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部分阅读 路边: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路边的话:开文小语] 潇潇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名门之后,有名的设计师,情人众多,分手时不留情,分了后不留心。男人就像潮流一样,当潮流过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事事要求完美,当男人影响到她的工作,她毫不犹豫地放弃,工作时是工作狂,休闲是酒会是女王。她就是穿着普拉达的恶魔。 穿越后,她从女王变成了女奴都不如的人,她一定是气愤的,所以想改变自己的地位。其实,潇潇是要穿越到朝凤国的,是弄错了,才会出现在金明国。不过现代女子,是不会被困难吓倒了。艳遇照有,男人不断,不过这里的男人不像现代人看得开,她能拍拍屁股离开,他们却放不下。她的个性,一定会受到争议,但是这些她都不管,每做一件都有很强的目的性。也是因为这样,她失去最单纯的东西,就是快乐。最后的最后,她明白了,也选择了。 我想女人也有事业,也有为之追逐的梦想,现代男人都不可能明白的事,古代的男人就更不可能明白了。她不屑男人的迷恋,所以她会爱上的人,一定有值得她交付真心的地方。 皇子,利用她争权,她利用他脱离青楼。 将军,被她深深吸引,也对她有误会,她利用他摆脱皇子。 富商,她的合伙人,她看中的是他的钱,也被他的人品折服。 神医,因为她的出身看不起她,毒舌、和她作对、在她中毒的时候把她带回药谷,在她迷惘的时候,给她最大的安慰。 至于女人方面,也有一些,因为主要是她实习理想的过程,和男人斗智的戏份比较多。 最后的结局,是她拥有高高在上的位置,还是游戏江湖,或者是坚持自己的事业,让自己更加的闪耀? 我其实很欣赏这样的女子,也很想做这样的女子。 这个系列,言情的成份不是很多,主要是心理的转变,一旦转变过来了,我也许会跳跃似前进,结束这篇文。总觉得这篇文会写得很开心的,不过不会写得很快,因为有很多斗智的部分,风格偏大气,想试试这样的风格。我比较喜欢写大气的女主,虽然这个女人开始的时候有点骄纵。原谅她吧,她是贵族。 希望多多留言,写得比较没底,有人多提出问题,我也好改。 我很喜欢这个系列,虽然写得不圆满,但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哈哈。人气不高,没有办法;留言也少,没有办法;投票,唉,指望不了呀。但是,一直写得很开心,心理上很满足。 下一篇文,会是舒舒的故事。我想写舒舒,会很开心。不过潇潇这一篇,我也会努力写好的。新文,我会努力,旧文,请多多支持。群号写在简介里了,进群的人希望能多说话,群里比较冷清。好好看文吧,希望不会让人失望。我不是在写一个人人会喜欢的女主,而是社会上确实存在的,更特征化一些的人。如果接受不了,我也没有办法。这个系列,就是如此。 [正文:第一章 穿越] 悠扬的乐曲揭开夜的面纱,某区豪华别墅内,身穿晚礼服的绅士名媛齐聚在花园中一起庆祝新人的结合。美丽的百合装点着花园,像征纯洁的白纱随风飞扬着,宾客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这对新人是如何相配,当说到白天婚礼时新娘穿的婚纱时,女人们无不露出羡慕的眼光。那件婚纱是世界顶极设计师秦潇潇的作品,她手下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精品,晚宴时新娘的晚礼服也出自她的设计,她们迫不急待地想看看这件新作会如何吸引人的目光。 别墅的二楼,新娘正在新房换装,化妆师全神贯注地盯着新娘的脸,考虑着如何画出适合她身上这件礼服的妆。离新房不远的书房内,新郎同样在试他的新装,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人,眼中露出哀怨的神色。女人漠然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扬,替他整理好衣服的下摆。 “潇潇,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男人紧张地抓着她的手,深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潇潇抬起头,冷笑地看着他,“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一旦你有了别的女人,我会从你的生活中退出。你已经结婚了,我和你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再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 她抽出自己的手,厌恶地看着男人脸上悲切的表情。当初在一起是为了填补彼此生活的空虚,她刚结束了一段恋情,床伴的位置空着,他正好在追求她,既然他长得不错,她就答应跟他在一起。这是成|人之间的游戏,只要他不过份要求,只要他始终是单身,她不会主动结束这段感情。去结识新的人需要时间,她不希望一觉醒来要努力思索枕边人的名字。秦潇潇是设计师,每天打交道的人不是名模就是明星,艳遇的机会多不胜数,如果她是单身,她会来者不拒。这样的恋情撑不过三个月,他们不是跟别人发生了关系,就是忍受不了她冷漠的态度。她冷漠吗,每当盯着镜子自问,嘴角忍不住扬起讽笑,这只是起码的自我保护,至少女朋友该做的她都做了。 “我不结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男人拉住她的手臂,苦苦哀求。 潇潇皱了一下眉,讽笑一声,无奈地盯着他,“理智一点吧,不要想这种不可能的事。一旦说了分手,我就不会回头。跟她结婚对你的未来有好处,她是个有活力的人,很适合你。” 选择跟他在一起的另一个原因是上一次的恋情结束得太烦,那个演艺圈的新人竟然以死威胁她,幸好公司的人出面摆平了这件事。她受不了那人的幼稚,才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了一名政界的人当床伴,她以为他会成熟一点,想不到还是一样。从他提出要结婚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他了,她不想结婚,他却暗示她快一点决定。当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分手。他也许爱她,更爱的也许是秦氏集团的财力,这就是跟政界的人交往的坏处,她永远搞不懂他所表现的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下一次她应该选一个单纯的人恋爱,体育界的怎么样,以前交往的体育界的男人除了脾气差了一点,没有别的缺点,重要的是他们有很好的体力。她三十出头了,需要一个能满足她的男人,至于眼前这一个,他已经出局了。 “还有,你最好不要搞砸这场婚礼,”她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威胁,“我不希望穿着我婚纱的女性觉得不幸福。” 男人苦笑一声,忧郁地看着她,“潇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她不禁失笑,“那么你呢,你爱过我吗?” “我爱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潇潇不禁一愣,他眼中的真诚好像不是假的。轻笑着叹了一口气,她淡淡地说:“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去看一下新娘准备好了没有。” 他还想追问,但是她漠然的笑给了他答案,他苦笑一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为什么他会看上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 爱情这个词对潇潇来说是很久以前的事,三个月的相处换一生一世的爱,这样爱情未免太儿戏了。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不喜欢花时间到别人身上。他们离开她的理由,好像都包括了这一条,说她不爱,他们难道就爱过,至少她没有感觉到。未曾感觉到的爱情及时结束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她需要的是一个床伴,并不是一个爱人。 秦潇潇,她的父母在她中学的时候因飞机失事去世,她的哥哥继承了秦氏集团,她继续学习她最爱的服装设计。当秦氏集团在世界排名中站稳脚跟时,她被评为最有潜力的设计师。在这一行做了十来年,每一年更换不少于三个男朋友,不同国籍、不同身份,她享受着工作带来的荣誉,享受哥哥的关心支持,享受恋爱的感官愉悦,生活好像值得圆满了,但是心中总有些不满足的地方。哥哥劝她快点找一人结婚,生个孩子继承家业,她总是笑笑没有回答。她还没有碰到她想嫁,又可以的人。 晚宴开始了,宾客们齐聚在客厅里盯着扶梯的方向。潇潇拿着香槟,微笑地看着新娘一脸幸福地从楼下走下来。女人们羡慕地看着新娘的晚装,从前见过新娘的人知道她的个子娇小,举止有点孩子气。但是现在走下来的,完全是一个高挑的美人。露在外面的锁骨使她俏皮的笑显得性感,腰部的曲线完美展现,裙摆拖曳着迷人的身姿。潇潇扬起嘴角,盯着新娘的脸,最美的并不是她的礼服,而是新娘的笑,闪着自信和幸福的笑。 “他们很相配,对不对。”旁边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转过着,抬眼看到一张英俊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是的,我都有点羡慕她了。” “羡慕吗,如果我们当初不分开就会跟他们一样。”他淡淡地说,盯着她脸上的反应。 潇潇诧异地看着他,她是觉得他有点面熟,难道是她交往过的什么人吗,模特还是明星?她尴尬地挑了挑眉,“你知道,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 “去年夏天我们在一起。我曾经向你求婚,你是我第一个想娶的女人。”他不悦地说着,脸上带着失落。 去年夏天……潇潇回想着,终于记起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是她渡假时认识的法国男人,她本来打算假期结束时跟他分手,后来看他表现的不错,她想过延长交往的时间,结果他在她回国那天安排了惊喜的求婚场面,她当众拒绝,一半生气一半尴尬地结束了那个假期。他的名字她有点不记得了,那不过是她众多失败恋情的一段,所谓惊喜一直最让她头疼,多半的时候,他们的幼稚会让她觉得有惊无喜。 “我很荣幸。”她笑着应对,脑中还在搜索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斯之类的。 “兰斯。” 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潇潇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名字。她抬起头,正想说什么,一个女人忽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位是……”她客套地问,庆幸自己找到离开的借口,再谈下去她也不知要说什么,对于已经分手的人,她没有兴趣。 “女伴。”他略带尴尬地回答,担心她会误会。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有朋友在那边,失陪。”她微笑地拿着杯子转身离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的男朋友真的多到这个地步了吗,这样都能碰到。 正想着,她盯着前面走来的人,连忙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前面两个站在一起说话的男人好像也是她曾经的男友,他们直到现在还时不时打电话问长问短的,连她的秘书都对他们的电话反感,更不要说她了。她深吸一口气,优雅地走到新人面前。 “你今天真美。”她举杯向新娘祝贺,朝新郎点头微笑。 “多亏您设计的礼服。”新娘激动地说。 潇潇淡淡一笑,“祝你们新婚愉快。我有一点私事不得不离开,很抱歉。” “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新郎恳切地看着她。 “真的很抱歉。” 她微笑着,朝新娘欠欠身,转身将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里快步离开。如果再不走,这场酒宴的主角就要变成她了。她走出宴会厅,外面清新的空气驱走了她眉间的疲惫,别墅的下人替她将车子开到门口,她微笑地上了车,抬头看到悬在半空的一轮明月,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夜晚,如果没有不相干的人打扰的话。 车子开动了,她开着车,享受夜的安静。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缓缓停在某个别墅区内,潇潇停好车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空荡荡的,显得有点冷清,家里的下人好像并没有在。她倒了一杯酒,走到屋后的小型游泳池前,微笑地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她是不是真的要开始考虑找一个人陪伴,哪怕是床伴也好,不用负责任,也不用担心他们会离开,因为她从未想过要长久地跟他们在一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明天好像会有一批新人去公司试衣服,应该会有几个向她示好,她尽管三十出头了,这点魅力还是有的,光凭她的身份就够吸引人的。 桌上的手机震动地提醒着她,她盯了一眼号码,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哥,这么晚了,还想着我呢?” “本来还想安慰你……看来,是我想多了呀。”潇晨打趣地说道,“怎么样,婚礼上有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一定有不少贵公子示好吧。” “是有不少,”她晃动着酒杯,戏谑地说:“一半结了婚,一半快要结婚,剩下几个不想结的,都和我在一起过。真是没意思。哥,我的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多,还比不上集团里的员工。”他调侃道,声音正经起来,“潇潇,下个月的董事会你来开吧。我最近很累,想要去渡假。” “哥,你半年前才渡过假,又想和寒去哪里玩。真是的,让我在工作,自己却去恋爱,要是我嫁不出去,全都是你的责任。”她抱怨道,微微黯下目光,“寒最近还好吧?” “很好,不知有多健康。要不要和他说几句?” “不用了,”她脱口而说,坏笑一声,“还是多留点时间让你们亲热吧。” 合上手机,她深吸一口气,大口喝光杯中的酒。爱情,已经离她很远了。她转身想要进屋,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随着水花飞溅的声响,冰冷的水包围着她。本能的,她想要浮出水面,她是游泳高手,这个浅浅的泳池应该淹不死她,可是手脚用不上力气,怎么会这样,她喝的酒应该不多。四周耀起明亮的光芒,无力的身体慢慢陷入光芒中,没有呼吸困难的痛楚,没有水没过身体的潮湿,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落水。一道刺目的光向她刺了过来,她急忙侧过身,挣扎地撑着身子。等她睁开眼睛,四周的一切变得阴暗,她茫然地皱了一下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房间,她暗想,这里到底是哪里? [正文:第二章 舒舒的话] 好痛,每动一下,身体就像撕裂般疼痛,潇潇抿着干裂的唇,沉下的目光泛着冷意。是绑架吗,她暗想,如果他们想要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最怕是遇到想不开的疯子,撕票或者是囚禁,后果都会很严重。她下周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下一季推什么风格的服装也得定下……不过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绑着她也不安排人看着她,他们就这么确定被蹂躏过后她会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还有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他们从哪里找到仿古程度这么高的房子。 正疑惑着,门忽然推开了,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梳着发髻的小女生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她醒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语气冷淡地说道:“你总算醒,照顾了你三天,我都快累死了。” 她抱怨着,把汤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你自己喝吧。我还有事要忙。” 她像是不想在房间久呆一样,逃也似地离开了。潇潇看着重新关上的门,若有所思。药,很有问题,她从没喝过中药,不觉得绑匪会放弃便利的西药还特地熬药给她;房间,很有问题,一桌一椅全都是中国古典风,桌上放着未燃尽的蜡烛,梳妆台上放着铜镜,除了拍戏现场和博物馆,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有这样的摆设;女生,很有问题,穿古装已经很奇怪了,她怎么连一点美学观念也没有打扮得这么媚俗,衬不出她青春的气息也显不出半点成熟,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潮流,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设计师,要是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设计公司里,她一定要开除她。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摆脱自己的职业病。别人的穿着都是其次的,她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那人敢不遮不掩地出现,说明他们不打算放过她。可是她又不觉得他们想杀她,至少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潇潇暗想,缓缓坐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低头,她看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禁皱眉,谁给她换上这么难看的东西,她的礼服呢,她不是穿着礼服,然后……她记得自己摔进游泳池,之后好像只是一瞬间,她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到了这里。 诡异,她的脑中跃起这个词。 身上还在痛着,不管是绑架还是别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她舒展眉头,端起放在一边的药,也顾不得苦大口喝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药的关系,头昏沉沉地,她难受地闭上眼,心情复杂地躺在床上。如果是梦就好了,她想,就算不是梦,希望她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哥哥已经找人救她出去了…… 半梦半醒之中,眼前忽然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 “你好……” 是谁……潇潇睁开眼,看到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坐在一团云朵上。她穿着不合身的罩衫,那件衣服倒像是她妈妈的,但是穿着她身上,更加突显她的娇俏可爱。过长的刘海遮着她宛若星辰的眼睛,眼中闪烁的笑意,透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不好意思,因为我的过错,我把你送到另一个空间了……”她笑着说,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潇潇淡淡地问,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反正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坐在云朵上的女生,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 “我叫玉舒舒,代夜姬大神管理穿越的事。但是太难了……名字好多……地方也好多……所以,呵呵,弄错了。” “错了,不能改吗?” “不能,发现的有点迟了。” “那你来,想要说什么?” “嗯……就是想说,你安心地呆在这里,虽然回不去了,但是青童哥哥也会安排很多姻缘给你。很开心吧,青童哥哥说现在的女子都喜欢这个。” “那就多谢你青童哥哥了。”潇潇顺着她的话说,安排,他要怎么安排,相亲吗,太愚蠢了。她烦恼的从来不是缺少男人,而是男人太多。 “不用客气。”舒舒微笑地眯着眼,朝她挥了挥手,“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等等……”看到舒舒消失在光芒中,潇潇忽然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想要再问,她已经消失在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潇潇自言自语,却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她的身上还是带着伤。时间好像并没有走过,她目光一紧,想到舒舒说的话,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她走到铜镜着,仔细盯着里面的脸。 “还好。”她松了一口气,脸还是她的脸,就是脸色憔悴了一点。但是不对,她什么时候留在这么长的发,抓起披在后面的青丝,她的脸色更加难过,这会是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好得很,怎么会像手上这把像干草一样的东西,又枯又黄后面还分叉。她到底是昏了多久,她皱起眉想,至少要过好几年她才有这么长的头发,而且她明明是染过发,发色偏深粟,为什么现在的头发不是,如果他们好心为她剪过发,为什么头发还有这么长。 混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愕然发现上面的伤疤。疤痕很粗,当初一定伤得很深,照恢复程度看,大约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了。她的身上没有这样的伤。头发、伤、舒舒的话……事情越来越趋向于舒舒所说的,但是她的脸……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冷了下来,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可以判定这身体不是她的,她的左眉眉尾藏着一颗小小的红痣,曾经有人说那是桃花痣。 微蹙眉头,她烦躁地站起身,移步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想要弄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外面好像是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了,季节大概算是冬季,她习惯了穿得单薄,就算身上只有一件衣服,也不会感觉到寒冷。但是现在,她感到了寒意,微微颤动地身体僵在门口,目光随着楼下越来越喧闹的声音,渐渐冰冷。 “爷,好久没见,奴可想死你了。” “爷,你怎么今天才来呀。” “爷,进屋坐坐,奴唱首曲给你听。” “爷……” 此起彼伏的滛声浪语钻入潇潇耳中,楼下勾肩搭背的男女放荡地笑着,全然没有半点羞耻。男的,有贫有富,身上全透着低俗;女的,浓妆艳抹衣着鲜艳,颜色杂乱无章,没有半点称得上美的地方。难道她现在所处的就是这样一个低级的场所,毫无品位可言,没有半点高雅……这实在是太让人不能接受了。 正愤慨着,旁边响起脚步声,潇潇侧身闪到身后,听到两个女子的窃笑和低语。 “不知潇潇怎么样了,王屠夫下手可真狠。” “你还敢问,若不是你装病,接他生意的就是你了。” “要是你,难道你不装病吗,楼里有多少姐妹毁在他手里。再说了,妈妈不是也没说什么。” “妈妈自然不会说。听说楼里新来了批姑娘,妈妈正想着让她们挂牌,不腾出几间屋子来怎么够住。潇潇也二十二了,早就没什么生意。若是死了,也省下将来的药钱,偏偏她命硬,我听小桃说,下午她醒过一回。” “是吗,我怎么听说早上她的身子都冰了,只有出的气,怎么就醒了呢。” “谁知道,回光返照也说不定。她以前还割过腕,流了一地的血也救回来了。” “我也听说过。你说她这是何苦,最后还不一样乖乖接客。如果不是当初这一出,妈妈也不会那么嫌她,竟挑难侍候的客人给她。” “谁说不是呢。”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了,留下潇潇握着手腕的伤疤,静默地站在那里。 相同的长相、相同的名字、迥然不同的命运,她和她竟然互换了身体,又或者是一个死了,一个占着她的身体活了。不管是哪一种,从舒舒地话判断,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她穿越了,她平静地想,却不禁自嘲地笑了,这种事情以前她以为全是小女生的幻想,想不到有一天却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是应该感谢上天给了她再一次的生命,还是恨上天这样的捉弄。哪一个都好,她还是她,哪怕一切都改变了,只要灵魂还在,她唯一的信仰仍旧和以前一样,是她自己。 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抗争过,却失败了,妥协了,最后绝望地失去了生命。那么她呢,作为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她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在这个愚昧的社会生活,并且得到她以前拥有的一切。不急不急,她噙着笑,慢慢挪回床上,在伤好之前,她必须知道更多地知道这个时代的事,到底是哪一个朝代,哪一任君主,哪一年,她都要知道。熟悉历史的她,在古代总会有一番作为,如果她还在原来世界时空的话,如果不是……也没有关系,她有足够的时间,这具身体才二十二岁,等再一次到二十九岁的时候,她一定会得到失去的一切。 [正文:第三章 青楼生活] “怎么回事!”身材丰腴的中年女人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面前垂头不语的女子,脸上的厚粉一颤一颤地直往下掉。“难得有客人看得上你,你还把他们给得罪了,这么多年在这里你是白学了吗,你不想做了!” 前面的女子仍不出声,长长的刘海遮着她平静的目光,如果仔细看,别人会发现她的目光正盯着面前女人的衣摆。不对称,她想,果然她衣服下摆的刺绣不对称,那里差了一毫米,好不舒服。她皱了一下眉,抱怨道,手工就是这点不好。春花妈妈,就是天仙楼的老板,看她不出声,辱骂的话语更加不堪入耳。潇潇无动于衷地眨了一下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不管为了什么事,争得面红耳赤全都有失身份,微笑是她唯一应该有的表情。浅浅的笑可是是冷漠的或者是算计的,甚至是藏着眼泪的……似叹息般,宛若秋水的黑瞳中荡开一层涟漪,她再也回不去了,暗藏的心事真的就在时间的侵蚀中幻化成风。 “你是死人呀,怎么都不吱一声。”春花一面拍着胸口一面喘着粗气,这几天潇潇怎么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不是应该吓得在一边大哭。 “妈妈教训的是。”潇潇淡漠地说,语气平得一听就知道在应酬。 “你……”春花火冒三丈,左右看着,想要找称手的东西打她。 潇潇微皱起眉,这样没水准,她真是辜负了女人这个称呼。掩下眼中的厌恶,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努力想表示与人对话的礼貌,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下飘,她真的看不惯她们的打扮。就拿春花现在穿的衣服为例,她简直是无语了,粉红这种颜色本来就是少女系的,一个半老的女人还大胆尝试,除了被人笑装嫩,不会有别的效果。金、银、翡翠……各式各样的首饰摆在她身上,她以为她是活动展台吗,潇潇受不了地暗气,最看不下去的是她衣服的款式,春花个子不高,身形偏胖,脖子有点短,这里没有高跟鞋,衣裙和唐朝的服饰很像,青楼女子穿的相同的款式,所以潇潇更加不能理解把脖子包得严严实实的春花,她是想说她已经洗手不做了吗,这里反正是青楼了,她露出脖子来有谁会说她,何必非要用盘扣紧包着脖子,活像一只被卡住喉咙的青蛙。 “好,你故意跟老娘过不去是吧。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到柴房去,那里的粗活全由你包了。要是你还想有口饭吃,就乖乖地做,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潇潇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把裙子再往下拉两寸,蓝紫色很衬你,你戴金饰好一些,还有,解开脖子上的扣子,配长一点的链子,这样整体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听她一口气说完,春花愣在那里,她到底是在说什么。潇潇看她没有反应,微笑地说:“当然,这只是建议。” 看似谦虚的语气,让春花一下子有些惭愧。等她回过神,潇潇已经离开了。她忽然觉得这些年都看错了她,要是她能像刚才那样的谈吐,说不定天仙楼的花魁都会是她,虽然她的长相算不上绝色。 潇潇并不漂亮,漂亮之类的词不适用在她身上,她是美的,她的美并不是单纯地指外表,而是一种由内而外让人忍不住想膜拜的气质。她身材很好,五官算不上很好看,但是有她在场,不管再漂亮的人也会失了颜色。女人的美,从来不是只靠长相,气质、谈吐还有服饰妆容也是不可缺少的,这几样,她都无懈可击。和别的女人相比,她还多了一股自信和骄傲,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好像世上的一切都在她脚下。 但是春花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气势,只是觉得她有点不同,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不是她迟钝,而是潇潇隐藏了身上的气势。如果同是上流社会的人,她会漠视他们,对他们不屑一顾。可是对于一般的人,那些贵族眼中的平民,她会收起所有的高傲,展示她的亲切,当然这亲切中也带着居高临下。 在旁边略带讽刺的目光中,潇潇离开了醒来时住着的房间,带着几件粗布衣服去了柴房。在她眼中,普通款比模仿又仿不像的假货好的多,那些红红绿绿衣服就是想装富贵的假货,实在不堪入目。她想起收拾东西时那几个小丫头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她们好像怕她把那些衣服带走,她不禁冷笑,这里的人都是什么眼光呀。让她呆在那里穿那种衣服,她宁可去柴房。 金明国,她现在所处的国家,正处于由盛转衰的时期。皇帝昏庸无道,国内j臣弄权、内宫干政、宦官进谗;国外夜萤屡犯,幸好大将军金开粼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守卫边疆,夜萤才不能入侵。皇帝虽然无能,但是他很信任这个弟弟。就算金将军在外面征战数十来年,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没有一丝动摇。太子金正浩是嫡长子,不幸于半年前薨。太子之位空缺,皇后十五岁次子金正敏和正得宠的珍妃八岁子金正安是最热门的太子人选。青楼里消息太杂,潇潇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她不想参与政事,他们谁继承皇位都与她无关。 她想从商,和政治相比,她更熟悉商场的操作。在她穿越前,她已经兼具了成功的商人和出色的设计师两种身份,当然,后者更让她自豪。天仙楼开在京城里,晚上有不少商人出没,但是来这里的都是一般小商人,没人值得相谈。周围整整一条街全都是青楼楚馆,天仙楼只算是普通的一间,鲜有高官富商会到这儿来。思虑再三,潇潇决定先摆脱接客的命运,再慢慢想办法离开。 天仙楼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守卫就和其他青楼一样森严。如果是以前的身体,她说不定能逃走,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这具身体太差了,稍微受点凉就会感冒,身上的旧伤未好,她又得上了别的病,就算真的逃走了,半路上一定会生病,还不如先呆在这里,等身体好一些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微笑地想。 柴房很破旧,角落里还有一股子霉味,潇潇掩着鼻,打量着这个狭小阴暗的房间,一想到以后要住在这里,她心里颇有些愤慨。以前在家里,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就算是大学时代说要去体验生活,晚上也一定会坐专车回家。她睡不惯别处的床。现在,她却不得不习惯。默默把角落的稻草铺在干净的地方,犹豫了许久,她别别扭扭地坐在上面,上一次她这么坐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少女时代,大家一起去法国渡假,她坐在壁炉边上烤火,被父亲喝斥了。 她的父亲是英国人,有一半日本血统,很小就继承了家族生意。母亲曾笑着说,他是一个残酷的人。潇潇的母亲很温柔,是中国人,外交官的女儿,和父亲认识在一场舞会。也许算是一见钟情,父亲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将她带离献殷勤的男人。两人跳了一个晚上的舞,当时母亲还是学生,父亲也没有追求她,直到她毕业的那天,他再次出现,两人才开始发展。这个故事,曾一度让潇潇产生父亲很浪漫的错觉,显然,这是错的,父亲严格、不拘言笑,没有一点浪漫的气息。后来,哥哥和父亲商量放弃生意去当钢琴演奏家时,父亲不但没有责备他,还点头答应了。 似发觉两人的疑惑,母亲笑着跟她们说:“不要以为你们的父亲很严肃,他年轻时曾想过当芭蕾舞演员,但是你们的爷爷没有同意。真是可惜,要是他坚持,也许你们的父亲就不是企业家而是芭蕾舞王子了。” 潇潇一想到严肃的父亲跳舞的样子,不禁菀然,真的很难想像,父亲会有这样的一面。她觉得自己的个性像父亲,而哥哥的个性比较像母亲。哥哥提出要钢琴家后,继承家业的担子落在她身上,当时她学了很多,并没有对哪一样有特别的兴趣。直到她离开了从小居住的德国去芬兰一所女子贵族学校念中学,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兴趣。中学毕业后,她回到家,毫无惧色地宣布自己要学设计的决定。父亲好像很惊讶,最后什么也没有说送她去了法国学服装设计。那时她觉得真幸福,父母还有哥哥的宠爱照亮了她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父母会飞机失事,哥哥不得不放弃喜欢的钢琴着手管理家业,只有她,还是继续张扬地生活着,总是让哥哥担心。 不知道现在哥哥怎么样了,她离开了,哥哥就得一辈子绑在公司里。她到最后还是没能让哥哥放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轻叹一口气,她微笑地站起身,重重地拍去身上的尘土,连同身上的软弱也一并拍得无影无踪。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潇潇,来了怎么也不让人说不声,我也好去接你呀。” 身后不怀好意的声音勾起潇潇眼中的冷意,要做的事来了。 [正文:第四章 收敛光芒] 一身沾着油腻的粗壮汉子斜睨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潇潇单薄的身子,豆大的眼睛因为色眯眯的笑,更加深陷在油光满面的胖面上,肥厚的唇上一对小胡子一抖一抖地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潇潇知道他,他是春花的表哥王七,明着是天仙楼的厨子,暗着是春花的相好。楼里的姑娘都有些怕他,他是她们第二个男人。卖到天仙楼的黄花闺女,第一夜肯定是以高价卖给别人,第二夜,或者说是在接第二个客人之前,他会试过她们的味道。一想到这么恶心的人曾经碰过她的身体,潇潇的眼中泛起冷意。 “潇潇,一阵子没见你,你倒是越看越年轻了。” “七爷夸奖了。”潇潇淡笑地答道,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找上门,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你……”他没想到潇潇会这么回答,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以前的她总是吓得躲得远远的,怎么现在却敢对他笑了,“你总算是懂事了。” 潇潇笑着点头,不紧不慢地说:“以后还要靠七爷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他紧盯着她的胸口,目露滛光,“也不知春花怎么想的,潇潇就算再做几年,也会客似云来。” “喔,是吗?”她毫不掩设眼中的讽意,跟这样的人说话真是浪费她的时间。轻轻拨弄自己的刘海,宽大的袖子滑上一截,露出一段蜜色的皮肤还是上面遍布的红疹。 “你,你这是……”他吃了一惊,惊恐地指着她。 “啊,这个……”她掩起自己的袖口,愁眉苦脸地低下头,上前想要和他解释,“可能是起疹子了,不是那种病,七爷不要担心。” “别,你别过来。”他吓得连连摇手,转身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七爷……”她忍着笑,假装悲切地喊着,眼中尽是轻蔑。过敏罢了,也吓成这样,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丑陋又无知的东西。 这样一闹,春花很快也知道这件事,潇潇被勒令呆在柴房劈柴,除了那儿哪都不能去。一个人呆着,她也乐得自在,在没有制定好完整的计划前,她还是不好做太过火的事。当然劈柴的事,自然有别人替她做。 楼里的护院首领和当红的倩娘暗中私通,这事楼里的人都知道。倩娘气盛,一直在楼里托大,对下面的女子指点辱骂,全然没有放在眼里。楼里看不惯她的人多的去,其中以秋棠最明显,她比倩娘来得迟,模样出众,最会说话讨春花的欢心,渐渐的,她在楼里也占了一席之地。这几个月,倩娘有不少客人都去了秋棠那边,就连她的老相好也对秋棠动了心私。倩娘气极,和他闹了一场,大家不欢而散,也没什么结果。 潇潇刚病好时,常想在两人中间找一个人当棋子,她也许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天仙楼,总得找个人照应她。两人一比较,她觉得倩娘更合适,因为她更需要助力,也就更能被利用。在青楼中呆过几年的女子最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容貌、金钱和情郎。有了前两者,后者便不用担心,她们是最懂男人的,自然知道要怎么样留住男人的身。潇潇最懂的就是如何把一个人的美发挥到极致,也懂得要怎么样让人一鸣惊人。现在外面的文人都在传唱倩娘的《月满西楼》(李清照《一剪梅》),来见倩娘的人络绎不绝,这全都是她的功劳。这些事,春花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不想被烦着,天天做这种事,倩娘也不会让春花知道,才女的声名,她可喜欢得紧。 “潇潇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捎来的点心。”丫头小红把食盒放在柴房门口,远远地朝她媚笑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部分阅读 着。 “多谢你家小姐了。”潇潇淡淡一笑,她们的心思她岂会不知。 “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小红寒喧道,有些畏惧地看着她走近,她得病的事楼里每个人都知道,大家都不敢靠近她,怕被她传染。 “还好。”她不咸不淡地说,好不好,她们怎么会不知道,“多亏了你家小姐,要不是她,我可能天天要受累劈柴了。” “哪是,是潇潇姐写的曲子好。昨天有好多大官都来听小姐弹琴,连我也得了不少赏钱。这点心也是小姐特别吩咐我去外面买的。” “让你家小姐费心了。”她拈了一块点心,小口吃着,论味道,以前这样的点心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她不是一个搞不清状况的人。 “那个,我家小姐还让我问问,潇潇姐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曲子。” “有倒是有,就是只有一半,也比不上先前那一首。”她漫不经心地说,忽然抬头热心地问:“小红,你也快挂牌了吧,有你家小姐提携,一定能比秋棠更讨客人喜欢。” “我家小姐才不会……”她嘟囔着,自知说错了话,不安地看向潇潇。 她淡笑着,好像并没有在意,“不管怎么样,将来还请小红姐多照顾。我所求不多,三餐温饱,安然渡日。” “潇潇姐这是说什么话,是互相照顾才是。”她一脸自得地欠了欠身,寒喧了几句后笑着离开了。 潇潇把玩着手里的糕点,嘴角噙着漠然的笑,虽然入不了口,但是还是得咽下去。所谓生存,不就是如此。不是她比别人聪明,而她了解这场生存的游戏,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和矛盾,才让游走中间的感情走得那么不容易。所以才要保护。她好想保护哥哥和寒的爱情,两个男人的爱情,困了哥哥梦想的家族生意,也要切断他们的爱吗。现在身处异世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相信他们一定能在一起。因为相信,比较幸福。 后来半个月小红又来了几次,多半是和她闲聊,从她的话里,潇潇听说有一位马大人常去听倩娘弹琴。潇潇打听到,这位马大人虽然是朝中大员,但是没有什么实权,就是摆个样子,平时清闲的很,就喜欢出来听个曲儿。 某晚,楼里很热闹,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春花实在找不到人帮手,就想到一直闲在柴房的潇潇。只要遮掩得好,谁会知道她得了那种病。潇潇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想到能去多接触异世的人也不错,就懒洋洋地去楼里帮忙。春花死催活催的让人做这做那,别人一个个忙得像火烧屁股,就潇潇一个人忙得自有一股悠闲。看起来她是忙上忙下没有停下,步履中却透着一股慵懒,急行的步子像是跳跃的舞步,踏在忙碌的节拍上,划出完美的弧形。 “咣”一声,倩娘的房间里传出碗盘碎地的声音,小红一时不慎打碎了酒壶,连忙赔不是。春花听到声响,看到潇潇从旁边经过,就朝上喊道:“潇潇,你去收拾一下。” 潇潇顿了一下脚步,想到是在倩娘房间,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笑容。她走进屋子,看了一圈在座的人,低下头顾自收拾地上的碎片。倩娘还在训斥小红,她一直不喜欢她,看她衣着像是特别打扮过,更加不悦。潇潇一脸事不关已的模样,不着痕迹地闻了一下碎片上的酒香。青楼里真没有什么好酒,她想。 “倩娘,事情也不全是她的错,不如就这么算了吧。”马大人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男子,抬头笑着劝道。 “既然马大人这么说了,奴就代小红谢过各位大人胸襟宽阔了。” 潇潇眸光微闪,站起身假装不经意地看向马大人旁边的男子。她进屋时就注意到了,他坐在马大人的上首,衣着鲜亮,应该有些来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也看向了她。俊美的五官带着柔和,微勾的嘴角噙着无害的笑,温和的目光像是拢着秋水暗暗涌动着波澜,潇潇半敛眸光,朝他淡淡一笑,转身优雅地离开了房间。不想在同一阶层的人面前出丑,她想,又暗笑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她现在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不过论笑容,她不会输给他,同样无懈可击的笑,她比他多了一分自信和骄傲,就是这样,她才有点火大,明明生了一双深具野心的眼睛,为什么要露出温良无害的样子。这样的男人,她最讨厌了。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上首的男人握着酒杯,眼中暗藏着玩味。是他看错了吗,他竟然在青楼女子身上看到了高贵,明明进屋时,是个毫不起眼的女人,为什么在双目对视的一刹那,他觉得她一下子闪亮了起来,哪怕穿着毫不起眼的衣服,也遮不了她笑里的光华。也许,她和他一样,他想,淡淡的笑多了一分戏谑,可惜她年纪大了,否则一定可以为他所用。 “倩娘的曲子真是百听不厌呀……” 旁边传来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他的眸光微动,斜睨倩娘的表情,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写得出这种词曲,如果是刚才的女人倒有几分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可能她还有一点用处,他想,手中的杯子缓缓送到唇边,把难以入喉的酒一口喝下。虽然并不值得期待,但是且让他看一看,这个看似不同的青楼女子,有没有这个能力助他完成他的计划。 [正文:第五章 湖心赏雪] 冬日,阳光渐渐失了暖意,陈旧的柴房挡不住凛冽的寒风。清晨,潇潇从睡梦中冻醒,披着倩娘相赠的棉衣出神地站在门口。外面正下着小雪,在漆黑一片中,看得不甚分明,潇潇却像是听到雪花落地时清柔的乐声。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就好了,她想,心里渐渐有了暖意。 过了今晚,她就不用再住在这里。小红挂牌了,倩娘身边没有帮手的人,她向春花要了潇潇。以后,她可能要和楼里别的小丫头挤在一间屋子里。两者相比,她宁可在柴房挨冻。可惜这具身体经过她的调理,仍然很虚弱,如果病了,她可不指望楼里会有人好心照顾她。 “潇潇,今天马大人叫我们去游湖看雪,你帮我看看,穿哪件衣服好?”午后,倩娘摆弄着一堆衣服,兴冲冲地问。 倩娘一向自傲,会问她纯粹是一时顺口。潇潇看着拿着各色衣服往身上比的她,渐渐地有些看不下去。 “倩娘,你信我吗?”她忽然问。 “自然……是信的。”倩娘迟疑地说道,脸上堆满了笑,“潇潇,莫非你又有了什么曲子?” “曲子倒没有,有一首诗,倒也应景。不说这个,倩娘既然信我,今日的梳妆由我来帮你如何。我不会让你失望。”她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自信。 倩娘呆呆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华丽的衣裳,像无意识一般,她点了点头,“好。” 一手扯过她手里的衣裳,皱眉翻了几下,回头打量她的身形、脸庞和肤色,潇潇伸手从衣裳堆里拿出一件梅花图案的长裙,再从衣柜里选了一块红色的料子,拿着剪子就要动手。 “潇潇,你可仔细着点,那是张大人送我的,是上等货。” “安静。”她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和不容拒绝的权威。 倩娘气恼地想发作,迫于她的气势不敢出声,看她一脸专注地在比划着什么,她顿时觉得悻悻然,站在一边没什么意思。打着哈欠无精打彩地斜倚在榻上,正要睡着,忽然听到她喊了一声。 “倩娘,来试一下衣服。” “嗯。”她没好气地应道,有些恼她吵到了她,待抬眼看到她手里的衣服,眼中顿时放出光芒,“潇潇,在楼里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手这么巧。” “你先试一下,可能要改一下尺寸。”她一脸认真地说道,直到看到她换上了衣服,眼中才有了笑意。袖子这边可能还要收一下,鞋子也得改一下,然后就是首饰和发型……她盯着倩娘,像是看着一件作品。 “潇潇……”倩娘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总觉得她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 “安静。”她沉声说,带着几分被人打断的不耐烦,猛地,她想到自己的处境,眼中露出一丝不甘。 “我信你。”倩娘笑着说,安静地坐到一边,和她相处了几次,她多少摸清了她的脾性。青楼女子最会迎合他人,既然她是为她在忙,她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潇潇倒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应,和这一类的女子她接触的不多,她很少交同性的朋友,所有女人中,她和助手关系最好,助手知道如果她专职经营家族企业,她的设计公司就会交给她管理。两人的友谊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的。彼此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她想要那个位置,潇潇不想把自创品牌交给没把握的人。现在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潇潇暗想,打量了边上的倩娘,她也会得到她想要的。 没过多久,倩娘穿着改好的衣服鞋子,满脸笑容地坐在铜镜前。潇潇按她的脸型,为她梳了一个简单飘逸的发型,有些生疏的动作并没有让倩娘生疑,她正紧盯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开心得不知所以。 “潇潇,你看我像不像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她得意地说,朝潇潇神气地笑着。 “像。”潇潇笑着回答。 “就是。论美貌,我哪里比不上那些夫人小姐,要不是我爹爹好赌,我也不用沦落青楼,被男人羞辱不说,还要被世人唾骂。”她愤恨地一拍回桌子,回头看潇潇不出声,淡笑地加了一句,“是我多嘴了。我听说潇潇的爹爹也好赌,是真的吗?” “嗯。”潇潇点点头,她曾打听过她的身世,大约是这样。 “其实呆在家里挨打受骂,我宁可到天仙楼来,至少有三餐饱饭吃。不过最开始那几年也辛苦。我不像你,进来就能卖身。” “各有各的不好吧。”她淡淡地说,“倩娘,马大人约的是什么时辰?” “差不多快到了。”她看向窗外推测道,笑着站起了身,“马大人会派人来接的,除了我们楼里好些人都会去。我听说会招待上次来的四皇子。对了,哪天潇潇也在,就是英俊潇洒替小红说话的那人,要是能做他的生意,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那赏钱呢?”潇潇打趣道。 “自然要多得一些,他是皇子,一定有很多钱。” 潇潇一笑,没有接话。从她打听来的消息看,四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穷最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他的母亲并不受宠,生下他没多久就郁郁而终,外公是一名很小的县令,早年已经因受贿被斩了。他在朝里没有什么势力,自己也只是在马大人手下挂一个闲职,太子还在的时候,两个人好像还有些来往。说起这位已故的太子,国中没有人不称赞的,他是嫡长子,太上皇驾崩时留下的诏书就写明了由他继承皇位。可惜太子的身体一直很弱,以前就有几次病危,熬到今年上半年撒手西去了。随着他的去世,朝中的局势不稳,夜萤的进犯更加频繁,潇潇甚至想离开金明国转投夜萤。她不想呆在一个动荡的国家,尽管动荡的局势能给人更多的机会。 和她们一同前去的还有许多人,小红也在,她一身红艳的打扮站在倩娘身边顿时显得庸俗。她知道是潇潇的功劳,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懊恼,如果她讨了她当丫头,今天出风头的就是她了。跟着小红的丫头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腊黄的脸总是低着,瘦削的身体穿着过于宽大的衣服显得有些可笑,她像是极怕人,看到别人总是避着走,偶尔抬头那双大大的眼睛总是带着惊慌,一触到别人的目光便不安地看向地上,紧紧盯着。跟在一群女子后面,她显得毫不起眼,潇潇也是到了船上才知道她叫小雪。 “倩娘,你今日真是明艳动人!”刚上船,马大人就迎上来夸道。 倩娘淡淡一笑,一副超尘脱俗的模样,闪亮的目光忽然紧紧定格在马大人手上的暖炉上,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马大人一愣,回神摸着胡子猛点头,“好诗。倩娘全进船舱,吃点酒暖暖手。” “谢大人。” 潇潇跟在她身后一齐进了船舱,虽然四周开窗,但是里面的温度竟比屋里的还高。一起来赏雪的客人不少,潇潇半低着头,不去看坐在上首的四皇子金正元。舱里的人听到倩娘刚才的诗,都称赞她才思敏捷,只有正元一人喝着酒,淡笑不语。 船渐渐飘向湖中,大家高淡阔谈好不热闹。潇潇淡笑地听着,并不出声,隐约听到身边的小红回头对自己的侍女说:“小雪,难受的话就出去,不要打扰了别人!” 没过一会儿,她看到小雪青着脸跑了出去。她第一次坐船,有些头晕,加上船舱里太闷热,胸口一直很不舒服。潇潇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听到船工在外面喊“有人落水了”,她才想起她来。和众人匆匆赶到外面,果然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个人影正在挣扎。船工们着急地站在那里,却没有下去救人的意思。这么冷的天下去救人,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稳重些的人,正在找长一些的棍子把人拉过来。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踟蹰嗡嗡响在潇潇耳边,她目光一沉,弯腰脱去自己的鞋袜,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在原地简单地做完准备运动“扑咚”跳进水里。 冬天的湖水刺骨的冰冷,她学过冬泳,还能挨得住。谨慎地游到小雪背后,她用力勾着她的脖子让她的脸露出水面,小雪还在拼命挣扎,潇潇的身体并不强壮,游了几步渐渐没了力气。既然跳下来救人,她绝对要让两个人都活着,这是她对生命的承诺,不论贵贱,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她不要死在这里,更不要选择淹死这样可笑的方式,上一次就是因为掉进水里她才穿越,这一次难道还能因为可笑的水再死一次。同样的失误,她不允许发生两次。她目光一厉,撑住力气朝船边游去,船工看她进了,忙伸出棍子拉她上来。小雪已经昏过去了,刚回到船上,潇潇忙检查她的心跳和脉搏,然后毫不迟疑地为她做人工呼吸。所有的人好像倒抽了一口气,她听得见,却全然不顾,她不想跟一群愚昧的人争论什么,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嗯……”小雪睁开眼,一看到贴在她眼前的潇潇,脸上猛地通红。 “总算是醒了。”潇潇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正元,“有干燥的毛巾吗?” 正元点头,眼中闪着淡淡的笑,“有。” “多谢。”潇潇说,扬在脸上的笑带着心照不宣的意味。她和他,很像。 [正文:第六章 病中交易] “咳……”潇潇靠在角落里,不时压着声咳嗽着。夜深了,旁边的丫头偶尔翻身发出不耐烦的呓语。豆大的灯光摇曳着,在寒风中渐渐失了光亮。微弱的光照在潇潇惨白的脸上,更添一份凄凉。 “喝点热汤……”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潇潇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印着旁边那个半大的孩子,从湖里救下她后,她跟她亲近了很多。入夜时分,她白天吸入的寒气开始发作,一声声的咳嗽让楼里的丫头更避着她,也只有小雪还肯照顾她。热腾腾的汤水顺着食道温暖了她的心肺,她微微一笑,觉得好了一些。看到她露出笑容,原本紧张地站在她身边的小雪,不禁也跟着露出笑脸。潇潇望着她冻得通红的脸,暗忖,真难为她这么冷的夜里还去为她忙碌,这个时间楼里的厨子已经睡了,她这样私自进厨房准备吃的,要发现的话一定会被教训的很惨。她是救了她,只是出于一种不想看到生命在眼前消失的天性,而不是出于善良。她这样的回报,倒让她觉得受不起了。 “小雪,谢谢。”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由衷的感激。 小雪不禁有些惶恐,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跟她说过谢谢。她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不知要说什么。 “夜深了,你也早些睡吧。”她微笑地提醒道。 “嗯。”她点头,腼腆的垂下头,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怯懦。 两人的床铺并在一起,小雪是小红的丫头,又是刚来的,分到的被褥最旧最薄,根本不能保暖。潇潇看到缩着身子躺在那里,想到热汤的暖,心里动容,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这样暖和些。” 她的身子一僵,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后背微微在颤动。潇潇无奈地闭上眼,被卖到这里的孩子大都出身穷苦,在家里吃过不少苦,小雪也是同样。但是和同龄人相比,她多了些什么,潇潇忽然想,也许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助手。她不会看错的,就像她不会看错正元的野心。赏雪之行虽然草草收场,但是明天他应该会有所动作。 次日,潇潇听到众人起床的声音,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睛却紧紧粘在一起。身体很热,头重脚轻,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她感觉有人推了推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紧张和不安。她猜想是小雪,想要出声安慰她,喉咙干得没有声音。想要张开嘴大声说点什么,耳边的声音渐渐远了,连眼皮上的光亮也渐渐变小,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哥哥担忧的目光。 “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任性了,你病了,都没有人照顾你。”他这样说。 然后寒出现了,拿着很大颗的药,凶巴巴地瞪着她,“快把药吃了。” 好凶,她抗议道,要让哥哥好好管教他。她说着,声音好像飘在很远的地方,他们相视一笑,朝她挥手作别,她站在原地,把不舍握在手心,微笑地看着他们远去。脸上,好像湿了,一定不是她的泪,她不会哭,淑女的眼泪是世上最珍贵的钻石,她不哭,绝对不哭…… “胡大夫,她怎么样了?” 晌午,城中某个避静的宅子里,一个毫不起眼的房间中,潇潇躺在那里。四皇子正元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略带慵然的目光询问地看向正在把脉的老者。他派人去天仙楼打探时,她已经高烧昏迷了,他花了很少的银子替她赎了身。她是有才能的人,沦落青楼有她的无奈和苦衷,他在她最危急的时刻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她一定会感恩戴德,以后也更容易为他所用。 “王爷请放心,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寒气侵入心脉,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 “你只管救活她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王爷。” 他不需要她长命百岁,只要活到做完他让她做的事。他救她,不是出于善良,而是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如此。站起身,他漫不经心地看向病上的潇潇,她的脸上闪耀着一滴透明的泪水。泪水不适合她,这句话闪过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伸手拭去钻石般的晶莹。明明只是一个沦落青楼的农家女子,为什么他觉得她不该这般落魄,而是更加闪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带着把所有人都踩到脚下的高傲。是他想太多了,他暗忖,笑着耸耸肩。 “醒了让人通知我。”他吩咐了一声,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潇潇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房间,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姑娘,你醒了。”胡大夫把着她的脉,眼角的细纹舒展开了,“再多休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王爷很快就会来看你。姑娘,你有福了。” 原来如此,她在心里说,嘴角藏着一抹冷笑。她有福了吗?她最大的福就是她是她。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床上,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谢王爷关心。”她微笑地答道,余光盯着他的表情,像是期待着一场好戏。 “这样就好。我在天仙楼看到你时,你病得很重。现在醒过来就好了。”他依旧亲切的笑着,好像不在乎她冷淡的反应。 “能在病危之际碰到王爷,真是小女子的造化。” “潇潇自谦了。”他目光闪了一下,关切地问:“不知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离开了天仙楼,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没有。”她毫不在意,“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好的推荐?” “推荐不敢,不过是一份闲职。” “王爷说来便是。不管是什么闲职,只要报酬得当,我怎么会拒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张扬着笑。 他一愣,跟着笑了,“如此甚好。你先养好身体,要做什么,我很快会告诉你。以后你就是住在这里,她们就是服侍你的下人。” 随着他的手势,两个乖巧可人的女子走进房内,站在床前轻轻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王爷、小姐。” 潇潇眯着眼,微笑地打量着两人,忽然抬头对正元说:“还记得我救下的那个小丫头吗,她应该还在天仙楼。如果王爷一定要安排什么人服侍我,我希望是她。” “如你所愿。”他宽容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眸中有些许惊讶。对他所做的一切毫不吃惊,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到底有什么自信,觉得他一定按她说的去做。 “谢谢王爷。”她淡漠地说,用优雅的笑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等侍女退下,房间里剩下两个人,她的笑浓了一些,“至于报酬,我想还是跟王爷说清楚的好。我要得不多,绝对是王爷给得起的东西,等王爷完成心愿,我自然会向王爷说明。” 是什么?他用目光询问道,打量她的目光多了疑惑,她真的是哪他所查到的那个农家女子吗?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她暗暗问自己,心里也得不出确切的答案。她最想做的,当然是设计服装,让所有人享受视觉盛宴,但是在并不发达的古代,连衣料尚且不足,又谈什么设计呢。她擅长的本来是引领潮流的时装,忽然让她设计古装,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也许只能从商了,她想,有了金钱和特权,她定能有一番作为。 “等价交换。我为王爷做多少事,将来就会向王爷要多少报酬。很公平吧?” “的确。”他笑道,谅她一介女流无权无势也不能做些什么,如果要求太过份,他大可以不理。 就算他不给,在他们“结帐”前,她也会拿走自己想要的那份。她不相信别人,处于劣势的她,当然要多为自己考虑。 晚饭的时候,管家领了小雪到她屋里。她看到潇潇,大大的眼中涌动着泪水,不安地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在管家的催促中,她走到床上,福了福身,脆生生地叫道:“奴婢给小姐请安。”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称呼。”她皱着眉说,微笑地望着有些失措的小雪,“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不行的。”她连忙摇头,转头朝门口的管家看了一眼,不知应不应该照她说的做。 “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凡事你听她吩咐便可。”管家叮嘱道,朝潇潇点头告辞。 她点点头,张嘴还要说,脸上不禁红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腼腆。“潇潇……姐……” 清脆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她看了一眼潇潇的反应,不待她说什么,就把头低得死死地,抓着衣角不敢抬头。 “小雪,以后叫名字就可以,那个‘姐’字最好去掉。”她听不惯有人这样叫她,以前在公司别人都叫她的英名文。 “潇……潇。”她鼓起勇气重新叫了一遍。 “以后就这样叫我吧。”潇潇微笑着,盯着因为她的赞许激动地微微发红的脸,“现在去帮我拿着吃的来,我有点饿了。” “是,潇潇。”她连忙说,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快步退出房间。 有没有才能倒是其次的,她相信她的真诚,这是最大的财富。她这一生,还能得到多少真心呢?似自嘲般她轻声笑了,得到多少又能相信多少。 [正文:第七章 投身局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潇潇的身体在几个月之内两次重病,很难一下子康复。每日她都要在小雪紧张的目光下,灌下三大碗苦药。她不怕中药,大粒的难吞咽的西药对她来说更可怕,但是天天这么喝胃已经受不了。远远地她听到小雪的脚步声,身体不自觉地产生排斥。 “喝药……”走进屋,小雪细声说,半低着头不敢直视潇潇的目光。 她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普通的腼腆了,潇潇暗笑,接过药犹豫地盯着,冲鼻的药味惹得胃一阵翻腾。小雪看她苦着脸,迟疑着从怀里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果脯,很甜的。”她红着脸,羞窘地把纸包递给她,目光小心看着她的表情。 “你买的?”潇潇接过去微笑地问。 “嗯……”她轻轻点头,看她接受了,心里很是欢喜。 “你哪来的钱买?” “管家大人说,我以后有月钱。刚进府的时候,他先支了一个月的钱,让我买些平时要用的东西。” “你买了什么?”潇潇感兴趣地问,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花花绿绿的服饰。 “那个……”她指着潇潇手里的纸包,羞涩地低头摆弄着衣角。 “你只买了这个?”潇潇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我跟春花妈妈说我十一,其实我有十四了。”像是怕她误会,她忙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骗人,我不想……” “你做的对。”潇潇称赞道,打消她心里的担忧,“如果能保护自己,说慌算得了什么。对外人说话永远要保留三分,就算对我也是一样。” “不会,我不会对你说谎的。”她急忙说。 潇潇微笑着点头,心里并没有当真,“既然你都十四了,也应该置办些衣服买些胭脂水粉。” “我用不着。”她羞答答地,摆弄着手指,“我想……把钱存下来……” “你存钱做什么?” “赎身……然后再买块田……我们……我……”她看了潇潇一眼,低下头怯懦地说:“我以前住在村子里,田里的事我都会做。潇潇救过我的命,以后不用再听命于人了,我就照顾你。” 照顾?潇潇轻笑,她可不想沦落到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知她是好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古人在报恩这件事上单纯的可怜,“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背叛。” “我绝对不会的……”她慌忙说,好像生怕她不相信。 “那就行了。”她微笑着,拨开她长长的刘海,“微笑,是美的表情。以后我希望小雪能多笑笑,不要怕别人的目光,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 “嗯。”小雪看着她自若的笑,眼中升起一抹崇拜,嘴角微微牵动着,露出浅浅的笑。 “这样就对了。”她赞许地点头,仰头喝下快凉的药汁,慢条斯理地放下碗,拿出一块果脯小口吃着。甜的发腻的味道,比药汁更让她受不了,她目光微闪,拈了一块放进小雪的嘴里,“你也尝尝。” “嗯。”她小脸一红,低下头甜甜笑着。 改变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潇潇感慨地想,无奈地盯着手里的纸包。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收好纸包,抬头正好看到正元走进屋来。 “王爷。”小雪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为他搬来椅子,退步站到床头。在她心里,潇潇才是她的主子。 潇潇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什么也没有说。正元微笑着,像是没有在意,倒是他跟后的侍从嫌恶地白了她一眼,不悦地皱起眉。潇潇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直到正元坐下,才寒喧道:“王爷,下午好。” “嗯。”他点头,诧异她打招呼的方式,微笑着,他开口说道:“潇潇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托王爷的福。”她礼节性地回答,觉得这话别扭地很。在现代,即使是社交场所,她也很少说这样假的话,除非是她看上了某个人。算起来,她好像空窗太久。眯着眼打量了正元一眼,她忽然想起他已经成亲的事,对于已婚男士,她从来不会出手。真是可惜了,她邪气地想,他的长相很合她的意,她喜欢干净又带男人味的男人,身材绝对要好。粗略地估计他的三围,换了在现代,他绝对会是个顶极的模特,她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从政实在是暴殄天物。 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正元没来由的背上一寒,总觉得她的目光带着某种霸道。是他的错觉吗,他想,脸上继续保持温和的笑,“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有样东西正好可以还给你们。” 他朝随从使了个眼色,伸手接近随从递来的两张纸,“这是你们的卖身契。现在还给你们。” “多谢。”她看着那两张纸,心里冷笑一声,凭这个就想控制她的人身自由,未免太好笑了。 小雪紧张地看向潇潇,在她的示意下接过卖身契,小心地交到潇潇手里,以后她就是她的人了。 “还是烧了吧。”她漫不经心说,把卖身契重新交到小雪手里,“免得看了心烦。” “潇潇……”小雪激动地看着她,有感激也有不安,没有一纸束缚,她要用什么身份追随她左右呢。 “如果你没有新的去处,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看出她的担忧,潇潇微笑地加了一句,用眼神阻下她感激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还有正事和王爷说。” “是。”她点头,朝王爷欠了欠身,满心欢喜地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正元对身后的侍从说。 “是。”侍从点头,带上门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的脚步声远了,正元微笑地转过头问:“潇潇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我的身体好了大半了,王爷要我做什么,明说就是。” “潇潇果然爽快。那本王就直言不讳了。本王故交有一义女,很快就要出嫁,无奈夫家妻妾成群,她怕嫁过去不受宠爱,日夜烦恼。本王与她青梅竹马,不想她下半年独守空闱,故请潇潇教她媚人之术。” “王爷觉得我会此术?”潇潇目光微沉,淡笑道,“我怕王爷找错了人。王爷难道不知我在青楼寂寂无名。要学媚术,还是找倩娘教好一些。”他所说的故人之女应该是这一届的秀女,至于夫家,自然是帝王之家。 “狐媚诱人,这样的女子并不少见。本王是想你能像帮倩娘一般,让她一鸣惊人,耀眼夺目。” “太过于夺目,她就不怕嫁过去被夫家的妻妾排挤?女人之间的事是很微妙的,如果忽然跑出一个女子夺了夫君的宠爱,就算妻妾之间有再大的怨恨,两人也会结成一线,先把那个女子赶出去。所以嫁入之后,不能光芒太露,太温顺懂礼,倒让人怀疑,不如骄蛮装傻,吃点小亏,再顺势找人连成一线。我想王爷的朋友一定也是聪慧之人,用不着学,也能明白其中道理。至于一鸣惊人,耀眼夺目,也要等见过才能决定。” “这是自然。”他笑着答应,看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本王忽然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王爷觉得很好奇吗?”她微笑着,眼中带着一抹威胁,“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可是很危险的事。” “是吗?”他轻笑,玩味地看着她。 “也许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她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你已经看到我没有化妆的样子,还是在状态最差的病中,”她咳了几声,轻轻拍了拍胸口,“对失去青春的女人来说,这付样子,一定会把人吓跑。” “本王不是那种胆小之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吓走。”他调侃道,扶着她让她躺下,“你好好休息,明早她会来见你。” “被人当成纤弱之人,真是有些惶恐。”她自嘲地笑着,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不要想太多了。”他轻抚她的背,替她拉好被子,“女子本来就应该被人捧在手里哄着。” 她淡笑,没有言语。正元以为她是累了,体贴地站起身,“好生休息,我想离开了。” “嗯。”她轻轻点头,慢慢闭上眼。当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忽然说道:“王爷,与其坐等其成,倒不如示弱,让人抓着些把柄,一面为他人所用一面以退为进,恃机而动。” “潇潇觉得要怎么示弱才最好呢?”正元站在门口缓缓地问道。 “王爷的姻亲,不正好派上用处。” 正元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等他回答。他淡笑一声,关上门缓步离开了。其实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夺嫡之争必定牵连甚广,与其无端端地成为牺牲品,不如像她说的,首先示弱,为某一方做事。他有一位宠妾的弟弟霸占田地时闹出了人命,审理此案的是珍妃的人,他的宠妾不止一次让他去说情,他也应下了。珍妃在朝中的势力比不上皇后,其子正安年弱,正需要扶持一些势力在朝中助她日后成事。后宫之中,皇后也想借着选秀将几个好摆弄的秀女拉到她这边,好让皇上减少对珍妃的宠爱。双管其下是他计划中的事,一个青楼女子不可能听到风声,但是她却一件件说中。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能干,若能真正收为己用,对他的将来有利无害。 屋中,潇潇睁开眼,微笑的眼中带着冷漠。以他的心计,她的提议他不可能没有想到。一旦加入这个混乱的局势,她就要从开始的弃子成为最后左右战局的关键,哪怕只是一个小卒,也可以在最后时刻发挥最大的作用。况且她不是小卒,而是来自异世的变数。 [正文:第八章 颜色款式] “马小姐,里面请。” 伴着管家张千恭敬的话音,潇潇立在屋内,看着门外走入绝色女子。一身锦衣绣着百花争艳的花纹,层层叠叠的衣饰以紫色为主透着一股妖绕,粉衣的长裙摇曳修长的身姿,修长的颈上一颗龙眼大的明珠与瓷白的肤色争辉,高高的发髻妆点着华贵的头饰、精致却不至于夺了她颈上明珠的光芒。潇潇赞许地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对似蹙未蹙柳叶眉,一双半露娇嗔杏子眼,粉嫩的香腮上抹着象征少女娇羞的胭脂,虽然她摆出富家小姐的娇贵姿态,潇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称赞。 在她打量她时,她也用余光打量着潇潇:她穿得极简单,只一件素白的衣服,却处处透着干练。仔细一看,她发现潇潇手肘处醒目地绑着红色的丝带,和手臂紧贴的衣袖从手肘开始变得宽大,显得她好像要着手做什么大事。额头的刘海全都梳进后垂的发髻,只在双鬓随意地落在几缕。她还在生病,别的颜色只会让她的颜色更加苍白,她不想妆点成弱女子的样子,即使病了,也要保持最自信的样子。 空气中好像有火花相碰,连两人身后的侍女也各自瞪着,管家陪笑地介绍道:“马小姐,她就是齐潇潇。齐姑娘,她是马彬儿小姐。” “马小姐。”她点头致意,听到管家刚刚叫她“齐姑娘”心里有些别扭,这是她和这里的潇潇不同的地方,一个姓齐一个姓秦。 “齐姑娘。”彬儿微笑地欠身,眼中带着着一抹轻蔑。 潇潇假装没有看在眼里,朝管家微笑地说:“张管家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会招呼马小姐的。” “是,齐姑娘。”他不放心地看了看两个人,“两位小姐慢慢聊,王爷一忙完手上的事就会过来。” 潇潇点头,没有错过彬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原来她喜欢正元,潇潇目光微沉,对于棋子来说,这可不好。“我听说马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3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3部分阅读 小姐快出嫁了?” 彬儿脸色一变,一点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我还以为小姐过来是想学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你能教吗?”她冷笑,眯眼打量着她伸手轻轻掩着鼻,“如果你会,就不会连一个男人也不想娶你了。” “你……”小雪气不过,握着拳恼火地瞪着她。 潇潇拍拍她的手,叹息地摇头,朝彬儿露出怜悯的目光,“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不同?” “当然。我是马家千金,你不过是青楼女子,怎配跟我相提并论。就是和你站在一起,我还嫌你脏了我的眼。” “身份而已,除了这个,我和你之间谁更能讨得男子欢心。” “当然是我。”彬儿自信满满地说,“论美貌论年轻,你哪里比得上我。” “年轻,我的确是不如你,我也可以说,你太年轻没有成熟女子的韵味。至于美貌……我倒不觉得。女子的妆容向来是三分天成七分打扮。” “你想说你打扮了之后,能比我更加貌美动人?”她打量了她一眼,看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暗暗冷笑。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潇潇微笑地提议。 “你想怎么试?” “等会儿王爷会来,我们可以让他评比,看谁更加动人。” “好。”一听“王爷”两个字,彬儿目光发亮,她一定会赢,要让他移不开目光。 “不过……”潇潇迟疑着,打量着她的装束,“你穿得这么夺目,有点胜之不武。” “你想怎么样?” “罢了,当我没有说过,”她避开彬儿挑衅的目光,大方地说:“就当我让着你。我年纪比你长些,如果轻易赢了你,别人也许还会说我以大欺小。” “别说的好像你一定会赢一样。” “这是事实。”潇潇微笑地说,同情地盯着她,“等会儿你要是输了,千万不要哭鼻子,既然穿了气质高贵的服饰,就要像个大家闺秀一样撑到最后。” “用不着你教。”她愤愤地一甩衣袖,盯着两人的衣服,嘴角忽然露出霸道的笑,“跟我交换衣服,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跟我换吗?”潇潇为难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不适合你,如果你想换,不如穿其它的。” “我就要穿你身上那件。”她固执地说。 “你会后悔。”潇潇一口认定,彬儿缺少熟女的精明能干的气质,如果化上成熟的浓妆,又会和衣服的白色冲突。她不想让人糟蹋了自己改良的衣裳。晚上想到要和她见面,她特别准备了几身衣服,用不着华丽,主要是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她不是主角,她只是主角的帮手。看着彬儿已经着手取下身上的饰物,潇潇也缓缓地解开衣衫。 “白色素雅纯真、红色热血激|情、蓝色沉稳洁净、绿色自然平和、紫色柔美忧郁……每一种颜色每一种款式,各有各的感觉。不同的场合,要选对衣服,展现不同的适宜的形象。男人不会迷恋一眼就看透的女人。”她微笑地把自己脱下的衣服递给她。 彬儿打量了她一眼,重重地抓过衣服,将自己脱下的往她身上一扔。潇潇眯了一下眼,转头对小雪吩咐道:“在屏风竖到中间来,免得我和马小姐互相影响。” “是。”小雪应道,把屋里的屏风横到两个人中间。潇潇把梳妆台的一侧让给她,自己走到最里侧,以脸盆里的水为镜,一面盯着自己的脸一面握紧手里的衣服。她的脸最适合化淡妆,或者晒伤妆,化妆时最要注意的是眼睛部分。眼睛是心灵之窗,一个人的眼妆是否化得好,直接影响整个脸妆的效果。她的化妆师早就为她找到最适合她的容貌,这里的化妆品虽然不多,凑合着也能化出她想要的效果。 两边唏唏嗦嗦地响着梳化妆的声音,彬儿好胜心强,不想输给潇潇。而潇潇不给让输这个字再次出现在她的人生里,那种屈辱一次就够了。 “彬儿,怎么就你一个人?” 正元走进屋时,彬儿正梳妆好,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开心地跳到他面前,俏皮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盈盈欠身,“王爷。” “彬儿,又在调皮。”他一脸宠溺地笑着,看向屏风的另一边,“你们两个在玩什么?” “没什么,”她狡黠地眨眨眼,“就是想让王爷看看,我们互换了衣服之后谁更好看一点。” “这还用说,在本王心里,彬儿永远是最漂亮的。”他称赞道,听到屏风后有人走动,刚抬头正好看到潇潇出现。 紫色的衣裙烘托了她高贵的气质,她好像是高高在上女皇,俯视一切,却又带着旁人不能体会的孤寂。深入骨髓的忧郁,连她嘴边的笑都跟着一起结成霜,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抱着她给她温暖,却惧于她眼中的冷漠不敢上前。冷艳妆点了她坚强高贵的灵魂,她的每一面都是一件她精心准备的外衣,隐藏着自己的灵魂。 “衣服就应该这样穿。”她淡漠地看向彬儿,脸上的笑慢慢扩大,“明白了吧。” 彬儿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却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她输了,站在潇潇身边,她根本像是小丑。 “王爷,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你陪马小姐出去走走吧,我有点累了。”尽管笑着,她的声音里分明是冷漠。 正元点了点头,笑得有点僵硬,“你好好休息。彬儿,我带你去这座宅子看看。” “是,王爷。”她欠了欠身,毫不掩饰声音里的开心。尽管还是看不起潇潇,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就像这座宅子里的大部分人一样。 这里不是王府,是正元在外面的宅子,很少人知道,外人只当这里的主人是管家张千。对潇潇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王府人多口杂又常被有心人士窥探,的确不是密谋的好去处。待两人离开了,她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叹了一口气。紫色,并不适合她。 “潇潇,你穿什么都漂亮。”小雪崇拜地说,脸上带着自豪的笑。 “你也可以。等你再长高些,一定会是标致的美人,那个时候,你要负责帮我试衣服。” “试衣服?怎么试?”她和她的衣服尺寸相差很大,小雪不解地想。 “我做出全新的,这里的人没有见过的衣服,小雪帮我试,让我看看哪里需要改进。” “好。”她点头,能穿上她做的衣服,是多么幸福的事。 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潇潇暗想,一边轻咳一边躺在床上,生病真是件麻烦事,最大的麻烦是会让人心变得软弱。她不想软弱,也不会软弱。现在要想的是她到底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想要什么;帮助正元不过是手段,她想通过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抓住已经失去的东西吗,她扬起嘴角,闭上眼慢慢握紧了手心,像是握住想要的东西。 [正文:第九章 智斗小偷] “事情查得如何?” 书房内,正元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余光看向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和上次查到的消息一样,并没有可疑之处。” 果然还是这样,正元放下茶碗,依旧笑得云淡风清的脸上透着隐约的霸气,“下去吧。” “是,主子。”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为了那个位置,他很早就秘密地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宫里朝中都有他的人,放眼所有皇子,除了已故的太子,无人肯与他相抗。太子为人仁厚,幼年时,若不是他暗中照顾,他会受更多欺凌。如果由太子继位,他甘心为臣。恍然,他记起太子病故前一个月,他曾去探病。那时太子已经很虚弱了,一直捂着胸口,苍白的脸上泛着死灰,青紫色的唇还有咬过的痕迹。正元知道他很痛苦,却隐忍着不想让别人担心。他至今还记得太子温柔的笑,还是遗憾的目光。 “四弟,金明国以后就拜托你了。” 宛若异世传来的声音,让那时的他一刹那恍神,待他醒悟想要推托,他已经闭上眼安然入睡了。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想。朝中的人全以为他平庸无能胆小懦弱,只有他看到他的野心,还有,她。那一袭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紫,仿佛是人间最孤寂的存在,张扬着又疏远着。不过一介平民青楼女子,她竟然让他一瞬间有了惺惺相惜之情。他一度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女子,会是谁,朝中洞察他心思的都是自己人;如果她没有目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什么却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在意他的身份。 彬儿已经和她处了几日,他偶尔会过去,每一次,她穿着普通又别致的衣服,素雅中藏着刚强。他听彬儿和她争论,常期待她的脸上会有另外的表情,不是应酬的微笑,而是更多的属于她自己的表情。可是好像没有事能入她的眼,就连他也一样,在她的眼里,他好像只是一般人,那一声“王爷”只是极普通的称呼,并不包含地位的尊敬。她知道他的野心,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有可能是将来金明国最有权势的人,可是她并没有放在心里,王爷还是贫民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午后,他坐着马车去了郊外的别院,也就是潇潇住的张府。怕被有心人怀疑,他不能常到这儿来,但是每一次来的时候,心情总是出奇的好,到底他在期待什么呢?他想,脑中闪过紫色的身影,以及她略带威胁的声音。 “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可是很危险的事。”她曾这样说过。 会是什么危险,他淡笑,府里那么多侍妾比她貌美的多得是,他怎么会在意一个青楼女子,只是她的双眼和气质,会让人忘记她的长相,不自觉地着了迷。轻轻晃了晃头,他不禁轻笑,着迷这种幼稚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马车停了下来,他下了车,抬头望见蔚蓝的天空,心情不觉好了起来。侍从轻轻扣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管家像是知道他要来,早就侯在那里。 “王爷。”他躬着腰,等正元进了府才小心地说道:“马小姐在东厢。” 为免来回惹人怀疑,马彬儿也住在张府里,除了每日到潇潇那里学习,基本不出自己的院子。这是贵族小姐该学的礼仪。 “她去过西厢了吗?”潇潇住在西厢,这个时候彬儿应该在潇潇那里上课,他去西厢都是说去看彬儿,现在她回东厢,他倒犹豫着不知往哪里去了。 “今日齐姑娘教得快,很早就让马小姐离开了。这些天,姑娘的身子也好些了,看今天天气不错,下午的时候就带着小雪一块儿进城,说是要买些东西。” “就她们两个人吗?”他微微皱起眉,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焦燥。 “小人让两位兄弟跟着她们。王爷尽管放心,齐姑娘这几天常在院里走动,病已经好了七八分了,连胡大夫也说可以去街上走走。” “嗯。”他点头,举步朝东厢走去。不是担心潇潇的身体,她不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会由着性子胡闹,他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只是心里忽然像空了一般。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眉间的横着霸道,以后不该再让她出门,她不过是他的棋子,谁给她这个胆子随意出入,就算他没有说要限制她的自由,她也应该乖乖呆在这里,做好她份内的事,等着他过来看看。 他现在应该在府上了……潇潇望着天空想,不觉松了一口气,和自己的合作伙伴暧昧是最麻烦的事,她能保证公私分明,却不敢保证对方也是同样。政客也好、商人也好、明星也好……一沾了爱情就像是着了魔,每次当他们说着爱想用这样的爱困住她时,她就觉得可笑,世上哪有一个人的爱情,他们只是迷恋着爱情这件事或者各自理解的她。他们所看到的她,不过是她为身上那件衣服调整后的姿态,至于真正的自己,他们又了解多少。 “潇潇,我问过路了,云记布庄在那边。”小雪跑过来,指向街角的方向。 “好,去看看。” 问过管家知道自己可以出门之后,潇潇先想到的就是去城里的布庄看看,府里的布料再多再好也比不上自己亲自挑过。她打听过,云记布庄是整个都城乃至整个金明国最大最好的布庄,所产的料子花式最全,也分不同的质地。云记还有专门的裁缝,专门为夫人小姐上门制衣。潇潇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人还不多,一般百姓的流行都从贵族开始,她想知道到底时下最兴什么,又有什么忌讳。 街上人来人往,潇潇慢步走着,心里不禁激动起来。职业病,她在心里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真想被一堆衣料和设计稿包围着,几天几夜地忙碌着,靠咖啡和三明治维持基本体力。二十二岁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工作狂,过了二十五岁,她开始收敛,生活变得有规律,连换男朋友也是。沉浸在住日的回忆里,不小心地迎面匆匆走来的人撞得满怀,那人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地离开了。 “站住!”潇潇厉声喝道,一摸腰际果然不见了钱袋。对于身上多余又别扭的东西,她特别的在意,就算别人看不到,她暗暗也觉得是一种失败,所以当钱袋消失时,她一下子就感觉出来。 那人听她一喝,马上撒腿就跑。潇潇正想着要不要追,小雪已经冲了上去,无奈,她只得半走半跑地跟在两人后面。在街上奔跑太有失气质,她很少这么做,当钱包被偷时,她首先想到就是报警,这才是正确的对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跑,如果那人被逼急了做出不能挽回的事,她们就太划不来。现代的教育,让她学会冷静,也学会在第一时间先想到自身安全,然后才是那些身外之物。但是对小雪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她出身贫寒,第一次有那么多钱,上街的时候,她特别把自己的工钱也放在潇潇的钱袋里,她的命是她救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就算她没有发现,她还是很期待潇潇买东西时,先用她的钱,这是她的心意,绝对不准别人破坏。 一发狠,小雪飞快地追上那个人,拦在他身前,“你快把钱袋还我。” “你说还就还,”那人看她是小孩子,痞笑着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你凭什么说这个钱袋是你的,这明明是我家娘子给我绣的钱袋。” “不要脸,这是潇潇绣的,上面还有记号。”潇潇对这些小服饰一向很仔细,为了配衣服,她特别绣了两个,一个给小雪,一个给自己。小雪很是珍惜,都不舍得用。 “记号?”那人心里一慌,听她说起名字,忙接口说,“我知道,绣着一个‘潇’字。” “错了,是‘空’字。”潇潇赶到他身后,轻轻喘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还真能跑。钱财本是身边之物,所以她才特意在上面绣了这个字。 “真的,是个‘空’字。”围观的人中有眼尖的大声说道。 “对,是‘空’字,我刚才一时记错了。”那人狡辩道,四下看着围过来的民众。偷盗这种事,官府管的很少,要是让百姓抓到就算被活活打死,官府也不过问,他不怕她们告官,就怕被他们抓住。 “那你说说钱袋里有多少银两。”潇潇冷笑着问。 他头冒冷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潇潇正要作答,小雪抢在她前面说:“是二两一钱加二十个铜板。” 潇潇的月钱是二两,其余的钱是小雪的工钱。这笔钱在大户人家眼里也许不算什么,却足够让百姓富余地过两三年,民众打量着潇潇的梳妆又看向那人畏缩的样子,更加认定他是偷儿。 那人缩了缩脖子,看向潇潇的目光忽然一闪,“你们别信她,我认得她,她是天仙楼里的姑娘。难道你们不信我宁可信一个下三烂的妓女。” “你胡说,我们已经不是天仙楼的人了。”小雪急忙说道。 “妓女就是妓女,不干不净,赎了身也一样。” 民众望着两边,渐渐散了开来,就算他真的偷了她的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青楼女子的钱本来也不干净。看到他的目露得意慢慢地退向角落好像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潇潇讥笑地勾起嘴角,淡淡地说:“诸位,这钱是我的辛苦钱,白白被偷了去着实不甘。在场的若有人帮我把钱袋拿回来,里面的银子归他一半。” 众人眼睛一亮,齐刷刷地看向小偷。小偷自知逃不过,恨恨地瞪了潇潇一眼,朝钱袋往对面的人那里一扔,“兄弟,你接着。” 趁所有人都盯着钱袋,他一溜烟地逃了。小雪不服气地跺脚,被人群挤得动不了身。潇潇倒没有在意,这样的小偷多得是,她没有这么泛滥的正义感,非要把他们抓着不可。不过被连累的那一个……她看着接到钱袋的男孩子,不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拨开气势汹汹的大人,她微笑走向惊慌失措的他。 “我没有偷……”他连忙解释道,害怕地不断朝后退去。 “这个野孩子,我看八成跟那些人是一伙的。”他的身后包子铺的老板站出来说:“今天他在我摊子前面转了半天,也没见大人来,我还在奇怪他是不是迷路了,原来他等在这里接赃。” “不是的,我是饿了,想……”他脱口而出,目光可怜兮兮地看向热腾腾的大包子。 “原来你想偷包子!”老板警惕地瞪着他,更加把他当成小偷的同伙。 “不是,”潇潇走到他前面替他说道,伸手搂着他的肩,“他是我家的孩子,是我看他饿了,让他过来买个包子。刚才那个贼子实在可恶,偷了钱不说,还污陷别人。幸好接到钱袋的是自家孩子,不然真让他骗了。”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打消了怀疑,目光不甘心地盯着孩子手里的钱袋。潇潇并不理会,微笑着拿过孩子手里的钱袋,转头跟包子铺的老板说:“给我三个包子。” “好的,姑娘。” 人群渐渐散开了,虽然不甘心,他们也没什么说头。付了钱,潇潇把钱袋放到小雪手里,“你收好吧,以后我的银子也由你收着,要用什么,你帮我看着买吧。” “潇潇……”小雪激动地看着她,原来她这样相信她。 潇潇淡笑,弯腰把包子放在孩子的手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刚才吓到了吧,别怕,现在都没事了。那么小就不要在街上乱逛,快点回家吧。” 孩子捧着包子,澄清的目光印着她温柔的笑,那种公式化的笑在他的眼中闪耀着,绽放着仁爱的光。他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默默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正文:第十章 拐个孩子] 在都城并不繁华的某街拐角处,有一间人来人往的铺子,仔细一看,经过的人会发现进出铺子的全是女子,她们一脸期待地进去,一脸满足的离开。门口,云记布庄那块并不起眼的招牌悬在头顶,默默注视着她们满足的笑。走进店内,外面一字排开各色布料,七色交错,花样缤纷,让人眼花缭乱。绕过前排,里面的布料比外面的精美得多,也贵重得多。再往里面,是成衣区,还专门设了试衣间,二楼还有雅间,是专门为身份特别的人准备的。 这里是她的天堂,潇潇一走进布庄就产生这样的念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她的灵魂好像跳跃在各色布料中间。颜色、花样、质地……古老的颜色,有些她以前都没有见过,脑中闪过许多设计方案。想要把整家店都搬回去,她想,轻咳一声。 “爱玛……” 话刚出口,她忽然想到这里是古代,爱玛是她的助手之一,负责跟在她身边,满足她工作上各种要求。如果她说想要这家店,半个小时之内,她就会用极低的价格买下,潇潇曾想过,转去秦氏工作时也带上她,这样的才能,执行总裁的位置绝对能胜任的。轻叹一口气,现在想这样有什么用,她已经不能回去了。 “姑娘,你喜欢那一匹?”一位衣着整洁的女人微笑地走到她面前。 店员?潇潇在心里说,打量了店内的布置,这家店还真有点偏现代,难道店里的主人也是穿越过来的。“你们的老板……”她迟疑地问,忽而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傻,就算他真的是穿越而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们老板设想地真周全。”她接口说道。 “是……”女人一听有人夸赞,脸上堆满了笑,忍不住称赞,“我家老板真的是一个大好人,年轻有为,没有架子,还喜欢帮人。如果不是老板,我和我的孩子早就饿死了。” “嗯……”潇潇微笑地点头,暗想,又是一个充慈善家的有钱人。 “老板还常说要让客人满意,能为别人服务是一种很满足很有成就的事……” 哼,嘴上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钱,所谓服务,不过是让客人更快付钱。 “不说了,不说了,等会儿管事的又该说我嘴碎。姑娘看中了哪一块,我去仓库取,那里有崭新的。” 潇潇瞄了一眼上面的标价,指向一匹靛蓝色的料子,“我要那个。” “好的,请稍等,我这就去取。”她笑盈盈地说,忙着去了后完。 潇潇一边等一边欣赏各种衣料,等女人回来的时候,她看到她的身边跟着另一个店员。 “她也是店里,正在招呼那边的小姐。姑娘你的服饰很别致,那位小姐很喜欢,所以特别过来问问,这样式是哪家店里做的。” “我自己做的。”潇潇淡淡地说,“你去拿笔墨来,我把图样画下来给你。” “多谢姑娘。”女人福了福身,急忙取了笔墨了。 这是一种投资,潇潇想,仔细画着,把图纸交到她们手里。“拿去吧。”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一个好人,画得这般清楚,连店里的人也做不出来。” “夸张了。”她自谦地笑笑,很想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画图了,用毛笔画真的很不习惯,如果不是她以前和书法的功底,那些线一定会歪掉。 结好帐,女人一直送她到了门口,不断地夸张她是个好人。潇潇微笑着,心里掂量着“好人”这两个字,在她看来,好人就等于是笨蛋,她肯定不是,拼设计拼智力,吞并别的公司,让自己的品牌国际知名,这样的她哪里像是笨蛋。 “潇潇,那个孩子还在……”小雪小声说道,余光看着后面紧跟着的在馒头铺遇到的孩子。 “他可能是迷路了吧。” “那我们要不要帮他?” “如果你想帮的话就帮。” “好,”小雪点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冷淡,潇潇不喜欢管闲事,小雪知道,但是她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她是同意了。一个肯跳水救人的人,怎么会不理会路上可怜的孩子呢,她想。转身跑到孩子面前,小雪友善地问:“你是不是迷路了。” “是。”他点点头说。 “那你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 “你记得你的父母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 “那你叫什么?” “不记得了。” 连这个也不记得,小雪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好像是被他骗了。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又不是才两三岁的孩子。 “你多大了?”潇潇开口问。 “五岁,我属兔子,七月初七生。”他乖巧地回答,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我和爹爹走散了,我能跟着你吗?” “为什么是我?”满街都是人,他怎么独选中她,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因为姨姨给我吃包子了。” 姨姨?潇潇皱起眉,这是哪里来的孩子,竟然敢叫她姨姨,她现在这具身体不过才22,换在现代根本还是个学生妹,怎么可能是什么姨姨。而且跟着她的理由也太瞎了吧,竟然会为了包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衣服布料看起来普通,其实价格不菲,一般人都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料子。明明家中富有,为什么还要说谎,“就算你跟着我,我也不会天天买包子给你。” “不用不用。”他摇了摇手,“我就是想跟着姨姨。” “以后叫我姐姐!”潇潇强调道,沉声问:“你叫什么?” “我叫白喜安,姐姐可以叫我喜儿。” “你不是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吗?”小雪生气地在他耳边吼道。 “如果是姐姐问,我就记得。” “臭小鬼……”小雪气地想抓他,他见势不妙闪身躲在潇潇身后,好像认定潇潇会帮他。 “算了,小雪,”潇潇朝她摆摆手,低头盯着这个奇怪的孩子,“如果你想跟我,也可以。但是我不养没用的人,你先说你会些什么?”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迟疑地低下头,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如果没有,就请你离开。”她毫不留情地说,放着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在身边,她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况且她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哪里还帮得了别人。“咳咳……”可能是说得太急动了气,她又咳了起来,这病很难痊愈了。 “我会治病。”喜儿说,把住了她的脉,稚气的脸上多了一份严肃,“姐姐是受了寒,加上以前劳累心郁才会病得这么重。我会煎药,也懂一些药方,跟在姐姐身边一定有用的。” “你真的只有五岁?”潇潇狐疑地问,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懂得这么多,古代也兴学前教育吗。 “是的,我绝对不会骗姐姐的。”他像是有些急了,红了一双眼慌张地说。 “好吧。”潇潇点点头,对他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既然你懂医术,你就留下。以后所有的事,你都听小雪的。小雪,你一直拿着布料也累了,就让他拿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的。” “可是,我只有五岁……”他怯怯地说,指着街边的一对母子,“五岁的孩子不是应该像他那样被娘亲抱着哄着吗?” 潇潇盯着他,难不成他是离家出走,随便在街上找个人当娘吗,古代的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她反复看着他指的孩子,还有他的表情,浅笑地说:“你若能像那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自然会有人疼你。” “真的吗?”他笑得一脸灿烂,原来只要那样就可以有人疼了。 “是。”潇潇看着他的笑,和一般孩子一样的天真,只是眼里多了一份让人心疼的孤单。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想。“走吧,我们回去了。” “好。”他抱着和他一样高的布匹,开心地跟在她的身后。 当他们刚转弯,街的另一边走来一个黑衣男子。他四下瞄着旁边的人,嘴角噙着一抹不耐烦。 “喂,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五岁,和我很像的孩子?”他转头盯着一个正看向他的男人。 “没,没有。”男人痴迷盯着他的脸,就连青楼里最漂亮的花魁也比不上他。 美目一瞪,他望了一眼街角,微微皱起眉,转身走入和潇潇她们相反的街道。他是绝对不会走丢的,一定是有人拐骗了他,男人愤恨地想,不管是什么人那么大胆拐了他的儿子,他绝对要让她生不如死。 “齐姑娘,你回来了,这个孩子是……”回到张府,总管盯着跟在她身后的孩子,困惑地看着两人。 “是我在路上捡的。”她不在意地说,忽然想起还没有问清他的来历,这样冒然带他回来,不知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不过人都带回来了,就算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见她这么说,管家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迟疑地盯着喜安。 “我是姐姐的孩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喜安一脸认真的说,粉嫩的脸带着天真的笑。 原来如此,管家好像明白了,她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正文:第十一章 接受与否] 踏着冬日金色的夕阳,潇潇走进院子,抬眼便看到坐在她房内悠闲喝茶的正元。她和他对看着,没有意外,只有无奈。 “王爷。”小雪欠了欠身,算是行礼,她只听潇潇的,平时见了别人都是这般行礼。 “小雪,你带喜儿下去梳洗一下。”她吩咐道,目光带笑地朝他点点头,这个时间她以为他已经回王府了。 小雪大约也看出些什么,乖巧地领着喜安离开。潇潇勾着嘴角,如水的目光中暗藏波涛,她的种种表现是想让他对她翻目相当,当成是同伙人,而不是让他有了非份之想。慢步走进房内,她一言不发地坐到桌边,伸手倒了一杯茶,要怎么做,她早就有了决定。 “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是,多亏了王爷派人诊治,我才会好的这么快。”她微笑着,一脸疏离。 他知道她一直是这语气,并不介意,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那孩子是谁?” “看着喜欢,路上捡的。” 正元微愣,呵呵一笑,“连孩子也能捡吗?你若喜欢,本王让人买几个小僮来。” 虽然知道古代有人口买卖,但是明着听他说出来,潇潇还是惊讶了一下,这种事是出身在人权法制社会的她不明白的,“那倒不必。王爷来,可是找我有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潇潇如此冷淡,难道就不怕本王怪罪?” “天性如此,王爷若要怪罪,我也没有办法。” “本王又岂会怪罪助我之人……”他放声大笑,眼中闪着戏谑,看她的目光多了一分占有欲。大手一伸,他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事成之后,本王一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荣耀。” 这荣耀不知是不是也许诺了彬儿,她微笑着想,眼中露出一抹讽意,纤弱的身子顺从地依偎在他的胸前,“王爷想要给我什么荣耀?” 原来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些。他目光微冷,双手却不松开。低下头,他暧昧地在她耳边轻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潇潇静候佳音。”她媚惑地笑着,眼中带着邪气。如果他想要身体,尽可以拿去,至于心,连她都不知道藏在了哪里,他一个有夫之妇怎么找得到夺得去。有一种吸引,只是因为好奇和占有欲,他对她就是如此,也许,还因为利益;她很清楚。不能反抗,只能依附,她需要他的助力,这不是利用,而是互利。听过太多的人说爱她,开口的那一刻她相信他们不是在骗她,就连离别的挽留也许也是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各自活得好好的。爱是很脆弱的东西,一方松手就会摔得粉碎。 比起虚无飘渺的感觉,她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利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用金钱能直接或间接买到更多东西。一个人的爱,一亿够不够,用一亿换来的声名够不够,用一亿打造的地位够不够……有很多人的爱,甚至还不值一亿。尽管如此,她依然相信每个人的心里有金钱不能交换的东西,有些人看重声名、有些人看重地位、有些人看重感情……他们努力甚至是迷失都是为了心里最终的坚持,那是金钱不能交换的。那最终的坚持,有几个人会是爱呢。哥哥最重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他能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放弃拥有的一切。以前的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梦想,但是后来,亲情成了她最珍惜的东西,梦想已经实现了,她拼尽全力换来了成功,以后她也要拼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家人。可是……穿越了……也许是她太贪心了,想要守护两样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正元不得不回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在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她的能力,他可以有别的方法留住她。而且她不过就是心计深重贪慕虚荣的女子,之前他的感觉,说不定是错的。她不过是枚棋子而已。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潇潇的眼中闪着笑意,不过是一个男人,能拿她怎么样。 “潇潇……”小雪见正元离开了,才带着喜儿出来。 潇潇低下头,打量喜儿身上宽大的衣服,“你怎么让他穿成这样?” “这里没有别的衣服能让他换,所以我就把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了。” 十几岁女孩子的衣服穿在五岁男孩的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潇潇皱起眉,“小雪,上次带来的料子里,是不是还有一块绿色的,你去拿来。” “潇潇要给他做衣服?”她瞪了他一眼,轻轻噘起嘴。 “你也得一起帮忙。到这里月余,你好像也长高了些,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反正是要做,你也做两身新衣。” “我……也有吗?”小雪激动地握着手心,开心地涌起泪,“我现在就去取。” 看她忙着去找衣料,潇潇笑着叹气,不过是件衣服,有这么值得高兴吗。低下头,她看到喜安一脸灿烂的笑还有期待的目光,不禁皱眉。 “喜儿,你家人没有为你做过新衣服吗?”她问道,他的家境应该很好。 他歪着头,语气微有些抱怨,“我很多新衣服,全是我刚出生就做好的,爹爹说,我这辈子的衣服都有了,不用再做新的。” “这怎么可以!”潇潇沉下脸,他的父亲真的超没有时尚感,“你娘也不说他吗?”跟着这样的男人,女人不是连一点生活乐趣都没了。 “我没有娘。”喜安低着头说,“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去年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她……” “等等,你怎么见?”潇潇困惑地问。 “我说我想见娘,爹爹就把开棺让我看。” “开棺!”潇潇觉得毛骨悚然,“喜儿,你是指那种把棺木埋在地下再取出来的开棺吗?” “嗯。”他点点头,天真地笑着,“我娘的骨头很漂亮。” 这孩子不正常,潇潇一心认定,连他的爹爹也是,“喜儿,你家就你和爹爹两个人吗?” “姐姐是问活着的吗?” “难不成,你家还有死人吗?”潇潇调侃地问。 “有很多。”他稚气地回答,看到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怕她以为他在说谎,连忙信誓旦旦地加了一句,“真的有很多,满满一间屋子。” 难以想象,潇潇完全猜不出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了,他说他会医术,就算他是医学世家,那么小就接触解剖对孩子的心理会造成影响。他的父亲怎么会忍心这么做,她皱着眉,连连摇头,“喜儿,你的父亲,他……他的想法和平常人一样吗?” “不一样。”他想也没想地回答,清澈的眸中露出胆怯,“爹爹是个很可怕的人。” 会觉得怕就是还有得救,潇潇松了一口气,“要是觉得可怕,以后就不要做同样的事,你明白吗?” 喜安使劲点头,“我明白的。我不做让姐姐讨厌的事。我会很乖。姐姐可以让我当你家的孩子,常常给我做衣服,常常抱我吗?” 无法忽视他闪亮的目光,潇潇点头,心里始终有点不愿。教育孩子是一件责任重大的事,在现代,她曾经想过不生育,后来考虑到秦家需要继承人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凭空多出一个孩子来,她实在不想担上这个麻烦。 看她点头了,喜安开心地打开双臂,“现在能抱吗?” “不能。”她冷冷地说,不喜欢跟人太亲密,看他垮下来的脸,潇潇有些心疼,又觉得不能太顺着他。“喜安,你有多高?” “嗯……”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他低下头,盯着拖地的衣裙,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不知道身高,就没有办法裁衣。”她假作为难地说。 她又不想做了吗,他紧张地盯着她,却见她举出手,把他举到空中,“这样就看得出有多高了。”收回手,将愣在那里的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4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4部分阅读 轻轻抱进怀里,“这样就大概能量出你的三围了。”抱一下罢了,能有多难。 她在抱他,喜安开心地想,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抱着他,他好开心。 “喂,可以下来了吧,你把我衣服弄皱了。”潇潇抱怨道。 “再一会儿……”他死死抓着她的衣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就是娘的味道吗。他咯咯轻笑,大着胆子把头靠在她肩上,“娘……” 潇潇马上沉下脸,这孩子怎么随便乱叫,“我说过,要叫我姐姐。” “姐姐娘。” “只有姐姐,没有娘。”她大声强调,这孩子果然不能太顺着他。 “好吧。”他委屈地噘起嘴,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姐姐可以以后再认我,没有关系。” 说得好像他是她私生子似的,潇潇头疼地皱起眉,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找上她,街上不是有更多比她更具母性的女人。她一向不喜欢孩子,尤其是任性又爱哭的孩子,“你可以下来了,再抱下去,新衣服就没了。” “是。”他噘着嘴,听话地松开手,抱也抱过了,现在衣服比较重要。 孩子真是一种未知生物,潇潇微笑地想,看着小心靠在她身边的喜安,眼底透出淡淡的温柔。 [正文:第十二章 女人之毒] 摇曳的烛光下,彬儿坐在镜前,把玩着手里的珠花。灯光映照着她绝美的容颜,也照亮她脸上妒忌的眼,“王爷后来真的去了西厢?” “是,奴婢听端着的丫头说的。王爷好像一直在那个女人那里呆了好一会儿才走。”替她梳头的丫头添油加醋地说。 “不要脸的女人。”彬儿握紧手里的珠花,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让一个青楼女子平时对她指手划脚,彬儿早就心存不满,若不是正元哄着她,她不会跟这样的女人共处一室,姿色平平、年老色衰、目中无人,正元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她在勾引他。而她怎么会让她得逞。 第二天,潇潇看到她进屋就感觉到她身上遮不住的妒意。彬儿讨厌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也不喜欢彬儿,之所以会天天见面,纯粹为了公事。公私分明,如果她连这点也做不到,就太没有专业水准。别人妒忌的目光,是加在她身上的光环,她不但不介意,甚至有点享受。可是她没有想过,太强的光芒会烫着她。 “彬儿,昨天让你想的,你想好了吗?”她倒好茶,朝她看了一眼。 “不就是让你喝下我倒了茶吗?”彬儿勾着嘴角,自信满满地倒了一杯茶,媚笑地举起杯子。“姑娘,请喝茶。” “就这样吗?”潇潇失望地看着她,想了一天,难道她只有这样一句话。 “你不喝吗?”彬儿挑着眉问。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潇潇正在疑惑,冷不防被她甩了一记耳光。“啪”的脆响让屋里的人都愣在那里,潇潇垂下眼,压着眼中燃起的愤怒。彬儿冷笑着,把手里的茶水泼到她脸上,“贱人,这茶你爱喝不喝。” “你……”小雪气急,冲上去要和她理论。 “小雪……”潇潇拉住她的手,抬起头朝她淡淡一笑,微肿的半片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指印。疼痛,她不在乎,可是心里的屈辱她不能抹去。从小被人捧在手心,哪怕是最窘迫的时刻,也不曾这般狼狈。是地位的不同吗,一位贵族小姐做了这样失礼的事,她已经失去了尊贵。而她,不想陪自甘堕落的人一起变得低贱。昂起头,她无可挑剔地笑着,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如果小姐想不到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天时间。” “你还想再喝一次吗?”彬儿讽笑着,气恼她高人一等的态度,明明是下贱之人,还敢摆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小姐愿意露出市井泼妇才有的丑态,我,当然愿意看。”她抱着双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彬儿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好,本小姐就成全你。”彬儿恼恨地扬起手,恨不得把她脸上的笑打个粉碎。 潇潇暗笑,伸手抓住她的手,反手把她的手扣在身后,当初为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可学了不少东西。看到彬儿涨红的脸,潇潇冷笑一声,这就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吗,和书上所写的真是相差很多。 “放手,你这贼人!”她回头骂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再给你一天时间,让你好好想吗?”潇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同样的话,最好不要让我说两遍。同样的错,最好不要犯两次。要是我一直错手废了你的手,我也会很内疚。” “你!”她怒目而视,却不敢再说难听的话。 潇潇轻笑一声,松开手淡淡地看着好,“走吧。回去慢慢想,明天之前,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哼,你以为我想来吗。你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他把你赶走,赶回青楼当妓女。”她一边骂一边退到了屋外,忽然,潇潇向前一步,彬儿吓了一跳,马上落荒而逃。 “没用的女人!”她冷笑着说。 “潇潇,你就这样让她走吗,怎么也得打还她出口气。要是你怕弄脏了自己的手,我可以帮你。” 潇潇还未回答,门口就传来喜安夸张的声音,“姐姐,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是谁,我帮你报仇。” 他放下手里端着的药,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的脸看,“姐姐,我一定会帮你打欺负你的人的。” “别说傻话了。打架这种事,一点美感也没有,我最讨厌。” 看她这样说,喜安和小雪都不再说话。小雪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我去拿药给你涂一下。” “我有药,涂在脸上最好。我现在去拿。”说完,他飞快地跑走了。 他好像真把她当成亲人了,潇潇笑着想,轻碰自己的脸,心里暗气,那个女人下手还真重。小雪看到眼里,难过得不得了,上一次她救了她,这一次当她有事了她就跟在她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嘟起嘴,她的眼里带着不甘,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微肿的脸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潇潇还是介意有人看到。等上完药,她让两人离开,自己合衣躺在床上。尽管她那么跟彬儿说,心里总归不舒服,可是又无处可发。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侧身躺着,想着到这里发生的事。门口,小雪听到她的叹气声,不禁握紧拳。 “小雪,到底是谁打了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喜安央求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这个小鬼,又不能替姐姐报仇。” “我怎么不能,我有很多药,就是用来对付坏人的。” “真的?”小雪打量着他,心里有了决意,“有没有药能让人很痛苦,又不会让人死掉的?” “有三十种。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会第一种都让她尝尝。是不是那个刚刚从院子里出去的那个女人?” “是。”小雪点头,“潇潇说过这个府里很不简单,放药的事你不要管,交给我就好。你只要把药给我。” “你不要小看我哦……”喜安拍拍胸口,“我很会下毒的,一定不会让别人发现。” 小雪怀疑地盯着他,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便答应了下来,“好。我们一起去。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嗯。”他点点头,可爱的脸上露出邪气的笑。 晚饭的时候,潇潇就听说彬儿生病的事。早上还好好地恨不得把她吃掉,怎么到了晚上就病了,难道是装病不想来见她吗?潇潇暗想,正好,她也不想见她。隔了几日,彬儿的病一直没有起色。正元担心好会病到不能进宫选秀,找了很多大夫前来,他们诊治良久,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中毒。这个府里,见过彬儿的人不多,平时她真守规矩地呆在东厢,不太和人接触,更不可能和人有仇。如果是外人,一定不会下这么轻的药,那么整个府里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潇潇。听到这种的谣传,潇潇并没有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没有做过又何必去在意别人怎么说。 小雪和喜安却不这样想,一听说有人查出是中毒,他们就担心有一天会查到他们头上,等听了那些对潇潇不利的谣言,两人更加后悔。 “喜儿,你有解药吗,不如我们去帮她把毒解了吧。”小雪提议道。 “好吧。”其实他早就开始担心。潇潇一直说要他乖乖的,要是她知道他做了坏事,一定会讨厌他。 趁着天黑,喜安拿着解药偷偷熬药的地方,把解药放进去。就当他以为大劳造成之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不安地回头,看到管家和王爷正冷冷地盯着他。他们一定都看到了,他想。 “带上这个孩子,去西厢。”正元命令道。别人说她下毒,他原本还不信,现在人赃并获,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一切是她本来的目的,她有很多方法让彬儿不能参加比赛,为什么偏偏用毒。 “小雪,喜儿呢?”在西厢房忙着裁衣的潇潇忽然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 小雪一惊,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他在房间睡了。” “这么早?”她看向外国的天色,肯在八九点上床的孩子现在越来越少, “嗯。”小雪忙点头,心里盼着他早点回来。 潇潇没有怀疑,直到正元拉着喜儿走进院子,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几天两个人的对话和神情,分明是对她瞒着什么事。难不成彬儿中毒和她们有关,她看向黑着脸的正元,能让他这么紧张的也只有彬儿的病。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寒喧地问:“为什么要抓正元?” “他想下毒加害彬儿。” “不是,我是去放解药的。”喜儿争辩道。 “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你哪来的解药。”正元沉声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潇潇,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潇潇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王爷,念他可能是一时好奇,能不能放过他一次?” “你在替他求情吗?”正元微皱着眉问,“你应该知道做了那样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我明白。可是,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你要承担所有的过错。齐潇潇,我来问你,是不是你让他们下毒的?” 潇潇目光微闪,正想应下来替他们开脱,就听喜儿大声喊:“跟姐姐没关系,毒是我下的,你骂我就好了,不要骂姐姐。” “你不知道吗?”正元微笑着问,眼中分明带着怀疑。 潇潇淡笑,“是也好,不是也好,重要吗。她不会有任何损失,就像喜儿说的,他正准备替她解毒。至于我,在王爷想着怎么样定罪前,我有一件事想要和王爷商量,看看能不能将功补过。” “哦,是吗?”正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一次她会用怎么样的惊喜换得他们的平安。 [正文:第十三章 她的智谋] “你想商量的事,到底是什么?”正元微笑着问。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会是什么,他不禁勾着嘴角想,她的确是心思缜密的女子,甚至称得上见识过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在他眼中,她也仅仅是如此罢了。让自己的人去下毒,她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可见她的智慧也不过如此。 “王爷,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看到他眼中的戏谑,她微笑着问,闪着笑意的眼中带着薄怒。 “当然相信。”他微笑着,环着她的腰,“潇潇说的话怎么会不信。” 政客真是让人讨厌,她想,脸上仍是完美的笑,“那么,你就好好听着我下面要说的话。自古继位者,所需外力分别是朝中官员的支持、兵力、还有财力。金明国的兵力主要掌握在明轮王大将军金开粼手中,他一心守护边疆,如果你争取不到他的支持,别人一样也争取不到。他效忠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家。这也是现在的皇帝信任他的原因。官员的支持,我想王爷已经在争取,甚至在对方的阵营里也安插了自己的人,知己知彼,的确是确保得胜的关键。但是只靠这些还源源不够,你应该有专属于自己的组织,除了保护你为你除去障碍,还要窃取情报,有时候一个讯息能抵得上千军万马。而且,你要有自己的财力来源。这是保障你建立自己势力的关键,万一失败,也能为你提供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将来真的不得不用兵的话,你在军中也要有自己的人,所以大将军那里你也要有所准备。情报和财力的部分,我已经有了详细的策划,两者兼任也许会有些吃力,但是任选其一,我绝对能做得比其他人好。” 正元惊讶地看着她,他筹划了那么久也不过如此。 “怎么样,这样就吃惊了吗?”她淡笑着说。 “的确吃惊。”他环紧她的腰,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我很好奇,潇潇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如果我说是为了成为万众瞩目的女子,你信吗?”她望着他,明亮的眼中带着坚定和向往。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这样的你,如果有心,早就可以做到。” “我不但要达成心愿,还要得到保障。这样的保障,除了王爷,没有人可以给我。” 正元笑了笑,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你不是说做了策划吗。” “是。”潇潇点头,从柜中取出两份计划书。 要开始一件事,一定要有详细的计划方案。自从彬儿一闹,她感觉必须要做点什么,让他明白她有资格留在他身边。像他那些心机深重的人,有可能会牺牲她换取彬儿更加死心塌地。她得展示自己的才能,同时不让他心生芥蒂。任何人都会怀疑她的出现是别有居心,一个在青楼的女子,不可能有这样的谋略。但是就是青楼女子的身份,能让他打消怀疑,让他相信她的野心顶多是他能给她的利益。成为万众瞩目的女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展现自己才华的舞台,哪怕只有一个人欣赏、真正地欣赏,她也觉得满足。但是这样的想法,怎么会得到他的理解。 翻着手中的策划,他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然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步骤、预算、细节、收益……她都详细地写在上面,有很多是他都没有想到的,手下那么多谋臣,也及不上她一人的智慧,到底她是怎么样的女子。反复看了很多遍,他细心地发现她虽然字迹飘逸但是时有错字,像是并没有真正学过字,也许过去对她的调查并没有错,她的确出身穷寒。青楼的遭遇可能让她领悟到什么,所以她才有这样过人的见识。 其实写这两份计划的时候,她很犹豫,就像他不相信她一样,她也不信任他,太过聪明的人容易招来杀人之祸。如果不是因为小雪她们的事,她可能还下不了决心,这里可能呆不下去了。 “潇潇想要负责哪个?” “但凭王爷决定。” “从商如何?” “从商吗?”她微微一笑,“我以为王爷更想让我做别的,因为从商我可能无法胜任,而另一个,王爷应该不会怀疑。” “本王想看看,潇潇还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他拉着她的手,暧昧看着她,漆黑的眼中闪着精光。 “让人惊奇的应该是王爷才对。”看似温良无害实则心怀狡诈,别人都说女人爱演戏,男人不也是如此。 “这样的我会让潇潇感到害怕吗?”他忽然问。 “我像是那种胆小的女子吗?”她挑着眉,打趣地说。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小女子才有的表情,以前的她总像带着坚硬的壳,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就是这样的距离,才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他想,笑着打量着她,也许应该摆脱她的影响,把她当成普通的手下。 “本王想试试,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他扶着她的肩,深深地望着她,也许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把她放下。 潇潇目光一惊,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前一秒可能还想着要不要除去她的男人,现在竟然想和她在一起。男人,难道真的是用下半身思考吗。她是有很多男人,每一个和她在一起,不管开始的时候有没有别的目的,后来都说爱她。爱吗,我爱你这三个字有什么意义,她会用十几种语言说这三个字,然后呢,说了就等于爱了吗。她不想他们,和他们在一起只是新鲜。她没有试过,跟一个不爱她的人做这件事,特别是在她借助他力量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她真的成了妓女一样。 “你不愿意?”他这样问,眼中有一丝不解,他找不到她不愿的理由。 “我只是感慨,既然赎了身,为什么还要做同样的事。”她笑着回答道,“至于我愿不愿意,对王爷来讲,这真的重要吗?” 他有点被激怒了,因为她的不知好歹,“你是在说,我在强迫你吗?” “没有。”她虽然不说,但是就是这个意思,他竟然还敢问,难道他觉得现在是两厢情愿的吗。 她冷淡的语气着实让他恼火,他看不懂她,“为什么不愿?” 她一愣,总不能说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淡然一笑,她半真半假地说:“为了一个人?” “谁?”他沉着脸问。 “一个我爱的人。”她本来是想说笑,话一出口却是怅然。她不是不相信爱,她是不相信他们的爱。轻易能出口的三个字,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却只能深埋在心里,就算在心里说了一万遍,也无法出口造成他们的困扰。成就掩着心伤,到底要得到什么样的荣誉,才能把那个人彻底忘记。 她竟然有一个爱人,他不禁皱眉,“如果你的爱人与本王作对,你会怎么做?” “他不会。” 答案,不言而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他的对面,女人一旦爱了,就会变得愚蠢。“潇潇,你会有新的爱人。” 他这样宣布,吻上她的唇,冰冷的带着干涩的唇,没有一点味道有的只是淡淡的苦涩。新的爱人吗,她的眼中闪过讽刺,她不需要一个想要利用她的“爱人”。眸光微闪,她热情地环着他的腰,灵巧的舌勾动他的渴望。原本只是想给她提醒,却被她勾起压下的欲望,他实在看不懂她。 扯开他的衣带,她眯眼盯着他,带笑的眼中闪着好似女皇一般的骄傲。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她就看看,他有没有成为她爱人的资格。 “今天就到这儿吧。”他按住她的手淡漠地说。 她惊讶地看着他,一开始想要的不是他吗。 心里有一种失落感,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不但超出了他的掌控还让他莫明的不安。“我会让管家为你安排住处,很快你就能从这里搬走,你要的准备,我会照你策划中所写的给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请王爷拭目以待。” 自信满满的笑,还有跃跃欲试的表情,让正元不禁扬了一下嘴角,他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在潇潇略带不解的目光中,他离开了。他不会是真的想让她爱上他吧,潇潇轻笑着想,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斜眼看去,门外畏首畏尾的两个人紧张地缩在外在同。 “小雪,喜儿,进来!”她冷冷地说。 两人低着头,缩手缩脚地走到她面前。原来还想辩解几句,一碰到她严厉的目光,两人就吓得不敢抬头。 “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出现两次。”她盯着他们,声音中透着冰冷,“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好好想清楚,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相关人员的反应在、发生后的牵扯。最重要的是,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是。”小雪忙点头。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的错,姐姐,你罚我吧。”喜儿鼓起勇气,拿出藏在身后的树枝塞进潇潇手里,自己可怜兮兮地伸出手,娘亲都是这么处罚孩子的。 “打你算是轻的。因为你做错了事,你的新衣服没收了。” “不行。姐姐,你还是打我吧,不要拿走我的新衣服。”他向往地盯着她桌上快要做好的衣服,早上才刚试过大小,很快就能穿了,那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也是第一次有人做衣服给他,他好想要。 “小雪的也没收。如果你们两人懂事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我再把衣服给你们。好了,回去睡吧。” “是。”两人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地退出房间。 潇潇淡淡一笑,拿起未完成的衣服继续缝着。衣服很快就完成了,希望他们可以早一点懂事,她可不想白白熬了这几夜。 [正文:第十四章 有貌无品] 端坐在书桌前,潇潇照着书册仔细临摹上面的字。这里的文字接近秦代的小篆,形体偏长,匀圆齐整,笔画复杂,幸好小时候潇潇学书法时接触过这种文字,加上这几天的学习,她大致能看懂一本书的内容。看着自己的飘逸的字体,她不禁感慨,当初学书法时,哪里想得到真有用得上的一天。因为家庭的原因,潇潇学过很多东西,礼仪、声乐、画画、骑马、击剑、茶道、花艺……出入上流社会,无论哪一个领域都要有所涉猎,上一秒还和某个企业家畅谈管理学的理论,下一秒就得和哪家夫人私聊新出炉的八卦。这样的宴会让她厌烦,唯一的乐趣就是从在场的男士中选出新的男友。 “潇潇,吃饭了。”小雪敲了一下门,小心走进屋内,黑溜溜的大眼睛不禁瞄向放在床上的新衣,好可惜,做好了却不能碰也不能穿。 跟在小雪身后的喜儿也巴巴地盯着衣服,好想穿,他眨了眨眼,端着药讨好地跑到潇潇面前,“姐姐你看,我煎了药。” “嗯。”潇潇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毛笔。喜儿来了这里之后,她喝的药都是他煎的,味道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苦,效果也不错。她浅笑着,拿过药一饮而尽,现在才想到用这个条件要求什么,有点晚了。 “我还准备了糖豆。”他献宝似地拿出一个纸宝,这可是他特地求管家从外面带来的。 潇潇转过头,忍着胃里阵阵翻涌,摆摆手说:“你自己吃吧。” “姐姐还是觉得药苦吗?我也觉得药好苦,明天我再改几剂药材,让药变得甜甜的,好不好?” “还是照原来的方子吧。”潇潇想了想答道,良药苦口,如果会让病快一点好,这苦是难免的。 “还是多吃点饭吧,这几天的饭菜你几乎都没有动。这么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知道。”她盯着放在桌上的饭菜,微微皱起眉,不是她不想吃,她真的没有胃口。“想吃蛋糕。”她忽然说,瞥见两人不解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是一种很好吃的点心。非常漂亮。我做给你们尝尝。” “姐姐会做菜吗?” “会一点。”她自谦地说。家里曾请专人来教她料理,她会的何止是一点。她最擅长的是蛋糕和日本料理,有大师级的水准,别的菜只能说比一般人好吃一点。 “姐姐做吧,我想吃姐姐做的菜。”喜儿撒娇地摇着她的袖子。 “你别闹,潇潇在生病,怎么能让她下厨。”小雪板着脸教训,目光却期待地看向她。 “这点病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可能做出来的味道不纯正。试试吧,我很想吃。”她的脑中已经被蛋糕上面漂亮的图案占据,她不喜欢甜食却爱极了蛋糕,因为上面的图案像是魔法的万花筒。 金明国的蓄牧业发达,奶制品丰富。潇潇让小雪找来做蛋糕要用的原料,借用府里的厨房烘烤蛋糕。涂上白色的奶油,画上绵长的糖丝,用花朵与水果点缀,在她的精心制作下,一款简单不失美观的蛋糕在她的手下完成了。 “好漂亮,姐姐,真的能吃吗?”喜儿不舍地盯着蛋糕问。 “当然能。先切一块试一下味道,可能不会很好吃。”她一边说一边切了三块,两人早点迫不急待地想尝尝她做的蛋糕,她刚把碟子递给他们,两人就忙着用勺子挖着吃。潇潇淡笑一声,盯着手里的蛋糕,用勺子切了一小块送到嘴里。“好像有点烤焦了,也不够松软……”她皱着眉说,把手里的碟子放到桌上。 “才没有,姐姐,这个好好吃,真的,比我吃过所有的东西都好吃。”喜儿夸张地说。 “喜欢就多吃一点吧。”她微笑着说,伸手擦去他嘴边的奶油,“不要弄脏了。” “嗯。”他幸福地点头,“姐姐,你也吃。” “好,我等一下再吃。”还是……没有胃口,她又想吃日本菜了。 “姐姐,等会儿我能不能再吃一块?”他含着勺子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你别吃撑了就行。” “太好了。”喜儿开心地跳了起来,能跟在她身边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空中飘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喜儿吓了一跳,急忙躲到潇潇身后,害怕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衣男子。一张俊脸像是天地间最完美的杰作,英挺的眉扬着孤傲,狭长的凤眼斜睨着潇潇,眼中带着深深的不屑,似笑非笑的嘴角勾着冷漠,明明是让人不悦的表情却更加让人痴迷,就算是见过众多美男子的潇潇,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如果穿越都看到长得这么完美的人,她觉得值得,她这样想。 “喜儿,你还不快过来,你被她们拐了知不知道。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也能骗到你,我这些年在药谷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记了吗!” 他数落的表情、刻薄的话以及霸道的语气,一下子打破了潇潇脑中对他的印象,果然,上天不会创造内在和外在同样出众的人,就算长得再完美,这样的性格有谁受得了。潇潇叹了一口气,猛地想起他说的“脏兮兮的东西”,难道是在说她。她低下头,除了因为做蛋糕在袖子上沾到的一小块面粉,她不觉得自己哪里脏。 “我不回去。”喜儿抓着潇潇的衣服怯懦地说,“我不回药谷。” “你说什么!”男人飞来一记阴冷的目光,旋即像明白什么地点点头,“你是不是中了她们的毒,没关系,别忘了你爹爹我是医毒双圣,世上没有我解不了的毒!她们敢动你,不是瞎了眼就是撞伤了头,喜儿,别怕,爹爹会为你报仇,让她们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是的。”喜儿急忙说,生怕他做些什么,“姐姐不是坏人,是我跟着她回来的。她是我找的娘,我要跟娘住在一起,再也不回药谷了。” 男人打量了他几眼,眼中凝着疑惑,“想不到世上还有我没见过的毒……” “不是,我没有中毒。我不想回药谷。” “药谷的确是不好玩,喜儿如果想留在外面,我就受累陪着你吧。”男人挑着眉为难地说。 “不是因为药谷……”喜儿小声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是因为你。” “我?”男人困惑地皱起眉,“难道我也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吧。啊,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做得太完美了,让你有压力。好吧,我以后尽量犯个错,虽然这个比较难。” 好自恋的人,潇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前面他说的话,她顶多当他有点自以为是,但是现在,她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人自恋到了极点,简直到达人神共愤的地步。上帝造他的时间一点出现了很大的失误,这种极端的品种,谁受得了呀。 “才不因为这个,”连喜儿也不能忍受,大着胆子控诉他的罪行,“世上哪会有爹爹半夜拉着人去看死人脸上的颜色的。” “那不是死人,是活死人,是我精心养着的药人。爹爹研究出新的毒,当然想让你一起看看他们肤色的变化。喜儿,原来你这么胆小,将来你要成为药谷的传人,怎么能怕活死人!” 竟然一点也没有反省,潇潇无语地盯着他,这个人简直是个变态,而且还用人做药理实验,这根本是无视人权。 “那我的朋友呢,我的小兔子和小麻雀。它们那么小那么可爱又肯天天陪着我,你却打断了它们的腿,我治不好,你也不帮我……”喜儿红着眼眶说。 “谁让你学艺不精。我五岁的时候,已经会解上面种毒,你却连接骨也不会,开药也掌握不了药量。你这个样子,怎么成为药谷的主人!” 做了这样的事还敢怪别人,这世上还有这样可恶的人,潇潇皱着眉,这样的大变态,伤害动物,伤害儿童幼小的心灵,应该关进监狱。 “你还挖了我娘的墓,把她的骨头拿出来。” “不是你说想见你娘,你不知道挖那个墓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你看了看,不是还感动的哭了,现在却无理取闹地来怪我。我知道让你找到我的缺点来怪我很难,但是你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就这些烂理由你也敢说,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这个男人是傻的吗,这三条哪一条不足以让孩子离开他,潇潇白了他一眼,弯下腰把喜儿抱进怀里,她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男人把喜儿带走的。男人皱了一下眉,他的孩子竟然让那么脏的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回到药谷一定要让喜儿在药泉里泡上三天,而且他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这个女人和他师姐也就是喜儿死去的娘亲相比相差太远,她哪有资格当喜儿的娘。他一定要让喜儿清醒,把他带回药谷。 不要回药谷,绝对不要回药谷,喜儿气恼地想,双手紧紧抱着潇潇的脖子,他要和姐姐娘在一起。 [正文:第十五章 极恶邪医] 苍蓝的天空下,一男一女两方对峙着。女方以潇潇为首,加上她抱在怀里的喜儿还有身边站着的小雪,像极了团结一致的一家人;男方是江湖人称邪医的医毒双圣白释天。 医毒双圣,是江湖人对药谷谷主的总称,凡药谷门人皆擅毒擅医,尤其是谷主,更在众人之上。药谷收门人的规矩甚严,历代谷主最多收七名弟子。药谷中人多半脾气苦怪,江湖中人危急时刻还需他们相助,也不敢计较太多。白释天大概是所有谷主中脾气最差的,七岁时第一次出谷,他费了很多心血救回命在旦夕的某人,却在那人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因对方的一句话下毒杀了他。想救便救想杀便杀,他向来一意孤行,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就是他的师姐,恶医无霜。他小时候最气是就是无霜说他长得像女子,别人若提起,他绝对不留情,就像先前他救下的人,只是出于感激夸他长得比女子还漂亮,他就翻脸下毒。当然,这是小时候的事,现在若有人这么说,他会觉得那人心存妒忌。就连他的无霜师姐,也因为他太于耀眼,在他“说明事实”后,负气离开的药谷,再也没有回来。 喜儿就是无霜的孩子。五年前,有位好心人把一具棺木和一个婴儿送回药谷,那个婴儿就是喜安。那时,正值酷暑,棺木送到时,他一时不敢相信,直到看到棺中那具正在腐烂的尸体,才确定无霜死了。竟然怕他怕得躲到地府去了,他当时这样想,脸上露出邪恶冰冷却又让百花失色的笑。从此,他的性情更加的古怪。药谷中,除了喜儿和他,其余的人要么是用来试药的药人,要么是被药物控制的下奴。到了喜儿五岁,释天忽然想起收弟子的事。弟子的话,有喜儿一个就够了,他不喜欢多余的人,不过去外面走走也好,在药谷里他也呆得有点烦了。 离开了药谷,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喜儿忽然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是走丢了或者是被拐了,谁知他竟敢跟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在一起。 “喜儿,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长得丑、年纪大、看起来还笨得要死。要是你非要找个娘,街上好的女子你随便指一个,只要爹爹看得上,马上带回药谷让她当你的娘。” 长得丑!年纪大!看起来笨得要死!这个人的眼睛是瞎了吗,潇潇的眼中冒着怒火。不行,不能生气,她对自己说,要注意修养,怎么能为了这种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男人乱了分寸。 “姐姐很好,会抱我,会做衣服,还会做好吃的蛋糕。”喜儿指着身后桌上的蛋糕,“那个就是姐姐做的蛋糕,甜甜的,可好吃的了。” “是吗?”释天怀疑地瞄了她一眼,就她也能做出好吃的东西,还是他最爱的甜食。他眯起眼,骄傲地挑着眉,“好不好,试过才知道!” “不准试。”潇潇才不想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被这种人吃,耳边掠过一阵风,她一闪神,听到身后响起欠扁的声音。 “不需要你同意。”他切了一块,疑惑地放进嘴里。 “你……”潇潇气愤地转过身。好快的动作,这就是古代的轻功吗?她在心里恼火地想,为什么偏偏这样的大花瓶也会轻功。 “有问题……”他尝着味道说。 问题?潇潇皱起眉,虽然有点烤焦了,但是一个连蛋糕是什么的古人能尝到她亲手做的蛋糕就应该举杯庆祝了,现在竟然还敢在那里说有问题。“什么问题?”她不服气地问。 释天又吃了一块,皱着眉细细品着,“女人,你是不是下了毒?” “下毒?”这怎么可能,每一步都是她自己做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就算外人下毒了,她不可能没有发现。 “怎么会有毒,我也吃了。”喜儿抗议道。 释天没有说,反反复复地试着味道。等他吃完了桌上所有的蛋糕,潇潇忽然反应过来,“既然有毒,你还吃这么多。” “笨蛋,有毒我不会解吗,我可是医毒双圣。”他白了她一眼,优雅地擦了擦嘴,把用过的手帕扔到一边,“再说了,蛋糕并没有毒。” “那你为什么那时候那么说?”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好吃。” 哼,她做的,当然好吃了,潇潇得意地勾起嘴角。 “明明是一个又脏又丑又笨的老女人做的东西,我也会觉得好吃,实在太奇怪了。我知道了,一定是看到喜儿,我太开心了。” 这个混蛋,潇潇在心里喊,冲到太阳|岤的怒气一跳一跳的,再也压不下去了。她空空如也的桌面,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优雅的笑,“真是抱歉,让你吃下又脏又丑又笨的老女人做的东西。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刚才吃下的蛋糕,有一块还是又脏又丑又笨的老女人吃过剩下的。” “我要吐出来。”他马上郑重地说。 “你马上吐!”潇潇气得吼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没有风度,太没有风度了。 “这么脏的事,我怎么会做。当然了,我就算是呕吐也是完美的,不带一点肮脏的。至于吃了你碰过的东西……没关系,我可以忍,既然喜儿选了你当娘,我以后难免碰到你碰过的东西,我会忍耐。” “你用不着忍,我才不会去。” “去不去你说了不算,像你这样低下的人,无权决定自己的命运。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低下的动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过喜儿喜欢,没办法,我就承认你,当他的娘我的娘子吧。” “啊?”潇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真好笑,当你的娘子,你想都别想,我对你毫无好感。” “我也是。”他平静地回答,“但是喜儿喜欢。既然他这么想和你在一起,我这个当疼爱孩子的好父亲当然会同意。” “不行,我要和姐姐呆在外面。”喜儿固执地说,如果回到药谷,连她也会变得奇怪。 “喜儿,你确定吗?”自称疼爱孩子的好父亲的某男邪气地勾起嘴角,“千机断的毒你会解了吗,我是不是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5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5部分阅读 应该找个好一点的药人让你试一下药呢?” “爹爹,不要。”喜儿央求地看着他,眼中闪着泪光,“我回去就是了。” “喜儿?”潇潇不禁抱紧他,她竟然成了用来要挟他的工具,这种挫败感实在太糟了。 “姐姐会跟我们回去吗?”他期待地看着她,他不要一个人回药谷去。 潇潇迟疑着,眼中聚起内疚,她不想去,一点也不想去。 “喜儿,你不用问她。就当是谷里多一个下奴。”释天阴笑着说。 所谓下奴,就是谷中被药物控制对主人言听计从的人。喜儿从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情感。他不要潇潇也变成这样。“爹爹,我们回谷吧。”他挣脱潇潇的手,难过地拉下脸,一边哽咽一边走到释天身边。 “喜儿,好乖,终于发现还是爹爹好了吧。你看你,开心地都快要哭了。” 喜儿噘了一下嘴,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潇潇,“姐姐……姐姐,等我成为药谷谷主的那一天,我一定出来找你,当你家的儿子。” 当儿子还是算了吧,潇潇在心里说,轻轻一笑,她点点头,“好。”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那么久。”释天毫不留情地说,闪身站到潇潇面前,低头在她颈上轻嗅。 潇潇蓦地看着出现有眼前的俊脸,猛地一惊,吓得忙退了两步,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转头摇头叹息一番,摆出严父的脸教训道:“喜儿,你是不是又做多余的事,在她的药方里加了药,让药味偏甘甜。” “是……”喜儿点头,不安抓着衣摆,“那些药……不会有问题的。” “的确不会有问题。”他不在意地说:“就是会让人产生饱足感,在不知不觉中活活饿死。喜儿,你配毒药的功力又提高了。” “不是,我没有,”他连忙摇头,内疚地看向潇潇,“姐姐,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她微笑着,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喜儿,等你真的成为药谷谷主的时候,我们再见吧。” “笨女人,你以为你的身体能活那么久吗?本来就这么老了。” “你……”潇潇恼火地瞪着这个人,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这人太让人火大了。 释天不顾她喷火的目光,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笔不知写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走到潇潇面前,把手里的纸扔到她身上,“照方吃药,活得久一点。” “你会这么好心?”潇潇拿着药方,怀疑地看着他。 “哼,”他白了她一眼,“我可不像那些又丑又笨的女人,虚伪得要命。喜儿,我们走。” “哦。”喜儿朝潇潇挥了挥手,被释天像抓小鸡一样抓着,飞身消失在空中。 喜儿……潇潇望着蓝色的天空,脸上的微笑黯了一下,很快露出往日的光彩。勾着嘴角,她敛着眼中的光芒,她就说留着他有用,现在不是有了救命的方子……等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和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起,吵死人了。 [正文:第十六章 崛起于商] 喜儿离开后没几天,潇潇和小雪也离开了张府。 无暗城,金明国京都,是国中繁华之地,每年往来的官员商埠足以刺激当地的消费。南方诸省府中也曾有繁荣胜过无暗的,因金明国连年与南方的夜萤作战,南方繁华不再。金明国经济最发达之地,就是由无暗城、火耀城、黑铁城三城组成的三角地区。潇潇的新居就在无暗城一条普通的巷道上。 一座不算豪华的宅子,大门上挂着写着“秦府”的牌匾。字是潇潇写的,他们以为她会写“齐府”,她却说要从新开始,从此改姓秦。改姓这件事,除非是出嫁,否则在外人看来有点不合理法,她坚持称姓秦,管家却固执地叫她齐夫人,外人不知道的,以为她是第七位夫人,七夫人。管家姓张,是正元安排的人,做事认真,就是有些封建。潇潇不想跟他争辩,有事都让小雪传话。府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个小丫头,一个厨娘,一个长工,还有,潇潇的跟班兼保镖。他也是正元安排的,武功高强,留在潇潇身边以防不测。 走进秦府,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中一角孤单地种着梧桐。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印着青苔和扫把划过的痕迹。宽敞的大厅只摆了上座和四张椅子,潇潇喜欢空旷,就连她的卧室也是如此。她在旁边两间的隔墙上打了一扇门,看着是三个房间,其实全是她的卧室,只是一个是睡房,一个是沐浴间,一个是书房。卧室隔壁的房间也是她的,平时上了锁,那是她的工作室,里面堆满了布料和各种图纸。每当经过这个房间,她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关在里面忙个三天三夜,可是外面有更多的事要忙,她忙碌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恣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潇潇,今天你想穿哪件衣服。”小雪站在睡房的超大衣柜前,翻着里面的衣服,有几件是她帮着做的,外面的事她出不了力,只能为她缝缝衣服。 “就黑色那件男装吧。” 说是男装,其实有点像日本的和服,烫金的袖口比男装要宽大又不显得累赘,斜拉的衣襟配着特别的铜扣,腰带上绣着女性气息的花纹。她不是为了扮成男人才穿男装,而是为了显出干练。高高梳起的马尾配上单个耀眼的耳钉让她的显得有些邪气。 “怎么样?”潇潇拉起竖领盯着镜中的小雪问。 “很美。”小雪轻声说,目光慌了一下,她已经不是美能形容的了。 她点头,不再苍白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用了释天留下了药方,她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加上日常的保养,她的气色更加好,连皮肤也透出粉嫩。不过要是论长相,她自认比不上小雪,也许是现在不愁三餐,小雪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单薄,个子也长高不小,特别是换了一个发型之后,更加突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当初潇潇想剪发时,小雪劝了她很久,甚至还怕得哭了。谁知剪了之后,潇潇开玩笑地说也要替她剪,她竟然答应了,还视死如归地说随她怎么剪。潇潇不禁菀然,这个可爱的丫头,好像和喜儿一样把她当成娘亲。 喜儿离开,已经快三个月了,当初为他做的衣服她收在箱底,大概不会有穿的一天。孩子心性,所说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忘记了,等他真的成为谷主,可能已经忘记了她,而她又离开了原来的住处,有了新的身份。外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她是寡妇。她这个年纪装成没出嫁的小姐太年长了些,一般人也信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会放心和她交易。 打开房间的门,侯在外面的随从易锋见怪不怪地看着她的新造型,就因为她出众的气质,王爷才会对她另眼相看,还派他来保护她。他点了一下头,目光在小雪身上停了片刻,很快转向别处。小雪仰慕地看着潇潇的男装打扮,完全没有发觉其他的事,倒是眼尖的潇潇了然地扬了一下嘴角。 “走吧。”她淡淡地说,这种事要靠当事人努力,在成型之前,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是,七夫人。” 两人要去新开的店铺,潇潇想要建立的一个金融国王,开始是基金累积,主要是餐饮娱乐业,等过一段时间建立了影响力,她会参与和官府相关的粮盐生意,之后是钱庄和当铺。在现代,秦氏集团主攻高尖科技产业,别的投资像是房产业和餐饮也稍有涉足。潇潇自己的品牌公司专营服饰,在想到做生意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做服饰。这一行,已经有了云记布庄这块金字招牌,想要做得更出色,会花太多的心力。像现在这样一得闲去一次,用设计图换布料的折扣,她觉得挺有意思。 马车驶到热闹的街道,颠动的窗帘剪辑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偶尔有几个贵族小姐走过,身上皆穿着她设计的衣裳。她露出微笑,心里有一种充实又幸福的感觉。马车停在一间热闹的酒楼前,这是潇潇三个月前买下的,开张两个月来每日客似云来。楼里的小二全穿着特制的工作服,胸口粘着名牌,手上端着水壶,笔直地站在一边。服务只是一个附加优势,酒楼最重要的还是菜色,潇潇很庆幸曾经受过专业的厨艺训练,各大菜系的特色菜都会,和酒里的厨师研究之后,研究出四大名菜,大受好评。 “七夫人,你来了。”掌柜一看她到了,忙迎了上来。 潇潇微笑着点头,“我约的人来了吗?” “到了,在楼上等着,夫人这边请。”掌柜地招呼道。 “好。”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利落地上了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领着一群少年站在那里,他是人贩子,持有官引,能合法买卖人口,所卖的人也是登记在册的。战乱年代,能拉去打战的都去了,留下来的皆是一些年少体弱的。男人看到潇潇进来,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她露出谄媚的笑。 “七夫人,你来了,这些就是按你的要求找的人。” 高瘦,白净,五官端下,这就是潇潇的要求。这不是她第一次买人,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就是她从男人这里买的。第一次买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心虚,总觉得做了犯法的事,但是转念一想,这些落在她手里总好过被别人买去。她会善待她们,总有一天,会还她们自由。 “快抬起头来,让夫人好好看看。”男人命令道。 六个少年怯怯地抬起头,朝潇潇看了一眼,大约是看到她奇怪的装束,一直误以为她是个男人。很快的,他们都反应过来,从她刚才说的话看,她不会是个男人。 “这一次,不会身上都带着伤吧?”潇潇冷冷地问,家里的两个丫头初来时,小雪为她们换衣服发现了她们的伤。这次让他带人来前,她特地说过。 “夫人放心,您可以验货。”说着,男人拉下其中一个少年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少年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大大的眼中闪着泪光。 “你敢对夫人不敬!”站在潇潇身后的易锋喝道,竟然当着女人的面脱下男人的衣服,他沉下眉,身上带着寒气。 “不是,夫人,小人忘记了,小人该死,夫人莫气……”男人慌忙说,一是怕是易锋二是怕失了潇潇这个大主顾。 “算了。”潇潇摆摆手,冷着脸走到被脱下衣服的少年面前,轻柔地为他拉起衣服。少年心头一暖,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打量着他,忙又低下头。 “说个价吧。”潇潇转头说。 “夫人,小人给夫人说个实价,十五两,如何?” “好。”这年头人也还是轻贱,她想,朝易锋使了一个眼色。 易锋拿出银两,换了男人手里的卖身契。男人道了谢,开心退了出去。潇潇蔑笑一声,转头看向不过十多岁有少年。 “你们都叫什么?” 他们安静了一阵,轻声细气地说:“小毛。”“二牛。”“蝈蝈。”“小山。”“狗子。”“小五。” 小五就是先前被脱了衣服的少年,他报完名字,微微抬头看了潇潇一眼,很快又低下头。这孩子和小雪倒有几分像,潇潇暗想,皱起眉头,古人取名字还真是“简朴”,低头打量着小五,这个年纪的孩子全是细皮嫩肉的,若再长些,这些人中小五会长得最好。 “小五,以后你就叫子卿。卿本佳人。”她微笑着,转头看向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其余五人,“子饴、子墨、子眸、子松、子情。各自的名字,依次记好了。你们先在掌柜这里学几天礼仪,过几天我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是,夫人。”他们点头,在易锋地带领下离开了。 潇潇拉了拉衣领,嘴角微微勾起,穿成这样,她可不是为了来见他们。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应该去会一会,金明国的驸马。 [正文:第十七章 常家驸马] 当今皇后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就是已故的太子,次子是正敏,一女正雅赐名安雅公主,性娴静,虔诚信佛。前年,她下嫁与镇远候之子常开山,琴瑟和谐。镇远候常家,先祖当年与皇帝出生入死,掌握天下兵权,隔了几代,兵权尽归皇族,常开山虽是小候爷,却只得个闲职。常家仗义疏财已有几代,朝中有不少在得他家恩惠,皇后也是看中这点才让公主下嫁。 散了几代的财,纵使家里有座金山也要化尽了,特别是常开山交了几个损友,终日在赌场流连,他的父亲见公主没有说什么,也不好开口,一来二去,竟把家败了一半。眼看年关将近,公主不忍看他如此,提出卖了自己的陪嫁之一,无暗城北的泉山。泉山以温泉闻名,每年过节的时候贵族常去取泉沐浴,以保一年平安。平时这些温泉也没什么用处,留着倒不如卖了。消息传出去好几日,都无人问津,边缰战事不断,谁想要一座无用的山,逃亡时又不是带在身上。直到前几日,京城有名的锦食楼托人来问,事情才算有了盼头。 锦食楼的老板人称七夫人,也不哪里来的女子,不动声色的盘下酒楼,才一个月就让楼里焕然一新。开张的那天,常开山也和几个朋友去凑热闹,门前让人免费品尝的菜色诱得人移不开步子,他当时就想,这酒楼的生意会好,果然不出两个月,锦食楼就成了无暗第一楼。商人钱多了,就会有多余的想头,泉山的水原来平常百姓是碰不得的,饶你家财万贯,没有三品以上的爵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去泉山取水。常开山听说七夫人极重清洁,每日早上起来都要沐浴,大约是为了这个,才看上泉山这块地。 常开山到了锦食楼时,潇潇已经在雅间等他,开业那日匆匆见过一面,直觉是个柔美的女子,今日一见,却发觉她完然没有女子的娇气,特别是一身男子的打扮,透着男子的英气。他一向是个直肠子,看她如此打扮,不禁笑道:“七夫人这是要谈生意还是要上战场。” 潇潇打听过他的脾性,知他口无遮拦个性直爽,也没有放在心上,“对小候爷来说可以只是生意,对我来说,是关系到身家的大事,可不得拿出上战场的气势来。” 常开山一愣,抚掌一笑,“有趣。我原想跟一个女人来谈价钱,一定磨得人心烦,不曾想女人中也有像夫人这般的。好,这个生意就算不成,我也要和夫人交个朋友。” “承蒙候爷看得起,我自当从命。” “别候爷候爷地叫,夫人要是不弃,像坊间兄弟那般,叫我一声山哥就行。” 潇潇轻笑,这人还真有点江湖习气。只是这声“哥”他却受不起,他十六岁成的亲,今年才刚十九,虽然身上透着不同少年的沉稳,在潇潇看来还是有些孩子气。以为潇潇觉得他唐突,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显出几分羞赧,“夫人莫见怪,我忘记夫人是个女子。” 她不像个女子吗,潇潇不禁苦笑,“称呼随意便是,我是女子,也不便显得过于亲近。况且我比你虚长几岁,若叫你山哥,怕别人以为我装年轻。” “夫人竟比我年长吗?”常开山惊异地上下打量着她,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大声感叹道:“真是看不出。论年纪,我家公主也比我长几岁……” 若是别人这般说,潇潇可能会想开去,若是常开山,她全然没有那方面的猜测。公主信佛,原说终身不嫁长伴青灯,初时的婚事她一概不应,直到年纪真的长了顶不住皇后的劝才下嫁给常开山。常开山极其敬重她,知道她性子冷淡,不喜欢打扰,也不敢常去烦她,每日在外面胡闹才染上赌博的恶习。潇潇看到他憨厚的笑,知道他对家里妻子的情真义切,心里也有些佩服,这样单纯地爱着一个人,不容易。 “候爷,我们还是先谈正事。不知候爷愿意用什么价卖了泉山呢?” “既然你这么问,我也说个实价,一万两,不能再少。”他郑重地说。由他出现谈生意,两人二老很不放心,说他心眼太少,一定会受骗。听他们这么说,他就偏要争口气办好这件事。 一万两换一座泉山,这个价钱相当公道。潇潇原打算跟他讨价还价,见他这么说,倒不好开口。“一万二千两,你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夫人……”常开山目露感激,向来皆是别人说有难处向他要钱,难得有一日,有人看到他的难处。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自然不会占了你的便宜。”她微笑着,言语中带着几分真诚。 常开山听她这么说,有些过意不去,像是欺了她一般。他家中几辈,都是这样的脾气,古道热肠,宁可让别人占了好处,尤其是他的父亲,喜文不喜武,读了几本文,满嘴酸话尽说些君子之道,常开山听得多了,更把钱财当成身边物,直到家底将尽,才有了警觉。 看出他的窘意,潇潇加了一句,“以后需要候爷帮忙的地方多得是。候爷若是交定我这个朋友,多带些客人来就是了。” “那是自然。”他一拍胸口,想到以后自有还她人情的地方,便放下心,“既然价钱也说定了,我们几时交易?” “银票我已经备下了,需找一日约个公证人来,也好有个见证。” “公证人有何难。也快中午了,到锦食楼来的客人随便找一个都能做证。你先等着,我这就去找人。”他性子急,直想回家去让人看看他赚了银子,免得家人总说他不会过日子。 打开门,开山正好看到四皇子正元和兵部管粮草的朱大人走来。朱大人娶的是珍妃的异母妹妹,算是珍妃那边的人,但是兵部的人和常家关系皆厚,纵使开山娶的是皇后的女儿,彼此也没有嫌隙。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人做个见证。”不容他们说什么,开山拉着两人进了屋,“这位是锦食楼的掌柜七夫人,我们正谈泉山出卖的事,价格也谈好了,只需两位做个见证就可。” “七夫人,这位是四王爷,这位是朱大人,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小妇人见过四王爷,朱大人。”她因为身上穿着男装,豪气地朝两人拱了拱手,“既然有两位大人作证,我现在便让人取来笔墨,写下契书。” “两位是来用饭吗,不如一起,由我作东。”开山兴冲冲地说,全然忘记了家里的困境。 朱大人询问地看向四王爷,见他点头,便答应道:“也好。却不用你作东,上次欠你一份情,正好今日补了。至于菜肴,请七夫人安排便是。” 潇潇点头,吩咐了厨房上楼里拿手好菜。趁着厨房准备的空档,她执笔在边上拟定契约,开山懒得看,拉着朱大人在边上说着近来发生的趣事,只有四王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纸上所写。两人一早说定假装不识,潇潇看到开山拉着他进来,也有些吃惊,脸上却不好显露。正元也像是初次见她一样,生疏地站在她身后,盯着她执笔的手,余光却不禁望向她的脸,半月不见,她更加容光焕发了。 她搬出张府后,两人很少见面,每次都是偶遇,他相信她的能力,但是心里总有些不安。她身边的喜儿,来了又不见了,她只字不提,像是没这个人,之前的亲厚像是作假一般,这样的女子让人不得不防,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看个明白。开山和朱大人聊得正欢,似乎忘记了这边的事,正元勾了一下嘴角,身子微微向前倾,趁她一心斟字酌句时,在她耳畔轻啄一下。她受了惊,整个身子一颤,又怕被人发觉,僵直着不肯回头。正元看着她发红的耳朵,不禁偷笑,想不到她也有这般可爱的一面。恶作剧般,他贴着她的背,假作盯着她的字看。潇潇真感觉颈上温热的气息搔着痒,心里气恼,又不敢发作,脸上的笑多了女子的嗔怒。 奋笔疾书,她一口气写完了想好的契书,放下笔,她一手拿着契书吹着上面的墨迹一手毫不留情地朝后一记手肘,“候爷,你来看看写得如何?” “这个我也不懂,四王爷觉得好就行,”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正元,“王爷怎么了,脸色有点差。” “是吗,”潇潇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王爷,莫不是饿久了,胃中不适。” 正元虽然觉得痛,心里却觉得安心了许多,好似两个人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一般。潇潇对每个人保持距离是出于习惯,她有时想和他亲近些,得到他的信任,又觉得这么做,反而让他生疑。 “七夫人说的是,本王是有些饿了。这契书本王看来是没有问题,朱大人,你看呢?” 朱大人上前,接过潇潇递来的契书,不禁眼前一亮,“想不到七夫人还写得一手好字,不知这是什么字体,这般飘逸秀丽。” 朱大人虽是武官出身,但极爱书法。这里的字多半以工整圆润为主,像她这般随性的字体却少。“大人谬赞了,小妇人随便写写,不够工整,让大人见笑倒是真的。” “不但字好,语句写得也有条理。七夫人一定是出身书香门第。” “小妇人出身低贱,哪能攀得上书香门第。”她垂下头,面露愀色。在外面行走,或许有一天会遇到天仙楼的人,她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那就更加难得,能写得这般好,连常小子也比不上你。这小子白白辜负了候爷的教导。” “字反正是用来看的,能看懂就好,何必一定要写得好看。”常开山不服气地说,转头看向正元,“四皇爷,你说是不是。” “贤弟说的是。”正元微笑地点头,脸上尽是一派温和。 朱大人笑着摇头,心知问正元,他肯定会说是,这个老好人,像是全然没有主见,就知道迎合别人,这才跟皇位沾不了边。 写好契约,小二正好上菜,潇潇交付了银票,告辞道,“既然各位要用餐,小妇人就不打扰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不必避讳。”开山说着,把她按在桌边,“一起用,只跟两个男人吃没什么意思。” “你这么说,也不怕公主生气。”朱大人打趣道。 “她才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倒是你,你不会是怕家里的母老虎扑过来吧。” “胡说,我哪是惧内之人。”他底气不足地说,“七夫人尽管留下,我们也正好和夫人交个朋友。” “大人言重了。”她谦逊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看向正元,见他眼中藏着一抹笑意,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这顿饭,大概要吃得消化不良了。 [正文:第十八章 为谁做衣] 一个人的气质,从一言一行中都能看出一二。古代女子典雅端庄,举手投足透着温婉。潇潇穿着女装时,倒也有几分娴静,现在换了男装,她在形象与造型之间纠结,最后还是选了造型。少了女子的婉约,多了一份大方,淡笑间她散发着和古代女子不同的气息。 朱大人还想着她写的字,一边畅谈各种字体的风蕴,一边赞潇潇书法独特。潇潇闲暇时为了融入古代生活,研究了古代的文化,和朱大人谈论书法时应答如流,还不时发表自己的见解。朱大人一听,顿觉相见恨晚,口若悬河地叙述多年来的心得。常开山听得无聊,又插不进嘴,顾自在边上喝酒,一边看着潇潇和正元的动作,渐渐地来了兴致。 “七夫人,你和四王爷好合拍呀。”他笑着说:“夹多少菜,吃多少饭,就连嚼几下也一样。你们真像一对。” “开山,别胡说。”听他这么说,朱大人忙喝道,“夫人一介女流,怎么好坏了她的名声。夫人莫见怪,他就是这般口没遮拦的。” 开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一时口快,并非有意冒犯。我看夫人的动作,和公主很像。夫人以前一定是出身贵族。” 潇潇敛着眸中的异色,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小妇人怎么敢和公主相提并论。只是以前夫家管教甚严,一言一行皆要有度,就连这字也是亡夫亲自教的。” “不知夫人夫家姓甚,祖藉哪里?”朱大人好奇地问。 “夫家姓秦,详细恕小妇女不便多说。我家里六位姐姐很是厉害,我独自离家,已经是对夫君的不敬,若再说出亡夫的名字,污了他的名声,小妇人怕是难以安心。” 朱大人点头,不禁为她的身世感慨,定是她才华出众在夫君生前太过受宠,现在才会被赶出家门。金明国对妇人改嫁一事,并不严苛,只要三年孝期一满就可另嫁,如果并非正式,一年便可。一篇交谈,已经让他把潇潇引为知己,他家里妇人厉害,他自然不敢动什么邪念,但是京中儒雅之士甚多,将来说不定能为她保个媒。 “七夫人放心,在无暗城好生住着,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开山一拍胸口。 “小妇人谢过了。”潇潇欠了欠身,感激地看着他,在无暗城办事,没有官府中人相助,怕也做不长久,她和正元假装不识,出什么事正元也只能暗中助她,现在有了驸马相助就不同了。就算没有这单生意,潇潇也准备从赌场那里入手与驸马结交。 “就算开山他做不到了,我和四王爷也会尽力相助。” “多谢诸位了,这顿饭算是我作东,大家还想吃什么,尽量点就是。”她看了一圈,问坐在她旁边的正元,“不知四王爷想吃什么。” “我们下午还有公事,怕是要辜负夫人美意。”像是怕她难堪,他忙加了一句,“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再聚。” 潇潇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在外人眼中,正元没有主见,也没有什么才能,说什么话生怕得罪人,对谁都是一样彬彬有礼。两人知道彼此的底细,明明知道却在外人面前假装,常让潇潇觉得讽刺。正元却觉得这是一种乐趣,把别人玩弄在鼓掌间的乐趣。“夫人。” 一餐饭,大家吃得极为尽兴。离开时,潇潇送到门口,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七夫人真是位妙人。”朱大人赞叹地说。 “是呀。”正元轻声附和,隐约还感觉得到身后的目光,这样的女子还藏也藏不住,她的光芒太盛了。 等他们消失在街角,潇潇回过头,微笑的脸上早失了先前的热度。交际这种事,真让人讨厌。朝掌柜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她进了后院。 “掌柜,明天我会让人送图纸来,你找人按图纸在泉山上先前议定的位置修一座庭院。” “是,小人明白。”掌柜恭敬地说,“夫人,刚才的孩子,和原先采买的几位,先送到了别院。小人还要不要再从别处找些相似的少年来?” “这样的少年已经有几个了?” “二十。” “二十……”她想了想,“不必再买了,你管好店里的生意,留心手下有没有用得着的人,再过几个月,火耀城也会有一家锦食楼。” “夫人,前些天,城西酒楼也出了和我们相似的菜式,价钱还比我们便宜,我们要不要压一下价?” “不用了,仿造品和正品相比,总有不同。菜式出现模仿是难免的,你要从酒水中下手,调几款招牌美酒。厨房最近有新的菜式吗?” “他们想了几样,想让夫人先尝尝。” “不必了,这种事,以后你做主就行。你是这里的掌柜。好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是,夫人。”掌柜退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她休闲的时间了,她不禁深呼一口气,把所有负担都抛到脑后,“易锋,去云记布庄。” “是。夫人。”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易锋无奈地应道。时常去云记布庄采买,家里的布都堆满了一个屋子她还嫌不够,女人真让他搞不懂。 潇潇并不理会他抱怨,男人陪女人逛街,总是心生不满。坐上马车,不一会儿,两人到了云记布庄。一进门,上次替她拿布的店员就迎了上来。 “七夫人,你来了。” 店里的人原以为来的是个男子,听她这么叫,才发现潇潇是女子。看她英气逼人的打扮,她们小声议论,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她们现在身上穿的,也是潇潇之前穿过的样式。 “田姐,我要的布到了吗?”她问。 叫田姐的店员笑着点头,“到了。店里另外还新到了几匹布,夫人要看看吗?” “好。”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摆放新品布料的地方,两边的女子纷纷让出路来,像是怕她抢了光采。她看着布料,余光看着站在旁边的蓝衣女子,她是皇后最小的妹妹,到了来年春天就要送入宫中。别家女子,总比不上自家妹妹贴心,正元想从后宫入手,怕要花一番功夫。 “夫人觉得这几块布怎么样?”田姐问,现在只要是潇潇看中的布,店内都会销售一空。 潇潇拿出一块粉色的,叹息地说:“这块布颜色倒好,可惜不适合我穿。”她抬起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蓝色少女的身上,“这边小姐穿着最合适。” 少女目露欣喜,开心地把弄着衣角。潇潇拿着衣料走到她面前,在她身上比划了一阵,淡淡地问,“小姐,我为你做身衣服可好?” “如此……会不会太麻烦夫人。”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却掩不住的兴奋。 “不会,花不了多少时间。” “是……全新的吗?”她大着胆子问。 “当然是。是专为小姐设计的样式,若是小姐信得过我。” “我信。”她连忙点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是大多数女人的梦想。 “五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把做好的衣服送来。” “好,麻烦夫人了。”她道了谢,正好看到田姐拿着潇潇先前定的走来,忙说:“夫人的衣料钱算是我的。” 潇潇扬了一下嘴角,“多谢小姐了,我们五天后见。” “嗯。”女子点点头,脸上尽是期待的笑。跟着她走到门口,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她加了一句,“要是夫人没时间送来,我也可以去锦食楼取。” “不会麻烦小姐,我一定会来。”说着,她上了马车,朝门口期待的女子微微点头,缓缓放下帘子。马车前行,车内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笑了那么久脸都有点僵了。抚摸着手上的布,她勾起邪气的笑,伸手按着曾被打痛的脸,不还手不代表不反击,她可没有那么大方,能忍下这样的羞辱。 回到府里,刚走到她住的院子,迎面飘来一阵食物的香气。卧室的桌上放着一碗刚煮好的面,小雪浅笑地站在一边,看到她进来,表情有些扭捏。“我刚刚做的,潇潇要不要尝尝。”她轻声说。每次潇潇到外面用饭,总是吃三分饱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拿着糕点充饥。她看准了她回来的时间,特别为她做的。 每次潇潇回来的时间,都是她记忆中的下午茶时间。这个时间吃中式的面条,显得有些奇怪,她更想要曲奇配红茶。暗叹一口气,她坐到了桌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小雪期待地打量着她的表情,看到她满意,不禁露出开心的笑。 “潇潇今天去云记了吗,又买了什么布?” “买了蓝色的,还有一块粉色碎花的。粉色那块,我画好图纸,你照着上面的尺寸做得小心。” “不是你穿吗?” “不是,是一位娇巧可人的小姐的。” 小雪抿了一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为什么,要为她做?” “因为……”潇潇放下手里的筷子,信心十足地笑道:“她可能是新皇后。” 原来如此,小雪有些明白了。潇潇在为四王爷办事,她知道一些,并没有过问太多。她想的只是陪在潇潇身边,每日为她缝衣。 [正文:第十九章 突然求婚] 严冬季节,马车压过浅坑发生碎冰的脆响,天色阴沉沉的,像是快要下雪。潇潇掀开车帘,望向外面的景色,忽然觉得一抹白色干净地从眼前落下。 “易锋。时间还早,先去郊外一趟。”今天是和汤皇后幼妹汤绮娴见面之日,她起得早,想先去锦食楼看看,时间绰绰有余。 易锋听到吩咐,也没有问原因,带着她到了城效梅林。无暗官道旁的梅林算得上一绝,待梅花盛开时,驾车行过,别有一番风情。潇潇初次经过时,就很向往有一日能在雪中赏梅。到了郊外,梅花还未盛开,枝上花骨朵压着树林,像是在积聚生命的力。潇潇跳下马车,淡然地望着梅林。 “要回去吗,下次下雪就会开了。”雪中赏梅,是京中雅士的兴趣,这个时节去城郊多半是为了这个。 “既然来了,怎么能这样回去。”潇潇勾起嘴角,“你,坐在车里等我,不要跟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是,夫人。” 偶尔想要这样任性一次,凭着虚无的感觉去追寻想要的东西,就算会让自己变得狼狈,她也不在乎,因为这真的是偶尔。拉着裙摆,她在雪中奔跑着,目光在树枝间搜索。找到了,她眼睛一亮,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朵盛大的梅花前。这是最先开放的一朵,她笑了,拉直乱了的衣裙。今天的她穿得极为素雅,甚至有点毫不起眼,连头发也是简单的绾起,仔细看,她胸前那朵别致的胸花,以及头上镶着珍珠的银钏,都让人眼前一亮,就算是站在精心梳妆的贵妇面前,她这身打扮也毫不逊色。 “好可惜,梅花还没有开。” 身后响起一个失望的声音,一个男人四下张望着,忽然发现站在眼前的潇潇,“在下唐突,不知夫人也在这儿赏梅。不过夫人可能要失望了,梅花还没有开。” “怎么没有。”潇潇转过身,轻挑细眉盯着这个雪中寻梅的男子。他应该是个书生,她这样想,却觉得他不像,他的身上没有读书人的酸腐气,反而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柔和,他是单眼皮,目光中带着真挚,嘴唇薄薄的好像很柔软。他大约是大夫之类的人,她想,医生的身上都带着这种让人亲近的感觉,其实是为了病人还是为了自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梅花已经开了吗?”他困惑地问,四下看着,并没有发现盛开的梅花。 “你没有闻到花香吗?”潇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香,是冰冷中带着体贴的香味。” “嗯……”他看着她的模样,不禁像她一样闭上眼,真的好香,他好像真的闻到阵阵香味从心间掠过,点亮了一片沉寂。沁人心脾的香充满了整个心田,连他的脸上的笑也染上一份暖意。 “夫人……”他睁开眼,想要说什么,眼前却只有一片梅林,她不在了,他慌忙转身,四下皆没有她的身影。失望地垂下眼,他的脑中掠过她微笑的身影。她的衣服料子应该是云记布庄的,他想,似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正看到枝桠间盛开的那朵梅。梅花真的已经开了。 潇潇上了马车,想到那人闭着眼睛傻笑的样子,不禁勾起嘴角。这人还真是无防备,若她心存恶意,他一定要吃苦头了,她想,更加确定他是大夫。大夫就该是这相样子的,而不是像喜儿的爹爹那样,简直不可理喻。到了锦食楼,被雪沾湿的衣服有点发冷,掌柜知道潇潇要来,特地备下暖炉让她取暖。她看了一眼座无虚席的大堂,勾了一下嘴角,径直走向她特定的房间。 “七夫人,楼里开始卖独家的蛋糕之后,生意好了很多,有很多女客还特别来品尝,还有花草花,客人都赞不绝口。对了夫人,这是这个月的帐本,请夫人验收。” “你放下,先去忙吧。”她淡淡地说。今日也是一个月中查帐的日子,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6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6部分阅读 不管她再怎么相信掌柜,帐本还是要定期验收。教了掌柜用现代方法记帐后,收入支出一目了然,她拿过珠心算冠军,这几个数字难不倒她。 算好帐,再用了饭,她正好够时间去云记布庄。汤家小姐早就等在门口,其他人也等在那里,想要看看她到底做了怎么样的衣裳。当然,最好她是不要出现,她们暗想。当潇潇的马车停下时,汤绮娴目露喜色,潇潇刚下了马车,她马上迎了过去,微微点头。 “夫人,你来了。” “是我来迟了吗?”潇潇下了马车,微皱着眉问。 “不是,夫人,是我来早了。”她这样说,目光直盯着她手里的布包。在她眼中,潇潇有利用价值,所以她才亲近,至于两人的关系,从她的称呼就看得出,她不可能把潇潇当成真的朋友。 这一点,潇潇最清楚。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她深交,绮娴需要她的帮助,她需要一枚棋子。微笑地递上做好的衣裳,她体贴地提醒,“小姐先试一试,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小妇人再帮你改。” “好。”她迫不及待地捧着衣服到了试衣间。 潇潇并不紧张,只需看一眼,她就知道一个人的三围,她不会算错,衣服应该很合身。布坊的女子,都紧张地盯着试衣间的门。过了许久,布帘总算拉起了,绮娴昂着头自信地走到潇潇面前,“如何?” “很好。”潇潇淡笑,假做没看到她眼里的激动。她做的衣服怎么会差,光上面的花边,她就花了很多时间,这是件偏向洋装的衣裙。百褶、花边、缎带拉长了人的身体比例,也显得她的腰更加纤细。 布庄内渐渐议论纷纷,她们都在称赞她的新衣。这是更适合少女的衣服,不像潇潇之前穿的,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太过于成熟。 “多谢夫人。”绮娴感激地说,取下手腕上的珠链,“这个就送给夫人,权当谢礼。” “不必了。我只是心情好,想要替小姐做衣,并不是为了这个。” “夫人,这可是五彩琉璃珠。” “谢过小姐美意,我真不想收下谢礼。举手之劳的事,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那……”她迟疑了一下,收珠链收了起来,“我也不勉强了。夫人,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别过。改日一定去锦食楼,专门谢过夫人。” 潇潇微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说是有事,其实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穿新衣的样子,这样的性格怎么会不招人妒恨,又怎么会好没有野心。 “夫人,要是你自己穿上那件新衣,一定也会明艳动人的。”田姐在一边说道。 她是在说她老了吗,潇潇叹息地想,知道她是好心,便说:“不同年龄的女人有不同的美丽,那个时期的美丽,我已经有过了。” “呵呵,夫人说的是。”田姐憨厚一笑,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夫人,今天我们老板过来,知道夫人的事,想和夫人见上一面,不知夫人方不方便。” 云记的老板?潇潇目光微动,“可以。我也正好有事想和你家老板说。你带路吧。” 田姐点头,带着她上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楼上早就知道她会来,早早做好了准备。潇潇走进屋内,看到窗户开着,外面越正越大的雪烘托着窗边茶几上那枝开了一朵的梅花。 “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潇潇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先前在梅林看到的男子,“你就是云记的老板?” “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像吗,很多人都说不像。” 云记的老板云翔是一个传奇,有人说他从一无所有的乞丐变成现在布界的老大,见过他的人很少,他们都说他是一个让人想不到的人,他不铺张、为人谦和、无不良嗜好,一点也不像从商的人。潇潇以为经历过这么多有了现在的家业,少说也要四十几岁。 “你好年轻。”她羡慕地说,希望一切只是因为他的保养。 “我已经二十有二,并不算年轻。” “我也二十有二,难道你想说我很老吗?”潇潇打趣道。 “不是,夫人很年轻。”他连忙说,激动地看着她。真没有想到真和她再见,也没有想到她就是店员们口中的七夫人。他刚才粗略问过她的事,一个寡妇被夫家赶出来讨生活,一定生活的很艰难。他想了想,偷眼看着她的表情,“原来我和夫人同岁,真的好巧。夫人,不如我们成亲吧?” “啊?”潇潇一直反应不过来,“我们才只见了一面。” “很多人成亲前都没有见过。” “可是……为什么忽然说要和我成亲?” 云翔不好意思地皱起眉,也想不出具体的理由,好像不由自主地说出那句话。他想和她在亲,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云老板,成亲还是算了,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亡夫新丧,我不想那么快就考虑改嫁的事。” 他太唐突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云翔羞赧地低下头,“抱歉,夫人,是我没有想周全。我会等夫人除了丧服。” 想等就等吧,她想,以前追求她的人很多,她也交往了很多个,但是能让她想到结婚的,一个也没有。她才不可能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谈婚论嫁,她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真心还是有别的目的。 [正文:第二十章 爱与婚姻] 回家的路上,潇潇一直在想着云翔求婚的事,虽然之后两人的谈话中他没有再提,还很自然地跟她讨论她想要布庄定做制服的事,但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求婚,可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以前那些男人都是跟她相处过,被她开始的体贴骗了,才会忽略她平时工作时的冷漠,傻了一样想要娶她。现在,先不论别的男人是不是对她有非份之想,会娶她跟她成亲的,除非是真的傻了,她现在的地位不可能被娶只能被纳。她和云翔才见过一面,他说要跟她成亲,肯定是出于利益,是他看中了她的设计天份。松了一口气,她微笑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这样的发展才像是现实,一见钟情,然后非卿不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不相信,在古代她还能遇到这样的爱情。 想起穿越前那一晚,她在婚宴到遇到的那个想不起名字的青年,他好像说过,他对她一见钟情。像所有艳遇一样,她和他上了床,等到她想要回国的时候,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他分手,他是不错的情人,直到现在她还这样觉得。但是他安排了惊喜的求婚仪式,她当时好像皱了一下眉,然后毫不留情地当众拒绝了。再会的时候,她看得出,他还爱着她,那又怎么样,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这不是爱情,心里这样想,也觉得可惜了,只要再向前一步,她就能得到世人眼中的爱情,每一次,却总是停在原地,冷眼看着感情淡去。是她不想爱,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双手轻握放在胸口取暖,她还不想爱。 “潇潇,你回来了。”小雪等在门口,开心地看着她下车,“我准备了热茶,还是蛋糕。” “嗯。”潇潇微笑地点头。前几天她刚教会小雪做蛋糕和简单的饼干,也教她如何准备下午茶。“改天我教你煮玫瑰茶。” “好。”小雪点头,她最喜欢跟潇潇学东西,她专注的表情,让人移不开目光。看到潇潇的喜悦,忽然黯了一下,“潇潇,他来了。” 小雪说的他,是指正元。潇潇总觉得小雪不喜欢他。不想去深究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莫明讨厌的人,就像每个人会莫明喜欢上别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搬离之后出现在她的家里,他会来肯定不是为了看她,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在意的事吗,潇潇想,无所谓地踏进书房,反正他关心的不过就是那些事。 “小雪,怎么不上茶。你做好的蛋糕,也拿来让王爷尝尝。”她吩咐道。 “潇潇,幸好你来了,不然本王可能会在这里渴死饿死。”正元夸张地说,目光打量着小雪,他也不明白是哪里招惹了她。 小雪欠了欠身,不情愿地去准备茶点,那是她做给潇潇一个人吃的。 等她离开了,潇潇似笑非笑地盯着正元,“王爷,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本王怎么敢得罪你的人。做下人的都是看主子脸色,潇潇,是你不想本王来吧。” “我怎么敢。”潇潇笑着说,不在意地垂下眼,“王爷,今天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是有很多要事。”他看着她肩上融成水滴的雪花,微微扬起嘴角。 “是什么?”潇潇淡淡地问。 “首先……”他拖长了语调,大手一揽把她抱在怀里,“为你取暖。” 潇潇笑了笑,任他抱着也不挣扎,“我并不觉得冷。” “就当是本王觉得冷了。”他这样说,抱紧双手,感受她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好像同样在他的胸口跳动。嘴角的笑,淡淡地,染了眉梢,他闪动了一下目光,“潇潇,为什么替汤家小姐制衣?” 果然是为了这个,她勾动嘴角,轻柔地靠在他胸前,“当然,是为了王爷。” 不再任何妩媚的声音,像是直叙着一个事实。他暗暗叹息,她的处事方式真是奇怪,为什么不真的撒个娇呢。“此话何解?” “彬儿进宫,根基尚浅,一下子想要让产下皇子的后妃失势,实属不易。这样倒不如顺着皇后的心意,让汤家小姐得宠,制约了丽妃的势力。女人都是有野心的,如果她怀了孩子一定会心有不甘。到时候两凤相争,必伤汤家原气。” “要是她也产下皇子呢?” “宫里的人是不会让她产下皇子的。当然,你的彬儿也不会。这不也是你的打算吗?”多一位皇子就多一份威胁,没有人愿意为自己制造麻烦,宫里的人也是这么想。 “没错。她们都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本事满足。”他沉声说,双手慢慢扶在潇潇的肩上,凌厉的目光望着潇潇沉静的眼,“潇潇,你的野心又是什么?” 公式化的微笑张开在脸上,潇潇平静地跟他对望着,“绝对是王爷能够给的东西。” “那是什么,金钱、地位、权势……” “王爷问得好奇怪,我想要的当然不会只是其中一样,这些东西,随便给个一官半职就都有了,难道王爷会给不了吗。我有分寸,绝对不会让王爷为难。我的身家性命、下半生的衣食无忧,还全指望着王爷。” “你这么想最好,”他把她拥进怀里,眼中闪过一抹阴戾,“只要你做好本份的事,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至于不该你想你做的,就全部忘记吧。” “明白。”她皱了一下眉,淡淡地说。他是在说她所得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是他的施舍吗,这未免太可笑了,她没打算成为别人伺养的宠物。 “还有……”他停了一下,把玩她修剪过的发。 还有什么,潇潇面色一沉,皱眉靠在他胸口,难道她还做了别的让他心存怀疑的事。 “你和云老板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他果然派人监视着她,不过是白天才发生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潇潇目露讽意,“要是王爷想要云记的财力支持,我会考虑下嫁。” “不用考虑。”他闷闷地说,旋即促狭地吻住她的耳垂,“你的策划书可没提到这一条。我想要的,是你按计划赚来的钱。” 潇潇垂下头,耳根染上羞色。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就像男人会控制不住反就一样,有人碰了她的耳垂,她也会控制不住脸上发烫。他一定是故意的,上次在酒楼,他也做过同样的事。 “你真可爱。”他半真半假地说。 “不要用那两个字来形容我。”潇潇不禁有些气恼。 “潇潇,为什么要改姓‘秦’?”他忽然问,那么多姓氏,为什么她单单选择了用“秦”当姓。 她明白他的意思,古代可以随意改名,但是改姓是不合礼法的。就算是这样,他的问法也很奇怪,难道她不能随便想一个吗。眸光一转,她顺着他的猜测,郑重地说:“当然是因为曾经有一个姓秦的男人。我想成为他的家人。” “是吗?”他目光微寒,不觉收紧双臂,“他叫什么?” “秦寒。你要帮我找吗?”潇潇忍着笑问。 “会,本王当然会。”他还会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多谢王爷了。王爷要留下来用晚膳吗?” “不必了。”他松开手,轻抚她的脸,“我有机会再来看你。” “王爷慢走。”她欠了欠身,避开他的手,也避开他眼中炽热的光芒。抬头时,他已经离开了,她拨动着刘海,优雅地坐到桌边。他管得太多了,她的眼中闪过担忧,原本单纯的合作关系,这样一来,就存在很大的隐患。她不想因为这个跟他决裂,更加不想妥协。秦寒,希望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倒霉叫这个名字的人,她轻叹一口气,眼底滑过无人捕捉的黯然。 “小雪,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潇潇语气不佳地说。 “潇潇,我……”端着茶点的小雪无措地站在门口,竟然被她发现,还让她生气了。 “放下点心,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她放下午茶,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潇潇,你姓秦真的是因为秦寒吗?” “你管得太多了。”她轻声喝道,眼中带着不悦,“请注重一个人的隐私,就像我不过问你的从前,你也不要试徒了解我的过去。这是彼此的尊重。” “是,我明白了。”她连忙说,低下头掩着眼中的忧伤,是她太得意忘形了,竟然会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她好心收留的女子,有什么权利去问她的事。 听到她关上门离开,潇潇眉间的郁烦更深重,那抹身影隐约地浮现在她脑中。一定要重新开始,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不能挑剔的笑。她会重新开始的,在这个世界,一定会的,不会再遇见,就不会再想去。遗忘,然后爱上别人,这是多简单的事,可是,她会爱吗。微笑僵了一下,她骗不过自己,有时候太理智,实在不是件好事。 喝了一口热茶,升腾的香气萦绕在齿颊间,潇潇看着碟子里的蛋糕,微微勾起嘴角。还是想些有趣的事吧,蛋糕、红茶,像以前一样,她唯一缺的就是一位女仆。 “小雪,我想到一件适合你的衣服。”她兴致勃勃地走到小雪房里。 小雪吓了一跳,没想过她这么快会过来,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问:“是什么?” “没什么,”潇潇淡淡地说,“等我做好了,你再决定要不要穿吧。在你眼中,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衣服。” “不会。只要是潇潇做的,我都喜欢。”她急忙说,脸上红通通的。 “那就好。”潇潇一笑,感慨地看着小雪,原来真的还有这样单纯的人在。 [正文:第二十一章 夺人初吻] 金明国,每年新旧年交替之日也叫除夕,和潇潇以前生活的时空不同,金明国并不注重除夕节,每家每户清扫一下庭院,就算过年了。除夕那一夜,据说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过了除夕,再过一个月就是立春,立春日,不管是农家商户还是官吏贵族都很注重,那是一年最热闹的日子。祭春神,舞龙灯,放花船……有钱人家还会撒福,就是把系着彩线的铜钱嵌在馒头里抛向百姓,让百姓争抢。有的人出手大方,有时甚至会在馒头里塞着一两银子,那足够平常人家一年温饱不愁。 明日是除夕,也潇潇新店开张的日子。她在泉山开设的温泉山庄,已经建成。明日出席的贵族,她都请常开山出面请了,这座山庄,本来就是为了结交权贵,她分了常开山一成利,算是和他联手,他觉得占了她的便宜,反复推辞,最后也耐不住她的劝说;那是公主的嫁妆,总不能真的卖与别人,这样一来,皇亲们也就不会再说什么。山庄的结构装修全是她的设计,负责装修的师傅接过锦食楼的生意,他的脾气有点古怪,原本连锦食楼的生意也不想做,但是一看潇潇的图纸,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甚至连她将来的生意也定好了,哪怕她少付一些,他也肯做。 山庄的服务人员,她也安排妥当,除了先前的二十名男子,另外还有二十名女子。她还要做女人的生意。走到安置男子的别院,她看到他们换上新的制服,不禁勾起浅笑。衣服比较像日式的浴衣,他们要在浴场做事,这么穿比较方便。 “教给你们按摩舒压的手法,你们都记熟了吗?” “记熟了,夫人。”他们微笑地回答。 “那好。子卿,你出来演示一下。”她记得上次她来,就他弄错了。 “是,夫人。”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应道。白净的脸上保持着略显僵硬的笑,浅浅的酒窝盛着羞意,他直视着前方,却始终不敢对看她的眼,微微握着的拳,透露着他的紧张。 每当看到这个单薄的少年走过来,潇潇总担心他会昏过去,管事的明明说他是这些人中最用心的,为什么每次她来,都会看到他出错。如果是看到她紧张,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她待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只有他独独怕她,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想不明白,也忘记了买下他时,她曾为他拉起被人剥落的衣衫,就像拉起他最后一丝自尊一像,为他的未来注入暖流。 子卿走到她身后,双手灵巧地按着她的肩膀。他不敢抬头,别人的目光和她的气息都让他手足无措,他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让扮演客人的她放松下来,但是开不了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潇潇的眉间露出薄怒,为什么他总是做不好。她抓住他的手,假装调戏,管事的应该教过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应对。他却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吓得朝后跳了一步,遍布红霞的脸上那对清澈的双眼闪动着无措的神情。这种样子,将来一定会受欺负,潇潇无奈地想。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反应,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她沉声问。 他低下头,无措地看着地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少年中,有人讥笑有人同情,都想看潇潇会怎么做,他们大约都猜得到他的心思。让人看好戏,潇潇才不情愿,挥了挥手,“管事的,你先带他们下去,再交待几句。” “是,夫人。”管事的福了福身,带着他们下去了。 潇潇朝易锋使了一下眼色,他略一点头,退到暗处。房间里,剩下潇潇和子卿两人。她打量着他,看他头越来越低,都快要触到地上,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教过的事情,他应该都记住了,她也懒得再重复一遍。 “子卿,若是别人,你会出错吗?” “不会。”他急忙回答,干涩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样就行。”潇潇淡淡地说,松了一口气,肩上的酸胀清楚起来。汤绮娴明日进宫,她花了心思,央潇潇做几套衣服。潇潇有事要忙,小雪是新手,只能做点一般的缝纫,关键的地方,还得由她来。一连赶了几夜工,她觉得皱纹都多了几条,肩膀更是僵得要命,刚才让子卿一按,感觉更加明显。 她现在站着的房间,本来就训练他们按摩的。 “把我当成普通客人,我肩膀很酸,帮我按按。”她冷冷吩咐道,转身趴在躺椅上。 “是,夫人。”他强装镇定地答应,走到她身边,轻轻为她按着肩膀,她好像很累,一个女人要做这么多事,真是不容易。 “用力一点。”她闭上眼,舒适地趴在床上。 “是,夫人。”他放松了一些,一边偷偷打量着她的表情一边替她按摩。 他的技巧其实不错,她想,渐渐放松了身体,沉沉睡去。直到好一会儿,子卿才发现她睡着了,现在是冬天,这里连床被子也没有,要是她受凉怎么办。毫不犹豫地,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大着胆子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起。感受到他的触碰,她像婴儿一样咂了咂嘴,放松的表情中透着一股率真。感觉到趴着太吃力,她侧过身,无意识地摸索着枕头,一抹急燥乱了她脸上的平静。 不想让她醒过来,他想,伸手握着她的手,让她枕着他有腿上。她好像安心了,继续沉沉睡着,好像还做了极好的梦。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握紧,又急忙松开,生怕让她发觉。时间好像静止在他嘴角淡淡的笑上,他光洁侧脸被夕阳渡上一层温暖的余辉。 她怎么睡着了,她心里一惊,蓦地挣开眼。手上传过触碰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脸上微红的少年。身上的温暖和他单薄的衣裳像在提醒她什么,她微笑着眨了眨眼,“谢谢。你冷吗,衣服还你。” “我不冷。”他急忙说,想要避开她推过来的衣服,撑着想要站起来,却重新跌坐在床上。他的腿早就麻了。暗恨自己的无能,他垂下头,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真的不冷。” 靠到他身边,她拉开衣服,披在两个人身上,“刚睡醒的时候真有点冷,这样就暖和多了。”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像要靠近却又不敢。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每次见她都会这么反常,她离少年时期已经很久,差不多要忘记那个时期的忧愁与挣扎。伸手环上他的腰,她慵懒地靠在他身上,邪气地勾起嘴角。 “子卿,你多大了?” “过了明天,就是十四岁了。”他轻声回答,生怕这个好似梦境的场面被声音弄碎。 比小雪还小一岁,潇潇皱了一下眉,心里暗暗叹气。她找情人是有标准的,最低的几条:首先不能是未成年,他不是,其次是要能玩得起的人,他肯定不是,最后,他不能有恋人,他虽然是但是原因是年纪太小。好可惜,她目露无奈,除了满足三个条件之外,拥抱和亲吻的感觉也很重要。她很喜欢抱着他的感觉,他的身体软软的,透着少年独有的青涩,不会让她心存猜疑。 “快点长大。”她笑着,眼中带着促狭的意味,柔软的唇轻轻地印在他唇上,邪气的眼紧盯着他像是惊呆的表情。她夺走了一个少年的初吻,她想,离开了他的唇,为他披好身上的衣服。 他呆住了,不能思考甚至无法呼吸,是他的错觉还是妄想,她竟然亲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嫁给他吗,还是想要喜欢他……一想到“喜欢”这两字,他的心像是停止的跳动一般。 “你很温暖。”离开房间时,她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早就离开了。披在肩上的衣服,好像还带着她的体温,他小心地穿上,幸福地拉紧衣襟。这温暖,足够他撑过一生。 “潇潇,今天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要重新准备点心吗?”小雪关心地问。 “不必了,直接准备晚餐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她想要离去,却忍不住停在门口,“潇潇,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好像很高兴。” “高兴吗?”她耸耸肩,无辜地眨眨眼,“没有呀。”只是她的恶魔因子发作了。 “是吗?”她不相信地看着她,又怕问太多让她生气,便退出房间。 她也许真的有点高兴,被人喜欢本来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特别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一个人最纯真的爱也许只有一次,那是原本不带利益考虑的爱,一般发生在子卿那样的年纪。她很早熟,从小就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复杂,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她还是抛下所以顾虑只想和那个人在一起,虽然这段连恋爱也称不上的感情最终失败了。她有点感谢他这样单纯地爱上了她,虽然,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不止是年纪,她身边的人也不允许。况且现在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看不起目的的男人,那个说要娶她的云翔,他到底想怎么样? 。。。。。。。。。。。。。。。。。。。。。。。。。。。。。。。。。。。 某路最喜欢的就是弱受型的男生。本来这篇文里,是不会有子卿这个角色的,但是没有这样的人,写着都觉得没有盼头。不过,到后面的时候,会小虐他一下,心疼死了。 [正文:第二十二章 脉脉含情] 一般人求了婚,一定会有所表示,送花、戒指、甜言蜜语……这是追求的必备。云翔没有这么做,就连潇潇去布庄也享受不到任何特别的待遇,田姐会笑得一脸暧昧,最后按原价收她钱,她想象中的折扣根本没有。他真的想要追她吗,想要娶她吗,虽然她并不愿意,但是他说出口的话怎么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求婚对一个人来说,真的是这么好出口的话吗。她看不懂这些古人,迂腐守旧又常失去理智做些骇人的事。不过仔细想来,云翔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时常分一些他喜欢的东西给她,刚出炉的包子、甜的发腻的糖豆、稀奇古怪的糖人……全是一些随处能见到的东西。她很纳闷,如果是为了她的资产和能力才追他,他也得下点本钱,送这些东西算是什么,她以前收到的礼物不是珠宝就是别墅名车。她不是想要这些,以前别人送的,她也全都没有收,可是至少得有点表示,让她看看他的诚意。 是古人追求人的方式是这样,还是他的想法和别人不同,潇潇不明白,到底他是怎么打算的。 除夕,温泉山庄开张的日子,潇潇起了大早,想最后确定一遍所有的事是不是准备妥当。当地的谚语没有说错,除夕之日是比平时都冷,屋瓦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粗一看,像是积雪一般,檐边垂下的冰棱有手腕那么粗。像白雪一般,潇潇的肩颈暴露在空气中,英国的天气比这儿寒冷,她也曾穿着后空的晚礼服镇定自若地走过地毯,沐浴在闪光亮金属色的亮光里。用通俗的说法,她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人。 古人的开张仪式,旁人比她懂得多,待客的用品也早有人备下了。她巡了一圈,确定一切没有问题,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不是她想事事亲为,是她不相信古人的办事效率,被现代观念教育得太久,封建社会等同于野蛮的观点,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穿越这件事,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次,她好像开玩笑地想过,要是非要穿越,她宁可回到原始的母系社会,彻底地远离文明。 不远处,子卿默默注视着她,他想了一夜,还是不敢确定那个吻是含意,会是喜欢吗,他猜想,却感觉不到她任何喜欢气息,进了山庄到现在,她一刻也不曾看向他。 好像有人看着她,潇潇想,正要抬头,便听管事的说:“夫人,有客人正往山庄来。” “知道了。”她点头,起身朝大门走去。 在山庄开张前,她在酒楼做了很多宣传,发出去的请帖也极为有限。男子的名单,由常开山出面约见,女子,她给名媛每人两个请帖,让她们可以携女伴一同前来。开山的娘子,安雅公主,也是其中一名女客。最先上来的客人便是她。开山也算半个老板,他自然也要早些到,出门时,公主说要与他同行。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前行,开山有些受宠若惊,公主的性子极淡,这还是她一次主动说要陪他,以前就算他说要和她一起去寺院吃斋,她也推脱。看到他殷勤帮着公主下马车,潇潇不禁莞然,他简直是把公主当成手心里的宝,唯恐让她受了一点伤害。公主淡然看着,没有多余的表情,藏在眼底的温柔,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 “民妇见过公主、驸马。”潇潇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打量着两人。 开山极不习惯地皱了一下眉,因为公主在身边,也不敢多言,尴尬地不知要怎么做。公主微一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传言中她和开山走得很近,长得极为妩媚,能让男人丢了魂,今日一见,她发现传言并不可信,潇潇并不是妩媚,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吸引别人注意的不同于妩媚的诱惑,本是会让人迷失的,却因为她明亮的目光,让人不敢靠近。 “公主请到雅间尝尝特制的饼干和红茶,有各种口味。” “是呀,很好吃的。”开山加了一句,好像迫不急待地想让她试试他觉得好的东西。 “这边请。”潇潇做了一个手势,退让一边,让公主先行,侧身在开山耳边轻声嘱咐,“等会儿客人来了,你可不要不记得招呼,丢了你家公主的名声。” “放心吧。”他急忙压低声音说,生怕让公主发现他不稳重的一面。 男人泡温泉,她一个女子去指导总有些不便,要是别人心生误会,对山庄的名声也有影响。 三人在雅间才站定,管事的就来通传有客人上山。 “你们去忙吧。”公主大方地说。 开山迟疑了一下,极不情愿地点头,“那我去了,有什么事公主吩咐下人就行,她们会让你宾至如归的。” 公主点头,被他的话逗得有些想笑。 “公主,民妇失礼了。”潇潇微笑着欠了欠身,跟在开山身后退了下去。等到公主看不见的地方,潇潇戏谑地盯着他,“开山,公主好像很期待你的表现,你不要出错。” “我才不会。”开山反驳道:“潇潇,几日不见,你怎么像我父亲那样罗嗦。忙中出错的,可能是你也不一定。” 因为合作山庄的事,两人之间早就像知己一般,无人的时候常叫对方的名字。开山会这样和她斗嘴,在潇潇的印象里好像是第一次,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敌的。 常家人脉极广,开山出面请的达官贵人全都准时出席,潇潇这边,也请来不少名媛贵妇,其中公主也出了不少力。皇家的长公主,旁人还是给几分面子。开业仪式很顺利,男宾是由开山负责,情况如何,潇潇并不清楚,至于女宾这边,她还得多谢公主的配合。 香熏沐浴和精油按摩,很受女人喜欢,可她配制的面膜,她们一开始却不敢试。凡事都是如此,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潇潇没有想过,公主会第一个站出来。有示范的效果摆在面前,她们都信服了她的话。一切,如她想象中的顺利。 第一批客人是关键,女客这边主要是以为美容纤体为主,金明国女子地位不高,她们一般只能依赖自己的夫君,为了保持美丽留住夫君的心,她们舍得下血本。每一项服务有不同的收费,每个月还有特定的优惠套餐,包月和包年享受折扣,收到请帖的女客会得到会员卡,以后只能凭卡才能进入山庄,会员可以推荐会员加入,新会员需要得到两名原始会员的保证。男客这边也实现相同的会员制,他们只有包月和包年两种收费标准。 潇潇始终觉得女人钱比男人钱好赚,为了让她们肯乖乖地付钱,她让女侍做了很多示范。等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天色已经晚了,女子浴场只剩下公主一个客人,她在等开山。女人不管怎么好奇,也不敢耽误回家的时辰,男人则不同,想要呆到什么时候都是随意,特别是几杯酒下肚,望着一室阴柔的男侍,一个个更不想走。潇潇看公主等得无聊,便和她闲聊解闷。 “听说公主极信佛法,不知公主修佛为的是自身,还是众生?”父母因飞机失事出世后,她的外婆开始学佛,潇潇每年去探望,多少也学到一些。 “能渡众生当然好,若不能,也要修得自身平静。” “恕我直言,想要修得自身平静,怕是艰难。红尘千丈,如何超脱。要渡众生,亦是难事。然而,就算渡不到天下万人,哪怕只救眼前一个,也是一种功德。这也是修得自我平静的方法。公主每年布施救人,可曾真的想过,那些人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蹙眉,思索着没有回答。潇潇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懂他们的心思,但是驸爷懂。他虽是小侯爷,但一直和百姓混在一处,也知道他们真正的感受。公主在渡人前若想知道从哪里渡,问侯爷是最好不过了。” 微一转眸,她半垂着眼,像是明白潇潇这么说的意思。 “总算把最后一个人赶走了,不是,是请走了。”开山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刚一进屋,他便一脸歉意地看着公主,“我还以为公主先回去了。真该死,我应该快一点解决的,早知道就把那人扔出去了。” 她被无视了,潇潇无奈地想,瞪大了眼像是看戏般盯着两人,极限发挥电灯泡的作用。 “我们回去吧。”公主轻声说,站起身走到乐得呆在那里的开山面前,转身朝潇潇点了点头,“多谢了。” 潇潇微微一笑,恭送两人离开。不过是一句“我们”,竟然让开山高兴成那样,他也太没用了点,这么精力过剩的人,怎么会搞不得清冷的公主,潇潇托着下巴,眼中闪着笑意,暗想,以后大概能好一点了。 时间也不早了,她查了一下帐,便坐马车回家。身后那抹期待的目光,她始终没有回应。子卿望着马车越离越远,不觉捶了一下墙壁,他还是没有找到机会问她,那个吻的意义。 忙了一天,潇潇有些累了,坐到微晃的马车中,不觉有些犯困。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易锋忽然问:“夫人,云老板在前面拦车,要停吗?” “停。”她略带无奈地说,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他不知又想做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她掀起车帘,刚想要下去,云翔已经跑到她跟前,把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 “你不用下来,我正好在这里看到你,顺便把这个给你。” “是什么?” “糖炒栗子,还是热的。”他欢快地说着,朝她挥了挥手,“下次你来云记,我再请你吃别的。” “嗯。”她应了一下,放下了车帘,望着手里的纸包,觉得有点莫明其妙。 隔着油纸,栗子暖手的温度传了过来,让她的心里也铺上一层暖意。她有些懂得他的用意,却更不明白他的想法。她笑了笑,握紧手里的纸包:这个温度,是暖入梦境的香甜。 [正文:第二十三章 年少萌情]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再竭。这句话用来形容子卿的心情是再好不过了,三天来,他一直找机会想问清她的心意,却一直没有机会,原本就组不成的语句渐渐在脑中分散了,他不知要怎么问,也不想问了。山庄的生意一直很忙,他偶尔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一边心疼一边自卑,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她在一起,要是她有心,能像男人养着男宠一样留着他,他已经感激不禁,但是她是女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她怎么会做,更不用说是为了一个平凡的他了。 一忙到了晚上,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子卿匆匆用了饭,到走院走了一圈。她的马车还在,他暗暗窃喜,拖着步子,慢慢走在她休息的院前,想要和她偶遇,如果能和她说上话,当然是最好。刚要到她院门口,里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开心地涨红了脸,不禁加快了脚步。 “子卿,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响起的,却不是她的声音。子卿无措地抬起头,看着管事的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心里紧张,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路过。” “路过?”管事的顿觉好笑,这里离男子居住的别院很远,他怎么会路过。“算了。你来的正好,夫人刚吩咐我找人替她按按肩膀。你去吧。” “我……吗?”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对。” “是夫人要管事的叫我的吗?”他雀跃地露出浅浅的酒窝,一副幸福又满足的模样。 管事的不想扫了他的兴,便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7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7部分阅读 点头说:“是了,是了,快去吧。我还有事忙。你到夫人面前不要乱说话惹夫人不高兴,知道了吗?” “是,谢谢提醒,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子卿一面谢一面满心欢喜地奔向她的书房。 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潇潇抬起头说:“进来吧。” “是,夫人。”他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到她正执笔坐在桌前,严肃的样子让人顿生仰慕。 怎么是他,潇潇目光微闪,她让管事的随便找个人来,怎么这么快,他就到了。拂去心里的困惑,她低下头,继续完成新年计划,“像上次那样按。不要打扰我工作。” “是,夫人。”他应道,躬身站到她身后,望着她修长的脖子颈,紧张地手指都在发抖。要不要问呢,他犹豫着,要是不弄清楚,他永远都睡不好了。“夫人……喜欢吗?” 结结巴巴地说完,他心里暗暗后悔,要是夫人觉得他冒犯了她,再也不跟他相见,他要怎么办。 “喜欢。”她漫不经心地说:“力道很好。” 原本快要飞上天上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想了很久,他重新问:“是那个……那天,亲我,为什么?” 亲吻……潇潇恍然想起,放下笔,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中你的长相吧。” 说完,她也不顾他会有什么反应,继续做她的事。她是一忙起来就什么也不想理的人,因为这个,她和好几个人分手,影响她情绪拖她后腿的人,她都不要。不过说起长相,刚才她看了,并没有觉得他是长得能让人疯狂的人,她见过太多的美男,基本已经免疫,这世上唯一还能让她惊艳的大概就是邪医白释天,不过他的嘴太坏,她当他是病毒,完全隔离到别处,越远越好。 原来是因为长相,子卿茅塞顿开般点点头,她说看中,又是什么意思,是喜欢他吗。开心地扬起嘴角,手上的力道不觉轻了。 “有点职业道德,虽然我不是付你钱的客人,你也得做好自己的本分。”潇潇不带感情地说。 “是,夫人。”他回过神,羞愧地应道,垂下头更加用心。 “好了。”潇潇放下笔,轻轻吹着纸上的墨迹。子卿退到后面,看到她笑,他也跟着开心,望着她手里的纸,茫然不知她写了些什么。潇潇写的是英文,她习惯写英文,回头看到他一脸不解地盯着纸上的字,她明知故问:“不认识这些字?” 子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没上过学堂,只和哥哥学了几个字。” “有空多学些字,多读书,那是一辈子受益不尽的事。”她淡淡地说,压下眼中的诧异,她一直觉得不识字是很危险的事。 “我会的。”他垂下头,惭愧地红了脸,本来还想问她“看中”是什么意思,现在却开不了口,他连字都不识,怎么配让她喜欢。 “刚才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吻你?”完成了工作,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又想逗弄这个正陷入自卑的孩子。 “嗯。”他几不可闻地点点头,脸上红了一片。 “我刚才在工作,所有的话都不作数。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一个约定。”她笑着,绕着他柔软的发,“如果你到了十八岁,没有成亲,还成为一个不错的男人,我会和你做比接吻更亲密的事。” 啊?他瞪大清澈的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更亲密的事什么,怎么样才算是不错的男人,她是喜欢他呢,像他这样牵肠挂肚……这些念头渐渐被心里涌上来的快乐吞没了,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他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话流泪,他单纯的心思让她不禁有些感动,不过跟爱,完全无关。 “擦干眼泪,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那夫人呢?”他哽咽着,关心地说:“夜里凉,夫人离开的时候,还是披上斗蓬比较好。” “我不怕冷。”她这样说,走出房间里,仍是被冻得差点打寒颤。 “要不夫人在山庄过夜吧,都这么晚了,明日还要起早。” 过夜?她斜眼睨了他一眼,邪气地勾着嘴角,“住下倒是可以,不知可有什么暖床?” 子卿并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以后她怕冷,忙说:“要看刚才房间的被褥足够暖的,要是夫人觉得不够,我的被子夫人拿去用就是。只要……夫人不嫌弃。”他脸上红了一下,想到被上染了她的香,酒窝又陷了下去。 潇潇顿了一下,有些讪讪然。少年就是少年,不明白她的暗示,而且她跟一个孩子说这些,本来就是奇怪。“不必了,我回去了。” “嗯。”他点头,温顺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上了马车,离得很远,还站在风里看着。今夜好像并不冷,他想。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哪怕是离得很远的地方,她好像还是觉得他跟在身边。也许,她胡诌的一吻定情,真的会实现。回到家里,小雪站在门口等她,她刚一下马车,她就把一个暖手炉塞进她手里。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潇潇没回来,我睡不着。”她不假思索地说,话一口出,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 昏黄的灯光,遮着她的心事,潇潇以为她是孩子心性,想依赖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以后我回来迟,你就先睡吧。一些琐碎事,小翠也会做。” 小翠是家里的小丫头,算是小雪的助手。“小翠大意,耐不了寒,有些事,还是我来做。” 看她一脸诚恳,潇潇便不再说什么,“好吧。” “潇潇明天还要早起吗?”小雪一面帮她梳洗一面心疼地问,这个家离山庄太远,潇潇每日都要起很早才到准时赶到。 “不用。”她淡淡地说,都工作了五天,当然要放两天假。不管再忙,她也要抽出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明后天我都呆在家里。早上不要来吵我,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等我醒了之后。”她最恨别人打扰她睡觉。 “嗯。”小雪一口答应,心里想着这两天在家和她做些什么。潇潇不常和她说话,就算呆在这里,两人也只是埋头缝衣,和工作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可是每当她看到潇潇碰到那些布料和剪刀时,一道奇异的光芒会在她眼里闪现。她喜欢工作,不喜欢男人。 第二天,潇潇一直睡到很迟。小雪守在她门口,想要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快中午的时候,管家在院门口探了一下身,看到门还关着,便转身要走。 “是有什么事吗?”小雪走到上轻声问,听潇潇说,外面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怎么还会有事。 “是云记的老板发来请帖,还请夫人去赏梅。” 小雪皱着眉,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帖子,“等夫人醒了,我会交给她。” 管家知道平时潇潇和小雪最好,没有反驳,转身去忙自己的。小雪看着手里的信,略一思索,把信收进怀里,今天可是她难得的休息日呀,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打扰。静静地站在门口,小雪踮着脚望着房间里还有睡着的她,未曾觉察的甜蜜染了香腮,她会保护她,永远留在她身边,为她默默付出。为了她,她什么都愿意做,小雪常常想,可是这样的心情,她怎么会明白呢。 [正文:第二十四章 白家父子] “小雪,我睡着的时候有什么要事吗?” “没有。”小雪拿着梳子的手颤了一下,低下头假装用心梳理她的长发。 潇潇坐在梳妆台前,选着要用的首饰,并没有发觉小雪的不同。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看到从窗缝中漏进来的阳光,心里平静如水。披了一件衣服,她披着及胸的发,跳到门口,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这就是她的古代生活。尽管住在古旧的房间里,却有更多的时间感受自然的美好。闭上眼,像是还没有睡够时的,慵懒地歪着头。 “小雪,去把上次你说很奇怪的那件礼服拿来。最好,你也跟我一起穿。” 她说的是法国宫庭式的华丽礼服,小雪那件则是女仆装,不像潇潇的大秀胸部却让她羞得不行,好像只穿了内衣一样。 “你可以选择不穿。”她微笑地说,笑容里明显暗示,要是敢不穿,她的麻烦就大了。 “好吧。”小雪认命地垂下头,反正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看见。 为了更加衬出姣好的身材,束腹和束胸是少不了的,在古代潇潇找不到相似的用品,只能靠纱布缠。小雪看她涨红着脸,把本来就细的腰勒得喘不过气来,觉得她实在是在受罪。但是当她穿上那件礼服时,小雪不得不说,她吃这种苦是值得的。原本在她看来有点奇怪的衣服,穿在潇潇身上,忽然有了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美,那纤若杨柳的细腰,雪白的酥胸还有脸上神秘莫测的表情,慵懒又凌厉的目光像要勾了人的魂去。小雪就觉得脑中“轰”地一声,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别的。 “嘣”门忽然被推开了,小雪猛地回神,生怕让潇潇发现她的失态。偷眼看她的表情,她看到潇潇正惊讶地看向屋外。她狐疑地转过头,看到门口一大一小站着上次喜儿和上次带走他的男子,两人正惊讶地打量着两个人,小雪顾不得自己穿得古怪的尴尬,不觉移了一下步子,想站到潇潇面前,挡住两个人的目光。 “姐姐,好漂亮。”喜儿像风一般经过小雪身边,一跳勾着潇潇的脖子挂在她身上,“姐姐,我好想你。” “你先下来。”潇潇收起眼底的温柔,板起眼说,她本来就被纱布缠得很难受了。 “喔。”他听话地跳了下来,伸手搂着她的腰,亲呢在靠在她身边。 潇潇扬了一下嘴角,正想问他怎么会回来,站在门口的白释天,按奈不住地奚落道:“丑女人,几个月不见,你不但是老了,还有点恶趣味,那种衣服,你也敢穿在身上,难道你连多买块布的钱也没有了吗?” “不劳你费心。”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斜眼瞪了他一眼,怎么连他也来了,她一定会被他气得吐血。 “费心?你别自作多情。饭呢,锦食楼的掌柜说你住在这里,店里那道甜食也是你教的,你马上去做。” “要是你想吃,我可以让人去锦食楼买。”潇潇耐着性子说。 “一定要你亲手做。”他一字一顿地宣布,伸手指着她身边的喜儿,“这小子为了学会解毒,都以身试药了,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你这女人,长得丑年纪大就算了,心肠还这么坏,啧啧,喜儿真是没眼光。” “没眼光的是你。”潇潇忍不住反驳,“还有,不要一次次说我年纪大。你自己呢,还不是跟我差不多。” “我长得美,自然不是你这样的俗人能比的。”他自恋地摸摸自己的头,嘴角勾起邪媚的笑,“年纪的话,我有十九。你应该不止十九吧。” 过了年,她现在的身体有二十三,她原来的身体都要奔三了,不管怎么都比十九岁大。可是……她狐疑地盯着他,喜儿今年六岁,他是十九,两个人差那么大,难道他十三岁就让人怀孕了,真难想象。展现在潇潇脑中的画面,是一个绝色女子在他身下承欢,他却还不停地说,她的身材不好,皮肤很差……这种人谁受得了,怪不得喜儿的娘会离开。他那幅自得的样子,总让她火大。 “我就算过了十九岁,你也没资格说,都是有孩子的人。” “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吧。真可怜,年纪又大,连孩子也没有一个,又死了丈夫,将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唉,怪不得要靠这样奇怪的衣服去吸引别人。” “难道一个人穿得好看就一定是为了别人吗,幼稚,女人也可以为自己美丽。你自诩貌美无双,穿衣服的品味却差得很,总是一身白,还没有半点纹饰。啧啧……”潇潇嫌弃地摇摇头,拉着喜儿的手朝外走,“我们去弄点甜点吃。” “好。”喜儿开心地说,完全把他的爹爹忘到一边。 这么丑的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竟然还嫌他穿衣服的品味差,释天怒火中烧,闪身站到他们面前,威胁地盯着她,“丑女人,你妒忌我长得比你好看。” 潇潇偏过头,望向另一面的天空,“喜儿,今天天气真好。” 释天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蓦地,他重新露出自得的笑,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没有人是不妒忌我的。” 这个自恋狂,潇潇在心里说。“喜儿,你这次来,是要长住还是要住几日?” “姐姐,我们会一直呆到过了立春日。听说立春日很热闹,是不是真的?” “是很热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太好了。我还一次也没有过过立春日,姐姐,你陪我过,好不好。下一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要救活药谷那十个昏迷的药人,一定要好几年时间。我去以前住的地方,那里连一个人也没有了,我还以为姐姐不要我了呢。幸好,我们在锦食楼里看到姐姐才会做的蛋糕,问了老板,老板听到我叫喜儿,马上说出姐姐住在什么地方。姐姐,是你特别留下话吧。” “只是那天想到,偶尔跟掌柜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潇潇冷声说。 “我就知道姐姐想见我。”喜儿搂着她的腰,一脸幸福地笑着。 这两父子,还真是像,潇潇暗想。阳光暖洋洋的,晒地人很舒服,潇潇灵光一闪,低下头对喜儿说:“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多做一些蛋糕,我们去赏梅。” 赏梅,小雪目光微颤,垂下头不顾喜儿欢喜的答应,有些慌张地说:“潇潇,我们还是不要去赏梅了。衣服……我们穿的衣服好奇怪。” “衣服可以换呀。”喜儿接口说,生怕潇潇变卦,“而且姐姐的衣服很漂亮,用不着换。” 漂亮是漂亮,就是快让她不能呼吸了,潇潇在心里说,如果要出去,她绝对要换别套衣服。活在古代,她也想试试异国这个时期的服装,不过看来,不能做得太像。 “丑女人,你是不是又得了什么病。”释天狐疑地问,吃了他的药,明明应该好了才对。 “不是。”潇潇像是被踩到痛脚,急忙否认,想起他上次的药方,诚心谢道:“谢谢你的方子。” “你不用谢我,哪天我心情不好,一样要下毒杀了你。你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命就是我的,快去做吃的,我很饿。”释天抬着眼面无表情地说。 哪有这样的,要是给她个方子就说她的命是他的,医院的医生不都有了很多好使唤的人。不过他的话,当成天上的雷,听过吓过就算了,不必当真。可是小雪却当了真的,他上次来过之后,她打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传闻,都是说他如何心狠手辣的,潇潇又不肯向他低头,要是真惹到他被他毒死了可怎么办? “厨房里还有几块做好的蛋糕,白大侠要不要先尝一尝。” 释天斜睨了她一眼,眼中似带着不屑,“用不着。” “那你可没口福了。”潇潇接口说:“小雪做的蛋糕,和我做的不相上下。” “是吗?”喜儿一脸不相信地盯着小雪,惹得她气得冒烟。喜儿天真地笑着,撒娇在腻在潇潇身边,“那我先吃一点吧。不过,一定是姐姐做的最好吃。” “你这小鬼!”小雪气得皱起眉,“蛋糕,没有你的份。” “我才不要。姐姐会为我做。”喜儿扮了个鬼脸,朝小雪吐了个舌头。 小雪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请帖,“潇潇,这是云老板送来让你去赏梅的请帖。刚才,我不小心给忘记了。” “哦。”潇潇接过请帖,没有把她眼中的不安放在心上,小雪只要做错的事,都会露出害怕的样子,好像她是罚人的恶魔一样。打开请帖,她看了一遍,他叫她有空就去赏梅,他会备好吃食等她三天。她微微一笑,拿起夹在请帖中的一朵干瘪掉的梅花,不禁有些出神。去赏梅,好像很不错,反正她本来就要去。一个人过得太平静,找个人做伴也不错,正元那边,她都做好份内的事,他也没有理由来干涉她的私生活吧。那是,任何人都干涉不了的领域。 [正文:第二十五章 一个好人] 梅花香冷,不伺蜂蝶,引来一群文人墨客竞相赞叹。这或许是梅的无奈,若她有知,宁可静静地开在寒风里,也不愿人人称颂,反而沾了俗气。潇潇赏梅,倒不是应景,也不是爱极了这花,只是觉得一定要来看看这寒冷中的怒放。她对梅的真正认识,是在父母去世几年后,她去中国探望外婆的时候。那时,她的事业小有起色,到中国一是为了探亲二是为了找灵感——她正在设计以中国红为主题的时装。在几次查资料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位大学教授,并开始和他交往。他是一位很儒雅的人,脸上永远带着温润如玉的笑。他是初见她时,以为她像带刺的玫瑰,热情奔放吸引着别人的目光;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她其实是梅,开在寒冬里,怒放着自己的美丽,深恨踏进她领域的人,却又那么孤单。她只是一笑,中国人咏梅的太多,她已经把它看成是俗物,但是他的话,却让她放下成见,仔细地观察它的美。梅,也许不是世上最美的药,但是到了冬天,她总是放不下,想要踏进它的领域,触摸它的寂寞。 城效梅林,吸引了不少游人。潇潇远远就闻到香气,不浓烈,只是静静地释放着,不为谁的欣赏。到了路口,前面的路全是马车,已然不能前行。一行人下了车,刚站定,等在道傍的云翔地迎了上来。 “你来了。”熟络的口气,好像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看到他毫不虚伪的笑,潇潇不禁有些皱眉,她找不到他的破绽,看不出他对她好的目的。身边的释天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潇潇正暗忖他脾气差,却看到云翔正一脸惊喜地打量着白家父子。 “白神医,他就是当年的孩子吗?”云翔指着跟着潇潇的喜儿,询问地看向释天,“都这么大了。” “你们认识。”潇潇好奇地问,不禁打量了云翔一眼,“你是武林中人?” “不是,我一点武功也不会。”他憨笑着摸着自己的后脑。 释天似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呆的人,怎么学得会武功。” “当初教我识字的师傅也说我呆。”他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人,真的很呆,潇潇心里说,又困惑地盯着云翔看,这么呆的人,怎么会成为云记布庄的老板。 “爹爹,他认识我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他?”喜儿盯着云翔的脸,不记得曾经见过他,在他出药谷之前,他没有见过任何陌生人。 “算是见过。”释天不耐烦地说,“就是这人送你和你娘回药谷的。” 潇潇并不知道喜儿母亲的事,听他这么一说,不觉暧昧地看着他一眼,他的喜儿的娘亲,不是会…… “举手之劳罢了。比起白神医做的事,我根本不算什么。” “哦,是吗?”潇潇显然不相信释天会做什么好事。 “你以为我想吗。”像是想起极为不满的事,释天气恼地骂道:“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我看他送师姐的棺木回来,好心答应他,为他医一个人。结果第二天,他就领着一个在山上扭了腰的老伯来,还是他不认识的。他以为医毒无双的药谷谷主是为了治这些小病小痛才被世人敬仰的吗,真是个蠢蛋。” “可是……我看到他扭伤,总不能不救。”他有些为难地说,“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个人的儿子是富商,后来还成了我的大主顾。” 听到这儿,潇潇的眉间凝着略带无语的叹息,难道这个人会有今天,全是因为做了这些傻事,他的成功,就好像民间故事一样,应了好人有好报的俗语,而她看不透他,不是因为他城府太深,而他太单纯,完全超过她的逻辑。不会吧,世上真还有这样的人吗,她打量了他一眼,完全不敢相信。 “还有,有件事我一直想多谢白神医。”云翔着重地朝他作了一揖,诚恳地说道:“我听说,我后来做事,不论黑白两道都一帆风顺,全是白神医跟他们打了招呼的关系。谢谢神医,我有今日,多亏神医相助。” 他会相助,潇潇怀疑地盯了释天一眼,再转头看着一脸郑重的云翔,暗忖,他果然是从民间故事出来的人。 “我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道那些蠢人会当真。还有你,没事别老往药谷送衣服,我又不是开布庄的。” “因为神医说,不想在药谷看到我,我也不好去打扰,只能让人送些日常衣物,聊表谢意。” 释天闷闷的看了他一眼,那里看到他背着老伯来时,他一气之下就说了那句话,当时他还说了很多难听的,云翔只是笑着,一句也没有反驳。这种人,超过他应付的常识,就算是他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拿他没有办法。潇潇也有这种感觉,如果世上真的存着童话,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一定是恶毒的皇后之类的,像云翔这样憨厚的将来要救公主的人,她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 “我在那里准备了位置,还有很多吃的。”他指着梅林深处,微微笑着并不邀请,好像打定主意她们会去。 潇潇来之前,本来是打算弄清他的目的,然后暂时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看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种类型,她完全没有兴趣,也碰不起。 “好的,叔叔。”喜儿脆生生地应道,一想到这个人曾经和他有过很深的联系,他不禁有些好奇。关于娘亲的事,释天从来不跟他,就算说起往事,也总是恶狠狠的语气,说一堆关于她的坏话,喜儿不敢多问,只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在外面遇到更多娘亲认识的人,好多知道她的事。 他们看喜儿答应了,只得无奈地跟着。走到梅林深处,潇潇觉得四周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是不是真的在这个时空见过。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云翔微笑地解释道:“记得吗,这里是我和夫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潇潇背上一寒,礼貌性地点下头,她最讨厌别人跟她提什么有纪念性的地方、日期还有话语,跟她想处的人那么多,就算她有绝佳的记忆力,也记不经哪个是哪个。 “叔叔,那你和我娘是怎么认识的呢?”喜儿插话道。 释天目光微动,他也好奇师姐怎么会认识这么呆的人,他们到底有没有别的关系。 “这个……”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我去交货回来的路上,听到路边不断有人在喊‘喂’,还说‘有没有活的,有的话过来应个声,姑奶奶有事’。我想她可能是出事了,就过去看看,看到她时,她抱着一个浑身带血的孩子虚弱的躺在地上,脸色蜡黄蜡黄的,满头都是汗。我刚一走近,她不知怎么的,一下子闪到我身边,用针刺着我的颈说,‘识相点,带我去药谷。不然的话,就让你生不如死。’ 我一直很奇怪,一根针怎么能要了人的命呢,那时我还以为是她脑子糊涂了,后来看到神医用针救人,才相信她能杀我。大概看出我没有恶意,她很快把针收回去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弱,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到了镇上,找带她去看大夫,她说她就是大夫,她知道撑不过今晚,要我一定要把孩子送到药谷。我以为她是说笑,谁知是真的。第二天,她去了。我只能抱着孩子,带着棺木去药谷。” 听了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她们都沉默了,潇潇只听出两点:一、喜儿的娘亲很凶;二、云翔真的是个老实人。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几乎可以认定了,如果用食物来形容,他连菜都算不上,顶多是一碗小米粥,虽然暖胃,但是不能成为主食。 “叔叔,你是个好人。”喜儿一脸天真地说,和他又亲近了几分。 “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带你回去时,你一声也没有哭。” “真的吗?”喜儿开心地笑着,难得有人这样夸他。 “后来他在谷里足足哭了一年,谁哄他也不听,真是快让人烦死了。”释天深皱起眉,一想到那段日子,就有一种气得想咬牙的感觉。他最讨厌孩子了。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云翔微笑着,安抚嘟起嘴的喜儿。 “你也有孩子?”照云翔的年纪,应该有一个和喜儿差不多的孩子了,可是为什么看他的神态完全不像有孩子的人,释天打量着他,狐疑地加了一句,“你成亲了吗?” “快了。”他略带憨厚地说,朝潇潇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幸福。 他说的快了,不会是指她吧,潇潇避开他的目光,假装用心地在看旁边的梅花,她应该没有给他任何暗示,说她会和他成亲。心里长叹一口气,她最弄不清的,就是这类人的想法,他们所做的,好像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全是靠本能或者直觉。 “丑女人配傻男人,正好。”释天幸灾乐祸地说道。 喜儿也看出云翔的意思,心里暗暗盘算如何让潇潇成为他的娘,他认定了她当他的娘亲,可是他自己的爹爹根本不会娶,潇潇也不可能嫁他。要是潇潇承认他是儿子,好像不容易,他想了想,忽然拉住云翔的袖子,期待地说:“叔叔,我认你当干爹吧。” 云翔还没有点头,释天就恶狠狠地说:“不行。” 大手一拉,他把喜儿拖到身边,戒备地瞪着云翔,“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除了我,谁也别想让他的父亲。” 像是感觉不到释天的敌意,云翔微微笑着,亲切地对喜儿说:“其实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就算你叫我叔叔,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他抬头看向一脸不悦的释天,“神医不用介意,血浓于水,这世上和孩子最亲的人,只有你一个。” 释天哼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下,转头懒得看他;这种人,实在太讨厌了。潇潇早就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死死看着旁边的梅花。远处人影攒动,她抬起眼,望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怎么也在这里。 [正文:第二十六章 梅花三弄] 赏梅是雅俗共赏的事,正元一边三天都被不同的人叫到梅林中,无聊地附庸风雅。他在朝中没有特别交好的官员,好似每个人和他的关系都不咸不淡,但是每个团体都不会忽视他,特别是他升职后。丽妃想要拉拢他的意图,朝中好些人都明白,太子之位未定,正元为人软弱,哪怕是皇后一派的人,也想和他拉点关系,以免将来被丽妃的人打压。用看似无害的微笑面对不同的人,在梅林深处听着乐声,喝着美酒,着实有损梅的花香,他心里万分不愿,却不推托。这是应酬,他想。 今儿出来的官员中,有一个李大人官位最大,自诩为风流名士,非要所有人带着美眷或者红颜知己相伴,别的大人也不推托,或带着府里最出色的妾室,或带着青楼中最美艳的女子。朝中人皆知,正元最宠家里一位宠妾,还让下人叫她如夫人。论出身,如芸不过是一个捐了官的富商的女儿,还是妾室所出;论长相,如芸称是上秀丽可人,却远远不到倾城倾国的地步,且举止粗鄙,常招人耻笑,她知道别人看不起她,一想到现在的身份,便带着几分自以为是,常常对别人摆冷脸,官员家眷中跟她交好的很少,连王府中的妾夫人也不喜欢她。但是正元对她可以说是百般容忍,简直是宠到天上,官员私下笑他眼光差,也更不把他放在眼中。 正被乐声和他们故作文雅的腔调吵得耳朵发疼,远远的,在一株梅花下,他看到潇潇。她带着丫头小雪,和另外两个男子,还有喜儿在一起。其中一个男子他认识,是云记布庄的老板,向她求过亲,她明明说无意,为什么还会跟他出来。另外那个他没有见过,如果见过,他不会不记得,因为他的长相,即使连身边男人的他,都移不开目光。他是什么人,潇潇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回来,他饮下杯中的酒,脸上的笑多了一抹促狭。 席间的各位大人不知怎么地正说到梅花与美人,带伴出席,本来就是要暗中比较谁家女伴出众,身边妾室,本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若是酒兴起把自家侍妾送去他人也是常有的事。一位大人家中妻妾皆是平庸,特地去青楼选的女子,又比不过另一位大人带着花魁。正喝着闷酒,坐在他身边的正元忽然拉着他的袖子,兴冲冲地指向一边。 “大人,你看,那边的梅花好像开得更艳些。”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下,并没有看花的意思,目光却不得不顺着正元指的方向看去。花倒是其次,艳得是花丛间,那抹俏丽的身影。“那不是七夫人吗?” 话音刚落,众人皆望向他看的地方,他故意冷笑一声,“我看只有七夫人才最算得上美艳脱俗,别人,皆是庸脂俗粉罢了。” 各位大人没有说什么,七夫人他们见过,倒不得真如他说的那般绝色,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算得上脱俗。 “真这般出色,不如叫过来,也好让我们讨教一下。”一位姬妾不服气地说。 席中见过潇潇样子的,没有出声,没见过的都有几分好奇,附和地要请她过来。各位大人也乐得看她们争艳,便派人去请她。 这时,潇潇正为难地看着云翔送她的梅花钏,这算是他送的最贵重的的东西,但是古代送这个好像有特别的意思,他不会不知道吧? 云翔一脸坦然地看着她,闪动的眼底藏着紧张,忽然想到民间的说法,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在店里看到,觉得和你很配。” 话虽是如此,她迟疑着,身边传来脚步声,回过头,一个小厮朝她作了一揖,“七夫人,各位大人请你过去一叙。” 潇潇狐疑地朝后面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正元眼中看到恶作剧的目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潇潇微恼地皱了一下眉,拨下头上普通的玉钏,把云翔的梅花钏插在发间。 “我去一下,马上回来。”她对他们说,站了起来,转身跟着小厮走了。 到了他们围下的花场,看到女人略带妒忌的目光,她几乎猜到是什么事。之前她看到正元时,也注意他们那边的动静,好像他们的女伴正表演才艺,她还觉得无聊,想不到连她也被拖下水了。她穿的衣衫并不出众,那件法式礼服根本不能穿出门,她也被勒得难受,便换了普通样式的长裙,想要像普通百姓一样好好休息一天。所谓普通的长裙,用得是云记几匹染坏的布,边缘像水墨一样染开的红晕正好用在裙摆,大大的皱褶和喇叭形的袖口,都让这件普通的长裙多了亮点,虽然普通,站在她们面前,却丝毫不显简陋。 福了福身,她淡淡地望向上座的李大人和正元,微笑地问:“不知各位大人叫小妇人来,有什么指教?” 李大人摸着胡子呵呵一笑,他曾在温泉山庄见过她一面,因为她一直呆在女子浴场,他没有机会验证她是否如别人传说那样特别,今日一见,果然特别,那一股气质,竟让不少官员相形见绌。“素闻夫人才貌无双,有幸今日得见,特让府中陋妇向夫人讨教一下,不知夫人可愿指教。” “市井谬赞,就怕让大人失望。”她谦逊地垂下头,心里暗叹,果然是这种无聊的事,余光责怪地看向正元,肯定是他拖她下水。 正元顾自盯着杯中的酒,嘴角的笑,分明带着幸灾乐祸。他也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让人惊喜的东西。 “无妨。”李大人笑着说,不过是余兴节目,他并不期待,看女人们争奇斗艳,不比看花有趣得多。朝怀里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撑着软若无骨的身子,媚眼如丝地望着潇潇。 “不知夫人可会弹琴,那位胭脂妹妹弹得一手好琴。”她指着一边的杏眼美人,语带挑衅地说。 “会一点,不敢献丑。”潇潇不紧不慢地说,直想快点离开,真是讨厌,像个小丑一样被人耍。 “胭脂妹妹,可否把琴借给七夫人一用?” “乐意之至。”杏眼美人挑着眉说。 看着抬到面前的琴案,潇潇暗叹一口气,毫不示弱地看向众人,特别是正元,勾起的嘴角带着傲气,“希望,不会让众位失望。” 谁会喜欢输,哪怕知道是招来麻烦,她也不想示弱,这大概是她和正元最大的不同,她不可能像他那样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既然他们想看着一下她的才能,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但是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她可不负责。 琴,她学过一些,并不熟,以前练的时候,只练一曲,《梅花三弄》是她练的炉火纯青能拿得出手的曲子。 “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这句话形容此时的场景再好不过。能让她觉得拿得出手的东西,必定让人惊艳的,连她自己也陷入凌霜傲寒、高洁不屈的感情中,脸上的微笑淡了,她露出冷傲的目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都不在她的眼中,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这个世界凌驾在万物之上。以前父亲在挑选继承人时,曾经说过,并不是她的哥哥继承不了,他有这个才能,但是远远不及她,她只要想做,就已经成功了。可是她没有兴趣,金钱和权力,都不是她想要的,世人的目光,她也不在意,她想要的,是让自己更加闪耀,让人不敢仰视,然后在那光芒中,她漠笑着,俯视脚下的世界。但是她的光芒折损了,她陨落了,因为爱。 琴音戛然而止,她摆出微笑,望向沉浸在乐声中众人。这个世界,没有她爱的人,她的光芒,不会折损,但是她已经不想成为那样耀眼的存在。她要成为众人眼中的普通人,普通却无法企及,他们看不穿她微笑背后的不屑。很有趣,不是吗,这是她陨落后的恶趣味。 像是灵魂的碰撞,他好像看到内心深处的隐藏的亮点被她的琴声无限地扩大,回过神,她正看他微笑,他很清楚这微笑的含义,习惯的,他也像她那样笑着,看似温和无害,其实是冷漠和不屑。心在颤抖,第一次别人的身影靠得这么近,他,有一点迷惑了。 “丑女人,你怎么去这么久,还在这里吵人清静。”嘲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潇潇的笑颤了一下,回过身,她看到他们全都出现在她身边。 “姐姐,你弹得真好。”喜儿不管秋天的话,大声称赞道。 “是呀,很好听。”云翔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我不懂音律。” 意料之中,潇潇略带无奈地想。 “七夫人,他们是?”座上,李大人好奇地说,特别是看到释天,他的目光简直不能移开,这人真是男人吗?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邪医白释天和他的孩子,云记布庄的老板。”她一一介绍道。 她被忽视了,小雪黯然地想,想到自己的身份,眼中多了一抹释然。想要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却不自觉地退到后面,她压抑着自己的心意,忽略自己的敏感,隐藏心中的阴暗,单纯地以为这样就好了,但是那颗心终有承受不了的一天,这是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正文:第二十七章 舞动心弦] 邪医的名号在江湖上很响亮,官场中却很少有人知道,若潇潇直接说他是药谷谷主,他们一定会肃然起敬。现在听潇潇说他是邪医,他们只当他是一般的江湖郎中。至于云翔,很少与人交际,他们知道他是富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8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8部分阅读 商,并不知道他家产有多少,听她介绍,也没有放在心上。潇潇看他们站在外围,心里过意不去,又恼火那些官员浪费她难得的假日。 “琴也弹了,要是各位大人没有别的事,小妇人就退下陪友人赏梅了。” 她好像生气了,正元勾起嘴角,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既然大家都是赏花,何必非要到别处去。难道七夫人还有什么绝学,不肯让我们一开眼界?”李大人眯着眼问,傲慢的语气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势利。 潇潇心里讨厌这种场景,却还能忍下来,她担心的是他们,特别是释天。余光瞄向他的脸色,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她暗觉不好,闪身一边,挡在他的面前,朝李大人微笑地说:“大人言重了。” 释天的目光闪了一下,他觉得这些人全都碍眼的很,刚想要出手教训他们一下,她却挡在他前面。他下毒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武林中人鲜少有人能发觉,现在竟然要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看穿了,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也许是凑巧,他想,漂亮的眉皱了一下,既然她说了那话,就看看她还有什么打算,都说丑人爱做怪,真是一点也不假。 摆在潇潇面前的琴被撤下,李大人怀里的女子,打量着潇潇的身型,忽然勾着媚眼问:“不知七夫人可会舞?” 金明国的舞以柔为主,擅舞者腰若细柳,肢体柔软,一般十五六岁的舞者最佳。潇潇显然过了这个年纪。听她这么问,潇潇就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她推说不会,一切就结束了,她懒得和他们浪费太多时间。正要说,一阵风吹起,发丝与花瓣共舞,晴朗的天空,丝丝旋转的阳光,像是她的舞台。他们的目光,何必在意。 “我会的舞,并不是夫人见过的。”她这样说,望了一眼四周,“可有人会刚才的曲子?” 他们不明白她的意思,正面面相觑,喜儿忽然自豪地说:“爹爹会。” 他?潇潇怀疑地转身看着释天,他难道也懂音律。 像是被她的目光惹恼了,释天沉下脸,不屑地说:“那么简单的曲子,听过一遍,是个人都会。” 忽略他话中的恶毒,好心情的潇潇仍摆着不相信的表情,开口问:“不知能不能吹奏一遍,为舞伴奏。” “你说吹我就吹吗?”他冷淡地转过头。 “爹爹……”喜儿拉拉他的衣袖,略带央求地说,又怕惹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潇潇小声说,微微勾起嘴角,“还是你根本就不会。” “笑话,我怎么会学不会。不过你想我帮忙,就等着付出代价吧。”他邪媚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支短小的笛子,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原来他不只是会医术,潇潇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也不与各位大人招呼,她抓了一个节拍,荡开了步子。为了应酬舞会,各种各样的舞蹈她都学过,小时候,她系统地学过芭蕾。现在的身体没有以前的柔韧度,但是她现在坚持在练瑜伽,各种动作也能到位。在中国风的笛声中,她跳着即兴的现代芭蕾,享受着舞动的乐趣。他们或惊艳或诧异的目光,都与她无关,她舞动的是自己的心情。 乐声婉转悠扬,她在释天身边舞动着,含笑的眼不曾离开他的视线,是若即若离的勾引,妩媚却冰冷地不让人靠近。她的美,就是用来灼伤别人的心灵。最后的定格,是她从身后抱着他,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伸向别处,似在延伸。所有人还想不到如何反应,释天第一个清醒过来,拉着她的腰,毫不留情地把她扯了下来。她在地上转了个圈,盈盈朝众人行了屈膝礼,暗想,还好,也不知他怎么回事,不就是碰了他一下,他何必这么大反应。背后一寒,她好像感觉到释天阴沉的目光,到底她哪里惹到他了。 “好。”众人反应过来,齐声喝彩。 正元目带复杂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邪医的身份,就是猜不透两人的关系,能有这么默契的配合,应该交情非浅。她倒是交到极得夸耀的人,还不止一个,云翔虽然只是个商人,他的财富却远与外人知道的多,有了这两人相助,她就算离开他,也能得到她想的。目光阴沉了一下,正元打量着她,看不透她的心思,她想要的是什么,他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她所说的,他不相信。 “七夫人果然色艺双全,不知才情如何?”有个女子不服气地说道。 “是呀,不如七夫人应景留个诗作,也好让我开开眼界。”另一个女子附和道。 潇潇轻笑一声,淡淡地问:“可有纸墨?” “来人,准备笔墨。”李大人命令说。 不到片刻,潇潇的面前就摆好书案。执着笔,也不思索,潇潇在纸上挥就大作。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卜算子、咏梅》) “各位大人,小妇人家中还有事,不能久留,万望恕罪。”呈上诗作,她彬彬有礼地福了福身,不待他们说什么,便退下了。 李大人原要挽留,看她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以为她是写不出好诗有心离开。待看到了她写的大作,不禁赞叹,递与他们传阅,读过之人,无不赞叹。 “这样的妙人寡居在家,真是可惜。”有人不禁惋惜。 潇潇夫君亡故的事,早就在坊间传开,众人原来只是静观她将来会改嫁何处,现在自己倒有些跃跃欲试。 “我看刚才的邪医,跟她眉目传情,甚是亲密。夫人寡居的事,可能很快就成过去了。”话刚说完,这么大人就青着脸,捧着自己的肚子直叫疼。像是传染一般,别的人也跟着一起说是肚子疼。 不愧是邪医,正元捧着肚子恨恨地想,眼中的疑虑更深,到底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释天,你下了什么毒?”潇潇好奇地问,听到后面惨叫声一片,觉得有几分解气。 “最普通的药,能让他们疼上一天,再连着一个月说不出话来。”他戏谑地说,带着几分得意,谁让他们吵到他了,管他们是什么大人还是王爷,惹到他,就是这个下场。 “我还以为你会下天下间只有你才有解药的毒药。” “那些药配起来费时间,用来对付他们,太浪费了。” 这个理由……真像是他会说的。潇潇感慨地想。 一行人不知不觉地回到马车前,云翔一跟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待她们停下,潇潇才发觉他的存在。 “我们要回去了。云老板呢?” “以后你叫我名字吧,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名字?”他忽然问。 “可以。”称呼之类的,她一点也不在,别人总是叫她夫人,她也觉得挺别扭的。 “潇潇,我也要回去。我们顺路。”他跳回原来的话题,朝侯在一边的车夫挥了挥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慢离开了花瓣纷飞的梅林,云翔独自一人坐到车内,呵呵傻笑,而另一辆马车内,潇潇是想笑也笑不出来。释天的身上散发着任何人勿近的气息,本来寒冷的冬天,变得更加冻人。潇潇觉得他好像是在闹别扭,却不能他是为了什么。 “姐姐,爹爹有洁癖,别人碰到他,他一定会砍到她的手,我到现在也只想拉着他的袖子。” 原来是因为洁癖,释天心里松了一口气,所有的困惑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碰到他时的轻颤,不过是出于讨厌,讨厌她碰了他的东西。 “女人,刚刚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要付我报酬?”他阴险地笑着,脸上的笑容显得邪恶。 “是呀,你想要什么?”潇潇问。 “我和喜儿来无暗城,一时找不好落脚的,直到我们回去前,你要招待我们住你家。一日三餐,一定要你亲手做,衣服,我现在穿着的被你弄脏了,你要重新为我做一件。” “可以。”这些听起来还有些合理。她做的到。 “还有,我不惯没有人侍候,这几天你当我的专职侍女。” “啊?”这也太不合理了吧,她绝对不要。 “不服气的话,我这里有几百种药,最治别人的坏脾气。” 潇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他趾高气扬的笑,心里着实恼火,又不会发作,谁让她招惹到这个邪医。她还是想想,他到底会怎么做,自己心里也有个准备。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作为他的侍女,她一定会很惨,不过有一点,她有些不明白,既然他有洁癖,为什么还要人照顾。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呀。 [正文:第二十八章 邪火熊熊] 剩下的一天假期,潇潇抱着看他能玩什么花样的心情,做释天名义上的专职侍女。当她带着最专业的微笑,帮他送上早餐时,他竟然毫不领情地说:“笑成这样,难看似了。喜儿,告诉她,谷里的药奴是什么样的表情。” “嗯。”喜儿应了一声,歉疚地朝潇潇眨眨眼,心里说,别理爹爹这个人。 见识过他的恶舌,潇潇早就有了免疫,但是在她信心百倍时当头一棒,打击不小。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怪人,她才懒得理。调整好脸部的表情,她漠然地站在他们旁边,这样最好,她也用不得假装。 “脸太放松了。”他一边开心地吃着她送来的早点,一边挑剔地说。 放松,会有药奴的脸放松吗?她目光沉了一下,僵着一张脸,克制着心里的怒气。 “太僵硬了。”他戏谑地说,心情大好地勾着嘴角,觉得早餐分外的美味。 这可恨的家伙,潇潇握了一下手心,作了一个深呼吸,“那个,衣服我会重新给你做,让你做下,每天替你准备三餐都没有问题。我还有让最机灵的丫头做你的专职侍女……” “叫我主人。”他打断潇潇的话,不容拒绝地说。 看他一副她不叫就不听的模样,潇潇咬了一下牙,不情愿地蹩出两个字“主人。” 她还想劝说他换别人当侍女,他美目一挑,“下去吧。”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会这样让她离开。 “主人的话,你不听吗?”他邪笑着问,眼中分明是笑意。 潇潇都快气疯了,红起来的耳朵烫得快冒烟。“是。”她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大步退了出去。背后,好像传来他隐忍的笑,潇潇的背僵了一下,加快脚步离开他的屋前,她真的要发火了。 “姐姐……”喜儿小跑着跟了上来,匆匆拦到她身前,望着她一脸的阴沉,吓得缩了下脖子,“姐姐别气,是爹爹不好,他是坏人,姐姐不要跟他计较。其实爹爹以前也没有这么过份的,他顶多就把我喜欢的小鸟呀兔子呀,下毒或者弄断手脚,要是我治不好,爹爹就会煮了它们。不过,姐姐是人,爹爹应该不会这么做。”他这么说,又不确定地歪过头,“不过谷里也没有出现过别的人。” 这算是安慰吗,潇潇无语地想,拍了拍喜儿的头,“我一点也没有生气,不用担心。” “这么就好。”喜儿松了一口气,一脸天真地笑着,“刚才爹爹让我出来跟姐姐说,要姐姐中午就把衣服做出来。姐姐慢慢做,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她冷笑着捏着他的脸,眼中快要冒出火炎。 “好疼。”喜儿嘟着嘴,心里其实很高兴,平常的母子好像也会这样,这是不是说,他离让潇潇成为他的娘亲又近了一步。 看他带笑的目光像是在盘算着叙,潇潇觉得背上一寒,他和释天都一样,全是怪人。她怎么净碰到这样的人,真正能当她情人的却一个也没有,一个人生活太久,她还是适应不了。尽管懊恼,她还是去为他做衣。他原来的衣服,太过呆板,白色虽然衬他的肤色,但是显不出他独特的气质。他的气质……她略一思索,那样的家伙能有什么气质,顶多算怪里怪气,如果纯看外表,倒有几分妖媚,至于内心,她无心探究。目光一转,她从屋内成堆的布料中,选了一匹红色的来。这红,是最浓的红,买下它,是因为它红的精心动魄,想不好要用怎么样的款式撑得起这样的红,她个性偏冷,撑不起那样热烈的颜色。她为自己做的衣服,有些是为了应酬,有些是为了好玩,真正是为了自己设计的,其实不多。所谓设计,岂是修改一个边边角角称得上的。 全神贯注地把脑中的样式做成衣服,她怀着略带兴奋的心情,抱着衣服赶到释天房前,什么主人侍女她早忘记了,她现在把他当成模特,迫不急待地想要看看他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刚踏进屋子,她还没有说什么,他的冷言冷语射了过来。 “好慢,让我等这么久,”他不满地冷着眼,瞄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目光一沉,“这是什么东西,你别说这是你做的。我只穿白色,这件红不拉叽的,你赶快拿走。” “你先看一眼再说。”潇潇自信满满地把衣服展开。 “丑死了。”他看也不看地说。 从来没有遇过像释天这样让人火大的家伙,潇潇快要抓狂了,多年的修养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天知道他有多过份……潇潇不能忍受地把脸皱成一团,鼓着腮帮站在门口,这个表情,是她暴走前的信号。 “随便你。”她克制着,冷冷扔下一句,抱着衣服离开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否定她的设计,他以为他是谁呀,不过是个大夫,半点审美观都没有的人,还敢这样说,根本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她愤愤不平地回到工作室,气恼地拍着胸口。 “潇潇,怎么了,是不是他又让你生气了。”小雪端着饭菜站在她面前,看她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体贴地说:“吃点东西吧,都快下午了,你还没有吃午饭呢。” “没心情。”她冷冷地说,忽然拍案而起,“小雪,记得我有次上街穿的男装吗,你照着那个样子,按白释天的尺寸做一件。要快。” “好。”她放下饭菜,掩着欢喜应道。 潇潇没有在意她的表情,捧着手里的衣服,脸上仍是不愤。心里一气,抓起旁边的剪刀想要衣服剪了,却下不了手。何必为了一个无谓的人生这种气,她深吸一口气,折好手上的衣服,把它放进旁边摆放新衣的柜子。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底下几层,她拿起一件衣衫,不禁扬起嘴角,这不是之前做给喜儿的,上次他匆匆离开,以为他不会有穿上的一天。微笑着,她挑了一下眉,有人不领情,自然有领情的人。 到了晚饭后,小雪做好了衣服,她动作灵巧,有意加快速度,有些地方缝的不是很好,她也假装不在意。潇潇接过衣服时,也没有细看,她有许多衣服也是小雪帮忙做的,很相信她的手艺。 走到释天房间的时候,他正在吃蛋糕,潇潇在心里冷哼一声,吃这么多也不怕肥不怕有蛀牙。把衣服往他面前一放,她假笑地说:“主人,你是衣服。” “真好,爹爹有姐姐做的衣服。”喜儿羡慕地说。 “你也有。”潇潇微笑着,把手里另一件衣衫放在他手里,“上次就做好的。你去试一下,看合不合身。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嗯。”喜儿开心地点头,乐滋滋地换上了新衣,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姐姐,好不好看?” “好看。”小孩子没有丑的。 “姐姐。”喜儿抱着她的腿,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半低着头,却抱得她紧紧的。 六岁的孩子,潇潇目带柔和,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嘴里却埋怨地说:“多大的孩子,还在撒娇。” “嗯。”他轻轻靠在她肩上,享受难得的怀抱,娘亲的怀抱,应该也是这样。 “女人……”一直阴沉着脸的释天,不满地看着极为和睦的两人,对比着他和喜儿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两件不一样?” “不同的样式,当然不一样。” “不是样式是做功,这真是你做的吗?”他狐疑地盯着她。 “要赶时间做,当然会有点差。”尽管心虚,她的脸仍在微笑,游走在不同的人中间,这样应酬的谎,算得了什么。余光望了衣服一眼,她有了几分心虚,的确做的有点粗糙,有几处线角都留在外面,小雪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有失水准的事。 “是这样吗?”释天半信半疑,放下手里的衣服,霸道地问:“那红色那件呢。” “剪碎了扔了。”提到这个潇潇就有点火,既然之前他不要,现在再说,已经晚了。 “我的衣服,你凭什么扔!” “什么你的衣服,明明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这样,我就有权处理。” “我说了不要吗?”他邪佞地问。 “你不是让我拿走。” “我是说了。但是我说不要了吗?”他挑着眉,冷笑地盯着她,“明天早上,你一定要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出来。” “喂,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不喜欢红色,为什么还要做。” “什么道理?现在,你只要记得一个道理:主人的话永远是对的。” 自以为是的霸道男,潇潇在心情里控诉道。跟他争论,他一定没完没了,非要自己赢了才罢休,算了,她还是忍下这口气,之后五天,是她的工作日,可以到温泉山庄避避风头。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上班,她悲哀地想,只希望他可以早点玩厌早点离开。 。。。。。。。。。。。。。。。。。。。。。。。。。。。。。 期待收藏。 [正文:第二十九章 如王女子] 想借着工作避风头的希望落空了,潇潇特地起了个早,把家里的事件交待给小雪,自己坐上马车想离开。谁知掀开车帘,她看到释天斜着身子,一脸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还不放下帘子进来,外面风那么冷。” 这个让人火大的家伙,潇潇放下帘子,冷冷地问:“你们怎么会在?” “这里的天气冷死了,听到你的温泉山庄暖和一点,就去看看。你这么早,也是要去那里吧。” “是吧。”她不甘愿地点头,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这不是我昨天做好,让小雪迟一点送到你房里的,为什么你现在就穿着了。” “说起来,为什么你一定要迟一点让她送过来?”他怀疑地打量着她,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 “天气这么冷,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她低下头,坐到他旁边,顺势抱过他怀里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喜儿,心里无奈地想,看来是逃不过了。 马车缓缓前行,街上的人声渐渐多了,又渐渐远了。两人不说话,车厢中带着让人安心的宁静。潇潇有两辆马车,一辆是昨日出游时用的较大型马车,能坐比较多的人,平时出门,她只乘顶多坐两个人的长型马车。坐在略显拥挤的马车中,初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几次颠簸的时候,她忽然发觉释天避得她远远的,好像把她当成什么病菌。抬头想要说什么,望着他完美的侧脸,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自己的理由。 皱了一下眉,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当马车再次抖动的时候,她假作无力紧靠到他身上。他受了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露出剑拔弩张的样子,身子下意识地靠向一边,感觉早就无处可退,他伸手一推,想把潇潇推开。潇潇没料到他会这样,“嘭”一声撞到旁边。过份,她气恼地瞪向他,他也毫不示弱地回瞪。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靠过来,释天在心里说,而且又撞得不重。 “呵……”靠在潇潇怀里的喜儿伸了个懒腰,睁天睡眼,发现自己在潇潇怀里,不禁开心地说:“娘亲早,爹爹早。” “不要乱叫!”两人几乎同时说,互不退让地瞪着对方。 喜儿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两人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除了潇潇跳舞的那一次,但之后,他们的关系更差了。尽管感觉她们好像互相讨厌对方,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两人真的会闹翻。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喜儿困惑地想,脑中思索着一些俗语,“床头打架床脚和。” “胡说什么。”他都学了什么辞呀。 释天本来也想说,听到潇潇略带气恼地指控,他忽然不满地说:“孩子是我的,不准你说他。” “你现在有这样的觉悟是不是太迟了,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是一位好父亲。” “我是不是好父亲,你说了不算,喜儿,跟她说,我对你如何?” “是呀,喜儿,你跟他说,到底他做得怎么样。” 面对两人闪着电光的目光,喜儿为难垂下头,得罪了他们中任一个都会很麻烦。正好这时马车停下来,他兴奋地看向车外,向往地张望着:“到了吗,温泉,已经到了吗?” 还真会换话题,潇潇笑了笑,觉得刚才的争论真是孩子气,不知不觉,她的情绪被他影响了。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他,但是却意外地不会去怀疑他,她的敏感好像在跟他的争吵中,消失无踪了。 “山庄内有一个我专用的泉,你可以用。现在时间还早,你也可以去别人合用的温泉洗。附近有一个地方温度特别高,等下我蒸蛋给你们当早餐。中午我们去锦食楼吃。我还有事忙,会有人带你们去。不要泡太久,特别是喜儿,会头晕的。” “我听说山庄有按摩,还有特别的馒头,是什么?”释天板着脸,假装不经意地问。 这个只想着吃的家伙,潇潇暗叹一口气,朝旁边的人招招手,“子卿,你过来,带他们体验一下山庄的特色。” “是,夫人。”子卿上前躬身应道。她有两天没有来了,听昨天的客人说,她在梅林技压群芳,有多人都可惜没有见识到。但是他们还说,她有了归宿,和她同行的绝美男子是她将来要嫁的人。是眼前这个人吗,子卿望着释天不禁自惭形秽,大概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但是他,不要好处。子卿很快就感觉出释天的尖刻,每一句都以自己为中心,不顾别人的感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真的会幸福吗,听说官员中也有不少人想娶她,有这么多选择,她不一定会和他在一起。昨天有不少人说起她再嫁的事,可是他们说的人,包括眼前的绝色男子,他也觉得不够。如果她能选他,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 像是察觉到子卿的心情,泡在温泉里的释天转头觑了他一眼,“你下去,换别人来。” 子卿一听,连忙紧张地问:“公子,是奴哪里做得不好吗?” “很不好。”他冷淡地说。 怎么会这样,无论是力道还是|岤位,他都没有做错呀,子卿努力保持着苍白的笑,“公子,再给奴一次机会,这次奴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我不用你侍候,”他语气不佳地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去把潇潇叫来,我要她来帮我。” “这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清,夫人是不会帮男人泡浴的。” “别人也许不行,我却可以。”她现在可是他的奴隶。“我叫你去你就去。” “夫人现在一定很忙,要是公子不想要奴服侍,奴可以叫别人来。”子卿坚决地说,微红的脸上带着倔强。 初见到他时,释天见他自称为“奴”,心里很看不起他。若要为奴,只有像药奴那样失了人性的,他才能接受,一个手脚灵便的男子自甘堕落,着实让他不耻。但是他还会反抗,这倒让他有了好奇,明明刚才心绪不安地做着奴的事,现在却竖起了自己的盾想要进攻,这人还真有点意思。 “你在帮着潇潇?”他邪气地问,不屑地拨着及胸的水,“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夫人才没有又老又丑呢?”子卿涨红了脸,嘴唇微微抖动着,想争辩却在他带笑的目光中窘地说不出话来,却又固执地握着拳,瞪着大大的眼睛怒视着他。 “蠢人一个。”释天鄙夷地说,实在弄不懂他为什么会为不相干的人这么生气,难道是为了护主。 “哥哥是不是喜欢潇潇姐姐?”在一边的喜儿忽然恍然大悟地问。 喜欢? “才……才没有。”子卿结结巴巴的说,脸上的红晕更浓,闪避的目光中不知是不安还是激动。 释天有点困惑地看着他,什么是喜欢,是师姐宁可死也要生下喜儿的坚持吗,还是那些为了爱人来药谷求药的人,生怕要用心头的热血做药引,也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实在不明白,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想法,难道别人会比自己还要重要吗。想不通,他皱了一下眉,一看到子卿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就像燃了火,好像恨不得他马上消失一样。 “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欢,你叫她来,就说我找她。要是她敢不来,你就提醒她,不要忘记我的身份。要是你敢不去,我现在就提醒你,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她讨厌……” 这个人是个恶魔,子卿撇着嘴想。快步赶到潇潇的书房,正好看到她忙完,子卿行了礼,急急忙忙地说:“夫人,那位公子要夫人去为他按摩。夫人别去,他不是个好人。” 潇潇目光微动,淡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他支支吾吾地,又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固执地说:“他不是个好人。” “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下不来台的话?”她微笑地问,看到他不语,了然地站起身,慢步走到他面前,“子卿,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敢站出来说我带来的人,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你觉得你比我机智,还是……”她顿了一下,凌厉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你觉得你的话可以左右我。” “不是的,夫人,我……”他急忙想要解释。 “你不用说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感觉。我提醒你,不要妄图踏足我的领域。”她蛮横地说完,也不顾他的脸色,侧身离去。工作已经忙完了,去温泉陪他玩玩又如何,她想要做什么,根本不用别人来管。至于子卿,她有些残忍地笑了笑,就像她以前的恋情一样,已经过了保鲜期。她厌倦了,不想再跟一个孩子玩暧昧的游戏。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靠近时,会带着迷人的温柔,离开时,用锋利的刃毫不犹豫地割断别人尚粘着她的触角。别人的痛,她从来不管,手起刀落时,心就已经冷了。愧疚,她也没有,他们擅自把幻想当成甜蜜来期待,伤到了,怎么能够怪她。昂着头,骄傲如王,残忍如王,孤寂如王,她就是这样的女子。 [正文:第三十章 温泉诱情] “你找我?” 潇潇踏着沉稳的步子,踏入一围水雾。她私人的温泉并不大,就如同十人位的圆桌一般,在山庄最角落的地方。温泉水色呈||乳|白色,泉边用圆石彻了边沿,栽上易活的草木。那是完全与前面隔绝的天地,她的私人空间,不许外人接近,今日却让给了释天。他是有洁癖的人,所以她才不介意。而且这个男人,的确美的不像话。她望着释天的背影,眼中多了一抹异色。 走到温泉前,她低头望着池中的人,蹲下身把喜儿抱了出来,“小孩子不能泡太久。” “是。”喜儿点点头,开心地站在那里换上衣服。 “肚子饿的话,去找外面的人要吃的,有一种木瓜牛奶,是今日新推的饮品,味道很好。” “我要喝。”喜儿连忙穿好衣服,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到了外面,他才想到潇潇和释天单独呆在屋内,让他们两个人在好吗,会不会打起来,他担心地想了想,重重摇头,他们顶多大吵起来,一定不会动手,这样就行了。他呵呵一笑,放心地离开了。 “你有事跟我说?”释天狐疑地问,故意支开喜儿,一定有什么阴谋。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潇潇无辜地看着他,眼中分明带着笑意,有些事,小孩子在场,不好做。回到工作的地方,她给人的感觉和在家里并不相同,家里至于她会放松的笑,还会和释天吵架,但是回到工作的场所,她就不会了。工作,在她以前的生活中占了很大的地步,她已经学会约束自己的感情,不让多余的情感影响工作。不过工作中间,找点乐趣放松一下倒也不错,空窗这么久,她的忍耐也快要到达极限了。她和普通人一样,是害怕孤寂的群居生物。 释天看了她几眼,说不出是什么不同,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轻笑一声,他傲慢地转过头,“按摩,你也会吧?” “当然。”她勾了一下嘴角,半蹲在他身后,轻轻抚上他的肩,“你可要想好了,如果由我按,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我倒想试试。”他斜睨着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潇潇勾唇轻笑,在手上抹上精油,轻轻抚上他的肩。这次她某任男友教她按摩法,山庄的人并没有学过,说是按摩,其实多半是为了增加情趣。尽管她并不喜欢一夜情,不过对方是释天的话,她可以考虑,这种个性的人也只适合一夜情,如果要交往,不出三天,她就会受不了跟他分手。他应该也受不了她,这样很好,既然发生了什么,也能保持距离地分开。 沾着香气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滑过他的胸前,释天目光微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按的位置和子卿有所不同,所用的力道也不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藏着别的。那股香气,像是缠在他鼻尖一般,一下一下随着她的动作挠着他的心尖。他微一皱眉,忽然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在香里做了什么手脚?”他冷冷地问。 “这种精油能让人放松,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特别。你是神医,要是我真做了手脚,难道你不会发现吗?”潇潇极其无辜地问,俯下身贴近他微有些发红的耳朵,“你会这么问,是不是你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我才没有。对你这个丑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着,带着欲盖弥彰的心虚。 “有也很正常。来这里的男客,由子卿他们那般男子服侍,也常常生不出好的念头。” “那怎么一样。这里的男子,就像子卿那样的,看起来根本像是女子一般秀气,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别人轻慢,也是活该。可是你……”他看了她一眼,嫌弃地皱起眉,“又老又丑,谁会动心呀。” 这个超级可恶的家伙,潇潇怒气上窜,气得直冒火。从小受的教育,即使是发火,也不能在有人的时候,更不能用过份的事,所以生气,她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按下心里的火气,她沉下目光,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对口中所说的又老又丑的女人发情。 他已经放松了下来,心里却还存着疑虑,她肯定有些不对劲。一边思索着她可能的阴谋,一边却渐渐陷入迷蒙中,半梦半醒间,他似听到舒适的低呤,她碰过的地方,一层层燃成了水,一股电流随着她的手指在身体游走着,像是破体而出,追随她的身影一般。这种感觉,好奇怪。他回过神,望着呈在眼前她的黑发,闻着发间淡淡的清香,不禁又有些恍神。她在做什么,他想,猛地惊醒过来,她的手正在碰他那里。 “你做什么!”他按住她的手,因为太急,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耳畔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燃着红晕。 “你觉得不舒服吗?”她一本正经地问,看他发窘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 “不是……”并不是不舒服,他尴尬地皱了一下眉,“可是你的手……” “我只是在按你腿上的肌肉,有什么不对吗?”她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以为我在做别的什么事?” “没有。”他红着脸生硬地说,刚才一时没有看清,见她的手伸在||乳|白色的水中,就以为她……现在回想,她的手指的确在按腿上的肌肉,就是手背,常常碰到那里。 “白释天,想不到你心里一直在想龌龊的事。”她冷冷地谴责,眼中却带着戏谑。 “我哪有。是你按得不好,大腿不用按了。” “不行。你腿部的肌肉这么松,一摸就知道线条很差,作为你的按摩师,我当然有义务帮你重塑体形。”她纯是胡诌,他的身材很好,一点也不逊于他的脸,她奇怪的是他的生涩的反应,明明是有孩子的人,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经验也没有,若对方是个古板的人她可以理解为害羞,可是他脸皮厚得跟墙一样,怎么会觉得羞涩。 “胡说八道,我的身材好得很,哪里会差,一定是你这个丑女妒忌我的长相,才在那里乱说。”他反唇相讥,心里却不怎么确定,他的长相有那么多人都说好看,他在外面也没见过胜过他的,才让他有自信夸赞,至于长相,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哪一种标准算是好,听她这么一讲,他真有点窘迫,怕真如她所说,他的身材差强人意。转念一想,就算差又怎么样,“我身材如何,哪用你多嘴,就算我真的是大腹便便,我美过你,这个现实是不会改变的。况且像我这般超尘脱俗的男子,怎么可能身材不好。” 看他自信心无限扩大,潇潇捂着胸口作出干呕状,原谅她如此失态的表现,她实在找不到另外一种动作表达自己的心情,怎么有人自恋到这个地步。 “死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够美吗?”他微恼地问,随即朝她挑挑眉,露出颠倒众生的笑。 潇潇转过脸,免得受他蛊惑,他的确长得像个妖孽,但是毫无气质可言,特别是一开口,让人恨不得揍得他说不出话来,哪还会受他的容貌影响。“你听说水仙花的故事吗?”她忽然问。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会知道这种无聊的故事。” 问他等于是白问,潇潇也不管他,顾自说起水仙花的传说,“传说有一位美少年,他的容貌就算是天上的仙女看见也忍不住动心,很多仙人向他示爱,他都高傲地拒绝了。一位女神怀恨在心,就向复仇女神咀咒让他爱上了自己的影子。最终,他望着水中深爱的却得不到的倒影,抑郁而终。释天,你就像故事中的少年,到了最后爱的只是自己在水的幻影,也就是说你不会爱别人,别人也不会爱你。” “我才不需要别人的爱。”他骄傲地说,打量了她一眼,“你还不是一样的,不会爱别人,也没有人爱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别人,也没有别人爱我?”潇潇略带得意地说,她的情形比他好多了。 “那些人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你不但是又老又丑,还心肠恶毒,完全是一个坏人。” “抛开又老又丑的部分,我不跟你计较,至于心肠恶毒,你可有什么根据,我和你好像并没有相处过?”潇潇恼怒地问,想不通到底是哪里碍了他的眼,根本是他太刻薄。 他冷笑一声,“你和这里的人都一样,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一点也不诚实,真是无聊透顶。喜儿是年纪小才会觉得你是好人,我看你根本是心存算计。我是大夫,在死亡面前有很多事都露出本来的面目,那是人的本性,丑陋又低贱。你也是一样,像你这种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怎么会这么好心去帮别人。就像你现在会站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说吧,是有人快死了还是想要求什么药,只要你好好求我,我或许会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9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9部分阅读 虑一下。” 潇潇愣了几秒,晃了晃有点疼的头,自嘲一笑,“倒是我小看你了。刚才或许有什么目的,现在完全没有了。”长相虽然很可以,但是这脾气这性格,就算吃下去她也得哽地吐出来。 “你想做什么?”他沉声问,尽管一开始就有强烈的感觉,却想不通到底她要做什么,她不像是要求他,倒像是为了别的。 “没什么。”她死也不会说因为唾涎他的美色,想要对他下手。 他疑惑地看着她,还是想不出所以然,“算了,我也饿了。我要喝你刚才和喜儿说的木瓜牛奶,还要山庄里特有点心。” “你是为了这个,才一大早跟来的吧。” “要你管,让你去就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奴隶。”他不悦地吩咐。等她到了门口,他忽然叫住她,“喂。你先站住。” “还有什么事呀?”潇潇回过头,有些不耐烦地问。 他露出感伤地笑,孩子气地说:“你这个样子,真像是我家以前的下人。我家曾是名门望族,在江湖上名噪一时,后来惹来了仇家,一天之间,惨招灭门。我躲在阴沟里,才逃过一劫。那天,好像下了很大的雨,混着血的落水汇在沟里,全浇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最讨厌红色。” “你想说什么?”她冷淡地问,极不想招惹现在的他,“要是你想听安慰的话,可以。你也说了我是做事心存目的的人,所以,要是你想听好听的,就拿银子来,你出得起前,我一定会称你的心。如果你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想要说什么博同情,我只有一句抱歉,因为我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喂,你很吵,谁让你同情了,你给我出去。”他气恼地吼道,又恢复先前的自负的神情。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潇潇。”她笑着说,忽略他眼中的寂寞。 她没有善心去安抚一颗寂寞的心,也极担心这颗心会粘着她的温暖不肯离开。寂寞,哪个人不是呢,有人找了伴取暖,有人自以为坚强地防卫。她也想要找个人,不是永远,只是暂时。她要的不是他身上的温度,而是他的身体,还要不留后患。尽管听起来像在犯罪,她却丝毫没有愧疚。以前来公司纠缠她的人,为她自杀的人,为她放弃前程的人,不在少数。那时,她还有助手替她处理,现在,她只能靠自己,麻烦的人她不想惹。 好想要个情人,她叹息地想,正好看到子卿从前面走过。“子卿,”潇潇叫住他,脸上是温柔的笑,“等下你把点心和牛奶送进去。他可能会抱怨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夫人。”他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之前的冷言冷语好像只是一个恶梦,本来就是他不好,不应该多嘴,只要她不气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擦肩而过时,她的笑凝成了冰,等他长大,好像还要很久,不过这孩子将来会很好控制,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情人,或者说情人替补。 [正文:第三十一章 立春之雪] 从温泉之后,潇潇就觉得释天有点怪怪的,一像地对她指指点点,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却少了。他大概在奇怪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件事,潇潇暗想,心里了然,他会说不是因为对方是她,而是他想说,她只是凑巧出现在他那里。他心思缜密,性格仍像是孩子,偶尔经过时,她感觉到他的似要把她看穿一样,上下打量着好,不一会儿又是摇头又拍胸的。潇潇搞不清他的想法,猜想他大约是在后悔,心里不禁得意。她总算报仇了。 工作五天,休息两天,她保持着作息时间,迎来了金明国最热闹的节日,立春。在立春前三天,街上就开始呈现出过节的气氛,在冬日中缩成一团懒洋洋的众人,抛却臃肿的壳,轻盈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积聚了一个冬天的热情,好像一下子喷发出来。人们开始忙碌,温泉山庄的生意淡了一点,到了立春日当天,才下午,便一个客人也没有了。潇潇听到一般的店铺会关门三日,只有客栈酒楼还会营业。反正没什么客人,潇潇索性让他们休息,还准他们晚上去街上参加活动,但是一定要三到五个为一组,选一个负责人,管事的才放人。 “这些是你们的新衣。”她这样说,把布庄里订的成衣发给了他们,上面还包着红包。 他们当然开心,没想过卖了身还能得这么多钱,有的甚至说到了集市跟家人见一面,也让他们高兴一下。子卿心里也欢喜,看到那件衣裳,总觉得是专为他一个人做的,尽管他也知道是他想太多了。比起在集市和家人见面相比,他更想见到她,她会穿什么衣服,和什么人在一起,他都想要知道。天色刚暗,他就迫不及待地想下山,别人也是如此,包括潇潇家里的喜儿。 过了立春日,喜儿就要随释天回药谷,虽然开心第一次过立春日,但是一想到分离不免有些难过。 “要是想一时呆在这里,等你打败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就行了。”潇潇安慰道。 站在一边的释天冷哼一声,“等到那个时候,丑女人早就连尸体也化成灰了。” 原来露出笑脸的喜儿一下子又沮丧了起来,潇潇瞪了释天一眼,大声安慰道:“怎么可能,要是我化成灰,他早就连灰都不剩了。” “我好像比你年轻,本身又是大夫,只会比你活得久。” “谁说得准呢,像你这样脾气这么差,一定很容易受各种各样的病。喜儿,到时候你就出谷,免得留在那里还要照顾他。让他一个人孤独到老好了。” “女人,你就是总是妒忌我,才老的特别快。放心吧,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留只剩下半条命也要拖你一起走。” “那我还真是荣幸,劳你这么牵挂,连走也要带上我。我受不起,你还是一个人自己去吧。” “我才不想跟你一起。”他微恼地瞪着她。 “我也不想。”她笑着挑眉,“好了,你们衣服也换好了,我去拿些小吃。” “是什么,我听小雪说姐姐准备了很好吃的东西,爹爹还想去偷拿呢。” “喜儿!”释天喝斥道,窘迫地避开潇潇带笑的目光,“是喜儿一直说想看看,我才想去,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去。” 潇潇暗笑,整了一下衣衫,“小雪,你去把吃的拿来吧。我们一起去街上逛狂。” “好的。” 她穿了一件剪裁简单的衣裳,唯一的华丽是腰间大到夸张的蝴蝶。不过走到街上,在烛光的照耀下,别人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打扮,而是盯着她们手中的小吃。潇潇把几种水果串在一起,洒上糖衣,做成糖葫芦,当是参加节日应景。她自己也拿着一个包着红色糖衣的苹果一边走一边吃,总觉得这样才算是参加了节日。 “姐姐,我想要那个。”喜儿指着别的孩子手里的风车新奇地说。一到了街上,他就被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了,至于离别的伤感,他完全抛到脑后。 当个孩子真好,潇潇微笑地想,瞄了一眼身边另一个开心地拿着糖葫芦的“孩子”,“我去买,你记得付钱。” “拿去。”他抛出一个钱袋,略带不悦地说,“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大方。你听清楚,给喜儿买的,要一式两份,免得他在回去的路上弄坏了。” 到底是谁不大方,潇潇叹息地想,明明是自己想玩。走到摊位前面,只要是喜儿喜欢的,全都买了双份,没过多久,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好些玩意。 “潇潇,我去雇辆车吧,让他把东西先送回去,我们后面去玩也方便点。” “也好。”潇潇点头,望着略显拥挤的人群,一时看不到空着的车子。 “我去找吧。”小雪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们,转身挤入人群。 这么多人,她真有些不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人群害怕跟人接触,刚开始进了天仙楼她连话也没办法跟身边的人说,那时,她真羡慕住在柴房的潇潇,不用跟人说什么,还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后来她才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潇潇是不同的,她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跟女人们不一样,跟男人们更不一样。到底要怎么才能说清自己的心情,她微红着脸,想不出所以然,好像潇潇什么也不曾对她要求过,她却努力地想要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成为她认同的存在。 “这不是小雪吗?” 擦肩而过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她熟悉又惧怕的声音,小雪脸色一白,吓得拼命往前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哪怕是呆在天仙楼里,她也不要和他再见面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安定了下来,为什么他还会出现,他不是已经把她卖了吗。跌跌撞撞地转入一个小巷,待看到前面封死的路,她心下一急,转过身时,那个烂醉的身影已经出现拦在那里。 “真是的小雪,都长高这么多了,怎么了,连爹爹也不认识了吗?”胡子邋遢的醉汉一步步逼近小雪前面,混沌的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小雪退到墙边,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她不要再回到过去,她现在已经不同了,不再是那个弱小的自己。可是反抗吗,她颤抖地握起拳,还未反应,整个人被他压在墙上。这样下去又要和以前一样了,她恐惧地想,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双手连握拳的力气都失去了。 “你跟了一个好男人,他把你养得很好……”他笑着,伸手探进她的衣内。 又要和以前一样了,又要和以前一样了,小雪紧紧咬着唇,冰冷的泪滑了下来,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没有用,这样的她,凭什么跟在她身边呢。 “不要,放手。”她发出微弱的声音,心里的恐惧无法平息。 “小雪乖,爹爹疼你。”他一边哄一边掀起她的裙子。 不能再继续,她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还要留在潇潇身边,不能让别人碰,不可以让别人碰。 “不知小雪去哪了?”潇潇困惑地看向四周,如果要叫一辆车,也实在太久了,她以前的动作一向很快。 黑暗中的小雪听到她的声音,她来找她了,她开心地流下泪水,却听到男人在她耳边的低语,“她是要找你吗,怪不得,如果是男人怎么会喜欢你。” 小雪一震,她不需要男人的喜欢,一点也不要,除了她之外,她什么也不需要。黑暗中的喘息,像是要把她吞噬的怪兽,她唯一的希望是远处不可触及的身影,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放手,她不要再回到过去,她要留在她身边,光明的,追随她的身影。指尖触到头上冰冷的发钗,毫不犹豫地落下,鲜红的血带着温暖,她笑得明媚,眼前仿佛播放着潇潇的微笑。 “小雪,你怎么在这里?”潇潇站在暗巷前困惑地问。 她目光一颤,手中的钗子落了下来,望向她的目光带着绝望。被她看到了,她要怎么办…… 潇潇一步步地走近,外面的热闹传不到阴暗的角落,光明也是,当她看到里面的情形,微微愣在那里。 “小雪,过来,别怕。”她拉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是强犦吗,她想,就算是现代人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这人是谁?”释天嫌恶地看着地上的人,“他还没有死。” 没有死……小雪的脸色一下子又苍白起来,“不行,不行,他不能活着,不能活着。” “你认识他?” “他……他……他是我继父。”小雪结结巴巴地说,担忧地朝潇潇看了一眼,她一定会讨厌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潇潇冷静地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抬头看向释天。 “为什么我要帮?”释天看了小雪一眼,冷笑着问。 “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当你的奴隶,每天做不同的甜品,怎么样?”她朝他眨眨眼,能想到的诱惑也只有这个。 “你别忘记。”他冷着面,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拨出上面的塞子,把粉末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还一会儿功夫,男人身上冒出一阵青烟,男人的身体渐渐化成了青水。 “怎么……”潇潇吃惊地盯着他手中的瓶子,“那个人,不是还活着吗?” 释天斜觑了她一眼,“要救活很麻烦,还不如彻底让他死了。不是你让我帮忙的吗?” 潇潇皱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怀里的小雪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去官府自首的。” “不必。不会有人知道的。”她淡淡地说,为了这样一个人实在没有必要自首,他的死只是正当防卫的结果,换了现在的法律,他也会被判终身监禁,她们只是替法律惩罚他。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现代的道德感,“小雪,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立春日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没有玩够。”释天冷冷地说,朝小雪瞪了一眼,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会成为麻烦。 “没关系的,潇潇,我也想玩。”小雪擦了擦眼泪说,身子还紧紧靠在她怀里。 “好吧。”潇潇点头,也许这是让她尽快忘记最好的方法。 [正文:第三十二章 糖果为亲] 换了一身男装,小雪微笑的脸上看不出忧伤,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很容易满足。要完全看清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太会有误会,太会有阴谋,她能看到的是他们的目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利益,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她从来不关心。人与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一旦踏进别人的领域,会徒增一种责任。她不想扰乱任何人的心底的平静,也希望有人靠近她,就让心一直平静地躲在玻璃樽中吧。 “潇潇,花灯来了。”小雪兴奋地指向街道尽头,两边的人纷纷让出道路。震天的锣鼓声伴拖着一条由灯笼组成的光带。几个孩子拖着装着神像的小车缓缓走在前面,后面的灯笼也全都由孩子拿着。当灯队经过时,站在路边围观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入队中,喜儿兴奋地站着,不时回头看看她又看看队伍中的孩子。 “去吧,小心一点。”她轻声叮嘱把他送入队伍中。 喜儿紧张地握着刚买来的灯笼,朝她们露出涩涩的笑。潇潇朝他挥挥手,发现小雪退了一步,躲在她的身后。一般受了刺激,会紧张才是正常的,“小雪,要不要先回去?”她关切地问。 “不用。”她微笑地摇摇手,脸色除了被风吹得有点苍白,并没有不妥,像是想到什么,她羞窘地解释道:“不洁之人,是不能靠近春神的。” 原来如此,潇潇松了一口气,伸手轻点她的额头,“那我,是不是不洁之人?” “我不是说潇潇,我……”她紧张地解释,跟她在一起,她早就忘记两人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 “我明白。”潇潇微笑着握着她的手,“走吧,喜儿已经在前面了。” “嗯。”小雪羞涩地点点头,开心地盯着被她握着的手腕,紧紧跟在她身边。 旁边,释天一边吃着刚买的糖炒栗子一边盯着小雪的神色,这个女子很奇怪,一般人碰到那样的事,哪会是这种反应,特别是她对潇潇的态度,过个几年,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恶作剧似地笑了笑,顾自吃着栗子。不经意地望向别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子卿,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潇潇和小雪。释天微勾嘴角,现在任谁看,小雪都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美少年,两人如此亲密地走在一起,的确会让人多想。不过会看上她的,都是傻瓜,他不屑地笑了笑,她不会喜欢上谁,要喜欢也是选世上最优秀的人,那个小子,趁早放弃的好。 子卿远远地望着她微笑的脸,心口纠成一团。他是想在人群中看看她,也想看着她幸福微笑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幸福,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原来她喜欢的是那样乖巧可爱的男子吗,他也可以做到呀,为什么没有选他。他皱了一下眉,自嘲地垂下头,他又在犯傻了,她怎么会选他呢,他不过是她的奴。 花灯缓缓走到尽头,到河边有人念着祭词,往河里洒盐。父母安静地找回各自的孩子。“姐姐。”喜儿生怕她们没有看到,压低声音拼命挥着手。 “为什么不叫我。”释天语带不满地小声抱怨。 潇潇偷偷一笑,朝喜儿挥挥手。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喜儿会跟她亲近,以前她一直没什么孩子缘,也没有对他很特别。人与人的亲近,其实有时是没有原因的,只是凑巧你出现在那里,而他正好需要一个人靠近。开始时,不一定要是她,任何人都可以,但是一定选择了,她就成千百人中特别的存在。 “游灯好玩吗。”潇潇微笑着问。 “好玩,你看……”喜儿展开手心,露出几个蜜饯果子,“是刚才旁边的人给我的。我也把姐姐准备的糖果分给他们了。” 游灯的孩子中间还有互相交换小点心的风俗,只是和身边的人交换一下,并不用准备太多,潇潇一直以为会派发很多,太特别做了很多水果硬糖。 “多出来的糖给我。”释天朝喜儿命令道。 “不行,爹爹又来抢我的。”喜儿护着放糖果的袋子,不满地抗议,被他冷眼一瞪,又吓得躲到潇潇身后不敢出声。 “家里还有很多,足够你们路上吃的,你又何必跟喜儿抢。还有,你不觉得你晚上吃的甜食有点多,作为一个大夫,你也节制一点,不知道有些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吗?”潇潇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哼。”释天转过头,不再出声,心里不满的很,他当然知道,还用得着她来提醒,但是嘴巴停不下来,他也没有办法。 “就是他了。”旁边忽然跑过来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指着喜儿招呼道。 喜儿眨了眨眼,紧张地缩到潇潇身后,不解地看着他们。 “这颗糖是你给我的吧。”他拿着一颗橙色的硬糖问。 “是。”喜儿怯生生地点头,“应该很好吃的。” “是,”男孩点头,憨憨一笑,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问,“可不可以再给我几颗,我有几个妹妹,她们也想吃。要么你说在哪里买的,我们可以去买。” “是……”他抬头看了潇潇一眼,紧紧拉着她的衣襟,“是自己做的。” “原来是你娘做的。”他们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你娘真漂亮。” “嗯。”喜儿红着脸点头,不安地朝潇潇看了一眼。 潇潇没有否认,微笑地看着这群孩子,他们都穿着新衣,像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听他们说话,又不像。她朝他们身后看了看,“你们的爹娘呢?” “大哥在后面。”孩子一点也不怕生地回答,抬头讨好地看着潇潇,“姨姨,可以再给我们一些糖吗?” “这个就要问他了。”潇潇蹲下身,把身边的喜儿推到前面,“喜儿,他们在问你呢。” “嗯。”喜儿点头,正要打开袋子,旁边的释天重重咳了一下。喜儿的手停了下来,抬头询问地看向潇潇。 “旁边那个不相干的叔叔,你不要理他,等下也分他一颗,不然他一晚上脸上都是臭的。” 喜儿咯咯一笑,打开袋子,每个人给了一粒糖果。他们开心地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看。 “好厉害,你娘能做这么漂亮的糖果。”男孩惊叹地说,“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有很多兄弟姐妹。” “你骗人,你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小雪反驳道,怀疑地盯着他们。 “是真的。”男孩有点急了,朝后面望了望,“大哥就在后面,不信你们问他。他是很厉害的人。” “是呀,是呀。”跟他一起来的孩子也说。 “你们几个不是亲兄弟吧。”释天打量着他们说。 他们皱了一下眉,瞪了他一眼,“小气鬼,不给算了。” “等等,”潇潇叫住转身要走的他们,微笑着问,“你们先说家里有几个孩子,这么我们也好分。” “有九个。刚才你们一共给我们六个,小胖最先分到的,他已经吃了,就不算了。姨姨再给我们三颗,我们就每人都有一颗糖。”男孩有条理地说,期待地望着潇潇。 “我也还想再要一颗。”那个叫小胖的孩子委屈地说。 潇潇微微一笑,朝喜儿点点头。喜儿开心地走到男孩前面,“你先把手伸出来。” “什么?”男孩不解地伸出手。 喜儿解开袋子,把剩下的几十颗糖全倒在他手里,只剩下一颗在袋子里,“全给你们,我家里还有。这些本来就是今天拿来游灯时给旁边的人的。” 男孩感激地看着他,“你叫喜儿是不是,我叫小山,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要是这里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会来帮你。” “嗯。”喜儿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朝潇潇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朋友要怎么做。 潇潇抚着他的头,微笑地看向叫小山的孩子,“我们家喜儿以前一直呆在家里读医书,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参加立春日,以前也没有朋友。你是他第一个朋友,一定要好好相处。” “放心吧。”小山昂着头,颇有气势地说。忽然,他眼睛一亮,望向她们身后,开心地喊道:“大哥,我们在这里。” “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们身边响起。 潇潇转身,看到云翔背上一个孩子,怀里一个孩子,身后还跟着四个孩子,小跑地到她们面前。看到潇潇,他的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潇潇,你也在?” “大哥,你认识这个姨姨吗?”小山好奇地问,“这个姨姨做的糖很好吃的。” “那时当然。”云翔微笑地放下身上的孩子,“你们忘记了吗,上次我带回去的蛋糕,就是从她的店里买的。” “原来是那个姐姐。”小山两眼冒光,很快又困惑地皱起眉,“可是那个姐姐不是我们未来的嫂嫂吗,为什么现在成了别人的娘亲呢。” 喜儿脸色微变,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云翔尴尬地朝她笑了笑。潇潇暗叹一口气,对那群好奇看着她的孩子说:“是不是你们未来的嫂子,我不确定,可是我的确是喜儿的娘。” 喜儿开心地看着她,身子一轻,被她抱在怀里,他小心地靠在她胸前,傻笑地抓着她的衣袖,她终于承认是他的娘亲了。 “我明白了,”小山忽然说,“喜儿,你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没有爹爹。” “不是。”喜儿连忙回答,紧张地看着释天的脸色,自他把糖都分出去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亏他还特别留了一颗糖给他。 “既然你爹还在,大哥要怎么娶你娘当我们的嫂嫂呢?” 喜儿一窘,不知要怎么回答。难道爹爹和娘他只能要一个吗,如果是这样,他偷眼看向释天,他宁可要娘不要爹。 “因为我是喜儿的义母,不是他亲生的娘亲。”潇潇淡淡地说,“但是喜儿对我来说,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抱着他,微笑地看着开心地快要流下眼泪的喜儿,作为一个女人,偶尔母性泛滥也很平常,等他长大一些,他就会明白,她于他其实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也可以吗,”小山歪着头,笑着指着自己,“那我呢,能不能当姨姨的义子。” “我也要当。”“我也要。”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有一个会做糖和蛋糕的娘会很幸福。 “不行,娘是我一个人的。”喜儿霸道地搂着她的脖子,他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娘,不想跟别人一起分享。 “对了,她不能当我们的娘,她是我们未来的嫂嫂呀。”小山一拍脑门说,讨好地朝潇潇笑着,“嫂嫂。” “嫂嫂。”别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喊。 潇潇皱了一下眉,喜儿叫她娘,她也就忍了,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孩子,也来烦她,她明明一点也不喜欢孩子。朝云翔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来教训一下这些孩子,他却站在那里傻笑,什么也没有说。她努力撑着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她真是要被他们吵得抓狂了。 [正文:第三十三章 烟火河灯] 不管潇潇的脸色如何,他们最后还是结伴过节。潇潇不喜欢小孩子,不能说讨厌,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觉得孩子根本不能理智的沟通,只会任性地大叫。她是一个苛刻的人,常常希望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可以约束自己,理智地思考问题。但是这么想,已经是一种不理智。人总是矛盾的,她虽然希望别人的人可能理智一点,但是有人为了她忘记思考,她还是会思考,这是女子小小的虚荣心,当然是在对方的失控没有影响她生活的前提下,她很讨厌别人扰乱她生活的步调。云翔是她讨厌的类型之一,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像爱又不像爱,毫无心计的样子,又让她猜不到他下一步的想法。而且他自以为的爱,已经影响到她的心情。 “我带孩子去那边吧。”像是看出潇潇的不满,云翔指着另一边说。 “我们想跟嫂嫂在一起。”孩子们撒娇地道。 “不要乱说话。”云翔淡淡地说,朝潇潇歉疚地看了一眼,“我们过去了。” “可是我答应了喜儿,等会儿教他放爆竹的。”小山轻声抗议,看云翔似为难地皱了一下眉,连忙改口说,“喜儿,下次我再教你吧。” “嗯。”喜儿黯然点点头,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回到药谷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半垂下头,正想着要不要跟潇潇说说,忽然她俯下身,把怀里的他放在地上。喜儿以为她生气了,紧张地拉着她的衣袖,擅自说她是他的娘亲,还跟他们吵吵闹闹的,一定要惹她生气。 “一起玩吧。”她轻声说,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很不喜欢一群孩子在身边吵,光是喜儿一个,有时她也觉得他太吵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有点把喜儿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了,顺着他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现代的时候,她堕过胎,只有一次,足够让她对怀孕这件事产生戒心,她毫不犹豫地流掉了上任男友的孩子,明明一点也不伤心,却在晚上接到哥哥电话时,听他说想领养一个孩子,心里不禁难过起来。她好像太不懂珍惜,总是把手中的东西任意挥霍,以为自己洒脱一点也不在乎,其实,根本不能完全放下。活着,就是被这样的矛盾困着。 她点了头,云翔便不再提离开的事。喜儿和别的孩子开心地去买爆竹了,他们慢慢地跟在身后,望着街边挂的灯笼。 “潇潇,你喜欢孩子吗?”云翔微笑着问。 “不喜欢。”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像是猜到她会这么说,他不在意地笑笑,轻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 “什么?”潇潇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那些孩子全是他收养的孤儿,他跟他们这么亲,怎么可能不喜欢孩子。这么说,他收留他们是为了慈善家的名号,但是,不像呀,她狐疑地看着他。 “因为他们不是普能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家人。”他笑着说,“等潇潇也把他们当成是家人,一定也会喜欢他们。” “我很庆幸我不会成为你的家人。” “你会的。”他自信地断定,看着她微笑,傻傻的,带着坚定。 “理由呢?”她不觉得她对他的态度有让他暇想的空间。 “因为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心疼你。” “啊?”潇潇不禁冷笑,“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云翔,你不会真的这么觉得吧。” “是。我觉得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护着你。”他坚定地说。 “笑死人了。”潇潇讽笑几声,转头望向别处,以前跟她说这些话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们最后……还是被她推开了。他们没理由的不安,让她厌烦了,明明她做足了本份,为什么他们仍不安心,觉得她会离开,非要跟她结婚才能完全相信她交往的诚意。就是他们的紧逼,她才会跟他们分手。他们所说的爱,不过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付出罢了。她不需要。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相信。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有说谎。”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急切,好像只是平静地在说自己的事,让潇潇有点不安。他跟她以前遇到的类型都不同,也许是个好男人,但是她不想要,就算是再好的人,她若固执地拒绝,他们也无可奈何。她还不想让人走近,不想安定,不想让自己冠上别人的姓。 声声爆竹炸开纷飞的彩纸,孩子们兴奋地拍着手,他们特别选了空旷一点的地方。夜好像越来越冷了,街上的人兴致正浓,远处,一声哨笑,一颗光球升到空中,散成万点光华。是烟花,所有的人都停在原处,抬头看着,潇潇抱着双臂,望着那一瞬的灿烂,心里忽然生了一些落寞,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归属感,以前她至少能回到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过节,平时也常常接到哥哥的电话,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一个人了。一时以为,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现在看来,是她把自己想的太坚强了。 眼中的炫彩重新被夜吞没,四周的人都在议论哪一个烟光最漂亮,她微笑着,忽然觉得身上好似暖暖的。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是云翔的外套,她转过头,发现他已经跑到孩子身边和他们一起点爆竹玩。她笑了;所以她才讨厌孩子,讨厌他,因为她没办法应付那种傻瓜一样单纯的心思。 到了放河灯的时候,她找到机会,把衣服还给他,“我不冷了。” “我还怕你觉得披着衣服不好看。”他憨笑着说。 “的确,丑得要死。”她半真半信地抱怨,笑着转过头,不再说什么。 “潇潇不去放灯吗,你没有愿望吗?”云翔淡淡地问。 “你为什么也没有去?”她以为云翔的性子一定会跟孩子一样去放花灯,就像释天,简直跟装腔作势的孩子一个样,拼命想摆出孩子的样子,却在看到自己的花灯沉下去时,气得跳脚。活该,谁让他自作聪明地在船上放了很多没用的装饰,潇潇在心里说。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我想要的,好像都实现了。”他看着她,微笑着说。 “我刚好跟你相反。我想要的太多了,与其等别人帮我实现,不如靠自己。这样也许还比较快。” “是呀。”他看着她,笑着附和。 潇潇偏着头,只盯着释天懊恼的模样,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释天回过头,目光更加低沉,一下子飞到她面前。 “都是你的错。”他气恼地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潇潇无辜地看着他。 “总之是你的错,我的河灯怎么可能会沉,一定是因为你站在旁边看着,所以它才沉了。我不管,你得赔我。” 潇潇叹了口气,也懒得跟他争论,用他之前给的钱在旁边的小摊重新买了一个河灯给他,“不要再用多余的事,让它跟普通的一样,自然就不会沉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瞪了她一眼,傲慢地说。 如果真知道,第一次才不会沉,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他的河灯安然离开了,不禁失望地摇头叹息,要是再沉一次才好玩。看到他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潇潇皱了一下眉,“真不明白,像他那样的人,还会有什么愿望。” “现在没有,不许我以后有吗?”眼尖的释天走到她面前,邪气地勾起嘴角,“别人求的不过也是那种无聊的事,我才不想让他们占了先。” “所以你的才会沉。”潇潇忍着笑打趣道。 “那是因为风大。第二次不是成功了吗,我的一定会第一个到达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是不是第一个到达,没有人会知道,第二天,这些船全都会到附近的一个还愿湖里,若是到了,就说明愿望会实现。世人不能在中程去打扰神明阅读愿望,等结果出来时,是明天的午时,那时,他们已经在回药谷的路上了。再热闹的聚会总会有散场的一天,到了二更,街上的人熬不住睡意,已经散了一半,就连兴致再高的孩子也垂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打瞌睡。 “喜儿,我们回家。”她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她的肩上。转头朝云翔打了招呼,她们上了等在一边的马车慢慢回家。到了家里,喜儿已经睡着了,她抱着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今天让他跟我睡。” “随便你。”释天淡淡地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明天会是什么时候离开呢,她想,怀里的孩子好像在睡梦中还不停地叫着娘。她抱紧他,算是一种安慰,他的呼吸渐渐轻了,她也进入了梦乡。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昨日的事像是一场梦,所有人的笑都变得不真实。 “潇潇,你醒了。”小雪像往常一样,进屋子里侍候。 潇潇坐起身,敛起脸上放松的表情,微笑地说,“去把红色那张衣服拿来,今天我要穿。” “好的。” 就算是一个人,她还是要照常生活,这是不会变的。喜儿回去了,带着集会上买来的东西,还有她之前准备好的糖果和饼干。像许多出门忘东西的人一样,他忘记把集会上买的香囊带走。昨天是买的兴起,才一并把它们买下来,现在一看,真觉得多余。潇潇留了几个,放得远远的,不想看到也不想闻到它们的香气,那种刺鼻的气味,让她受不了。本来想要试着让自己适应,她特别挂了一个在身上,等她到了山庄,实在忍不下去。进了庄,她正好看到子卿过来,便把香囊一解,递到他面前。 “给你吧。昨天集市上买的。”她微笑着,盼着他早点把东西拿走。 子卿愣了一下,双手接过,眼眉间是掩不住的笑,原来昨天,她也在想着他。这样就足够了。 [正文:第三十四章 明争暗斗] 一年之计在于春,为了计划有个好的开始,潇潇忙得不可开交,有时晚上也得出于应酬。但是不管她回去多晚,小雪一定站在门口等着她。立春那天发生的事,在印在潇潇脑中,尽管那个人很该死,受现代教育的她心里总觉得有疙瘩,所以看到小雪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跟她说笑,她不禁困惑。到底是她情感太高还是有意伪装,她看不透。 “易锋,立春日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你对小雪还心存好感吗?” 夜深人静时,她问那个跟在她左右的侍卫,那天释天不准他跟着,他怕释天用毒,只得离得远远地守着他们。正元叮嘱过他,当他们在一起时,尤其要盯紧。他照做了,也错过了,救回小雪的机会。他的习武之人,当潇潇停在暗巷口时,他已经看到她的表情,在阴影中骇人的模样,现在想来,都让他心疼。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易锋坚定地回答,眼中却有几分不确定,他时常找机会出现在她面前,帮她做一些她,她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跟他很疏远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想跟他独处。 “既然是一辈子,你还有很多机会。慢慢来,如果是真心,总会在一起。” 易锋的为人,潇潇还是相信的,如果小雪能接受他和他在一起,应该不错,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家里多住一个人。只是小雪的态度,她一想到,就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手头事多,一忙开,她也就把小雪的事放下了,既然托付给了易锋,就让他去烦心吧。 年前的时候,她去过火耀城和黑铁城,打算年初时,在这两处同时开锦食楼的分店,店铺已经看好了,就是有一处店家顽固地很,怎么也不肯出让。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0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0部分阅读 火耀的店面准备得差不多了,黑铁的,她想要过几天再去谈一次。那个店面,她一定要得到。 准备出门前,她去了一次温泉山庄,庄里的事务她都交给了常开山和李管事,有点事她想要交待一下。刚进了院子,便听到后面有人吵吵吵闹闹的,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客人,是谁在那时吵。潇潇疑惑地上前,正看到一个少年跌坐在地上,显然站在他前面的子卿推了他。 “怎么回事?”潇潇冷冷地问,这般推推撞撞的,要是让客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子卿脸色一白,握着拳低头不语。 “回夫人的话,是我们几个在闹着玩,并没有什么。”站在一边的子楚躬身答道,这些人中他年纪最大,平时也很有分寸,李管事曾在潇潇前面推荐过他。 “才不是玩呢,”跌在地上的子玉也不管来的是谁,气呼呼地指着子卿,“是他仗着夫人的宠爱,欺负我们,欺负子楚哥哥。” 当即,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她还在孝期,说她宠爱着子卿,便是在说她不守妇道,子玉想到时,脸色不禁煞白,子卿更是担忧,若是因为他坏了她的名节要怎么办,况且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手心里,还紧紧握着她送的那个香囊,事情也是因此而起。潇潇待他不同,在山庄已经不算是秘密,子卿本性纯善,待人极好,但也终归是个孩子,有时冲动了一点。先前因为子玉不小心弄断了香囊上的带子,他语气就冲了一些,子玉的脾气一向不好,心下不满就和他吵了起来,中间难免扯到潇潇,还有子楚。子玉和子楚的暧昧,走得近的都看得出来,子卿明着没有说什么,心里很介意他们那种于理不容的关系,所以子玉碰到他的香囊时他的反应才特别大,这才有了后来两人推拉中不小心弄坏香囊的事。 别人看他们快打起来了,也不出来相劝,子楚劝得了一个,劝不了第二个,推拉中子卿一时大力便把子玉推倒了。待看到潇潇进来,他整个人都慌了,怕她看到他做不好的事,也怕她听到传闻会生气。他不敢说吵起来的原因,怕她会介意。但是潇潇根本没有想到那一方面的事,在她看来,根本不会有人传她们的绯闻,太不可能发生了。子玉会这么说,潇潇猜想,跟她总是让子卿侍候有关,朝他们挥了挥手。 “都散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这种人,不管谁是谁非,两个人我都会赶出山庄,卖到别处。” 他们畏惧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若是卖到别处,肯定不像在山庄这边自在舒服,活不重,工钱高,还天天吃着有钱人才吃得上的东西,别人想进来都不得。潇潇自然是猜得到他们的反应的,有事不做在这里吵架,还连累她训了人,原本酸胀的肩膀更加紧了。 “子楚,你进来替我按摩吧。”她淡淡地说,却没有发现下面三个男子都变了脸色。 子楚并不是不愿侍候,而是顾虑到子玉的感受,平时他跟人亲近一些,子玉就使性子,要是他和潇潇独处,回头他一定会大吵。子玉阴着沉,不悦地低着头,心里却担心潇潇要看上子楚,她会对子卿好不就是因为这个,作为主子,要是她看中了,他们怎么能拒绝,她又是女子,也许将来还会杀人灭口。子卿的脸色白得吓人,她一定是生气了,他想,他现在这个样子更配不上她了,要怎么办才好,他到底要怎么做。吵架的理由,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要怎么样解释呢。 “是。”子楚恭敬地应了下来。其他人不管愿不愿意,也只有退下了。 他和子玉的事,潇潇也听说过,所以她才留下他,免得别人在传什么闲话。她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别人对她产生的坏印象,其实也说不上坏,只能说她太强势了,让人不禁有些畏惧。子卿也很怕她,怕她讨厌,怕她忽视,怕她疏远。他是很胆怯的人,总觉得自己不好,怕自己拖累别人,又总想着出一份力。能为她做点什么,是他最开心的事,所以他很努力的工作,可是吵架的事,的确是他的不对,还是找个机会道歉吧,他暗下决心。之后的日子,他一直碰不到她,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并不常来山庄,有时候她来了,他可以正在工作,也不能出去见她。总想着下一次能见到她,能好好跟她道歉,能再一次站在她的身边,结果等了好久,她却没有来。 他们说,她出了事,被关进了黑铁城的大牢里。 黑铁城的锦食楼出了事。打点了官员,和地方的势力打好招呼,潇潇以为这样便能开张了,却想不到其中有人从一开始就是有心设局。黑铁城李家,也算是响当当的家族,家中出了几个将军,手下又养了不少护家军,在地方上算是比皇上还大的人物。潇潇曾备了厚礼去拜访,一切原是没有问题了,后来不知谁吹了风,李家看她孤身一个女子,便想谋夺她的家产。不管她在京中有什么靠山,到了黑铁城,一切就是他们说了算。她的山庄是和常开山合伙的,那么锦食楼也可以跟人合伙,他们自称要跟她合伙,明着让她继续当老板,暗中控制锦食楼的收入。 潇潇直到锦食楼出现中毒事件被关进牢中,才想到这种可能。他们关着她,不审不问,除了送饭的人,也没有别人去看她。她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这是心理战,他们在等她失控,等她求饶。其实她在关进牢中开始,整个人就开始有些失控了。她没有什么弱点,最害怕的就是被关在黑暗狭小的空间。父母去世后,有人绑架过她,想用她要挟她的哥哥,后来寒,也就是她哥哥的男友救出了她。这件事连她哥哥也不知道,她当时受到很大的伤害,怕哥哥知道了会受到影响。 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忘记了,可是一个人坐电梯时,有些黑暗的记忆还是会想起。她一直努力去隐藏,却忘记了治疗。换了一个时空,她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时,心里并没有惊慌,当时,她以为自己完全忘记了,其实,并没有。她害怕的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黑暗的环境,而是不见天日的牢笼,还有随时会进来什么人的可能。 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开山一定会想办法,正元……会暗中想办法,却不一定会出面,如果她出事,他是第一个会跟她撇清关系的人,这一点她很清楚。但是她还有用,他不会那么无情就把她抛开。她要等待,别人的救助,这种无力感,是她最讨厌的。停下思考,恐惧就会入侵,她尽量让自己平静,默默数着数,想要排遣心的空白。 无暗城内,那明亮的书房内,正元皱着眉听下面的人回报。这次的事怕有点麻烦,如果是李家上任的当家倒还能说得通,现任当家为人贪婪阴险,看中的东西非要拿到手不可,上任当家没有亡故就退步,也就这个原因。李家和朝中的人都有联系,如果他参与太多,对他自己也有害,正元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思索着。 “王爷不必担心,已经有人在跟李家商量七夫人的事。” “是驸马的人?”正元冷冷地问,常开山和李家没有很深的交情,由他出面,不一定能成。 “不是,是云记布庄的老板,云翔。” “他?”一介商人,能有什么作为。 “李家的人,好像很尊敬他。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哦……”正元略一思索,“你去查清他和李家的关系,先看他会怎么做。” “是,王爷。” 云翔吗,他真的是小看他了。 [正文:第三十五章 出手相助] “家主,袁先生和一名商人在外面求见。” 黑铁城,李家大宅内,家主听到下人通传,忙推开怀里的女子,整衫相迎,“还不快请。老子说过多少遍,袁先生来了不必通传。” “是,小人这就去。” 李家现任家主李力,是前任家主的长子,从小霸道阴狠,上任家主不喜欢他的脾气,独宠另一个聪敏仁厚的孩子,家中的人和他皆不亲厚,只有他的老师袁先生耐心教导。不过他夺了家主,将上任家主软禁在旧园,又把其余兄弟送去边塞从商,如此手段让袁先生看不下眼,他辞了李家的职务,去了小山村给孤儿当夫子。李家主数次去请,还扬主要烧了他现在的学堂,他都不肯出来。李家主无法,知道他脾气硬,只能由着他去。现在听到他主动上门,他心里自然激动,当他心中,袁先生比他亲生父亲还重要,就是不知他现在来是为了什么事,跟他同来的商人是什么身份。 正想着,一位表面严肃四十出头的布衣儒士陪着笑若春风的青年走到堂门。 “先生。”李力朝袁先生作了一揖,余光打量着跟他同来的青年,他对他好些印象,好像布庄的老板。 “在下云翔,见过李家主。”云翔拱了拱手,纯良的笑透着压迫。 李力眸光微转,笑着说:“原来是云老板,里面坐。” 侧过身,他让出道,让袁先生走在前面,自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他执拗地要让袁先生先坐,袁先生看他进屋里怠慢了云翔,固执地谦让,硬要让云翔先坐。李力朝云翔笑着,心里却记恨。 “我是个粗人,原不懂这些礼仪,先生在这里最有问题,理应先坐。”云翔恭敬地说道。 他和袁先生本是萍水相蓬,除了无暗城,他在别处也收留了不少孤儿,有许多现在已经是他的得力助力,这都要归功于袁先生的教导。当初袁先生在李家只教一人,虽然薪水极高,但是教出来的李力总做些违背礼仪的事,倒是在云翔那里教书后,才发觉出身穷寒的孩子到底跟富家以利为重的孩子不同,几年下来,看前孩子一个个自力更生,心中也欢喜,对云翔也更加敬重。李家是大户,也不曾这样善待他人,家中设学教的也是同族子弟,还不如云翔宅心仁厚。 两人初遇时,云翔没有过问他的出身,时间久了,多少也知道一些。当潇潇出了事,他便想到请他出面相助,袁先生虽不想来,但见他救人心切,不得不答应。等他落了座,李力才肯坐下。 “坐。”他傲慢地对云翔说。 “多谢。”云翔彬彬有礼地答道。 李力也不管他,尊敬地看着袁先生,“这次来,恩师就不要回去了,李家有许多不成器的孩子要托恩师教导,学生也有两个顽童,要靠恩师教导。” “李家的孩子,在下怕是教不好。”袁先生依旧板着脸,紧崩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李力是知道他,当年他训人时也是这般,但是这家中也只有他一人真心盼他好。他是长子,也是正室所出,他的娘亲却让后来的侍妾暗害了,他从小就有一股戾气,受了气就加倍讨回来,侍妾们怕他,暗中都想除去他,如果不是袁先生护着,他一定活不长久。他父亲也知道他常出事,也不管他,李家的人若连这个都经不住,将来如何持家。待他再长些,在先生教导下略有收敛,行事却更加阴狠。先生平时只教授学业和做人的道理,他暗中在做什么事,他并不清楚,日常教他做人宽厚,教他孝敬父辈、友爱兄弟,李力都谦逊地应了,最后却夺了位。李家的家主之位向来只传长子,李力的举动,实在让袁先生寒心,现在不比以前,他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夺位也没人敢欺上来。 其中曲折,袁先生一介文人,知道得并不多,李力却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如果他不这么做,或许死的是他,当然,这种事,他不会跟先生多提。袁先生一心认定人性本善,多加劝导,总会放下矛盾。李力虽不信,也不忍伤了他的心。 “学生虽然愚钝,所幸几个孩子尚算聪敏,若老师肯教,一定不会负了老师所望。” “就怕是越聪明趣难教。” 李力讪讪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正好下人上茶,他便一笑掩过了。家中的下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上茶时,给他们准备了上等的香茶,给云翔的只是一碗清水。云翔了不气恼,似模似样的地饮了一口,便笑着看向李力。 “李家主,贵府果然不同凡响,连水也比别处甘甜。” 袁先生一听,变了脸色,露出一付训人的样子,把茶一放,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极不情愿地说:“家主,此事小人和云老板来,是有事相求。” 李力知道他真的动了怒,忙谦和地侧坐一旁,“恩师有话请说,学生一定去办。” “还是请云老板说吧。”他匆匆地来,也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只知跟一个很重要的人有关。 云翔朝李力笑了笑,“请恕在下直言。锦食楼的事,还请家主高抬贵手,保它们在这一带生意兴隆。” 李力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他,“这事你要求,便去官府。锦食楼出了人命官司,你跟我说也没用。” “家主在黑铁城一呼百应,只要肯出手,没有救不下来的人。当然,云某也不敢劳家主白白托人相助。”他勾着嘴角,看着他眼中的精光,“家主,城北的岩山,送与你可好。” 眸光一闪,李力打量着他,沉声问,“你跟岩山上的小贼有什么关系。” “相识而已。”云翔淡笑着,一派温润的模样。 岩山是矿山,当地的官府也知道,却不上报,暗中想要得些油水。李力原想占了此山,无奈山上有一伙极为凶悍的山贼,且岩山极守难攻,他想了许多法子,皆攻不上山,连他们的首领也没有见着。 “你真有法子吗?”看云翔的模样,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怎么会跟盗贼扯上关系。 “云某在此处也有商铺,怎么敢和家主说谎。” “罢了,我看那锦食楼的老板也不像是恶人,这次又是老板亲自前来,便帮你去官府说说。成与不成,就看官家的意思。” “多谢家主相助,不论成否,岩山定然拱手相送。” “不过,”李力停了一下,低笑着问,“你和那七夫人是什么关系?” 云翔憨厚一笑,“她孝服未除,我和她只算得上是朋友。” “原来如此。”李力哼了一声,那些为了女子犯傻的人,他一向是不屑的,更让他不明白是为何云翔会看上个不算年轻,长相一般,又是嫁过人的女人。 袁先生这才知道云翔要救的是一个女子,出了门,他想问又觉得唐突,跟着云翔这么些年,他也曾为他介绍过一些书香门第的女子,其中有不少年轻貌美知书达礼温婉大方的,云翔却一一推却了,只说还不是时候,为何现在却这样用心地救一个女人。 “这次为了私事劳烦先生走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云翔微笑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她是一个极好的女子。” “哦。”袁先生点头,两人交谈的并不多,云翔的为人他敬佩的很,他认定的女子应该不会太差。 三日后,袁先生随云翔去官府接人,投毒的人自首了,说是那日楼中有人跟他有过节,他一时失手才误伤了别人,跟锦食楼并没有关系。官府得了李家的令,便结了案,把潇潇放了出来。在监牢门口,袁先生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原本华丽的衣饰占了污渍却一点也不显脏乱,苍白的脸上刻是坚毅,闪动的目光中明明带着令人心疼的东西,却在看到外人的刹那,变成了凛厉。她朝李力冷冷一瞥,旋即露出微笑,朝云翔欠了欠身。 “多谢相助了。” “绵薄之力。这位是袁先生,全靠他出面,事情才如此顺利。”他笑着介绍道。 “多谢袁先生。”在这里先生是对大儒的尊称,一个只专心读书的会来帮她,多半是他出的力。 “夫人不必客气。”袁先师忙回礼道。 看她的脸色仍是不好,定是狱中受了惊,云翔忙说:“我们先回客栈休息一下,余下的事以后再说。” 潇潇看到驶近的马车,一想到里面狭小的空间,手指就微微发抖。她摇了摇头,淡笑地说:“我想走走。客栈远吗,若走着去,要多久?” “不远。我陪你。” 她没有拒绝,缓缓走到他前面,毫无血色的脸在阳光的照射多了一份生气,明亮的眼中闪动着混乱的光,当她到达客栈的时候,眼中的混乱消失了,不带杂质的目光带着寒冷的笑。恩,她会还,仇,她也要报。 [正文:第三十六章 子卿受辱] 在她入狱的这段时间,温泉山庄的人也都担心不已,子卿知道驸马一定会有办法,但一想到事情牵扯到人命,就寝食不安,生怕她真的出了事。他甚至想去黑铁城顶了罪,把所有的事都揽下来。管事的人说她会没事,他始终不用心,总觉得要做点什么。上午,他得了闲,便出了山庄在街上转。心里想着帮忙,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的世界好像离他很远。他只是普通农家出身的孩子,身子弱,在家里不讨父亲欢心,可是他也是很想变强壮能帮忙的,后来被卖了,他也觉得自己只值几个钱给家里丢了脸,一边害怕将来的事一边想着家里。看他的贩子喝醉了常说哪些不乖的被卖了之后如何的惨,又说他们这样的,不知谁会买,他一想自己为奴也是这般不济,心里不免惨然。这一生,好似没有什么活头。幸亏买下他的人是她,他每每想到,心里都暖暖的,像是照了五月的阳光。要是她出了事,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他心里急,却没有头绪。一个不小心,他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对不起。”他连声道歉,心里还想着潇潇的事。 “这不是子卿吗?”那人笑着说,拦下要上来理论的手下。 “李大人。”子卿有些吃惊,没想到会在街上碰到他。 这位李大人便是赏梅时,邀潇潇表演的那位。他是朝中大员,得闲时,他常作百姓打扮,在街上“体查察民情”,回去还会写几首诗来感概一番。家中的妻妾自然不会说他写得差,他对自己的大作也颇为自得,时常说要去街上感悟。外人也许不知道,家中的小妾心里清楚,她们大都是他从街上“感悟”得来了。家中一群娇妻美妾,他仍不满足,总觉得缺点什么,自从见了潇潇,他便有心想纳了她,碍于她还在孝中,不好出手。虽然如此,他也时常去山庄。一来二去,他对态度生硬的潇潇渐渐失了兴趣,却对庄里比女子还俊俏的少年动了心,想着找机会尝尝他们的滋味。子卿是其中之一,他很是怜他时常无助的样子,看他失魂落魄,他也猜到原因。 “子卿,你是在担心你家夫人的事吗?”他假装关切地问道。 子卿点了点头,想到他也是朝中的大官,就怯怯地看着他,“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救我家夫人出来?” “办法倒不是没有。”他摸着胡子,目光打量着他的身材,子卿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那娇弱的身态的掩不住了。 “求大人相助。”子卿丝毫没有发觉他目光的不同,听他这么说,忙跪下相求。 李大人看他单纯,捉着他的手轻轻将他扶起,越发喜欢他紧张的模样,“你莫急,我和你家夫人也算相识一场,自然会出手相助。就是不知你,有几心想帮她。” 子卿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等发觉手上的热度时,面上升起羞色。他是听人贩子说过有男人喜欢买些瘦弱的男子回去当女人用,他便不知道是怎么用法。后来在庄子里看过子楚和子玉,他才明白些,觉得这回事很是不堪。被李大人那般看着,他的羞涩渐渐被恐惧代替了。 “怎么,你不想帮你家夫人吗?”李大人松开了手,似叹惜般摇了摇头,“是我错看你了。” “不是的,我是真心想帮我家夫人。”子卿慌忙说道,又畏惧地避着他,不知要怎么做好。 “我也不强迫你。你要是想帮你家夫人,就跟老夫来,不过你也知道,老夫不会白白出手相助。”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手指在他手心抠了一下。 子卿吓得脸色发白,却一动也不敢动,看到他走得远了,不觉跟了上去。为了救她,不管做什么也是愿意的。李大人心下冷笑,他哪是想要帮她,只是拿话哄他,想让子卿就范。子卿却一心以为这么做是在救她,哪怕觉得屈辱,觉得疼痛,他心里也是欢喜的,想到能为她做点什么,他就已经满足。 李大人达成心愿,在他身上肆虐了一番,过了午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子卿痛得浑身无力,连他离开时,也没有力气问他何时能让潇潇回来,一躺到了午后,想到山庄还有事忙,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便匆匆往回赶。刚进了庄子,便有人笑着走过来。 “子卿,这下你就能安心了,夫人很快就能回来了。” “真的,什么时候?”他欢喜地说,以为是李大人帮得忙,觉得自己刚才的苦都不算什么。 “三日天就出了狱,现在还在黑铁城忙着重新开张的事,过几日就会回来。子卿,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那人关切地问。 “没事。我太开心了。”他艰难地说,心里闷得生疼,后面撕裂的疼像要把他吞噬了一般。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脱了衣服,拿着冷水往身上冲。他怎么会这么笨,就这样白白让人碰了,他早该想到了,人家大人怎么会为了他出手相助,要是他能帮忙,驸马一定去找他商量了。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怪自己太笨,要是让潇潇知道了,她一定会比以前更加讨厌他。 呕着气,他努力像往常一样工作,心里却想着要怎么办。离开,是万万不能的,如果让他走,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如果她知道了要赶他走,他倒不如一死以表清白,也许这样她还能记得他。这个当然是最末的办法,要是她不赶他走,即使她讨厌着,他也不走。他会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哪怕是远远地看到她一眼,也是好的。但是想到自己的身子,他便恨不得在她知道前就去死。心里很矛盾,他反复想着,要么是死,要么是赖在她身边,不过随着日子的过去,摆在他心头最重的,就是见她一面,她快要回来的,他很想见她。 终于,盼到她回来的一天,远远地看着她经过,他觉得哪怕现在去死也值了。待她到了自己的院中,其他的人都散了,只有他还有子楚站在那里。 子楚看着他痴迷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子卿,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了?”子卿以为他是在说他对夫人的心思,脸上不禁发烫。 “昨天李大人喝醉了,子玉服侍他时,听他说以后娶了夫人,让我们全陪嫁过去,还说你已经跟了他……”子楚一古恼说完,见他脸色苍白,就知道李大人没有污蔑他,“子卿,你也争气些。原以为你对夫人……想不到你却是这样的人。你这样,连山庄的声名都被你败坏了。” 子卿垂着头,死命地握着手心,脑中却想着别的事,“他真的说要娶夫人吗?”这样的人,也配! “他是这么说,我看夫人是不肯下嫁的,不过他的官,一切都是难说。若是真的,”子楚打量了他一眼,嘲讽地朝他欠了欠身,“以后还要请哥哥在李大人前面说几句好话,放了我和子玉。” 子卿咬着唇,脸色阴郁地朝外面走。子楚远远看着,也知道自己的话说过了,子卿的心思,山庄的人都是知道的。进了山庄,被调教过后,庄里的人都有些心气,虽然替人捶背揉肩,但是不觉得任何羞惭。外人有人闲言闪语的,他们都不放在心上,以为是世人愚昧。偏偏子卿却出了这样的事,子楚嫌他丢了众人的脸,哪怕是为了别的,也不能这样做。 “子楚,夫人让你去。”管事的传话道。 现在是他代替子卿替潇潇按摩,子玉原先还不放心,后来一直无事,庄子里原本看不起两人在一起的人也渐渐对他们笑脸相迎,他才以此为荣。子楚进了屋子,潇潇坐在桌前,也不抬眼。每次他来,她都是这样,他时常想,是不是她待到子卿也是如此。一想到这个,他不禁有些担心,他这样离开会不会想不开,他心里有气也没有让他去死的意思。 “怎么了?”潇潇闭着眼地问。 子楚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说了整件事。潇潇皱了一眉,朝外面喊:“易锋,你去跟着他。” “是,夫人。”易锋沉声应道。自从潇潇出事后,他就十分自责,作为一个侍卫他实在太不称职,一来辜负了王爷二来辜负了小雪。这样的事,绝对不能有第二次了,他坚决地想。 子卿离开后,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街上。山庄,他是不会再回去了,现在才发现赖在她身边是多么怎么的想法,他怎么配。可是要他离开,还不如死了,既然要死,也不能白死,他不能让坏人碰她。随便在街边的铁匠铺买了尖刀,他发了狠心,要和李大人同归于尽。问了路,他找到了李大人的府邸,悄悄躲在府前的小巷子里,只能着他现身时跟他拼命。他全都已经想好,如果是在外面动手,就不会连累到山庄的人,既然别人知道他和李大人的事,一定也不会说是潇潇指使的。这样想了一遍,他才发觉,除了死和离开之后,他还想过报仇,任何有血性的男子,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他虽然娇弱,但也是男儿郎,也想守着心爱的女子。默默爱着一个人的心情,怎么能让人随便利用,他的爱人,怎么能受一样的痛苦,不过就是一死,他一定要在最后,为她做一点事。 。。。。。。。。。。。。。。。。。。。。。。。。。。。。。。。。。。。。 昨天在床上躺了一下,结果睡着了,没有更新。今天补更。 偶家的笨蛋子卿,真是让人无语呀。 [正文:第三十七章 惺惺相惜] 傍晚时分,一顶官轿停在李府面前,一身官服的李大人官威十足地下了轿,没有发现暗处盯着他的双眼。手里的刀用力握紧,子卿盯着他,一心想着怎么杀他,刚要向前冲,身后忽然有人捂着他的嘴,扣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巷子深处。 “你做什么!”那人轻声喝斥道。 子卿转过头,马上认出那人是时常跟在潇潇身边的助手易锋。惭愧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是鲁莽了一些,但是也全是为了潇潇。 “跟我回去,别给夫人添乱。” 他添乱了吗?子卿木木地想,跟在易锋后面,似乎有些明白。他现在还是山庄的人,刺杀官员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连累到别人,况且他那么多手下,他未必要成功,万一失手被抓,罪名还不是由他来定。要是因为他的缘故,让她受到牵连,他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回到山庄,易锋在潇潇耳边低声说了子卿的事,潇潇渐渐沉下脸,盯着眼前这个手握尖刀看似胆怯的少年,心里有些烦燥。她示意易锋先退下,易锋遵命,拿下子卿手中的刀子,闪身守在外面。子卿一看潇潇的脸色,就知道她气得厉害,等她一步步走近,他吓得不敢抬头。潇潇停在他跟前,皱眉叹了一口气,这人真的是笨得厉害。 “对不起,”不等她开心,子卿就急着道歉,“都是奴的错,我并没有把事情想明白就去做,差点给山庄惹了祸。我知道我很没用,而且还……可是,我会努力,夫人,我真的会努力,比以前百倍千倍的努力,求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只留在山庄里当个打杂的也不要赶我走。” 潇潇看着他,漆黑的眸中印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伸出手,她勾着他的下巴,“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真的?”子卿惊喜地扬着嘴角,微红的脸上滑下泪水,紧张的神经一松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 “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她冷冷地说,看到他流泪,心里的某处被触动了。 这几天,她拼命地在忙工作上的事,不让自己有半刻空下来的时候,尤其是在夜中,她只要意识到黑暗,身体就会发抖。她真的很害怕,这个世上她无亲无故,如果出事,她不知道要依靠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子,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在自己身处逆境的时候,总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从绝望中带离。在牢中的时候,她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就算清楚一定要得救,心中的害怕还是没有消失。那是根植在她骨髓中的恐惧,她努力了很多久,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痊愈。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不想打扰到哥哥的生活,自己的生活毫无生气,和那么多人在一起,没有一个让她有归属感。可是她真的很害怕。 “夫人……”子卿愣愣地叫了一声,是他在做梦吗,她怎么忽然抱着他。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他迟疑了一会儿,慢慢伸手搂着她的腰,“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数到一百。”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命令道,深藏在他胸前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这是她给自己的时间,不想软弱,但是眼泪却停不下来。是应该大哭一场,坚强不是强忍着泪水跟自己的心作对。无声的抽泣,泪水滂沱,她安静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子卿僵硬地抱着她,心里更加不安,她也碰到了不好的事情,却能理智地处理,为什么他却不行,还给她增加更多的麻烦。其实被人碰了,他心里是很呕,但也没到寻死寻活的地步,他又不是女子,有所谓的贞操观念,一直以为,他害怕是被她抛弃,可是她为什么会抛弃他呢,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过,她是怎么样的人,会怎么样做,他也不甚明了。竟然这样喜欢着一个人,连他也觉得疯狂。 “一、二……”缓慢的数着,最后却没了声音,现在的他的确还是很用力,心里却默默想着,能和她多亲近一些,能让她多依靠一些,能为她多做一些事。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闷声问:“你还没有数到吗?” “一百。刚刚数到。”他带着羞赧回答。 潇潇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淡漠地说:“你跟我进屋,我有事跟你说。” 子卿跟在她身后,心里有些忐忑,但没有原先那样不安了,不管她怎么处置,他的感情是不会变了。 洗净了脸,潇潇背对着他,望着镜中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子卿,你喜欢我吗?” 他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 回过头,潇潇看到他认真的表情,不禁笑了笑。年少时的喜欢,算得了什么,那种单纯美好的心情,可经得住世事磨砺。 见她笑了,他以为她不信,不由紧张地加了一句,“真的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不是下人对主子,是真正男女之间的那种。”换了之前,他断不敢这样说,发生了这些事,心里好像豁然开朗了。 潇潇轻笑出声,“你现在的样子,的确有几分讨人喜欢。子卿,之前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我也可以在山庄里护着你,让你管事。说白了,我可以把你当成是男宠,给你想要的,哄着你开心。因为现在的你,有点让我心动。不过作为男宠,你也要有自知,我随时都会抛弃你,把你扔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甚至会把你送人,换更多的利益。我虽然宠你,但是你在我心里根本算不得了什么。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郁闷地低着头,觉得这样并不是他想要的,“明白。” “不过发生今天的事,我倒要另眼看你。你是冲动,倒还有几分忠心。之前我曾说过让你多读书,你读了吗?” “读了,大部分字都认得下来。” “那就好。你去找本兵书看,可以会有些深奥,多想想总会明白的。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子卿,男宠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如果真跟一直跟着我,就要努力,成为我的助手。我给你三天的时候,不管你怎么讨厌,你还是要服侍李大人或者跟他同来的官员。三天,我要知道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利益关系。你尽管把你看到的猜到的报给我,我有自己的考量。要是你觉得这样太辛苦,还是当男宠好一些,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在一起,给你很多想要的东西,但不会有将来。” 他怯怯看了她一眼,红着脸说:“夫人,喜欢你不是想要夫人给我什么,当然我是会很开心,不管有没有未来,我都会很开心。可是我喜欢夫人,就只是喜欢,想要替夫人做事,为夫人做事,要是夫人觉得麻烦,让我离开我也不会埋怨。我就是这样喜欢夫人,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还真是笨。”潇潇皱着眉说,轻轻抱着他的瘦弱的身子,有一瞬她真的被他说的喜欢感动了,好像没有这样被单纯地喜欢着,以前那些人接近她,都有各自的目的,地位、名利、美貌或者纯粹的占有欲,她所在的位置,净是遇到这样一些人。面对单纯的心情,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心里盼着子卿能长进,也想利用他的长进。“如果你这样,你还是像原来一样呆在山庄里吧。” “我会去查夫人交待的事。”他坚定地说:“夫人让我做的,我一定会小心做好。” 潇潇暗叹一口气,没有阻止,“子卿,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夫人了。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叫潇潇。进山庄前,管事教你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你明白吗?” “明白。”他有些怯懦地回答,对她的温柔有些无措,微笑时的她,总是温暖地诱人,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好了,你下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她松开怀抱,淡淡地说。 “是,夫人。”他习惯地回答,想到她说过可以叫她的名字,脸上就红彤彤地,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潇……潇,我,那个,以后可不可以由我代替子楚来。那个,不行也没有关系。我走了,潇潇。” 他一鼓脑地说完,转身就跑了,到了外面才敢轻拍胸口,大口喘着气。傻傻笑着,心里又担心她会不会怪他要求太多。年少时喜欢人的心情,就是这样一半甜蜜一半忧郁。 差一点她就想再次把他抱在怀里,潇潇笑了笑,心里好了许多,今夜她大概能安然入睡了,被这样喜欢着,是一件幸福的事。那么云翔呢,她想,他说的喜欢能有几分是真的,他救了她之后就一直陪着她,有一瞬她曾怀疑过他是不是跟她入狱的事有关。他身份手段,和他单纯说喜欢的脸,总有一点不搭。她从不轻易相信男人说的喜欢,尤其是商人。子卿,只是一时的意外。 [正文:第三十八章 人心差别] 夜,月半弦,潇潇枕着安宁的梦,舒展的眉间,刻画着淡然。睡梦中的她没有发现,坐在床边隐在黑暗中的人。选择在晚上来找她,是为了掩人耳目,想不到他还真是来对了,正元微笑着,轻抚她的脸,他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白天的她,总给人一种压迫感,好像她是高高在上不容靠近的,但是现在,她像是单纯的孩子,没有任何防备。 她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里面的色彩都像是水墨一般淡淡地在水中游弋发散,没有声音,四周都很安静,她记不得画面,不过是个好梦,因为心里非常的平静,好像从没有经过烦恼。睁开眼之前,她已经发觉旁边坐着人,心里闪现一丝恐惧,很快的,她排除了令她恐惧的可能。 “你怎么会来?”她看着正元淡淡地说,黑暗中,他的轮廓不堪分明,她却知道是他。 “因为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1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1部分阅读 你哭了。” 他在微笑,即使在黑夜中,她也感受得到,也许就是因为在黑暗中,她才能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他不是在应付,而是正在关心。这是她的错觉,她想,思索着,却不知要说什么。 “你继续睡吧,等你睡着了,我会离开。”他淡淡地说。 “如果你不明说,我想我根本睡不着。是为了锦食楼的事吗,不必在意,这种困难是难免的。” “我知道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云翔……”他顿了一下,“好像很有办法。” “所以呢?我记得上次我问过你要不要接近他,你当时拒绝了。那么现在呢,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他实话实说,心里却有些无奈,皱了一下眉,他自嘲地笑了笑,望着黑暗中,她若水的双眸,“能得到他的支持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安静了一会儿,不待潇潇回答,他忽然问,“潇潇,不如你把外面的事交给别人,安心当我身边的谋士,可好?” 谋士?那岂不是变相地让他包养,潇潇冷笑一声,“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就是太相信了,才发现她太难掌控,她好像没有弱点,隐藏着自己的感情,只在一个人面前流泪。目光微沉,他语气低沉地问,“你很在乎那个子卿吗?” 潇潇微一沉眉,“你别动他。” “你最好想清楚,为了一个男宠,根本犯不着花这种心思。”他严厉地说道,见她不出声,知道说得有些过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拉近跟她的距离,他安慰地笑了笑,“随你想做什么吧,我知道你有分寸。” “我想要罢了李大人的官。” “为了子卿。”他的脸又沉了下来,手上不禁用力。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平静地说,隐忍着手上的疼痛,“最主要的是,他是李家的人,我讨厌李家的人。而你也希望他离开,你好得到那个位置。” 他舒展眉头,打趣地看着她,“看来李家真的得罪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小气的人。” “谁让他惹到我了。”她半真半假地说。 他猜不透她是不是说真的,她不是因为自己的委屈影响大局的人,李家不过是关着她,这种事,自她开始经商起,就应该明白是避不了的。他想让她当谋士,也是不想让她辛苦,也不想让更多的人出现在她身边。也许还是因为子卿,他目光微紧,看她逢场作戏他还可以接受,如果她真的对别人动心,他绝不允许。她是他的,不管是心还是身。不过,要是她真的爱上一个人,事情反而简单了。 作为皇族,他想要得到皇位,潇潇觉得无可厚非,不过想要让她归属,他的野心也实在太大了。早上醒来时,他早就回去了,晚上的事,好像一场梦。子卿,这个名字闪过她的脑海,她无奈一笑,他是她曝露在正元面前的弱点。她好像有点卑鄙了,漠然一笑,她起身梳洗,今日她约了云翔吃午饭。 在黑铁城的时候,多亏了他的照顾,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是他花了一座矿山的代价把她救出来的。这个消息,只能算是她的推测,坊间只有些许传闻,好像有人特意瞒着。重新开业,有许多事情要做,无暗城的生意也受到波及,她的精神又一直很紧崩,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在她身边,适时地提醒她休息。对她来说,这样的处理是最好的,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也不想被人问长问短,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恢复。他做到了,无形中给了她发挥的空间。她心里是清楚的,事情会变得那么顺利多半是他的功劳。 百姓是善忘的,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忘记锦食楼发生的事,被楼中新推出的糕点和折扣吸引。但是,这不表示她会忘记。 “潇潇,又让你破费了。” 每次她约他出来吃饭,他总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好像占了她多大的便宜。用餐的地方在锦食楼,是她的店,就算她付了帐,将来也会回到她口袋里。而且几顿饭钱,跟一座矿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虽然次次都这么说,但是没有争着跟她付钱。其实他也清楚,不让她做些什么,她是不会安心的。他倒宁可她安然接受。 “你每次都这么说,实在太客气了。”她优雅地笑着,落落大方地坐在他身边,不近不远。 每次约他用餐,她都觉得很自在,两个人好像只是顾自己的份,像吃西餐那样,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有什么正事,都是等吃完了饭。她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吃得很香,却不显得粗鲁。 “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做的?”他笑着问。他已经感觉到了,她有事跟他商量。 潇潇扬了一下嘴角,顺着他的话说:“我想打压李家。” 他愣了一下,似有一些为难。潇潇知道如果真要这么做,需要财力上的支援,云翔具体有多少家产她查不出来,能拥有矿山的,不会是平常人。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舍得为了一个态度不明的人散尽家财的,她笑了笑,“我只是说说,不是非要你相助,你不会太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他微笑着,心里刚刚推测了一下,如果李家垮了,依附李家的人,凭他的能力应该也能给他们温饱。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拿出一方印鉴,他温和地说:“我已经跟钱庄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认识你,只要你亲自拿着印鉴去,取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可以吗?”她没料到他会把印鉴都给了她。 “反正这些钱放在我这里也没有用,孩子们的份,我另外有准备,下面的铺子还能赚……你尽管放心用就是了。” “这是你这几年的积蓄?”她凝重地问。 “是。”他点点头,心里加了一句,这是他用来娶妻的,本来就是给未来娘子用的。“并不是很多,不过抵得过一个李家。” “我不一定能很快还你?” “没关系,”他笑着摇摇手,看她好像更加不想接受,便打趣地说:“我会收利息。以后你一个人用餐时,一定要叫上我,这个就是利息。” “只是这样吗?”她戏谑地看着他,做这么多,难道他要的只是这样吗,不会要求得更多,像是当他的情人,跟他暗中来往之类的。 他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迟疑地看着她,“如果可以,你可以跟我去看看孩子们吗,就是立春那天看到的那些孩子,另外还有很多。他们很想吃你亲手做的蛋糕,但你不用真的亲手去做,要是你怕麻烦,不想去也可以。我只是说说,真的只是说说,不是非要你做什么。” “好。”她接过他手中的印鉴,朝他淡淡一笑。他的目光太清澈了,没有一丝占用欲,对一个商人来说,他真的是个异类,好像利益之类的,全部不关心一样。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类人。“多谢了。我一定会还你。”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了她一眼,“不还也可以。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他有点丧气地摸摸头,总觉得开不了口。聪慧如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吧。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这种事还是不要说破的好,在商场这么久,他应该知道其中的奥妙。 云翔坐着马车离开锦食楼后,心里还有一点紧张,差一点刚才就说了,这个时候开口,她一定会误会他趁人之危。靠近她本来就不易,靠得越近他越不敢有什么动作。 “大哥,她就是未来的嫂子?”赶车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问,冷冰冰的脸上直竖的剑眉正配他三角眼,那凶恶的眼神,任谁也不敢相信他会是一个车夫。 “是。”他微笑着点头。 “大哥,还是多留个心眼,她不像会安份的女子。” “她的身份早有人跟我说过了,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也许现在她还不想安定,不过总有一天,她会觉得倦了,想要过一般的生活。我会等她的。只是麻烦了你,明明能当山大王,却要来给我赶车。” “当初多亏大哥相助,救了我娘的命,让我有机会好好孝敬我娘,替她送终。我娘临终前怕我再惹祸就让我跟了你当下手。但是我手下那么多兄弟,一时也离不开。现在好了,他们都有了着落,娶妻生子,过平常人的日子。我也能完成我娘的心愿,替大哥做事。” “不用想得这样严重,大家帮忙而已。”云翔亲切笑了笑,把他当成家人一般。但凡他能帮值得帮的,他都当成家人来相助,不求回报。 [正文:三十九章 心不设防] 一昧付出,不求回报,在潇潇看来,简直是精神世界的空想。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她想不通。站在窗前,她握着印鉴摇了摇微疼的头,这份情欠大了。听到脚步声,她把印鉴放进怀里,回头看向一脸青涩的子卿。 “潇潇,我已经查好了。”受宠若惊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在打颤,忐忑地走到她面前,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触到她的目光,便急忙低下头,绯红的脸上带着些许无措。 “坐下说吧。”她转身坐到塌上,为他倒了一杯茶,却看他表情严肃地站在她身后,“坐呀。”她示意他坐到旁边。 “是……”他握了一下拳,小心坐到榻椅的边沿,手指安放在榻上,假装无意地触着她长裙的边沿。 潇潇轻笑一声,移坐到他旁边,把茶杯放到他手里,“先喝点茶,慢慢说。” “是。”他端着茶杯,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小口饮了她亲手为他倒的茶,好甜,全是甜甜的香气。 “不要呛到哦。”潇潇恶作剧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咳……”他狼狈地咳了起来,努力想要把咳嗽忍下来,却咳得更加大声。羞赧地垂着头,他无地自容地握紧手中的杯子,在靠得她这么近的时候出丑,还是在她好心提醒他之后,他怎么会这样没用。 想不到他真得会呛到,潇潇好笑地看着他,想起偶尔看到他为客人服务的样子,明明有模有样应对自如,到了她这边,却无措至此。“说吧,你查到什么?”她扶着他的肩,轻靠在他身上。 子卿一愣,又咳了几声,这才尽量平静的说:“和李大人一起来的,有两位大人都是侍御史,是李大人手下的官员,李大人是御史中丞,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下面最大的官。我听说,李大人最近要升迁,他的位置会由跟他一起来的两位大人之一担任。两位大人表面融洽,其实关系并不好。李大人和朝中的人都交好,唯一跟他不好的,是廷尉大人,好像是为了什么案子,廷尉大人不给面子,李大人就怀恨在心,一直跟廷尉大人过不去。跟他关系最好的,是御史大夫,两人好像是姻亲,很快还会结为儿女亲家。不过李大人的女儿好像不是很愿意,李大人为了此事也很是烦恼。” 金明国的政治制度和汉初的三公九卿制一样,三公是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李大人是御史中丞,算是位高权重。成为三公之一,是每个官员的梦想,如果他再升迁,他的心愿可以要达成了。 “子卿,你觉得他会高升吗?”她勾着嘴角,眼中涌动着琥珀色的光。 他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了然,“不会。” “为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难得见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因为潇潇不想让他升。” 眸光一亮,她笑着贴近这个笑容明媚的少年,“你太相信我了。” 他涨红了脸,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她的香气让他心如鹿撞,“还不够。”他说,他想要更加相信她。 潇潇默默不语,打量着他稚气未褪的脸,抱着他的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子卿,你是我弱点、我的爱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至少我会让别人这么觉得,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你只是我刚认可的助手,如果有人用你为要挟,想要交换什么,我会毫不迟疑地牺牲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太相信我,世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他安静地坐着,手里捧着已经凉了的茶,半晌,他抬起头,清澈的眼中涌着泪水,“我很开心。能成为潇潇的弱点,成为你的助手,为你牺牲……能为你做这些,我觉得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会相信你,就算你骗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那为什么流泪?”她拭去他眼中的泪,看着他一脸忧伤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他黯了一下目光,心里就是难过,好像除了这些,再也不能靠得更近一样。他离她还是太遥远。 “如果你真的信任我,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不会骗你,这是我能承诺的。”她浅笑触着他的唇,“再多告诉你一件事,不是承诺,只是暂时的感觉。我对你,好像并不讨厌。” 吻着他的唇,她带笑的眼,盯着他愣住的表情,这副样子好像可以任她为所欲为,不过可惜,他太小了,连接吻都还不会。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她笑着提醒。 他目光一颤,回头紧张地看着她,“因为,没想过还可以……我以为,发生了那件事……真的没关系吗,我……” “你不说,我倒忘记那件扫兴的事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看他一下子崩直身子,不禁冷哼一声,“如果我说我出身青楼,曾经是最低贱的女子,你会因此觉得我肮脏吗?” “不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她会是青楼女子吗,还是为了安慰他,特别编了谎话骗他。 “一个人的高贵,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而是因为他的心。我一直牢记这句话,可以借给你,当作参考。”这可是她家族训人的名言之一。“做个有用的人,至少是对我有用的人,如果你真想呆在我身边的话。” “我会的。” 数月后,坊间盛传一件丑闻,御史中丞之女在出嫁前与人私会,被未来夫婿御史大夫之子发现于客栈中,双方起了争执,女子不幸殒命,男子被女子j夫所伤,昏迷不醒。不久,御史中丞因醉酒伤人,被弹劾罢官。同时,李氏名下的钱庄,因为一位在大主顾忽然提取所有资金,无法周转,无暗城的民众改跟新开的无忧钱庄交易。李家的生意,逐渐退出无暗城。 李大人罢官后,御史大夫也告老还乡,空缺之位,由丞相举荐之上顶替,正元调至太尉手下当差。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的官职,他却比升迁更开心。太尉掌管天下兵马,他改投太尉手下,就更了解天下兵马的情况。 一系列变化,百姓谈论了一阵,便把目光投向新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夜萤国君驾崩了,他下面的五个皇子为了皇位闹得不可开交,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国中更加动荡。此时,正是金明国进攻的大好时机。大将军毫不迟疑地率军南下,一月之间,攻下夜萤国十二座城池,,夜萤元气大伤,一分为二,东夜萤上了降表,本夜萤死守一方。 潇潇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事,正元提到军中形势时,她忽然淡笑着问:“王爷,你知道围棋吗?” “那是什么棋?”金明国并没有这类棋,她怎么会想起这个。“要是潇潇有此雅兴,我陪你下盘象棋。” “还是由我告诉王爷,什么是围棋。早些学会,免得将来输给他人。” 三日后,锦食楼写了告示,说明围棋的走法,还派出三位棋士,如果有下得过他们的,能在锦食楼免费用餐,一时间,围棋盛行,百姓间流行极广,很快连官员也跟着学。锦食楼的棋士一向能者居之,薪资日计,据传,不管他们棋法如何精妙,三人联手也不是七夫人的对手,许多棋迷前来挑战,不求美食,只求能与夫人一战。直到入秋时,棋士换了许多,却没人下得赢夫人。 “子卿,你怎么也在学下棋。”某日,潇潇到山庄时,看到他在摆弄棋盘,不禁皱着眉问。 “我读完了兵书,闲来无事,所以……”看到她好像不高兴,他的声音又带着些许怯懦。 他早就搬到她私人的院子里住,每日除了工作,还要看书识字。山庄里不少人羡慕他,也有人看不起他,他都不在意,只想着多学一些,有天能真的帮到她,但是以他现在的才学,根本不及她万分之一,他想至少要在一个领域精通到能和她等同的地步。他学围棋,就是为了这个。 “你把棋盘移开,最近我一看到方格就头疼。”她偏过脸挥了挥手,楼中的有棋士替她挡着,她还能应付,但是到这里来找她下棋的官员,她却不好推脱。好几个自以为是的,说区区一个棋士不屑跟他下,提名要跟她先下一盘,她不能赢得太过份,但是对方的臭棋,有时真让她想抓狂。 子卿忙把棋盘拿走,想到她每次和官员下完棋气恼的样子,觉得她着实可爱,“是为了大将军吧。”虽然她开始下棋是三个月前的事,但是隐约的,他觉得这件事跟大将军有关。他知道她在做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他不问,他只希望自己有天能帮到她。 “你变聪明了。”她轻抚他的脸,看他又有些害羞,笑着加了一句,“就是还不够内敛。” “我会改。”他紧张地说。 “不必了。”她勾着他的脖子,和他甜蜜相吻,肯这样放下心防,就是因为他还单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变得内敛,她也许要开始防着他了。因为人性,始终是复杂的东西。 [正文:第四十章 围棋盛事] “将军,驿站简陋,还请王爷见谅。”县丞恭敬地弯着腰,战战兢兢地侧立一旁。 “无妨。”被叫将军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是,是,那下官退下了。”县丞小心翼翼地说,躬身退出屋外,待离开了驿站很远,他才敢松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暗叹,冷面将军真是不好惹。 金开粼作为金明国最善战的将军,所有人似乎不记得他王爷的身份,他被人牢记的是军功册上赫赫战功。在外征战多年,距他上次回京已经有五年,沿路的官员依旧记得上次有人自作聪明铺张设宴时被王爷上表贬职的事,也记得有官员怠慢兵士,被判流放边疆。官员摸不清他的脾气,皆怕做错事,惹怒了他。 “陈安,换上便服,陪本将军出去走走。” “是,将军。” 陈安是从小跟开粼身边的随从,对他忠心耿耿,也了解他的脾性,这才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了街上,开粼走进一间茶楼,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大军凯旋归来,镇上还带着喜气,不少人还在议论将军身披盔甲的英姿。开粼默不关心地喝着茶,盯着眼前一碟叫做曲奇的点心,在边疆这么久,竟不知民间多了那么些奇怪的吃食,还有什么奶茶,全都甜的发腻,不知怎么会有人喜欢。 “去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他看了一眼街边下棋的民众,冷冷地吩咐道。 越靠近无暗城,街上下围棋的人越多,他开始以为是孩子的玩意儿,见越来越多的人在下,不免有些好奇。陈安打听清楚后,回来复命,“将军,那是围棋。上一个驿站的县丞曾拿来给将军解闷,棋盘棋子还带在军中。属下听说,许多人都会下,驿站中一定有人会。将军是回去令他们来演示,还是移步去看个究竟。个人奥妙,属下一时也说不清。” “回去。”他冷冷地命令到。 到了驿站,陈安很快寻来了两个会下棋的侍卫,让他们演示。他们知道开粼的厉害,哆嗦地拿着棋子,连讲解的声音都结结巴巴的。开粼很快失去了兴趣,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陈安看他皱起眉,知道他心情烦闷,便退出屋外,不敢再扰了他的清静。不想到了晚间,县丞听说将军有心学棋,便令人端了棋盘来,让县中棋艺最高的人演示。开粼原就心情不好,听他们絮絮叨叨地讲解,更加不悦。陈安站在他身后,不禁为此处的县令捏了一把汗。 这位县令也是个棋迷,请来的棋士很是清高,如果说不是以王爷的名义相约,他们根本不会前来。他看得入神,一时忘记王爷在座,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摇头叹息。 “不好,这子下错了。”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观棋不语真君子,难道你连这话也没有听过。”其中一人冷冷地说。 “惭愧,惭愧。”县丞羞赧地垂下头,仍是紧张地盯着棋盘。 看他这般入神,开粼也多瞧了几眼,回想刚刚他们的讲解,对他们要怎么走,自己也有了主意。但是他们落子的地方未必和他想得一样,他看得兴起,不禁也有些手痒,等他们分出了胜负,他叫了一人跟他下,没走几步,他的子就被吃了大半。棋士也不顾他的身份,下面几盘照样不给情面,等一夜过去,他只得最后一盘勉强撑到平手。 其中一名棋士猜到开粼并没有学过,就拿出两本棋谱,“这两本一本是初学者必要的,一本是记录七夫人对奕的走法,将军若闲来无事,可在路上看看解闷。” “多谢。”他依旧冷着脸,却让他人吃了一惊,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县丞回过神后,忙着张罗送他出城的事宜,心里放了大半的心,暗想自己事事周全,已经跨过了高坎,却没有想过,之前开粼曾动过让他贬官的念头。大军继续上路,没过多久,天下起雨来,开粼下了马,坐时马车,无聊地翻着两本棋谱。后面经过的县城州府时,当地的官员听说他爱下棋,都备下了棋案,开粼一路前行,一路下棋,等他快到无暗城时,心中早就觉得围棋精妙无比。他和人下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让他有新的感受,但是说起精彩,皆比不上七夫人所下的。他不禁好奇,到底无暗城中的七夫人是怎么样一位女子。 无暗城从开粼到京前七天就开始准备迎接的事,每一个官员似乎都为了此事忙得焦头烂额,过了中午,温泉山庄里仍然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一直到了将军回来的当天,山庄里一下子闲了下来,所有的官员都陪皇帝到城边夹道迎接,百姓也纷纷涌到城门口想要一睹大将军的风采。潇潇看他们一个个都把将军当成是偶像,就准他们放假一天,去街上看看。 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周围全有侍卫看管,哪里看得清将军的样子。他见了皇帝,下马行礼后,便改乘官轿跟在皇上后面进宫,要看他的样子更是困难。虽是如此,街上人人都在传颂将军的英姿,跟子卿同去的人都说将军一看就神勇非凡,子卿心里懊恼没有亲眼看到,却也奇怪为什么独他一个人看不到。在街上望了一圈,他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明知她不会来这么喧闹的场合,他却想在这里见她一面。前些日子她去了一趟无暗,直到昨日才回来,匆匆忙忙在山庄呆了一会儿,两人也没有见面,他心里记挂,只想着早一点跟她见面。 这种拥挤的场合,潇潇能避则避,躲在家里,自在地缝着新衣,敷着面膜。天气转凉,皮肤干燥,她又出了一次远门,可不得好好保养一下。小雪静坐在她身边,知道她绝对不会让外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欢喜。 “午餐想吃点什么?”她微笑着问,像是询问家人那般。 “小羊排和水果沙拉。” 有许多菜,潇潇只教会了小雪一个人,如果拿去锦食楼卖,不见得每个人都吃得惯,看别人用筷子吃西餐,对她来讲也是一种折磨,她才懒得去教别人用餐礼仪。小雪一直跟在她身边看着,也会了一些,但是用餐时,她都是乖巧地站在她身后,就算好吃,她也不敢轻易去尝试那些带血的肉还有生的蔬菜,还有上次,竟然一整条鱼都是做生的,她一想到胃还觉得不舒服。 餐具全都是潇潇特别定制的,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吃西餐,她总有一种时空跳越的奇妙感觉,特别是她身上还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服饰。 到了午后,潇潇午睡刚醒,管家就通传说,云翔求见。通传只是一个形势,她早和下人说过,要是云翔来直接到他进来,但要快点来通传一声。她在家里经常素面朝天,让别人看到,心里总觉得不妥。等云翔到时,她换上平常的便服,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微微笑着。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约了吃晚饭吗?” “今天酒楼中客人多,我怕到时候吵到你,特别过来接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虽然也不安静,但是你说不定会喜欢。” “好吧。”她猜想那个不安静,她可能会喜欢的地方就是他收养孩子的别苑,在无暗城和黑铁城中间的小镇上,要过去,的确要提前些。她之前过去一次,被孩子们吵得头昏,当时便想再也不去那个地方受罪,不过看他兴致这么高,就陪他一次。她弄不清两人现在的关系算什么,不像恋人,又超过朋友,更不是单纯的合伙人。外面有许多流言说两个人的事,也有许多说她在山庄里养了男人,她为了让别人觉得她和子卿有暧昧,特意让他搬入院子和她同住,她还在那里住过几夜,不过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自制力好得很,还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她跟子卿偶尔还会接吻,跟云翔根本连手也没有碰过,他好像没有在意,她也就不去提起。她是不是变纯洁了,她有时会想,总觉得自己的空窗期像是在无限扩大,而自己也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打算。 云翔要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收养孩子的地方,而是无暗城后的一个偏僻山村。等潇潇下了马车,才发觉眼前是一个天然的民俗村,村民们穿着民族服饰穿着蓝色扎染的衣服,赤着脚,女子的都带着串着铃铛的饰物,男子则戴着圆环。村民看到云翔来,都热情地围了过来,其中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着潇潇。 “小云儿,你什么时候成了亲,都没请我们喝酒。”一个首领打扮的人,说带着奇怪腔调的话埋怨地看着云翔说。 “大哥说笑了。”云翔带着几分腼腆地笑了笑,余光看着潇潇,心里多了分安定,能陪她到最后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正文:第四十一章 丰收之舞] 天色暗了下来,村落中的广场上燃着火堆,食物的香气和酒香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人食指大动。这个村落的人不怎么跟外人来往,云翔算是一个例外,当初村子因为滑坡受难时,多亏了云翔赠食赠药才得以安然渡过。他说自己是为了村子里特有的布料,村民却知道他的好心,全村的人都把他当成恩人样,还张罗着把村中最美的女子嫁给他。 看到他被人围着,潇潇不轻暗笑,他是很好相处的人,做主意的手法有点像在投机。他有很强的市场敏锐度,买进卖去的差价比一般人高上许多倍,加上雄厚的资金,许多年下来,让他的财力直线上升。他没有奢华的追求,名下的产业只有云记布庄和一座收养孩童的庄园,外人并不清楚他的家产,以为他只是一个布商,就连跟他来往的钱庄也不清楚,他把布庄的生意和别的生意分开,以不同的名义存着。世上有许多人,平时省吃俭用,只为人生唯一的奢侈,对他来说,追求潇潇就是那唯一。说追求,也许并不恰当,除了那块任她调用资金的牌子,他并没有给过她别的贵重物品,平时除了吃饭,也没有要求她做别的事。这是他爱她的方式,没有存在感可言,却一点点靠近她的生活。 “潇潇,这里的酒是人间极品,被火熳过,最是香醇,你一定要尝尝。”他端着陶碗盛的米酒微笑地转到她面前。 “好。”潇潇点头,盯着碗上的花纹不禁有些入迷,入村的时候,她就喜欢上这个村子里纯朴的装饰,有时候简单的线条更能引起视觉上的共鸣,衣服上自然的波纹,还有女子的银饰,都让她移不开目光。 “不但是酒,这里的肉也香。今天是白露节,我们就知道小云儿会来,特别从山上打了很多野味。妹子你一定要好好尝尝。”首领祝遥笑着走到两人身边。 “当然会尝了。对了,大哥,我之前央你的事怎么样了?” “你开口我当然办妥。放心,我已经让妹子去取了。” 祝遥的妹妹祝梨是村中最美的女子,原先一心想要嫁给他,现在他带来了别人,她不得不断了念想,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仍有几分不服气。把东西递给潇潇时,她噘嘴哼了一声,不明白云翔怎么选一个没她漂亮也没她年轻的女人。 无视身边女子略带敌意的目光,潇潇不解地接过盒子,不知道云翔要送什么给她。 “平常人家都是自己准备嫁妆,小云儿到是特别,连嫁妆都为未来娘子准备好了。” “大哥,说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忙向潇潇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你一定会喜欢。” 喜欢什么,嫁妆?潇潇带着几分不悦打开的盒子,目光不禁一亮,“真漂亮。” 盒子里放的是三块扁圆的银石,像是未曾开采过的宝石一样,中间是闪着光的透明水晶,周边包裹着银衣,在火光下闪闪发亮,树脉状包着水晶的银线,呈现出自然的美态。一大二小的三块银晶石,是村落中女儿家的嫁妆,一般都是祖祖辈辈相传的,要重新做十分的麻烦,一般也给外村人,云翔知道潇潇一定会喜欢,便求祝遥帮忙。这些重做的银石,和村里传下来的有些不同,也不算触犯了村里的传统。 “这本来是用在嫁衣上的吗?”潇潇兴奋地问,脑中构画着设计图纸。 “有的用在嫁衣上,也有的打成首饰。其实并不一定是嫁衣,随你喜欢就好。” “就是嫁衣,”她盯着银石眼中闪着异彩,“我要设计世上最美的嫁衣。”这一次,她要自己穿,她在心里加了一句,默默将银石放进盒子里,转头兴奋地盯着他,“多谢你了。” “只要你喜欢。”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忽然看着她往前一凑,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就是这个感觉,连心跳也停止,什么也想不到的感觉,他的魂追着她的笑离开,想要贴近他的世界。 “妹子还真是大胆。”祝遥惊奇地笑着,朝云翔投去暧昧的目光。 云翔回过神,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直想找个地方躲羞,又想欢呼几声,表露心中的兴奋。 “这是礼仪之吻。”潇潇大方地说,朝身边瞪得连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祝梨挑衅地笑了笑。她现在心情,所以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她都做得出。 祝梨一跺脚,恨恨地撞了潇潇一下离开了。 “小梨儿……”祝遥皱了一下眉,无奈地朝潇潇笑了笑,转身追了上去。 “你不去追吗?”潇潇看着旁边表情复杂的云翔,打趣地问道。 “什么……”他回过神,不知道应该失落还是开心,“如果只是礼仪之吻,我不要。”他郑重地说,又觉得自己有点任性,连忙加了一句,“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这是,我的荣幸。”潇潇像骑士一般鞠躬,洋溢在脸上的笑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减淡,她才不管他的想法,现在她心中,唯一重要的就是那件婚纱,她要做出世上最美的婚纱。朝周围看了一眼,她忽然好奇地看着村落中刚进来两个男子,一个白衣出尘带着霸气,一个像是他的随从,恭敬地跟在他后面。 “不是说这里的人不喜欢外人来,为什么他们会例外。”潇潇好奇地问。 云翔不以为意地说:“我们不也是例外吗。” “说的也是。”潇潇耸耸肩,正要收回目光,那白衣转头看向她,冷冽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表情的脸倒是生得出众。鬼斧神工,潇潇在脑中闪过这个词,他的长相,像是世上最好的工匠,在坚硬的大理石上一下一下慢慢刻划出来的最美的精品。如果用美神来形容释天,这个人他就是太阳神阿波罗,可惜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温暖的光芒,而潇潇对没有表情又冷漠的男人,没有一点兴趣。 微笑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收回目光,笑着朝云翔挑挑眉,“不是说这里的食物很好吃,不让我试试吗?” “我带你过去,我们坐那边。”云翔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位置,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我让人先放在车里。” “不要弄坏。”潇潇紧张地说。 “我怎么敢。”他调侃道,她紧张的东西,他怎么敢弄坏,不管是物,还是人,都是一样。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样豪爽的动作,潇潇还是第一次做,她太开心了,有点得意忘形,又被他们热闹的气氛感染,融入他们的生活。白露节是村落中独有的节日,这是庆祝丰收的节日,为了玩得尽兴,人人都把家中最好的东西献了出来。最好的酒、最好的食物还有最好的舞。 潇潇一早就注意到村子中央放着的大鼓,约要二十个人围抱那么大,不知是做什么用。等众人开始喝酒,她才发现那个是舞台。精心打扮的女子,在上面跳着庆祝丰收的舞,阵阵鼓声激荡着人心,把心中最后一抹忧虑也驱散了。 “妹子要不要试试,女子都能上去。”祝遥鼓动着说。 潇潇看得兴起,本来就有一点跃跃欲试,听他这么说,马上答道,“我倒是想试,不过要借女子的首饰一用。” “我的可以借给你。”祝梨带着火气,把手上脚上的银饰摘了下来,“出丑了,你可别后悔。” “无所谓。”她怎么可能会出丑,脱了鞋袜,她把带着铃铛的首饰戴上,试了一下声音,满意地笑笑,伸手摘下头上的发饰,把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撕开了罗裙,绑起衣袖,朝云翔投去安心的眼神,“我可是学过民族舞。” 云翔不知道她口中说的民族舞是什么东西,当时梅林看她跳过舞,知道她可以应付,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比别人更期待她的表演。她上了台,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她是云翔带来的女子,不禁好奇她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她动了一下筋骨,放低腰,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是别人要议论为什么她没有动作时,忽然用力踏了下去。 “嘭” “铃铃” “嘭” “铃铃” 手与脚的互动,身体的舒展,她像是春日中破土而出的幼苗向天空伸出自己的枝芽,风雨急急而来时的坚定,烈日炎炎时的倔强,还有硕果累累时的静默,脚下踏的是生命的节拍,手上响起的心中的脉搏,然后,待一生完结,一切皆归于平静,她静静躺着以待来年。 场下一片安静,潇潇带着几分醉意,跳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们正奇怪归于平静后,为什么她会再行动,好像她应该一直呆在台上,跳出另一段生命的舞。 “好棒。”云翔拍着手,为她扇着风。 别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阵叫好,祝遥惊奇地盯着她,“妹子,你被白露神附体了吗?” “没有,”潇潇笑着,无力地靠在云翔身上,“我学过。是业余中的专业。”民族舞她只学了很短一段时间,会这么精通,多半得益于她丰富的情史,她和一个舞蹈家交往过。 “你把首饰摘下来还给小梨儿吧。”这里年长的人叫年幼的,都是这种叫法。她现在累极了,实在不想动,就让她云翔带劳。 “不必了。算我送你。”祝梨鼓着脸说。 “那多谢了。” “用不着。”她冷哼一声,心里却是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2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2部分阅读 欢喜的。女子之间的赠礼被拒绝是很丢脸的事,一般都是技艺低的人向技艺高的人赠礼,被接受是女子的荣耀,特别是潇潇,她还是云翔未过门的娘子,这更让其她女子羡慕。祝梨还是孩子心性,气还没有完全消,对潇潇却没有了敌意。见旁边的女子羡慕,她便得意地喝着酒,把讨厌潇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潇潇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只觉得这里的人单纯的可爱,除了,之前来了两个外村人。她抬头看向白衣男子,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她的感觉没有错,身上的寒意就是来自那个家伙。有些不满地沉下脸,她看到他的表情好像动了一下,嘴边似乎想说什么,良久,他慢慢转过头,残留眼底的复杂让潇潇觉得莫明其妙。 面瘫、冷淡又古怪的男人,绝对不是她喜欢的型。 [正文:第四十二章 衣之风景] “潇潇,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子卿不禁问道。 早上她刚到,他就觉得她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中,和以前差不多的微笑透着光辉,抹去了相隔的距离。他站在好身边,替她捏着肩,不知不觉也陷入她的快乐中,傻笑地勾起了嘴角。 “我看起来很开心吗,昨天我一直熬夜到三更才睡。”她眯起了起,脸上却没有疲惫的神情,她得到三块银饰,兴奋地睡不着觉,整夜都在画草图。 “生意很忙吗,还是要早点睡,会伤了眼睛。” “我知道。”潇潇一听说教,顿时有了睡意,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她按住子卿的手,指着身边的位置说:“你坐过来。” “是。”他有点羞赧地和她挤在一张圈椅上,刚坐定,潇潇移动位置,横坐在他腿上。 “如果我睡着了,就把我抱到床上。”她小声吩咐,靠在他胸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不说声,子卿也不敢出声,更不敢问她是不是睡着了,过了很久,看她没有抬头,他猜测她是睡着了,想要照她说的抱她去床上,又怕她睡得不熟吵醒了她。想到她这样睡着会着凉,他终于下定决心抱着她到床上。她比他想象的轻,常看到她精力十足的样子,他一直没有把她跟柔弱联系在一起,她是坚强不屈的,亦是纤细温婉的。替她盖好了被子,他迟疑了一下,握着她的头趴在床沿上看着她,两个人独处一世不是一次两次,她醒着的时候,他不敢这么大胆盯着她看,她的眼中总有一种让人害怕的东西,但是她睡着的时候就像婴儿一般纯真可爱。他盯着她的脸,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潇潇昨夜在村落喝了许多酒,又跳舞又熬夜,实在累得够呛,好不容易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山庄的人知道子卿和她在一个房间里,不敢前来打搅,心中却猜想两人可能做的事。他们可不认为两个人躺在一起会什么事也不做。 指尖微凉,她转头,发现趴在床边沉睡的子卿,推了推他的肩膀,“子卿,怎么不上床睡。” 子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因为潇潇没有说过可以。”就算两人曾经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不表示每次都可以。“天已经这么黑了……”他看了一眼窗户,自责地皱了一下眉,“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拿吃的。” “不必忙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懒散,沙哑又柔软。 “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他匆匆出了屋子,到了外面才感觉到寒冷,秋夜凉如水。 潇潇刚起身,也不想反驳,她还要回家画设计稿,家中,不管她多晚回去,小雪一定会备着点心。小雪简直像是万能女仆,不管她想要什么,她马上就会准备好,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是她忽略了一些事情吗,潇潇皱了一下眉。正想着,子卿端着热气腾腾的瘦肉粥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回去还能吃别的,可是,填填肚子也好。”他看她已经整理好衣饰,知道她不会过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你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点。”她放软了声音,拉过凳子坐到他身边。他露出笑容,满足地吃着粥,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东西,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津津有味。受他的情绪感染,她又想起那三块银石,“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在设计一件超漂亮的婚纱,就是嫁衣,是白色的,可能跟这里的风俗不一样,不过,我真的很想要,哪怕会被人说奇怪也无所谓。真想早点做出来试穿。” “为什么做嫁衣?”他低声问,在她反应前改口道:“我能看看吗,就看一次。” “我想穿就做了,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要看,也不是不行,我怕你欣赏不了,这和你见过的衣服都不一样。” “潇潇做的,一定是漂亮的。”他固执地说,又怕惹她讨厌,低头不敢说什么。 “就看我做好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心情好的话,我接你去府上,试穿给你看。”她自言自语地加了一句,“穿婚纱给别人看,还真有一点不习惯。” “我是唯一吗?”子卿有些不感相信地问。 “如果不算小雪的话。至少我现在没有穿给别人看的打算。” 他吃吃一笑,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潇潇自然看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的开心是因为什么,不过是穿一件衣服给他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有必要这么开心吗。她轻笑一声,不想跟他解释,既然他觉得那样想比较开心,她还是不要破坏他的梦想。 婚纱只是一件代表幸福的衣服,她在穿越前就打算设计一件最美的婚纱,拍一套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婚纱照。那是一个仪式,宣布自己永远单身,她想要的是爱情,而不是婚姻的束缚。现实与理想常常相反,她感受不到爱情,却时常被婚姻绊脚。 在将军回京后的三天中,潇潇亲眼见到了他的长相,发现他就是村落里出现的陌生人。 开粼的外祖母是祖父的妾室,他的母后是妾室出身,但在进宫后极受宠爱,还被封为皇后。在开粼的记忆中,他不常跟外祖父家的人走在一起,那里的人他唯一喜欢的就是外祖母,她就是那个村落的人,还曾带着年幼的开粼去村子里玩。回到无暗城那天正好是村落的庆典,他跟皇上说明了原因,就带着陈安去村落里。那个在庆典上一舞倾城的女子,他已经忘记了她的长相,三天的庆功宴让他不胜烦恼,最让他心烦的是,脑海挥不去的鼓声还有女子卓绝的舞技。 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肯派人去打听,他为何非要知道她是谁,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似乎还是别人的妻室。难道真如皇上所说,他应该找一个夫人,皱起双眉,他更加心烦意乱。他并不是没有过夫人,先后他总共娶过三个女人,一个是他还是皇子的时候进门,没几年就染了病,熬了半年病死了。他跟这位夫人感情甚好,那时想过不再续弦,后来经不住太后劝说,娶了第一任妻子的妹妹。妹妹的性格跟姐姐不同,没有姐姐的温婉,常常对下人蛮横无理,有一次看她在辱骂守门的侍卫,开粼恼怒之下休了她,事后他也觉得这么做不妥,就在一年后,让她改嫁给另一位皇族为妾。之后,他又娶了第三任妻子,没几天他就去了边关。大约是三年前,京中忽然传来消息,说她与人私奔了。后来,有人在西边的小城看到她跟一个小买卖人在一起,膝下还有一双儿女,一家人过得甚是和睦。他也没有怪罪,由着她离开,对外只说她病死了。 虽然前后有这三位夫人,她们却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皇上怕他无后,催他再娶一个,还令百官将家中未出嫁女儿的画像呈上,由开粼挑选。开粼也有二十七岁,一般百姓到了三十岁就快成祖父,他却连孩子也没有,想到守疆重任,他也想着找一个接班人,只是这成亲,他没有这个心思。皇室成员众多,他不一定非得有子嗣,想要孩子,他可以收养一个机灵的充当义子,在边疆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这样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女子的打扰。 “将军,前面就是别人传说的锦食楼了。”陈安说道。 开粼一看楼中客似云来,心中烦闷,断了去的念头。刚想要离开,忽然看到一名女子穿着似曾相识的衣服走进楼中,会是她吗,他没来由的有了兴致。“去看看。” 两人走进店中,发现大堂的一侧空出一半,装修的格外雅致,站在那里有一半是像是读书人,全都安静地站着看棋士和一个中年男子对弈。 “客官,你要去看看吗,刘棋士在我们这儿快有半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有个人跟他下这么久。”小二小声介绍说,生怕扰了他们下棋的精神。 开粼迟疑了一下,朝大厅看了一眼,发现先前看到的女子并不是那日村落中见到的那个。他皱了一下眉,转身走到了偏厅看旁人下棋。下棋的人没有看出他的身份,楼中其他人渐渐都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潇潇站在二楼,楼下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从他刚进来,她就觉得他眼熟,看他的神情,像是在找什么人,又找错了。她看了一眼他认错的女子,总结为一个发型失败并不会配衣服的女人,那件衣服除了合身,没有一点适合她。在开粼看来很像的背影,其实只是衣服的颜色还是女子的高矮胖瘦像,而在潇潇眼中,她绝对不会把女子身上的衣服跟她穿的联系起来,仿制她衣服的人很多,但那个女子绝对不是。那么他要找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她饶有兴趣地想,娶了三位夫人的男人,不知道哪天就会娶第四位。这第四位夫人,也许是接近他的方法。 。。。。。。。。。。。。。。。。。。。。。。。。。。。。。。。 其实子卿在文中的作用真的很小,但是没有子卿,我就写不下去文。这个文中,我只爱这一型。 [正文:第四十三章 以棋会友] 手中的黑子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落下,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把棋子放回盘中,“刘棋士,在下认输了。” 被叫刘棋士的书生意气风发地笑了笑,拱拱手说:“承让。” “原本还想向夫人讨教,想不到在下还是没有这个福气。”男子失落地低下头,旁边的人也觉得可惜,夫人棋法精妙,常让人茅塞顿开,刘棋士的棋艺精进也多亏夫人的指点。 听他们这么说,开粼想起那本棋谱上的记录,一个下得一手好棋的女子,倒让人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中,会让这么多人折服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开外的女人。 “将军……”下棋的人回转身,都有些惊讶,怯怯地不敢认定,也不知要不要行礼。 开粼有些不悦地冷下脸,想要离开,又觉得无处可去。家中,不知有多少帖子请他去赴宴,还有一卷卷女子的画册,着实让他头疼。 看他没有否认,他们都跪下行了大礼,虽然人人都叫他将军,他身为王爷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都起来吧。”他冷冷地看着刘棋士说,“你,一起下盘棋吧。” “是,将军。” 别人忙让开座,待开粼坐下后,刘棋士才战战兢兢地坐下,“请将军先落子。”见他似有不悦,刘棋士忙加了一句,“这是此处的规矩。” 开粼这才落了子,两人走了约莫一会儿,刘棋士擦着额头的汗,干笑着问:“将军,想来是初学吧?” 冷眼一瞪,开粼徐徐说:“照你自己的下便是。” 刘棋士讪笑着点头,为难地捏着子,旁边懂棋的人都看得出,开粼的棋法很是稚嫩,没有经过磨砺。以刘棋士现在的棋艺,早就能赢他,又怕让他下不了台,拖了许多,让整个棋盘上的子都乱了,连他也落不下子去,像是走到最后,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我听夫人说,下棋如同战争,如果把每个棋子都看成兵士,也许对将军来说,还容易一些。”刘棋士大着胆子说。 战争吗,开粼眸光微转,这倒是容易。毫不犹豫地落下棋子,那一片混乱的棋局一下子豁然开朗。最后的结果,是刘棋士险胜,别人都为开粼叹息,好像忘记了他前面的笨拙。 “再下一盘。”开粼自信满满地说。 刘棋士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照楼里的规矩,同一个人三天才能下一次,如果他再和他下,似乎坏了规矩。时间正好到了中午,他小心建议道:“将军,不如午膳过后再下。楼里的美食是无暗城一绝,除了锦食楼,别处的都不正宗,将军千万不要错过。” 被他这么说,开粼也有点饿了,“也好。” 站在一旁的小二见他同意,便领着他到了二楼雅间,“将军想吃点什么,小的让厨房先做。” “选你们的拿手酒菜上来就是。”跟在身后的陈安说道。 “是,小的马上就让他们做。”小二热情地说。 许久没有回京,这里的人事好像有不小的变化,单单是每家酒楼中小二穿同样的服饰就和以前大不一样,女子的衣着好像也变了很多。这种琐碎的小事,开粼自然不会去打听是什么原故。小二离开没一会儿,就领着上菜的女子进了雅间。 “这是牛奶布丁,是我们楼中特有的甜品。”他一边介绍,一边从女子手上的托盘中端下一个碟子,上面玉色剔透的布丁带着诱人的甜香。 “将军不喜欢甜食。”陈安说道,皇宫饮宴时也有这道甜品,将军碰都没有碰,一路上那些自诩特别的甜食早让开粼腻烦了。 “那真是可惜。我们楼中的甜品连最讨厌吃甜的人都说好,别家虽然有做同样的,全都是仿造,不能下咽。”小二把托盘中剩下的点心放下,“这是红楼和曲奇,将军可以先吃一点填点肚子,菜很快就好了。” “陈安,你试一下。”开粼命令道。 “谢将军赏赐。”陈安恭敬地说,拿了一块。开粼一向都是如此,自己不喜欢的就赏给他,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有时还有下面献来的美人,陈安也不是全都接受,不过多少要装点样子。硬着头皮吃了一块饼干,他发觉这和他在沿路州县中吃的很不相同。“将军,小二没有说谎,的确很好吃。” 难道见他开口夸赞,开粼心中好奇,拿起碟子上的银匙,尝了一口布丁,不甜不腻还透着清爽,连曲奇也没有一点甜味,倒像是咸的。这是潇潇特别为他准备的口味,他沿路的事她都知道。 “将军已经尝了吗?”小二再次上菜的时候,看到空了的碟子,开心地笑着,“这是我家夫人亲自为将军做的。” 开粼点头,脑中浮现的是一脸慈祥的夫人在厨房忙碌的场景。 “将军,这几道都是店里的招牌菜。糖醋鱼、东城肉、笋干鸭、牛肉羹、百合汤,还有几样时鲜蔬菜。请将军慢用。” 饮宴的这几天,他都试过这几样菜,的确美味,没想到他离开无暗城五年,这里的厨子想出这么多菜式。最让他惊叹的莫过于围棋,要是怎么样的智慧才能想出这种种变化,这位七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他倒想拜访一下。他听说城外的温泉山庄也是她的产业,如果官员找她下棋,去那边也可以,就是不太会碰到。如果他出面去请,她不得不来,不过他不愿拿势压她,况且现在的棋艺,他知道必定不能赢她。 一连几天,他皆在锦食楼中与人下棋,如果下赢了棋士,他就能名正言顺跟夫人见面,况且一次次输下去,他心中也气恼。潇潇特别跟棋士打了招呼,让他特例爱下几次就下几次,她在楼中看着,不想出面跟他一见。那时村落中她的醉态,他一定是看到了,那一面的她,她不想让旁人知道,有点太疯狂了。也许过些日子,等他记忆淡些,她可以和他一见。 她呆在锦食楼,很少去山庄,那边的生意已经稳定,她过去多半是例行公事,顺便跟子卿见面。算起来,她差不多也有十来天没有过去了。晚间,宫中有宴召开粼进去,听说是安排女子跟他相见,开粼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锦食楼。潇潇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山庄,进到了那里,管事的看她来了,不禁面露难色。 “出了什么事吗?”她淡淡地问,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紧的事,如果重要,早有人来通知她。 “是子卿病了。” “严重吗?” “大夫说不会有事,但是吃了许多天的病,也不见好。”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夫人来了之后,他着了凉,一时咳嗽,前几天还发了烧。今天算是好一些了。子楚正在照看他。” “我知道了。”她略一思索,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易锋说:“你回去跟小雪说一声,我今日在这里过夜。你就留在家中吧,明日再来接我。” “是,夫人。” 子卿是趴在床边睡觉受了凉,这件事不大不小,管事的也不知道要不要跟潇潇说,还是子卿央他瞒着。他心中着急,想要快点好起来,病情却没有起色,时好时坏的。喝了药,他时常昏昏沉沉的,心里却清楚,和潇潇的事也更加看得明白了。在山庄的这些日子,他也学会不少,世事无常,任他心中执着,有时也是无用了。也许对她来说,他只是她身边众多男子其中的一个,但是在他心里,她已经是全部了。微薄的希望,像是嘲笑他的渺小一般,闪着无力的光,他想了许多,更加确定她不会跟他在一起,他连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跟在他身边。 “你别想太多,安心养病。”子楚时常劝他。 山庄中,子卿和他还有子玉关系近些,子玉爱吃醋,不肯让别的男子接近子楚,子卿除外。就算在山庄享受很大的自由,他们为奴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要是哪天夫人再嫁,他们也不知能不能留下,要是真遇到像李大人那样的男主子,他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子卿现在是被夫人宠着,等夫人再嫁的那天,也许他会有性命之忧,奴的生死本来就由主人决定。子卿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就是心里难受,想到她嫁给别人,免不得更加感伤。 “吃了药了吗?”传入屋中的声音,让床上的人儿眼睛一亮。 子楚暗暗叹气,知道他已经深陷了。“夫人,刚喂了一半。”子楚起身恭敬地答道。 “我来吧。”她接过他手中的半碗药。 子楚朝一心欢喜的子卿看了一眼,躬身退下来。 “怎么病了还这么高兴?”潇潇微笑着坐到他身边。 子卿一下子敛了笑容,看她要喂药,不禁有些惶恐,“潇潇,我自己来吧。” “不行,”她躲过他伸来的手,笑着勾着嘴角,“我高兴喂你。” “嗯。”子卿低下头,心里更加开心,连入口的药也变成了甜的,之前的种种忧虑,好像也不存在了。 “病了也不来通知我,要是早这样,你的病也许早就好了。”潇潇打趣地说道。 “我想在你来之前好几来的,”他有些不甘心地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而且我生病的样子,一定很丑。” “生病总是这副模样,哪有丑不丑的。我看中的也不是你的样貌。” 看中,他开心地忍着嘴角的笑,涩涩地问:“那你看中我什么?” “大概是你这傻傻的样子。”潇潇促狭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好了,躺下休息吧。” 他带着几分不解躺在床上,手上传来淡淡的温暖,她握着他的手,带着让他眩晕的笑容,把让他入梦的声音吹入他心中。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她这样说。他,安然入梦。 。。。。。。。。。。。。。。。。。。。。。。。。。。。。。。。。 谢谢送花的亲亲们,深深一鞠躬。 某路在这里提一点小小的无理的请求,如果下次还有亲要送花,能不能送到别的完结的书里,那里空荡荡的,好像挺凄惨的样子。如果还有亲会送的话,呵呵。 [正文:第四十四章 夜色融融] “小雪,夫人今夜不会回来,你也早点休息吧。”易锋站在她身边好声劝道。 小雪倚在门口,望着前面不见五指的黑暗,在这片黑暗潇潇不会出现。这不是第一次了,潇潇留宿在山庄中,和一个男奴在一起,她见过那个人,偷偷地在集市上见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跟潇潇亲近的人,她都想要看个究竟。她不喜欢那个男奴,除了一副皮囊,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正元、云翔、释天……也都是如此。他们唯一让她羡慕的,只是身为男子的皮囊,这也是让她最讨厌的。在卖到青楼之前,所有的男子,她都讨厌,不管是她所谓的继父,还是左右邻居或者亲戚,她全都讨厌。 卖到青楼,她其实是庆幸的,同样受到轻辱,在青楼中也许还好些。但是长年累月积累在心中的自卑,让她不敢跟别人有任何接触。一方面她觉得受到那样的对待是不公平的,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欺负她,男人侮辱她,女人讨厌她;一方面,她为自己残败的身体觉得羞愧。如果可以,她不想跟男人有任何接触,但是在青楼中,这怎么可能。 讨厌男人,又被女人讨厌着的她,后来却让女人可救了。潇潇是不一般的女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能配得上她的人,世上少有。要是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她也可以像男子一样,陪在潇潇身边。可是潇潇却选了一个并不出色的男奴,小雪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和别的女人一样,非要有男人陪伴。 “小雪,在外面冷,你还是到屋里去吧。”易锋在一边说,看到她有些委屈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好像太在乎潇潇了。 小雪绕过易锋,回到屋中缝着衣服,心里却记挂着潇潇会在做什么,她留在那里过夜,会做什么?皱着眉,手上的针线越来越快,她觉得心中有一股燥虑无法压下,好像想要冲到山庄去,把潇潇带回来。 “咝……”银针扎到了手指,小雪倒吸一口气,吃痛地盯着指尖流出来的血。 “疼吗?”易锋关心地走上来问,想要看看她的手指。 小雪退到椅子后面,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我没有事。”她淡淡地说,“你没事就回去休息吧,潇潇不是让你早上去接她。你早点起身,免得耽误她的事。” “嗯。”易锋闷闷地应了一声,两人单独见过许多次,他想要走近她,她却总是避开,好像讨厌他的靠近一样,这样下去,潇潇有心制造的机会就都没用了。“其实夫人会留在山庄,是因为子卿病了。”他小声说,心想如果是跟潇潇有关的事,她可能会有兴趣。 “是因为这样吗?”她有一丝高兴,“他病得严重吗?”一刹那,她有点希望他病得很重,再也不能出现在潇潇身边。这样恶毒的想法,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好像记得小时候娘亲拉着她的耳朵骂她,你为什么不去死。有一次,她在心里回骂道,为什么你也不去死呢。这是不对的,她想,不管娘亲怎么说她,那也是她的娘亲。而子卿,不管他跟潇潇是什么关系,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他和潇潇在一起,不想潇潇因为他,连家也不回。 “听说并不严重,我想明天就会好很多。”易锋说道,他相信潇潇对子卿的影响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大。 “这样就好。”她有些落寞地说。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锦食楼,大将军在那里下棋,这几天他下得极好,很快就能打败刘棋士,跟夫人对弈。” “就算对弈,他也赢不了潇潇。” “也是。”易锋微笑着说。他本来是话不多的人,可是如果他再不说,也许一年也不能跟小雪说上几句话。 “那将军长得怎么样,我听她们说,他好长得虎背熊腰,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她们,是指府里的小丫头,开粼回京那日,她们都去街上看,回来跟她说了好多。 “才不是。论长相,将军长得像是书生一般,皮肤白净,眉清目秀的。但是一看,别人就知道他会武功,还是很厉害的那种。将军不怎么爱说话,人看起来冷冰冰,夫人好像不喜欢这么冷的人,常常说他是面瘫,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小雪轻笑几声,“以前潇潇也说你是面瘫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过今天,你好像笑了。”她打量着表情,看得易锋有些不好意思。 “奇怪,以前倒没觉得你长得很英气。”她这么说,心里不放心他整天跟着潇潇,上次潇潇出事,他也没有帮上忙,不知整日跟着会有什么用。 易锋不禁有些脸红,白天说不出一个字,涩涩地,回了一句,“还好。”其实他想说,小雪长得才好看,但是那些夸人漂亮的词,他一个也想不起来,小雪跟在潇潇身边,要那种四个字四个字的形容词才配她。 “你倒不谦虚。”小雪打趣道,她跟潇潇相处久了,言谈举止也有几分像她,这斗嘴的本事,是她跟喜儿学的。“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有衣服要做。” “我陪着你。”易锋脱口而出,怕她惊慌,忙加了一句,“我还不想睡。” “随你。”小雪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一想,如果他敢碰她,至少他就不会跟潇潇有什么关系,那样反倒是好。 易锋一心在小雪身上,潇潇是知道的,这才常常想办法让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下。小雪对男人有很大的戒心,不长久相处,她根本不会对易锋产生特别的感觉。当然她留下,并不是为了小雪。背靠背和子卿躺在床上,他温热的体热,让她分外安心。子卿说他病着,怕传染给她,不敢跟她同睡,她却固执地抱来一床被子,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还是担心,狠下心背对着她,她就说反正是背靠着背,不如盖同一床被子。 两人躺在一起,靠得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之前潇潇说是这里过夜,因为是夏天,两人都隔得远远的躺着,在潇潇睡着后,子卿还会偷偷地为她打扇,直到后半夜凉了一点,他才放心睡下。潇潇半梦半醒之中,也感觉到,因他白天从来不说起,她也就没有提,来过夜的次数却减少了。能够紧挨在一起,子卿紧张地不得了,又不敢动,怕惊扰了他。喝过药,他有点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半梦半醒中她好像亲了他,极为亲密地跟他拥抱在一起,等他醒来,才发现是做梦。背后还贴着他的身子,外面的天色仍然黑着,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忽然发现裤子湿了,脸上不由涨得通红,想要在她醒来之前清理一下。 “你去做什么?”潇潇感觉身后一凉,便醒了过来,看他蹑手蹑脚的要下床,忙坐起身,“是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免得你又受凉。” “不是。”他轻声说,心里更加惭愧了,她这么温柔地待他,他却在想那些不堪的事情。 “那是什么?”潇潇为他披了衣服,伸手理直他的发,古代男子的发还真是长。 子卿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会讨厌的。 “你要如厕?”她试探地问,看他紧张成这样,大约又在害羞,古人对这种事,还真是忌讳,对男女之间的事尤是。 “对。”他轻轻点头,脸红的快滴出血来。 就算在黑暗中,潇潇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他会红透脸,“去吧。这是正常的事,不用这样紧张。” “是。”他下了床,绕到另一边,悄悄拿了干净的衣服,等到了外面,他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裤子,才重新回到屋里。 “快躺进来,小心再着凉。”潇潇拉着他的手,待他躺下后,替他盖好被子,侧身躺在他身边,环着他的腰。她无限延长的空窗期,快让她无言以对了。 子卿挪了一下位子,不敢靠得她太近,一想到刚才的事,他就觉得身上脏,不能和她躺在一起。潇潇睡意上来,也没有发觉,渐渐地就抱着他睡着了。醒来时,子卿还睡着,潇潇看他脸色好了一些,总算放了心。她很讨厌软弱无能的人,之前的子卿,只被她归为利用的对象,不过经过那件事,她对他彻底改观了。他只是隐忍着,并不是真的软弱。尤其是在他做了许多事之后,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待他温柔多了。 山庄不像家里,会有小雪侍候她起身,子卿没有病着的时候,倒会跟小雪做同样的事。不过山庄的水差不多都是热的,潇潇自己在院中的井中,就能用热水。洗净了脸,她在院中做柔软体操,庄里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的。不经意地,她看到角落里有一团衣服,像是子卿的裤子。不会是他尿裤子了吧,她暗想,拎起裤子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可真是……她叹息着想,把裤子放回原处,进屋坐到他身边,仔细打量着他。身边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她真是服了他了,古人还真是害羞到可爱的地步。 “怎么了?”子卿刚睁开眼,就看到她一脸促狭地笑着,好像他做了什么出丑的事。当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不禁心虚地皱起眉,“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不是。”潇潇笑着摇手,侧身躺在床上,撑着双手望着身下害羞的子卿,“快点好起来吧。”她说,看他紧张得不得了,不禁觉得有趣,“现在这样,我都不能吻你。”她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忍着笑说:“男女之间的事,就算吃饭一样自然。饿了就是饿了,饿到流口水虽然很好笑,但是并没有罪过。” 子卿愣愣地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是他做梦的时候饿到流口水了吗,他窘迫地想。 “你还得慢慢学呢。”潇潇打趣地说,趴在他身上大声笑了起来。子卿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到她笑,他也跟着开心,身上的病痛,早就去了大半。 [正文:第四十五章 爱人被爱] “哈……”子玉捧腹大笑,指着满脸通红的子卿打趣着说:“你怎么连这些事都不懂。” 子卿的病好了很多,午后,他和前来看他的子玉和子楚坐在院中晒太阳,闲聊时,他不知不觉就把晚上发生的事跟他们说了。子玉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子楚竭力忍着,过一会儿,他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子卿。 “你和夫人之间……难道还是……清白的。” “那是当然了。”子卿激动地说,落寞地低下头,“夫人说最好让别人误会。” 子玉停下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夫人对你好,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会吗?” “当然不是。”子卿连忙反驳,又犹豫地皱了一下眉,“不全是。还有,有什么好笑的,夫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鬼。”子玉哼了一声,掩嘴偷偷笑着。 “什么呀,你明明比我小。”子卿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懂的事可比你多。”他抱着子楚的腰,朝子卿吐了吐舌头。 子楚羞赧一笑,淡淡地说:“子卿,男女之间的事,你将来自然会知道。可是夫人已经懂了,你们不但主仆有别,连年纪也相差甚大。” “有什么关系,夫人也没有介意。”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抬头看向他们,“我们都是一样的。” “就因为是一样的,我们才没有拦着你,就是因为知道其中的艰难,我们才劝你。”子楚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看你的样子,也听不进别人的劝。” “有空你还是劝子玉吧,免得他总去跟别人打架。”子卿打趣道,子玉看谁太接受子楚,总会跟对方吵起来,到最后双方就会动手。 “什么,我最近都没有再打架了。”子玉抗议道,拉着子楚的手,“我们走,别理这个没良心的。” “好了,好了,”子楚柔声哄道,笑着朝子卿招呼,“那你好好养病,我们去忙了。” “嗯。”子卿点点头,看两人相依着离开,心里泛起温馨。就是因为爱得艰难,才更应该珍惜,看到他们这样,他好像也有了力量。艰难爱着的,不是他一个。 “小雪,”潇潇回到家换衣服时,小雪正抱着新做好的衣服在门口等她,“你真希望我每天都穿新衣裳吗?”潇潇打趣地说,“偶尔你也可以去街上,交几个朋友。” “我有空也会上街。”小雪微笑地说,“朋友的话……潇潇,你有朋友吗?” 潇潇微愣,看她跟自己相似的笑容,心里隐隐觉得担忧,“朋友的话,应该还是有的吧。”更多的是合作伙伴或者情人,“你总得有自己的生活。” “我有的。”以她为中心的生活,小雪在心里说,欲言又止地看了潇潇一眼,忍下心中的话。 “哦。”潇潇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想问她有没有成亲的打算,在别人眼中,十五岁的年纪不算小,在潇潇眼中,至少再过十年考虑成亲也不迟。平常她都没有在家里,小雪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她也不在确定,也许如她所说,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后她的事,自有易锋担心,她不便参与太多,就算真是家人,也要放手让她过自己的生活。 梳洗完到锦食楼时,差不多快中午了,这几天云翔有事离开了无暗城,要一个月才能回来,除了子卿也别的男人可陪。进了锦食楼,掌柜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有些意外地勾了一下嘴角,转身进了楼上的雅间。她和正元间有过约定,如果他有事找她,就到楼中来,掌柜会安排最里面的房间给他。潇潇和朝中的官员关系都不错,跟正元相见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这茶可合你心意。”她走进雅间时正元正在喝红茶,喜欢这种茶的官员并不多,在女子中却受到好评,这多半也归功于精美的茶具。 “你来迟了。”他微笑着,声音中却带着冷意。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潇潇皱着眉想,还没有反应,已经被他拥在怀里,承受他霸道的吻。她皱起眉,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有人闯进来就糟了。发觉她的不专心,他的吻更加用力,环在她腰上的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腰带。 “你疯了吗?”她按住他的手,冷冷地问,她可没有这种嗜好在餐厅里跟人发生关系。 “他不是病了吗,也能满足你吗?”他冷笑着,一手压着她,一手掀起她的裙子。 “你觉得一个青楼女子,会在意这个吗?”她平静地说,盯着他暴怒的样子。果然是因为子卿的事,她想,“我喜欢子卿,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他松开手,盯着身下镇定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让她无措,那个叫子卿的男子吗。“你不是青楼女子吗,”他轻笑地勾起嘴角,抚摸着她的唇,“既然这样,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守身。” “也许。”她媚惑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想试试吗。别怪我没有警告你,我的身体,是有魔力的。” 他看着她,一瞬迷惑在她的笑中,家中众多的妻妾,从没有这般诱人的风情。“那就试试吧。” 拥抱、亲吻、抚摸,纠缠在一起的人,不肯示弱地想把对方压在身下。锦食楼的后院有她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就算真的有人发现,大不了说两人暗中私通,至于利益关系,哪是一次欢好就能证明的。 “我比较喜欢这个体位。”她跨坐在他身边,微笑地享受感官上的刺激。 “你不觉得太放肆了吗?”把一个王爷压在身下,还顾自享受,完全不管他有没有满足,青楼女子难道是这样侍候人的。 “的确。”她无所谓地笑着,让他在上位,“那么王爷,难道你今天来找我,只为了这件事吗?” “你不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3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3部分阅读 会在这个时候谈公事吧?”他有点意外,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不觉得这个时候有什么不能谈的。”如果不能好好享受,就当成例行公事,这具身体比她原先的要敏感,不过她的自制力,没有这么弱。 他喉头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发了,“是为了琵琶曲的事。” “我不是教会了那个可人的女子。”潇潇勾着他的身子,脸色渐渐变得潮红。 “她的手弄伤了。” “所以呢?”她的双腿环上他的腰,喉咙中溢出像猫儿一样的呻吟。 “想要……你替她。”他泄出自己的欲望,趴在她身上喘着气。“如果遮着脸,又在屏风后面,他是不会发现的。” “这样,就行了吗?”她轻笑,眼中掩着厌恶,“随你安排吧,不过现在,轮到我尽兴了吧。” 纤巧的手指,在他敏感的地方打着转,她恶作剧地啃咬着他的身体,挑动他最大的欲望。 “潇潇……”他有一点无措,他的自制力好像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用了,现在的她就像是女妖一般,诱惑着他堕入深渊。 “我会让你得到最大的满足。”她笑得妖娆,这算是全套服务了,她对以前的男友还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因为爱他,而是讨厌他,是的,她很讨厌她现在玩弄的对象,目中无人,自以为是,阴险狡诈……他想限制她的空间,她就让他的空间先崩乱。她和子卿在一起,多半是为了让他死心也是为了让他安心,让他以为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不过,她好像高看了他的自制力。 “你像个妖魔。”他缠着她的发,迷离地望着她脸上的笑。 “呵,我本来就是。”是他自己先挑起的,要是真的爱上了,也不能怪她,她甩人向来不会心软。 虽然这么说,但是跟他发生关系,超出她的预估。她也玩得有点过了,撑着快要断的腰,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默默穿起,“时间你让易锋通知我吧。我很忙的。” 在床上换衣服的正元,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离开,她好像离得更远,而他却陷得更深了。 日近西斜,她和正元竟然在小屋呆在一天,实在让她无奈。“易锋,你去拿身干净的衣服给我。”她吩咐道,深深地皱起眉,“现在,我要去山庄。” “是,夫人。”易锋不敢怠慢地说。 子卿倒没有想过她今天还会到山庄来,进了山庄,她径直去温泉泡澡。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她总觉得讨厌,如果是以前哪用得着这样委屈自己,这么做,好像自己真的是妓女一样。 “潇潇,吃些点心,山庄的晚饭还要很久。”子卿走到温泉,等看到她身上的吻痕时,目光黯了一下,端着点心的手微微颤抖。 “你的病刚好一点,快回去休息吧。”她转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所以没有关系,我可以服侍夫人,做什么都可以。”他喃喃地说,半低着头,眼中尽是辛酸。 “那就盖掉我身上的味道吧。”她从水里站了起来,吻上他的唇,温柔的,像是在安慰。她不想看到他难过。 他的吻很笨拙,小心翼翼的,目光不知该落在哪里,她没有穿衣服站在他面前,让他害羞地不敢直视。紧紧闭上眼睛,他颤抖着抱着她的身子。 “下次吧。”她忽然说,重新泡在温泉里,他好像一时不知要怎么反应,呆呆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等你病好一点,我精力充沛的时候。今天我快要累死了。”她伸了一个懒腰,撒娇地望着他,“而且我现在,非常的饿。” “我让厨房里准备饭菜。”他急忙说。 “我忽然很想吃你亲手做的。”她任性地盯着他,“做什么都可以,不好吃也没有关系。” “我马上去。”他微笑着说,感觉被她依赖着。 她会不会太幼稚了呢,在他的身上寻找慰藉,把他拖下了水,实非她所愿。她落寞地泡在温泉中,迷茫地盯着||乳|白色的泉水,爱人,被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第四十六章 暗香浮动] “还是别吃了。”子卿惭愧地坐在旁边,盯着桌上并不像样的菜,她对吃的东西很苛刻,怎么吃得下这种东西。他没有下过厨房,在大厨的指点下,煮出来的东西仍然很差,怎么可以让她吃这样的东西。 “就第一次来说,你做的还算不错。”潇潇吃着有点发苦的炒青菜,一脸开心地笑着。“你不用太紧张,要是我想吃好吃的,大可以让厨子做,或者让人去锦食楼取。既然我让你下厨,就猜到会变成这样。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想吃这样的菜。”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受的事?”他婉转地问,记得她身上的痕迹,她好像一点也不开心,那个人不是她爱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吧。 “没有。”她闷气说,吃了一口饭,松软的饭粒哽在她的喉间不能下咽,她皱了一下眉,笑着握紧手中的筷子,“其实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不会再哭着在心里百转千回地问,为什么;也不会把一个男人当成全世界,把爱当成生活的全部;没有爱我们还是能活,没有工作就不一样了。有很多事情比爱情更必须更重要,排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一件件华丽的礼服,为了那个,别的事都无所谓,全都无所谓的。” “我明白。”他诚恳地看着她,“我也是一样,除了你,别的事都无所谓。”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却先羞红了自己的脸,在潇潇带笑的目光中,他半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子卿真会哄人。” “我是说真的。”他抬头慌忙说,见她笑得狡黠,忙移开目光。 “我还要听。”她喃喃地说,握住他的手。 他动了动唇,脑中乱糟糟的,除了那一句,想不起别的话,深吸一口气,他颤着声大声说:“我喜欢你。” “还有呢?”潇潇握紧他的手,轻柔地问。 “很喜欢你。” “还有呢?” “很喜欢很喜欢你。” “还有呢?” “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 这样单纯地被喜欢着,是非常幸福又美好的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们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同时也说,要占有她,让她变成所有物。爱和欲望是两回事,可是谁又能真的把爱和欲分开。也许在我们失去最后一丝天真时,爱就变成欲望争夺的战场,所以才有人失望,有人放弃,有人利用。把一切事情变成手中保护自己的利器,是人类特有的杰作。 易锋第二天就来通知她表演的时间,就在晚上,也难道正元会这么急。她教授的曲子,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那名女子容貌出众,还有几分像开粼已故的夫人。所有请他去赴宴的人,都希望自己选中的女子,会被开粼看中。 宴会开始前,潇潇就在别苑候着,远处的乐声,好像是遥远的记忆。曾经她厌恶的东西,却成了束缚她的舞台,其中讽刺不免让她焦燥。袖中的香囊透着让人安心的香气,她低头轻嗅,心里平静了一些。 外面,酒宴进行地正欢,其余作陪的官员,都想看看正元会送上什么样的女子,结果到最后他只字不提,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开始的几个舞妓还是别的官员送到他府上,请他务必帮忙的,他出了名的耳根软,别人一求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看着绫乱的表演,开粼倒有了兴致,他一直听说正元无心皇位,不会安排什么女子让他评品。 “四王爷,怎么怜儿还不上来。”一旁马大人望着舞妓离开的方向心急地说。 怜儿是马大人在四王爷府中看中的伶人,四王爷见他喜欢就答应饮过宴把她送给他。在座有好些官员都知道此事,也想看看这个怜儿是何许人。 “就来了。”正元微笑着说,跟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不一会儿,小厮领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手抱琵琶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福了福身,就走上远离宴会厅的高台。 “这女子清冷得很。”有位大人评道。 “我看这样很好,”马大人帮腔道,“现在的女子,显少有这样的风骨。” 官员们都知道马大人平时的品性,他肯低头讨要的女子,一定有什么不俗之处。众人都静了下来,想她的琴艺如何,就连开粼也盯着高台观看。那女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想了想,没有半点头绪,好像近在眼前的答案,他却偏偏想不起来。 “马大人,她这是要弹什么?”有的官员故意打趣道。 “你听了就知道了。”马大人卖了个关子,摸着胡子望向台上,余光却留心看着开粼的反应。他和正元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铮铮铮……”急行的音宠亮地切断了夜的糜烂,没有开场,潇潇开始了她的演奏。琵琶曲,她熟练的并不多,最拿得出台面的就是《十面埋伏》,她觉得这是中国的《命运交响曲》,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战场中如履薄冰,进不得退不得。命运的真谛是什么,似乎并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把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困难推开。然后推开后的局面,是否就是自己想要的呢。 他绝对见过她,那个让众人停下手下的动作,让一切失色的女子,在夜中闪烁着太亮一般耀眼的光。女子的温柔她好像没有,微皱的眉间沾染的愁,不似小女子的自怜自艾,而是一种深沉的,接近心灵的东西。见过太多的死亡与分离,内心的感受无人分享,好像没有人明白,又好像人人都懂,但是自己的艰难,永远是独特的,永远不会被他人完全理解,可是他有了诉说的欲望,好像终于找到一个会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的突围,是心灵的突围;她的突围,是挣脱一切枷锁。 四目相对,她清冷的目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明明毫无波澜,却藏着无尽的思绪,让他想要一探究竟。曲音刚落,众人在沉浸在乐曲中,冷不防听到有人说。 “我要她。” 他们全都回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谢绝皇上钦点“第一美人”的冷面王爷,竟然会开口要一个女人。 “这……”正元为难地皱起眉,询问地看向马大人,“不知道马大人怎么说?” “难得大将军开口,下官怎敢不玉成此事。”马大人闷闷地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情愿。 官员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皆一脸好事的样子。正元松了一口气,命令道:“怜儿,还不过来见过王爷。” 潇潇抱着琵琶,款步走到席前,朝王爷福了福身,垂下的目光波澜不惊,好像任何人要了她都无所谓。 “谢大将军错爱。”故意压得尖细的声音,娇弱中有种不真实感,阴影和脸上的面纱遮着她半低的面容。 “你下去准备一下吧。管家,看看怜儿姑娘还有什么需要。” “是,王爷。” 众人都听得出,因为她是将军看中的人,所以连正元都得小心照看。开粼没有说什么,心里是极明白的,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看他的脸色。管家和潇潇行了礼,欠身退了下去。他始终没有看清她的脸,只记得一阵幽香飘然远去。 宴席一直到深夜才散,他回到马车时,一个白衣女子已经站在前面侯着,除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和一把琵琶,她什么也没有带,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仍是单的。 “上车吧。”他冷冷地说,目光却是柔和的。 “谢王爷。”她的声音依旧清冷,给他的感觉却不一定。 他站在她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她的身上并没有萦绕在他心头的香气。 “你身上好香。”正元闻着她的发,目光中带着涌动的欲望。 “你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吗?”潇潇轻笑地问。以为弹完曲,她可以离开,结果却被他“留”在府上,说是有要事相商。在这个时间,她想不出其他要事。 “连大将军也喜欢你。”他这样说,吻急切地落下。 她淡笑,环着他的腰,有条不紊地解开他的衣服,没有起伏的目光中,带着厌恶和不可抗拒的火热。现在的心情,有点像分手前与男友的最后的纠缠时的无奈。说不出他是怎么样的心情,她勾唇浅笑,就算爱她,大概也是当成毒药来爱,结局,可想而知。当然,她是不会让自己的结局如此凄惨。 也许她那时的警告是对的,她的身体有魔力,一次疯狂,让他彻底迷了方向。要怎么抹去刻进心里的印记,要怎么放下说不清的感情,要怎么把她绑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不敢相信,会有人让他这样迷失理智的,在这黑暗中,也许也只有在无人窥探的黑暗中,他才会这样放纵地沉溺在她的香气中。这是爱吗,应该不是吧,就算是,到了要抉择的时候,他还是会舍弃,因为许多事,远比毫无根据的爱要来得重要。 这一点,潇潇和他的看法是相同的。 [正文:第四十七章 闻香识人] 刚敲了三更,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四王府后面的小巷子里驶出,行驶在黑暗中。驾车的是易锋,他策动着缰绳,留心听着四周的动静。到了一个路口,他停下马车,贴近身后的车帘。 “夫人,我们是回宅子吗?” “去山庄。”潇潇淡淡地说,拉紧身上的披风,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山庄的人没想过她会这个时间来,开门时都带着几分惶恐,以后发生了什么。潇潇冷着脸,回到自己的院落,疲惫地躺在床上。那根本不是在爱,而是在进行一场比试,她的骨头都快被折腾地散架了。拉扯着身下的被子,她目光一紧,怎么这个时间,子卿没有在这里。大步冲到门口,她正想去问人,蓦然发现子卿睡在通往卧室的小暖阁里。那里的床位是留给照应的丫头的,大户人家都是如此。潇潇有子卿,就没有打算要丫头,就算在自己家里的小丫头也是打打下手,她不需要别人侍候。她在时,子卿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不在,子卿怕脏了她的床,就睡在暖阁里。除了病中,他私下都不敢碰她的东西,又怕别人看出来,在外人面前不敢吐露一声。 原来她不在的时候,他是这样过的,潇潇意外地想,心中泛起柔软。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锁,他在等她回来,却心知不可能,所以只在角落默默守望。黑暗中,他轻轻咳了几声,翻了个身,拉紧身上的被子。潇潇勾了一下唇,钻进被中,抱着他的腰深吸一口气。不知他醒来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有些期待,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合在一起。 好像有人在抱他,他猛地惊醒,直到闻到熟悉的香气,才安心下来。她回来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没有听到。狭小的榻床刚能躺下一个人,现在两个人睡着,显得太过拥挤,他想抱她到床上,她的四肢又缠着让他起不了身。他怕吵着她,只能一直躺着,默默贴近墙壁。她睡得正香,平稳的呼吸激起他心中的欢喜,他渐渐放松身体,靠在她的怀里。要是能一直这样安静地在一起就好了,他想,在黑暗绽放灿烂的笑。 “不再多睡一会儿吗?”潇潇醒来时,就感觉到他已经醒了,天刚蒙蒙亮,这张床睡着实在不舒服。 “不用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坐起身,把她抱在怀里,“我带你去床上。” 他隔着厚厚地被子抱起她,把她抱进里屋,潇潇微有些惊讶,残存的睡意也消失无踪了,“子卿,原来你力气还挺大。” 子卿笑了笑,到了山庄后,他的身体好了,力气也大了很多,只有这一点路是没有问题的,再远一点,他可能就会喘气。轻柔地放下她,他坐在床边,略带羞涩地避开她的目光,“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她一直盯着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良久,她握住羞涩的他微凉的手,“子卿,你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哦……”他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几分不确定,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但是,他是不是可以奢侈地想:她有点喜欢他。 “以后就算我不在,也不要睡在外面,要是像今天早上这样我忽然回来,我们岂不是要挤在小床上睡了。” “嗯。”他点点头,思絮飘来飘去,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子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他连忙答应,“以后我会注意的,会安排好一切等你来的。” “不必如此,我不是天天过来。”她笑着说,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皱了一下眉,“你不会是在想,以后不要睡得太熟,等着我回来?” “没有。”他脸上一红,羞赧地低下头,“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她掀起被子,抱着他微凉的身体,“我会心疼的哦。” 不真实……他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呢,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像并没有疼,他果然是在做梦。 “子卿,你那么用力掐我干什么?”潇潇一脸不悦地问。 “啊?”他慌了神,不管是做梦还是真的,他都不知要怎么应对,“疼吗,会疼吗,我以为是在做梦。” 潇潇叹了一口冷气,“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搅在一起。” 子卿沮丧地低下头,后悔地皱起眉,额间多了一抹温热,她吻着他,轻声笑着,“再躺一会儿,虽然睡不着了,但是这样,很舒服。” 是很舒服,他傻笑着,抱着怀里的潇潇,手指轻触她的发。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真希望世界能停在这一刻,停留在属于两个人的甜蜜时光。 但是时间,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的,一切都在继续。碍于形势,正元不会天天来找她,但是几天一次激烈的爱让她非常厌烦。他来得太勤了,那欲望好像决堤的水,再也抑制不住。他还是会宿在府中的妻妾房中,并没有做应该做的事,渐渐的,有人传说他那方面不行了。他也没有出来辟谣,这种事传来传去,对他有益无害。 听说跟开粼回府的怜儿受到很大的礼遇,有没有成就好事,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仍旧天天往锦食楼跑,好像一心痴迷在棋局上,现在边疆安定,他这个将军,可能很快会交出兵权,变成一个闲散王爷,皇上替他安排多职位,他都不满意。他就是看不惯官场那一套才会去边疆的,既然战事平定了,他宁可在军营中处理一些杂事,也不愿跟朝中的事沾边。夜萤的灭亡,是继位者争权的结果,皇上年事已高,加上偶有微恙,对国事也越来越不能尽心。是时候选一个太子,开粼觉得上一任太子继位一定会成为明君,偏偏他却不在了。太子在世时,虽然病情时好时坏,但是也没有人会去多想,有他在,皇位别无他选,别人连一点机会也没有,现在他不在了,皇上一直也决定不了,到底哪一个皇子排在太子后面,能成为第二任太子。 朝中的争斗更加明朗化了,珍妃与皇后的矛盾更加激烈,皇后的妹妹也就是新进宫的娴妃又怀了身孕,皇后的势力更大。朝中几乎要变成一边倒的局面,这个时候,开粼的支持就更加重要。但是开粼好像一心钻研围棋,对周围的事都没有兴趣。 “赢了,将军赢了。”锦食楼发出惊叹声。 开粼天天占着挑战者的位置,旁边的人都不敢来下,就连刘棋士也下得战战兢兢的。七夫人暗中嘱咐他,拿出实力来下,还时常指点他,他这才支撑到现在。如果以他本来的实力,他早就输了。 “将军,夫人在楼上等你。”小二恭敬地上前说。 距离怜儿进府,又过去了几个月,对府中那名清冷的女子,他始终不敢确定是不是一开始想要的那个,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现在的怜儿,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小二的指引下,他走进最里面的雅间,刚踏进房间,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猛地抬头,他看到熟悉的女子穿着极为素净的衣服站在棋盘前。 “王爷。”她欠了欠身,朝他淡淡一笑。 “你是怜儿?”他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冷冷地问。 别人都吃了一惊,当然,不包括潇潇。她笑得淡然,好像一点也没有惊讶,朝小二使了一个眼色,“你先下去,准备好茶点再过来。王爷的口味,你们已经不会弄错。” “是,夫人。”小二垂下头,紧张地退了下去。陈安见状,也跟他一起离开了。潇潇仍然笑着,手上的力量大得快要捏碎她的骨头,她戏谑地看向开粼,“将军,你也听见了,刚才有人叫我夫人。那个叫怜儿的女子不是在你的府上,相信将军不会认不得才是。还有,小女子体弱,实在承不起将军的错识。”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抬头坦然地和开粼对看了一眼。开粼这才松开了手,怀疑地盯着她,“我问你,为什么你会有和怜儿一样的香气。” “有吗?”她皱了一下眉,“这是极普通的胭脂香,要是将军介意,我不用就是了。” “真是如此吗?”他仍然不相信。 她叹息一笑,“我记得之前见过将军,如果将军还记得就该想到,我是不可能是怜儿的。” 那时,她和云翔在一起,名花有主的她,怎么会进王爷成为怜儿。他看了她一眼,打消了心中的疑惑,却仍然闷闷不乐。 “将军来不是下棋吗,要是将军没法专心,我们还是改天再下吧,免得别人说本夫人占了你的便宜。” “不必。”他有点被激怒了,转身坐到棋盘前,“开始吧。” “是,将军。”她微笑地坐下,自信满满地看着他。围棋不仅要看天份,更多的是练习和沉淀,潇潇以前闲暇时,会上网跟人下棋,这是她除了设计之外为数不多的消遣。下棋能让她思路清晰,思考问题更有逻辑,还能激发她的灵感。她的棋艺,不容小觑。开粼的棋下得好,就像是小学组的优胜,而潇潇早就在成|人界占了一席之地。两人对弈,潇潇不可能会输。 “将军要是赢了,有想过要什么东西吗,别人都是求金银,将军应该不需要这些身外物。”锦食楼的规矩,胜者的愿望,不管是什么,潇潇都会尽量满足。 听她这么一说,他想起一直在心里的问题,她的夫君已经亡故,那天陪在她身边的人,就不会是她的夫君,那会是谁。他皱了一下眉,冷声说:“要是我赢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夫人解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勾了一下嘴角,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不过很可惜,王爷没有听本夫人吐露心声的机会了。”她落了子,笑着挑挑眉。 开粼沉下脸,眼中闪着怒火,输给别人他会怪自己棋艺不精,输给她,他是真的不甘心。 [正文:第四十八章 相亲宴会] “再下一盘。” 开粼冷冷地说,吓得旁边加水的小二手上一颤。小二小心翼翼地看向潇潇,暗叹,夫人还真敢一直赢将军,换了别人,怕是连胆子也吓破了。 “抱歉,今日恐怕不行。”她浅笑道,不顾他冷如冰霜的表情,“我与他人有约,不能失信。将军如果觉得意犹未尽,明日来就是。这几天,我都会在锦食楼。” 再下几次,结果也是一样的,开粼很清楚两个人实力的差距。“我明日再来。”他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出屋子。 “他们到了吗,易锋帮我把新衣裳带来了吗?”她有些着急地问。 门外的脚步停了下来,开粼迟疑了一会儿,正好迎面驸马常开山走了过来,看到开粼,他激动地迎了上去。 “皇叔,我是驸马常开山。皇叔是来下棋吗,晚饭用了吗,这里的酒菜甚好,我正好约了别的大人在这里用餐,皇叔要不要一起,等一下潇潇也会来。” “潇潇?”开粼眯起眼,记得她好像叫这个名字。 “就是七夫人呀,我和她合开了温泉山庄,和她么交很好。皇叔常来这里下棋,一定见过她吧。” “嗯,见过。”开粼闷闷地说,冷然问:“还有哪些官员跟你一起用餐?” “都是一些新面孔,皇叔也许没有见过。就一个朱大人官位高些。我和他只是作倍,朱大人很欣赏潇潇的才华,看她孝期快过了,忙着张罗着给她作媒。”开山憨笑着说。 朱大人就是当初替开山和潇潇作见证的人,他那时就上心潇潇的婚事,思虑良久,觉得当妾会辱没了她,她现在的家财,足够别人用一世的了。金明国最重是武,因为身在北方,重视商业,倒不会轻视从商的人。当然,商人和官员还是有区别的,所以朱大人才想给潇潇找家境一般的官员。她的才华,满城皆知,那些在官场上不甚得意的年轻官员,都有这心思。朱大人不想让她为妾,找的都是一些独身之人。能够让潇潇将来过得好一点,开山自然乐意帮忙,他和公主过得十分美满,就想着让别人都分享到。 “皇叔要是没事,大家一起喝个酒也好。”开山提议道。 朝中的人,他最敬重的就是开粼,简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年少时他吵着要去边疆,被他父亲骂了一顿还用了家法,之后听说他回来,他开心地想一路去迎接他回来,但是公主有了身孕,他不能脱身,只得作罢。百官宴请他,他远远地看到开粼的英姿,更把他当成神一样。常家也算旺族,又是皇亲,私下宴请开粼也是合理,偏偏开粼的父亲不肯,还请求公主一起劝他,开山没法子,就听了他们的劝,不跟朝中当权者走近,只关心自己的生意。今日宴请的官员,在朝中没什么分量,他才能出来。看到开粼,他激动地连什么都忘记了,只想找机会跟他喝酒,如果能跟他过招就更好了,要是能上战场就再好不过了,当然,除了喝酒,别的都成奢望了。 “那就一起吧。”开粼点头。他对常家的人很敬重,但是因为开粼的父亲弃武从文了,他和常家也就不再有来往。长公主是他众多公主中最喜欢的,听说她嫁到常家,也为她高兴,他以为开山会像他父亲是个读书人,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像。但是开山对公主好,是城中出了名的,开粼也因此愿意让他亲近。不过他答应一起喝酒,当然不是为了跟他联络感情。心里闷得慌,一时冲动,他就答应了,话音刚落,他也后悔。 “王爷、驸马。”潇潇走出房间,朝两人打了招呼,目光微带疑惑地朝开粼看了一眼,像是在说,他怎么还没有走。转过头,她笑着看向开山,“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不会太久。” “怎么还要换,这身就挺好的,吃饭还要换衣服,你也不嫌麻烦。” “总不能失礼人。”她微笑着,像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以为她没有放在心上,想不到她还挺在意的。”开山笑着说,没有看到转身离开时,她眼中的算计。 “她不是跟一个商人在一起?”开粼似不在意地问。 “商人?云翔吗?”开山皱起眉,从商之人,他才知道商人是多么j诈,像他和潇潇这样的好人是少之又少,那个云翔,整天笑着,一看就是个坏人,就是潇潇单纯才会被骗。他一心这样认定,也和朱大人一样热心潇潇的事,趁云翔不在无暗城,让潇潇赶快定下亲事,也好让云翔死了心。 “他不好吗?”看开山似有不悦,开粼有些关切地问,看那天他和潇潇在一起的样子,他对潇潇应该不差。 “他是个j商。”开山重重地说,也怕说了这样小家子气的话,让开粼笑话,忙笑着说:“皇叔,我们前面坐吧,他们应该都到了。” “好。”开粼点头,不在想要不要留下来,而是在庆幸,原来那人是个j商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进了屋,看到桌边坐着的人,开粼不禁心里有气,总看这些人不顺眼。他们看到开粼来了,皆吃了一惊,忙站起来迎接,其中有好些人都像开山一样崇拜他了,因为官位低微平时只能远远看着,现在能一起用餐,开心地连话也说不出。还是朱大人稳重些,忙让人座,让开粼坐在上首,一边拉了拉开山的袖子,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开山脑子也乱了,理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跟王爷说了这事,王爷觉得有趣,就一起来了。” “原来如此。” 他几时觉得有趣,开粼皱着眉,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听得真切,他又开始困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回到家中,还有怜儿陪着他,说起怜儿,他眼中的冷漠更深,与其回去面对一个让他不安心又放不下的人,倒不如在这里看看潇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推开房间的门,潇潇微笑地走了进来,侧过身,她让身后的小二端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但是他们都无心去看菜色如何,只盯着她看。她穿着华美的米色细花长裙,头上以流苏为装饰,发间还戴着镶着宝石的银钏,显得极为高贵。半开的领口,露出她精致的锁骨,胸口的肌肤引人暇想。 “这衣服果然值得换。”开山打趣道,他不是好色之人,心里又只有公主一个,自然不会对别的女人有什么非份之想。 听他这么说,别人才回过神,开粼有些懊恼地沉下目光,他几时也像登徒子一样盯着别人看,四下一看,见他们都是这样,他更加不悦,直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见。 “又说笑。”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站到留出来的位子前,大方地看向众人。 “来,我来介绍一下。”朱大人指着宴上的官员,一一为她介绍。 她微笑着,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因为常年住在外国,她跟人交谈时,总会有丰富的肢体表情,尤其是自己不高兴的时候,脸上的笑会更加灿烂。这不过是一个局,为了摆脱正元的局,她能利用的只有开粼而已,他和开山的偶遇,也是她的计划,当开山快到时,小二会来加水送信,她会告辞。如果他对她有兴趣,一定会借机留下来。她也不是每件事都算得到,开粼对她的兴趣,不仅是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怜儿,还因为那时的舞,同时让他震动的两个女子,一个冷清可人,一个高贵大方,他一瞬迷惘了,不知道哪一个真的曾打动他。 “这就是七夫人,原姓秦。”介绍完所有的官员,朱大人转而介绍身边的潇潇。 “各位大人好。”她盈盈施了一礼,完美的笑无懈可击。 她的眼睛,有着和怜儿相同的东西,开粼看着她,开始心疼身为女子的她。那日在四王府,他到底为什么会要怜儿,因为她的琴,还是琴声中的不甘,和她眼中暗藏的灿若星辰的光芒。他认定怜儿是世上最孤苦高傲的女子,但是她的冷然无声的应对,怎么比得上潇潇伪装下的拼博。他一向最讨厌虚伪的人,现在却为隐藏极深的她难过了。 “朱大人不介绍本将军吗?”他戏谑地说,目光盯着潇潇看。 潇潇目光微动,垂下头心中有了担忧,她想要的只是他的兴趣,要是太过了,会变成另一种麻烦。 朱大人呆了一下,连忙说,“大将军朝中无人不知,不用下官说,夫人也认得。” “朱大人说的是。”潇潇笑着点头,“民妇怎么会不认得王爷。” “不但要认得,还要记住。”他霸道地说。 “是,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其余的人都有点看不明白,朱大人转念一想,如果潇潇能成为开粼的妾,是好过嫁过那些平庸之辈,美女配英雄自古如是,就是委身为妾,太辱没她的,有损她身上的傲气。和他的担忧不同,开山惊喜的很,要是潇潇真能和开粼在一起,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成功,他一定要努力撮合他们,至于那个j商还有山庄的子卿,要早点赶走才好。 [正文:第四十九章 打架风波] 云翔回到京城时,将军天天呆在锦食楼的事,他略有耳闻。因为南方战乱刚定,有许多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不知不觉,他离开的比预期地久。原本他还得留在那里处理事情,后来听说潇潇最近发生的事,他觉得必须要回来一趟。 “云老板,你怎么来了?”开山皮笑肉不笑地挡在锦食楼的门前招呼道。 自从和开粼吃了一次饭,他一有空就往锦食楼跑,连原来不敢兴趣的围棋也叫着要学,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和开粼下一盘。开粼一直冷冷地,没有怎么跟他交谈,就算和潇潇下棋时,也不开口。潇潇还是一直赢他,只要她赢的一日,他就不会有进一步的要求。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尊严。 听到开山略带讽意的话,云翔也不气恼,他知道开山一直对他有偏见,拱了拱手,他开门见山地问:“驸马,不知潇潇可在楼中?” 开山向来耿直,不会说谎,沉了一下脸色,他不情不愿地说:“在又怎么样?” “不方便见面吗?”他淡笑着,问向站在开山身后的掌柜。 潇潇曾经吩咐过他,要是云翔来,可以直接到他进来,只派人通传一声即可,但是现在的状态,他也不知该不该去说。 察觉到云翔的目光,开山催促道:“掌柜的,你没看见那桌的客人要收钱,还不去招呼。” “在下以为驸马爷作为山庄的半个老板,还锦食楼充一下伙计,原来这楼也你的份,真是失敬呀失敬。”云翔笑着说。刚要离开的掌柜停了下来,锦食楼当然没有开山的份,楼中所有的人都只听潇潇一人。 略一思索,掌柜坚定地说:“云老板稍等,我去通传一下,看夫人有没有空相见。” “有劳了。”云翔彬彬有礼地说,避开旁边恼火的目光。 他的脾气好,可不代表跟着他的随从黑子也有好脾气。黑子连矿山也不要,一心跟着云翔想报恩,见开山态度恶劣,不由怒从心起,他的脸又长得凶狠,那架势像要真的跟开山打上一架似的。开山本来就有气,看到他气冲冲地瞪着自己,马上瞪了回去。 “看什么,想打架是不是。”开山语气不善地说。 “有本事你就来呀。”说起打架,黑子从来不含糊,他也是爆脾气,受不得激。 “黑子,不要无礼,人家可是驸马,打坏了是要尝命的。”云翔喝斥道,余光打量着开山的身形,眼中带着笑意。潇潇现在跟大将军在下棋,肯定脱不了身,如果不把事情闹大些,她怎么会来见他;云翔暗暗盘算,转身对开山赔不是,“驸马爷,你不要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你身娇身贵的,要是碰着了,我们一介平民,怎么吃罪的起。” “你是说他一定能伤了我!”开山气冲冲地说:“好,好,好,今天要是他真能打中我,就算我技不如人,不管是今日还是将来,我绝对不会跟他计较。这里的各位都能当我的见证。” 堂中的人听他这么说,都开始起哄,开山成亲前,也时常跟人打架,全是闹着玩,许多人都知道。见他现在乖了许多,别人真有些不适应。黑子听了云翔的话,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他是当过山大王的人,脾气虽然火爆,这些眼色还是看得出来。“既然有大家作证,我就不怕你作怪。小子,别怪黑大爷没警告你,爷爷我拳头重,要是你被揍得尿裤子,千万别回去找你娘哭,我怕你的脸肿得连你娘都不认得。” “呀呀呸……”开山骂了一声,抡起拳头地冲了过去。 黑子是道上混的,什么没见过,还会怕一个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4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4部分阅读 小子,再说开山虽然跟人打架,但是都是一些小混混,根本没什么本事,和黑子不是一个水平。他家里怕他闯祸,一直不让他学武,他的武功也很平常。黑子就不同了,能当上寨主,守着山寨不让李家侵占当然有他的实力。开山一连打了几拳都被闪过,心知碰到了对手,一恍神,猛地觉得左眼上一疼。 “娘的,你怎么朝脸打。”以前他那帮人打架都是有默契的,绝对不打脸,怕回家不能交差。 黑子大笑,“我没听过打架还得避着哪里不能打的,你又不是花街上的小倌,还怕打坏了没人要吗?” 开山最气别人拿他跟花街上那些没用的男人比,心中一怒,骂道:“娘的,看爷不打烂你的嘴。” “就怕你没这本事。”黑子轻巧地避开,一拳正中他的鼻子。 “黑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都把鼻子打歪了。”云翔大声劝道,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着急地朝一边吓坏的小二喊,“还不去叫人来拦着,要是驸马出事了,你们都逃不了干系。” “是,是……”小二应着,连忙朝二楼跑去。 潇潇听到掌柜的通传,早就想下楼。每天都在下棋,她连设计衣服时,脑中都出现一格格的棋盘,再这么下去,她非疯了不可,偏偏她又不能让开粼赢了去。下完了一盘,她正想着,面对开粼阴沉的脸色,一时不敢决定,她算看出来了,叔侄两都一样,她一个也惹不起。下棋的房间正靠着街,楼下的打斗声传了过来,她听到云翔的劝阻,嘴角不禁轻扬。 “怎么回事?”她不悦地问在旁边侯了许久的掌柜,“跟我下去看看。” “是,夫人。” 什么也没有说,开粼也跟着他们下去,这件事,好像有蹊跷。 “怎么打起来了,”潇潇一下楼,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那里围观,中间还不时传出打斗声,不禁有些担心,“人呢,还不去劝劝。” “夫人,驸马不让劝。”一个小二委屈地说。 潇潇皱了一下眉,旁边的陈安得到开粼的示意站了出来,纵身拦在黑子和开山中间。黑子一看就知道他功夫不弱,便退到一边,讪讪笑着。开山花了很多力气,眼也伤了,还留着鼻血,哪里肯就这样停下,看到有人拦,他连那个人一起要揍。 “开山,别丢了皇家颜面!”开粼看他如此,不禁冷声说道。 “是,王爷。”开山不服气地停下来,火气退了一下,脸上的伤痛得他连呲牙,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家。 “还不去给驸马上药。”潇潇吩咐道。 “是,夫人。”一个机灵点的小二走上前,扶着开山下去了。 开粼认得云翔,见他忍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禁心里窝火,开山怎么算也是他手下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他连打骂手下的妻子都会休弃,何况是外人。横眉一挑,他看向黑子。 “当众斗殴,该当何罪!” 黑子也不是一开始就当上山大王的,年少时,他也混过一些日子,不管打架再怎么狠,碰到官府的人不免打打哈哈能躲就躲藏。他知道以开粼的地位和脾气,要装孙子才能避过一劫。 “将军,俺知罪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捶着地面哭道:“俺真是混,不知道那位贵人是将军的人,明知道他功夫弱,还硬他干架,这可好了,连命也没了。俺家中还有残了双腿的老爹,有个刚死了娘的臭小子,要是俺就这么死了,一家人可怎么好。不如将军行行好,把俺家满门操斩得了,俺黄泉路上还有个伴。俺刚死的婆娘呀,俺就下来陪你了,你说俺怎么那么背着,偏偏跟将军的亲戚干架,俺要是装个熊让人打几下不就好了。那贵人爷也没说他是将军的亲戚呀,要是他说了,不就没这事了,俺连他一个指头都不会碰,还回家供他的长生牌位,连将军的也一并供了呀……” 他又哭又悔地闹了许久,趴在地上像是连骨头都没了。开粼在战场上,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敌国怕死的人,也不会哭得这样不成样子。听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他心里烦燥,伸手一挥。 “快走吧,将军放过你了。”陈安在一边解释道。 “真的,”黑子收了声音,忽然又大声哭喊起来,“爷肯定是诳俺,刚才那贵人爷也说跟他干架没事,结果将军不是来问罪,还要杀俺全家。爷,莫不是你们想偷着杀。死就死了,俺怎么能死得不明不白呀……” 他胡搅蛮缠地抱着陈安的腿,说得好像开粼不肯放过他一般。开粼听出事情的大概,男人打架的事,他才不管,现在说放,他又怕黑子不依不挠的,那破嗓子吵得比鸭子还难听。皱头一眉,他上了马,带着陈安飞快离去。云翔一直笑着,他认识黑子是在他成为山大王前,这种事,他一点也不奇怪。绿林中人,多半脾气火爆、爱打架、讲义气,混混出身的,常会用些阴招,碰到官爷是都是这付样子。相比之下,潇潇倒有些意外,她看黑子长得凶,料他是不肯低头的,结果他这么拉得下脸。 想不到她跟世人一样,以貌取人;她轻笑着想,朝中的官员都想弄清开粼的性子,结果仍然吓得不敢接近,倒还不如一个混混看人看得明白,也许,这就是看人角度的不同。待人群散开了,她走到云翔面前,微笑着问:“这么急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潇潇,你受苦了。” 他忽然拥着她,无限怜惜地说,那温柔的声音,让她差点落下泪来。苦吗?她惨然一笑,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吧。 [正文:第五十章 护爱之心] “来,多吃一点。”云翔把一块虾仁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带笑的眼满是心疼。 这样太明显了,好像她是柔弱女子一般,连这点小事也要别人来做,潇潇皱了一下眉,忽然很想发火。他越对她好,她就越是生气,心中这股无名火,简直难以抑制。 “这段时间,我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吧。”她冷声说,这些事中,也包括她和正元间的事。 云翔的笑僵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他轻轻点头,“连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也知道。” “你说指,既然不介意我出身青楼,也不会介意我现在跟谁在一起?”她挑眉问。 “我……其实很介意。”他目光黯了一下,落寞地笑着,“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以你的个性,如果我故意设计困住你,你只会恨我,我默默地对你好,你会假装看不到。听到你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可是那是你选择的,你有你的计划,所有的人可能都是你利用的对象。就算我介意了,也没有用,你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你的眼中只有自己想做的事,其余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我不是说你自私,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朝自己的目的不顾艰辛前行的样子。只是这样看着,我觉得心里很空。潇潇,我也想为你做点事。不如,我们成亲吧。” “不可能。”潇潇不假思索地回答,沉下的脸没有半点笑容。 “我不是真的想跟你怎么样,就算成亲,你还是有你的自由。我们成亲,你现在很多困境都能摆脱。” 潇潇一声冷笑,“我不需要摆脱这些困境,多谢你的好心。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潇潇……”他站起来,想要挽留,却没有出手,嘴边的笑,泛着苦又带着甜。她对他生气了呢。 剪不断,理还乱。那股在心里平熄不了的怒气,到底是什么,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开始看到他时,心情明明很好,但是后来……可能是她,已经把他排除在她所有的计划之外了。他是局外人,出现在这里,反而会是她的阻碍。她气的应该只是这一点吧,但是让她差点失礼,他还真有本事。 “易锋,去温泉山庄。”这几天因为天粼在,她都没有到山庄去,也不知子卿的病怎么样了。“我会在山庄过夜,你回去让小雪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 “是,夫人。” 这几天住在家里,她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小雪很高兴她会住下,可是偶尔会露出深深的寂寞和幽怨。她问她最近有没有跟朋友出去,她点头,显得更加难过。也许是她跟她在外面的朋友闹了一点矛盾吧,潇潇想,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中,小雪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生,而子卿是十四岁的拼命隐藏自己年少的孩子。 “子卿……”她看到站在院中的他,微笑地走到他面前,“你好像瘦了。” 他的脸色发白,紧紧握着拳,像是竭力在隐忍着什么,颤动的目光带着复杂,微启的唇像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怎么了?”潇潇觉得奇怪,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是病还没有好吗?” 他退了一步,抬头坚定地看着她,“夫人,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她停在半空的手微微落下,脸上的微笑骤然变冷,那声“夫人”异常刺耳。 “我……奴……”他的目光闪了一下,大声说:“奴会做好份内的事,所以夫人就好好跟将军在一起吧。”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可是这是为了她好呀,驸马说,能嫁给将军是一种福气,世上还有哪个男子比得过驸马,为了事情顺利,他一定要这样做,再和她走得太近,会给她留下洗不去的污名,但是就此从她身边消失,他做不到。他只能退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守在她身边。 他的长发飘动着,在阳光下闪耀,擦身而过时,她好像闻到眼泪的味道,冷然一笑,她回过神,叫住快要走出园子的人,“子卿。”脚步停了下来,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定是开山说了什么,不过这并不重要,是他认识到了所谓现实,在他看透人心之前。 “你和云翔正好相反,他想要娶我,给我所谓的幸福,你却想让我嫁给将军,去得到世人认定的幸福。但是我,从来不要这些。”她勾起嘴角,漠然的笑带着她的坚持,“你就做好你份内的事吧,别忘记我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住到院子里来,别太自以为是了,除了你,别人也可以进来。” 猛地转身,看到那扇关起来的门,子卿一脸惊慌地想要阻止,双腿却迈不开步子。是他忘记了,因为她这些日子对他的好,是她的宠爱。他得意忘形了,连她一开始说的话都不记得,她说过,他只是她刻意装出来的棋子,对他的好,都是假象。难过地扶着墙,他微颤的身体像是秋日中随风飘动的枯叶,他一心对她的好,最后让她厌烦了,她是不是失望了,想要换成别人,来假装她的爱人。不行,他不能看到她对这里的别人好,那样温柔细心地对待,怎么能让这里的别人夺走。但是为什么,将军却可以,他默默地问自己,因为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如同神一样的人,是唯一配得起她的人。 她想要的,不是一个配得起她的人,在现代,哥哥从来没有提过让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爱人,他希望她早日找到真爱。设计的婚纱,是穿给深爱的人看的,她要嫁的,是她爱的人,但是她爱不上别人,那份爱情,她没有争取就失败的爱情,让她太不甘心了。也许对那个人还有感觉,但是就算他一个人,她也不会再跟他在一起,那种感觉是过去的事。于是,更加迷惘,再次爱上的人,到底会是怎么样的。 “潇潇,吃饭了?”天黑了,子卿端着餐点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眼中压抑着不安,白天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他不靠近,就真的不能呆在她身边了,这样,他不要。 被她拒绝还乖乖回到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她看到子卿的笑,不禁有些烦燥。目光闪动,她笑着坐到桌前,拉着他的手问:“有什么好吃的?” “有很多。”子卿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指着桌上的菜,“这些都是大厨特别做的,那个花胶鸡,吃了对女子的皮肤很好。” “是吗?”她浅笑盈盈地望着他,“但是我不想吃这些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说一下。”子卿连忙说,生怕又惹她不高兴。 “你。”她轻启嘴唇,盯着他的双眼。 他的脸上染上红晕,“要我做吗,我现在就去。”他站起身,暗想,幸好这几天一直跟着大厨学,这次煮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再难吃了吧。 “我说的是你。”伸手一拉,他落在她怀里。 她的椅子很大,他就跌坐在她打开的双腿间,回头望见她含情的双眼,“我……我……”他羞地连话也说不出,她难道是要碰他吗,怎么会呢,之前两人都是相安无事地躺在床上。 “难道你没有想过吗?”她轻笑着,吻上他的唇。 这种事,他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大胆在拥抱她、亲吻她、贴近她。“潇潇……”这样不行,他不能有损她的名节。 “你要拒绝我吗?”她带着蛊惑的声音像是警告。 除了他之外,她还可以找别人,院子里的人,他们都能呆在她怀里,不行,那样绝对不行。他回头抱着她的脖子,急切地吻着她,他是真的喜欢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急切的吻,却是一脸的生涩,潇潇冷清眸中印着他失控的样子,却没有半点涟漪。解开了他的衣裳,让他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手指向下挑动着他的欲望。 “嗯……”他满脸涨红,转过头发现自己几乎全裸地坐在她身前,不禁害羞地说:“能不能……先关上门。” “不必,不会有人进来。”她笑着,移坐到他的腿上,继续抚弄他的欲望。 他压抑着,紧紧抓着她的衣衫,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他看清了她的表情,冷漠地没有一点笑容,刚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外面有人,他忽然想到了,不禁悲哀地垂下眼。 “还不够舒服吗?”她冷冷地勾着嘴角,惩罚性地吻着他。 他的泪落了下来,身体不诚实在她的逗弄下到达快乐的顶端,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满足,哪怕心会疼死,他也不在乎。他只要这样爱着她就好。 “结束了。”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身体,俯视着他黯淡的目光,“我要沐浴,你另外准备一份酒菜送过去。” “是,我会的,这些事我都会做好的,所以……”他微弱的声音忽然变响,“请让我继续爱你。不管将来你会和谁在一起,过怎么样的生活,都请让我爱你。我知道我出身低微,没用又多事,但是,我会努力的,因为我真的,真的……爱你。” 她站在他前面,沾着银液的手抚上他的脸,“我知道。”她淡淡地说,低头在他的发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任何人都有爱人的权利。那是你自己的感情,不用得到我的许可。” “是。”他忍着眼泪,仰望着她,“我会一辈子爱着你的。” “嗯。”她轻轻一笑,一辈子的事,有谁知道呢。 [正文:第五十一章 情始乱始] “老大,那药还真管用,那么倔的妞,也忍不住……” “你小子还不快点,后来还有很多兄弟等着上呢……” …… 污言秽语,糜烂的气息,沉寂,黑暗,透明的泪,地上已干的血……倒下的门,迟来的英雄,打斗,血腥,拥抱,沉默……她沉默了三天,他抱了她三天,包着浴巾的娇弱身子还残存着痕迹,她微笑,说她饿了,然后,一切继续…… 交映的黑白画面,滑落枕边的泪,她惊醒,在黑暗中抱紧自己。子卿睡在外面的暖阁时,她听得到他的呼吸,但是宁可这样抱紧自己,也不开口要求他的怀抱。她记得两人吵过架,不是真的吵,是她对他发了脾气,把原本拉近的距离又生生扯远了,对云翔也是。很怀念那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但是他却不是她的。 “潇潇……”子卿端着茶水站到她床前,他睡得不深,听到她起身,以为她是渴了,便醒过来替她倒水。 她什么也没有说,接过的茶杯还残存温暖,滋润的她干燥的唇。黑暗中,子卿露出微笑,能为她做点什么,是他最开心的。拿过她递来的杯子,他退到一边,忽然觉得衣角一紧。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看她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角,楚楚可怜。 过了片刻,她什么也没有说,松开手侧身躺下来了。子卿困惑地站在一边,把杯子一放,披了衣服靠在床边坐下,等她有事找他时,他随时都能在身边。之前,他都是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他说错了话,让她不高兴了,他不敢逾矩,一个人躺在外面时,心里后悔得很。都是他说了那些多余的话,才不能呆在她身边,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回到以前那样,就算是假的,他也觉得满足。 潇潇翻了一个身,看到他坐在床前,转头和她对看了一眼。 “饿了吗?”他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只能想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你离得太近,呼吸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她冷淡地说。 他窘迫地捂着鼻息,“我……我去外面守着。” “站住!”她喝住他,朝里面挪了位置,转过身,不再说什么。 子卿迟疑了许久,才躺入被中,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 所以她才讨厌太嫩的男人,潇潇气闷地想,转过身有点生气地看着无措的他,“别再忍着呼吸了,你也不怕闷死!” “是。”他红着脸应道,还是尽量压着呼吸,他不想吵到她。 看到他这样,潇潇忽然有了捉弄他的想法,贴近他身边,慢慢解开他的衣服,不用抬头,她也知道他爆红的脸。是因为外面又人在吗,心疼了一下,子卿握着拳,身体微微颤动着。 “外面没有人。”潇潇说,吻着他的眼,将他眼角的苦涩吞入腹中。当自己软弱的时候,她需要身边有一个更加软弱的人,让她不得不坚强地去照顾他,这种因为自己逼迫慢慢累积的坚强,在弱者的温顺中,化成柔和。她好胜心太强,容易把强者当成对手,哪怕相爱,也会是一场夺爱的战争,和心无关。她觉得子卿顺从,没想到他会想跟她保持距离,所以她才生气,觉得失望。 幼稚的身体一经她挑动就变得热情如火,潇潇抚弄他的身子,有意不去碰他的欲望,待他难以忍耐时,她忽然转身,打了一个哈欠,“早点睡吧。” 子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后背,下面涨地生疼,不知要怎么样才能解脱,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手犹豫地扬了扬,最终抓紧被单,他红着脸,竭力忍了下来。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他心内的波澜不能平息,睡着的时候,天边已经亮了。半梦半醒间,他听到耳边有人一声叹息,身体的束缚好像一下子解开了,他舒适地哼了一声,伸手拉着身边人的衣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他看着手上抓着她脱下的衣服,脸上一阵发烫。环抱着她的衣服,他笑得甜蜜又满足,也许都是假的,但是她应该有一点,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放他放在心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心中,对那个孩子,是有一份情义在。谈不上喜欢,更不可能是深爱,让她放下却会不舍,她自然不会让他知道,这份感觉不会长久,她不是一个长情的人,更没有太多的情放在他身上。拉着自己的衣服,她不禁苦笑,向来知道她喜好的小雪,怎么会让易锋拿一身桃红色的衣服来,她这身打扮倒真像动了情的样子。桃红色的布料,本来是潇潇买来给小雪的,小雪却想着给她做,还是她自己想的样式。之前,她也没想过让潇潇穿这件,怕她说不好,昨天易锋回来时,她想也没想就给了他这件,连同首饰一并选好了。 和嫁给将军相比,她宁可潇潇和山庄的男子厮混,她没有嫁人,心还会有家里,要是真的嫁人,出嫁从夫,除了夫家,所有人在潇潇眼中都成了外人。她不要成为外人。 刚到锦食楼,她就看到开粼的马车停在那儿,掌柜为难地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潇潇淡笑,到了雅间直面那张冷惹寒冰的脸。 “你昨夜去了哪里?”他冷冷地问,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眼中的怒气淡了一半,很快又恼火了起来,笑靥如笑的她是为了何人,她的青春绽放在哪里,她不会忽然成了这里的老板,不会忽然成了棋艺高手,也不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占据他的目光。 “我在温泉山庄。”她淡笑地回答,目光中荡着戏谑,他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明明是知道的,问这么多做什么。 “和什么人在一起?”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这样说,心中有什么纠在一起,哪怕是谎言,这句话出口,她仍是心动,不像是在说谎,倒像是在表白。 “有多重要?”他冷笑一声,她的表情让他看得很不舒服。 “将军你是锦食楼的客人,是学棋的人,对将军我只有敬重。他是我的家人,虽然说是我的奴,但是我从没有把他当成奴那样看待。他很重要,在这个世上,到现在为止他是我最信赖的人。”她浅笑着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盈盈欠身,她柔声说:“蒙王爷错爱,让王爷见笑了。” 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她的身后,笑着苦涩,要是真是这样离去,世上就是会有这么多纠葛,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略一思索,她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也是这个世界强者的必须,那就是保护自己的高手。易锋是正元的人,所以正元能随便带走她,开粼如果也做同样的事,易锋顶多虚挡几下,她需要一个保护自己的人。 正沉思,掌柜忽然匆匆跑了上来,“夫人,不好了,将军和小少爷的爹爹吵起来了。” “小少爷?”她不解地问,恍然想起,“你是说喜儿?” “对,就是喜儿少爷。” 因为喜儿叫她娘亲,店里的人暗中把他当成少爷,只是他的父亲,他们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潇潇浅笑,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匆匆下楼,陈安定在那里怒眼瞪着一边气定神亲的释天,喜儿拍拍身上的尘土,好笑地盯着脸面耳赤拉着衣服的开粼。 “娘亲……”看到潇潇下楼,喜儿开心地扑了过去,抱着她的腰撒娇。 “不是说要过两三年,怎么半年不到就学成了?” “没有学成,爹爹说,放几天假,反正出来也有事办。”喜儿乖巧地说完,露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娘亲,刚才那个人撞了我,膝盖好疼。” 看他指着开粼,潇潇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释天一向只准自己欺负喜儿,别人是碰也不碰得,现在他伤着了,他才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出手教训。 “来,让娘看看。”潇潇抱着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转头吩咐道:“掌柜的,还不把最近新推出来的点心让白邪医尝尝。” “这还差不多。”释天昂着的头满意地点了点,他能到她店里,是她的福气,她当然要好生招待,不过别人……“丑女人,你也不能什么客人都招待,那个男人,背宽腰粗,一看就是个野蛮人,这种人进你的店,简直是浪费了上好的点心。” 潇潇揉着喜儿的膝盖,笑着说:“你说的是。不如你解了他身上的毒,让他快些走吧。” “现在就解吗?”释天邪气地勾着笑,“我还想看看他脱光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他下的毒,是会让人身上麻痒难忍,手脚不受控制地想要脱衣,开粼意志坚定,才忍到现在。潇潇知道以他的个性,要是真蒙受这样的耻辱,以后怕不好收场,便劝道:“你不会是想看着他的身子吃点心吧,喜儿,原来你爹爹有这样的喜好。” 喜儿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现在潇潇已经心疼地抱着他了,他高兴地什么疼都没了,还有点想谢那个人,就撒娇地说:“我知道爹爹最帅,最疼我,最讲道理,爹爹就让那个人走吧。” 这几句话是潇潇教他的,在他上次走之前,她教他要是释天想出什么怪招,就尽量说这些甜死人的肉麻话。喜儿用了很多次,屡试不爽。 “好吧。”释天挥了挥手,开粼的脸色马上恢复如常,连陈安也行动自如。 “恶贼!”陈安拨剑,想要报仇,开粼伸手拦着,冷冷盯着坐着的三人,命令道:“我们走。” 潇潇打了一个寒颤,这下子,看来梁子结大了。 。。。。。。。。。。。。。。。。。。。。。。。。。。。。。。。。。。 感谢蘑菇小开的钻石一枚,感谢送花的玉瓷儿,cat9862,loyo,蘑菇小开…… 此文虽然说是np,最近我决定少p几个,我要放弃正元,甚至连将军也想放弃了,不过这个要看投票和留言。 还有,我真的超喜欢子卿的,呵呵。 [正文:第五十二章节 ] 一心以为开粼受辱回到府上,会所有动作,过了几天,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潇潇皱眉,不知开粼有何打算。不过除了开粼,最让她头疼的还是释天,她怀疑他是在测试她耐心与体力的极限,连吃个葡萄也要让她剥好的皮放进嘴里,简直和喜儿一个样子。 “你和喜儿这次出谷,不是有事要办,整天呆在我这里,好吗?”她问,想要他早就离开去办事。 “有个武功一般,自以为是,结果走火入魔就哭着跑上门的傻瓜吵着要我来看诊。我既然出了谷,自然住到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地方,他要是想活命就自己过来,难不能还要我去请不成。” “可是……”一般医生出诊,不是都到病人家里吗,她心想。 “这事你就别管了,他们的伙食不用操心,你只要做我的份就好,这是你上次答应好的。”他得意洋洋地说完,冷眼指着她怀里的喜儿,“怎么一出谷就和孩子一样,整天腻着,还不去背医书去。” “我……”喜儿委屈地嘟起嘴,当释天生气时,他还挺怕他的。可怜兮兮地拉拉潇潇的袖子,他眨着眼乞求地盯着潇潇。 “有什么关系。”潇潇马上说,看到释天像是在生气,忙抱着喜儿退了一步,“喜儿,娘亲陪你看医书去。” “慢着,要是你走了,葡萄谁剥,药谁倒,蛋糕谁切?” “让小雪来帮忙怎么样?”潇潇提议,她看小雪好像很愿意帮忙的样子。 释天俊眉一挑,“你最好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毒瞎她的眼。” 真难侍候,潇潇在心里抱怨道,却没有发现小雪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潇潇以为释天只是在吓唬人,没想过是真的。小雪对两人的到来,其实很欢迎,因为潇潇可以整天呆在家里。但是眼中难以遏制地对释天的妒嫉,清楚地落在释天眼里。潇潇没有发现,是小雪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她一个微小的动作,她都会反应过来,用最乖巧的模样面对可能转身的她。潇潇所懂的人性,并不适用于那些陷入爱情的人,对于开粼,她也不懂。 开粼不服输,在释天那里吃了亏,他想着要反击,但是冷静下来想想,碰撞了那个孩子是他的不对,他还是潇潇的孩子。潇潇把一切说开了之后,他反而更加放不下了,之前看到眼中印在他心上的她,好像并不是完整的她,那只是一个幻象,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并不清楚。开始的好感和冲动,因为理智的冷却,化成更深的眷恋,他派人查了她的事,于是知道了很多,她出身青楼,她得人相助,她步步为营……手下的人查不到是谁助了她,开粼当即猜想是正元,那日在正元府上献艺的一定是潇潇,因为除了潇潇,无人能再让他这么震撼。他不但不恨她,反而真的爱上她了,爱屋及乌,她认的义子,他当然也疼爱。他现在最心烦的反而是她身边的子卿,一介平民,哪里配得起她。 “去温泉山庄。”他一声吩咐,陈安不敢怠慢,忙准备好马车。 到达山庄时,未到中午,一般很少有客人在这个时候来,门童看到他来,一时微愣。 “这位大人,不知可有名卡。”这里的名卡就是特制的,还标了号,哪个大人是哪一号单独立案,若是没有名卡,受得的服务也不一样。门童看他一脸茫然,料想他没有,但是也不敢失了恭敬,便笑着说:“客官要是没有名卡,就请去偏厅,会有人为客官服务。” “我要子卿来服侍。”他听到过这里的人说过可以指名。 门童应付地笑着,“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子卿公子只侍候二品以上的官员。” “大胆,你可知……”陈安正要喝骂,里面传来驸马的声音。 “还不快让将军进来,你上次也去迎接,难道没有看到了!” 门童愣了一下,那日离得远,哪里看得近,况且不是说将军长得黑黑壮壮,跟眼前站着的人根本不一样。侧过身,他恭敬地弯着腰,“将军大人,奴失礼了。奴这就为将军准备名卡,将军请到池中静候,子卿公子马上就来服侍。” “皇叔,里面请。”开山让开路。 一个模样俊俏的小童领着他们前进,沿着石子铺成的小径,墙边的枫叶随风微晃,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让人精神一振的香气。拐进一个院子,迷漫雾气的水池出现在眼前,小童弯着腰,退了下去,里面侍侯的童子准备好茶点,捧着干净的浴衣站在一边。 “皇叔稍等,子卿很快就过来,还是换成别人,子楚在这里手艺是最好的。” “只要子卿。” “好,我去催催。”开山笑着,心里却为难。照理说,让皇叔教训一下那个小子,他倒不在意,怕就怕潇潇会发火。而且他心里也不希望子卿出事,大家也算共事一场,平时相见也没有闹得脾气,将军平时冷冰冰的,说不定会让人毒打他们……思前想后,他决定派人跟潇潇说一声。 子卿听说将军指名要他去时,也吓了一跳,他很怕跟将军见面,像是他做了不好的事。来传话的是子楚,看他一脸为难,子楚便说:“要不由我替你去,将军也不认识到底哪一个是子卿。” “还是我去吧。”子卿下了极大的决心,“我很想见见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要是他是非常好的人,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变得跟他一样好。我也去学武,我也上战场,我也当将军……总之,我不要退让。” “罢了,罢了,”子楚叹了一口气,“你也快疯魔了。要去快去,免得客人久等。” “嗯。”子卿坚定地点头,心里却在打鼓。穿着侍者的服饰,他撑着微笑走进浴场,当看到开粼时,他有点不敢相信,这和传闻中的将军才不一样了。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他定下心神,盈盈走到他面前施了一礼,“奴子卿见过将军。” “嗯。”开粼应了一声,心里是极不屑的,他没想到潇潇喜欢的是这样一个妖媚男子。 走路的姿态、微笑的角度、说话的语气……这些都是潇潇照着男公关的标准让人教的,子卿学得极好,周旋在各位大人中间,算是得心应手,只有在潇潇面前,他连基本的微笑也忘记了,只是一昧慌张。不过,这也是潇潇会对他放下心防的原因。 “将军,让奴侍候将军换衣。”子卿淡笑说,上前解开他的衣带,脱下他的上衣,再用毛巾围着,隔着布裉下他的裤子。“将军请下水。” 开粼泡到池中,转头望着跪下来的子卿,心中满是疑惑,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有慌张,他的确不简单。 “将军,我们这里的池水分为温水池、热水池和冷水池。将军先在温水池舒一下筋骨,等下到了热水池,奴为替将军做全身按摩。” “嗯。”开粼第一次到山庄来,也不知要怎么做,就由着他决定,看他会玩什么花样。 子卿照住常一样,替他服务,心里暗暗比较两个人的身形。皮肤是一样好的,一个偏白,一个偏黑,不知潇潇会喜欢哪一种;身材,开粼的确比他健硕,但是他身上有伤,说不定潇潇会讨厌,而且潇潇说过抱着他的身子觉得很舒服,所以就算没有他健壮也没关系;长相,他似乎还比不上开粼,他真是不懂,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成为战场上的神话,而且一看就让人心生敬畏,不像他,说不定会让人心生邪念。他失望地皱了一下眉,心想,他果然还是不如他。 “你想要什么?”开粼问道,尽管这样做很拙劣。 子卿一笑,一点不安也没有了,他会来到这里,就已经胜了。“将军的满意,是奴最想要的。” “别说这些应付话,我只问你,要怎么做,你才会离开?” “将军,这么按不舒服吗?”子卿继续转移话题,手指促狭地挑动他的欲望。 “你做什么!”开粼几乎要从池子里跳出来。 子卿轻笑,“这只是夫人平时对奴的调教,奴以为将军也试过,特此为将军服务。难道是奴服务过度了,将军和夫人,只是泛泛之交?” “你不怕我杀了你?”开粼冷冷地问。 “只杀我一个怕是不够,”子卿掩嘴一笑,“这院子里的男子,夫人若看中了,都是她的人。若不是夫人看中了我,我也不敢跟夫人行越规之事。将军与其劝我离开夫人,倒不如放些心思,讨夫人欢心,让夫人只看你一人。” “哼……”开粼冷笑一声,闭上眼,眉间纠着烦恼,“继续吧。” “是,将军。”子卿乖巧地说。他明白了,潇潇会跟开粼走得很近,一定是有事要他帮忙,而他能做的,就是让开粼愿意出手。 听到开山派人来通知,潇潇正在吃只有她一人喜欢的生鱼片。“我知道了。”她冷冷地说,对他们通传的事,无动于衷。要是子卿连这点事也应付不了,也白白住到院子里了,他可不是只能放在闺中的玩物,她不会对一个玩物动心。 。。。。。。。。。。。。。。。。。。。。。。。。。。。。。。。。。。 感谢cat9862第二次献花,感谢幽梦xhy一下子送了四朵 [正文:第五十三章 父子矛盾] “真无趣,无暗城里就没有别的好玩的东西了吗?这里根本没有药谷好玩,药俗偶尔还能跑出一条毒虫来让我研究。” 潇潇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跟着吃着小点心,在路上抱怨个不停的男人。他的话怎么这么多,她皱了一下眉,避开周边好奇的目光,低头用嘴型跟牵着手的喜儿说:“这种人,我们不认识。” 喜儿点点头,咯咯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释天眯着眼问,“别以为你们不出声我就不知道,喜儿,你都被女人教坏了。” “哪里教坏了,喜儿现在多乖。”潇潇打趣地说,捏捏喜儿粉嫩的脸。 “是,我很乖。”喜儿撒娇道。 释天瞪了他一眼,又开始抱怨别的事,潇潇笑着叹气,脚步不禁停了下来。开粼正带着陈安迎面走来,这当然不是巧合,他是有事在路上拦她。潇潇以为他要做什么,暗暗担忧释天的性子又要闯出什么祸来。正想着,开粼已经走到面前。 “将军,有何指教?”她微笑着问。 “下棋。” “下棋是什么,好玩吗?”释天兴致勃勃地走到两人中间,“女人,有好玩的东西,为什么不教我。” “这个很难学,你先看我和将军下一局,再决定要不要学吧。”潇潇推脱道,要让他学了还得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5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5部分阅读 了,跟他下,有意让他,他一定会很吵,要是赢了他,他一定更吵,若是让他赢了别人,他一定会吵得全世界都听到,她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多受罪。 “快吗,我还等着到别处去玩。下棋这种事,以后再说。” “不会耽误很久的。”潇潇忙说,都走了一早上了,难道他一点也不累吗。“我们去前面茶楼坐一坐,不会误了玩的时间。” “算了,就照你说的吧。” 一行人走进茶馆,摆好了棋局,潇潇有意拖长时间,跟开粼下得极慢。释天坐不住,一会儿到两人身边看几眼,一会儿喝口茶,简直像个孩子,还是喜儿有耐心,站在潇潇身边好奇迹盯着棋盘。过了许多,释天看两个人还没有下完,脸上不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还没有好吗?”他不悦地催促执子良久却没有下的开粼。 开粼皱了一下眉,把棋子放回盒子里,微微摇了摇头。他认输了,真不甘心,一次次地在她面前认输。潇潇微微一笑,把他困死的棋子慢慢收起。 “这样就让她赢了,你也太没用了。”释天鄙夷地盯着开粼说。 开粼本来就心中不服,听他这般说,不禁冷下脸,“你会下!” “以前没下过,看你们玩,我也学了七八分。”释天信心十足地笑着,朝开粼挥挥手,“还不让开,就让你看看你的棋到底下得多差。” 冷眼相对,他就不信这么夸夸其谈的家伙真的能赢,他根本一次也没有下过。站起身,他让给位子,脸上多了一分看好戏的表情。 “喂,你先把规则说清楚了,免得等会儿我赢了,你说我赖。”释天对潇潇说。 “好。”她微笑着,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赢,难道这里就他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详细地说明了规则,她怕到时候她赢了,他又怪到别的地方。 子,她让他先落,开始的几步,她走得很轻松,快赢得太快,被听他碎烦,她有意拖了几步,想不到却拖出了麻烦。他落子一向快,起初有几步走得并不起眼,甚至像是差棋,渐渐却成了挽回棋局的关键。潇潇暗恨自己太大意,走得每一步都十分用心,但是他的步步紧逼,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他真的是初学吗,潇潇不禁有些疑惑了,走到最后,难分胜负,数了棋盘上的子,她竟还让他赢了一目。 “是我赢了吧?”他挑着眉,好像早就知道结局一般。 潇潇气闷到极点,输给什么人都行,就是不想输给这个家伙,无奈地点头,“是你赢了。” “哼,这是当然的。我从小就聪明,以前还有人叫我神童,你这么平庸的人,当然赢不了我。虽然这么说会打击你,但是,这是实话,就算你再练个一百年也及不上我。这就是聪明人与平凡人的差别。你一开始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挑战我,不管是哪一样,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唉,说起来你还真是可悲,除了点心做得好吃一无是处,我都替你难过……” 讨厌的家伙,潇潇的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克制着不跟他生气,不就是赢了一盘棋,有必要嚣张成这样吗。 “……对了,劳累我的贵手,下了这么久的棋,有没有什么好处。我不会是白白赢了吧,总有些奖品什么的,别跟我说金银珠宝这些俗气的东西,早一百年前,药谷就不收钱物了。” “当然不会是这些东西……”潇潇皮笑肉不笑地挑着眉,“恭喜你,下棋得胜者,可以得到本夫人香吻一枚。”说完,她作势要去亲他。 释天有重的洁癖,连喜儿也不敢跟他太亲近,何况是别人。看到潇潇靠近,他下意识地闪开,气冲冲地指着她大骂,“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就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已久,现在可算露出原形了吧。像我这般超尘脱俗的美男人,怎么会让你轻薄,你想都别想,别做梦了,下辈子投过胎再说吧。丑女人,嚣张地女人……” 看他气得满脸通红骂个不停,潇潇不禁笑出声来,“好吧,那就让喜儿代劳吧。” “喜儿也不行,口水脏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病是从口水中带过来的,他刚才还吃了蛋糕和布丁,还有很多别的。” “那好,就让喜儿代你,接受亲吻,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他是男的,你是女的,虽然他认你当娘亲,但是你们又不是亲母子。我说了,口水是很脏的,亲来亲去也不知你会不会带什么病给他,年纪越大身上的病越多,刚见你的时候,你就病着,现在也不是完全健康,要是你身上藏着什么病,带给喜儿怎么办。我是什么病都会医,但是药材是很珍贵的,有些药材用完了就没了……” “好了,好了,人家喜儿都没有说什么。”潇潇实在被他念得受不了,不由打断他的话,他说得她好像病菌一样,病菌也分不同传染方式的,无知的邪医。 “喜儿年纪小,不懂事,才常常让你骗到。”说着,他朝喜儿命令道:“过来,不要总粘着她,她年纪大,身上有很多病。” “娘亲才没有病呢。”喜儿怯怯地说,他最怕释天凶起来的样子了。 “你敢不听话,别忘了你是我儿子。”他气恼地说,拉着喜儿想把他拉到身边,不想用力过猛,“嘶”一声扯坏了他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潇潇第一次为他做的,他最喜欢,一直穿着,就算潇潇另外给他做了别的,他还是最喜欢这件,就算旧了也舍不得扔。不管是事情还是东西,标上“第一次”,总显得特别珍贵。喜儿一看到衣服弄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抬头看到释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四下张望着,心里不禁委屈。 “爹爹,讨厌死了。”他生气地吼道。 潇潇看他难得反抗,也知道他是真的委屈,就想好好安慰他,想不到却有人抢了先。陈安忽然把喜儿抱在怀里,仔细盯着他衣服里露出来的玉。 “你这块玉是哪里来的?” “一直都戴着。”喜儿哽咽地说,不解地打量着陈安。 不解陈安行动的开粼,看了一眼那块玉佩,两人相伴已久,那块玉他是认得的,“陈安,那不是你送给娘子的玉,怎么会在他身上。” “我捡来的,不行吗。”释天一把夺过喜儿,防备地盯着两人,“世上的玉都差不多,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你的。这是我在喜儿刚出生的时候,捡到来的玉,看着喜欢才让他带着,怎么,不行吗?”他瞪大眼睛问。 太明显了,潇潇在心中说,一看就知道释天心中有鬼。她以前也觉得释天不像是喜儿亲生的父亲,两个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当时她以为喜儿像他娘亲,现在一看,他倒有几分像陈安。喜儿收回眼泪,还在气刚才的事,小声地嘟囔道:“爹爹说谎,明明说这是娘留给我的遗物,怎么会像是随便捡来的。” 释天一时语塞,气呼呼地答道:“我看着你娘捡来的,反正就是捡来的。” 遗物?陈安脸色一白,忽然又安慰地笑了,“不会是她,她医术高明,断不会这么早就去了。” “我娘是恶医,医术也很高明,可是为了生我,还是不在了。”喜儿天真地说,脸色不禁一黯,他就是不想再因为自己麻烦到别人,所以才特别听话,可是自家的爹爹真的好过份。 “你娘是不是一身破烂打扮,背着药葫芦,拿着酒瓶,见人就骂:臭小子找死,看到人倒在路边,也要先踹几脚解了气才肯救的女人?” 这药谷到底都出了什么人呀,潇潇在心里默默哀叹,而且喜儿一出生,娘亲就不在了,怎么会见过。 “好像是的,”喜儿想了想,怯怯地说:“我看过娘亲的坟,里面的一个大的夸张的药葫芦,还放着一排酒瓶,装着不能的酒。我知道我娘是恶医,救人前会不会踹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陈安追问。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释天大声抱怨道,抱起喜儿朝外飞跃,“你要敢追来,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等等……”陈安哪顾他的警告,急匆匆地想追上去问。 “你还是别追了,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潇潇叫住他,“要是你真想知道喜儿的事,就去问云翔,当年是云翔把即将临盆的恶医送回药谷。不管事实如何,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释天的脾气难以捉磨,邪医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她微笑着说完,便笑着离开了,释天抱着喜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喜儿聪敏得很,一定发现了什么,加上刚才还在生气,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至于释天,她不禁叹惜,这个男人,她从来不懂。 [正文:第五十四章 跳湖风波] “爹爹,我们还要飞多久?”被释天夹在怀里的喜儿鼓着嘴问。 他还在生气,虽然好像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他还是生气。释天早就不记得这件事,只是自然反应,听他这么一问,他才停下来,皱着眉想,他有什么可跑了,他又没有做错了。放下喜儿,他拉了一下衣服,望着眼前结着薄冰的湖泊,他这是飞到哪里了。天气很冷,一大一小站在湖边吹着冷风,各自打着哆嗦。 喜儿埋怨地看着他,“要飞回去吗?” 释天有点为难,药谷学的武功只是用来防身,跑了这一段路也有点累了。平时他觉得自己一学就会,也没有多加练习,要用时方知不足。 “要走回去吗?”喜儿再次问,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再说他也饿了。 “不回去!”释天负气说,“你放心好,女人一定会找来的。她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这么一点路,怎么会找不到。” 喜儿嘟着嘴,坐到湖边的石头上,把地上的灰尘踢到水中,过一会儿,他感觉到释天的目光,不禁转过头。释天一看他转过来,马上移开目光,望着前面水天交接处。 “那个人是不是认识我娘亲?”喜儿小声问。 “当然认识了,他不是经常跟什么将军一起去找你娘吗,刚才还下棋了。我想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娘。”喜儿皱起眉,委屈地嘟起嘴。 “不是这个?你还有别的娘吗?” “当然有的,我有亲生的娘亲。” “哦……原来你一直记着你亲生的娘亲,不喜欢潇潇。我要跟她说去,说你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娘亲,反正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到处都在,她很快就会找到别的儿子的。” 看到他恶劣的表情,喜儿抽泣了几声,又哭开了。释天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余光紧紧盯着他,却不知要说什么。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释天总算放下心,转过头,他看到潇潇英姿飒爽地下了马,有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喜儿身边。 被她冷眼相待,释天顿觉不爽,“又不是我弄哭他的,是他自己说……” “哇……”喜儿哭得更大声了。 释天没了声音,略带不平地站到一边。潇潇苦笑一声,“喜儿,你的哭声也太豪迈了吧,我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喜儿抽噎几声,声音轻了一点,就不停留着眼泪,巴巴地看着潇潇。“娘亲,我不要再做爹爹家的小孩了,我要做你家的小孩。” “你本来就是我家的小孩呀。”潇潇笑着拍拍他的背,朝旁边气得直瞪眼的释天挑了挑眉。 “什么嘛,喜儿是我一个人的小孩,是我养大的,欺负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欺负。” “你又不是我亲生的爹爹。”喜儿冷冷地说。 释天一听,万分沮丧,却死撑着不肯地松口,“谁说的,你能证明吗,你能让你娘现在出来证明吗。我是你亲生的爹爹,千真万确的。” “那我们用子母草滴血认亲。”子母草能让有血缘关系的血融在一起。 “验就验!”释天还在嘴硬,心里暗暗盘算有什么药能克住子母草。 这两个人是不是弄错重点了,潇潇无语地想,拿着帕子替喜儿擦了擦,“血缘很重要吗,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娘亲,还是你本来就是把我当成你娘亲的替身而已。” “不是……”喜儿连忙摇手,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替身什么的,他根本不懂,他也不知道自己亲生的娘亲是怎么样的。“因为你对我好……” “难道什么人对你好,你都当她是娘亲吗?” “当然不会了。” “那你还跟你爹爹计较什么?”在潇潇眼中,喜儿要比释天懂事的多。 “因为爹爹嘴很坏,老是捉弄我,还把娘亲给我做的衣服弄坏了。总之爹爹就是很不好,非常的不好,要是换了别人当爹爹就不会这样了。” “我只听说过换情人,还没说过换爹爹的。”潇潇淡笑,朝一边闷地脸都黑了的释天笑了笑,“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孩子,我不要了。”他气呼呼地说,“比他聪明的多得是,我受累重新教过就行。我不要他了,让他当你家孩子吧,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了,但是不准让他叫别人爹爹。” 这两孩子!潇潇显示无语,她为什么在家好好的午餐不吃,跑到这里看他们父子闹脾气呀。喜儿听释天这般说,嘟了一下嘴,心里并没有一点开心,吸了吸鼻子,他万分委屈地大哭起来。释天板着脸,心里烦燥,又流不出眼泪,黑着脸像浸着苦汁。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呀。”潇潇失了耐心,语气不耐烦起来,伸手指着眼前的湖,“我看你们要跳到湖里去清醒一下才行。” 释天皱了一下眉,真就转身跳了进去,喜儿一急,也跟着跑过去。潇潇愣了一下,忙拉着喜儿,她万万想不到释天会真的跳湖,要是平时让他闭嘴,他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娘,爹爹不会水呀。”喜儿在一边紧张地喊。 潇潇一惊,看他在湖里没有浮上来,她以为他水性极好,在下面闭着气呢。这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叫理智的东西呀,她长叹一口气,“喜儿,你在上面等着,我很快救他上来。” “嗯。”喜儿点点头,心急地退到一边。 这个湖,可能跟她犯突,她第一次来也是冬天,之后小雪落水了,现在也是冬天,换成释天落水。以后天冷千万不能往有水的地方去,就算她水性好,也不能这样一次次折磨。她闭了气,钻到水底深处才看到他。救上了岸,她看他脸色苍白,忙为他施行急救。喜儿站在一边,看她渡气给他,不禁呆了呆。 “你干什么!”释天刚一苏醒,看她的脸贴近,一把拖开她,抓着领口戒备地退到一边。 “拜托,你可是个男的呀。”潇潇对他已经无语到极点了。 “但是我比女人还美,当然,也比你美。” 潇潇停顿了三秒,大步逼近他身边,一手拉住他的领口一手指着湖面,“你给我跳下去,我再也不会救你了,我到底哪里不对去救个祸害。” “因为你看上我了。” “你鬼扯什么呀,赶快给我跳下去!”她阴沉着脸,忽然发现湖面上飘起一层死鱼。 “我身上都是药,够它们死上几回的了。”他无所谓的说,反正他百毒不侵,没什么可怕的。 “你是说,我和它们一样,要死上几回了。”潇潇指着自己,冷笑地问。 释天点头,“这是当然的。” “你个混蛋,早知道死也不救你了,你下面就跳下去,马上就跳下去!”她气得连脏话也骂出来了,指着湖面不依不挠地说,很快就觉得眼前一黑,歪倒在释天怀里。 “让我跳湖,你又不舍得。”释天得意地说,替潇潇喂下一颗药丸,“而且这些毒要解,还不是小菜一碟,女人,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呀。” 喜儿看了看这两个人,忽然恍然大悟,“爹爹,你要是跟娘亲成亲了,我们就真的成为不会分开的一家人了。” “你乱讲什么,我才不会娶她呢!”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反正,就是不会娶就对了,大人的事你少管了,还不快点走,你还要不要回家吃饭呀。” 喜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微微嘟了一下嘴,还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到他抱着潇潇走在前面,喜儿笑着眯起了眼,怎么看两个人都会是要成亲的样子,亲也亲了,抱了抱了,孩子(也就是他)也有了,当然要成亲了。他咯咯笑着,这下子,他总算有个完整的家了。 昏迷中的潇潇,自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否则她一定头一个站出来反对。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她醒时觉得胃里难受,摸索着想要弄杯水喝,嘴里猛地被灌下一大口药。 “难喝死了。”她抱怨地推开药,瞪着床前那个笑得刺眼的人,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她就一肚子火,“都是你害的。”害她连形象都差点没了,这人实在太让人不能忍受了。 “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我死,救了我又想亲我,我知道我长得美,你会动心是必然的。看喜儿叫你一声娘亲的份上,我勉勉强强让你以后留在我身边,当帮忙煮饭的人好了。” “你想都别想。”潇潇拍着自己的胸口,斩钉截铁地说:“以后麻烦你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你长得太美,显示让人无地自容地想死,你的声音也太动听,我的耳朵都听得要失聪了。医者父母心,为了病人好,你是不是尽是要给病人一个好的休养环境。现在,麻烦你出去,谢谢,不送,请回门,不再见。” “我知道我长得让你无地自容的,但是长得好也不是我的错。而且都让医者父母心了,我可是邪医,我想治好你就治好了,想让你病你就要病,我觉得你生病的时候比平时坦率多了,以后你就一直病着吧。” “不是吧。”潇潇看着他恶魔般的笑容,胃里更加难受。为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呢,她在心里呐喊,下次,她绝对绝对不会再救他了。 [正文:第五十五章 认回父亲] 吐了一夜,又灌了一夜的药,好不容易睡着,外面就吵得不可开交。潇潇的皱起眉,所有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什么理智,全见鬼去吧。衣衫不整地跳下床,她猛地打开房间的门,朝外面的人大吼。 “你们烦不烦呀,全都消失。” 众人呆了呆,一下子静了下来。在一边原就想劝他们的小雪最先反应过来,忙跑进屋给潇潇拿了外套,她身上的睡衣只到大腿,上面又是细肩带,比他们的内衣还透风,也就小雪见过。披了一件袍子,潇潇抱着双臂,瞪着院中一干人等,云翔、释天、开粼、陈安、喜儿……不过是那么一点事,用得着吵成这样。 “要吵就出去。小雪,这个院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易锋,你是怎么看家的,管家呢,怎么让这么多闲人进来。家里的人是干什么的,全都只吃饭不做事吗,你们是日子过得太闲,故意来找茬是不是!”她怒气冲冲地骂完,按着仍在晕的头,用力甩上房门,继续睡觉。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在小雪赶人的手势中,全都退到外厅。 陈安从云翔那里确定喜儿是他的儿子后,就想来认亲。认识恶医水彩凤,实属是一个意外。八年前,他去送军机密信,回来是中了埋伏,受了很重的伤,昏倒在草丛中。昏迷中,他感觉有人踹了他几脚,他以为是敌军,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灵气逼人的小女子正勾着嘴角打量着他。 “快死了还在笑,莫不是傻了。”她戏谑地说,重重踢了他几脚。 她是为了抓蛇才到草丛中来,实想不到会遇到人,救了就救了,说不定留着还能当引蛇的猎物。当然,她的这种打算,再次昏迷的陈安是不知道的,再陈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正面色潮红的抱着他。她抓蛇是为了练一种极厉害的毒,有些药性她要自己试过,药谷中的尝过百草,死了不少人,剩下她和释天,练成百毒不侵的本事。可惜这蛇毒邪气的很,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和她体内的药性融合,却成了极厉害的蝽药。为了清白去死,药谷中人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生命是最宝贵的,浪费生命浪费人生的人,是最该死的,她的恶,释天的邪都因为此。 解毒的时候,她很庆幸救了陈安,互相救一次,两人算是扯平了。陈安却不这么想,第二天,他说要娶她,要负责,尽管她一再拒绝,他还是拖着重伤的身子一路跟着她。过了一个月,水彩凤发现自己怀孕了,也被他感动,就答应嫁给这个傻傻的男人。怕他后悔,她让他先去做自己事,一年后,她会去军营找他。但是这个承诺,她没有实现。 陈安在军营等她,她却一直没有来,开始以为她找不到地方,后来猜测她家里并不同意。药谷行事一向诡异,以前也没听从谷中有人成亲的。他并不知道孩子的事情,见她没有来,边界战事又忙,便放下了成亲的事。他以为是她不愿,本来这婚事,也是他总缠着她,她才答应下嫁,却没有想过她会出事。 他过去的事,开粼一点也不知情,一想到他失去爱人,还和自己的孩子分离,他也深感自责。既然已经确定了,他当然要让陈安把孩子接过来,那孩子还是潇潇收的义子呀。 挨了潇潇的骂,他们都收敛了很多,只有释天仍然紧拉着喜儿,戒备地盯着他们。被他拉着的喜儿,早就发现他袖子里准备好的毒药,又不敢出声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要叫眼前的人什么。 “我不想姓陈……”像下了极大的决心,喜儿坚定地说。 释天得意地挑起眉,“听见没,他说他不想姓陈,他姓白,是我的孩子。” 陈安黯了目光,失落地垂下头,喜儿不禁加了一句,“因为姓陈一点也不好听。爹爹……我是不是可以叫他父亲?” 陈安眼睛一亮,满足地朝喜儿笑了笑。 “不准。”释天跳出来,蒙着喜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陈安。 “爹爹是爹爹,父亲是父亲,是不一样的。我也不会常到药谷外面来,和以前还是一样的。” 思虑片刻,释天赌气地问:“爹爹和父亲,哪一个亲一点。” “当然是爹爹。”喜儿想也不想就回答,不过他比较敬重父亲。 释天得意一笑,继续兴奋地问:“那爹爹和娘亲呢?” “当然是娘亲。”他的两个父辈,一个看起来笨笨的,一个看起来像孩子,只有娘亲还靠得住一点。 “怎么会是那个女人,你没有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吗,那么凶,像发了疯一样,她到底哪里好了。又笨又丑,我都为她是个女人觉得羞耻……” “还真是麻烦你了,让你代我羞耻。”潇潇大步走进厅内,精致的妆容打扮,一如她往日的光鲜亮丽,早上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娘亲……”喜儿奔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腰,亲密得不得了。 “结果呢,都商量好了吗?”潇潇微笑着问,抚摸着他的头。 “嗯。我叫爹爹还是爹爹,叫那个人父亲。” 潇潇点头,“你先和你父亲出去聊会儿,我有话要跟你爹爹说。” “好。”他乖巧地退到一边。 “到院子里,我有话跟你说。”她一脸正经地看着释天,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怒意,“不敢来就算了。” “我才不怕你。”释天不服气地说,跟着她朝后院走。进了院子,潇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盯着半谢的菊花。释天等得不耐烦,气恼地问:“喂,女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会不知道吗?”潇潇反问。 他一下子想到,她是为了让喜儿跟陈安在一起说话,才特别叫他出来。他那么聪明,以前一定会想到,但是刚才他却在想别的事情。皱了一下眉,他站到她身边,扯着花盆里的枯枝,“女人,昨天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 她有答应什么事吗?潇潇困惑地看向他,只记得昨天头晕耳鸣的,又气又难受,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过什么。 “你竟然不记得了,”释天一脸震惊地地盯着她,“我说你老,你还不承认,看来我要多开几帖药让你补补脑子。晚上才说过的事,你怎么能忘记了,这件事那么重要,当时你还开心地昏过去了。你真不记得,你也老得太快了吧……” “我哪有老,”潇潇气得反驳,闷闷地说,“记得了。就是有些细节想不起来。有劳你再完整仔细地说一遍,谢谢。” “我才不跟你多讲,反正说了你又会忘记。反正你只有收拾衣服就可以了,我们后天就回药谷,不准你带着别人去,尤其是小雪。” 潇潇微愣半晌,不解地指着自己,“我答应跟你去药谷了?” “是。你昨天求着我,让我带你去的。”释天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又没疯,才不会做这种事,不过昨天她被他气得差不多快疯了,倒有可能答应,但是也绝对不会求着要去。“这件事啊……我不记得了,你有人证物证吗,要是没有的话,就不能证明是真的。我就不会跟你去。” “难道我还会骗你。没事我为什么骗你去药谷呀,你又不漂亮,人又老,脾气又差,早上还穿那么少出来丢人,我就算脑子中毒了,也不会主动让你去的。要不是喜儿喜欢你,你还会做几个菜,我才懒得多看你一眼呢。你那是什么表情呀,难道我有说错吗?” 潇潇一脸沉思地盯着他,说起来,他好像一直在跟她过不去,他不会是像幼稚的小男生一样,靠这样引起别人注意吧,怪不得她不懂,她对幼稚的东西,一点也不了解。看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忽然恶作剧地扬起嘴角,“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释天停顿了几秒,急忙否认,“怎么可能,不可能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呀,你根本一点也不漂亮,假得要死,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脸红?”潇潇戏谑地盯着他。她是胡谄的,只是想看看他气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的样子,好像波斯猫失去了一向的高傲。 “我……我哪有,你胡说。”他大声争辩,伸手遮着自己的脸,“一定是被你气得,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别多想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讨厌你,最讨厌了。” “真的吗?”她笑着跳到他身边,猛盯着他的脸看。 “不准看!”他转过头,远远地避开她。 “释天,你不会到现在没有跟女人碰过吧?” “不用你管。讨厌的女人,滚远点了。”他气得跳脚,“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喜儿了,要是他被骗了,我一定要找你算账。” “我随时等着你。”潇潇笑着朝他挥挥手,等他大步走开了,不禁抬头大笑三声。能整到他,看到他无措,实在让她太有成就感了。 [正文:第五十六章 父亲的背] “父……亲……”喜儿怯生生地叫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其实初见时,并没有觉得他很特别,但是现在,他却强烈地感受到,这个人就是他父亲的信息。 陈安激动地点点头,不知要怎么亲近他。旁人都离开了,让两个人好好说说话,但是陈安生性少言,也不知要说什么。“这些年好吗?”他跟白释天在一起,应该过得很好,不然他不会不想回来。 喜儿想了想,“碰到娘亲后,过得好多了。” “那就好。”陈安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心想,只要他过得好就好,但是心里又有些落寞,想到那些空了的时间,不免感慨。 “父亲过得好吗,跟将军一样,也常在战场上吗?” “是。” “那家里人呢,还有什么人,有新的姨娘吗,我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都没有,只有我一个……我不会娶别人。”他急忙说,又觉得跟孩子说这个有点不好。“当然还有你了,如果你肯回来的话。” “我在药谷住习惯了,不想回。而且我继承了我娘百毒不侵的体质,是最适合下药谷谷主的人。别人要培养会受很多苦,既然我不用受苦就可以,那就让我来当吧。” “辛苦你了……”陈安呆呆地说,想不到喜儿比他想象的懂事,见他平时总沾着潇潇撒娇,以为他很任性,就像他的母亲那样。 “父亲一个人也很辛苦。父亲真的不再娶妻了吗,我很想要个弟弟。我不想姓白,一下子改名字,会有一点奇怪,而且那样爹爹就太可怜了。” “也许你爹爹会娶妻生子,有了姓白的后人。” “不会的,因为娘亲不能怀孕,爹爹跟娘亲成了亲,也不会有孩子的。” “你说七夫人不能生育?” “嗯。”喜儿点头,“我和爹爹都替她把过脉,她的身体不会再怀孕了。” “哦。”陈安点点头,想到他这么小就会把脉不禁有些欣慰。“不过你家爹爹不一定会跟七夫人成亲,她会成为将军的妻。” “才不会呢。”喜儿噘着嘴,他才不要以后叫别的什么人爹爹,尤其是那个冷冰冰的将军。 “喜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宠溺地说,虽然心里并不是这么想。 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喜儿暗想,笑着眯起眼睛,忽然问:“父亲,你能不能背我,我一直想让父亲背背。” 陈安不禁心疼地看着他,蹲下身,难过这种事他还要先来问他。“他都不背你吗?” “因为爹爹不喜欢被别人碰。”喜儿不以为意地说,小心靠在陈安宽厚的背上。 两人安静地呆在一起,享受这迟来许多年的团聚。 旁边一袭白衣一闪而过,释天落寞地退到外面,微微嘟起嘴,喜儿从来不曾这样亲近他。他总是好像很怕他的样子,明明他对他这么好,称得上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了,为什么他还是会怕他,宁可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亲近,也不靠近他。他实在想不明白。 “你怎么站在我院外?”潇潇意外地问。快到中午了,她虽然气跑了释天,但是还得按时做吃的给他,免得他找到借口来说她。 “站一下又什么关系。”释天赌气地说。 蓝天白云,石路土墙,一袭白衣的古典美人略带愁绪地站在这儿,怎么不让人心动。潇潇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美,让他把自己的坏脾气稍微藏起来一点,就足够让所有女人都移不开目光。寒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飘,让她心生怜惜。 “我就说你贪恋我的美色,你还不承认。”他低声抱怨道。 后悔,这个词从潇潇心里划过,她一定是被他吵得快崩溃了,才会觉得安静的他稍微有点吸引人。“怎么了,不去把喜儿抢回来?” “反正他也跟自己的父亲亲近。你说他多过份,竟然让那个人背,等会儿过来,我一定要他洗三次澡。” 原来是在吃醋。潇潇暗笑,靠到他身边,“要是喜儿让你背,你肯背吗?” “我……”他脱口想说,一看她瞪大眼盯着,便弱下来说,“我是不会背,但是他也不准让别人背。” “哪有这样的事。你不珍惜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不要,你觉得很一般,也许别人当成是宝呢。为什么一定非要别人来争,你才觉得他好呢。” “不用你说,”他生硬地板着脸,余光盯着眉眼带笑的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珍惜。” “都吓得他要离家出走了,还不是不珍惜。” “那些事,有什么关系。我当初进药谷的时候也是一样呀,师父和师兄师姐都是这样来教我,他们很多都死了,成为百毒不侵的人本来就不多,我和师姐活了下来,但是师姐也死了……有什么关系,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救活和救不活都是一样的,出手相救和见死不救也都是一念之间的事,药谷的人又不是神仙,不过是比别人更看清生死罢了。” 潇潇愣愣地看着他,淡然一笑,“的确。不过你那样吓喜儿,也不全是让他看清生死吧?” “你知道什么?”他不满地说,难得有个会反应的人,当然要逗逗他。垂下头,他盯着脚边融在一起的影子,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你到底要不要去药谷?” “不去。”她才不要去。 “这里有什么好。那个将军,很让人心烦吧,我知道你肯定也推不掉,凡是大官,你就得好生相迎,有什么意思。云翔也是,他这个烂好人,一定让你头痛吧,我想他一定在努力地帮你,你是不是觉得烦,不想再让他帮。你年纪又大,长得也丑,还时常乱穿衣服,别人一定会笑话你,还不如到药谷去,那里只有我和喜儿会看到,最多我少骂你几句。” “呵呵,多谢了。我不会去的。”她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开头两句,她还听得很受用,为什么到了后面一下子走味了,她哪有那么老了,这具身体才23,她以前23才刚要毕业。 “随便你,我一点也不想你去,最讨厌你了。我明天就要跟喜儿回去了。” “不是说后天。” “我怎么能让他一直跟那个男人见面呀,他一定会被带坏,你看那个男人有多丑,有多笨,喜儿好不容易被我教得懂事一点,怎么能跟着他学坏。反正我出来要办的事也办好了。要是你舍不得我,我准你跟着我们回去,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喜儿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潇潇无奈地说,他到底要强调几遍呀。 他动了一下唇,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听她说不喜欢的时候,他会觉得心酸,好像被人误会了一样,他不安地想,用力摇了摇头,看来他的确是出来太久,一定要快点回去才行。想了想,他忽然说:“你最好快点让小雪嫁人,就嫁给那个易锋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小雪好像对易锋没有意思,难道小雪喜欢的是释天,那她也太肤浅了。 “她有点邪气。”他一本正经地说。 潇潇一愣,不禁大笑,“邪气,你是大夫,竟然会说这个词,太好笑了。我看你比较邪太对,你是邪医,自然一身的邪气。” “不信就算了。”释天不悦地说。 他说的邪,并不是潇潇所想的道家所说的邪,而是心理上的一种偏激。潇潇并没有发现,一向存在感不强的小雪的举手投足正越来越像她,也没有发现,她看着她时,眼中复杂的目光。 第二天上午,释天带着喜儿离开了,云翔和开粼都来送行,当然也包括陈安。释天一看到陈安,整个人就处在戒备状态。喜儿抱了抱她,跟众人挥手作别,潇潇想,下次见到他时,她应该已经抱不动他了。等他们走远了,被打断的戏剧继续上演,她却在几天的相处中,有了新的想法。其实,真的不必这么累,享受和工作,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我们在一起看看吧。”潇潇笑着对云翔说,虽然结局一般会是分手。 “好。”云翔微笑着点头,掩着受宠若惊的感动,让她接受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说话的时候,开粼已经回去了,他当然不知道潇潇会有这样的打算。在山庄的子卿也不知道,在他没有参与的场景中,她把最美的笑留给了别人。他才十四岁,在潇潇心中显得太小,不管是年纪还是位置。远处,释天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爹爹,要不要我回去叫娘亲去药谷住几天?”他乖巧地问,猜想潇潇多半是不会答应的。 “不用,药谷不欢迎她。”他不悦地说,朝后面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他果然还是最讨厌她了。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出来?” “不出来了!”释天沉着脸,不甘心地想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6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6部分阅读 ,也许会很快吧,因为……最近他心情比较好,可能会救很多人,除了她家,他不想住到别处,她也应该招待他,他曾经救过她的命呢。这样一想,他的心情不禁大好,相见,也许不会太久,只是,有时事是人非。 。。。。。。。。。。。。。。。。。。。。。。。。。。。。。。。。。。。。。。。 前几天欠的一章,今天补了 [正文:第五十七章 难以割舍] 和云翔交往,是潇潇反复考虑所作的决定。首要原因,是她需要一个台面上的男友,开粼和云翔两者之间,云翔更好掌控。对于开粼,她只觉得他是可以利用的人,对云翔却多了一份感情,就是这份感情,决定了她的选择。她喜欢他,这没有什么可否认的,就像她喜欢某件衣服一样,一时的喜欢不代表永远。这个她深知的道理,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 一旦做了决定,她一向不会后悔,事情最后总会导向对她有利的方向。这一次,她却没有办法忽视心中的复杂,当她在山庄看到子卿时,她想到这次选择她并没有算上他,但是心里却不能完全放下。他很开心地看到她到山庄来,发生了什么他全不问。看到他盛开的眼眉装满了她的影子,她不由有些不安。她的确交往过很多人,并不重叠,她总要等一段感情完全了断之后,再开始另一段。接受了云翔,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子卿,哪怕是演戏,也没有必要了。 “潇潇会留下来吃饭吗?”他试探地问,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微皱起眉,忙说,“如果不留下来,我就让厨房不必多忙了。” 潇潇其实很想发一场脾气,然后让他退开,见他如此,她反而迟疑了。略一思索,她拉着他的手,平静地说:“子卿,以后……我很少会到山庄来,你跟着管事的一起学着管理山庄的事务吧,有要紧的事再让人通知我,其余的事,你和他商量着作主。” “那只有查帐的时候,你才会过来吗?”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后面的事,只想到她不能过来,心里就顿觉失落,看她似有为难,他勉强笑道:“你去忙正事吧,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一定会做好份内的事,一定会在这里等你。” 她顿觉惭愧,以前就算有人在她面前自杀,她都不会变下脸色,但是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她真的没有办法割舍。或者她是喜欢他的,她想,眉间不禁染上烦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太费心力了,她的感情本来就太少,哪里能分给两个人,偏这两个,都是她的选择。 “你真会在这里等我吗?”她郑重地问。 “会的,一定会的。”他不假思索的回答,眼中的坚定耀了她的眼。 “那我就勉强像个傻瓜一样相信你的吧。”她环着他的腰,轻轻靠在他肩上,才十四岁的孩子,意外地让她平静。她崩紧的弦,松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不会明白她的压力,骄傲如她,曾经因为被下了药,像狗一样向人求欢。身子的清白,她不在意,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保住了性命,一切才有意义,但是她的尊严,却在清醒的时刻,蒙上了恶臭。青楼女子的污名,她何曾在意,她想抹去的,是曾经蒙受的污秽,以前不管如何努力都不能忘却的耻辱,如今就让她用自己的双手掩埋。 但是,离不开男人,像是怎么也逃不了的咒,在这个世界要生存,怎么能少得了男人,心里得住着一个男人,撑起事情,也需要许许多多男人手中的权力。明明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却仍然借助了别人的力量,她的羞耻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深重了。有时,她很痛恨在男人身上寻找欢娱的自己,虽然这是生理上的需要,她也痛恨着。心时常觉得疲惫,到底她多余的是心中的思想,还是身体寂寞时诱生的空虚。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没有很快表白,不仅是因为少女的羞涩,还因为她没有完全放下心结。她讨厌男人,却时常需要他们的触碰。 这是一种病。一种寂寞女子的病,她成了女王,奴隶众多的男仆,却没有治好心里的病痛。对人的防备,她不能放下,让她安心的,好像只有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但是为了利益,她又不得不离开他。心中多余的思想也在提醒她,少年的情怀,在经过时间的磨砺,会变成各种莫明的形状。他现在也许真的爱着她,把她当成全部的世界,但是一辈子太漫长,他不可能永远这么想,谁都保证永远不变呢。她也不可以把一生的时间,花在一个人身上,那样太枯燥了。她不是他们所想的好女人,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她而去的。 “我知道我的喜欢,对潇潇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可能你并不相信,以为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是真的。” “那是爱,多得不能再多的喜欢,那就是爱。” “我爱你。”子卿这样说,胸口激荡着浓情,这句话太神圣了,让他无法平静,好像把一生都交付了一般。他的一生,原本就交到了她的手上。 “我……”她动了动唇,踟蹰着,改口说道:“我相信你。”至少是现在的你。 他微笑,拥紧怀中的女子,现在只要这样他就满足了。 安抚了她,见到云翔时,潇潇又有了另一种内疚,因为是她提出来要交往,在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前。心情的混乱,或许也因为再也不能遇到以前的人,她也许是真的开始想要付出,想要改变,但是现在这样的矛盾挣扎,她不想要。 “跟我去南边看看吧。”云翔说,“我是在南方长大的。”他想让她看清他的过去,让她多了解他一些,好让她坚定下来。 “好。”她答应了,因为她的事业渐渐要往南移,那里战火已经平熄,真是一切发展的时候,而且南方的物资比北方富饶,气候也好,如果可以,她真想在南方住下,过小桥流水的生活,北方的气候太干,对她的皮肤不好。 两人一说定,潇潇交代好事情,就孤身上路了。她没有带易锋,正元那边她想慢慢淡了。一切都准备停当,她没有带小雪,因为释天一再的警告,她渐渐有点疏远她,释天这个人嘴巴是毒,眼睛却比别人都利,他让她离开,总归是没错的。本来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临出门时却出了变故。潇潇独自骑马去跟效外跟云翔会合,半路上却被人劫进了马车。 现在想要劫她的人很多,有因为钱的,也有因为释天的,别人不知怎么的就认定她能说动释天,家中有什么病重的人,便来求她找释天来,有人会用些非常手段。不过这次劫她的却另有其人。她的云翔的事,虽然她并没有明说,旁人也都知道了,正元不会说什么,因为云翔也是他争取的对象,但是开粼却不会不理。开始,他以为两人有生意上的来往,也不好干涉,直到听说两人要去南方,才按捺不住。其实他并不想她抛头露面,就算她再能干,总有一天会再嫁,嫁为商人妇或许还得操劳,嫁入官家就不同了。 跟开粼有一番冲突,潇潇是预想得到了,他很霸道,总按自己想得来,其实他和释天是同类人,自持甚高,只是释天把自己想的都说了出来,而开粼却冷着脸什么也没有说。潇潇倒宁可他说,让她去猜他的心思太费心神。 “我带你走南方。”他这样说,便硬把她留在同一辆马车里上路了。 “云翔那里怎么办?”她问,看他不悦地皱了一下眉。 “我会派人去说。他不会追来的,我不会让他追来。” 如果是这样,他就太小看云翔了,云翔纯良无害,本事却不了,他的生意能做大,除了他精准的眼光和其他助力,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领导能力,他手下的人莫不对他一片赤诚。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出,她的眼光也太差了。 “路上无聊,可有什么消遣?”潇潇问,她已经做好长期跟他呆在一辆马车里的准备了。 “下棋如何?” 潇潇无奈一笑,她真恨自己多嘴说了这个,对于下棋她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再继续。 “那一直这么坐着吧。”他这样说,闭上眼睛养神。 真无聊,她皱起眉,端坐在急行的马车上。摇摇晃晃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他的怀里,她有些意外,得体的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开粼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搂着她,朝外面吩咐道:“把午餐盒子拿进来。” 说起午餐,潇潇也觉得饿了,朝飘动的车帘缝里朝外看去,她发现外面已经红霞满天了。难道不知不觉,她睡了这么久。她有些意外,待闻到饭菜香,不禁食指大动。 “将军也没有用饭?”她惊讶地看着他拿起筷子,这个时间,离晚饭还有些早。 “是。”他冷冷地回答,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潇潇极不习惯作女儿娇态,在别人怀里吃东西,但是跟他说理,他未必听得进去。一想到路上要跟他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她不禁心下叹息,这日子要怎么熬呀,他心中到底是作何想,喜欢还是占有,孰轻孰重,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正文:第五十八章 南方之行] 郁闷、烦燥、不满……潇潇的身上散发着这样的气息,她对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十分的不爽。别的事,她都不跟他计较,只要他不干涉她的生活,但是他干涉了。这件衣服不能穿,那件首饰不能戴,非让她打扮得像是黄脸婆一般,他倒是不在意,她却气得要死。爱穿什么戴什么是她的自由,他凭什么来管她。与其穿成这样出去见人,她宁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但是结果是,她被他抱着出来了。 “我可以穿得素一点,你把我的包袱还我,让我自己选,好不好?”她作出了让步,就算一直呆在马车里不用见什么人,她也不能忍受自己穿得不伦不类的。 “衣服去下一个城镇买吧,你的衣服都不能穿。”他板着脸说。 “怎么不能穿了。”她最不能容忍别人批抨她的作品,那些衣服有几件是穿过的,别人都觉得好看,哪里不能穿。 他目光微闪,“总之,就是不能穿。你的包袱我已经扔了,里面的东西,我会十倍赔给你。” “扔了?”她眯了一下眼,这人实在太过份了,问也不问她就动她的东西,难道他都不懂尊重一个人吗。 他点头,没有说什么。她沉下脸,不再理会他。车上生着闷气,她没有跟他多说话。她知道他的想法,这样只让她更加不爽,就算她真的跟他在一起,她也不是他的附属品,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没有权力去约束她的想法,况且她跟他没有关系,她现在是和云翔在一起。她敢不加掩设的生气,是看出他的心意,他不会为难她,除非她提别的男人。她虽然生气,但是也懂得分寸,他和正元,她总得依靠一个。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她习惯了他的沉默,他却没有习惯她的安静,那种压抑的气氛,饶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他也感觉到了。午饭,她吃的很少。这倒不是为了衣服的事,她不会为了生气弄坏自己的身体,整天坐在马车里没有任何运动,她就要靠通过控制饮食来保持身形。晚餐她一向吃得很少,忌一切油腻,加上外面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她只填了一下肚子就放下筷子。开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晚饭后,两人静坐着,相顾无言,到了夜深了,他才起身,“你好好休息吧。” “好。”她点头,离开他的房间,不觉露出笑容。他让她穿这样的衣服,她也要让他难受,既然他放了心思在她身上,她自然要好好利用。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包袱好好地放在床上,里面的衣服除了最出格的那几件,全都还在。她一笑,挑选着第二天能穿的衣服。 “夫人……”门上传来敲门声,陈安端着热粥站在门口,“将军吩咐我送来的。” “好,你放在桌上吧。”她吩咐道。 陈安放点食盘,迟疑地看向她,“夫人,其实将军……” “你别叫我夫人,”她生硬地打断他的话,抬头浅笑地说:“我也算是喜儿的娘亲。” “因为将军……”他停了一下,“将军待你很好,是真的,我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将军这么用心,就算先前的几位王妃,将军也不曾如此。” “所以呢?”潇潇轻笑地问。 “你,为什么不嫁给将军呢?”他带着不解问。 潇潇暗笑,怎么嫁,他也不曾说什么,难道让她自己去问他要不要娶他。而且两人身份悬殊,她嫁过去,顶多也是侧妃,这是她最不愿的。为了一门她并不热衷的亲事,让她受气,她才不会这么傻。“因为我有云翔了。”她这样说,心里也清楚,以现在的心情,她是不会嫁给云翔的,她没有想过跟任何人成亲。 “他并不好……”陈安低声说,却没有什么底气,他只是在维护开粼。 “好不好,我心里清楚,夜深了,请回吧。”她不喜欢别人来评点她的选择,跟什么人在一起是她的自由,而且她的眼光用不着别人的质疑。 这段渗了太多理智的感情,可能比盲目的爱更不长远。她不止一次地这样想,在见过子卿之后,她想过分手,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左右摇摆,但是当她说过几句气话,看到云翔的笑,心不禁又软了下来。跟云翔分开,她做得到,但是说不出口,而子卿,她不知要拿他怎么办才好。这个困在她心里的名字,明明有太多的理由抛开,她却做不到。也许是她太过虚荣,需要这样一个人死心塌地地爱着。 “子卿,你还不休息?”山庄内,子楚走进院子,询问那个呆坐在案前的人。 “有些事还没有做完,”子卿说,抬头微微一笑,“你回去吧,再不去陪着子玉,他又要疑心了。” “他知道我来这里,不会生气。倒是你,是不是还想着传言的事?” 子卿目光微黯,没有否认。传言说,她和云翔去了南方,可能会定居在那里。 “你也别疑心了,夫人把山庄的事交托给你,自然不会放下你的。白天你总是弄错,这样下去怎么行,若你什么事也做不好,夫人倒真有可能不要你了。” “不会。”她不会因为这个不要他的,他想说,却知道子楚说的没有错,他是因为还有些用,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我不会再出错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子楚放了心,他不忍看他难过,也希望他能真的掌管这座山庄,将来他和子玉便不用担心,两人如果离了山庄,必定会被人唾弃,或者沦成他人的玩物,相比之下,还是呆在山庄里好些。 这些事,子卿也是懂的,潇潇曾问起他跟山庄里的人跟他关系深厚,也问过他原因。他原本不曾多想,因为她问了,他才发现人与人之间许多复杂的联系。潇潇选择了他,除了感情,也有很多别的因素,但是他是真的一心想留在她身边,替她做事。 “如果下次她来,我能镇定自若地站在她面前,她说不定更看重我一些。”他微笑地说,眼中露出向往。 “你能做到再说吧。”子楚暗笑道,在她面前,子卿永远做不到镇定,他完全困她的手心里了。 子卿单纯地笑着,想象着能像面对客人那样面对她,他们都说对付客人有一套,但是这一套他却没办法用在她身上。如果她想要的是有用的他,一定不希望他一直在她面前像孩子一般吧,要是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能像露出稳重的一面,她会不会在心里加入他的位置。 少年单纯的爱,和成年人渗杂着欲望的爱是不同的。正元知道她在开粼那里,如果是云翔他还有办法应付,开粼的话,他就没办法了。刻入身体的爱欲,镶着她的气息,在黑夜中,他总想起她的妖娆美态,望着床边的空位,他不禁气恼,这样的她现在却不在他身边,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或者也用同样的姿态迷惑他们的心。心在被什么啃咬,他对她的身体入了迷,对她入了迷。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不能挽回了,他不想失去她。 潇潇花了两个多月才到达南方,开粼带她绕去他曾经亲临过的战场,人人都有英雄崇拜的情结,但是那不是爱情,她知道他是出色的将军,也不表示她会爱上他。等她到达南方的时候,他们也得到朝中传来的消息,珍妃谋害了皇后的妹妹、娴妃腹中的胎儿,被打入冷宫,珍妃一党几近瓦解,在这当口,皇上封四王爷正元为睿王,辅佐朝政。这是一个信息,朝中许多大员纷纷靠到他身边,这个一无势力二无才干的王爷他日登基,对许多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正元得势,潇潇隐隐总有些不安,他无尽的索取,在她耳边的低呤,像是一种咀咒。你是我的,他这样说,她不屑,又害怕成真。 “我知道你是正元的人。”开粼在她耳边低声说,相握的手紧了紧,“但以后你是我的。” 她安心了些,朝他微微一笑,“将军说笑了,我并不是谁的人。” 开粼不再说什么,是他向皇上举荐了正元,夜萤的教训不能发生在金明,国家需要选出一个接班人。看过各个王爷皇子,只有正元有足够的才干撑起一个国家。这也是为了潇潇。据他的猜想,潇潇帮正元也是报恩,她跟别人在一起都是为了正元,现在他帮了正元,她就能解脱,就会跟他在一起。关于情爱的事,他不甚明了,但是他想不出她不肯嫁他的理由,他在国中也算是众多女子最想嫁的如意郎君。他知道自己个性太冷,她或许并不喜欢,所以也试着在改变,但是他的改变,让潇潇更加无语。 不知应该说他眼光独特,还是毫无审美观念,他送给她的东西,全是她绝对不会用的。他好像对女子应该用什么没有一点概念,连送花也是几种颜色杂合在一起,潇潇对古怪的颜色组合头疼得很,但是也不拒绝,只是心里暗暗觉得两个人之间存着很大的障碍,幸好她选的并不是他,不然真有她烦的,云翔也是时候要找到她了吧,再不来,她真的会闷死。 。。。。。。。。。。。。。。。。。。。。。。。。。。。。。。。。。。。。 感谢althoh玉瓷儿两位亲亲送花,呵呵 [正文:第五十九章 自卑的爱] “掌柜的,把店里最好的两间房间腾出来。”陈安把几甸金子往柜台上一放,冷声令道。 “客官……”掌柜的眼光微亮,脸上却是为难的神色,他看了看潇潇和开粼,忽然问:“是不是秦七夫人?” 潇潇微愣,她想不到这里也有人认得她。正要回答,楼上便来熟悉的声音,“她是。” “原来真的是夫人,云老板早就为夫人和夫人的朋友安排好房间了,小二,还不先带两位客官上去看房间了。” “是,两位客官楼上请。”小二机灵地走上前招呼陈安和开粼。 潇潇看着云翔,不禁露出灿烂的笑,“来得好迟。”她用嘴型说。 云翔一笑,正要说什么,大为光火的开粼横在两人中间,眼中的怒意带着威胁的意味。云翔淡然地拱拱手,“多谢将军这几日替我照顾我家潇潇,在下已经准备好酒菜,为将军洗尘。潇潇,你也累了,要不要先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也好。”她相信他的眼光,他准备的衣服应该不会像开粼让她穿的那样单调。 旁边的小二领着她上了二楼,开粼正要跟着去,云翔侧身站到楼梯前,微微笑道:“将军不是要这里最好的房间,最好的房间在后院中,就让云某亲自为将军带路吧。” 开粼皱了一眉,心想由他带路,云翔同样不能去见潇潇,并默许了。潇潇没听到有人跟来,不禁扬了一下嘴角,她现在正想一个人清静。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倒有个让她意外的人。 “潇潇,”小雪欣喜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潇潇微笑着摇头,被她眼中的担忧看得不好意思,侧过身她淡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云翔带我来的。”她的证据颇有些不屑。 对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她一向语气不善,潇潇初以为她是为了保护,仔细想来,也许还有别的深意。目光微沉,她生疏地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要不要按摩,那些我也会的。”小雪活动了一下手指,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 她已经不是一开始她所识的怕生的小女生了,潇潇暗想,“小雪,你多大了?” “十五。”她答道,困惑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也到该出嫁的年纪了吧。”潇潇淡淡地笑,眼角看到小雪脸色微微一白。 “我还不想嫁。”她倔强地说,又带着乞求的语气,“过几年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再说吧。”潇潇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连她的乞求也不一样的,潇潇想。有些人经常把自己的爱,与自己应该得到的爱弄混了,以为付出了许多,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用这样的姿态去求人,其实带着一种撒娇的味道,还有一种自信,觉得对方不应该拒绝。 公平这两个字,哪里那么简单的。小雪从小吃了不少苦,跟了潇潇之后,日子平稳了下来,过去欺负过她的人也消失了,她不难过,觉得那人是活该,她怜惜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却受了委屈。也许以后不会再受苦了,她这样想,渐渐地,觉得自己应该得到幸福,却又在骨子里为过去发生的事自卑,也为现在的自己自卑,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女人。 其实男子跟男子,女人跟女人在一起的传闻,坊间流传颇多,小雪还听说宫中的某位妃子就因为恋上自己的侍女,两人双双被处以火刑。爱上女人,也许并不是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潇潇并不是有夫之妇,她也没有明确地说过不喜欢女人,可是就算她喜欢女人,也未必会选择她,因为她配不起她。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心意深藏心里,只要在一边默默守着她就好,但是她守不住她,矛盾挣扎中,她发现潇潇正渐渐离她远去。也许是释天说了什么,她怕那个男人,因为他能看透人心,还会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她怕潇潇知道,又希望她知道后给她回应,心中的感情难以抑制,她不敢说,便希望有第三个人能转达。释天就是第三个人。结果是,她的希冀落空了,潇潇开始疏远她,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特别是潇潇提出让她出嫁,她忽然有些怨恨她,她明知她受的苦,怎么能把她推给男人。因为爱她,心里的怨恨被她平熄了,并不是潇潇的错,她一直对她很好,在他们出现之前,两人亲密地只有彼此,错的是后来出现在的男人,他们弄乱了两人的生活,让潇潇渐渐从她身边远离。她似乎是忘记了,潇潇并不是非要在她身边不可,并不是一定得理解她,并不是非要回应她的爱,只因为自己付出了,便觉得得到是理所应当的,得到了会想要更多,得不到会心生愤懑,这是欲望另一种表现。 退出潇潇的房间,小雪去厨房为她准备餐点,旅途劳累,潇潇一定想要喝很多水和橙汁,这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她自得地笑着,觉得现在最接近她的,仍然是她。 “别出声!” 身边忽然有人蒙住她的嘴,小雪心下一惊,并没有挣扎,因为潇潇曾说过,生命永远是最重要的。 “说,金开粼在哪儿?” 脖子上多了冰冷的触感,小雪感觉到一股痛苦滑过,鼻间多了一抹腥味。捂着她口鼻的手慢慢松开了,她咬了一下唇,平静地说道:“就算你去打他,也不一定有用。” “臭丫头,你说什么!”来人大怒,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小雪捂着脸,冷笑一声,拭去嘴边的血迹,“难道你不想找个内应帮你吗?”她转过头,盯着那个黑衣人,他眼中的闪动,让她目露不屑。这些人都好丑陋,她想,不禁对神采飞扬的潇潇又添一分好感。 “为什么要帮我们?”他狐疑地问,猜不透眼前这个小女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了我心爱的人。”她大声说,忽然心里的矛盾一下子都解开了,是,她是爱着她,想跟她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你的爱人也是夜萤人?” “你别问那么多了。”小雪皱起眉,不耐烦地看着他,“总之,我能帮到你。” 那人好像还是不相信她,半晌,才说:“改日我再来找你。” 小雪勾了一下嘴角,漠然地看着他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这些人全都是丑陋的,她捂着想,重新开始为潇潇准备橙汁。她的脸微有些肿了,送晚餐时,她并没有作任务遮掩,潇潇看在眼中,却没有说什么。两人好像都知道对方的相法,潇潇有意忽视她,小雪不承认她的忽视。临睡前,倒是易锋拿了瓶药给小雪。 “你别再傻了。”他这样劝她,眼中满是挣扎,他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实在太荒唐了。 小雪皱了一下眉,抬头打量着他,“你会帮我吧?” 易锋避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你会帮我吧?”小雪重复了一句,逼近他的眼前,直视他的双眼,思虑中,她拉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他的气息很干净,可仍让她不能忍受,虽然如此,她的吻却热烈又绵长,直到他也失了分寸,紧拥着她回应向往以久的芬芳。 易锋有些乱了呼吸,不知这么做是错是对,抱着她的手却无法松开。一想到她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主动吻他,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能理解一个妹妹不想让姐姐被任何人欺负的心情吧。”她温顺地靠在他怀里,诱惑地问。 他点头,明知她说的不是真的,却庆幸两人之间有了缓机,“不要做得太过份。” “我不会的。”她微笑着,如同潇潇一般,眼中的阴霾盖住原本该有的光华。 那人是夜萤的人,易锋很清楚,其实正元派他来的时候,就想让他暗中观察夜萤这边的动静,有几股势力重新联合在一起,企图复国,他们唯一害怕的就是战神之称的开粼。这些事情,开粼也知情,他带潇潇来南方,绕远路去别的地方,也不全是为了跟潇潇多点时间相处。夜萤的反扑是在他意料之内的,要消灭一个国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事,现在只说夜萤是附属国,其实也是为了平熄民众反抗的情绪。夜萤的民众多数喜文,喜欢聚在一起说些空话,实做的却少,而且文人之间还常有争执,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们一心以为只要开粼不在,国家就能复兴,其实夜萤的沦陷跟开粼没有直接的关系,在国内分化的时期,任何外敌都会来侵略它。 开粼是战神,是时代成就了他,国中优秀的将领还有很多,皇上信任的少,兵权就落在开粼一人手上。他在调兵谴将上也的确是难得的良才。所谓树大招风,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这么风光,正元早就得到消息,有人会行刺开粼。他不想通知,早有一点看好戏的态度,不为他的兵权,就是想让他的威名上蒙上一个污点,让天下人知道所谓战神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一个国家神话的顶端,只能是帝王,只有帝王才能得天庇佑,是天之骄子,其余是都是沾了帝王的余辉。所谓神人,一个就够了。 [正文:第六十章 沦为人质]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潇潇就开始观察这个城镇,体验这里的风俗民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机。在她来到前,云翔已经详细调查过了,还专门安排了人替潇潇讲解,潇潇很快便弄清了这里的情况,心里有了初步的打算。开粼一跟着她们,商场上的东西,他一点也没有兴趣,听他们讨论,他觉得无趣的很,看她那般精神,不禁有些困惑。 “你若嫁我,就什么事也不用干,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这样说,实在不想看她奔波,也不喜欢她和云翔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像没有他存在的余地。 潇潇觑了他一眼,“我要的若是这些,嫁给云翔不也一样。” 云翔淡笑,和潇潇对看一眼,至少他比他们希望大一点。开粼的脸冷了下来,和她一路过来,总是看她在摆脸色不领他的情,他自认跟云翔相比不会有差,为何她偏不肯向他示好。他是皇家的人,分得清笑容的真假,偏偏她就算笑着应付,他也自甘沉溺在她的笑中。像她这样的女子,嫁作商人妇,实在太委屈她了,她配得上更显赫的身份,他胜过云翔的就是地位。也许她现在和云翔的交好,有她的打算,他却一刻也看不下去了。 “跟我走。”他霸道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怀里。 云翔伸手想要拉她回来,她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这一次迟早是会来的,趁机说清楚也好,当不成情人当朋友也好,这么想也许是自私,她总得为自己考虑。被他拉着一路走,她的眉渐渐皱起,他倒是一路走得飞快,她一直被他拖着,都快喘不上气了。 “你到底要走去哪里?”她语带抱怨地问。 他停了下来,转头盯着轻喘着气的她,他只是一古恼地想带她出来,并没有想好带她到哪里去。“我们去黑铁城吧,那里是我的封地。” 无暗、黑铁、火耀三城,是金明国最繁华的城,原是由君主直接控制,但是当今皇上以及先皇对开粼都十分信任,就把其中之一的黑铁赐给他当封地。他长年在外征战,对黑铁的事并不了解,就算现在回来了,也是住在无暗城中,黑铁的事都由朝中派去的官员负责。那里是他的封地,他和潇潇在一起后,不想再让她呆在无暗城,一想到她和那么多人在认识他之前便在那里相识欢笑,他便心生不满,从来没有这样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把她紧紧绑在自己身边,不让外人窥探。 潇潇却最讨厌失了自由的捆绑,她最喜欢云翔的一点就是他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会站在她这儿,帮助鼓励,而不是劝她放弃,阻碍她的脚步,也从来不会抱怨两个人相处太过单调。开粼是做不到这些的,他是战神,站在他身边是应该是柔情似水的女子,她虽然偶尔也会如此,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需要时间要空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个期间,开粼绝对会是一个障碍,任何拦在她事业前面的人,她都要放弃。 “我不想去黑铁。” “我们可以在城外修一座山庄,在靠近火耀的山谷中。” 与世无争的生活的确很美好,但那是她退休后的事,她可不想年轻轻的就过上老年人的生活。“我说了我不想去黑铁。” “黑铁城有什么不好吗,你若不喜欢那里,我们可以在火耀买一间大宅子。”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她烦燥地说,又觉得这样太残忍,“你想要买就买吧,不要问我,因为我不会参与你的未来。” “你想要怎么样的未来?”他沉声问。 她一愣,太远的事情她没有想过,以前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一定会有几个子女,双休日时他们带着孩子过来陪她,平时她就在家里悠闲地生活,那当然是在她老得不能再工作的时候。尽管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她还是觉得自己会有一个很平常的家庭。到了这里,她想要的晚年生活是不会有的,这里没有哥特式的建筑,也没有教堂,她曾想过一些日子就加入基督教。现在她所努力的,是把自己的生活恢复到穿越前的样子,至少不用为未来担心。她的未来……仍会充满天伦之乐,陪在她身边的人……她皱了一下眉,最近她更加弄不清自己的心意。 作为男友,云翔非常的称职,好到让她不知不觉之有点依赖他。他的魅力在于他看似平凡,什么也没有做,其实却一步步靠近,让人放下心防,收在心里。好像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明白她的心意,她的每一步,他都跟随配合。这种默契有些男女交往再久也不能拥有。可是,夜里入眠前,她却分外怀念子卿的身温。把山庄的事情交给他,是为了双方好,她也希望他能成长,不再那般会单纯地爱着一个人,一旦他的爱失了纯净,她会毫不犹豫地甩掉他,她喜欢的是他爱情中清澈的香气,并不是他这个人,两个差距太大,她跟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如果他一直单纯地爱着,她便舍不得放手,她爱上了他的爱情,这样想,也许不用再内疚心里同时放着两个人的混乱。 看她想得出神,开粼的脸色更差了一些,“我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自今以后,你最好把我也想进去,因为我们的未来是联系在一起的。” 这算是告白吗,为什么听起来更像是威胁,潇潇无奈地叹气,见他不容拒绝的目光,心里就犯难。“这种事,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不成!”他霸道地拒绝,“从现在开始,你只准看着我一个人,听我一个人的话,对我一个人笑。” 这算什么呀,野蛮男友吗?潇潇抗议地皱了一下眉,又不想与他争论,碰到他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知道了。这些事先不论,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是不是要坐下来歇歇,也到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也好。”他淡淡地说,拉着她的手走进旁边一间酒楼。 两个刚叫了菜,门外忽然来了两批人马,为首的两个还坐在同一桌讨论些什么。店里别的人渐渐走光了,只有潇潇和开粼还等在那边,开粼才不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中,若有这个精力为何不去从军。 双方越吵越厉害,然后有一个人说要找个见证评评理。酒楼中只剩下潇潇她们,他们自然来问她们。问题白痴的让人无语,两人争论的,不过是开始吃饭时,到底应该先吃饭,还是先吃菜。这种无聊的问题,她不知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他们走到潇潇身边,像是要请教问题。潇潇心里觉得好笑,倒没看出什么端倪,冷不防忽然被其中一个抓在手中。 开粼大怒,站起身就要动手,另一人出手拦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你们要做什么!”开粼冷声问,心里已经猜到他们是谁。他听说夜萤残余在附近出没,已经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想不到还是让这伙人钻了空子,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好分开他和潇潇,把潇潇拿来当筹码。 沦为人质的潇潇十分不爽,她最气受制于人。不满地看着开粼,这些人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只是不懂,为何他们这么了解他的弱点,一上来就抓了她。开粼爱护手下是不假,对女子却不懂得怜香惜玉,拿他拖着她把她带离云翔身边这件事说,他一定也没有考虑到她,也不顾自己手劲大,握得她手腕生疼。她是竭力想保持形象才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对她的心意,她和云翔明白,陈安明白,别人却不一定看得出来,初一见,他们说不定会误以为她欠了他钱不还,他才会黑着脸瞪大眼睛盯着。如果他们事先去无暗城打探过消息,事情就更古怪了,两人到南方的路上有许多偏僻的小路适合埋伏,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相扰,安静地都有些让她觉得无趣,她闷在马车时,多少希望能有什么乐子。反正不会有危险,她很相信他,但是现在,她不知要不要相信。 “你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中,你再妄动,小心她的性命。”抓着潇潇的人颤着声说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7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7部分阅读 道。 他们很怕开粼,潇潇暗想,脸上的不满更加显露,既然没有这个胆子,就得多用用脑子,这样冒然出现,岂不是自寻死路。开粼顾虑到她,按捺下怒气退到一边,脸上的寒意更甚,尤其是她的表情,让他更加痛恨这伙余孽。夜萤的人见他就范,不禁放下心,围到潇潇的身边带着几分得意盯着他。 “将军在战场上一向毫不留情,所到之处必定血流成河,既然将军这么嗜杀,不如我将这女人跺去双手,岂不更讨将军喜欢。” 略带讽意的声音,让潇潇不禁冷笑,若她是这个人,必不会说这种多余的话,就算他们以她为要挟动了开粼,他的手下却不会因为顾忌她而放过他们。开粼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若不是潇潇在他们手中,这里的人恐怕都成了他脚下的尸首。在金明国人的眼中,他是战神,在夜萤国人眼中,他是死神。他是不会放过眼前这些人,那么在临死之前,就趁了他们愚蠢的心愿吧。 “说,你们想要什么!” 。。。。。。。。。。。。。。。。。。。。。。。。。。。。。。。。。。。 因为这周每天要加班到晚上十点,可能没有办法正常更新,望见谅! [正文:第六十一章 遗落的心] “立誓不再踏入夜萤!” “自断一臂!” “下跪求饶!” 他们卑劣地要求,一面畏惧地看着他一面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乌合之众,潇潇在心中想,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为了她,他不值得这么做。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她淡然说:“你走吧。”他离开了,她还能努力说服他们,寻找一线生机。 他目光一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连抓着她的人也着了慌。 “闭嘴,小心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划出一道血痕,她皱了一下眉,想着要早些止血,再找些好一点的伤药,绝对不能留下伤疤。 “放了她!”开粼冰冷的语气透着霸气,“我会照做。” 他们皆松了一口气,为首的还心存疑惑,“你先自断一臂,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 “如果你真这么做了,可能会丢了性命。”潇潇说,脸上自若的笑,好像整件事与她无关一般。 “我知道。”他冷冷的,面无表情地拨出剑。 “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改观,也许会更加远离你。” 他顿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我不会放你离开。” 潇潇苦笑,“我不明白,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命也不要。你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战死沙场,轰轰烈烈的,怎么学起痴人要死要活的?” 开粼看着她,忽而大笑,“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自己许多遍。我想不出答案。戎马半生,看过太多身边的人死在眼前,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了。万事成空,夜萤已降,我不知以后要做些什么。夜萤最强的将军,我最好的对手,约定要沙场一较高下,他却死在回国的途中。外面的争斗,哪比得过里面的阴谋纠葛。边界战事不断,朝中歌舞升平,想要护着一个国,光是靠武怎么足够。到底我死死护着的国,是怎么样的国,我到现在,仍是看不透。我也看不透你,却也拼命想护着,想抓在手里。想不通,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着他叹息地摇头,潇潇一笑,“一切不是很简单。你会护国,是因为你是金明国的人,这是刻进骨血的印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你还是一国的王爷。至于我,我想你是暂时爱上我了,等过不了多久,这爱淡了,你把会这事当成一段笑谈,一段有些趣味的回忆。” “不会,”他喃喃的,迷惘的眼神渐渐坚定,“爱,是刻进心里的。它不会变淡,只会越刻越深。也许如你所说,我是爱上你了,所以即使我死了,你也得活着。” 他坚定的眼神让她莫明心慌,真正的爱是会越刻越深,深到心的表面没了一点伤痕,轻一碰触就痛地不能呼吸,她理智地分析,以退为进地承认当时的惊慌与心动,却独不敢承认爱上那人的事。她是真的,深深地,爱着那个人。抬眼望着面前的人,她带笑的脸上,失了所有表情。上次释天走时,她讨要了毒药和暗器,没有百分百的自信,她不会冒然让开粼走开。悄悄打开袖中的药瓶,无色无味的毒混在空气中,她趁身后的人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按住他的手,给了他一记肘拐。他吃痛地顾不得她,她侧身被开粼拉进怀里。马上服下解药,她拿出另一颗,交给开粼。 “快点吃了,我们走。” 药只有两颗,是两次完全逃生的机会,潇潇没想到这快就用掉了。不过算了,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多年来让她坐立不安的事,她的心遗落的地方。像是丢了东西的孩子,别人劝她,东西在那个角落里,她却固执地说不是,然后在别处一直找呀找呀……很久之后,她醒悟了,去了那个角落,丢了的东西真的一直在那里。 没过多久,开粼的侍卫出现了,他们拿着很多东西,是她的东西。 “我们去火耀。”开粼说。 “我要回客栈。”她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坚定跟他的目光碰撞着,渐渐压过了他。 “好吧。”他只得同意,觉得现在的她又跟之前不同了,好像离得更远,又好像近在眼前,却偏偏触不到。 客栈里,云翔看到她们回来自然高兴,“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看她表情有点怪怪的,他连忙关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便回房了。她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想想将来要怎么办,那个将来,是她和另一半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她会按正常的轨迹走下去。但是心情不同了。过了晚饭时间,云翔不放心她,端了她最爱吃的饭菜去她房间找她。她正托着腮,坐在镜前发呆,看到他进屋,目光闪了一下,眼中的坚定凝成了冰。 “多少还是吃一点饭吧,不能不顾身体。”他好声劝道。 “我们分开吧。”她平静地说。 他的手颤了一声,低头微笑着,“你想回无暗城了吗,也好,你先回去,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等我忙完成了这里的事,我会去找你。” “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凝在脸上僵硬的笑,带着深深地伤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是因为将军,我可以为你想办法。” “不是。是我忽然想通了明白了,一直以来,我都深深爱着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想起他就会心痛苦,爱到心里再也不容不下别人。我想,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我们分手吧,在我心生厌倦之前,至少我们还能是朋友。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我可以等你,你不用忘记他,可以一直爱着他,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心里一个小小的位置,那便足够了。” “很抱歉,我做不到。”她生硬地说,低着头思索着。“你不用这样来迁就我,会有更好的女人出现在你身边。和她们过一生吧,会比较幸福。” 他苦笑一声,“我不想要这种施舍的幸福。我从一出生就是一个乞丐,现在也是,以前得到的施舍是好心人的饭菜,现在得到的是天的幸运,我没有什么才能,又很怕努力。不是说不在意现在的财产,但是真的一无所有了,我想我还能快乐地活着,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你和我不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坚持自己的路。看到这样的人,我第一次有了干劲,想要做点什么,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别说什么更好的女人,那也是上天的施舍。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但是我……” “你想分开也可以,”他拦住她的话,“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去无暗找你,我们重新开始。也许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我,但是至少给彼此一个机会。不管你是不是会爱上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自己对你的感情。我会等你,不管是三个月还是三年甚至是三十年,我都会等你,给大家一个机会。” 看他转身离去,潇潇的目光微微闪动。她打算的未来,会有一个丈夫,两个孩子,像她小时候那样。尽管她不知道未来的丈夫在哪里,会是谁,他可以是任何人,但是独独不能是云翔,她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影响她理智的人,她要尽量避开。这是不是另一种胆怯呢,她皱着眉想,脑中毫无头绪。 开粼知道两个人分开,心中暗喜,以为是她回心转意了。但是回京的路上,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笑容,哪怕是应酬的也没有。他不禁有些困惑。 “不如我们找个好玩的地方,散散心?”他小心地提议道。 “我很忙的。”她漠然地说。 她的时间已经排满了,她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思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苦恼。她想要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他有他的情人,她有她的。她不想去爱人,爱人太累,她又渴望家人,不得不有一个丈夫。一想到要跟一个不相爱的人一起生活,她就觉得受不了。如果相爱,也许她会更难受,她还会觉得自己背叛了另外的人。不和云翔见面,她当然也不会跟子卿见面。 “不用再忙别的事,回城后,我们马上去火耀,我会向皇上奉明一切,请求解甲归田。到时候,你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她看着他,像是盯着一个怪物,她不止一次地说过,不喜欢他随便决定她的事情,她不会去火耀,也不想跟他在一起,她想暂时一个人,去完成那件还只有设计图书的婚纱,等她做完了嫁衣,也许她就会明白,她的未来应该跟谁连接在一起。只不过……她垂下眼,不再理会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的开粼,别人好好说可能还会懂,这个人,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想要摆脱他,可能会比她想象中的更花功夫吧。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正文:第六十二章 她的弱点] 回到无暗,潇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完成那件最美的婚纱,之前的设计好像不再是她想要的了,她重新画了草图,一张张的图纸随手扔在地上,每一个她都不满意,她找不到想要的感觉,幸福的,好像一生都有了依托的感觉。生意上的事,她渐渐放开手,那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经营的,有些事,只有自己试过才会明白,就像以前她一直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替哥哥看好秦氏,现在想想,也许有些自识过高了。那会很辛苦,是一种心的辛苦,好像人生失去所有色彩变成灰色一片,压得她不能呼吸。她生命的彩色,便是她的最爱的设计。 面对一张张图纸,心意外的沉静,想要什么,答案好像就在眼前。可惜每次她快要发觉的时候,总有人来打扰。被拍开的门,大约快要换了,她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开粼,他也来得太勤了一点,就算是喜欢,他也应该假装疏远,让女人开始在意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让她不觉有些厌烦。这些爱情上的花招,他真是一点也不懂。 “我不想出门。”她直叙自己的想法,虽然每次都没有用。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骑马。” “不去。”她一口回绝。大冬天的出去骑马,对皮肤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她恨不得一点风也吹不倒。而且说是骑马,她根本就一直呆在他怀里,一点自由也没有。 “走吧。”不容分说,他拉着她出了门。 潇潇无奈地叹气,他还是这样自说自话。骑在马上,冷风如她所料地灌进她脖子里,她朝他怀里缩了缩,更加没有好脸色。开粼知道她不想出门,自从她从南边回来,就有一些怪怪的,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又好像精力十足。每次见她,她都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衣服,他一想到她有可能穿着几近全裸的衣服被别人窥见,心里就烦燥。 “出来透透气,你的气色都好多了。”开粼说道,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人动作虽然亲密,但是他没有一点越规的地方。 潇潇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这样牵着她的手,抱着她,霸道地把她留在身边,却不占有她的身子。是她的魅力不够吗,她想,挪了一下身子,有意摩擦他的欲望,他退了一下,身子微有些僵硬。他至少有三年没有碰女人了,如今软玉在怀,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征战多年,他早就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特别是在她面前,他不想出丑,让她心生厌恶。她也怕玩得太过火,真的惹着了他,便收敛地安坐在他怀里。可是欲望一旦产生了,就再难压下。 “我还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她点头答应,嘴角勾起了笑,平时那么霸道,现在却拼命克制着。她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作为女人,她被他爱着也被他尊重着。 “你笑什么?”他恼火地问,有种心虚的感觉。 “没有,在想一些开心的事。” “什么事,”他脸色一沉,蒙住她的眼睛,“不准想。” “如果我要想,你蒙着我的眼睛也没有用吧。” 他想也没有想就做了,不知道原因,大约是她的眼中藏着他害怕的东西,他不想在那里看到别人的影子。她和云翔为什么会分开呢,他想,始终猜不到原因,如果不是为了他,也许是为了山庄的小子,但是她回到无暗城,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他,也没有去看过他,他好像也像不知道她回来似的,并没有去找她。到底她有什么打算,在他的印象中,她所做的事,都有她的目的,包括一开始接近他,现在离得她越近,他就越看不清她的打算。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浅浅的笑还脸上,哪怕少了那双像是看透世事的双眼,她的五官也有动人之处,特别是粉嫩的唇,像是渡了一层光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唔……”忽然的吻,有点让潇潇不知所措,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她,又步步紧逼地想要掠走她所有的甜蜜。被蒙住的双眼,渐渐从分开的指缝间看到了光亮,也看到了他毫无防备的表情,单纯的,像任何人年少时那般。从漫长的吻中醒觉,他看到她明亮的双眼,忙松开手,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什么也没有说。他很忐忑不安,怕她生气,也怪自己唐突,心里却迷乱着,想要更亲密地碰触她。 “你真的毫无吻技可言。”良久,她幽幽地说,表情带着几分促狭。 “以后会好的,等我们多试过几次,一定会好的。”他像个好胜的孩子,不服气地说,又得意地加了一句,“以后你的吻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绝对不会,她在心里说,任他在那里幸福膨胀。 一个吻能代表什么,她和云翔之间,好像也是从一个吻开始。他如约的好像彻底淡出她的生活,想到三个月后他出现,会气势汹汹地攻占她的生活,她总有一种想要反抗逃离的感觉。虽然他不会勉强她,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改变,甚至不要求她爱。 回到家里,面对一室的图纸,潇潇又忙了起来,线条,面料,褶皱和花,还有晶石的位置,脑中替换着不能的搭配,却没有她想要的感觉。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听到门开了,以为是小雪来点灯。 “灯火小心点,不要点着了。晚上给我一客蛋包饭一杯果汁。” “这么忙吗……”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疼,有力的臂膀把她拉入怀中。 她背对着来人,全身紧绷,“王爷,难道你忙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 “这个时间,是值得的。”他低声说着,吻着她的颈,“如果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转投大将军的身边。” “这倒是个好提议。”她戏谑地说,按着他的手,转头看着他。“要是我真这么做的,也会继续为你出力,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现在朝廷大部分势力都转向我,就算将军说什么,有可能让形势逆转,但他不会这么做。因为身为将军,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国家安定。” “要是闹至反目,总归是不好。”她应付地笑着,皱眉避开他灼热的吻。 “我会想办法。”他吻上她的唇,双手探向她的腰际,“我想要你了。” “我不想。”她恼火地避开他的唇,退后冷眼看着他,“王爷请回吧,我很忙,没时间也没有义务为王爷泄欲。我想王爷府中的女子会很愿意的。” “怎么到了现在反而不愿了……”他讥笑地勾着唇,“难道你忘记是谁让你脱离青楼,不要以为有将军为你撑腰,你就能从我身边逃开。我说过,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管是山庄的子卿还是陪在你身边的小雪,只要我开口,他们活不过明天。”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她冷笑地问。 “要是你说在乎,我倒还不信,你说不乎,反而证明你心里着急。”他阴冷一笑,抚上她的脸,“你放不下他们。”他吻着她,勾着她的呼吸,强迫她跟着一起沉沦。 清冷的目光,不带欲望的看着他,掩在深处的慌乱,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原本只是故意表露在他面前的痛脚,想不到真成了制约她的弱点,她真不甘心。回到无暗后,她没有去山庄看子卿,一是没有时间,二是她想淡化两个人的关系。她不需要再夜夜找着人陪伴,那种温暖会让人上瘾。 “就像以前一样,跟我在一起,你明明可以做到的。”他盅惑的声音侵入她的耳中。 她苦笑,碰到这种情况,实在逃不脱,为了避免身体也受到伤害,她会顺从,甚至享受。现在,她好像做不到,因为心有了归宿,她深爱着别人,不管她跟多少人在一起,都无法让这爱磨灭,而蒙在爱上的灰,是对她本身的嘲弄。 “我做不到。”她轻声说。这是理智对心灵的投降,她认输了。 “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放弃了云翔,拒绝了开粼,连他的身边也想要逃开。 她没有回答,不知她说的他,到底是指哪一个人,跟她相关的男人很多,好像每个人都对她产生了影响。 “子卿,是吗……”他冷笑地说着那人的名字,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慌乱。 “跟他没关系,你别伤害他。”她说得诚恳,不想连累到子卿,这件事不全是他的原因。 正元把她的劝阻当成是心疼,冷冷地松开她,他勾唇说道:“今天,我不会碰你。你最好想清楚,下次我来,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迎接我。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 她皱了一下眉,忍下要跟他争论的话,“我明白。”她说,心里清楚现在的他听不进多余的话。他太自以为是了,幸好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治得了他,她怎么可能永远这样受制于人,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 [正文:第六十三章 没有期待] “子卿,你怎么还开着门。” 略带嗔怪的话语带着无奈落进被寒风侵占的房间里,桌前的人儿放下手中的笔,将眼中的失望埋入心底。“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子楚虚掩上门,把一碗甜汤放到桌前,“这是子玉做的,他看你最近胃口不好,睡得又晚,特别命令我拿过来给你。” “多谢了。”他感激地说,入口温暖的甜却融不到他心里。她还是没有来看他,前几天,毫无预兆的,她忽然把山庄的产业转给了他。 “子卿,你别多想了,夫人待你已经算不错。至少你现在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再过个几年,你可以娶个合适的女子,一辈子就算圆满了。” 子卿默默地喝光碗里的甜汤,什么也没有说,她把山庄给了他,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吗,是说她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不止一次想去问她,想把山庄还给她,跟她说,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留在她身边,但是,每一次都迈不出山庄的门。他怕惹她心烦,怕打扰到她的生活,心里暗暗期待她这么做有别的用意,如果一时冲动去了,可能他会把事情弄糟。反反复复想了许多,他更加不敢到她的面前去。 “夫人现在不管跟哪一个在一起,都是皇家的人。以前如果跟了云老板,她还能来看你,如今……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不知从几时起,无暗盛传四王爷和潇潇早就暗通款曲,将军为了避谣,时常与潇潇态度亲密地出现在街头,还传出了两人的婚期。一日,两人碰巧在街上遇到正元,三人点个头,打了招呼。路人见状,也纷纷以为这一切是谣言,谁知第一天,正元就亲密地带着潇潇共同赏梅,将军知道了,便追到梅林理论,言辞颇为激烈。最后,正元敌不过将军的威武,把潇潇夺了过去。之后,两人在任何场合遇到,都互不理睬,甚至双方手下的人冲突不断,闹得谣言越来越多。子卿一听说,便想见她,他等着她回来,等到的却是她的契书。 “我明白。”他说,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开对她的好处,相守的种种不可能,这些他都明白。他也明白要放下她,是不可能的。“你回去吧,天气冷,别让子玉一个人等太久了。” “好吧。”子楚点头,叹息地看了他一眼,推门正要出去,就听他一声嘱咐。 “不要关门。” 子楚应了一声,赶快回屋的脚步,他不想让屋里的人久等。 他在等着潇潇回来,一直等着,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子卿望着外面深重的夜色,脸上的笑变成黯然。说不定她已经忘记他了,不要他了,他却死守着回忆,死守着两个人曾经呆过的院子,熬过每一天,握了握快要冻僵的手,这个格外寒冷的夜,漫长且孤独。 “咳……”潇潇低声咳着,望着窗外黑尽的夜,没有路灯国度,她像是被黑暗与寒冷幽禁在小小的屋子里,缝着嫁衣,想象着遥远的未来。婚纱的稿子总算订下来,与前一件相比,这件更驱向传统,除了晶石,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上一件婚纱,光裙摆上的珍珠就花了她不少时间缝上去。但是现在,完全不想穿那件了,那已经是别处的幸福,她想要的,不是那种。 三天前,她自己在山庄所有的资产都转给子卿了,她以为他会来找她,结果他没有,说起来,她多少有点失望。人是会成长的,单纯的爱恋,最后都会败给物质,他说的喜欢,没有任何基础,总有一天会散,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在山庄和爱之间,选择了山庄。的确,比不起她不确定的感情来说,拥有山庄的股份对他的未来更好一些,她可以理解,但是感情上还是觉得受挫。他是她教出来的人,这种理智的判断,是应该有的,她早就猜想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庆幸自己的理智,庆幸自己还没有真的投入。他的爱并不是真爱,但是把他从真爱的范畴中推出去的,正是她自己;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正元和开粼这边,也闹得不可开交。她冷眼旁观,静待事情平熄。 临近年关,家里要采买的东西有很多,这些事有管家过问,她只关心布料的问题。难得一日早上无人来扰,她坐了马车打算去布庄采买,半路上,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事?”她掀起帘子,看到一个官府打扮的人站在车前。 来人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牌子,“家主请夫人过去一趟。” 那是宫中的腰牌,潇潇和易锋对看一眼,点了点头,“有劳前面带路。” “是。这边请。” 他退开路,潇潇微头晗首,退回到马车内。事情发展地比她想象得快,她预计会等她把嫁衣做完的,轻抚胸口,她轻声咳着,暗想,早就了结也好,至少她可以不用再心烦什么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一个庄园门口,侯在门口的人放她进庄,却拦住紧跟着的易锋。 “你先回去吧。”她吩咐道,自从她从南方回来,易锋对她的态度就暗藏着些许敌意。 易锋点头,转身离开了。她无奈一笑,跟着庄内的人一路走,停到一间水榭内。 “夫人稍等,家主很快就来了。” “好。”她淡笑,心里却叹气,水榭三面临水,无遮无掩,穿行的风把她冻得直打哆嗦,她这几天可能是常常熬夜,之前已经痊愈的咳疾又复发了。现在被风一吹,晚上一定咳得很厉害,她皱了一下眉,默默盯着水面。大夫她已经看过了,只好她好好休养就好,另外却说了一个她本不知道的病症,她不会生育。这件事,她仿佛听释天失口说过,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她对未来的规则中,一定有个儿子和一个女作,现在却不可能了。又得从新开始打算了,她想,苦笑地抿着唇。 大概过去一个时辰,水榭附近总算走过来一个人,“夫人,家主在厅里等你。” “好,请带路。”她微笑着,心下猜到不会有看到什么好脸色。 绕着山庄走了许久,她总算到达了前厅,厅中坐着的半百老人,虽然她第一次见,但是他的长相有一种她很熟悉的感觉。他的五官和开粼正元都有相似之处,又是完全不同的,至少完全超出潇潇的想象。作为帝王,不管再怎么不济,身上也存着帝王之气,一个行将就木的皇帝,一个放任妃子争斗的皇帝,一个果断决定军权与太子人选的皇帝,怎么会如她一开始预想的,那般昏庸和愚昧。但是他的确是老了,不管有多深沉的心思,生命在他的身上正渐渐流失。 “民妇有礼了。”她欠了欠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现在,该是最好的落幕,她正和这个世界的君王对话。 “你就是潇潇,就是你让我的儿子和弟弟交恶吗?” “我是潇潇。” “朕已经表露身份,你还敢以‘我’以称,真有些胆色。”他平静地说,声音中暗藏着锋利的刺。 “陛下如果在意这些小节,就不会降低身份召民妇前来了。”她不卑不亢地笑道。 皇上盯了她一会儿,沉声问,“你是聪明人,朕为何事找你来,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朕问你,小四和开粼,你究竟钟情于谁。” 她微微笑着,抬头淡然地看向他,“我想当太子妃。”她平静地说。 “太子妃?”他眯了一下眼,“就算正元真的娶了你,你也不可能会是正妃,更不可能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陛下,金明国何时有了第二位太子?”她轻笑着,假装不知。 “你是说……”皇上脸色一沉,“太子妃吗,太子妃已经随太子仙逝了。” “那么侧妃呢,或者只有露水情缘的女人,皇上是明白人,不会不明白我意思。这个位置,对所有人都好。” 皇上冷哼一声,“朕倒是小看你了,你过份的自信和野心会毁了你的经营。” “是吗?”她不记得自己在经营什么。 “小四,开粼,你们都听清了吗,这下总该都死心了吧。”他厉声说。 潇潇低下头,浅浅笑着,看着绕到前面的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以后再不要为这样一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让外人看笑话,你们是皇家的人,要顾皇家的颜面。” “是,(儿)臣谨记。”两人恭声说。 这样就好,她想,这样就完全结束了。这不是她要的结局吗,像每一次那样,为什么等真的推开了,却还是难过,简直像个孩子一样。 离开了山庄,她孤身一人,慢慢走在来时的路。无暗城,也许呆不下去了,她也不在意,去别处也是一样。在事业上的种种努力,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是真的不喜欢从商,之前答应掌管秦氏,是为了回报哥哥,为了家族,为了多一条退路,到了这里,她反而明白了,她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设计。在感情上,也曾动过心,最后却都像以前一样,她自己不要了,真的抛向远处,却有不舍。走了许久,她听到马蹄上,华丽的车队浩浩荡荡地从她身边经过,她低着头,忽然想到“凄凉”这个词。她现在的处境,真是凄凉。 经历过,她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喜欢奢华的东西,让她平庸地过是不可能的,她想要的光芒,是别人羡慕的目光,单纯地对她才能的羡慕,她从不怀疑自己的才能。也许这便足够了,至于爱情,再看看吧。 “潇潇,你怎么才回来了,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小雪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一直到深夜,潇潇才走到家中,“我叫人准备热水,你的身子不要,受了凉怎么办?”她担忧地说着,见她神情有些异样,不禁问:“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 “我对男人,从来就没有过期待。”她脱口而出,把小雪当成蜜友。蓦地,她一下子明白了,就是不期待,所以才拒绝任何人的走近,才无法跟任何一个人长久。 只是一句气话,在小雪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没关系。”她抱着她的腰轻声安慰,“没有男人也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潇潇皱起眉,觉得头胀得生疼,“小雪……”她想说什么,却无知觉地倒在她怀里。 “潇潇。”小雪吃了一惊,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好烫,她发烧了,小雪焦急地看着怀中安静的她,心里装着复杂,她会是她的,她想,只属于她一个人。看着病中的潇潇,她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她一个。 。。。。。。。。。。。。。。。。。。。。。。。。。。。。。。。。。。 不要期待虐之后偏激的反应,这个女主不是安安,她是超理智冷静型的。 不过,某路是要小虐一下…… [正文:第六十四章 病中低潮] 好热,头好痛,呼吸好重,身体沉重地粘在床上,她挣扎着,感觉到唇上多了柔软的触觉,苦涩的味道顺着咽喉流入心中。她不要这样。努力地想要抗拒,四肢却动不了,她病了,心里清醒的知道,只是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醒过来的时候,小雪端着晚上要吃的药出现在她房间,潇潇皱着眉,她好像睡了很久。 “潇潇,你醒了。”小雪开心地搂着她的身子,“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小雪的拥抱让她觉得太贴近了。 “出了这么多汗,你的衣服又湿了,等吃完药,我帮你换。”她温柔着抚着潇潇的背,端过药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现在这么虚弱,一定不能自己吃药,没关系,我来帮你。”她笑得天真,含了一口药,俯身封住潇潇的唇。 潇潇无力反抗,只是气恼地瞪着她,头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很快要昏过去了,又好像一直都是清醒的。好不容易喝下了那碗药,刚要入睡,小雪便端了水替她擦身。潇潇感受到她越界的动作,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十分痛恨现在无力的自己。她怎么会让自己落在这样的地步,哪怕生病这种事不受控制,她至少应该一开始就做点什么。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她想,在那之前,她也只有忍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病比她想得要久。为了婚纱她熬了几夜,导致咳疾复发,身体本来就虚了,听到不孕的事,她心里惆怅,煎的药也没有怎么吃,加上那日吹了风,又路上受了凉,一回到家里,她就开始发烧,也幸好小雪悉心照料,不然会有性命之忧。养病需要心态平和,小雪每日的马蚤扰,让她不胜其烦,而且在她病刚有起色的时候,小雪带着她搬去了火耀静养。外人皆不知道她病了,他们所知的是一个青楼女子不顾羞耻地勾引新立的太子和有战神之称将军,但是皆被看穿,羞愧难当之下她才离开无暗。 一路劳累,到了火耀安顿下来,她的病又重了,脾气也变得暴躁。 “你心里一定希望我一直病着吧。”她冷冷地看着端药过来的小雪。 她的手微微一颤,委屈地噘起嘴,“潇潇,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原来她真有这个打算,潇潇目光微颤,试着握紧手心,手上却没有一点力气。之前她一直以为病得太重才会让四肢无力,现在想想,事情有些古怪。她的身体的确恢复得很慢,但也一点点在好起来,为什么手脚总是使不上一点力气,好像瘫痪了一样。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小雪楚楚可怜地捧着药碗,“像这样一直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小雪,我们都是女人。”她无奈地说,极不愿用性别来当借口。她的哥哥就和男人在一起,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她不存在什么歧视。 “我不管,我不要再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他们都配不上你,你也讨厌他们吧,恨他们吧,他们是最肮脏的东西。不要跟他们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替你做所有的事。我们是注定会在一起的,从你救回我的那天起,我们两个就注定了要相依为命,你一定也喜欢我,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跳到水里救我呢。” “你冷静一点……咳咳……”救人和喜欢根本是两回事,哪怕是陌生人,她也会救,这是出于对生命的珍视,当然是在她有足够自信能救她上来的前提下。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小雪固执地说,倔强地吻着她的唇,疯狂地想要证明并不存在的爱。反复的喃喃自语,她侵占着她的身体,却撼动不了她的内心。 “我说过,我们都是女人。”当她停了下来,潇潇平静地劝道,“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会放弃的。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才跟别人在一起,跟那些男人在一起吗,我讨厌丑陋的你,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原谅你的丑陋。” 丑陋?她的欲望是丑陋的吗,这只是身体的需求呀,潇潇苦笑一声,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望着小雪离开的门。离开的方向就在那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是她最讨厌的。 为什么,她也是普通的女人,小雪痛苦地站在墙角,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午饭已经好了,要开饭吗?”易锋出现在她身后轻声问。 小雪能顺利地带潇潇到火耀安定下来,少不了易锋的帮忙。这个小小的院落,屋中的摆设,家里日常的用具,全是易锋采买的,小雪没有出过门,她一天都在照顾潇潇,易锋也不在意,他已经放弃劝说她了,因为她眼中的疯狂近乎病态,而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病了。这个院落,他当成是家,而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她只看得到潇潇。 “你自己吃吧。”她冷冷地答道。 易锋看着她的背影,他和她之间,永远隔着跨不过去的距离。因为那个女人,她是妖魔,彻底地毁了小雪的人生,他握了一下手心,低声说,“饭总是要吃的,要是你也病倒了怎么办?” “你心里难道不想我病吗?”她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他,他忧伤的目光不禁让她垂下头。 “我不会这么想。” “你是说我做的是错的吗?”她激动地大吼,“我也不想伤害她,我只是想留住她,别人都是坏人,他们不会珍惜她。我没有做错,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是错的,那药不是你给我的吗,你是帮凶。” “是的,我是帮凶。”他平静地说。 小雪瞪了他一眼,闷闷地不再多言,半晌她忽然打量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吗?” 他一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想要我吧?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8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8部分阅读 ”她露出勾人的笑,伸手抚上他的脸。 只有她顶着这样的表情,她才会碰触他,易锋心下叹息,“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都会做的,很简单的事。”她微笑地说,把头靠在他胸前,“只要你做了,我就是你的。” 她想要她,亲近她,亲密无间的,但是她是女人,但是易锋是男人,他可以。这样荒谬的想法,易锋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爱她,而他恨着潇潇。 “你也跟她一起疯了吗?”潇潇羞愤地说,想不到他会跟听从她这样荒唐的念头。 “她是为你疯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是她的错吗,她冷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心中如坠冰窖的寒冷,她闭上眼,忍受着,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这样的羞辱算得了什么,她以前遭遇过更大的侮辱。 那是她人生最低潮的时期,她的父母意外丧生,她费尽心力准备的毕业设计却成了同系男友得奖的作品。在设计界,剽窃是一件让所有人唾弃的事,她为此一蹶不振,想要转业接手父亲的公司,她的哥哥却放弃了最爱的音乐开始从商。他想要让她去做喜欢的事,所以委屈了自己,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好。每天她都处在悲观失落,不管怎么努力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她多痛恨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然后,是绑架,是尊严彻底的践踏,她得救了,也重生了。 骄傲,自我,理智,一向如此,她在低潮中迷失了,也在最低点站了起来。之后的种种困难,完全不在她的眼里,因为最差的她已经遇到过了。 但是这不表示,她能忍下所有伤害。就像胸口曾被插过一刀的人,也会感受到手心伤口的疼痛。因为伤过,才会畏惧,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因为伤过,才会无畏,不怕小小的磨难。那么此刻,眼中溢出的泪是因为什么,心里的抽痛是因为什么,隐忍的低泣又是因为什么。她恨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这样不堪的遭遇,是再一次对她尊严的践踏。她却还要活着,面对这一切,忍受这一切,等待不确定的将来。 自杀这样愚蠢的事,她不会做,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那是弱者的行为,是不理智的行为,她不会做,目光却日渐陷入绝望。好不容易好转的病情,慢慢又变差了,而他,或者是她,对她的羞辱并没有停止。他碰她的时候,小雪就在房中,仔细看着她的反应,而他刚从她那里离开,小雪就急切地跟他交缠在一起,迷离的目光痴情地望着她。她们都疯了,她却还清醒,这便是她的痛苦所在。然而理智败给了情感,也败给了身体,她好像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已经无所谓了,她想,这个世界没有她留下的理由,这样死去,对现在的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出路。并不是她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生命正在放弃她。 悲观与绝望包围着她,之前的回忆和现在的困境,让她陷入痛苦。没有人救她,她想起那个人,心里更加痛苦,至少在现代,还有可能遇到他,在这里,谁又会像他那样忽然出现把她带离黑暗。哪怕救她,是为了另一个人。 [正文:第六十五章 雪中伤冻] 急切的吻落在易锋身上,小雪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他与潇潇结合过的气息。因为同是女子,她没有办法进入她的身体,所以只能依靠别人。幸福的相拥,有甜蜜,也有深深的寂寞,她看着潇潇,易锋看着她。即使在一起也无法靠近的心,刻着深深的伤痕。床上的人儿闭着眼,对屋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苍白的脸上蒙着绝望的灰,骨瘦如柴的身体透着死亡的气息,好像只有轻轻一碰,她就会在世上消失。 “我爱你。”小雪反复低喃,抱着易锋的身子,看的却是潇潇的身影。 易锋沉默地抱着她,深色的眼中微有动摇,再这样下去,病的不仅是她一个,又或者,从他接受她的提议开始,他已经跟她一起疯了。他累了,抱着在他怀里入睡的小雪,他怜惜地把她带离这个把两个人逼疯的房间。 敞天的门吹着阵阵冷风,潇潇睁开眼,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眼角忽然有些湿润了。这是人生最美的风景,于陋室中看到的皎洁高贵,就像黑暗中的星星之火,分外珍贵。人生最美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她或许等不到雪中送炭的那个人,要么这样耻辱地死去,要么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试着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的眼中亮起神采,越来越弱的身体让她们放松了警惕,她们没有再下让她四肢麻木的药,照往常的时间,小雪会一直到晚上送药的时候,才会再过来,而易锋没有小雪在,不会到她的房间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离开了这个院子,哪怕是碰到一个陌生人,都是她的一个希望。 靠肩膀微弱的力量,她朝外翻了一个身,无力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她微微一笑,忍着身上的疼。单薄的身体只穿着一件单衣,残存在身上欢爱的痕迹时刻提醒她远离,一定要离开这里,她的人生绝对不要终结在这里。四肢没有力气,她还有头颅,永不放低的,她的姿态,永要抛下的,她的娇傲。依靠着下巴的力量,缓缓蠕动,离开这个房间,离开压抑的房檐,院中的落雪,冰冷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意识正在远去。放弃,是她最不允许的事,明明近在眼前的侧门,为何像是遥不可及般,到达不了。 “你想去哪里?”出现在她身后的易锋不急不徐地问。 她失了力气,趴在雪地上喘着气,“我离开对你们不是更好吗?” “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她不禁恼了。 “因为你必须在小雪面前死去,她才会放弃,才会明白自己的爱一直是错的。” “是哦,原来如此。”她低声笑着,任热泪湿了眼眶,“她的爱本来就是错,那么我又错在哪里,错在我救了她吗,还是错在我没有回应。不要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无端冒出来的爱,横加在我身上,说成是我的负担,我不欠她什么,不是我让她爱的。”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会死在今晚,死于伤寒,她会伤心欲绝,而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会吗?”她淡淡地笑着,躺在雪地上,让白色的雪盖在她沾着屈辱的身体上,就是这样死去,她真的好不甘心,但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她要为什么而活?在雪中的身体连同她的意识一起结冰,她在心里叹息,感觉麻木的脸上滑过一滴泪,火热的,却在寒风中瞬间变得冰凉。 易锋站在她的身后,随大雪掩埋她的身体,看过太多生死,死一个人,哪有什么对错,只有她该不该死。她必须死去,不然对他,对小雪都是一种折磨。也许错的并不是她,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决定权在他们的手上,对他们来说,她才是错误的存在。她的呼吸渐渐变弱了,本就不好的身体被这么一冻,大约熬不过晚上,他不想让小雪发现她曾到过外面。她是病死的,因为小雪的任性,和他的残忍。伸手拉起雪中的她,易锋忽然觉得右臂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低头一看,他的手臂离开了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度。 躺在地上的潇潇感觉到一股腥味漫了开来,冰冷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眼前恍动人影,恍然合成一张绝色的脸。 “女人,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释天刻薄的说,眼中却掩不住关切与心疼。 “我会死吗?”她淡笑地问,心知有他在就不会有事,“这样死,真的太丑了。” “碰到我,你想死了死不成,你就等着用下半生还你欠的诊费吧。”他大声吼道,不甘心地皱了一下眉。“天麻,我们走。” 被叫天麻的男人,是站在他们身边一个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大刀,刀尖上还沾着血腥。“是,主人。”听到命令,他面无表情地应道,无神的眼中没有波澜,把刀放回背上,他把释天放在肩上,施展轻松扬长而去。这是一个药人,本来强壮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变得更加惊人,与此相应的神力,和他灵敏的身型,让他能轻易地避开易锋的耳目。易锋深知他的厉害,失的右臂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爹爹……”等在客栈中喜儿一看他们回来急忙迎了上去,等看到他怀里的潇潇,不禁担心地问:“爹爹,娘不要有事吧?” “没事。”路上他已经给她喂了保命的丹药,不过她的身体要完全恢复,非得回药谷不可。 “喜儿,收拾一下东西,拿身干净的衣服来,我们现在就回药谷。” “是,爹爹。” 一辆有人拉着的马车,飞速朝南方驶去,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药谷的马车,就是不知是什么事要让药谷谷主亲自出马,还这般着急。 三天后,他们回到了药谷,药人的体力也到达极限。他们本来就是依靠药物活着,这些任何已经大大超过他的负荷,没有一年,他是不能从药缸里离开。 “这回你打算收多少诊金?”潇潇打趣地问,光一个药人,就足够他敲诈一辈子的。 “反正你都在药谷了,想要什么,我会慢慢想,你就算不肯也不行。” 潇潇淡笑,“说起来,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才没时间管你,”他别过头,“就是过立春时,去你家看看,结果竟然听说你躲到火耀。别人说你是没脸再呆在无暗了,我猜你八成出了事,因为你就算再狼狈,也不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家里不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潇潇不解地问。 释天不作声,抱着她到了一个带着异香的院落,进了屋子,潇潇看到自己的衣裳整齐地放在那里,那件白色的婚纱尤其醒目。“太好了,它们都还在。” “这些东西买了就有,有什么可宝贝的。”释天不屑地说,眉宇间有些沾沾自喜。“旁边房间还有好些衣料,我选了一些搬来。等你手脚好,记得替我还有喜儿做衣裳。” “我的手脚会好吗?” “当然会,就是有些麻烦。那人还算有点见识,下了最厉害的毒,不会夺命,只会让你的四肢慢慢无力,最后变成废人。可惜他下药时没有掌握好份量。现在你的四肢掌门已经完全废了,加上雪地上受冻,要恢复可能有些难。” “你是说我要一辈子成为废人?”她平静地问,眼中没有悲喜。 “你把药谷当成什么地方,我堂堂邪医,怎么可能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就怕你自己吃不来苦,受不了这个治法?” “很痛苦吗?” 释天抱着她离开了屋子,转到隔壁的房间,“算不上痛苦,四肢恢复知觉时,会有灼烧感和被针刺的痛觉,如果是你,应该承受得了。问题是……” 他顿了一下,望着房间里的大桶。潇潇从一开门就闻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屋子很空,中间的大桶积着黑色的液体,上面还飘浮着树根一样的东西。 “这是外面春叶草的根,埋在土里,等到来年开花之前都是极香的,泡在水里就会有腐臭味,对你的病极有用。我会在药浴里再加上七虫七花,你每天泡上一个时辰,一个月后,四肢会渐渐恢复。” “你是说,要让我在这样臭死人的水里泡一个月?” “不愿意就算了,这药浴珍贵地很,外人千金难求。你可以慢慢想,等你的寒症先好转再说。” “难得,你没有直接把我扔进桶里。” 释天看了她一眼,皱着眉,没有说什么。等抱着她回到住的房间,他看到躺在床上笑得一脸淡然的她,忍不住开口:“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这里是药谷,你想做什么就做,没什么可隐藏的。差不多,你也够了,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就算你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们都不会往心里去。你是好是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样笑着,真让人看着心烦。” “娘,你别听爹爹乱说。”陪在旁边的喜儿连忙安慰说。 “喜儿,还不去为天麻配药!”释天命令道,气冲冲地走到他前面。 喜儿无奈地看了潇潇一眼,“娘,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潇潇微笑着点头,等他离开了,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脸上的微笑,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因为被救,就更想露出无所谓的态度,只能依靠别人的无力感,嘲讽着她的无能。能不能让一切恢复原状,她可以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是可以做到了,只要静静地,静静地,给她足够的时间…… 泪汹涌而出,她一个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静待阵痛过去的时刻。 [正文:第六十六章 康复的心] “娘,吃饭了。”喜儿端着白粥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潇潇淡笑,看到他手上的粥,不禁皱眉。她对药谷里的厨子早就不抱希望了,但是当喝了n天白粥之后,她也自虐地想念烧得发苦的菜,还有飘着各类植物叶子的所谓的汤。 “娘,我最近正偷偷在学煮饭呢,等我做得像你一般好,我端来让你尝尝,好不好?”喜儿知道她吃不惯这些,便乖巧地安慰道:“现在娘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喝粥最好了。” “辛苦你了。”潇潇惭愧地说。 “不辛苦,就是怎么也煮不好。”喜儿困惑地皱着眉,不禁抱怨道:“那个油好可怕,我都没有碰它,它就四处乱溅,鸡蛋的壳好难剥,好在我聪明,用剔骨用的刀,把它切开了。以后娘要学,我可以教你,会方便很多。我学过剔骨刮毒,用刀很厉害的,切菜很方便的,就是刀子太小,菜又太多,会有点麻烦。我昨天学着做炒鸡蛋了,好奇怪,明明上面还是生的,下面却变黑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小雪做的……” 提到小雪,他噤声不语,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外面好像把这样的事,看得很严重,因为一个女子的贞洁没有了,另一个女子的爱于世不容,但是在药谷中,并不在意这些事,“娘,你快点好起来吧,别怪小雪了,她只是心生病了。” “我没有怪她。”她淡然地说,对方是谁并不要紧,这样的事,以爱为名却来伤害她的事,才是她讨厌的。不管是囚禁她,打压她,还是用生命来威胁她,真是她深深厌恶和痛苦的。爱情不是等价交换,这是每个成|人都应该知道的事,作为有独立思想的个人,她要爱谁,要去哪里,与另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和他的命运已经交汇。她并不怪小雪,因为小雪小时候的经历使她从一开始就病了,跟一个病人计较有辱她的骄傲。但是心里很痛苦,她把发生的一切都理性分析了,然后,竟然找不到可以发泄抱怨的对象,难道到最后,一切只是证明错的是她吗? “那娘怪爹爹吗?”喜儿忽然问。 “怪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爹爹怪怪的,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我想他一定又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娘,你别跟他计较,爹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不会。你爹爹这几天,话少得很。”她还以为是他好心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原来是在生气,他到底在气什么,说起来,好像回到药谷后,他就一直臭着脸,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到底是她错了什么事。 思前想后,她还是不得要领。到了傍晚,释天来送药,潇潇留心看着他,好像真的心情极差的样子。“不如以后让喜儿来送药吧。”她小心提议,心里也不解明明药谷中的下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做这种事。 释天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是我要送吗,我才不想亲自送药给你,来看你好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恢复精神了。为什么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会来这里呀,为什么我非要治好你的病呀,我才不想治呢,是因为喜儿我才出手的,你不要多想。你很烦呢,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偷偷不喝药,为什么要让喜儿送,我送不是一样,你快点把药喝了。” “好。”潇潇乖乖地点头,心里闪过三个“孩子气”。这样没有逻辑又古怪的话,简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他要掩盖的事,不会是那个吧。 “那换衣服的事呢,”潇潇故意问,“你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才特别要亲自来换吧?” “才没有。”释天激动地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手舞足蹈地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药人每动一下都要花很多药材,没道理让他们为你服务。喜儿太小,药谷里能为你换衣服的只有我。我才没有很高兴地为你换衣服呢,你瘦得只剩皮包骨,有什么可看的。” “不好意思呢,没有再长得丰满一些,好勾得你移不开目光。”潇潇打趣道。 “怎么会,我怎么会被你勾到,你又老又丑又坏,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最讨厌你了,根本不会对你动心。你想都别想。你身上人伤寒快好了,要不要恢复行动,由你自己决定。虽然我很讨厌你,一点也不喜欢你,最希望你一直接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由别人照顾,但是,你自己想复原,我也不反对。”他板着脸,余光看了一眼她的反应,闪动的目光中藏着些许慌乱,“你再想想,我明天再来问你。”扔下一句,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什么明天,等会儿他不是还得过来替她换衣服,潇潇在心里说,淡然一笑,抬头顶着床顶上的花纹。跟他斗嘴,跟喜儿说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除了不能动的四肢,她几乎跟以前一样。但是心里好难过,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明知这难过很不值很没有来由,她也日渐被这忧伤缠住。泪在滑落,这是不是在控诉她的软弱,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因为活着,已经是她内心坚强的证明,但是这坚强有什么用呢? 四肢的行动是必须恢复的,她不可能一直让人照顾,让喜儿一个孩子担心。她不能这么自私任性。她不能当一个废人,心里偶尔出现的就这样一直赖着别人的想法,是一种无理取闹,这是她的骄傲和理智所不允许的。作为成年人,她必须克制自己多余的愿望,就像不管自己遇到多么喜欢的美食,出于卡路里的考虑,也不得不放弃。现在的心理状况,她自己也清楚,好像什么也不想做,变得悲观又颓废,这样是不对的,她必须要振作。 等释天不情不愿地快步走到她房间里,她已经痛下决心了,“我想要恢复行动。” “明天开始泡药浴吧。”释天没有任何惊讶,以她的性子,怎么肯一直依附他人。就是这样的坚硬,看了让人火在,如果伤心的话,为什么不表现,为什么依靠,明明心里很难过,却要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让他总是忍不住火大。他最气的还是自己,药奴可以送药换衣,他偏不使唤,自己那么讨厌跟人接触,却总是着了魔一般亲自照料她。 隔天,释天调好药汤,“里面有几样药材还是活的,你不用惊讶。开始会有微微的烫,以后这样痛觉会越来越重,你忍过一个月就好了。” “我知道。”潇潇点头,心里懊恼地很,那药汤臭得要命,里面还游着未知的虫类,在这里泡一个月,不知身体会不会跟着发臭。体带臭味跟瘫痪相比,她一定选后者;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如果哥哥在,一定会让她照自己喜欢的选。 每日泡足一个时辰,释天总是脸色铁青地把她抱出来,沐浴更衣。潇潇暗暗抱怨,这药汤明明是他调的,他还在那里嫌弃,但是心深知他这么做的不易。他好像是在喜欢她,潇潇轻叹一口气,这份感情,他是一定不会承认的,而她会假装不知道,跟这样性格的人交往,不知他的本性如何,她一定受不了。如果只是呆在一起,互相斗嘴,再加上喜儿,倒像是极温馨的一家人。 她有一点倦怠了。药汤中的麻,日渐加重,好像是通了电的臭水沟,她明知那痛,还要每日泡到那里闻着令她作呕的气味。每日的白粥早让她没有胃口,加上绕在身上的味道,她更吃不下什么东西。到了泡药汤的时候,她一想到刺痛的感觉,身体本能的开始畏惧,说实话,她有一点想要放弃了。但是放弃这个词,是她不能用的。这样真的好累,一直逼着自己,一刻也不准自己喘息。理智与情感开始分享,是一个人精神状况分裂的开始,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说些高兴的事吧,”一日,释天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忍受一屋子的臭气,“像是蛋糕、糖果、布丁……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些?” “是我从一个旅行者那里听来的,她曾到过一个很奇妙的国家,当然在她眼中,那个国家是正常的,在世人眼中,这个国家却是在想象之外的。就像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国家正要过一个叫复活节的节日,就像过立春节一般,会有游行,不过是在白天。游行的队伍中,一般有打扮成米老鼠……就是某个故事中可爱人物的样子,还有小丑,就是耍把戏的艺人,还有乐队和鲜花,总之非常热闹……”她津津有味地说道,不仅是分享,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从各国的节日讲到希腊神话,再讲到人类的历史,还有不同国家的风俗习惯趣味故事。释天看得最多的就是医术,她说的这些,他都闻所未闻,每次听得兴起,整天都缠着她往下讲。喜儿听了些,也想要跟着一起听,结果却被他轰了出去。 “为什么我不能听?”喜儿委屈地说。 “等你学完药谷的医术,成为药谷谷主,你想听多久都行。现在,听我的命令,去调药去。” 喜儿纵然不愿意,只能可怜兮兮地走了。 原来以前生活的世界,是那么美好,潇潇忽然想,人开朗了些。终于,最后一天泡完药,她扶着木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好像能走了。”她开心地说。 “这是自然。院中花圃中有土,你多涂些在身上,就能去了怪味。”他匆忙交待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问你,为什么神仙不准白素珍和许仙在一起?” “我昨天不是说了,她是白蛇变的。” “可是她已经变成|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因为她就算变成|人,本质还是一条蛇呀。” “胡说,我觉得她跟人没有差别。” “她是蛇妖,是不能跟人在一起的。” “不能不准,她是我白家的人,当然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过能不能换成别人,许仙好差劲。” “这只是个故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真没用,编这样差的故事,她怎么就不能跟人在一起呢……”他不停地说道。 潇潇忍着他的嗓声,后悔跟他说了这个故事,她以为讲这个会比讲《歌剧魅影》更能让他明白,哪知道他问题那么多。她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蛇能变成|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变成|人,直接变成龙不是更好,蛇的上一级不是龙吗。 “……你一定没有真正爱过,才妒忌她故意不让她跟人在一起的。”释天还在念叨。 “我当然真正爱过了。”潇潇不服气的说,脸上露出少女的美好的表情,“虽然一开始,我就看他不顺眼,总是跟我作对,害我出丑,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后来他还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救了我……” “谁……谁准你喜欢的。”释天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不准喜欢,喜欢了也没有用,不行的,我不准,反正就是不准。我不准你喜欢,你听到没有。” 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潇潇暗忖,想要解释时,他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远了。奇怪的人,潇潇笑着想,心里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和哥哥爱上同一个人,注定了她的失败,她的自信在哥哥的温柔面前不堪一击,她甚至都不敢出手,并不是说她出手就一定会成功,因为她深深爱着的寒,早就和哥哥相爱,她不甘心的是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一直要藏着这段心事,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正文:第六十七章 她爱的人] 遇到寒,是潇潇和潇晨生命中意外。 寒是个孤儿,住在潇潇家附近的贫民区内,上的是最普通的教会学校。他的眼睛是褐色的,黑色的头发微有些卷曲,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人打架。潇潇很讨厌暴力,对打架的小鬼没有什么好感。第二次见他,是他带哥哥回来,他跟人打架的时候让哥哥遇到了,哥哥很英勇地站出来保护他,结果他没有受什么伤,哥哥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会打架就不要随便冲出来。”他冷冷地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没教养的小鬼,你害哥哥受伤,还说这么没礼貌的话。哥哥的手是用来弹琴的,如果受了伤怎么办!”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哥哥却早就决定要当个钢琴家了,哥哥的手很宝贝,这是她潜意识的念头。 “我又没让他来救我,”他不服气地说,踢飞地上的石子,“还有,不要小鬼小鬼的乱叫,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小鬼。” 潇潇从小就讨厌别人把她当成孩子,听他这么说,气得噘起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让哥哥跟这个小鬼接触。但是她的誓言没有用,哥哥和他成了好朋友,她为了监督两个人,主要是监督寒不要让他带坏哥哥,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寒也是混血儿,他的妈妈有中国血统,生父没有记录,一出手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上学后,他常和小区的大孩子打架,多半是为了保护同个孤儿院的孩子。家里知道寒的存在,并没有干涉他们的交往,接触普通人的生活,对他们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寒的世界对兄妹俩来说是新奇的世界,她擅长的东西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用处。出丑、斗气、发火……她行使着孩子的特权,那时,哥哥总是在一边温柔地笑着,陪在两人身边。后来,她出国了,只在节假日回来几趟,寒每次都在,他们家领养了他,让他和潇晨一起生活学习。在她不在的时间,他成了哥哥的仆人、管家、助手……爱人。她不知道,依旧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升入大学后,她交了男朋友,跟她同班的美男子。 她并不爱他,但是他热烈地追求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到了她这个年纪,需要一个男朋友。这样的心情,到分手的时候成了另一种痛,她放低姿态让出身边的位置,他却背叛了她,偷了她的设计图。那是她废尽心血的设计,是献给天国的父母的礼物,他却夺走了它。当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当众说理解她被抛弃后做出这种事的心情,她看到所有人眼中的嘲弄。他们是和平分手的,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父母的意外让她一度情绪低落,在家住的那几天,她坚强地忍下悲伤,却因为寒的一句话落下了。 “不过是一个小鬼。” 他这样说,然后,回到房间的她,哭了。回到学校,她很快就跟恋人分手了,她不需要一个会让她心烦的恋人,他很平静地答应了,最后却做出这样的事。他是骄傲的人,她亦是。当她蒙受侮辱之后,他提出了复合,好似恩赐一般。她笑得漠然,冷冷地拒绝,然后回到家里,抚平心里的难过。就是她这样的状态,哥哥不再提出让她继承公司的事,他放弃了最爱的音乐,开始管理家族企业。为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难过,他把最信任的寒留在她身边。他能影响她,潇晨知道这个,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爱情。 寒并不喜欢潇潇,他讨厌她的故作姿态,在潇晨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他不想离开。但是潇晨一再地请求,他才答应了。这件事,潇潇后来也知道了,在一次争吵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几乎天天和寒吵架,有时还气得动手,但是就算她学了再多的体术,也敌不过寒,最终总是被他困住手脚,难看地扛回房间扔到床上。她气得要命,却一次也没有跟哥哥提起让他回去,她需要他,她喜欢他,但是他却不在意她。 任性地在街上逃离他的视线,却被人绑架,几日的羞辱,让她几乎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志。当寒找到她时,她已经双眼呆滞,几近崩溃了。当时残存在她脑中的,是她刚被绑架就想到的事,他们想拿她威胁她哥哥,她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不要告诉哥哥。我没事。”她气若游丝地说,其实早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鬼,”他抱着她,带她离开黑暗的令她恐惧的房间,在她看到蓝天的刹那,她听到他说:“你是真正的贵族。” 她笑了,在家里安静地休养,让生命的能量一点点迸发,绽成最美的光华。她康复了,全身投入工作中,设计出她的成名作,获得世界大奖,之后她成立了自己的品牌,积极地朝成功迈去。这全是寒的功劳,她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爱了。拿着奖杯,她回到家里,准备向寒告白。在经过哥哥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两人的喘息。哥哥是为了祝贺她成功才回来的,晚上有个聚会,她打算在聚会前告白,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快点准备吧,潇潇快回来,要是让她发现就不好了。”潇晨紧张地说。 “不要小看你的妹妹,这种事她不会在意的,连最严谨的老爷都已经接受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潇潇自嘲地笑着,伸手推开那扇门,假装惊讶和意外。这是她对自己的强迫,不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死心的。然而理智,已经崩离,她说了至今让她觉得可笑的话。 “你们……公司以后怎么办呢?”她想要试着阻止他们的爱情,她想要保持镇定理性地分析。 “不是还有你吗?”寒语气不佳地说,他可不想潇晨为了她的这句话跑去跟女人生孩子。 “也对。”她微笑着,“哥哥,一定要幸福。”说着祝福的话,狼狈地退出房间,悲伤的表情,却没有落下一滴泪。爱情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她的将来,会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便是她的一生了。 然而还是不甘心,还是会妒忌,换上最华丽的礼服,在宴会上,在他的面前跟男人亲近,落寞的心里还残存着希冀。这样不对,如果再呆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远离,搬去了意大利。时间逝去,她渐渐成熟,不让任何人窥探她的内心。她试着放下,试着忘记,试着跟不同的人交往。最后,她学会的只是自我欺骗,和在身体的冲撞中填补自己心中的空虚。 她好羡慕哥哥,那样的温柔,她是永远不会有的。也许在最开始,在她从打架的孩子身边离开时,就注定了她和寒的错过。当笨拙的哥哥拦在寒身前时,就注定了,两人一世的爱。可她还是不能自拨地爱着寒,爱到看不到别人的好。 怎么办,她爱上他了,虽然他超尘脱俗、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爱上他是很正常的,但是,她为什么会忽然那么说……释天走到药草院,紧紧皱着眉,发烫的脸上忍不住要绽放出笑容。不是因为喜欢她,他才没有喜欢她呢,他不服气握着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很开心,他真的很开心,一定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表白的缘故,他自我安慰地想,又慌张地起来,那么他要怎么跟她说呢。他真的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她,可是既然她这么真诚地跟他说了,他直接拒绝也不好呀,人家总归是女子,所以勉勉强强把她留在身边也可以。这也是为了喜儿,而且她欠了诊金,让她一直留在药谷为奴也是应该的,他是不想她留下来,一点也不想。 “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娘已经全好了吗?”路过药草院的喜儿期待地问。 释天一听他叫他爹爹,叫潇潇娘,心里一震,耳朵一下子通红。 “爹爹,你怎么了,是药浴出了什么问题吗?”喜儿紧张地看着他,觉得他比往常还古怪。 “没有,你快走开,别拿小事来烦我。我还要忙呢。”他假装忙碌地摘着眼前药草的叶子。 “哦。”喜儿懵懂地点点头,“那我去看娘了。还有,爹爹,紫叶的叶子不是要等它花完全开好才能入药吗?” 释天低头,看到手上紧抓的叶子,还是花株上未开的花苞,不禁又羞又气,“你管我,我想怎么时候摘就什么时候摘。你快去……总之就是走开了。”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喜儿连连点头避开。释天懊悔万分,把气都怪到潇潇头上,全是她的错,好好的说什么喜欢,等下他就跟她说,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了。 踟蹰到了天黑,他板着脸,走到她住的院子。在晃动的灯光下,潇潇抱着喜儿坐在放着丰盛的饭菜的桌子前。 “正要是去叫你呢,这是我和喜儿一起做的。”她微笑着说。 他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原本在心里想说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近不远地坐到她身边,他偷偷望向她的侧脸,正好潇潇转过头,淡淡朝他一笑。他脸上一窘,忽然跳起来指着她,“你偷看我。” “我哪有。”潇潇被他说得莫明其妙,这个人的自恋程度好像有质地飞越。想起白天事,她无语地叹了口气,“你不会还在误会我说……” “不准你提!”他急忙打断她的话,怕她再说会让他手足无措的话。 “是你误会了。”潇潇好心要解释。 “你不用狡辩了,”他强硬地说,“要是你……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喜欢到不管怎么样都要留在我身边的地步,那我,勉强地留下你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潇潇皱起眉,不知要怎么跟他说,不过她的确打算暂时留在这里,“多谢你收留了。” “你别会错意,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想要天天看到你,才让你留下的……” “好了,好了,是我硬要留的,这下行了吧。”潇潇无所谓地说,反正碰到他,她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知道就好。”释天坐了下来,满意地吃着她做的菜。 坐在一边的喜儿,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看看释天,又看看潇潇,开心地勾起嘴角,这样的生活,好幸福。 。。。。。。。。。。。。。。。。。。。。。。。。。。。。。。。。。。。。。。 感谢白夜行送的钻石,呵呵,好开心。 [正文:第六十八章 恋爱进程] “喜儿,尝一下这个,地上刚收的蕃茄。” 潇潇夹了一块菜放到喜儿碗里,和喜儿相视一笑,刚回头眼前就伸过一个碟子,释天板着脸,一付不情愿地把空着的碟子递到她眼前。潇潇无奈,也同样夹了菜给他。他装不出在乎的样子,嘴角却带着开心的笑。潇潇暗暗感慨,这样宁静的生活,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她好像提前退休了。除了做饭,偶尔收拾一下屋子,她什么也不用做,有时,她真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洗碗之类的杂活,药人会全部做完,他们服从释天的命令,也服从她。潇潇曾试着对他们微笑,但是他们始终一脸呆滞。很难想象,喜儿竟然和这些人一起长大,还要面对喜怒无常的释天,这样还能身心健康,潇潇真有一点佩服他。虽然她也能体谅释容忍释天的性格,但是时间一点,难免有点受不了。 下午,是潇潇和释天单独相处的时光,也是她最觉得最漫长的时间。精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9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9部分阅读 美的蛋糕和芬芳的花茶,一点也提不起她的兴致,大概是刚入伏,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端着茶杯,她懒洋洋地抬头望着蓝色天空边际飘散的浮云。 “书阁的书也要打算了,你明天把书全搬出来晒一遍,再把屋子打扫干净。” “半个月前,不是刚扫过了。” “但是又积了新的灰尘!”释天固执地说。 “好的,我知道了。”潇潇喝了口茶,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这些事,药人会帮忙做,她真搞不懂,为什么他隔几天就忽然让她做一大堆事,虽然到最后,她几乎没怎么做,心里还是有点不满。 释天沉默地吃完碟子里的蛋糕,“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忽然说。 “去哪里?”闪过潇潇脑中的,是热闹的街道,有点想念人群的味道了。 “跟我来就是了。”他脸色不佳的走在她面前,大步朝前走。 潇潇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有时候,他真是半点不会为别人着想。拐进药谷最边角的一个院子,她叹着气,这个院子连打扫都不用,能有什么值得她一看的,他不会现场就让她把里面打扫干净吧。她掩着鼻,忍受纷飞的灰尘,这样的屋子,难得他肯进来。 “里面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拿吧。” “啊?”她不解地看着堆得零乱的一些箱子,随手打开旁边一个,闪耀的珠光让她晃了眼,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有一件首饰,哪怕是宫中的贵妇也没有见过。“你也太没防备了吧,”她关上箱子,好声劝道:“要是我哪天离开了,把这些事传了出去,会给药谷带来多大的麻烦。我听过这里的规矩,除了自己救活的病人,你不能对无关的人出手,哪怕他们攻进来也不行。” 离开?他脸色一沉,“你果然在想着离开的事情,你言而无信,明明说了要呆在这里的。” “我没有明确地说,只是说要暂住一段时间,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呀。” “你不准走……”他别扭地说,随手指着旁边的箱子,“你都看过了,所以不能让你,并不是我想留你。要是你坚持要走,我会毒哑你,挑断你的手筋,再刺瞎你的眼睛,我救活了你,所以你的命是我的。我说得出做得到。” 他的确不会对别人留情,她知道,却觉得他刚才说的有点像在虚张声势。她看准了他下不了手,仗着他说不出口的爱。 “我明白了。”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想留住我,光有这些还不够。” “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也不想留你,一点也不想。原来你有这样的非份之想,差劲、不知羞耻、好色,我最讨厌你了。”他激动地说着,被她握着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紧紧抓着她,像是怕她会离开。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里灰尘好多,我们出去再说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昂着头,拉着她的手离开的院子,心里有些不满。从她口说出他不喜欢她这件事,总让他很委屈,他的确是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但是不想让她说。 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开心呢,走路的速度降下来这件事,来的时候差不多走了五六钟,现在回去,她们好像走了快一小时了,却才走了一半的路。做人不能太挑剔,她想,望着一眼被他握得到都有点变形的手,不知怎么有点火大。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她不喜欢跟小男生交往,要让她迁就他们,实在太麻烦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她用力抽出手,伸的指向天空。 他冷眼看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般。” “你下午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我要去药草院。”他想了想低声说道。那是离他住的地方最远的院子。 “好吧,你去吧,我要回厨房准备晚餐。” “一起去药草院。”他抓住她的手,固执地命令道。 “那晚饭怎么办呢?” “随便煮一点就行。” 从他嘴里说出随便,还真是不容易,她开始负责三餐后,他总是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好像挖空心思来考验她的厨艺。但是吃饭时,看到他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她也只能忍下心里的埋怨。他是喜欢看她忙碌,为他一个人。 “去药草院也行,你能不能不要抓得那么紧。”估计走到的时候,天也黑了吧,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哪有,又不是我握你的手,是你先碰我的。”他大声说着,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你放开我,离我远点。”他懊恼地说着,用力甩着她的手,却仍然紧紧握着。 潇潇看他又羞又恼的表情,轻轻一笑,“好吧,是我硬要跟你在一起的。”她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去药草院吧。” “本来就是呀。”他理直气壮地说着,脸上带着甜蜜的笑。 他的任性,在恋爱的开始也许是一种可爱,到了最后,却成为分手的关键。她大约想象地到,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跟他恋爱,不能后退,如果说分手,她大概会被他骂得很惨,然后他会用蹩脚的理由留下她,喜儿或者是救命之恩。她都想到了,所以更想不通,自己会迈出第一次,是因为怎么样的心情。如果她不前行,他是不会主动前进的。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却看到她心里的浮燥与挣扎,开始顾虑到她,把她纳入自己的世界,是她最为动容的事情。不想让她离开,却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做一些古怪的事,她拿他真的毫无办法。 “因为是你牵我的手,所以你不能自己松开,除非是我不要。”他闷声说着,“而且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你不能以后不喜欢。我是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但是这是我才能说的话,你不准说。” “知道了。不过关于喜欢你这件事……”她迟疑地说,看到他一脸不悦地看着她,阴沉的目光不安地闪动着,她垂下眼,暗叹一口气,“算了,当我没有说过吧。” “现在不说,以后也不准说。” “啊?”潇潇不解地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如她所料的,等走到药草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去吧,喜儿一定饿了。” 释天皱了一下眉,“喜儿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饿一会儿又没关系。你总是太宠他,都把他宠坏了。以后不准对他太好。” “连这也不准?”潇潇有些无奈,他哪里来那么多规矩。 “我就不准。你喜欢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为什么要对他好呢?”他像是带着极大的不满,平常也是这个样子,总是对喜儿特别好。 潇潇别过脸,忍不住偷偷笑了,有人说,每个男人都是孩子,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是最好不过了。 “你笑什么?我……” 他正想说,潇潇忽然转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比听他半天抱怨相比,她宁可这样,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让他闭嘴的方法。 “你怎么能这样……”他无措地抱怨着,却一句话想不起来,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轻薄我?”说完,他自己先觉得羞惭,怎么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 “是呀。”潇潇微笑着点头,盯着他好笑的表情。 “不公平……”他低声说,用力吻上她的唇,热切的,带着几分紧张。 潇潇看着他紧闭的眼,试着回应他生涩的吻,但是他紧贴的动作,容不得她作出反应。直到他不能呼吸了,他才离开她的唇,紧拉着她的手目光却看向别处,“快回去了,喜儿一定饿了。” 潇潇无奈的点头,觉得唇上微有些肿,他真是一点吻技也不懂呀。喜欢这样一个人的心情,虽然自己觉得有点莫明其妙,但是至少也能体谅。一半喜欢,一半无奈,就是她现在面对他的心情。 [正文:第六十九章 一百步爱] 远远相背的两个人,一人回头走了一步,另一个人便走九十九步来到她的面前,这就是潇潇和释天的相爱。 距离初次接吻七天之后,潇潇忍无可忍地推开他,“你的吻技,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你……”释天窘迫地看着她,一气之下甩袖而去。 她好像大大伤了他的自尊,她自我反省,况且说了古人很避讳的话题。叹了一口气,她坐在屋内,百无聊赖地翻着枕边放着的医书。药谷没有别的事,她闲来无事,就拿了一边讲人体|岤位的,这门学问在西方很不完善,她有时也觉得神奇,为什么显微镜下并不存在的|岤位能控制人的身体。翻了几页,她把书放到一边,靠在床上发着呆,一直到快到下午茶的时候,她才懒洋洋地起来开始准备。 草莓蛋糕和茉莉花茶,他最爱的组合,潇潇走进他院子,看到他坐地往常一起喝茶的亭子里,见她望过去,呕气转开脸。潇潇笑着摇头,把点心把到他面前,替他倒好茶,他似乎还是在生气,板着脸上全然没有以前看到甜食的开心。潇潇望着眼前的蛋糕,微笑着把自己那份草莓放到他的碟子里。他抬起头,绝美的脸上露出略带无奈的笑。 “算了,我好心不跟你计较。” 哪怕她只是回头,他也会走到一百步到她的面前。 “我来教你吧……”她喃喃地说,走到他面前伸手抚着他的脸,肯回过头看他,多半是因为他的长相,在世间堪称完美的脸,哪怕有一点小脾气,世人也都是能接受的。况且这里,她触得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释天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拒绝,这是对他男子气概的挑衅,她所谓的吻技一定是她吹毛求疵,他做的不是跟她一样吗。望着靠近他眼前的脸,他紧张地闭上眼,如果她想要主动的话,就随她去吧。他紧抿着唇,期待着她下一秒的动作,她却只是在他唇上亲啄一口。他正在失望,她轻柔的吻,缓缓地落下,不断勾动他的欲望。他不能抗拒地由她牵着走,深入的吻,她的舌扫过口腔内每一处敏感,他抓着她的腰,脑中一秒的挣扎却在她的气息中无影无踪。 “你怎么能……”等她离开后,他低着头掩着面上的羞色轻声抱怨着。 “不喜欢舌吻吗?”她问,想到他超过常人的洁癖,觉得那样也是正常,“好吧,不会再有下次。” 他微微皱着眉,双手紧拉着她的衣衫,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哪怕是在远离世俗的药谷长大,他也不敢像她这样说直白地说出那种事。这样的话题,在潇潇眼中却是最正常的,恋人之间不是应该坦然自己的喜好,就像发生关系时,直言更想要哪种体位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她和释天,好像并不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爹爹,娘亲。”喜儿小跑进了院子。 释天一听到他的声音,忙松开手,假装不在意地吃着甜点。潇潇退回自己的座位,好笑地盯着他的反应。“为什么现在来呀?”释天抱怨地说,抬头冷眼看着喜儿。 以喜儿的聪敏,他一早就看出两人关系的转变,就是释天一直隐瞒着,因为心里小小的骄傲。“我之前配的药,让药人起了很怪的反应,我怎么也解不了,爹爹能不能帮我过去看看。” “你自己去解,如果解不出,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可是……”喜儿委屈地嘟起嘴,是不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所以爹爹才特别生气呀。他求救地看向潇潇。 “去厨房吧,我帮你留了蛋糕。”潇潇微笑着说。 “还是娘最好了。”喜儿开心地想扑到她怀里,衣领却被释天一把拉住。 “到药房去,把毒解出来之前,不准出现。” “去吧,喜儿一定很快能解出来的,对不对?”潇潇笑着朝他眨眨眼。 “嗯。”喜儿点点头,笑着离开,当然是先去厨房了。 “不准看。”释天挡到她身前,遮住潇潇望着喜儿背影的双眼,“如果……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做这样那样的事,那就做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了,我就勉强接受了。但是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不准喜欢别人,就算是喜儿你也不准对他太好。你会宠坏他的。” “好。”潇潇微笑着答应。 释天看到她嘴角扬起的笑,和她娇艳的唇,目光渐渐不能移开。他不喜欢她的目光,有太多他不确定的东西,而且太明亮了,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样子。她也不会像他这样狼狈。是为什么呢,他轻轻吻着她的唇,不愿去想两人之间真正的问题。 她只是转身,还在考虑要不要走到他面前,他却已经到达了。 不知不觉又过去很久,释天的吻技并没有太大的进步,潇潇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要不要碰到她的牙齿或者弄破她的唇,她已经很满足了。第二年的春天来临了,她在药谷已经呆了一年多,她也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心里的蠢蠢欲动,让她越来越难以平静,她肯定是不会永远呆在这里的,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说服释天让她离开,外面的世界,是否值得她舍弃难得的平静。她的释天的关系,一直停留在接吻的阶段,她是不是需要加深两人的关系。 和他相处久了,她习惯了他自恋的个性,有时候让她实在受不到时,她会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因为只是初阶段的交往,她还可以忍耐,要是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她也许想要撒娇任性,但是她实在想象不到释天迁就她的样子。而且第一次,一定会让她很头痛,她交往的对象大部分是有过经验的,两人的互动会很好,跟释天,绝对做不到,他连吻都没有学会。 春日的一天晚上,外面下起大雨,喜儿早就被赶回房间了,释天留在她房间,跟她进行临别前的吻。潇潇明显地感受到他这几天上涨的热情,前一天,他曾用力过度,咬破了她的唇,虽然涂了药很快就好了,但是她的心里开始默默地希望两人能拉开一点距离。 “外面下雨了。”他抱着她,低声说着。 “是呀。”潇潇忽视亲密的拥抱中透露的气息。 过了许久,等到她快要完全失去耐心了,释天松开怀抱,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 他的目光中带着期待以及命令的意味,潇潇故作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过。” “你胡说,你明明就有在想。”他激动地说。 “没有,”潇潇坏笑地勾了一下嘴角,“不会是你在想吧?” 他脸色一沉,“我……我才没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他转身冲入雨天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是不会承认的,潇潇叹息地笑着,望着外面的夜色,没有星空,这黑夜,好像没尽头的牢笼一样。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至少会有满街未灭的灯火,街家中传来的醉酒之人时高时低的叫喊,还有花街正喧闹的丝竹。锦食楼里,客人们差不多都用完餐想要回家了,山庄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女汤那边一定客人了,男汤那边却热闹的紧,子卿一定把山庄管理地有声有乐了吧,也许还有佳人在抱了。之前所做的,好像都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她轻叹一口气,罢了,若是这样留在药谷也是好的。 离开的念头刚放下,没隔几天,释天不得不出谷一趟。这一年来,上门求医的人,应他新定的规矩,就留在医谷山脚下的草庐里,他不想离得太远。潇潇并不清楚这些,只知道有几天他会出一下门,以为他是去山上采药了。药谷的轻功是独步武林的,他去诊脉,回来用不了两个时辰。开了药方,如果有几味药很难采买,他便回来煎好了,让药人送去。 这一次出诊,实在让他气恼的很,不是对方不知道他的规矩,是实在遇到了难处,不能把病人送来。他气了半天,才在吃饭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说,要出去五天。 “可以会再快一点。喜儿留在谷中,不要出什么事。”他仔细叮嘱。 “要不要我陪你走?”潇潇问,心里又开始有了期待。 “不必了,你呆在药谷里。”他不想让她出去,跟过去的人见面,也不想她听到跟他们有关的任何事,他不想冒风险。 “也好。”她微笑着,不再多说什么。他的担忧,她不是不知道,如果她出了谷,她极有可能真的不想回来了。这一年的隐居,磨平了她的性子,磨平了她心里的伤痛,也磨平了她的耐性。 临别的那天,他在她房间里呆到很晚,直到她催他离开,他才有些委屈地回去。潇潇知道他想在她那里过夜,他不说,她便当是不知道。这是她的残忍,这也是她人性中自私的一面。 也许她还是不适合呆在这里,她想。 [正文:第七十章 溜出药谷]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释天没有如他所说的按时回来。潇潇开始有些担心,但是听了喜儿的描述,她想多半是他在路上耽搁了。他这次要去的地步,就算中间不休息回来,也要用上五天,他还要看诊,五天怎么回得来呢。释天不在,药谷一下子变得安静,他是存在感很强的人,一不见,就好像整个生活切了一半。潇潇望向远的时间变多了,一半是为了他,一半是出于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娘,不如我们明天去镇上走走吧。”喜儿小声提议,难得爹爹不在,他才不想总是呆在这个闷死人的药谷,这一年,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离开的方法,当然要趁他不在偷偷试一下。 “你不怕你爹爹回来责罚你吗?”潇潇挑眉问。 “娘亲不会说的,对不对?”喜儿一脸讨好地看着她,和她相处久了,他撒娇耍赖的本事也见长。 潇潇无奈地一笑,“好吧,但是我们没有银两,去了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还要当日来回,时间会不会不够。” “放心吧,娘,我都想好了。我们明天早一点出发,让天麻送我们到药谷入口,让他一直等在那里。药谷到最近的小镇,大约要走两个时辰,我听说山下药庐住着人,他们一定有马,娘可以骑马带我去,一来一去,我们花不了多少时间。银两也没有问题,废屋里堆着很多值钱的东西呢,药人的房间里也堆着很多碎散的金银,我们可以拿来用。” “原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潇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也对药谷放银子的方法深深叹气。 她也没有想到,喜儿说的一大早,是指凌晨两三点,看他一脸兴奋地跑到她房间叫她起床,她就想起那些为了春游一晚睡不着的孩子。她努力睁开眼,不忍让期待的喜儿失望,只得放弃自己的美容觉,穿衣起床。天麻抱着两人到了药谷入口,两人走了一段便看到山脚下的药庐。 “我能不能借你的马?”喜儿推开药庐的门,问合宿在大厅众人。 许多人都还没有睡醒,骂了一声娘便转身接着睡了,倒是有个人好心,半睡半醒地说:“马房里,最外面那匹,自己去找。” “谢谢叔叔。”喜儿开心地朝潇潇露出胜利的笑。 潇潇暗叹,那个八成以为喜儿也是亲人得病一起呆在药庐的人。去镇上的路很简单,沿着大道一直走就是,药谷欢迎任何人的到访,药谷的人救不救,就要看那个人的造化了。喜儿兴奋了一夜,等上了马,走了快一个时辰后,便熬不住累倒在她怀里了。潇潇放慢速度,小心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年多没有上过街,也的确太残忍了。 “喜儿,醒醒,我们到了。”潇潇摇了摇怀里的他。 “嗯。”喜儿努力撑开眼皮,他在药谷给药人试药时,不管多累,也是听到一点声响就会醒来。 眨了眨眼,他看到的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迎接新的一天的热闹。赶早市的人,和路边的小贩讨价还价,点心铺传来的早餐的香味,让两人食指大动。 “娘,我有点饿了。”他怯怯地说。 “我们去吃……豆浆吧。”潇潇指着旁边的小摊子说,在药谷没有磨豆浆的工具,潇潇也只知道现代的豆浆机,想造也是不可能的。一闻到阵阵豆香,她已经忍不住了。 “好。”喜儿连连点头,可怜的他根本没有喝过,潇潇的下午茶是不会出现这种饮料的。 “老板,两碗豆浆,四个包子。”潇潇说,下了马,顺带抱着喜儿下来,他现在长到她的胸口,她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轻易地抱起他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她感伤地想。 上了早餐,喜儿一边吃一边观望四周的人群,不时露出向往的神色。到了付钱的时候,他忽然面露难色。 “忘带钱了吗?”潇潇轻声问,心想,幸好她以防万一去废屋拿了一根钗子,足够两人一天的开销。 喜儿犹豫了许久,从怀里拿出一块金条,红着脸说,“这里我找到最小的碎银子了。” 潇潇不禁皱眉,这么小的铺子哪里兑得开,“这是金子。有白色的银子吗?” “有的。”喜儿也深知财不可露白的道理,连忙把金子藏起来,把一大锭银子放到桌上,“但是这个很大。” 他分不清金银哪个贵重些,在没有出药谷之前,他一直以为堆在药人房里的金银是无用的,所以初次和潇潇相见,他才会那么狼狈。 “的确很大。”潇潇也为难了起来,抬起看看四周,也找不到能兑钱的地方。 “我想起来,有几个小一点的,但是很漂亮,有点不舍得用。”喜儿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金叶子。 “快藏起来。”潇潇连忙说,那一片就值一千两金子呢。她警觉地用余光看了一下四周,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禁让她皱眉。 “老板,结帐。”她说着,把那锭银子放到桌子中间。 小摊的老板还没有见过这么大锭银子,还有这么好的成色,虽然心动,但是也没有办法,“对不起,夫人,小的兑不开。” “没关系,你把店里所有的散碎银子给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你的小摊也先放一边,带我们母子去镇上的银庄,我们要存些银两。” “好,好。”老板连连点头,开心地合不拢嘴,把铺子里所有的散钱往一块沾着面粉的白布上一倒,赶忙递到她们面前。 潇潇有些嫌恶地盯着那块布,“你先帮我们拿着吧,我们还得牵马。” “是,是。”老板忙不迭地说。 “夫人可是要去钱庄,不如让我护送你们去。”两三个青年围上前来,嬉皮笑脸地打量两人,大概是看两人一个是女子一个又是孩子,也顾不得这里人多,想要拦她们下来。 喜儿出谷前是做好万全的准备的,嘴角一扬,他兴奋地拉拉潇潇的衣角,“娘,我这里有好几种药,我不知道要用哪种好,怎么办?” 潇潇同情地看着眼前误入歧途的青年,“还是先用症状最轻的吧。” “好。”喜儿天真地笑道。 青年们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看两人有持无恐,心里也有点疑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人忽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另一个正吃惊,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学起猫叫。一时间,动物的叫声响动一片,连他们的动作也跟动物一模一样。 “真有趣,他们比药人学得像多了。”喜儿拍手笑着。 潇潇微笑着点头,暗想,药谷真是个可怕的地方,连最单纯的喜儿也都变成这样了。 “娘,我们走吧。” “好。”潇潇说着,转头提醒呆掉的老板,“快为我们带路吧。” “是,是。”老板的声音全然没有之前的喜色,额头不断流下汗来,看来他还是没有发横财的命呀。 “娘,是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呀?”喜儿轻声问。 潇潇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老板,温柔地拍拍喜儿的肩,“没有,喜儿没有做错,是别人不明白。” “幸好娘没有变成这样。爹爹也常碰到这样的人,常常有人求爹爹看病,每个人又都很害怕。我还以为是爹爹太坏了……” “不是,坏的是他们。如果做事心里坦荡,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嗯。”喜儿用力点头,撒娇地腻在潇潇怀里。有娘真好,他开心地想。 到了钱庄,潇潇用喜儿的名字把钱存了,指名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取这些银子。小镇的钱庄难得见到这么豪气的客人,连连点头,把两人长相都记在脑子里,连递给她们取钱用的凭信也是非同一般的。办好手续,大约只花了一刻钟,潇潇走出钱庄时,那个豆浆摊的老板正笔直地站在那里。 “夫人……”他结结巴巴地说,“那点小吃食,就当是小的送的,这些银两我也不要了,只求夫人放小的一马。” “难道我像是吃白食的人吗?”潇潇冷笑着问,把他手上放着钱的布包拿了过来,“好了,你可以走了。” “真的?”他不敢相信地问,暗暗感觉身上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要是你再烦,我就让我儿子用毒把你赶走了。”潇潇板着脸说。 “是,是,小的马上走。”老板连忙退后,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连娘也害怕,这个人一定是坏人。”喜儿噘着嘴说。 “还不是因为你。”潇潇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 喜儿抗议地看着她,脸上却带着开心的笑,一家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潇潇……”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起,云翔微笑地看着她,手中紧捏的扇子分担着他的激动,终于,终于他又见到她了,“总算等到你了。” “嗯。”潇潇淡笑着点头,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太多的感情涌动的心头,有重逢的喜悦,也有即将离别的苦闷。喜儿抬头看着她的表情,垂下眼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就不带娘出来了,现在爹爹要怎么办呢。 [正文:第七十一章 动摇的心]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人心是易变的,潇潇一直是这么认为,这是对于客观事实的考虑。如果两个人分离一年还能在一起,多半是主动离开的一方找不到更合适的,被剩下的那个,又一直停滞不前,没有改变原先的生活。等待,是相当寂寞的一件事,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小雪把她藏在火耀在易锋的相助下很好地隐瞒了她的行踪,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释天能找到她,是靠他养的一些毒虫,他说他不知在什么时候沾了虫子翅膀上的鳞粉在她身上,这一辈子,不管她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等待呢,潇潇暗暗叹息,“你知道我在药谷?” “嗯。”他点头,微微笑着,“有人看到一年前,药谷中的巨人带了女人回去。我猜想是你,就投了名帖到药谷,后来还在药庐见过释天一次,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我想的确是他救了你。我以为他会一直留你在药谷,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潇潇淡笑,她一点也不知道释天见过他,甚至连他到过药庐也不知道。“我今天是喜儿溜出来逛逛,要是我一直不出来……” “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的。”云翔接下她渐渐变低的话语。 她笑得有些尴尬,想劝他放弃,又有一点期待。 “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四周逛逛吧,东桥那边的早市最热闹了,卖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我每天都去,还得了许多别致的挂饰,等下拿给你看,这里也有布庄,新出了很多样式的布料。午饭,我们可以去三鲜楼,那里的野味和三茹汤非常美味。下午,西边会聚集很多耍把式的人,比过节还热闹。晚饭,要不要雇船去吃新鲜的鱼,我记得潇潇最爱吃生鱼片,不过得麻烦你自己动手,他们都不会这道菜。” 说起生鱼片,潇潇真的要垂涎三尺,药谷里倒是有个大水潭,里面也有许多要,但是要弄它们来吃,基本是不是可能的,因为潭里还养了一只“怪兽”,她没有见过那种动作,很像是大型的青蛙,披上坚硬的鳞片,身后还有一条带刺的尾巴。听喜儿说,这是上等的药引,它的血有很强的功效,可惜身体太弱,一旦出血就不能止住,它的血也不能长久存放,所以没事最好不要惹它,它的攻击性也强,那潭里的鱼都是它的食物,怎么舍得让给别人。算起来,潇潇也有一年多没有吃上鱼了。 镇上负责采买的人,每个月中会送粮食到药谷入口,药人会在那里接应。指引人去草庐也是他的工作,好像他家受过药谷中人的恩惠,几代下来都替谷主工作,药谷也不会亏待他们。时间久了,他们算是药谷里家奴,在镇上很受尊重。每月的食物,除了米粮,另外都是一些易保存的东西。释天本身很讨厌腥味,鱼本来就在采买范围之外的。 “这样安排好吗?”云翔微笑地问,看出她很动心。 潇潇迟疑良久,略带无奈地说:“我们晚上必须回去。” “是吗……”云翔目光微微一黯,“不管怎么样,白天,痛快地玩吧。” “嗯。”潇潇点头,和他相视一笑。 尽管相隔了一年,和云翔相处时,她还是有一种亲切到想要依靠的感觉。外国的男士对女士都很绅士,那是一种尊重,云翔对她除了尊重,还是一种宠溺。开始的时候,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不知不觉沉溺其中了。一天的时间,很快在欢笑中度过了,点心的时间,云翔贴心地让人送上新鲜的鱼。潇潇吃着不适合出现在下午茶的餐点,明明勾着嘴角,心里却苦涩地什么也不想说。 “真的不要去布庄买点什么吗?”云翔忍不住问,潇潇以前哪次上街不买上一堆。 “不用了。”这一年来,她连针和剪刀都没有碰过。 “真可惜,”他叹了一口气,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你没有发现吗?” “什么?”潇潇不解地问,仔细看着街上的人,目光忽地一亮。大部分女子穿的都是她以前穿过的款式,过了那么久,她都已经忘记了,或者说,完全没有在关心别人穿什么。别人的事,已经完全跟她无关了,连她最在意的衣着也是。她是不是太过封闭自己了? “明明有那么好的才能,甚至都能称得上伟大的才能了。”云翔惋惜地说,伸手抚着她的头。 “我有分寸。”潇潇有些羞窘地避开他的手,抬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人流。好像失去颜色的世界,渐渐把五色的服饰装点了一般,她的世界也跟着再次染上了色彩。 “要不要一起合作?”云翔忽然提议道,“由你来画图样,云记负责做,所得利润我们对半分。” 这是相当可观的数目,潇潇在脑中飞快地计算着,“你给的薪水好像有点高了。” “你是值得的。” 潇潇很是心动地笑了,“我会考虑。” 云翔淡笑不语,虽然肯定她是愿意的,但是还是有些忐忑,她在药谷一年的生活,连布料都放下的心情,难得真的能一下子就放下,重新开始吗。 “娘是不是不要爹爹了?”回去的路上,喜儿在她怀里担心地问,“我知道爹爹说话很难听,脾气又古怪,但是爹爹真的很喜欢娘亲呀。” “这个……我也知道。”潇潇微微皱了一下眉,她就是考虑到他,才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喜儿不安地垂下眼,在他看来,释天根本不能跟云翔比,他和云翔接触过几次,觉得他是世上除了潇潇之外最温柔的人,换了是他,也会选择和云翔在一起的。闷闷地还了马,顺便替借他马的人看诊,他现在的医术也算是世间顶级的了,当然还是完全比不过释天。 两人捧着一大堆东西到屋子时,天已经全黑了,潇潇知道喜儿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他,她离开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这么晚了才回来,你们两个,竟敢背着我出去玩!” 一声怒吼炸破了两人沉闷的气氛,相视一笑,互相吐了吐舌头,准备接受释天废话连篇的教育。意外的,释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命令喜儿:“赶快回去药房。” “是。”喜儿捧着东西一溜烟地跑了,剩下潇潇一脸无奈地看着释天。 其实她能回来,他已经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她带着喜儿走了,就算他能找回她,也怕她会再次离开。“以后不准再出去。”他闷闷说了一句。 潇潇尴尬一笑,进屋坐到他旁边。他生气地转开脸,等着她再一次的认错,她却想着怎么开口跟他说这件事,要说她将来还会回来吗,但是见到云翔之后,她忽然有一种跟这样的人过一生也好的念头。让她完全地放弃药谷,再也不来了,再也不见他们了,她也做不到。思虑良久,她叹了口气,抬眼目光停留在那件白色的婚纱上,那是释天帮她从家里带来的。释天看她半天不出声,不禁气得回头,刚想说,却看到她痴痴地看着那件白衣。 “那件怪衣服有什么可看的。”他抱怨道。 “这不是怪衣服,这是婚纱,是成亲时穿的衣服。之前我给你讲的故事里,不是提到过教堂,这样的婚纱就是成亲当日穿去教堂行礼用的。” “穿白色的衣服成亲?”释天诧异地问,尽管他没有什么生活常识,不过成亲时要穿红色,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 “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潇潇站到婚纱旁边。 释天的脑中不禁展现出潇潇穿着这件露骨的衣服是会是怎么样的美态,幸好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他笑着想。目光不禁在她眼上流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 吻,像是要诉尽所有相思一般,他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眉,她的发,她的颈……潇潇迟疑着,悬在半空的手慢慢将他抱紧,她还没有试过跟人亲密前就分手的。 “想不想做比接吻更进一步的事?”她淡淡地问。 “可以等到……成亲后。”他闷闷地说,“我不是想要娶你,是因为……因为人总是要成亲的,与其跟别人那样穿着红色的喜服成亲,我宁可穿你这套白色。我一直喜欢白色呀。” “我明白。”她淡笑,吻住他的唇。成亲这种事,她还没有想过,这件婚纱是孤单的,相配的男装,她还没有构思过。成亲和恋爱是两回事,她还不想那么早决定。“就当是提前吧。”她这样说,有种说谎的心虚感。 释天不再说什么,拥抱、亲吻、冲撞,他躺在床上,感受到她的挑动与放纵。她一定有事瞒着他,他这样想,却败在潇潇高超的技巧下。沉沦中,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这是迷失前的最后一抹清明,害怕她离开,却又不能开口表白自己的爱。 [正文:第七十二章 倾情一生] 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的呢喃嘤咛,像花瓣般细碎美好的吻,溶入他的壳里。他和她在一起了,释天感到周身游走着一股暖意,伸手想要触及她,碰到的却是冰冷的床铺。她离开了。他猛地坐了起来,盯着身边的空位,这里是她的房间,但是没有她的气息,连两人昨夜欢好的痕迹也没有一丝。难道一切,真是只是他的梦,那么她呢,她去了哪里。昨日的种种,她闪烁的言辞,像极了离开的预兆,他双手紧握丝被,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醒了吗,吃早点吧。”潇潇出现在房门口,看到愣在床上脸色怪异的他,微有些困惑,“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他转过头,开心地扬起嘴角,原来她只是去准备吃的了。“昨天……”他有点不确信,明明床铺上干净的很。 “我看你晚上好像睡得很不安稳,就换了床单和被褥,顺便帮你换了干净的衣服。这下是不是好睡多了?” “多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0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0部分阅读 ”他没好气地说,起床梳理,余光却不时望向她。“我们快些成亲吧。”他假装不在意地说,紧握着毛巾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喜儿……喜儿会很高兴的。” “我有另一件事要跟你商量。”潇潇平静地说,轻轻作了一个深呼吸,“我想要去谷。” “买东西吗,我可以陪你。” “不是……”她顿了一下,跳过云翔的事,“我想留在外面做自己喜欢的事,留下这里,我好像一点用武之地也没有,日子很无聊。” “会吗,我一直呆在药谷,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如果你走了,谁替我和喜儿做吃的呢,你是没别的什么用,除了做吃的之外。” “我不是只有厨艺一项才能。”潇潇微冷着脸说。 “不然你还能做什么。” “很多。”她有些不悦地沉下脸,“就算我真的一样事情都做不到,我至少有尝试过。呆在这里过像家庭主妇的生活,是我最讨厌的。女人也是有事业心的。我想建立自己的事业,达成是自己的梦想,所以我一定要离开药谷。” “我不准。离开了你也做不了什么,反正是做奇怪的衣服,留下来替我和喜儿做也一样,要是你闲着无事,我还能特准你替药人也做一身。但是离开,绝对不行。不要再提什么事业和梦想,世间大部分女子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也许她们以家庭为重,但是在我眼中,当事业和家庭必须放弃一样,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家庭,而家庭和爱,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爱。”她大声说完,目光有些动摇,“释天,你应该庆幸没有喜欢上我,因为我是会为了事业放弃爱人的那种人。” “哪怕是你喜欢的人,你是喜欢我的吧,是吧,你明明这么说过的。” “也许吧。”她正视着他痛苦的目光,里面印着她冷酷的脸。哪怕是她喜欢的,她也会牺牲,就算是最爱的人,也许,她也会牺牲他,这就是她长久痛苦的根缘,想要拥有像哥哥那样平淡的幸福,想要赢得他的称赞,心里却明白,自私的她,是不配的。她也想清楚了,那个养着两个孩子的未来家庭,是不会存在了,她不能生育,认的义子,有喜儿一个就够。结婚这件事,连仪式都不是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出嫁了,嫁给了事业,那是她唯一还值得拼搏的事。 “我不准你离开。”良久,释天面无表情地说,泛红的眼紧紧盯着她。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他肯定不会同意,如果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对双方都有好处。她却留了下来,想要最后为他准备一顿早餐。也许是她的怎么吧,希望通过交谈,能得到他的谅解。她放不下这里,住在这里的一样,虽然平淡,但是她最为轻松的一年。可惜的是,这样的生活,始终不是她想要的。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拿了日常要用的东西,别的我会放在这里,如果你觉得碍眼,就随你怎么处置吧。”她平静地说完,打开衣柜,拿出放在里面的包袱。 “你听不懂吗,我说了不准你离开。”释天有些急了,“我说过,如果你要走,我会毒哑你,弄瞎你的眼睛,或者简单一点,我把你做成药人,让你没有办法我的命令。” “我不在的时候,喜儿会负责做菜,你不用担心饿肚子。” “留下来。”他命令的语气几乎全要变成哀求了。 “如果有缘,我们再见吧。”潇潇转过身,没走一步就迈不了步子。 “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外面有什么好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你想要的,所谓事业能带给你的,药谷不是也有。为什么非要到外面,非要从我身边离开呢,难道你说的爱,只有这样而已。”他缓步走到她面前,轻抚着她的脸,在嘴角勾起的邪笑,美得太过夺目,“有一种药,叫倾情。你若服下,醒来看的第一个人,便是你此生的最爱,你永远割舍不掉的爱人。倾一生的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要知道。” “要是这样能让你放了我,我愿意服下此毒。”潇潇镇定地说。 释天看着她,良久,从袖中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进她嘴里。“闭上眼睛。”他命令道。 潇潇闭上眼,感觉一股热气在她体内奔腾,令她焦躁不安。烦闷中,唇间忽然多了一抹清凉,他的吻适时的安抚了她,她睁开眼,看到他绝美的脸,刹那的心动扼住了她的心神。她爱极了眼前的男子,然而,还是敌不过她想要离开的念头。 “我可以走了吗?”她尽量淡漠地问。 释天让开路,失落地低下头。她的脚步渐渐远了,两人之间的联系生生被她切断。他着实想不到她这样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明明爱着他,而他……也把心失在了她的身上。 “爹爹,那药并不是倾情吧。”躲在暗处的喜儿走到他身边,“没有倾情,娘还是一样动了心。我想,娘一定会回来再看爹爹的。” 释天沉默良久,抬头重重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暴粟,“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她。就算她哭着喊着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回心转意原谅她的,说了喜欢却抛弃我,跟我在一起了,还想着要离开。这样的女人,最差劲了。” “娘才不差劲呢,”喜儿捂着自己的头,退后几步抱怨地看着他,“娘也不会回来求人的,外面的云叔叔对她那么好……”话一出口,喜儿便看到释天的脸沉了下来,糟了,他暗想,忙说,“我还等去看新试的药有没有用,我先走了。” 可恶的小鬼,释天看他一下子跑得没影,免不了骂了几句,都不知是被谁带坏的。她,是因为这个太离开的吗,虽然他很确定她是喜欢他的,但是忽然出现别的人添乱,也许她就把喜欢的事忘记了。要怎么办呢,释天不安地来回渡步,早知道就不让她走了,他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才放她离开,等一段日子再接她回来的,药谷才是适合她的地方。可是云翔的身边,那样的场所,也许才是她想要的呆的地方吧。如果是这样,就算证明了她的爱,又有什么做。 她太理智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一步步脚印堆叠,好像没有一刻放松。连爱情,她就要计算周全,用几分笑容,献多少爱意,她算得太精。得到了,她不珍惜,好像这爱不是她开始追求的,她其实并不知道想要的爱情是哪一种。如今中了毒,她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释天,他的缺点一大堆,优点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但是爱上他,绝对会痛苦,所以她不想自己去爱他。这是毒,比爱更难解,对她来说是如此的。她放任不管,任毒素漫延,到了药谷出口,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原来她已经爱他到不能失去的地步了。 也许是太理智,她的感情往往被自己忽略了。就像她喜欢寒很久,一直到父母离世,她才发现自己的感情,一半是因为她的骄傲不肯低头承认,另一半是理智在作祟。存在太多爱情不能产生的条件,哪怕爱情正要萌芽,也被她生生扼杀了,这便是她残忍的理智,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你回来了。”山脚下,云翔微笑地等在那里,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到来。 潇潇淡笑着点点头,“契约拟好了吗?” “嗯。”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利益均分,双休,每年还有半个年有带薪休假,逢节也有假期,薪资月付,五年为限,这是她从契约上看到的重点。“我接受。”她说着,在那张已经写了他名字的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从新开始,从基本开始,像新人一样,用五年的时间来打造自己的梦想国度,应该足够了。 。。。。。。。。。。。。。。。。。。。。。。。。。。。。。。。。。。。。。。。 感谢jessica00感谢jessica00因为送了两次,所以谢两次,哈哈 [正文:第七十三章 无暗之禁] 无暗城,禁锢着谁明媚如春的年华。 回到无暗城,已经是冬季了,北方熟悉的干燥,让潇潇有一抹无奈。她花了很多时间专心做设计,也跟云翔交流新衣推出的方式。她想到了服装秀,稍微跟云翔提了一下,他就着手替她准备了。她想要做的,他都赞成,还加入属于他的正面的意见,让她的构想变成两个人共同努力的事。秀的舞台,两个人讨论了许久,无暗、黑铁、火耀,这三座城,她选择了无暗。那是她最先到达的地方,也是她失败的地方,有许多事她需要去那里了结,包括小雪的事。 小雪回到了无暗,住那原来的院子里,失去一臂的易锋在照顾她。两人生活的很窘迫,小雪疯了,易锋要整天陪着她,他在正元那儿的职务也放下了,没有生活来源只靠当初的积蓄,日子本来就过不长久,而且为了治小雪的疯病,易锋带她看了不少大夫,钱早就花光了。云翔偷偷接济他们,不敢表露身份,因为易锋极为讨厌跟潇潇有关系的人。 提起此事时,云翔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当初他查到易锋把她们两个藏在火耀时,易锋正抱着还没伤愈的身体,带着小雪回到无暗。云翔上门去问潇潇的下落,他什么也没有说,还把他赶了出来。发生什么,潇潇也不想告诉他,她打算彻底地忘记这件事,哪怕再遇,也当他们是陌生人。原谅,她做不到,报复,她又不屑。 正元如愿地当上了太子,开粼还是老样子,倒是云翔让她有点意外,在决定回无暗之后,云翔带着几分腼腆跟她说,他当上了侯爷。那只是一个虚名,算一品官,一品以下官员见了他都要行礼,但是他没有实际的职务。在潇潇呆在药谷的夏天,南方发生了百年一遇的水灾,朝中粮库空虚,贵族高官还在考虑党争之事,一想只想积聚自己的财力。那时,云翔出面捐钱粮,还适时压制了哄抬粮价的不法商人,圣上表彰他的事迹,也是为了暗示朝中的大臣,特别封了他为侯。 经过这事,他的家财几乎散尽,但是打响了名声,后半年获利翻了好几倍,顺势他也让自己带大的几个孩子有了表现的机会。他捐现的钱财都是通过他们分发到灾区的,因为朝中其余的大臣,他都信不过。圣上也知道他的顾虑,便由他安排,只是点明正元负责此事,把安置灾民成为正元的政绩之一。事后,世人都在传说新太子是如何亲民,如何废寝忘食地为百姓忙碌,当然他们也感恩云翔的捐助,不过他既然得了侯爷的封,捐出这些东西就像顺理成章一般。 “这样招摇,恐怕将来会给自己惹来祸端。”潇潇担忧地说。 “未来的事怎么说得好。能得侯爷这个称号不好吗,可以更衬你。” 潇潇没有作声,也没有拒绝慢慢握紧她手心的手。她拒绝不了。目光矛盾,内心挣扎,她承认了自己对释天的爱,现在这么做,不是对这份爱的背叛和亵渎。放不下任何一个,虽然离开了药谷,她还想着将来有一天回到那里,但是对云翔的好拒绝不了的她,又怎么离开他身边,回到释天的身边去。 况且云翔还为了她,拒绝了迎娶一位公主。那不是一位出身纯正高贵的公主,宫女所生,在宫几乎被遗忘的她,至少也顶着公主的名号。云翔却拒绝了,在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回来的时候。他好像坚信她会回来,和他在一起,她现在也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到达无暗城那天,天色已晚,她第一个碰到的故人,是子卿。她自己也想不到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看到他。在酒楼门口,他亲呢地跟一位大人调笑着,旁若无人互相凑到耳边低声说。潇潇刹那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好像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一年……或者是两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偏向小麦色,也有可能是灯光的关系,他正站在灯火通明的酒楼门口。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她看着他略带娇媚的笑,更加觉得虚幻。直到他们痴痴笑着上了楼,潇潇才收回目光。他已经不复当初的青涩与美好了,潇潇感慨地想。 “现在别人叫他六如公子。” “他把山庄卖了吗?”潇潇沉声,心里已经把他归类成特殊行业的人。 “没有,”云翔很奇怪她会这么问,“因为他的交际能力,你的山庄比以前更加出名。” “那不是我的山庄。”潇潇平静地纠正。 “他没有这么说过。”云翔带着几不愿说道,“要进去见他一面吧。” “不必了。”潇潇马上回答,她不知要怎么样面对现在的他,既然一切都改变了,再去叙旧也没有意义,“我有点累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云翔体贴地说。 云翔在无暗的住所很不起眼,跟他侯爷的身份也很不相配。那是一间在巷子深处的四合院,除了他之外,还住着一个小僮,替他打理平时的生活起居。他当上侯爷后,打他主意的人也多了,原本在他身边保护他的黑子,开始躲在暗处行事。 房间是刚打扫干净的,里面放点上了上等的檀香。潇潇并不喜欢这种熏香,法式香水更适合她,在药谷的日子,她也闻惯了药草香,她本身身体上也带着香气。为了治病,她泡了药浴,身上的药臭味除去后,残留的气味成了淡雅的香,像是喷了香水。 不大的房间,东西的摆设有点像是她初到时在青楼住处的格局,她几乎想跟他说,她当时的想法和念头,想跟他说她来自异世。她有一种倾诉的欲望,忍耐着,到了最后,成了凝在她嘴边无奈的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还会成为她的麻烦,所以一早她就不打算跟任任人提起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忽然涌起的念头,是因为碰到了太不真切的事,一切好像陷入梦里,她急于说些什么,确定自己是否清醒。她还在想子卿的事,今天看到的她,和她残存在脑中的印象不能重合。 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一定是他心里的某种信念变了,他已经放弃了。潇潇自嘲地笑了笑,这便是她想要的。 夜深了,一辆马车孤单地停到山庄门口,子卿带着几分醉意下了车马,绯红的脸为他媚人的长相更增一份风情。一直守在门口的子玉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皱起眉。 “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喝得这么醉,这个样子,路上被人劫了也不知道。” “是,是,我受教了。”子卿假装听话地点着头。 子玉无奈地叹气,“真该有个人好好来管你,省得你总是麻烦我。” 子卿淡淡一笑,眼中却有一抹黯然。子玉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不免替他可惜。“快进屋吧,你也不怕受凉。” 子卿回到当初和潇潇一起住的院子,扬着笑容的脸上微有一点倦意。 “喝点热汤吧,醒醒酒,睡着没有那么累。” 子卿点头,端着汤温暖着自己的手,“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略带感伤的声音,很快被他兴奋的笑掩了过去,“刚才,我好像感觉到她了。可能,又是我想多了吧。” “嗯。”子玉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根据传来的消息,她已经进城了,这次他可能是真的感觉到她。潇潇回无暗城的事,子卿并不知情,山庄的人全瞒着他,知道她在同一座城里又怎么样,如果她不来见他,只会增加他的忧伤。 夜又静了下来,子卿抓着被子,紧闭的眼中滑下泪水。他听说了,她快要回来了。明明应该开心的事,他却分外觉得心酸,也许最后,他只能证明他是被她遗弃的那一个。拉上被子,他蒙着头,把呜咽的声音关在里面。那个用微笑打造的壳,在他的思念触及她时,化成粉末,他很想很想她,在她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追随她离开。留在原地的等待,想要成为她依靠的信念,支持他渡过第一天。他等着她回来,又害怕等到的是她的回绝。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留在她身边,到底要怎么做,他的爱才能得到她的认可。 严冬夜,北风无情,心似结冰。 门口,小雪还在等着她的归来,略显呆滞的脸上,带着无神的眼。暗外,易锋默默守护着她,良久,他从暗处走了出来,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回来了吗,回来了吗?”小雪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襟,空洞的眼中透着病态的光。 易锋摇了摇头,轻轻拥着她冰冷的身子。 “为什么不回来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痛苦问,狂乱地挥着手。 “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会再去催一次的。”他轻声哄道。 小雪点点头,乖巧地任他拉着回到房间,毫不羞赧地在他面前脱下衣服,乖乖躺在床上。“来陪我吧,”她说,“潇潇,来陪我吧。” “好。”易锋点点头,无奈的脸上刻着忧伤。 清醒是一种痛,梦也是一种,且囚在半梦半醒的挣扎里,等着事过镜迁。 [正文:第七十四章 风华女皇] 震天的爆竹,扬起不真切的烟雾,红色的地毯一头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另一头连接着云记布庄。这是时装发布会,来到无暗,潇潇和云翔日夜为舞台和模特忙碌着。一面要监督表演的准备工作,一面要检查完成的衣服是否有什么瑕疵,等她站在红毯前时,她已经在无暗呆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没有再见子卿,也没有去找小雪。逃避,可能也有一点,更多的是忙碌,忙到顾不了他们。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她有一种真切活着的感觉,她的生活,就是在忙得天昏地暗之后,在台前接受瞬间的鲜花和掌声。 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她比以前任何一次发布会都要紧张。审美观这种东西,除了受潮流的影响,也跟本身文化积淀有关。她能掌握潮流的动态,却不了解她们对美的感受,也许在这个封闭的社会里,她追求的那种展现女性线条的美,不容易被世人所接受,她只是尽量让她们感受到身体曲线之美。除了文化的隔膜,她尤其在意的是,到这里来的大部分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因为她是世人口中所说被两位王爷抛弃的下贱之人。 这个传言,她一直到发布会的前几天才能释天的口中听到。他说得极为委婉,她已然想象得到当初满城风雨的情形,一个青楼女子周旋于众多官员间,本来就容易招来妒忌。她虽然也跟贵妇们来往,但是她的个性,怎么可能真的跟她们说到一块儿。 “都过去一年了,百姓都是健忘的,也许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她一笑置之,心里明白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她现在正跟拒绝了公主的平民侯爷在一起,从她进城的那天起,就身处绯闻的中心了吧。 这种事,好像当初她被所有人误会剽窃那样,她不顾忌别人的目光,骄傲地展示令人钦慕的作品。她没有在怕,因为经历过了,她便无所畏惧。 “不要……太闪耀了。”云翔微笑地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 她勾唇一笑,骄傲的昂着头,“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两个相视一笑,双手交扣。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更加不用担心。 在乐声中,女子们穿着潇潇的衣服依次走到台前,司仪按照角本介绍着女子们身上的服饰,她们也展现着每件衣服的特色。在一声声赞叹声中,众围者眼中的好奇渐渐变成了痴迷,不管是冬装,还是来年的春装,都让她们有马上买下来的冲动。最后,在表演者的掌声中,潇潇走到台前。台下一片安静,连台上的掌声也并不热烈。她们都很意外,因为潇潇穿着世人常识之外的服饰。 类似于法国宫廷的米色礼服,巨在的衬裙,紧细的腰部,以及紧贴身体的上衣和半露的胸部,都让女子们脸红心跳,就连表演者也是第一次看潇潇这么穿,一时反应不过来。最让她们想不通的,是她的头饰,好像一顶帽子,垂下的纱刚好遮着她的眼,让她的目光更加难以捉摸。透过头纱,潇潇看着众人惊呆的表情,她料想的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低调这件事,她现在就算想,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在目光的中心了,就让她任性个过瘾,穿着她最喜欢的样式,充分地藐视她们的愚昧吧。 “啪啪……”人群中响起了鼓掌的声音,众人让开路,让那人走到台前,惊讶中不禁开始议论纷纷。 鼓掌的,是正雅公主,在驸马的陪同下,她走到台前不胜赞叹地说:“你设计的衣服,非常的美。” 潇潇微笑,点了点头,“谢谢,不胜荣幸。” 来到这里,是正雅自己的意思,当初的谣言让驸马常开山一度对潇潇非常的气愤,因为她愚弄了他最崇拜的英雄。但是正雅选择了沉默,皇家的人不信任何人,何况是市井的谣言,她只信自己的判断。 鼓声渐渐响起,她虽然穿得奇怪,但是穿上这身衣服所表现的美,是所有人不能否认的。当如雷的掌声袭来,潇潇镇定自若地站在台上,大方地欠身答谢,那抹不被俗事打扰的姿态,宛若神祗一般,让女子们更加崇拜。忽然,掌声停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走到台上的云翔。 他淡笑着,走到她身边,朝她弯下腰,“请允许我,与你共渡一生。” 台下的人呆住了,连潇潇也觉得意外,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这种在台上会让她难堪的惊喜是她最讨厌的,偏偏云翔这么做,她却不能跟他生气。站在一边的司仪献上了云翔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个皇冠型的发饰,镶在顶端的红宝石让女子羡慕地移不开目光。 潇潇一笑,擦下自己的发饰,“我允许你。”她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这么说,就显得太过份了。 白金的白冠代替她原本的发饰,她勾唇浅笑,美得像女皇一般不可一世。不是因为容貌,而她的神态,是所有人都不能达到的尊贵。在别人羡慕的目光和祝福的掌声中,两人牵着手走进布庄。外面,客人们根据司仪的提示开始下订单,买下自己喜欢的衣服。里面,在喧嚣不到到达的地方,潇潇和云翔一脸平和地坐在一起。 “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个?”她问,皇冠型的发型,这里还没有人戴过。 “你做这件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你特别要求的发式,我是照着那个样子,想到了这个。很衬你今天的衣服,不是吗?” “嗯。如果在现代,你会是很好的珠宝设计师。” “那是什么,现代在哪里?”云翔不解地问。 潇潇正想解释,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店里的下人面带愧色地领着正雅夫妇走进屋里。这个时间,应该让两个人独处,他带着人来实在太不识相,但是常驸马的手段,他实在不敢领教。 “去泡壶茶来吧。”云翔吩咐道,和潇潇站起来迎客。 “是。”下人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 两方见了礼,待下人上了茶,屋子里的安静才被打破。 “恭喜你了。”正雅真诚地说。 “谢谢。” 正雅看看潇潇,又看看云翔,原本想来说的话,全然放弃了。她本来想告诉潇潇,她曾经在宫中看到皇叔非常寂寞的背影,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必要了。潇潇也有自己的生活。常开山板着脸,他一直就不喜欢云翔,对潇潇的事,因为也过去一年了,好像也没那个气了。 “既然决定嫁了,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他负气地说,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其实你跟他会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想知道当初坊间传的是不是真的?” “过去的事,不是应该比将来的,应该无所谓吗。”潇潇淡笑着。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问了。”开山闷声说,转身指着云翔,“你的那个下人呢,上次切磋过武艺那个,我想再找他讨教几招。” 云翔苦笑,过去这么久,开山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公主无奈一笑,“驸马,回府吧。” “是。”开山不情愿地应道,用口型跟云翔说,记得叫那个人来。云翔无奈皱着眉,直到两人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是很恩爱。”潇潇微笑地说。 “嗯。将来,我们会一样的。” 潇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过什么,其实她很快冷静下来,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有到可以成亲的地步。在台上的那一刻,她出于虚荣或者感动答应了他的求婚,一旦说出口了,再改口就难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云翔问,并没有半点难过意外的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扶着她的肩,轻声说:“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证明,你的决定是对的。” 潇潇靠在他胸前,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好。”她淡淡地说,不安地按下脑中浮现的那个影像。如果心里爱着一个人,她可以嫁给另一个人吗,如果她嫁给一个人,就一定要爱着那个人吗,不爱,又为什么会答应出嫁? “晚上有庆功宴,我包下了一个酒楼,我们,还有这次出力的人,晚上一起吃饭。” “好。”潇潇回答道。 然后,就这么遇到了,不同以往的子卿。在酒楼的门口,他跟国丈在一起,媚笑着看着国丈的家臣要求一脸为难的掌柜让出包下酒楼的一个雅间。掌柜看到云翔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侯爷,国丈想要一个雅间……” “掌柜,你信守承诺是好的,可是放着这么高贵的客人不招待,就是你的不是了,”云翔略带责怪地说,笑着向国丈赔礼道:“国丈不要跟他一般计较,这个掌柜一向是个实心眼,和我又私交甚好,才大胆顶撞。要是侯爷不嫌本侯店里的人太过喧闹,想要哪个雅间尽请使用,一切费用皆由本侯出。” “商家本来就讲究信誉,他又是侯爷的朋友,如此老夫就不跟他计较了。至于酒钱,是要侯爷来出,觅得如此佳人,实在羡煞旁人。” 云翔看推脱不了,只得答应。上楼时,他关切地看了潇潇一眼,“要是不喜欢,可以先回去。”他轻声说。 她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她岂不是太不济了。她意外的是子卿,他已经完全跟过去不同了。如果再遇,她想至少两人可以相视一笑,旧识一场,至少不用弄得形同陌路。但是子卿却一直带着自以为媚惑的笑,看着国丈或者侯爷。这一点,她也许还能理解为他想摆脱曾和她在一起的过去,或者不知要怎么面对她,但是有件事,是她怎么能无法认同的。他刚才竟然能漠然地看着国丈的人仗势为难掌柜,明明他是能说上话的,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她深感厌恶的。他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子卿了。 。。。。。。。。。。。。。。。。。。。。。。。。。。。。。。。。。。。。 潇潇本来可是要穿越到小小所在的朝凤国,当女皇的。 不过,她就算没有那个名号,也像一样女皇一样 [正文:第七十五章 醉人的酒] 到这家酒楼是子卿的提议,他知道布庄的人会来这里开庆功宴。想见她,又不敢特意走到她面前,希望吸引她的目光,却连抬头看她的勇气也没有,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一心担忧这样出现会不会让她困扰。 国丈当然知道子卿和潇潇的事,也知道潇潇与四王爷的作闻,皇储之争珍妃是完全败了,皇上虽立了正元为太子,但朝中还是有很多人支持皇后之子。云翔是侯爷,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外人不知,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再好不过,就算他不拿出钱财来,他对商场的影响力对换储之事,也有很大的帮助。云翔没有别的弱点,之前有不少人去游说他,都被他避过了,他唯一在乎的是潇潇的想法,而潇潇和子卿的关系,多少她会听得进子卿的话。在他眼中,六如公子远比云翔勾人得多,一介青楼女子怎么会不对子卿动心。子卿倒也不是一心想要帮国丈,为势所需,不得不遵从罢了。 杯酒交错中,大家无非说些场面话,云翔和潇潇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足够应付。轮到子卿敬酒,他站起身,后悔安排了这样的场面和她再遇,他知道她回城开始,就一直等着她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迟迟没有出现。他知道她很忙,应该再忍耐几天,可是,积在心中的思念无法排遣,奋力来到她前面,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能会让她讨厌。 敬过了国丈,子卿转头捧着酒看向云翔,“祝侯爷……”他撑着笑容,下面的字哽在喉间,狼狈的,却又笑得苦涩,“百年好合。” “六如公子,也会忘记祝词,应当罚酒。”席间有人起哄道。 他看着别人递到前面的酒盏,想要推脱,却失了一贯的镇定。一口气喝了三碗,他已经有些醉意。 “六如公子果然好酒量,来来来,再喝一杯。” 众人有心要灌他,他左推右挡喝下不少。潇潇保持着笑容,不理会一边的喧闹,待宴席过了一半,她朝云翔使了一个眼色。 “国丈大人,潇潇还要招呼布庄的人,就先行告退了。”她施了一礼,微笑着退出房间。 另一边,子卿黯了目光,他还没有跟她说话,没有好好看看她,就这样又要分开了吗。这样不行,他不能这样离开她。 潇潇下了楼,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能忽视又无可认可,这种厌恶的情绪,着实让她懊恼。楼下的人知道上面坐着国丈,都有些拘谨,看到潇潇下了楼,他们更有些无措。在他们眼里,潇潇很不容易亲近,跟云翔是完全不同的人。潇潇勾唇一笑,在一片安静中走到边上的一桌酒席。 “陈刚是哪个?”她径直问。 “我……”被点名的红脸汉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我听说这里你的酒里最好?” “嗯。”他点头。旁边的男子起哄道:“我们这里,还没有人喝得过他呢。” “是吗……”潇潇拉过空着的酒碗,放他面前一放,“我偏就不信。你只跟男人喝过,还没有见识过女人的酒量。不比过,怎么知道谁的酒量好。” 陈刚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不像是在说笑,就大着胆子说:“要是我把夫人喝趴下,夫人怪罪怎么办?” “自己酒量不济,怎么能怪别人。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我喝赢了你,你一年内不准再碰酒,当然也不能再说自己酒量好,要是你赢了,我就输十两银子给你,如何?”十两银子可是不小的数目,潇潇看他眼中放光,便戏谑地说:“我好像听说你也快娶亲了,不知新房布置得如何。这十两银子我说许下了,要是你没本事拿,也没这个胆子,就算当我没有说起。” “即使夫人有心打赏小人,小人怎么会不要。就算夫人等下醉了,忘了这事。” “有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会轻易忘记。”潇潇笑着看向众人,“大家也来作个见证,免得他喝输了,反说我欺了他。” “好。”众人附和道。来用餐的一半是女子,男子和女子分坐两边,互不相扰。她们听到潇潇提议,一半兴奋一半好奇。 陈刚看潇潇话都说到这儿,便点头答应。酒楼的伙计收拾了大堂正中的桌了,整齐地摆上一列的酒。潇潇毫无惧色地端起酒碗,朝众人浅笑,“这些日子,辛苦各位了。” 辛辣的酒一饮而尽,她展示着空了的酒碗,招呼道:“既然是庆功宴,大家都要吃得开心,喝得尽兴。” “好。”众人鼓掌叫好,都纷纷举起酒碗,就连女子也浅浅饮了一口。 酒能助兴,没一会儿,大厅里就热闹了起来,潇潇和陈刚的比试,也激烈地进行着。 “第三十九碗。”旁边的人惊叹地喊,吹了一起口哨。 潇潇面色如常地盯着目光有些飘忽的陈刚,把喝完的酒碗倒扣在桌上。她的酒量是好,也没有到干了近四十碗烈酒不倒的,这其中暗藏着玄机,陈刚喝的的确是真正的酒,她喝的却是渗了水的。喝了这么多,哪怕加了一半的水,也足够醉人,她的脸色未变,胃里却难受得很。喝到第五十碗,陈刚已经扶着桌子快要站不住了。潇潇也不是真心想赢他,酒碗一扣,她淡淡一笑。 “是我输了。” 众人一惊,最意外地当然是陈刚,他晃了晃头,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拉着旁边的人问道:“她是不是认输了?” “是。”那人带着几分不确信点了点头。 陈刚大喜,酒碗还未放下就直直倒下睡着了。众人不禁感叹了一阵,更加敬重潇潇。伙计扶着陈刚下去了,潇潇入了席,表情自如地吃着菜,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失态的样子,勉强撑着。酒楼的掌柜忙拿了解药丸给她,又做了醒酒汤,她安静地在席上呆了一阵子,酒劲便熬过了。待人醒了几分时,她才发现云翔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恍惚中她记得自己大方地送走了国丈,还和云翔一起敬了众人,但是说了些什么,她是完全不记得了。酒楼中的人走了大半,女人都走光了,除下几个男人东倒四歪地还在那里。云翔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扶着她的肩。 “大家玩得很尽兴吧。”她笑着问。 “是呀,怕是明天都不能上工了。” “要是迟到,就狠狠地扣他们工钱。我都没有按时上工了。”她拍着胸口说,身形有些不稳。 “明天你不要到布庄来,前些天你一直在忙,应该休息的日子你也没有休息。算起来,你有八天的假。这八天你就好好地呆在家里休息吧。” “嗯,好。”她认真地点头,“我是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好累,我的肤质也变差了,空气中水分不够,皮肤变得好干燥。今天还喝了这么多酒,明天一定丑得不能见人了,我要好好保养一下才行。” 云翔搂着她,温柔地点头。虽然这几天很辛苦,他看得出潇潇很满足。 “掌柜的,是不是要送醒酒汤?”潇潇一眼看到要上楼的掌柜,脚步虚浮地走到他面前,“我来送。” “夫人,这些事还是让小人来做吧。”掌柜忙说。 “我知道你以为我醉了,”潇潇夺过他手里的碗,故意板起脸,“就算醉了,这点小事我还能做。” 掌柜询问地看向云翔,见他没有反对,就由着她上楼。云翔顺便跟掌柜的结了晚上的酒钱。潇潇上了楼,才想起忘记问是哪个房间,她推开其中一间,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人。等她走到床边时,她才发现那人并不是陈刚,而是子卿。 “潇潇。”子卿半醉半醒地撑着身子,欣喜地抓着她的衣袖。 “有事吗?”潇潇冷淡地问。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抓着她的袖子,若水的眼眸中流轩着难以掩藏的忧伤。潇潇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把醒酒汤递给了他。“喝吧,胃会好受一点。” “嗯。”子卿点头,手在半空画了半圈,却没有够到她的手。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潇潇在心里说,扶着他的肩,强撑着喂他。子卿轻靠在她身边,凌乱的衣衫露出如玉般的身子,诱惑着潇潇的视线。靠近她眼前的粉唇,微微轻启,自有一股娇媚风情。潇潇喂了一半,自己醉得有点撑不住,便停下手,在床沿上靠了一会儿。 “潇潇……”他轻抚着她的脸,靠近她的呼吸带着微微的轻颤。 潇潇醒了一半,目光落在床边的角落。“子卿……”她这样叫他,像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碗中的汤水慢慢倒下浇在地上那条沾满酒水的帕子。“许久不见,你倒是长进了。” 子卿目光一颤,不安地看向她,“我…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1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1部分阅读 …”他是有心想要引诱她,除了身体,他想不到其他留住她的方法。 “六如公子,以后再不敢小看你了。”潇潇冷冷地说,用力抽出被他拉着的衣袖,不断上涌的酒气,令她身形有些不稳,那头力一松,她便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潇潇。”子卿连忙下床扶起她,“对不起,有没有哪里摔疼了,要不要紧。” 潇潇头疼得厉害,只觉得他的声音刺耳的很。恍惚间,她落入另一个温暖的怀里,云翔抱着她,隔开子卿的触碰。 “六如公子,还请自重。” 子卿缩回手,无措地站在角落,他不但让她讨厌了,还打扰了她的生活,可是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回到从来的位置,哪怕只是站在她身后一个小小的侍者,也好过现在生疏隔膜。 [正文:第七十六章 山庄主人] “子玉,你能不能帮我去跟她解释。”子卿央求地看着他,却在他快要转身的时候,马上改口说,“算了,还是别去了,她可能会更生气的。” 子玉皱起眉,不耐烦地抱着双臂,“到底是要我去还是不去,你倒是快点决定,这样来来回回的,你都改了十几次了。早上我都快到布庄了,你还让人抱我追回来。你以为我在山庄是吃闲饭的,什么事也不用做吗?” “对不起,我知道耽误了你的事,”子卿连忙道歉,一脸苦恼地拉着衣袖,“我怕不做点什么,她会更加误会,再也不要见我了。” “那就让我去,我口才虽没有子楚那般好,你的事我还是说得清楚。要是她再不信,我就算骂也要骂得她相信为止。” “这样不行。”子卿维护着潇潇,他才不舍得让她挨骂。 “好了,好了,”子玉无语地看着他,“我不骂,好好跟她解释,这样可以了吧。那我就去了。” “等等,”子卿又叫住他,“我怕你去了,她会更生气。她都快成亲了,我再让去你,我怕耽误了她的婚事。她要嫁得给是侯爷,我……不能坏了她的亲事。” “你这人怎么怕这怕那的,还怕坏了她的亲事,换作是我,管她要嫁的得谁,都要让她嫁不成,大不了一拍两散。我看你处理庄里的事都很果断,怎么这事要想那么久。人都是自私的,你难道没想过跟她在一起。” “我……”子卿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我就是想见见她,跟她把事情说清楚。等她明白了,想要离开还是留下,我都可以的。只要她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做的。” “随便你了。”子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那我现去找去夫人,你们自己的事你们的去了结吧。” “等一下……” “你又怎么了!”子玉火大地看着他,气得快要抓狂了,他这样反反复复的,到底想要怎么样。 子卿匆匆走进内室,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你把这个给她。” “这是什么?”子玉狐疑地问,掂了掂盒子的重量,面色不由一沉,“你打算把山庄还给她?” 子卿点点头,“也许这样,她就不用出嫁了。” 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聪明,子玉在心中说,叹了一口气,捧着盒子离开了山庄。这一次,他拿定了主意,就算是子卿再来叫他,他也不理,说了就说了,有什么可顾虑的。径直到了布庄,一打听,他才知道潇潇没有在,说了休假在家,要过几天才会来。他心里憋着气,一想事情还得这么演一遍,就火大得很。索性软硬兼施地问出了潇潇的住址,直接找去她的住处。 到了门前,他也有几分迟疑。这是云翔的家,要是让他撞见,就算她有心原谅,也不会让她见子卿。但是都到了门前,就这样窝囊地回去,他咽不下这口气。把心一横,他重重地拍门,暗暗决定,今天非要见到她不可。 应门的是一个年约十五的少年,他见子玉气势汹汹地站在外面,脸色却跟着黑了下来,“找谁?” “秦潇潇!”子玉没好气地说。 “不见。”少年冷冷地回了一句就要关门。 “好个奴才,你连问也没问就敢替你主子回话!”子玉推着门,恶狠狠地说。 “女主子只见有预约的客人,你有吗?”少年轻蔑地问,看子玉回不上门话,便推开他的手想把门关上。 “你!”子玉气恼地很,用背顶着门,硬是跨进一条腿,再生生地整个人挤进门内。 “谁准你进来的,你私闯民宅,我一定要拉你去见官。这里住的可是侯爷,你是要被砍头的。”少年作了一下砍头的姿势,想要吓住子玉。 子玉不屑地拍拍衣服,“要是我被砍了头,我天天晚上来找你,你就等着哪天把头赔给我吧。” 少年脸色微变,不服气地盯着他。 “小石头,是谁来了?”潇潇在后面问。 “一个不相干的人。”小石头大声答道。 “什么不相干!”子玉气地真冒火,冲着后面大喊,“夫人,是子玉。奴有事找夫人商谈!” 后面静了一会儿,传来略带冷漠的声音,“进来吧。” “是,夫人。”子玉朝小石头挑了挑眉,“带路吧。” 小石头不情不愿地瞪着他,带着他进了后院。 潇潇正在晒太阳,难得的休假,她一觉睡到自然醒。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后,她躺在太阳下玩剪纸,云翔有事出去了,小石头一般不进院子,整个世界难得的安静,她做着不需要费神的事,消磨悠闲的午后。子玉的到来,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也搞不清子卿的念头,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夫人。”子玉行过礼,带着几分拘谨站到一边。山庄的人都敬畏她,他一开始是火气上来了,才没头没脑的一心只想着冲,现在,四周一静,他倒一时不知要怎么说。一般这些事,哪有让别人代劳来说的,子卿自己害怕,还推别人下水。 “子卿让你来的?”潇潇淡淡地问。 “是,”子玉连忙应道,“子卿……他一心记挂着夫人,没有夫人几乎不能活了。我看他跟疯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求夫人能见他一面,好好骂醒他。这是他要我给夫人的,除了傻子,哪有人会这样做。” 他把檀木盒子放潇潇面前一放,红着脸不安地站到一边。他可能是把子卿的事办砸了,要怎么说,他完全不知道,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会被看穿。他索性就挑明了,但是这样,夫人一定更看不上子卿。余光打量着潇潇打开盒子的表情,看她皱起眉,子玉更加担心,要是她因此再不肯见子卿,他岂不是负了子卿的信任。 “这些东西,你应该让你们庄主好生收着,拿来给我做什么?”潇潇关上盒子,淡淡地说道。里面全是山庄的字据凭证,关系到山庄的产权。 “夫人就是我们庄主呀。自从夫人走后,驸马爷也离开了,山庄就变成子卿一个人打理,他说自己是总管事,并没有说自己是庄主。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查问别人。子卿知道昨日惹恼了夫人,怕夫人误会他心存歹意,所以央我来解释。”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昨天回去后,他在院中想了一夜,想来又不敢来。后来我路过了,他便缠着我,非让我代他来。平时就没见他这么没用的。”子玉抱怨道,怕自己失言有损子卿的形象,马上又加了一句,“情深所至,情深所至。” 潇潇一笑,盯着眼前的盒子,“我跟你去见他吧。” “现在吗?”子玉惊讶地问,一想到子卿现在的样子,不由为难,“要是夫人有别的事,我们改日约个时间也可以。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到了山庄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只是说几句,用不了多久。怎么了,是他约了别的人有事吗?” “这倒没有。”子玉闷闷地回答,看潇潇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路上,他都不敢说话,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跟女人相处,他总是有点无措。 “你和子楚最近可好。”潇潇不经意地问。 子玉一惊,吓连差点咬到舌头,“是……是……子卿说的?” “你真当山庄我只认识子卿一人吗。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们自己恩爱就好。” 子玉诺诺点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山庄的人多半知道他和子楚的事,这点他心里是清楚的,但是由一个女人说出来,他多少感到不可思议,她像是在谈论一件极平常的事一样,他和子楚的关系明明是为世不容的。现在,他多少有点了解子卿害怕的原因了。 进了山庄,他一心盼着子卿能快点听到消息,可惜山庄的人不是好奇就是震惊,等两人进了院子,子卿正在院中不安地渡步,等着子玉的消息。他还穿着昨日赴宴的衣服,身上的酒气远远就能闻到,因为紧张地一夜未睡,眼睛有点红肿,配上憔悴的脸色,全然没了六如公子平时的风采。他看到子玉,心里欢喜,等看到他身边的潇潇时,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没有想过她会今天就过来。 他不自由主地走向她,慢慢地,生怕这是一个梦会轻易的弄碎,等走到她面前,他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子玉皱起眉,他这种傻呆呆的样子,哪能讨夫人喜欢。 蓦然地,他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她说过衣着整洁是做人的基本。心里一急,他转身冲进房子,“嘣”地一声关上门。子玉傻了眼,他好不容易把潇潇叫来了,他竟然闭门不见,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潇潇面无表情地问。 “我去叫他。”子玉连忙应道,冲到门前,用力拍着门,“子卿,开门呀,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走了。听清楚了吗,我们,就走了。” “等一下!”他连忙喊,猛地打开门。 以他换衣服的速度,绝对能当好一个模特,潇潇在心里说,打量着重新打扮过的子卿,虽然换了衣服,他眼底的黑眼圈是遮不了的,还有……“你的衣服太短了。”那是他两年前的侍者服,现在已经不够大了。 “没有关系,还能穿。”他扬着嘴角,早就开心地不知要怎么做才好了。他总算盼到她了。 [正文:第七十七章 无法放弃] “你把这个收回去吧。” 潇潇把放着契约的盒子摆到桌上,转头淡漠地看着一脸笑容的他。他痴痴地盯着她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等发觉她脸色沉下来时,猛地回过神。 “茶……我去泡茶。” “不必了,我很快就会回去。我来只是想听听你不惜以山庄为代价,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他低下头,不安地看着地面,只是一昧地想要见她,希望她回来,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却全然没有想过,“我不想要山庄了。”良久,他想起长久以来的愿望,“你让我继续呆在你身边吧,我现在会做很多事情,一定能够帮到你的。” 潇潇打量着他,也分不清他是不是说真的,“你说说你能做什么?”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噙着笑问。 “现在你在布庄做事,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是我可以帮忙宣传的,能让更多的官员去买你做的衣服。我还能帮你看着山庄,如果你觉得辛苦,随时可以什么也不做回到这儿来,我能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你只要安心地住在这里就好了。” “只是住着吗?”她盯着他的表情,笑中带着嘲弄,“不用特别为你做些什么?你想要的是身体,还是所谓的尊严呢,觉得以前为奴是一种耻辱,所以想着有一天能凌驾于我之上,让我受制于你?”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子卿连连摇手,他怎么会这样想呢,只是简单地想要跟她在一起,哪怕是要为奴。他一直没什么志气,不管在家里被家人辱骂还是离开后蒙受的屈辱,他都是默默地忍下来,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一直呆在她身边。他知道这个愿望本身就是奢望,等她出嫁了,他的身边怎么能有他的位置。 “那你想怎么样?” “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他低声说,心里难过了起来,“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了,就算你要嫁给别人。” 不可思议,潇潇觉得他的思维超出逻辑,“你大可不必这样。找一个女子成亲,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不行的,我做不到,”他垂下头,更加伤心,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种事,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现在他割舍不下的感情,也许过个两三年,就会成为自己都觉得可笑的事。万事就是这样,等你跳出当下,客观地去看,理智地处理,总有一天是能摆脱的。” 子卿摇着头,“我不要摆脱,我要一直这样,就算会难过,也没有关系。” “你这是何苦……” “因为我爱你……”他低声说,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反复呤颂着,像嵌进灵魂的核,一声声包含深情的表白,在她耳边回响。心有一瞬的柔软,这三个字本就能打动人心,他一次次的重复,感情一次次的叠加,令她的血液开始加速。 “够了!”她喝住他,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明白了,”她严肃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丝挣扎,“也许你是真的爱我。但是很抱歉,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而且我是自私的,不希望身边一直存在着一个呆呆爱着的笨蛋。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山庄,想要卖掉离开去别处,都可以。只是……不要再踏进我的生活了。” 她的话太冷淡,让他连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这样也许应该死心了,他想,呆呆地看着她离开,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不过是,不想要罢了。他不是一早就说过了,不能打扰她的生活。就这样放手吧,对她是一种幸福,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这么难过,已经成为他生命重心的事情,真的可以放下吗? 潇潇回到住处时,云翔已经回来了。他微笑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问。潇潇很有跟人交往的自觉,一旦决定跟他在一起了,她觉得要尽好女朋友的本份。 “我去了山庄。” “事情都办好了?”云翔淡淡地问,心里有些紧张。 “是。”潇潇点头,她都把事情讲得这么清楚,他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了。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他真的放弃,心里又有一点寂寞。 “明天我们去看孩子们吧,这几天放假,你总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他搂着她的肩提议道。 潇潇点点头,“你很喜欢孩子吧……”她有些落寞地问,她一直觉得孩子很吵,也没有打消过生两个孩子的念头,他这样喜欢孩子,一定更想妻子多生几个。 “是呀。家里有小孩子会热闹一点,我知道你怕吵,不过至少也要有两个孩子吧,一男一女,带孩子的事我很熟练,我带好他们,不让他们吵到你。” 潇潇微角扬了一下,眼中带着无奈。她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距离就这样产生了,她缩回了伸出去的触角。如果跟他明说,他是一定会说不介意的,认识他也有不少时日了,她很清楚他的个性。两个人相处时,多半也是这样,她不停做一些过份的事,他不停地包容。嘴里说不介意,心里多少还存着可惜。为了爱情是会有牺牲,有些东西,却是在爱情面前也不能妥协的。她不想他一时冲动,也不想他越陷越深,唯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渐渐淡出。 云翔并没有觉察到她在离开,她不是很粘人的女生,各自手头也一堆事要忙。两人的关系很平稳,他以为是平稳向上,其实是平稳向下。 除了休假,潇潇几乎都呆在布庄里,临近新春,来订做衣服的人多了,布庄的生意比往年红火了好几倍。为了应付这种状况,布庄多召了几名伙计,做些搬运布料的杂事。潇潇主要是为一些客人设计礼服,新春时,也是女子争奇斗艳的时候,也是她最忙的时候。以前她会使个性子,挑自己对眼的客人,现在却得收敛。每次有了新的客人,她说完描述,就会到仓库去,一边看着那个女人的样子,一边在布匹挑选。 “丝绸的都在这里吗?”潇潇皱着眉问,站在仓库放丝绸的架子前看着每一块的花样,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外面有新到的货,好像有丝绸。我现在马上去拿。”来人声音低沉地说, 潇潇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光一直停在他手上的布上,“等等,”她叫住他,“你手里拿的也是新到的贷吗?” “是。” “先让我看看……”潇潇走到他面前,拿起最上面的布匹,外面搬货的人陆续也扛着布匹进来,潇潇认真看着布匹,“这个花纹真漂亮,这个花纹还有别的颜色吗?” “好像没有了。” “不过这个颜色看起来也不错,等等,你容我再想想。如果换成这个颜色,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她在脑中想象衣服的样式和对方穿上去的样子,那人皮肤偏白,用这个颜色会不会太没血色。她苦恼着,看到对面的人肤色也是偏白的,便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画。 “子卿?”她忽然惊讶地说,眼前这个穿着粗衣左右闪躲的男子不就是子卿。 他见她认出来了,不免担心她会生气,“我……我只是想呆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回去。”她语气不善地说。 子卿吓了一跳,目光不禁黯了下来,“我不回去,”他鼓起了勇气,“我一定不会打扰你们的。我是跟布庄写过契约的,你无故赶我走,是要赔我钱的。” 她商业中想得到的理念和举措,云翔都在帮她实现,入职员工签约就是其中之一,想到用到了她的身上,但是那几个违约金,她还付得起。“回去,不准再来了。” “不要。”他怯弱地说,声音里透着坚定,“我一定要呆在这里。” 潇潇叹了一口气,“回去,到山庄去,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看他仍是固执地站在那里,她无奈地加了一句,“等忙完了这一阵子,我会去看你。” “真的?”他目光一亮,很快又怀疑地看着她,“要是你忘记了,我会让子玉来提醒你。” “是吗?”她脸色微变,看他的目光带着冷酷。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生怕又惹到她了,“我可以一直等着。你记得要来,千万不要忘记了。” 旁边的人好奇地看向这边,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潇潇垂下头,继续比划手里的布料,“尽量吧。”她语气平淡地说,心里其实很高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本来失去的,又回到她的手上。她实在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努力克制着,拼命把自己的精力消耗在工作上,让感情的世界陷入混乱。明明是最理智的处理,为什么有种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的考虑难道是哪里出了漏洞。 “能不能让我先做完今天呢,这样走掉不太好。”子卿小声说,今天是布庄最忙的时候,他这样走掉会给他们添麻烦,而且,他想多呆在她身边一会儿。 “随便你吧。”她无所谓地说,脑中忽然又想起释天来。 到底她的感情要复杂成什么样子呢,离开了又放不下,在一起又想着分开,舍不得却不得不走掉,想要又停滞不前。 。。。。。。。。。。。。。。。。。。。。。。。。。。。。。。。。。。。。 还是不舍得虐子卿。。 [正文:第七十八章 静候佳人] “这下高兴了吧,夫人说会来见你。”子玉坐在一边,看着不停地选衣服的子卿,心里也替他高兴,“你总算没有白白辛苦,扔下山庄的事情,傻傻地去做苦力,就你的力气,哪里做得那些重活。才做了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手也粗了。” “手粗了吗?”子卿连忙检查,“怎么办,她会怪我的。” 在山庄做事,每一个都养得水灵清秀,就算是男子也是细皮嫩肉,要是手上皮肤粗糙,按摩的时候也会有客人责怪。子玉看他这么紧张,不禁调侃,“你现在也算半个庄主,侍候人的事哪有你做,山庄不是新来了几个模样甚好的,你让他们服侍夫人就是,也许夫人觉得满意,以后会天天来见你。” 子卿瞪了他一眼,不满地扁着嘴,“是呀,那几个是长得很清秀,怪不得子楚天天跟他们腻在一起。” “你乱讲,子楚还不是因为你去忙自己的私事,才不得不多往哪里跑的。”子玉争辩道,皱起眉在意地问,“他真的常跟他们在一起,是哪一个?” “你乱想了,他才没这个胆子。” “那就是他有这个心了……”子玉不依不挠地问。 “没有,他只爱你一个,这样行了吧。”子卿无奈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子玉勾起嘴角,他们三个都很熟,各自的事情也清楚。俊眉一挑,子玉戏谑笑道,“那你呢,那边的人这几日来总来我这里打探你的消息呢。” 那边指的是服侍女客的侍女,潇潇离开后,侍女便没有人管理,有几个被男客看中买回家中,后来庄子里新进了一批女孩子,当中有一个是富家小姐,知书达礼,聪慧过人,子卿就让她管理所有的侍女,位置等同于子楚。她是初来,有不明白的事总来问子卿,日子久了,子卿也发觉她的情谊,渐渐也不再跟她亲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子卿低声说,抓着手上的衣服。 她叫李珠儿,是李家的人。李家败落后,遮出的她被弃在无暗城,幸得子卿收留才免于沦落风尘。子卿也是过了些日子才弄清她的身世,他深恨姓李的那个人,如果他站在他面前,他会亲手杀了他,但是别人……是无辜的。当初的命案,还有之后一连串的变动,让很多人失了性命,子卿很明白,这不全是为了他,黑铁李家的本家也受了波及,一蹶不振,而最大的受益人是四王爷,还是那间新开的钱庄。他暗暗调查了很多,证明那是潇潇的钱庄,不过现在,已经是四王爷的产业了。 尽管那一切都不是为了他,他还是觉得内疚。这种想法令他彷徨不安,他不是想说她做错了,明明自己恨不得那人死,为什么还是会为其他人难过呢。 “你还放不下那件事,那人死得那么惨,完全是他的报应。” 子卿低着头,静默不语。这不是什么报应,是某人替他出气而已,或者也不是为了他。 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子玉拉着他手上的衣服,“夫人来了,你准备穿这件吗,要不要去重新做一身?” “要是现在去布庄,她会生气的。”他轻声说,心里很想去布庄见她。 “城里又不止一家布庄。” “不行的,怎么能去别处。”他愤愤的握着拳,“以后庄里的人买衣服,只能去她那里,客人来了,不管男客女客都推荐到她那里去。” “你怎么热心干什么,那布庄可是姓云的……”子玉笑道,看他目光又黯了,忙转移话题,“要是她招呼了很多客人,不是更没有时间来见你了。”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无措地眨着眼,子卿不知要帮她还是不帮她。“立春的时候……”他想说那天她一定是有空的,可是那天她一定会陪云翔,怎么会来见他。“她总有一天会闲下来的,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来见我。” “放心,要是她不来,我会帮你再去找她。”子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我可以趁她来之前,把身体调理成最好的状态。” “调理归调理,你可别忘了山庄的事,子楚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你只想着你家子楚,以后两人吵架,你可不要再跑到院子里来找我帮忙。” “你真小气,要是让夫人知道,她一定不喜欢。” “我才不小气呢。”子卿大声说,放下手中的衣裳,年少的脸上染上看破世事的淡然,“我已经想好了,不管她怎么样都好,我都要跟着她。偷偷地,不让别人发现,只让她一个人知道,一直呆在她身边,就算所有人觉得那样不好,我也要那样做。我想,我是真的没救了。” “没关系,”子玉轻声安慰,想到车内潇潇曾问起过他和子楚的关系,如果是那样的女子,一定不会怪他的,“夫人什么都明白,她什么都懂的,我想她一定知道你的心意。如果你真的不动摇,她一定看得到,一定也会有所回应的。” “真的吗,是她跟你说过什么吗?”子卿期待地问。 子玉轻轻摇头,骄傲地昂着头,“我看人一向都很准的。” 子卿一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不会给好惹任何麻烦,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不被所有人知道也没有关系,他也会帮着她保守秘密。虽然这样,他会很痛苦,也会给别人造成伤害,但是,他已经没救了,找不到别的出路。 见到潇潇,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他是想一直守在山庄等着她,但是有些不得不去的宴会,他得下山。每次,他都会经过布庄门前,透过车帘,他偷偷朝里面张望着,偶尔能看到她一面,他便能高兴很久。只是这样匆匆一瞥,却连山庄的人也感觉到他的变化,一起默默替他高兴。 某日,他和一位官员经过山庄门前,正巧潇潇站在那里准备回家。双方说了一会儿话,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他有些失落,又会能这么近看到她感到开心。后来,那位官员说起想为家里的妹妹做一身衣服,想第二天过来。 “能不能隔几天,明后天我休息。”潇潇微笑地说,后面半句却朝子卿看了一眼。 子卿微愣了一下,紧紧握着拳,心里无法抑制地激动。她是说要来山庄了吗,他的衣服怎么办,打扮呢,还要吩咐厨房准备好糕点,院子也要清扫一遍,还有没有别的,他有没有忘记准备什么吗? “六如公子,你怎么了?”旁边有人问。 “没……我……”他的声音哽在喉间,连嘴唇也在发抖,怎么办,他太开心地想要流泪了。 “是不是身体不适?” “嗯。”他顺势点头,欠了欠身就跟他们告辞了。坐上了马车,他在车厢里掩面而泣。 回到山庄后,子玉听到消息连忙跑去看他,“怎么了,又有人欺负你吗?” “不是,”他而洗了脸,整个人神采飞扬,全然不像别人说的痛哭流涕的样子。子玉正怀疑是不是别人在骗他,便听到子卿说,“她明天要来,我等下列好单子,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漏掉的。我怕她觉得我不会做事。” 原来如此,子玉在心里说,“好吧,”他戏谑一笑,“帮你也行,你得涨我工钱。”这个就当是他吓了一跳的赔偿吧。 “绝对不行。”子卿勾着嘴角,“不如我还是叫子楚和那个谁一起来替我出主意吧,我们三个人商量个一夜,总会商量出点什么来……”他的眼角盯着子玉,笑中藏着促狭。 “好了,帮你就是了。”子玉不甘愿地说,还想趁他高兴的时候戏弄他一下,看来是没可能了。 子卿心里高兴,好像许久悬在心里的事终于放下了,她要来看他了,他的状态也到达最好。能把这个山庄经营得有声有色,除了之前跟潇潇学的,他自己也一直很努力地在看书,跟官员的周旋和书上学来的知识改变了他很多,但是并没有改变他的心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没有她的认同,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不管学得再多,他还是背负着这个时代的印记。奴性,在封建社会许多人的影子,那并不是一种低贱,而是决定地把生命作为垫脚石牢固在某人脚下的某种高尚。在现代,几乎不会有人再这么做了,也没有人理解别人会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我们都是理智的、文明的“人”。 子卿欣喜地为潇潇地来到忙碌着,没有人觉得他是低贱的,这虽然是一个男尊的社会,可是他在作为一个男人之前,他还是潇潇买下来的人,山庄里的许多人都是。子卿肯这么做,不全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是奴才,如果他这么想,他便不会一次次地接近她身边。有很多道理他是懂得的,那些所谓“礼义廉耻”他也知道,即使知道不对,也想跟在她身边,期待着能成为她秘密的恋人。这都是因为爱她,所以一切都顾不得了。 这样爱着她的心情,他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正文:第七十九章 受伤骨折] “怎么样,她来了没有。”子卿守在院门口,一看到子玉跑过来,就着急地问。 “没有,有人在门口守着,要是看到有人上山,一定会来知会你。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夫人说要今天来吗?” “没有,”他心里也拿不准她会哪一天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她一定会来的。” “来就来,你也消停些。一大早就占了厨房,从早餐拿到了下午的点心,衣服换了又换,你也不嫌麻烦。” “哪里会麻烦。”子卿只觉得忙得很开心,“你说,守在外面的人会不会看不仔细,我还是得自己看着。” “若是你去了前面,准让那些大官们拉着拖不了身。” “我有我的办法。”子卿故作神秘地笑着,叫人搬来了梯子,爬到屋顶看观望着山下。 看着他上窜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住,子玉只有无奈地叹气,潇潇能来一次的确难得,但是子卿也太沉不住气。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上面兴奋地喊,有人上来了,很快又是一声叹息,失落的说不是她。一惊一乍地,他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倒是子玉在下面守着,有点生气。忽然,子卿静了下来,仔细盯着刚停在山庄的马车。其实站在屋顶上他看得并不清楚,前面是层层的水雾,迷朦一片,他只能看得大概。 “这次是真的,她好像真的来了。” “不可能,如果夫人到了,一定会有人来通报。”子玉没好气地说,抬头听到一阵脚步声。 “来了,来了。”外面的人边跑边喊着。 子卿眼睛一亮,想问个究竟,一时忘记自己是在屋顶上,脚上一踩空,整个人摔了下来。子玉听到响动,瞬进吓得不知所谓,倒是外面进来的人看到子卿坐在地上,忙上前想扶起他。 “我没事,”他低声说,“你们先把梯子搬走吧。” “真的没事吗?”子玉看着他脸色发青,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就知道他强撑着,“我去帮你跟夫人说一声。” “不行的。”他抓着他的手,勉强站了起来,“你们都走吧,我有分寸的,就是有点摔疼了,过一会儿就好。” 子玉看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劝他,“要是疼得受不了,就跟夫人明说吧,夫人一定会更疼你的。” “我知道。”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也许她只会嫌他笨手笨脚的,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脚上疼得厉害,摔下来的时候,他好像听到膝盖“咯”地响了一声,当时全身都疼,他也没有留心,现在好像所有的疼都移到膝盖上了。子玉他们已经离开了,他弯下腰摸了一下膝盖,不禁吃痛地皱起眉。那里已经全肿了,好像摔得很严重,他想要怎么办,就听到潇潇的脚步声。 “潇潇,你来了。”他欣喜地说,苍白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 “嗯。”潇潇点头,眉间却是矛盾,她不知自己该不该来见他。 “我准备了茶点,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一尝?”他怯懦地,又满怀着希望。 “好吧。”来了总归要做点什么,既然是她开始答应下来的,赴了约就当是一个了结。 子卿跟在她的身边,一面微笑一面忍受着痛苦。他连站着都困难,更不要说走路。看到两人间拉开的距离,他心中感伤,逼着自己加快脚步免得被她拉下了,换来的是腿上加倍的疼痛。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潇潇发觉他的脸色有点不对,不禁关切地问, “没有,”他推脱说,心知瞒不过,就扯了一个谎,“可能是有点着凉了。” “你先坐下来。”潇潇拿过椅子,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她在药谷呆了一段时间,看了些医书也了解了一些病症的症状,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受了凉,“子卿,你是在骗我吗?” “没有,不是的,”他急忙摇头,看她脸色微沉,生怕惹她生气,便低声说,“刚刚摔了一下,有一点疼。” “哪里,腿上?”潇潇扶着他坐下,小心地拉起他的裤脚,右腿膝盖处的一片紫红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轻微,“怎么摔得这么严重,你坐着别动,我叫人请大夫。” “不要,我……”他抓着她的衣角,哪怕只有一刻,他也不想跟她分开,她好不容易来看他,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净给她麻烦。 “子玉应该就在外面,我很快就回来。”她轻声说,拉下他的手走到院门口,在子卿的视线内交待了子玉。这下子,她不能很快回去了,她暗想,回到他的身边。出来的事,她没有对谁说,云翔本来说要陪她一天的,她却说想一个人呆着,拒绝了他的陪伴。他一定很失望着,她最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却背着他来见子卿。她走进屋内,目光落在子卿腿上的伤,“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对不起。”子卿轻轻靠在她身上。 她沉默不语,更加不知要怎么开口离开了。 医馆离山庄有些远,一来一去要花很多时间。潇潇静坐在床边,什么也不说,也没有掉要离开。子卿不安地抓着她的衣摆,又不敢让她发觉。良久,他看到桌上的点心,不由期待地问,“你不想吃点心吗,我学了很久才会做,现在能做得跟厨房的师傅一样好了。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学会了许多小菜,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难吃了。”他怀着希望,一看她皱了下眉,就连忙改口,“如果你有别的事,不留下来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也只是一些家常小菜。我知道那边比较重要。” “你现在这样,还怎么进厨房呢?”潇潇板着脸,像是在生什么气,“即使知道那边重要,就不要做多余的事。”她不想让摇摆不定,即使现在没有云翔,她也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他的身上缺少了一种东西。 “对不起。”他马上又道歉,难得她过来,他却是这样一付样子。 潇潇皱了一下眉,“你是怎么受得伤,会这么严重?” 子卿脸上大窘,“我……不小心从屋顶上摔下来了。” “好好的,你怎么会上屋顶?” “我……”他欲言又止地说,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就是到屋顶上玩玩。” 潇潇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看向他的表情更加复杂,“就算这样,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知道,下一次不会了,”他慌忙说,试探地看向她,“下次,我做别的点心给你,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想要她来,又怕会给她添麻烦,她和云翔的婚事应该也快了,常来他这里也不太好吧。潇潇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他的目光,让想要拒绝的她,慢慢心软下来。 “也许你还不能去厨房……” “我能的,”他急忙说,以为她是觉得他没用,心里慌张想要证明,“我现在也还能站着,做些点心什么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你好好躺着,”她按着想要下床的他,气恼地沉下脸,“看来我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你这样不安份,腿上的伤没有半年根本好不了。” “会很快好,”他忙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潇潇会来探病吗,其实伤得也不是很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2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2部分阅读 重,你要是忙,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伤得重不重,你说了可不算。”潇潇教训道,站起身退到一边。 大夫来了,她不能挡着他看诊。子卿一时以为她要走了,等看到子玉带着大夫进来,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不想这么快跟她分开,偷眼看向外面的天色,好像已经是午后了,她也快要走了吧,失落地低下头,又和上次一样,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就要走了。 “公子的腿……好像是折了。”大夫检查完伤口,表情严肃地看向子卿,“公子一定要好生休养,这种伤很麻烦,有很可能将来会变成瘸子。” “会这么严重吗?”他以为只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大夫郑重地点头,“现在老夫为你接一下骨,再把伤口固定住,接下来一个月,公子一定要谨慎,免得骨头长歪了。” “嗯。”子卿点头,一心在想如果瘸了怎么办,一定更让她讨厌了。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事,直到大夫为他处理伤口,他才回过神,“好疼。” “现在知道疼了吗,竟然会傻到那样从屋顶上走下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子玉在一边心疼地骂道,想到他是为了潇潇,便闷闷地不再多言。 潇潇猜到了整件事情,待看到子卿慌张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确定了。这个人,怎么会傻成这样呢。她暗暗叹息,握着他抓着床栏的手,“忍一下吧,要疼上好几天呢。”她想到了释天,如果他在,一定会很快治好他,又或者更快让他死去。 “我一点不疼。”他艰难地说,被她握着的手所来的温暖比疼痛更加贴近他的心。他觉得自己很幸福,能重新得到她的关心,哪怕是再断一条腿,他也甘愿。 大夫留下了药方,离开时,余光似乎朝潇潇看了一眼。这人潇潇听说过,他是云翔的朋友。她叹了一口气,看到子卿傻傻笑着,不禁无奈地笑了。 “你这个人呀……”她嗔怪道,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安慰的吻,“好好休息,有空我会来看你。” “嗯……”子卿答应道,整个人却失了魂,连她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好像做梦一样,美好到他不敢伸手去触碰,生怕一切忽然消失了。猛地回过神,他看着空了的手心,以及寂静的房间,不禁慌了。 “她呢,为什么不在了……”他着急地问进屋的子玉。 “夫人吗,她早就下山了,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天色,天都已经黑了。难道你想她留下来过夜吗。” 子卿看向院里,外面果然漆黑一片。一种虚无飘渺的情绪掠上心头,他喃喃地说:“她刚才好像亲了我……会不会是我做梦呢?” “应该是真的。”子玉说。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吗?” “能让你连夫人走了都没有发现,一定发生了让你觉得了不得的事。除了这个,另外还会是什么。你也争气点,夫人以前离开前,你们还住在一起,亲一下算什么。” “你不明白的。”子卿涩涩地说。 “是,我是不明白。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该吃药了。”他把黑色的药汁呈到子卿面前,戏谑地说,“乖乖喝了吧,要是不好好养病,下次夫人来,我就跟她告状。” “你要是敢这么说,我也告诉子楚你欺负新人的事。看他还敢不敢要你。”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乖乖地服下药。不想再让她再离开,哪怕是任何一点小事,只要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他都会去做。 这是得来不易的幸福。 [正文:第八十章 为什么爱] “我们一起去南方吧。”春日的一天,云翔忽然这么说。 潇潇有些意外,微微握紧的手心抓着心中乱窜的心虚。距离子卿受伤七天,她去看了他三次,每次,她都没有跟云翔说明。可是他一定知道。 “这里的生意正忙,现在离开好像不太好吧。”她正色道,声音有点没有底气。 “你说的也对,”云翔淡淡一笑,“上次我们回来,也没有带你去沿途的名胜游玩,你前段时间又这么忙,难得闲下来一点,本来想和你一起到外面走走。南方那边,我也有点事要去处理。” 沉默了半晌,潇潇低声说:“我真的脱不开身。” “那也没办法,”他喃喃地说,轻抚着她的发,“我明天就得动身离开。无暗的事自然会有人打理,你不要太辛苦。我很快会回来。你要等着我回来。” 潇潇目光转动,几乎想跟着他一起走,最后还是忍下来,轻轻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她真的很忙,所以不得不留下来,但是忙碌只是一个借口,她不想跟他离开,怕一走感情陡然生变。好似切断了过去,把终身托付到他身上一样,她和他走不到这一步。她每次想到她和云翔的关系,总觉得有一点不安,他的好让她觉得虚幻,好像是极易碎的东西,当她真的用手去握住时,却消失无踪。支撑着两人关系的,仅仅是他的爱,她始终觉得他受得莫明其妙,好似看到她的一个偏面,他便迷上了。但是那个偏面,并不是她的全部,等他发觉她是什么样子的人,说不定会离开。他属于理想化的人,要的应该也是接近天使的女子。 一直觉得两个人走不到未来,她反而会努力维持,尽量延长两人的关系。即使要失去,她也想呆在他身边久一点。而子卿,他一直会在她身边,好像被她绑住了一样。既然会一直这样在一起,她少陪在他身边也没有关系。这就是她自私的想法。 一边想着抽离却越陷越深,一边放任自由却把心挂住,她发觉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困境,心中充满了矛盾。就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云翔才想带她离开无暗一段时间。她去看子卿,他不是不知道,开始,因为她自如的表情,他已经她和子卿之间早就过去了,或者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可是她渐渐去得多了,每次回来总会露出叹息的表情。在她的心里,有什么在变化,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云翔很不安,她的感情太难把握,要爱谁离开谁,好像是一念间的事。逼她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让她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只能慢慢地等着她抚平自己的波澜。 在这个时候离开,始终令他不安,他想要相信她,又害怕失去她。许多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也许离开,会成为另一种契机,让她有更多的空间去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送云翔离开时,她非常不舍,想跟着他一起走,却迈不开步子。她还缺少为爱义无反顾的勇气。沉默的回到家中,小石头正要开始准备午饭。 “夫人是在家里用餐吗?”他问。 潇潇点头,顿时觉得院子里空荡荡的。如果跟他一起去就好了,春天的江南一定很迷人,她为何要呆在这里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呆坐在屋内,任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小石头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她知道如果追出去,还是赶得上的。但是她还是任时间流逝。原来跟他分开,已经是这么困难的事。 云翔虽然不在,她也没有任意地时常到山庄走。下一次去看子卿,大概是十天后,她坐着马车经过街上时,一个买衣女经过车旁,篮子里鲜花的香气,令她精神一振。她买下了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子卿。当她拿着鲜花和水果,以一副自己也觉得可笑的蠢样子出现在山庄时,她露出云翔离开后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他看到这些花,一定会很开心吧,潇潇这样想,在踏进院子里时候,听到房间男女愉快的谈笑声。也许她真的很愚蠢,她忽然想,抓着手中的花,慢步进了屋内。 “潇潇……”子卿看到她出现,不禁喜出望外,“你……啊嚏……”他正要说什么,却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你怎么能拿这种花来呢。”屋里的女子气恼地说。 “珠儿,不得无理!”子卿板着脸教训。 珠儿哼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花,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夫人以后还是留心一点,子卿一闻着这种花的香气就会打喷嚏。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好。”潇潇淡笑,看着她一脸得意地离开了。身为女人,她很明白她的话有什么用意。 “对不起,难得你拿了花来看我。”子卿轻声说,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水果篮上,“那个也是给我的吗?” “对。多吃点水果,对伤口有好处。”她把篮子放到桌上,走到床上在意地看了放在床边的凳子,她一直以为那里除了她以外,不会有别的女人坐。“伤势好些了吗?”她收回目光淡淡地问。 “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吗,她好像真的来得太勤了,她暗想,“平时都是她在照顾你吗?”她不禁问,有些烦燥地皱了一下眉。 “没有,她只是每天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怕我躺着太闷,陪我说一会儿话。” “嗯。”她应了一声,想象珠儿每天过来会和他说些什么。 子卿怕她会生气,多半是怕她会把他推给别的女人,连忙加了一句,“多半是她在说话,我不怎么跟她聊,也不想她过来。” 潇潇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误会什么,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离开这里,有谁负责照顾你。子玉也有自己的事忙。” “你要走吗,去哪里?”他紧张地问,想到她跟别人一起离开,心里不免忧伤。 “去南方,也许要过两个月才回来。”她面不改色地问。 “才两个月。”跟他等待的两年相比,两个月算得了什么,这里离南方那么远,光是路上就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算长,很快就会过去的。 潇潇眯了一下眼,可能她的存在真的妨碍到他了。两个月吗,或许会更久吧,她离开他的时间。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养伤的。山庄里有很多人照顾我,除了珠儿之外。” 是呀,一个山庄怎么会只有一个珠儿呢,潇潇一笑,轻声说道:“这样最好了。你好好养伤,我回布庄了。” “嗯。”他点头,虽然想要她多留一会儿,但是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耽误她的工作。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的他,心中微微叹息。是她太自大了,忽视了他的成长,他早就不需要她了,一开始的执着只是惯性地延续着过去,而感情这种难以捉摸的东西,可能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不在了吧。 “夫人,这就要回去了吗?”刚送走客人的子玉正好在马车前碰到潇潇,他暗暗希望她能一直陪着那个傻小子,但是她能来,子卿就很开心了。 “是呀。” “明天会再来吗,厨房好早一些备下晚饭,现在迟一些回家应该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呢,她怎么能在他离开的时候,来看另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过去式的男人,“可能,不会再来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子玉微愣了一下,看她上了马车朝山下去。是他听错了吗,他想,不解地皱着眉,快步来到子卿的房间。一看到他进来,他马上着急地指着桌上年水果。 “你帮我拿一下,全部,快一点。” “你想吃哪个?”他一边问一边把篮子拿到床前。 “才不能随便吃掉,这些可是她送来的。”他宝贝地把水果篮捧在怀里,开心地扬着嘴角。 子玉打量了他一眼,调侃道,“看你宝贝的,不过是几个不值钱的果子。” “什么值不值钱的,这些可是她送的。” “是呀,你就捧着你的果篮吧,说不定以后都没得收了。我可是听到她说,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子玉半真半假地说,余光盯着他的反应。 “才两个月而已。她要去南方两个月,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还会带东西给我。不过没有也没有关系,她能早就回来就好了。” 南方?子玉皱了一下眉,云翔去南方的事,他倒是知道,怎么潇潇也要去南方,既然去同一个地方,为什么两个人不一起去,是她在说谎吗。看子卿一脸傻笑,他暗暗叹气,压下心头的疑虑,先看看再说吧,也许她真的是要去南方。 一个月后,子玉陪着子卿聊天,迟疑着,他假装不经意地问:“夫人上次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说错什么惹她生气了?” “我才不会。”子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说来也是,子玉皱了一下眉,“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吗?” “就说了要去南方,还问有没有人照顾我。现在过去一个月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期待地笑着。 “夫人,并没有去南方。”子玉轻声说,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 “怎么会呢,”他的声音透着不安,“夫人不会骗我,而且,如果她不去南方,怎么会不来看我呢。是布庄很忙吗,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南方也去不成了,她也不能来这里。” “布庄最近……并不是特别忙。云侯爷一个多月前去了南方。就算平时忙碌,她休息的那几天至少是空着的。前几天,还有人看到她一个人在茶楼坐了一天。”他停下来,迟疑地看着子卿苍白的脸,“你真的没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吗,为什么那天她走的时候会说以后都不来了。” 子卿呼吸一窒,“为什么呢,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呀。为什么她一下子会离开,为什么她一下子会跟别人在一起,为什么她一下子又不要我了,我也想要知道呀。” 眼中打转的泪水,强忍的悲哀,以及失控的痛苦……以她为中心的世界,没有为什么。 [正文:第八十一章 卿本佳人] 痛苦当然是有的,一想到被她抛弃,直至被她遗忘,心中就有阵阵背绞痛。这样的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子卿面如死灰地靠在床上,眼底暗藏着绝望。 “子卿,你多吃一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子玉好声劝道,后悔那日跟他明说了,在那之后他就一直这样没日没夜地坐着,偶尔吃一点东西,也不说话,青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还是让我去找夫人吧,她知道你这样,一定会来看你的。” 他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惆怅。已经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见她了。 “你……是决定放弃吗?”子玉试探地问。 他用力摇头,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是他绝对不会去做的事。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不想见她,又不好好振作。”子玉有些气急了,他这种样子让人看了多心疼呀。 “我要等她来看我。”他低声说,心里无限哀伤。 “她不会来的,”子玉失口说,马上加了一句,“我听说她最近很忙,非常的忙,她是不会有空来见你的。” “你不要骗我了。如果真的想来看我,就算再忙她也会来的。是她根本不想来。” “既然你清楚……不如放弃吧。”子玉郑重地劝道,“如果是像我和子楚,虽然也有辛苦的时候,但是就算辛苦也是开心着的。可是你,就只剩下痛苦了。要是跟一个人在一起,连一点幸福都没有,你又何苦坚持。放下这段感情,你的话,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的。” “我不要,我并不痛苦。能和她相遇,我就足够幸福了。”他的眼中饱含着泪,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他央求地看向子玉,“你带我去见她吧,每次她来看我,我都傻傻地,没有机会告诉她我的决心。她一定是误会了,觉得我会给她惹来麻烦,她一定是要和他成亲了,所以才……子玉,你带我去吧,我不要就这样结束了。就算她还是不要我,至少我想她能知道,我一定在等着她。” “好。”子玉点头,他拒绝不了他悲哀的目光,好像是濒死前的挣扎,他怎么忍心弄碎他小小的愿望。 这一天,是潇潇的休息日,她不想呆在家里,照例在街上闲逛。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回到开始的桥上,街道上的喧闹好像跟她无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没有去处,又好像在逃避某种念头。她是铁了心要跟子卿划清界限了,她甚至想快一点跟云翔成亲,现在的矛盾是自身的不确定,她不想再摇摆不定了。然而成亲这样事,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早了,她不想成亲,不想那么快就绑在家庭生活中。 “夫人,买些水果回去吧。”路边的小贩招呼道。 她停下脚步,望着小摊上红彤彤的果子。他会不会喜欢呢,她不经意地想,深吸一口气压下无端冒出来的念头。放下几文钱,她拿了一个果子,紧紧捧在手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百转千回,牵肠挂肚,她为何会为了他如此。 “小心!”身后传来别人的惊呼。 潇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不予理会。忽然,有人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护在怀里,她转头才发现有辆失控的马车冲过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好险,她后怕地想,想回头道谢,救她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侠客吗,她淡笑着想,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太阳|岤隐隐作痛,她暗叹一口气,盯着空了的手心,转身回家。 那种果子叫情人果,形状和桃子差不多,成熟的时候是红色的,口味跟苹果很像,情人间表白心意时常送对方这个。一个果子换一条命,倒是她赚到了。 屋子前巷子的入口处,她远远看了一辆马车,待走近时她才看到车前站着的人。离开好像已经不可能了,她也没有离开的理由。 “夫人。”子玉行了礼,看她阴沉着脸,害怕她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让子卿更加难过。 “换个地方说话吧。”她说,站在这里会被周围的邻居发现的。 “是。” 三人上了马车,子玉特意让子卿坐到她身边,潇潇并没有说什么,看到他消瘦成这样,再伤害他实在太残忍了。子卿低着头,不敢说话,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着她的衣角。 “伤还没有好,怎么随便出来乱跑。”她轻声指责,心知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着她,生怕她会离开。子玉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便替他说:“他看夫人许久没有来,就出来看看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他也闷得慌。夫人,最近很忙吧,所以才没空来。” 潇潇正要回答,马车忽然晃了一下,子卿身心不稳便要朝前摔去。“小心,”潇潇揽住他的腰,待马车平稳下来,她看向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子卿怯怯地,不知要怎么回答,半晌,才羞涩地说,“因为……太想你了。” 她的脸色微有些不自然,抬起头,她瞪了快要笑出来的子玉,懊恼地,却忽视不了心里的丝丝甜蜜。到了一家安静的茶楼,三人要了一个雅间,子玉推说有事,便离开了,独留两个人在屋子里。这间茶楼的雅间除了桌子之外,还有床榻,中间放着小方桌,两人坐在榻上,相顾无言,安静地喝着茶。 “很痛苦吧……”她忽然问,看着他憔悴的容颜,“你还是……” “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他大声说,固执地看着她,“我绝对不要跟你分开。” “子卿,你很冷静地听我说……” “不要,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要跟他成亲了,不能再跟我来往了,别人会说,他知道了也会很麻烦。所以我都想好了,我会到你家附近买一间小院子,当然是用我自己的薪金,这样你就能时常过来,也不会被别人发现了。我会很少出门,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住在那里,山庄的事,我还是会想办法顾好。你只要时常能过来看看我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他的生活。所以,能不能就让我这样,成为你在外面的男人呢。我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偶尔过来看看我就好,什么东西都不用送我,甚至连话也可以不跟我说,就过来见我,在让我知道你并没有忘记我,这样,都不可以吗?” 她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同时跟两个人在一起,她觉得太不能接受了,这是对两个人的侮辱。她尊重他们,所以想给他们对等的爱情。然而必然会有人要离开,剩下的一个,或者几个,她是真心希望他们有自己的幸福的。 “卿本佳人,奈何为妾。”她恍然说出这句话,走到他身前,手指细细安抚他染着忧伤的脸。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了。也许你觉得跟他成亲比较幸福,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幸福,实在太自私了,所以可不可以,也分我一点点,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是她太自私了,不懂理体谅他的心情,一次次地伤害他,同时也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到底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呢。烦恼着,思考着,忧虑着,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那般渴求着对方的气息,像是要揉进身体。 “潇潇……”他低吟着她的名字,紧拥的身体,已经不能满足于单纯的吻了。 “去山庄吧。”她说,整理好身体乱了的衣裳。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子玉看到两人握着手,隐约猜到些什么。回到山庄,他送子卿回到屋子,便安静地退下了。两人十指交扣地坐在床边,强压着狂乱的心跳。 “你的身体……没有关系吗?”她轻声问,心里有一种内疚感。 他摇了摇头,努力保持镇定,“我没有关系。你呢……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她看向他,吻着他的唇。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但是已经控制不住了,心里的思念无法压抑,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并不起眼的孩子,他的来势汹汹的爱,成了她逻辑思维中的意外。她已然无法思考,不能用理性去判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 纠缠的身体像是早就交织在一起的命运,心醉的声音像是一场梦境,他怀抱着她,像是拥着生命中唯一的真实。 “天快黑了。”他说,极不舍地抱着她,“太晚回去会不好,还要沐浴,盖去身上的味道……” “这种事,你不用考虑太多了。”她低声说。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她跟云翔势必不能再继续,她现在不能保证什么,许多事情,不是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要不要吃了晚饭再走……”他轻声问,生怕让她为难,“还是不要了,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这么晚离开,一定会怀疑的。” “怀疑什么?”她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戏谑地看着他。 “怀疑……我们……”他结结巴巴地说,羞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什么好怀疑的,这是事实呀。” 他目光微颤,欢喜地低下头,把脸埋在被间吃吃笑着。 “起来沐浴吧,我陪你吃完饭再回去。” “嗯。”他点头,迟疑地皱着眉,“是不是得叫子玉进来,这种样子,让他看到不太好吧。” “难道你能自己去吗?”她调侃地说,“脚本来就伤着,现在连力气也都没了吧。” 子卿羞赧地低下头,无措地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这种事,他比你知道多了。我想他应该连干净的被单都准备好了。” 子卿更加羞得说不出话来,等沐浴回来后,看到他清理了房间,他才知道潇潇说的是真的。子玉和子楚在一起都三年了,这回子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跟他一样了解,子卿心里暗想,脸不禁红了,偷眼看向一起吃饭的潇潇,他瞬时觉得自己太幸福,之前的痛苦全部烟消云散了。 [正文:第八十二章 分分合合] “现在开心了吧……”送别了潇潇,子玉站在一脸笑容的子卿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调侃。 子卿仍有些不好意思,这种私密的事他不能放开去说。“你记得这事不能说出去,不能坏了她的声名。” “知道了,”子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其实说出不去不是更好,所有人都觉得夫人不好,就没有别的人跟你抢了。夫人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样不好吗?” 子卿半低下头,能够霸占她当然最好,但是这么做,也许会惹她生气,他冒不起这个风险,“不要做多余事,现在这样就很好。” “要是哪一天她再走掉呢?”子玉问,看到他脸色一青,暗恨自己揭了他暗藏的伤,“我只是假设,现在应该不会了。哪有女人跟在一起后,又随便走掉的。” “她也许会……”他低声说,叹息着一声,笑着耸了耸肩,“如果她再离开,我就再一次跟到她身边。除非生命在她身边耗尽,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他眼中闪动的坚定,在她的记忆中刻下抹不去的痕迹。尽管她,还是不能信任他,或者说,她对他的信任并不稳定,时常在一刹那消失。这次的事,就是因为她的怀疑。只是一个诱因,她就决定放弃他,让他陷入痛苦绝望。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呢,对其他人也是。或者恣意地,像以前那样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那样对她反而比较容易。 专心工作,保持笑容,她一如既往地生活着。她没有去山庄,亦不再彷徨。静待着,直到云翔回来。 四天,春光正暖,她在和煦的春风中,迎来了云翔。他高兴回到她身边,又恐惧她眼中的某种熟悉的东西。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平淡。傍晚时分,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落下的夕阳。 “还记得我曾教你跳的舞吗?”潇潇微笑地问。 “那个吗……”云翔为难地皱起眉,“我好像不适合跳那个。” 她曾教他跳华尔兹,但是他怎么都学不会。 “真遗憾……”她淡淡的说,收拢脸上的笑,“对不起。” “什么?”他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故作不解地笑着,“那些,都没有关系。我果然应该带你去南方,沿途的风景,你不看实在太可惜了。” “是呀,太可惜了。”她低声附和,疚意地笑着,看向渐渐变暗的天空,“我又和子卿在一起了。” “这种事……”他勉强笑着,却说不下去了,作为男人,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些。 “我想,我是没办法跟他分开了。”潇潇黯然说,这就是意味着跟他的分离。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我、比工作还重要?” 潇潇皱了一下眉,“不要让我为难……” “好吧……”他喃喃地说,紧紧把她拥入怀中,“我不会为难你的,如果你非要离开不可的话,这种事若是勉强,也没有用。布庄那里,你会来吗?” “当然会,我们是签了契约的。”她靠在他胸前,分外贪恋他的温暖。 “是呀。”原来两个人的关系,只是靠那个在维持,他所做的种种,难道真的不能让她动心吗。 “那么,我走了。”她轻轻推开他,脸上的微笑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等等,天都黑了,今天,留下来吧。”他像是乞求般,用他的方式挽回着。 “他在等我呢。”她轻声说,走出院子,融入夜色之中。如果留下,她会舍不得离开。 她加快了脚步,像逃离般朝着山庄的方向跑去,甩掉过去的沉重,奔向明日的轻快。急促的呼吸加速着她的思考,这般狼狈,这般迫切,是因为两个人。 当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子卿非常意外,“怎么了,是有坏人追你吗?” 潇潇摇摇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子卿目光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用力点点头,“好,住多久都可以。”她能来真的太好了,那日之后,她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以为是她后悔了,或者又想抛下他。这样的担忧,好像以后都没有必要了,她回来了,要住在这里。 事情顺利地毫无悬念,第二天,云翔派人送来了她换洗用的衣物,好像她要在外面小住几天。她回到布庄,并没有看到他,还是听别人说,她才知道他又回南方了。过了没多久,南方传来消息,说他将娶当地富豪的千金。在外人眼中,她成了弃妇,不过她也得到了别人羡慕的东西,他把整个布庄送给了她,连同两人一起住过的小院子。她应该开心吗,似乎能顺势跟子卿在一起,还能得到世人的谅解。可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里空荡荡的,身边的位置少了色彩。 回家加班到深夜,她看着总算让自己满意的设计图,心里有了充实感。除了工作之外,她好像对别的事都提不起劲来。都是这个时间了,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轻声叹息。子卿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的伤好了之后,尽量不出门想多在家陪着她,但是总有一些宴会推托不了,她也要忙着画图,没有时间跟他交流。像现在这样,她忙完了,他还没有回来的状况,偶有发生。她并不是在意他跟谁出去做了什么,情人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点,只是突然有点寂寞了。她看着自己的设计稿,怀念会在此时切入的笑容。 “夫人,你画的真漂亮。”身边的小侍称赞道。 “想学吗?”潇潇轻声问。 这个孩子叫子安,才只有十一岁,平时就做些送茶端水的轻巧活。潇潇住进院子里,子卿特别选了机灵可人的他过来。潇潇看他长得有几分像喜儿,便留下他,也不把他当下人,时常教他一些东西。 “想。”子安点点头,跟她久了,他才发现她跟别人说的不一样,一点也不凶,待人也好。 在这个社会里,教所有人不雇佣童工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这个志向改革这个社会,唯一能做的就是眼前,至少让这个孩子在法定工作年龄前可以轻松一点。 “过来,我来教你。昨天的字都学会了吧。”她微笑地问。 “学会了。” “真乖。”她拍拍他的头,把他拉到怀里,“今天我们学画吧,你照着这个描……”她指着一张废弃的设计图,把着他的手,“这个是基础,过几天,我再教国画的基础,今日天也晚了。” “嗯。”子安认真地点点头,能学画画是很了不起的事,在他卖身之前,最羡慕能读书的孩子,现在他也一样了。 “子安……”门口,子卿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天晚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他看着才要开始的画,询问地看向潇潇。 “再过一会儿吧,”潇潇说,抬眼看向子卿,“你先去换一身衣服。” “是。”子卿低下头,黯然地离开了。她很不喜欢他带来酒气回来,他也会尽量少喝酒,但是总有几次会多喝几杯。他也不想这样一身酒气地回来,去跟那些人喝酒也是为了山庄,为了她,可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还跟别人在一起。当初他学字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亲近地教他,子安那个孩子,将来一定长得出众,等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转而喜欢子安了呢。 他胡思乱想着,匆匆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时子安已经走了,潇潇正在整理桌子,知道他进屋,她并没有抬头。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我说过,这几天不方便。”她淡漠地说。 他的目光黯了一下。他只是想这样抱着她,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今天画的吗,”他盯着她手中的稿子,“真漂亮。” “嗯。”她应了一声,每一次他都用同样的话来夸她的设计,她都有一点听腻了。赞美的话,她听得太多,她需要的是促进她改进的意见。“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她拉开他的手,走向阁间的卧榻。因为身子不便,她不想跟他同床,提出要分开睡,还固执地要让子卿睡里面大床,由她睡在外面。子卿说不过她,只得同意,每夜在里面睡得极不安心。她好像对他很冷淡,他不禁想,失落地跟在她身后。是她还没有忘记云翔吗,好像是他不要她了,子卿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气愤,但是心中,也有一丝轻松,好像她再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他错了,她还是离得很远,不管他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她的高度。 “两天后,你就能休息了,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他微笑地问,想要多一点时间能陪在她身边。 “再说吧,”她轻声回答,忽然想到什么,“我倒是答应子安去山上摘果子,你要一起吗?” 他微愣一下,心中满是酸意,涩涩的声音压抑着不满,“嗯,一起去。” [正文:第八十三章 妒嫉之心] 工作五天休息两天,就算是潇潇接管了布庄之后,她还是遵循着这个规律。布庄的生意不用她操心,以前云翔在的时候,他也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暗中忙慈善方面的事。他离开了,帮他做事的人都没有走,她把生意上的事交给他们,自己专心设计。 说是有休息日,潇潇仍是不得闲,忙着学习刺绣。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她跟着山庄的人学了许久,总算能绣出像样的东西。之前的几周,她都在学这个,没有时间跟子卿好好相处,这一周,她想真正的休息,顺便兑现她失口承诺子安的事。子安曾提起过他家附近的果林,一心想回去一次,潇潇当时也没有多想,便说有空会带他回去,谁知他记下这件事,时不时提醒她,用果子快摘完为借口催着她快一点去。子卿问她休息日打算时,她正好想起了这件事,便把行程定了下来。当她把事情告诉子安之后,他开心地不得了,天天盼着她早一点休息。 终于到了休息那天,潇潇以为子安会一大早跑来叫她们,结果送水来的却是一个小丫头。 “子安呢?”潇潇看了一眼她的身后,难道他高兴了整晚没睡觉,却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小丫头没有回话,询问地看向子卿。子卿上前解释道,“他应该在准备别的东西,这孩子忙得连正经事也忘记了。” 子卿一直比潇潇起得早,山庄的事也是他在打理,他说的事,总不会有错。潇潇并没有在意,准备妥当后,她见子安还没有过来,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去叫他吧。” “不用了,他可能在山庄门口等着。”子卿连忙说,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出去吧。” “好吧。”潇潇跟在他身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到了山庄门口,她并没有看到子安的人影,只看到两辆马车站在那里。 “我们坐后面这辆,子安坐前面那辆。”子卿说道。 潇潇狐疑地看向子卿,为什么一辆车能坐下,偏偏要分成两辆。见他目光闪烁,她想到可能是他想要跟她单独相处。自从她搬进山庄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突飞猛进,反而处在一种胶着状态。他有很多顾虑,她也不习惯一个人时刻盯着她,也许他的目光并没有别的意思,却不时打扰她的注意力。她没有明着抗议,语气却差了很多。那是她生气的方式。 马车缓缓前行着,两人坐在车厢内,享受难得安静的时光。她靠他瘦削的肩上,觉得亏欠了他很多,对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她很清楚自己是冷漠有时会让人很受伤。 “子卿……”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是。”他像是吓了一跳,整个人蹦了起来。 潇潇困惑地看着他,见他目光闪烁着像是在担心什么事,不禁皱起眉。“停车,”她沉声说,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我好像有东西放在子安那里。” “等等。”子卿拦着她,故作镇定地说,“是什么东西,我帮你去取。” “你真的要去取吗?”她挑着眉问。 他目光微颤,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回山庄。”潇潇对外面的人命令道,退回自己的位置,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3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3部分阅读 闭着眼不去理会他。生气的时候,退到一步是避免起冲突最好的办法,谁也不知道气头上会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来,她也讨厌像个泼妇一般跟人争执。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在天亮前,他忽然有了这个主意,觉得这么做不会有问题,他可以跟她单独相处。等他真的这么做了,单独和潇潇离开了山庄,他才发现这个计划存在多大的漏洞。她一定会发现子安没有跟来,也一定会猜到他在说谎,那么,像她现在这样不理睬他,讨厌他,也会成为必然的。怎么办,他又惹她生气了,可是那时看到她和子安开心地聊出游的事,他心里便希望子安不要出现在她身边。她是他一个人的,至少在这山庄里是他一个人的,这里是他的领域。 马车停下了,她匆匆下了车,子卿紧跟在她身后,觉得她正在离他远去,“不准去!”他抓住她的手臂,固执的目光中带着央求,“别去见他。” “你别这么幼稚了。”潇潇不耐烦地说,为了一点小事就吃醋,在她看来,简直跟小孩子一样。整个山庄那么多人,他怎么会怀疑她跟一个孩子,难道她看起来像是恋童癖吗。 “总之就是不准去,在山庄里你要听我的。” “现在才来强调你是山庄的主人吗,真好笑,我又不是山庄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就是因为这是你的山庄,我才会这么辛苦,什么也不说就把山庄给了我,你不知道有多辛苦。可是,我这么努力你却不看,还把山庄推给我,别人只是学了几个字,你就夸他。你实在太过份了。”他大声吼完,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都是在说什么呀,她一定会更生气。 “你这是在指责我?”潇潇板着脸,冷冷地打量着他。 “我不是。”他低下头,心里万分委屈。 还说不是,他这副模样,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难道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还是她的不是。她克制着心里的怒气,明知他是闹脾气随口说说,心里还是在意。 “夫人,公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吗?”正巧经过的子安不解地看着两人,见他们脸色都不好,不禁觉得奇怪。在他看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平时也总在一起,会像现在好像在吵架,根本是很奇怪的事。 “子安,还想去果林吗?”潇潇好声问,难得的假日浪费在吵架上就实在太不值了。 “想。”他马上回答,把心里的疑惑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们走吧。”潇潇看都没看子卿,便带着子安离开了。 子卿心口一缩,抬头看着两人离开,等他们快要从视线消失时,他忍不住追了上去。不能让她们这样出去,就算她会讨厌,他也要跟着她。马车重新又出发了,这次换成了潇潇和子安同坐一辆车,子卿单独坐在一辆马车跟在后面。他很是不满,一想到她排除了他跟别人在一起,心里就觉得难过。 子安说的果林,需要一个时辰的车程。他是当地一户农家的孩子,自小父亲就非常宠他,可是他的父亲身弱多病,母亲要去田里做事,他就不得不呆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他的父亲过世了,母亲卖了一部分田地,勉强跟他过活。后来,母亲改嫁,他一同嫁了过去。继父十分讨厌他,对他又打又骂,母亲很怕继父,也不敢多说,特别是怀了孩子后。新的男孩子的出生,母亲产后体弱,和田里的欠收,都需要一笔。继父瞒着母亲把他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转手把他卖给了子卿。 对于被买这件事,子安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个村子常有小孩子被卖,他有几个玩伴早不知被卖到哪里,有一个好像还被打死了。他很怕被打,初到山庄时总是很小心。新来的孩子都是先交给子玉,子玉看他长相出众,心里就有几分妒嫉,对他的态度也差一些,除了送他去侍候潇潇,他几乎没见过子玉笑着看他。这些孩子再大些,都是要跟着子楚的,子玉是个醋坛子,时刻提防着,对待有任何可能成为情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子玉交待了他几句,就把他调到潇潇身边。开始子安也很害怕潇潇,后来相处久了,他放下了戒心,还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好。 “夫人,前面就是果林了,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真的整个山上都是情人果。”他得意地说,也不管潇潇有没有精神。会回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见自己的家人,他对这片山林有深厚的感情,以前受了委屈,连母亲也无法佑护他时,他就逃到这里来。 潇潇举目望去,整座山上都是果树,山顶上的果树还开着白色的花,山腰的却结着红彤彤的果子。有不少农户穿梭在果林间,不停地摘着果子。潇潇下了马车,刚上山便看到一对夫妇背着果子到一边过秤。怀里还抱着孩子的农妇不经意地看向他们,眼中又惊又喜。 “娘。”子安欣喜地说,转头带着几分不情愿地叫道,“爹爹。” 被叫的农夫不屑地偏过头,看他衣着鲜亮地走在潇潇前面,便上前哈着腰向潇潇说,“夫人,真是让你见笑了。这个野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连个尊卑也不会分,平时一定也是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做不好。” 农妇忧伤地看向子安,带着几分不安站在原地。子安跟着慌张了起来,他的确是有些放肆了,都忘了自己是卖到山庄去的。 “怎么会,子安这孩子懂事得很,山庄里人人都赞他聪明。”子卿走到前面说,他也是被家人卖掉的孩子,非常明白子安现在的心情。 “这就好,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农夫悻悻地说。 “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潇潇微笑着,搂着子安的肩,“他可不是什么奴才。他现在姓秦,是我收的义子,跟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转过头,拿出一块银子放到过秤处管事的那里,“我们一家人出来,想摘些新鲜的果子回去,图个高兴。银子不够的话,等会儿会有人补上,多出来的,就当请管事的喝酒。我们一时兴起过来,也没有准备,装果子的物件还请借用几个。” “夫人,你太客气了,要用什么随便拿就是。”管事的拿了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这些银子把今天所有的情人果买了都够。 三人选了物件,顾自朝人少的林子过去。子安强忍着没有回头,也不敢多嘴问什么,直到没有人了,他才忍不住说,“夫人,你的银子给多了。” “你这个傻孩子。”潇潇笑道,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要以为当了我的义子,就可以偷懒,山庄的活一件也不能放下。还有,都付了这么多银子,我们一定和赚回来。我们三个来比赛,看谁摘得多,赢的人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对,只要我能做到的。”她微笑着,看到子安斗志昂扬地跑开了,就连子卿也不甘示弱地忙了起来。 她淡笑着,摘了大约十个,就跑到一边看别人忙碌。反正她又不想赢。最后的结果,是子卿赢了。 “公子,快说你的心愿呀。”子安在一边兴奋地说。 “我们回去再说吧。”潇潇笑着,看他羞赧的样子,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回去的车上,三个有说有笑地挤在同一辆马车里,另一辆马车装着满满一车的情人果。 “你的心愿是什么?”到了山庄,等到夜深人静只剩下两个人时,潇潇像刚想到似的,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子卿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说,“对不起……白天都是我不对,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这个可能很难,”潇潇故作为难地皱着眉,看他一脸紧张,不禁笑出声来,“我早就没有生气了,”在他站出来为子安讲完的时候,或者更前面,“你不用道歉,因为你并没有错。就算你一开始和子玉会吵架,后来却跟他成了朋友一样,两个人相处,有点摩擦争执是难免了。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心愿吗?” 他深情地看向她,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让我永远跟在你身边呢?” “可以。”潇潇点头,心中暗暗感概一切如她所料,“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是你也要好好想想,除了我之外,生命中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如果山庄只是你的一个负担,你可以转手给别人,不要把经营山庄当成是为我在服务。我有自己的工作,不用依旧谁来养活。而你,如果不想在山庄做事,至少得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想做什么。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今后的几年几十年你想怎么过最好自己想明白。人生只有一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让自己后悔了。” 子卿点点头,一脸深思地看向她。关于人生,他还是第一次去思考。 。。。。。。。。。。。。。。。。。。。。。。。。。。。。。。。。。。 感谢穷鬼钱钱把第一次……送钻的机会给了我,谢谢哈,呵呵 [正文:第八十四章 相同的爱] “哈哈……”子玉捧腹大笑,一脸促狭路地看着子卿,“真是没想到,以前你真忍下来,怎么现在她到你身边了,你倒小气起来,还跟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子卿,好不羞……” “我哪有小气,就是跟她闹了一下脾气,根本就不算吃醋。你也没有资格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看着秀气一点的孩子气就防着。” “这怎么同,子楚耳根软,很容易就被人骗着了。不像夫人,不会随便看上什么人。” “可是她不就跟我在一起了。”子卿困惑地说,“我也是极普通的,就跟山庄里的人一样,为什么她会选了我呢。今天会选我,明天也许就选了别人了。” “这倒是,夫人怎么会放着一个侯爷不要,偏偏跟你厮混在一起呢?”子玉假作不解地打量着子卿,叹息着摇了摇头,“真是想不通呀。” “我也不是那么差的。”子卿气恼地说,勾唇浅浅一笑,“她会选我,总归有她的道理。” “你要这么想就对了。两人在一起久了,哪还说得出缘由。开始的时候,你会赞他稳重体贴,等相处久了,便知不过就是那么一个人,跟别人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是就算他跟你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了,你若还是离不开,便是真爱了,一辈子就这么定下来。要是忍不了,觉得他太不一样了,那就分开,不一定是谁变了,就是开始没看清,现在看清了,如此而已。夫人看你,我看是一开始就真真切切的,你看夫人,总还是把她当成天神一样,其实你退开点看看,夫人只是比别的女人威风些,能有多特别。可是你认定了,要一辈子跟着,一辈子也就这么耗在她身上了。说实话,我真怕你现在这么苦着,将来有一天会后悔。你十七岁,夫人跟你差九岁,说不定哪一天你觉得夫人年华已逝,就不想再继续了。” “我才不是因为夫人的容貌跟她在一起呢。”子卿负气沉下脸,“那么你呢,难道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这个,应该是子楚会害怕吧。你以为就他一个人有人喜欢着吗,我也是有的。”子玉得意地挑着眉。 “那些人,好没有眼光。”子卿戏谑地说道。 子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嚣张地勾着嘴角,“子楚比你大方多了,他可没有这么说,还说没有这些人,我怎么会知道他有多好……” “你们两个,整天说这种肉麻的话吗?”子卿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你都羡慕不来。”子玉骄傲地说。 这倒是,潇潇哪会跟他说这些话呢,前天她还因为子安的事说他幼稚,后来还跟他说了一番大道理,他自知她是一番好意,可是被她当成孩子一般相待,心里有些懊恼。他也很努力地想要替她分担一点事情,很努力地想让她轻松一点,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领情。正想着,子安端着茶水进了屋,庄里只有几个人知道他被收为义子的事,子玉也是其中一个,平常人都当他普通的侍者。 “怎么能劳烦小公子倒茶。”子玉调侃地说。 “玉公子言重了,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公子多体谅。”子安有些羞怯地说,双手捧着倒好的茶一一递给两人,“玉公子请用茶,公子请用茶。” 子玉喝了一口茶,调笑地看向他,“子安,既然你私下叫夫人‘义母’,为什么还一直叫子卿为‘公子’,是不是要换个称呼?” 子卿这才想到这件事,也觉得应该改改,他见子安有些不解地歪头思索着着,便提醒道,“我跟潇潇是很亲密的人,你都叫义母,那应该叫我什么?” “义……兄?”子安迟疑地问,他也不清楚子卿和潇潇到底是什么关系,庄里的人都不轻易谈论,他只知道两人住在一间屋子,像是一家人一样。子卿大他五岁,算起来,他是要叫他一声“兄长”。 “呵呵……”子玉忍俊不禁地捂着嘴,看子卿一脸不满的阴着脸,差一点快笑出声来。 是他说错了吗,子安困惑地望向子卿。 子卿干笑几声,阴笑着逼近他眼前,“不能叫兄长那一辈的。你应该叫我……”他想说义父,却羞赧地开不了口。他现在哪能算是她的夫君。 “你叫他叔叔吧。”子玉在一边起哄道。 “是,”子安点头,恭敬地行了礼,“小叔叔。” 为什么还会多一个“小”字,子卿愤懑地想,看子玉忍笑忍得都快要流出泪来,心里更是不满。他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小吗,也许真如子玉所说,他和她隔着九岁的距离,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她说要好好思考将来的人生,他便好好思考了,除了山庄之外,他将来可能会尝试一下别的事,但是有一样是不会改变的,就是留在她的身边,而且每一步,都为了在她边呆得更近一些、更久一些。 这些思考,潇潇也有过。她一向不觉得年龄的差距有什么问题,将来如果他会离开,大家好聚好散就是了。虽然这么想,但是最近却常常苦恼了起来,她一时还放不下他,做不到潇洒地跟他了断,也不能彻底地忘记云翔和释天,他们两个人不停地在她脑海中交替着,在她跟子卿在一起的时候,冷眼旁观,让她感到惭愧和不安。 “潇潇,你回来了。”傍晚时分,子卿像往常一样站在院门口迎接她。 她微笑着握信他伸过的手,“怎么总是站在这里,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回来?” “你不是让我想想以后想做什么,这是我最想做的。”他微笑着,声音中带着羞怯,握着的手十指交扣。 “哪怕……我心里装的不只一个人吗?”她淡淡的问。 一抹苦涩滴在甜蜜在心海,渐渐地消失无影,“没有关系,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好。”她轻声说,带笑的眼眉染着暖意。唇上,多了温润的气息,他的身上有种让她沉醉的宁静。 “主人待你这么好,你却跟别人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他!” 带着讽意地指责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潇潇转头发现黑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外冷眼盯着两人,“是云翔让你来了?”潇潇略带期盼地问。 “主人断不会来打扰你,是我看不过,自己来的。”黑子愤愤地说,不屑地打量着子卿,“就是这个男人吗,面无四两肉,除了一幅皮囊,哪有可取之处。我劝夫人还是早日清醒,不然主人就真的要娶别人了。” “这是他的选择。” “不是,这是主人没办法才作的选择。不过与其为难自己,倒不如成全自己。夫人,难道主人还比不过他吗?” “这不是能拿来比的事。”潇潇沉声道,将子卿小心地护在身后。 “是吗,如果他死了,倒的确没什么可比的。”黑子冷眼盯着子卿,“小人斗胆,要取他性命,要是夫人怪罪,就怪我一人,这事与主子没有关系。他死了,我会为他尝命。” 他拨出腰上的短刀,想要抓子卿出来。潇潇知道他一直对云翔忠心,这次前来,绝对不会轻易罢手,便死死地护着子卿,一边还喊着外面守卫的护院。黑子听到脚步声,怕人多了坏事,眼中多了一抹狠辣。 “夫人,得罪了。”他低声说,一手拉着潇潇的肩膀,用劲一推,她便摔到一边。 “你这么做是错的。”子卿直面目露杀意的黑子,眼中一半是惊慌一半是发焦急。如果他这样死了,他跟她之间的种种就成了过往,这是比死更可怕的事。他不想死,他还想多呆在她身边,多陪着她,一直一直,用尽一生,直到老去。原来,他想要的人生,就是在别人眼中最傻的那种。 是对是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黑子想着便举起了刀。 “不行……”她是不能失去他的,他的存在已经在她未来的计划里,很久很久以后,在她已经老去的时候,她想着握着他的手,就像现在这般,亲密相拥。奋不顾身地挡在刀前,这在以前,是她不曾想过的事,太不理智、太冲动,且没有用处。可是除了这个方法,她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将要切去她生命中一部分的刀子。 黑子一惊,被她眼中的坚决吓得一愣,回神想要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铿”一声尖锐的声响,一把剑架在潇潇头顶隔住离她只有三寸的短刀。黑子刚抬眼,胸口就被拍了一掌,身子数步,脖子上一凉,已经被人用剑控着。 “大将军,你倒跟我一样闲。”黑子嘲弄地说,恨恨地啐了一口,心里庆幸没有伤到她,不然真是死十次也赔不起。 潇潇松了一口气,整张脸已经苍白,看着熟悉的背影,她心下叹息,如果有事的不是她,他可能很难出现,上次在街上救她的,应该也是他了。侧过身,越过挡着她视线的开粼,她看向抓着黑子的陈安。 “放了他吧。”她说给陈安听,也是说给他听。 陈安询问地看向开粼,看他并没有反对,便收起手中的剑。 “带句话给他吧,”她淡淡地的说,忽然不想再拘泥于什么,“我爱他,跟我爱子卿是一样的。如果他接受不了,我不会勉强,且尊重他任何选择。子卿,他是接受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子狐疑地看向她,“难道你想一女侍二夫,你真的是……” “你怎么想都好,要不要带话给他,也由你决定。”她只是想说出现在的心情,想要跟他们在一起的心情。 “好吧。”黑子阴沉着脸,拱拱手便飞身离开了。 潇潇松了一口气,朝开粼的背影福了福身,“多谢了,将军。” 开粼神色复杂地皱着眉,没等他说什么,潇潇已经拉着惊喜中的子卿回到房间。 房间的门刚关上,子卿就迫不急待地问:“刚才……你说的爱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笑着说,“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这样的爱也许并不完全,她却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说出来了,因为爱,不想失去,也因为爱,她会学会放手。 [正文:第八十五章 爱说出来] 爱的表白,会不会来得太早,潇潇这么担心着,觉得太过冲动,但是看到子卿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她便觉得值得。如果把事情想的单纯一点,一切也许会比较容易吧,她在这里已经算惊世骇俗了,再出格一点,连原先世界的规则都颠覆,这样为了心里所谓的爱的感觉一冲到底,有一种痛快淋漓的幸福。 布庄的事,一切如常。傍晚,她回到住处,看到珠儿正站在院子里跟子卿说话。子卿已经跟她说过,珠儿是李大人的女儿,她的存在,让潇潇心里很不舒服,子卿也知道这点,尽量不让珠儿出现在潇潇面前。不过在子卿看不到的时候,潇潇有好几次在山庄遇到她,她总是一脸温驯地避让,乖巧的如同羔羊一般。潇潇对她没有好感,即使表面跟她客气,心里总是提防着她几分。她弄垮李家的事,珠儿总有一天会知道,放这样一个人在面前,好像定时炸弹一样,让她心存不安。 “夫人。”她恭敬地行礼,怯弱地退到一边。 “怎么不进屋说话?”潇潇微笑着问。 自她回来住后,子卿就把两人住的地方,看得好像圣地一样,能进来的也就子楚子玉子安,珠儿只能走到院子,连屋也不准备她进,有时侍者过来传说,也是远远地站在院门口喊。子卿看得很紧,长得太出众的,皆不准从院前过,女子,他也避退,若是让潇潇误会了,以此为理由离开,他岂不是太冤。跟潇潇相处久了,子卿知道她有某种洁癖,哪怕是自己再喜欢的东西,若是让她不喜欢的人碰了,她便绝决地扔掉,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对人,大概也会同样吧,虽然她已经说了爱。 “她有些庄里的事跟我说,已经说完了。”子卿说道,朝珠儿使了一眼色。 珠儿脸色微沉,仍是微笑着,躬身退下了。潇潇勾起嘴角,在子卿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奖励。” 子卿难掩心里的甜蜜,小心地搂着她的腰,“累吗,我准备了茶点,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都可以做,肩膀有没有酸疼,要不要我按几下,还是先去泡个澡?” “你先不要忙,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她拍拍他的手,感觉他好似很紧张,不禁松了一口气,“你已经听说了吧,云翔的事。” “嗯。”子卿低声应道,心里有些不安。 云翔成亲了,然后在成亲之后没有几天,其妻被逼与其和离。原因很简单,她会嫁他,是她的家族看中了他的家产,但是他在成亲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潇潇,也就是说,他除了侯爷的名号,已经一无所有。跟他联姻的人家自然不愿意,恰好同城有位高官看中了刚出嫁的云夫人,她的家人就逼着云翔休妻,让她另嫁他人。这件事,成了无暗所有人的笑谈,特别是云夫人改嫁后,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坊间皆传云翔不能人事,现在没有家产,怕没有人愿意跟他。 “我想搬回去。”潇潇说道。事实如何,她和子卿心里都清楚,“那里离我工作的地方也近些,平时比较方便。再者,我也不喜欢跟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我每次经过,都有人远远望着,好像看什么奇观一样。要用的东西,那里都有,以前帮忙的小石头也还在,子安我想带走,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嗯,”他点点头,有些委屈地扁着嘴,“那我呢,你连子安都带走了,我怎么办呢?” “这还用问吗?”潇潇理所当然地说,“你想一起搬过去就一起搬,如果你不想,得空过来一下也行。” “我要搬过去,”他马上表明自己的心意,又担忧地皱了一下眉,“会不会妨碍到你?”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的方面,我会处理好的。同样的,你的方面,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的那些喜欢你的人,你最好也处理好。要是她们哪天头脑发热来跟我过不去,我不会怪她们,只会怪你没把事情断干净。” “我绝对不会的。”他马上说,猜到她是指珠儿。 “如果你过来同住,山庄的事你可能会有点麻烦,每天你往山庄路,来回坐马车也要花不少时间。要是你觉得不方便,还是不要搬过去的好。” “一点也不麻烦,”他连忙说,怕她以为他是一时冲动,有决摆出大人的样子,“你要是搬回去,身边只有一个子安和小石头,子安你是不会使唤的,他也做不了什么,至于小石头,我听名字他也只能做点杂事。照顾你的事,还是要由我来。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光这点他们就比不来。你累了,我还能替你按肩膀,要是你烦子,我还能弹琴替你解闷。” “原来你有这么多的用处,”潇潇笑道,亲呢地环着他有脖子,“以后我还真少不了你。” “你知道就好了。”他正经地说,眼角笑得弯成新月。在她离开的日子,他学了很多东西,成了别人口中的六如公子,就是为了有一天她回来,能有更多的理由让她留下他。只是留下,以奴仆的身份,不用她付出感情。所以现在她爱他,把他看得跟云翔一样重要,他应该满足才对。虽然心里也小小的期盼着,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当然,这只是小小的期盼,已经完全地溺死在他现在的爱里。 他要搬走的那一天,山庄的人都来送他,明明他第二天还会回来做事,他们却像再也见不到他似的,一个个感伤的不得了。 “我总算明白嫁女儿的心情了。”子玉情真意切地说。 子卿白了他一眼,却无可辩驳,他们全都觉得他是要“嫁”到潇潇家去。他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他岂止是嫁,还是嫁去做妾。但是这是他自己选的,心里非但没有委屈,还开心得很。可能在别人眼中他很没用,至少山庄那些知情的人是这么想的,不知情的,那些城里的人,都以为是他迷惑了潇潇。怎么说,他也是名满无暗城的六如公子。 很多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着两人住到一起。有人觉得等子卿得了财,就会抛弃潇潇;有人觉得他一时贪新鲜,才跟她在一起,觉得以他那一类的眼光,是看不到潇潇容貌后面的智慧;也有人觉得两人各有所需,她喜欢他的年轻,他喜欢她的财力。这段在外人眼中并不看到的恋情,只得到山庄极少数人的祝福,只有一路看着子卿走过来的人,才能明白两人现在能在一直,是多么不容易。 守宅的小石头非常不喜欢子卿,把他当成欢场中的小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倒是子安,跟他年纪相仿,两人混得很熟。 不管外人怎么看,两人住在一起是事实。在世人好奇心还没有打消的时候,细雨中某日,云翔出现在门口。潇潇打着油纸伞,感受着春雨的纤细,慢步归来。当好发现他站在门口,潇潇淡然一笑。 “回来了。快进屋吧,衣服都淋湿了。” 云翔松开原本握着衣角的手,微微笑着,跟她回到屋子里。子卿一早就回来了,那时,云翔并未在门口,他看到两人进屋,有一瞬惊讶。很快的,他便领着兴奋的小石头一起准备干净的衣服和热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也没有改变一样,一家人开心地吃完饭,没有不自然,只是淡淡的晕开的幸福。 饭后,别的人识相的忙自己的事,三人走到书房,悠闲地喝着茶。 “回来就好了,布庄的事,我也不用再烦。”她笑着说,把他交给她的财产契约全部交还给他,“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看着吧。” “你不想要吗?”他涩涩地问,声音中带着惆怅。 “因为,不需要这些东西,它们不是联系你我关系的纽带。我不想你抱着牺牲的心情,来面对这份感情。也许是我太自私,想要很多,又舍不得受伤害。如果你能接受我最大的自私,我会很开心,如果不能,我会谅解。” “我不能接受,”他低声说,“正因为接受不了,所以做了很多努力想要摆脱跟你有关的事,可是离得再远,不管跟谁在一起,心里还是忘不了。我接受不了,只能跌到最低,才能让自己放下姿态去接受。我也有我的坚持与骄傲,有些事,我无法迁就。” “我明白。可是我无法做出选择,我的性格上有很多地方是世人都无法接受的,现在的决定,连我自己也觉得荒谬。这个,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当然,有利的一面还是归于我。我处事的方式一样是如此的。有一点,我必须要跟你说明,跟我在一起,是看不到世人想要的未来的。我不能生孕,不能让你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还有,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云翔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就足够了。为了这句话,再迁就你一点,有什么关系。” “谢谢。”潇潇微笑着说,伸手牵着他的手,转身另一只手拉着一直退让在一边的子卿。“我们一起好好生活看看吧。先换一个大一点的宅子,这里地方好像不够住了。其余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可以吗?” “嗯。”两人点头,微笑地对看一眼,要商量的事不外乎那一些,对方也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一定能好好勾通好。 “我不同意!”屋外带着怒意的喝斥打破了屋子里的平衡,开粼走进屋内,不甘心地盯着三人,“你们这样是有违礼法的。” 三人冷静的看着他,并不惊讶他的反对,这是迟早的事,因为他也一样放不下。 [正文:第八十六章 想在一起] 那句在沾在雨水,落在春夜里的“不许”,霸道地隔在潇潇和他们之间,引爆整个春季无暗最火热的话题。 事情真实的结局在夜里不了了之,四人沉默地站在了许久,最后各回各的住处。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好事者八卦。云翔的回来,入住她和子卿的家中,已经够让城中的好奇,现在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冷着面,盯着她一言一行的大将军。原本已经过去的事,又被翻了出来,她和开粼并不存在过去,被人们说的绘声绘色,其结果是皇上的从中作梗,和她的花落别家。她和子卿的从前,也成了一段传奇,曲折离奇、扑朔迷离,走在一条街上,人们能在街头听到她跟将军轰轰烈烈的爱情,到了街中便换成了她和云翔的夫唱妇随,而街尾却说着她跟子卿的忘年恋。 如果趁现在办一份八卦杂志,一定会畅销,潇潇如是说,脸上尽是不屑与不胜其扰的表情。以前记者顶多在她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地方追问一下,现在她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小声的议论。云翔和子卿也被关注着,很多人好奇,两个人怎么会住在一个院子,同时,也幸灾乐祸地在心里期待着,两人什么时候能在外面打上一架。不过民众这个愿望是一定会落空了,他们两个人个性都谦和,连争吵都不会有,更不用说打架了。反倒是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开粼,管这管那的,他们是不跟他计较,她却有点受不了想把他赶走。 “将军,你倒是清闲,整天陪着我做事。”她不悦地说。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我若不看着你,你又会做出有违伦理的事。”他这样教训,引得旁边的人更加好奇,到底她会跟他们在屋子里做什么? “皇上不是要派你去剿匪吗?” “我身体有恙,不能远行。” “你哪里像身体有恙。若是真的,就该呆在家里休养。” “你在到我府上照顾我吗?”他冷冷地问,语气不容辩驳。 若是他真在家休养,他一定会把她带回将军府看着,她肯定不会愿意,他也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差。潇潇不想惹怒他,连皇上就顾忌三分的人,她能拿他怎么办,是他现在还没有被激怒才跟在她左右,要是他气极了,不知会把好掳到哪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关于夏季时装发布会的事。 他们都知道她很忙,回到家好不容易闲下来,开粼也在一边紧盯着,不让他们太亲密。这种紧迫盯人的方法,时间一久也就没有什么用。到了晚上,子卿替她按摩肩膀,她和云翔讨论设计上的细节,完全当他是透明,只有当子安送茶水来时候,他们才会想到他。 “义母,你欠了他钱吗?”趁着他们空下来的时候,子安小声地问。在他看到,开粼整天盯着她,就像要债的一样。 “钱倒是不会欠的。”云翔调侃地说道。 潇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喝着茶什么也不说。她哪里有欠他什么呢,感情的事,根本不存在谁付出多谁付出少,至少因为感情所做的事,她并没有觉得他为了她做过些什么。这些并不是重点,如果她对他有感觉,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她也会做些什么,如果没有感觉,就算他做得再多,只会成为她的负累。 一日,她照常回家,开粼跟在后面,觉得有些不对,“你是不是走错了路?” “没有走错。”潇潇淡笑着说,“我们搬了新屋。” 即使他看得再紧,总会有疏忽的地方,就在她为工作忙碌时,云翔和子卿也在忙找房子的事。潇潇说这件由他们决定就好,两人就像选一个永久的住处一样,忙着寻找适合他们住的地方。新房子也不是很大,有三个院落,中间的是潇潇的,书房和她的工作室都在那里,旁边的两个小院子,比她的院子要大些,里面各自有三个房间。他们考虑到子安和喜儿,还有释天和开粼,觉得是要有这么多房间才够用。院子跟院子之间都有相通的门,宅子后院是厨房还一个小小的花园,前厅很少,他们也不打算请客人过来住。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一家人住的地方,外面的人能隔多远就隔多远。 外面的流言还是铺天盖地,在家里,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庆祝乔迁。开粼自进了屋,表情就臭臭的,很是不悦。 “我回去了。”他崩着脸说,刚踏入屋子就转过身。 “小石头,送将军出去。”潇潇冷声吩咐。 开粼微皱了一下眉,拂袖而去。她的不挽留和忽视,是他心里的伤。云翔他们很同情他,却也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是不能跟她们在一起。 身为皇室,身为大将军,他怎么能跟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在一起,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男子。一开始的气恼与希冀,渐渐地被她的冷淡磨灭了,冷静下来想想,他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即使他自己不在意,皇家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他跟她是不能在一起的。 霸道之后的冷静,是必然的事,以潇潇对他的理解,他总会想明白。而因为他的关系,却让另一个以理智标榜的人,想要任性霸道起来。就像曾经喜欢过的物件,因为某些原因,脱离了手心,成为别的人手中的爱,那个若是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他或许会出于不愿与之同流,放弃那个物件,若是跟自己身处同位的人,或者是比自己更高一级的人,也看中了原本是他手中的东西,他就定要从别人手心把她夺回来,像收藏一般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对正元来说,潇潇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物件。 如果可能,潇潇不想跟正元有任何冲突。她最常用的对付人的招术是让事实证明一切,而正元会利用舆论,两者相比,还是潇潇吃亏一些。她不是怕跟他斗智斗勇,但是这是要花精力的事,她忙着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实在不想分心顾虑其他。如果开粼退让离开了,对她来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至少在现实的层面上是。 开粼的事,并没有让她心烦,她烦恼的另一件事。也许是她的错觉,当然她自己是绝对不承认的,这几天早上醒来时,她总有一种跟人欢好过的感觉。床单是干净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她开始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是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有一天早上起床,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还浑身酸疼,完全是跟人整夜疯狂的表现。她怀疑过开粼,又觉得不像,他应该有其他更光明的方法。云翔和子卿就更不可能了,两人对这件事很谦让,三人同住以为,她跟子卿呆过两天,跟云翔呆过五天,后来要忙夏季服装秀的事,她就没有再跟他们同房。除却了这三个人,剩下的只有正元,她对他没有好感,却直觉地感到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相比这些人中,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呆在药谷,绝对不会出来的释天。 要验证这件事是有困难的事,如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4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4部分阅读 果真的是释天,他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如果不愿意现身相见,她哪里有办法能困得住他,难道还要在房间里装陷阱吗。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因为子卿和云翔互相的避让,她最后落得一个人独守空闺。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她想,猜想换了住处他不会再出现,结果第二天,她几乎下不了床。她是不是傻瓜,做得这么过份,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心里气恼,又拿他没有办法。 当天晚上,她还是一个人睡。他们两人表情都怪怪的,以为是昨天让她一个人让她生气了,又顾虑到对方,没有太多的表示。她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件事,等有空的时候三个人好好地谈一谈,现在首要的是解决半夜来客的事,她是铁了心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如果是释天的话,她怎么都有办法的。 于是,次日清晨,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坐在床头白色的人影。“这么早……”她微笑地说。 “什么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不要把我跟别人弄混了。”他气急败坏地吼,以为她把他当成是别人。 “白释天,就算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是谁。”她怀着他的腰,睡眼惺忪地靠在他背上,“你身上的药味,是遮不了的。” “知道我是谁就好,我问你,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扬着手上的一叠纸,摆出怒气冲冲的模样,“为什么每张上面都写着我的名字,你就这么想我吗,上面说没有对我说的话是什么,还有,瞒着我的事是什么……” 潇潇勾唇浅笑,想出一堆肉麻的话写完几百张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中还暗藏着不少噱头,以他的个性一定忍不住想要知道,这个也是台阶,他应该也不想一直只在晚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你猜猜?”她笑着说。 他板着脸,按着她的手,“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谁准你抱着我的,我只是凑巧经过看到这些东西,特别等你醒过来问问。当然我也不是在乎你在想什么,更不是为了你特别离开药谷,你不要太得意。还有,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快点离开他们吧。” 潇潇松开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喜儿,没有跟你出来吗,我还准备了他的房间。以后就算长住也没有关系。” “你休想,”他气愤地皱起眉,“我是不会让他一个人住进来的,当然我更不会住进来。我才不要跟那两个人一起住,药谷我也得照顾着。你不要再呆在这边了,要做衣服,离药谷近的地方也可以呀,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你似的,你到底在乱想什么。” “我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她轻声说,相握的手,十指交扣。 这样的心情,也许,他也能够理解吧。 [正文:第八十七章 爱打了结] “我不能接受。”思索良久,释天说道,不带表情的脸上带着烦燥。他的骄傲怎么能接受他跟别的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既然你爱我……”他急切地说,带着几分不自信,“难道就不能为了我离开他们。我已经特许你可以不用一直呆在药谷了。” “爱,并不是约束对方的筹码。”她淡笑着,在他颈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要是你不接受,也没有关系。我很高兴你会能留到早上,至少,你想要的并不只是身体。今天我休假,我想带喜儿一起出去走走,可以吗?” “他在客栈里。”释天皱着眉说,对她这么快放弃有点失望,她应该更努力地说服他的,特地留了纸条想让他呆到天亮,难道就这样就算了吗。 “吃完早餐,我们,当然包括他们,一起去找他吧。” 他迟疑了半晌,并没有反对。从他看到她留下的纸条开始,他便甘心情愿地落在她的圈套里,又或者是他有心想让她设套。每夜跟她在一起,就算他能消去外面的痕迹,她的身体总会有感觉,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等着她发现,等着她做些什么留下他。但是跟别人一起留下,他不要。离开药谷也有一段日子了,他要这样回去吗,像完全了断一样。 子卿和云翔看到他一大早从潇潇房间里出来,皆有些惊讶。子卿不认识他,以前曾在人群中远远地看过他和潇潇在一起,他的容貌令人惊艳,几年过去了,风采依旧,看起来比以前好接近。云翔原本就认识他,淡笑着点头,也不顾释天不屑地转过头,上前招呼。 “神医,怎么就你一个人,喜儿呢,没有一起出来吗?” “在客栈,”他没好气地说,极不情愿地加了一句,“等下一起去打他。你们都无事可做吗,实在没事呆在家里也行。” “整天呆在家里多无聊呀。”潇潇换好衣服走到屋外,上前握着两个人的手,“我们到街上去走走,就算不一起出门,别人还是照样在传闲话,索性就让他们说去吧。当然,如果你们也觉得无所谓的话。” “我没有关系。”云翔微笑道。 “我也可以。”子卿怯怯地说,目光微有些闪烁。 自从三个人住在一起,还没有一起出去,连两个人一起出去也少。虽然外面各种版本都传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说,她同时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她将嫁给两个男人。这样相处太荒谬了。释天黑着脸,恨恨地盯着她们牵着的手,别人说什么,他不在意,他只是无法跟人分享。如果能放下心中的妒忌不平,纵使天下人都唾弃,他也不会在乎。 当一行人出现在街上,所有人都朝她们看过来,潇潇神情自若地走自己的路,把一切当成是一场秀。云翔出门前,心里有点紧张,等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这些日子来,来劝他的人有许多,有几个算得上患难之交,他听不进他们的劝,还一一辩驳解释,让他们解理他跟她在一起的事实。其实,他的解释不过是托辞,这种事哪有理由可言,他爱上了她,离不开她,非她不可……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相比之下,子卿局促的多。就算在山庄的日子,她也没有牵着他的手带到公众的地方,他以前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有想过,她另一边的手,还牵着一个男子。别人的目光没有羡慕,只有好奇、惊异和鄙夷,他以为整个世界只要她就够了,现在想想,真这么做了,要需要多少的勇气。难道她会说他幼稚,有许多事,他的确想得太简单了。 “要是觉得这样不好,你就先坐着马车过去吧。”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没有不好,”他连忙说,闷闷地低着头,骨子里有一股子冲动,“我爱你。”他在她忽然说,不大的声音让他羞地连头也不敢抬了。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们,他们只看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们现在古怪的组合,却看不到他的幸福。他真想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混乱,像正常家庭一样的生活,对他来说,亦是得来不易的幸福。他已经很满足了。 那句像在证明什么的表白,倒让潇潇惭愧起来,她只是烦了外界的传言,才不顾他们的立场跟他们一起出来,当然其中还有释天的原因。即使是这样,子卿也没有在意,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没有在做这件事之前替他们考虑,虽然,他们现在并没有在意。抬起头,她和云翔相视一笑,他的眼光带着鼓励。心里顿时充入一股力量,她忽然觉得这样三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其他的人,全都不重要了。 这般张扬,这般亲密无间,她到底是把他置于何地,释天跟在他们身后,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完全发属于那两个人了。让她放下他们跟他回去是不可能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离开药谷,如果他现在想挽救,能不能来得急。 喜儿看到她自然欢喜得很,潇潇拉着他不认识的子卿介绍道,“喜儿,这是子卿,你叫他小叔叔就行。还有这个,是子安,是我收的义子,算起来是你的兄长。” “小叔叔,”他乖巧地叫了一声,看向子安的目光却有些迟疑,算起来,他也只是义子,可是他一直认为他是她唯一的孩子,是特别的。 “你这孩子,怎么怕生起来。”潇潇摸摸他的头。 他这才安心,抱着潇潇的腰,叫了子安一声“哥哥”。子安知道那日潇潇是不想让他受辱才收了他,之后,她也没有对他特别亲呢,不会像她待喜儿那样待他。 “喜儿这次出谷,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娘陪你去。”潇潇捏了捏他的脸,快半年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 “我就想呆在娘亲身边。”他在她怀里撒娇。 “那有什么想见的人吗?”来这里一趟,他总得去见一下陈安。 “没有。” 喜儿在外面并没有认识什么人,唯一熟悉的就是潇潇一个。还有小雪,潇潇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喜儿的时候,她正和小雪在一起。回到无暗,她几次抽空想去看她,几次都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后来,她渐渐地也忘记了有这回事。 总得找一天去看看她,潇潇想,“要不要一起去看小雪?” 喜儿想了想,不知该不该点头。 “那个女儿,去看她做什么!”释天冷冷地说。 云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释天的语气,还有易锋的态度,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喜儿看着潇潇的表情,轻轻点点头,“的确有很多没有见到她了,娘,我们一起去吧。” “好。”潇潇微笑道。 小雪一直住在原来的地方,易锋知道她回城,并没有避开她搬走的打算,主要也是小雪不肯搬家。他以为她会上门来寻事,戒备了很久,却没有一点动静。正以为她不会有什么举动,她却带着一群人来了,还是一群武艺一般的人。 “什么事!”他冷漠地说,站在门口,不想让她们进去。他怕小雪看到她受了刺激,精神变得更差。 “我要见她。”潇潇平静地说,想起那段日子,心里微有点发悚。不管是什么样的伤痛,都有抚平的一日,她能放下,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这也要归功于那些日子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释天。 “易锋,易锋,潇潇回来了吗?”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跑到屋外的小雪,穿着潇潇以前的衣服,无神的眼中带着迷惘。看到潇潇,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指着她,“易锋,他们是谁?” 易锋有些吃惊,随即冷冷地回答,“不相干的人。” “我知道他们,”小雪忽然喊,激动地抓着易锋的手,“我们快把门关起来,不要让他们进来,他们会把潇潇带走的。怎么办,她还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我们去接她吧,好不好,易锋,好不好?” “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再去。”易锋柔声安慰,冷眼看向他们,护着小雪关上了门。 潇潇知道她有精神出了问题,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样的结果,哪怕有她自己的过错,也让潇潇不胜唏嘘。不是谁的错,是爱,打了个结。释天皱着眉,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直到回到她的住处,他依旧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们去忙别的事,让两人单独好好相处。 “我会去看小雪,让你很意外吗?”她问。 释天没有回答,忽然从怀里拿出一颗药来,“这是前尘,服下它,以前的种种都会忘得一干二净,我很辛苦制了两丸,本来是想给你。” “你想让我失忆?”潇潇打量着他,勾唇轻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的确。但是有人更适合用。忘记太可悲了,我就算再辛苦,也没有想过忘记,我也不想你忘记。有些事,尽管不值一提,仔细想想,还是有珍贵之处。只有我一个人想着,实在太不公平了。我不是非要记住不可,不是觉得这些事很重要,只是觉得难得在心里生了根,没有必要拨走。我也不是爱你,是你自己跑到我心里来,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肯从我心里离开。”他的声音黯了下来,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的身边有了别人。 “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她这样说,低头靠在他的肩上,“你不想留下我不会勉强,不过对你做出来的药,你应该有信心。在我离开药谷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爱上你了。” 释天勾了一下嘴角,什么也没有说。能得到她的爱,并不容易,只是这样的爱,要怎么走下去,他实在不能接受,跟别人分享的生活。 [正文:第八十八章 药谷之约] 过了双休,潇潇又得去布庄。释天一心不想住进来,最后,还是跟着喜儿住在院中。潇潇傍晚回来时,猜想这一天释天一定把家里每一个人吵了个遍。果然,她回到家中,看到小石头可怜兮兮地站在墙角,子安和喜儿拉着手站在一边劝他。 “夫人,”小石头委屈地看着潇潇,吸了吸鼻子带着几分不安说,“主人和公子还在里面呢。” “好了,好了,洗洗去准备晚餐吧。”潇潇吩咐道,转头看着喜儿和子安,“你们两个也去帮忙,在外面逛了一天,也该做点事吧。” 喜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献宝似的拿出手里的风车,“娘,你看,这是哥哥买给我的。” “你们这两个孩子。”潇潇宠溺地摸摸两人的头,“去忙吧。” “好。”三人一起离开了。 潇潇摇头浅笑,带着几分无奈的表情望着云翔住的院子,喜儿和释天也住在那里。踏进院门,她没有听到释天的声音,云翔和子卿和安静地陪坐在释天两边,看到潇潇过来,子卿露出求救的眼神。他试了很多方法,还是无法跟这个人相处,他比他遇到过所有的大人都要难侍候,最糟的是,他一心就是要为难他,跟他过不去。被他教训了一天,他差点就要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一种错误,他还妄图跟他平起平坐,根本是在痴心妄想。 “子卿,你去和他们一起准备晚餐吧,多做一些甜点,他们喜欢吃。” “好的。”子卿应道,欠了欠身,开心地退下来。 释天冷哼一声,悠闲地喝着茶,目光嫌弃地在云翔身上打转。 “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吧。”云翔识相地起身告辞。 “现在高兴了吧。”潇潇打趣道,拿过他手中的茶盏,印在他喝碰过的碗口浅浅饮了一口。 “脏死了。”释天白了她一眼,却在她风情万种的笑中,不甘心地吻着她的唇。她的每个动作,在他眼里都是一种诱惑,恨不能一天时时刻刻跟她腻在一起,可是她的身边还有别人。他不能接受与别人分享,也狠不下心跟她了断。 “你的吻技,还是没有半点进步,”潇潇媚眼如丝地喘着气,觉得嘴里有些许苦味,“你喂我吃了什么吗?” “是毒药。”他冷冷地说,谁让她总是贬低他。 “我得去漱口,把药吐出来,把嘴里的味道冲掉。”她一本正经地说,作势要走。 “别去!”他抱紧她,把她困在怀里,埋怨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没用的,那药早就化了,它会凝在你胸前变成蝴蝶形的胎记,每年这个时候,你得到药谷来,我会为你解毒,解当年的毒。这种毒很麻烦,你得在药谷住上一两个月才能完全解得了。要是你不来,绝对会死得很丑。” “哦……”她轻轻笑着,紧紧靠在他胸前。 “我是说真的,不要以为我会舍不得你,要是你不来,我绝对不会出谷来找你的。”他气得争辩,被她的笑乱了方寸,“明天我要回药谷了。今年,至少你不用担心毒发,所以你不来药谷也没有关系,要是你一定要来看我,到了谷口田七会带你进来,他一直都在那里。但你不准带别的人来。” “是,我明白。不要太期待,你也看到了,我平时非常的忙。” “我才不会期待呢。”他没好气地反驳,别扭地看向别处,“至少今天,你不要见他们,一直呆在这里……” “不吃饭了吗?”她在他胸前画着圈。 “不吃。” “也不收拾东西吗?” “不用。” “也不跟喜儿商量一下吗?” “你很多事,这些小事,怎么样都可以了。”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打横将她抱起,“是你先勾引我的。” “是。”她笑着,环着他的脖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炙热的吻,急促的呼吸,无尽的索取,交织的汗水,契合的身体。热浪翻滚,燃烧的是谁的欲望。理智早就被黑暗吞没,本能的促使让疲惫的身体沉沉睡去,又在醒来的刹那热烈地结合在一起。天明时,潇潇忽然醒来,身边的床铺还残存着他的体温,人却不知在何时离去。她转过身,眼中充盈着泪,还是等入秋之后,去药谷看他一次吧,免得来年这个时候去,他摆脸色给她看。 过一会儿,天完全亮了,子卿走进屋内,抱着她侍候她入浴。潇潇看着身上的痕迹,暗暗叹气,释天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 “刚才大哥让我来说,要是你觉得累,今天不去布庄也可以。”大家一起住后,他就叫云翔“大哥”。 “没事的。怎么能为了一点私事,把工作都耽误了。”她淡淡一笑,享受着他的按摩,“在意吗?” 子卿吓了一跳,低头迟疑了半晌,带着几分醋意说,“他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 “昨天被他教训了吧,他的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 “我有心讨好他,他就说我心怀不诡,我什么也不做,他又说我一无是处。倒是大哥,一点也不在意,后来还劝我不要放在心上。”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心地问,“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你还想躲着他吗?”潇潇促狭地说。 “不是,早上我做的甜点,他倒没有说不好,全都打包带走了。我想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再多学一些。虽然他还是会说我,我,还是不能怠慢了他。” “要是你受不了,可以不必理会他。要是他来了,你就回到山庄去住,他总归住不长。” “这怎么行,”他扁着嘴,昂着头骄傲地说,“我才是家里的人,他就算也是,我也不能为因为他从家里逃出去呀。” “子卿,你真有点小气。” “这才不是小气。”他争辩道,这是作为男人最后的面子,他一来他就逃走也太没用了,要是潇潇能当着释天的面对他好,这才解气。 “你是不是在盘算什么?”潇潇戏谑地问。 “没有,”他慌忙说,替出浴的潇潇擦拭身体,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他微微皱了一下眉,“真想看到他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潇潇笑着说,穿上他递来的衣服,“要是你把他惹急了,他会抬出一堆毒药来。他是药谷的人,这个你总归知道吧。” “怪不得大哥叫他神医。”他恍然大悟,庆幸没有真的去顶撞他。 “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不会再来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会过去药谷小住。”她换好衣服,坐到镜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小住是要多久?”他轻声问,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你一定住不惯的,不如我跟你去吧。” “他说过不准别人跟去。大约一两个月的样子。你不要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我又不是马上就走。” “不管是今天走、明天走、还是十年之后走……我只要一想到你会离开,就担心地连饭也吃不下了。我不跟你进药谷,我在药谷外面的镇子上等你,这样总可以吧。” “到时候再说吧。”潇潇叹息笑道。两人并肩走到外厅,云翔坐在桌前等着,看到她出来,有些担心地笑了笑,一看到两人牵着手,忙移开目光。子卿马上松开手,有些尴尬地坐到一边。 “你们两个,真是有点奇怪,换了是释天看到,一定是把子卿推开。” “潇潇是想我们像他那样吗?”云翔打趣地问。 “我随口说说。”潇潇微笑带过,要是真像释天那样,她也有的烦了。“对了,有件事昨天回来忘记跟你们说。昨天雅公主来过布庄,她说了许多,好像皇上对将军一直来我这里的事很震怒,两人起了口角,最后,还是将军妥协了。我听说皇上不日就要赐婚给将军,公主的意思,是让我帮着将军,也就是不要他痛苦的去娶别人。至于我……你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帮我决定要怎么做吧。” 两人沉默了一下,云翔忽然捶着自己的肩,感叹道,“好辛苦,这几天都忙着就应付神医,我头也疼,腰也酸,胸也闷。学堂那边还有许多事,我得早些过去帮忙,其余的事,我怕是顾不了了。好了,我得去忙了,忙完再去瞧一下郎中,看是不是累着了。这件事,就由子卿决定吧。” 他狡黠一笑,放下碗筷,也不顾子卿讨饶的目光,顾自走了。 这个家伙,在座的两人气恼地想。子卿这才发现,这个大哥也不是事事照顾着他。一口气喝了半碗粥,他猛地站起身,口齿不清地说:“我才想起来,山庄有很多很多的事。子玉好像又在跟子楚吵架,我也得去劝着,另外还有别的,总之就是很忙。那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我先走了。” 不等潇潇回答,他就冲到门外。潇潇干笑一声,握着手中的筷子,他现在倒是越来越胆大了。饭厅里,只剩下小石头和子安还陪着她。子安要跟子卿一起去山庄,看子卿走了,他也准备要离开。 “义母,喜儿真的走了吗,我们还约了今天去钓鱼的?” “你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喜儿在药谷,每天都辛苦地在学东西,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要太贪玩了。”潇潇教训道。 子安一听她语气不佳,便行了礼,急忙逃走了。潇潇叹了一口气,无趣地吃着早餐,抬头只剩下一个小石头还站在一边。 “夫人,你吃得快一些,我还等着洗碗呢。”他嘟着嘴催道。 潇潇皱眉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潇潇挫败地低下头,这个家里的男人呀,还真是没有一个靠得住。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完美结局 开粼的事,潇潇拿不定主意。她对他并没有到离不开的地步,说爱够不上,顶多有点好感。那也是因为很久之前,他救她的时候,她心中小小的感动。当初离开无暗的时候,她已经跟他和正元了断了,至少她的感情是如此的,所以当他强硬地横在她们中间时,她才觉得麻烦和苦恼。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好,潇潇是知道的,一部分来自雅公主所说,一部分来自陈安,一部分来自市井传说。皇上要赐婚的事,在雅公主找她之前,她已经从陈安那里知道了。 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就像以前她交往的对象跟别人结婚一样,如果之后几个月她都是空窗,可能会让她怅惘一下,但是现在她的身边一直有人在,失落之类的感觉便不存在了。她现在有的,是一种惋惜的感情,对英雄的惋惜。做设计的人,总有一种浪漫的情怀,她对王子公主的组合不屑一顾,对很向往骑士的爱情,哪怕对方出嫁了,也会为了她而战,这样不求回报的爱,实在是太高尚了。在现代,哪还有这样称得上骑士的人。 惋惜归惋惜,真让她出手去做些什么,她又踟蹰。如果真的做了,就意味着她接受了他,接下来就看他的态度,他是不是接受跟几个男人同时存在她身边的生活。以他的个性,就算接受了,也会痛苦。潇潇暗暗叹息,有些残忍地想,作为骑士,他的结局应该战死沙场,为儿女私情纠缠,实在太无趣了。 就在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招惹这个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门了。那种相同的邀请方式,和几年前如出一辙,连相见的地方也是一样,都几样过去了,难道他也不会换个地方,也不怕刺客找上门去。潇潇心里抱怨,表情一脸微笑地跟着来人走了。皇帝,她微微勾起嘴角,应该用什么跟他谈生意好呢。 这一次,他倒没有让她等着,到了目的地,直接派人传她进了大厅。他高座在上位盯着她,而她行了礼顾自站立着,毫不介意打量的目光。她并不惧怕他,也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更不需要他的认可。他是一国之君,他的君威却不能到达她的国度,她是自我世界的女皇,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保持着不变的姿态,他打量着她,她微笑以待。她完美的笑以及姿态,都让皇帝惊奇,没有多少女子敢这样面无改色的站在他面前。 “上一次,是朕小看你了。”他幽幽地说。 “多谢夸奖。”潇潇淡笑,安静地等着他说明叫她来的目的,尽管她大概猜得到。 “你知罪吗?”他沉声问。 “何罪?” “伤风败德,惑乱人心,扰乱天地人常。” “这么严重地罪过……”潇潇故作惊讶地挑着眉,讪笑看向他,“不知是小女子做了哪件事?” “你是否与三名男子有染?” “确有此事。” “那你可知罪?” “若这样算起来,的确是罪该万死,不单是小女子,连和小女子在一起的男子也犯了罪。小女子出身青楼,跟多少男子在一起,也是出于生计,他们就不同了,明是能娶妻生室的,却跟一个青楼女子厮混,还做出伤风败德的事,实在不应该,特别是当中有人还是皇上封的侯爷。当然,仔细算起来,当今太子和大将军,也在其中,皇上应该明查,作出表率,让百姓再不敢有私养娼妓者。” 在金明国,私养娼妓并不算罪,每城都有名单,为娼者每年还有交一定税金,不然跟人同居是要处以刑罚的。沦落青楼的人,除非是出嫁后由丈夫出面去官家除藉,不然一生都要背着污名。但是鲜少有夫君愿意出面,凡是青楼出身的,税金由青楼负担,除不除名都是一样,单独交纳税金的,是小户人家特别养大女儿为娼过活的。潇潇的名字一定记在名单上,她要交的税金又跟年龄成比例,过了二十五岁,她便不用再交税金。 “若是皇上一定要赐罪,小女子自然是诚惶诚恐地接受,不敢有半点异议。” “你真不怕死吗?”他略带嘲弄地问。 “死……就现在的潇潇来说,自然是怕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这样的幸福,她很怕失去。“所以,小女子想了很多不用死的方法。” “哦,是什么?”他早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不禁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春汛将至,皇上还要定小女子的罪,让潇潇万分惶恐,故而想出了治水的方法。” “你也懂治水?”他怀疑地问。 “罢了,皇上若是不信,小女子再多说也无用。”她叹息着摇头。 “你先说来听听。” “是,皇上。”她松了一口气,将治水的方娓娓道来,一些基本的治水方法她是知道的,也许并不是很全面,不过这里的人,也得自己去变通一下,民族总是在面对灾难的一次次思考中渐渐成熟起来。 听完她的叙述,皇上沉呤良久,“你想要什么?还想要当太子妃吗?” “不敢有此妄想。”潇潇笑道,现在的太子,已经不是之前的人。“蒙皇上垂怜,不取了小女子的性命便足矣。” “不求其他?”他打量着她问,“将军夫人如何?” “皇上,青楼女子,何德何能当得了将军夫人。小女子家中亦有两名情深义重的恩客,哪能嫁与一人为妻。至于将军夫人一位,皇上也请慎重,若是将军生出和他一样忠心为国的子嗣还好,若生出个不知自恃过高的小子,军营岂不被他闹翻了。” “难道要让他无后吗!”皇上气恼地说道。 “这种事,当事人都不在意,皇上莫要太忧心了。若得太子敬奉,想必也是人人称颂的美事。” “皇族的事,不是你一介女子知晓的。”他沉声说,皱着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皇上。潇潇告退。”她躬着身,退出屋上,脸上带着淡然的笑,直到回到山庄,那笑才渐渐转为轻蔑。皇族的事吗?她轻轻一笑,可能以后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了。之后几天,宫中就传来消息,说赐婚的事不了了之了。开粼没有马上出现到她身边,当然是明处。潇潇时常感到暗处有什么人盯着她,让她头皮发麻,即使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让她苦恼万分。 很快的,一年中最难熬的夏季过去了。入了秋,布庄的事闲下来一些,她照计划去药谷看望释天。去药谷的路上,她碰到了刚到南方巡视灾情回来的正元。他还是笑得人畜无害,身上却多了威仪。 “听说是你让父皇收回成命?”他微笑地问。 “顺势而为罢了,我若一句也不提,他该为他兄弟不值,更加恼恨我。” “人性的事,你果然熟知,”他有些感慨地看着她,“治水的方法,也是你提出来的吧。” “为了自保,没有办法。”她自嘲地说。 “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呀,”他轻轻笑着,看了一眼远处不停张望的子卿,“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意想不到的荣耀。” “你觉得那种荣耀,对女人来说,及得上现在的幸福吗?”她反问,微笑地回头看向子卿站着的方向,他一定要跟着去药谷,连云翔也帮着他说话,还派了黑子沿路保护她们,真是有够乱的,特别是暗处令她后背泛凉的目光,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现身呀。 “也是。”他有些释然了,尽管心里还是不甘心。他不能动她,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这是要走哪里?” “去药谷,”她一笑,“跟我的第三个男人相会。” “白释天?”他耸了耸肩,当初他吃过他的苦头,中毒的滋味可不好受。“那种苦怪的家伙,你还是少招惹吧,我也该起程了。” “恭送太子。”她躬身说。 “他没有有欺负你?”正元一走,子卿就紧张地过来检查,生怕她哪里受了伤。 “你不是一直都看着……”潇潇无奈地笑着,在他耳边打趣地说,“小气鬼。” “我是关心你,哪里是小气。”他争辩道,拉着她的手往回走,“外面风大,我们回马车吧。” “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吗?”她在他耳边轻声问,惹得他耳朵通红 拥有了这样的爱,她哪会再贪图其它。到了药谷,释天看到她来,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埋怨她不听劝擅长闯进药谷,埋怨她带来子卿做的“难吃”的甜点,埋怨她的思念,再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在胸前。像渡假一样,她在药谷愉快地住了半个月,释天想着法子多留了她一日,知道她还是得离开,便目光幽怨地送她到了谷口。 “以后再不准来了。”他这样骂道,心里已经在期待她来年来的日子。 回到镇上子卿住的客栈,他看到她回来,除了开心之外,还有不耐烦的神情。 “一个曾经是大将军的人,竟然没头没脑地闯进药谷,还中了毒,被谷里的人扔了出来。现在毒是解了,但是好麻烦,一定要有人照顾。” 潇潇一笑,闻到些许酸意,“人醒了吗?” “醒是醒了,任性的很,不肯吃饭,还恨恨地盯着我,催我进药谷找你。这样有勇无谋,也称得上战神?” “世上以讹传讹的事还少吗?”潇潇笑着说,跟他一起进了屋。 陈安和他无力的躺在床上,从脸色上看,两人都不是很好。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幸好两人出来的及时,不然药谷特有的瘴气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现在毒是解了,大概要病上三个月。” “三个月?”潇潇微了一下眉,“将军,府中可有人能照顾你们起居吗?” 开粼不语,闷闷地看着她,再次见她,竟然是这样狼狈的样子。他见过释天几次,对他实在没有好感,才会以为他强留下了她,想要进谷救她。 “真是可怜,诺大一个将军府,竟然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没办法,子卿,以后就让他住进你的院子里,由你负责照顾他吧。” “我来照顾……”子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很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潇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嗯。”潇潇点头,“子卿也成长了,知道如何照顾人。” “那是自然的,”他自豪地昂起头,旋即斜眼看向开粼,“不过跟将军相比,我的确太小了。将军第一次娶亲的时候,我好像才刚出生。” “真的吗?”两人一起盯着开粼看,一直到他冰冷的脸上露出愠色才收回目光。 他哪有这么老呀,开粼暗暗抱怨,心里有些忐忑,他不敢现身,也是因为拿不准要不要住进她那里。与其在一边矛盾,倒不如试一下,可能有想象不到的乐趣。当然,麻烦,也会有不少。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吧。”潇潇吩咐道。 回家,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词,她大概没有想过,会把那个院子当成是家。未来的事,有很多未知,她猜不到会发现什么,所预计的,总存着太多变数,不过这一刻,能够握着他们的手,跟他们一起生活,是她的幸福。也许对他们来说不公平了一点,不过一向自私的她,也顾不得了。如果,她的幸福,同时也是他们的幸福,对她来说,是再完美不过的事。她这样想着,握紧左边的手。也许,已经完美了。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