不了我的眼,你们一人一狗可以一边去了。”接著,右手坚定地朝韩易堇一指,“这位就很完美,老子要了!” 看来让小梵带上人皮面具是对的。韩易堇心情大好地扯了扯唇角,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了少年一眼,“小子,你想要我?” 苏季梵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垂下眼轻轻揪著末末的耳朵,余光瞥见原本吓晕过去的车夫醒了过来,正蹑手蹑脚想要开溜。苏季梵偏头看他一眼,那名车夫瞬间又软倒下去。 开玩笑,他跑了等下谁来驾车。 对面的黑衣男子面上毫无波动,心下却是暗暗心惊,这少年绝不简单。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眼,只有那红衣少年无心留意,自顾为韩易堇对他的称呼在那边跳脚,“喂喂喂,是老子!” 韩易堇往前一步,不著痕迹地将苏季梵挡在身後,按对方的意思把话重复了一遍,“小子,你想要老子?你要得起吗?” “是啊,就是要……啊?你──”红衣少年反应过来,指著韩易堇的手抖了几下,随即脸一撇,纵身跳到黑衣男子身上,双腿牢牢缠住,嚎啕大哭,“大哥,现在的美人都这麽不乖我到哪里去讨老婆啊,我不活了,呜呜,讨不到老婆我就要娶女人了,我不要啊,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有心想逗逗他,哪知对方竟来这麽不靠谱的一出,韩易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沈默。 黑衣男子抬手一点,打横抱住安分下来的人,没有多余的眼神,转身施展轻功急速朝前掠去。那名白衣男子看了看苏季梵,淡淡一笑,随即不发一语地追了上去。 韩易堇望著三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现在的采花贼胃口真刁啊。”苏季梵回身坐进车里,对韩易堇道:“师兄,把地上那个车夫拎起来,我们继续上路。” 浮尘山庄。 今日是洪郢庄主七十大寿。洪老庄主地位显赫且乐善好施济世为怀,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前来贺寿的人群络绎不绝。 大堂正东主位上坐著的正是今日寿宴的主角洪郢,虽已逾古稀之年,却是朱颜鹤发神采奕奕。立於其身侧的是名锦衣男子,凤眼优雅上挑,唇边含笑,雍容闲雅中透出一种隽丽清逸的韵致,一种令人遐思的邈远风神。 男子名唤夜似锦,乃洪郢义子。 江湖上流传的关於洪老庄主为何一生未娶的版本多不胜数,最为精辟的莫过於不能人道及断袖之说。至於事实如何,无人知晓。 洪郢起身举杯,笑容满面,“感谢众位江湖好友远道而来参加老朽的寿宴,来,先敬诸位一杯。”话落,昂首饮尽杯中酒。 众人纷纷起身,饮酒祝寿,大堂内登时热闹起来。 “师兄,你看那人。”苏季梵拿著鸡爪,下巴朝夜似锦的方向扬了扬,语句因嘴里咬著东西而显得含糊不清。 循著苏季梵的视线看去,正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韩易堇淡然移开目光,从盘子里夹出一块鱼肉挑好刺後放到末末嘴里,随後拿起桌上备好的热毛巾擦手,问:“他怎麽了?” 苏季梵吐出骨头,道出俩字,“眼熟。” 韩易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垂眼认真剥著手中的龙虾。 须臾,下人来报,“禀庄主,迟愿阁主前来贺寿。” 洪郢愣了下,随即道:“快快有请。” 人群霎时沸腾开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无非是迟愿阁自视甚高,洪老庄主面子大之类的。 苏季梵随著众人的视线看过去,见三人跨进门来,领头那人一身绛红羽绸,散落的黑发拖至腰下,末端一截发色与身上的绛红衣裳一般无二,身後紧随两人,一人持鞭一人握剑,面上皆无甚表情。 那人缓步上前,深海蓝的孔雀眼里隐带笑意,“晚生棠煜恭祝洪老庄主日月昌明,春秋不老。” 棠煜的恭谦姿态出人意料,洪郢面上增色,甚为欢喜,抬手道:“棠阁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老朽感激不尽,请入座。” 苏季梵擦了擦手,将末末抱回怀中,半垂著眼,低声吐出四字:“来者不善。” 话音方落,先前那名下人又跑了进来,语气慌张:“禀庄主,外头来了四人,不报门派硬闯进来,他们……” “呵呵呵!”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却透著一股为所欲为的邪气,要命的是无法分辨对方的笑声来自哪个方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阵阵轻柔的风窜进门来,风停影现。三男一女,从左到右,浅莲红、樱草黄、灰湖绿、粉末蓝,样式相同颜色各异的纱制长袍生生晃花人眼。 众人看著大厅里凭空出现的四人,面上带著不可思议的惊疑。 韩易堇淡淡扫了四人一眼,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苏季梵的碗里,“修罗宫四护法,大护法是那名女子,名唤烟行。” 苏季梵偏了偏头,“妖娆是哪个?” 韩易堇动作微微一顿,“你怎麽知道他?” “曾听三师兄提起修罗宫右护法,怎麽现在变成四大护法了?那,哪一个是他?” “你很在意他?”四周的骚乱平息下来,韩易堇声音压得低低的,“素妖娆确是修罗宫右护法,不过,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最右边那名女子往前跨了一步,尖下巴轻轻一扬,“我等乃修罗宫四护法,奉宫主之命前来为洪老庄主贺寿。” 洪郢面色一放,当即下了逐客令,“即墨宫主的好意老朽承受不起,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浮尘山庄不想与邪教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四位请回。” “不急不急。”烟行也不恼,垂著眼漫不经心地整理右手边的袖子,“即便要走,贺礼也得留下,礼数可不能失了。” 却见她抬起眼来,莹白纤细的右手轻轻扬起。众人还在疑惑,那头站在洪郢身侧的夜似锦已挥出右掌,无形的内力气罩堪堪挡住那隐在气纹波动下比发丝还细的七枚银针。 “哟,不简单啊。”烟行挑眉看了对方一眼,右手腕一转,将银针收回袖子里,随即侧身靠著身旁之人的手臂,声音懒懒的,“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想向洪老庄主借样东西。” “无论何物,皆不便相借。” “是人非物。” 洪郢眸色一沈,“来人,送客!” 话音落下,十几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大厅里,以半包围的方式将四人围住,只留通往门外的缺口。 烟行笑了笑,眼神轻飘飘扫过跟前的黑衣人,“先前拦不住我们,洪老庄主难道还指望他们送客?” “无需多言。” “好个无需多言,洪老庄主既不给修罗宫面子,我等也无需客气。宫主说了,东西借不来就用抢的,抢不来就杀。”烟行冷眼一扫,冷声道:“与浮尘山庄无关的人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全场寂静,众人神色各异,却是无人离席。 今日不走,立场上已是摆明了偏向浮尘山庄。为了浮尘山庄去得罪修罗宫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在座的皆是在江湖上混迹许久的人物,自是深明其中道理。 事实上,不是他们不走,是走不了。 一名雪衣少年突然站起身,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集中在他身上。苏季梵走到右手边的桌前,指了指盘子里的鸡爪,问:“这盘明显没动过,你们还吃吗?” 几人愕然,摇头。 “那归我了。”苏季梵伸手端过来,转身走回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的座位,拿了一个塞到末末嘴里,接著另外拿了一个啃起来,察觉到四周的视线,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棠煜放下手中的酒盏,手指在梨花木桌面上一下一下轻点著,满含兴味地看著正啃鸡爪的少年,嘴角缓缓扬起一弯弧度。 真是有趣的小东西。 “既然都不走那就留下来看热闹吧,当然了,想插手也可以。”烟行环视众人,最後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同伴身上,“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们就开始吧。” “等等。”韩易堇拿手帕擦著苏季梵的手,眼都没抬一下,“杀人可以,一不见血二不动山庄中人,其他随意。” 闻言,最左边身穿浅莲红纱衣的男子慢慢抬起头来,从一开始他便是事不关己般半垂著头,眼睫低掩,此时抬起头来,那妖异的双瞳霎时暴露在众人眼前,左边瞳孔如绿宝石般晶莹剔透,右边则似炼狱幽火,妖娆似血的红莲花瓣在瞳孔里舒展开来,离奇诡秘。 男子往前走了几步,双眼直视韩易堇,“理由。”略显低沈的嗓音从那水润的唇里吐出,听起来竟有种温软的错觉。 韩易堇从容与他对视,神色语气皆无任何变化,“不喜,这便是理由。” “哦,原来如此。”男子缓缓抬手捂住左眼,“可是不行呢,今日的目的便是血洗浮尘山庄,恕我无能为力。” 大厅里的温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上攀升,顷刻间便如置身火海。满堂宾客动弹不得亦是出不了声,只能任由汗水不断从额上滑落。令人窒息的空气里,惊惧绝望的气息逐渐弥散开来。 染曳,修罗宫二护法,幻生眼持有者,面容妖冶,气质温和,却是个杀人如麻丝毫不懂心软为何物的主。 “且慢。”身著樱草黄纱衣的男子走到染曳身旁,轻轻拿下他的手,“你打不过他。” 覆住左眼的手被拿开,大厅里的温度恢复正常。除了不受影响的几人,其余的皆暗自松了口气。 染曳略略垂下眼,浓密的眼睫掩住妖异双瞳里流转的神色,语气仍是软软的,“斯夭,你这是什麽话。” 被唤作斯夭的男子抬手指向苏季梵,“我说的是他。” 染曳顺著斯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的是一只白毛狗充满敌意的眼睛。倒不是他故意不看狗的主人特意去看一只畜生,他仅仅是好奇,狗也有杀气? 苏季梵安抚般摸了摸末末的头,站起身,朝染曳笑了笑,“抱歉,它好像不待见你。” 染曳不置可否,走到苏季梵跟前,微微俯身,“这狗真漂亮,有名字吗?” “啊──染曳,你又来了!”烟行气极,这家夥,每次都这样,见到漂亮的小猫小狗就忘了自身的任务。 见她一副要跳上去将人撕碎的样子,站在她身旁的卿琏忙劝慰道:“好了好了,你不是习惯了吗,别气了。” “死性不改!”烟行用力哼了一声,愤愤偏过头去。 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情势骤然逆转。 染曳眼都没斜一下,见苏季梵未答,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季梵微微偏了下头,“你也挺漂亮的。”染曳闻言一怔,抬眼看他,苏季梵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它是蝴蝶犬,叫末末。” “末末啊,真不错。”染曳转身朝外走去,“今天心情好,不杀人了,回宫睡觉。” “染曳!”烟行双手握成拳,一字一句挤出话来,“谁允许你回去了?别忘了任务还没完成!” 染曳回过头来,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哦,忘了告诉你,宫主有令,今日不得杀生。” 烟行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他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完全是相反的意思,再说了,你刚刚明明是想杀人的。” 斯夭从烟行身旁走过,淡淡道:“让烟行好好闹闹,你们看著就成,这是宫主的原话。” 染曳点了下头,温温笑著,“事情就是这样的,闹完了就回宫吧。”顿了下,又接了一句:“至於刚才,你是知道的,我想杀人的时候通常都会自动排除宫主的命令。”话落转身,与斯夭并肩往离去。 “即!墨!冉!倾!”烟行气得头冒青烟,“啊啊啊!我一定要把你的狐狸皮扒下来当椅垫!” 作为知情者之一的卿琏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肩,拉住她的手跟在两人後头,“别气别气,我回去帮你把宫主抓起来,让你扒皮。” “宫主和他们两个都讨厌,以後不和他俩一起出来了,还是卿琏好,你跟著我,不许理他们,听到没有?” “……好好好,我跟著你,不理他们。” 韩易堇望著门口的方向,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苏季梵兴致勃勃道:“先前那三个采花贼已经够奇了,没想到这四位护法更妙,师兄,我想认识他们。” “嗯,会有机会的。”韩易堇摸了摸末末的耳朵,笑著问他,“鸡爪还很多,还吃吗?” 苏季梵摇头,“不了,今天吃好多。” “嗯,那我们走吧,带你去玩。” “好。” 两人手牵著手,完全无视大厅里从修罗宫四护法“内杠”开始便呈惊愕状态的众人,步履悠闲地往外踱去。 作为今日的主角,寿宴被搅局不说,还完完全全被晾在一边,这要传出去,他今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洪老庄主脸色发青,气得身子都发起抖来。 站在洪老庄主身旁的年轻男子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唇,视线随著那抹玄色身影远去,眼里满是兴味。 外篇之天界 觅桃推门而入,绕过雕刻精美的叠式翡翠屏风,步入内室,一眼望见宽大的紫檀雕花榻,上头躺著两人,两个男人。一人衣衫凌乱,一人不著寸缕。 这一幕落在任何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眼里,所能引发的骚乱不外乎两种,掩目尖叫亦或惊慌退出。觅桃亦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显然,镇定自若的她不同於一般闺女。 行至榻前,弯腰往赤身裸体的少年脸上拍了拍。力道很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若非怕动静太大吵醒另外一人,她其实是想直接一掌将他扇到门外的。 “……唔?小蜜桃?”白缱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瞅著上方的人,好半晌才撑坐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有什麽事吗?” 他是拿掉搭在他肩上的手才坐起来的,觅桃看过去,见那手的主人动了动眉,微微偏了下头,仅是如此。觅桃稍稍松了口气,将视线调回白缱脸上,咬著後槽牙扯出一个微笑,“衣服穿上。” 白缱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什麽都没穿,愣了愣,随即从床榻里侧扯过一件薄衫披在身上,朝觅眨眼,“我这身子可是被你看光了,有朝一日若殿下不要我了,你可得自觉点,把责任揽了。” “我会的。”觅桃睨他一眼,转身出去。 白缱会意,动作轻巧地下了床,跟了上去。 “你们这是怎麽回事?做了?”觅桃倚靠在殿外的廊柱上,目光凉凉地望著正漫不经心整理衣衫的人,“殿下刚献完舞,你知道他有多累吗?竟还在这种时候胡来,你……” “打住。”这女人无敌了,什麽都敢看,什麽都敢说。白缱抚额,无奈叹气,“我们什麽都没做。” 觅桃明显不信,正要再说,白缱扬手制止,“我刚洗完澡殿下就来了,兴致勃勃将我刚穿上身的衣服扒掉,还没进入正题呢,他就说腰疼,然後,睡著了。”说完,摊了摊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觅桃摸了摸下巴,想想也是。那祭舞太凶残了,完全是把腰当布条一样拧,他要还能进行那种高难度的腰部运动,连她都要佩服了。 “嗯,没做就好,你在这看著,我去趟厨房。” “哦。” 待觅桃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白缱这才慢吞吞打了个哈欠,转身往相反方向走。有什麽好看的,这地方谁敢乱闯?还是回窝睡觉最实在。 御衿旋望著榻上的人,发襟凌乱,精致繁复的衣裳层层叠叠铺展开来。那人闭目沈睡,倦极的样子。御衿旋犹豫著要不要叫醒他,因为他也很累,而他,并没有与人同眠的习惯。事实上,他亦没有遇事犹豫的习惯,许是榻上那人异於常人的深紫发色给了他莫名的熟悉感…… 脑内的疼痛愈发剧烈,他伸手扯了扯床上那人的紫发。 头皮上传来的痛感将妖娆从沈睡中惊醒,皱眉睁眼,待看清“罪魁祸首”的面容,眼里不及掩饰的怒意瞬间转为浓浓的惊愕。 “你……” “借我一张床。”嘴里说著这样的话,面上却摆著拒人千里的姿态。 果然,能称得起这样的容貌和性格,除了繁间那妖孽,不作他人想。妖娆懒懒往里翻了个身,拍拍身侧的位置,“抱歉,房里只有这张床,要不,借你一半?”见对方皱了皱眉,毫不掩饰嫌弃的样子,妖娆失笑,“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可是连一半都没有哦。” 御衿旋面色沈了沈,不发一语往床上一躺,侧身背对著他,闭上眼。 生气了生气了,这人肯定生气了。还跟以前一样,最厌烦别人拿他容貌说事。妖娆侧身撑著脑袋,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很累吗?” “我累不累关你什麽事?”御衿旋下意识反问,随即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接话,明明最是厌恶与人交流,更惶论陌生人。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面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我舒不舒服关你什麽事?!御衿旋咽下即将冲口而出的话,面色更是暗了几分,太阳穴一抽一抽地愈发疼得厉害,他实在是懒得再说话了。 “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见过面的,在繁间,第一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拿雪球砸我呢。” “虽过了几百年,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这张脸没多大变化,倒是更漂亮了些。” “我那时以为你是女孩子,还偷偷欺负你呢,要你发誓长大後非花神不嫁,可你死命不肯,真倔啊。” “我是後来才知道你不是女孩子,可还是喜欢的。要不这样吧,我嫁给你好不好?你若嫌弃我是男的,我可以变成女的呀,今儿刚好是百花祭,我可以变身哦。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以後若反悔可就变不回来了呢。” “你刚刚其实也是认出我了吧?”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 “御衿旋,衿旋?” 见对方毫无反应,妖娆疑惑地探过身,却见那人双眼紧闭,鼻息平稳,原是睡著了。长长的睫毛覆盖著眼睑,像极了两把乌黑浓密的小扇子,双唇微张,睡相异常乖巧。真是比醒著时不知道可爱多少倍。 好不容易将满腔欣喜化成话语全倒出来,可惜无人倾听。妖娆咬了咬枕巾一角,颇为沮丧。 於是,这一日,w冠仙界的花神殿下在一个与天时、地利、人和无关的境况下,无私奉献了初次表白。 事後,觅桃总结曰:勇气可嘉。 繁间。九幽宫。 三太子又被禁足了。 狐王懒洋洋甩动著狐狸尾巴,幸灾乐祸,“衿旋,你爹可真宝贝你。” 御衿旋看都没看他一眼,唤人进来,冷冷道:“把这只畜生的狐狸皮扒了。” 下人望著书案上那只尊贵的畜生,不悦皱眉,“陛下有令,三年内任何人不得出入九幽宫,特别是狐王,您莫不是忘了?” 狐王眯起狐狸眼,甩起狐狸尾巴,义正言辞,“本王是只狐狸。”暂时不是“人”。 御衿旋闻言,抬手挥出一掌,吓得狐王慌忙化作人身,举掌相迎。以他对此人的了解,这绝对是毫不留情的一掌。 事实证明,他错了。 御衿旋收回手,无视仿遭雷劈的某人,云淡风轻地下令,“送客。” 下人得令,操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扫帚,客客气气将狐王“请”出了门。 天界。惜花殿。 “殿下,殿下,殿下?”唤了几声,得不到回应,觅桃眼珠子一转,做惊讶状,“啊!三太子!” 呆坐窗前的人腾地站起身,目光急急掠过觅桃,望见来人,心下不由失望。是三太子没错,却是天界三太子。 “你来做什麽?” 觅桃未料真有“三太子”登门,小小吓了一跳,忙侧身作礼,“觅桃见过三殿下。” “小蜜桃越来越有礼貌了。”鄢楚已满含兴味地笑了笑,摆手示意她退下,这才望向妖娆,“怎麽,不欢迎?” 妖娆歪在美人靠上,懒洋洋斜他一眼,“岂敢。” 鄢楚已走过去,轻抚他柔顺的发,“敢这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偌大天界,再找不出第二人。” “三殿下过誉了。”妖娆捂嘴,浅浅打了个哈欠。 鄢楚已忍不住用指尖轻拨他浓密的睫毛,“真像只猫。” “才不是猫。”妖娆抬眼看他,“我的真身是朵花,紫色莺尾花。” 鄢楚已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确是莺尾花?我竟不知道,来,变来看看。” “我的真身只给未来夫君看。” “……容我提醒一下,你是男人。” “天界律法有规定男人只能娶女人吗?再说了,他若真喜欢女人,我也不是不可以变身。” 鄢楚已停顿许久,问:“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妖娆望著他,笑得诚恳,“反正不会是你。” 这话可真真正正伤了三太子的心,“为什麽不能是我?” 妖娆又打了个哈欠,指指门外,“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谢谢。” 三太子摔门而去。 妖娆懒洋洋换了个姿势,唤来觅桃,吩咐道:“找人把这门换了,费用单子送到凤凰宫。” “凤凰宫?”觅桃不解,不是寰赤宫吗? “这回是真生气了。”妖娆阖眼,唇角勾起一抹笑纹,“那人一生气就往凤凰宫跑,到那儿才能逮著人。” 觅桃含笑领命而去,不出片刻,复又折返。 妖娆睁眼看她,“怎了?” 觅桃神色诡异,“三太子来了。” “又来?”妖娆皱眉,头疼地摆摆手,“不见,就说我睡下了。” 觅桃侧了侧身,也不关门,故意将音量提高,“抱歉,我家殿下说他睡下了,不见客,您请回吧。” “他没睡。” 短短三字,却如惊雷炸响在耳边──御衿旋?! 原来是龙三太子!觅桃那丫头,这次一定要罚她下凡投胎当猪! “睡了,殿下说他睡了那就是睡了,您还是回……” 妖娆跳起来,飞奔到门口,凶狠地用眼神截断觅桃的话,继而抱住龙三太子,“衿旋,你终於来看我了。” 觅桃搓了搓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转身开溜。 御衿旋扫了眼贴在身上的“壁虎”,用简洁的话语表述了来意及对此行为的不满,“有事找你,放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