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不太冷》 正文 第1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节 卫梵水大概是最不像重生者的重生者。 看了那么多穿越文重生文，就没见谁重生了还不如不重生的。 重生前，她是终于摆脱老姑婆事业蒸蒸日上的得意女青年。 重生后，她是再次回到老姑婆手下任劳任怨的花瓶女职员。 重生前，她是新上司手下渐渐崭露头角的设计师。 重生后，她是眼巴巴盼着新任上司的“望司石”。 人生猝不及防抽了个风，卫梵水以为她的日子会就这么平淡无奇的继续下去，直到 卫梵水：诶？云总监？ 云清：你认识我？ 卫梵水：额您来这儿是？ 云清：租房。 卫梵水：？？？！！！ 重生一场，面瘫上司意外成为自己的房客，也不知是福是祸。 伪面瘫假高冷上司x假妖孽真闷s_ao职员 依然是甜甜哒日常风，日常撒糖请放心食用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清、卫梵水 ┃ 配角：赵初言、蒋唯灵、冯余成等 ┃ 其它：日常撒糖 ===================== 第1章 001 “小梵子小梵子你知道吗，下周新总监就来了。”腰身比女人还纤细的男人眨巴着他那化了明显内眼线的单眼皮冲卫梵水神秘兮兮的念叨着。 卫梵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好不容易盼来了周五，她还想着晚上去做个汗蒸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呢。 “不是早就说要换了吗，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冯余成，也就是gay里gay气的眼线男，靠坐在卫梵水的桌子上摆弄她桌上那盆多r_ou_，“你就不好奇新来的总监是个什么人吗？我可听说这次来的又是个女总监哦，好像刚在国外获了什么奖回来，年纪还挺轻的。” 淡定的从眼线男手里抢救回自己可怜的多r_ou_，卫梵水总算肯掀眼皮给了这人一个眼神，只不过满满的都是嫌弃，“别老折腾我的花。新总监什么样儿周一来了不就知道了，总不会比原来那个差。” “你这么说倒是也对，不管换谁肯定都比原来那个老姑婆要强。你说你进公司比我还早，到现在都没个助手帮忙，还不是那个老姑婆背后捣鬼故意针对你。” 因为是周五，忙碌了一周的人都急着下班去潇洒一下，办公室这会儿就剩下不爱跟人挤的卫梵水和唠唠叨叨的眼线男。没有别人在场，冯余成把他身上的gay气发挥了个十成十，就差掐着小腰捏个兰花指骂街了。 对这位设计部里唯一能和她相处愉快的同事，卫梵水已经算是相当有耐心，起码把他那些裹脚布似的絮叨都听进去了。不过显然她对这人嘴里的那些不公平待遇并不以为意，哪怕被不公平对待的就是她本身。 确定电脑关机，柜子都锁好，钥匙放进包里一个专门准备的小包里面，这才穿好外套拎着包转身，“我跟韩姐预约了汗蒸，你要不要去？” 冯余成一蹦三尺远，双手环胸活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嗯，少男。“我不去！” 搞得和要逼他去干什么似的。 卫梵水抿嘴轻笑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笑容，“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周一见。” 撇撇嘴，冯余成也只好拎着他那个s_ao包的装不了多少东西，但存在感一点都不弱的浅灰色镶亮片双肩背包跟着卫梵水出去。 公司楼下，卫梵水去搭车，冯余成开车回家。 路过车站冯余成靠边停车摇下车窗，“你真的不要我送你？这个点公车上人很多的。” “不怕韩姐把你拦住了？”卫梵水挑眉，倒是没直接拒绝。 果然，冯余成撇撇嘴不再说话，一脚油门直接走人了。 身边没了叽叽喳喳的人，卫梵水这才有时间沉下来想自己的事。 对于新总监上任，她不是不激动，只是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再来一遍的时候就显得有点过分淡定。 是的，已经经历过一次。 想来有些好笑。卫梵水也不是没有看过有关重生啊穿越之类的，但是她还从来没见过有哪本书的主角跟她一样，重生一次直接回到了三个月前。 想她卫梵水在‘南乔’兢兢业业工作了五年一直没能出头，好不容易在新总监上任一个月以后公平竞争来了一个机会，正准备一展身手向金牌设计师发起冲击，啪叽一下直接给她扔回了三个月前，又得回老姑婆手底下受气。 这哪是重生，根本就是人生被鬼/畜了一下吧？！ 卫梵水是‘南乔’品牌设计部的服装设计师，毕业以后在小公司工作了两年就跳槽来到这里，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足以找到自身风格和品牌定位的平衡点，也足够在一家公司里占据一席之地。卫梵水本身功底扎实，当初又是赶在‘南乔’转型期来的，凭借一套轻奢定位的设计成功获得设计师的位置，待遇说不上很高但也绝对不低。 按理说卫梵水的起点还是蛮高的，五年的时间就算首席有点困难，混个金牌设计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到现在为止卫梵水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设计师，连个助手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能混这么惨，还都要归根于卫梵水那张祸水般的脸。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鼻子嘴巴都挺中规中矩，奈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尾上翘，再加上那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变成了一副标准的狐狸ji,ng脸。 用冯余成的话说，卫梵水亏就亏在了这张不安于室的脸上。 卫梵水从小就知道自己外形条件很好，尤其受男孩子欢迎。但是她这个长相吧，一般吸引来的大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受到的s_ao扰多了，卫梵水就开始排斥和这些人接触，最后更是选择了一个不怎么需要和人打交道的设计专业。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麻烦，卫梵水的长相注定了她女人公敌的属性，在设计部这个明显y盛阳衰的地方受到的排挤只多不少。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被冯余成称为老姑婆的前设计总监，也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老姑婆年纪也不算特别大，四十刚刚出头，从外表倒是看不出来qu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然而卫梵水在她手底下就没有讨着过好，设计稿总被打回来重新修改不说，公司的各项福利也跟她无缘。卫梵水那一批设计师给配助手的时候老姑婆更是直接以人手不够为由，压根儿没给卫梵水挑人的资格。然后这事儿就一直被搁置了下来，直到老姑婆辞职都没有再提上日程。 好在老姑婆虽然小心眼儿了一点，正经工作上的事也不敢做得太过。卫梵水的设计稿即使总是需要比别人多修改几次，该拿的提成倒是从来没少过她的。 冯余成一直觉得那是因为老姑婆每次出去应酬还需要带着卫梵水去，才没有做的特别过分。卫梵水也没拿这当回事儿，反正她的主要目的是赚钱，工资提成不苛不扣就可以了，她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太多。 已经29岁的人了，要是还学不会忽视这些让人不愉快的声音，她怕是得气的折寿好几年。 公交车姗姗来迟，卫梵水看着后门下一个前门才能挤上去一个的画面，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今天这趟车也太挤了一点，她要是真上去 低头瞄了一眼胸前的两座峰，卫梵水决定今天还是奢侈一点，打个车去找韩姐好了。 虽然这重生重的有点像闹着玩儿，但这三个月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事，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如果连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还有谁来心疼她呢？ 人呐，总是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韩姐的汗蒸店开在一个商住混合区的五层，临街的小高层里电影院、ktv、健身房什么的都有，后面就是住宅小区。 卫梵水也是某天下班往家走的路上接了个传单，才想着过来看看，一来二去和韩姐混熟了。 ‘上辈子’卫梵水才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找个地方出汗，重活一次她也算是学会了给自己多投资一点。 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得多还爱护着点才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梵来啦，冯余成那小子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啊？”韩姐本来坐在前台后面，看见卫梵水从后面绕了出来带她去换衣服。 熟门熟路的往更衣室走，卫梵水真是一点都不意外韩姐会这样问她。 一开始的几次都是冯余成陪她来的，韩姐好像特别喜欢逗他玩儿，每次卫梵水都能看到平时在公司跟小泼妇似的冯余成被韩姐逗得涨红了脸还反击不成，最后闷不吭声的缩到一边去生闷气。 “今天估计有什么什么事儿吧，看他走的挺急的。” 嗯，是挺急的。那一脚油门踩得旁边路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卫梵水都替他心疼那可怜的小车。 二十多万买的呢，一点都不知道爱护。 韩姐噗嗤笑了一声，“他是上次气着了吧，说不过我又打不过我的，看着都憋屈。” “那你还那么喜欢逗他。”卫梵水顺手把脱下来的衣服放一边，先换上这里的浴衣才开始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 韩姐趁着她转身的功夫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啧啧两声。“小梵你这是又大了吧？逗他多好玩儿啊，一个大老爷们儿缩一边气的直哼哼，估计给根棍儿就能在地上画圈。” 卫梵水捂着自己的胸往后退，嗔了韩姐一眼，“哪有，最近还缩了一点呢。你又不是没有干嘛总摸我的。” “啊呀呀呀，小梵你别冲我抛媚眼儿，韩姐可受不了你这个。”韩姐捂着眼夸张的喊着，惊讶的相当没诚意。 懒得理这个三十多岁了还总耍宝的女人，卫梵水哼了一声往最小的那个汗蒸室走。那间地方小，平时没什么人去，卫梵水她们每次来都习惯去那儿，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韩姐在后面嘿嘿一笑，从柜子里摸出副围棋来跟着走了进去。 两个人直接在汗蒸室里边聊天边下起了五子棋。 第2章 002 汗蒸是一项蛮好的活动。美容养颜瘦身之类的有的没的功效卫梵水倒是不大在乎，她主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改善一下身体状况。 每天坐在空调房里，人体的排汗系统基本属于罢工状态，身体免疫力也总是会受到影响。 卫梵水深知新总监上任以后她们会有多忙，也甚至自己这幅身子有多弱，不然也不至于才在新总监手底下工作了一个月，就因为虚到上楼都走不稳，摔下来直接摔回了三个月前。 虽然也是因为家里那些糟心事儿堵得心里不好受，再加上压力过大才导致‘上辈子’回家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但是这也足以证明平时看上去好像挺健康的卫梵水身体底子有多虚，多不堪一击。 重来一次的卫梵水长记性了，开始有意的调整饮食习惯、增加锻炼项目，同时也把汗蒸放进了日常活动。 她可不想再像上一次，好不容易初露头角，结果没高兴两天呢就摔死了。 从汗蒸馆回来，卫梵水给自己切了一大碗水果。其实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普通的香蕉、苹果、草莓还有圣女果。 窝在沙发里面选了部电视剧随意放着，卫梵水也不大上心，掏出手机来看自己之前发的合租帖子有没有回复。 这个小屋其实是卫梵水自己买的。 老小区的二手房，七十多平米两室一厅，地方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总共七十五万，首付三十万剩下的分期付十年。 卫梵水工资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每个月除了基本工资还有提成，算下来也有小一万块。只不过她习惯每个月往家里打一半的钱，剩下的除去房租水电也就不剩多少，还好她习惯了节省，每个月自己还能存一点点。 在‘南乔’工作了五年，靠工资也就存了不到七万，还好最近几年年终奖拿的不少，手里好歹也是有将近十五万。刚过去的这一年卫梵水因为作品优秀卖的也比较好，一下子拿了六万的年终奖。年会上她又抽中了一等奖的欧洲双人游，直接让冯余成转手给她卖出去了。 再加上之前公司和一家房地产合作，为他们量身设计制/服拿到了不少买房优惠名额，公司直接分给了工作五年及以上的老员工当做福利。卫梵水不喜欢和公司的人住一起，而且买新房还要装修什么的她也确实没那个经济水平，干脆也让冯余成帮她转卖出去变了现。 零零总总的总算是凑齐了首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那点积蓄也被掏了个干。 好在二手房也不怎么需要装修，卫梵水就花两千块钱让人重新贴了壁纸，然后把床单被罩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日常用品都换了新，也算是给自己拾掇出个像样的小窝。 ‘上辈子’卫梵水是没有这个勇气花光所有积蓄又背上十年的房贷去买个小房子的。 然而上一次她的工作刚刚有点起色，她家里的那个弟弟就要结婚准备买房，二老软磨硬泡让卫梵水出一份力，说什么男孩子成家得有个像样的新房不然会被对方看不起。 结果呢。 卫俊杰结婚当天家里人都不让她参加，理由是她一出现容易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这也就罢了。 二老拿她打回家的钱以及她这几年的存款，凑上二老开店存下的积蓄给卫俊杰全款买的新房，卫梵水连门都没有摸到！ 就因为她长的这张脸不讨她弟媳妇喜欢。 卫家重男轻女这事儿卫梵水打小儿就清楚，但毕竟是把自己养育成人的父母，她受点委屈也就受点委屈了。 只是没想到，说好的一家人居然能把事办到这个程度。 ‘上辈子’卫梵水也正式因为这事儿被气得不轻，摔下楼梯也多少有点这个原因在里面。 如果说卫梵水重生三个月收获的是什么，大概也就是看清楚家里人的心到底偏成了什么样，在卫俊杰买婚房之前先给自己买了这么个小屋。 只是这小屋的房贷确实是个不小的压力，卫梵水为了减轻一点自己的压力，准备把其中一间卧室租出去。 这房子虽然老了一点，但是地段好交通方便。卫梵水之前查了一下，附近像她这么大的房子一套租出去每个月差不多要三千。 合租的话正常来讲主卧会比次卧贵一点点，卫梵水咬咬牙自己占了次卧，准备把主卧以一千八的价格租出去。 虽然是二手房，卫梵水自认这房子被她捯饬的还是挺干净利落的。而且她是直接发的招租贴，没有中介在里面也就不存在中介费这一说。算下来她这个价位其实还是蛮合理的，到时候室友合适的话她不介意把水电物业给包了。 扒拉了半天自己发出去的帖子，下面回复问房的人还不少。卫梵水挑了几个看上去还比较靠谱的给发了私信，确定好了看房时间。 身体弱的人汗蒸之后六小时之内不可以洗澡，卫梵水吃光了自己那一大碗水果，洗洗手洗洗脸敷着面膜总算注意到了电视上演的是什么。 这年头雷剧着实不少，经常一句话就能给你雷个外焦里嫩。卫梵水看着看着心思就跑到了演员穿的衣服上，一会儿看这个人的颜色搭配，一会儿琢磨那个人的款式设计，剧情没怎么看进去倒是把角色的服装风格研究了个透彻。 一集看完也没有心思再看下一集，把桌子上七零八落的东西都收拾好，卫梵水打了个哈欠就回屋睡觉去了。 明天还约了人来看房，总得早点起来把家里再收拾收拾。 门铃响起的时候卫梵水还在梦里会周公，被惊醒以后还以为自己没有听到闹钟睡过头了，结果抬眼一看这会儿才早上九点，离闹钟响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第一个来看房的人约的是十点半，她最近又没有什么快递，这么一大早的谁会来敲门啊。 “谁啊？”卫梵水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隔着门问了一句。 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看房。” 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卫梵水也没多想直接给开了门。 “云总监？！” 门外站着个比卫梵水略高一点的清瘦女子，深邃的五官和华国人还是有点区别，一看就是个混血儿，而且是混的特别好看的那种。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纠结人家混的好不好看的时候，卫梵水比较惊讶这位下周才走马上任的新总监为什么会一大早的出现在她家门前。 “你认识我？”门外站着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卫梵水那一声喊，疑惑的看着她。 呵呵，能不认识吗，我盼你来都盼了整整两个月了！ 卫梵水嘴角抽抽了两下，没准备回答这个她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问题。“您来这里是？” “租房。” 我怎么不知道我昨天还约了你来！而且你一个总监跑来和人合租也太诡异了点吧？！ 内心一万头神兽呼啸着来来回回，表面上却还是要客气的把人请进屋来。 没办法，顶头上司不敢得罪啊。 “额，您是从哪儿看到的租房信息？之前我们聊过吗？”卫梵水挠了挠自己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又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睡衣，扭头先给人倒了杯水才犹豫的开口。 嗯，我就是正常确定一下租客信息，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端坐在沙发上的人客气的小声道谢，然后翻出自己的手机来划拉了两下把屏幕给卫梵水看。 “网上，我留了言。” 卫梵水仔细一看，可不是吗，直接留言说要来看房，结果什么信息也没留，所以她也就没当回事儿。 谁知道那个幼稚的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画风的头像会是堂堂总监大人啊！ 尴尬的笑了两声，卫梵水把手机恭敬的还回去，“您怎么会想到来这儿租房。” 总监大人显然没想到租个房还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轻轻的皱了下眉。 “离公司近。” 卫梵水： 废话，要不是离公司近我干嘛非要买在这儿。 “可以看看吗？”总监大人也不是来唠嗑的，没等卫梵水琢磨出下一句问什么就直接站起来。 卫梵水赶紧也跟着往起站，手心向上五指并拢冲着主卧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随意看。”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真的没有做好要把房子租给总监的准备啊，和顶头上司住一起什么的也太吓人了吧。 可惜总监大人没有读心术，已经溜溜达达去了主卧参观。 卫梵水好歹是个搞设计的，审美什么的绝对在平均线以上，就算没怎么花钱也足够她把这小房子装饰的像模像样。 起码看上去比同小区的那些个装修要ji,ng致很多。 总监大人显然也对她这房子挺满意，在卧室看了一圈出来问可不可以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实在想不出什么拒绝理由的卫梵水只能又任劳任怨的带她又去把除次卧以外的地方都逛了一圈。 “一千八，押一付三。付现还是刷卡？”云总监转了一圈很满意，直接就要掏钱包。 卫梵水傻眼了，这让她怎么拒绝？！ 第3章 003 换做任何一个人，卫梵水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没有预约，直接登门。进屋不过十几分钟，环视一圈就要付钱。 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租客会有的行为吧？卫梵水觉得自己相当有理由怀疑这人另有所图不怀好意，而且会对她造成伤害的几率绝对超过百分之八十。 不是卫梵水自恋，活了这么多年如果还没有认清楚自己在陌生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卫梵水估计也没办法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了。 然而眼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一位脾气看上去不大好的冷面总监。虽然她现在还不认识自己，等周一还不是要见面。 早已经被这位云总监的冷气冻了一个月的卫梵水吞了吞口水，油然而生的怯意让她不敢说出直接拒绝的话。 “那个，要不我们先看看合同？而且我们好像互相还不认识，您再了解一下，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的。” 其实卫梵水更想说‘您这么草率，搞得我很慌’。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卫梵水承认，她怂。 云总监似乎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把已经掏出一半的钱包又给放回去，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等着卫梵水拿合同。 一瞬间，卫梵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公司，这位冷面总监正等着她汇报工作。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手底下的人都怕她的。 或者，真的是自己太怂了？ 承认自己怂但拒绝承认自己非常怂的卫梵水揉揉鼻子，跑回卧室去拿租房合同。 端坐沙发的云总监大致浏览过一眼，看清楚各项条款以后就要掏笔准备签名，卫梵水眼疾手快的一爪子把合同扒拉回来，“那个，您确定没什么想问的吗？” 卫梵水发誓，她这绝对是第一次觉得云总监云裳小筑看文件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把合同给抢了回来。 苍了个天的，后天总监发现我是她下属，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被抢了合同的云总监显然是不高兴了，她不大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三番五次阻止她租房子。不过短暂的思索之后，她又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自己太心急上，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 “云清，设计师，在附近工作。” ？？？ 卫梵水懵了一下，这才明白人家这是介绍自己基本情况呢。对于云总监的面冷话少‘上辈子’就已经见识过了，卫梵水也没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 但是您能不能别把租房搞得像相亲现场一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呀。 吐槽归吐槽，卫梵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这房子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当然，只是介绍房子。云裳小筑 不然就真成相亲了 “这房子是我的，买的二手房自己简单装修了一下。小区比较老可能设施没有那么完善，但是交通还算便利楼下超市什么的也挺全。房间里的情况您刚才也看见了，一千八一个月，水电平摊” 卫梵水把细节说的相当详细，有意识的在拖延时间。她目前没有理由拒绝云总监的租房要求，而且她也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拒绝。没法直接拒绝就拖到另外的人来看房呗，到时候就说人家先约好的，先来后到。 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然而现实总是喜欢看人被打脸以后的样子，卫梵水辛辛苦苦嘚吧了半天，就差把楼下超市里面都卖点什么给数出来了，等来的确是一个让人想往她脸上泼硫酸的家伙。 来人是个妆画的比脸皮还要厚三层的女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四五岁，不开口还能勉强算个网红脸，一张嘴就把自己那点家教抖搂了个底朝天。 “长这么好看还敢找人合租，姐姐不怕招来坏人啊。”网红脸看见卫梵水的第一眼，就蹦出这么一句。 卫梵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只招女室友吗。” 沙发上的云总监淡定喝水装不存在。 都不用作比较，卫梵水就打消了用这人当借口的念头。她宁愿天天对着总监那张冰山脸，也不想跟这样一个蛇ji,ng病同住一个屋檐。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就这么直接赶人好像也不大礼貌。更何况网红脸也没给卫梵水不礼貌的机会，已经溜溜达达去里面参观了。 “你这房间也不大嘛，颜色单调看样子也没怎么好好装修。”网红脸一进门就开始挑毛病，看那架势怕是ji蛋里面都能让她挑出鱼刺来。 ji,ng心挑选细心搭配的壁纸被人说成是颜色单调，卫梵水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专业被侮/辱了。 拜上挑的眼尾所赐，卫梵水这个白眼翻得更像是抛媚眼，跟她那一脸的嫌弃搭配起来着实有点喜感。 依旧端着杯白开水慢慢品着的云清似乎抿嘴轻笑了一声，卫梵水扭头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网红脸姑n_a_ai已经转悠到卫生间去了，啪啪两下直接把灯都给按开，对着镜子补起了妆。 “诶哟卫小姐你这个灯光真的很差的哟，这个光线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嘛。” 那是因为你瞎。 卫梵水瞥了瞥嘴，“摔不到人就好了。” “那你这个亮度根本没有办法化妆嘛。” “e我平时不化妆。” 很好，卫梵水同学成功把天聊死了。嗯，她故意的。 网红脸显然也没有兴趣再聊下去，转悠了一圈拎着个小包扭啊扭的跑到单人沙发上坐下，长腿一伸翘了个二郎腿整个人都倒在了扶手上，跟没骨头似的。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把那么细的跟儿直接戳在了沙发上！ 您要是腿短就别坐那么靠后不行吗！我的沙发啊！！！ 卫梵水忍不了了，挂了个超级敷衍的假笑在脸上，“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已经准备签约了。您也看见了，她先来的。” 云清看了笑的不能更假的卫梵水一眼，看的卫梵水特担心被拆穿。毕竟她刚才可是磨磨叨叨阻止云总监好几次，怎么都不像是已经准备要签约的样子。 还好云清也不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扭回去点了点头表示卫梵水说的对，还顺便晃了晃手里的笔。 一直想着多挑挑毛病好压价的网红脸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眉头一皱粉都要被挤下来一层，“那你怎么不早说，白耽误我这么长时间。” “是我的疏忽，抱歉了。”抱歉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网红脸气呼呼的踩着高跟走人了，临走前还特使劲的把门关上以此泄愤。 卫梵水心疼了一下自家的可怜的门，紧接着就跑去拿抹布把被踹脏的沙发擦了又擦。 “啊，太讨厌了，鞋底都踩了什么呀这么难擦。”花了不少心思才做出来的沙发套，这会儿被人一脚蹬出个黑乎乎的鞋印，卫梵水简直要心疼死了。 旁边的云清也是很有耐心了，一直等她把那个印子擦干净才伸手把合同推过去。“好了，刷卡还是付现？” 卫梵水低头一看，合同上面乙方的地方已经清清楚楚的签好了云清的大名，一式两份就等她了。 想到刚才说过的话，再看看已经签好名的合同，卫梵水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反悔，将来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一封辞退信。 为了小钱钱，为了自己的饭碗，卫梵水也只能默默的把自己的名字签好，然后把其中一份递还给云清。 “卫”云清盯着手里的合同，显然是想要从签名得知卫梵水的名字。 好吧，她那个字本来就少见，再被这么龙飞凤舞的写出来更是难为这位米国归来的华裔青年了。 卫梵水不知怎么的居然觉得这样的总监有点可爱，不自在的晃了晃脑袋把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卫梵水，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还会是同事 “卫梵水。”云清跟着小声念了一遍，点点头把合同收好，“我下午搬家，以后请多关照。” 似乎是不大确定是不是应该这样说，云清最后一个词说的有点犹豫。 也正是因为这点犹豫，让卫梵水听出来她说话的调调还是有一点点奇怪。发音倒是没有很大的问题，就是听上去怪怪的。 ‘上辈子’就知道这位华裔总监中文说的不是特别好，但从来没听她说话犹豫过，大概也是因为本身话就少吧。 卫梵水因为自己的这点发现，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好的，需要帮你叫车吗？我认识一个搬家师傅，会比别的搬家公司便宜一点。” “th谢谢，不用了。东西不多，我可以的。”云清为自己的口误有点小懊恼，点了点头往门口走去。 眼看着人就要开门出去，卫梵水赶紧把人叫住，“唉你等一下，钥匙！” 手忙脚乱的从卧室翻了一串钥匙出来，卫梵水生怕她慢一点人就走了。 云清在门口等到卫梵水出来，接过钥匙才又要去掏钱包，“刷卡还是付现？” 愣了两秒，卫梵水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普及她名字的念法，忘了收钱这件事。 租个房子一个忘了拿钥匙，一个忘了收钱，两个人在这点上可以说是很合拍了。 第4章 004 云清之前已经说了自己行李比较少，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少。 卫梵水看着云清脚边那一只孤零零的箱子，严重怀疑她不是来工作，而是来旅游的。毕竟那箱子虽然看上去很大，却怎么也不像是能装得下全部家当的样子。 又不是哆啦a梦的口袋，里面还能是个四次元空间不成。 秉承着反正已经住进来了干脆留个好印象免得以后被辞退的想法，卫梵水在自己卧室捣鼓了半天端着盆草就去了主卧。 大概是整理东西没什么好避讳的，云清并没有锁门，卫梵水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引起里面的人注意以后扬了扬手。 “乔迁新居，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在这里住的愉快。” 云清踩着卫梵水友情提供的拖鞋走出来，接过小花盆认真的盯着看了看，“谢谢。对不起，我没有回礼。” 本来就是因为之前的态度不大好，准备过来弥补一下，卫梵水哪敢等着总监大人去给她找回礼，赶忙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儿挺多的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你先忙，我出去一趟，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你有吧？” “嗯，合同上有写。”云清点头，双手仔细的护着怀里的小花盆，好像还挺喜欢这盆嫩绿色的植物。 习惯了云总监的冷面，卫梵水看着面前这个好像也没有那么冷的人总觉得不大真实。 匆匆忙忙的告了别，直接端着另一盆出门了。 赵初言压根就没想到卫梵水下午会来，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今天不是约了人看房子，怎么有时间出来了？” “已经租出去了，人正收拾东西呢。”卫梵水一点不见外，自己端着盆草跑去了吧台后面，在已经有的一排里面给找了个位置放放好。 赵初言的这家咖啡馆离卫梵水住的小区也不远，但是和她去公司的方向却不大一致。‘上辈子’卫梵水压根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家环境这么好的咖啡店，这次是搬家之后发现自己种的薄荷爆出太多，家里实在养不下，想着发个帖送人一部分才知道了这里。 可能是因为没什么朋友的原因，卫梵水一直有养一些花花草草的习惯，这里面又尤其中意薄荷，大大小小的花盆里种了不少。 原来一直是租住的房子，卫梵水也不敢养太多。这回总算有了自己的小窝，搬家过去以后第一个星期就跑去花鸟市场买了一堆回来，顺便买了几个大花盆，给自己那几盆薄荷换个大一些的空间。 薄荷这个东西吧，生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顽强，不然也不可能有个花语叫‘永不消逝的爱’。为什么永不消逝呢？生命力太强了它不好消逝啊。 移个盆不过三五天，直接又窜了一截。卫梵水也担心它们长太高了营养跟不上，把上面那一截剪下来又泡了泡根，结果又种出好几盆来。 眼看家里都快没地方摆了，卫梵水干脆上网放了个帖子，准备给这几盆新移出来的小薄荷找个靠谱的主人。 植物虽然不像动物那么需要费心思，但也都是需要人ji,ng心照顾的。薄荷生命里再顽强，卫梵水也希望自己细心呵护出来的植物能够得到好一点的照顾。 毕竟是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费。 最后找到的就是这家咖啡店，卫梵水看上面留的地址蛮近的，还自己亲自上门送了一趟。 也就是这一次，让卫梵水发现了这一家几乎看不出商业气息的小店。 不大的门脸被装点的更像一家花店，清新风格的招牌显然也是ji,ng心设计过的，花团锦簇下‘有间咖啡店’几个字更像是装饰品点缀其中。进门以后右手边就是吧台，一眼看过去首先让人注意到的就是那一整排的多r_ou_植物。再往里面看，藤制的桌椅之间都被花架隔开，既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又很好的保证了私密性。 除了花架和上面的各色花草以外，更让卫梵水惊讶的则是里面琳琅满目的书籍。 两侧墙壁直接被打成了书架，上面不像别的店那样随意摆几本书或者干脆买一些漂亮的空壳摆进去当装饰，而是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不同类型的书。 卫梵水曾经一排排的看过，种类繁多涉猎之广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家小型图书馆了。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们即使是到咖啡店去也经常是带着目的性。有人打着电话，有人约见聊事，还有人干脆抱着笔记本在里面办公，咖啡店更像是人们一个不太正式的办公场所。 而这家咖啡店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个让人们能够喘口气的小憩之地。坐在这里点一杯咖啡或者n_ai茶果汁，配几样小食再捧一本书，让紧绷的神经稍事休息，暂时忘掉外面的喧嚣浮华。 卫梵水第一次来就爱上了这里，不仅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更因为老板对这些花花草草的ji,ng心照顾。 “不是说移了盆苹果薄荷吗？这是留兰香吧。”赵初言调了杯柠檬水出来，打算掐片薄荷放进去才发现这次端来的又是一盆留兰香。 卫梵水从另外一盆上掐了段小嫩芽，洗了洗丢进了自己杯子里，“给新来的室友了。留兰香味道浓，我怕她不喜欢。” “啧，我还等着你的苹果薄荷试味儿呢。”赵初言可惜的叹了一声。她新调出来一种饮料，但是留兰香放进去总觉得薄荷味太浓，本来还想着换苹果薄荷试试呢。 自知理亏，卫梵水讨好的笑了笑，“过几天嘛，等再长长我给你再移一盆过来。” 赵初言伸出手指抵着卫梵水的脑门把人推远了一点，显然不吃她这一套。 “别冲我放电，这招对我没用。”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打断了赵初言接下来的话。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大大的‘小唯’，赵初言无奈的看了卫梵水一眼，直接点开了免提。 【初姐~我好像又迷路了】 对面传来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卫梵水噗嗤笑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赵初言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整理着吧台，丝毫没把对方迷路当成是一件多大的事儿，“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呀~】 好吧，你要是知道估计也不至于迷路了。 “那你看看周围有什么比较显眼的东西。” 【唔太阳！我在太阳下面呢，今天好热呀我都出汗了。】 这次卫梵水忍不住了，把头扭到一边去笑了半天。这个小孩儿真是太可爱了，每次都能给人新的惊喜。 赵初言也是真的无奈了，兀自笑了一云筑会儿才总算想起来对面还有个迷路的孩子等着她指路呢。 “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建筑物” 一番折腾，总算是把人给带到了她熟悉的街道上，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你又让小蒋去送外卖了啊。”卫梵水揉着自己憋笑憋疼的肚子，吸了一大口柠檬薄荷水。 赵初言点点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年轻人出去跑跑晒晒太阳挺好的，总跟我待在店里多无聊。” 那你也不能总让一个路痴还不会看地图的孩子出去送外卖啊，万一哪天真给跑丢了怎么办！ 又一桌客人过来结账，赵初言手脚麻利的收好钱打好单子，扬起被称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欢迎下次光临，祝你们生活愉快。” 卫梵水很自然的跟着去里面把桌子收拾干净，把拿下来的书给放回原位，“你不怕她哪天走丢了回不来啊。” “不会的，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初姐我回来啦~”人未到声先至，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蹦跶进来，给这个安静的小店带来一些活力。 大概是刚注意到赵初言旁边还有人，小个子女生呆了两秒才又咧嘴一笑，“梵姐来啦，房子租出去了吗？” 小不点叫蒋唯灵，一米五多的个子总是蹦蹦跳跳的，好像生活里从来没有过烦恼。赵初言总喜欢喊她小唯，卫梵水觉得这么叫总让她想起电影里那只悲催的狐狸ji,ng，怎么都叫不出口，最后改喊小蒋。 “租出去了，正在家收拾东西呢。我怕打扰到人家就先出来了，顺便也来看看你们。”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节 “那正好，我们来玩儿牌吧！” 陪着小不点在店里打了好几把牌，又在店里帮了会儿忙，夕阳西下的时候卫梵水才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手里拎着赵初言下午刚烤好的华夫饼，家里还有没吃完的西红柿黄瓜，再热个牛n_ai晚餐就够了。 卫梵水在脑子里盘算着今天晚上的食谱，路过超市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家里现在多了个人。 虽然以室友的身份好像并没有多准备一份的义务，但那位毕竟是自己未来的总监诶。万一她来的匆忙没时间做晚餐，自己吃东西让人家看着好像不大好吧。 盯着超市入口纠结了半天，卫梵水还是认命的走了进去。 多准备就多准备一点吧，大不了剩下的明天当早餐。 第5章 005 卫梵水是个不爱逛街的人，却很爱逛超市。楼下的那家超市蛮大的，东西也全，她这进去一逛俩小时就过去了。 买的东西也不多，就一瓶沙拉酱，两颗生菜，一包腊肠外带一大包速冻水饺。 大概是因为超市离的近，卫梵水又是个没什么夜生活的人，她从来不习惯在家里囤很多东西，每次都是下班以后晃晃荡荡去超市买一点回家，有的时候起的早还会跑步去早市上买。 生活健康的都对不起她那张不安于室的脸！ 迎接卫梵水的是满室柔和的灯光，习惯了开门只有一室清冷的人第一反应是走之前是不是忘记关灯了。 出来接水喝的云清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疑惑的往过走了两步，“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晚上吃饭了吗？”卫梵水哪有那胆儿去劳驾总监大人，哪怕人家现在穿着家居服好像很平易近人的样子，那也只是看起来好不好。 云清总感觉她这个小房东好像很怕自己，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吓人的云总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又看了看已经往厨房走的卫梵水，默默的跟了上去。 “一起吃吗？” 身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吓得卫梵水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出去。慌里慌张的抢救回即将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生菜，安抚了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卫梵水扭头看着悄么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人，“你还没吃的话就一起吧，有没有什么东西忌口？” 吓成这样还得问人家想吃什么，卫梵水觉得自己真是怂到一定境界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这人的冷气已经给她留下了心理y影，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改不掉了。 很好，妄图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不让自己和室友相处太尴尬的云总监发现自己好像又把人给吓到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云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和人拉近距离。想起妈妈之前经常说的一句华国俚语‘女人心海底针’，云清在这一刻总算是认同了，“都可以。” 给了个说了和没说没什么的答案，云清果断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她是有想要和自己这个小房东和睦相处来着，但是小房东好像总对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惧意。 “要帮忙吗？”决定了不再刻意拉近距离的人，没过多久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这次云清学会了，先敲门，再说话。 正举着菜刀切腊肠的卫梵水听着这相当熟悉的语调和内容，愣愣的转身。 在她心里高冷到快要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总监此时正站在厨房门口，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半举在空中，一脸真诚。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真诚’这两个字的。 人家都这么真心诚意的来问了，卫梵水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就有点太不识抬举。而且说实话，她真的不想从云清嘴里听到第三句‘要帮忙吗’。 作为一个曾经被冷面上司无数次一言不发打回设计稿的人，从对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的惊吓程度堪比亲眼看到某个长发女人从电视里爬出来好吗！！！ “要不，你帮我把菜洗了？”卫梵水右手习惯性的要去指水池，发现手里还拿着把刀又赶紧换另一只手往那面指，中途差点误伤到自己。 冷面上司的杀伤力有多大，由此可见。 胆战心惊的让总监大人去给两颗生菜洗澡，卫梵水挥着菜刀三下五除二把几根腊肠都切好码到盘子里，然后又挑了两筷子自己腌的咸装进小碗， 着袖子准备炒菜发现总监居然还在那儿洗。 两颗生菜，这么费劲的吗？ 卫梵水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差点没把自己鼻子气歪了。 云总监正挽着袖子一片菜叶一片菜叶的洗，那股认真劲儿没的说，菜洗的也确实干净，但问题是您能不能别一直开着水龙头！水费很贵的！ 冲过去赶紧把水给关了，在云总监疑惑的眼神中卫梵水憋出一个假笑，身子挪了挪给总监大人让开条路，“好了，剩下的我来就行。” 再这么洗下去一个星期的水费都让你用完了。 云清没跟她抢，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位置来。 “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您坐外面等着吃就好了。 当然，卫梵水没敢说出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变成了“把菜端桌上去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大晚上的卫梵水没打算做什么复杂的菜，已经被掰成一片一片的生菜叶子洗刷干净控了控水，扔锅里翻炒几下加盐加生抽，连汤带水全部盛到盘子里就算完事。 端着盘子出去一看，云总监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和桌上的那碗咸菜大眼瞪小眼。 卫梵水： 所以，端菜的意思就是只端菜，不管r_ou_是吗 云总监高冷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条裂缝，整个人好像变得也没有那么不好接近，卫梵水把菜放下顺手塞了双筷子过去，“你先吃，我去把粥盛出来。” 顺便把那盘被你忽视掉的腊肠端出来。 卫梵水任劳任怨的进去给人盛粥端菜拿勺子，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人家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家务的，能主动帮忙已经很不错了。 就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多少餐具。卫梵水在自己第一喜欢的碗和第二喜欢的碗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那个白底蓝边雪花釉的碗给了云清，自己用了那只第二喜欢的碗。 面具再崩人家也是总监来的，卫梵水可不认为那么高冷的一个人会喜欢印猫咪的碗。就算总监不介意，她也接受不了那个画面。 然而 为什么云总监会一直盯着她的碗啊！！！ 清粥小菜的晚饭说不上丰盛，但是有菜有r_ou_的也算是营养均衡，更何况还有卫梵水自己腌制的咸菜，拌在粥里连最普通的白米粥都变得有滋有味。 分坐两边的人各自吃着自己的晚饭，就连夹菜都只夹自己这半边的，默契的把另外半边当做对方的份额，气氛虽然不热闹也算是有点小温馨。 如果云清没有三不五时就盯向卫梵水的碗。 被人这么盯着，换成是谁都会觉得不自在。卫梵水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掉来自对面的目光注视，却依旧没能忍耐成功。 果然，和一个常年面瘫的人比耐力简直就是自讨苦吃。虽然人家压根就没想和她比。 “怎么了吗？”卫梵水抬头，扬起一个自认为非常善解人意的笑。 云清就看见刚才还很专心在吃饭的人突然抬头冲她笑的一脸魅惑，虽然知道都是五官组合的问题，却依然红了耳根。幸好她头发长，耳朵藏在发丝里面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眼睛不自在的四处乱瞟了几下，最后依然盯住了卫梵水手里的碗，“很可爱。” 卫梵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明白那个可爱说的绝对不是自己以后松了口气，“挺普通的，商场里面到处都是。” 所以你喜欢的话就自己去买吧，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要知道被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这么盯着，真的很吓人的好吗，她都忍不住想去看看是不是自己工作没完成，或者是完成的太糟糕了。 云清显然不知道卫梵水一句话之后还有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桌上的这些碗盘，最后抬头总算是和卫梵水对视上了。 “可以陪我去逛吗？很多东西要买，我找不到。” 所以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卫梵水今天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无语次数最多的一天，就连之前在老巫婆手下的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更多，不像现在一样气不起来更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化作无奈。 “需要买哪些东西呢？先列个单子出来吧，这样比较不容易走冤枉路。” 刚重要的是可以用最少的时间最大限度的把东西买齐，少在商场里面逛来逛去。 天知道卫梵水有多不喜欢逛商场，每次出去逛街都会被别人当成是哪个富豪包养的小三或者哪个金主养着的小情人，被人指指点点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很容易被人宰啊！ 她的钱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哪能像那些真的小三小情人一样花钱如流水刷卡像刷门禁。 所以很多时候只要不是特别着急马上就要用的东西，卫梵水更愿意在网上买，省时省力关键是省钱。 卫梵水话音刚落，云清就放下碗往自己卧室走，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写满了的便签纸出来，直接放到了卫梵水面前。 有那么一刻卫梵水觉得，这人就是吃准了她不会拒绝，早就预谋好要拉她去当苦力了。 这么多东西，要逛多久才能买全啊！！！ 第6章 006 也许，哦不，是确实，现在卫梵水在云清心里只是一个胆子有点小，但是很好相处的房东兼室友。但是在卫梵水心里，这位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房客，更是掌握着自己经济命脉的顶头上司。 大多数人对上司本身就有一种敬畏在，有的是敬有的是畏，更多的是在心里吐槽一万遍当着面却依旧得乖乖赔笑脸。普通上司已经如此，更何况卫梵水的这个上司还是位冷面女王，在能力和地位的双重压制下，卫梵水不认怂也得认怂。 可能和家庭以及成长过程有关系，虽然顶着一张稍有不慎就容易误入歧途的脸却坚定地没有走向歪路，卫梵水骨子里到底还是带上了一些逆来顺受的胆小。 这种胆小让她在老姑婆手下一直待了五年，也让她成功接受了陪未来总监去逛街采购的任务，哪怕她真的及其不喜欢逛街这项活动。 好好一个周末第一天就因为有人来看房没睡成懒觉，今天又答应了云总监陪她去逛街采购，卫梵水也没敢睡到很晚，九点不到就麻溜的爬起来准备收拾一下吃个早饭去逛街。 没想到，隔壁主卧的云清居然比她起的还要早！ 不大的小窝里面总共就只有一个卫生间，洗漱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在房间里面就完成。当卫梵水打着哈欠揉着脖子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餐厅还有个人。 “早。”云清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并且是在卫梵水差不多已经路过一半的时候才开口，免得把人吓着。 可惜没习惯屋里多了个人的卫梵水还是被吓着了，哈欠打到一半生生的给憋回去，搞得自己眼泪直流无比狼狈。 试问一个妲己样的姑娘大早上泪眼婆娑的看着你，你是什么感觉？ 反正云清内心小小的愧疚了一下，紧接着往桌子上指了指，“吃早饭。” 很好，面无表情加上惜字如金，成功把邀请说成了命令。 卫梵水不自在的抖了一下，脸上挂着讪笑脚底抹油往卫生间跑，“我先去洗漱，马上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跟着她飘进卫生间的，卫生间自带的混响效果还给她拉出了个不明显的小尾音，听上去多了点撒娇的意思。 这下不自在的变成了还在桌边勤勤恳恳摆着早餐的云清，摸着自己发红微热的耳根顺手解开了晨跑扎起来的头发，再次用三千青丝掩盖自己不自然的反应。 卫梵水冲进卫生间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那一头乱毛理顺了，她的头发偏沙性发质，毛毛躁躁的一觉起来经常就是一团糟。哀叹着自己居然三番两次在总监面前毫无形象，卫梵水已经想象的到明天去上班的时候总监看到自己是一副怎样见鬼的表情。 虽然她其实想象不出来那张冰山脸会怎么做出这样高难度的表情动作。 “早上好。”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的卫梵水假装着自己这是刚刚出现在云清面前。至于之前的那一切，全都是幻觉。 也不知道云清读懂卫梵水笑里的含义没有，反正人家正一本正经的端坐在桌边，看见她过来才拿起筷子。 “早，吃饭吧。” 语气熟稔的好像她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 桌上摆着的是最地道的北方早点，豆浆油条还有豆腐脑，哦，碟子里居然还放了俩馅饼。 即使放在ji,ng致的盘子里，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都出自楼下的早点铺子。 老实说小区外面的那家铺子里面的早点云q裳q小q筑其实没有门口摆地摊的那家好吃，但是人一总监都亲自下去买了，卫梵水也不好意思挑三拣四，捧着豆浆热乎乎的喝了一口才一脸感激的看向云清，“辛苦你了，一大早还要起来准备早饭。” “不辛苦，买的。”回答可以说是非常耿直了。 耿直的卫梵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准备早餐了。” “昨晚，你做的。今天，我请。” 好吧，晚餐换早点，她俩算扯平了。 卫梵水不大明白可以直接把袋子套在碗上还非要全部都倒进碗里是为了什么，费时费力还得再洗一遍碗不说，放了馅饼的盘子油腻腻的真心是不想洗。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化差异吧。 坚决贯彻食不言的两个人吃完早点再收拾一番，总算是在十点钟的时候踏出了家门。 其实如果不是害怕正午的阳光太热烈，卫梵水大概还能在家多磨蹭一会儿。 按照云清给出的购物清单，卫梵水决定舍弃距离比较近的商场改去远一点的地方。因为比较近的那家东西不全要跑好几个地方，而远一点的基本一趟就可以全部搞定。 一出小区门，卫梵水准备去对面的车站搭公交，云清则是伸手就准备招出租车。 卫梵水金牛病发作心疼了一下多出来的二十多块，最后还是跟着上了出租车。 反正不用她付钱，向来云总监也不会在意这几十块车钱的。 事实证明云清确实不心疼这不到三十块的车钱，甚至习惯使然想把找零的钱当成小费。 车费27块，云清给出的是一张50，如果剩下的当小费她们这一来一回车钱直接翻了一倍。 卫梵水这下也不管这钱是不是她的了，伸手接过司机大哥的找零浅笑着丢下一句“谢谢您了”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云清在原地疑惑的看着把钱送到她面前的卫梵水。 “国内没有给小费的习惯，而且你给的太多了。”总觉得周围有好奇的目光，卫梵水也顾不上其它把钱直接给云清塞到口袋里，直接拉着人就往商场里面走。 其实卫梵水不知道的是，比起安静的站在路边，两个拉扯着前行的美女更引人注意。 她们俩一个长相妖孽，一个典型混血，即使是单纯的走在街上回头率也不低，更何况卫梵水还拽着人的胳膊以一种誓死不回头的架势在往里面走，好像她们去的不是商场，而是战/场。 云清需要买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日用品，按照清单上面的物品来看，卫梵水估计她那个箱子里面除了衣服电脑之类的必需品，其它也就没有什么了。 难怪只拎一个箱子就可以搬家，全等着重买呢。 首先要去的是日化店，什么牙刷牙膏漱口水，洗头护发沐浴露，卫梵水直接扔下了导购，拉着云清在里面逛了一圈就都给她买齐了。顺便还给她自己买了瓶护发ji,ng油。 没办法，沙性发质太糟心，即使她已经去烫了大卷，没有护发ji,ng油还是会乱糟糟的。 接下来就是家纺店，床单被罩选了好几套，质量好样式新，卫梵水估计用个三五年的一点不是问题。 再然后就是超市了，把东西都存到前台，两个人推个推车晃荡了进去。 云清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只在卫梵水问她的时候点头或者摇头，如果不是冰山脸太唬人，基本可以用乖巧来形容。 估计是云总监这不算乖巧的乖巧让卫梵水放松了不少，也可能是超市这个地方和她八字比较合，卫梵水的脚步总算是慢了下来，左顾右盼的一点都没有之前着急的样子，还有心情和云清聊天。 “话说你牙刷牙膏都没有，昨天是怎么洗漱的呀。” 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她就想问了，这生活必需品全都没带，昨天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这人都是怎么搞定的。 被问到了关键点，云清把脑袋撇过去专心看着货架上的东西，“酒店有，一次性的。” 这是，不好意思了？ 卫梵水压根不觉得酒店里的东西拿回来用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那些东西的费用都算在了房费里，自己付了钱的东西干嘛不用。 不过眼前的人显然不是她可以调侃的，卫梵水机智的打住了话头，扭头看着货架上的各种毛巾，“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这几种好像都挺好用。” 毛巾拖鞋水杯笔筒的，乱七八糟买了一堆，购物车已经装了一大半的东西。 卫梵水本来打算顺便把这两天的菜买了，想想前台还堆着一堆东西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瓜果蔬菜的本来就沉还不经压，她可没把握全都安然无恙的给拎回去。 对着清单一样一样查看着物品，确定全都买齐以后卫梵水就打算去结账了，扭头却发现一直跟在后边的人不见了。 逛个超市还能把人给逛丢了？！ 卫梵水懵了，赶紧四处扫视找人，最后在厨具那一排的货架旁看到了正目光灼灼盯着一堆碗盘的云总监。 您想买什么不能提前说一声吗，突然消失真是吓死人了。 叹了口气推着小车走到云清旁边，等着她选好东西好去结账，卫梵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盘算这些易碎品要怎么和其他东西分开才不至于被磕坏。 好半天都没见这人有中意的碗盘，卫梵水回过神来跟着往货架上看。 都挺好的啊，干净素雅又漂亮，多符合云总监的气质。 “没看到喜欢的？” 云清点了点头，“不可爱。” 可爱 您一个高冷总监为什么对可爱这么执着啊！ “这里没有，想买那种的话我们要去别的店买。” 云清回头，盯着卫梵水看了两秒果断转身超收银台走，这一次还主动把购物车给推过去了。 您总算想起来这些都是您的了吗 第7章 007 一系列东西采购完毕，两个饥肠辘辘的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很久。 云清正盯着售货员给她把那一整套的杯盘碗碟打包起来，卫梵水已经在考虑等下要怎么解决迟到的午餐。 商场楼上倒是有不少餐厅，但是那个价位大多也不算友好。想着今天过来的时候已经花了很多钱打车，看现在的样子回去不打车也不现实，卫梵水觉得已经错过的午饭干脆就简单吃一点算了。 一套瓷器被包裹的除了巨大的泡沫盒什么都看不见，别说是磕着碰着，就是掉到地上估计也不会影响到里面的东西。 拎着大盒子一本满足的云清扭头一看自己的小房东正愁眉苦脸的看手机，心情很好的上去关心了一下。 “怎么了？” 卫梵水放下已经被划拉了无数遍的手机，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饿了吗？” 搜索了一圈周围餐馆的卫梵水本来的打算是如果云总监不饿的话，就等回去以后再做饭吃就好了。反正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点挺久，再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云清在卫梵水的注视下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想吃什么，我请你。” 您这么直接我真的不好往下接的。 云清看她半天不说话以为是没想好，干脆抬脚就往楼上走，“上去看，喜欢什么吃什么。” “要不，我们去外面随便吃点算了？”卫梵水一看她直奔最贵的那一层，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她平时不挑嘴，十几块一份的盖饭也足够她吃的津津有味。虽然偶尔也会犒赏一下自己去吃顿好点的，但是今天已经花了这么多钱的情况下她真觉得没必要去那些吃不饱还齁贵的店。 东西还都在超市前台寄存着，两个人现在除了自己随身的包以外就剩下那个装餐具的大盒子。卫梵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又见云总监已经上了电梯，赶紧跟上去站在往下一阶上扯了扯人的衣服。 云清回头，低眉顺眼的看着身后的人，眼里满是疑惑。 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是让藏着点小心思的卫梵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随便吃点就行。” 连着两个随便出来，倒是云清因为买到了喜欢的东西添了不少喜色的脸又严肃下来，等电梯到了上面先站到一边确认不会挡到后面人的路才面对卫梵水说的认真，“你帮我买东西，很辛苦，应该请你吃饭。” 卫梵水特想说作为你的下属帮你这点忙是应该的，但是眼前这人又不知道明天以后她们还会多一层上下级关系，这理由就算站得住脚她也不敢说出来。 纠结来纠结去，卫梵水到底还是怂，没那个胆子总跟云总监为这点事争辩，抬眼看了看周围，干脆指着一家店说“那就这家吧，很好吃的。” 云清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红彤彤的招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无名缘？” “嗯，无名缘。他们家的米粉特别好吃，你在国外肯定很少见吧，进去尝尝？”卫梵水极力推荐着这款平民小食，调动自己所有的面部神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喜欢吃这个。 商场里面美食分两层，上面一层是比较轻奢一点的店面，下面一层则是小吃比较多。刚才云清怕站在电梯口影响后面的人，在这一层停了一下，刚好让卫梵水抓住了这个机会。 可能是卫梵水那张生动的脸勾起了云清的好奇心，总监大人看着这家店面思考了两秒，果断同意了这个提议。 虽然里面传出来的香味功劳更大，卫梵水还是愿意相信是自己说动了这位高冷的总监大人。 米粉这东西总共也没多少钱，从原味的到加各种r_ou_类的差价也就在十块之内，最贵的一份也不过就是15块的事儿，再加上一个全是瘦r_ou_的夹r_ou_饼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比起楼上动辄三位数的一顿饭，可以说是非常接地气了。 云总监大概真的是第一次吃米粉，看着菜单半天不说话。卫梵水非常有作为下属的自觉，探头过去指着菜单上的种类耐心的介绍每一种里面都加了什么。 “米粉还是原味和r_ou_沫的最好吃，汤浓味正没有辅料压盖它本身的味道，再配上一个肥瘦相间的夹r_ou_饼，唇齿生香也别好吃。”卫梵水这么说着，再闻着店里浓郁的高汤香味，已经饿过劲儿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别人可能听不到，离得最近的云清确是听到了这不小的动静。 抬头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女人，云清干脆放下手里的菜单，“原味米粉，一个r_ou_饼。” 点个餐还这么认真，真不愧是冰山总监。 卫梵水因为云清这正经到过分的表情笑起来，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一个原味米粉一个r_ou_沫米粉，两个夹r_ou_饼！r_ou_沫的不要香菜多加辣谢谢。” 点完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又问了一句“你吃辣吗，香菜要不要？” 云清摇头，“都不要。” “原味的不要香菜不要辣椒，麻烦多放点花生，谢谢。”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服务员面对两个美女也多了很多耐心，笑着重复了一遍才点头去下单。 相顾无言，卫梵水尴尬的掏出手机来随意的划拉着，一会儿看看朋友圈一会儿又刷刷微博，脑子里却开始回想这一上午的经历。 之前忙着想别的没注意，这一停下来思考，才发现云总监似乎比往常平和了不少，话似乎多了一点语气也没那么冷了。 难道是因为此时她的身份是房东兼室友，而不是下属？ 卫梵水想不通，也没办法求证。这想法在脑子里一晃而过，也就没了下文。反正不管怎么说，没那么冷的室友总比大冰山上司好相处，就是不知道明天以后得知了真相的云总监会怎么样。 因为人少，米粉上来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卫梵水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点的东西就已经上桌了。 两碗米粉一份清汤寡水，一份红彤彤一片，一下子就能分清楚哪个是哪个。 卫梵水把筷子和汤勺分给云清，说了声“快尝尝。”自己先埋头吃起来。 一直闻着香味，她都快饿的受不了了。 对面的云清就没有她那么着急了，拿着汤勺先撇了一勺汤喝下去，才慢悠悠的挑着米线吃。 等卫梵水热辣辣的吃完碗里的米线，就着汤准备消灭夹r_ou_饼的时候，发现总监大人居然还在慢悠悠的几根几根挑着米线吃。 “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清一愣，看看卫梵水只剩下汤的碗又看看自己还剩一大半的米线，没说话低头加快了速度。 因为对面有个速度极快的卫梵水，习惯了慢条斯理的云清这顿饭吃的也快了不少。 吃饱喝足去前台结账，34块的饭钱还让云清以为老板把账算错了。 之前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分批买来然后寄存在超市服务台，真正到了拿的时候才发现她们买的东西何止是多，简直太多了。 日化店的一个大袋子，家纺店的三个手提袋，超市的两大兜再加上云总监手里那一个大盒子。卫梵水头疼了，即使回去的路上可以打车，这些东西还是得她们亲手提去车上才行啊。 云清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等了一会儿就动手把自己的包垮在卫梵水身上，然后把日化店的那一个袋子和她提了一路的大盒子交到卫梵水手上，自己一手拎着超市的两大兜一手拎着家纺店的三个手提袋冲卫梵水点了下头，“好了，走吧。” 没看出来，云总监还是个大力士啊。 卫梵水一直以为搞设计的应该都和她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就连冯余成估计都搬不动一桶水。没想到办公司力气最大的居然是云总监，那以后家里的水桶是不是可以让云总监来换了？ 不知不觉又想多了，卫梵水跟着云清总到门口了才想起来问一声“要不要帮忙。” 虽然云总监比她高一点，到底是个纤瘦的女孩子，这么多东西怎么看都太重了一点。 云清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着，直奔商场出口处出租车停放的地方，“不用，走吧。” 出租车司机一看两个姑娘拎了这么多东西，赶忙打开后备箱下车帮忙把东西都放进去。等到了小区门口也没停，直接开到了楼底下，还帮忙把东西都拎给拎出来，就差直接送上楼了。 车钱是卫梵水付的，28块的车钱她给了30也不要找零，跟司机大哥道了谢才拎着东西往楼上走。 “不是，不给小费？” 老式小区没有电梯，卫梵水又住六层，两个人中间休息了一下才回了家。 云清放下东西以后也轻轻的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已经瘫坐着的卫梵水。 卫梵水中间从云清手里接过来一个超市袋，累的已经不行了，缓了好半天气才回答云清的问题。 “大哥帮忙拎东西，还特意开到楼下，多给人家一点是应该的。一般司机不愿意往里面开，太难掉头了。” 对小房东又有了新的认识。云清从袋子里面扒拉出新买的水杯，自己去厨房洗洗刷刷了一番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也给卫梵水倒了一杯。 受宠若惊的卫梵水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捧着杯子连连道谢。 云清小小的笑了一下，“不客气。” 这个时候卫梵水才发现，她们的冰山总监居然有酒窝！ 第8章 008 周末的两天相处虽说不上很愉快，比起‘上辈子’那一个月的寒风瑟瑟却是融洽了不少。也正式因为这出乎意料的融洽，周一来的时候卫梵水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和睦相处了两天的室友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总监，那短暂的友好时光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记忆里仅存的和煦春风。不管卫梵水这两天做了多少心理建设，真到这个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习惯走路上班，卫梵水每天出门都比较早，两个人的上班时间也算是岔开了点，没出现一路同行的尴尬局面。 但神奇的是在工位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云裳小筑，居然都没有看到家里那位总监出现在公司。 努力回忆了一下上次新总监上任的程序，好像是开会的时候才看到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在哪个总那儿还是本身就没打算早来。 按照云总监的性格来看，显然是前一种可能的几率更高一点。 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忙了点什么，反正看上去是挺忙，一直到秘书来通知大家去开会，卫梵水才放下了手上忙了一个小时也没忙出个所以然的工作。 设计部人不少，不说能独立出作品的设计师有数十个，金牌设计师手下更是跟着好几个助手。当然，带助手的设计师里并不包括卫梵水。 每次开会，卫梵水都会找靠后靠角落的位置，如果没有必要绝对不发言，多听多做少说话，最大程度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很懂，即使不是因为能力不是因为性格，她这张脸也够给她招黑的。 卫梵水进来的不早不晚，一进门就找自己的老地方坐好，摸出手机来两耳不闻旁人事，明确的摆出一副‘我不在，这只是个躯壳’的样子。 尽管这样，依然能感受到几道不大友善的目光。 最炽烈的那一道卫梵水都不用抬头，绝对是来自金牌设计师周容同学的。 全设计部都知道，周容和卫梵水不对付。 五年前周容和卫梵水是同时进公司的，然而卫梵水以绝佳的创意直接成为设计师，自认天赋不凡的周容却成了她的助手。 后来周容总算从一个小助手熬成设计师，又从设计师熬成现在的金牌设计师，现在也算是‘南乔’炙手可热的一线设计，后面三个小助手天天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而起点很高的卫梵水除了偶尔出件爆款，几乎原地踏步没什么进展，同期设计师配助手的时候还被以种种缘由给跳过去，直到现在依然是孤军奋战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而周容对卫梵水的敌视，一方面来源于曾经矮人一头的经历，另一方面则是不爽她不温不火待在‘南乔’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被辞退。 当然，这只是卫梵水自己的猜测，至于周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懒得去思考。反正公司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她才懒得费那么大劲儿去较真。 落在身上的视线相继收回，卫梵水耳尖的听到外面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也收好手机打开了面前的记事本。 前两天总见云清穿平底，再听到这熟悉的高跟鞋声居然还有点小怀念呢。 大概是因为这一声声的高跟鞋声，敲开了她在‘南乔’的新发展吧。 先进来的是秦副总的小秘书，打开门以后也不往进走，毕恭毕敬的站在门边上拉着门等后面的两位进来。 秦副总迈进来以后略微停顿，绅士的伸手让跟在后面的云清走到他前面半步先站在了会议室最前方的正中间。 带着金属框眼镜的男人等会议室都安静下来，这才站在云清旁边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米国今年的新锐设计师ivy，也是大家的新总监，大家掌声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次表示对新总监的欢迎。没办法，美的事物总是会格外招人喜欢，尤其在这帮以美为命的设计师眼里。 哪怕新总监看上去有点冷。 卫梵水也跟着大家拍手，心里却在想着刚才云总监看见她没有。她很肯定云总监刚才往她这面看了，毕竟扫视了整个会议室，但是有没有看见还真不敢确定。因为上面那位高冷的主从头到尾别说表情，眉毛都没动一下。 心里惴惴不安的卫梵水敷衍的鼓着掌，就听上面清冷的人儿一张嘴就是更清冷的语调。 “我叫云清，以后和大家共事，希望能相处愉快。” 重音放在了自己名字上，显然是告诉大家以后不要喊英文名。 旁边的秦副总脸色似乎有些许僵硬，但是很快又笑起来，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那么接下来就由云总监安排大家的工作。交接过程比较繁琐，大家积极配合一下，今天的下午茶我请。” 秦副总说完话就礼貌的和大家微笑带着小秘书走人了，留下一室摸不清头脑的设计师想鼓掌又不敢鼓，想说话也不敢说，最后齐刷刷的盯着上面的冷面总监。 云总监的冷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云清在下面扫视了一圈，指了指最近的周容，“从你开始。” 这里面的人卫梵水熟的都不能再熟了，谁是什么样的性格会说什么样的话她心里门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正好卫梵水也懒得听干脆摸出手机来开小差。 【冯余成：欲男总算走了，看见他那张脸我就烦。】 噗，公司被众多职员暗恋的黄金单身汉在冯余成嘴里居然变成了这样。当年卫梵水还以为冯余成会喜欢人家来着，结果这货和她熟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槽迷妹迷弟一大帮的秦副总。 秦副总全名叫做秦煜，李煜的煜，整个人也确实文质彬彬有那么点书香门第的范儿。卫梵水一开始也以为这人应该是个挺好相处的，好几次下班遇上了还说让她搭顺风车来着。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卫梵水每次一和他接触就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浑身不舒服。 后来又一次路上遇见，正好旁边是当时还没有买车的冯余成，等秦副总的车开走以后皱吧着一张脸特夸张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说是秦副总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其实祸害了不少小姑娘，关键是那些小姑娘居然还心甘情愿没一个说他不好的。 那个时候卫梵水才总算知道自己那浑身的不舒服是哪里来的。从小到大她的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怀心思想要接近她的人，久而久之这方面的第六感变得非常敏锐，通常在她自己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潜意识就已经开始排斥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后来冯余成在卫梵水面前就一直管秦副总叫‘欲男’，因为秦煜这个名字稍微念不准确一点，就会变成情/欲。 周容意气风发的自我介绍已经结束了，云清给出的反应是继续面无表情，喊“下一个”。 看着周容吃瘪，卫梵水不厚道的轻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看手机。 【卫梵水：那你的那份下午茶还要不要，不要就给我吧。】 抬眼一看，果然离她不远的冯余成正气呼呼的瞪着她，怕被总监发现又赶紧低下头去戳手机。 【冯余成：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觊觎我的下午茶！】 卫梵水抿嘴，收好手机没有再继续回复。 她刚才看见云总监往这面看了，再放肆下去容易被抓小辫子，这样不好，不好。 卫梵水觉得自己中了总监大人酒窝的毒。在开会之前还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总监发现她会是什么反应，等真的到了面对的时候，却总是不自觉的想到昨晚不经意看到的那个小酒窝。 冷面总监平时表情实在是太少了，‘上辈子’共事了一个月都没发现这人脸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存在。看来这次的房子买的很值，多了不少意外收获呢。 会议开了也没多长时间，云清本来就话少，等大家挨个自我介绍完了以后只说了一下让大家在下班之前把负责的内容以及现在的工作进度以书面形式给她，就散会了。 等新上任的云总监走出会议室，大家才敢在后面小声议论这位新总监以后会不会特别严格，她们的日子会不会很不好过。 卫梵水倒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毕竟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人，对云总监的工作风格不敢说完全了解，也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人向来公事公办，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从来不会干涉手底下的人，性格是冷了一点，但之前工作的那一个月她还真没见云清发过火。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3节 嗯，火是一点没有，就是冷气有点冻人。 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的卫梵水回到自己工位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工作汇报，手机又一次震动的时候还以为是冯余成那个家伙，放在一边也没理会，等做完初步整理以后才发现压根不是冯余成。 云总监通过设计部的群添加了她的好友，只有四个字，看的卫梵水心里一跳。 【我是云清】 很好，这风格非常云清。 云总监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刚才还十分淡定的卫梵水又怂了，一边心里打鼓一边通过了云清的好友申请。 【云总监好，我是卫梵水。（笑脸）】 卫梵水不知道云清知不知道微笑脸在现在已经不是表达微笑的意思，但此刻真的没有什么表情更能体现她此时的心情了。 第9章 009 微信消息发过去以后就再没了回音，卫梵水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了好半天，终于确定云清可能就是单纯的要加个好友，并没有别的话要说。 对于整理手头项目以及进度的工作，卫梵水‘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回，知道云清想知道的重点在哪里。 虽然重生到三个月前对她的工作进度有点影响，比上一次快了不少，但在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的情况下，整理起来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到午休时间的时候，卫梵水即便是心不在焉三心二意的想了很多别的东西，也已经把报表整理出来个大致框架。 冯余成已经在微信里喊她去吃饭，卫梵水把电脑锁好拎着包包准点出门。 ‘南乔’没有里面那种豪华的员工餐厅，事实上他们公司压根也没有想着要弄个餐厅出来。每天午休的时候一部分人会提前订外卖，还有一部分人则会出去吃顺便散散步什么的。 卫梵水喜欢出去吃。楼下有很多餐馆，大大小小的占满了半条街，半个月不重样都没问题。 但是冯余成一般会选择在公司，因为外面的太阳会晒黑他的皮肤，而且在公司可以趁这个时候听到很多八卦。 今天冯余成居然这么急不可耐的喊卫梵水出来吃饭，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要跟她说。 “一个糖醋里脊，一个素什锦，两份米饭，”冯余成相当自然的点着餐，抬头只问了一句“小梵你喝什么？” 卫梵水摇摇头，“不用，我喝白开水。” “哦，那就拿一个橙汁，先就这样吧。” 服务员记好菜单去前台转了一圈又跑去其它桌点单，冯余成拿热水烫着面前的餐具，顺便给了卫梵水一个白眼，“天天对着电脑，要多补充一点维c提高免疫力才行啊，总喝白开水多没营养。” “添加剂兑出来的饮料更没营养，我还是喜欢吃水果。”卫梵水觉得在冯余成面前自己活的真是一点都不像个女人，看他烫餐具烫的勤快也象征性的拿热水涮了涮。 被不轻不重怼了一下的冯余成却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哎呀一声，“我忘了这不是在家，她们的橙汁不是鲜榨的啊。” 同学，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二代的。 虽然冯余成看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富家子弟的感觉，但卫梵水很清楚他所谓的不是在家没有鲜榨果汁，完全是因为这家伙活的太ji,ng致，经常在家里给自己榨各种果汁喝。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更不像个女人了。 “这么着急叫我出来，什么事儿？”卫梵水决定不和一个男人比谁活的更女人这种事，这样比下去她怕她受刺激。 冯余成总算把他面前的那一套餐具都给烫到他觉得够卫生的程度，规规矩矩的把碟子摆好小碗放上去，筷子摆在碟子上杯子放到左手边，“你觉得新来的总监怎么样？” 和云清‘同居’的事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大可能，早上她们两个是分开来上班的。而且她住的那个小区虽说离公司近，但和大家平时走的路基本是没有重合的。那一片都是老住宅区，而领着不少薪水的同事们显然更喜欢高楼大厦，起码也得是个带电梯的小高层。 而且以冯余成这个性格，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憋到中午才来和她说。 这样一盘算下来，卫梵水觉得冯余成纯八卦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想清楚了，卫梵水也就轻松了，“挺冷的。但是做事有条理不拖泥带水，应该是个有条不紊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开个会就能掌握这么多信息？显然不是，这可是她以前用一个月的时间换来的血泪教训。 冯余成也没想到卫梵水居然能给出这么详细的内容，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句话的ji,ng准程度有多高，“啧啧啧，我以为你一直在走神，没想到看出来的东西还挺多。我有预感，你翻身的时候要到了。” 翻身？翻什么身？ 卫梵水一脸茫然。她只知道未来一个月的日子她不会好过，虽然这次她提前和总监有了交集，但她觉得以云清的做事风格应该也不会因此有太大改变。 不过想想上一次换总监之后，她虽然忙了很多也挨了不少冷眼，但停步不前的工作确实是有了点起色。如果这能算是翻身的话，冯余成的直觉倒是还蛮准的。 菜已经上桌，冯余成捏着筷子率先伸向了里脊，“我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你要相信我。” 卫梵水没吭声，把两碗米饭都放到自己面前，其中一碗拨了一半到另一个碗里，然后把多的那份给了冯余成。 虽然看上去娘了点，冯余成的饭量还是比她要大一些的。 “我跟你说，这个总监虽然看上去有点冷，但一定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而且我感觉她对你的印象挺不错，肯定不会像那个老姑婆一样挤兑你。”冯余成看卫梵水没反应，再接再厉说着自己的发现。 这次卫梵水终于说话了，虽然满脸疑惑，“对我印象不错？” “是啊是啊，我看见她朝你看了好几眼来着。你想想你开会走神走的那么明显，要是对你印象不好早该点名说你了。” 还看了她好几眼？！ 卫梵水心说完了，第一次开会就走神，怕是要被总监记一笔。 她倒是不担心云清会给她穿小鞋，但是一顿冷气怕是少不了了。 好不容易觉得凭借经验能在第一项任务上少挨点冻，却没想到栽到了这上面。看来历史不是你想改，想改就能改啊。 下午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整理自己的工作进程了，即使有经验做得快，卫梵水也没急着往总监办公室跑，而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好几遍，增加了几个之前忘记了的细节。 数十个设计师已经有一多半的人拿着文件夹进去过，卫梵水一点都不觉得紧迫，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自信满满的进去又垂头丧气的出来。脾气不好的几个甚至拿助手撒了顿气才又开始。 看来这是被冻的不轻啊。 作为‘过来人’卫梵水很不地道的在外面当了会儿吃瓜群众，这才把散落的文件纸都整理到夹子里面往总监办公室走。 叩叩 “进。” “云总监，这是我的进度总结。” 云清从电脑后面抬头看了一下，接过文件来开始翻阅。“嗯，坐。” 办公室隔音不错，大的动静不知道，反正大办公室里的那些小动静全部被隔在了门外。 卫梵水就这样坐在云清面前，听着电脑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听着偶尔纸张翻动的摩擦声，正襟危坐好像云清上身。 总这么端坐着不会累吗？ 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个想法，卫梵水盯着桌子的一角就这样走了神。 好像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次，她都没有见云清有松懈的时候。无论是在办公室也好，或者是在外面逛街、吃饭，包括在家里也是，永远都是坐的端端正正，好像受过严格训练一样。 这样的人，自律性一定非常强。 “卫梵水，进公司多久？” 飘散的思绪被强行拽回，卫梵水眨眨眼，“额嗯，已经五年了。” 这跟我的工作进度汇报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把五年的工作都罗列出来吧，估计电脑里都不会有那么详细的记录。 然而云清显然和卫梵水不是一个脑回路，云t裳t小t筑她直接把文件夹放到了一边，正对着云清双手互捏摆在面前，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没事了。” 哦。 嗯？ 这就完了？我都准备好汇报这五年的大致历程了，你说没事了？ 卫梵水有点搞不懂，但还是站起来说了声“那我先出去工作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进去的所有人里面，大概她是待的时间最短的吧。卫梵水明显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隐晦的打量着她，似乎想看看她被骂成了什么样。 可惜，不能让她们如愿了。她不仅没有挨骂，连冷气都没有感受。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整个过程不知道有多顺利。 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卫梵水把散落的头发塞回耳后，假装毫不知情的回到工位上开始忙活手头的工作。 今天多做一点，后面就可以轻松一点。 桌面微信闪烁又收到了新信息。 【冯余成：怎么样，你没被骂吧？】 【卫梵水：没有啊，你被骂了？】 【冯余成：没有，直说让我回来重做。那个脸黑的哟，跟锅底似的。】 噗，人家明明白的很。 云清有一半的白种人血统，皮肤虽然不算特别白，但比起亚洲人来说也算是很白嫩了。 卫梵水回了一句【那你赶快重做吧，下班做不完可是要加班的。】 冯余成哀嚎了一声，不再回复。看样子是埋头重做去了。 其实云清只是想要搞清楚这些设计师手上负责的都是哪一块内容，以及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具体了解一下设计部的工作进程。但是大家都是简单叙述，更多笔墨放在了对自己设计理念的叙述上，而且习惯性的放上了很多华丽的形容词。 这特点在冯余成这个s_ao/包男身上更甚，也难怪云清会黑脸了。 微信又闪了起来，卫梵水以为又是冯余成，正打算稍微透露一点云清想要的内容，却发现点开以后压根不是冯余成。 【云总监：卫，下班等我。】 第10章 010 云清的一句话，总让卫梵水有种听到‘放学别走’这种话的感觉。 以她读书好多年的经验来看，收到这种话以后最好一下课赶紧走，一点让人堵住的机会都别留。不然的话 但是放学可以赶紧走，这下班要是早走了，回家不是还得见？ 想想放总监鸽子的后果，卫梵水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大部分人都被打回来重新修改，这一拖就拖到了下班时间以后。整个办公室好像也就卫梵水比较悠闲，然而这唯一一个可以准点下班的人现在也依然在电脑前面忙活着。 因为没有人能下班，留下来的卫梵水反而变得没那么显眼。 卫梵水四周瞄了一眼，心安理得打开了综艺视频。 反正她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反正现在是下班时间，反正她这个位置面朝办公室背朝墙，别人也看不见她到底在干什么。 干了五年还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除了被前总监挤兑之外就是卫梵水本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她压根不喜欢被人注视，在角落里大家都看不见她才最好。 大办公室真的还是蛮大的，工位又说不上多，估计也是考虑到设计师工作期间大多数不希望别人打扰，每排之间的距离也不小。每排有两个大的主办公台分给两个设计师坐，旁边可以再坐一个助手。金牌设计师则是一人一个办公台，助手都在旁边的另一张工作台。 卫梵水的位置就在最里面的一排，离墙大概有三米远，站起来就能看到整个大办公室。她也是一人独占一张工作台，因为手下并没有配助手。 说起来，周容当初还在这里坐过呢。只不过人家现在已经坐到中间那几排去了，那个地理位置坐的可都是公司的金牌设计师。 想来，她也不会怀念在这个角落里摸鱼看秀的日子。 在办公室看剧和在家里看剧的感觉截然不同，这里面不乏卫梵水并不习惯在工作场合摸鱼的原因。 往常卫梵水看综艺追剧的时候，放在内容剧情和服装造型上面的心思大概是一半一半，除非看到特别吸引人的点不会特意暂停或者倒回去重看。而今天在办公室里，即使是下班时间她的注意力几乎也全放在了嘉宾艺人的服装造型上。 几个人的造型在哪些地方是为了突出艺人性格，哪些地方又是为了队伍整体性用的相似元素，不同的环节队服有怎样的变化，而普通的运动套装又是怎样做出了时尚感。 这些问题一直在卫梵水脑子里环绕，以至于节目才看到一半，手边的纸上已经记了一大堆东西。 里面有她觉得创意不错的地方，也有她认为可以改进的点。 看这些看的太仔细，节目内容反而没大注意到，甚至连节目的游戏规则好像都没有看明白。 看看自己写下的这一堆重点词，卫梵水叹了口气关掉视频。这样的环境，她连摸鱼都摸不专心，听上去真是太惨了。 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了杯水，顺路观察了一下办公室剩下的人。不知不觉的居然已经有好几个人走了诶，刚才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路过冯余成的工位顺便瞄了一眼，这家伙正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旁边杯子都空了。 看来这家伙是真急了，号称离不开水的人居然也有水杯空着的时候。 【卫梵水：云总监是华裔，中文不大好，措辞简单直接一点。少用形容词多说实际的，进度ji,ng确到构思了几个创意有几件设计在进行中。】 好吧，中文不大好其实是她自己猜的。 “卫，你来一下。”秘书好像已经下班了，云清自己出来喊人。 卫梵水实在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一声‘卫’，虽然从之前的微信知道了这是在喊她的姓，但乍一听怎么都像‘喂’吧。 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姓有点尴尬。 放下杯子拿好记事本，卫梵水即使对这个称呼再抗拒，也得老老实实往总监办公室走。 “总监，你找我。” “今天开会，你走神了。” 所以，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卫梵水拿着记事本双手放在身前，真心诚意的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面的人好像有点尴尬。 “对不起，我没说清。我是说，公私分明。工作是同事，下班是室友，你不要多想。” 这下是真的尴尬了。 卫梵水的心不在焉被总监误会成了受她影响，还真是个不算美丽的误会。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云总监心里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呢？公司下属是自己的房东，看来她适应的很好啊。 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卫梵水一时没有回应。 云清再次误会了卫梵水的反应，抿了抿嘴，“卫？” 这个称呼还真是，满满的槽点啊。 “我明白了，公事公办私事私了。那总监还有别的事吗？”卫梵水依旧站着，风姿绰约曲线玲珑。 不是她不想坐，只是云总监没有开口，她是真的不敢坐。 云清像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总算说了声“坐。”卫梵水还以为她有别的事要安排，翻开手里的记事本就要做记录。 然而云清只是迟疑了一下，“那个，可以等我吗？一起回去。” 您之前不是在微信里说过了吗，让我下班等你。这么快就忘了？ “好，那我先出去了。” 于是坐下还没两分钟，卫梵水又站起来走了。 大家结束的时间比卫梵水预想的要早一点，也许是她给冯余成的提醒起了作用。之前她发信息的时候就没有特意说明不让他告诉别人，被人询问说两句也无可厚非。 卫梵水并没有那种自己的成果被人转手散播的不快，反而有点庆幸冯余成在公司人缘好。不然的话，等到大家都完成任务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去，她有那个耐心等，她的肚子可等不下去。 直到办公室人都走光，云清才拎着包从办公室出来。环视一圈没找到人，还以为卫梵水先走了，正打算打电话问一声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云总监？可以走了吗？” 云清回头，她的小房东正从最里面的地方一步步走过来。灯光打在她粉黛未施的脸上，丝毫不显身材的衣服也遮不住这人身上的魅力。 她一定是故意的，不然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不会允许这么不合身的衣服出现在自己身上。 从第一次见面云清就知道卫梵水身材长相极好，不是现在华国流行的那种纸片人，也不是大家追捧的高级脸，但她却自成韵味美的独树一帜。 她若张扬起来，想必没人能抵挡的了她的美。但偏偏，这人把自己的美都藏在了不合适的装扮下面。 想必，她也有她的苦衷吧。 云清等卫梵水走到身边，才继续朝门口走，“走吧。” 一路无话。 三月的天黑的还是有点早，不过七点刚出头，路上已经是路灯车灯交织一片。 车水马龙的喧嚣似乎影响不到走在人行道上的两个人。云清走在外侧，脸被路灯和车灯照的忽明忽暗；卫梵水在内侧，被店铺的灯光染得或白或黄。她们中间相隔一个小臂的距离，没有很亲近，但别人也进不去。 卫梵水想，这应该就是她们两个关系的距离吧。被各种原因联系在一起，却又没那么亲密。比上下级近一点，又比朋友远一点。 打破沉默的是云清，此时两个人已经能看到小区的大门。 “吃什么？” 正是吃饭的点儿，路边的几家餐馆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卫梵水不打算进去凑热闹，晚上也并不想吃那么油。“去超市买点菜吧，晚上熬个粥。” 大多数情况下，卫梵水都是习惯自己在家吃的。偶尔懒了或者是不觉得饿，就啃点水果了事。 今天下班有点晚，她也确实是饿了，在往超市走的过程中就开始思考晚上可以炒什么菜。 两个人的饭其实比一个人的要好做一点。因为一个人饭量有限，很多时候想搭配一下，却总是吃不了，只能把想吃的菜分开几顿做。 多一双筷子却能更好的荤素搭配一下，这样算起来，多个人搭伙吃饭还是挺好的。 兴致勃勃挑着菜的卫梵水显然忘记了，当初要把房间租出去的时候，她想的是各吃各的互不干涉。然而来的人身份有点小特殊，这茬直接让她忘到了九霄云外，跟太白喝茶下棋去了。 云清依然静静的跟在卫梵水身后，在她回身询问的时候点头或者摇头。总的来说还是点头的时候更多一点，让卫梵水脑子里闪出了这人真好养的想法。 “说起来，让我等你下班就是为了一起吃饭？”在超市的卫梵水总是格外放松，挑着橙子的时候还顺带着扯起了闲话。 抄手站在购物车旁边的云清摇了摇脑袋，说话前还有点犹豫，“不是，我不认识路。” 蛤？！ “那你早上是怎么去公司的？” “打车。” 难怪要她等了。从小区到公司打车的话总共也用不了五分钟，楼下又不好打车，有那时间走都走到了。 第11章 011 晚餐依然是粥，这次卫梵水煮了红豆薏仁在里面，盛在碗里是深深浅浅的绯色，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饭后云清回了房间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攥了什么东西。 “送你，回礼。” 回礼？ 哦，之前搬家送了盆薄荷，好想听她说了一声没准备回礼什么的。 “谢谢云总监。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还专门出去买一趟。”卫梵水没敢推辞，双手把东西接过来捧着。 云清摆了摆手，“不麻烦，中午路过。” 即便事实如此，您也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 直球接的多了，卫梵水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有了点免疫力，起码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躺在掌心里的是个合金做的小鹿钥匙扣，玫瑰金的底色上零星的镶着几颗碎钻。钻当然是水钻，看着bulgbulg的其实也没多少钱。 卫梵水在公司附近的小店里见过这个钥匙扣，小鹿做的栩栩如生手感也很好，当时看见的时候挺喜欢，但是一看标价要七十多块没舍得买。 ji,ng致的小鹿和颜色暗沉的木头块，当然是小鹿更好看一点。但是想想她这个两块钱买的木头块已经挂了好几年，再挂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然而当初爱不释手的东西就在眼前，卫梵水却接的有点后悔。 一盆十块钱都不到的薄荷草，换一个这么贵的钥匙扣，怎么算她都觉得拿的不安心。 万一以后云总监搞清楚了这面的物价，会觉得自己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吧。 百十来块的东西不算贵，单在不过几块钱的花草面前，也称得上是贵重了。 指尖摩挲着小鹿身上的水钻，卫梵云r裳r小r筑水抿嘴犹豫了一下又伸出手去，“薄荷是我自己种的，值不了两块钱，这个太贵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既然喜欢可爱图案的餐具，那钥匙上挂个小动物应该也不算什么。卫梵水是这么想的，所以退也退的理直气壮。 谁知道云清听了以后压根没准备拿回去，而是转身直接回了卧室。 这什么情况？ 卫梵水摸不准云总监是怎么想的，捏着钥匙扣愣愣的看着云清的房门。 “我有，”云清去而复返，手心里躺着卫梵水给她的那套家门钥匙，“那个是你的。” 云清手里的钥匙上挂了一只棕色的小熊，圆头圆脑憨态可掬，萌了卫梵水一脸。 明明是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就总喜欢这些萌哒哒的小东西呢。 这个问题卫梵水是绝对不敢问出口的，此时她也只能把东西收下，想了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今天早上犯懒，直接用速冻饺子煮了两碗饺子汤就解决了早餐。现在收了人家这么贵的礼物，明天早上说什么也不能应付了。 唉，果然是拿人手软啊。 “饺子。”云清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自己能想到的食物，给出了一个已经被卫梵水pass掉的选项。 速冻饺子，有那么好吃吗？ 一觉醒来卫梵水还是按照云清的想法做了饺子，只是今天没有煮饺子汤，而是不怕麻烦的做了煎饺。 豆浆是从楼下买回来的，又切了小半颗白菜用辣椒和醋腌了一下当做小菜。 经过这几天卫梵水也看出来了，云总监对华国美食那是相当热爱，一碟咸菜都能让她吃的津津有味。 真是好养啊。 好养的云总监今天没有打车，和卫梵水一起出了门。 走到公司前面的一个路口，卫梵水开始纠结。要找个什么借口先让云总监进去呢？ 这面没什么同事来不用担心被看到，但是转过这个路口可就不一定了。卫梵水总觉得和总监一起上班什么的被人看到了不大好，想错开一点时间再进去。 “卫，你先进去。”一路沉默的云清忽的开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旁边的女人。 卫梵水不明所以，疑惑的回望。 云清指了指十字路口斜对面的咖啡馆，“我去买咖啡。一起上去对你不好。” 心底的担心就这样被云清直接摆出来，清冷的人儿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的说着‘对你不好’。 “好。路上车多，过马路注意安全。”卫梵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以一个不算熟的朋友身份叮嘱一句。 这里面的真心，比‘上辈子’那一个月加起来都要多。尽管那个时候她无数次的跟云总监说过‘慢走’、‘注意安全’。 果然，萌物的力量是无穷的，让浑身上下没一点变化的云总监看上去都和蔼可亲了不少。 e好像和蔼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大合适。 阳春三月，天气已经逐渐变暖。冬装基本全部下架，春装开始迎来它们的热卖季。 考虑到地域差异和女生爱美的天性，即使才初春时节，夏装也已经上架了一部分，作为搭配让春装看上去更加轻盈。 设计部这会儿正忙着的则是大部分夏装的定稿。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最晚月底的时候就要交出全部的设计稿，然后打样、试穿、修改、定版等等一系列工作，再加上中间还有宣传营销方案制定等等，最终在五月夏装就要全部上市。 时间只会紧张，没有空闲。 仗着重生一次已经经历过一遍，卫梵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把之前通过了的设计图直接给画了出来。反正她只是提早一点把自己的设计想出来，又没有用别人的东西，完全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当然，即使提前搞定了也不能交的太早，速度太快容易惹来别人的红眼。 多年的习惯让卫梵水永远都保持一个不急不缓的速度，既不会太快惹人注目，也不会太慢显得自己不够专业。 又给自己的设计稿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卫梵水直接把稿件扔到一边去开始构思接下来的东西。 公司有意把品牌之下拉出不同的层次和侧重点，云清上任以后首先做的就是在原有的ol风基础上发展出一个偏向潮牌的方向，和各大买手合作，推出更适合对潮流个性有追求这类客户的系列。 卫梵水之前跟着去见了一些时尚买手，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数据，只是还没来得及着手进行设计，就被一摔摔的人生倒了个带。趁着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忙，干脆提前开始做这方面的准备，也免得又和上一次一样手忙脚乱。 这一整天卫梵水都在忙着充电，了解着她并不是很熟识的领域。个性这个东西念起来上下嘴皮子都不用碰，真的做起来却一点都不轻松。在这之前卫梵水习惯的领域更偏向于舒适得体，以简洁大方为主。而接下去要接触的领域，却是在保持简洁大方的基础上加入更突出个性的设计。 既要符合品牌定位，又要有点特立独行。习惯了中规中矩的人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合适的平衡点，对于逐渐形成个人风格的设计师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临下班的时候云清让秘书把卫梵水喊了进去。 云清手里拿着份文件在看，手边还有两摞分开放着，有一半里面好像夹了便签之类的东西。 看样子，之前已经陆续有人被喊进来过了，只是卫梵水一门心思扑在充电上，没有注意到。 “坐。之前的设计我看过了，你没有尽全力，为什么？”云清说话的时候习惯看着人，在卫梵水坐下的时候就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一边。 这眼睛也太毒了一点吧，卫梵水还以为没人能看出来她其实有所保留的。 被人看出来是一回事，被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卫梵水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在说实话和找借口之间犹豫了一下，“公司每季有主打，喧宾夺主不太好。” 如果换做是老姑婆，卫梵水可能打个哈哈就过去了，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尽力。但是在云清面前，她潜意识的不想这样做。 不过说起来，老姑婆估计也看不出来，更不会专门找她来问。 云清似乎对她的说法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直接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五年，你还是普通设计师，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因为前上司看她不顺眼，因为长了一张妖言惑众的脸，因为 可这些话，她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不能说，那就沉默吧。卫梵水抿嘴，低着头一声不吭。 “以前我不管，以后”云清没那个时间去猜她在想什么，也或许她早就已经有所察觉，“请给我你的全部。” 不得不说，这话单拎出来其实挺中二的。什么叫‘给我你的全部’？听上去怎么就那么不正经呢。尤其当对面坐的是卫梵水这种祸水红颜的时候，更不正经了。 可是卫梵水在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好像只要是在云清面前，她就不用去考虑那些人情世故，不用去考虑她自己招不招人喜欢，只要专心的搞她的设计，其它一切都不用去c,ao心。 这一次，卫梵水没有在心里吐槽云清的直白，反而被她这直白激起了一股斗志。 是啊，她本就不应该只是如此，为什么不拼尽全力去争取呢？ 第12章 012 自从云清找卫梵水谈了个一点都不正式的话，卫梵水似乎重新找到了自己工作的动力。 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赚钱呀。但在这之外，卫梵水也想试一下，去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用担心被人ji蛋里面挑骨头，不用担心ji,ng心准备的作品被压下来，不用担心锋芒太露被人针锋相对，不用担心被公报私仇还要承受委屈和嘲讽。 这些，都是因为云清的一句话。 也或者，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 ‘上辈子’那一个月的接触，让卫梵水明白这位新来的总监对待工作非常严格。而这次短短几天的接触，则让卫梵水看到云清是一个多么公私分明的人。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云总监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卫梵水唇角不经意的勾起一个弧度，整理好自己修改完成的设计稿去总监办公室交稿。 这次卫梵水设计的是一件连衣裙以及一件衬衫上衣，分属两个系列，风格各不相同。 云清拿着设计稿仔细看了很久，久到卫梵水都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特别糟糕。 “再加条裤子，和衬衫做搭配。”啪的一声合上文件，云清直接把夹子放到了一边。 诶？ 这走向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卫梵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云总监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眉头轻皱，“有什么问题？” “啊，没有没有，我这就去做。”多一款设计就多一份提成，卫梵水当然没问题，赶忙应下就要出去。 时间紧迫，早点设计完也好早点出样板找问题。 然而就在卫梵水转身的时候，云清又开口了，“等下。” ？？？ 不会反悔了吧？ “抽时间看看潮牌设计，我们准备出新系列。” 哦，不是反悔了就好。 卫梵水点头应下，总算出了门。 这次得知要做新系列的时间比上次要早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不过即使真的有影响，范围估计也不会很大。卫梵水对自己有多少能耐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次也就是让她稍微早一点得知了消息，但高层之间肯定已经开过会了。 只不过现在实施方案可能还没有出来，所以云总监才会只让她去作了解，没有给具体任务。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新任务完成，这样才能空出时间来去想别的东西。 周容的工位离总监办公室门口很近，看见卫梵水出来的时候似乎轻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意见。 卫梵水假装没看到没听到，泰然自若的稳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新的工作。 她现在是背着十年房贷的人，才没那个时间去琢磨一个总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梵啊，你还不走吗？”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卫梵水才大致画了个裤型出来，就听到了来自冯余成的声音。 抬头一看，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冯余成正拎着他的小包站在旁边，位置刚好停在电脑前面一点点的地方，视线停在卫梵水的脸上没有往其它地方看。 未经允许绝不看别人的设计图稿，冯余成在这一点上向来很有分寸。这大概也是他这么八卦，人缘却依然很好的原因。 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卫梵水也停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太投入忘记时间了，你不回去吗？” “啧，我就是看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过来看看。要去蒸一下吗？最近天气太干燥，感觉皮肤都变得糙了。”冯余成煞有其事的摸着自己的脸，凑过去就要给卫梵水看。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4节 你这要是算糙，妹子们怕是没法活了。 卫梵水嫌弃的把这人的脸推远一点，手脚不停的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今天你自己去吧，我等周末再过去。”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过去接受摧残吗。去吧去吧，今天我请客。” “上次叫你去你不去，这会儿想起我来了？自己去，我忙着呢。”卫梵水一点儿都不为所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甚至还有时间给云清发个微信让她先走。 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冯余成正软磨硬泡想拉卫梵水去韩姐那儿，背后就传来云总监清冷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 冯余成像被按了暂停键，动作僵硬了那么几秒。 “额，总监您还没下班呢？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要走了，过来和小梵打声招呼。” 求生欲让冯余成迅速逃离了这里，他的设计稿被打回来三回了，云总监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个紧箍咒，看见就头疼。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卫梵水看着什么都没拿的云清好奇，“总监什么事儿？” “没有，你快点。”说完，又踩着高跟哒哒哒的回办公室了。 所以您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我在干嘛？ 卫梵水总算收拾好凌乱的桌面，抬头一看发现云总监已经拎着包站在小办公室门口等着她。 “有急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的，想吃什么发给我就行了。” 这几天卫梵水已经习惯了和云清一起上下班，晚上回去的时候再顺路逛个超市买点食材。虽然多数情况下云清都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但她所有的问题也都会回答，让逛超市的过程变得没那么孤单。 往常她们都是等人都走了，才慢吞吞的一起往外走。一个是因为卫梵水不喜欢和大家挤，还有一个就是云清发现有她在的地方大家都不自在，干脆和她们错开时间。但今天云清居然亲自出来催促，卫梵水以为她有什么着急的事。 云清今天穿了件橄榄绿的风衣，双手放在兜里显得更加清冷。听到卫梵水的问题头也没回，盯着电梯门上的影子，“去吃火锅吧。” 所以，冯余成就是因为一顿火锅受了回惊吓？ 对于云清这种神奇的打开方式，卫梵水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心里依旧习惯性的吐着槽，嘴上却顺着她的话进入到了下个话题。 “可以啊。但是这个点人很多，可能要排队。” “没关系，不急。” 急是不急，但是等着很饿啊。尤其是火锅，别人吃着自己看着，会更饿的。 卫梵水无奈，掏出手机来打开团购软件，“云总监想吃哪家？我看看能不能预约。” “尚品。路上那家，我们见过的。” 原来店都想好了呀，回答的这么干脆。 低头在手机上找着云清说的那家店，卫梵水路都不看直接用余光瞟着旁边人的身影跟着走。 今天是周三，上班才第三天离周末还有两天，半上不下的正是大家的心理疲惫期，火锅店居然还真有空位。 卫梵水直接预定了两个位置，然后开始琢磨菜单。 尚品走的是养生小火锅路线，环境优雅不嘈杂，顾客也大多数都是白领，也有不少附近大学城的学生。 菜单上品种繁多又没有配图，云清看着犯了愁，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眼见卫梵水已经点好了东西，云清干脆把笔一扔，“你点吧，我不认识。” 不认识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 卫梵水直接乐了，“你想知道哪个？我给你介绍。” “不用麻烦，和你吃一样的。” 好吧，你官大你说了算。 “你喜欢吃素的还是r_ou_的？”刚才直点了两个自己想吃的素菜和一份羊r_ou_，卫梵水决定再加几个。 “都可以。” “海鲜还是牛羊r_ou_？” “都行。” “莲藕还是海带？” “随意。” 您还真是什么都不挑。 卫梵水回忆着这几天一起吃饭云清更喜欢的菜式，斟酌着点了一个豆皮一份虾滑一份莲菜，然后多加了两份羊r_ou_。 等菜的时候卫梵水低头刷着微博，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老外喜欢挑战新事物的好像都挺喜欢吃火锅。 眼前这个人虽说长得一幅标准混血儿的云裳小筑样子，但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总让人忽视了她其实是从国外回来的事实。 或许也不能说是回来，而是来。 尤其是当她把虾滑用勺子团成小球的时候，这人目光灼灼的样子简直太崩人设了。 一顿火锅吃的卫梵水格外开心，面对云清好像又放松了不少。 火锅是挺好吃，但味道经久不散就有点烦。卫梵水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都丢进洗衣机，然后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的洗了一遍。 叩叩叩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敲门的当然只能是另一个房间的云总监。卫梵水正在擦头发，疑惑着云清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不会是发现她的设计有问题，又要重改了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卫梵水开门的手都有点犹豫。 “云总监什么事” 云清手里捧着个小花盆，往前一推语气低落，“对不起，我养不好。” 怼到面前的是之前卫梵水当做见面礼送出去的薄荷，但那个时候郁郁葱葱的薄荷此时已经蔫头耷脑失了ji,ng神，甚至有几枝比较细的叶子已经变得枯黄，没了生命力。 看这样子，是缺水缺的有点严重啊。 第13章 013 薄荷喜水喜光，养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要勤浇水多施肥，多晒太阳，还得勤加修剪，不然容易长成参天大葱。 卫梵水看着郁郁葱葱送走蔫头耷脑回来的这一盆，瞬间就明白云清这怕是按照别的植物一样三五天浇一次水，这才把盆薄荷给养成了这样。 “不用担心，就是水浇少了。”卫梵水把这一盆接过来，转身换了一盆放到云清手里，“每天浇一次，不用担心水多。” 已经养坏过一盆的云清端着新的一盆十分犹豫，别人ji,ng心养出来的薄荷到她手里就变成了那个样子，总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卫梵水这下也看了出来，感觉没什么事能难道她的云总监这是被一盆小小的薄荷给打击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会议室里那么泰然自若的人居然会因为一盆草变得犹豫，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多浇水，多晒太阳，薄荷其实很好养的。” 两人的角色此时似乎调换了过来。卫梵水耐心的跟云清说着养薄荷的注意事项，而云清捧着手里的花盆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 要让公司的同事看到这个画面，估计不少人要请假去医院装下巴。 薄荷生命力旺盛，只要还没死透就有救回来的可能性。卫梵水给那盆蔫不拉几的薄荷浇足了水，又放到窗台上日照最充足的地方，这才安心去睡觉。 每到临上新的时候，设计部总是显得有些兵荒马乱。 催布料、催样衣，忙着修改、忙着完善。每一件作品都像是自己的孩子，总想把好的都给它，总想让它更受欢迎。 这里面没有利益吗？有的，毕竟她们靠这个吃饭。可谁说用来谋生的手段里，就没有真心呢？ 卫梵水不知道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自己十分珍视自己的每一件设计。 即使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总是习惯性的保留三分余力。可每一次在定稿之后，她却会偷偷在家里把最好的那一份画下来，留下来。哪怕这些作品，可能不会有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一天。 不过现在好了，她可以毫不保留的把最好的做出来，不用再偷偷的做设计，不用再悄悄的藏起来。 已经不是二十出头刚毕业的愣头青，卫梵水当然知道她这样做可能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可能会让人更讨厌，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冷眼，甚至有可能云总监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但是她总觉得这次可以拼一下。风险是永远都存在的，可如果因为这些不可控的因素就放弃近在手边的机会，以后是不是就只能这样了呢？ 可能这几天的相处真的给她带来太多安全感了吧，总觉得会因为养不好薄荷而心生愧疚的人，不会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呢。 “小梵你发什么呆呢？不会是任务还没有完成吧！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可以暂时把助手借给你的。”冯余成端着杯子出现在茶水间，叽叽喳喳的打断了卫梵水的思绪。 不得不说，在茶水间碰到这家伙的几率简直太高了啊。 卫梵水端稳自己的杯子，顺势又看到了冯余成的手上。总喜欢用这种ji,ng致漂亮但一点都不实用的杯子，也难怪总能在茶水间遇上他了。 “还忙的过来。你的稿子通过了？” “那当然，我是谁啊。”冯余成挑了下他刚剪的刘海，斜靠在桌子上故作帅气的捏着杯子喝水。 然而“你杯子里有水吗？” 托卫梵水强势吐槽的福，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尴尬的冯余成清咳两声去打水，决定和卫梵水绝交十五分钟绝对不主动搭理她。 卫梵水乐的清闲，溜溜达达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没有完成的任务。 忙碌的一周即将过去，卫梵水总算没成为最后一个交稿的人。 周五下午，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脑子已经在飘到了即将到来的周末，想着这周要怎样度过这美好时光。 云清从大会议室回来，直接召开了紧急会议，通知大家十五分钟以后会议室集合。 设计部被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纷纷猜测上面开会都说了什么，让给她们总监这么急着召集她们。 眼看着就要进入收尾工程，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啊。 绝大多数设计师都是这么想的。 卫梵水算了算，估摸着这次要说的应该就是开新系列的事。这个周末，注定是没法太轻松喽。 果然，云清等大家到齐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说了刚才高层的决定。 “公司决定多加一个潮系列，和各大买手合作拓宽受众面。这周大家辛苦一点，回去多了解一下潮牌方面的信息，看看怎么在我们本有的风格上融合这方面的元素。具体内容晚一点会发到群里，到时候注意查收。下周一下班之前给我你们的想法，我会在你们中间挑一个最合适的负责跟进。” 云清开会向来不喜欢说废话，简单的把任务交待清楚，确定都听明白以后直接散会。 一场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留下一堆设计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么的大的事就这么三言两语说完了，云总监你对大家的接受能力还真是放心。 卫梵水坐在原地没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大家的反应。 大多数人还处在一个摸不清头脑的状态，互相聊着这次的新系列是个什么情况。少数大致搞清楚公司意图的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引来一众人的附和。 估计说出来的那部分，也是有所保留的吧。 虽然同在一个公司，金牌设计师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要说真的毫无戒心，谁会信呢。 就连冯余成平时聊天，都知道只聊八卦不谈其它。 说曹c,ao曹c,ao到，冯余成走在人群后面相当自然的凑到了卫梵水旁边，冲着她挤眉弄眼试图传递脑电波。 卫梵水： 我真的看不懂你想说什么。 还不到下班时间，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问，班还是得照常上。嘈杂声很快平静下去，大家各自回到工位上，该查资料查资料该干嘛干嘛。 【冯余成：你对这次的新系列怎么看？】 【卫梵水：拿电脑看啊。云总监不是说了吗，文件会发到群里面。】 【冯余成：谁问你这个了！你不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吗？表现出色没准就是金牌了诶。】 【卫梵水：可能吧。所以都要加油啊，升职加薪在向你挥手。对了，下班去韩姐哪儿吗？】 【冯余成：不了，我妈让我陪她去吃饭。】 哦，相亲宴。 卫梵水了然，发给冯余成一个‘兄弟保重’的表情包，然后打开了群里新出现的一个文件。 文件里面详细的说明了这次新系列的主打方向，以及预定的大致方案，还有就是希望大家注意的地方。 里面的内容卫梵水已经见过了，和‘上辈子’的大致相同，心里也更踏实了一点。 快到下班时间，卫梵水给云清发了条信息。 【卫梵水：云总监，下班以后我去汗蒸，先不回去了。】 那面很久没有回应，估计也还在忙。 盯着界面想了又想，卫梵水还是加上了一句。 【卫梵水：你要一起去吗？】 之前云总监都找她一起吃火锅了，请她去蒸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又是过了很久，云清那面总算有了回音。【云清：是那种往头上敲ji蛋的吗？】 总监你对汗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卫梵水扶额，但是仔细想想韩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韩姐那面好像是有饮料和ji蛋来着吧？ 不太确定，卫梵水给韩姐发了信息询问，得到确定答案以后才回复云清。 【卫梵水：是，要去吗？】 【云清：好，你等我一会儿。】 你不说我也得等你吧，哪天不是这样了。 俩人都没车，最后又是打车去的韩姐店里。 韩姐看见卫梵水带来一个新面孔，稍微收敛了一下她那过于外放的热情。 趁着云清去换衣服，卫梵水拉着韩姐去了一边儿。 “韩姐，这次费用全算在我头上，回头我转账给你。还有饮料ji蛋，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这姑娘谁啊，以前没见过。”韩姐从善如流的点头，眨眼就开始八卦云清的身份。 卫梵水居然带了别人来，这可真是难得一见。 说的好像她是什么花心大少似的，还这个姑娘没见过。 撇撇嘴，卫梵水还是老实交代了，“我们公司的同事，最近刚来，听说我要过来也想来看看。” 总监也是同事嘛，这话她没说错。 “嗯，看她那冷冷的样子，确实挺需要蒸一蒸的。”韩姐搓了搓胳膊，“行了，赶紧去吧。今天就不陪你了，有事喊我。” 第14章 014 这次去的依然是卫梵水平时习惯去的小房间。 汗蒸房温度不低，卫梵水也没有去哪里非带手机不可的习惯，每次来不是和韩姐下棋就是自己看看书或者干脆睡一觉。 可总监那么大个人在那儿摆着，她总不能直接忽略过去倒头就睡吧。 卫梵水纠结啊，纠结的都想再穿回去一回给自己个大耳光。 让你多嘴！这下好了吧！ 两个人虽说住在一起，但一人一个房间除了吃饭基本都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熟是挺熟，但尴尬也是真的尴尬。 起码在卫梵水看来是这样的。 就在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云清往背后一摸，摸出一副牌来。 ？？？！！！ 卫梵水叹为观止，云总监这本土化的速度还真是快啊。瞧瞧这摸牌的动作，简直和楼下二大爷一模一样。 “卫？”社会我云姐超有架势的把牌摸出来，然后疑惑的看愣在门口的卫梵水一眼，低头专心扣纸盒去了。 里面温度高，云清坐着等卫梵水的功夫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扑克牌又是新的没拆封，都是汗的手还真不好拆。 卫梵水轻笑了一声，又赶紧抿紧嘴往云清那面看。很好，还在专心拆包装，应该没听见她笑。 房间最里面有张小桌子，卫梵水轻车熟路的从下面小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剪刀，拿过云清手里的牌三下五除二就把外面那层塑料膜给拆了。 “好了，想玩什么？” 店里的扑克不少，但也不是谁来都能拿到新的。前台小姐姐估计是看云清长得好看又一副国际友人的模样，这才特意把新的给了她。 嗯，估计还因为云总监长的很有洁癖的样子，所以才没拿别人玩过的出来。 云国际友人洁癖清把牌给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学着电视里的人洗牌结果手滑散了一半，正忙着把散落出去的牌收回来呢。“不会，你教我。” 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看来的这些东西！ 两个人的牌不好打，拉火车这种幼稚的游戏肯定不适合云清。卫梵水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云清冷着一张脸陪她拉火车的样子。 唉，最后伤脑筋的还是她。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要嘴欠把人带来啊。 认命的把小桌子拉过来，卫梵水一个盘腿坐在地上，接替了云清的洗牌工作。 “那就小九张吧，大小王不要。这里有从a到k十三个数字，三最小，依次是三四五六直到k，然后a比k大2比a大。两个叫对，三个叫炸” 一边洗牌，一边给云清介绍游戏规则。这也云裳小筑算是最基本的玩法，一人九张牌比谁先出完，没多大的技术含量主要比的就是运气。 五十二张牌，打两轮就要重新洗一次。她们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的打牌慢悠悠的洗牌，中间聊两句韩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店又是怎么做到了如今的规模。 卫梵水当然不可能见证过这个过程，都是冯余成不知道从哪儿八卦过来给她说的，如今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云清手生，前几把卫梵水还一直保持常胜，到后面却越打越吃力，一连输了十来把。 “云总监好厉害，这么短短时间就玩的这么好了。”卫梵水由衷的佩服。要不然人家是总监呢，看看这接受新事物的速度。 云清点了点头不甚在意，“没什么，会算就行。” 我了个大槽！还带算牌的？！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运气比较好呢！ 深深被打击了的卫梵水蒸完以后问了云总监的身体状况，直接把人送到洗浴区自己先去休息室了。 哦，还要给云总监准备ji蛋。 汗蒸结束之后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可以马上去洗澡，但是身体比较差的最好还是等到六个小时以后再去洗。卫梵水对她这温差一大就感冒的身体素质可一点信心都没有，每次都老老实实的在休息室等汗落，然后转天再洗澡。 韩姐的店主打的就是韩式汗蒸，把环境弄得和韩剧片场似的。卫梵水拿了烤ji蛋和甜米露，在休息室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人。 云清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比卫梵水预计的时间快了不少。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卫梵水拿东西的时候想了想，干脆多买了点食物回来，直接在这里解决掉晚饭回去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面前的小托盘上有两碗辛拉面，一份甜米露以及十几颗烤ji蛋。云清看见这些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开始左顾右盼。 “云总监？你在找什么？”卫梵水以为她落了东西，也跟着开始四处看。 云清摇摇头，指了指别人的方向，“那个帽子呢？” 您怕是中了韩剧的毒。 叹口气从脖子上拿下毛巾，折了三折然后两头卷起来，一个羊角帽就这样出现了。 坐在地上也懒得起，卫梵水直接跪着挪过去在云清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又给帽子做了做调整最后成功戴在了云总监的头上。 往常高冷异常的人穿着粉嫩的汗蒸服，脸上是蒸出来的淡淡红晕，此时正好奇的伸手摸着自己脑袋上的羊角帽，像个乖巧的小朋友。 “你的呢？”云清摸够了自己的小帽子，看着卫梵水奇怪她怎么不戴。 我的毛巾不是给你折帽子了吗！ 这次不说话的变成了卫梵水，云清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毛巾还挂在脖子上。 十分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给自己也戴上羊角帽的卫梵水捧着碗低头吃面，突然脑袋一疼隐约还听见‘啪’的一声。 我去？ 抬头一看，云总监无辜的剥着ji蛋。 中毒真是深啊，这都学会了。 卫梵水把碗放下，自己的捏了个ji蛋过来。“云总监，你知道为什么ji蛋要在别人头上敲吗？” “嗯？”云清疑惑，剥ji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啪’，一个ji蛋在云清头上开了花，卫梵水剥着ji蛋乐呵呵的笑，“因为敲自己会疼啊。” 云清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剥ji蛋。 以为自己过分了，卫梵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清，生怕自己把人给惹生气。 但是看了一会儿，好像也不是生气的样子。 放心的继续吃面，卫梵水暂时把这事放在了一边。直到，脑袋上又一疼。 嘿，还玩上瘾了啊！ 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卫梵水还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云总监似乎对敲ji蛋这件事格外热衷，十几个ji蛋卫梵水只吃了三个，剩下的全让云清给吃了。倒是辛拉面还省下不少，一大半都没吃。 哦，云总监还喜欢甜米露。 甜米露是冷的卫梵水没喝，云清却在出门结账的时候又点了一杯外带，看来是真的喜欢那个味道。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云清习惯性的又要伸手拦车。卫梵水一把把人的胳膊拽下来，指指对面的车站，“这会儿人不多，我们坐公交回去吧。” 节能环保还省钱，公交当然比打车划算。 云清倒是没想那么多，眨眨眼跟着卫梵水往公交站台走。 这人虽然长得冷了点，平时话也少，但还是蛮好商量的嘛。卫梵水这么想着，嘴角也跟着往上扬。 如果不是意外‘同居’，恐怕她还真见不到云总监这么多面呢。 站台上零星的站着两个人，好像还有一个坐在路边的。卫梵水看着眼熟，多留意了一下。 走近了一看，这何止是眼熟啊。 “小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咖啡店这会儿应该正准备打样呢吧，她不在店里帮忙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坐在路边的女孩儿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蹭的一下直接蹦起来，“小梵姐是你啊！我迷路了，初姐让我在这儿等她。” 噗，又迷路了。 卫梵水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哦，赵初言居然也一直惯着没把她辞退也真是个奇迹。 这世上包容心这么强的老板真是不多见啊。 说话的功夫，耳边又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 赵初言把被封吹乱的头发抚到耳后，依旧笑的轻柔，“小唯我来了。小梵也在啊，真巧。” 那是真的挺巧的。 卫梵水把风衣拢紧了一点，“是啊，我这刚出门就碰上个迷路的孩子。” “今天是我的失误，单子没看清就让小唯出来了。这位是？”一辆车开来，赵初言揪着蒋唯灵往里面站了站，防止她被车刮到。 卫梵水这才想起旁边还跟着个云总监呢，赶紧侧步把人让出来一点，“这是云清，我的室友。云清这是赵初言，咖啡店老板，这是蒋唯灵。” “云姐好，叫我小蒋或者小唯都可以。”蒋唯灵早就注意到卫梵水旁边这个大美女了，等介绍完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要和人家握手，“很高兴见到你，你长得好漂亮哦。” 卫梵水总觉得说她们是上下级不太好，介绍的时候略一犹豫说了另一层关系。本来还担心云清会不高兴，结果扭头就看人云总监和小蒋握上手了。 “你好，你也很可爱。” 您怕是真的不知道，在华国如果第一次见面夸一个女孩子可爱，那基本就是没有别的优点可以说了 第15章 015 周末就是要睡到日晒三竿才对得起一周的辛勤工作。 踏踏实实用心工作了一周的卫梵水赖床赖的心安理得，裹在被子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柔软的窗帘好看却遮光性不强，卫梵水又不是个睡觉老实的人，遮在眼上的眼罩早已被蹭到了头顶，此时被窗外的阳光一晃，迷迷糊糊睁了眼。 床头闹钟显示此时不过八点刚过，只见床上的人儿伸手一拽把眼罩重新戴好，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一角又要睡。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被阳光照着室内的温度也不低。卫梵水的一条腿就这么大咧咧的搭在被子外面，也不知道是被子盖着她还是她搂着被子。 门外似乎有开门关门的动静，卫梵水没当回事蹭了蹭枕头。 虽然她和云清现在是室友，但刨除在公司的上下级关系之外也就是搭伙吃个饭的身份。卫梵水平时干什么不需要报备，同样的云清要干什么也不需要和卫梵水商量。 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只要不破坏屋内原有物件，两人生活互不干涉。 回笼觉总是让人格外舒坦，卫梵水抱着被子又要去和周公下棋，棋势刚开就听外面一阵嗡嗡声。 这大早上的，干啥？！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暗。卫梵水后知后觉的把眼罩推到脑门上，扭脸看了一下。 明明感觉刚睡下，怎么一下子就十点多了？果然赖床除了有身心舒坦增益，还附带闭眼五分钟穿越俩小时buff。 门外嗡嗡的声音还在继续，卫梵水坐起来缓了好半天，踩着拖鞋出去了。 她就是想上个厕所，不是想看云清一大早在折腾什么，绝对不是。 “早啊，云总监。” 弯着腰的清瘦人儿回头，面无表情，“早。” 卫梵水承认，她被这冷气冻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楚云清手里拿的是吸尘器以后，她感觉自己特别像一个不体贴的熊孩子。家人已经勤劳的在打扫了，她还嫌人家动作太大打扰了她睡觉。 阿弥陀佛，不该不该。 卫梵水不喜欢大扫除，她总觉得一次性大扫除非常累。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不爱干净，她只是习惯今天看见这儿不干净就打扫这儿，明天看见那儿太乱就收拾那儿。不知不觉中就能把家里打扫个遍，还不耽误她犯懒赖床。 然而云总监已经 起袖子开干，她也不好意思再摊在床上无所事事，赶忙冲到洗手台前开始洗漱。 别看她们这里地方不大，卫生间还是干shi分离的呢。不过这也就造成了洗手台那里光线不足的问题，不然之前来看房子的人也不会说她这里灯光不够亮。 就洗把脸的事，卫梵水也懒得开灯，双手接了半捧水往脸上一揉，突然想起来脑门上还戴着眼罩。抬头一看，果然就见昏暗的镜子里卫梵水同学一脸水汽，脑门上还顶着两只傻不拉几的大眼睛。 苍了个天的，所以她刚才就是用这幅尊容和云总监打招呼的？！ 拽下眼罩来和上面那俩傻不愣登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卫梵水叹了口气把这东西直接塞进了口袋。反正该丢的人早就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次，还是先赶紧洗漱完出去帮忙吧。 卫梵水家里没有吸尘器，她平时都是拿着个扫把边哼歌边打扫。云清手里那个崭新的家伙事，一看就是刚买的。再一联想早上听到的开门关门声，怕是今天刚去买回来。 难怪中间能隔俩小时呢。 拿着个抹布东擦擦西抹抹，卫梵水憋着不敢哼歌也只能在脑子里想点有的没的，嘴里叼着的那袋n_ai半天也没见少一点，估计她自己都快忘了嘴里还有东西。 大扫除是真的很累，哪怕卫梵水起的晚干的少，哪怕这屋子地方并不大，打扫一圈下来也并不轻松。 捶着自己好久没这么劳累过的老腰，卫梵水吐槽着她果然不适合这么高强度的体力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了。 卫梵水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也没有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命，从小到大干的活就没少过。但也正是如此，她年纪很轻的时候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这几年做设计虽说过的不富裕但也不算太差，已经很久没这么劳累过。 “云总监，我们叫外卖吧。” 累的胳膊都不想再抬的卫梵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去准备午餐，更不想爬起来出门去吃，想来想去也只剩下点外卖一条路。 盘算着这顿饭要吃多少钱的卫梵水顺便感慨了一声，起码她们现在是两个人，不用再担心吃不够起送价的问题。 云清也挺累的，但也只是气息不稳了一点，依旧端坐着没有像卫梵水一样摊在沙发上。听到卫梵水的问话，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中午到底吃什么。“非工作时间，不要叫总监了。” 额，叫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可是不叫总监叫什么呢？叫姐肯定是不行的，据卫梵水所知这位重金挖过来的总监比她还小两岁。叫英文名？可是云总监好像并不喜欢大家那样喊她。总不能叫全名吧，虽然之前介绍的时候有叫过，可放在生活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为一个称呼，卫梵水快纠结死了。云清善解人意的的开口，给卫梵水解决了这个问题，“云清，叫我云清就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不能怪我没礼貌不是。 已经饿不行的卫梵水也不想再花力气去纠结一个称呼，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云清，我们中午叫外卖吧。” “嗯，也好。”云清点着头就开始拿手机，“要吃什么，电话多少？” ？？？ 这年头谁还打电话订餐啊！ 被云总监这架势唬了一下，卫梵水赶紧掏出手机来打开外卖app。“不用打电话，你想吃什么？盖饭？炒菜？还是快餐炸ji？” 手机页面上五颜六色的图片吸引了云清的视线，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又缩回去盯着自己的手。 “跟你一样的。” 耶？还没看就说要吃和她一样的？这点餐点的也太不走心了吧。 卫梵水抬头一看，就见云清眼观鼻鼻观心坐着不动，一点要过来看菜单的意思都没有。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机，不禁感慨海龟小姐姐的家教真是好啊，这种时候都遵守着不随意看别人手机的原则。 但是这么下去显然不好点菜，卫梵水挪了挪靠近云清，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别啊，你先看看想吃哪家，我们再商量点什么东西。” 花花绿绿的页面就展现在自己眼前，云清看了看卫梵水，总算低头开始看手机上的内容。 中餐、快餐、西餐、简餐，各式各样的分类看的云清眼花缭乱，好像比在外面还要难选。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5节 “这个吧。”云清虚点某处，又看向了卫梵水。 卫梵水凑过去一看。好嘛，她还以为云总监会点什么东西呢，结果指尖下面的赫然是遍地开花的‘黄焖ji米饭’。 “确定这个就可以？这个就是一份黄焖ji然后加一份米饭，很简单的那种街边小吃。” 云清肯定的点点头，“嗯，就这个。” 好吧，既然云总监这么执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点进黄焖ji家的店铺页面，“你要吃黄焖ji还是黄焖排骨？” “ji。” “要不要辣？” “不要。” “土豆、宽粉就是比较宽的粉条、千层豆腐、腐竹，想加什么？可以多选。” “土豆，豆腐。” 卫梵水觉得此刻她特别像饭店的服务员，在耐心的帮顾客点餐。点好云清的那一份，卫梵水怕麻烦干脆点了份一模一样的，备注写上一份要辣的一份不要辣。 外卖再快也要二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卫梵水喝了一杯水，又刷了会儿手机，等门铃响的那一刻直接弹s,he了出去。 天知道这一早上的忙活搞得她有多饿，外卖再不来她都决定先啃根黄瓜去了。 黄焖ji本身菜色就比较重，卫梵水那份还加了很多辣椒更是火辣辣的一片，浇在米饭上看着很有食欲。 云清学卫梵水的样子把汤汁全浇在米饭上，然后夹着里面的菜拌饭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家店的辣椒十分给力，辣的卫梵水一个劲儿吸气，但又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往嘴里扒拉。 辣椒似乎总能让人食欲更甚，即使只是看别人吃。 卫梵水自己吃的开心，辣到不行想喝水的时候突然看见云清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顺便盯着她看。 一口米噎在嗓子眼里噎的卫梵水眼泪都出云n裳n小n筑来了，喉咙里的异物感让她不停咳嗽。云清吓了一跳，扔下筷子就赶紧端水给她喝，好半天才让卫梵水缓过气来。 “咳咳，云云清你干嘛，咳总盯着我看啊。”卫梵水抚着胸口又喝了两大口水。辣椒呛着可不是一般的难受，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像是能喷火。 被卫梵水眼泪汪汪的盯着，云清有点不自在，盯着卫梵水的碗头也不抬，小声说了一句，“我可以，尝尝你的吗？” 第16章 016 不过是尝尝她碗里的菜而已，平时冯余成没少和她抢。卫梵水把自己的碗往前挪了挪，“随便夹。” 云清面对着被推到眼前的碗，迅速放下筷子起身跑到了厨房，动作之快看的卫梵水一愣一愣的。 不是要吃菜？往厨房跑是几个意思。不会是倒水去了吧？可饮水机明明在客厅啊。 想不明白云总监的脑回路，卫梵水趁她没出来又扒拉了几筷子菜拌进米饭里。 辣味蔓延在口腔里，却让人通体舒畅。 云清林踢踢踏踏踩着拖鞋很快就出来了，手里又拎了双筷子。她先拿自己的筷子在饭盒里匀出一小堆米饭，然后又用新筷子在卫梵水菜盒里夹了块豆腐拌在饭里，接着放下新筷子用自己的筷子迅速把饭扒拉进嘴里，脸颊上鼓鼓囊囊的一小团好半天才咽下去。 紧接着卫梵水就看到云清脸上五官都开始纠结。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卫梵水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这么大幅度的表情。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辣味其实是一种痛觉，所以有的时候喝水也并不能缓解这种感觉。卫梵水看她实在辣到不行了，起身去倒了杯牛n_ai过来。 据说牛n_ai里的蛋白质可以对受辣质灼伤的黏膜细胞起到修复作用，缓和感觉神经的受刺激程度。卫梵水也不知道这理论是不是真的，反正她觉得喝牛n_ai最能解辣，所以在看见云清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去倒了杯牛n_ai出来。 “别急着咽，含一会儿。” 辣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的云清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咽下去一大口才又喝了一口含着。 卫梵水都被她这反应逗笑了。那么清冷的人儿现在被一口菜辣的形象全无，谁能想到她在公司里面路过一下都能吓得大家立马噤声。 舌尖上的辣意总算消得差不多，云清咽下嘴里的牛n_ai瞪了卫梵水一眼，埋头吃饭连扒好几口米。 虽然在家是室友，毕竟上班了人家还是她上司。卫梵水也不敢太过分，笑了两声也继续吃饭。 米饭下去一半，对面的人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盯她的菜盒。卫梵水眨眨眼，默默推过去一点。 吃辣，会上瘾的。 这次云清没吃豆腐，夹了块土豆。上面的步骤重复一遍，最后又是以一口牛n_ai结束。 如此往复好几次，云清的那份菜还剩下不少，卫梵水的菜已经下去了大半。云清不好意思了，把自己的菜往前推了推，“吃我的吧。” 卫梵水看了看碗里的米又看了看杯子里还剩三分之一的牛n_ai，干脆抬手把两份菜混在了一起。 “呐，这样就没那么辣了。” 反正她们两个点的都是同样的菜，混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 下午卫梵水又去了咖啡店，帮忙顺便也看会书换换脑子。 赵初言不在，店里只有小不点蒋唯灵在看着，小小的一只窝在吧台后面，卫梵水差点没看见她。 “梵姐你来啦！”小蒋同学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手脚麻利的给卫梵水做了杯柠檬薄荷水，笑嘻嘻的看着她。 八卦全写脸上了，一看就是有话要问她。卫梵水在吧台后面坐定，端着水慢悠悠的喝了两口，“初言呢？怎么就你在。” 明知故问！转移话题！ 蒋唯灵小脸一鼓一鼓的，哼哼了两声。 “初姐去送n_ai茶了，那面太偏怕我找不到。刚出门，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梵姐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啧，真是够迫不及待的。 “行吧，你想问什么。”卫梵水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小不点，心里已经大致明白她要问什么。 她最近能值得小蒋同学这么好奇的事儿，估计也就只有那一件了。 果然，“梵姐的室友长得好漂亮呀，她是混血吗？” 事实证明卫梵水还是高估了蒋小朋友，她还以为要问什么更深层次的问题呢。 云清混的那么明显，还需要特意提出来问一下吗！ “是。她是华裔，最近刚回国。” “那她是不是很会做西餐呀！煎牛排？做汉堡？意大利面一定煮的很好吃吧。”一提到吃蒋唯灵就格外兴奋，感觉她说话的同时脑子里就已经自动脑补了这些食物的味道和口感。 云清会做饭吗？ 这事卫梵水自己都不确定。 在‘同居’的这段时间里，她倒是没有像以前一样想吃饭就只能自己下厨。但是仅有几次不下厨的机会，不是云清早上跑步顺便买回来，就是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直接吃了。 好像还真没见她下过厨。 小蒋同学还捧着小脸等她答案呢，卫梵水也趴在吧台上撑着下巴看她，“初言的厨艺还满足不了你吗？我记得她可是什么都会做。” 咖啡店里当然没有做饭的地方，卫梵水也没真的见过赵初言做饭。只不过蒋唯灵是个憋不住话的孩子，每次去她初姐家吃完饭，回来都能和卫梵水念叨好几天。 什么‘初姐做饭好好吃哦’‘初姐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真是什么都会呢’‘初姐这么贤良淑德的人，谁娶了她真是积了八辈子德’‘初姐’ 在蒋唯灵嘴里，她初姐简直就是谪仙一般的存在。 这不，一提到赵初言小不点脸上表情都变了，笑的那叫一个傻，“总让初姐做饭，多辛苦呀。” “所以你就打算让云清给你做？” “没有没有，那怎么好意思。我这不是顺嘴一问吗，嘿嘿嘿。” 赵初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家傻乎乎的小唯对着卫梵水笑的一脸傻气，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能让她笑成这样。 “小梵来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小蒋的初姐有多全能，都把她迷成这样了。”卫梵水指指蒋唯灵，毫不犹疑的把她给卖了。 背后说是背后说，让人当面拆穿多不好意思。蒋唯灵红着脸跳下来，又拿毛巾又倒水的忙活着，“初姐累不累呀，外面很热吧。以后还是让我去就好了，我可以的。” 这两个人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一对儿呢。 卫梵水咬着吸管看她们互动，凉凉的补了个刀。 “等你打电话再去接你是吗。” 超级路痴蒋： 咖啡店周末要忙一点。人倒是不算特别多，但很多人一坐就是一下午，经常坐着坐着饿了就点份点心，渴了就再点杯饮料。 点单算账的活倒是轮不到卫梵水来c,ao心，她也就是坐在吧台后面当个吉祥物，偶尔帮忙洗洗杯子什么的。 忙完收工回家，赵初言例行给卫梵水打包了一份小点心。卫梵水也不推辞，不然下次再来帮忙该被赶出去了。 今天的点心是巧克力曲奇饼。卫梵水已经在脑子里想着回去做个甜汤，然后拌个沙拉，热菜的话就做个培根炒西兰花，曲奇可以当饭后甜点。 卫梵水甚至都想好了，中午把云总监给辣成那个样子，晚上得给她做点清淡的下下火。 然而在家门口看见外卖小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门开了，云清那张冰山脸出现在门后面。 自打中午看见了云清被辣到五官扭曲的表情之后，卫梵水似乎对她这张冰块脸有了免疫力，再也没有以前那冷飕飕的感觉了。 云清先跟外卖小哥儿道了谢，然后在看见后面的卫梵水。 “你回来了。” “嗯？啊！我回来了。” 小哥儿礼貌的道别，临走前还说了声“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哦。” 卫梵水跟着进屋，看着云清自然的拎着外卖往厨房走，才在心里想着‘云总监学的真快，这就学会怎么点外卖了’。 桌上摆着的是两份红彤彤的骨汤麻辣烫，满满当当的分量十足。卫梵水脱了外套洗手过去，看着云清面前的麻辣烫以及牛n_ai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要香菜，不要葱，多辣。我没记错吧？”云清见卫梵水不动筷子，还以为是自己点错了。 卫梵水赶紧点头，“没错没错，原来你还记得。” 但是我记得你自己不吃辣啊，这怎么一顿饭过去就变口味儿了。 而且看碗里的这个分量，云总监怕是把店里所有的菜都给点了一遍。 果然有钱人的点菜方法就是不一样。 突然想起来什么，云清又一溜烟的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拿着俩夹r_ou_饼出来了。 卫梵水： 两个女生的饭，愣是让云清点出了四人份的量，还都是饭量不小的那种。难怪刚才小哥儿看她们俩的眼神有点奇怪，估计是把她俩当大胃王了。 “那个，云总云清。我们两个估计吃不了这么多，要不然把一份留到明天早上吃？” 云清也发现这分量有点太足，同意了这个提议，“明天，不会坏吗？” “不会，放心吧。”卫梵水手脚麻利的端着自己面前那一份进了厨房，把麻辣烫和汤分装在两个碗里用保鲜膜包好，然后放进冰箱冷藏室。 剩下的那一份一分为二，两个人分吃掉。 看着云清吃几口菜喝一口牛n_ai，卫梵水其实特想问问她不觉得这搭配很奇怪吗。但是想想中午那黄焖ji配牛n_ai好像更奇怪，到嘴边的问题还是给咽了回去。 反正麻辣烫都能配牛n_ai了，饭后吃点曲奇估计也没什么。 嗯，没错，不奇怪。 第17章 017 这个神奇的周末让卫梵水见到了更多不一样的云清，但工作日一到她们又是上下级的关系。 利用周末的时间卫梵水看了不少资料，自认为功课做的还算不错，交出了一份自己还比较满意的报告。 云总监看完以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让她出去忙，卫梵水脑海里却总是时不时想起云清被辣的舌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表情。 工作归工作，私下交情那是私下交情。卫梵水老老实实退出总监办公室，回到座位上揉了好几把脸才算把脸上的笑意给揉回去。 下午开小会，云总监在数十位设计师里点了周容、卫梵水、冯余成和另外一位设计师的名，让他们三天之内交一份符合潮系列风格的设计，款式不限主题自定。 显然，是有意要考察他们的功底和对功课的融汇。 三天出个设计时间绝对不算宽裕，但要说有多紧张也还不至于。之前收集资料的时候脑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想法，而且这个情况也不需要考虑很多其它因素，三天的时间赶一赶还是出的来的。 当然这所谓的赶也不能应付差事，但给这四个人布置任务明显就是要在她们中间挑负责人，应付差事就相当于主动放弃，拱手把机会让给别人。 这么多年才等来的机会，卫梵水是绝对不会把它让给别人的。 周容对自己居然要和卫梵水同期比较有点小不屑，对这场比赛也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毕竟她是这四个人里面唯一一个金牌，那个位置也绝对不是仅靠小聪明就能坐上去的。 临出会议室的时候卫梵水清楚的听到了周容的冷哼，也没把这放在心上。反正周容看她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她要是没点反应卫梵水才是真的要担心。 之前的设计稿已经通过，现在就等样衣送过来以后再做修改。没有其它事在身，卫梵水做起新系列设计来倒是也不会手忙脚乱。 商业设计和纯粹的比赛还是有区别的，要想明白主要针对的客户目标群，要在设计感和舒适度中间找好平衡感。对大多数人来讲，花钱买衣服除了好看以外还要穿出门去，不管是干什么都好总归是不能太限制活动。毕竟生活不是t台，买衣服的也大多不是模特。 就算是模特平时穿的衣服和在t台上展示的衣服也是有区别的。 云清没有给他们下硬性的规定，就连潮系列的定位都还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具体的内容全都要设计师自己来预设，然后在按照自己的预设来完成作品。 卫梵水没有急着着手做设计，而是先把几个人的风格捉摸了一下，预测了一下大家可能偏重的重点，然后再根据自己之前的了解结合自己风格去想这次的定位。 即使这个设计并不会售卖，她也还是要先给自己一个框架，然后再往里面去填东西。 仅仅是想这些东西，就花了卫梵水一下午的时间，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还在查资料作补充，晚饭都是在楼下买了两笼包子回来煮了个粥弄了盘咸菜给糊弄过去。 云清倒是也不嫌弃，包子就咸菜也吃的津津有味，让卫梵水又一次感慨总监真是太好养了。 家里没有书房，卫梵水房间里面的桌子又太小摆不开，干脆抱着一大堆东西在茶几上忙活。 公私分明的云清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看见她摆出来这么一桌子干脆回了自己房间，路过的时候目不斜视压根就不忘桌子上面看。 第二天早上又是包子豆浆加咸菜，云清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倒是没包子，变成了烙饼土豆丝就咸菜。 连吃了四顿干粮就咸菜以后云清终于坐不住了，回家的路上就一直低着头扒拉手机。要不是卫梵水反应快把她给拽回来，估计被车撞倒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摔。 “有什么事儿回去再处理，你这样太危险了。”卫梵水这给吓得，捂着小心脏一阵后怕。 她们这正要过马路呢，绿灯刚好转红，卫梵水也不着急就站原地慢慢等，旁边的人却脚步不停就要往出走。她要是手慢一点，云总监这会儿估计已经马路中间躺着去了。 哦，也可能已经被撞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毕竟云清这个小体格怎么看都不经撞，飞出去再来几组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都不是什么问题，动作难度系数只高不低就是落地可能不大好看。 云清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车流，咽了口口水才把手机举起来，“你想吃什么？” 所以她这几天是把总监给饿着了啊，还没到家呢就已经急着点外卖了。 想起这两天早上晚上都是清粥咸菜加干粮，卫梵水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是她不对在先，要不是她总给人家吃咸菜，人家也不至于在大马路上看外卖。 “那个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我不挑。你现在这儿点，点完了我们再走。” 云清点了点头没有异议，点好饭菜以后把页面给卫梵水看了看，然后下单付款收好手机，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左看右看以后才过了马路。 交稿那天云清又召集大家开了个会，直接把四个人的作品展示出来给大家看，让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 周容是公司金牌，大家多少要给她面子不能说的太狠。冯余成人缘好，大家也不愿意总挑他的刺。剩下卫梵水和另外一个设计师就成了大家的重点讨论对象，大大小小给挑出一大堆问题来，听的卫梵水自己都快没信心了。 不过还好她状态调整的快。托这些年总被排挤的福，她的心理素质早就被锻炼的不是一般的好，被大家这么一通说都没变脸色，还很认真的把每个人的意见都记录了下来。 跟另外一位表情已经开始不自然的设计师比起来，卫梵水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大家风范了。 云清在大家讨论过一轮之后才叫他们四个分别上去为自己的作品做介绍，周容第一个，冯余成第二个，卫梵水排在最后。 卫梵水在前面几个人上去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大家的反应，着重观察了云总监的表情。但是因为云总监向来以面无表情示人，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能多观察别人，然后在心里修改着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最后一个上的好处是可以观察前面几个人的情况，不好的地方就是越往后压力越大，而且不能和人家套路一样，经常会发现自己想说的话可能已经被别人抢先说了。 不管这些内容是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后面登场的人如果说了和前面重复的内容，大家自然会觉得后面这个有抄袭的嫌疑。 卫梵水看着自己草稿上面被划去不少的东西，深深觉得自己对自己这几位同事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云清并没有当场做决定，而是让他们会后再把自己的陈述发到她邮箱里，就好像这一场会议主要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他们几个都是什么样的水平。 因为临时更改，发言的时候多少都有点前后不够通顺的问题。卫梵水一点都不介意再重新整理一份文字稿，甚至还觉得这是给了她一个重新措辞的机会。 冯余成发来信息抱怨说他是个设计师又不是老学究，天天搞这些报告头都快大了。卫梵水安慰他两句这是在帮他理清楚思绪，转头又开始忙活自己的。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卫梵水今天总算有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前两天害的云清大晚上的点外卖，她一直觉得过意不去，今天打算做点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也算是为前几天她的疏忽道歉。 两个人又一次去逛了超市，除了蔬菜水果以外卫梵水还去挑了条罗非鱼。 这鱼r_ou_嫩刺少，吃起来比较方便，调料也不需要太多，葱姜去腥以后拿蒸鱼豉油上锅蒸一下就行。价格是比其它鱼贵了一点，但她想着既然是道歉就该有点诚意，估摸着家里盘子的大小选了比较肥的那一条。 反正买都买了，干脆就买条最好的。 两人踏着月色往回走，一路无话却也惬意。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卫梵水似乎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带着疑惑走近一点以后直接征在了原地。 她怎么就忘了，她家那一大摊子事这才刚刚开始。算算时间，卫俊杰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云清不知道卫梵水看见了什么能让她脸色瞬间云裳小筑煞白，刚想开口问就看见一直徘徊在小区门口的人朝她们冲了过来。 看着来势汹汹的人云清下意识就挡在了卫梵水前面，心里开始盘算等下是踹肚子还是踹哪里。 来人也感觉到了云清的敌意，往过冲的脚步也慢下来一点。 “姐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我找不到你家门牌号只能在门口等，可累死我了。” 第18章 018 卫俊杰和卫梵水长得有五分相像，往那一放就知道两人肯定有血缘关系。再加上卫俊杰这一嗓子，云清已经确定两个人必定是有关系的。 但即使这样，她也只是稍稍退开把卫梵水让出来一点，依然保持着防备。 对于云清来说，卫梵水不过是一个才认识不过半月的人，能做到这样护着她，不感动是假的。 冷了很久的心，即使一点点的善意也觉得暖如艳阳。 卫梵水知道卫俊杰为什么来，虽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具体住址，但那件事显然不适合在街上谈。 说到底，不管‘上辈子’卫梵水经历了什么，那都是她提前剧透了人生。这一次对于卫家来说，她也还只是个混的还算有出息的要嫁出去的姑娘。 卫家二老年轻的时候在工厂上班，挣得不多不少但养家糊口是没什么问题。生下卫梵水以后觉得是个女孩儿不满意，紧接着就怀了二胎生下卫俊杰。 别看卫梵水的名字看上去起的挺走心，其实是她爸听厂里有文化的人说什么《繁星》《春水》，觉得这么起名字能显得他有点文化，硬扯的。至于不用‘繁’而改用‘梵’，完全是因为笔画少好写。 她弟卫俊杰的名字才真的是两口子又托人又查字典给起出来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形容诸葛亮的，寓意好有出息。 每次想到他们俩的名字，卫梵水都特别庆幸当年二老没懒省事直接把她名字写成‘凡水’。 虽然这一个‘凡水’一个‘俊杰’，也确实挺符合二老期望的。 卫俊杰进屋之后就一直在打量，相信如果不是有云清这个大冰山在盯着他，他能直接把这屋里给转个遍，顺便评头论足一番。 不管性格如何，卫家的外貌基因还是不错的。姐弟两个都好看，卫俊杰更是长了一副n_ai油小生的面孔，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收情书，高中就会哄得一堆女生团团转。 卫家二老更是以此为荣，经常念叨他们家俊杰有多受欢迎，还说以后找媳妇一定要好好挑。毕竟选择那么多，当然要挑个条件最好的才配的上他。 长了一副好皮囊，卫俊杰比谁都知道这幅皮囊的好用。他在这上面得了不少便宜，自然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这会儿看到他姐有个这么漂亮的混血美女，冷是冷了点但一点都不妨碍他散发魅力。 卫梵水去给他倒了杯水，出来就看见卫俊杰学着偶像剧里的男主撩了撩头发，自认潇洒的抛着手机玩。 旁边云清坐在单人沙发上头都没抬，翻着茶几下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杂志。 如果卫梵水没记错的话，那本应该是云清刚搬来的时候买来的，早不知道被翻过多少遍了。现在又拿出来翻，摆明了是不想搭理那只搔首弄姿的花孔雀。 被这画面逗得想笑，卫梵水心里那些因为看见卫俊杰的不痛快也散了不少。 “给，没有饮料只有白开水。”卫梵水没往沙发上坐，拽了把凳子过来坐在了卫俊杰对面，“爸妈身体还好吧？” 她这弟弟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卫梵水也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打定主意不准备让他得逞，假装不知道他为什么来问起了别的。 有外人在，卫俊杰就算是为了他那点所谓的形象说话也会掂量着点，也没敢嫌弃她姐连个咖啡果汁都不准备，端着白开水像喝陈年佳酿一样喝了两口。 “爸妈身子骨硬着呢，每天锻炼比我还健康。” 呵呵，你那被酒色快掏空了的身体，当然比不上惜命的两个老人家。何况他们爸妈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龄，天天又是晨练又是跳广场舞的身体能不好吗。 老两口节俭，不愿意花钱吃药更不愿意花钱买补品，每个月卫梵水打回去的钱和开小超市挣得钱全攒着给他们儿子娶媳妇儿用。为了不生病，天天各种养生食补的菜谱记着，再加上各种锻炼，身体倒是比一些小年轻都好。 卫梵水就是这么一问，完全是出于不想和卫俊杰说那些烦人的事儿。但是想想如果她一直这么打岔下去，卫俊杰就一直不会走，到时候心烦的还是她。 就算卫俊杰不吃饭，云清晚上还没吃呢。说好的今晚加菜改善伙食，鱼还在池子里泡着，真等卫俊杰憋不住指不定就几点了。 为了晚饭，卫梵水决定不再饶圈子。 “既然爸妈都好，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卫俊杰水也不喝了手机也不抛了，二郎腿往下一放眼睛都开始发亮，“姐，我准备结婚了。” “哦，定了什么日子？”卫梵水装都装不出惊讶的表情来，只能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哦是个什么意思，弟弟结婚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卫俊杰被这一声哦噎了一下，往旁边云清坐的地方看了一眼。云清从杂志里抬起头，看向了卫梵水。 卫梵水叹气，“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就在这儿吧没关系。” 对不起云总监，拿你当挡箭牌了。 云清点了点头继续看杂志，看的那叫一个认真。 反正卫梵水都这么说了，卫俊杰当然不能有意见，撇撇嘴扯回了正题上，“结婚当然得有婚房，不然女方会不高兴的。我这还差点钱，姐你看你还有多少？” 这个时候知道叫姐了，呵。 这次怕是因为云清在，卫俊杰说话还算委婉了不少。想想‘上辈子’，这位大少爷直接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说要结婚了准备买房子，张嘴就要三十万。后来爸妈说他们存了不少，卫梵水只要出二十万就好。 呵呵，爸妈存的可不止十万，怕是一开始没打算动店里的积蓄，都等着她来出呢。 卫梵水理解爸妈的想法，无非是觉得她现在赚的不少，弟弟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帮衬着点。 可是帮衬，真不是这么个帮衬法。 想到‘上辈子’的事卫梵水就止不住的一阵心寒，看着卫俊杰的那张脸更是来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手。 “我的状况你看见了，工资一半都给了爸妈，手头基本剩不下什么钱。你买房子的首付应该是有的，小两口上班一起还个房贷应该不成问题，等你结婚我给你添点家电，多的钱我真拿不出来了。” “姐你不能不帮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卫俊杰一听急了，激动地差点站起来，哪儿还有刚才那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卫梵水掏出手机来按了两下，然后直接把余额页面转过来给他看，“呐，我账上现在就这么多钱，还得撑到下次发工资。这样吧，我给你转一半，你也行行好放过你姐。” 之前买房子加装修布置花了不少钱，卫梵水账上现在就剩下当初云清搬过来给她转账的那七千多块，她又有存钱的习惯，早就把两千放进了理财产品里面，这会儿能看见的也就五千多块钱。 那两千是云清付的押金，万一到时候云清要退租她是要还回去的，说什么也不能动。 给卫俊杰转过去三千，卫梵水叹了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俊杰，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账上有多少钱卫俊杰是亲眼见了的，又有旁人在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做的太过。反正已经拿了三千，比他姐说的一半还多一点，卫俊杰想着他不行回去还有爸妈呢，收好手机道了个别颠颠的走了。 卫俊杰一走，卫梵水就摊在了沙发上。云清投来关心的目光，卫梵水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我没听见。” 那你说什么没事。 早就知道云清那性格是个不会撒谎的，有的时候她宁愿不说话也不愿意说违心的话。这会儿愿意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卫梵水已经非常感激了。 估计这‘没听见’三个字，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说出来的吧。 心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略过，却又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应该就像某巧克力广告里面那样，有东西飘过，如丝般顺滑。 卫梵水深呼吸吐出浊气，斗志满满的爬起来往厨房走，“不说这些啦。晚上我们吃鱼，你喜欢清淡一点还是口重一点。” “辣的！”云清跟着去厨房，今天买了东西很多，她打算帮帮忙。 再吃脸上该爆痘了好吗！卫梵水无奈回头，“罗非鱼清蒸最好吃，辣的可能有点吃不出鱼本身的滋味。” 最近吃辣明显上瘾的云清盯着鱼盯了一会儿，“那就清蒸吧，我都可以。” 你要真是都可以，就别做出这幅表情啊喂！ 虽然云清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卫梵水已经学会了从眼睛里面观察她的情绪，这会儿当然看得出来云清有点小失落。 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察言观色呢。 可是最近换季，确实很容易上火。卫梵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当做没看出来。 对，没看出来。 第19章 019 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该伤心该难过的也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卫梵水承认她在看见卫俊杰的时候心里还是膈应，包括他开口要钱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像原来一样难过那么久。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同居’室友，那股难受劲儿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晚上的菜上面。 天大地大自己吃饱了最大，重活一次卫梵水明显感觉自己变得自私了很多，可人有的时候不就得自私一点吗？既然没有人关心她过的好不好，她总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而且现在她还管着云清的饭，就冲云总监今天晚上维护她的那股劲儿，她也不能亏待了云总监的胃。 卫梵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对别人好，别人对她不好她就绕道。虽然有点软，但好在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无条件帮着家里让人给掏的渣都不剩，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这次她可不准备再这么让人摁着欺负。 鱼做的很好吃，清蒸的罗非鱼刺少味鲜口味正好。粥熬的也很到位，米软汤稠非常可口。就是这个菜炒的好像盐放的多了点 云清舔舔嘴看了看心情有点不大美丽的卫梵水，默默把菜搅进粥里面吃了。 周五云清开会，宣布新系列由卫梵水主要负责。 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虽然重来一次但很多事都有了变数，卫梵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十拿九稳，只能是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来争取。 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当然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卫梵水站起来向大家微笑，又老老实实坐回去，宠辱不惊。 其实内心早放烟花了。 之前云总监当着大家的面展示了他们四个人的成果，又挨个上去做了解说，都是内行人几斤几两还看的出来，散会后大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也不会有人因为这就来主动和她说话就是了。 作为唯一参赛的金牌设计师，又是多年的死对头，周容对这个结果当然不会满意。可事实摆在那里她也不能说什么，哼了一声把高跟鞋踩得咣咣响。 “哼，指不定搭上哪根线了。” 云清返回来想叫卫梵水去她办公室一下，还没见到卫梵水呢就听见这么一句。往说话的人脸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转头继续往会议室里面走。 卫梵水向来都喜欢走在靠后一点的位置，这会儿冯余成正凑在她身边恭喜她总算是熬到出头了。云清对办公室这些人际关系不大上心，看见要找的人说了声‘卫，来我办公室一下。’扭身又走了。 “行了，你去忙，中午记得请客啊。”冯余成看见云总监跟耗子见到猫似的，也不废话了挥一挥衣袖直接走人。 莫名其妙多了顿要请客的饭，卫梵水也来不及反驳直接拿着记事本去了总监办公室。 “选你是因为有想法，可以胜任，不是因为我嗯不是因为别的。” 云清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已经准备好记录相关安排事宜的卫梵水愣了一下，完全想不通她特意说这一句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就不想了，云总监会这么说当然有她的道理，卫梵水点了点头，“嗯，公私分明，我明白。” 就是受了那句话的影响，顺嘴这么一提，云清找她来压根也不是为了这事。 确定了主要负责人，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需要跟进。 品牌要出新系列打开市场，公司当然不可能直接让一个设计师独挑大梁。云清作为设计总监，她理所当然是这次新系列的总负责人，但也需要一个设计师来辅助她的工作，让她在忙新系列的同时不至于把日常工作给耽误了。 新系列要做，公司原本的东西也不能丢。这压力对云清来说绝对不小，但也是她新上任之后的第一战，打好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在对她这空降总监有意见，打不好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卫梵水不是特别明白，但也知道一些，懂得这次的新系列对公司对设计部对云总监有多重要，对她来说更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两人对这事都很重视，劲儿往一处使沟通起来也顺畅。云清那不太标准的中文调调听多了也就成了习惯，有的时候卫梵水还可以在她不太准确的描述里面抓住她想表达的重点。 最后，云清往卫梵水那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上扫了一眼，跟她说可以在现有的设计师里面挑选一到两个给她做辅助，除此之外还说助手已经在招聘当中，会尽早给她把助手配上。 “目前要说的就这些，还有问题随时沟通。” 卫梵水合上记事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的，人选我会尽早报上来，有别的问题我再来找你。” 开完会已经不早，这一聊更是直接聊到了午休时间。卫梵水从总监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办公室基本已经空了，而冯余成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干什么。 听到门响，冯余成猛地抬起头来，几乎是用蹿的到了卫梵水面前，“小梵你怎么才出来，我都快饿死了。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不请客才故意待到这么晚，这顿饭你是逃不掉的。” “你想多了，我上哪儿躲也不能躲到总监办公室去。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吃饭，我也饿了。” 不说不饿，一说才发觉肚子是真的在咕咕叫了。卫梵水说着话就往自己的位置走，东西都放好才拎着包跟冯余成下楼吃饭。 路过总监办公室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她想云清这会儿肯定还在里面板着一张脸认真看文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吃饭。 想进去叫她，但在公司总还是要避嫌，何况旁边还有个冯余成，更不可能像朋友一样喊她去吃饭。 可真的不提醒，卫梵水又有点不放心，只好在路上发了条微信过去。 【卫梵水：午休时间了，记得吃饭。】 云清在他们菜都点好了才回的信息，干净利落一个【好。】连带着后面那个句号都显得特别高冷。 冯余成一坐下就开始叽叽喳喳，什么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一个识货的，什么一定要好好干做出一番成绩堵住那些酸眉醋眼老看不起她的嘴，什么周容今天上午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估计又得约医生去给她重垫。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人周容鼻子是垫的。 “别拿这眼神看我，我小姨在那儿上班呢，我去找她的时候看见周容了。”冯余成一张纸巾直接扔卫梵水脸上，翻着白眼形象也不要了。 卫梵水这才知道，冯余成居然还有个小姨是做整形的！不过冯余成都这么大了，他小姨 “乱想什么呢！我小姨比我大两岁，我们一块儿长大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卫梵水就好奇了，她自认不是个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这家伙怎么做到一猜一个准的。 冯余成轻嗤一声，“就你那点心思，手一抬我就知道你是想拿杯子还是要纸巾。”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6节 说的好像你是我妈似的。 又想到这人能看穿她的心思，卫梵水赶紧换了话题。 “那你这脸上，都哪儿动过啊？” “本少爷天生丽质玉树临风，哪儿都没动过！”冯余成都想把杯子直接扔她脸上。这什么人呐，凭什么他小姨做整形的他就一定动过刀子。 卫梵水不信，就这么盯着他看。 冯余成被盯得实在受不了，往椅子上一靠招了，“行了行了，打过瘦脸针行了吧！就两边推了半针，真没动过刀。” 噗，果然。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卫梵水被他这反应逗得直乐，真是难得能看见冯大少爷能急成这样。 “不过，打瘦脸针什么感觉？我看你也不面瘫呀，表情挺丰富的。” 平时都是冯余成跟卫梵水八卦，今天居然看到了卫梵水八卦的一面，冯余成真想给她把现在的表情拍下来，以后再说他八卦就直接把照片扔出来。 不过也就是想想，冯余成要想怼她还不需云裳小筑要这些东西来辅助。 “我就是把两边咬肌给融了点，又不是削骨打玻尿酸去了。除了刚开始几天使不上力吃不了东西，其它没什么反应。就是过两年咬肌估计得长回来，到时候再看要不要补一针。”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卫梵水也不敢再逗下去，喝了口水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你对这次新系列怎么看？感兴趣吗？” “当然感兴趣，潮牌的发挥空间可比现在的风格要大，可我这不是输给你了吗。”冯余成撇嘴。 他倒是没什么不服的，卫梵水的能力他知道，这次输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但可惜也是真的可惜。 冯余成本身就不是个拘泥陈规的人，把他憋在那一个中规中矩的风格里面也确实是施展不出来，这次的新系列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只不过技不如人没抓住，也怨不得谁。 问这问题当然不是白问，卫梵水在云清跟她说可以选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冯余成，她只不过是得再来确定一下冯余成愿不愿意。 第20章 020 确定了冯余成对这个项目是感兴趣的，下午卫梵水就去了总监办公室跟云清说这事。 云清之前听卫梵水提过几次这个名字，对她这次选人又选了冯余成没觉得特别意外。但有些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免得日后因为心里有疙瘩而判断失误。 “你选他，为什么？” 不是不相信卫梵水的选人能力，只是云清现在对设计部的这些人还算不上是特别了解，有时候不如听听他们这些同事的评价，比她自己直接去看要来的深刻一点。 当然，前提是作评价的人本身要公正客观。 卫梵水来之前就知道云清一定会问，把冯余成的性格、能力还有擅长方向说了一遍，有多准确不敢说，但确实是她看到的所有。 说到最后，卫梵水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个理由，“冯余成在设计部人缘不错，大家不会因为我对他有什么看法。” “有看法？” “嗯。我在公司你也看到了，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会被人当成是和我有什么交易，万一撑不住中途退出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就不太好啦。冯余成有能力也有想法，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有这些困扰，我觉得他还是挺合适的。” 卫梵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她觉得这些话听上去有点像是吐槽，但又觉得云清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些话说了也不会被误解成拐弯抹角打小报告。 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两分钟内可以撤回重新编辑的c,ao作。卫梵水说完就老老实实坐着，等待云清的下一步指示。 很多东西电脑里都有存档，文件柜里面也有之前交上来的设计图备份。云清对比着文件又看过电脑里的数据，同意了卫梵水的提议。 “行，那就他。等下市场部拿来报告，你们两个一人一份多看看，周末辛苦一点多做些准备，下周要跟我去见各大买手。” 处理起工作来云清向来干净利落没有废话，卫梵水应下就转身出去，直接往冯余成的位置那面走。 冯余成正打电话催样衣，看见卫梵水站在他旁边也不急着挂电话，嘚吧嘚吧把话说完才气呼呼的挂了电话。“气死我了，都说了装饰扣的材料不能换，非要问我别的东西行不行。样衣怎么了，样衣也不能敷衍了事糊弄鬼吧。” 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冯余成这才平静下来，“小梵怎么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新系列设计组缺人，你来不来。”卫梵水靠在桌边，漫不经心的丢了个重磅消息。 冯余成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周围人以为他怎么了纷纷往过看。察觉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冯余成清咳两声又去端杯子，端起来才发现已经没水了只能尴尬的再给放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参与新系列设计了？” 卫梵水点头，“云总监是总负责人，我们两个搭档做设计。等会儿市场部把调研数据送过来，我们两个还要去总监办公室一趟。” “晚上一起去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本少爷买单！” 声音有点大，惊得周围人又看过来。 卫梵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丢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回了自己的位置。 再这么和冯余成聊下去，大家都别想好好工作了。 市场部送调研结果过来的时间有点晚，再加上今天是周五，早早做完手头工作的人已经蠢蠢欲动等着下班。 总监秘书出来叫卫梵水和冯余成去办公室，然后就直接拎包下班了，看的卫梵水一阵羡慕。 后面一旦忙起来，准点下班的怕是会变成奢求。 冯余成这会儿倒是没了以前一听加班就浑身胃疼的毛病，进办公室前还检查了一下他的眉毛有没有脱妆，ji,ng神抖擞的跟在她身后往进走。 一进门卫梵水就发现云清的脸色不大好，即使她向来面无表情，但周身气场在毫不掩饰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察觉的。 昂首挺胸进来的冯余成都蔫了，生怕事情有变新系列设计组不要他，那么大个个子缩在卫梵水后面不想往前。 “坐，”云清在看到他们之后脸色缓和许多，把两份文件分别推到了他们面前，“抱歉让你们等到这么晚，这是最新的市场调研报告。” 卫梵水安静翻文件，大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各项数据都是关于潮系列的，看得出市场部做了很多方向的调研。只是速度上有些拖沓，导致云清不大高兴。 “周末要辛苦你们多看看，下周二做一份选题报告出来。可以多选几个方向，但准备一定要充分。周三我们去见各大买手，到时候这些都用得上。” 云清细细的说着要准备的东西和她目前划定的主题方向范围，突兀的咕噜声突然响起，惊得办公室三个人都停下来。 卫梵水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道歉，生怕这肚子再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抬手看了看腕表，确实已经过了平时吃饭的点。云清刚想说什么，被冯余成抢了先，“云总监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我们边吃边聊。” 云清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酒桌文化算是华国特产，什么事放在酒桌上都比较好谈。云清身上毕竟流着一半华国血脉，也算是半个华夏子孙，对这些事当然有所耳闻。 所以在冯余成提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这算不算应酬。再一想他们这是因为工作聊太晚，最多也就算是同事之间的聚餐交流，没再考虑点头应下了。 卫梵水本来还觉得冯余成这提议太突然，怕云清不高兴，心里已经想好措辞怎么帮冯余成打圆场，免得他那脆弱的小心灵又受打击。但云清居然同意了，卫梵水也就没什么好再说的，麻溜的和冯余成出去收拾东西。 说起来她好像还真没见云清和谁一起吃过饭，相处这么久以来上下班她们俩都在一起，周末的时候即使她出去了也不见云清有出门找朋友或者交际的时候。这么算下来，云清居然是个比她还要宅的人。 也或许是因为刚来这里，没什么朋友吧。 想到这儿卫梵水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云清虽然看上去不大好接近，但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话不多，你和她聊什么她也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脸虽然冷了一点，但从她的眼睛还是可以看出很多情绪。 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却因为来到异国他乡竟只能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有了她这么个室友居然还是同公司直属下属，也是挺可怜的。 想到云清的面冷心热，不禁就又想起曾经惊鸿一瞥的两个酒窝。不知道公司的人如果发现冷面总监居然有那么可爱的笑容，会不会不那么害怕她。 思绪飞的有点远，直到冯余成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悄悄捏了她一把，才疑惑的看过去。 此时云清走在最右侧，卫梵水在中间，冯余成占据了最靠近路边的位置为两位女士保驾护航。 每天一起上下班，卫梵水早就习惯了这一路无话的状态。冯余成却是第一次和上司走在一起，太沉默了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你倒是说句话啊，随便找个话题。”冯余成悄声说着话，害怕云清听见愣是在大马路上用上了气声。 卫梵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中间去了，此时占据的位置倒是很好的兼顾了两边的动静。在冯余成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云清转头往这面看了一下，很快又转回去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 这教养，真不是一般的好。 “没事，马上就到了。”卫梵水自己就是个话题废，让她找话题还不如让她回去加班做设计。 反正云清也不在乎路上有没有话聊，反正餐馆马上就到了也聊不出个一二三，反正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这位上司会不会生气。 至于冯余成，就让他再难受一会儿好了。让他平时叽叽喳喳总没个完，这次总算找到克星了。 饭店是卫梵水找的，就在她们平时下班回去的路上。 冯余成站在店门口的时候怎么都不敢相信卫梵水居然找了这么接地气的地方第云总监来吃饭，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个灯泡。 当然取不取的出来就不一定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云总监居然也神色如常的进去了，一点都没觉得她对这地方有什么意见，完全感觉不出来她有什么惊讶。 不是段数太高善于隐藏，那就是真的对这里完全没有意见了。 两位女士都已经走进去，再换地方似乎也不大可能。冯余成认命的跟进去，等着两位点餐。 三个人，卫梵水和冯余成背对着门口坐一边，云清在对面独自落座。服务员只给了两份菜单，一份在云清手上一份在卫梵水手上，冯余成出于礼貌选择让两位女士先点。 “先拿两斤烙饼，不要葱花。一份酱黄瓜，一份地三鲜，疙瘩汤你们都喝吗？”卫梵水熟门熟路的点着菜，这家最出名的就是烙饼，早就想过来了。 云清点头，冯余成也表示要一份，卫梵水点了三份疙瘩汤，然后又问他们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烙饼疙瘩汤都是主食相当占胃，冯余成不觉得他还能吃下去更多东西，摇了摇头。云清更干脆，直接把菜单还回去正襟危坐就等着上菜了。 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烙饼又是现做的得等一会儿。云清趁着等菜的功夫继续在办公室里没有说完的安排，细细的说了她觉得适合公司第一季潮系列主打的主题，还有就是列举了几个不同买手他们所偏向的风格。 “回去我整理一份可能会接触的买手名单，你们也再多了解一下。这面的市场受众我了解的不是很深刻，你们如果有别的想法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酱黄瓜上的最快，摆在中间谁都没有先动筷子。等地三鲜上来的时候云清已经把该说的基本上都说完了，紧接着疙瘩汤上桌，云清勺子拿在手里，再不多说一个字。 深入贯彻食不言的原则。 还泛着油光的金黄色烙饼外表酥脆却不觉得干，热腾腾的吃一口最是舒服。还可以泡在疙瘩汤里面，那就又是另一种风味。 卫梵水夹了两筷子地三鲜进碗里，又放了一大勺辣椒，然后再把烙饼泡在里面，鲜香麻辣有吃出了一种口味。 旁边的云清看见她放辣椒，似乎也想加一点，但又看看对面还坐着的冯余成，放弃了这个想法摸摸埋头吃饭。 说了这么久，真的是饿了。 注意到云清的小动作，卫梵水低头偷笑了一声也没揭穿她，就当自己没看见。 吃完饭各自回家，卫梵水洗漱出来就发现手机上收到了新信息。憋了一晚上的冯余成发来一长串消息，但看文字都能想出来手机那面的人有多激动。 大意无非是数落卫梵水怎么可以选一个那么寒碜的地方，这是和云总监出来吃饭又不是他们两个单独约。 卫梵水十分淡定，慢悠悠的打着字往客厅走。 【卫梵水：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省钱吗。好吃饱腹还不贵，你应该谢谢我。】 【冯余成：谢你个大头鬼！你见谁请领导吃饭去那么寒酸的地方！】 【卫梵水：哪儿寒酸了，这家店多有名，好多人都来这儿吃呢。】 【冯余成：那你看见谁把领导领过来过！】 这一句一个叹号，足以说明冯余成现在的情绪有多暴躁。 这是对这顿饭有多大的意见啊。 【卫梵水：你淡定点，小心面膜裂了。云总监不会介意的，我看她吃的挺香，走的时候不是还打包来着吗。】 云清确实是想打包来着，只不过店里每天的面有限，他们走的太晚人家已经卖完了。 那面冯余成不是面膜真的裂了，就是觉得卫梵水说的确实有道理，回复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冯余成：下次地方我来选，不用你给本少爷省钱。】 【卫梵水：少爷，您觉得云总监是那么好往出请的人吗？】 一个问号堵得冯余成无话可说，扔了个‘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的表情包就不再回复。 卫梵水抱着手机直接笑倒在沙发上，吓了刚出来的云清一跳。 云清： 卫梵水： “咳，那个云清什么事儿？”卫梵水看她手里拿着张纸，估计这是找她有事要说。 云清把手里的a4纸递给卫梵水才坐下，“这是我整理的买手名单，上面是已经确定见面时间的，下面的那部分还在约。” 一长串的名字全是手写，别说这字写的还挺好看，一点都不像是个二十多岁才回国的华裔写的。 卫梵水一直以为云清也就是自己的名字签的好，没想到其它字也写的这么好，顿时更加佩服。 要知道她那英语到现在还是半瓶子晃荡经常认错单词呢，写出来更是没什么字体可言。 这还是云清第一次在除公司以外的地方跟她谈公事，卫梵水腰部用力赶忙坐直了摆出谈公事的状态。 “等下我就发给冯余成。云总监觉得，我们建个微信群怎么样？休息的时候有什么要讨论的也可以在里面说，沟通更方便一点。” 现在的情况即使云清不管在非工作时间要说什么都能直接面对面跟卫梵水交流，但是冯余成那面就比较困难，还要卫梵水去进行转述，这一来一回就会浪费很多时间，还有转述不清楚的可能性在里面。 云清也觉得现在的状态不利于他们交流，毕竟这事很可能需要他们经常性的在非工作时间沟通，三个人能在同一个群里面当然是最方便的。 得到云总监首肯，卫梵水麻溜的掏出手机来建了个群，然后按照云清给的名单一个字一个字敲上去，发送。 冯余成第一时间回复‘收到’，云清感觉到手机震动也回复了一个笑脸，吓得冯余成赶紧私戳卫梵水他的回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个笑脸在通常情况下，代表的都是皮笑r_ou_不笑的冷笑。 【卫梵水：云总监刚回国，不熟悉网络用语习惯很正常，应该没别的意思。】 【冯余成：那就好那就好，吓我一跳。对了，你怎么会有总监的好友？】 微信要建群，除了扫码之外就是必须是好友才能拉进群组里面。这个新出现的群是卫梵水拉的，又不是工作时间不存在扫码的可能性，那肯定就是她同时有两个人的好友，所以能够把群建起来。 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敏感。 卫梵水撇撇嘴看了一眼正看电视的人，低头继续戳手机。 【卫梵水：哦，我想的这个建议。从大群里面加上的，没想到云总监会同意。】 主意确实是她想的，她们俩也确实是通过大群加的好友，只不过主动的是云总监。这话当然不能照实说，不然她们俩这关系分分钟就得暴/露。 打发了好奇宝宝冯余成，卫梵水把手机一扔跟着看起来电视。至于那一长串要了解的人名，反正周末有两天时间呢也不急在这一时。 电视里放的是之前很火的一部清宫戏，这已经是重播的不知道第几遍。卫梵水瞄了一眼看的津津有味的云清，暗自感叹没想到云总监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电视剧。 第21章 云清给出的名单太长, 只做粗略了解也够卫梵水忙一段时间的。 好在‘上辈子’也做过前期的资料汇总分析, 虽然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多少还有些印象。再加上这次有意识的提前准备，动起手来也顺畅很多。 人的记忆很大一部分是放在潜意识里面的，能够清楚记得的很多时候都只是最后那个至关重要的数据。重活一辈子, 即使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卫梵水忘掉很多细枝末节。 她记得自己提议的几个选题有哪些是放在备选里面的, 也大致记得几个印象很深的买手都是什么风格，但更细节的东西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记不清楚就算了, 反正她也没有打算照搬上一次的成果。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 卫俊杰正忙着结婚的事儿, 卫梵水除了c,ao心她那弟弟的婚礼还得在爸妈的狂轰滥炸之下掏钱给他买房子, 忙得焦头烂额。工作上的事即使她有心要做好, ji,ng力上也确实撑不住这么多事一起来。 卫俊杰的女朋友是家里的独生女, 长得也就算个中等, 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在单位上班当文员挣个零花钱。俩人已经谈了将近一年, 婚期什么的都订好了就差一套房，说是不愿意女儿和公公婆婆住一起。 卫俊杰长了一张好脸，又能说会道的会哄小姑娘开心, 把他这女朋友哄得非他不嫁，要不是家里拦着估计孩子都会喊妈了。 女方家里丝毫不给面子，说什么都得在结婚之前见到房云=裳=小=筑子，不然就算是到了婚礼当天也会把姑娘扣在家里不让走。 卫家条件不如人家好, 卫俊杰主要看上的也不是那个姑娘而是姑娘背后能带来的嫁妆。姑娘家里是做生意的, 红红火火一年干下来不少挣, 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姑娘，等百年以后这些家产还不都是姑娘的。 所以哪怕家里现在辛苦一点，卫家父母也愿意七凑八凑给卫俊杰把这套房凑出来，先把人娶过来再说。 只可惜，他们事儿办的太绝，房是凑出来了，辛苦的却只有卫梵水一个人。 这一次，卫梵水打定主意不再为这些事烦心，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能记住的几个选题先列出来，然后给每个选项做简略分析，再然后就是从已经搜集到的资料里面寻找灵感，做新的选题。 周末起的晚，工作才刚刚开始没一会儿，卫梵水就听到了敲门声。眼睛顺势往屏幕右下角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 我了个大去？！ 忘做饭了！！！ 从床上连滚带爬的奔到门口打开门，就见云清晃着手机一点都没有被她这凌乱的造型惊到。 “焗饭可以吗？” 看来这是已经放弃等她做饭，打算直接点外卖了。 卫梵水有种感觉，好像自从云总监学会使用软件之后，对点外卖似乎格外感兴趣。前两天还见有外卖小哥往公司送餐来着，出来拿餐的赫然是要么不在公司要么就窝在办公室的总监大人。 “卫？焗饭不想吃？那我们换一个。” 云清说着就又要去翻店铺页面，卫梵水回过神来赶紧阻止，“焗饭可以的，我也好久没吃了。抱歉啊，刚才我走神了。” “注意休息，工作不着急。”云清点好自己要吃的，又把手机交给卫梵水让她点餐，最后加了两杯饮料才提交订单。 云总监都亲自开口说别太着急工作，她也不能把人关在门外自己窝回去。随手扒拉了两下乱糟糟的长发，卫梵水回去拿了两张纸跟着坐到了客厅。 “名单？”云清看她一会儿抱着手机查东西，一会儿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大致也能猜出来她在忙什么。 卫梵水点头，把自己印象比较深的几个买手风格分析给云清看，“品牌系列不能完全根据买手的喜好走，但了解他们越多谈起来越容易。不管到时候有没有用，聊起天来总是能聊到一起去的人合作几率更高。” 说好的公私分明，两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却在客厅里谈起来工作。云清脸上认真的神情以及紧抿的唇角无一不在告诉卫梵水，以后这样的场景还会经常看到。 所谓的公私分明怕是再也不能简单的用时间和空间来做区分，只能靠她们自己判断忙碌的究竟是公事还是私事。 终日待在高高的建筑里面，周六还窝在客厅忙了一天工作，卫梵水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去透透气，全身的细胞都该跟她抗议了。 周日天气不算很好，y沉沉的有点闷，温度不算低却吹着点小风。往常的周末还能偶尔看见几个悠闲漫步的行人，今天却只剩下了埋头前行行色匆匆。 卫梵水小心的看了眼旁边穿着风衣双手cha兜的云清，视线盯在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不敢再往上移，“抱歉啊云清，天气这么不好还要你陪我出来。” 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云清歪着头满眼都是疑惑。 “为什么道歉？我很开心，你愿意带我认识新朋友。” 休息日，云清出门没有再穿高跟鞋，和卫梵水站在一起身高差也变得没有那么明显，压迫感也没有往常那么强。 所以卫梵水在听云清这么说了之后很快就恢复原样，挂着浅浅的笑意继续往咖啡店走。“没什么，你没有生气就好，毕竟今天这天气确实不怎么样。” 临走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吃过饭以后卫梵水打算出门去咖啡店溜达一圈，想起之前因为想到云总监在这里没朋友产生的低落情绪，决定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云清在听到卫梵水说要去之前遇到过的两位朋友店里玩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答应下来，还特意问了卫梵水要不要带礼物过去。 “没关系，很熟的朋友了没那么多讲究的。” 卫梵水是这么告诉云清的，但云清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从房间里拿出个小摆件来装进之前买东西送的礼品袋里，小指一勾带在了身边。 大概是个人习惯吧，云清觉得空手过去不舒服，她也不能硬阻止。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么看起来那个从口袋里面延伸出来晃里晃荡的小礼品袋也就没有那么违和了。 开店有个说法叫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咖啡店里的顾客虽说还不到减半那么惨，到底是没有风和日丽的日子人多。 赵初言安静的坐在吧台后面磨着咖啡豆，蒋唯灵就托腮坐在旁边打着哈欠。看到卫梵水来，小不点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就憋了回去，跳下高脚椅来跟她们挥爪子，“梵姐终于来啦，诶？云姐姐你好，欢迎光临。” 每次看见蒋唯灵就像是看到了邻家小妹妹，一口一个姐姐甜甜的喊着即使是犯了错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蒋下午好，今天怎么没去送外卖。” 这小不点闲不住，平时这个点正是在外面跑的时候，等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该打电话让赵初言给她指路了。 闲不住的小蒋同学一撇嘴指指赵初言，“初姐说天气不好，今天不送外卖。” 被控诉的赵初言不为所动继续磨咖啡，抬头冲她们笑了一下，“走过来挺冷吧，想喝点什么？” 云清这个时候才说话，把拎了一路的礼品袋双手放到吧台上推过去，“下午好，送你们的小礼物，希望不要嫌弃。” 蒋唯灵眼巴巴的盯着礼品袋，用眼神询问赵初言。 “小梵带来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没准备回礼请你们喝咖啡怎么样？哝，都是刚磨好的。” “是啊是啊，都是初姐亲手磨的，我想帮忙还不让呢。”蒋唯灵兴高采烈的拽过礼品袋去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哇，真好看。谢谢云姐姐！” 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性格沉稳的人，还好有蒋唯灵在中间活跃气氛，让初来乍到的云清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们喜欢就好。” “想喝什么？我帮你们泡。”赵初言有磨好了一部分咖啡豆，收了东西巧笑嫣然的看着她们。 这里的气氛很温馨，热闹却不吵闹，和在办公司里面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放松下来的云清也不再客气，直接点了自己想喝的，“拿铁，谢谢。” 还以为她这么清冷的人会选择美式咖啡来着，卫梵水这么想着，也就顺口这么问了出来。 “太苦了，不好喝。” 云清说的理所当然，卫梵水却听的直挑眉。 他们总监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选咖啡的原因居然可以这么简单直接接地气哦。 刚才还想着要是云清直接选黑咖啡的话，她选偏甜的咖啡会不会有点丢人，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卫梵水勾唇一笑，“那我要卡布奇诺，多点牛n_ai。” “我也要！我要摩卡，多加牛n_ai不要咖啡。”蒋唯灵也跟着喊，举着手在赵初言面前晃生怕看不见她。 赵初言乐了，握住小不点的手腕扒拉到一边去笑话她，“你直接说要和巧克力牛n_ai不就行了，要什么咖啡。” 其他人都跟着笑，卫梵水一扭头刚好又看到了云清脸上的酒窝。 果然带她来这里是正确的。 第22章 三个姑娘排排坐, 一人捧着一杯不算咖啡的咖啡，吧台里面的赵老板端着杯纯黑蓝山还遭到了一致的嫌弃。 小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被嫌弃的赵老板放下咖啡转身进厨房, 外面蒋唯灵趴在吧台上面探着脑袋往里看, 恨不得整个人都飞进去。 “想进去就进去, 你在这儿工作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卫梵水笑她，明明都望眼欲穿了还守在外面, 不知道的以为谁给她下禁令了。 小不点巴巴望着里面, 头也不回, “初姐不让我进去, 怕我把烤箱弄坏。” 噗, 还真是被下了禁令啊。 云清疑惑的看着抿嘴偷笑的卫梵水，好奇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 卫梵水凑过去用手挡着, 悄声告诉云清，“小蒋经常毛手毛脚的, 初言怕烫着她。” 可惜吧台就这么点大，卫梵水的说话的内容还是让蒋唯灵给听见了。小不点后半句都没听下去，鼓着脸就嚷嚷开了。 “梵姐你怎么能在云姐姐面前这么说我，我明明很能干的！” “是是是，你最能干了。初言有了你之后都没再请别的员工, 可不就是因为你特别能干吗。”卫梵水不跟她争辩，顺着话就往下说。只是这语气里的敷衍, 明显的简直不能再明显。 小不点还要嚷嚷, 赵初言已经端着个托盘出来了。托盘里面是三个小碟子, 各自放着块三角蛋糕，顶上薄薄的一层霜糖把小蛋糕点缀的小巧可爱，让人不忍动手破坏。 不忍心的大概只有卫梵水和云清，翘首以盼好久的蒋唯灵早就拿着小叉子挖了好大一块放进嘴里，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初言的戚风蛋糕可是特别受欢迎，供不应求来晚了就没得吃。”卫梵水给云清做着介绍，顺便把小叉子递给她一把。 赵初言端着她那咖啡慢慢品，听卫梵水这么夸她眼皮子都没抬，“哪次你想吃我没给你留了，你小心下次我把你的那份都给了小唯。” 埋头吃蛋糕的蒋唯灵闻言抬头，“好呀好呀，都给我。” 门外又有顾客进来，蒋唯灵把小叉子放好拿着菜单风风火火的跑去招呼客人。 云清送到那个小摆件被放在花花草草中间，黑色的日系陶瓷招财猫，肥嘟嘟的身子看上去憨态可掬。卫梵水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旁边几盆薄荷上，呀了一声。 “你要的苹果薄荷已经移出来了，走的时候我还想着来着。要不等会儿让小蒋跟我回去拿？这么近她应该不至于迷路吧。” 薄荷？ 云清顺着卫梵水的眼神去看，确实发现好几盆和卫梵水给她的薄荷很像的植物。但是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连带着云轻贴着桌面的手都感受到了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两个字，‘妈妈’。卫梵水神情一滞，仿佛下了好大决心才接通。 “喂，妈。” 对面隐约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云清自知听别人讲电话不好，低下头去品尝面前的小蛋糕。 “你们过来了？在哪儿呢？什么时候过来的？”卫梵水语速越来越快，眉间也皱的越来越紧。 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卫梵水叹了口气，“行，你们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回去。” 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这个电话没有避着大家，云清和赵初言都听见了。赵初言拍了拍云清的胳膊，“有事就赶紧回去吧，薄荷不急，等你有时间再拿。” 云清没说话，人却已经捞过外套来穿上。 爸妈这次都来了，一定不会像卫俊杰一样那么容易打发。卫父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那个手劲儿可不好受。尽管这几年卫父已经没有再动手，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再扬起巴掌呢。 卫梵水不太想让云清跟着回去，犹豫了一下才拽了拽云清的袖口，“我爸妈来了，我们家的事上回你也看见了，今天可能会更麻烦。要不，你再多待一会儿？等我爸妈回去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因为父母来就把室友赶到外面，这事儿做起来确实不地道。但现在情况特殊，卫梵水确实不希望让云清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卫俊杰是个要面子的人，她爸妈可不一定。即使当着外人的面儿，卫梵水也拿不准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这不是诋毁，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 哪怕是为了不让云清受波及，她也得厚着脸皮把云清留在咖啡店。 然而，云清并不打算留下来。 “没事，我陪你回去。我去卧室，不妨碍你们谈话。” 已经穿好外套的人就这么亭亭立在面前，脸上依旧是熟悉的面无表情，浑身却散发着让人信服的磁场。 这磁场太令人安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相信她。 爸妈已经等在楼下，没有时间再让卫梵水耽搁。既然云总监执意要跟她一起回去，卫梵水之前的理由也已经站不住脚，那就只能一起回去了。 路上卫梵水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云清回去以后直接回卧室就好，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千万不要出来。把房门锁好，即使有人敲门也不要应，除非他们都走了。 云清安静的听着，全部都应了下来，等卫梵水嘱咐完才问，“卫的爸爸妈妈很凶吗？” 很凶吗？ 其实不凶的，只是会字字戳心让人难过到痛不欲生，只是会句句诛心让人后悔来着世间走一遭。 两个人快走到楼下，卫梵水已经远远的可以看到父母的身影。嘴角弯起扯了一个比赵初言那杯咖啡还苦的笑，卫梵水最后一次叮嘱，“上楼就回卧室，什么都不要管。” “知道我们过来还这么半天才回来，你是想累死我们两把老骨头吗。”卫父看见卫梵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通数落。 即使经历过‘上辈子’的事，即使已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抱有什么希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卫梵水还是忍不住难受了一下。 果然啊，思维可以调整，想法可以更改，感觉却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卫梵水悄悄扯了扯云清让她走在前面，自己挡在父母和她中间，低眉顺眼并不反驳，“有点远回来晚了，先上楼吧。” 卫父哼了一声，在卫母的搀扶下往楼上走。 他的身子骨很健康，什么毛病都没有，但他觉得女人就应该服侍男人，这样才显得有面子。 他们家重男轻女的传统，可能也跟这未曾被时代磨灭一丝一毫的大男子主义有关吧。 六楼别说对上了年纪的人，即使是不常锻炼的年轻人爬一趟也累的够呛。卫梵水慢吞吞的走着，等着两位老人家，顺便也给云清留时间先回屋。 上了楼卫父果然又嫌弃了一下她挑的这楼层，说她只顾自己不考虑他们老人家的身体，自私。 卫梵水全当没听见，确认云清已经回房间以后才端着两杯水给他们放到面前，“爸妈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店里一切还好吧。” “店里好不好也跟你没关系，那些都是留给俊杰的，你不要想打主意。”卫父说的斩钉截铁，好像卫梵水敢多说一个字他就会直接把遗嘱拍她一脸。 卫母顶了顶卫父的胳膊，笑的慈眉善目，“你爸就是嘴快了点，没别的意思。” 自己的亲爸爸，还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吗。 卫梵水点了点头没说话，等着卫母的下文。 “是这样的，俊杰马上要结婚了你知道吧？”卫母水也不喝，说话的同时就这么盯着卫梵水的眼睛。 上次卫俊杰过来，爸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卫梵水点了点头，“嗯，婚礼当天我会去的。” “你不用去，礼钱给到了就行。你记得红包包厚一点啊，俊杰他们单位去的人不少，你给的太少他要被笑话的。” 卫父又cha话了，说的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 弟弟结婚亲姐姐不在没关系，别人看不见的礼金却绝对不能少。呵，这个真是亲爹。 卫母紧接着就又说，“女方家里说一定要有房子才肯结婚，不然的话婚礼就直接取消不办了。订金我们都已经付了，婚纱照也拍了请帖也发了，可不能不结。” “你看你弟弟要结婚了，买房子的钱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忙付一部分啊？不用你全付的，爸爸妈妈出一部分，你出一部分就可以了。” 卫母说的很是善解人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弟云_裳_小_筑弟结婚当姐姐的就应该给买套房子，他们现在只让她出一部分已经是很为她着想了。 “妈，我每个月有一半的工资都给了你们，还要付房租付水电费，基本上已经剩不下什么钱。咱家不是还攒了点钱吗，给他付个首付应该是够了。他们小两口都有稳定工作，还房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诶哟那可不行，一起还房贷的话房子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女方是要要求在房本上写名字的。房子是我儿子的，可不能写上别人的名字。” 第23章 卫梵水都要被她这对活宝父母给气笑了。 贪图人女方家境, 要什么给准备什么。婚纱照拍最好的，酒店订好的，请柬要印高端的，说没有房子不嫁就赶紧张罗着买房子。最后又说房子不能写别人的名字，说什么也不可以贷款。 突然就有点同情那个要嫁过来的小姑娘，怕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卫俊杰这么个东西。 不过就凭她现在这个处境，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同情人家。起码, 人家还有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母呢。 不想再争执什么, 卫梵水又一次摸出手机来打开账户余额, 把屏幕给二老看了个仔细。 “刚交完房租，前两天还给卫俊杰转了三千, 我现在就剩这些了。” 卫父瞥了一眼屏幕, 眉头紧皱, “你银/行/卡里就没有了？不可能啊, 你每个月挣那么多都花到哪儿去了？你是不是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了？我跟你说我们老卫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趁早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嫁了, 别给我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次, 卫梵水是真笑了。 “爸，我每个月平均一万，给你们打五千。房租水电都要钱吧, 每天吃饭得要钱吧, 化妆品可以省护肤品总得用吧, 我这衣服都没舍得怎么买, 一个季节就两双鞋春天和秋天穿的还是一样的。快到月底还有这些钱不错了, 多了我是真拿不出来。” “五千块钱还不够你花，你怎么能那么大手大脚呢？女人要学会节俭，不然将来家人是要被夫家嫌弃的。那什么护肤品一买就是好几百我觉得你也不用买了，弄那么好看也没见你给我找有钱女婿回来。你不是学设计的吗还买什么衣服，自己买两块布不就做出来了。还有那鞋，现在的鞋那么结实又穿不坏，有一双能穿的就可以了。还有” 卫父巴拉巴拉又念叨了一串，听的卫梵水眼泪都到眼眶了硬给逼回去。 最后卫父大概也是说累了，哼了一声开始喝水，眼神示意了卫母一下让她说。 钱是肯定没有了，卫母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卫梵水叹了口气，“早就跟你说找个差不多的嫁了，你说你都二十九了还不嫁，那好条件的都让别人挑走了。人家现在住着好房子开着好车在家当全职太太，你还得在外面工作。你工作要是好一点也就罢了，都多少年了连点存款都没有。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得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想办法。你说说你要是嫁人了，现在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还能帮着你弟弟一点多好。” 亲爸亲妈说话当然得听着，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也不能说丢就丢。反正她是没钱，爱说什么她就听着，等他们一走就把这些话顺门扔出去，明天她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卫梵水想的明白，坐在那儿也不反抗也不顶嘴，偶尔还点两下头应和一下。 老两口嘚吧够了，来的目的也不可能达到，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之前还让卫梵水给他们用手机叫了个车，等车到了才慢慢悠悠往下走。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7节 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卫梵水摊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流出慢慢的滑到耳后藏进发丝。 卧室那面传来动静，云清记着卫梵水的嘱咐，等外面没动静了才开门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卫梵水躺在沙发上不动弹，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卫，你还好吗？”云清蹲过去小心的戳了戳卫梵水，声音都放的很低很低怕吓到她。 脸上有泪，手一放下来就让人发现了。卫梵水另一只手扯了个沙发靠垫盖在脸上，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哭了的人，即使再掩饰，声音也会有写不正常。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没办法完全控制。 云清默默的坐到了单人沙发上，不拆穿她这漏洞百出的伪装。 “其实，我挺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的。”不太标准的国语慢慢的说出来，声音不大却显得悠远，仿佛能够穿越时空。 云清从小的米国长大，爸爸是地道的米国人，有一家高级定制服装店。妈妈则是华国驻米大/使/馆的首席秘书，年轻貌美优雅端庄。 两人的相遇浪漫的就像偶像剧，两人相恋的过程也甜的像童话故事。然而云清的妈妈工作繁忙，云清的爸爸耐不住寂寞又变成了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的花花公子。 云清的妈妈得知消息后冷静果断的离了婚，冷静到云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妈妈半夜坐在阳台上哭泣，可能都发现不了妈妈其实也是会上心难过的。 那个时候云清还小，只知道爸爸犯了错，所以妈妈不要他了。 后来慢慢长大，她也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守着妈妈相依为命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男人。 多年来的繁忙工作让云妈妈的身体非常不好，去年终于没熬过去倒在了大/使/馆里。据说在她倒下的前一刻，她还在尽职尽责的安排着工作。 “所以，我其实是个孤儿了。” 卫梵水这是第一次听到云清说关于她身世的事情。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混血华裔，也都知道她在国外拿过很优秀的设计奖项，但对于她的身世谁都说不清楚。 脸上的靠垫早已经被拿下去，卫梵水悄悄擦干净脸上残余的泪水，坐到了最靠近云清的那一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事。” 云清只是低沉了一些，脸上却不见悲伤，见卫梵水缓过来还给了她个浅到差点看不出来的微笑，“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劝你，你也不用感到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很伤心很难过的事。但是哭过了痛过了，日子还是要继续。妈妈说，人永远都要爱自己，只有你自己珍惜自己，别人才会来爱你。” 明明就不善于长篇大论，今天居然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卫梵水在残留着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不大好看的微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了。 “我就是有点难过，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么多，真的很谢谢你。” 云清从桌上扯了张纸巾过来，递到卫梵水面前，“擦擦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今天你还带我去见了你的朋友。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她们人都很好，我很开心。” 你这面无表情的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啊。 卫梵水抽抽了两声，因为云清这一句‘我们是朋友’壮了个胆，“那你笑一个给我看啊，你不笑我怎么知道你开不开心。”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调侃别人哦。云清见她是真的没事了，勉为其难的扯出一个微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一闪而逝，整张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卫梵水撇了撇嘴，“你笑起来明明就很好看，干嘛天天都板着一张脸。我跟你说，我们私下里都叫你冰山总监，去你办公室都得把外套穿好免得感冒。” “我那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一下呢，作为一个设计师居然不会发挥自身优势，会让人家觉得你很不专业的。”云清没想到卫梵水会说出这些话。那个冰山总监的外号她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跟工作没关系更不会影响工作，所以就没当一回事。 但大家都是私下里叫一叫，被卫梵水这样当面讲出来还是会觉得很奇怪的啊。于是冰山总监发威了，一言不合就给卫梵水怼了回去。 哭了一场身心俱疲的卫梵水干脆趴在了沙发上，下巴垫在扶手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晃着，“你看我这张脸啊，本来就够狐狸ji,ng的了。我要是再好好打扮一下，办公室那些人还指不定要怎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我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当然要学会低调一点保护好自己。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总不喜欢笑。” “因为因为笑起来不严肃啊。我是从国外直接过来的，对这里不是很了解还直接坐上了总监的位置。妈妈以前说过，在一个新的环境如果不严肃一点，下面的人是不会服气的。” 云清说的很认真，尤其是在说到妈妈的时候，卫梵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对妈妈的尊敬和依恋。 能够教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孩子，云清的妈妈也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那你话那么少，也是因为这样会比较严肃吗？”卫梵水早就想问了，明明是可以说长篇大论的人，偏偏喜欢半句话半句话往外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懒得说话。 说到这个云清别扭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声音小到卫梵水差点就听不清楚。 “我国语不标准，怕他们笑话我。好多人都叫我老外，可我不是老外，我妈妈是华国人，我是妈妈带大的我也是华国人。如果让他们听出来我国语不标准，更要说我是老外了，我不喜欢他们那样叫我。” 这小可怜的样儿哦。 难怪在公司里都不让别人叫她英文名，真正的原因原来在这里啊。 “好多人费尽心思想给自己按点外国血统都找不出来，你混血混的这么好根本就不需要自卑啊。”卫梵水笑眯眯的，好像在嘲笑她胡思乱想，“我跟你说混血儿可受欢迎了，长得好看又聪明，大家可喜欢和他们玩儿呢。你看小蒋，不是一口一个云姐姐喊得很亲切吗。我可没见她对谁这样过，哦 除了初言。那是她老板，不一样。” 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怕是要拐到什么奇怪的方向去，云清点了点头直接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等一下，帮我看看我的花。”跑去了卧室。 后来又送给云清的那盆薄荷被养的很好，枝繁叶茂比原来茂盛了很多。就是太杂乱了，显然是没有打理过。 云清把花摆在桌子上，指着花上半部分给卫梵水看，“长歪了，我是不是又没养好。” “噗，不是。薄荷有趋光性，它会朝着有阳光的地方长，歪了你就给它换个方向就可以，晒一会儿就正回去了。” 第24章 人往往在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陷入悲伤，而且越是到晚上越容易伤感。 曾经那些难过到无以复加的伤痛, 如今却被控制在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卫梵水想这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她经历过一次有所准备, 更因为身边有个不会安慰别人却笨拙的想让她转移注意力的人。 云清这个人呐，也不知道她那身生人勿近的气质到底是好是坏。 这身气质让她即使身处人群也总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可也是因为这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她。这身气质让她被许多人赞一声脱俗不凡，可也是因为这气质让人很少愿意去主动了解她。 在公司都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废话, 私下里却是这么的可爱。或许这就是身为朋友可以感受到的不同之处吧。不过即使是朋友也要公私分明, 不然某云总监怕是要让她感受一下冰山到底能有多冷。 卫梵水看着云清捧着那盆小小的薄荷草往房间走，边走还边好奇的打量着上面的枝枝叶叶，大概是在奇怪这么一盆小小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吧。 薄荷是一种太好养活的植物，只要你肯花一点点心思每天记得给它浇水让它晒到太阳, 它就会回报给你满盆芳香嫩叶，即使你伸手掐掉了它的一枝嫩芽，它也会立马长出两条新枝来等你采撷。 薄荷如此，卫梵水也是如此。只要你愿意付出三分，她就会回报给你十分的真心, 你这次向她讨了一颗糖, 下次她就会在口袋里准备两颗等你来。 云清帮了卫梵水这么大的忙, 所得到的可不仅仅会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更可以在她心上占据一个小小的位置。 这片地方已经有有赵初言有蒋唯灵有韩姐也有冯余成, 如今，又多了一个云清。 难过的情绪已经被压到角落里, 卫梵水在不大的厨房施展出自己多年所学之ji,ng华, 争取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最多的美味。 “我觉得这样的距离刚好~就隔着 一片海互不打扰~我是一座离岛, 人海边的离岛，世界和我礼貌微笑~”忽然想起这首歌，卫梵水顺嘴就哼了出来，“不担心我这岛，居民太少~来过的朋友们都住下了~我是座小小岛，容易满足的小岛~懂的人懂得就好~” 云清靠在门边上听着她哼完才进去，这首歌的歌词她听的不是很清楚，最后一句‘懂的人懂得就好’却听的明明白白。 人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把有限的在意放在了很多不值得的人身上，希望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得到很多人的理解，最后却适得其反把自己弄得很累。 其实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懂的人懂得就好，容易满足，才比较容易心满意足。 云清喜欢这首歌里的含义。 “歌很好听，叫什么？” 卫梵水正忙着把金针菇焯水，抽空扭了下头，“叫《离岛》，离开的离岛屿的岛。原唱声音很好听哦，我很喜欢她的歌。” 手机就在口袋里，云清躲到不会妨碍云清的地方搜了一下她说的这首歌。 “田馥甄？是这样念吗？” “嗯，是这样念。她的歌都蛮好听的。” 于是厨房变成了个人演唱会，一串歌单播下来，卫梵水都觉得今晚要是不弄点好看的摆盘都对不起这么多文艺的歌。 两个人的晚饭再丰盛也不能做八菜一汤出来，总吃剩菜毕竟不大好，而且卫梵水的节俭也不允许她做出这么浪费的事。 一荤一素一凉菜再加一个汤，就是这顿晚餐的全部。不算少也不用担心剩太多，对两个人来说丰盛的刚刚好。 卫梵水去房间里翻腾了块碎花小桌布铺上桌，热汤放在一角，三盘菜摆在中间环绕着一盏小小的台灯，相对的两把椅子上也放上了软和的抱枕。 碗盘多是单买的花样不太统一，但卫梵水挑了风格相似的摆上桌，看上去也颇有一番风味。 云清本来是打算贡献出自己之前买的那一套来着，被卫梵水言辞拒绝说什么也不让用，惹得云清还闷声跑去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后来看她一个人忙来忙去的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默默回来继续帮忙。 卫梵水也不是真的嫌弃云清那一套，只是她好不容易勤快一点布置一通，被这么几个卡通图案的碗盘破坏了画风总觉得有点太过可惜。 家里没有酒喝茶又影响睡眠，卫梵水直接端起面前的小汤碗举碗示意，“云清，谢谢你。谢谢你入住这个小屋，谢谢你不嫌弃我小气抠门，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人偶尔也需要一些仪式感，让生存变成生活。 云清也举起面前的小碗，学卫梵水说的话，“卫，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住进这个小屋，谢谢你不嫌弃我经常蹭饭，谢谢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朋友。”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我能不能提个小建议？放心和工作没关系，公私分明我记得的。” “嗯？你说。” “我能申请换个称呼吗？你叫我小梵也好梵水也行，全名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单叫一个姓？” 卫梵水早就想说了，她这个姓单拎出来和‘喂’一个读音，被人这么叫真的觉得很奇怪啊。 小口喝汤的人放下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卫卫？” 行吧，卫卫就卫卫，总比‘喂’好得多。 卫梵水勉为其难的点了头，低头夹菜把第一筷子放进了云清碗里，“筷子还没用过，不能嫌弃我。” 这是一筷子鱼香r_ou_丝，暖色调的橘盛在小碗里让人的心也跟着暖起来。 “不嫌弃，用过也不嫌弃。妈妈说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互相夹菜，这是表示友好的意思。”云清脸上扬起浅浅的笑，若隐若现的酒窝让她的冰块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云清回了一勺子红烧豆腐给卫梵水，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云总监笑起来真好看，可惜公司那些人都看不到。 卫梵水这么想着，看着对面人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更觉开心，碗里的豆腐也变得更加好吃。 这可是友谊的豆腐啊，虽然是她自己烧的。 第25章 享受过温暖的人再经历寒冷总觉得这冷比往常更冷, 体会过柔情的人再感受冷淡总觉得这冷淡比往常更淡。 对比之下甚者更甚, 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卫梵水在周一例会上被云清冷着脸点名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怔楞，很快便反应过来云总监本就该是一个这样的形象, 清清嗓子神情自若的把自己周末两天的工作进程汇报了一遍。 会议结束后卫梵水在工位上给自己做了五分钟心理疏导, 认真严肃且有理有据的告诉自己云总监是云总监云清是云清，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是自己的好室友好朋友。 要公私分明！ 心理暗示法还是蛮好用的，下午她和冯余成一起去办公室做详细汇报的时候再看云清已经没有了早上的那种感觉, 用卫梵水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和云清一样忘记了对方晚上会和自己一起回家的事’。 一个新系列想要上市前期工作甚至比做设计本身还要繁琐, 所以在手头拥有一个流程完整的系列设计资格时人们往往不大愿意去做这样冒险的事。费力的同时还有可能不讨好，上市之后如果反响不好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搭。既然手上有足够的盈利项目, 自然没人愿意把ji,ng力放在还是未知数的内容上。 在舒适的环境里待久了, 人往往容易失掉挑战新事物的勇气，不愿走出自己已经熟知的安全范围。 所以在云总监宣布新系列给卫梵水的时候其它设计师也就是眼馋了一下嘀咕两句卫梵水可是抓住了个好机会, 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即使是周容, 虽然不服气卫梵水得了这么个很可能让她翻身的项目, 除了多酸几句以外便是备受刺激的在手头工作上花了更多的心思，打算用销售数据和盈利额来狠狠的打卫梵水的脸。 公司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盈利，谁能为公司产生更多进账谁就拥有更多话语权和优厚条件。 夏季新品已经定型没有太多施展余地，周容的打算是在秋季新品上面多放一些ji,ng力, 只要卫梵水的新系列和原本系列的收益相差太大，公司自然不会再让她负责这个项目, 到时候只要她提供更优质的设计出来挽回局面, 到那个时候卫梵水就是不会被辞退, 估计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 因为新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还是云总监, 卫梵水和冯余成出入总监办公室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又一次从办公室里出来，卫梵水迎面撞上了要去拿着文件要去找云总监的周容。 微扬着下巴瞥了卫梵水一眼，周容在路过卫梵水的时候放缓了脚步，“在总监面前献殷勤可不一定有什么效果，你那套勾人的把戏云总监可不会放在眼里，不如晚上卖力一点讨好你攀上的那位。” 不只是有意无意，周容这声音半大不小不至于引起什么注意，但离得稍微近一点的人只要注意一下就能听个明白。 这人明嘲暗讽的手段什么时候才能创新一下，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说]来说去都离不开不知道爬上了谁的床那一套。卫梵水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堂堂一个设计师讽刺人都没什么新花样，就这创新能力也不知道是怎么坐到金牌的位置上去的。 同样的话听多了也就变得无趣，卫梵水全当自己是听了个老掉牙的笑话，微微一笑以表敬意侧身走人，丝毫没把周容的挑衅当回事儿。 明天就要出最后方案，她还忙着呢才没空陪周容演这种无脑的‘办公室宫心计’戏码。 卫梵水的心态很好，却把周容气了个半死云+裳+小+筑，冷哼一声才又往总监办公室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冯余成给卫梵水发信息，【往办公室跑的比谁都勤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总监面前献殷勤。】 【卫梵水：你的工作做完了吗？】居然还有时间在这儿八卦嚼舌根。 冯余成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无趣的女人，小心提前更年期。】 噗，无趣和更年期有什么关系。 卫梵水懒得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能在公司做完的工作坚决不要带回家里去，在家加班公司可不会给算加班费。 目前的新系列三人小组里面云总监负责总体把控，卫梵水负责主要创意，冯余成负责细节补充。落实到方案则是卫梵水出文字稿，冯余成负责ppt以及到时候的讲解，云总监负责给出意见和建议。 周三约见各大买手，周二之前就要确定好最终呈现的方案，这中间还要留给冯余成完善ppt的时间，卫梵水这面的时间压力自然就会大一些。 更何况冯余成好歹还有个助手帮忙，她可就一个人在这儿忙活，资料收集整理什么的全都要她亲力亲为，速度上自然就慢了许多。 云清又一次在下班之后到卫梵水工位上敲桌子，提醒她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需要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卫梵水估算了一下全部留到明天恐怕是来不及了，叹了口气把文档拷进u盘里关好电脑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云清，晚上我们吃外卖吧。”路上，卫梵水无ji,ng打采的说了这么一句。 工作内容是自己布置下去的，云清自然知道卫梵水恐怕是忙的来不及做饭，在外面吃的话还要排队等餐也会浪费不少时间。在吃上向来不怎么挑剔的云清直接点头同意，两个人同时掏出手机来开始思考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卫梵水是真的很忙，一直忙活到十点多，卡在了一个问题上。 云总监之前说了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那这个时候过去找她应该不算是公司部分吧？ 在脑子里面思索了一下，卫梵水直接抱着笔记本敲开了隔壁主卧的门。 云清这会儿也没睡，桌上的台灯还亮着估计也在忙，卫梵水举了举手里的笔记本，穿着睡衣却用上了在公司的公事专用脸，“云总监，我这里有一些问题需要您来定夺，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我们去客厅说。”云清一听她这称呼就知道是公事，也换上了在公司的严肃表情。 两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却各自盯着一张严肃的脸专注的处理着公事，一商量就是半个小时。 卫梵水差点就要条件反s,he说一句‘那我先出去忙了’，一起身却想起来这是在自己家里。 工作的事已经商量完毕，卫梵水看看时间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 冰山云的表情不变，眼神和语气却有明显的变化。 “嗯，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很好，这是出于室友的关心而不是来自上司的慰问。 卫梵水等云清回到房间才去把客厅的灯关掉回了自己房间，脑子还想着这样下去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变成人格分裂。 一个是家用人格一个是工作人格，在不同的事上分别召唤出不同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人格来面对，想想居然还觉得有点好玩。 不过要是真分裂了，别人估计也看不出来云清有什么变化。她们两个应该是唯一能感受到对方不大一样的人，却又都不觉得这种分裂有什么不对。到时候可能也就只有冯余成可以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以他的性格估计会像研究什么新奇物种一样先把她研究研究再送去治疗。但是因为无法确认分裂的根源，可能无法得到根治，甚至有可能因为冯余成而产生第三种人格来面对他。 啧，想的有点多了。 卫梵水好笑的摇摇头把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扔出去，埋头继续搞定剩下的工作。 反正都已经弄到这个程度了，再多熬一会儿直接全搞定得了。 正榨着果汁的冯余成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他赶紧伸手抚平脸上的面膜，生怕面膜裂了影响他ji,ng心保养的皮肤，心里嘀咕着怕不是最近太忙了抵抗力下降要感冒。 又往榨汁机里多丢了一颗橙子，冯余成决定明天上班也要多装两个橙子去，多补充维生素千万不能让自己感冒。 人一感冒皮肤就会变得特别差，他才不想顶着一张糟糕的脸出现在那群买手面前，太丢人了！ 要是卫梵水知道他现在的心思，怕是又要感慨一声在冯余成面前她可能都不算是个女人。 第26章 周三这天来的买手只是其中一部分, 公司在约人的时候有意识的把风格相近的几个买手安排在了一起，这样设计部在进行讲解的时候也可以相对有针对性的突出某一部分特点。 一个项目的进行从来就不是某一个部门可以单独运行下去的, 买手这面也主要是市场部的人在联系, 所以开会的时候市场部也有负责人在场。 主持会议的依旧是云清, 简单介绍了新系列之后便让冯余成上去做讲解。 卫梵水在下面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今天来的六位买手，这六位都已经有合作意向, 冯余成讲解的时候也听的认真，更有两位中间还在做笔记, 看样子后续还有不少意见要提。 有意见是很正常的，毕竟每个人思维方式偏重点都不一样，而且买手们看到的东西往往和设计师是不大一样的。有意见，那就商量，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在卫梵水看来这里面的签约率还是很大的，就看能不能给出足够让他们把合约签下来的东西。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ivy你在这套设计里的参与度有多少？”以为从头到尾都半瘫在椅子上戴着夸张眼镜的男性买手在讲解结束以后第一个提问。 云清也没站起来，微微颔首便答, “我是这次新系列的总负责人, 出什么样的作品我说了算。” 言外之意，这个系列每一个环节都有她来把控。 眼镜男eric总算摘掉了他那副夸张到卫梵水都怀疑他能不能看见人的眼镜, 放下翘着的腿坐直了盯着云清, “好，合约我签了。” 其他买手纷纷侧目, 即使卫梵水和冯余成提前了解过这位的行事作风, 也被他这出乎意料的果断惊了一下。 这位在买手届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只要喜欢只要对胃口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爱玩爱闹腾即使被其他人说闲话也一概当作听不见照样我行我素。 说实话卫梵水在之前的观察中最不看好的就是他，因为他全程似乎都没怎么特别认真的听过，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显对这场会议不感兴趣。没想到第一个决定签约的居然就是他。 不过仔细一想他刚才的话，似乎是冲着云总监来的。难怪刚才懒得听，怕是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低头在本子上划了一笔，卫梵水继续听着其他买手提出的问题。 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往往就代表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人总是有个习惯就是把自己最真实的目的藏在问题背后，总是要让人通过一番思考才能明白他们的真实目的。 卫梵水不爱和人打交道，在话外之音这方面显然要比别人慢一些。她暗自记下了每个人的问题和云清的回答方式，准备等回去以后自己再慢一点细细琢磨。 既然已经选择了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这些方面的缺陷也就应该慢慢弥补上来。 难怪总喜欢和云清待在一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虽然显得不是很聪明甚至有点孩子气，但是相处起来真的是很舒服很愉快的，起码不用费脑子去猜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卫梵水暗自撇了撇嘴，突然觉得eric虽然行事让人摸不着规律，但这性子打起交道来还真是省事很多。 喜欢就说好，不喜欢就废话都懒得跟你说。如果来的都是这样的买手，他们还真是能省下不少功夫。 除了eric以外，还有两个买手也在当天就签下了合约，剩下的人表示还要回去考虑一下。 第一天就有一半的成功率，这已经算是超过他们的预期。 夏装的样衣也已经陆续到设计部各位设计师手上，卫梵水不是金牌做的也不是主打，样衣到的稍微晚一点。不过时间虽然有点赶但好在需要调整的地方不算多还忙的过来，下午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做修改上面。 云总监让秘书叫卫梵水过去，递给她一叠资料。 “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我叫人事那面联系面试。” 不薄的一个册子里面全是别人投来的简历，应该已经是筛选过一轮以后的数量。‘南乔’虽然只是个三线品牌，但是每年想来工作的也不在少数。卫梵水大致翻了一下，里面男的女的刚毕业的已经工作几年的都有。 人数也好还是资历也罢，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这份东西怎么也不应该是卫梵水可以拿到的吧？！ 像这种级别的招聘向来都是人事部负责，设计师们的助手都是公司直接给配的压根也没有见谁能自己挑选过啊。 卫梵水指了指自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选？” “是，你的助手你来选。”云清说的斩钉截铁，好像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应当的事。 可她说的越是理所当然，卫梵水越觉得这份文件拿的心虚。 “云总监，招聘这个事儿好像轮不到我来吧” 本来她拿了新项目就够让人不满意的了，这事儿要是再让外面的那群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云清却以为卫梵水是觉得她在动用私权，非常认真的盯住了卫梵水，“以你的能力，现在还没有一个助手，是公司的疏忽。而且你没有时间再从零培养一个有默契的助手，让你自己去挑选也是为了后面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别看云清话不多，但每次都能说到卫梵水无言以对。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事，卫梵水也没理由一直推辞，只能抱着文件夹出去了。 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回家又得看资料，关键这还是为了给自己减负，有槽都不能吐，唉~ 晚饭计算失误做的有点少，卫梵水没怎么吃，切了俩苹果开着电视在客厅翻那堆简历。 工作这么多年，卫梵水除了自己做简历在网上找过模板以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做的简历，而且一次这么多个，可以说是很壮观了。 啃着苹果开着电视挑着简历，卫梵水突然觉得自己这挑人方式怎么看怎么不负责任。可现在让她回房间去‘面壁思过’式挑选，她又有种还在加班的苦逼感，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抗议这个选项。 果然她并不是个热爱工作的人，做不到云清那样即使回家了也可以心甘情愿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加班加的那叫一个无怨无悔。 果然她只适合当个小设计师，做不来领导工作。 “还在看？” 说工作狂工作狂到，云清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惊得卫梵水一口苹果直接卡在嗓子眼里。 卫梵水咳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本就有些魅的脸更显妖艳。 感觉自己办坏事的云清坐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把卫梵水手里的叉子先夺了又给她把腿上的文件放在一边，接下去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一个劲儿的问着“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应该做什么？” 嗓子里面那块苹果上不去下不来卡的难受死了，旁边还有个似乎比她更需要安抚的。卫梵水一边晃着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用力咳嗽试图把嗓子里的异物给咳出来，然而云清又误会了她的意，一把抓住她的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开始给她拍背。 力道之大，让卫梵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姐姐诶，您体谅一下办公室工作者这脆弱的身子骨好不好。 嗓子卡的难受，背上还有好大一股力，就在卫梵水想两眼一翻昏过去的时候嗓子里的那个东西总算被咳了出来。 “停！停停停！”也不管嗓子还是难受，卫梵水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喊停逃离云大力的魔掌。 长这么瘦怎么劲儿就这么大呢，果然是吃黄油长大的人跟他们不一样？！ 躺在旁边缓了好一会儿，还得时刻放着云大力又对她造成什么惨绝人寰的伤害，卫梵水真的是心累到不想说话。 “我没事了，谢咳咳谢谢。” 云清看她真的缓过来了，赶紧把桌上的水给她送到手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吓唬我还是不是故意拍死我？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卫梵水实在没力气再去想这些。 “没事没咳咳事，是我太咳不经吓了。” 一个差点被苹果呛死半瘫在沙发上缓神，一个心怀歉疚坐在一边想帮忙却没地方下手。 秒针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卫梵水终于缓过劲儿来脸不红了气不喘了说话也不咳嗽了。 戳了戳兀自低头自责的云大力，卫梵水看着她这模样自己先笑了，“干嘛呀，又不是你的错。对了，问你个问题呗？” “嗯？你说。” “就这个东西，你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我是以室友身份问的，不是同事哦。就是八卦，无关工作。”卫梵水指了指那摞简历，脸上的八卦表情简直和冯余成如出一辙。 云清不想回答，但刚害人家呛成这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有一点。我看他们都有助手就你没有，就去跟上面提了一下。但是这个安排不是我做的，是副总说这是公司疏忽应该补偿你，我就顺嘴说了一下要不干脆让你自己选人。” 说要公私分明的人是她，但看卫梵水在公司的境遇太糟糕想帮一把的也是她，这种出尔反尔的感觉太糟糕，糟糕到云清下意识开始解释这件事。 唉哟，帮了忙不想着让别人领她的人情，还一个劲儿解释跟她没关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云清这样耿直的人。 眼看云清都要缩到沙发底下去了，卫梵水笑着扑过去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谢谢你心疼我，谢谢你愿意违反自己的原则帮我，这是以室友以好朋友的身份。不算公私不分哦，公司那个卫梵水不知道这件事。” “没有，没有违反原则。”云清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纤细的胳膊，咬了一下下唇，“这是你应得的。” 第27章 卫梵水感冒了。 不知道是昨晚看简历看到太晚忘了加外套, 还是晚上睡觉蹬被子了。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嗓子就一直很难受，难受到卫梵水以为她半夜梦游又吃苹果给卡着了。 因为不舒服，卫梵水打算下楼去买早点, 被云清给制止了。两个人快速洗漱完毕直接在楼下小店里吃的早餐，吃完付账走人碗都不用自己收拾，可以说是很得卫梵水的心。 看来这段时间卫梵水懒得不想洗碗的形象已经深入云清内心，都学会找方法迁就她的习惯了。真是可喜可贺。 卫梵水至今都忘不了云清同学第一次买早点回来, 还一定要全部倒进碗盘里的行为。 人在虚弱的时候潜意识会想要依赖别人, 卫梵水虽然还不到虚弱的地步, 总归是身体不大舒服。再加上最近天气有点倒春寒，走在路上冷风一吹还是有点冷, 卫梵水仗着昨晚的抱抱没有被拒绝直接勾上了云清的胳膊。 胳膊上猛地多了个人形挂件，云清诧异的转头，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卫梵水扬起一个微笑, 哑着嗓子打哈哈，“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却差点冻死在春天里，按照这个气温我觉得春装还能再多卖一段时间。” 来华国也算有段时间了，天天走路上下班云清见过不少女孩子走在一起都是这样的状态，如果说云清在一开始还有点诧异卫梵水突如其来的亲昵，在听到她的嗓音之后便彻底打消了疑虑。 生病的人嘛，可以理解。 “如果持续这个气温的话，春装的销量可能不大乐观。” 一路上两个人首次打破了一路无话的习惯, 就春装的销售时间和销售量分析了一连串。 临近路口, 卫梵水放开了搂了一路的胳膊, 挥挥手等云清过马路去买咖啡，自己才双手cha兜往公司走。 顺便感慨了一下早上的烧麦云清一个人就解决了大半，馄饨更是喝的汤都不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得下咖啡。 饭量不小身上却没什么r_ou_，看来吃进去的东西不是长了脑子就是长了力气。想到这儿，卫梵水的背上又觉得有点火辣辣的。 云大力的手劲儿是真不小啊。 等到大家都进入工作状态，卫梵水才拎着昨晚害她看到半夜的简历去了总监办公室。 “云总监，这几个是我觉得比较合适的人选，具体情况还要等见了以后再做决定。”卫梵水从里面把自己挑选好的几张简历单独拿出来，顺便瞄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杯。 嗯，果然还没喝两口。 云清顺手把文件夹放在了一边，自己拿着那几张被选出来的扫了一眼，“好，我让人事部通知他们明天来面试。上午要开会，面试安排在下午可以吗？” 不可以也得可以啊，你是老大当然你说了算。 卫梵水点头，“没问题。” 下午又有买手来开会，这一波属于多少和公司里的人有点关系，碍于面子百忙之中抽个空过来看看。 卫梵水觉得这一波的简约率应该不会很高，来的九个人里面能签两个就算他们没白忙。 副总今天也来了，和这群买手里面不少人都认识，打了一圈招呼嘘寒问暖老半天才正式开始会议。 讲解的内容和昨天差不多，细微的部分做了一些调整，冯余成的讲解方式也相应的有了一些改变。毕竟这些人提前都没怎么了解过这次的新系列，能给面子过来已经很不容易，冯余成总要想办法先让他们听进去再说。 因为认识的人不少，副总秦煜在会议结束以后提出要做东请客，让在场大家都去。 本就临近下班时间，副总都说了要一起去吃饭，大家不会反对。 卫梵水不大想去，她本来就有点感冒身体不舒服，有秦煜的地方她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秦煜一直在和几位买手聊天，她一个小职员突然cha过去说自己有事不去了显然不大合适，只能硬着头皮收拾东西跟大家一起走。 又有副总又有总监在场，他们这种小虾米自然不会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冯余成背着他那小包跟卫梵水走在后面，看她脸色不太好悄悄问她，“小梵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 “啧，早就跟你说季节交替容易感冒要多补充维c，一看你就没有听我的话。” 云总监自然是和副总一起，冯余成带着卫梵水直奔自己的小车。车门一关冯余成就嫌弃的把车窗打开，一副生怕被传染的表情。 “呐，趁路上还有时间赶紧吃了。我可是就带了这么一个，赶紧领旨谢恩吧。”从包里翻出个橙子直接丢给卫梵水，冯余成自顾自的倒车出库跟着大家前往秦副总说的那家饭店。 卫梵水就说了一句话，让冯余成这一顿数落哦。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那个漂亮的橙子，卫梵水笑他，“你说你颜控也就算了，买个橙子居然都要挑长得好看的，挑的不累吗。” “这叫生活的情/趣好不好，你一个女人活的那么糙好意思说我吗你。赶紧的吧，你面前的那个盒子里面有纸巾，别给我吃车上啊。” 怕弄脏车你倒是别让我吃啊，刀子嘴豆腐心。 卫梵水把包扔到后座去专心剥橙子，还故意吃的津津有味，“嗯，这味道不错，比我买的好吃多了。诶小成子，要不我家的水果你都包了得了，让我也感受一下生活的情/趣。” 红灯停车，冯余成飞了个大白眼过来，“你能别拿这种又像太监又像水果就是不像正常男人的名称叫我吗。想体验生活自己琢磨去，拯救你这种又懒又糙的女人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被一个男的怼成这样，关键是她还无法反驳云|裳|小|筑，简直是太欺负人了。卫梵水觉得自己上这辆车就是个错误，跟他讨论这些问题更是错上加错。 临下车，卫梵水掏出口红来给自己补妆。虽然她今天并没有化妆，但用口红掩盖一下唇部病/态的苍白还是有必要的。 这是基本礼貌，卫梵水这个不ji,ng致的女人还是知道的。 口红刚准备上唇，旁边冯余成又激动了，“诶哟你等等！你就这么直接涂了？不做个唇部打底吗？” 蛤？ 卫梵水看看口红又看看冯余成，“我就稍微添点血色，无所谓啦，反正等下也得全部吃掉。” 迅速找到停车位一个猛刹车，冯余成劈手就夺过了卫梵水手里的口红。 “诶哟我的姑n_a_ai，ac的口红你也敢不打底直接涂，小心等下唇纹深到你怀疑人生。诶哟天呐你居然带的还是这个色号，你是没别的色号了吗？” 卫梵水点点头，她平时又不化妆，有一个能用的不就够了。 前面云清和秦副总走在一起路过他们的车，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两个人。 卫梵水尴尬的笑了一下，扭头赶紧去抢自己的口红。 “好了你赶紧给我，等下大家都上去了。” 冯余成说什么也不撒手，从自己包里面翻出个圆咕隆咚的润唇膏，“你，赶紧先打个底，用手蹭啊不许直接上嘴。” 废话，你让我直接上嘴我还不愿意呢！ 拗不过执着的冯余成，卫梵水只能听从指挥用手在旁边没用过的地方蹭了两下然后给自己涂了层润唇膏。 “然后换个手指，蹭两下，点在嘴上。”冯余成捏着那只口红伸到卫梵水面前，时刻防止她再抢。 真是麻烦。 卫梵水翻了个白眼，照做。 等他们俩从车上下来，已经有一大部分人上去了。还有一部分在下面等电梯，云清居然也在。 “云总监。”从进门的那一刻云清就一直看着他们，卫梵水只能乖乖站过去老老实实的打招呼。 尽管几分钟之前她们还见过，半个小时之前还同在一个会议室。 云清点了下头，“人太多稍等一下吧。你的嘴怎么了？” 云总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卫梵水看着她在自己和冯余成之间看了一眼，心里有种不妙的加一感觉。“刚才在车上补了个妆，我今天不是起色不大好吗惨白着一张脸对大家不礼貌。” 剩下的几位买手互相聊着天，还有两个直接拉着冯余成一起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在说什么。诡异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弥漫着，卫梵水心虚的往前走了一点小声问到，“是不是我口红画歪了？” 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但再不说话她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 电梯叮咚一声解救了尴尬的卫梵水，云清丢下一句“没有，很好。”直接迈进了电梯。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确实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人多却狭小的地方让卫梵水感觉很不舒服，只好悄悄往云清的身边蹭了蹭，刚才的疑惑也没心思再去想。 感冒真是让人难受，感觉脑子都变迟钝了。 第28章 秦副总是东道主，自然该坐主位, 剩下的客人人数多也没有主次之分, 座次也就没有很严格的安排。最后秦副总左手边依次坐着几位买手, 右手边则依次是云清卫梵水和冯余成。 点好菜上了酒，冯余成承担起了倒酒陪客的任务, 从秦副总开始顺时针都给满上。 云清手快, 在冯余成开始斟酒的时候就直接把卫梵水面前的酒杯倒扣过来，什么也没说陪着秦副总和大家聊天。 桌上也有其它女士不喝酒, 面前酒杯倒扣着用另外的杯子倒了果汁。云清这动作不算突兀，看在卫梵水眼里却觉得暖暖的。 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全程大家聊流行趋势、聊时装周、聊设计界新星、聊对方又和哪些大佬打了交道。 话题围绕的都是时尚圈的事，却又绝口不提这次的新系列。 卫梵水对他们是真的佩服, 就这些已经被聊烂了的话题居然也能聊到这么久。十三个人喝了半箱白的, 这还是有好几个人不喝。 秦副总喝得一个劲儿推眼镜，云清脸色也变得有些泛红。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8节 冯余成更惨, 被三个小姐姐围着谈天说地各种嗨聊，不知不觉灌了满肚子酒，结束的时候眼睛都飘得快看不清楚人了。 卫梵水接替了冯余成接下来的工作, 确认没喝酒的几位要么有车开要么有顺路的或者有人接，又给喝了酒的几位叫了代驾送回家，还有几位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根本问不出地址来, 就叫服务生帮忙送到隔壁的酒店办理入住。 最后就剩下自己人, 卫梵水又叫了两个代驾过来。 秦煜也不知道是喝多了眼神不好还是怎么的, 直勾勾的盯着卫梵水盯的人心里直发毛。 “秦总？代驾已经在路上了您别着急, 家里有人在等的话也先报个平安顺便煮点解酒汤吧。”卫梵水硬着头皮没话找话，还得时刻注意另外两个醉鬼，也是心累。 秦煜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没没有别的人，我一个人住。小梵这么温柔贤惠的女孩子，将来娶你的人可是真有福气。” 呵呵，我只想暴富不想嫁人。 靠在椅子上休息的云清突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迷糊着眼问卫梵水“洗手间在哪儿？” 卫梵水礼貌的冲着秦副总一笑，赶紧带着云清去洗手间，顺便逃离这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话题。 毕竟，她是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当面怼副总啊。可让她接着往下聊又不愿意，当然是三十六计赶紧跑了。 “云清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想吐吗？”卫梵水扶着她一路直奔洗手间，她还是第一次见云清的脸能红成这个样子。 云清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好。”说着话云清一把推开卫梵水，自己进了洗手间。 看她踩着高跟都能走那么稳，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吧？那刚才那迷糊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喝醉酒的人没办法用常理来理解，卫梵水惦着脚尖还是悄悄跟进去了，看云清准确无误的打开小隔间的门才放心的靠在洗手池子上等着，顺便掏出手机来看代驾都走到哪儿了。 反正人都是卫梵水安排走的，最后云清去了哪里他们也没那个脑子去想。 顺利把人都送走，又叫了个车准备回家，发现东道主还没买单又赶紧把单给买了。 卫梵水扶着云清出门的时候路上行人都少了很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阵，卫梵水实在没那个功夫去接，把人安顿在车上才有时间掏出来看是谁大晚上打来的电话。 看着未接来电所属备注，卫梵水心累的叹了口气，把手机关了静音专心等着到家。 云清喝多了很乖，老老实实的顺着卫梵水的安排做进车里，等卫梵水上来又搂着她一只胳膊靠在她肩头闭着眼养神。 喝过酒之后的人本身就容易着凉，如果这个时候再睡着那更是容易生病。卫梵水轻轻动了动肩头，“云清？先别睡，等回家再睡好不好。” “没睡。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听声音还算清醒，除了比平时更低一点好像也没有很大区别。卫梵水还是不敢太放心，时不时就找一些话题来聊，生怕云清这一趟给感冒了。 生病从来都不是好玩的，她已经病了，可不想云清也跟着病倒。 司机大哥看她们是两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暂时也还没接到另外的单，干脆直接开到了楼底下，还问卫梵水要不要帮她把人送上去。 司机是个好人，但女孩子孤身在外警惕心还是要有的，两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让一个陌生男人送进家门，怎么想都不大安全。云清看上去可以自己走路没什么问题，卫梵水便回绝了司机大哥的好意自己扶着她慢慢往楼上走。 “我没事，你先去洗漱吧。”到家以后云清自己去冲了杯蜂蜜水，小口小口喝着。 据说喝多了确实不适合立马洗澡，已经到家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卫梵水放好东西便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漱。 这一身的烟酒味她确实是受不了，不好好洗一下估计晚上都别想睡好觉。 等卫梵水洗好出来，云清除了脸上还有淡淡的红以外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扔在桌上的手机再次亮起，卫梵水这才想起来之前在车上图清净把手机调了静音。 打来电话的依旧是那个号码，卫梵水等云清进了卫生间才接起电话。 “喂，妈。” 【怎么才接电话？这大晚上的你又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女人要学会自爱，不要在婚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电话那头是卫父的声音，上来就是一顿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数落，听的卫梵水都觉得烦。 “爸，最近要上新了比较忙，我在公司加班刚到家。” 如果说是和客户一起出去吃饭，怕是又要迎来一顿数落。卫梵水干脆换了个说法，反正跟着副总和总监出去陪客人也算是加班的一种。 【你就一个画图纸的有那么多活儿要干吗。行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下周二你弟弟结婚，你记得把礼金带来。我们的那份你记得也带回来，万里挑一别带少了啊。你要工作忙不回来也行，提前把钱给我们打回来就可以了，刚买完房子家里也没什么钱你别忘了。】 呵，万里挑一。 今天晚上一顿饭再加上给大家叫车叫代价的费用几乎榨干了卫梵水仅有的余额，虽然公司会给报销但是一顿饭就能榨干她也证明了她现在有多穷。 卫梵水举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感冒着的嗓子说话都带着沙哑，“爸我真没那么多钱，工资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发下来。而且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万里挑一就算了吧，有多大能力就包多大红包，心意到了不就够了。” 买了房子办了婚礼不说，改个口还要给万里挑一的红包，自己有多少家底心里就没点数吗？ 对面卫父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这叫门面！女方家里那面直接陪嫁了一辆车，我们红包给少了以后俊杰在家里还有什么话语权？你弟弟就结这么一次婚，包的少了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行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记得把钱拿回来就行了。你那工作不是挺挣钱的吗，没发工资就先问同事借一点，我看你那同事们都挺有钱的。】 婚就结一次所以面子不能丢，我这命也只有一条你们怎么就没想着多看一眼呢？ “周末我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说吧。” 【行，你记得拿钱。】 啪，对面挂电话了。卫梵水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眼睛被晃的流出眼泪来，心里却突然就变得无悲无喜。 心就这么一颗，伤透了也便麻木了。 同样的事经历了两遍，不同的应对方法却得来了同样的伤心难过。卫梵水突然就明白了，对那个已经没有她容身之地的所谓的‘家’已经不能再心存侥幸，有些话，是时候说明白了。 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些，一个带着水汽的温暖身躯坐在了旁边。卫梵水有些吃力的转了转头，就见被水汽蒸的又红了脸的云清正担心的看着她。 “你洗好了。头晕吗？要不要再喝点蜂蜜水。” 云清摇头，“我没有喝多，已经缓过来了。是家里又打电话了吗，你看上去很不好。” 是家里吗？已经不能算是她的‘家’了吧。 “我爸，卫俊杰下周要结婚了。这周末我可能要回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有问题吗？” 卫梵水没有哭，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声音除了有些沙哑也没别的不对，但是看上去就是很糟糕。 手里的毛巾丢到一旁，这次换云清主动过去给她一个拥抱。 “事情总会解决的。我是个成年人了，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和家里人谈谈，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第29章 卫梵水不喜欢吃药, 也没有在家里常备药的习惯。本来就感冒又折腾了这么一天, 心情不好更影响的身体抵抗力下降，周五这天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下午约见面试的人都到了, 人事部的同时来喊卫梵水去面试, 还关心的问了一句要不要紧。 卫梵水在进临时用来面试的办公室之前, 还特意去洗手间补了个唇彩, 让自己看上去有ji,ng神一点。 不然的话人家看见一个病西施一样的面试官，还以为这公司的工作有多压榨人呢，都让人累成这个鬼样子了。 面试内容也没什么新奇的，就是一些看上去很普通没什么标准答案全看你个人怎么理解的问题。来参加面试的人或紧张或故作冷静又或者真的只是来锻炼一下对结果并不甚在意。 负责面试的还是人事部的人, 三个面试官另外两个负责提问沟通，卫梵水就坐在旁边静静的观察。 她其实还蛮喜欢观察人的，尤其是主要负责交流的不是她的时候，作为一个旁观者总是能够看到更多细节。 这一位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似乎有些褶皱, 后面还有一部分衬衫露在外面, 脖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汗水, 看样子是一路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仪表。回答问题的方向比较简单直接，但没有过多的紧张，应该是已经参加了很多次面试，甚至很可能刚从另一个面试地点赶过来。 接下来的一位看上去有些拘谨，青涩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懵懂和紧张，脚后跟似乎有些红肿, 应该是穿了不合适的高跟鞋, 恐怕平时也不是个喜欢穿正装踩高跟的人。卫梵水对她印象很深, 作品在这些人里面还算出挑，获过的奖项也不少，只是没想到本人会是一个这么腼腆的小姑娘。 还有几位性格不算明显，穿的中规中矩回答也大同小异，卫梵水头有点疼听得不是很完整，印象里这几个人的简历好像也比较平淡无奇。 面试结束照例说让回去等通知，卫梵水揉揉发胀的太阳x,ue准备回办公室，突然想起还有话没说猛地转了个身差点撞在后面的人身上。 “诶呦，王哥抱歉啊没踩着你吧。” 王哥是这次的主面试官，人事部的老人了，当初卫梵水的面试他也在场，两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见了面总会打个招呼。 “没事儿，别紧张，就你那小身子骨撞上了也是你先倒。这么着急怎么了？是不是有东西没拿。” 卫梵水摆摆手，“忘了跟您说，刚才第二个面试的小姑娘，刘子琪是吧？麻烦王哥通知她周一来上班吧，要是有事儿也提前打声招呼，晚两天也可以。” “成，没问题。我看你脸色挺不好的，回去记得吃药啊。”王哥扶了扶他的假发，说的很是认真。 王哥其实就是有点地中海，还不至于要到戴假发的地步，但公司觉得他这样有损公司形象，很委婉的建议他戴个假发，他也不争辩，回去就买了一顶戴的还挺乐呵。 这人挺好，就是家有悍妻被管的挺严，卫梵水不想给他找麻烦应了一声就回了设计部办公室。 心里有事，即使工作的时候心无旁骛，一旦闲下来也总是忍不住的去想那些让人烦心的内容。 工作即使再忙碌，最后赚的钱都是自己的，累也开心。可藏在心里的那些内容，却都是吃了r_ou_还要敲骨吸髓的存在，想到就让人一阵恶寒。 下班路上云清见到药房就要往进拐，卫梵水赶紧把人拉住不让她往进走。 “你生病了，要吃药。”云清不明白她拦着自己是为什么，生病了就吃药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昨晚她特意看过了，家里没有药，那当然要去药店买。 卫梵水无语，她当然知道生病了要吃药，可就是一个小感冒她真不觉得需要那么大费周章，“我们去买橙子就好，总吃药身体会产生抗体的，以后再难受到了要吃药的时候就不管用了。你没听过吃药三天好，不吃药好三天吗？走吧走吧，陪我去买橙子啦。” 现在的很多药都是抗生素，当下觉得管用但时间久了就会失去应有的药效。卫梵水说的没什么大错，只不过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不想吃药，太难吃了，她宁愿回去抱着橙子啃一天，也不愿意吞那些药片。 胶囊也不行，她咽不下去，太痛苦了。 云清都没琢磨过来卫梵水说的是道理还是歪理，就已经被扯着离开了药房门口。 算了，看她还有力气把人扯走，问题应该也不是特别严重。 整个冬天错过的橙子可能都被卫梵水给买回来了，还好她不像冯余成那么颜控一定要挑好看的，不然今天晚上估计得挑到超市关门工作人员来赶人。 甜食是治愈良药，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总是能让人不那么难过。卫梵水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橙子的这个酸甜度倒是正好能缓解她心里面那些憋屈的感觉。 吃橙子其实不需要用刀，戳个洞就和剥橘子一样剥就好了。虽然有点费力，正好让卫梵水发泄一下，省得她一宿一宿睡不好觉。 万里挑一，说的是9999的礼金。别说卫梵水现在没钱，就是她最有钱的时候这个数字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只这一项就压得她够呛，更不要说卫父言辞凿凿让她也包个大点的红包别给卫俊杰丢脸。 呵，他的脸面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努力挣回来的吗，靠这几个红包来长脸也真是会想。 手里的橙子被揉捏的不成样，云清看的一阵云}裳}小}筑r_ou_疼悄么声的自己剥了个橙子，换下了卫梵水手里拿个惨不忍睹的不知道还算不算橙子的橙子。 “你有心事。”云清说的肯定。卫梵水现在这个状态绝对不仅仅是感冒的问题，她直觉和之前那个电话有关系，可涉及别人的家事她又不好问太多，只能陪在旁边顺便拯救一下可怜的小橙子们。 卫梵水低头看着手里已经剥好的橙子，又看看云清手里已经面目全非不知道是个什么的东西，伸手抽了两张纸巾给云清，“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过两天解决完了，就再没有什么能让她这样魂不守舍了。 思维已经钻进了一个牛角尖里面，卫梵水自己知道，却走不出来，只能任自己自/虐一般的去想着那些事。 也许疼痛到了一个顶点，就不会再觉得难过了。 万里挑一卫梵水是准备给的，至于她的那份，包个888也就可以了。力所能及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至于这个钱怎么办，卫梵水打算去找赵初言。她曾经想过要不要跟云清借，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用担心不还钱的问题。 但是云清不仅是室友，还是她的顶头上司，这段时间更是默默的给了她很多支持。云清不愿意这个时候还要麻烦她，人情欠太多会影响相处的。 赵初言很痛快，一万块不算小数，她也只是问了一句要干什么，连欠条都没让卫梵水打就直接转了账。 但人家相信她那是情分，如果真的不留个凭证那就是卫梵水不会办事儿。欠条最后还是给写了，甚至连还款日期都写明了大约在哪几天之内。 站在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居民楼下，卫梵水捏紧了背包带子给自己打气。 这一次，她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 对吸血鬼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死过一次的人更加明白活着有多珍贵，她还没有来得及活出个人样，不能就这么让这个不把她当家人的家给毁了。 卫俊杰不在，大周末的也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卫母在厨房做饭，卫父在客厅抽烟。卫梵水进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窗户打开，然后才挑了个离卫父最远的地方坐。 “钱呢？”卫父对她这明显嫌弃的动作很不满，但也只是皱了皱眉。 大概这就是钱的力量吧。 卫梵水想笑，却笑不出来。 “万里挑一，等会儿我给你们转到卡上。这钱是我借的，算是给你们预支了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我的那份只有888，多了我拿不出来。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们丢人，那我就不去了。” 卫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夹着烟的手直直的指着卫梵水，离得再近一点怕是就要戳在她脸上。“逆女！什么叫预支生活费，我们还需要靠你的生活费来养活，要看你的脸色吗！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给我们钱那是应该的！” 呵，好一句应该的。 卫梵水不打算多留，她现在在这个家里真的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卫梵水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下，把屏幕给卫父看了一眼，“钱我已经转过去了，未来两个月我要还债，两个月以后再继续给你们打生活费。” 也不管卫父看清楚没有，卫梵水手了手机就往外走，“哦对了，我要是不去红包也不会到现场。你要是觉得我丢人也无所谓，正好我还能省点钱交水电费。”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逆女！” 一个烟灰缸直冲面门，卫梵水脸色一变急忙就躲，还是被砸在了侧腰上。 力道不小，一看就是用了全力，又正好砸在骨头上更是疼。卫梵水脚步不停开门就走，身后隐约还能听到卫父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卫母赶出来问怎么回事的声音。 呵，就这样吧。用身上的伤换个一句滚，她也算不欠什么了。 眼角滑落一滴泪，卫梵水抬手抹掉看也没看。 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许再哭。 第30章 卫梵水在楼下缓了好久, 揉揉脸确定自己看上去还ok才上楼回家。 今天走的时候云清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会等她回来吃晚饭, 现在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很多，不知道云清这个时候在干嘛。 旧小区这隔音也不是很好，才刚站到门前就听到家里面叮呤咣啷一阵响。想到云清那个家务小白的样子，卫梵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迅速掏钥匙进门直奔厨房, 就见云清穿着家居服围着个粉嫩嫩的围裙，满脸无辜的看着冲进来的卫梵水，背后是一片狼藉的料理台。 “你回来啦。”云清语气很正常，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动作很小的偷偷摸摸把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勾到身后，卫梵水怕是真的会相信她只不过是把厨房搞得乱了一点。 哦不对, 如果单看云清表情的话，可能她更倾向于这厨房是自己成ji,ng了把自己搞这么乱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找不到了吗？” 能翻到这么乱，也只能是在找东西了吧？而且她刚才看到碎片了，估计是打碎了什么不想让她看见。 既然不愿意让她知道, 那就假装没看见好了。毕竟是个总监，面子还是要给的。 云清双手背在身后略微低头看着卫梵水，在她脸上看了好几圈才点头，“嗯，我找东西。你先去换衣服吧, 晚饭马上就好了。” “你找什么？我帮你找吧，有的东西放的深可能不大好找。”卫梵水不为所动, 伸长脖子想往云清身后看。 无奈云清比她高那么一点点, 故意挡着她的时候她还真看不到什么东西。 “没关系, 我找到了。你快去换衣服吧,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啧，连着催两回，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她看了。卫梵水悄悄打量了一下，发现除了厨房有点乱之外云清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这才点头回房间换衣服。 人没事就好，东西坏了就坏了吧。 反正云清之前买了好多，只要不是把锅砸了应该不影响她们吃饭。 也许，早在卫梵水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们的相处方式已经越来越超越了‘室友’的程度，甚至隐隐有超过‘朋友’界限的倾向。只是两个忙着生活忙着工作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自己生命里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的存在。 就像现在，卫梵水已经很习惯云清的各种和工作中不一样的状态，并且下意识的配合着她那些细想根本就说不通的行为。而云清，也慢慢脱下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冷漠面具，展现着自己从来不曾在旁人面前展现过的一面。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对方，却谁都没有察觉。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她们突然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个以别样方式闯进生活中的人对自己有多重要。 腰侧被砸的那块儿是真的很疼，卫梵水脱下衣服低头一看就看到了红肿的一片，看这趋势不用等明天就回变紫。这段时间虽说有倒春寒，但也已经不需要穿很厚的衣服，卫梵水无比后悔自己保暖裤脱的太早，这会儿一条外裤根本就没什么阻挡力，那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秋裤更是没什么卵用。 不知道该庆幸烟灰缸是砸到门上弹回来卸了不少力，还是该庆幸烟灰缸质量够好没直接碎掉扎她一身，卫梵水看着自己肿起一片的胯骨撇了撇嘴，迅速套上睡裤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疼还是一样的疼，起码不用看见这么触目惊心的画面。 换好衣服没急着往外走，卫梵水站在门口隔着门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厨房里面似乎还在忙活。 默默捏着手机去刷了会儿微博，除了平复一下心情以外更重要的是给云清一个收拾的时间。 这段时间空的还不能太长，不然云清该看出来她是故意的。卫梵水掐着点一边感慨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也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一边想着慢悠悠的走过去问着“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啧，为了显示自己没事居然用上了这么让人恶寒的语气，也是没谁了。 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起码放眼望去已经不算凌乱。对于一个家务小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拾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煎了牛排，还有土豆泥和沙拉，不够的话等下可以再煮个意面。”云清手上还端着两个盘子，卫梵水很肯定这俩盘子之前她从来没有在家见过。 显而易见，这是新买的。 家里的盘子已经够多了，就她们两个人真的需要搞这么多风格不同的餐具吗？ 可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都主动下厨了，卫梵水又说不出这样扫兴的话，只能内心滴着血面上还要撑着笑意，用既不夸张又不平淡的情绪来表达自己对云清亲自下厨的感谢。 也是蛮辛苦的，难怪那些演员片酬那么高。 可能是吃的多了做起来也比较好掌控，也可能是西餐的难度确实不算很高。云清这个牛排煎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卫梵水没怎么吃过分辨不出来这是几成熟，但直观感受告诉她味道确实还可以。 土豆泥本身没有味道，云清也没另调酱直接把牛排的黑椒酱匀出来一点倒在了土豆泥上面。 好吧，味道还挺统一，一看就是套餐系列来的。 不知道别人的饭量怎么样，反正卫梵水吃下那一大块牛排之后已经觉得饱到不能再饱。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放下叉子，就看见云清蹦起来就往厨房冲，搞得卫梵水以为这是怎么了，捏着叉子就跟了进去。 火上还小火慢炖着什么东西，云清正拿着小碗小心翼翼的盛出来。看那个颜色应该是玉米浓汤，之前一直盖着盖子又开着油烟机，所以没有闻到味道，现在凑近了一闻，还蛮好闻的。 已经吃饱了的肚子似乎又腾出了一些地方，卫梵水接过云清盛好的浓汤，三两步奔到餐桌旁拿勺子尝了一口。 嗯，玉米的浓香加上牛n_ai的味道，不会很甜隐隐还有点清凉的味道。卫梵水翻了翻，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薄荷叶的身影。 没有想到，云总监居然还有这一手啊。看来之前是卫梵水误会她了，以为她真的是一点家务都不会做。 云清端着碗紧随其后，放下碗以后眉头微皱不停摩挲着指尖。卫梵水被她这样子逗笑了，“云清？捏住耳朵，两只手都捏。” 突如其来的要求搞得云清一愣，下意识的跟着做，紧接着就感觉到耳垂一阵热，手指却没那么烫了。 挺高冷的一张脸，此时双手举起捏着耳朵眨巴着眼满目惊奇。这反差萌萌的卫梵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怕自己表现的太过了刺激了云大总监的自尊心，只好又喝了口汤真心诚意的夸奖，“好喝。” 被夸奖的人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放下手来坐回了桌旁。 “我不会煮汤，路上买的。加了点牛n_ai和薄荷，刚才差点忘了。” 难怪刚才还能感觉到云清在她吃第一口的时候假装无意的注意她，这会儿却又满不在乎的样子。还以为是这汤比较拿手很有信心，没成想人家压根就是买回来重加工了一下，所以好不好喝的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即便如此，卫梵水还是多说了一句，“比我之前买的好喝多了。” 二次加工也不是谁都可以加工好的，人家好心好意忙活了这么久，该表达的谢意还是要到位的嘛。 那些负面情绪被云清ji,ng心准备的这顿晚餐冲淡了不少。卫梵水不知道如果家里没有云清这样一个室友，她得用多久的时间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包括上一次也是，如果不是有云清在，她都不敢去想她会陷在那样的情绪里面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周，也或许是一个月 卫梵水不知道该怎么对云清表示感谢，因为那些感谢在云清做的这些事面前都太轻了，轻到卫梵水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说‘谢谢’都是对云清的一种不尊重。 耿直girl云清同学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赞美，还很大方的分享了自己的‘秘方’。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说以后如果还想喝全交给你了吗？云总监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过云清如果哪天真的开始玩套路，卫梵水可能都会觉得那个云总监可能是被谁给‘魂穿’了。 晚饭过后卫梵水不想回房间，不想一个人待着，就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刷手机。 微信有好友申请，申请备注写着‘刘子琪’。卫梵水好一番回忆，总算想起来这位是即将上任的小助手。 说起来，她能这么快就有了助手，还是因为这个人啊。 卫梵水侧目看着坐在旁边翻杂志的云清，实在不忍心提醒她那份杂志真的已经过期到不能再过期了。 第31章 小朋友很是拘谨，发来的信息一口一个‘您’, 每句话都看得出来是深思熟虑逐字逐句斟酌过的, 就连标点符号都用的堪比语文考试。 可能是被赵初言传染了, 卫梵水看到这样的小朋友下意识就想逗一逗, 但是又怕把人给吓着, 只好努力忍住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回复的中规中矩。 可怜的刘子琪小朋友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在微信里一本正经的未来上司居然一直暗戳戳的想逗她。 卫梵水没怎么接触过后辈，在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态度里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曾经她也是如此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面对着每一位前辈, 生怕某一个字说不对某一个词用错了。 其实有时候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不过那段战战兢兢的时光也变成了一段无法忘却的回忆，见证着一个人从初出茅庐的青涩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 卫梵水不敢说自己现在很‘老油条’, 但在别人身上看到当年自己青涩的模样，还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扒拉着手机和小姑娘聊了聊明天上班要注意的事项, 顺便提醒了一句明天不要穿高跟鞋。 小姑娘不明所以，小心的问了句为什么。 内心的邪恶因子作祟，让卫梵水很是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吓的小姑娘再也不敢多问, 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己知道了明白了一定记得。 干了坏事的人自己先心虚, 内疚的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赶紧安抚小姑娘说晚上早点睡注意休息巴拉巴拉。结果小姑娘误会她是嫌烦人了，赶紧毕恭毕敬说对不起打扰了，诚惶诚恐说了晚安明天见。 卫梵水无语的看着页面, 觉得自己好像把人给吓坏了。 “我很吓人吗？”无辜的指了指自己, 卫梵水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样的威慑力吧？ 小姑娘简历上写着之前也有不少工作经验来着, 怎么就被她两句话给吓成这样了呢？ 云清早在看见她聊微信聊的挺欢的时候就不再看杂志, 随手也拿起手机来划拉，被提问以后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又看着卫梵水打量了半天，“不会，很漂亮。” 噗，这猝不及防的赞美是几个意思？ 本该是特别忧伤的一天，结果在云清的无意卖萌之下变得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哦，区别还是有的。她居然吃到总监亲手煎的牛排了诶！！！ 于是乎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结果心情居然还挺美美哒的卫梵水洗完澡美美的滚去碎觉了，连点要失眠的迹象都没有。 卫梵水是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还荷包出了两个有生之年最漂亮的蛋，给这个美丽的早晨开了一个超完美的头。 然而助手小朋友可就惨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纠结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的样子。 卫梵水到公司算早，却没想到小姑娘到的更早。 依旧是白衬衫加黑色西裤，外套搭在手上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卫梵水过来迅速站起身喊了声“老师早上好。” 感觉自己这是到了学校，而不是公司。 随手把东西放好让小姑娘坐下，卫梵水低头看了一眼。很好，这姑娘居然西裤下面配了双白色板鞋。 一直关注卫梵水反应的刘子琪局促的收了收脚，想掩盖自己的窘迫，“早上出门太着急了，对对不起。” “不用道歉的啊。我是看你之前高跟鞋不合脚，才想让你换双鞋的。公司没有那么多要求，穿的舒服就可以了。”卫梵水摆摆手，对这孩子动不动就道歉的惊慌模样有点接受不来。 明明云清都说她不吓人来着，怎么这孩子还是一副大声一点都能给吓晕过去的状态。 卫梵水不自信的抬手摸摸脸，反正没有化妆的习惯上手上的那叫一个毫无负担，“子琪啊，我很吓人吗？” 小萌新抱着包包瑟瑟发抖，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 “卫老师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老师。” 这和云总监迷之相似的回答是怎么回事？ 卫梵水觉得这小朋友比较适合去给云总监当助手，正好云总监也不爱说话，不用担心这容易受惊的小朋友吓晕过去。 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卫梵水随意的坐着跟小新人聊天，自以为幽默的问了一句“要不，我把你推荐给云总监当助手？” 她其实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小新人以为自己云{裳{小{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要飞了，一下子站起来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外套掉地上都没有管，“对不起卫老师，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辞退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扯到辞退上了？ 即使她们在角落里，这么大的动静也足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卫梵水尴尬的冲大家一笑，赶紧扯着刘子琪小朋友坐下又给她把外套捡起来。 “你别紧张啊，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卫梵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暗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逗小朋友了。 好不容易等来个助手，这要让她给吓跑了她找谁哭去。 调整这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一点，卫梵水扯着笑小声安抚着自己这个胆子小到不行的小助手，“我没那么严肃的，你也不用叫我老师。我呢虚长你几岁，你要不嫌弃就喊我一声梵姐。哦不行，前段时间的电视剧里已经有个樊姐了，那要不你就喊我卫姐？算了随你喜欢吧。” 可惜卫梵水这张脸怎么看都和平易近人挂不上钩，自认为很有亲和力的表情在刘子琪小朋友看来也是别有深意。 上班前一个小时，卫梵水基本上都用来给自己的小助手‘洗脑’，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温和一点。虽然小助手看上去还是有点怕怕的样子，起码已经没有再动不动就站起来鞠躬道歉。 改造小助手计划得循序渐进，这么短的时间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卫梵水已经很满意了。带着刘子琪小朋友去领了办公用品，又办了临时工作证，告诉她试用期三个月，如果转正的话再来办正式的工作证。 路上顺便给她介绍了一下公司各个部门的分布情况和大致的职责范围。卫梵水着一路上都在尽量保持自己最温和的声音在跟小助手说话，而小助手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唯唯诺诺的点着头认真记下听到的每一句话，那画面看上去有种诡异的和/谐。 给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现在主要负责的项目，又丢了一大堆公司的介绍以及往年作品集过去，卫梵水把她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安顿好以后才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 上午的时间一般过的都很快，卫梵水听到前面的动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午休时间了。 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卫梵水侧头看着旁边不再空着的作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子琪啊，下去吃饭吧。公司楼下有不少好吃的，你可以慢慢挑不用着急。” 卫梵水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善解人意了，知道小助手面对着她不自在，也没有提出要一起吃饭的邀请。毕竟第一天到新环境嘛，还是要给人家留一个喘息的机会去跟小伙伴聊聊天吐槽吐槽的。 刘子琪乖乖的道别自己下楼去觅食了，卫梵水还在原地暗自开心自己还是蛮有带人的潜能的。 然而下一句话直接给她当头浇了盆冷水。 “你怎么把她赶走了？”云清平静的语调说着相当让人无法平静的话。 卫梵水瞪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总监，咬唇辩解，“我这是怕她跟我待在一起不自在，多善解人意。” 午休时间有限，大家早就都下去吃饭去了。冯玉成今天也不知道跟谁有约，一到点就第一个往楼下冲。卫梵水想等到高峰期过去再下楼，也省得一直站那儿等电梯。 云清也是估摸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出来准备去吃饭，结果一出来就看见卫梵水的小助手抿着嘴脸上不大好的往外走，而卫梵水还待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云清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反正人是卫梵水的，怎么相处并不在她能cha手的范围内。左右已经走过来了，云清干脆邀请卫梵水一起去吃饭。 “一起？你不怕被他们看见吗？”卫梵水眨眼。她们俩在公司可从来没有超过工作范围的任何接触，这突然一起去吃饭，要是被有心人看见 云清转身说的好无所谓，“一个小组的人一起吃个饭怎么了？看见就看见了，又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话是这样没错啦，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引人遐想？ 卫梵水对‘见不得人的事’有点过敏，每次听见别人这么跟她说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现在是在公司，面前的是她的顶头上司。骨子里那股怕领导的怂劲儿又上来了，卫梵水也只能默默跟着云总监一起下楼。 刚才还在跟小助手说不要怕她她不吃人，一转眼犯怂的就变成了她。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转到哪。 第32章 吃饭的时候卫梵水一直在沉思一个问题, 小助手太胆小了总会错意怎么办？ 云清见她愁眉不展饭都吃不好, 以为她是对早上的会议内容有什么疑惑。她是个不爱开会的, 即使开会也经常是能用三句话解决的绝不说五句, 她是觉得省时间了，可有时候还真有人搞不清楚她安排是什么。 她知道卫梵水这两天情绪起伏有点大，开会偶尔走个神也算是情有可原。 “有什么问题吗？”云清抿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卫梵水回神, 看着已经上好的菜眨眼，“没有, 荤素搭配挺好的。” 云清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被她这答案给砸的头有点懵。 “嗯, 刚才在想什么？” 哦，原来是问这个啊。卫梵水脸一红, 低头夹菜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子琪好像很怕我,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别那么害怕。” “你一开始不也很怕我吗？”云清一下子就想到了她们两个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当时卫梵水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继苹果之后，卫梵水又差点被一口米给噎死。 着急忙慌的喝水把米压下去, 卫梵水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决定以后和云清吃饭一定要细嚼慢咽能多淑女多淑女，免得再让她这语出惊人的吓着。 好歹也是奔三的人, 她自以为在掩饰情绪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把她看穿了, 只是不说而已。 不过看穿就看穿吧, 反正现在她们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吃饭了。倒是新来的小助手，让卫梵水有点头疼，“这个子琪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呀？” 云清诧异的看她一眼，她以为卫梵水会自己想办法的，毕竟从一开始卫梵水好像就没打算跟她说这个事。不过现在人家都已经问了，她自然应该再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出点合理的建议。 “那你是怎么开始不怕我的，同理放在她身上大概就可以了吧。” 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可问题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那么怕云清的呢？ 卫梵水又陷入了思索。 ‘上辈子’和云总监的接触不算多，好像一直都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证明她的转变并不是因为时间原因。那就是因为这次她们住在一起，物理距离近了所以心理上也变得亲近了？ “可是不能叫子琪也搬来一起住吧，家里也没那么多地方。”卫梵水很苦恼。别说她那个小屋放不下这么多人，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搬来一起住吧？ 还没工作几天就先‘同居’，听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正经公司正经上司。万一人家小姑娘误会了，她这还没捂热乎的助手岗位岂不是又要空下来？！ 云清觉得她和卫梵水一定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只是想告诉卫梵水相处久了自然就好了，可卫梵水居然直接想到了搬家上面。她们这个情况明明是个意外好吗，怎么可以当成范本！ 要是公司的人都用这样的方式住一起，那大家干脆都搬到公司来住好了！ 卫梵水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有点好笑，撇撇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菜上，“诶呀不说了不说了，下午回去再看。” 面前这个可是设计部的老大，自己这么吐槽新来的小助手总是不太好。卫梵水可不想人家小姑娘刚来还没干什么呢，就因为她在部门老大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前面已经有个周容作为前车之鉴，卫梵水可不希望又在公司里面给自己树个敌。 说起来卫梵水也真的是无辜，办公室里面的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对她没什么善意，但除了闲聊的时候多编排她两句，其它时候倒也没什么敌意。 毕竟大家都挺忙的，每天都抽出点时间来怼两句已经是不易，谁还会闲得无聊天天盯着你。 也就是一个周容，不知道怎么做到在那么忙的时候还能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每天都能想出新花样来怼她。 能被公司的金牌设计师这么惦记着，卫梵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稍微荣幸那么一下下。 因为云清的提醒，下午上班的时候卫梵水留心观察了一下，果然就见小助手似乎比上午的时候更拘谨了。 不看手机不上厕所甚至不离开座位，一门心思扑在电脑上看着卫梵水给她的资料，让卫梵水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一不留神给她传了很多很多文件过去。 设计行业本身就是一个很倚重灵感的行业，虽然经验、能力这些也占据其中一部分，但灵感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像这种偏艺术的公司向来不会给设计师们太多束缚，就是希望能够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让他们能够把心思放在创作上。 就像她们的办公室，虽然也是按照工位划分的，却不是别的公司那种死气沉沉的格子间。从桌椅板凳到格局规划处处都彰显着现代化的设计感，让人身处其中可以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可小助手现在这个样子，总让人觉得她不是进了公司，而是被关进了监/狱。 这样的状态，工作起来会很累的吧。 不是身体上的那种劳累，而是身心俱疲不想再干的那种累。 卫梵水探头看了一眼，小姑娘似乎没有带水杯来，用的还是茶水间放了不知道多久的一次性纸杯。从自己小柜子里翻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之前买咖啡附送的杯子，顺便拿着自己的杯子一起去了茶水间。 给自己泡了杯薄荷茶，又给小姑娘冲了杯咖啡。卫梵水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下意识的按照蒋唯灵的习惯调了杯比较甜的。反正她们俩差不多大，口味应该差不多。 看着这两杯风格迥异的饮品，暗自感慨了一声自己还真是‘老了’。 因为只有一个助手，卫梵水直接把她桌子的另一半让给了刘子琪。刚才她翻腾东西的动静以及起身的动静刘子琪都是感觉到了的，只是没想到隔了一会儿手边居然多了杯热腾腾的咖啡。 刘子琪抬眼看着旁边的卫梵水，一激动又要往起站。 “诶诶诶，你坐着别动。”卫梵水赶紧让人坐好，心想她又不是教导主任，搞这么激动干嘛。 “子琪啊，我们聊聊呗？” 可怜的小助手双腿并拢腰杆挺的倍儿直，正襟危坐严肃的点头，“卫老师您吩咐。”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9节 噗，吩咐什么呀，她就是想开个小差。 卫梵水坐到椅子上脚尖点地手拽着桌子边滑到了离刘子琪比较近的地方，端着杯子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别紧张，就是闲聊。” 刘子琪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挺懵，机械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身上紧绷着的肌r_ou_却没有一块儿放松下来。 “你觉得咱们公司怎么样呀？” 又是一道送命题。 小助手瑟瑟发抖，颤着声音硬着头皮回答，“很好啊，环境好待遇好人也很好，卫老师您也很好。” 啧啧，这答案真是官/方的很标准啊。 卫梵水也不想再去纠结称呼问题了，当务之急是让小助手明白，她真的不是什么恶毒上司，她真的很友好的。 “子琪你真的不用紧张，我们公司氛围很轻松的。”说着伸手往前面那几张桌子一指，“你看大家状态其实很随意，只要工作能按时完成没有人在乎你上班说了几句闲话有没有开小差。” 说着卫梵水又凑近了一点，指指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冯余成，“看见那个男的了没？我跟你讲他现在肯定在补妆，就他那个眉毛，一天得补十八回才算安心。” 什么是拉近人和人之间距离的最佳方式？八卦啊！ 为了拉近和小助手之间的关系，卫梵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冯小哥哥。 “不过他在护肤化妆上面还是蛮ji,ng通的，跟他聊这些总能知道很多新知识。作为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糙汉子。”卫梵水也不是真的想说冯玉成坏话，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助手压根就没想过上班第一天上司居然抓着她聊八卦，懵懵懂懂的跟着往过看，就发现冯玉成若有所感的看过来，吓得一下子收回视线。 卫梵水的视线和冯余成对上，若无其事的挥了挥爪子给了个浅笑，无害的让人心生怀疑。 果然，冯余成低头没一会儿卫梵水就收到了新信息。 【冯余成：小梵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卫梵水笑，【没有，夸你呢。今天眉毛画的不错。】 【冯余成：是吗？我刚换的眉笔，还挺好用的。我打算多买几个颜色，你要不要？】 卫梵水笑的一点都不遮掩，直接凑过去把屏幕给小助手看，顺便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懒。】 小助手总算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腼腆又清纯。 又聊了两句卫梵水就回去继续工作了，开始之前忍不住给云清发信息嘚瑟了一下。 【卫梵水：终于把小子琪逗笑了！】 【云清：上班时间。】 卫梵水: 有种你别回我！ 第33章 心防不是一天能卸下的, 小助手能相对自然一点卫梵水已经觉得很可以了, 再多也不能强求，只能慢慢来。 想她卫梵水连冷面总监都可以拿下，一个害羞胆小的小助手她就不信还感化不了。 下班之前卫梵水又给云清发了信息，说她晚上想去韩姐那儿蒸一下, 问云清要不要一起去。 云清也没问为什么，给了个‘去’的答案, 再没了回信。 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其实满省心的, 你问她什么她就直接给你一个答案，不用担心她继续问东问西。可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也有点不好，就是你永远别想着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为你一但多拐两个弯她很有可能就听不出你的意思。 晚上依旧是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 卫梵水才收拾东西和云清下楼，打了个车直奔韩姐的汗蒸馆。 晚上没有吃饭, 在进去之前卫梵水买了两杯甜米露带进去, 以防水分流失太多或者低血糖。 “明天需要帮你请假吗？工作进度赶得上，请一天假也不要紧。”云清盘腿坐在地上，捧着杯子慢慢嘬。 卫梵水还在猜她什么时候会好奇，结果人家直接跳过过程问到了结果。她还以为云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折腾，人家云清连请假都帮她想到了。 不过想想也是, 那天打电话的时候云清也在场，知道她要去干嘛还是很正常的。“不用不用, 我就中午去晃荡一圈露个面。对了, 明天早上能拜托你帮我化个妆吗？” 常年不爱化妆, 卫梵水自己的化妆水平还停留在打个底画个眉毛涂个唇膏，眼线眼影什么的简直就是难为她，侧影高光什么的更是没想过。 以前被迫应酬画个素到不行的妆有那么个意思也就够了，但明天她还是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她没想着去砸场子，但也没打算让他们过得太顺心。 之前收到卫父让她打扮素净一点低调一点礼金到位就可以的时候，卫梵水就开始有逆反心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反正自己花了不少钱，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过得顺心。 那个准弟媳不是看她不顺眼吗，不是怕她抢风头吗，那她就画个美美的妆做个美美的造型出现，膈应也要膈应够那888的份子钱。 哼！谁还没点小脾气了！ 云清一直没说话，等着卫梵水脸上表情一会儿一变变完回神才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可以。” 晚饭又是在店里解决的，卫梵水这次吸取教训，烤ji蛋只买了五个。这个数量敲在头上她可能还承受的住，再多的话头是真的疼。 小算盘打的是挺好，可是三个ji蛋就敲得卫梵水一阵头疼。如果不是韩姐今天的ji蛋太硬，那就是云清今天手有点重。 卫梵水龇牙咧嘴的想问她哪儿招云清了，可是又想到明早还要麻烦人家给化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偷偷摸摸自己拿了个ji蛋吃，咬着牙承受了第四颗ji蛋和脑袋的亲密接触。 天才蒙蒙亮，卫梵水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不过才六点多一点，离预计的起床时间还有一盘棋的距离。 所以究竟是什么，能让云清一大早上来敲她的门？ “来了。”卫梵水扬声应了一句，痛苦的从床上挣扎起来。 门外的云清也是一身家居服，睡眼惺忪的一看就是刚爬起来。卫梵水打着哈欠努力把眼睛睁开，“发生什么了？怎么起这么早。” “帮你挑衣服，化妆。” 那也用不着起这么早吧！！！ 昨晚忙着敷面膜忙着做护理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卫梵水在这上面确实不大熟练。好不容易折腾完自己，做梦又梦到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内容，导致她即使睡着了也不得安稳，中间甚至迷迷糊糊醒来好几次。 在经过了奇差无比的睡眠过程以后，还要一大早就被人喊起来，可想而知卫梵水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卧槽’。 但站在面前穿着家居服只要不看脸就一点攻击性都云]裳]小]筑没有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部门总监。即使抛去这层身份，人家也是为了帮她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来敲门。 ‘起床气’是个很好用的借口，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让对方包容自己异于往常的暴躁。但卫梵水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不是个自私自我的人，做不到在人家好心好意过来帮忙的情况下跟人恶声恶语。 有一个哈欠上来，卫梵水捂嘴的同时闭上眼缓了一个哈欠的时间，再睁眼的时候睡意已经去了大半。 “我先去洗脸，稍等一下就好。” 云清点头，返身回房间去挑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 卫梵水化妆水平不怎么样，但基础的打底还是会的。在洗手间里捯饬了一会儿，基础护肤已经完成，然后便准备回房间去擦隔离、粉底之类的。 早就已经换好衣服的云清坐在客厅喊住了卫梵水，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两把。 “剩下的都交给我，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哦，顺便拿盏灯，外面光线不够。” 从来没有人在卫梵水脸上这样摸过，略带凉意的指腹似乎带电，让被划过的肌肤有了丝丝麻意。脸上慢慢晕起了薄红，卫梵水在脸上烧起来之前埋头往卧室走，“好，你先去洗漱吧，我找找东西。” 已经坐会沙发上准备等她出来的云清一愣，不大明白日常用的这些东西为什么要需要找，甚至用时长到她可以去洗个漱。 可惜卫梵水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压根没给她疑惑的时间。云清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去洗手间洗漱。 卫梵水回屋的第一件事不是找那些被她不知道扔到哪里的化妆品，而是坐在床上捂着脸给自己降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让她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 冷静了半天，卫梵水把这归结到了自己这么多年并没有一个好到可以互相给化妆的朋友上。因为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第一次被人不带任何奇怪心思的接触，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突然被人温柔以待，总会有点小害羞小不习惯。 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卫梵水吸吸鼻子去翻腾她那些已经压箱底的化妆品，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去客厅找云清。 “我好像就这些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云清等的花儿都快谢了，她都打算要不自己先去化个妆再出来继续等，这才看见卫梵水拿着一堆东西出来。 而且还是一堆她自己读不确定还能不能用的东西。 无语的过去帮忙把东西摆开在茶几上，云清低头仔细辨认这些都是什么。 粉底液有了，妆前ru有了，遮瑕为什么会有两个？哦，一个是遮瑕液一个是遮瑕木奉。 云清抬头又盯了两眼卫梵水的脸，觉得她这俩遮瑕买的着实都点多余。 眉笔有了，睫毛膏有了，眼线笔也有了，眼影怎么只有两种颜色？高光和修容粉呢？腮红呢？ 等等，睫毛膏干成这样怎么还留着？ 这简直太神奇了！作为一个从事时尚设计行业多年的都市女性，居然连完整的一套化妆品都凑不出来？！ 看着卫梵水这张表情无辜却又含着期待的脸，云清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她的教养也不允许她问出‘你怎么活的这糙’这样无理的问题。 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又看看卫梵水，云清最后还是让她先等等，自己回房间去拿来了自己的化妆包。 “东西不全，你暂时先用我的吧。”云清打开化妆包，把拿出来的小台灯点亮对着卫梵水的脸，准备开始着手上妆。 化妆品这个东西吧，一般女孩子除非关系不错是不会往出借的。云清不仅帮忙化妆，还友情提供化妆品，卫梵水当然没脸说出一个‘不’字，只能乖乖的坐着等人家给她捯饬这张脸。 轻薄的粉底液在脸上推开，又在眼下的点了一点遮瑕遮住不算明显的黑眼圈，散粉扑在脸上中和掉油光，再然后就是眼妆、修容、腮红 卫梵水就感觉各种各样的刷子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像刷墙一样左一层右一层的在她脸上涂鸦，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句‘闭眼’、‘向上看’之类的话。 “笑一下。”云清举着大刷子，神色认真。 嗯，如果不是她神情专注，卫梵水可能会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扯动面部肌r_ou_挤出一个笑，云清手上的刷子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脸上，刷刷几下打上了不明显的腮红，让整张脸显得比较有气色。 再然后就该是唇妆了，云清捏起卫梵水那可怜巴巴唯一的口红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 挑了和眼影色调相近的唇膏，拿唇刷蘸取之后刷在唇上。卫梵水的唇珠不算明显，云清还拿不同的色号利用深浅对比描出了个唇珠。 拿来镜子一看，镜中的人柳眉弯弯眼尾微微上挑，淡淡的桃花眼妆更是让她眉目含春，侧影和高光让本就挺立的鼻子更显挺直，弱化了魅意添了一些凌厉。 卫梵水生的美艳，云清给她化的妆却并不显风尘，突出她五官特点的同时又加了一些棱角，让整张脸看上去更加‘高级’。 “哇，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卫梵水捧着镜子啧啧称奇。她平时不爱化妆就是因为一化妆就更显的‘祸水’，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可是云清这一化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让她气场看上去更强了一点。 嗯，有点俾睨天下的感觉，一看就是去砸场子的。 第34章 看着脸上气场全开的妆容, 卫梵水有种云清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感觉, 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扯着人往她卧室走。 “抓紧时间挑衣服，等会儿出去吃吧。你这妆给我画这么好，我都不忍心让它被油烟熏着。” 云清仗着腿长，三两步就跟上卫梵水的步伐, 跟在她身后小声嘟囔，“其实我也会做。” “啊？”急着去挑衣服, 卫梵水也没大听清楚云清说的是什么, 回头看她想让她再说一遍。 云清摇头，“没什么，想穿什么风格？” 刚才的话只是没过脑子说的顺口, 云清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稍一停顿便不动声色的转换了话题。 卫梵水不疑有他，打开自己的衣柜给云清看, “我就这些衣服, 适合的好像没几件。” 平时习惯了低调，卫梵水的衣服大多以休闲舒适为主。别人搭配衣服是要扬长避短，她却习惯反着来，把姣好的身材都藏在了宽松的衣服下面。 也亏得她是个设计师，让她这样搭配出来除了多了点随性之外也没有太大毛病。 之前来看房的时候云清只看了主卧, 卫梵水的房间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进来。次卧大概只有主卧的三分之二大，一张床一张不大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就占满了整间屋子, 空余的地方小到可能都放不下一张瑜伽垫。 云清和卫梵水一起站在衣柜前面, 把衣柜里面的衣服依次拿出来看, 觉得凑合的就直接丢到床上等着一会儿再细选。 柜子里面的衣服实在是不多，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云清可能会直接拖着卫梵水出去买衣服。仅有的几件看上去还勉强能穿去婚宴的衣服，被一阵挑选以后还是被放回了柜子里。 卫梵水纠结的拎着一白一蓝两条裙子，打算在这两件里挑一件出来再行改造。云清的视线再卫梵水脸上和手上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不忍心糟践自己ji,ng心画好的妆，回自己房间拎了条黑色连衣裙过来，丢给卫梵水让她试。 “换上试试。放心，我没穿过。” 这不是你穿过没穿过的问题好么 卫梵水拿着裙子手足无措，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和别人交换衣服穿过，这会儿捧着云清的衣服更觉烫手。“我和你身材不一样啊，这不合适吧？” e云清的视线在卫梵水胸前转了一圈，捏着下巴皱眉沉思。卫梵水一惊，捂着胸口差点把手上的衣服扔云清脸上。 “我是说身高！” 最后卫梵水还是换上了云清的裙子，因为她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衣服。 云清比卫梵水高，衣服自然也要大一个码。但云清的衣服瘦，如果不是因为大了一码卫梵水可能会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可这胸前合适了，腰上就有点肥，裙摆也稍微长了点。衣服挺好，人也很漂亮，可搭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出的诡异感。 知名设计新锐云清小姐挥着剪刀咔咔就是一顿剪，卫梵水都来不及阻止就看一件v领无袖裙变成了抹胸裙，腰上还被剪了好几个洞，用被剪掉的布料来回穿几下打了个漂亮的结，完美的解决了所有问题。 嗯，就是有点r_ou_疼，还有点冷。 卫梵水自己也喜欢改衣服，但通常都是穿了好久不舍得扔，就抽空拿出来修修改改变成另一件。像云清这样还没穿呢就大刀阔斧直接改成另一种风格，着实是看的卫梵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让这衣服是为了她才改的呢。 有机会重新买一件吧。虽然云清看上去并不在乎，下手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脖子里面有点空，卫梵水从柜子深处翻腾出自己的首饰盒，挑了条当初手痒做着玩儿，却一直没派上用场有些夸张的项链当点缀，把风衣拿出来又去找自己的高跟鞋，忙碌的像个小陀螺也没注意到云清是什么时候收拾好端坐在沙发上等她的。 “好了，我们走吧。”卫梵水穿好鞋原地踩了两脚适应高度，套上外套站在门口冲着云清笑。 云清似乎有一瞬征楞，慢半拍的点头起身和卫梵水一起出门，站在楼道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 早上起得早又没吃早饭，脑子有些不大清楚也算正常，卫梵水以为云清忘了什么东西，正打算上楼帮她去取，就看见云清伸手探向了她的腰间。 敞开的风衣被云清拢起来，没管扣子就这么直接用腰带系上，神情认真的像是在呵护一件自己特别满意的作品。 “风大。” 外面天光大亮楼道里却很昏暗，云清就这么站在明暗交界处低头给卫梵水摆弄衣服，温柔的不像话。 卫梵水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云清给她上妆时候的表情，也是一样的专注一样的柔和，俯首垂眸间褪去了往常的寒意，让人生出一种被她奉若珍宝的错觉。 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ji,ng心打扮的卫梵水引来不少侧目，当然主要还是归功于云清给她画的这个妆。 办公室开着空调温度不低，卫梵水却一直不敢把外套脱掉，只能 起袖子敞着扣子来给自己降温。向来低调的人一上午都窝在自己的角落里面，尽量少喝水少上厕所，减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几率，一直到午休时间才一溜烟跑掉。 一路赶到卫俊杰办婚宴的酒店，卫梵水先拐去洗手间补了个妆，看着手里云清塞给她的唇膏，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才把外套搭在手上往宴会厅走。 她是来恶心他们的，气场绝对不能输。 这酒店在本市也算是排名前十，包下这宴会厅的价位不是一般的美观。两位新人面色红润衣着华丽，和卫家父母站在门口迎宾。四个人看见卫梵水都露出了些许不自然，但来的人不少他们很快就收回了不自然的表情继续喜气洋洋的和大家寒暄打招呼，再由另外的人安排入座。 可即使他们收的快，卫梵水还是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或惊讶或鄙视或嫌弃的表情，反应都不大一样，却没有一个是代表欢迎的。 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欢迎，卫梵水倒是觉得自己这一大早上的各种折腾白费了。 后面来的有邻居，看见卫梵水在外面站着还很热情的打招呼，一个劲儿的跟卫父说他们生了一双好儿女，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卫梵水坦然接受了邻居伯伯的夸奖，假装没有留意到准弟媳扭曲的笑脸。 其实还是蛮同情这位的，这马上都要嫁进卫家门了居然还没认清楚他们的真实嘴脸。小姑娘也不好好想想，他们连亲闺女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她一个嫁进来的外人还想讨着什么好。 站在门口乖巧礼貌的和邻居们寒暄几句，卫梵水无视准弟媳快要喷火的眼神风姿绰约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去礼台给了红包，飘飘然落座在离舞台最近的主桌，一路上又引来了不少注目。 这样的眼神让卫梵水不大舒服，下意识想逃，但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又挺直了腰杆任由他们打量。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卫梵水四下打量了一下，悄悄溜去了舞台侧面的休息间，找到了今天的婚礼司仪。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干脆玩大一点。反正卫梵水也没觉得以后相见大家还能有好脸色，干脆让自己痛快一回。云清费了那么大的力给她打造了这一身造型，总得让大家都好好看看不是。 两位新人和两位高堂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临上台之前还给了卫梵水一个警告的眼神。 卫梵水无所谓的举杯喝水，润了润缺水一上午的喉咙。 今天这婚庆公司找的还是不错的，一系列环节做的十分讲究，就连两位新人的宣传片都做的比那些影楼风短片高端了不少，那镜头画面一看就特别值钱。 整个婚礼流程走的都是西式风格，司仪客串了神/父的角色，举着话筒c,ao着一口正宗播音腔询问着两位新人是否愿意，中间还加了点段子，搞得挺神圣的一个仪式更像一出情景喜剧。 不过大家都还挺吃这一套，一阵闹腾起哄，非要让新人当着大家的面深吻，不到时间不算数的那种，把情人之间温馨美好的情感交流当做一出戏看，也不管现场是不是还有小孩子在场。 卫梵水给面子的笑着，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司仪。 “好了，戒指也交换了吻也吻过了，接下来就是小两口的改口时间。” 卫父卫母站在台侧候场，笑的慈眉善目满脸欣慰。 “让我们掌声欢迎爸爸妈妈和姐姐上台，为二位新人送祝福。” 卫梵水绕过去在卫父卫母身后站定，接收到几道一点都不友好的目光也浑不在意，端的那叫一个落落大方。 台下人不少，好面子的一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她难看。卫梵水的登台引来了一阵掌声，受欢迎程度让新娘脸都快绿了。 司仪感受到台上不大对劲儿的气氛，忙加快进程进行下一步，让两位新人挨个鞠躬改口接受祝福。 那一声‘姐姐’喊得哟，还真是不走心呢。 卫梵水灿然一笑，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和和美美平平安安，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和和美美不要吵架，平平安安别打起来，早生贵子继承家产，白头到老别再出去祸害。 第35章 卫梵水没在酒店多做停留, 等仪式一结束就借口公司有事匆匆离去，顺便拎走了以家人身份让服务员打包的几个菜。 这家的菜口碑向来不错, 来一趟总不能饿着自己。 这一切卫梵水做的理所当然, 高调而来又匆匆离去, 完全不在乎身后卫父气的铁青的脸，以及弟妹全程扭曲的表情和卫俊杰完美面具下暴露的青筋。 拎着ji,ng美的打包盒, 卫梵水站在酒店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富丽堂皇的风格很符合卫家的审美，价位档次也符合这新进门弟妹的要求。排场挺大声势不小, 打肿脸充的还是个挺胖的胖子。 这血出的可够多的。 不过他们要是不大出血, 卫梵水可能也没机会享受这里的豪华餐点。 滴滴~ 身后有车过来, 卫梵水退到一边去把路让开, 思考着等下是直接回公司还是先找个地方把饭吃了。 折腾了这一通，心里是痛快了可肚子还饿着呢。 “梵水。”一辆白色奥迪停在卫梵水旁边，车窗摇下露出秦副总那张颇受欢迎的脸，“回公司吗？一起吧。” 卫梵水还没想清楚要去哪儿，但是看见秦副总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回公司。这人在公司确实受员工, 尤其是女性员工欢迎，但是卫梵水就是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坐在一起开会都已经是个折磨，一起待在车里那么狭小的空间岂不更是度秒如年。 “谢谢秦总, 我还要回家一趟就不麻烦秦总了。”您老贵人多事要忙什么就赶紧去，拜托千万别盯着我了，我一个小小设计师承不住您这大恩大德。 日理万机的‘南乔’副总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像一定要载卫梵水一程好显示他的亲民一样, “这个时候也不好打车, 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朋友等下来接我，应该也快到了。” 早过了花痴的年纪，更不想和公司高层沾上什么关系落人话柄，卫梵水灵光一闪搬出了并不存在的好朋友，婉转谢绝秦副总的‘好意’。 话到这个份上，再多纠缠那就真的是情商感人。秦煜见卫梵水确实不打算上他的车，伸手从副驾驶拿了把伞出来，“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伞先给你用，这个可别再推辞了。” 即使卫梵水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秦煜是个很有男性魅力的人。温文尔雅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幽默，为人体贴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这样的人放在电视剧里即使不是男一，也是暖到不行惹得一票女粉喊嫁的男三。 可惜卫梵水不吃这套，接下遮阳伞也不过是因为之前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 奥迪扬长而去，卫梵水和手里的遮阳伞面面相觑，不明白秦总车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女性化的遮阳伞，更不明白怎么才四月初就把遮阳伞给拿出来了。 别是公司哪个小姑娘落下的吧？这要是让公司的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卫梵水果断回家，把秦副总给她的这把塞进了包里，准备找机会还回去，顺便把这一身行头给换下来。 公司空调开的足，这一上午可把她给热坏了。 脸上的妆卫梵水舍不得卸，为了不违和换衣服的时候挑了黑白撞色搭配。白色的打底衫加上竖条纹西裤，再搭配一件中长款西装马甲，早上被盘起的微卷长发散下来拢到一边，袖口半挽露出白嫩的手臂，只留一支腕表作为装饰，再无其它饰品。 嗯，挺像一个走路生风的强势御姐。 如果不看脸的话。 唉，这张脸还真是怎么打扮都冷淡不起来。 认清现实的云清把外带餐点放进冰箱，自己在楼下买了个面包塞进背包里就往公司走。 四八乱穿衣，四月初的气温有明显回升却不是很稳定，卫梵水手上多拿了件外套，以防有不测风云。 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不过设计部的午休时间向来没有很严格的标准，稍微晚一点也没多大关系。 卫梵水贴着墙放缓了脚步，争取不打扰到大家。 “哟，卫设计这大中午的还换衣服，这是忙什么去了需要这么隆重。”可惜有些人就是喜欢和她作对，似乎怼她两句能延年益寿。 柿子就算再软也不能总逮着一个捏，卫梵水被她这y阳怪气刺激的一阵火气直冲脑门，转身就是一个冷笑，“大中午的周设计不歇会儿，还有闲工夫关心我呢？” 大中午的赶到酒店去花了那么老大一笔钱，又跟副总斗智斗勇的周旋了半天，这刚顶着大太阳一路赶回公司就让人这么编排，卫梵水自认已经是个脾气挺好的人，这一趟下来也着实有点受不了。 周容故意说得大声，引来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围观。当每个人都在小声bb的时候，加在一起的音量也足以让人明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 即使听不到内容，卫梵水也知道大家都在小声议论。 好吧，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无关男女不分职业。 在大家眼里卫梵水向来是个软到不能再软的柿子，周容大概也就是仗着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敌意’。本以为卫梵水今天依旧会笑笑不接茬，却被这意料之外的回怼怼了个措手不及。 坐惯了金牌的位置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设计部的中心，周容的傲气在这一刻受到了挑衅，面露不善又要出招。 这个时候总监办公室的门开了，云清捏着份文件似云&039;裳&039;小&039;筑乎是要出去，看见在不远处僵持的两个人一愣，“都忙完了？” 冷面总监看着冷，但是平时也不爱出来更不会干涉她们的工作安排。对她来说，只要保质保量的按时完成任务，哪怕不来公司她都没什么意见。 不过眼下这情况显然不是普通的闲聊，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看上去一点都不和/谐友爱。 云总监面无表情眼刀飞s,he，冻得大家都打了个哆嗦，赶紧低头忙自己的工作。 周容面色扭曲却不得不服，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回去了自己的座位，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卫梵水一眼，好像一切都是卫梵水的错似的。 这锅甩的还真是利索。 “云总监，抱歉我回来晚了。”卫梵水抱着衣服略微低头，表达自己的歉意。虽然云清也不管这些，但既然碰上了还是说一声的好。 云总监‘嗯’了一声就走，直接没了下文。 今天这两套造型气场都挺大，再加上刚才和公司金牌正面刚了一下，卫梵水好不容易才在小助手面前挽回的一点形象似乎又开始摇摇欲坠。 小子琪弱弱的瞟着旁边已经投入工作的卫老师，爪子捏的特紧却半天都没能成功开口。 要不是卫梵水抬头喝水瞄到了，这姑娘怕是要磨蹭到下班。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卫梵水捧着杯子眨了眨眼，侧过来面对着小助手。 李子琪被她这一眨眼弄得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磕巴着说了句“没有，卫老师很好看。” 现在流行走耿直路线吗？ 卫梵水被这直白的话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只能浅笑着回句“谢谢。” “啊，卫老师资料我都看完了，这是我做的总结。您看还忽略了哪儿吗？”小助手诚惶诚恐的捧着个本子递过来，脸上疑似还有些红晕。 卫梵水让她看资料不过是想让她先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这么认真的做了总结出来。翻了翻手上的小本子，不得不说这姑娘的字挺好看的。娟秀温婉，和人蛮像的。 这年头大家都习惯了打字，手机也好电脑也罢，真正动笔的时候很少，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提笔忘字，别说是字迹了，能把字写对都听不容易的。还能保持这样漂亮的字体，证明不是平时有练习，就是多年保持着写字的习惯。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证明这个人是个自律且认真的姑娘。 不浮躁，心细又聪明，就是有点胆小。 卫梵水看着小助手的总结暗自称赞，这么短的时间能理解这么透彻，还写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这可不是勤快努力就能做到的。 有的人啊，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天赋这个东西有点玄乎，但又确确实实的存在着，让人不得不承认。不过很多时候人们的努力程度还达不到要去拼天赋的高度，更可怕的是有些很有天赋的人还特别勤奋，你说气人不气人。 在这行也有些年头，卫梵水不敢说自己是个多有本事的人，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就像当初带周容的时候她就隐隐有感觉，那是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甘心坐在助手的位置上。 有野心不是件坏事，但脾气不好可就有点不让人喜欢了。 相比之下，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助手更好一点。好好培养培养，再过个一两年也可以独当一面成为独立设计师了，到时候估计不比谁差。 小助手还在忐忑不安的等着卫梵水的评价，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虽然卫梵水现在能培养的好像也就只有李子琪这一个 第36章 “卫卫，来一下。”云清从外面回来, 顺路喊了一声卫梵水。 从‘卫’进化到‘卫卫’, 卫梵水觉得只是少了被人‘喂’的尴尬, 听在别人耳朵里却多了亲近的意思。 一个公司里上司对待某个员工的态度, 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其它员工的立场。同属设计部本就是半竞争的关系,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当然谁也不愿意跟领导对着干。再加上有个周容在前面打头阵，大家就算是为了跟公司近年来升的最快的金牌打好关系, 也不会对卫梵水有什么亲近的举动。 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善良, 趋利避害才是人之本能。 原来的总监基本上是明着不喜欢卫梵水，可自从换了总监，不仅新系列落在了卫梵水头上，各项福利更是直接找上她，就连称呼都比别人特别。 设计部的天，怕是要变了。 刘子琪来得晚, 不明白办公室里面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看出来大家在卫梵水去总监办公室以后有些许窃窃私语，却并不明白只是被总监喊去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又不是上学的时候, 被班主任叫走总要好奇一下是犯了什么事儿。 卫老师刚才给布置了任务, 小子琪也没多少闲工夫让她好奇，疑惑了打杯水的时间便回去继续埋头苦干。 外面的人各怀心思，里面的人却无暇顾及。 “公司决定新系列增加买手联名款。怎么联名, 联谁的名，出多少款, 这些你看着办, 明天下班之前把方案拿给我。”云清又推过来一份文件, 简明扼要的说了自己的要求。 卫梵水接过来翻了两下，对上面的内容有了大致的了解才应下，抓紧时间回去找资料列框架。 这些事不完全属于设计师的工作范畴，设计师也就是去和买手沟通做设计就好，其它的东西自然有其它部门来做。不过云清既然拿回来让她做，卫梵水要做的就是按照要求把东西拿出来。 反正在这上面的话语权越多，最后做起设计来受到的束缚就越小，卫梵水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最多就是准备工作多做一些。 束缚越小发挥空间才会越大，为了多一点施展空间她多做一点也无所谓。反正云清最后也不会亏了她。 这念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卫梵水就是这样无条件的相信着云清。 或许可以算得上是直觉吧，她不知道相信直觉是好是坏，却因为对方是云清，便选择相信。 整理文件信息的时候卫梵水就已经看明白，这联名计划不过是个噱头而已，目的不在衣服本身，而在联名。 和买手的合作迟迟不见进展，决定要合作的早已签约，还在观望的依旧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虽说公司的新系列销售并不完全依仗这些买手，但目前签约的人数离他们的预定目标还是有些差距，这对新系列的宣传造势十分不利，弄不好的话新系列还没上市，宣传费用就已经赔进去了大半。 无效的宣传那就不叫宣传，没有哪个公司愿意把宣传费花在无用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要么选择让利给买手以换取更多签约，要么就改变营销方式另寻突破口。 一味的退让在任何时候都不是最佳解决办法，改变营销方式的话又会造成成本增加，就目前来看，云清的这个提议貌似是双赢的最好办法。 明白了联名的主要目的，再做起方案来就顺手很多。而且现在有了助理，效率提升的像是坐了火箭。 刘子琪是个很细心的人，安排给她的任务完成速度虽然说不上多快，但质量却没得说。有的时候卫梵水忘记强调的点，她自己都能找出来，偶尔还能做出点补充。 这次的方案要的紧，卫梵水却觉得做起来比之前还要轻松，这大概就是小助手比较优秀的好处。 工作顺利心情就好，周四方案一通过，卫梵水就主动邀请小子琪一起去吃午饭，表达自己心意也算是弥补小助手上班第一天时她的失误。 冯余成当然也在，论活跃气氛设计部里冯余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卫梵水怕这顿饭吃的尴尬影响食欲和消化，义无反顾的拎上了他。 其实为了一视同仁还想叫冯余成的助手一起来的，只不过人家男朋友就在附近上班，才不愿意带他们这几个大灯泡。 去的还是他们俩常去的那一家。今天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云清居然也来了这家，他们仨坐的这个位置又让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好吧，在座的其实也就只有小助理害怕。卫梵水和冯余成一个是见多了一个是自来熟，卫梵水还能矜持着微笑挥手打招呼，冯余成直接就要喊人过来一起吃。 云清简单打了个招呼，点了份炒饭外带就走，全程并没有要留下拼桌的意思。 小助手暗自松了口气，拿筷子的手总算不抖了。冯余成笑话她，“看把你吓得，总监又不吃人。说实话，我现在觉得云总监挺好相处的。诶对了，上次那个烙饼不知道她还想不想吃。” 在小助手心里，云总监可能是那种天天出入西餐厅，红酒牛排配钢琴的人。今天不仅看见总监出来打包炒饭，居然还听到了‘烙饼’这么接地气的关键词，当下竖起了耳朵目光炯炯的等着八卦。 打从进这个店门起，还没见小助手这么ji,ng神过呢。 卫梵水逗她，“早知道我就该当着你的面吃一回烙饼，免得你总怕我。” “我这叫尊敬，不是害怕。”小助理直直的面对着卫梵水，很认真的解释自己的行为。 嗯，神情非常严肃。严肃到冯余成笑的根本停不下来，一筷子豆皮在空中晃荡了半天就是进不了嘴，豆皮看的都着急。 氛围愉快话题轻松，这顿饭吃的不仅没有出现卫梵水担心的影响消化气氛，反而因为云总监的意外出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以说是非常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了。 卫梵水决定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和云清说，让她明白在大家眼里她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哪怕总冰着一张脸也是很可爱的。 e‘可爱’这个词是不是应该换一下呢？虽然云清总喜欢一些萌萌哒的小东西，但被人形容成‘可爱’会不会不大开心？不过还真没见过云清生气的样子，她这样清冷的人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不觉又想远了，卫梵水赶紧收回自己飘到外太空的思绪，专心忙自己手头的工作。 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好不容易都告一段落，卫梵水还打算周末好好放松一下来着，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走神搞得最后要加班，那也太惨了一点。 第37章 卫梵水想着要把她觉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云清，下班回家去逛超市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直接分享了出来。 “中午的炒饭好吃吗？”卫梵水挑了个半尴不尬的头, 打算用这个话题引到她真正想说的内容上。 想法很好, 就是没用对地方。云清回想了一下午饭的口感，很耿直的给了个让卫梵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评价, “还行。油大了，葱太多，没你做的好吃。” 饭店的炒饭也就只有米、ji蛋、火腿以及一些胡萝卜丁, 为了快速把米粒分开也为了好看，自然会油放的比较多也会加一些葱调味调色。卫梵水之前偷懒不想做饭, 直接把剩下的米饭再加工了一下, 米饭不够两个人吃所以炒的时候其它料就多加了一些，什么胡萝卜黄瓜生菜培根腊肠花生米加了好多，还用了番茄酱调色, 味道自然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辛苦劳动得到夸奖当然是好事，放在此时却让卫梵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的重点又不是问自己的厨艺怎么样, 云大耿直这样的回答她没法接啊。 真羡慕冯余成那样的口才, 如果是他的话这个时候一定能让话题继续下去。 卫梵水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巴巴的应了句“谢谢”。还是云清看出她有话要说, 善解人意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能有什么事儿啊。公事都放在公司说, 私事刚刚解决完没什么好说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提起的，也就只有一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闲扯淡。 冷柜区的光线比别处更亮一些, 卫梵水转头看着云清的侧脸, 靠近冷柜的这一侧被渡上了一层更加冷淡的白色, 却让卫梵水看出了萦绕四周的烟火气。 超市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吃个炒饭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人在这里都变得眉目柔和，满身人间烟火。 忘了从哪里看到过，人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去医院或者菜市场看看。医院让人感受生气，珍惜生命；菜市场让人感受人间烟火，努力生活。卫梵水现在没有不开心，超市也不是菜市场，此时此刻她却在云清身上看到了居家的感觉，仿佛她们并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只是单纯的生活在一起。 心间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转瞬即逝。卫梵水也没有细究，只是不经意的放缓了语调，“子琪说你不像是会吃炒饭的人，我在想之前做炒饭是不是太亏待你了。”说是这么说，卫梵水却也没真的想要改变菜单。 本来她的厨艺就算不上多好，能做个家常菜已经很不错了。真要像刘子琪说的那样天天西餐顿顿牛排，卫梵水可能要宣布让云清自己搞定伙食。 说这话的重点是想表达云清吃炒饭在同事眼里居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云清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半句。手上还拿着两罐不同品牌酸n_ai的人也不觉得冷，就这么握着两个凉飕飕的东西跟卫梵水说话，“卫卫做的很好吃，我很喜欢。” 那一脸紧张着急解释的模样，搞得好像卫梵水不想做饭准备罢工似的。 云总监你的重点偏了啊喂。 卫梵水把云清手上的两罐酸n_ai都放回去，从旁边拎了一小提袋装酸n_ai，“喝这个吧，本地产的很好喝。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还没卖完。” 吃喝上面云清真的是很好养活，通常都是卫梵水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听说这个好喝，哦了一声就又要再去拿。 既然经常断货，那就多买点囤在家里慢慢喝。 “等等等等，一袋就够了。这个保质期很短，买太多喝不了会坏掉的。”卫梵水眼看云清就要把货架上的几提全拿走，赶紧出声制止。 开玩笑，这酸n_ai也就七天的保质期，一提十袋两个人喝五天刚刚好在保质期内，再多买怕是要浪费掉。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0节 就因为保质期短，每家店都是当天进货当天销售不留库存。数量有限当地人又喜欢喝，卖断货也是常有的事。今天估计是有人预定了又不要，才会在这个点还能买到。 云清仔细的看了上面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确实就像卫梵水说的那样买多了也喝不完，只好又不舍的把剩下的两包放回去，“下次想买买不到怎么办？” 这还没喝过呢怎么就惦记上了。 “喜欢的话可以去预定，超市会给你留好等你来拿。”卫梵水推着小车往零食区走，准备给自己的小柜子添点存货。 公司的茶水间只有各种饮品，零食还得自备。卫梵水也不是每天都要吃零食，但习惯放一些备着。柜子空了总觉得难受，有存货心里才踏实。 超市的话题就像一个小cha曲，很快就被卫梵水抛在了脑后。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依然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联名计划已经提上日程，要开始联系各位买手敲定见面时间。新系列主题也初见雏形，要加快脚步尽早进入设计环节。这次秋季新品卫梵水不用参加，所有ji,ng力都放在新系列上就好。 卫梵水自己是没关系，她选择了接受这项挑战就已经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但是对于刘子琪来说可能就有点亏，因为她要是跟别的设计师，等到秋装上市也可以拿到还算稳定的提成奖金，现在跟着卫梵水忙活这些，其实处于一种只干活不拿钱的阶段，每个月只有固定工资可以拿，新系列上市以后究竟情况如何还说不准，万一真的效果不好，这段时间基本算白忙。 对刘子琪来说是因为卫梵水缺助手她才有了这个机会进入‘南乔’，得到这样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所以工作之余也愿意帮卫梵水泡个茶跑个腿。但在卫梵水看来却是因为她不够优秀，所以连累刘子琪短期内只能拿基本工资却干着强度不匹配的工作，买零食的时候也多买了一点，打算从这些地方给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 两个人各有心思，但在对对方好这件事上也算是殊途同归。 上午卫梵水分享了自己新买的零食，下午刘子琪就带回来多一份的下午茶点心。 卫梵水觉得这家蛋糕不错，即使不搭配咖啡也不会让人觉得太甜，和刘子琪问清了蛋糕店地址，打算下班以后也去买两块。 云清估计会喜欢这个味道。 人就是不经念叨，卫梵水这刚想到云清，总监秘书就出来喊她和冯余成去办公室。 “新系列再加两个限量款，限量发售提前预约。主题定下之后优先出这两款的概念，营销那面提前做宣传也需要我们配合出概念图。”云清简单说了一遍新任务的重点，把两份文件分别递给他们。 限量款通常不仅仅是用来穿的，设计感更重也更接纳不走寻常路的思维方向。冯余成对这个很感兴趣，兴致勃勃的翻着文件。 卫梵水却觉得这内容有点耳熟，挑眉看着面无表情的云清，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在超市的时候这人恋恋不舍把酸n_ai放下的神态。 买个酸n_ai都能想到新方案哦，她这算不算是无意间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昨晚饭后云清就迫不及待的品尝了新买的酸n_ai，在门上贴了个很醒目的提醒去超市预定的便利贴，颇有以后都喝这个酸n_ai的架势。卫梵水只觉得她这行为有点可爱，却没想到人家已经在这里面想到了新的方案。 严谨却不严苛，严肃却不严酷。设计部有这样的总监，蒸蒸日上也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卫梵水对云清充满了信心，对以后更是充满了希望。 虽然又在不经意的时候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卫梵水却依旧怀着前所未有的热情。新系列一定会成功的，但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先过一个悠闲惬意的周末。 下班以后先去刘子琪推荐的甜品店买了小蛋糕，又转头奔向韩姐的汗蒸馆。可能是买到好吃的蛋糕心情好，卫梵水一路上都在跟云清讲着关于小助手的趣事，却没注意到云清比往常更甚的沉默。 其实也不怪卫梵水，她天天两点一线的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遇见的都是云清见过的人，经历的都是云清参与的事，除了小助手以外还真想不出有别的话题可以聊。 到了汗蒸馆把蛋糕让前台帮忙放到冰箱里冰镇起来，其中一份拿着送给韩姐，还没聊两句就听身后一阵惊呼。 “小梵子？你来居然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冯余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卫梵水和云清一起转身。本来还牢s_ao个没完的家伙顿时哑了火，尴尬半天才挤出一句问好。 “云总监也在啊，真巧。” 云清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回的那叫一个干脆，“不巧，我们常来。” 第38章 “小成子你不是说不来吗, 现在怎么又怪起我了。”云大耿直这一句怼的大家神色各异，里面包含的信息量更是有点大。卫梵水赶忙出声补救, 在冯余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转移话题。 这个称呼对冯余成来说那就是一戳一个准儿, 戳的冯余成差点跳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我和水果相提并论！ji,ng神不正常的那个也不许叫！” 韩姐拎着蛋糕心情很好, 怼起冯余成来也是毫不手软。 “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知道是叫你不就成了。天天喊着自己是纯爷们儿，你倒是爷们一回给我们看看啊。” 怎么就和爷们不爷们的扯上关系了 冯余成怼卫梵水从来就没输过, 可一到韩姐这儿就怂, 心里已经飞过无数弹幕, 放到面上却也只能冷哼一声, “男子汉大丈夫不和你们这些女流之辈计较，我先去换衣服了，等会儿见。” 我们好像并没有说要和你一起吧 汗蒸比吃饭还是更私/密一点, 卫梵水拿不定主意只好把目光投向云清。这里她最大当然她说了算，如果真的不愿意的话卫梵水还是可以狠狠心把冯余成一个人丢去别的汗蒸室的。 啧，原来她卫梵水也是有点狗腿潜质的。 “我们也走吧, 你上次说三个人可以打的是什么牌？”来过几次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云清转身就往更衣室走。 三个人打牌比较经典的玩法就是斗地主，卫梵水换衣服的时候就跟云清大致讲了一遍规则, 然而等她们推门进去, 发现韩姐已经坐在桌旁老神在在的洗着牌, 而冯余成坐在离她最远的斜对角碎碎念。 三人斗地主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四人的牌局, 确定好打对家以后卫梵水又给云清讲解了一下玩法, 心里却在好奇韩姐怎么突然这么闲。 刚才还见她风风火火脚底生风的，这会儿居然已经坐下来一起打牌，果然当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哦。 韩姐和冯余成已经自动自发的占据了两个角成为一家，卫梵水和云清也只好分别落座自动成为一家。 第一把红桃3在韩姐手上，由她先出牌，顺时针过去依次是卫梵水、冯余成、云清。 冯余成这个位置选的也是揪心，下家坐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位上司还不知道为什么回回都要压他一头。 唉，难道是以为打对家就是一个盯一个？ 连输好几把输的韩姐连眼神都懒得给，冯余成不干了，提议换一种玩法。 打牌这事一半靠运气一半靠智商，有人运气爆棚把把稳赢，也有人拿的一手好牌却打的稀烂。输赢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儿，但一直输下去搁谁心里也不痛快。 这边冯余成气哼哼的又发不了脾气，旁边卫梵水赢的也有点小尴尬，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换‘捉红尖儿’玩。 一副牌里四张a，红黑个两张便是两个阵营。游戏以红桃a为主，拿红a的为一家，拿黑a或者没有a的为一家。如果倒霉催的两张红a都落在了一个人手里，那这个倒霉蛋就要在确保不暴/露自己的同时赢过另外三个人。 这个玩法比刚才又难一些，因为既要猜出谁和自己是一家谁又拿了红a是其一，还要保证自己不落下风是其二，对算牌的要求就更高了一些。 不过还好这不是拍《赌神》，没有算出每一张牌的要求。牌面上现在出了几张大牌，剩下的估计在谁手里，大致能猜到这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按理说变了玩法，云清就不至于一直盯着上家打。可冯余成今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拿红被抓拿黑被压，手里的牌就没有一局能出出去超过一半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红a可以不抓，冯余成必须得输。 汗蒸也不能蒸太久，玩了一会儿大家都收牌准备出去吃饭。输赢总要有个彩头，全程一直在输的冯余成负担了大家的晚餐。 韩姐最近在菜单里新加了蛋包饭，冯余成直接端了三份过来，再一人配一小碟小菜和一杯甜米露。云清今天难得的没有执着于烤ji蛋，让卫梵水暗自庆幸了一下。 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以营利为主，汗蒸馆的食物本云;裳;小;筑来也就不是主打，为了效率也为了控制成本自然不会做的很ji,ng细。所谓蛋包饭就是炒饭包在煎蛋皮里面，外表再用番茄酱点缀一下。 韩姐这店开的还是很良心的，炒饭里面的配料放的还算足，没有用酱油敷衍了事。整体味道还算可以，再加上肚子饿着吃什么都香，这顿饭吃的还是不错的。 饭后韩姐端了盘西瓜过来，说是送的。 “我来这么多次都没见你送我什么，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冯余成抗议。这会儿还不到吃西瓜的季节，这么一盘西瓜显然不便宜。 韩姐把西瓜放在卫梵水和云清面前，冲冯余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今天一直输！今天你结账别想打折，一分钱都不能少！” 俩人又打起了嘴仗，卫梵水和云清在一边啃着西瓜看戏，当了一回真吃瓜群众。 一晚上笑笑闹闹的耗费了不少ji,ng力，晚上坐公交回家的时候卫梵水靠在椅背上休息，望着车窗外的灯火辉煌不知在沉思什么。 “卫卫。”云清憋了一晚上还是没憋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和冯余成关系很好吗？” 诶？这什么意思？ 卫梵水回过头来眨了眨眼，“还算可以吧。他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人还是不错的。” 隐约好像记得之前聊过类似的问题，卫梵水不大明白这会儿又聊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和他在一起笑的挺开心的。我是不是太严肃了？”云清低着头，表情藏在头发后面让人看不真切。 两句话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卫梵水也不知道她这话的重点在哪里，想来想去，也只能把两句话拆开回答。 “可能是太熟了吧，相处起来就没什么顾忌。他那个人又逗，简直是移动的段子库。” “你也不严肃啊。也不对，你不是不严肃。怎么说呢，就是你看上去好像很严肃，但是相处起来还是蛮e蛮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是卫梵水私底下偷偷形容云清的，当着面说出来总是有点不好意思，可一时半会儿的她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嘴一秃噜就给说出来了。 好吧，怪只怪车厢里没开灯，怪只怪此时的氛围太轻松，怪只怪车窗外的灯光太惑人心。 反正就是不能怪她脑子笨，想不出更多形容。 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的侧颜，云清盯着自己稍显冷峻的脸好一会儿，指着鼻子不敢相信，“我？可爱？” 虽然她国语不是特别好，但‘可爱’这个词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在卫梵水明艳脸庞的衬托下，冷到不行的她显然和可爱这个词搭不上边。 说都说出去了，再反悔已是来不及。卫梵水看云清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笑嘻嘻的继续她的‘可爱论’。 “对啊，可爱。虽然你老是不爱笑，但是你的酒窝很可爱。虽然你老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面有小星星。你在公司的时候让好多人都害怕，但那时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不过他们可能没机会和你一起住，所以目前你的可爱大概只有我知道了。” 她们两个坐在后门旁边的位置上，面前有一根横杆挡着防止有意外发生。卫梵水的胳膊就靠在横杆上撑着头，笑盈盈的一字一句数着云清的好。 卫梵水不知道云清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但可以感觉出她不是特别高兴。尤其是说到和冯余成关系不错的时候，语气里面酸酸的味道都快溢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她是云清在华国唯一的朋友，当看到好朋友和别人关系好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有点吃醋。朝夕相处的人本来因该关系最亲近，可刚才她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韩姐和冯余成身上。 这大概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吧。 不过仔细一想也想的通，一个选择用冷漠面具来伪装自己的人，心里能有安全感才比较奇怪。而且以云清的收入来看，独自租个房子完全不是问题，可她却选择了和别人合租，这大概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很正确。卫梵水在心里暗暗记下，决定以后对云清的关注要更多一点。人家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她能说上话，她再不多留心一点那也太可怜了。 公交车到站，卫梵水和云清下车往家走。 被刚才的思绪影响，卫梵水怎么看云清那两手cha兜的样子怎么觉得落寞。 听说习惯双手cha兜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呢。 卫梵水咬唇，紧走一步过去勾上云清的胳膊，在云清看过来的时候咧嘴一笑，“冷，近点暖和。” 小区里的路灯好像坏了一盏。旧小区里面本来路灯就不多，勉勉强强能照亮路，这会儿坏了一盏立马就有一片地方陷入了黑暗，刚巧那一块儿离楼比较远更显得漆黑一片。 旁边的人似乎往她这面蹭了蹭，勾着的胳膊也似乎有点僵硬。卫梵水转头看过去，只看见了云清抿紧的唇和线条格外紧绷的下颌线。 这是 “你怕黑啊？！” 第39章 云清绷紧的脸直到到家都没有放松下来,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回屋换衣服、洗漱，对坐在沙发上的卫梵水视若无睹。 卫梵水被她这个小脾气闹得都快乐死了。 不就是怕黑吗，谁还没点弱点了。冯余成那个家伙看见虫子蹦的比虫子都高，不也怕的很理直气壮吗。 刚说了云清可爱，这人就立马展现出更可爱的一面，真的也是没谁了。 卫梵水倒在沙发上闷笑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回房间换衣服, 万一等会儿让云清看见她还在笑恼羞成怒了可不好。 但真的好好笑啊根本停不下来怎么办！ 怕黑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好笑的, 但云清刚才那个表情真的是太逗了。像个明明害怕到不行还硬要装坚强的小朋友, 可怜巴巴的往人身边凑还要装出一副‘我是怕你冷’的成熟大人模样。 诶呦天啊, 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总监。 好不容易憋住笑的卫梵水趴在床上又笑了好半天才停下, 揉着自己发酸的肚皮打开衣柜找睡衣。 洗脸刷牙敷面膜，卫梵水靠在沙发上和云清一起看电视。 面膜是云清的, 据说是快到期了再不用会浪费掉, 让卫梵水和她一起用。为了不浪费资源, 经常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要敷面膜的卫梵水也开始加入护肤小分队。 当然，节省是一回事占人便宜是另一回事。卫梵水在享受面膜的同时也悄悄的在伙食上做了改变, 家里的水果也是放的足足的让云清每天晚上都有的吃。 耳边是嘻嘻哈哈的综艺, 身后是软软和和的沙发, 脸上是清清凉凉的面膜，身边是温温馨馨的气氛。卫梵水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上课打盹又不愿意睡过去的小孩儿。 小腿突然被人踹了踹, 卫梵水一个激灵睁大眼, 无辜的看着云清。 云清举着手机晃了晃, “健身房有试听课, 要一起吗？” 啥？健身房？为什么要花钱去买罪受？ 下意识的就想摇头。卫梵水一点都不爱运动，偶尔能爬起来去晨跑就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小时候做家务比较多上学的时候又要出去打工，对有关体力的活动打心底里就排斥。这些年收入还算可以，不需要再干那么多体力活的卫梵水更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站着。 由俭入奢特别容易，虽然卫梵水现在距离奢还有好大一段距离，但也绝对不会在好不容易才过的好一点的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在她看来，去健身房就是一件花钱买罪受的活动。 她腰不好，不能动。嗯，不能动！ 可是看着云清眼里的跃跃欲试，又想到回来路上还想着以后要对云清多一点关注，卫梵水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感觉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云清就又会变成那个双手放在兜里身影落寞的姑娘。 诶哟，这根本拒绝不了嘛！ 说不出拒绝的话，就只能点头答应。卫梵水同意之后还不忘补一句，“就只是试听课哦，我现在可没钱办健身卡。” 她现在可是背着房贷还欠着债的人，不能把钱花在这好几千块钱一张还不知道能用几次的健身卡上面。 周六下午两点，吃饱了躺着消食的卫梵水还在享受她的周末时光，就被云清喊起来让去换衣服准备出发。 “这么早？健身房不是晚上才开吗？”在卫梵水的印象里，健身房好像是一个白领们下班以后常去的地方。按照逻辑来讲，不应该是五点以后才需要动身吗？！ 云清嘴角似乎抽了抽，“健身房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都营业。三点有个课我想去，现在动身到那儿正好。” 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 云清磨磨唧唧的爬起来，一点都不情愿的去换了运动服出来。云清已经背着个小包在等她了，往她身后一看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不带换洗衣服吗？” 还要带换洗衣服？！ “运动完冲个澡舒服，还是带上吧。”云清晃了晃自己的小包，示意她也背一个。 卫梵水只好回房去拿衣服，顺便拿了一条新毛巾塞进去。 健身房离小区两站地，云清提前已经查好了线路，带着卫梵水准确无误的跳上公交，生怕她半路跑走似的。 其实已经决定了要去，卫梵水就干不出半路逃跑的事儿。她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云清身上，那个刚搬来的时候上班都要打车去的人现在居然也学会了公交出行，还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呢。 云清的时间计算的非常准确，她们到了健身房以后在前台咨询了一些问题，然后去更衣室锁好包包出去做了做热身运动，就听见广播里在说三点的课程马上开始，请参加的学员到二楼拳房集合。 e上课没问题，但为什么是拳击课程？ 卫梵水在听到课程名字的一瞬间就扭过去看着云清，想让她给个解释。来健身房就来，试听课就听，可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暴力的课？！来跳跳健身c,ao做做瑜伽不好吗！跑跑步什么的也行啊！ 云清一脸淡定的拉着卫梵水往楼上走，丝毫没有感觉到卫梵水已经被惊叹号占满的内心。 “试试吧，据说挺解压的，很受白领欢迎。” 吃东西也可以解压，跑步也可以解压，哪怕你看个恐怖片也行啊。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拳击 卫梵水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有人戴着拳击手套直冲她面门的画面，顺便跑了个神想着周容会不会也来参加这样的课程，把沙袋当她揍。 诶哟，那个画面想想就血/腥到不忍直视。 就像云清说的那样，拳击课程真的还蛮受白领喜欢的，尤其是都市女白领。挺大的一间教室四周放的都是移动沙袋啊靶子啊之类的东西，中间站着的学员里面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女生，剩下的男生也都跟冯余成似的体型纤瘦，和她之前想的都是肌r_ou_男大不相同。 教练倒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那种，但也没有像电视里面的那些拳击运动员一样那么大块头。整体来看还是蛮匀称的，有肌r_ou_但不夸张，和下面有点n_ai油小生感觉的学员比起来有种健康的美，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嗯，看上去蛮靠谱的。 卫梵水对荷尔蒙似乎天生不大敏/感，当然也不排除她以前被s_ao扰的多了所以开始产生抗体的可能。反正在一票星星眼的花痴女学员中间，她看上去还是蛮冷静的。 更冷静的是旁边的云清，也许在她眼里，这教练就只是一个教学仪器而已。 西方国家的人一般都人高马大的，估计人家云清也是见多了，所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像华国女生，现在电视上多的都是那种比女生还ji,ng致的小鲜r_ou_，这猛一下看到一个风格不一样的，自然要‘哇’一下。 教学正式开始。这堂课来的都是新学员，所以教练是从最基本的体态、步伐、动作开始教起。 双腿分开一前一后，身体顺势侧身，双膝微弯压低重心，后侧的手摆在脸旁，前侧手臂弯曲挡在脸前。 一个最基本的站姿，就摆了十多分钟。卫梵水感觉胳膊都要酸死了，才总算开始进行下一项。 学会站，下一步就是出拳。教练在前面先做了示范，讲解动作要点，然后大家再分布开始学习。 同样的动作教练做起来动作迅速拳拳生风，有的学员做起来却软绵绵的像是撒娇小粉拳。卫梵水借着侧身观察云清，发现她这麻杆一样的室友出起拳来居然有模有样，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 再一对比前面还在挥着‘嘤嘤嘤拳’的姑娘，身边这位的形象瞬间就变得高大起来。 嗯，不愧是她的总监大人。 一节课四十分钟，前十分钟用来摆动作，接下来又挥了十分钟拳，后面的二十分钟就开始上器械，先挨个去打教练套在手上的靶子，经过教练的动作纠正之后开始揍沙袋。 卫梵水和云清一组共用一个沙袋，听着她噼里啪啦的打在沙袋上的声音总想缩脖子。 就凭云大力这手劲儿，再加上教练的训练，这一拳打在人身上怕是能打断骨头。 “你怎么不练？来试试，很爽的。”云清见卫梵水半天不动，停下来微喘着气问她。 卫梵水戴着手套的两个拳头互相怼了怼，“你为什么会想着来练这个啊。” “解压啊。”云清说的理所当然。要是真的想学拳击就不能来健身房了，那得去找专业的拳击教练。 戳着自己的小拳头松了口气，卫梵水终于收下了自己刚学的防守动作，“不是为了打人啊，我还以为你是要学这个来防身的。” “我不打女人。”云清也放下自己的拳头，饶过了可怜的沙袋。 这话说的居然还有点侠客风，不会是从电视里学的吧？那估计也得是好几年前的电视剧了，现在这台词很少有人用。 她们俩还在这儿讨论来这里的原因，那面教练转了一圈以后又出新招了，“有人想上场打一场吗？” 我勒个去？还有这个环节？！ 卫梵水脑子里面那个冲她面门挥拳的人又回来了，惊得她迅速扭头往教练那面看。 只见教练一手拿着一个头盔，咧嘴笑着看向大家，那一嘴大白牙晃得卫梵水一阵冷汗。 这么凶残的环节就不要了吧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拳脚相加是不是太不友好了啊 然而一个男生已经率先举手过去接过了教练手里的头盔，引来一阵欢呼。 旁边一道影闪过，卫梵水想都没想一拳头给怼了下来，制止了云清举手，“你要干嘛？” 对着沙袋打一打也就算了，起码沙袋不会还手。上面那个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会还手的！ 可惜卫梵水动作还是慢了点，教练已经看见了这面举起又放下的手，“那位女同学，你要上来吗？” “要！” “不要！” “那就上来吧，大家掌声鼓励！” 卫梵水：教练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更多百合资源欢迎订阅微信公众号：云裳小筑（ycxz_gl）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40章 不管是那172的个子还是混的贼好看的样子, 云清放在人堆里永远是很吸引人的存在。 之前练习的时候大家都是和相熟的朋友一组，云清身边还站这个样貌出挑的卫梵水, 其他人除了偶尔看两眼以外还真没什么机会过来搭讪。毕竟大多数都是女生嘛, 大家脸皮都薄。 现在不一样啦, 教练一说要实战训练, 这个漂亮小姐姐就举手要上去，大家免不了都擦亮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顺便趁着机会光明正大的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小姐姐。 云清穿了长短叠搭的健身裤，上身一件露脐小背心搭一件穿了和没穿也没多大区别的白色网衫, 修长身形一览无余，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更显干练。 教练给她分配了红色头盔。说是头盔可能叫脸盔更合适一点, 因为它的保护作用主要在脸上。因为要保护脸部，‘脸盔’做的很紧, 云清的脸挤在中间显得更加小巧, 本就比亚洲人高挺的鼻子更加突显出来。整个人往台上一站那就是一个大写的‘帅’字, 比对面的男生都英姿飒爽。 怎么能这么好看。 这是几乎是在场所有女生的心声，包括卫梵水。 其实女生比男生更喜欢好看的小姐姐。卫梵水这种长相虽说不大招女孩子喜欢, 但也总是能吸引不少目光。大概就是‘咦, 狐狸ji,ng诶，真的有人会长成这样哦。再看一眼, 怎么就能长这个样子呢。’这样的心理。云清就不一样了，云清身上的气场也许会让一部分男生望而却步, 但是女孩子特别喜欢这种长得好看还带点帅气的女生。 女生的帅无关发型、衣着甚至是妆容, 女孩子的帅往往体现在她的语言、动作、行为等等, 算是一种比较无形的没有确切标准的存在。 就像这些年流行的‘国民老公’女星，这部分能被女粉丝追着喊‘老公’的很多都一袭长裙长发飘飘妆容ji,ng致。‘帅’的是她们独立自信，‘酷’的是她们坚持自我，让人着迷的是她们不依靠谁而活，潇洒率性自有一套处世之道。 云清就是这样的人，尽管在护肤保养化妆穿搭上云:裳:小:筑卫梵水跟她比起来就是个纯汉子，尽管她总是喜欢很多萌萌哒可爱小玩意儿，尽管她家务白痴还有点怕黑，卫梵水依然觉得她活的很酷。 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以严肃的指出你工作上的不完善，也能下班后立马开始讨论晚饭可不可以不加青椒和大蒜。内心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却又在原则范围内允许小小的私心出现。 这样的人不管是做室友还是当同事，都是很让人舒心的存在啊。 “加油！加油！加油！哦！！！”台下一片欢呼，台上教练已经高举云清的手臂宣布这一场云清胜。 台上两位都已经是汗淋淋的，台下围观学员也是热血沸腾，加油呐喊声吸引的外面好多学员驻足观看，想知道里面这是怎么了。 看着周围这些为云清喝彩的学员，再看看台上依旧淡定只有些许气喘的云清，卫梵水也扬起一个微笑。 看啊，这就是她优秀的室友，优秀的好朋友。 输了的男生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夸张的抱拳弯腰说云清看上去瘦，没想到是深藏不露。卫梵水眼尖的发现和他一起来的姑娘也跟着在下面给云清加油，被小伙子下台以后说她胳膊肘往外拐，那傲娇的模样居然和冯余成有点像。嗯，都gay里gay气的。 云清回来，见卫梵水笑的开心，问她怎么了。卫梵水脑袋一歪，伸手戳了戳云清的胳膊，“没看出来啊，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嗯？没有，见别人打过。” 所以你是想说你天赋异禀，看过就学会了吗？ 四十分钟的拳击课结束，卫梵水和云清抱着水杯在楼下休息。一开始接待她们的助教过来找她们聊天，问了问体验感受之类的东西。 卫梵水对这种需要大量体力的活动实在喜欢不起来，兴致缺缺。助教看了看表，跟她们说十分钟以后有一节瑜伽课，就在拳击室旁边的教室。 听说练瑜伽好处多多，而且人家不是有筋长一寸寿长十年的说法嘛。卫梵水现在可惜命了，眼睛一亮就点头应下，表示等会儿会去看看。 如果说拳击教练像一颗热情洋溢的火球，那瑜伽老师就像是一汪沁人心脾的清泉。也幸亏拳击课和瑜伽课是分开排的，不然旁边呼呼哈哈的练拳，这面怕是怎么也做不到平心静气。 卫梵水挺喜欢这个运动，不耗体力不剧烈运动，悠悠扬扬的就能锻炼了身体，对她这种懒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友好。 想的是挺好，一开始做的时候卫梵水还能跟着老师一步一步做，可越做越困。 “闭上眼睛，感受你的呼吸，感受你的身体”瑜伽老师缓缓的声音随着音乐进入卫梵水的耳朵，保持莲花座的卫梵水乖乖闭上眼，然后 就睡着了。 可能是之前的拳击课耗费了太多体力，也可能是卫梵水确实这两年养的太懒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这节瑜伽课有一半是睡过去的。 下课以后助教照例过来询问体验感觉，卫梵水都没好意思说话。她难道要说这老师催眠效果挺好，她睡得很熟吗？ 虽然她觉得这节课上的睡眠质量是挺好的，可让她花一堆钱过来睡觉她是真的舍不得。再说了，人家老师肯定也不乐意每次看学员来睡觉啊，那多打击人。 “挺不错，回去应该能睡个好觉。”云清轻松自如的应对着，神色认真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助教例行询问过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店里现在的活动，留了个电话表示如果要办卡可以联系他，也不多做纠缠就走了。如果所有理发店的‘托尼’们都像他这样多好。 卫梵水等助教走了才碰了碰云清，“你真觉得不错啊。” “嗯，还可以吧。回去应该能睡个好觉，我确实有点困了。”云清的眼神里透露着真诚，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噗，也是，云清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撒谎，说出来的话那就一定是真的。只不过她想睡觉到底是因为身心舒坦，还是单纯的困，那就不好说了。 两个成功被瑜伽老师念困的人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去淋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就往家赶。 期间被豪放的公共浴室震的害羞到不行的两个人全程缩在各自的角落里，冲了一个不到十分钟的战/斗澡把身上的汗冲干净就赶忙出去换衣服。 卫梵水那是忘了带洗漱用品，再加上确实不习惯再大家面前这样洗澡所以速度快。云清则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刚下课浴室里人多，白花花的一片刺激的她全程都面对着墙壁，出来的时候更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一点都不敢往旁边看。 人非圣贤，多少都有点劣根性。有个比她还害羞的人在，卫梵水反而自在不少，一路上都在打趣云清。 “干嘛呀，反正都是女生，身上那点东西你有我有大家都有。”这个话题在公交上聊当然不合适，卫梵水等下了车才开始这羞羞的话题。 卫梵水的那张脸看上去太不正经了，再加上她现在的语气更不像在聊什么正经话题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山本山，被卫梵水说的居然红了耳根。卫梵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错过去来来回回的看，“云清你居然会脸红诶！” 云清拒绝了您的聊天请求并加快了脚步。 第41章 云清向来说话算话, 说是体验课就是体验课，一点要办卡的意思都没有，让卫梵水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先不说那要人命的训练强度和让人吐血的办卡费，也不说公共浴室带来的不适感。就但是健身房里面那四面八方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也足以让卫梵水心生抗拒。 但是！！！ 隔天快递送上来一个老大的包裹是什么情况？按这速度怕是健身回来就下的单吧，而且是顺丰隔天到的那种。 就在卫梵水还在感慨高冷的总监大人居然学会网购了的时候，就见云清拿着剪刀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拆了个稀碎, 然后拎出两个瑜伽垫来 干啥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一言不合就拿瑜伽垫是几个意思？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了但是家里不开空调，睡瑜伽垫还是会感冒的！ 卫梵水一脸惊恐的看着一蓝一紫两个瑜伽垫，此时此刻特别想高歌一曲，‘我应该在楼底, 不应该在房里, 看着你在拆快递~’ 这房子里面总共就两个人，一个云清一个她。瑜伽垫也有两个，卫梵水可不觉得这是云清自己要换着用。 “云云清, 这是要干嘛？” 卫梵水承认, 她这是明知故问了。可不得到明确答案她又不死心，总抱着一丝‘万一云清真的是两个颜色都喜欢所以都买来自己玩’的侥幸心理。 “锻炼啊。总坐办公室，对身体不好。”新买的瑜伽垫都有点异味，云清正忙着把两张垫子都展开铺在地板上, 让它们自然散味。 本来就不大的客厅被两张尺寸似乎比健身房还要大的瑜伽垫一铺，能落脚的地方基本已经被占掉三分之二。卫梵水看着地上这一块儿蓝一块儿紫的临时地毯, 心情有点微妙。 她当然知道常坐办公室对身体不好, 需要经常性的锻炼。但是瑜伽这个东西她试过一次以后是真的有点犯怵。 想想看哦。她在教室那么人多嘈杂的地方都能睡死过去, 家这么温馨的港湾更是让人心生惰意。如果说在教室她还能坚持半节课再睡的话，在家怕是不出五分钟就睡着了。 时间长了练出一身站着睡觉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避免资/源浪费，也为了保全自己的休息时间，卫梵水吞了吞口水举手发表意见，“我们一定要做瑜伽吗？我觉得瑜伽垫也不一定就是用来做瑜伽的，它还可以有很多用处。” 比如当个地毯啥的。 “e那我们要不要试试健身c,ao？我之前见软件里面有好多不同级别的，我们可以先从最基础的入门阶段开始。” 卫梵水不过是想偷懒罢了，云清却认真思考了她的这个理由，顺便掏出手机来打开软件给卫梵水看上面的健身c,ao课程。 就像云清说的，上面各个阶段不同层次的都有，还有好几个细分出的针对不同体态的专项训练，可以说是非常选择多多惊喜多多了。 所以云清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专业的健身软件？！ 重重惊喜之下心态已经有点崩了的卫梵水苦大仇深的盯着地上的瑜伽垫，最后一次做着挣扎，“平时工作好累的，就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呗？你看我身娇体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要不你做我给你加油怎么样？” 为了逃避大运动量的锻炼，卫梵水可以说是很豁的出去了，什么词都敢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合适。 除了工作以外云清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这次却坚守阵地绝不退让，固执的让人有些头疼。 “不用天天练，能保持一周三道四次的频率就可以了。卫卫别怕，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练，慢慢就都会做了。” 卫梵水整个人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她真的不是怕，她就是单纯的懒啊。好不容易回家，难道不是应该吃点好吃的好好休息一下吗？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 虽然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适当锻炼确实是好事，但从卫梵水的角度来讲这就是妥妥的自/虐啊。云清自己舍得对自己下狠手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拉上她呢？！ 对此云清的解释是，“两个人一起才有动力，相互督促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想听啊。 理由都用尽了，撒泼打滚不讲理又拉不下脸来。上穷水尽没有路的卫梵水只能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接受了这个事实，跟着云清做了准备活动开始第一天的跳c,ao。 消极抵抗有时候是会坑到自己的。宽松的家居服穿起来是舒服，但它在运动环节那是真的特别不友好，尤其是对于卫梵水这种上围比较傲人的，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所以在开头几分钟，坠到有点疼的卫梵水果断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懒是个很好的借口，但前提是你在懒的同时身体不会受到物理伤害。 和卫梵水比起来可以说是‘飞机场’的云清不知道卫梵水这突然的终止时怎么回事，按下暂停键一边做着之前的动作一边等她。等看到卫梵水穿着运动服出来的时候，更是单纯的以为卫梵水只是觉得不穿运动服做锻炼不大好，才会匆匆忙忙回去换衣服。 所以说啊，有些疼痛真的不是你说出来别人就可以理解的，云清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卫卫同学因为这样的原因去换了衣服。当然，卫梵水大概永远也不会把这样的理由说出口。 那简直太羞人了！ 感同身受这个词有时候真的也只是一种安慰人的方式，即使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大家也会因为性格、思维方式的不同而产生不一样的感受。在东西方文化的各自熏陶下，或者说是在卫梵水那个保守到近乎封/建的家庭影响下以及云清接受的相对开放的教育方式下，两个人对待这件事的方式可能真的有所不同。 不过相处这件事嘛，总是在了解过对方的各种优点之后，才会慢慢暴露自己的缺点。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些曾经难为情说不出口的话就那样完全不经思考的说出来了呢。 第42章 四月渐渐过去, 五月缓缓而来。爱美的女性已经早早的脱下了厚重的衣服, 率先一步走进夏季。卫梵水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 身体素质似乎好了不少，ji,ng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冯余成捏着下巴啧啧称奇, 说他要不是天天和卫梵水共事没见她身边出现什么新人，怕是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怀疑卫梵水是不是谈恋爱了。 “每天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卫梵水撇嘴，手里还划拉着手机查看公司内部群刚刚发布的四月份销售情况。 四月五月是服装销售旺季，上半年的提成这两个月能占不少比例呢。卫梵水现在是背着债务的人, 金牛症一发作连午休的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划拉着手机就开始翻她那几件设计的销售情况。 对于卫梵水说的这个忙, 冯余成是绝对不同意的。他们俩现在属于同一个设计小组, 工作内容大范围重合, 对方手上有多少活都不用算都能数出来。闲是绝对不闲的，但应该还不至于忙到卫梵水说的谈恋爱都没时间了那种地步。 这里面, 有猫腻！ 冯八卦掰着指头给她数, “一周七天你除了公司和家里就是超市和汗蒸，几点一线你还有什么可忙的？忙着在家趴窝还是跟楼下老大妈一起遛自己呢？” 所以在他看来她的生活就这么单调吗？！ 搁以前卫梵水也就不说什么了，她确实宅也懒，能动脑子就不动手，能在家搞定的绝不出门。但现在她的日子过的可是相当充实的！腿上已经慢慢结实的肌r_ou_可以作证！ 天知道云清那个人在训练上有多变/态！人家同一个训练强度可能会维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等到适应的差不多或者说这个强度已经非常轻松就可以下来再增加训练量。云清倒好, 七节课一个周期的课每周都换一个强度。说好的一周训练三到四次就可以了呢？！ 就连来姨妈那几天云清都能找出适合姨妈期的训练项目来, 一点偷懒的机会都不给卫梵水留。 但是这件事能和冯余成说吗？那显然是不能的。说了还得解释她和云总监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时候更说不清楚了。 卫宝宝心里苦，但是卫宝宝不能说。 “不出门我还不能在家锻炼锻炼了？等我再练一段时间，到时候你都打不过我。”卫梵水强忍着控诉的欲/望，换了一个视角来看待这件事。 唉，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要自己想借口，这年头做人真是太难了。 联名设计款的上市时间定在了八月中旬。限量款本身价位就已经放在那里，在制作上更是加入了很多纯手工元素，制作周期也就相应的被拉长，定稿时间自然被一提再提。 沟通的事还是当面来效果会比较好，最近买手们往公司跑的都比较勤，连带着周边下午茶之类的销售量都往上涨了不少，可见这次动作之大。 当初签约最爽快的eric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由云清亲自合作设计的，也是所有买手里面跑的最不勤快的一个。好像除了签约当天，到现在为止这还是第一次亲自来公司参与讨论。 哥们一如既往的随性，穿着好几层叠搭的衣服戴着夸张的帽子，手上还拈着一副造型奇特的眼镜。 是的，拈。 卫梵水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他的动作，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就是‘拈’。能随意成这样还不被当成是出来买菜走错地方，大概也只能归功于他那一身压根不属于人间的造型。 买手和设计师讨论，正常来讲是不需要别人在场的。云清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想法，把卫梵水和冯余成也叫进了办公室，四个人坐下来喝着咖啡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搞定了所有细节沟通。 eric脑子里应该是有一个具体形象存在的，在概念设计图上连比划带说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自己的要求。什么地方要什么东西什么配饰要什么材质，eric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句‘ok，我的要求就这些，最后成稿给我看一下就行，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如果所有买手都像他一样痛快，卫梵水觉得她一定能少掉很多头发。 “没问题了吧？没问题一起去吃饭吧，你们公司附近那家茶餐厅听说挺不错的。”说完该说的，eric把眼镜往口袋上一挂就要出门，顺便邀请了一下在座的几位。 下午四点半多一点的时间，午餐太晚晚餐太早，卫梵水都不明白他这吃的是什么饭。 公司附近那家茶餐厅确实是挺有名的，当然他们家的价位也非常有名。卫梵水在这边工作了这么久，也就路过的时候见过他们家的菜式，从来没舍得进去过。 诱/惑吗？那是当然的。 但是作为一只小虾米，卫梵水自认这个时候发言权和决定权都不在她手上。心里口水流成河，表面也只能维持不动声色，等着两位大佬拍板定论。 反观冯余成，他就激动多了，正一个劲儿的和eric讨论那家茶餐厅的经典菜色有哪些。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点，今天的讨论内容也最好是趁热打铁尽快整理出来，再加上云清本身不大喜欢应酬，她本能的就想拒绝这个邀请。但一看冯余成这么激动，旁边卫梵水也似乎有些动容，只好把拒绝的话给咽下去。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1节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不过这顿我来请。”抢着买单这种事云清还是适应不来，习惯性的要先一步讲好谁来买单。 eric晃晃荡荡就往外走，对这事似乎并不在意，“哎呀少跟我搞这些官方的东西，我就是想多点几样尝尝才叫你们的，别拿你们应酬的那一套出来。” 噗，话音还没落卫梵水就直接乐出声来。这么直接的人这年头是真的不多见，好巧不巧的她面前就站了两个。 真是耿直到一起去了，难怪谈起来效率这么高。 终于吃到流了很久口水的茶餐厅，卫梵水悄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本满足，即使被留下来加班也毫不怨言。 其实也没啥好加班的，无非就是eric的那些意见要整理汇总出来，再有就是和其他买手的风格错开避免撞元素。反正eric本人的个人风格已经明显到不行，故意撞估计都够呛能撞上，卫梵水浑水摸鱼摸的那叫一个嗨皮。 吃饱喝足耳机一挂小歌一放，夜深人静的时刻灵感那是嗖嗖的来。卫梵水白天一直觉得看不顺眼的一个细节这会儿改的简直不要太顺手，顺带手还蹦出两个新点子来，挑挑拣拣的安到了别的衣服上面。 果然艺术家都是属于夜晚的。卫梵水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放飞自我，仗着没人能侵/入她的大脑肆无忌惮的不要脸，可以说是闷/s_ao本s_ao了。 周围没什么人在，安静到有些过分的办公室在夜色笼罩下仿佛比往常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温和而沉默的包容着身在其中的人思绪飞扬，释放着白天不可能出现的胡思乱想。 桌上的素描纸一张一张被填满，天马行空的想法一点云"裳"小"筑一点跃然纸上，时间仿佛一下子倒回到了上学时期。 在考入大学之前卫梵水没有经过任何系统学习，那一点点的美术基础完全是没人陪伴太过孤单习惯性的把想法都画出来，慢慢积累起了一点野路子功底。班上数她基础差，为了跟上进度自然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还好卫梵水没什么社交活动，每天除了上课打工就是画画，看到什么画什么想说什么画什么，没的画就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一遍又一遍的拿出来拿出来练习，时间久了不仅基本功赶了上来，脑子里的东西也更容易被呈现在纸上。 不过这几年工作渐渐忙起来，有点时间更想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或者干脆睡一大觉，这个小习惯也慢慢的被丢在了脑后。 今天又是为什么突然捡回了这个习惯呢？ 大概是因为太放松太开心了吧。 倒不全是因为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好吃的，而是刚才在餐桌上被人照顾的那种感觉，太温暖了。 有不熟悉的人在场，卫梵水向来是尽最大的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满满一桌子菜她就专注盯着眼前的那几道，远一点的哪怕再想吃也不肯伸手去够。茶餐厅那方桌上面又没有转盘，不敢伸手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卫梵水自以为隐藏的还是很好的，规矩守礼进退得当，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求嘴馋样儿。所以当云清拿小勺给她把肠粉舀过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惊了一下，估计当时她看向云清的眼神里面是有星星的，只不过云清忙着和eric聊天压根儿没看她。 那一刻卫梵水觉得自己像个宝宝，畏畏缩缩在坐在一边想吃什么却又不敢说，旁边正襟危坐和别的大人谈事情的家长怕她吃不饱，一边谈事情一边分神给她喂食。 真是，又害羞又觉得特别暖心。 直到一只纤细的手在眼前晃了两下，卫梵水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抬眼一看，画里的‘大家长’正俏生生的站在旁边，薄唇轻启似乎说了句什么。 第43章 卫梵水就这样傻傻的抬头看着云清, 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sorrysorry，你刚才说了什么？”耳机摘下, 被阻拦在外的各种声音争先恐后涌入耳朵, 夹杂在其中的似乎还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换了老巫婆, 这个时候怕是要直接转身走人甩脸子的。 云清的脾气和她的长相也真是极度不符, 已经说过两遍的话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耐心一字不落的再重复一遍。“我说你的漫画很可爱, 这上面画的是我们吗？” 画上画的是很漫画风的一个简单场景, 没有环境只有一张桌子和桌旁的四个人。云清不太敢肯定上面的是不是刚才的场景，但凭借画上人物的发型和衣着风格大概能看出他们四个的影子。 设计师听上去是个很感性很艺术的行业, 但画起设计稿的时候是非常严谨的。从图样样式的大小, 到衣长袖口的比例, 全部都有非常ji,ng确的数据。平时做多了这种相对严谨的工作，卫梵水私底下涂鸦的时候还是更倾向于漫画风。 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只要开心就好不用考虑严不严谨的问题。 然而此时被人看到, 卫梵水还是有点小羞涩。好像人们说起漫画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低龄化的感觉, 即使是喜欢漫画的大人，在别人眼里似乎更多的是代表着童心。加班的时候被顶头上司抓包开小差, 而且开的还是这么幼稚的小差，卫梵水表示她真的淡定不了。 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已经迅速把素描纸翻过去扣在桌上，徒留一个大白背面朝上，客串了一把反光板, 给两个人打了一层面部柔光。 做完这一切卫梵水才发现, 云清既然已经站过来这么久, 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显然已经把她画的东西都看了个全，这会儿再遮掩似乎为时已晚，这一通手忙脚乱似乎更像是欲盖弥彰。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比云清面无表情的和eric拉家常还要尴尬。 卫梵水都快被自己蠢哭了，急急忙忙找话补救，“没我就是，画着玩，嗯画着额” 玩？加班时间在玩？！怕不是工作还不够多？彻底被自己蠢哭的卫卫同学此时只想撞墙。 办公室灯光足够亮，亮到卫梵水想找片y影躲一下都没可能。白色的灯光把云清的面部打的更加清冷，即使素描纸多大了一层柔光也没能让她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 完蛋了，这次怕是真的惹急了这位冰山总监。 相顾无言的尴尬场面被云清伸手的动作打破，卫梵水一脸紧张的盯着云清伸手去拿那张素描纸，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却统统败给了‘从心’，只能默默咬着下唇紧盯着云清的手。 “我能改改吗？”云清也没拿起来，只伸手把纸翻过来放在桌面上，自己弯腰凑过去看，顺便把桌上的笔拿在了手里。 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说‘不行’吗？卫梵水不想说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反对。嗯，不敢反对。 说起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也好在外面逛街或者去汗蒸什么的时候都还好，卫梵水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云清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起初因为身份上造成的惧怕已经慢慢的消退掉，偶尔都敢蹬鼻子上脸开云清的玩笑了。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都过了下班时间还是不敢违背云清的意思。 唉，大概是环境的力量过于强大，害她只能当一个怂怂的‘从心’职员吧。 卫梵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着云清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在纸上挥笔泼墨，下笔就要给画上面卫梵水的样貌做调整。 人对自己的了解总是不那么客观的，卫梵水刚才在画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五官什么的特征都不是特别明显，起码比起另外三个来说绝对是‘平平无奇’本‘无奇’了。 云清下笔第一步就是把卫梵水标志性上挑的眼尾给画出来，卫梵水看她动眼睛下意识就是一阵紧张。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很多时候明明她没有那个意思，却因为这双眼睛经常被人误解，所以在画的时候她可以给自己画了一双没什么特点的‘标配’圆眼，也算是变相完成自己一个小愿望。 就在卫梵水想着回头这幅画一定要藏好的时候，云清完成了自己的修改。 圆圆的眼睛稍微被拉长了一点，眼尾自然上挑却不显魅意，只是增加了一些俏皮的感觉。眼仁儿在原有基础上多加了一笔，整个眼神变得有点偷偷往旁边看的意思。脸上浅浅的加了两道，做了个非常漫画风的害羞表情。 本来看着还挺正常，就是有点童心的画面，一下子变得粉红泡泡满天飞。卫梵水被云清这突如其来的可爱萌的小心脏都呆了两秒忘记了跳，脸上缓缓浮现出画面同款害羞表情。 云清忙着打量自己改好的画，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扭了两下，“好久没画，有点手生了。你看看，喜欢吗？” 不喜欢？那不能够。喜欢？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个问题难度系数有点高，卫梵水觉得自己智商可能需要充值。 “额，嗯，你居然还会漫画啊。” 好吧，这个话题转移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硬。 “嗯，觉得好玩就学了几天。”云清顺着话头往下说，没有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大概是卫梵水的表情一点都没有透露出不喜欢吧。 工作越来越顺利，生活也越来越有滋有味。重生的开挂时效早已过去，卫梵水反而松了一口气。 在人生倒带的那段时间里，卫梵水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外来者，强行介入了别人的生活，带着已知的剧本修改着已有的人生轨迹。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带来蝴蝶效应，改变着自己的同时又担心变动太大超出她的掌控范围，贪心的享受着‘剧透’的好处却又不愿重蹈覆辙。 现在好了，大家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每个人都是第一次，谁也别想着占便宜。 如果说倒带的那三个月重点是‘重’，那么这半个月以来的重点就是‘生’。 生命的生，生活的生。 自从发现漫画版的云清可爱到不行以后，卫梵水似乎迷上了探索云清不同的打开方式。从云清眼里看出的情绪在卫梵水笔下都变成了可爱的小表情，素描本上积攒了越来越多的卡通像。云清一点都不生气，闲下来还有工夫和卫梵水讨论怎么样能让表情更加生动。 当然，生动的是漫画版云清。 小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安逸的卫梵水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女人公敌’buff。 这周例会除了工作进度汇报以外，还提到了夏装的销售情况，好的表扬嘉奖，差的批评提点。 周容就是在这个时候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言辞凿凿指明卫梵水抄袭她的创意，声明卫梵水这次的夏装作品用的是她废掉的设计。 如果坐实，不仅卫梵水要被扫地出门，周容的金牌位置会更加不可撼动。毕竟卫梵水这次的作品销售情况是非常可观的，而这还仅仅是她周容‘废掉’的设计。 在云清把她喊起来之前，卫梵水只来得及感慨一声‘真特娘的狗血’。 都不敢这么写！电视都不敢这么演！ 人家主角都是作品发布之前被‘内鬼’泄露设计稿给死对头，对方还提前发布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之境，然后加班加点赶新创意，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转危为安，顺便刷一波好感。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按剧本走了呢？ 果然生活处处有惊喜，比电视剧ji,ng彩多了。 “卫卫，周说你的作品是抄袭她的，你有什么话说？”云清又怎么会不知道卫梵水是不是抄的，此时也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卫梵水当然不能认，也不可能认。这设计本来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硬要说抄也只能是她抄了自己‘前世’的作品，难不成周容还有通天本事看出来她是‘重生’的？ 她要真有那个本事怕也不会甘心屈居于一个三线品牌当设计师吧。 卫梵水首先翻了翻周容拿出来的所谓‘证据’，上面的设计确实跟她交出来的作品很像，因为这根本就是卫梵水自己废掉的几版设计。周容不知道怎么弄到了这份手稿，现在拿出来变成了卫梵水‘抄袭’的证据。 说来也是可笑，居然有人拿别人的草稿来指责别人是抄袭的。 可有一句话叫做‘证有不证无’，就是说你要证明一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很容易，但你要证明这件事不存在却要难上很多。 此时周容手上有证据，即使卫梵水知道这是自己的手稿，别人却不知道，只会把这当成是周容的东西。 卫梵水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抄袭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拿出比这更多更细更丰富的手稿就可以。 可卫梵水向来有作品发表后就只保留最后一版设计稿的习惯，她手上现在就只有最后那一张定稿。周容怕是了解她这一习惯，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做出这种在卫梵水看来十分幼稚的行为。 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抄袭，就只能拿出这件作品是自己原创的证据。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却因为卫梵水的一些个人习惯变得复杂起来。 不喜欢留很多设计稿的大有人在，怎么偏偏就是她摊上了呢。卫梵水突然有点理解了之前看到的一句话，‘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更惨的是人家不仅造谣，还是直接怼着她的脸造谣，连点置之不理的空间都不给留。 卫梵水怀疑自己可能是半夜梦游挖了人家的祖/坟，不然怎么就能让人这么记恨她呢。 第44章 连设计师带助手, 会议室坐了有二十多个人。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卫梵水，盯的卫梵水一阵儿难受。 看着大家眼睛里面明晃晃的惊叹、嘲讽、不信任，卫梵水心里嗤笑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明明她才是最应该喊冤的那个, 此时却像一个被人发现的贼一样，任人指手画脚眼神凌迟。 “这会儿我说什么好像大家也不会相信,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周上班我会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拿, 是我的也绝不允许别人抢走。”暗自深呼吸好几次，压下心里的种种情绪，卫梵水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坐下去不再开口，任凭周遭视线在她身上不停打转。 周容这一招是真的狠。一方面在公司里卫梵水的人缘跟她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话一但说出来百分之八十的人已经信了。另一方面在之前的工作里她很清楚的知道了卫梵水有什么样的习惯，这个时候就算卫梵水身上长满了嘴，没有证据也只能自认倒霉。即使是周容自己也知道她这做法很幼稚, 但手段不在高明, 管用就行不是吗？ 坐在会议室前面的位置, 周容状似不经意的环视着大家的表情，仅有的一点心虚也被抚平。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卫梵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大家说她是抄的那她就是抄的。就像玩狼人杀的时候, 如果狼人能获取所有人的信任坐实预言家的身份, 那么就算真的预言家出来对跳, 也只会被当成是狼急咬人悍跳保命。 玩游戏要获取所有人的信任可能还有点难, 毕竟大家都知道谁都有可能是狼，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完全相信。可现在在这会议室里，周容想要取得大家的信任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暂时就先这样，下周再解决这件事。接下来是下周的工作计划”事发突然，当场也不太可能完美解决。云清在卫梵水坐下以后冷静的主持完了整场会议，卡在下班之前放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卫梵水的心情很不美丽，却不愿意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昂首挺胸目光坚定的走出了会议室。她明白，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表情不对都会被人当成是心虚的表现，反而坐实了这些人心里的猜测。可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心里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哪怕卫梵水自认是个还算坚强的人，此刻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换了谁放在卫梵水的位置上，估计都做不到心如止水吧。 强撑了一路的表情在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彻底垮下来，卫梵水埋头不语默默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把有可能还藏着设计稿的地方都整理了一遍。已经上市的设计，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留有更多原稿，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要再找一遍。 一旁的刘子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卫梵水把自己的位置翻了个遍，彻底死心的摊在椅子上，这才懦懦的往过移了移。 “卫老师。”刘子琪小声的喊了一句，“我相信你。” ？？？ 卫梵水正在脑子里回想自己的设计稿还在哪些地方放过，被她这一句说的先是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子琪这是在表达立场。 一个是曾经的伙伴一个是如今的助手，一个要置她于死地把她赶出公司，一个却在这种该明哲保身的时候选择相信她。 这个爱害羞的小姑娘，还真是傻的可爱。 兵荒马乱的一颗心得到了刹那安抚，卫梵水勉强勾了勾唇角，“谢谢。这件事发生在你来之前，牵扯不到你身上，到时候不管情况怎么样，你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说。万一我要离开了，你就申请到冯余成手下去，别看他平时不着调，跟着他还是能学不少东西的。” “谁不着调了？谁啊？啊？我说发信息半天不回，合着在背后编排我呢哈。”冯余成一指头戳在卫梵水肩头，说一句话戳一下说一句话戳一下，跟戳点读机似的。 周围还有好些人没下班呢，本来就处于话题中心的卫梵水敏/感的发现冯余成过来以后又吸引了好几道视线。人家都唯恐避之不及，这家伙居然还上赶着往这面跑，他是没脑子、没脑子，还是没脑子呢？ 卫梵水侧身躲开冯余成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戳的有点疼的肩膀，“这个节骨眼上你跑过来干嘛？嫌自己事儿不够多啊。” “这才叫患难见真情好不好。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 “我不是那个意”卫梵水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不愿意再拖累别人而已，“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有办法解决。” 这话里面有几分真不能确定，但他们都明白卫梵水不过是说出来安慰他们的。如果真的有办法解决，她刚才就不会愁眉苦脸，甚至连走之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很多时候明白是明白，明白之后却依然不会有新的进展。出事的那项设计是卫梵水独立完成的，别说刘子琪来得晚压根没见过，就是冯余成也因为要避嫌完全没有接触过。此时他们能给的，也就只有那很重要却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信任。 家就像是一个永恒的避风港，可以包容你所有好的、不好的、能表露的、不能表露的情绪。 往常卫梵水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手准备晚饭，犒劳一下忙碌了一整天的自己。今天她却什么都不想做，一门心思就想着把所有不管是可能还是不可能藏设计图的地方都翻一遍，动作里透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急切和紧张。 不管在公司装的多胸有成竹，此时卫梵水也只是一个被人冤枉却不知如何自证的姑娘。 云清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平静的就好像今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五，一切顺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使到了家，她也还是照常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卸妆洗脸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今天又多了一项步骤，那就是翻出手机来订外卖。 “卫卫，先吃饭。”云清放好外卖站在卫梵水卧室门口喊人。 卧室门没关，卫梵水那小的可怜的房间一览无余，然而云清依然没找到她人在哪里。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清眼睁睁的看着卫梵水从衣柜里面挣扎出来，脚边还带出了一条运动裤。 所以这是找东西找到衣柜里面去了？！ 云清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听到卫梵水疑惑的‘啊’了一声才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从进门的就开始耗费体力到处翻腾的卫梵水脚下一踢，把带出来的裤子踢到门口看不见的角落，微喘着气跟着云清走向餐厅。 好吧，其实她就是有点心灰意冷，想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外卖的好处就在于不用洗碗，收拾一下直接丢掉就好。卫梵水经过短暂的缓冲以后又一头扎进了卧室，继续在她还没来得及寻找的地方翻箱倒柜。 嗯，顺带手也给她自己的卧室来了次大整理。 卫梵水在卧室折腾，云清在外面鼓捣。半个多小时以后云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一次站在了卫梵水卧室门前。 “卫卫，来做瑜伽。” 蛤？瑜伽？！ 奋斗在床底下一堆箱子里面的卫梵水表示非常不理解，“今天我就不做了吧。”还有这么多没找呢，瑜伽什么的少做一天应该也没关系。反正之前说好的一周四次，今天休息一下也不算是偷懒吧 理由很充分，表情很诚恳，可惜云清不吃这一套。 “静下心来慢慢想没准就想到什么了，你这样乱找也不是个办法。来吧，就半个小时，反正明天周末不上班，也不急在这一时。” 云清总是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最简洁有效的来说服卫梵水，这一次对峙毫无疑问的又是卫梵水败下阵来。 ‘双腿盘起，双手自然落在膝上，手心向上拇指和中云k裳k小k筑指并拢。现在慢慢闭上你的眼睛，放轻松，感受你的呼吸，回想这一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视频里老师溪水般的声音缓缓流淌着，卫梵水和云清并排坐在各自的瑜伽垫上，跟着老师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 呼吸随着节奏放轻放缓，卫梵水脑子里闪过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重点回忆了今天会议的经过。 周容的行为显然是早有预谋，而且料定了她没有反击的能力。但是真的仅仅是因为看她不顺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指控吗？卫梵水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特别重要。 第45章 拉伸瑜伽节奏相对缓慢，卫梵水心不在焉的做着动作, 大脑飞速运转仔细排查记忆, 寻找着被自己遗忘的细节。 ‘鼻子吸气，嘴巴呼气, 感受你身体的变化’ 视频里瑜伽老师还在用声音营造氛围，仿佛要通过屏幕来到视频前的人身边, 耐心纠正大家的每一个动作。 这套瑜伽卫梵水不是第一次做, 人体的肌r_ou_记忆让她能够分出心来去思考别的事情，而缓慢的节奏也让她慢慢褪去了焦躁, 渐渐冷静下来。 之前一直在思考事后的方向，只想着周容知道她有作品上市之后便只留最后成稿的习惯。但是卫梵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的稿子一向有固定位置，要么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要么就随身携带不离视线。周容如果要在她销毁手稿之前把它拿到, 就只能是趁她不在公司的时候从抽屉里拿,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而办公室四角都有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控，所有在办公室里的活动都会被记录下来, 包括周容是不是翻了卫梵水的抽屉。 如果真的能拿到监控视频记录的话, 即使她找不到更多的手稿，也足以把周容的恶行公之于众。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新的发现让卫梵水有点小激动, 扭身就冲云清喊, “我想到了！去调监控！” 正专心致志跟着老师做动作的云清被吓了一跳, 身形一晃就要摔倒。手忙脚乱的踩在瑜伽垫上，弯腰扶桌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云清呼了一口气甩甩差点扭到的腿。 “我去看过了，五月之前的记录全部被删除，五月之后的记录太多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她不太可能是这个月才拿到你的设计稿。” 诶？！ 卫梵水第一反应不是又一个希望破灭掉了，而是云清居然帮她去看了监控！ “你就这么相信我没有做那样的事吗？”毕竟人们的直觉反应往往是周容不可能闲的无聊在这儿无事生非，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是有什么发生。 云清慢条斯理的又开始跟着老师继续下面的动作，转身之前似乎还翻了个白眼。“你的稿子是我看着改的，如果这么明显的事都分辨不出来，那我这个总监也不用当了。” 额，好像还真是这样。这人一慌就容易脑子乱，脑子一乱就容易犯错，而且往往是很低级的错误。 深知自己理亏的卫梵水不敢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跟着视频做完后面的动作。 ‘放松你的身体，放松你的肩膀，放松你的头部，闭上眼睛，感觉每根发丝都在放松，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呼吸。放松，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身体能不能沉到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卫梵水还没有验证成功过，但此时她的心越来越沉倒是真的。 以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却不想到的是寂静岭。人生啊，总是这么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视频结束，卫梵水依旧躺在垫子上闭着眼睛。她能感觉到旁边云清已经起身，能从动静里分辨出云清应该是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把垫子卷好放到一边，又踢踏着鞋去接了杯水。 哦，听动静好像是接了两杯。 紧接着是杯子和茶几接触的声音，沙发和衣料接触的声音，喝水的声音。 诶？那多接的一杯不是给她的吗？ 闭着双眼努力调动其它感官的卫梵水不自觉的跑偏了思维，脑子里自动浮现客厅的场景，尝试着还原云清在这中间的动作和神情。 “卫卫。” 卫梵水脑子里的云清还在抱着杯子慢悠悠的小口小口喝水，耳边就已经传来了这人的呼喊，紧接着似乎听到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双臂用力撑起上半身，卫梵水脑袋微侧向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云清手里正捧着一本杂志，从卫梵水的角度看过去，基本只能看到封面。 明明都买了新杂志回来，怎么还抱着这一本不放呢？这本里面到底是有什么能让云清这么爱不释手翻了一遍又一遍。 答案不是卫梵水想到的，云清在她想出种种理由之前便手臂轻抬从里面捏出几张素描纸。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卧槽？！卧槽槽？！！ 卫梵水几乎是原地弹起来直接飞扑过去的，云清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做到这么高难度的一系列动作，手里的稿子就被抢走了。 因为太急，最下面的那一张还被撕掉一个角，小小的一块儿可怜巴巴的缩在云清手里。 这几张是之前卫梵水带回家里来做修改的二稿，因为中间做过很多修改，和最后的成稿差距当然很大，但是总的东西是不变的，如果加上周容拿出来的那一份，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出这几版的‘进化史’。 惊喜来的太突然，卫梵水还有点不知道该先干什么。这何止是救命稻草，简直就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给救回来的续命丸！ 激动到短暂丧失语言功能的卫梵水手不知道该怎么拿脚不知道该怎么放，好半天才慢慢缓过劲儿来，紧紧的捏着几张纸不撒手。 “你早就知道它们还在，所以才不着急的对不对？” e 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显然屋子里面的这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云清默默把杂志放回去，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看见杂志才想起来的。” “那这么半天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啊，我差点就准备去打辞职报告了。”卫梵水也知道不该这样想，毕竟云清这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甚至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脑子好像刚才做瑜伽的时候落在瑜伽垫上了，此时撒娇多于埋怨的话就这么不过脑子的说了出来，语气之腻歪惊得她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显然，云清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有点懵，嘴巴张了又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来，她实在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人画风怎么说变就变了。额，好吧其实刚才也没见得有多正常。 就当她是今天大起大落ji,ng神有点受刺激了吧，这种情况下行为有反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倒是卫梵水自己说完就先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就是太激动了，有点口不择言。这个东西真的太重要了，可能关系到我和周容谁能留在公司里面。诶呀，我到底是在说什么。算了算了，明天我们去买榴莲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吃来着吗？” “真的？你不嫌味道不好了？”云清是一直想要吃榴莲的，奈何卫梵水每次一走近了就捂着鼻子逃跑，导致她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吃到。 机会就在眼前，不抓住的才是笨蛋！不过云清还是又确认了一遍，毕竟她也不是非吃不可，要是卫梵水真的觉得为难的话，不吃也就不吃了。 卫梵水其实没有吃过榴莲，一方面是确实贵，另一方面是不管从别人的形容来看还是从路过时候的味道来看，似乎都不大好接受，所以长这么大也没有吃过榴莲，包括一些榴莲味道的东西。但她从云清的小动作里可以看出，云清是真的想吃。 既然暂时想不出什么报答云清的方法，那就从最近的做起吧。不就是榴莲吗，实在不行她堵住鼻子就好了。 周六云清没急着去超市，而是先拉着卫梵水去逛了一圈公园。 大早上的，又是周末，年轻人不是早早的出去玩了，就是还赖在床上睡懒觉。公园里面大多数都是老年人，有打太极的，有练毛笔字的，有抖空竹的，当然也少不了跳广场舞的。 云清拖着卫梵水慢跑了两圈，就开始绕着公园慢慢的走。 “看着他们，有什么感觉？”云清下巴微抬，指向三五成群的老头老太太们。 公园不就该是这样吗？有什么特别的？卫梵水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又观察了一下，“叔叔阿姨们ji,ng神头真好，这么早都不觉得困。” 是你觉得困了吧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老人家们都很开心。” 好像，还真的是。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在笑，但从他们的神情动作来看，大家似乎都很高兴。不是那种为了融入大家而强颜欢笑的开心，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愉悦。卫梵水仔细观察了一圈，点头认同云清的说法。 “返璞归真。这里的叔叔阿姨基本上一辈子已经到了后半段，该看的该经历的都已经见识过。在他们眼里，除了生死无大事。”云清慢慢的走到一处凉亭，一边看着不远处一边做着拉伸。 一句‘除了生死无大事’把卫梵水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她突然明白云清为什么一定要在昨天那样的时候还拉着她做瑜伽，为什么一大早的非要拽着她出来晨练，为什么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为什么开会的时候看她处于那样的窘境都能坦然处之似乎无动于衷。 也许，昨天她那句脱口而出的抱怨，是真的含了怨气在里面，只是被更多的东西遮掩住了。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可能真的因为云清没有站出来帮她而感到忿忿不平了。所以她在云清面前也要故作镇定，所以她在回去以后故意翻东西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这一切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云清察觉到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重活一世，更应该看的清楚想的明白的人，这个时候却要云清费心思来开导她。 是啊，除了生死无大事。遇到事的时候急又有什么用呢？即使那个时候云清站出来了，说相信她，但是没有证据，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也许她不会被挤出公司，可同事们又会怎样看待她和云清之间的关系？ 还有找东西的时候，那么着急干什么呢？东西都是死的，又不会自己长脚跑掉，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不堪。 一直以来，她可能确实太急躁了。因为好不容易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修正了一些曾经犯过的错，所以更加希望自己能有所改变，希望自己能有所成就。可是她偏偏忽略掉了，重来一次最重要的是学会爱自己，而不是急着去证明自己可以更好。 心态，有的时候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如今的设计部，她确实是风头正盛，但如果没办法保持好的心态，就算这次周容没打垮她，下次也会有别的什么‘容’来毁掉她。 晨间的公园空气还是挺不错的，卫梵水站在原地深呼吸好几次，冲着云清歪了歪头，“要去逛早市吗？那面的榴莲可能更新鲜。” 第46章 卫梵水被堵了。 就在公司安全通道那里。 不过就是放好东西去打杯水而已, 半路就被秦副总拦住, 示意她跟上。卫梵水一头雾水的拿着杯子跟着秦煜走，看他走进那八百万年都没个人的楼梯间还犹豫了一下。 秦煜推着眼镜笑的人畜无害, “想跟你说一下抄袭的那个事, 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 作为公司一众职员眼里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秦煜的这张脸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反正卫梵水是没多想，跟着就过去了。 谁知道楼梯间的门一关，秦煜第一句话就是“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我注意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怎么样？这次的事我来帮你处理。” ？？？！！！ 莫名其妙被堵在楼梯间告了个白, 而且还是带威胁性质的。卫梵水脑子有点懵，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又或者是楼梯间通风不太好让她产生幻觉了。 金牌设计师和新晋热门设计师身陷‘抄袭’事件，这个事在公司内部基本已经传开了, 惊动了高层那要是情理之中的事。卫梵水有想过她可能会被叫去单独谈话, 谈谈劝退啊之类的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次和高层之间的谈话居然是这样进行的。除了人物以外, 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谈话内容似乎都不在她的预想的几种情况之内。 这走向，有点玄幻啊。 副总, 把你堵在楼梯间里, 明确的告诉你：你的麻烦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解决问题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换了你, 你什么感觉？ 可能一部分女生会立马点头, 既能解决麻烦又能获得优质男友一枚, 何乐而不为呢？ 但卫梵水却总觉得别扭，老是有种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的感觉。 在很多人眼里卫梵水就是一个利用自己优质外在条件得到很多便利的人，如果不是接连两个上司都是女生，估计在那些人的嘴里卫梵水已经爬过不知道多少次上司的床。 但凡不坚定一点的，面对这样的条件估计也就点头了。 “能得到秦总赏识是我的荣幸，不过现阶段我还是希望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个人感情问题暂时不考虑。”卫梵水直接跳过有关这次风波的事，选择性的挑了自己能够正面回答的这部分。 没错，她现阶段确实没什么ji,ng力去考虑个人问题，更重要的是，她对秦煜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上班时间到了，秦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卫梵水礼貌微笑，略微等了那么两秒直接转身离开。反正她连副总整个人都拒绝了，也不在乎多留下一个不礼貌的把柄。 说起来，这块手表还是在云清的强烈要求下买的。当时逛街路过名表店，云清非要扯着她去买块表，还说不管现在手机有多方便，手表总还是需要的。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来着？ 卫梵水一边接好水一边回忆了一下。 当时她浏览了一下柜台里面手表的价格，发现最便宜的那一只都要一千八，立马就拉着云清出去了。最后在一家饰品店里买了一支链表，不仅能看时间还能当手链带，重点是便宜，打完折下来才花了八十多块。 刚才，多亏了这块不到一百的表救命了啊。不然她这忘带手机出来的人说出快到上班时间这样的理由也太敷衍了一点。 这次会议又放在了下午。因为要解决的事情有点多，下午的时间相对充裕一点。 例行安排完一周任务以后就是处理这次的‘抄袭’事件，卫梵水拿着夹有‘失而复得’的手稿的文件夹走到前面，准备开始自证清白。 会议室的门被毫无预警的打开，秦煜挂着在卫梵水看来相当别有深意的笑走进来，客客气气的冲着大家道歉。 “抱歉，有事耽搁来晚了。大家继续，不用理会我。” 您这么大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高调登场，谁能不注意你啊。 卫梵水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一阵寒暄问好挪地方腾座，等秦煜总算在首位落座，会议才得以继续。 卫梵水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创作时间以及创作过程，其中当然也包括云总监给她提了一些什么意见提供了怎样的灵感，最后落脚在不清楚周容手里的手稿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拿出仅剩的上面乱七八糟一堆涂改的几张纸，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几张废掉的图纸在大家手中传阅，在座的都是内行，自然看得出这几张手稿确实是周容拿出的那一版之前的设计，上面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些设计师眼里已经能够大致还原出设计者本身经过了一系列怎样的改动和纠结。 会议进行到这里，即使没能证明周容‘偷’别人东西还反咬一口，也足够洗刷掉卫梵水背负的‘抄袭’污名。 一时间大家都很安静，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周容的脸色不大好看，但似乎没有要起来说些什么的欲/望。卫梵水站在最前面观察着大家的神情，感觉周容似乎往秦副总那边看了一眼。但那个眼神闪的极快，卫梵水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在看秦副总。 云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大概也就只有在秦煜进来的时候有那么一丢丢的情绪波动。这会儿卫梵水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决定性证据大家也都看过了，周容那面也没有什么表示，是非黑白大家心里大概都已经有了个底。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这次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该怎么处理等公司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希望大家还是以工作为重，不要为此影响到自己。”云清拿出她公事公办的态度，经过这段时间她的发音营业有了很大进步，即使说这么长串的话也只有少数几个字能听出一点外国口音。 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散会，各自去忙自己的事然后静等公司下通知。孰是孰非大家心里已经有了论断，最后不过是看公司会留多少情面。周容怎么说也在金牌坐了这么久，对公司的发展功劳不少苦劳更是位列前几，公司最后怎么处理，大概就看她在高层眼里有多大价值了。 一个是劳苦功高稳坐金牌多年的设计师，一个是风头正盛未来不可估量的新晋炸子ji。孰轻孰重，只能看公司从哪方面考量。但是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个人这次大概是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 两个人不对付早就已经是办公室公开的事，明显到甚至都不能被称为秘密，哪怕前面有个‘公开的’前缀也不行。大家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刻来临的会这么早。 还以为得留到金牌之争的时候呢。 就在大家都准备动身收拾东西回工位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煜开口了。 卫梵水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而事实上，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秦煜习惯性的开口前推一下眼镜，“不用等了，等久了大家心里也不好受。这次的事我看也是个误会，毕竟同系列的作品设计方向都是相同的，有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一起去。这也算是我们工作安排上的一个失误，我和你们云总监也会尽快讨论出一个改革方案，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两位都是公司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不管失去哪一位都是我们的损失，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次的误会心生间隙。这样吧，晚上我坐东请大家吃饭，大家以和为贵和气生财，以后公司的发展还要仰仗各位。” 一番话说得看似不偏不倚，却四两拨千斤的把卫梵水受的委屈全部抹去，说得好像这次闹得风风雨雨不过是同事之间的一点小摩擦，公司出面调停甚至副总亲自作陪请客已经是对她们的恩赐。 果然，这里还有事。 卫梵水这一次很确信周容看秦煜的眼神里面有内容，本来已经被丢到角落里的疑惑也重新被拖出来，瞬间放大数十倍，让卫梵水能够清楚的看明白自己的疑惑是从何而来。 终究是卫梵水的人缘差了些，即使大家心里都清楚事实的真相是什么，表面上却还是认同了秦煜的说辞，一个个已经欢呼雀跃着提自己的建议，希望副总能把地点定在自己眼馋很久却没舍得去的地方。 哪怕心里诸多计较，这个时候当然还是明哲保身要紧。吃瓜看热闹归吃瓜看热闹，真涉及到自身利益，当然还是要以自己为主。不管世事真相是什么，副总都已经发话了，大家自然要顺杆子下。 卫梵水能理解大家的做法，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云s裳s小s筑一阵难过。 指尖被人轻轻握了一下，卫梵水转头看去，原来是云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 云清就这么站着，和大家说着‘抓紧时间工作晚上才能好好享受美食’的话，垂下来的手却再一次捏了捏卫梵水的指尖。 第47章 那场闹剧般的晚餐卫梵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恍惚中她只记得人不少, 恍惚中她只记得氛围蛮热闹，恍惚中她只记得人群中的自己像个笑话, 恍惚中，似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那双眼一定不是秦煜的, 秦煜在这么多人面前总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 那个眼神也一定不是周容的, 周容的目光太具攻击性，会让卫梵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冯余成？不可能, 他正和一堆女员工讨论护肤化妆呢, 压根没那个闲时间。 小子琪就更不可能了，这种人多的地方她忙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都来不及，也就是在来之前在卫梵水面前对这次的不公平待遇忿忿了两句。 除此之外云清？！ 卫梵水越过这一众笑的或真心或敷衍的同事, 和另一头的云清视线相接，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本来秦煜和云清是坐在主位上的，周容还有卫梵水分别坐在他们两个身边，只是后来喝开了玩开了, 也不知道怎么着卫梵水就坐到了别的位置上, 离云清起码隔了四个人的位子。 云清和卫梵水视线对上，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低下头去。卫梵水楞了一下, 后知后觉的拿起自己的手机。 【云清：少喝点, 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 此时饭局基本接近尾声，最主要的客套环节早已经过去, 大家这会儿基本都是三五成群各聊各的, 没人在意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卫梵水端起酒杯冲着云清一抬手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一仰头喝了个干净。云清的面瘫脸有点崩，甚至有点想挪到卫梵水旁边去亲自看着她。 还好卫梵水信息来的快，制止了云清接下来的行动。 【卫梵水：放心，早换成白开水了。】 这顿饭吃的看上去热闹，正儿八经进肚子其实没多少，卫梵水又心里膈应没什么胃口，要不是考虑到这些菜价格不菲，估计连筷子都懒得动。 明天还要上班，大家吃够了闹够了也就散场了。秦煜的助理帮忙给大家都打了车，面上礼节也算是非常周全了。 车开出去没得多久卫梵水就喊了停，付钱下车在路边溜溜达达的走。虽然临走前秦煜说了留好单子回去公司给报销，她还是想下来走走吹吹风。 身后很快又停了一辆车，不算轻快的高跟鞋声让卫梵水很轻易的分辨出在她身后下车的是谁。前面刚好有个夜市，卫梵水探头张望着，“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 身后的人似乎顿了一下，从卫梵水身边匆匆走过。 认错人了 卫梵水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发挥拙劣的演技继续往后面的方向看，假装自己是跟更后面的人说话。 “好，过去看看。”树下y影里走出的云清自然快走两步，站到了卫梵水的身边。 尴尬瞬间化解。卫梵水仔细看了看，发现刚才不过是她第一眼先看到了那个女生所以没注意后面，直接忽略了刚好身处树影的云清。 再回头去看已经走远了的女生，这才发现人家穿的根本就是一双平到连内增高都没有的帆布鞋。 看来没听错，刚才那个脚步声确实是云清。 卫梵水乱瞟的眼神终于有了着落，扶了扶背包带步伐坚定走向前面的小吃一条街。 说是没吃饱要过来吃个宵夜，其实卫梵水不过是刚才的氛围待的太压抑，想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地感受一下正常人的夜生活。 这里的食物价格都很便宜，甚至算不上特别卫生，但是这里的人们脸上都挂着实实在在的开心表情。大家就是忙了一天过来吃点好吃的，享受食物的美味也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人很多，但偶尔蹭一下碰一下的也没人会计较，一不留神踩了别人就老老实实道个歉，大多数人也会一笑而过毫不在意。 卫梵水是真的喜欢这种有烟火气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可以放松下来。云清就跟在她身后从一个摊位转到另一个摊位，两个人边走边吃慢悠悠的穿梭在这热闹的小街上，经常手上的章鱼烧还没吃完下一份臭豆腐已经端到了眼前。 最后落座是在一家串串店，一辆改造的小车就是摊位，三面坐着客人老板在另一边，分成好几个格子的锅里煮着各种各样的蔬菜串r_ou_串，客人想吃什么就自己拿，最后拿签子算账。 “老板麻烦帮我煮两份宽粉儿，一份要辣一份不要，麻酱多一点谢谢~”卫梵水把剩下的半盒臭豆腐放在桌面上，拽着背包带子把包扯到了身前抱好。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2节 这里人多，包放在身后不安全是一方面，也容易把人勾着挂着。 云清学着她的样子在塑料凳子上坐好，包包放在腿上，小声补了一句“我也要辣。” “附近好像没有牛n_ai卖，你确定？” 别人不知道，卫梵水可以很清楚。云清对辣有种莫名的执着，偏偏又不怎么能吃，每次不管吃什么辣的东西都得放杯牛n_ai在旁边，最后也不知道她是吃饱的还是喝饱的。 在家里也就只有一个卫梵水看着，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在外面云清自己要是不觉得有问题那也无所谓。然而问题是这附近没什么超市，牛n_ai还真不好给她买。 云清也抬眼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疑似超市的店铺存在，只好默默接受了自己吃不辣的那份。 俩人在不算宽的小桌前面分着吃完了剩下的小半盒臭豆腐，宽粉儿也煮好了，一人一小碗放在面前，上面淋着足足的芝麻酱，看上去就食欲大涨。 卫梵水拿着筷子给拌匀，顺手从锅里抄上来两串香菇 进碗里，“吃吗？放在这个粉汤里面很好吃的。” “e我想吃你碗里的。”云清盯着卫梵水红彤彤的汤汁蠢蠢欲动，似乎今晚吃不到点辣决不罢休。 唉，能怎么办呢，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卫梵水趁自己的筷子还没用，从碗里捞了一块顺手就放到了云清嘴边。 好吧，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顺手而已。这动作完成了以后才觉得好像不大好，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孩子，万一觉得这种行为很不礼貌怎么办？ 脑子里还在想着该怎么收场，云清已经张嘴叼走了筷子上的香菇，边嚼还边点头，“嗯，好吃。” 好吧，这也算是对这块香菇的最大褒奖了。 卫梵水又捞了串鱼丸上来泡碗里，顺便吃了两口粉儿给碗腾地方，一抬头发现旁边云清正盯着她看，还以为自己吃脸上了赶紧拿纸擦了一圈。 “怎么了，我沾哪儿了？” 云清摇头，指了指筷子，“我刚才，碰到了。” 多大点事儿啊，值得她这么盯着看。卫梵水毫不在意的继续在锅里寻找自己想吃的菜，“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浓郁的锅底料熬出远飘十里的香气，吸引着卫梵水专注于锅里的菜而没注意到云清的眼神。 如果这个时候她发现了e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云清也只是被她这一句‘不嫌弃’说的心里起了点小波澜，天色这么黑就卫梵水那个眼神估计看见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季节的夜晚特别适合散步，晚风习习吹拂过来，运气好赶上洒水车刚过去的话还能闻到淡淡的泥土气息。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鞋跟轻敲着地面敲出属于她们的节奏。 “九月的金牌评选，有信心吗？”云清率先打破沉默，选择的还是往常下班后能不提就不提的话题。 卫梵水惊讶她打开的话题走向，更惊讶她选择的话题内容，“很难吧。新系列能达到平均水准就很不容易了，目标定太高我怕到时候会失望。” 确实，新系列到目前为止还都是一个未知数，卫梵水甚至不求它出现的时候有多惊艳，只要能达到及格线以上，她这次就算是成功了。 “可以的，你有我。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云清说的很笃定，笃定到卫梵水都以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们是不是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还好她们俩性别相同，不然她会以为云清也要搞个‘潜/规/则’了。 谁让这套路有点太相似呢，早上才刚让秦副总堵了。 “你不是说要公私分明吗？现在是怎样，觉得我可怜要帮帮我？” “我公私分明是不想有不公平待遇。现在天平已经歪了，我得想办法扳回来。”说到工作问题，云清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显严肃，“监控不是谁都可以调取的。我去问过了，之前的录像是秦总的人让删掉的，说是积压太多没必要，没用的东西定时处理掉不要占用资源。” 这个节骨眼上堂堂副总突然去关心监控室的记录有没有积压，说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呢。而且今天这个局面，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秦煜这是在偏袒周容。就刚才那个饭局，好多擅长溜须拍马的以为周容抱上了副总的大腿，一晚上都围在周容身边惺惺作态呢。 今晚月亮不是很明显，打在云清脸上的基本都是灯光。就是这样糟糕到不行的光线，依然让卫梵水在她那张严肃的脸上看出了一些可爱的味道。再加上说到一些事的时候明显加重的脚步声，更是让人听着想笑。 公司里面的那些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掌握他们命运的顶头上司此时正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严肃，一边把气撒在了鞋跟上。 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好像都被云清这小细跟一脚一脚给踩碎了。 第48章 云清的行动力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尤其是在你并没有任何预期值的时候, 惊喜度直接飙升至爆表。 短短一夜的时间, 云清就已经重新拟定出了一份工作计划表。或者说, 是卫梵水的升职计划表更合理一点。 周二一大早的冯余成正打算过来安慰一下卫梵水这个小倒霉蛋儿, 就被云清的助理通知说云总监喊他们去办公室。他俩这好巧不巧的正好在一块儿，助理小姐姐一次直接通知到两个, 绕道都省了。 “限量设计全部推翻重新构思, 原来的太保守不够亮眼。卫卫你暂时先专心做限量这一块, 冯继续和其他买手沟通合作款的问题, 搞不定的直接来找我。系列其它设计不着急, 你们两个商量着分配, 时间不够的话我这面也出一部分设计图，到时候再看具体用哪些。” 在云清手下做事好就好在她从来不废话，进来直接说任务，有问题就说没问题就去做，从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 卫梵水和冯余成接受任务拿好文件夹，从进办公室到出办公室前后总共也没有超过十分钟, 效率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冯余成：小梵子可以啊, 居然能让云总监这么帮你。】 刚回到座位上, 桌面上的微信图标就开始疯狂闪烁。卫梵水看着冯余成发来的内容，再看看手上这份新的工作安排，有一种在被人保护着的感觉。 【卫梵水：要不你也被冤枉一次试试？云总监估计也会帮你的。】 对面冯余成直接哑火不说话了, 卫梵水关掉聊天页面专心思考限量款的问题。 云清说的很对, 她们在做这部分的时候多少还是保留着一些以前的思维习惯, 惯性的会带入之前受众客户群的喜好。已经出来的一部分设计虽然说有很大的突破，但亮点还是有点不够，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元素还是太少，吸引力并没有很强。 之前画好的设计稿直接全部丢掉，卫梵水给自己泡了杯茶开始清空自己的脑子里面所有的设计思路，打算重新开始另辟方向。 神奇的个性买手eric每次出场都自带bg，和圣诞树似的身上挂一堆东西叮呤咣啷的就进来了。卫梵水以为他是来找云清的没在意，继续发散思维试图寻找灵感。 咣一声桌面上多了俩盒子，卫梵水一脸懵的摘耳机抬头，看着吊儿郎当的eric不知道该先打招呼还是该先问这什么情况。 “听说你最近出了点事儿？还在这儿应该就是没被开除吧。”eric捏着他的墨镜腿在手里转啊转的，靠在卫梵水桌子边上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 卫梵水呆滞的点头，“额目前，好像还没有要辞退我的迹象。” “那就成，我还担心你走了我的设计怎么办来着。哦，这蛋糕我顺路买的，据说还可以到底好不好吃我也没吃过，你吃完了记得跟我说下味道怎么样。还有那个助理妹妹叫什么来着，你也有份。” eric的这张嘴啊，嘚吧起来和冯余成有一拼，俩人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在于冯余成一定要等到你给他回应，而eric就比较酷了，说完直接走人也不管听的人听清楚没有。 真的是，酷到没朋友。 卫梵水看着eric走进云清办公室，这才把桌上的两份蛋糕分给小子琪一份，椅子一挪准备休息一下和小助手聊聊天。 刘子琪也是全程懵，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一份礼物。虽然只是顺手买的一份点心，但起码人家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呀。 “卫老师人缘真好啊，eric老师还专程上来看你。” e这话说的槽点有点多，卫梵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小蛋糕造型很别致，非常符合eric的行事作风。卫梵水从这抽象派的蛋糕重建挖了一勺n_ai油，发现味道不错又挖了一勺，“好吃诶。我人缘好不好的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出来啊，这办公室里多少人恨不得吃了我好让我直接消失呢。不过eric这个人是真的挺不错的，我特别佩服他这种完全不care别人看法的个性。” “在乎那么多人不嫌累啊，他们又不会给你钱。”eric去而复返，再次靠在刚才靠过的位置，“味道怎么样？太甜的话我就不去买了，这两天吃的有点牙疼。” 合着我们俩这是给你当小白鼠呢。 卫梵水用多余的小勺子挖了一块下来，“我觉得还行，你自己试试看。” 说再多也不如亲自尝一口，卫梵水自认没有什么好的口才能把自己的感觉形容出来，干脆让他自己尝。万一大家口味不一样呢，还是自己尝出来的最靠谱。 eric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接受就忙着出去买蛋糕了，临走的时候还说让卫梵水把小子琪的微信推给他，说是这助手戴的耳钉太丑了一点都不像个设计师，回去要给小子琪发几个链接。 到最后卫梵水也没搞清楚eric跑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按照他在云清办公室待的时长也不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谈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eric在得知她出事以后来送蛋糕的行为卫梵水还是在心里记下了。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卫梵水也发现，eric这个人看上去潇潇洒洒过的超酷，其实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表达态度他驾轻就熟，但在对朋友表示关心这件事上似乎总有些别扭。 卫梵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也是蛮有趣的。云清那个家伙看上去严肃其实把感情都放在心里，她不会说什么但是会直接做事，把感情都放在行动里。eric也差不多，他的关心基本都体现在动作上，言语里面基本听不大出来。但他们两个不一样的是，只要你问云清就会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而eric这个人却会装作很酷很不屑的样子把自己真实的目的藏在一些看上去很任性的理由里。至于冯余成，那更是个神奇的存在，他永远都会把自己的关心放在尖酸刻薄的数落里，嘴欠的让人想打他却又不忍心下手。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去咖啡馆也好长时间没去韩姐那儿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但就是忙的每天什么都顾不上。看来抽时间还是得到处坐坐，看看老朋友顺便也找找灵感。 好的设计灵感从来都不是你坐在那儿坐多久突然一拍脑门就来了的，而是得去观察生验生活，从不起眼的日常生活中发现被人忽略的美。 坚持走路上下班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卫梵水不是个热衷于出门的人，她对生活的观察往往来源于日常的上下班路上还有就是偶尔早起去早市或者下班以后去逛超市。 这样的习惯让她的作品总是让人很舒服，乍一看也许没那么特别但真的穿起来就会发现很多细节都非常贴心。 卫梵水决定晚上去超市逛逛，补充冰箱库存也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钻进了一个牛角尖里，思维受限之后怎么也逃不出之前设定好的框架。 当你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往前的时候，不妨稍微停一停。 晚上下班卫梵水照例留到最后才和云清一起出了云>裳>小>筑公司，有了之前的先例她现在也没有太多顾忌，心里有疑问就直接问了出来，反正云清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会直接告诉她这个问题暂时不能和她交流。 “他说是路过这面，顺路上来看看进度。”云清的眼神在街旁的小吃店徘徊，感觉在寻找什么。 卫梵水就是好奇随口一问，不管eric是处于什么目的上来的，她都真真实实的被那份蛋糕暖到了。至于现在，她更关心云清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难不成昨天夜市吃上瘾了？ “找什么？” 云清吸吸鼻子轻微皱眉，“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前好像都还没有。” 奇怪的味道？这大街上通风这么好怎么会有奇怪的味道？ 卫梵水也跟着皱鼻子吸气，试图从周围找出和往常不一样的气息。这一找还真让她闻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拉着云清就往前走，“榴莲！是烤榴莲！” 自从上次和卫梵水一起吃过榴莲之后，云清对榴莲的印象已经从负分提到了及格线，但她依然做不到像卫梵水这样一听榴莲眼睛都亮起来，只能护好身上的包被卫梵水拽着往前走。 传出烤榴莲味道的是一家新开的海鲜烧烤店，卫梵水超市也不打算逛了带着云清就找了张桌子坐下，嘴里还念叨着幸好幸好。 是啊，幸好。新开的店有开业酬宾全场八八折，吸引来了不少顾客。卫梵水问的时候刚好有一桌双人桌给空出来了，以至于她想都没想直接就往进走，等坐下以后才想起来要询问一下云清的意见。 “晚上就在这儿吃点可以吗？我要一份烤榴莲，其它你想吃什么？” 坐都坐在这儿了，可不可以的还有区别吗？云清把包包放在旁边，翻开菜单随口问了一句，“有牛n_ai吗？” 服务员：？！！ 卫梵水： 第49章 一听云清要牛n_ai, 卫梵水就知道她想干嘛。服务生被弄的有点尴尬, 抱歉的说他们家的饮料里没有牛n_ai。 “那就杏仁露吧, 常温的就好。”卫梵水生怕云清扭头就去附近的超市，赶紧替她选了一个。 卫梵水的重点是烤榴莲，云清则是每样都点了一点, 还坚持要辣的。最后俩人点了一堆超辣的烤串, 一份烤榴莲外加两大桶杏仁露，卫梵水怕云清吃的胃难受还给她加了一份炒饭。没错，就那种只有ji蛋黄瓜火腿肠的最简单的炒饭。 面对一位不能吃辣还偏偏对辣有执念的室友，卫梵水同学表示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设计陷入了死胡同, 卫梵水想从生活里找灵感, 吃饭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专心。除了烤榴莲刚上来的时候激动了一下下, 后面几乎都保持在一种很神奇的游离状态。 云清就坐在她的对面，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卫梵水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好几次她说话卫梵水都没有听到。 “卫卫有熟人在这边吗？”云清干掉最后一串烤杏鲍菇，抱着杏仁露边喝边试图寻找卫梵水的视线落点。 卫梵水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 无辜的眨眨眼，“什么？” “我说, 你有熟人也在这里吗？我看你总往那边看。” 云清往那面看了半天，也只看到有一桌年轻人比较可能是卫梵水关注的。那桌坐了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 面容姣好穿着打扮也都比较潮。 那五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不时碰个杯, 一看就属于那种活的很率性‘劳资开心就好’的那一类。但是他们肆意却又并不放肆, 自我却又不自私。店里人不少, 烧烤 串嘛总是喝着小酒吃着串，高谈阔论嘻嘻哈哈，怎么开心怎么来，那一桌的音量却完全没有凸现出来，甚至有的时候被周围环境音盖过去听不大清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凑近一点耳语传达，而不是亮出更高的嗓门用音量盖过环境音。 这样的一群人，大概走到哪里也不会被人讨厌吧。他们的性格也确实是卫梵水会比较喜欢接近的类型，就是不知道她认识的是里面的谁。 那几个男生长的都不错呢，即使放在他们公司也是能排在前几位的。 云清觉得刚才吃的还是有点太辣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杏仁露。 卫梵水被云清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差点笑出来，“没有啦，我只是在观察。人家不都说艺术源于生活吗，钻牛角尖走死胡同思路受限的时候我就喜欢多观察观察周围，没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有灵感了。” 原来不是有熟人啊。 云清咂咂嘴，摸了摸肚子有点不想动。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把漫画放进去，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酷一点里面加一些可爱元素吗。” 什么叫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说的好像你年纪多大一样。 比云清还大两岁的卫梵水表示不想说话，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就真的要扎心了。 “额，我回去想想。你吃好了吗？我们准备回去吧。” “不去要去超市？”云清喝的有点撑，不太想现在就回去。 怎么也得消消食再回去吧。现在这个天气晚上的气温又刚刚好，就算只是散散步也挺舒服的。 还在无数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感素材里苦苦挣扎的卫梵水显然没有get到云清话里的深层含义，大手一挥喊人来结账就准备打道回府，美其名曰‘早点回去找灵感。’ 云清赶在卫梵水扫码之前成功用现金赶走了服务生，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愿起身。 “家里没水果了，去逛逛吧。你不是说艺术源于生活吗，多观察观察。” 虽然艺术源于生活，但是这个点超市并没有什么人在啊，跑过去观察货架排列吗？ 卫梵水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没敢说出来。难得云清主动提出什么要求，显然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如果换做是普通朋友，卫梵水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刨根问底。毕竟人家既然选择了掩盖就一定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原因，追问太紧让大家都很尴尬。 但是云清显然不在普通朋友范围内，再加上她那个性子，卫梵水有九成把握自己能问出来，剩下的一成是就算问不出来云清也不会生气。 “今天这么想去超市，有要买的吗？我记得酸n_ai好像还有很多吧，苹果好像也还有几个。” 果然，云清只是低头踌躇了一下就拿好包包开始往外走，说话音量轻的不能再轻。“走动走动，不容易积食。” 积食？走动？ 卫梵水看了看双手假装不经意护在腹前的云清，明白了。这怕是两大罐饮料喝撑了，涨的难受呢。 “嗯，你说的对。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说是要百步走的俩人最后还是没去成超市，人家今天大盘点关门关的早，她们到的时候已经不让进了。 远一点的地方又懒得去，卫梵水干脆带着云清满小区的转悠，从第一栋楼走到最后一栋楼，再从最后一栋楼绕回第一栋楼。慢悠悠的晃荡在小区里面，偶尔还能碰上散步回来的老头老太太。 绕回第一栋楼又往她们住的那栋楼走的时候，前面有一对老大爷老大妈。两个人好像是刚跳完广场舞回来，老大爷手里还拎着大妈玫红色的大扇子。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妈在前面气哼哼的走，大爷就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走了没几步，大妈忽然停下来转身冲着老大爷嚷嚷，“快点行不行！喊我回来的时候跟家里着火了似的，这会儿怎么又不着急了。” “来了来了，我这不是怕你回来太晚路上太黑吗。小区门口就有跳舞的你不去，非要跑那么远，这大晚上的谁能放心啊。”老大爷腿脚好像不太利索，走快了就能看出来。 老大妈等大爷追上她便气呼呼的扶着他一直胳膊慢悠悠的往前走，看着是挺生气的其实一直在注意脚下。“我就是稍微有点夜盲又不是瞎了，这路灯这么亮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卫梵水她们就一路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等老大爷老大妈上楼才恢复了正常步伐。走着走着稍微在前面一点的云清突然停下来，胳膊一伸拽着卫梵水小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快一点，一直说要回家的是你，现在走这么慢的还是你。” 噗，卫梵水不给面子的直接乐出来，“人家是老夫老妻的了，你这是干嘛呢？” “体验生活。我觉得这种日常挺好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喜欢你画的那些画，要是哪件衣服上有的话我肯定会买。” 这已经是云清第二次提出把漫画放在设计里。从语境和语气能听出来，现在云清完全是以一个同居人、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在建议她可以这样做，同时也可以证明她是真的很希望能够把这些放到设计里面去。 比起对这个想法的执着，卫梵水更好奇云清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不断建议她。 以他们上下级的关系，显然在公司直接跟她说把这个加进去会更有效一点吧。 “在公司你怎么没提呢？你要是在办公室里说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加进去了。”卫梵水怎样想的就直接问出来，顺手给云清把掉下来的背包带子给她放回肩膀上。 云清想了想，“公私分明。而且我觉得以总监的身份那样说会限制你的想象力，反而阻碍了你寻找更多设计灵感。你身上有很多东西是别人都没有的，我觉得你可以充分发挥一下你的特长，把你想到的东西都加进去，不要顾虑其它有的没的。推广销售都有别的部门负责，你只要把自己满意的作品拿出来就好了，万一有别的不足不是还有我吗。” 不得不承认云清在这个年纪就坐到总监的位置上是有绝对站得住脚的原因的，卫梵水心里面那些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顾虑被她这么几句话说的直接重新浮上水面，并且以惊人的速度一个个破掉。 对啊，设计师的主要职责难道不就是设计出自己心里最满意的作品吗？如果连自己都觉得它就是一件商业的产物，那别人看待它的时候也就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花钱买来的衣服而已。 在这之前卫梵水的想法一直是做出一件特别酷特别个性的衣服来当限量款，酷到让人眼前一亮，个性到让人们忍不住想买。 可是喜欢潮牌的人们真的仅仅是因为衣服够酷才去买的吗？ 就像今天她们遇到的那一桌人，看上去肆无忌惮肆意潇洒，但他们还是会在有小朋友乱跑到他们那里的时候分给小朋友两块糖，告诉小朋友要跟紧家长不要乱跑。 那几个人酷吗？非常酷。可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份纯真在，不然也不可能随手就掏出一把糖来。 既然那么酷的人身上都有这一份童心，为什么潮牌衣服上面不可以有温馨漫画？ 卫梵水想通了，反客为主拉着云清往家走，“好，我明白了。” 第50章 云清这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对。 准确来说, 是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变得很奇怪。 昨天晚上两个人刚洗完澡准备敷个面膜看会儿电视准备睡觉，谁知道突然电路故障整个小区都陷入了黑暗。 卫梵水发誓, 这绝对是她活‘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听见云清惊叫。 电视里的女孩子受惊了经常是一嗓子恨不得喊出海豚音来, 具体标准参见《名侦探柯南》那种仰天长啸式。不管是电视里还是现实里，云清喊的那可以说是相当独树一帜了。 你见过从嗓子里压出一声‘啊’半中间还能给咽回去的吗？云清就可以, 她不仅能‘啊’的低沉, 还能在失态的两秒之内迅速调整状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刚才那一声绝对不是她发出来的样子。 如果云清没有异常坚定的站在她方圆一臂之内的话，卫梵水大概真的会相信是她自己出现幻觉了才会听到那一嗓子喊。 云清是真的特别怕黑, 尤其是在这种整个小区都停电完完全全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表现的更明显。而且当天晚上还好巧不巧的赶上y天，月亮也被遮住了一点光都发不出来。云清的手机在房间里没拿出来，两个人就靠着卫梵水的那一部手机来照亮有限的范围，用最后不到35的电量在家里寻找蜡烛以及打火机。 蜡烛找的倒是蛮快的，就在客厅电视柜的小抽屉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但是有了蜡烛也不代表就有光，她们两个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打火机的身影。 毕竟这屋两位都没有抽烟的习惯, 打火机这个东西的工作范围也仅限于点点蚊香点点蜡之类的，八百万年都用不上一次, 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靠手机电量一直撑着显然不靠谱，卫梵水这指着它早上按点唱歌喊醒她呢。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卫梵水直接放弃寻找那个不知道藏身何处的小东西, 转身戳了戳云清的胳膊，“要不直接去睡觉吧。这电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儿找东西不如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早睡早起云清是不反对的, 但她的害怕也不是开玩笑的。卫梵水懒得纠结, 干脆抱着枕头搬去主卧和她一起睡。 事情发生到这里, 一切还算正常。 虽然在云清看来她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点丢人，但还不至于让她一整天都别别扭扭状态失常。 让她变成这样的，其实是早上发生的那一幕。 卫梵水有果睡的习惯，反正窗帘一拉房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她自己睡的舒服就好了。当然旁边躺了个云清，卫梵水还是自觉地保留了身上的睡裙，打算将就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反正睡着了也就没什么感觉，穿就穿着吧顶多是稍微有点不舒服。卫梵水想的是挺好，但她低估了自己身体的本能。 云清睡觉没有开窗户的习惯，停电又没有空调可以开，卧室里门窗紧闭自然会有一点闷。卫梵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衣服都脱掉的，反正等她醒的时候身上已经变得和往常一样赤条条。 她自己当然没什么了，反正都是女孩子生理构造都一样，最多也就是大小形状不一样一点。再说了之前去健身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会儿再有点什么过激反应显得多矫情啊。 不愿矫情的卫梵水同学一如往常的穿衣服、下床，拿着手机抱着枕头回自己房间给手机充好电，把牛n_ai放进微波炉以后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收拾。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但是当卫梵水第不记得多少次转身就碰上云清满怀愧疚的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所有的平常都只是看起来。 “额，我脸上没洗干净？还是我昨晚打呼了？”卫梵水很多年没和别人同睡一间房，对自己睡着以后的习惯是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半夜给自己脱衣服的行为感到惊讶加无奈。 云清憋了一早上，被卫梵水这么一问居然还神奇的红了脸。不仅仅是耳朵，是整张脸都开始微微泛红，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憋了一肚子话对着心上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我我会负责的！” 卫梵水完全搞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明白云清这突如其来的视死如归是什么情况，更不明白云清的脸刚才还只是微微泛红现在怎么直接红的跟过敏了似的。 负责？负什么责？负谁的责？为什么要负责？ 一脸蒙圈的卫梵水四下看了一圈，“你把什么弄坏了？坏了就修一修呗，不行就换一个，多大点事儿啊把你吓成这样。” 知道云清家务小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弄坏点什么东西卫梵水早就见怪不怪。就是不知道她这次又把什么给拆了，居然能让着名‘冰山总监’云清同学脸红成这个样子。 “不是。昨晚今早我们那个你总之，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不用担心！”云清强自镇定端坐在餐桌旁，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把脸埋进盘子里。 听她提昨晚，又说早上，还你你我我支支吾吾脸红脖子粗的，卫梵水总算是明白了云清说的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昨晚嫌热拖了个衣服吗，难不成云清还以为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是她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我天，这误会可大了。 卫梵水转身假装拿东西用力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强行把憋不住的笑意收回去，再回身已经是一副故作潇洒的表情，“不就睡了一晚上吗，你不用这样。” 是了，她们俩也就是不及物的睡了一晚上，盖被子纯睡觉而已，不用这么紧张的。 心怀愧疚的云清听的确是另外一层意思，慌慌张张就要站起来。 卫梵水就是故意把话说的有歧义，想逗逗云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反应。 “诶诶诶，你想哪儿去了。我们不就是睡了一晚上吗，大学宿舍那会儿好几个姑娘天天睡一起，多正常啊，你这么激动干嘛？你放心，你昨晚什么都没干，是我睡的不舒服自己把衣服脱掉的，跟你没关系。” 适度的玩笑能调节气氛，但这种玩笑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开了。本来是想逗人，最后却把人逗的快跪下了，这事儿闹得多不好。 说好的进口海外华裔，这骨子里居然比她这土生土长没出过口的还要保守。卫梵水决定以后坚决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话是说清楚了，误会也解除了。云清的脸也不红了，早餐也算是顺利吃完了。 卫梵水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翻篇了，却没想到他们可爱的总监大人居然一整天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难不成她还在以为早上的那些话是为了不让她有负罪感才说的？ 看来晚上还是有必要认真的谈一谈了。 人家都是总监找员工谈话，到她这儿却变成了设计师找上司谈话。卫梵水心里苦啊，可这苦偏偏还是她自找的。 第51章 “云清啊, 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心思转了好几圈，最后卫梵水还是决定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口吻挑起这个话题。 时间选在晚饭时间之后，瑜伽锻炼之前。云清正慢悠悠的在洗碗池前面刷碗，小心翼翼里面又带着些许熟练。没办法, 打碎碗的‘前科’有点多，再摔下去卫梵水可能会禁止她靠近厨房。 卫梵水在整理冰箱里面的食材看不到云清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毫无情感起伏的音调，“很好啊,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今天叫人去办公室非要亲自出来喊？什么都没有你吃个饭看我一百八十回还假装是看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突然请全办公室喝n_ai茶还附送小点心？ 亲爱的云总监，你这行为已经反常到让整个办公室人人自危了好吗？冯余成上班都不敢开小差补眼线了！ 闲聊法宣告失败, 卫梵水发现想了解云清的想资；源；整；理；未；知；数；法，就得坐下来好好的跟她谈，最好是营造出一种在上班的工作氛围，这样云清就能立马拿出十二分的ji,ng神条理清晰重点明确的把她脑子里的想法给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出来。 客厅成了临时办公室, 卫梵水学着云清平时的样子正襟危坐在沙发一端, 摆出一副有很重要的事要谈的样子。 云清把碗都放好回身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不明所以也只能把手擦干在另一边坐好，“怎么了？” “云清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以为早上我只是为了让你心安才说了那样的话？”卫梵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低调到不行的设计师, 从阿里都是别人找她问话, 即使有了助手更多的也是像看待小妹妹一样去交流, 几乎没有过这么严肃找别人谈话的经验, 猛地让她严肃一把, 居然还有点小紧张。 好想拽个抱枕过来搂着~ 然而手还没伸出去, 旁边的抱枕就不翼而飞了。卫梵水扭头，就见一本正经腰杆倍儿直的云清同学一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抱枕一角。 得，这儿还有个比她更不自在的呢。 卫梵水也不紧张了，也不绷着了，腰上一软向后陷在沙发里，等着云清的回答。 手指碾了好几回，抱枕被揪的全是褶皱。等了好半天，云清才总算张口，“也不全是，就是其实我比你先醒，然后好像把你当抱枕了。” 云清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两句卫梵水都是凑得好近了才听清楚，听完以后更懵了。 抱枕就抱枕呗，最多就是抱两下，又不会少两块r_ou_，云大总监这是害的哪门子羞啊？ 眼看卫梵水一脸不明所以完全没有get到她纠结的点，云清也是豁出去了。放在手边的抱枕直接抱进怀里，两臂搂紧做了个环抱的姿/势，“这样抱的，碰碰到你那里了” 卫梵水先是被云清那两条又细又白的胳膊晃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胸前。 也就是说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袭/胸了？还是被定投上司，给袭/胸了？！ 卫梵水承认自己闷/s_ao，但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心跳不自觉加速了一些，脸上更是像扫了一层腮红。 难怪云清反应那么大，换成是谁大早上怀里搂个光溜溜的姑娘，手还放在人家不好说的位置，估计都不会太平静。当然，脸皮比较厚的那种除外。 尴尬弥漫在整个房间，画面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冰箱制冷微弱的声音在此时都显得格外清晰。 云清的脸又一次以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红到卫梵水都不好意思再害羞下去。 如果任由场面这么尴尬着，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好翻篇儿。卫梵水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灵巧的一个挪身坐到云清旁边把她怀里的抱枕拽出来，顺手在人家胸前就是一摸。 嗯，第一次好像没摸到，还返回去捏了捏确认手感。 这不能怪卫梵水，她自己的小山高耸的太过明显，平时洗澡都习惯了，猛地摸到平那么多的小丘，当然反应不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场面已经陷入了另一种尴尬。 “额那个，不就是摸了摸吗，现在我摸回来了，我们扯平，你也不用再纠结负不负责的问题。对了，限量款我已经有点思路了，明天把样图和构思发给你，后面几天我可能需要经常出去采风，还请总监大人手下留情，别扣我工资呀。” 设计师要出去采风当然不存在扣工资一说，卫梵水是怕再聊下去走向奇奇怪怪的地方，干脆自己换了个绝对不会歪掉的话题。 果然云清的注意力很快从疑似被吃豆腐事件转移到了工作内容上，开始询问相关细节，俨然真的把办公室搬回了家。 卫梵水表示，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虽然回家汇报工作没有加班费拿让她有点小不爽。 推翻重来的限量款灵感来自那天遇到的五个年轻人。他们身上有属于新一代的‘酷’，也有保留在心底的柔软和童真。 卫梵水设计了一款超酷的牛仔外套，男女同款，背后是大大的抽象图形。用现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穿上它，劳资全世界最酷！ 但是在胸前口袋上，卫梵水留下了一片空白，上面打算印上不同的可爱漫画。 宣传那面给出的slogen是：找到你自己。 意思是不管你是谁，都能在这件衣服上找到似曾相识的场景，找到你自己的生活定格。 为此，卫梵水需要到各大人口密集区去观察，留心这些年轻人的日常生活有那些相似却又好玩的场景，把它们用漫画的形式画下来，最后印到衣服上去。 因为是限量款，卫梵水的原则就是尽可能多的发现生活细节，让这些漫画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一点，尽可能的降低这些限量款的重复率。 但这个决定也意味着，她起码有一周的时间不怎么出现在办公室里。 同时消失在办公室的当然还有刘子琪同学，因为卫梵水一直觉得这小姑娘刚来就跟她干这些吃力不讨好费心还没钱拿的工作，挺对不起人家的。趁着这次有带薪出去溜达的机会，正好也让小姑娘出去多见见人，省得每次别人一跟她说话就紧张。 想干设计师这行，虽然说技术才是硬道理，但这年头没点交际能力技术再硬也施展不出来，就比如说卫梵水。 自己栽过的跟头，就不想别人再摔一次。卫梵水没有那么圣母，没有造福所有人的心，但对于她敞开心扉接纳了的人，还是真心的希望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 初心是好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就不一定了。 办公室里速度最快的永远是流言，卫梵水前脚刚走还没俩小时呢，办公室就有人猜测她是不是翘班面试去了。 你嘛帮帮忙，谁会带着助手一起去面试啊？侬脑子是瓦特了还是掉在床上没有带过来啊。 这话是冯余成说的，一股浓浓的嫌弃扑面而来，隔着屏幕卫梵水都能感受到他翻到后脑勺的白眼。 卫梵水拿着当笑话说给刘子琪听，小子琪一脸懵的听完居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跟着卫老师一起跳槽。” 诶呦喂，这话说的卫梵水心里那叫一阵暖。虽然子琪同学除了工作能力缺点是真不少，但这股像极了云清的耿直劲儿还是让卫梵水看的很开心。 为了她这句话，金牛卫毫不犹豫的又点了一份超大号的n_ai油冰淇淋，慢悠悠的继续观察着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们。 第52章 素材收集比预想的顺利很多, 卫梵水每天上午在办公室做整理, 下午带着小子琪去采风, 时间很快就又到了周末。 按照卫梵水原本的打算, 周五晚上她们可以去韩姐那边做个汗蒸，周六下午不那么热以后再去咖啡馆坐坐。观察生活的同时也和老朋友聊聊天，放松一下。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有ji,ng心安排都不敌云大总监想皮一下。 周五下班卫梵水都已经走到公交车站了，云清才说她买了周六水上乐园的票, 想去汗蒸的话坐好还是等回来再去。 免得白蒸。 “什么时候订的？”你好歹提前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这突如其来的行程搞得我真的很方。 云清对此表示很淡定，“我们可以先去买泳装，据说那边的泳衣很贵。” 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你为什么心血来潮突然想去水上乐园吗？ 卫梵水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属于那种‘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型，尤其是云清身上还有一层‘上司’的身份在，一但云清坚定坚持强势起来，卫梵水心里再多吐槽也只能憋着, 乖乖顺着云清的计划走。 别看卫梵水名字里带个‘水’字，她对有关于水的运动项目还都停留在上学的时候跟着大家一起去游泳馆。 泳衣藏不住身材, 卫梵水又长得好, 那个年纪的姑娘们还没有学会护肤打扮, 一片青涩生嫩中卫梵水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面积不小的泳池里藏了不知道多少双暗地注视的眼神，水面以下是经常‘误滑’过来的手脚。 卫梵水不确定是她运气太不好赶上了, 还是选的地方有问题, 反正那一次的经历让她对游泳馆充满了排斥, 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再踏足一步。 只是这次说想去的, 是云清。 这周忙着整理素材完善画稿，早餐基本是在楼下早点铺子解决的，晚餐通常是采风结束顺路外带回去。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约定说一定要在家开灶，卫梵水依然觉得心里愧疚，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之前云清因为‘负责’的事儿弱气了好一阵，卫梵水没少趁机装腔作势，现在想想其实多少有点过分，面对云清的这个提议她就更没办法说‘不’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卫梵水的计划是彻底被打乱了，只能按照云清的步调来走。 好在这个时候天气还不算太热，馆内面积又大，三三两两各自成群的游客散布在各处，彼此之间互不影响，完全不存在‘下饺子’的可能性。 围观打量的目光自然还是有的，毕竟这俩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足够出挑的模样，没人看才真的是奇怪。不过这种程度的目光，卫梵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云清，她压根就没在乎过。 两个人一个纤细高挑，一个性感迷人，一个白色分体式吊带比基尼，一个条纹挂脖连体泳衣，风格迥异又和/谐，走在一起并不亲昵却让人觉得靠近一点都会破坏这幅画面。 人少地儿大项目多，游戏体验不用想都知道会很木奉。 比较好玩的几个项目都是限时开放的，这会儿还都没到时间点。她们两个也不急着下水，在岸边儿找了两个躺椅排排躺好，观察着沙滩上的游客。 她们这次来的水上乐园属于室内的，总面积和露天的那种比起来当然不算大，但室内没有太阳诶，对于为了防晒能在盛夏时节把自己裹成粽子才出门的女生来讲，能兼顾娱乐和防晒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不选择的道理好吗。 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水上运动不适合化妆这一点比较让人犹豫。但是没关系呀，要求低的女生可以为了玩选择不化妆，至于对妆容要求比较高的姑娘，防水化妆品什么的根本就不会缺。 甚至！可以不下水的呀！ 就躺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卫梵水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画着ji,ng致妆容在沙滩上拍来拍去死活就是不下水的姑娘，还有一个坐在边上腿放在水里等着拍，被男朋友扬了一脸水瞬间就炸毛开始发脾气了，满沙滩追着打。 人造的沙滩面积就那么点大，从卫梵水的角度很轻易就能总览全场。小情侣追逐打闹的过程被她完整的记录在了手机里，等他们闹够了才转换下一个观察目标。 周末休假还要加班工作，卫梵水自己确实有点习惯了，但她不保证云清是不是也觉得没什么。 做人不能太贪心，该放松的时候就不要想太多。‘大喇叭’项目开放的时候卫梵水都没等云清说话，主动去把手机放回更衣室然后拉着云清去排队了。 露天情况下的‘大喇叭’能达到42米高，但是这里的条件显然不允许搞那么大个的出来，面前这个目测也就20多米的样子。云清排在卫梵水身后，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往前走。 四人一组的项目，人数不够的要自行组队。卫梵水现在不太关心组队问题怎么解决，她现在比较揪心的是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听上去似乎有点惨烈。 确定上来就要玩这么刺激的项目吗？！ 心里没底，卫梵水转身去看云清。云大总监站在那儿一脸云淡风轻，没有四下乱看也没有凝视前方，闲散的站在那里不像在排队游玩倒像是在排队准备结账，把她的名字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个十成十。 也许是卫梵水的不安太过明显，云清没等她开口就转头往旁边的设施看了看，“人好多，要不要先去玩那个？” 旁边立着的是四个组合滑道，高度都一样但弯度和封闭程度都是不同的，整体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吓人，就是需要另付钱去租一个双人的皮划艇。 卫梵水对比了一下面前的惊声尖叫和旁边的欢声笑语，果断放弃已经排到一半的队，转去服务台租小艇。 高度不算高，坡度不算陡，从最高处到最低处大概也就需要十几秒的时间。 但是！ 皮划艇居然要自己扛上去！ 四层高啊！扛上去！不能跟旁边一样搞个电梯吗！ 卫梵水站在楼梯底下就怵了，退堂鼓敲的咚咚响，分分钟想扭头走人。怪力云及时上线，拖着小艇一个扭身挣开卫梵水的手，又一个转身把小艇一头撑在头顶，就这么背着皮划艇上去了。 楼梯也就一米多宽，刚好能够容纳一个小艇的宽度。云清在前面吭哧吭哧爬楼梯，后面还有一组又一组的人等着上，卫梵水前看看后看看，赶紧抬脚去追已经爬一半的云清。 云清那细胳膊细腿儿的爬的还挺快，长腿一跨就是两级台阶，后面那一组被她们甩的都快看不见了。 上面有两个穿泳裤的男工作人员，看云清一个人扛着小艇上来赶紧接手，问她们想坐哪个。 不大的平台上除了一个两米见方的落脚地就是分布在四个角的小池子，分别连接着一个滑道，每次可以选一个。云清也没仔细研究都有什么不一样，直接转头征求卫梵水的意见。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3节 在做选择方面，还是卫梵水想的比较周到。 四个滑道有一个封闭长度达到了四分之三，被卫梵水第一个给排除在外。开玩笑，旁边这位怕黑到停个电都不敢离她超过五十公分，扔到这里面还不得吓出个好歹来。 全开放而且弯道比较多的那个也pass掉，不说甩出去的几率有多少，单是那几个急转弯就看的卫梵水一阵腰疼。 剩下的两个一个有一截坡度比较大的，还有一个是相对平缓但多饶了几圈总长比较长的，卫梵水一手指一个，问云清，“这个和这个，选哪个？” “哪个比较刺激？”云清懒得选，直接把问题丢给工作人员。 小哥哥腼腆一笑，“其实都差不多。” 说了等于没说 后面还有人等着，能让她们犹豫的时间并不多。卫梵水看问也问不出个接过来，果断往坡度比较大的那个滑道前一站，“那就这个吧。” 过程比想象的还要快还要不刺激，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底。根据重的人在后原则，卫梵水是坐在云清身后的，双腿夹着她的腰双手紧握把手一路下来，滑道怎么样没感觉出来，云清那小腰挺细卫梵水倒是感受的很清楚。 而且还有肌r_ou_，很硬实的那种。 卫梵水悄悄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软r_ou_，严重怀疑云清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锻炼了。 同样是女人，人家都是肌r_ou_她却一身肥r_ou_。啧，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还要试试另一个吗？”云清抬着小艇一角，时刻准备着再扛一次。 吭哧吭哧扛半天眨眨眼就下来了，这么坑的游戏当然不可能来第二次！卫梵水果断摇头，拒绝这个提议。就算云清说她自己一个人扛着其实比两个人抬要省力，卫梵水也没那个脸说出‘再来一次’的话。 有费力有没有很好玩，何必呢。 “拿我们把这个还回去，去玩那个吧。”云清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下巴一扬指向‘大喇叭’的方向。 恰好此时又有一组人下来，一个比女高音都要高的男声来来回回跌宕起伏的喊着，喊的卫梵水脸又白了一层。 “那个要不我们先歇会儿？” 第53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只不过才热了个身就说要休息, 别说云清会不会有意见, 就是说出这话的卫梵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所幸‘大喇叭’比较受欢迎, 排起队来也没有那么快。卫梵水利用这段时间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反正尖叫的人这么多，多她一个也不丢人。 四人一组，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女孩子自然还是会选择女生来组队。卫梵水前面那两个是一对情侣，后面是两个男生，所以当前面那个女孩子来问要不要一起的时候卫梵水果断答应了。 不是她外貌协会或者怎么样, 实在是后面那两位大哥不仅胖墩墩的眼神还不太友好, 一巴掌拍在自己肚子上都能颤几颤, 看的卫梵水一阵膈应，当然要和前面的小姐姐组队。 小姐姐一看就是非常热爱运动型的, 肤色是非常健美的小麦色，胳膊一抬就能看到肌r_ou_，腿部线条也非常明显。相比之下男朋友就显得弱很多, 基本没什么肌r_ou_，白白净净戴一副眼睛，还有点小啤酒肚, 一看就是那种坐办公室的白领。 这一对完全就属于那种分开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一资‘源’整‘理’未’知‘数对的那种，但是当他们站在一起，不管是小姐姐全身心的放松和信任, 还是小哥哥一直围着小姐姐的视线以及满满的宠溺, 都能让人很真切的感受到他们是非常幸福的一对。 ‘大喇叭’有电梯, 只不过是给四叶草型浮圈用的，人还是得爬楼梯上去。小哥哥主动承担起最重的任务，把浮圈扛到了电梯前，由工作人员放进去。 小姐姐已经蹦蹦跳跳一路爬到了一层的半中间，回头催人，“你快点，别挡着人家的路。” “你自己算算都玩几趟了。爬楼那么累，我可没有你那身手。”从排队的地方到电梯的距离一点都不短，小哥哥放完浮圈气都有点不匀了。但是吐槽归吐槽，脚下的步子可是一点都没有慢，三步并两步往上走，一路追着小姐姐就上去了。 人家两个都上去了，卫梵水和云清也没耽搁，跟在后面往上爬。游乐区的楼梯建的都比较陡，饶是卫梵水这种天天爬楼梯的一口气上去也够呛。这个时候经常锻炼和不怎么锻炼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人家小姐姐已经特兴奋的和小哥哥一起把皮划艇抬出来，兴高采烈的等着前面一组下去，而卫梵水同学还扒在栏杆上喘着粗气。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个游戏真正考验人的不是从上面滑下去，而是一步一步从下面爬上来！ 更气人的是云清那个平时也没见怎么锻炼的人，居然看着也没什么事。相比之下，卫梵水真心觉得自己弱爆了。 弱爆了的卫梵水在安排位置的时候又受了一次打击。四人座，体重相近的坐对角，卫梵水身为四人中第二重的，坐在了小哥哥对面。 而比她还稍微高一点的云清，居然比她轻好几斤！！！ 大概多出来的分量都长在胸前了吧。卫梵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在工作人员指导下抓紧了把手。 接下来的一分钟，卫梵水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体重体能体质了，满脑子都是‘诶哟我去怎么这么高，苍了个天的怎么这么快，啊啊啊啊啊怎么还来回荡呢，天了噜什么时候结束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喊是喊不出来了。卫梵水所有感官都放在了自己手上和腿上，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被甩出去了。 她们四个现在的坐姿是这样的，四个人分别占据四叶草浮圈的四角，小哥哥的腿放在最下面，上一层是小姐姐的腿，然后是卫梵水，最上面是云清的腿。此时此刻，卫梵水所有的安全感都来源于手上紧握的两个把手，以及腿上实实在在压着的云清。 整个过程从旁边来看还是蛮快的，喜欢玩的也觉得过程很短暂，但是对于恐高的人来说，从上到下的路程堪比马拉松，有种怎么也到不了终点的感觉。 卫梵水没有喊。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大声哭闹从来都不会换来糖果和安慰，放肆大笑更是会被嫌弃‘没有教养’。习惯一旦养成通常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这种从小的习惯。所以即使把手都快被捏碎了，卫梵水也只是紧闭双眼屏住了呼吸。 终于到岸，恍惚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他们这组好厉害，居然一声都没有喊。 小姐姐早就开心的跳上了岸，等她们两个互相搀扶着上岸以后问她们要不要继续。卫梵水惨白着脸果断摇头，话都说不出来。 说是相互搀扶，主要还是云清抚着卫梵水。卫梵水整个人都是软的，感觉两条腿根本不受控制，但凡旁边没个支撑分分钟就能跪地上。云清一路半扶半抱的把卫梵水带到休息区的躺椅上，给她卖了杯冰镇西瓜汁。 就在云清出去买饮料的这段时间，卫梵水其实已经缓的差不多了。等云清端着两杯西瓜汁回来的时候她的理智基本已经恢复正常，有ji,ng力思考一些刚才没顾上的有的没的。 “为什么你怕黑却不怕高啊？缺乏安全感的人不是应该更怕这种项目吗，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事都没有。” 这事儿也真的是神了奇了，卫梵水严重怀疑云清的淡定其实是装出来的，怕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丢人。 然而事实好像和卫梵水的猜测有不小的出入。 云清靠在另一张躺椅上，周身冷淡到不行的色调因为西瓜汁的点缀变得鲜活起来，长腿一叠自成一幅画，“我不是怕黑，也不是没有安全感。” “？？？” “我只是想象力比较丰富，用那些人的话说就是脑洞比较大。怕的不是黑，是黑暗里无法掌控的东西。” 所以某人其实是怕鬼？！ 想到这种可能，卫梵水就笑到不能自已，手里的杯子抖个不停，成功撒了自己一身。 还好买饮料的时候人家有送纸巾，卫梵水就这么拿着纸巾边在自己胸前擦西瓜汁，边笑云清，“怕鬼就怕鬼，还黑暗里无法掌控的东西。你说你怕鬼我又不会嘲笑你，搞得这么文绉绉的，不符合你的长相啊亲。” “那你现在笑什么。”云清鼻子轻轻皱了一下，假装不经意的坐起身来挡住了从那面探过来的视线，自己也别扭的侧过了脸。胸怀广阔的卫梵水一点自觉都没有，穿着泳衣就毫无忌惮的做这样的动作，那一片晃晃荡荡的区域让云清都不好意思看，可又得帮忙挡住别人的视线，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扭曲角度。 泳衣本身就不吸水，再加上洒出来的不多，卫梵水清理的也很快。扔掉纸巾一抬头，就看见云清别别扭扭的坐着，脑袋歪向一边，上身却立的倍儿挺，跟座脑袋被装歪了的雕塑似的。 “你干嘛呢？” “没什么。”云清先是眼睛往回瞟了一下，然后才放松身体把头转回来，“女孩子在外面还是注意一点，特别是这种环境。” 不要顶着一张这么欧美风的脸说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话啊喂！ 有的时候卫梵水真的觉得云清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氏族大家的当代闺秀，熟知各项淑女礼仪习惯，严格要求着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一下周围的人。 嗯，就是那张脸总让人跳戏。 “没关系啦，该捂得一点都没露出来，该露的我也捂的挺严实。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吧，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控制不了。”如果还没有适应这些若有似无的目光注视，卫梵水可能早就因为压力过大去看心理医生了。 云清这人一大优点就是平时一般不跟人争论，这个话题到这儿基本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只是她的下一句话，让卫梵水始料未及。 “那你什么时候回公司？在外面躲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吧。” ‘大喇叭’项目已经暂时关闭，等待下一个时段的开放，广播里还没有响起‘冲浪’项目即将开始的提示，本来热闹非凡的水上乐园此时忽然安静下里，静的卫梵水能听到有什么撞击自己心脏的声音。 “你”卫梵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毕竟这是一个多么绝妙的借口。而且她也没有在偷懒，每天都尽职尽责的观察记录着可能用得上的画面，也趁机给小助手做简单的培训，争取让她能够早日独当一面。 可云清，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我知道你觉得难受，也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以前发生过什么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我了解也不管，我只知道你手上是公司很看重的项目，你是我最看好的人。你自己也说，该做的你都做好了，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怎么看怎么想你控制不了。这几天你可以躲，但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呢？谁都有害怕的东西，你也可以怕，但是不要再躲了。没关系的，我在呢。” 很难想象她们两个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谈论着这样的话题。云清每多说一句，卫梵水就觉得自己鼻子更酸一分，字字句句敲在心上，慢慢敲碎了那一层防护墙。 是啊，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就像云清怕黑暗中未知的东西，她害怕无法掌控的失重感。可那有怎么样呢，‘我在呢’。 第54章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卫梵水一心扑在设计上无暇顾及其它, 人一但忙起来就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周围的很多东西, 包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听得到的听不到的。 小助手刘子琪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 卫梵水带她的时候也就是教她一些实c,ao过程中灵活变动的经验以及和人打交道时候的处事原则。现在没有需要应付的人，两人坐在办公室最偏的地方闷声埋头干活，在办公室的存在感简直低到不行, 可以说是整个设计部最低调的一对搭档了。 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每天关心别人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除了茶余饭后基本没什么闲工夫花在别人身上。所以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太过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反正人家也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完自己都不一定记得住, 所以没必要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 等真的沉下心来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卫梵水发现这话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反正她现在待的是挺自在, 偶尔打水的时候听见两句闲言碎语收到几个说不清楚道不明的眼神，就当是工作之余的休闲游戏, 给平淡无奇的日子添点不一样的色彩。 又一个休息日，周六下午云清罕见的消失了半天, 也没说是什么事儿。 本就是合租的关系, 室友去哪里干了什么都是人家的自由, 于情于理都不是卫梵水该c,ao心的事儿。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见云清在国内有什么朋友，休息日不是窝在家里收拾房间锻炼身体, 就是拉着她一起出去逛街吃好吃的，基本上没见她有什么单独活动的时候。 卫梵水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或者说她有意识的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当好奇心一上来, 那就没有什么能拦得住她了。更何况这是在周末, 没有工作的烦恼也没有旁人来打扰，完全可以让脑洞肆无忌惮的飞。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清并没有提到要去见什么人，说明这件事并不在计划之内，起码不在云清的工作计划之内。而且下午走的时候云清穿的是日常休闲装，没有化妆也没有ji,ng心打扮，更加证明她要去见的人和工作无关。而且她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时间点，也没有频繁的看表，证明挺不是约好的时间。 综合来看，证明云清要去见的这个人和她关系很亲近，是那种不需要预约就可以见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和云清这么熟识呢？卫梵水做了种种假设，却依然没有办法推出来这个人是谁，最后也只能放弃。 晚上云清回来的很晚，卫梵水打电话去问要不要给她准备晚饭的时候云清说她已经在外面吃过了，而且有打包一份回来。 正好，还省得再做饭了。 卫梵水吃着云清带回来的外卖这么想着，脑子却又忍不住的开始运转。 这家店没有吃过，证明不在这附近。温度还是挺高的，说明离家里车程不算太远 卫福尔摩斯梵水猜了半天，除了给自己增加了很多疑问之外别无所获。 不过这疑问并没有延续太久，转天就得到了解答。 卫梵水很懒，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能摊在家坚决不下楼。如果不是云清来了以后强制加上了运动这一项，卫梵水的日常运动量就真的只有上下班和逛超市两项，而且超市也不是天天逛。对于这种偶尔早起想起来出去晨个跑都能直接拐到早市上买点新鲜蔬菜水果直接回家的人，要求真的不能太高。 所以当云清说下午想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卫梵水很警惕的问了要去哪里。 上次的水上乐园之旅玩的很开心，但回来以后肌r_ou_酸疼了两天也是真的。有了前车之鉴，卫懒人现在可是警惕的很。 “去蒸一下，你昨天不是有准备要去吗。”云清正忙着整理茶几下面过期的杂志，头也没抬。 卫梵水这才想起来，昨天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因为云清有事她自己懒得去就给搁置了，“吓我一跳。我以为又有什么体力活动呢。” 杂志堆了不少，自从那次发现云清对时尚杂志‘情有独钟’之后，卫梵水就养成了有事没事儿顺手买两本的习惯，日积月累下来也攒了不少。平时散放在客厅各个角落没觉得，这一下都拿出来放到一起，才发觉不住不觉间已经攒了这么大一摞。 本以为云清把做这些收拾起来是准备丢掉，卫梵水还翻箱倒柜找合适的纸箱呢，就见云清拿出一卷超大号的胶带，开始缠。 “你干嘛呢？” “嗯？做个凳子，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废物利用。” 云总监，你这么勤俭持家你员工知道吗？！ 胶带缠好的杂志直接用来坐当然不会很舒服，云清缠完以后回房间拿了条珊瑚绒毯子出来，左比划右比划好半天，紧接着就是一通剪和缝。 恍惚间卫梵水似乎又看到了云清对自己裙子下手的画面 这人为了自己的目标，总是能毫不犹疑的选择舍弃一些东西。比如曾经那条还没穿过就被改造的裙子，比如眼前这条看上去就不便宜的毯子。难怪她敢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哪怕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也毫不犹豫。 汗蒸算是放在日常项目里的不定期活动，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卫梵水从头到尾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哪怕是在这里遇上赵初言和蒋唯灵，也天真的相信了她们的‘真巧’。 稀松平常的换装，平淡无奇的流程，不一样的只是这次多了两个姑娘同行。 哦，有了蒋唯灵这个古灵ji,ng怪的小鬼，氛围也比之前欢乐多了。 从一开始，卫梵水就没有过丝毫的怀疑。也或许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但自己在心里已经找好理由给圆过去了。 所以当休息区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迟到的第六感才让她明白今晚这事不简单。 可惜，明白的有点晚了。 休息区今天格外冷清，冷青到偌大的地方只有卫梵水一个人。云清说去拿东西，蒋唯灵说要去洗手间还顺手拉走了赵初言，韩姐就更不用说了，向来行踪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冷清就冷清，没人就没人吧，这猝不及防的关灯是几个意思？！ 就算是不怕黑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也难免会被吓一跳。卫梵水刚缓过气来就赶紧掏手机给云清打电话，担心这位怕黑的小姐姐有什么事。 手机铃声是从门外面传进来的，卫梵水顺着铃声走出去就看见云清正捧着个大蛋糕，蒋唯灵在她前面拿着打火机在点蜡烛，赵初言站在旁边离得有点远，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脸上表情也看不大清楚，韩姐倒是离门最近，靠在开关旁边晃着小扇子。 这是，干嘛呢？！ 卫梵水一脸懵逼，其它四个人也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蒋唯灵。 只见我们小蒋同学用最快的速度点好蜡烛一个闪身回到赵初言旁边，大声的喊了一句，“卫姐姐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toyo~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birthdaytoyou~” 生日快乐歌在耳边响起，云清唱歌的声音比她平时说话的声音音调更低沉，可能也跟中文英文发音方式不同有关系，反正卫梵水是觉得这样的声音特别有磁性，醉人到她一时之间都忘了问这是什么情况，稀里糊涂的就被蒋唯灵拱着闭上眼许了个愿，然后接受了礼花的洗礼。 五个人就站在休息区外面，唱了生日歌许了愿吹了蜡烛，然后才开灯挪回到休息区切蛋糕。 “不是，没有人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又是周末，初言你不营业了？韩姐你不赚钱了？”卫梵水还是懵的，边切蛋糕边发问。 今儿可是520，被各种商家起哄炒作出来的‘情人节’，又正好是大周末的，那些个闲的没事干的情侣怎么可能不出来约个p不是，约个会。这种时候像什么咖啡馆啊电影院啊都是场场爆满，包括汗蒸馆人也比往常要多不少。 虽然卫梵水并不太理解约会为什么要约到汗蒸馆来。 小蒋同学今儿估计是憋坏了，根本坐不住坐不住，端着蛋糕已经开吃了又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把知道的全说了，“初姐说了，生意哪有朋友重要。而且云姐姐昨天特意过去邀请我们的，这个面子当然要给。而且我跟你说哦，这个蛋糕也是云姐姐拜托初姐给做的，还特意强调不要太甜来着，看来是很了解你哦。” 所以，昨天下午那么神神秘秘的，就是去安排这些去了啊。 卫梵水点点头，把视线转向了韩姐。 韩姐一摊手，“别看我，你家云清把这儿包下了，付了不少钱呢。” “你疯啦？我们自己聚一聚就好了干嘛非要包下这里啊！”卫梵水一听云清直接把这儿都包下来了，激动的刀都忘放了。 淡定如云清，也在刀子挥过来的时候默默往后挪了挪，“生日快乐~” 我去，云总监你这回答很犯规啊！不要回避问题啊喂！ 第55章 印象里卫梵水基本没有过过生日, 小的时候家里没那个闲心给她过，长大了以后她生日的这个日子又刚巧赶上‘520’表白日，大家都忙着秀恩爱也没时间想起来生不生日的。 时间久了，连卫梵水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大多数情况下总是过了好多天才想起来：哦, 前两天是我生日啊。不然就是生日前几天的时候还记得，过两天要生日了好歹给自己买个小礼物，结果到了那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就又给忙忘记了。 吃过很多很多苦的人, 总是尝到一点点甜就会很幸福。 老实说今天这个‘惊喜’套路真的是俗的不能再俗, 老套到都懒得写偶像剧都不想再演，但卫梵水还是就这样被感动到了。 虽然她嘴上凶巴巴的嫌弃云清乱花钱, 说大家跟着云清瞎闹，但还是把这一份情深深的放在了心底。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能遇到几个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生日暂停营业放下工作的朋友, 太难了。 如果说前二十多年的不顺都是为了把好运攒起来换一次重生, 换这一次遇见，卫梵水觉得值了。尤其是云清, 这已经不是值, 这根本就是赚, 赚大了！ 从韩姐那边回来的路上, 卫梵水总算收起了自己挥舞一晚上的爪子, 郑重其事的再次说了感谢。虽然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虽然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一身ji皮疙瘩, 虽然云清为的似乎并不是她这一声谢。 “不要总说什么谢不谢的话, 你不欠谁的, 从来都没有。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还觉得这次准备不够充分，没能给你办个更大更热闹的生日party呢，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道歉？”云清这国语说的真的是越来越接地气了，不仅句子越来越长，这语气词用的也是相当有灵性。 有的时候卫梵水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恍惚，觉得身边这个人压根不是海外华裔刚刚归国，而是一个土生土长只是出去留学了几年的小混血。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晃神的时候，该表明的一定要抓紧时间，过了这个点就没有合适的机会再把这些话说出口了。 “我没觉得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跟你客套才这样说，我是真心的觉得，很感谢，或者应该说是很感激。感激你来到我的身边，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第一次。说实话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今天真的特别感动。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那么感性的一面，总觉得太矫情了。可能还是因为经历的少吧，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来面对大家。你也知道，过了生日我就29了，实在做不来那些小女生的姿态，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大家我没把大家当外人。”说着说着卫梵水就有点想哭，鼻子酸酸的嗓子也感觉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云清适时停下脚步，拉着她站到了一旁已经关门的店铺旁边，把两个人都隐藏在不容易发现的y影里，也隐藏起卫梵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一面，仗着身高优势把人直接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你很好，值得你所拥有的一切，更值得比现在更好的东西。”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很晚，旁边这家店早早关门也不过是因为人家是家早餐店。路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好奇的往过看一眼，云清抱着卫梵水转了个身，自己面朝外面让她面对墙，为她挡住了行人探寻的目光。 二十九岁的人在大家面前哭总觉得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所以卫梵水面对一众朋友的时候几度红了眼眶都努力憋回去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云清，拥抱的姿/势还让她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卫梵水总算让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尽数流出。 成年人的眼泪往往不是因为伤心，卫梵水也不知道自己资。源。整。理。未。知。数。究竟哭的个什么劲儿，但这眼泪就是一流下来就没个完，好半天才抽抽哒哒停下来。 云清一直慢慢的拍着卫梵水的背，帮她顺气同时也给她无声的安慰。颈侧凉凉的shi意顺着脉搏丝丝缕缕渗进心里，让她更加心疼这个看似什么都不所谓，却承受了太多太多委屈的女孩子。 “好了，走吧。”卫梵水趴在云清肩上擦干净眼泪才直起身来，吸吸鼻子把已经shi透的纸巾攥在手心里，头也不好意思抬。 素净的一张小脸上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红红的鼻头，时不时还抽抽两下，乌黑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大半脸颊，也遮住了那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更显无辜更惹人心怜。 脖颈处还残留着泪痕，风一吹微微凉凉。云清目视前方假装看不到卫梵水这难得显露的脆弱，垂在身侧的手却已经主动过去握住了那紧攥的小拳头。 卫梵水不属于骨感型，手上也是r_ou_r_ou_的，攥起来r_ou_呼呼的一团握在手里特别舒服，不像云清的手骨节分明一看就硌得慌。云清握的顺手，一路都没有撒开，也害的卫梵水愣是把纸巾一路攥回了家，shi乎乎的纸巾差点让她用体温给烘干。 周一一大早，卫梵水正在整理定下来的涂鸦漫画初稿，冯余成神秘兮兮的溜达过来，靠在桌子旁边背着个手也不说话，就那样盯着卫梵水，盯得她浑身ji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藏着掖着的不像你啊。”卫梵水搓搓胳膊，公司空调有点给力，外套果然还是不能省的。 冯余成撇嘴，嘟囔着‘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蛮ji,ng致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的是一眼看不出牌子的香水，造型别致瓶身扭曲，属于强迫症这辈子都并不会去买的类型。 以卫梵水对冯余成的了解，如此ji,ng心包装的东西绝对不是在市面上可以轻易找到的，但为什么突然拿来送给她了？ “啧，昨儿不是你生日吗。你看你都不通知我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中午请我吃麦当当怎么样，好久没吃快餐我都有点嘴馋了。”冯余成边说边吞了口口水，那神情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能直接冲到麦当当去。 生日这事卫梵水自己都是昨天晚上才想起来的，冯余成显然是知道了昨天晚上的活动才这么说。那么问题来了，冯余成又是如何知道昨天晚上开在韩姐店里的生日party的呢？ 一顿麦当当而已，卫梵水还是请的起的，但冯余成身上的八卦可难得能见一次。平时总听他在八卦别人，今天总算也能八卦他一次。卫同学表示：机不可失，好好把握。 “所以，你昨天到店里去了？”面对一桌子高热量食物，卫梵水即使没有在减肥也看的很有罪恶感，真难为了冯余成能一次性点这么多出来。 就像冯余成自己说的那样，他确实是好久没有这么放纵的吃这种高热量还没什么营养的东西了。日常生活里冯余成虽然算不上一个特别养生的人，但是对于他那副皮囊的管理简直ji,ng致到让卫梵水这个女人都叹为观止。 他可以做到不喝碳酸饮料，不吃垃圾食品，少油少盐控制糖分摄入，烟酒不沾而且坚持手打果蔬汁。哪怕是这一次出来开戒，所有的东西也都只点了单人份，花样多但总量按照两个人的食量来说真不算多，过过嘴瘾就可以了。 ji,ng致男孩此时成捏着一块炸ji细致的啃着，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丝骨头缝里的r_ou_，“没去，韩姐跟我说的。” “韩姐？跟你说？为什么？”韩姐这人生性洒脱不拘小节，但也不是个会和人翻话的人，能和冯余成说起这些事，显然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啊。 想到这个，卫梵水看着冯余成的眼神里就多了点耐人寻味。早就感觉韩姐对他的态度不一般，没想到居然已经不一般到了这种程度。 对付冯余成这种心思细腻脑补功力比女生更甚的人，有的时候话就不能说的太清楚，少说几句适当给个方向，他自己就能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这不，卫梵水只不过是提了几个疑问，还大部分都是重复他的话，冯余成自己就坐不住了。 “就是，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帮忙准备一份礼物，我说我自己准备就行了，不然哪有理由让你请我吃饭。”吃个薯条还俯身埋首的快要趴到桌子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着四个大字：欲盖弥彰！ 卫梵水已经非常肯定，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事儿！冯余成这性子也不是个遮遮掩掩的人，能让他这么支支吾吾就表明里面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内容。 不过看他这反应也不像是特别抗拒，只能说还在犹豫不决吧。啧，傲娇的人。 八卦可以但勿涉及人隐私，这点分寸感卫梵水还是有的。既然冯余成不愿意说，卫梵水也不会去刨根问底，话题一转跑到了那瓶香水上。 虽然卫梵水活的很糙，糙的简直不像个女生，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以她为数不多的见识来看，那瓶香水绝对不是什么常见的牌子。 “哦，以前一个客户认识朋友是做香水的，她自己提供了配方拜托人去做，拿来自己用也送一部分给比较亲近的朋友。我可是厚着脸皮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匀一瓶给我，你这顿饭请的不亏。” 有价无市的东西，这顿可以说是相当不亏啊。如果不是觉得那样太得寸进尺不要脸，卫梵水都想再请一顿多换一瓶。据她观察，她的好室友云清同学是有收集香水的癖好的。 第56章 生日不生日的，过就是生日不过就是个日期。卫梵水把大家的礼物都小心收好, 扭头便又投身进了忙碌的工作里。 eric来的时候距离卫梵水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卫梵水正忙着挑选布料打板定样，桌子上堆着一堆东西凌乱不堪。 这位少爷一开始好像是打算说什么来着, 看她忙着跟这一桌子东西作斗争就歇了想说话的心思，扭脸直奔云清的办公室。 没几分钟，云总监的小秘书就来喊卫梵水, 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刚从外地回来，别嫌晚啊。”eric还是一如往常的随性, 礼物也是直接随手一推滑到了卫梵水手边, 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这东西是多不值钱。 比起和那些虚欢假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客套来客套去, 卫梵水还是更喜欢和eric这样的人交朋友。他的喜怒都很明确，表达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对礼物随意不是因为这份礼物不值钱, 而是觉得跟朋友相比，这些礼物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重要的是人而不是这些物件儿。 到底是在公司, 即使办公室里坐着的两位都是朋友熟人, 卫梵水还是谨记云大总监的‘公事公办’原则, 眼神询问了一下可不可以坐, 得到云总监颔首示意才坐下, “就是朋友们小聚了一下，还麻烦你跑这一趟。” “嗯, 子琪之前问我送什么礼物合适我才知道的, 顺路买的不是什么大事。我来也不完全是为了你, 就是想问你那个限量款我能不能订做两件，上面的漫画我提供思路你帮我画。”也不知道是这话里有什么，居然让eric少爷难为情了。 卫梵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这点异样，略微扭头冲云清挑了个眉。然而云大总监不知道在忙着搞什么东西，完美错过了卫梵水的眼神。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是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要不你问问我们总监？” eric的视线调转，开始盯着云清。 云清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什么？哦，可以。手工费和定制费算在宣传里，之前你预定了两千件，你再加五百，这两件算送你的。” 一句话，五百订单，果然云总监永远是云总监，‘公事公办’的原则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eric也实诚，压根没想着讨价还价，直接点头同意，说了句‘草稿回头发给你’就走了 走了？！ 剩下卫梵水坐在办公室里和桌子上的礼物面面相觑，面前还坐了一座移动的冰山。 额，场面似乎有那么点小尴尬。 “那个，云总监，那我也先出去了。”卫梵水站起来说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手还没搭在门把上呢就被喊住了。 “等一下。” 诶？？？还有什么事吗？最近似乎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了吧？！ 蒙圈卫回头，就看见云清从屏幕后面歪着身子伸手点在桌面上，“你东西忘拿了。” 哦，她的生日礼物！ 赶紧回去把礼物收好，又一次准备转身的时候就看云清盯着屏幕动都没动来了一句“晚上去吃烧烤好不好。” 蛤？！这不是才上午咩？！不是你说公私分明的咩？！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娇羞？反正就是语气不正常，算几个意思？！ 卫梵水也是惊了个呆了，真想过去摸摸云大总监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好啊，想吃什么管够，这顿我请。”动手的事儿卫梵水也就是想想，她最多也就能做到在云大总监用室友身份说话的时候相应的改变一下自己的语气，然后挥挥爪子继续出去埋头干活。 没办法，室友小姐姐一嘴馋，她就得努力干活赚牛n_ai钱啊。 每次选料打样都是一个极其纠结的过程，很多时候因为一个细节处的选料已经缝合手法就能纠结好多天。 通常这个时期的设计师脾气都不大好，一点就着一碰就炸，所以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有事也请长话短说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 六月份的气温已经开始逐步向夏季高温逼近，虽然还没有那么的热，但也足够使一部分人率先开启‘心浮气躁’模式。卫梵水自知不是个性格特别好的人，早早的给自己准备好了玫瑰薄荷茶，顺便也给小子琪准备了一份，“天气开始热了，尽早降暑，别跟那位一样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卫梵水说的那位快炸毛的，俨然是举着手机烦躁的在原地转圈圈的冯余成。 刘子琪吃着小茶点喝着卫老师给泡的薄荷茶，超那面看了看眨巴眨巴眼，“卫老师，要不要给冯老师也送杯茶呀？” “噗，你可别当面喊他冯老师，不然他能原地爆炸给你看。”卫梵水差点一口饼干把自己呛死，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小助手一脸茫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卫梵水好心的掏出手机来翻出真冯老师的照片给她看，“这个冯老师是想死你们了，那个冯老师可能会想死。” 俩人在这面乐成一团，那面冯余成已经撂了电话溜达过来，看她们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女士们，公共场所麻烦注意一下你们的形象好不好。卫梵水你牙上的巧克力搞干净了再笑，丑死了。” 卫梵水舔舔牙又喝了口水，“那是饼干好吗。你要不要尝尝，子琪找的这家店还蛮好吃的。” “不吃不吃，前段时间放肆了一下长了两斤r_ou_，我得克制住。”冯余成转身就想走，刚迈出去步子又一扭身转回来，动作难度系数52。“你的薄荷给我点，菊花有吗？这帮人真的是气死我了，我得赶紧降降火省得爆痘。” e真希望我们还生活在那个菊花还只是一种花的年代，不会像现在这样第一反应先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卫梵水为自己污七八糟的思想反思一秒，摸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薄荷自己摘，菊花茶水间里有。糖好像没有了，正好你要控制糖分摄入量，将就一下吧。” 于是冯余成顺走了卫梵水桌上的最后一块儿糖 当周围的人都变得不正常，正常的那个人反而显得不那么正常。听上去好像是段绕口令，但现实看上去似乎就是这样，并且总是这样。 “卫老师，你不急吗？”刘子琪在别的公司实习过，设计部现在的情况她也都看在眼里，每到这个时候大家总是会有些急躁烦躁甚至暴躁。在这样的情况下，卫梵水即是说不上格格不入，也显得特别‘清新脱俗’，淡定的样子和里面那位‘冰山大人’真是越来越像。 卫梵水啃掉最后一块小曲奇，砸吧砸吧嘴心满意足，“急啊，但有用吗？大家都着急，谁也不想耽误工作，但人手就那么多，干起活来总有个先来后到，换位思考互相体谅一下喽。” “可是，我们不催的话会不会被别人cha队啊，我看周容每次都是最先拿到料子的。” 后半句是小声嘟囔出来的，刘子琪这人看着胆小怕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上回的事一出来，她就对周容有各种各样的不满意，连带着对其他人印象也不是很好，干脆也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一门心思埋头在工作里，除了卫梵水基本不和别人交流，经常在公司遇见了也全当没看见，还是卫梵水说她她才勉为其难和大家有一些礼貌性的交往。 之前卫梵水和云清说起的时候还笑小子琪这性格特别‘艺术’范儿，好厌喜恶都写在脸上，和eric倒是有点相似，只不过一个张扬肆意一个内敛害羞。 那会儿云清还说请助手是来帮她的，结果她不光把人当徒弟带，直接上升到了人生导师的地位，不光关心业务能力还顺便c,ao心人家的社交，跟带孩子似的，就差手把手教了。 想到这儿卫梵水勾起一抹笑，看向小子琪的眼神居然还真带上了点‘慈祥’，可惜她这眉眼不适合这样的情绪，愣是把刘子琪看的一哆嗦。 “所以体谅归体谅，该催的时候还是要催一下的。”卫梵水挑眉，拿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小赵，这次的颜色还是太亮了，有点太鲜艳，能不能帮我再找点饱和度比这个低的。对，尽量贴近我给你的那个颜色，但是不要做旧效果，会显得很脏。嗯，好的，麻烦尽快给我，辛苦了。’ 看看卫老师这心平气和还语带笑意的电话，再看看别处怒发冲冠拍桌子瞪眼的状态，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子琪在小本本上默默记下这一条，然后麻溜的去给卫梵水搬假人模特去了。 衣服画在图纸上和真正做出来是两个感觉，摊在桌上和穿在身上又是不同的效果，想要尽可能的把一件衣服做好，设计师可不仅仅是在纸上画画图就够了，关键时刻还得靠手里的剪刀和针线呐。 第57章 大概是都知道新系列对公司的重要性, 也可能是卫梵水现在颇受重视, 选料的过程比往常顺利了很多。 不过看冯余成暴躁成那样都没有被怠慢冷处理，前者的可能性估计更大一点。 eric的图样来的不算快，甚至说的上是有点慢了，卫梵水不大确定他是太忙没时间弄, 还是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文件是直接电脑传过来的, 卫梵水刚点了接收对面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文件点开没？别让子琪看见啊。’ 本来卫梵水鼠标都已经放在文件上了，被他这么一句说的愣是没敢点看。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助手，子琪同学正忙着画图。卫梵水手上也不仅仅是限量款这一个任务，要搞定的东西有很多，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得力助手在, 她都不知道得忙成什么鬼样子。 之前卫梵水还担心给刘子琪分配的工作会不会太多了, 刘子琪同学还特别认真的跟卫梵水说‘一点都不多。原来实习的时候做的都是打杂的工作, 根本就没有画图的机会。这段时间跟着卫老师学习了很多新的知识，已经很幸运了。’ 语气之诚恳，态度之严肃, 让卫梵水都不好意思调侃她。 “好。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电话那面还有人在等着，卫梵水稍微愣神了那么几秒赶紧把重点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开玩笑, 这可是五百订单呢。 对面似乎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有延迟, ‘你先点开吧。’ “嗯，然后呢？”卫梵水左手举着手机, 右手拿着鼠标点开文件, 顺手往下划拉了两下便挑起了眉。 这有事啊！ 果然, 那面eric轻咳一声，‘上面的是我找的比较符合心意的画风，下面是照片。两件衣服一件我的尺寸一件她的，我的衣服上画她的画像，她的上面画我的。动作神态你自己看着办，就按你平时的风格来，画出来先给我看看，有问题再沟通。’ 问题自然是没问题，他这要求也不算高，对卫梵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现下她更关心的，是别的问题，比如，“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这文件里面的照片，除了eric以外另一位俨然是坐她旁边正专心赶设计图的小子琪呀！ ‘额，就是我这不是准备告白吗，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怼天怼地的eric居然也有羞涩的时候，‘告白’那俩字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才出来。 告白？！ 卫梵水下意识的又朝旁边看，这一次小助手似乎有所察觉，迷茫的抬头看过来，“卫老师有什么事吗？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画完了。” 勤勤恳恳的小助手以为卫梵水有别的任务要交代，看她在忙又不好意思说，赶紧表明手上的工作她还应付的过来，完全可以再接手别的工作。 很多时候卫梵水会把跟技术相关的东西交给刘子琪，让她能够更快速的熟悉设计师的日常工作。琐碎的事情能自己办的就自己办了，也不愿意多麻烦别人。 相比很多助手忙的昏天暗地设计师却在一边喝茶打屁的场景，她们这一组的画风简直可以称得上诡异。在别的助手抱怨自己就是个打杂的跑腿小妹的时候，刘子琪其实想说她倒是挺乐意多帮卫梵水打打杂的。不是她不愿意接触专业性的东西，而是觉得她现在的工作状态一点都不像一个助手，没有尽到一个助手应尽的义务。 人有的时候太善解人意，其实也会给别人带来压力的呀~ 此时卫梵水就表示头有点疼，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新的任务要安排，扭头继续和eric打电话。 “行，我明白了。这两件我自己来做，保证不让你的计划提前曝光。” eric这个人除了第一次开口提的时候有点羞涩，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接下来的聊天就正常多了。可能是觉得反正都说出来了，就没有必要一直扭捏下去。 ‘那就辛苦了，周末请你吃饭。’ 对大多数人来讲，‘改天请你吃饭’也就是句客套话，说的人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听的人也基本不当回事。像eric这种说请吃饭就一定会请，并且口头约定的时候就说好时间的，确实蛮少见。 卫梵水在听到他这一句应承的时候就知道这顿饭一定会有，却注定没时间去。 周末两天，她都窝在家里给eric赶制那两件衣服。 云清奇怪她干嘛非要把衣服带回来，而且还坚持手绣漫画，卫梵水顺手把针放嘴里咬着，一手一件衣服把上面画好的图样展示给她看，“误（不）结（觉）的眼熟阿（吗）？” 卫梵水也就是顺手，云清却不允许这么高危的动作出现在自己眼前，上去先把卫梵水咬在牙间的针拿出来，这才好好打量上面的图样。 “这个是eric，这个是刘子琪？”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的漫画像会同时出现？而且很显然位置都不是在他们各自合适的尺码上。 牙齿和针接触的感觉并不好受，卫梵水舔了好几下都还是觉得有点涩涩的，一连喝了好几口薄荷茶才好一点，“eric准备表白了，还特意拜托我别让子琪有所察觉来着。” “叫工厂去印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手绣。早知道这么费力，我就该让他多加一千。”云清的重点显然是放歪了，满脑子都是这么费工夫当初就不该只让他加五百。 不是云清唯利是图商人本色，她只是在替卫梵水不值。限量款是卫梵水在负责的，订单越多卫梵水的分红也就越多，让eric加订单也只是不希望卫卫忙成这样还要无偿帮忙，变相的帮她获取一些应得的报酬而已。更何况走订单的话得益的是公司，那些人也不能抓卫梵水的把柄说她利用职务之便赚外快。 云清打算的是挺好，却漏算了能让eric亲自跑一趟的事怎资，源，整，理，未，知，数么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完成。在云清的观念意识里，工作日就该认真工作，休息日就该好好休息，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如果一定要占用私人时间的话，也必须按照规定付给比工作时间更高的加班费。 住在一起这么久，卫梵水多少也能摸清楚云清的思维方式，自然而然的也想到了这方面，“那云总监，我这两天是不是可以算成在加班呢？” 这话本来就是说着玩的。搞设计的本来也就没有特别严格的工作时长规定，忙的时候加班加点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公司本来就没有硬性规定设计部的上班时间，也没有要求必须要坐在办公室里，已经给了设计师们充分的创作自由，如果再去要求公司下班之后必须准确计算加班时长付加班费，未免有点太‘双标’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云清本来就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才累的卫梵水大周末还要加班赶工，被她这么一说干脆就坐在沙发上开始考虑怎么样能给她把这两天加班费给算进去。 虽然她是部门总监，但工资方面都是人事部考勤记录然后由财务部发放的，并不是她张嘴一句话说加就能给加上的，要有正当的理由，要走正规的程序，还得不让别人怀疑。 越想越觉得这次的事她没办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眼看旁边这人气压越来越低，卫梵水剩下的笑吓得直接憋回去差点噎着自己，避开云清一直捏在手上的针戳了戳她的胳膊，“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云总监要不帮我解决一下午饭的问题？” 让云清做饭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早餐的三明治都只能让她搞个不加蛋的那种，更多的卫梵水压根儿就不奢望。毕竟术业有专攻人有擅长有短板，没必要一直纠结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云清虽然不擅长家务，但是她擅长借助外力呀，家里的吸尘器可是省了不少力呢。至于她说的解决午餐，当然是指21世纪超伟大的发明——外卖啦~ 心怀愧疚，点餐的时候下手就比较狠，外卖小哥送货的时候都没手按门铃，愣是用脑袋磕的。卫梵水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家门铃不难按，还是该同情小哥红了一块的脑门。 趁着吃饭的时候，卫梵水又闲聊起最近这些事儿。 “eric准备表白了，我看子琪十有会答应下来。韩姐和冯余成看样子也是好事将近，就看谁先捅破窗户纸。你说这春天都过去这么久了，桃花怎么还开的这么旺呢。”卫梵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段时间好像她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找着了看对眼的人，难不成是年中了月老也要冲业绩？ 云清好像想到了什么，过了好半天才说话，“卫卫也想找男朋友了？” 正常人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八卦一下韩姐和冯余成是什么情况吗？或者分析一波eric会怎么表白也行，怎么就突然转到她身上了？！ 卫梵水被这一招反问搞的措手不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吐槽还是先回答。 可回答的话又能回答什么？她压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额，这房子还有好多年贷款要还，我觉得还是努力工作比较靠谱。” 这个答案似乎不在云清的意料之中，却又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嗯了一声点点头，云清继续低头吃饭，这个打开方式有点神奇的话题就这么更加神奇的结束了。 第58章 衣服交到eric手上的时候这哥们都惊了, 他只是想定制两件图案独一无二的衣服, 却拿到了珍贵的手绣漫画。 eric虽然不会设计, 但是身为一个买手自然是知道手绣对于一件衣服的意义。更何况这是设计师亲自设计并且手绣上去的, 意义更是非同一般。 这顿饭, 不管说什么都必须请了。 深知设计部这帮人的尿性, eric直接喊上云清一起去, 反正对于他来说多个人只意味着可以多尝几道菜，能顺便减少一点麻烦那更好。 自从知道了eric有关刘子琪的小秘密, 卫梵水就开始留心观察着小助手的反应。平时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有区别也就是很多工作完成起来更高效了, 其它一切都没变。 不过今天eric来了以后，小助手显然开始有点分心。卫梵水在去云清办公室之前悄悄观察了一下，平时埋头画图经常水都忘记喝的小助手今天居然三番两次抬头往那面看, 即使眼神瞟的很快也还是让她给发现了。 等他们三个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卫梵水又留心观察了一下。小子琪估计是看身边没人了所以稍微大胆了一点, 那目光定在eric身上好几秒呢，直到eric状似潇洒的冲那面笑了一下，小子琪才迅速低下头去。 这羞涩的小模样哦，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顿饭本来还想叫着冯余成一起去的，eric对他颇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尤其是在饰品和护肤上面。然而冯余成难得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说是已经和别人有约了。 卫梵水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冯余成一直觉得人的心情会影响食欲, 而且影响吸收, 吃饭就是要和聊得来的人一起才好。就算有应酬冯余成也一般都安排在晚上, 这大中午的会和谁有约呢？ 在平时云清买咖啡的那家店看见韩姐身影的时候，卫梵水心里的疑虑算是彻底打消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4节 韩姐坐在那边显然是在等人，而等的那人八成就是刚才说有约了的那位。这个点还不到公司的午休时间，她和云清也是仗着eric是公司大客户才能跟着一起早退。距离冯余成出来，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呢。 韩姐这来的可真是够早的。 卫梵水戳了戳云清的胳膊，让她往咖啡店里看。云清不明所以，“嗯？你要喝咖啡？回来再买吧，等下该吃不下饭了。” 你从哪儿看出我想喝咖啡了 “你看窗户边的那个人，是不是韩姐。”卫梵水抬手指了指韩姐坐着的方向，让云清往那面看。 eric也凑过来跟着看向那个方向，“是穿靛青连衣裙的那个吧？” “诶？你也认识？”卫梵水惊了，云清都没一下子看到的人，eric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人的第六感。快走吧，人家在里面坐着晒不着太阳，我可是会黑好几个色号的。”eric看了两眼又回到了路边的树荫底下，确定自己没有暴露在阳光下才好整以暇的等着卫梵水她们跟上。 这一刻，卫梵水觉得自己又被一个钢铁直男给嘲笑了。 六月的天还不算特别热，卫梵水防晒都懒得涂更别提打伞了。再看人家eric，走路都刻意避着太阳，ji,ng致程度和冯余成简直不相上下。 你们男生都活的这么ji,ng细，让我们女生压力很大啊！ 卫梵水撇嘴，勾着云清的胳膊快步跟上去，“你说冯余成和韩姐真的要在一起的话，会是谁先提出来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个但凡走在一起卫梵水总会自然而然的勾上云清，云清也会很配合的弯曲胳膊方便她挂着。偶尔云清也会勾着卫梵水的胳膊，不过鉴于两个人还是有一点身高差，这样的动作两个人都别扭，总是没几分钟就又换回来了。 “不确定。按照性格来讲，可能韩姐先说的几率大一点。” 能把一场八卦搞成性格分析这么严肃严谨的事，大概也就云清干得出来的。 或者说，也就云清这么干出来不会被人嫌弃，甚至还觉得有那么点可爱。 eric拿到了衣服也请完了客，就说要回去准备一下。卫梵水想着看他这么郑重的样子，怎么也的准备个三五天吧。 然而当天下班的时候，就看群里走的早的同事发小视频说看见公司门口停了辆看上去就很贵的车，里面的好像是eric。 来请客吃饭都是坐地铁的eric居然开了车来？！那必然不会是路过那么简单吧。知道内幕的卫梵水立马想到了eric的告白计划，眼神开始往旁边瞟。 旁边的小助手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卫梵水想了想，给云清发了个信息也跟着开始收拾东西。 自家辛辛苦苦养的花都要被人连盆端走了，怎么着也得让她看看怎么端的不是。 门口那车倒是没有走eric一贯的张杨路线，纯黑色商务轿车显得特别低调有内涵。坐在车里面的eric一直盯着门口，刚看到刘子琪的身影就立刻从车上蹿下来，相当风/s_ao的斜靠在后备箱上，伸手一勾镜框把墨镜拉下来露出大半眼睛，招手喊人，“子琪，这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提前约好了呢。 然而事实却是主角之一完全被蒙在鼓里，卫梵水甚至感觉到她被喊的时候小退了一步，第一反应不是走过去而是扭头确认喊的是不是她。 “叫你呢，快去。”卫助攻梵水顺手一推，把蒙圈中的小助手送了出去。 平时这种闲事她不仅不会管，看见了可能会直接绕着走。但今天情况不一样，卫梵水看得出来小助手的喜欢，也看的出来eric的用心，所以她不介意帮个忙。 如果最后小助手不答应的话，大不了她再把人带走呗。反正她站在这儿不仅仅是凑热闹的，更不会跟着大家起哄非要人家答应下来。 冯余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挤到卫梵水身边悄声打听什么情况。卫梵水闻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突然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eric很惊讶的说“冯余成真的不是gay吗？我还准备把他介绍给我朋友来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怀疑冯余成的取向，甚至可以说所有见到冯余成的人潜意识都会把他分到gay友那一栏，而且直接贴上‘小受’的标签。 “喂，你不要看着我笑的这么诡异好不好。”冯余成搓了搓胳膊，和卫梵水拉开一点距离。 意识到自己失态，卫梵水低头咳嗽两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还看不出来吗，大型表白现场，直播撒狗粮。” 那面刘子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eric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就差原地来套体c,ao动作了。一直被靠着的后备箱此时才终于打开，一面满满当当塞的都是鲜花，摆的相当有艺术感，绝对不是花店的流水线模板成果。花丛上面铺着两件衣服，仔细看可不就是卫梵水刚做好的两件吗。 “抱一大捧花显得太蠢了，气球又不环保我就没弄。既然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现在我们可以穿情侣装了吗？” “穿上！穿上！穿上！”早就羞的满脸爆红的小子琪还没说话，周围的吃瓜群众就喊开了，一个劲儿的催促她答应。 正主倒是也不急，自己先拿了大的那件穿在身上，另外一件就拿在手里，耐心的等着刘子琪点头。 羞的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摆的小姑娘脑袋都快埋进自己肚子了，接过衣服来胡乱套在身上又开始不知所措。eric乐的合不拢嘴，揽着人往副驾驶送，回来关后备箱的时候才乐呵呵的跟大家挥手，“谢谢大家啦，回头请大家吃糖。” 低调奢华的小车载着满车狗粮扬长而去，一直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都慢慢散了。冯余成本打算和卫梵水一起走，还能送她一段路，卫梵水直接拒绝。 “不用麻烦了，你赶紧先回去吧，我还得上楼拿点东西。” 冯余成啧了一声，“为了看个热闹至于吗你，啧，那成我先走了，明儿见。” 呵呵，我落了个人在上面，你让我怎么说。 眼看冯余成去停车场，卫梵水这才回身又往公司走。没走几步就听背后有人在喊她，“卫卫，这里。” 这声音 扭头一看，果然云大总监正端端正正坐在大厅会客区的小沙发上。那块儿区域有绿植遮挡，不是刻意观察的话不大会注意到那边有人，更何况卫梵水刚才一心想着赶紧上楼，压根儿也没往那面留神，没发现那儿坐着个人也实属正常。 “你怎么坐这儿了，什么时候下来的？”堂堂总监跑到一楼大厅里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而且连杯水都没有，卫梵水看着都有点替她心酸。 云清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细节，反正就算有水她也不一定喝，何必浪费呢。 拎着包包踢踢踏踏走过来，云大总监脑袋一歪看着卫梵水，“回去吗？还是再等一会儿。” 人都走过来了哪里还有再让人走回去坐着的道理，卫梵水脚尖一转直接往门口走，“当然是回去了。” “你还没跟我说呢，什么时候下来的？”走出可能遇上同事的范围，卫梵水又挪了一步勾上了云清胳膊，还顺便拿肩膀撞人家，生怕别人没在听她说话似的。 云清换了个手拎包，又拖着卫梵水往人行道里面挪了挪，“比你晚几分钟。外面人多，就没出去。” “那真是可惜了，你是没看见eric的表情，嘴角都快扬到太阳x,ue去了。”卫梵水摇头晃脑的描述着，一只手还在自己脸上画了个大大的弧度，从嘴角一直画到太阳x,ue。 云清似乎笑了一声，“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设计吧。我看到不少人在拍视频，你的限量版估计已经在网上曝光了。之前定好的广告营销可能要有调整，接下来有的忙。” 被这么一提醒，卫梵水这才想起来这套衣服还没有正式面向大家，之前只是打出去概念广告而已，还没有人见过这件衣服的真实模样。 所以，她算不算是泄露公司信息啊 天了噜，公司不会找她麻烦吧！！！ 第59章 因为这两件衣服的事, 卫梵水整个晚上都消停不下来, 抱着手机一直在查关于违约的资料, 还去搜今天现场有多少小视频传出去了。 公司所有员工签的合同里都有保密条款，包括设计师在内都不允许未经同意把设计图以及设计品泄露出去。 而现在她只顾着凑热闹忘了那衣服还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 如果公司追究起来，不仅仅是辞退，甚至还要面临巨额违约金以及损失赔偿款。 一想到那个天文数字，卫梵水觉得自己马上要两眼一抹黑直接昏过去了。 她的生活才刚刚有点起色，她的人生才刚刚看见点曙光, 她的日子才刚刚好起来一点,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可偏偏那两件衣服, 还是她亲手交出去的！ 人生, 为什么总是一步一个坑啊~ 命运，为什么总是这么多舛啊~ 卫梵水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烦躁到不行，她这个心跳从查完违约金之后就没正常过, 咚咚咚咚的都快跳出变奏曲了。 可能是这面动静有点大, 云清站在门口犹豫半天还是敲了敲门, “卫卫？你还好吗？怎么了？” 我不好！我可能要再死一次了！这次可能真的要死的透透的了！没得救的那种！没有再来一次机会的那种！彻底凉凉的那种！ 呜呜呜呜呜, 卫卫委屈，卫卫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梵水也是被刺激的脑子都不清醒了, 压根儿就没点亮过的撒娇技能居然都放出来了，趴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看着门外，梨花带雨鼻头红红的看着就找人心疼。 云清整个人都慌了, 又想去拿纸巾又不放心卫梵水, 站在门口团团转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纸巾直接去安慰今天似乎格外脆弱的卫卫。 “别哭啊,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我来帮你想办法好不好。”云清尽可能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小心的半搂着床上趴着的人，一边拿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轻轻的拍着背。 这段时间卫梵水的眼泪似乎格外的多，大概是这段时间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实在太过沉重。家里是那样的一群人，公司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都找到各自的幸福，好像就只有她的生活一团糟。如果换成是云清的话可能早就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了，卫梵水能撑到这个地步真的已经比一般人强了太多太多。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卫梵水知道。哭从来都没什么卵用，哭完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卫梵水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和云清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而不是像个娇娇软软的柔弱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卫梵水更是知道的非常清楚。 可人如果真的能控制住情绪控制住眼泪，那得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得有超乎想象的自控能力。 卫梵水不确定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人，但她很肯定自己做不到。 刚才还只是断断续续掉落的‘金豆豆’，被云清这么一安慰瞬间变成了决堤的河流，接连不断的涌出来擦都擦不完。 “我嗝，我这次，嗬是不是，呜呜呜呜”话说一半，卫梵水又哭起来了，这次甚至是直接哭出声的那种。 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趴在室友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打嗝，真是不要更丢人。更何况之前就已经哭了那么多次，这会儿又哭显得她好像一遇到事除了哭还是哭似的。可卫梵水也没办法啊，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嗓子里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堵着，堵的她呼吸不顺声音也发不出来，除了能嚎两声以外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连个完整的词都说不顺当。 云清被卫梵水这两嗓子嚎的心都揪起来了，她有感觉到卫卫的崩溃可能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系，但一时又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人在她怀里哭成这个样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理性的分析。 怀里的这个姑娘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她心里很资！源！整！理！未！知！数大一片位置。从她来到这里的那天起，这个人就一直和她朝夕相处，帮她解决生活中遇上的问题，耐心的教她当地的一些民俗习惯，知道她不会下厨就包揽了厨房的所有事，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只交给她一些简单的任务。她说要公私分明，这个人也顺着她配合她，在公司的时候绝不讲私事，在家里的时候又绝口不提工作上的问题。有的时候她任性，想吃自己完全接受不了的辣，这个人也只会一边担心一边去准备牛n_ai，在外面的时候还会在保全她面子的同时尽量顺着她，几乎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这个哭的毫无形象可言的姑娘已经给了她太多太多没有触及过的温暖，也给了她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老实说那天早上看见这个人赤条条躺在自己怀里，她有过那么一小点的开心，但更多的是担心这人会不会把她当变/态赶出去。 那个时候她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想象房子里面没有卫卫的生活。 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上下班，习惯了一起去逛超市，习惯了卫卫明知道她学不会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教她怎么辨别蔬菜的好坏，怎么挑选新鲜的鱼虾。 前两天这个女人用那样的语气说着‘大家好像都开始谈恋爱了’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紧张，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没有立场去劝她不要谈恋爱，更准确一点说，是不要和别人谈恋爱。 云清从来不知道自己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之外还会那样在乎别的人，甚至这种关心和在意已经超过了母亲在世的时候。 不管是她从小接受到的教育，还是她周遭的环境，大家似乎永远都是先照顾好自己，然后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再考虑要不要关心别人。就连母亲都只是教给她很多洁身自好的规矩，更多的是去讲述曾经母亲还在家乡时候的一些故事。 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去恰当的表达自己的关心，更没有人告诉她这种想要对一个人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的情况该怎么办，她特别害怕自己不正确的行为会给卫卫带来困扰，会把这个已经走进她心里的女生推到很远的地方，推到没有她的地方。 可现在，这个姑娘就在她怀里，因为一些她猜不到的事哭的不能自已，云清除了不知所措就是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把人搂好继续慢慢的拍着背给这人顺气。 “哭吧，哭完再说。不要怕，我就在这儿呢，我陪着你呢。” 卫梵水哭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抽抽哒哒的趴在云清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爱哭了。” 云清摇摇头，终于有时间从桌子上拽两张纸巾给她把脸擦干净。 “我认识的卫卫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遇上了很糟糕的事情，很难过很难过才会这样。哭并不丢人，哭出来还可以让心情好一点，还会把你身体里的坏东西带出来。你愿意在我面前哭说明你有把我当自己人，我很开心在你难过的时候可以陪在你身边，而不是让你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的流泪。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刚哭过气息还不是很稳，卫梵水深吸两口气才压住自己想打嗝的冲动，“我今天让衣服提前暴/露了，网上虽然没有大面积传开，但是看见的人也不少，我还看见有很多人，很多人都在问衣服的事。公司，如果知道是我把衣服拿出去的，会会不会要我赔钱啊，好多钱好多钱，我还不起怎么办” 越说越想哭，卫梵水拿纸巾捂住脸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抬起头来，看着云清的眼睛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在卫梵水的心里，这次的事情基本已经没什么回转的余地了。衣服是她做的，也是她交给eric的，这些大家都看见了。网上开始传下午的视频也是事实，她没有那个本事去控制这些。最后，似乎就只有赔钱走人这一条路在等着她。 云清的表情变的有点奇怪，卫梵水刚哭过的眼睛也不大好用，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过了好半天云清开口，问的确是另一个问题，“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蛤？说过什么？你最近说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你指的的是哪一段啊！ 卫梵水跪坐在床上顶着哭红的眼一脸茫然。云清在旁边暗自责备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如果之前说过的话，卫卫也不会哭的这么惨了。 “你做衣服给eric这件事我是知情的，而且也是我看着你把衣服给他的，你并没有私自泄露任何信息。而且今天的事我之前已经和公司报备过，说eric可能要办一场告白仪式，会让我们的新产品提前曝/光，让营销那面早点调整计划。只不过我没想到eric动作会这么快，所以才说明天开始有的忙了。” 云清把所有卫梵水担心的点挨个给她讲清楚，没多说一句卫梵水脸上的表情就变化一分，最后一句说完以后，云清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卫梵水，时刻准备着再多拿几张纸巾。 卫梵水懵了半天，扬起一个超大的笑，“也就是说，我不会被辞退，也不用赔钱对不对！！！” “额，没错。而且这次宣传效果好的话，销量可能会更多。” 第60章 一场乌龙, 搞得卫梵水一晚上心脏和坐过山车似的，还差点脱轨坠毁。 反正哭也哭过了, 嚎也嚎过了，躲在房间撒泼打滚，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惨样子也被看了全，卫梵水现在是破罐子破摔, 干脆什么形象都不要了, 一拳直接捶向云清, 嘴里还咕哝着“你不早说！我都快吓死了！” 云清好想说一句‘我也快被你吓死了’, 可是她怕说出来挨更狠的打。 不管到底是谁的责任，反正卫梵水都哭成那个样子了错的肯定是云清。 为了赔罪，云大总监早早的起床跑到楼下去买了各种各样的早点回来, 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面等着卫梵水起床。 只能说在哄人这方面，云大总监是真的没什么天赋，能想到的翻来覆去也就这几招。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卫梵水其实已经缓过来了, 反正只要确定她没有违约也不需要去赔偿那些巨额的赔偿金，忙一点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所以又一次看见云清端坐在一桌子早点前面的时候，卫梵水第一反应是回想一下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先去洗漱吧, 出来准备吃饭了。”云清看她出来就站起来往厨房走, 顺便还催了一下原地愣神的卫卫同学。 云里雾里的吃完一顿似乎有点太丰盛的早餐, 又一头雾水的到公司上班，卫梵水觉得从昨晚下班开始发生的这一切都特别玄幻。如果不是小助手含羞带怯的小表情和欲说还休的小眼神, 卫梵水可能真的要以为昨晚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卫老师, 那个谢谢你。”小助手憋了半天, 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腿不知道该怎么摆的忸怩了好一阵，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可能整个公司没有人比刘子琪更清楚卫梵水每天要忙多少东西。现在是六月份，八月新系列就要开始预售，九月份就要全面上市。这中间的时间并不全是设计师的，还要给调研、策划、宣传等别的部门留出时间，包括也要给自己预留一部分做调整，算下来时间真的是挺紧张的。 就是这么忙的同时，卫梵水还要帮他们亲自手绣衣服，这不仅仅是交情的问题，更是那一份可能很难在这个时代、在工作中遇到的真心。 毕竟这是一个不管平时关系有多好，下了班巴不得谁都不认识谁的年代， 刘子琪本身就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这个时候似乎也找不到比感谢更合适的语言。卫梵水也早过了用耳朵听感情的年纪，她知道自己这小助手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明白她对自己有多信任多依赖。所以在这个时候，卫梵水要做的不是纠结该不该谢、要不要谢的问题，而是把今天的工作分配开，“好了，这是今天要完成的，早点做完早点下班喽。” 云清之前让卫梵水做好心理准备，卫梵水便匀出一些时间来整理了一下目前的工作进度报告，顺便又上网去搜了一下关于新系列以及之前曝/光的视频评论。 有了云清的提前知会，这次的时间也不算太突然，公司效率还是蛮快的，卫梵水只不过整理了个大概，就有人来通知她去大会议室开会。 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关于限量款的广告投放，之前策划组已经有了大致方案，只是还需要卫梵水这位设计师讲解一下这款设计的主要亮点以及特色，方便他们抓住你设计师的想法，最大化的将特点凸现出来。 老实说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毕竟在这之前，卫梵水负责的只是系列产品里面并不显眼的款式，说是给其他人的设计作配也并不为过，哪里需要这么详细的给策划部做讲解。人家压根儿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给这些不起眼作品做宣传，最多就是网页的展示上面搞个文案扔上去就行了，反正大同小异也花不了什么时间。 这次，可以说是卫梵水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新系列、主打款是什么待遇，也是第一次要站出来为自己的作品说话。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下面还坐着云清，坐着冯余成，还有自己的小助手这次也跟进来了，这些朝夕相伴的伙伴安抚了她的不安，让她经过开头之后已经慢慢沉静下来，专心放在讲解上。 “南乔”虽然只是个三线品牌，但在如今时尚品牌更迭不断的情况下，还在稳步向前实属不易。这里面不仅有领导层ji,ng准的眼光，不仅有设计师过硬的本事，更离不开所有部门的密切配合。 策划组在卫梵水讲完以后也拿出了自己的初步计划，在一些刚才没有涉及到的地方很仔细的询问了卫梵水的意见，确定大家暂时都没有问题要补充之后才总算散会。 “饿死我了，这个点也不知道还有么有饭吃。”冯余成摸摸肚子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看样子是饿惨了。 冯养生少年余成平时的作息那是相当规律，吃饭时间前后从来没相差超过一个小时。这会开的，直奔下午三点，再稍微晚一点都可以直接吃下午茶了，也难怪他饿成这个样子。 一般餐厅最晚两点钟也关门了，毕竟不管是厨师还是服务生都是需要休息的。卫梵水他们刚巧卡在午餐时间刚过，晚餐又还不到开餐时间的点出门，能选择的地方还真不多。 不过有的时候选择少一点也挺好，有什么就吃什么，完全没有可供纠结的余地。 俩人往‘必胜家’一坐，点好披萨意面就开始闲聊。 “话说，你和韩姐什么情况？”前几天看见韩姐的事儿在卫梵水心里一直憋着，这下总算找到机会问个究竟。她到不是真的想八卦，就是想看看冯余成到底什么态度，也好判断自己这口瓜到底要不要吃下去。 冯余成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也不能说是隐藏，他倒没觉得这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但因为还没有定下来，所以不想表现出来。没想到卫梵水眼睛这么贼，还没怎么样呢她倒是先看出来了。 “就那样，我们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在一起，但是还没确定。总要先试试看能不能相处下去，不然也是互相耽误。” 卫梵水撇撇嘴，“你倒是想的挺好。人家试婚，你们试爱，还偷偷摸摸不让人知道。韩姐要是知道你这么藏着掖着，肯定先把你踹了。” “哪有藏着掖着！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告诉别人，毕竟我们还没有确定下来。你一问我不就说了吗，哪儿藏着了！别血口喷人啊！这个锅我可不背！”这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冯余成赶紧解释，生怕晚一点卫梵水真的去告状。韩姐虽然不会发脾气，但是整人的手段那可是多了去了，很吓人的。 晚上逛超市和云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云清居然还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他们这样做的好处，“韩姐不是随便的人，冯的性格也很谨慎，他们这样做也有他们的道理，我觉得蛮适合他们的。而且比起现在这种看顺眼了就在一起闹矛盾就分开的速食恋爱，他们这样做更负责一点，真的在一起就不会轻易说分开。” 一个八卦都能上升到这么高的高度，看来云大总监最近没少了解民生民情啊。 卫梵水啧啧称奇，一边对比着两个牌子的荞麦面一边指了指旁边的货架，“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不确定，但我确定家里没生抽了。那边帮我拿瓶生抽过来吧，海天的那种玻璃瓶装就行。” 云大总监颠颠的过去买酱油去了，卫梵水在这面对比完了荞麦面突然看见新上架的别的品种，又开始对比不同杂粮蔬菜面里面的营养成分。 等她买好一包荞麦面还有一包绿豆面，云清才总算拿着酱油回来，速度之‘快’让卫梵水一度怀疑她是不是不认识上面的字。 “之前你说家里酱油也没了，我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卫卫你知道酱油放在哪里吗？” 卫梵水看着云清小心翼翼的把酱油放在手推车一角，听着她的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蛤？酱油？没找到？这不是买回来了吗？ 云清看卫梵水一脸疑惑，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问了一遍，“酱油我找不到在哪里，是不是这里没有啊？” “额，你刚才拿回来的，就是酱油啊。”卫梵水指了指被隔绝在一切坚硬物品之外，和面包吐司放在一起的酱油瓶。 云清也懵了，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这不是生抽吗？我看上面写着的啊，是不是我认错了。” 场面似乎有点尴尬，卫梵水都看到旁边路过的阿姨在偷笑了。 “你没认错，这个就是生抽酱油。” “那老抽是什么？” “老也是酱油的一种。生抽炒蔬菜，老抽炒r_ou_用。” “哦，我以为生抽老抽和酱油是三种不同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买瓶酱油要用这么久的原因吗！ 卫梵水哭笑不得，只能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准备去结账。 再说下去，周围大爷大妈都知道她家这个外国美女五谷不分了。 第61章 关于酱油的区别，云清显然不满足于卫梵水在超市里面的那几句简单解释。云清是个好学宝宝, 很愿意去学习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所以晚上做饭的时候, 卫梵水身后就跟了一条好奇心有点重的小‘尾巴’。 好学是好事, 保持好奇心是永远年轻的秘诀。卫梵水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当一回答疑解惑的‘老师’，但前提是这‘学生’有问题得问出来啊。 “云清啊, 你总跟着我干嘛？厨房这么热你在外面坐着多好。”本来厨房就不大点，一个人已经有点施展不开了, 再多加一个那更是转个身都会碰上。 已经被踩了好几脚的云清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 探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各种调料，“我还是不大明白它们有什么区别, 想看看你怎么用的。” 一米七多的人缩在料理台的拐角处，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委屈。 “噗, 你看一晚上也看不明白啊。”大晚上的卫梵水也不打算多做, 炒个菜熬个粥再拌个凉菜就够了，剩下的明天早上也能吃。云清要是想看明白酱油的区别，站一晚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因为卫梵水压根儿就没怎么用呀~ 粥还在火上煮着，菜等下再炒也来得及。卫梵水从柜子里翻腾出两个小碟子，冲着云清招招手，让她过来看。 两种不同的酱油分别倒在碟子里, 卫梵水挪开一点让云清能看的更清楚，“哝, 你来看看有什么区别。” 云清凑过去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半天, 总算得出结论, “这个颜色浅一点，这个颜色重一点，好像也更浓稠一点。” 紧接着，卫梵水又拿筷子沾了一点生□□到云清嘴边，“尝尝看。” 云清乖乖照做，砸吧砸吧嘴细细品味舌尖上的味道。 卫梵水又沾了一点老抽过来，云清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换只筷子，惨遭卫卫同学白眼攻击。 “你还嫌弃自己的口水啊？” 好吧，她其实只是想说不换筷子会不会影响味道判断。但是在卫梵水强势的眼神攻击下，云清也只能把话咽下去，老老实实品尝——酱油。 “那个更咸一点，这个酱香好像更浓。”云清仔细对比着尝到的两种味道，顺便还自己悟出了原理，“蔬菜要尽量保持原味，所以用不上色并且比较鲜的生抽。r_ou_要上色入味，所以用比较浓郁的老抽。是这样吗？” 卫梵水对这位同学的悟性表示很满意，称赞过后毫不犹豫的把人赶出厨房。 再磨蹭下去晚饭直接改宵夜了。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但凡跟媒体沾边儿的工作几乎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很多信息前一天还价值万金，过一天便一文不值。把有效的信息利益最大化，就是抢时间的意义所在。 这次eric告白的事件带来不小的热度，公司自然也要把握好机会，趁热打铁紧跟着推出广告片，为新系列增加曝/光量。 卫梵水对这次的作品很有信心，但也仅仅是对作资】源】整】理】未】知】数品又信心。人和人的审美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抓住大家的胃口，让大部分人去喜欢这件作品。 就像你有一个孩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觉得很木奉，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觉得这是个很完美的小孩。但这世界上总有人不喜欢，也总有人觉得别的小孩更可爱。你知道自己的小孩是很木奉的，却不确定别人是不是也会这样认为。 卫梵水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会不会被大家认可，尽管现在距离正式发售还有一段时间，她也想知道大家在看过广告之后有什么反应。 如果真的有很多不满的话，她也还有调整空间不是吗？ 反正广告只是放了一部分出来，还是留了很多悬念的。而这些悬念，就是卫梵水的修改余地。 卫梵水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这才打开电脑，先打开已经发出的概念广告看了一遍，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始往下拉查看大家的留言。 排在前几位的，居然是erid迷弟？！ 卫梵水有点想不太明白。eric虽然在圈内算是比较有名气的时尚买手，但也仅限于圈内，突然冒出这么多迷弟迷妹，让卫梵水都有种eric是混娱乐圈的错觉。 也是很神奇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在小圈子里，这些买手也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尤其是eric的性格在喜欢潮牌的这些人中还是蛮吃香的，长得又不错，关键是眼光特别毒，总能找到适合大多数人又能搭配出独一无二个性的衣服，会有一帮人追着他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有了eric的迷弟迷妹们打头阵，卫梵水心里踏实了很多。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会去无脑吹的，他们有自己的鉴赏力，确实喜欢的情况下才会去支持，而不仅仅是因为eric穿过就觉得怎样怎样，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假。 事实上整体评论走向还是很友好的，除了一部分eric的粉丝之外，也有很多路人表示对这次的创新系列很感兴趣。 只有好评那是不可能的，但凡面对公众，就一定会有不那么友好的评论出现，哪怕你做得再好都一样有人说不好。卫梵水早就做好了面对不友好评论的准备，虽然看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不舒服，但更多的还是会因为大范围的好评感到欣慰。 起码她这段时间的付出没有白费。 设计的作品得到肯定，工作起来也更有动力，卫梵水整个人像是打了ji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名叫‘我爱工作’的气场，搞得小子琪连下午茶都没好意思出去买。 临下班的时候秦煜又跑到她们办公室来了，也没去找云清，直直的就朝着卫梵水的座位走过来。 卫梵水一开始都没看见，还是刘子琪在旁边喊了一声‘秦总’卫梵水才意识到有人过来了。 说实话，卫梵水是真不想看见他。尤其是秦煜这个人还特别爱戴一副金丝镜框的眼镜，再想到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儿，每次都能让卫梵水想到‘斯文败类’这几个字。 然而人家是副总，再怎么败类也掩盖不了官大一级能压死人的事实。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会被撞，卫梵水再讨厌他也得站起来问好，顺便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再高级的香水都遮掩不住你身上的人渣味儿。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卫梵水借着撩头发的动作遮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这才抬头问好，“秦总好，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了。” “嗯。这次的广告我看了，做的很好，反响也不错，照这个势头下去我们的新系列一定能成功。”秦煜一副体恤下属关爱员工的老好人模样，端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事，卫梵水可能还是会相信秦副总是个好人吧。 不过还是先应付完眼前的麻烦再说吧，“还是营销的兄弟姐妹们比较辛苦，这么快就赶出了方案。” “营销再厉害也得有好的作品拿出来才行。”秦煜笑的那叫一个温文尔雅，语气温柔的像是怕吓着谁。 如果这个时候来把扇子，卫梵水估计这位能直接端出一副陌上人如玉的架子来。 周围的人已经都看过来了，秦煜还提高音量说什么要多向她学习。卫梵水觉得这人今天一定是来给她拉仇恨的，这么点事儿还专门过来慰问一下也就算了，还没出成绩呢这就学习上了。学习什么呀？学习怎么拒绝公司副总的交往意向，学习怎么被副总穿小鞋吗？ 看着周围表面上纷纷附和接连道喜一低头白眼都快翻上天的同事，卫梵水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办公室里面好不容易能安生一段时间，这火星都还没灭干净呢秦副总一桶油就给浇下来了，还真的是生怕她日子好过一点呐。 卫梵水心好累，还不能说，还得赔笑脸，更心累了 就在卫卫心累到不行的时候，云大总监总算回来了。 云清一进办公室就见大家都没有在好好工作也就算了，视线还集中在某个角落，再看大家的神态举动，明显事情不大对啊。 再往里走，就看见秦煜站在卫梵水旁边，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这里氛围不对，云清心里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不少时间，让秦总久等了。”一句话，让秦煜来这边的原因变成了和她有约。 在人家设计部的地盘，云清就是这里的老大。再说这可是老总千辛万苦才挖过来的人才，秦煜再怎么也得给点面子，除了应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说‘我来这边不是要找你’的吧。 云清这招偷梁换柱用的简直不要太巧妙，卫梵水在心里给她点了一万个赞。目送秦煜和云清去小办公室的同时，默默决定今晚给云清加个玉米蘑菇浓汤。 虽然那个汤做起来确实很麻烦。 第62章 因为广告有所提前, 本来定在七月份的预售也提前到了六月中, 相应的正式发售时间也做了调整。 饥饿营销也需要把握好度, 不然等人饿过劲儿了这一整套营销系策略基本告废。 卫梵水不太懂这些数据是怎么算出来的，但人家专业就是做这个的，这么做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调整工作计划, 在期限内交出完整作品。 限量款的版型面料什么的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但设计总是一种缺憾艺术，不到最后一刻总是有很多新的想法出现。可能昨天看着还觉得惊为天人的想法，过两天再看就觉得跟翔一样不堪入目。 受到eric想法的启发，卫梵水决定去收集潮牌购买力比较强的人群形象，综合他们的特点画一个人物卡通肖像系列, 这样人们在购买的时候就可以选择和自己形象更相近的那一款。 开小会的时候卫梵水提出了这个想法，云清没怎么想就直接给了通过, 甚至举一反三决定给前五百名预付款的顾客一个特权：定制漫画内容。 只不过这样一来, 卫梵水的工作量又大了不少。 还好她还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在收集形象的过程中就已经做了简单的分类, 而且还能帮卫梵水画漫画草稿, 让她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再加上还有冯余成和他的助手，四个人做起来速度也快了很多。 再和善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卫梵水在这个公司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平待遇, 好不容易又一个翻身的机会, 自然想要拼尽全力去打一个漂亮的反击。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 设计部最热火朝天的大概就是卫梵水和冯余成的地盘。因为有这两个的带动, 其他设计师也不好意思再偷懒，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个马不停蹄的样子。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次新系列的推出即将给设计部带来一次人员大调动，以往基本固定的金牌位置，今年已经预测不到会花落谁家。 而且这次如果能够成功突破，设计部可能还会迎来一次大换血。到那个时候，谁能在‘南乔’站稳脚跟，谁又会被打到边缘，还真不好说。 甚至有人猜测，如果新系列的这第一步走好了的话，将来说不准还会拉出一个专门做潮系列的团队，到时候设计部的天怕是要一分为二，竞争也就越来越激烈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就在卫梵水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预售期就这么到了。 7月15号，周日下午两点，‘南乔’官网正式开启潮系列限量款预售，同时推出潮系列概念广告。 本来应该在家休息的卫梵水，此时正身在公司销售部，紧盯着成交数据。 限量款自然是有限量的，公司这次定下了五万的限量，并且让卫梵水在衣服里面设计了编码的位置，让每一件衣服都变成独一无二的存在。 说实话，这件衣服的定价不便宜。起码让卫梵水买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花这样的价钱去买一件外套的。 虽然主要原因的是卫梵水比较抠，但也从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确实有一批人就是这样想的。 在这之前，卫梵水甚至担心过公司的限量是不是给的太大了，她总觉得这五万件到最后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事实上，卫梵水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从两点到晚上六点，短短四个小时的时间，成交量已经达到了将近六千。 销售部的同事说，明天的成交量对比这个数据可能会有所下滑，因为大部分确定要的客户已经在第一时间下了订单。但是从整体来看，要达到四万的销售额不会超过半个月。 至于剩下的那一万，是买手们预定走的。 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去不少，虽然还是在半空悬着，起码比之前饭都吃不安稳的状态强。 云大总监带着自家小员工和销售部加班的同事们礼貌告别，顺便给他们点了外卖，这才准备去解决自己的晚饭。 卫梵水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毕竟是她非要来这边看一看才放心，却害的云清大周末不能休息，还赔上了那么多人的晚餐。 “我不在他们可不一定会给你分析数据。别纠结了，想想等下去哪儿吃饭吧，我想吃肠粉。”云清今天穿的很休闲，蓝色收腰阔腿裤搭一件白色刺绣擦肩袖上衣，脚底下踩了小白鞋，显得整个人比平时亲和了许多。 要知道卫梵水本身也就比云清低那么四五公分，但架不住云清一米七多的身高还穿高跟鞋。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云清这么平易近人的一次，踩着坡跟鞋的卫梵水昂首挺胸胳膊往过一伸示意云清跨上，“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噗，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比较大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磨磨蹭蹭半天不敢进人家销售部的门。 云清顺从的挎着卫梵水的胳膊，也不问去哪儿就跟着她走，唇角似乎勾起了不小的弧度，可惜嘚瑟着的某卫没看见。 附近肠粉做的最地道的是一家不算很大的店面，老板娘是广州人，做的一手好肠粉，每天为了这一碟肠粉绕道来这边的有不少。 尽管生意特别好，这家店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老板娘有扩张的意思，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撑起一家店，放假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在店里帮忙。 肠粉店里只有肠粉和每日一汤，还有点小菜，去的晚了就没了。卫梵水和云清在别的店打包了猪手过来，点了虾仁肠粉、叉烧肠粉和例汤。 卫梵水嘴馋想吃冰淇淋，点好东西就自己拐去了旁边的店。等她捧着两杯冰淇淋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云清对面又坐了两个姑娘。 “初言，小蒋？好巧啊，你们也来吃肠粉。”卫梵水把一份白兰地葡萄干的冰淇淋给了云清，自己抱着杯朗姆榛仁的冰淇淋。 到底是咖啡店顶梁柱，赵初言手上忙着给餐具消毒也没影响她说话的语调，“我出来接她，正好饿了就过来吃点。” 说的也是委婉，怕是某个擅长迷路的小姑娘不仅找不到回去的路还嘴馋，她们才会出现这里。不然按照赵初言的性格，才不会在这种人多的基本找不到座位的时候过来。 至于那个迷路的小家伙，自从卫梵水回来她的眼神就没从冰淇淋上挪开过。 卫梵水就买了两个冰淇淋球，她自己这份还吃掉了一半，也不方便再分给小蒋同学，只能给她指了指方向让她自己去。 小蒋同学也不起身，扭头盯着赵初言不说话。 “想吃就去买，看我干什么。” “没带钱。”蒋唯灵撇嘴，说的可怜巴巴。 卫梵水有种看见小朋友想吃冰淇淋，却因为没钱只能委屈的看着家长的感觉。 赵妈妈拿钱给蒋宝宝去买冰淇淋了，卫梵水才啧啧称奇，“你就这么宠着她，以后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那就只能我勉为其难娶回家了。”赵初言嘴上说着勉强，脸上的却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眉眼弯弯似乎很期待那一天似的。 卫梵水甚至怀疑，她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才会在平日里对小蒋那么宠。 你见过老板亲自出去送货，让员工留在店里吹空调的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云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赵初言若有所思。坐在卫梵水对面的赵初言回给云清一个微笑才继续和卫梵水聊，假装没看到她反常的状态。 这段时间正是特别热的时候，即使到了晚上温度也不算友好。即使小店里面开着空调，也架不住里面人多。盒子里面的冰淇淋球已经化成软软的一团，云清自己的没吃两口，叼着小勺把她和卫梵水的冰淇淋换了个地方。 正和赵初言聊着想养几盆多r_ou_的卫梵水一脸懵，还以为云清想换个作为，差点就站起来了。 “不想吃葡萄干，我们换一下。”云清说的理所当然，说完就开始埋头吃面前的朗姆榛仁儿冰淇淋，压根没准备听卫梵水的意见。 门外蒋唯灵已经抱着三个盒子回来了，看大家都在看她特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感觉这几种都好好吃，我选不出来，就都买了嘿嘿，初姐你要不要吃，我看他们家写着里面没有加一滴水诶。” “小心过两天又肚子疼的爬不起来，再用这个理由翘班我要扣你工资了。”赵初言把蒋唯灵面前的冰淇淋全都搬到了自己面前，在小蒋同学泫然欲泣的眼神中淡定的把三个冰淇淋球一分为二，然后把一半装到了一个盒子里，剩下的推还给蒋宝宝，“好了，一人一半，下次不许买这么多。” 一张桌子，四个女人，五盒冰淇淋。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展成两段爱情，而不是在这边遮遮掩掩猜来猜去。 第63章 新品预售成绩喜人, 公司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但也因为这仅仅是预售，所以只是在公司内部群里发布了一下数据点名表扬了一下。 部门会议上自然也是要拿出一部分时间来说这个事儿, 云清很客观公正的表扬了卫梵水这段时间的付出，同时激励大家努力做好今年的秋季新品。不管是新系列还是老系列, 都是公司手里的王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梵水也就前三天还比较激动一点, 有事儿没事儿就过去看看销售情况, 到后面基本就不怎么关心了。 所谓预售就是大家在只看图片的基础上下单，但是收到衣服还要等半个月以后。比起这些营销出来的数据, 她更在意的是大家在收到衣服之后对她作品的评价。 在这之前，她除了把前五百位的定制图样画出来之外, 更多的重心放到了潮系列其它作品上。 限量款已经打响了公司品牌潮系列的第一炮，后面上市的作品自然更要用心对待，不然虎头蛇尾后继无力的, 整个系列怕是要到此为止。 在部门会议上卫梵水说现在的成绩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加努力, 不仅要把这个成绩维持下去，更要一步一步走向更高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卫梵水的眼睛里都是光。不管在座的人里面有多少表面恭喜背后吐槽她虚伪的，她只要知道自己对此有多坚定就好了。 就像之前刘子琪问卫梵水承受这么多恶意揣测会不会难过的时候，卫梵水只是慢悠悠的端着她的薄荷茶偏了偏头, “本来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你的人就不多, 干嘛要跟她们浪费口舌。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琢磨一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 用成果来堵他们的嘴就好了。反正懂我的人很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懂我的我也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去写一份说明书给他们看。更何况就算我写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看啊。” 小助手简直把这段话当至理名言，恨不得写下来贴在电脑上时时刻刻督促自己。 然而卫梵水在这个时候想到的却是云清。 似乎重生一次，除了更早看清楚所谓‘家人’的嘴脸之外，最大的惊喜就是云清。 这个人以一种很神奇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不仅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很大不同，包括性格上都给了自己很大的影响。 平时太忙没时间去想，等到周末休息下来，卫梵水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这辈子’和‘上辈子’都发生了哪些变化。 最显而易见的，大概就是这间不算大也一点都不ji,ng致的房子，但好歹也算是让她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间房子里还有一个房客，和别人家房客不太一样的大概是这位在上班时间还有一重顶头上司的身份。卫梵水一直没弄明白云清为什么会愿意屈尊降贵和她挤在这一间普通的到不能再普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总监会住的房子里。 大概，是因为懒得搬家？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5节 卫梵水想不通，也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去理解。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云清的出现，卫梵水这重来一次的人生才得以有现在这么大的改变。 不再奢望从那些所谓的‘家人’身上获取一丁点资、源、整、理、未、知、数可怜的关怀，而是好好经营自己每一天的生活。注意荤素搭配，注重营养均衡，偶尔也会出去吃顿好的犒赏一下自己。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晚上可能啃个苹果或者胡萝卜黄瓜之类的就算完事儿，现在不管再忙也会认真对待每天的一日三餐。 不喜欢的健身运动现在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每周三到四次的瑜伽让卫梵水学会定期清空心里的垃圾情绪。这不仅让她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更显着的是皮肤也变得越来越好，黑眼圈都几乎看不到了。 即使再不注重，卫梵水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刚过完29岁生日马上要30的女人。在这样的年纪还能看到自己的皮肤状态一天天好起来，是个人都会觉得开心。 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变化，还有一些是卫梵水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转变。 重来一次，她好像学会了‘自私’。 就在卫梵水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慢慢的学会了不再去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不再那么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不再试图去做到让每一个人都开心，也不再把自己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 以往总是太过为别人着想，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不想让别人觉得为难，到头来不仅孤立无援，还亏欠了最应该被重视的自己那么多。 在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卫梵水好像第一次学会了为自己而活着，作为‘卫梵水’这个人而活着，而不是作为谁的女儿谁的姐姐亦或者是谁的下属谁的同事。 这一切，卫梵水都在心里归功到了云清身上。 在她看来，是因为有云清的存在，她才改掉了吃饭随便应付的毛病；是因为有云清的存在，她才渐渐学会了对自己的健康负责；是因为有云清的存在，她才学会了爱自己更多一点；是因为有云清的存在，她才明白ji,ng力就那么多，要用在在乎的人身上 重生一次，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出现敲响自家门的室友了吧。 卫梵水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她好像亏欠了云清很多。几乎每一次难过伤心要崩溃的时候都有这个室友陪在身边，给她安慰给她支持让她安心。平时也总是云清琢磨着休息日要去哪里逛逛，不让她待在家里发霉。如果没有云清的话，卫梵水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延续‘上辈子’的思维模式，重蹈覆辙又把自己搞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 摊在椅子上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卫梵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对云清更好一点。但到底怎么个好法，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手机振动传来嗡嗡的动静。冯余成发来信息，约她明天一起喝个茶，说是有事要宣布，地点就定在了赵初言的咖啡馆。 这个地方卫梵水自然是熟的不能更熟，但和她家完全在两个方向的冯余成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联想到之前韩姐和冯余成的实验性恋爱，卫梵水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出来明天的主题是什么。但为什么会定在哪里，她还是有点想不通。 不过这个问题明天见面自然能明白，她现在更关心的另外一件事。 【卫梵水：我能再带个人过去吗？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如果明天要说的事确实像她想的那样，那么她和云清室友的关系估计也瞒不过去了。与其等人发现不如自己主动交代，更何况卫梵水刚决定了要对云清更好一点，怎么也不想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不如出去见见朋友聊聊天。 冯余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地方，回复的‘可以’后面还跟了个贱吧嗖嗖的表情，让人看的想呼他一巴掌。 卫梵水懒得理他，手机一扔起身往外走，跑去敲隔壁卧室的门。 来开门的人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让外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卫梵水小小的吓了一跳，看清楚她脸上的面膜以后呼了一口气表明来意，“明天下午冯余成在初言那面请客，要不要一起去？他同意我再带一个人了。” 脸上有面膜说话太不方便，云清干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压根没打算张嘴说话。 得了准信，卫梵水扭头就打算回房间，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回来。云清门关一半又看见她突然回身，继续关也不是打开也不是，愣在那里隔着半扇门和她大眼瞪小眼。 卫梵水看着云清面膜下面那双瞪大的眼睛，自动脑补出云清面膜下的整张脸。棱角分明的清冽脸庞上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脸颊上还隐隐约约露出一点酒窝的痕迹，显得整个人都可爱了不止一点点。 被自己的脑补的画面逗笑了，卫梵水吸了吸鼻子找回理智，“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住一起的事可以跟冯余成说吗？我觉得他要是真的跟韩姐在一起了，迟早会知道。” 站在门里面的云清被卫梵水这突入起来的笑晃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卫梵水这回总算是顺利的回了自己房间，顺便还翻箱倒柜找出了上次逛商场打折买回来的面膜。 人家27岁的‘小姑娘’都在这么积极的护肤，她这马上30的人也不能懈怠啊。 起码不能让冯余成又有机会吐槽她，说出什么同住一个屋檐下皮肤状态怎么能差这么多的话来。 第64章 果不其然, 和冯余成一起等在咖啡店的正是韩姐。提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两个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倒是冯余成看见走在卫梵水身后的云清吓了一跳。 并不是很明白剧情走向，可还是要笑着面对。 冯余成周身散发出一种这样的气场，幽怨到卫梵水都不好意思再继续折磨他脆弱的神经。 本来还准备多憋一会儿，好好欣赏一下冯余成的表情来着。果然还是高估了她这位搭档的心理承受能力，而且这演技, 也是真的很烂。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们说。介绍一下, 云清，我的室友, 也是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卫梵水的预期画面是把云清拽到旁边，好让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然而伸出手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云清脚底下至少六公分的高跟鞋，手腕一转手心朝上做出了‘请看’的姿态。 有那么一瞬间，云清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展品, 而且是要被拍卖掉的那种 冯余成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从善如流的站起来, “正好我也介绍一下，这位，从昨天开始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于是一帮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互相寒暄问好了半天, 搞得像是大家才第一次见面一样。 最后还是蒋唯灵看不下去，蹦跶着打断了大家话题。 “诶呀, 今天不是说好要吃起司蛋糕吗？我都等好久了, 什么时候才能吃啊。初姐~你答应今天让我吃的~” 蒋唯灵是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 如果让她放开了吃她能从早上吃到晚上不停歇, 而且大多数都是高含糖高热量的东西。为了她的小身板着想, 赵初言非常残忍的限制了她每天的饮食，并且规定每周只有四块蛋糕。 这对于一个在甜品上很有执念，尤其是对赵初言的甜品很有执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惨无人道的那种！ 然而再不满意，蒋唯灵也只能同意。毕竟老板是赵初言，厨师是赵初言，对蒋唯灵一捏一个准的也是赵初言。在被辞退永远见不到老板和勉为其难一周四块蛋糕之间，能选的其实只有后者。 小蒋同学的小算盘打的很好，她只要乖乖听话，按照赵初言宠她的程度来看，三不五时加块蛋糕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今天，她不就有的吃了吗。 心心念念想着蛋糕的蒋唯灵看着这群明明很熟还要介绍来介绍去的人实在是没了耐心，打断他们的同时还不忘跟赵初言卖个萌，好让老板站在她这面，早点把蛋糕拿出来。 天知道闻着蛋糕的香味还不能吃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冯余成邀请卫梵水吃饭，是因为之前许诺过定下来一定会跟她说。韩姐对着没什么意见，相反很开心能以一个不一样的身份去见冯余成的朋友。 地点也是韩姐选的，一方面是知道卫梵水住的离这面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蒋唯灵把赵初言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韩姐对此表示非常好奇。她的汗蒸馆最近准备再增加点业务，需要找甜品店合作，如果赵初言这面能提供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连咖啡饮料都一次性搞定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跟熟悉的人合作总好过重头了解一家没有接触过的店。 咖啡店里一派和/谐其乐融融，客人们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看书备考，老板正和人商谈着业务扩展，唯一的店员抱着蛋糕吃的不亦乐乎，剩下的冯余成在和卫梵水八卦他们的顶头上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丝毫不顾及被八卦的本尊就坐在旁边玩手机。 卫梵水有点后悔挑今天介绍云清的新身份。在她的预设里面，今天聊天的主题应该是韩姐和冯余成才对。可以一起聊聊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聊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小故事，然后还可以交流一下冯余成同学干的那些正常人不太能理解的了的事儿，最后还可以一起吐槽一下冯余成比女人还女人的那些生活习惯。 多好啊，互通有无哈哈大笑，既能让大家顺其自然的接受云清和她一起住的事实，又能巧妙避开大家的盘问，顺便还能让云清更好的融入大家，最重要的是总算能抓住机会一起吐槽冯余成这个奇葩的存在，简直一举多得啊有没有。 然而现实永远不可能有彩排，更不可能按照人脑子里预想的那样按部就班一环扣一环，惊喜总是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并且毫无反抗余地。 可怜的卫卫同学被冯余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脑仁疼，一个劲儿的给云清使眼色让她帮帮忙，然而这位大佬直接拒绝了卫梵水的通话请求，并给了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卫卫同学心很累，尤其是在看到云清和蒋唯灵聊的嗨皮的时候，心更累了 难道你宁愿和小蒋聊蛋糕好不好吃，也不愿意解救你可怜的室友吗？！ 涨房租！必须涨房租！还要涨伙食费！不给就罢工不做饭！ 这场小聚会就在卫梵水心很累，其他人都心满意足的状态下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卫卫同学不愿意说话，一路都在生闷气，用行动告诉云清她也是有小脾气的。然而云大总监忙着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导致卫梵水生气到一半都开始怀疑自己这是在干嘛。 但是都已经气一路了，突然说话又觉得很奇怪，卫梵水别别扭扭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气氛，又觉得云清沉迷手机似乎并不在意她是不是有话要说。 一个人生气又一个人缓过来的感觉，着实是有点尴尬。 “要蒸包子吗？” 卫梵水买了猪r_ou_在让工作人员帮忙绞碎，终于从手机里拔/出/来的云大总监看着慢慢绞好的r_ou_馅，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可能会用到这个东西的食物，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来问。 可惜，方向是对的，样本却选错了。 总算被搭理的卫卫同学差点没控制好语气，“包饺子。多包一点放冰箱，不想做饭的时候比较方便。” “可以点外卖，或者买速冻的也行，我不挑。”在云清的印象里包饺子似乎是一项大工程，所以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别的替代方法，甚至盘算好了速冻的要买什么馅儿 卫梵水当然知道云清有多不挑食，但这件事并不是挑不挑食的问题，“饺子当然是要自己包的才有意义，速冻的里面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还不如不吃。” 可能在很多人的心里，饺子已经从一种节日符号文化象征面成了很稀松平常的东西，想起来了就吃一顿，或者嫌麻烦了就买两包速冻的扔冰箱里。但是对于卫梵水来说，饺子是她对于家为数不多的眷恋。 从小家里人的重心就在卫俊杰身上，好像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虽然不存在什么虐待，但也绝对没什么温情脉脉的时刻。唯独当家里包饺子的时候，一家人围在桌子旁边擀皮儿包饺子，大人们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玩的满脸是面，七手八脚的混在一起才总算是交织出了一场名叫‘家’的交响乐。 所以饺子对于卫梵水来说，代表着家的温暖，是一件必须要亲自动手才有意义的活动，而不仅仅是一顿饭。 对于卫梵水的执念，云清自然无从得知。只是在卫梵水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选择了无条件支持。 只是一顿饺子而已，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争执。 尤其是在跟着卫梵水一起去选饺子馅里面要放的东西之后，云清突然觉得自己包饺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回家先把面揉好放到一边去，卫梵水说这叫‘醒面’。云清不大明白面为什么会睡着，作为厨房小白的她只能似懂非懂的点头。 饺子馅卫梵水做了两种，猪r_ou_芹菜的还有香菇猪r_ou_的。两个小盆里面装着剁好的菜和绞好的r_ou_，卫梵水分别加好调料以后塞了一盆给云清，“拿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 云小白清对于能在厨房帮上忙，还是非常乐意的，攥着筷子搅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卫卫会做蛋糕吗？我买了一个烤箱，估计明天就到了。” 饺子还没开始包呢，怎么话题就突然转到了蛋糕上？ 卫梵水茫然的把视线从盆里转到云清脸上，不是很明白云大总监怎么突然对厨房这么感兴趣。“没怎么做过，网上应该有教程吧。你下午一直看手机就是在买烤箱？” “嗯。小蒋说吃别人亲手做的蛋糕会有一种幸福感，我也想试试。” 不管哪家的蛋糕，都是人家亲手做出来的吧而且你到底是想做，还是想吃啊喂！ 烤箱都已经买了，云清又把这件事上升到了幸福感这么高的高度上，卫梵水总觉得自己这会儿说不会有点太残忍，只能勉为其难的把蛋糕加进日程表里。 “这面的超市估计买不全材料，等会儿去网上买吧。回头我问问初言，她比较擅长做这些东西。” 顺便问问小蒋下午都跟云总监说了些什么，怎么就蹿腾的一个家务小白突发奇想要做蛋糕了呢 第65章 包饺子确实是一项繁复的工程, 起码在云清看来是这样的。 从和面, 到剁菜调馅料，再到找工具摆开阵势，俩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坐到茶几旁边准备开始包。就这卫梵水还说面其实应该上午就揉好的, 但是时间有限只能靠酵母粉了。 云清吃过饺子, 早年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到春节总会给她带回来一份，据说是和同事们一起动手包的。云清没见过这过程, 只知道每年那个时候母亲总是会给她讲很多关于远在东方的家乡里发生过的故事。 今天不仅有机会亲眼看别人怎么包饺子, 还可以自己上手，云大总监表示非常期待。虽然是个家务小白厨房杀/手, 但包饺子就是用一双手，跟做衣服一样都是需要动手能力，云清觉得她学会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现实这个调皮蛋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打脸，云大总监仅仅是在擀皮这一关，就被虐了个身心俱疲。 明明卫梵水一只手捏着一只手擀, 三五下就能出来一个圆溜溜的面皮, 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可是这擀面杖到了云清手里就开始各种不听话，不是跑偏了就是擀到自己手上。那一小块儿面也跟她对着干, 不是这块太薄就是那面太厚, 一不留神还是扯出一个超级不和/谐的角, 好好一个面皮愣是搞得跟破布一样，别说包饺子了, 就是煮片儿汤估计都会因为厚薄太不均匀变得生一块儿熟一块儿。 云清咬着下唇把这一坨面揉回面团里, 无奈的承认这双做衣服时灵巧无比的手这会儿基本就是个摆设。 “别泄气啊, 要不我们先学怎么包吧。包饺子嘛，当然是包比较重要。”卫梵水随手按开电视挑了个综艺放着，用轻松欢快的节奏充满整间屋子，顺便也给云大总监渐渐压。 包个饺子而已，这位严阵以待的样子让她以为又到了做年终报告的时候了。 卫卫同学又去洗了洗手，手脚麻利的擀出几张饺子皮，先给云大总监递了一张，自己才又拿了一片托在手心儿里。 “你看，先这样把皮放在手上，然后夹一点馅儿放在中间。” 卫梵水说一步做一步，云清也像婴儿学步那样有样学样一步步跟着来，就连饺子馅挑出来以后形状不对，都让她手动更改了一下变得和卫梵水手里那个一模一样。 对于熟手来说包饺子压根没什么难度，卫梵水为了照顾这位初学者，只能把速度放慢再放慢，把步骤拆开了一点一点进行，“好，接下来把皮儿对折一下，沿着边缘用力把口封住。” 封口是个技术活，力气小了粘不住，一下锅就散了，可如果太用力又会捏的不成形，就像现在云清手上的那个一样，张牙舞爪奇形怪状，让造出它的本尊看着都直皱眉。 卫梵水没怎么教过人，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击‘学生’的积极性，强忍住涌到唇边的笑意一个劲儿的夸，“很好，就是这样。第一次包就能捏成这样真是太不容易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学的时候，皮都让我弄破了。” 天知道卫梵水第一次包饺子是在几岁的时候，豆丁大的小娃娃手估计还没饺子皮大呢，包起来自然惨不忍睹。 “你确定？感觉好丑。”云清看看卫梵水手里形状完美的半成品，再看看自己手里这几乎看不出饺子样的东西，深刻的怀疑这话里的可信度。 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一只饺子是长这个形状的，资【源【整【理【未【知【数相似一点的都没有。 说实话，确实是丑。但这话能说吗？那必须是不能。卫梵水手势一换把白胖的半成品捏在中间，直接跳过云大总监的这道送命题进入下一步，“来，像我这样两只手托着，不要用力。大拇指卡在馅儿的边儿上，挤一下。”话音刚落，卫梵水手里便是一只胖墩墩白生生的饺子，模样漂亮的丝毫不逊于超市买来的。 身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卫梵水的儿化口音还是蛮重的，平时在公司还好一点，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那个调儿拐的那是相当北方。云清喜欢听卫梵水说儿化音，总感觉有一股子洒脱劲儿，听上去特别舒服。然而在这会儿，她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卫卫同学的口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心这个饺子上。 轻轻托着，不要用力，拇指压住馅的边缘，挤完了，馅挤出来了 云清表示自己真的没怎么用力，不知道为什么就给弄破了。 传闻中的冰山总监此时正一脸无辜的捧着个破碎的饺子望过来，卫梵水的小心脏在那一刻居然毫无道理快了一拍。 总监大人你这样卖萌真的很犯规啊！ 虽然表情上的变化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卫梵水依旧坚定地认为云大总监在卖萌。 这小眼神儿真的是太水灵、太无辜了好伐。尤其是配上这张国际化的脸，让卫梵水觉得这个时候要是笑出来那就真的太没有人性了。 “咳，那个，你可以少放一点儿馅儿，慢慢来别着急。我第一次包的时候直接住了一锅片儿汤出来，比你这惨多了。” 不管卫梵水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云清是信了，拿起有一块儿饺子皮开始尝试。 这一次，吸取教训的云厨房小白清听卫梵水的话少放了一点馅儿进去。挤倒是没挤破，就是馅儿太少，整个饺子呈现出了一种极度营养不良的状态。 一边擀皮一边包，还要时刻注意云大总监动态的卫卫老师适时给予表扬，“进步很大啊，你看这回不就挺完整的了吗。” 第一次听说夸别人的饺子用‘完整’这个词的 不服输的云总监再接再厉，包出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饺子，除了第一个惨遭‘破肚’，后面的几个用卫梵水的话来讲就是‘非常完整’，只不过这东倒西歪每一个能站起来的形状，确实是有点一言难尽。 “我是不是太笨了。”眼看着卫梵水手里的饺子一个个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桌子上，而她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别说站了，躺都躺不整齐。顺风顺水了小半辈子的云清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想要放弃这项活动。 卫梵水哪能看着她们意气风发的总监大人就这么颓下去，吸吸鼻子瞬间又想到一个办法，“怎么可能，如果你笨的话那我们这些在你手下工作的算什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肯定是我刚才的方法不对，没让你感受到包饺子的ji,ng髓。来，我们再试一次。” 这一次卫梵水不再坐在一边做示范，而是拿了张饺子皮交到云清手上，自己起身走到人背后，以环抱的姿态从放饺子馅儿开始一步步手把手教学。 云清属于骨架分明身形纤瘦的类型，相比起来卫梵水就比较圆润。不小但确实很瘦的云清被围在卫梵水怀里，像是整个人都嵌在了卫梵水身体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被稍显r_ou_感的手包在手心，掌中是凉凉的面皮，手背是温度颇高的体温。云清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手上感受到的这两种温度搞得不正常起来，再加上背后触感分明的两团柔软，以及耳边呵气如兰的轻柔话语，脑子完全陷入了一团柔软温暖的云里，哪里还有ji,ng力去判断听到了什么信息。 “你看，这不是很好吗。怎么样，包饺子其实没有那么难吧。” 近在耳畔的声音忽然拉远，身后的热源也瞬间抽离。云清因为这突然的转变回过神来，扭头就看见卫梵水已经回到旁边的椅子上正歪头看着她。 掌心里躺着一只模样还算俊俏的饺子，跟那一队整齐的饺子‘士/兵’自然是没法比，但比那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简直好的不要更多。手背和后背似乎还有那人未散的的体温，刚才的话确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云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电视里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诶？这不是eric吗，他怎么也去参加综艺了？”卫梵水的注意力也被电视拉了过去，屏幕里eric正跟几位明星嘉宾打招呼，看那熟络的样子平时也没少联系。 逃过一劫的云总监悄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那只饺子放在卫梵水包的那些旁边，这才接话，“他和挺多明星都有过合作，估计觉得他比较有综艺效果就喊他去了吧。之前不是还有个什么时尚节目因为他三天两头上热搜吗。” 就eric这我行我素的性格，综艺效果确实是挺好的，这才出场几分钟啊，整个节目的节奏都被他带跑了。 “他穿的是我们的衣服诶，我还以为他会把这件外套直接挂在家里当挂画呢。” eric身上的还是那件卫梵水亲手绣的‘情侣装’外套，正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胸口的头像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还一个劲儿的问嘉宾们是不是很好看。 卫梵水必须承认，这波c,ao作可比把衣服挂在家里当装饰风/s_ao多了，不知道她那个害羞内向的小助手是什么反应。 第66章 这天的晚饭来的那是相当迟, 但可喜可贺的是云清总算能包出个头达标模样还算不错的饺子。 哪怕只是最后几个达到了这样的水准, 那也是非常值得纪念的。 卫梵水把云清包的那些直接全下了锅, 剩下的收在冰箱里。明天大暑吃饺子，虽然也没什么必要不必要的，不过习俗嘛，能尊重还是尊重一下。 云清盯着那一锅形态各异连相似的两个都找不出来的饺子陷入沉思, 深刻的怀疑卫卫同学是怕打击到她的自信心才故意不把两个人包的放在一起煮。 卫梵水自己倒是也放心让云清看着锅，自己在外面忙忙碌碌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等卫梵水忙活完, 就看见云清正一手拿着漏勺一手端着碗, 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站在锅前面, 小心翼翼的拿勺子在锅里搅两下，然后再把碗里的清水倒进锅里一点，继续搅，然后再倒。 不知道的以为她这是配什么神奇药水呢。 “好了, 这边我来吧。”锅总共就那么点大, 按照云清这个加水的方法, 晚来一会儿怕是直接要满了。卫梵水接下云清手里的活把人赶去洗手准备吃饭, 自己迅速关火、捞饺子, 然后在冷水下面过一遍，滴几滴香油晃匀防止粘连, 利索上桌。 饺子汤倒掉一半继续煮沸，扔了点紫菜打了两个ji蛋, 加点酱油加点醋, 撒点盐再加一丢丢胡椒粉, 一碗香气四溢的紫菜蛋花汤就这么做好了，仔细品里面还能喝出饺子味儿，卫梵水说这叫‘原汤化原食’。 蘸料是卫梵水特调的，生抽和醋按照1:1加入，夹半块豆腐ru搅匀，再放小半勺带着油的辣椒，麻辣咸香让人闻着就食指大动。 云清那一份原本是没有辣椒的，但是她看着卫梵水那份飘着辣椒油的蘸料就移不开眼，就这么巴巴的一直盯着，盯得卫梵水实在受不了只好勉为其难给她加了小半勺的小半勺辣椒，辣椒油都没敢给多放，就意思性的滴了两三滴，让她那份看上去飘了点油光就算。 即便是这样，云清也被辣得够呛。 卫梵水低头喝汤借机偷笑了半天才端起杯子，“热烈庆祝云清小姐姐人生第一次包饺子圆满成功，干杯！” “你比我大。”云清举起牛n_ai碰杯，顺便表达了自己对‘小姐姐’这个称呼的不满。 难得想调皮一下的卫梵水被这一句噎的有点内伤，年近三十的时候被人拿年纪说事，受伤虽然不至于，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的好伐 “重音是在‘小’，不是在‘姐姐’。现在喊长得好看又年轻的小姑娘，都是这么喊的，我是在夸你年轻又貌美。” 如果夸人总是这么累的话，卫梵水觉得毒舌一点也挺好。 云清小姐姐似乎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砸吧砸吧嘴接下这赞美，“你也好看，卫卫小姐姐。” 噗，说的跟卖萌似的。 卫梵水强行驱散掉脑海中嘟嘴嗲音的萌版小云清，努力回想着这位平时冰着一张脸生人勿进的模样，好让自己笑的别太过分。 可惜她不是演员，更没有过专业的表情管理训练，做不到收放自如想不笑就立马憋住。 云清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拼命忍住却依然笑的不能自已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依旧好心情的扬起一个平时很少出现的微笑。 许久不见的酒窝，又出现在了眼前。卫梵水那么努力的回忆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却拜倒在了她相当犯规的酒窝之下。 果然美貌的力量是强大的啊。卫梵水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理智的粉丝，完全看不到某些明星尬出天际的演技只高喊着‘冲这颜我能舔一万遍’。 额，当然，她只是惊叹，并没有想舔。 因为eric这一波神c,ao作，本来已经逐渐下滑的销售额又开始高歌猛进，预售数据一片大好，好的卫梵水都开始担心万一后面退货的人太多该怎么办。 八月初，限量款如期上市，最先收到快递的自然是预定了衣服的那一批人，最早发声的也是这一批人。 这一批敢于尝鲜的顾客大部分都是对潮牌有着自己的见解，穿衣风格上也有自己独特的味道，甚至有一些人因为自己的品味符合一部分人口味成为一小撮人模仿的模板。有了他们的发声，自然又会有一部分在观望的人决定下订单。 卫梵水的漫画受到了一致好评，特别是那些获得私人订制漫画的顾客，对这样毫不敷衍一直改到满意的服务赞不绝口。 限量款的销售节节高升，预想中的大面积退换货也没有出现，卫梵水还特意去看了大家的退换货理由，除了尺码不对想要更换以外，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技术问题出现的小残缺要求更换。要退货的自然也有，不过原因和卫梵水的设计没什么关系，总体上来看大家对这次的设计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在最近很火的某音app上，脑洞大速度快的甚至已经拿衣服当成了段子，几件衣服加起来直接拍成了个有剧情的小短篇，引来转发无数，跟风模仿更是不少。 甚至有人扬言要集齐所有漫画，看能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剧情。 设计师卫梵水小姐对此表示十分开心，非常金牛座的她此时想的居然不是能拿多少提成，而是感觉到了一种被人肯定的满足感。 这一环节，设计师卫略胜一筹，金牛卫暂时退居二线。 心情好就忍不住想坐垫好吃的，卫梵水下班以后就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忙活，等到熬汤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百合没有了。 “你告诉我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上次煮饺子看锅的y影还残留着，云清想也没想揽过了外出采购的活儿，让卫梵水继续留在厨房坚守阵地。 正值酷暑，卫梵水做饭也大多偏向清淡一点的口味。晚上准备做苦瓜酿，凉拌笋丝，木耳山药，再加一个银耳百合羹，清爽不油腻，还能下火。 然而家里库存不够，木耳和百合都没有了。 云跑腿清领命出门买东西，卫梵水就在家里细心照看着她的苦瓜酿。 凉拌好的笋丝已经在冰箱冷藏室里降温保鲜，卫梵水把苦瓜切头去尾切成五公分左右的小段，中间掏空。一回来就泡着的糯米混合五花r_ou_、香菇和虾仁，加一点盐搅拌均匀后填满苦瓜上锅蒸。 苦瓜降火，但味道太苦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这样处理之后吃到的基本只有鲜香的糯米r_ou_馅，微微的苦味已经变成了最好的点缀，让整道菜变得格外清爽解腻。 等卫梵水的苦瓜酿蒸的差不多，外出采买的云清也回来了。卫梵水听到动静去门口迎她的木耳百合，却猝不及防看到一束漂亮的百合花。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卫梵水心里升起，心底的侥幸心理还是让她问了一句，“怎么突然买花回来了？” “你让我买的啊，百合、木耳，我都买到了。”云清说的理所应当，还把手里的花束往前递了递，“最新鲜的已经没有了，我尽量挑了最好的出来，你看看怎么样。” 怎么样？非常好看，特别漂亮。可问题是，此百合非彼百合，她要的是能吃的那种，这观赏百合没法入菜啊！ 短短的时间，卫梵水已经在脑海中回想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做汤。 桔子罐头还有两罐，莲子有但是来不及泡了，银耳倒是泡好的，上次云清买回来的桃胶还有，椰n_ai也有一小盒 卫梵水还在纠结是做椰n_ai炖桃胶还是银耳蛋汤，就看云清身处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把一个布袋举到她面前。 “开玩笑的，百合我买到了。你上次说想吃酒酿圆子，我也查过材料都给你买回来了。” 布袋当然是家里的。超市的塑料袋虽然不算贵，但总是不太环保。卫梵水也不是非要抠那几毛钱，就是觉得这样低碳一点挺好的，久而久之云清也学会了，出门不用提醒都会主动拿好那个专门用来买菜的布袋。 生活在一起久了的人总是会互相影响，就像现在，不苟言笑的云总监都学会开玩笑逗卫梵水了。 袋子里有卫梵水点名要的木耳和百合，还有一袋糯米小圆子和一瓶酒酿醪糟。卫梵水冲云清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拎着东西去厨房继续忙活，云清在客厅里面拿着束鲜花转圈圈 ，“之前你说四不像没什么用的那个瓶子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冰箱里，我拿它当凉水壶了。” 云清愣了一下。之前她们去逛家居店的时候她看上一个玻璃瓶，觉得好看又不贵就买回来了，卫梵水一直吐槽她乱花钱买了个摆设回来，结果还是物尽其用了啊。 果然是居家必备小卫卫，什么东西都不会闲下来。 云不勤俭不持家清表示又学到了一招，然后扭头就把卫梵水冰镇好的凉白开倒进了水池子，开心的cha花去了。 卫梵水：你是宁愿倒掉，也舍不得给自己喝杯水吗？！就算你不喝，给我喝行不行！ 吐槽归吐槽，酒足饭饱以后卫梵水还是仔细的在屋子里挑了个显眼的地方把花瓶给摆过去，喜滋滋的左看看右看看，还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云清看她高兴，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时不时买花回来。生活总是要有点小惊喜，而且她确实不太想喝从花瓶里倒出的凉白开 第67章 限量款销售稳定, 潮系列的所有作品陆续从工厂出成品, 有一部分服装已经上架借着限量款的‘东风’开始销售。卫梵水的工作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但也要马不停蹄开始着手为冬装设计做准备。 正常来讲时尚品牌的服装从设计到出成品大概有半年甚至八个月的时间，所以潮流风向标、全球闻名的四大时装周的新品发布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在二三月份该上春夏新品的时候看当年秋冬新品，却在九十月份的时候看来年春夏新品。 但是‘南乔’作为一个三线轻奢品牌，经营模式和营利数额决定了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给设计师做准备, 制作周期上自然就会相应的短很多。 眨眼之间夏天已经过去，可即使是在八月中, ‘秋老虎’依然凶猛，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夏天已经在逐渐走远。卫梵水看着电脑里面一系列的冬装发布会, 身处凉爽的空调房却依然热的想把自己关进冰箱里冷静一会儿。 其他设计师的作品也早已经打样完成进入工厂生产线加班加点, 相较于之前热火朝天兵荒马乱的状态, 这会儿的办公室简直不要太闲云野鹤优哉游哉。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没事找事。经过限量款的大放异彩, 办公室里一边倒的情形已经开始改变。不说冯余成本来就和大家关系不错，就连卫梵水居然都接收到了微弱的示好。小子琪同学因为有一个高调又招人喜欢的男朋友，迅速成为小助手们中间的香饽饽, 给这孩子吓得够呛，好几天不敢自己出去吃饭。 一系列细微的变化正在办公室里发生，卫梵水全当自己不知道，端着冰镇的柠檬薄荷苏打水给自己降火, 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那叫一个兢兢业业。 自从云清来了公司, 这茶水间的东西是越来越丰富。原先也就只有速溶咖啡、n_ai茶、茶叶之类的东西, 再来就是点小饼干小面包什么的。现在不仅有苏打水, 还配上了冰箱和咖啡机。据秘书小姐姐透露，好多次冰箱里出现的水果点心什么的，其实都是云总监自掏腰包给大家买的。 这边卫梵水想着这总监太有人情味，那边总监就面无表情的回来了，冷面程度让人怀疑之前那些都是秘书小姐姐做的，而不是这位冰山总监。 “下个月米兰时装周，四个名额，有意向的找iya报名。”冷面总监说完就走，毫不理会身后这屋子人炸成什么样子，留下秘书小姐姐独自在外面，接受大家接二连三的发问。 时装周，人人能去，就算拿不到大秀的邀请函，去街头走走也能看到好多ji,ng心打扮的时尚人士，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几个名气不小的明星。 但自己去和公司外派能一样吗？那必定是非常的不一样！ 自己去要请假，要自己搞定食宿机票，大品牌的邀请函还不一定能搞得到，可能只能去看周边一些不需要邀请函的小品牌秀。而且要自己想好怎么搭配合适的衣服，毕竟那是去时装周，满大街都是‘时尚人士’，穿的跟去逛公园似的显然不合适。这一趟算下来，那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但如果是被公司外派呢？ 先不说食宿问题，单邀请函这一项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公司给力的话可能还可以和大牌设计师近距离接触。不仅如此，公司还会给配一部分服装，毕竟是派了个小队去，怎么的也得拍点照片回来放在官网上不是？当然自己还是要搭配一部分的，但上镜的衣服那必须得是自家品牌出品啊，不然派你们去干啥，看热闹吗？ 这一里一外的，对于卫梵水这种工资有限资历有限的小透明设计来说，那差别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往年公司外派最多也就三个名额，总监自己就要占两个，还不一定是每年都能去。今年一下子多了好几个，要去的还是这几年隐隐能压其它时装周一头的米兰，大家没什么特殊情况自然是都想去的。 据iya小姐姐说，这次是因为云总监作为新锐设计师已经获得了某品牌给的三张前排邀请函，公司不管是为了面子也好为了什么也罢，花了点钱弄到了同品牌的邀请函。 这个品牌几乎算得上是米兰上最大牌的，好多明星想方设法就为了去前排蹭个热度。这些大牌的邀请函虽说是不对外，但圈内的人想弄到其实不算难，前排的位置花个两三万就能坐。但是前排位置毕竟有限，都想往前面坐那可不就是各凭本事看谁能抢到了。 冯余成发来信息问卫梵水要不要报名，卫梵水直接回了个白眼过去，【这么好的机会谁会不想去啊！】 办公室里除了个别确实有特殊原因没办法长时间出资v源v整v理v未v知v数v差的，基本都报了名。十几个设计师，四个名额，从概率上来讲几率不算小。但公司要派人出去，自然不会是用抓阄或者点豆豆这么随机的方式挑选，一定会有别的综合考量。 卫梵水报是报了，心里却没多少底。这些人里面比她资历老的不少，上面还有几个金牌压着，不管怎么算，落在她身上的可能性都不算高。报完以后自己又来回琢磨的一圈，觉得是自己的几率不大，干脆就想着回头让云清多拍点照片录点小视频回来，也算是去领略了一下国际时装周的风范。 小助手刘子琪同学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去时装周可以怎么搭配，捧着杯子满目艳羡。其实她也想去，可惜她只是个小助手，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想去啊？”卫梵水椅子一转面向小助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椅子扶手上，“可惜我没什么本事，不然就能和云总监一样，不光自己去，还能带上你。” 小子琪急急忙忙摆手，“卫老师别这么说，我觉得你特别优秀。而且这一次，我觉得你肯定能去。我们这次的销售量这么好，云总监又那么重视你，肯定会让你去的。” 卫梵水对她这个专业极强就是最笨还有点呆呆的小助手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哪有人自己羡慕得不得了却反过来安慰别人的？！ “我这次不一定能去，但我知道你以后肯定少去不了，而且是那种不是大牌大秀都不屑的去看那种。” 小助手被说的急赤白脸的摇头摆手想要说什么，偏偏嘴笨找请v加v君羊v壹v壹v零v捌v壹v柒v玖v伍v壹v到合适的说辞，急的直哼哼。 逗助手上瘾的卫老师在旁边笑的不能自已，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笑意说了句“你别激动，我就这么一说，你就当是朋友间逗噗，逗着玩就行。”说完，卫梵水又笑开了。 卫梵水为什么会不招女孩子待见啊？还不是因为她那张妖孽的脸。平时不怎么笑也就算了，这一笑开来直接让小助手都看呆了。 “卫老师，您笑起来，真好看。” 猝不及防的表白，还这么一点弯都不拐，这风格简直不要太云清。卫梵水自己有时候都会恍惚，她身边的这位到底是自己的助手还是云清的助手。怎么会有两个人耿直的这么相似呢，还都围在她身边。 也是奇了怪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云清来了，卫梵水摸摸鼻子回过神，继续冲着小助手笑，“你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千万别被我迷住啊。” 晚上回去炒菜煮粥，卫梵水一扭头看见在厨房门口溜溜达达的云清，喊了她一声扬起一个超大号的笑。 “云清，我好看吗？” 试图寻找帮忙机会的云清被喊的时候以为是要帮忙，正兴冲冲的准备过去就听见这么一句，脑子都没过就回了声“好看。” 那必须好看啊。不然走在路上怎么总会有人频频回头？不然之前去水上乐园怎么会有人一个踉跄摔进池子里？不然更早之前，怎么会有秦煜那一出戏。 想起这个来云清就一阵膈应，公司居然会有这种因为个人原因颠倒黑白的副总，没倒闭真的只能说是总经理有本事员工有能力。 刚才回答的那么快，回答完就立马走神，卫梵水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手里的汤勺在云清眼前晃了晃，被敷衍的卫卫同学表示自己很不满意，“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这么为难搞得像是我逼你的一样。” “啊？真的好看。你知道的，我从不说谎。”云清站的笔直神色认真，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她此刻有多认真，好像只要卫梵水有一丝怀疑，她都会继续解释下去，好让她相信自己之前那句话的真实性。 卫梵水会怀疑吗？当然不会。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云清有一说一宁愿闭嘴也不撒谎的个性。但人一皮起来自己都拦不住，卫梵水就是想闹腾闹腾。 “那你说，我怎么好看了？” 大概，云清也是第一次遇上不仅要夸，还要求别人一定要夸的很具体的人。 眸色稍浅，像戴了美瞳一样的眼睛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把卫梵水打量了个仔细，云清用自己并不是很丰富的词汇把卫梵水称赞了一遍，总算让这位突然皮起来的女士满意了。 卫大厨满意的放过了可怜的小云清，专心去继续鼓捣自己的粥。小云清这回也不进厨房了，自己坐在沙发上平复心情。 平时没细看过，只知道卫卫长得很漂亮，这头一次仔细观察，居然还把自己给看心跳加速了。 难怪总有人说她是狐狸ji,ng。 第68章 8月17号星期五下午, 刘子琪同学在一旁整理着这一周的工作进度，卫梵水忙着下一周的工作计划。 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清楚的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 还需要的做些什么，然后合理分配好时间，这样动起手来才比较条理清晰，而且可以尽量避免无用功。 做设计这一行的灵感那是非常重要，但灵感这个东西也不是说你坐在那儿发会儿呆，一拍脑门就能来了的。灵感有道理可讲吗？没有。灵感只能听天由命碰运气吗？那倒也不是。 多听多看多感受, 多想多画多研究。卫梵水是这么总结自己的方法的, 也是这么跟刘子琪说的。所以在设计作品前期, 卫梵水的工作计划里更多的是去安排好不同时间段要看的东西，还有就是每天大概要出多少张图, 出哪个方向的图。 卫梵水喜欢把不可控的因素尽量用可控的方法去安排，然后在清晰明了的计划范围内去寻找无限的可能性。也有的人说卫梵水的方法太过死板, 做设计师就是要感性一点随性一点才能有好的创意出现。 必须承认他们说的是对的，但做设计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卫梵水承认他们的想法没错，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 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工作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再有一个小时就能进入愉快的周末模式了。 办公室里大家似乎都开始心不在焉, 完成工作的已经开始讨论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嗨一下。 卫梵水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七夕。 不过, 跟她压根没什么关系就是了。这种节日除了满地跑的鲜花就是随处可见的小情侣, 对她这种单身狗来说除了吃更多的狗粮似乎没有别的不同。 对单身汪汪们来说, 今天只是一个不宜出门去浪的周五而已。 “子琪, 有人找！”离门口比较近的小姐姐这一嗓子，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 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门口，包括卫梵水都好奇的抬了个头。 eric少爷今儿难得穿的一本正经，笔挺的小西服像模像样。只不过这随意拎在手里的外套、随意 起来的袖子，还有那吊儿郎当晃晃悠悠的走路姿/势，依然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个eric少爷。 “上司大人，今天难得佳节，我能提前带走我的女朋友吗？”eric单手撑在桌子上，话是和卫梵水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小女朋友，整个画面虐狗度直线飙升。 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放人呢放人呢还是放人呢？卫梵水似乎并没有什么什么选择的余地，正打算点头放人，那面云清的办公室门开了，“上班时间你要带走我的人，不和我说说一声吗？” eric顺势一个转身，还撩了撩头发，“是我疏忽了。那么云总监，我可以带我的女朋友走吗？” “这次可以，下次你再扰乱我们的办公秩序，我要重新考虑合同条约了。” “好嘞您呐，下次我注意。”eric做了个夸张的脱帽礼，扭头喊他的小女友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跟大家喊一句，“大家节日快乐啊，今晚玩儿的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玩儿’字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设计部上下班时间相对随意，云清看大家似乎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坐着，干脆让大家都提前下班，收拾收拾该过节的过节该嗨皮的嗨皮，该回家的回家。 总监有点冷，但总监的决定一点都不冷！ 能闹腾的几个已经带头高喊‘谢谢总监’，相对安静的一起附和着鼓掌欢呼。冰山总监略一点头又回了办公室，剩下外面的大家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下班喽~ 别人的七夕怎么过卫梵水懒得去猜，反正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周五。 自从上次调/戏云大总监成功，卫梵水似乎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整个人的风格都变得有点皮。 面对别人的时候除了稍微自信一点之外没什么变化，但是关系好的人明显感觉到这家伙最近心情特别好。 作为朝夕相处又是同事又是室友的云清，对此感受不是一般的深。卫小姐最近时不时就想出个什么法子来逗她一下，还总是虎着张连一本正经的，经常搞得云清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要开玩笑。 冯余成说卫梵水是闷/s_ao，说的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日常被调/戏的云耿直很无奈，可性格又决定了她只能受着，想想也是很惨了。 小区附近心开了一家周黑鸭，卫梵水下班的时候买了一堆，什么鸭舌、鸭架、鸭翅、鸭肠、鸭脖子的，每样来一点加起来也是不小的一包，新店开业搞活动，满一百还送了两罐啤酒。 云清从到家那一刻开始就对这堆颜色浓郁香辣诱人的鸭货虎视眈眈，早早的把这一堆放盘子里摆好，就等着卫梵水开饭。 厨房里面卫梵水一点都不着急，用一部分鸭肠炒了个炒饭的同时还打了个n_ai昔出来。 “来吧，尝尝里面有多少种东西，猜中了我们就开饭。”卫梵水端上来一碗比n_ai昔更浓稠，比冰淇淋更绵密的东西，咣一声放在了云清面前。 其实是刚才打n_ai昔的时候一不留神没控制好量，所以打出来一碗这么浓稠的不知名食物，卫梵水本来想加点牛n_ai再放回去重新打一遍的，拿小勺尝了尝味道居然还蛮不错，干脆就这么端出来了。 一边是散发着甜辣的鸭货，一边是闻得到水果味的加浓版n_ai昔，云耿直为了早点吃到好奇了半天的东西，拿起小勺就开始吃。 浓郁的酸n_ai里面夹杂了很多水果的味道，掺在一起让味蕾有点分辨不清，云清先说了比较明显的酸n_ai和香蕉，又细细品了半天尝出了一点苹果的味道。 还有一种水果相对q弹有嚼劲，小小的颗粒在这一碗n_ai昔里存在感很强，可就是尝不出来有什么味道是属于它的。 半碗下去，云清还是没判断出那个弹牙的颗粒感水果，倒是从很浓的酸n_ai里面尝出了牛n_ai的存在。 毕竟如果只有酸n_ai的话，加这么多水果进去应该更浓稠一点才对，而且酸n_ai的n_ai味也不应该会有这么明显。 “很厉害啊，基本都猜对了诶。还有一种，你再尝两口，尝不出来就算了。”卫梵水很有室友爱的坐在一边没动那些鸭货，托腮就这么看着云清。 这满满的一碗里面有两根香蕉、一个牛油果、半个苹果，还有两盒酸n_ai半袋牛n_ai，不管是哪一样拿出来都是相当顶饱的。两个人的量让云清这么一尝直接下去了一多半，卫梵水光是看着就觉得有点饱了。 一听还有一个就猜全了，云清舔舔嘴埋头继续喝。卫梵水都来不及阻止，一碗已经见了底。 人家品味儿都是吃一点点，在嘴里咋么半天，云大耿直倒好，一喝一大口，尝不出来就继续喝。这一碗的分量可不轻，一般女孩子哪里受得了。卫梵水都准备给云清去找消食片了，就看云大耿直咂咂嘴，“还是没喝出来。绿色的，黄瓜？” 你们家拿黄瓜做n_ai昔啊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6节 卫梵水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撑了，翻了个白眼把碗收到一边去，“是牛油果，冯余成从网上买了一堆回来怕吃不完，给我塞了两个。不是特别熟，还有点硬。你还吃得下去吗？要是难受的我给你找点消食片去。” 到底还是不放心，卫梵水仔细观察着云清，试图从她的微表情里面获得一些讯息。 云清被盯得不自在，眼神来回来的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定格在一直散发着‘快来吃我呀’讯息的鸭货上。“没猜对，还可以吃吗？” 平时坐在会议室最前端掌控全场的人，现在同样的姿态同样的眼神盯着几盘周黑鸭，浑身的冷凝气场消散的一干二净，落在卫梵水眼里变成了一个巴巴等着投喂的吃货小朋友。 如果这个时候说出一个‘不’字，恐怕卫梵水自己都想骂自己。 “吃吧吃吧。炒饭你就别吃了，一会儿再撑着。” 辣鸭脖和什么最配？啤酒？还有呢？那当然是电影啦！ 几盘鸭货，两罐啤酒，一部爆笑喜剧，构成了一个相当欢乐的夜晚。 俩人吃是吃嗨了，就是这肚子圆鼓鼓的，撑得有点难受。 周黑鸭的味道那是众所周知的给力，甜辣的味道即使是不能吃辣的人也多少能吃上一点。云清在国外的时候哪有机会吃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回可不是吃哪个都觉得新鲜，就算被辣的直吸气，停不了半分钟手又伸向了盘子。一百多的鸭货啊，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再加上前面那一大碗货真价实的水果n_ai昔，还有多半罐啤酒，再能吃的胃也扛不住。 至于卫梵水，纯粹是就这电影吃炒饭，一不留神给自己吃多了。 大晚上十点多钟，两个被自己撑到的人抱着肚子苦哈哈的下楼遛食去了。路过外面的烧烤摊云清的眼神还在往那面瞟，吓得卫梵水赶紧拽着人往另外一边走。 简直太吓人了。这要一会儿真的坐下来点点儿东西，她们俩怕是得遛食遛到明天早上。 果然晚上出门是非常危险的，就散步消耗掉的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热量，但凡顺路吃点儿就能成倍的补回来。 第69章 069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份。 人家都说九月金秋，但从温度上几乎感受不出来。街上依然是各种小吊带小短裤的小姐姐, 白花花的腿在阳光下特别晃人眼, 每次路过看到, 卫梵水都想感慨一声‘年轻真好。’ 每到月初的时候卫梵水就格外开心。 ‘南乔’每个月十号发工资，每到这个时候卫梵水就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努力在上个月获得了多少收获。 而且上个月除了限量款以外潮系列又有几款上架，她的小助手也总算不是只拿基本工资，有完整的提成可以拿了。 这个月收入相当可观，卫梵水开心呐，转天中午就请小子琪和冯余成去搓了一顿。 “铁公ji主动要请客, 真是难得啊。子琪别客气，想点什么全点上, 吃不了剩下，你卫老师不差钱。”深知卫梵水抠门本性的冯余成从来不会放过每一个宰卫梵水的机会，这回他还有帮手，不要太美滋滋。 有个性格跳脱的男朋友，还有个毒舌同事，自己的老师最近也越来越放得开, 刘子琪表示自己再不稍微开朗一点，都对不起身边这么多人的潜移默化。 其实刘子琪本身性格只是稍微有点内向，一心扑在设计上面也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性格是可以有所转变的，交际能力也是可以慢慢锻炼出来的, 虽然本质上不会变, 但外在的表现还是会有一些变化。 身边同事的友好相待, 卫梵水不断的肯定鼓励, 还有日渐丰硕的劳动成果，都在慢慢变成刘子琪的底气。现在的子琪同学虽然还是很内向害羞，但跟亲近的人相处已经能放开许多。 就像现在，冯余成不遗余力的打趣卫梵水，她也顺其自然的拿过菜单扫了一遍，一本正经的问卫梵水，“卫老师，我想吃八珍豆腐煲可以吗？” 说好了要请客，小助手现在问能不能点个菜，卫梵水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相比已经毫不客气点了好几个菜的冯余成，小子琪真的是客气太多了。 一顿饭家常便饭，宰了卫梵水小四百，卫卫心里苦啊，可最后还是打包了一份豪华蛋包饭带走。大概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花了不少，再凑个整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家店在家常菜里面的定价，相对来说已经算是高的，除了环境更好以外大厨的拿手绝活蛋包饭也是一个招牌，里面的用料特别实在，尤其是这个豪华版，虾仁、墨鱼、干贝用的都是好的，而且量足到你需要在配料里面去找米饭。贵是稍微贵了点，一份蛋包饭卖出四十多的价格，在家常菜馆里可不常见。 云清这会儿还在开会，估计也没时间出来吃饭，卫梵水给她留了个信息让她别定外卖了，自己打包了一份回去。反正小四百都花了，也不在乎这四十多块钱，更何况店家还送了份儿汤，卫梵水觉得还是听可以的。 毕竟他们也算是同一个项目组的人，冯余成的助手有约不来那是没办法，最重要的一位怎么着也不能落下。到时候就直接给秘书小姐姐好了，就说是云总监让带的，既能完成自己请客的任务，又不至于被同事说闲话，完美~ 不知道云清对那份蛋包饭怎么评价，反正卫梵水去会议室的时候路过垃圾桶看了一眼，里面两个饭盒那是干干净净。 云大胃不挑食，只要味道差不多都能吃不少，喜不喜欢的不太好说。但既然已经吃成了这个模样，卫梵水就当她是喜欢了。 不然多对不起那四十多块钱。 下午的会议主要是说下半月去米兰的事儿，云清上午的会议就是在确定这次的人选。 一屋子设计师安安静静坐着，眼睛耳朵却都提到了最高功率，就等着从云总监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吴晓，周容，卫梵水，冯余成，这次你们四个跟我去。”云清一管奉行简洁明了的准则，上来也不废话直接点名。 周容在列大家是早有猜测的，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公司的中流砥柱，这两年出的设计销量口碑都不错。吴晓算是设计部的老人了，从刚一毕业就进公司，做了五年助手才正式成为独立设计师，毫无特色的一张国字脸，戴副眼镜，平时也是穿正装居多，四平八稳的性格不太像是搞设计的，但也正是因为稳重踏实，成为设计师的第二年就升了金牌，出彩的时候不算多但从来没有搞砸过，评价一向是在平均线以上。 卫梵水和冯余成的出现既在大家意料范围之内又在意料范围之外。不管是之前的限量款还是陆续上架的潮系列，超出预计的销量和不错的评价让大家都猜测这次的名额里应该会有他们，只是没想到居然一次就占了两个。 名额数量就在那面放着，卫梵水和冯余成一占就是一半，自然会有人不满，当下就有质疑的声音出现了，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大家都听明白。 “云总监也太偏爱自己的组员了吧，一上全上了，让我们怎么办。” 云清眼神往过一扫，表情不变直接甩数据，“这次定人选是综合上月销售情况，之前的销售状况，评价状况以及平时状态，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为什么没有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之前说要做新系列，都觉得太冒险不肯用全力，平时工作也是能应付就应付。是，你们的作品确实够合格，可如果你们对自己的要求仅仅是合格，这次的评选结果就是你们的成绩。”云清不常大段讲话，但每当她大段说话的时候，就必定是触动了她的原则，“付出多少就有多少收获，我不敢说自己绝对公平，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绝对会给最努力最用心的人最好的待遇，因为他们的付出，值得这样的回报。如果还有不满意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没关系，有疑问就解决，也好让你们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里，才进不了这个名单。邀请函我可以解决，人数不是问题，但你们确定自己拿得稳吗？确定自己拿的不心虚吗？” 云清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语调也没有很沉重，甚至咬字都不是特别标准，但字字句句砸在地上掷地有声，说的其他人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的敷衍很隐蔽，你以为合格了就万事大吉，但那些比你付出更多成绩比你更优的人并不是白白付出，回报也许会来的晚一点，但它不会缺席。 第70章 米兰, 欧洲四大经济中心之一，也是欧洲人口最密集、工业最发达的城市。米兰时装周在四大时装周里相对年轻, 却是后起之秀, 隐隐有压过其它时装周一头的的趋势, 是世界时装设计和消费的‘晴雨表’。 这些, 是卫梵水在那个上查相关讯息的时候看到的。这次的行程全程有iya小姐姐进行规划, 他们几个只要负责跟着走就行了。但是卫梵水还是想提前了解一下这面的风土人情, 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在面对全新领域未知事物的时候, 人们总是会想办法去多了解一些相关讯息，哪怕知道这些东西可能用不上，还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减少‘未知’带给自己的不安。 因为时间原因, 一行人没有选择时间相对短一些的直飞，而是在别国转机，加上集合值机的时间, 整个行程用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米兰比国内时间晚六个小时，虽然用时比较长, 资x源x整x理x未x知x数但落地的时候也不过是当地时间七点多, 到达酒店也才不到十点的时间。 然而一行人都累得够呛, 饭都不打算吃一心就想着回房间赶紧睡觉。飞机上虽然可以补觉，但除了飞机引擎轰鸣之外还有时不时的气流颠簸，座椅也不可能有家里的大床舒服, 再加上高空之中气压和空气水分含量都不同地面, 整个人不管是身体状态还是皮肤状态都不是很舒适。习惯长途飞行的人可能还稍微适应一点, 但对于卫梵水这种第一次飞这么远距离的人来说, 身体着实是吃不消。 大家头昏脑涨晕晕乎乎的，办理好入住手续就准备赶紧扑向柔软的大床。可就在分房问题上，出了点小cha曲。 出于尊重，邀请云清的品牌已经提前给她预定好了套房，足够她和随行的秘书住。至于其他人，因为时装周的关系这面人流量增加，客房并不充足，到最后iya小姐姐也只订到了一间双床房和一间大床房。 其实也好安排，两个男生去住双床，女生稍微亲近一点去睡剩下一间，问题也不是很大。 可偏偏，这次出来的女生，是周容 出门在外，卫梵水不愿意给团队增加麻烦，还想着反正也没几天的时间，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周容压根儿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主儿，当下就要跟iya小姐姐换房间，还说是因为自己睡相不好和人一起怕把人踢下去。 她计划的很好。大家都知道她和卫梵水不对付，她再找这么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出来，理所应当就可以和秘书小姐姐换房间，然后她就可以和总监共处一室，晚上没事聊聊天什么的，还能拉近点距离，简直是一箭双雕再好不过。 然而她没算准的是，云清早就和卫梵水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更不用说之前因为一些意外还同床共枕过一晚。所以在周容提出要换房的时候，云清想也没想就伸手抽走了本该属于周容的房卡。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场面一度很尴尬 云清也在心里暗自懊恼太冲动了，可卡已经捏在手里，哪里还有再给人塞回去的道理。 “iya你带她上去，我和卫卫一起。大家都累了，抓紧时间上去休息。行程表大家手里都有，明天别误了时间。” 秘书小姐姐还想说什么，被云清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云果断清拖着行李箱带着卫梵水率先走了，两个男生本来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也跟着走了，剩下若有所思的秘书小姐姐和呆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的周容，磨蹭了半天才上去。 “要不你还是喊iya过来吧，我睡觉也不老实容易吵到你。”勤勤恳恳的卫梵水在忙着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出来，顺便还是想劝云清去睡套房。 不管怎么看，单独睡一间房总是比和别人挤一间来的舒服，她自己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不花钱，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可云清本来有那个条件住的更好，干嘛还要让给别人。 云清正忙着把她那一堆瓶瓶罐罐放到洗漱台上，声音混合着叮呤咣啷的声音传出来，“这儿挺好，那面太大了，害怕。” 声音断断续续的也不是很清楚，卫梵水辨别了半天才搞清楚云清说的是什么，瞬间有点无语。 您能不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害怕’的话吗？ 深知他们云大总监怕黑毛病的卫卫同学这回没话说了，老老实实挂号自己的衣服，顺带手又把云清的那一堆给归置好。云大总监虽然不至于挂个衣服都不会，但那随便一挂的方式，也着实是让卫梵水不敢恭维。 【冯余成：啊啊啊啊啊！简直不能忍！这个人居然不洗澡就睡觉！他的臭袜子还扔在沙发上！！！】 卫梵水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刷手机学习一些当地的基本交流用语，比如‘你好’啊‘谢谢’之类的，异国他乡，入乡随俗总没错。就像我们在街上遇上个老外，听他用蹩脚的汉语说一些很简单的词汇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更亲切一些。 之前学的几句还没复习完呢，冯余成就一条一条信息接连轰/炸，炸的卫梵水应接不暇，只好把手机扔一边等它震完了才又拿起来从最上面开始翻。 无非就是一些大多数男人的通病，什么不洗澡就睡觉啊袜子乱扔啊鞋不摆好啊行李乱塞之类的，大毛病没有小问题不断。但估计也是累了，这一路上几个女生的行李都是男孩子在帮忙提，也是可以体谅一下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和冯余成一样，细致起来让女人都得靠边儿站。 但冯余成受不了啊，他本来就是在妈妈身边长大的，上面还有个大不少的姐姐，可以说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已经被这些习惯影响了。他知道自己比一般男生细致很多，从他那几个室友身上就能看得出来。但他是真的没有和这么糙的人一起住过啊！明明上班的时候看上去那么干净整洁的一个人！ 简直太让人抓狂了！！！ 冯余成起的直跳脚，噼里啪啦就给卫梵水发了一长串，也不管这会儿卫梵水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更没想到自己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和卫梵水同屋的云大总监。 可能在冯余成的潜意识里，女孩子不管再累都要卸妆洗澡护肤，一通程序下来绝对不会比他更早休息才对。更何况已经接受了云清和卫梵水是室友的关系，潜意识里也没把云清当外人。 卫梵水无语的把对话框截图了一下，转手就发给了韩姐。 【卫梵水：你的小男友疯了。】 【韩姐：别理他。你好好休息，我教训他。】 【卫梵水：好嘞！】 国内这会儿是凌晨五点左右，这个点儿韩姐还能秒回，不是一夜没睡就是起的太早，卫梵水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 卫梵水果然没有再回冯余成的信息，不一会儿就收到冯余成发来的一条【你够狠！】，然后再没了动静。 看样子是被韩姐教训的够惨。 其实卫梵水也不是真的嫌冯余成烦，也不是非要让韩姐去教训他或者怎么样。只是觉得冯余成现在毕竟是有对象的人了，这些消息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发给她，她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主动去拉开一点距离。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该避的嫌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冯余成女人缘好，韩姐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人家不在意，不代表自己就能放肆。这点分寸，卫梵水还是有的。 云清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卫梵水捂着脸上的面膜抿着嘴用一种特别反人类的方法在笑，还笑的满床打滚儿。 “小心点，要掉下去了。”眼看着卫卫同学一条腿已经飞出去了，云清长腿一迈就往床边冲。 两米多宽的床，还能给自己滚下去，那也是很需要技术含量的。只见卫梵水纤腰一拧，整个人就在床上翻了个个儿，飞出床边的大长腿转瞬间就摆到了床中间。 “你快来看，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还紧紧捂在脸上尽量不让它崩掉的面膜在云清过来以后彻底被放弃了，卫梵水捞过手机来把朋友圈给云清看，自己一只手直接掀了面膜丢到了床头的烟灰缸里。 冯余成在朋友圈里，用一种相当不符合他毒舌气质的语气，说了一大段非常文艺非常ji汤的话，大意就是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要学会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要不看时间不分场合不顾时宜的随便打扰别人。还有就是不要总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要学会尊重每个人不同的生活方式巴拉巴拉之类的。 卫梵水前后活了两回，什么时候见冯余成那张得理不饶人无理还能搅三分的嘴说过这样的话，尽管知道这段估计是出自韩姐之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在脑子里脑补冯余成不情不愿翻着白眼说这段话的表情。 真的是，太好玩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那是一物降一物啊。 第71章 卫梵水有一点点认床。这个认床不是说换张床就会辗转反侧夜不成眠睁眼到天亮, 而是换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以后身体自然而然的处于一种防备状态, 不管多疲惫多困倦, 潜意识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所以来到米兰的第一个夜晚, 卫梵水睡的并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 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反正就是醒了以后也很累, 头昏脑涨浑身难受，有种被人敲了一闷棍以后姿/势诡异昏迷了一宿的感觉。 不过好在睡衣还老老实实的挂在身上, 除了上衣被蹭到胸口以外没什么不正常的。 卫梵水拍开自己这面的床头灯，把快要飞到下巴的衣服拽下来, 这才扭头去看旁边。云清还睡着，床头的闹钟显示这会儿也不过当地时间五点半多。厚实的遮光帘将外面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让人分不清此时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 其实按照国内时间算，这会儿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昨晚到酒店的时候实在太累不想再去找餐厅吃饭, 卫梵水就垫吧了包饼干, 到现在早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想起来去找点吃的，又怕打扰到云清, 纠结来纠结去居然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闹钟吵的, 卫梵水迷瞪着一双眼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恍惚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好在身边还有个云清, 让她茫然不知所措的一颗心有了依凭。 “早, 睡的好吗？”云清醒了也不急着起床, 坐起来以后又揉头发又打哈欠的缓了好一阵儿才慢悠悠的转头看向卫梵水。 不管怎么看, 没睡好的都是云清本人吧？所以这是要从别人身上找个平衡？ 卫梵水也想坐起来来着, 然而浑身骨头像是被人拆散过之后又给装回去，而且装的还特别随意，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起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只好翻了个身侧躺过去看着云清的脸，“不好，没怎么睡着。” “睡不着就起来吧，收拾一下下去吃早餐了。” 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云清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去洗漱了，留下卫梵水躺在床上无语望天花板。正常情况下说没有睡好，不是应该让再抓紧时间多迷瞪一会儿，顺便体贴的从楼下把早餐给拿上来吗？云总监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虽然卫梵水没打算让云大总监为她服务，但这回答未免也太清新脱俗了一点吧？！真是一点室友爱都没有。 第一天行程不赶，也就是参观参观当地的标志建筑，感受一下当地的文化。云清估计也是考虑到大家舟车劳顿的第一天估计没什么ji,ng神，所以只让iya小姐姐安排了一些比较休闲的活动。 卫梵水挣扎着起来以后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就算完事儿，被站在旁边拍护肤品的云清一把拎回去强行糊了好几层护肤品才放走，下楼的时候本来就有点晚，结果发现楼下的小餐厅里她们俩居然不是最后一个。 “周容呢？”云清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询问另外一位迟迟不见身影的原因。 iya小姐姐坐的还算端正，脸上依然有清晰可见的疲倦，估计也是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被问到问题，糊成一团的脑子反应比平时也慢了许多，“在上面化妆，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下来。” “那就不等她了，我们先吃。”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食物，让几个饥肠辘辘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动手，也太残忍了一点。云大总监想也没想，直接让大家开动，自己倒是先动手匀出一小份来放到了剩下的那个空座位前面。 酒店的早餐花样没那么多，也就是两盘吐司，一盘煎好的培根火腿和香肠外加一盘蔬菜沙拉，最后一人一杯牛n_ai。看着倒是丰富多样营养挺均衡的，对于吃惯了包子油条馅饼烧麦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其实更像是点心。 云清是吃习惯了的，至于其他人，身在异乡又是出来工作，自然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不过，也有例外。 只见吴晓从包里面掏出两个玻璃罐来，挨个拧开放在桌子上，用干净的刀从其中一罐里面挑出一部分抹在吐司上面，又用勺子挑出另一罐里面的东西抹在吐司另一半上，最后把这片吐司从中间折叠，让两种酱叠在一起，再送进嘴巴，看的一桌子人目瞪口呆。 至于那两个玻璃罐，其实就是国内大街上随便找个超市就能买到的香菇拌饭酱以及国际着名品牌‘老干妈’。 不知道为什么，从吴晓包里掏出这两罐来一点都不让人惊讶呢。 姗姗来迟的周容大小姐总算是顶着她化了不知道多久但似乎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妆下来了，一身ji,ng心搭配的衣服加上ji,ng致的手包和一看就是不好打理的发型，让人以为她等下不是要去参观什么地方，而是要去什么地方被人参观。 “抱歉来晚了，没算好时间真的是对不起大家。”一路说着抱歉的话，却直到落座都没看她有什么实质性的道歉态度，反倒是在看见吴晓面前的两罐酱的时候偷摸翻了个白眼，以为大家看不到，却被坐在她对面的卫梵水看了个正着。 卫梵水旁边就是云清，也不知道是因为看见周容的表情了，还是真的嘴馋，捏着自己的吐司片直勾勾的盯着那两罐酱，“吴晓，能分我一点吗？” 本来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开口的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吴晓就是再迟钝也不至于给拒绝了，当然是把酱递出去，顺便也问了问其他人要不要。 此时此刻卫梵水只能庆幸，早餐里面有牛n_ai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今天的主要参观点是位于市中心的大教堂，据说这座教堂是世界五大教堂之一，规模仅次于圣彼得大教堂。 当然，来参观也不仅仅是抱着游玩的心态来的，重点还是在于欣赏它的美，不管能不能在设计中用到，都是一次不错的开阔眼界的机会。 这座教堂的风格可以说是融合了多家之长，尤其是外形上，上半部分是哥特式的塔尖，而下半部分又变成了典型的巴洛克风格，从上到下满满的雕塑，让整座教堂繁复ji,ng美的十分世俗却又不失庄重。 卫梵水在看到这座建筑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冲击性，尤其是顶端的135个塔尖，远远的就给人一种向上的升腾感，极具张力。可当你近距离观看的时候，又会被它细腻的细节感动，整个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去细细品味这些细节的美感。 这是一种特别矛盾却又有些理所应当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具象化的话，卫梵水觉得整座建筑给人的感觉很像eric这个人，张扬却又细腻。 一行人没有请导游，一路上都是云清在轻声细语的给大家讲解，了然于胸的自信显然是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 卫梵水他们几个从头到脚都写着他们是外来游客，云清的闲庭信步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就在这里生活。尤其是当她熟练的用英语或者意大利语帮别人指路或者翻译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悠闲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云总监你不仅英语说得好，意大利语也这么熟练啊。”周容不知道什么蹭到了云清旁边，在云清帮一对老夫妇指明方向之后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的敬佩之情。 人家怎么说都是米国长大的孩子，英语说得好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卫梵水都懒得吐槽她，专心拿手机记录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这些东西积累下来，那可都是灵感的源泉啊，这样近距离感受艺术的机会可不多。 一座教堂几个人整整逛了四个小时，这还是在没有细逛的前提下。博物馆是没机会了，那面的开放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中午一点半，下午三点到晚上六点，他们逛完刚好是不到两点，前一波赶不上后一波又等不及。 几个人商量着坐电梯去塔顶，从高处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面貌。卫梵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连游乐场都怕得要死，让她爬到这么老高的地方简直是要她的命。 云清也说不去了，理由是旁边的二世长廊人很多，要过去吃东西的话位子不好等。 最后其他人选择去塔顶观光，云清带着卫梵水去长廊那面找合适的地方点菜等大家回来。 “你以前应该总来这里吧，意大利语说的那么好对这边又那么熟悉。”少了几个互相并没有特别了解的同事，卫梵水和云清独处的时候显然放松很多。 云清没有像刚才敷衍周容一样含糊其辞，也没有特别的郑重其事，就是用平时在家和卫梵水聊天的语气在聊天，“上学的时候喜欢到处跑，这面来的更多一点。其实我会说的也不多，就能应付一些日常的交流，更复杂的我就听不懂了。” “懂了，就和我的英语水平差不多。打个招呼问个路没问题，说的复杂一点就露馅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噗，难怪你刚才不搭理周容。” “就算我说不会她也不信。” “嗯，这倒是。就算你说不会，估计也都以为你是在谦虚。” 第72章 “谦虚什么？我跟你们讲, 你们没一起上去真的是太可惜了，站在上面的感觉和站在下面完全不一样。”自从出来, 冯余成整个人那是彻底的撒了欢。 如果说他在办公室的时候还会稍微注意一下自己比旁人更容易外放的情绪, 以免打扰到别人的工作, 那么这次出来，他算是彻底放飞自我, 跟脱了缰的哈士奇似的，毫不掩饰自己‘对艺术的追求’。 没错，冯余成自称‘对艺术是有追求的’，事实上他在这方面的敏/感度也确实远超他人，即使是在以前有诸多限制的时候, 也总能巧妙的把一些他的小心思加进去。到了大教堂之后，或者说是来到木兰之后，他那颗蠢蠢欲动的‘艺术之心’就没消停过。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只叽叽喳喳一路没个停的冯麻雀, 卫梵水这才刚和云清聊了几句, 小麻雀就又飞回来继续祸害他们的耳朵了。 苍天啊大地啊韩姐啊, 求求你们带走这个碎嘴子吧, 实在是太烦啦！ 老实说冯余成这个人即使话痨也没有到让人很反感的地步，而且他的话痨内容相对来说干货还是比较多的, 听上去并不是那种毫无意义的碎碎念。 但问题是！谁会愿意在和别人聊闲天的时候听他叽叽喳喳说这些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发生过的那些个‘历史’啊！ 要知道前段时间为了把出差时间的工作赶出来, 卫梵水连着加班了好几天, 这才把自己的部分做好然后剩下的留给小子琪慢慢做。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 她们两个却好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 还让冯余成这个碎嘴子给搅和了, 能不生气吗。 卫梵水很生气的后果就是冯余成莫名其妙被瞪了好几眼，而且整个下午都在被卫梵水怼，怼的他都有点怀疑卫梵水是不是中午吃饭太晚导致血糖过低情绪爆/炸了。 其实卫梵水并不是个那么容易生气还那么记仇的人，但就是忍不住想怼冯余成两句。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显得和周围那么格格不入，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和周围这些人是融为一体的，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那么一丁点的归属感。 起码还有人会包容她的小脾气，会跟她吹胡子瞪眼却不会离开不是吗。起码，她不是一个人。 是的，卫梵水有点害怕。周围都是另外一种风格的建筑，街上行走的都是不同肤色的行人，说的也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在这里，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些许安全感。 周容总是看她不顺眼的，和iya、吴晓又不是很熟悉，最熟悉的人却又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卫梵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依赖云清，不仅仅是怕别人说她的闲话，更担心的是会不会给云清带来麻烦。一行六人，没道理让总监单单照顾她的情绪。 所以这么看一圈下来，也就只能怼冯余成了。反正冯余成牙尖嘴利的总会怼回来，不会因为这些事儿真的记恨她。 卫梵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以为没有人看出她的胆怯和不适应，却忘了之前的每一次，云清总能发现她自以为隐藏很好的脆弱。 下午的行程早早便结束了，累了的可以回去休息倒时差，有ji,ng力的可以出去走走逛逛。 云清让卫梵水换了套宽松舒适的衣服，放下白天带着的零零散散一堆东西，轻装上阵直接往市中心开。卫梵水也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去哪里，也懒得去问，反正云清总不会害她，至于要去哪儿，到了就知道了。 在相信云清这件事上，卫梵水可以说是适应的非常好了。 她们下车地方是在一条不算很宽的小路上，如果卫梵水对这里熟悉的话或许还能看出来司机其实有故意绕那么一小段，不过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她们来这边要做什么。 “走吧。”云清付了车钱，直接拉着站在路边发呆的卫梵水往对面走。 她们的目的地是坐落在街边的一间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小教/堂酒吧，小小的一间在两边高大的建筑衬托下不仔细找很容易被忽视掉。比起街上灯火辉煌的景象，小酒吧门脸上并不鲜亮的招牌更是毫无存在感。 能找来这里的，不是经常来就是被朋友介绍的吧。 卫梵水这么想着，就见拉着她的人轻车熟路的找好了吧台前的位置，用简短到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的方式点好了东西。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也不会说英语啊。 “放松点，大家很好相处的。”云清看着一脸戒备，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和大家一样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四周的卫梵水，挪了挪身子和她坐的更近，顺便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腿上捏成拳的手。 胖乎乎的老板把两个低脚杯推过来，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挺亲切的。 云清把其中一杯直接塞到了卫梵水手里，等胖乎乎的老板走开才举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神神秘秘的跟卫梵水说“这个老板一高兴就喜欢自己上去唱两首，就是五音不全总跑调。你看见在那儿弹吉他的那个人了吗？之前都是他帮忙伴奏的，后来总被带跑，再也不给老板伴奏了。” 听她说完这一段，卫梵水总算是露出了来这边的第一个笑。不是因为这内容有多好笑，只是觉得云清这长一本正经的脸用来说别人的八卦实在是太有反差感了。而且这是在酒吧，本来也没多安静，不用担心别人会听到她们在讲什么，更何况这儿坐的都是老外，她们说中文也没人能听懂啊。 哦不，在这儿，她们两个才是‘老外’。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卫梵水一个恍惚，顺势抬手喝了一口手里的东西。微酸带甜的味道让人眼前一亮，仔细品尝才能感觉到里面有酒的存在。 卫梵水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手里的这杯ji尾酒。偏棕的色调在灯光下晕出一圈淡淡的光，里面仅有的三两块冰随着手腕的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最上面飘着一片薄薄的柠檬，昭示着里面微微的酸意来自哪里。 “这是，长岛冰茶？” 印象里像这种可乐味比较重还喝不出什么酒味的ji尾酒，似乎也就是‘长岛冰茶’比较符合条件了。 云清略显诧异的看了卫梵水一眼，“怎么会，那个太容易喝醉了，你要是想喝我们可以等结束的那天再来。” ‘长岛冰茶’又叫‘今夜不回家’，很多不会喝酒的女孩子都倒在了这一杯之下。因为味道甜甜的像饮料，名字又起的这么小清新，很多不了解的人会真的把它当饮料喝，但里面混合的多重高浓度基酒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人放倒，至于之后的事 卫梵水一个人在外闯荡，有又这么一副皮囊，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的，尽管她并没有真的喝过，也知道有这么一种危险的存在。 手里的这杯实在是太符合‘长岛冰茶’的特点了，也难怪卫梵水会认错。还好问了一句，不然今天晚上卫梵水估计不会再喝第二口了。 小舞台那面传来老板试麦的声音，常来这里的人们都知道，这是老板又要开嗓了。 熟悉的旋律响起，卫梵水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激动。在异国他乡的小酒馆里面听到《茉莉花》，大概每个华国人都无法不动容。 只不过接下来响起的歌声，真的是不敢恭维。卫梵水似乎有点明白那个吉他手为什么宁愿顶着被解雇的危险，也坚决不给自家老板伴奏了。 这哪里是跑调，根本就是没调好伐！ 如果不是电脑放出的伴奏太熟悉，卫梵水甚至会以为老板在上面念了一段rap。 云清举着酒杯跟卫梵水碰了一下，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脸上被挤出来的酒窝在灯光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无可奈何的味道。 卫梵水也跟着挑了挑眉喝了一口，在台上的老板看过来的时候灿然一笑，隔着人群摇摇举杯。 于是，老板在台上念的更起劲儿了。 一首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卫梵水在脑子想念一圈她的小窝，同时也坚定一个信念：等会儿回去一定要听原唱！ 胖老板的调跑的实在太魔性，她都快忘了这首歌原来是怎么唱的了 等台上的人终于唱尽兴，台下的人都默默松了口气。胖老板的状态是很好啦，互动性也高看着挺欢乐的，但一直这么噪下去耳朵是真的受不了。 胖老板像模像样的脱掉头上并不存在的帽子，在头顶晃了资源整理未知数两圈收回胸前，同时三十度度鞠躬感谢大家的捧场。至于为什么是三十度，大概是受肚子限制只能弯到这个程度了吧。 卫梵水和云清待到十点多就准备动身回酒店，胖老板在结账之后还附送了两支吧台花瓶里的鲜花，用蹩脚的中文特真诚的看着卫梵水，“妮横漂酿。” 胖老板这样说也就算了，云清不知道是为了翻译还是怎么着，捏着的花分给卫梵水一朵，也特认真的说了一句，“你很漂亮。” 卫梵水和手里的非洲菊面面相觑。 行吧，我很漂酿。 第73章 卫梵水心里那点自己都觉得很矫情不愿意说的小情绪, 被云清不动声色的安抚下来。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房间曾多出过两朵非洲菊，也没有人注意到卫梵水前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大概就算是注意到，也只会以为是没倒过来时差有点累吧。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第一天那么清闲, 倒是也没有忙碌到哪里去。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看秀, 近距离感受时装周的氛围, 顺便拍点照发点通稿顺势提升一下品牌影响力，比起在办公室做设计图其实省心很多，只是体力上可能会让各位久坐办公室的设计师吃不消。 卫梵水一直跟着云清锻炼，身体素质相对来算还可以, 跑一天下来累是有点累, 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两个男生就不用说了, 就算是累也不会表现出来。iya小姐姐经常要跑东跑西的，对这种节奏适应的相当好, 顺带手的还兼职了他们的摄影师, 随时随地拍摄现场照片发回公司。 唯一表现出不满的，大概就只有周容这位养尊处优惯了的‘金牌’设计师。平时上班跟着好几个助手, 每天最大的运动量估计就是从车库上楼走到办公室。据说，有的时候休息日她还会喊助手去给她买饭采购打扫卫生，说她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都不为过。 可惜这次出差, 助手一律留在公司, 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张罗, 还有个云清在前面, 怎么也轮不到周容来作威作福。 前几天还好, 吃吃逛逛了一天, 转天又在各大商场以及商业街观察这边的服装品牌，有喜欢的话偶尔也会买下来一些，基本等同于逛街，只不过一起的人数多了点而已。第三天和第四天则是去看了受邀品牌大秀和一些小品牌的秀，大半时间都在坐着，看一个又一个美女帅哥走来走去。 问题出在第五天的街拍上。 当然，这个街拍不是说要几位设计师上镜。iya小姐姐的摄影技术挺不错，但还不足以让她抢了摄影师的饭碗。他们几个的主要任务，是去看别人的街拍。 大多数人关注的时装周，其实还是这个明星穿了什么，那个明星和谁一起拍了照。所以很多人开玩笑说，去时装周的人，一部分是去看别人穿的时装的，一部分是穿时装给别人看的。 卫梵水他们除了去看大秀上的模特，还有就是关注今年来的这些明星以及圈内人都偏向于什么样的搭配。毕竟明星们的带货能力还是蛮强的，‘南乔’作为大众品牌还是更多的会去关心大家都喜欢怎么穿。 可除了大秀之外，要在街上蹲街拍，消耗的体力只会比预想的要多，不会更少。 溜达了大半个下午，云清和iya在前面整理今天已经蹲到的人，顺便商量等一下要去哪里。周容在旁边一会儿嘀咕一句好累啊，一会儿吐槽一下今年这些街拍实力都不怎么样没什么好看的，一会儿问刚才路过的餐厅感觉不错晚上要不要去试试，再过一会儿又说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也挺累的了。 总之一句话，周容今天基本走的就是粘人又唠叨的模式。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的云清太好说话，才给了她这样放肆的底气。 其实本来按照他们今年这个阵容，应该是云清和iya在前面带路，剩下两个女孩儿在中间拍照记录，两个男生在后面拎包断后。这样走起来比较方便，而且也不用担心会挡着别的人。 可问题就出在周容和卫梵水不对付，冯余成也不想和他那个不修边幅不爱干净的室友单独待在一起。再加上周容不知道云清和卫梵水关系那么近，经常走着走着就跑到了云清旁边，云清也就是脸冷的一点，对周容这算不上不礼貌的行为也没说什么。她懒得计较，却没想到这行为被周容误会成散发友好的信号，还自以为和总监打好了关系，一个劲儿的往上蹭。 卫梵水在后面看着云清不断捋头发的动作，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戳了戳冯余成的胳膊，示意他往前看。她现在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夹着，很多话不方便和冯余成直接说，只能用眼神交流。 冯余成收到提示，酝酿都不带酝酿的直接发动毒舌技能，“刚才吃太多了，多走会儿消化一下吧。省得到时候r_ou_全堆肚子上，也太丑了。” 常坐办公室的人，肚子上难免会有点r_ou_。可云清长期锻炼，冯余成向来对自己要求高，iya也是身材匀称没什么赘r_ou_。卫梵水虽然有那么一丢丢小肚子，但她穿的宽松啊，再加上胸前有料，肚子上那点r_ou_根本就不显眼。吴晓直的跟钢筋似的，根本不在乎自己有点啤酒肚，也就是周容，一马平川还喜欢紧身显瘦的衣服，小肚子一览无余不说刚才还吃多了，一不留神就让中间那一块儿成了最突出的存在。 冯余成这一个‘丑’字，可以说是直直的扎在了周容的心上，一点都不带偏的。 只见周大设计师自以为很自然的把手包遮在身前，强压着内心的不满和暴躁挤出个敷衍了事的笑。 “我这不是担心大家累了吗，如果都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再转一会儿。” 呵，老大都没发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装好人了。 冯余成白眼一翻又想怼，被卫梵水一脚踩在ji,ng心打理的鞋面上，注意力瞬间转走没那个闲心去怼周容了。 “诶哟抱歉，刚才没站稳。”卫梵水立马从包里翻出纸巾，和冯余成一起蹲在处理他鞋面上的那个大脚印，压低了声音让他别冲动。 冯余成那张嘴是出了名的毒，但他有分寸，毒的无伤大雅反而能逗大家一乐。但今天这情况显然已经不在友好互怼的范围内了，他要是真的因为这点事跟周容杠上，后面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周容的睚眦必报，可是比冯余成的嘴毒更要出名。 小小的cha曲很快过去，云清在前面给了个关心的眼神，卫梵水轻轻摇头表示没事，大家继续溜达，顺便记录下自己感兴趣的画面。 “突然头晕可能是低血糖导致的，你们女生总是为了减肥不好好吃东西，这样很危险。要不要帮你去买巧克力？”吴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更近了一点，在卫梵水躲开之前直接开口，语气诚恳关心备至，如果听的人不是卫梵水，她可能会以为对方和吴晓关系很亲近。 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不大不小的动静惹得大家都看过来，卫梵水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面子，只能回给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不用了。我刚才就是没站稳，不用这么麻烦。” “哦，那你走路小心一点。”吴晓也没多纠缠，就是把自己的包换了个手夹，离卫梵水更近了一点，看那架势是随时准备着等卫梵水再站不稳好直接伸手扶一把。 卫站不稳总摔跤梵水无语的闭上嘴，默默把自己的包也换了个方向，隔在自己和吴晓中间。 哥们你别靠这么近，咱俩真不熟。 晚上云清单独出去了一趟，卫梵水当时在洗澡没注意到，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没人，桌上留着张便签，写着‘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嗯，字迹歪歪扭扭，看得出来并不是很熟练，一定是云清写的没跑了。 卫梵水见过云清的设计图，很细致很ji,ng致，也见过她的签名，设计图上的英文名潇洒大气，文件上的中文签名也是端秀清新，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在国外长大的孩子。 现在看来，怕是只有签名好好练过，平时这字迹和高中的小男生也差不多。 卫梵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把写了字的那半张便签撕下来，夹进了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里。 说是出去一下的云清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很快就回来，事实上卫梵水在房间勤快的做完所有护肤程序，把头发吹干窝沙发里整理了好一会儿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之后房门才被打开。 就在卫梵水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云清才慢吞吞的回来。云大总监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淡定从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卫梵水放下笔记本走过去想问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才发现，云清脸上的妆已经晕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眼线防水性还不错，估计这儿已经晕出个小烟熏出来了。 “对不起回来晚了，在外面多耽误了一会儿。”云清顾不上换鞋，先把手里拿了一路的盒子递给卫梵水，“这个给你，不是特别甜，你可以尝尝。” 大概有字典那么大的塑料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个小小的盒子，每个小盒子里面有白色茧型的糖果。包装盒上面印的字卫梵水看不懂，但从包装上看也知道这糖不便宜。 “怎么突然想起来买糖了？” “唔，这个小包装放在包里比较方便。它有四个口味，橙子、水蜜桃、薄荷还有超浓薄荷，我不知道你喜欢水果的还是纯薄荷的，就买了混合装。” 云清避重就轻的答了这么一句，就开始擦汗拿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卫梵水不好跟进去，一个人待在外面研究那盒糖。 确实就像云清说的那样，大盒子拆开以后的小包装非常方便带，一小盒八颗糖，在分给别人的情况下也足够一天吃。卫梵水捏着小小的糖果盒看向浴室的方向，心底有着小小的触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讲。 其实她是特意出去买糖了吧。不好意思说还不会撒谎，所以才会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又怕被继续追问所以急匆匆的就要去洗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卫梵水去给云清晾了杯凉白开，又从大盒子里挑了两盒薄荷糖放进自己随身的包，这才把大盒子妥帖的收到行李箱里。 既然云清不愿意说，她也就不要再问了吧。 有些话，我们都懂就好。 第74章 最后一天要去见几位大牌设计师。这几位大多数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个别还在公司任职, 但手里捏着股份, 也算不上是纯为别人打工。卫梵水他们能见到这种级别的设计师, 纯属沾了云清的光。 周容还是没放弃在总监面前刷好感的无聊行为，对这种能见大牌设计师的机会更是想抓紧机会秀一波。卫梵水只想安安静静听iya小姐姐给他们翻译，并不是很想配合周大设计师表演。 但她不理人，总有人想理她。吴晓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 这几天没事儿就过来东扯一句西聊一句的。卫梵水不排斥同事间的友好交流，但吴晓那个情商真的太令人发指了，总是能让好好的话题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听的卫梵水一脸懵。 聊设计的时候还好，一到闲聊的时候吴晓大哥就开始秀情商下线。你说想喝冰柠檬, 他说女生还是喝少喝冷的好。这话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这种天气让人喝开水是不是过分了？还搬出什么影响生育的理论, 一副为你好的样子振振有词。 兄弟, 我们真的不熟好吗！ 这也就算了, 卫梵水的身材就放在那儿，稍微打扮打扮就够曲线玲珑抓人眼球的。这位一会儿说人裙子太短了, 主动站到身后要帮人挡着点免得走光, 一会儿又说领口太低了还是别脱外套的好。 卫梵水看着自己快到膝盖的裙摆无语, 又往旁边挪了挪才躲过身后快贴上来的人, 顺便又把领口往锁骨上面提了提。 这年头, 做女人真是太难了, 露锁骨都叫领口低 也不知道这位兄台是怎么考进设计专业, 又是怎么安安稳稳待到今天没被模特们打死的。 周围这么多人，前面还有大牌设计师给他们介绍这季主打款的设计灵感，卫梵水不想多事，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稍微忍会儿，反正大佬们都很忙，匀给他们的时间很少很少。 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卫梵水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正疑惑的等着iya小姐姐，就被云清喊过去了。 “卫卫，你来一下。”云清不等iya说话，直接把卫梵水叫了过去。 据说是这位看过她做的限量款，很喜欢她的创意，想跟她聊聊当时是怎么想的。 其实也没聊两句，估计也是云清提起来了人家顺便的和卫梵水聊了一下，云清在中间充当翻译，前后交流不超过五分钟，就继续下面的环节了。 卫梵水想退回去，被云清直接勾着胳膊往前带，一点放人的意思都没有，让旁边半天没搭上话的周容直接黑了脸。 云清像是没看见，还在和大佬聊天，遇上关键的还会扭头跟卫梵水解释两句，怕iya的翻译不到位忽略了里面的ji,ng髓。 反正周容不待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卫梵水也不在乎被怎么看。跟在云清身边不仅能学到不少东西，还能躲开吴晓，她是疯了才会拒绝云清的好意。 和几位大佬见过面，几个人带着满满当当的经验回酒店。时间不算晚，可以出去买点礼物手办，准备收拾东西明天回家。 云清在国内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是通过卫梵水认识的，两个人干脆决定合送一份，保证质量的同时，分在两个行李箱里还不用担心放不放的下的问题，一举多得。 卫梵水得了大家很多帮助，最近工资见涨经济算是缓和上来一点，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看的云清一愣一愣的。 “干嘛这么看我？这个选的不好吗？”卫梵水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特好看的桌面摆件，上面还可以写字，特别适合咖啡馆的吧台。价格虽然‘美丽’了一点，还在卫梵水的承受范围之内，更何况是两个人合送，买起来更是没有负担。 云清不会撒谎，但也知道同一句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耿直归耿直，在在意的人面前还是很注意表达方式的。 “我觉得你今天很不一样，买东西很果断。” 嗯，特别果断，看上什么直接买，没有货比三家也没有纠结，好看又有用就行，一点都不符合她‘抠门卫’的性格。 卫梵水哪里听不出云清想表达的意思，把东西拿去结账慢悠悠的解释了一句，“钱要花在刀刃上。自己平时用的东西实用就行了，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必要。给朋友嘛，情意重千斤，买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这份感情贵重。” “你送我的，是一盆草。”云清回头想了想，她好像只收到过卫梵水一盆薄荷草，还差点让她养死。她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去比较，毕竟她们生活在一起，每天炒菜做饭的都是卫梵水，这么去比完全没有意义。可人别扭劲儿上来，真的不是理性可以控制得住的。 即使明知道不可以不合适，云清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单纯的别扭，所以说的很小声，压根儿没打算让卫梵水听见，怕她笑话自己太幼稚。 卫梵水也是真的没听见，她正忙着用生疏到不行的英语给礼物包装。店员和她都是半吊子，连比划带崩单词的才说明白她希望用那个浅绿色的包装纸，而不是深紫色的这一个。 卫梵水不纠结，她们的选礼物之旅结束的比预计早一个多小时，两个人顺路吃了个小吃才慢慢悠悠回酒店，顺路商量了一下回去以后什么时候把礼物送过去合适。 咖啡店和汗蒸馆，两个在不同的方向，回去以后还要忙着整理东西收拾家，床单被罩什么的该换换该洗洗，时间怎么算都不够用。 云清觉得她们可以兵分两路，一个在家收拾一个去咖啡店送礼物，等忙完了再一起去汗蒸馆，送礼物的同时也放松一下。这一个礼拜折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这主意卫梵水挺同意，鉴于云清同学家务做的实在不怎么样，她准备让云清去送礼物，她在家简单打扫一遍。云清却说打扫卫生她还是可以的，留在家完全没问题。 两个人因为谁负责打扫的事儿争了一路，据理力争谁也不愿意让步，等快到门口了还在摆事实讲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总监你们回来了。”楼道里光线不是很明亮，吴晓又靠在门边上动也不动，存在感弱到出声以后才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还把人给下了一跳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7节 云清瞬间恢复高冷总监模样，矜持的点头算作回应，径直过去刷开门，站在门里才问了一句“有事吗？” “没有没有，我想找梵水说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方便！ 卫梵水很想这么说，但是人家问的并不是自己，而且都是同一个公司的，直接这么怼上去也不合适，只能把拜托的眼神放到云清身上，希望她能帮忙拒绝一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 可惜，云清并没有读懂她的眼神，心灵感应什么的纯属扯淡，在她们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嗯，有什么事尽快说，时间不早了，我需要她。”云清说完这一句，从卫梵水手里接过东西就直接回身到房间里面去放东西。 所幸的是她没有关门，让卫梵水不至于很尴尬。 吴晓也不在乎时机是不是合适，只知道总监催他尽快，他也就不打算再去楼下找个地方坐下来谈，直接开门见山打了个直球。 “是这样的，之前我对你可能有很大的误解，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你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我们也算是挺聊得来。我过来就是想让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看你也快30了，我也该成家了，我们在一起还是挺合适的。”吴晓说的一板一眼，特别郑重其事，好像完全没有在乎自己此刻是站在别人的房门前，说完还把手里的一包东西塞进卫梵水手里，表现出很贴心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们回去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你可以等上班了再给我答复。今天是中秋，这边没有月饼我就拿这个代替了，祝你中秋快乐。” 巴拉巴拉一长串说完就走，感觉好像是过来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卫梵水都来不及把手里的东西退回去，告诉他自己真的一点要和他谈恋爱的欲/望都没有，人就已经消失在拐角。 大晚上的在酒店走廊里追着一个男人跑也不合适，卫梵水也真的是累了并不想再分出经历来处理这种讨人厌的事儿，只能叹口气捏着东西回房间，摊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 如果吴晓能走的慢一点，或许他根本就不用等到上班的时候，卫梵水现在就可以告诉他，她不仅不想和他谈恋爱，甚至都不想和他谈话！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请求啊。她卫梵水是年纪不小了，可以轮不到吴晓用一副施舍的表情过来说这么一通话吧。 感情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块儿，还是卫梵水占了大便宜了。 这种思维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卫梵水的古董爸爸，如果不是卫俊杰已经结婚了，卫梵水真的不介意直接让吴晓去‘娶’了他，反正都一样的奇葩，凑在一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桌子上冒着热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卫梵水三两下拽开包装袋，才发现里面是个盘子大小的披萨，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出了酒店门左转三百米的那家店卖的。 中秋节，收到个披萨也是挺让人无力吐槽的。 逛了一圈卫梵水也确实是饿了，面对这飘香四溢的披萨却没有一点胃口，想到吴晓那张‘大善人’的脸甚至还有点想吐，也顾不上浪费不浪费的顺手就给丢进了垃圾桶。 云清一直没说话，就坐在床边默默的叠衣服，听到动静才扭过头来，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卫梵水，像是要看出一朵花儿来。 累到不行又摊上这么档子糟心事儿，卫梵水心情相当不好，连带着语气也没控制住，凶巴巴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答应吗？”云清是想迂回的问一下来着，关心别人情感问题的事她是真的没做过，还在纠结应该怎么问才能让两个人都不尴尬。但是卫梵水这语气相当重的一句，直接吓了云清一跳顺嘴就说出来了。 答应？答应什么？她有什么是要和云清约定的吗？ 卫梵水不仅吓了云清一跳，也把自己吓得够呛，脑子里面又要思考吴晓的事儿又要想着怎么弥补一下对云清的不礼貌，这又一个问题抛过来，脑子根本来不及思考。 云清‘哦’了一声，说了句‘没什么’又低头叠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累极了。 第75章 出差的时候吼了顶头上司会有什么后果？ 辞退？云清想必做不出这样的事。 穿小鞋？云清估计下不了这个手, 而且这么复杂的技能估计她还没点亮。 扣工资？云清更不是那样的人了。 思来想去卫梵水也不觉得她这一吼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但就是觉得很怂很害怕。再一看默默收拾行李显得格外可怜的云大总监，卫梵水心里的负罪感更强了。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那个奇葩的同事扰乱思绪，卫梵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在这之前她和云清讨论的话题, 似乎是抓到了一点什么东西。 “那个, 我是觉得留在家里收拾太累了。你这几天忙前忙后的也没休息好, 这种比较繁琐的事情我来就好, 其实很快的。”卫梵水想了半天, 还是觉得能让云清一直这么惦记着的，应该就只有这件没有结果的事。她不愿意云清去做这些, 主要还是因为云清在这方面确实是不擅长，相比之下她更愿意让云清去咖啡馆送礼物。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本来就是相互帮忙，谁擅长什么就多做一点，不擅长就少做一点。更何况云清平时做的也不少，只不过这次回去时间比较紧张，又累到不行, 卫梵水在家务上更熟练, 所以不愿意让云清再浪费ji,ng力在这上面。云清这几天真的太累了，要和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交道，要照顾他们几个英文半吊子的设计师, 顺带还充当了半个导游, 不仅身兼数职, 还要时刻保持状态，看着都累。 卫梵水也是心疼她这大忙人室友，不想她再受累。然而云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懒懒的应了一声就没了动静，自顾自的收拾行李洗澡睡觉。 即便是卫梵水觉得哪里不太对，也不好再去打扰摆明了不打算再纠结的云清。 一个劲儿想劝云清放弃收拾家的是卫梵水，现在总算如愿以偿说服了云清却又觉得不对劲的也是卫梵水。 唉，女人呐~ 在心里嫌弃了一下y晴不定的自己，卫梵水也乖乖收拾行李去了。明天的飞机在下午，提前收拾完明天还可以睡个懒觉。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就是经历过一次也不会因此有多适应。卫梵水在飞机上睡不着，干脆翻出平板来翻看公司往年的作品，着重查了一下吴晓的。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这个直男到令人发指的家伙到底设计出的都是什么东西了。能在‘南乔’待这么多年说明他的作品还算拿得出手，这次还能一起外派出差，证明销量还算不错。可那样性格的一个人，审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卫梵水不仅好奇，还非常想研究一下这位‘奇葩同事’。没错，吴晓在她这里的定位仅仅是一个不太一样的同事，至于之前的那番话，她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谁让她这幅皮囊总是那么容易招蜂引蝶，层出不穷的‘追求者’多了，卫梵水早就学会了辨别谁是真心谁是图新鲜。吴晓那一番话颠过来倒过去说的都是她也年纪不小了，该找个老实人嫁了，正巧他就是那个‘老实人’，不如就这么凑合凑合算了。 呵呵，然而卫梵水并不打算凑合，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合一生。 她一个人明明过的挺好，干嘛非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善心’，搞得好像她离了男人就活不成了似的。 事实上，拜家里那两个男人所赐，卫梵水反而觉得她离了男人活的更好。起码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用委屈自己保全他们的‘面子’，也不用辛辛苦苦赚来钱，还要c,ao心够不够他们霍霍。 卫梵水正抱着‘求知’的态度在琢磨吴晓近几年的作品，试图从这些作品里面分析处吴晓这个人的性格组成部分。那面和秘书坐一起的云清也睡不着，想起卫梵水好像随身带了几本书，溜达过来想找她借去打发时间。 里面的位置上冯余成戴着眼罩补觉，睡没睡着不确定，反正好半天也没见他动弹。卫梵水坐在靠近走廊的这边，聚ji,ng会神的盯着平板，也没注意到从后面走过来的云清。 云清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卫梵水，她在刚来的时候研究过设计部几位设计师的风格，自然清楚卫梵水正在看的是谁的作品。结合吴晓之前说过的话，以及卫梵水从昨晚到现在的态度，云清有种胸腔里塞了好大一团棉花的感觉，闷闷的，让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琢磨的起劲儿的卫梵水自然是没发现身后有人来了又走，还在为自己的发现和猜想沾沾自喜，打算等冯余成睡醒以后跟他聊聊他们这位不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的同事。 这家伙简直就是设计部的一股泥石流啊。 ‘南乔’的整体风格说不上大胆前卫，但也是走快时尚路线的。因为定为受众的原因，特别大胆过分的自然是没有，但设计师们基本都会在实穿的基础上加入一些小心思，有一些小心机小性感都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受众大部分都不是那种墨守成规领子扣到扁桃体的那种‘禁/欲古板系’。 吴晓的设计放在同系列里面看一点问题都没有，特别符合主题也符合公司的定位。但是当卫梵水把他的作品都调出来放到一起的时候，个人特色就显而易见了。 上衣领口绝不低于锁骨，下摆绝不会高于肚脐。裤装永远不会很显身材，以宽松为主，裙装绝对不会高过膝盖，就连大开叉的设计都不会存在。他的特色，基本都放在花纹图案或者锁扣上了。 这样的服装，说实话出彩是不可能的，但胜在四平八稳，很符合平时穿着不追求出挑只要求不出错的顾客。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吴晓才能幸运的留在公司这么久，并且不显山不露水的挤进了这次的出差行列。 不过也不能全都归结到幸运上，卫梵水翻了翻吴晓的作品集，深刻的感觉到这个人还是很有功底的，对市场的把控也比较到位，不然他这保守到像是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做派，也不可能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果然呐，不管什么样的人，能做出点成绩总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舟车劳顿总是让人疲惫不堪。降落的时候是国内早上五点多，外面的空气新鲜又带着些许凉意，会让人稍微清醒一下，却又在坐上车的时候回到昏昏沉沉的状态。 国际机场在临市，所以下了飞机还要再坐三个小时车才能到家。在飞机上完全睡不着的卫梵水一上车就睡过去，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路好梦是因为一直压在云清腿上。 iya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卫梵水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自家楼下。司机正忙着把行李箱搬出来，云清站在车旁边来回溜达，好像有点走不稳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太久，血液有点不通畅了。 下车活动身子的卫梵水完全没有意识到，害云清腿脚发麻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 俩人也不急着上楼，拖着箱子去吃了个早点才慢慢悠悠往楼上走，晨练回来的邻居老大爷还热情的要帮忙抬箱子，卫梵水看大爷细胳膊细腿儿的都没敢让。 按照原计划，卫梵水留在家里做简单的大扫除顺便把冰箱里的食材填上，云清去咖啡馆送礼物。等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云清也回来了，正好吃个午饭各回各屋补觉倒时差。 晚上去韩姐店里蒸一下，送礼物的同时也解决掉晚饭的问题。冯余成也在，大家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嘻嘻哈哈一阵继续回家睡觉。 这一天，基本上也就过去了。 事情都很顺利，还拿到了赵初言的手工月饼回礼和韩姐给的一小提韩式辛拉面。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云清倒是成了最不正常的那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梵水总感觉自从回来以后云清的话少了很多，除了必要的交流竟然一句别的话都没有。这要放在公司，那是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可在家云清并不是这样的啊。 之前吃饭的时候总会和聊两句，可能是刚上市的新款服装，可能是最近的新流行趋势，甚至可能是今天的菜炒的不错，摆盘很漂亮。不管是什么，总会或多或少的聊一些。包括在汗蒸馆的时候，之前云清话也不多，但大家聊天的时候总会说上那么一两句，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简直像是恢复了刚回国的时候，大家还不熟的样子。 卫梵水问她怎么了，云清也只说是累了，直接回屋再也没出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搞得卫梵水总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可人待在房间不肯出来，卫梵水也不能硬闯进去，只能带着这份担心睡去，临睡前还想着明天起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云清，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真的是累了，明天怎么着也会好一点。要还是这个样子，绑也得把人绑到医院去。 真是太不正常了。 第76章 27号星期四，出差一周的大家重回工作岗位。恰好一号又要休息, 这周六日大家都要加班, 算起来其实也和正常上班没什么差。 原定月中的金牌评定因为出差的事儿被延后，这几天刚好可以用起来, 赶在国庆假期之前把这件事敲定，免得大家放假期间还惦记着。 审核评定的事儿都有上面的人做, 设计师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拿着小本本去开会听结果就好。可怜了云大总监，回来以后要做这次出差的工作报告，还要负责金牌评定的事儿, 再加上冬装要出设计图，尽管身边有个全能秘书iya, 她依然忙的分身乏术。 好在公司对她的要求更多是把控整体风格, 给设计师提供新的思路以及修改意见，在设计上有灵感就出一两件没灵感就算。不硬性要求产品数量，但要么不出，出就必须是ji,ng品。 这样的工作方式和云清自己的想法有不小的出入，但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她就有责任去做好。 简单来说，就是云清这几天非常忙。忙的ji飞狗跳脚打后脑勺，忙的几乎没有正常时间点下过班。 卫梵水也忙。之前已经和云大总监商量好了选题，大致方向脑子里也有了概念, 出差过程中勤劳能干的小助手还超额完成了准备工作, 自己画了几张整体设计图出来, 给卫梵水减轻了不少负担。但这次出去有了很多新的灵感，卫梵水都一一记在了本子上，这几天正忙着和冯余成讨论哪些可以用，哪些可以留到后面。 大家都忙，但卫梵水的忙没有特别严格的时间要求，正常上下班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云清很多东西要在公司完成，大大小小的会议一大堆，很少能看见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待着。 回来第一天，卫梵水留在公司等云清一起下班，结果只等来了云清抽空发来的让她先回的信息。 卫梵水学乖了，后面几天干脆也不等，早早回家花式炖汤煮粥补身体，等云清回来炒个菜立马就能开饭。 好像在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卫梵水已经习惯了这种在日常中照顾云清，在情绪上被云清照顾的模式。所以当云清突然变得奇怪的时候，卫梵水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她明确的感受到云清不对劲，却又不知道症结在哪里。以往云清总是能准确的抓住她情绪不好的点，再找到合适的方式去帮她疏导，可这一次两个人角色调转，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 哦，也不算干着急，这几天的早餐晚饭都下了大工夫，比平时用心多了。 这样奇怪别扭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周日下午，设计部开大会，总结前半年的业绩，顺便宣布新的金牌人选。 ‘南乔’每年都会重新评定一次金牌设计师，但其实每年的人选都差不太多，除了离职、跳槽或者有特别优秀的新人以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动。 毕竟金牌可以负责系列主打，而主打通常情况下销量都是领先的，销售情况又是评选中比重非常大的一项依据，这样转下来，自然有一些人是稳坐金牌不动摇的。 然而今年，半路杀出个潮系列，不仅没有夭折，成绩还相当不错，再加上新来的总监做事风格和前一位天差地别，新一轮的金牌评定，变数很大。 “今年的评定标准我们做了一些改动，主打款在宣传方面获得的资源更多，所以销售成绩按80计数，其它不变。综合市场反应和销售涨幅，还有个人能力评估，这次的金牌评选共有五人” 云清站在上面侃侃而谈，经过一系列大小会议的摧残，这位进口总监在语言表达能力上显然有了很大的进步。 依旧习惯性坐在角落的卫梵水有点恍惚，‘上辈子’云清的形象和现在有些许重叠，却又大不一样，让她分不清楚这改变究竟是因为时间，还是因为她。 ‘蝴蝶效应’她是懂的，身边发生的一系列改变都在证明卫梵水的人生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可她始终不敢肯定，云清的改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当初她没有买房，如果当初云清没有来租房，那么云清还会是现在她看到的这个云清吗？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却足以让卫梵水的思绪越飞越远。直到会议室里掌声响起，她才注意到大家似乎都在看向她。 ？？？这是什么个情况？ 卫梵水回过神来一抬头，直直的对上了投影布上面的五个名字，而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所以说，这次她终于成金牌了？！ 除了云清之外，还有冯余成和另外三个设计师站着，卫梵水看到冯余成‘起来啊’的口型，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会议室里的掌声再次响起，云清等平息一点之后才说“恭喜五位，也希望大家之后能再接再厉，不断突破。” 向来不爱拖沓的云总监说完要说的就散会，预计两个小时的会议居然还提前了十多分钟。卫梵水晕晕乎乎的走出会议室，整个人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说实话，她对升金牌是有信心的，但没想到真的会这么快。之前云清跟她提起的时候她还特别有干劲儿，说要为了金牌努力奋斗，但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公司评定金牌是综合一整年的情况来评分的，只是这一次新系列的成绩还不足以让她晋升。 但没想到啊，这次主打款居然会按照80来计分！要知道她之前设计的款式也就是成绩平平，不是最差的，但也没有突出到能压主打一头。可谁能想到，这次主打款是打折后才计分的呢。 真是天助卫梵水也！ 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终于能在设计师前面加上‘金牌’两个字，卫梵水同学坐在座位上偷乐了半天。 周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临下班故意大老远的跑到墙根底下来给卫梵水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扭身就走，脚底下的高跟鞋踩得咣咣响，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 被嘲讽一脸的卫梵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嫌弃别人嫌弃的这么明显的，整个公司大概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周容。突然感觉这家伙还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高贵妃，兢兢业业搞事认认真真撕/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千里迢迢也得给你送个白眼过来，一点表面工作都懒得做。 能这么直白的讨厌一个人，也是不容易啊。 卫梵水被针对的多了，也懒得再跟她计较。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白眼，终于让卫梵水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掉的事：周容居然不是金牌！ 当年周容可是全公司成为金牌最快的一个，之后一直稳坐金牌没有掉下来过，受重视程度远超很多资历比她老能力也比她强的设计师，说是在设计部横着走都不为过。 这么风光的人，这次居然从金牌掉下来了，难怪会气到翻白眼。 冯余成和卫梵水双双拿金，大家晚上又约在了汗蒸馆，炸ji果盘点心小吃摆了一堆，穿着汗蒸服顶着羊角毛巾围坐在一起庆祝。 “小梵子你是没看见，名单公布以后周容那张脸可ji,ng彩了，五秒，最多不超过七秒，她起码变了六种。”冯余成仗着这是下班时间，一点都没拿云清当总监，拍着大腿一个劲儿的在那儿笑，还怪模怪样的学着周容的表情，“诶哟不行，我都学不来。反正就周容那一段变脸，如果录下来发到网上去，绝对能火一把。现在大红的那几个小花估计表情都没她丰富，万一要是再被哪个导演看中了去演个戏，估计比她当设计师有前途多了。” 韩姐的地盘，四舍五入一下也能算是冯余成的地盘，在自己地盘待着自然不需要拘谨，冯余成状态调整的非常好，俨然一副在自己家宴请客人的姿态。 冯余成在讲故事方面极具天赋，总是能把一件不那么好笑的事讲的绘声绘色，逗的大家捧腹大笑。卫梵水惦记着情绪不太好的云清，偷眼瞄过去感觉她听的似乎还有点小开心？于是卫梵水也加入了cha科打诨队伍，和冯余成聊的很是嗨皮。 “嗷~”卫梵水被冯余成逗的笑的直不起腰，顺势就往云清身上倒，结果被一个ji蛋狠狠敲在头上，毫无防备的卫梵水直接嗷一嗓子，吓得冯余成差点呛着。 好久没出现的烤ji蛋重出江湖，卫梵水盯着云清面前的那一盘瑟瑟发抖，仔细回想着冰箱里还有没有冰块儿。 二十五个ji蛋，全砸在了卫梵水脑袋上。云清也不光是自己吃，剥好了就送给冯余成或者卫梵水，韩姐不忙的时候过来坐了会儿，还被喂了俩ji蛋。 卫卫宝宝表示脑壳疼，但是云清好不容易开心一点，她不敢扫兴，只能默默忍着。 回去已经不早了，公交上几乎没什么人。卫梵水和云清坐在后面跟着车子摇摇晃晃，小风从窗户吹过来还带着烧烤的味道。 卫梵水认真观察了好半天云清的表情，也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袖子，让望向窗外的人回过头来。 “心情好一点没有？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总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云清小幅度摇了摇脑袋，“公司没事。放假了，你要出去约会吗？” 约会？和你吗？ 卫梵水不知道怎么直接想到了云清身上，下一秒又否定掉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孤家寡人一个，约的什么会。而且这段时间出去的人很多，走到哪儿都是人山人海的，还是在家待着舒服。” “你不是和吴晓在一起了吗？” “谁？”卫梵水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云清说的人是谁。“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你听谁瞎说的。” 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的人突然被提起，居然还是以约会对象的身份出现，卫梵水有点哭笑不得，思考着回头问问冯余成公司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不实传闻。 云清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下一个问题直接卡在嘴边没再往外蹦，脑子转了好几圈消化掉这个消息才又开口，“之前他不是跟你告白了吗，我以为你答应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卫梵水就觉得糟心。回来当天她就给吴晓发信息了，说自己暂时没考虑谈恋爱的问题，重点还是放在工作上，结果又被吴晓说教了一通，说什么女人一过三十就没人要了巴拉巴拉。最后没办法，卫梵水只能省掉拐弯抹角的方式，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就是不觉得和他合适，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试一试那种也不行，这才把人给拒绝了。 “他那哪是告白，根本就是菜市场捡剩菜！我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让他挑挑拣拣半天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儿。” 人都是有脾气的，卫梵水好不容易混的有那么点意思了，正美滋滋呢，来这么一个人疯狂泼冷水，能高兴吗？ 反正卫梵水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想骂街。 说这一通其实也就是想起来就来气，所以跟身边这位最亲近的好朋友吐了个槽，没想着能得到什么回应。没想到云清想了一小会儿，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他配不上你。” 卫梵水突然就不那么气了。 第77章 七天的小长假让不少人选择外出旅行, 正好天气不算热, 时间也还算充裕，自然要趁机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心情。 但这不少人里面, 显然不包括卫梵水。 在卫梵水眼里，花一堆钱去换个地方看人，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拿自己开玩笑。她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种小长假又刚好是旅游高峰期, 她是脑子进油漆了才会选择这个时间段出门。 更何况前段时间她才刚从米兰溜达了一圈回来, 累的要死要活的, 更不想出门了。 然而她不想出门，不代表别人也不想出去。云清在放假第二天就抱着笔记本出来, 往卫梵水旁边一坐架着副金丝框一本正经说接下来的行程。 “我觉得这几天的时间, 我们还是要利用起来。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去比较偏一点的。这个地方我觉得挺好，山清水秀, 可以住在当地的民宿里面, 风景好空气好, 适合去散心。” 卫梵水想说, 她刚刚升职加薪被表扬，心情挺好不用去散心。但是看着云清兴致勃勃的样子, 又不太忍心泼冷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点头同意了。 结果当天下午她们就已经出发了 如果能再来一次, 卫梵水一定一巴掌呼死那个点头的自己！ 怜香惜玉需谨慎, 一不留神容易搭半条命进去啊！ 云清选的地方确实山清水秀, 而且不算什么特别有名的风景区，比起其它热门景点来说人确实是少了很多。但这毕竟是黄金周啊，热门景点那人数就算减一半也还是人很多，何况这边并没有少那么多。 卫梵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信了云清说这里人不多的鬼话。云大总监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对国内情况不了解很正常，但卫梵水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个土生土长的国产人口，怎么就被忽悠了呢？ 大概是云清认真的表情太有说服力，也可能是前段时间总觉得她心情不太好，所以下意识顺了她的意。不管怎么说，卫梵水人已经拎着行李箱站在民宿门口了，再怎么想反悔也不能转身走人。 她怕走下次不是二十五个ji蛋，而是两百五十个ji蛋砸在她头上！ 其实告别了山脚下遇到的那一大堆等着入住的旅客以后，上面的人也不算是特别多，起码方圆二十步的空间还是有的。云清订到的民宿在半山腰，房间不多所以只能两人合住。虽然上山累了一点，但是比起山脚下那几间人声鼎沸的民宿，卫梵水倒是觉得她们这半山腰的住处挺清静。 起码不会吵得头疼。 民宿叫做‘闲云小筑’，比山下的规模小很多，小二层的建筑非常田园风，上下加在一起也就五间房，其中一间还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卫浴独立，客厅和厨房公用，冰箱里面的饮料食材随意取用，自己不想做饭的话也可以提前和老板娘说。 卫梵水查了一下，这里的房价比山下要贵一些，不过服务范围好像也更广，相当于多花钱买了个清静和方便。 老板有点微胖，看见她们上来热情的招呼她们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自己拎着两个行李箱给她们放上了二楼。老板娘给她们端了两杯柠檬水，拿着一叠册子坐在了另一边，“实在是抱歉，这几天人多，其它房间已经住满了，没办法让你们再挑房间。” 云清抱着老板娘拿来的册子看的入迷，冷着一张脸也没有要搭理人家的意思，卫梵水只能承担起‘外交’任务，免得老板娘一个不高兴什么都不跟她们说了。 “没关系，高峰期嘛，很正常，有的住就可以了。” “你们不嫌弃就好。那本册子上是山上的所有设施，有详细的路线还有推荐游玩时间，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也可以随时问我。还有就是二位的身份证我还是得用一下，做个登记。”老板娘随手展开膝盖上的册子，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支笔，显然是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卫梵水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身份证，又问云清要了她的一起递给老板娘，完成登记入住流程。 老板摸着啤酒肚从楼上下来，很自然的坐到了老板娘身边。沙发不算大，坐两个人自然有点挤，老板娘右胳膊嫌弃的怼了怼胖老板，又抬头询问卫梵水她们的饮食习惯，有没有忌口之类的。 “不吃葱蒜，不要太辣的，其它都还好。”卫梵水看了看依然埋头在景区介绍里的云清，补了一句“不用特别照顾我们，葱蒜有也没关系，我们自己挑出去就行。” 自己吃饭怎么挑都没关系，出门在外还是少麻烦别人的好。卫梵水不觉得自己出来度假还有做饭的心思，所以没有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只是在忌口上面剔除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偏好，免得让别人觉得她们太麻烦。 “今天晚上有海鲜炒饭，紫米粥，炒青菜，酸菜鱼，红烧豆腐，竹笋炒三丝和麻油ji丝，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老板娘记下她们的忌口，又翻了一下晚上的菜单。 云清不挑食，卫梵水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都觉得这样很好。 胖老板缩在沙发角落里努力不打扰媳妇儿写字，等老板娘放下笔才放松了他的啤酒肚，“冰箱上面贴着每日菜单，有不喜欢的或者特别想吃的都可以说。我每天下午会去下面采购，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帮你们带。如果遇到任何问题，随时给我们打电话。晚上山里凉，你们要出去的话记得多加衣服，睡觉别忘了关窗户。” 事无巨细安排的妥妥当当，可以说是亲爹亲妈型老板了。 老板和老板娘要去做饭，卫梵水和云清收好钥匙上楼整理东西。这次出来云清订了五天的房，但是活动什么的都没安排。 之前出差本来就挺累的，她们俩商量着也别再折腾资i源i整i理i未i知i数自己，有好玩的就去看看，没好玩的就在附近转转，怎么舒服怎么来，实在不想出门也可以在民宿宅着，就当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山里的空气确实是不错，虽然赶不上原生态的那种，也比城市里强太多。卫梵水一下车就说她要在这儿过几天养老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把所有事儿都先放一边去。 两个人都是轻装上阵，除了换洗衣服就是必要的洗漱用品，其它什么都没带。反正她们是要来大山里，又是抱着换个地方宅的目标，带东西的时候也就随意了很多。所以整理的时候，只要把衣服都挂起来，把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就没什么事儿了。 “我们明天去骑车好不好？”云清蹲在一边戳了戳卫梵水的胳膊，问的小心翼翼。 她们的房间不算大，但是有个很木奉的阳台，上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卫梵水这会儿正摊在地毯上晒夕阳，惬意的晃着脚丫子。云清自己是想出去的，但是又怕打扰了卫梵水的‘养老’计划，所以问的时候底气那是相当的不足。 卫梵水这会儿心情很好。云清订的民宿环境好又不吵，老板热情老板娘漂亮，院子里还养了一只猫一只狗，上来之前卫梵水 了好一会儿毛孩子，舒坦的不得了。 所以云清问的时候，卫梵水很爽快的答应了，还顺带手把旁边的一个抱抱熊骑在云清脖子上，看着云清一瞬间僵了身子定在原地不敢动，她倒是乐的在旁边直打滚。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们见到了另外三间房的客人。一对老夫妇，剩下的是结伴而来的两女一男，分别住在两个房间里。 难怪之前看菜单的时候有一部分非常清淡，看来是考虑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两个老人家虽然满头银发，但身子骨看上去还算不错，说起话来声如洪钟特别爽朗，和他们一群年轻人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听到什么不太明白的流行词也会认认真真询问，时不时还能蹦两个之前学到的新词，可以说是非常活学活用了。 大家都不是拘谨的人，坐在一起一顿饭的时间互相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老爷爷和老婆婆是趁着还能走动，想在外面多走走多看看。三人组则是冲着山上的各种项目来的，在城市生活太久，想体验一下回归自然的感觉。 他们几个明天打算去参加那个丛林探险项目，还问卫梵水她们要不要一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卫梵水一听‘探险’两个字就怂了，摇摇头表示自己像休息一下，就不去那么刺激的项目了。 “可惜了，听说很好玩的。山顶有真人cs场地，五人一组，你们感兴趣吗？”三人组里面比较开朗的黑长直小姐姐不死心，又继续发出了邀请。 云清本来兴致缺缺，一听真人cs眼睛都亮了，下意识就转过头去看卫梵水。这么期待的眼神，卫梵水哪里扛得住，自然也只能同意。 “可以啊。你们打算哪天去？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胖老板端着杯枸杞茶溜溜达达的在餐厅转来转去，听见他们讨论这个立马凑过来，“这个你们可问对人了，山上会给你们发马甲和弹/药，不过都是最基础款的。我这儿有好几套装备，回头你们要去的话我给你们找出来，保证你们碾压全场。” 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和老板讨论着山上的情况，云清虽然话少但是也专心致志的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时不时cha两句话。两位老人家虽然不能去，也在一边津津有味儿的听着。老板娘在收拾碗筷，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比要去的人还要兴奋的老公。 卫梵水帮忙收拾，看着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对那项听上去一点都不‘养老’的活动有了点期待。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云清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呢。 第78章 卫梵水起来的时候，民宿里其他房客已经都出去玩了。她也不着急, 慢慢悠悠的下到一楼餐厅, 果然看见云清正端着杯清茶看书。 “怎么改喝茶了。”卫梵水看的惊奇。云清这个人吧，拗起来是真的拗, 虽然她挺认同卫梵水那套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理论，平时更多的是喝果汁啊茶水之类的东西，但早上能喝咖啡的时候, 她还是会选择咖啡。 也难怪她每天上班对必须去星巴克绕一圈毫无异议, 甚至几次三番阻止了卫梵水想要和她换班的提议。 她坚定的相信，提神, 还是咖啡比较好。 卫梵水也就是个室友，最多加个好朋友的身份, 哪能管她那么多。倒是今天看见云清难得在这么适合喝咖啡的时候选择了茶, 让她有点诧异。 云清从书里抬起头来，给了今天的第一个笑, 弧度不大，却刚好能挤出颊边的小酒窝，“我也不是必须每天都喝。” “哦，早饭你吃了吗？我好像起太晚了。” 下楼有点晚的卫梵水自然没赶上大家的早饭时间，只能自己去灶台那边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准备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稳坐如松的云清一秒自然的放下杯子和她一起往过走, 顺便汇报了一下早餐情况, “我下来的也晚, 大家都吃完了。锅子里有红豆牛n_ai, 应该还温着。” 事实上不仅有红豆牛n_ai，还有金黄酥脆的小玉米煎饼，以及培根蔬菜沙拉。 早餐比较简单，但这会儿已经十点多，再过不久就可以吃午饭，这些东西对于卫梵水来说其实不少。不过在只有简单几样的情况下，云清还特意提了红豆牛n_ai，显然是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卫梵水的第六感突然上线，直奔牛n_ai锅一点没在意其它的东西。 小巧的白瓷牛n_ai锅里用小火温着红豆牛n_ai，从红豆的绵软程度和牛n_ai的颜色来看应该煮了时间不短。卫梵水心里有疑惑，拿小碗先盛了一勺，迫不及待的吹两口就往嘴里送，果不其然被烫了一下。 不过还不到烫伤的程度，并不妨碍她品尝其中的滋味。 红豆确实很绵软，煮的够久特别入味，入口满满的都是红豆和牛n_ai香，口感不错。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估计是为了顾忌大家的口味，里面没有提前加糖，所以稍显没滋没味。现在的牛n_ai大多数都没有很浓的n_ai香，不管煮多久，都不太会有很香浓的味道。 做早餐是足够了，但确实没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卫梵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砸吧砸吧嘴给自己盛了一碗准备吃饭，一扭头正对上云清略含期待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呢 卫梵水看看云清，又看看手里的牛n_ai，“e蛮好喝的。” 于是云清开心了，顺手端着煎饼盘就要往微波炉里面塞，“热一下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去坐着吧。” “等等等等，不用热就这样就好，一热就不脆了。”卫梵水放下碗就去抢救可怜的玉米煎饼，难得能遇到煎的这么恰到好处的玉米饼，她可不希望被二次加工破坏掉美味。 虽然冷了一点，但也没有很大关系嘛。 被阻止的云清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端着煎饼和沙拉放去了餐桌，卫梵水也端着两碗牛n_ai放下，回去拿勺子顺便找找砂糖。最后糖没找到，倒是找到一大包麦果脆。 反正都是带甜味儿的。 这座山没有那些个名山大，也不算特别高，但是森林覆盖率不小，所以被开发成一个小小的旅游地，给了附近城市里的人们一个亲近大自然的机会。 这里没有索道，从山脚到山顶只有一条盘山公路，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车辆通行，所以每家民宿都准备了不少山地车供旅客租借。 ‘闲云小筑’基本算是这边价格最贵的一家，但包含了很多免费的项目，其中就有自行车，而且不仅仅是山地。 云清和卫梵水并打算在山上体验一把‘速度与激/情’，所以放弃难度较高的山地选择了普通的女士自行车，小包往车筐里一扔俩人就晃晃悠悠踩点去了。 没错，她们这次出门除了骑车以外，最主要的还是想去亲眼看看这上上有什么娱乐项目。 卫梵水发誓，她真的已经八百万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技术相当一般。不过云清动作也不是很熟练，她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除了山下的鱼塘以外，娱乐项目大多都在半山腰到山顶之间，正常车速来讲应该是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俩人技术都不怎么样，这路边又没有什么防护措施，骑得就稍微慢了点。 可即便是这样，只是骑过一半的路也累的她俩够呛。 路边都是草地小树林，车子往里面一停随便哪里都可以坐。虽然不是特别干净，但什么都没有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重要。 卫梵水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草地上喘气，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壶里老板娘亲手泡的花茶。云清从包里直接翻腾出两盒点心来，摆在两人中间，“下午茶。” ？？？！！！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卫梵水都惊了，她们俩明明就一直待在一起，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云清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东西。 “你换衣服的时候，都是老板娘自己做的。” 两个乐扣盒里装着椰蓉球、果干ru酪小饼干还有蛋黄酥，紧接着云清还翻腾出两小盒双皮n_ai。简直，是把下午茶餐厅装到了背包里。 卫梵水就这么一脸懵的接过小勺子和双皮n_ai，眼睛还停留在云清的背包上，总觉得她下一秒还会从里面掏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万能的老板娘，还真是什么都能折腾出来。难怪他们家收费高呢，就这服务质量，再加点钱都不为过！ 山里确实要凉快一点，俩人吃着点心喝着茶，呼吸着完全不同于城市的空气，舒服的不想挪地方。偶尔遇上从上面下来的旅客，或者从下面要上去的人，大家还会友好的招招手打个招呼。没有猜忌，没有勾心斗角，遇上的只有开心的笑脸。这样的环境不仅卫梵水待着舒心，就连云清脸上都带了点笑意。 这边有不少高空项目，什么攀索啊网桥啊之类的东西，数十米高的空中架着一堆绳索木桥，人们身上帮着安全绳就那样在半空周‘走钢丝’，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带着人开始晃悠，看的卫梵水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几个小年轻之前说的‘野外探险’她们倒是没看见，有一片树林蛮深的，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一两声喊声。 她们俩一个怕黑一个怕高，太刺激的项目显然不适合她们。更何况来这边本来就是想享受自然放松一下，怎么看这些折腾人的项目都有点和她们‘养老’式旅行的初衷背道而驰。 山顶的‘真人cs’倒是之前答应好的，云清有意向而又不用腾到半空，卫梵水上去看了看觉得挺不错，心里的那块儿大石头也算是落下来了。 只要不用参加刚才那种吓的人肝颤腿软、进退不得还下不来的项目，卫梵水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哪怕到时候她第一个被‘打死’，也能坐一边吃瓜看他们玩嘛。 两个人出门晚，路上又走得慢，等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来了。一部分人坐在客厅地上玩大富翁，还有几个在厨房炒菜。卫梵水有心想去帮帮忙，却无奈是在累的抬不起腿，只能坐在沙发上抱着杯子发呆，和老人家们一起看几个小年轻玩游戏。 至于云清，据说是要先上去冲个澡，也不知道为什么用了这么久都没下来。 一直到老板娘来喊吃饭，玩游戏的几个人才收了地上的东西，前呼后拥往餐厅走，说着光闻着味儿就饿了。卫梵水没和大家一起过去，她担心云清在楼上睡着了，所以要先上去喊人。 本来应该已经洗过澡换好衣服，或者直接在浴室睡着的人，此时还穿着从外面回来时的衣服，站在窗边打电话。 卫梵水： 你上来这么久就打了个电话？！说好的身上不舒服要先洗澡嘞？！ 云清回头看见卫梵水的一瞬间就收了电话，完全不顾对面的人有没有把话说完。“什么事？” “吃饭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卫梵水不认为自己有询问人家在跟谁讲电话的权利，选择性的忽略了她刚才说得上是有些慌张的动作。 就算她们住在一起，现在更是住在同一间房间，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卫梵水也没觉得她们的关系亲密到可以去探听对方的隐私。哪怕她此时确实有一点好奇，能让云清出现这样行为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清不愧是公司有名的‘冷面总监’，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手机收好往门口走，“好，去吃饭吧。” 第79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4号, 小年轻们明天就要离开, 约好了今天去山顶打wg（野/战游戏）。 按照惯例，高个子一点的女生在厨房和老板娘一起炒菜，剩下的在客厅准备东西。胖老板今天要给大家展示他那一堆装备, 没有去厨房打下手, 卫梵水自告奋勇顶了缺。 云清本来也想去来着，卫梵水说那堆装备她搞不定，让云清留在客厅听胖老板教怎么用。 “真不想走，我都还没玩够呢。”高个子女生边切菜边感慨，语气里一股恨不得再住五百年的惆怅。 时间确实过的太快, 卫梵水觉得她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 又陪院子里的毛孩子玩了玩, 两天就已经过去了。 老夫妇已经在楼上打包行李, 他们在这边已经住了很多天, 如果不是假期开始那两天高铁票不好订，他们可能早就回家了。 难得大中午的大家都在, 老板娘做了相当丰盛的一桌，而且为了照顾马上要去赶车的老夫妇, 特意把午餐时间往前提了一个小时。 卫梵水的那点手艺在几乎专业的老板娘以及看上去非常擅长厨艺的女孩面前相形见绌，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炒菜转去打下手，顺便帮忙煲了锅玉米排骨汤。 反正也就是按顺序把食材丢进锅里煮的事儿, 没什么可比性也不容易露怯。 山上不允许车辆通行, 他们的行李在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路拖上来的, 所以老夫妇下山的时候, 自然也没得车坐。好在大家人多，一人扶一个送下山，还有人能帮忙拖行李，浩浩荡荡的一只队伍一直将老夫妇送上车才返身回去。 胖老板的装备是真的齐全，各种各样的护镜、手套、马甲、背包，居然还有耳机无线电，看的卫梵水眼花缭乱，有种要被裹成粽子的感觉。 云清看上去好像跟这些东西很熟，胖老板介绍一遍就能直接上手了，拿着五花八门的东西先给卫梵水武/装了个严实，被几个人围观了半天以后又全都卸下来装到了袋子里。 莫名其妙当了一把模特的卫梵水都没看明白云清是怎么鼓捣的，就已经完成了一轮试装。 突然有点明白模特被围着换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呢。 虽然她只需要试穿装备，并不需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胖老板的这些东西很多都只是一两件的那种，所以需要自行搭配争取让资源最大化利用。 卫梵水对这些是真的一窍不通，另外两个女孩显然也有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全程只能看着剩下的三个人连比划带说讨论的热火朝天，她们大概也只能听懂这个和那个不用放在一起可以分开给两个人之类的，至于为什么，呵呵，她们并不是很想搞清楚。 总感觉要是真的挨个讲解，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山顶上被围起了很大一片空地，据说有将近一千五百平方。里面除了原本有的树木之外又增加了不少掩体，还有随机散落的弹/药包，给游戏增加了不少趣味性。 五个人早换了方便行动的裤子，上身一件贴身的短袖加外套。上去以后把外套换成人家提供的特制外套，戴特制头盔，剩下的装备可以选人家的也可以用自己的。 卫梵水他们带了一大堆东西，给每个人都武/装的严严实实，除了身形和声音以外基本看不出来谁是谁。 游戏用的是激光木仓，打在身上特定的几个点会使头盔冒出彩色烟雾，代表此人已被‘击/毙’。初始弹/药有限，但可以通过更换弹夹补充，除了出门前装在身上的，还有场中随机散落的弹/药补给。整个场地有无数摄像头，附近也有很多教练在，全程实时监控防止意外发生。 一队五人，以拔掉对方旗子为胜。纯娱乐游戏，‘中弹’自行退场，和教练一起在旁边‘观战’。 对面是三男两女的组合，本来想说卫梵水他们女生太多，可以给在场女生都多一条‘命’的机会，但是卫梵水他们觉得自己在装备上有点‘欺负人’，最后商量下来还是觉得按原规则来就好了。 游戏开始之前，每队有十分钟调整战术的时间。卫梵水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能乖乖在一边听从安排。 另外两个女生里面矮一点的小姑娘平时玩这些东西比较多，不管是c,ao作还是灵活度都挺强，云清说她在国外的时候也玩过不少次，给她几分钟熟悉一下地形和装备就可以。高个子女生虽然不怎么玩，但有这么两个损友在身边，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算来算去最菜的一个也就是卫梵水了。 卫梵水：p 掩体大致可以分为左中右三路，云清和卫梵水占了右路，另外两个姑娘在左路，男生一个人在中间，活动空间更大也方便他左右支援。 确认大家都明白怎么瞄准怎么开木仓以后，各自分散站好位，男生吹响哨子表明己方已经准备好。 对面几个人是临时组的班子，好像还在讨论。卫梵水背靠着掩体无所事事，眼神四处乱瞟最后又落到了旁边的云清身上。 不管做什么事，云清都很认真。哪怕这只是一场游戏，云清也在很仔细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弹夹放在什么地方顺手，小手木仓放在哪里方便拿，用什么样的动作可以掩护住身上的激光反应点，怎么动比较不妨碍开木仓 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在头盔护目镜的遮盖下卫梵水其实压根儿也看不清楚云清的脸，只能看到她紧抿的唇和ji,ng致的下巴。但是这并不妨碍卫梵水觉得云清好看。 这种好看跟相貌无关，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卫梵水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对面也响起了哨声，表明他们也准备好了。隐藏在周围的教练在耳机里又询问了一遍，得到答复之后第三声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直线距离比较远，木仓s,he程只有两百米，再远了也s,he不着，所以一开始不存在被打到的危险。但是木仓打不到不代表对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往前跑需要避过对面的视线，争取让对方搞不清楚他们躲在哪里，这样比较好占先机。 中路的大哥第一个利用掩体飞速向前跑了两米，躲到了下一个掩体背后，然后让后面的人分组往前。 云清找了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角度，悄声让卫梵水跟紧她，迅速闪身过去。 另一组的情况卫梵水看不清楚，但是从耳机里面能听出她们的方式也差不多，都是比较有经验的在前，另一个在身后跟紧，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闪。 等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双方都不怎么动了。卫梵水握紧手里的木仓，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观察对面的动静。紧跟着就听见对面突突几声响，自己后脖领子被人一把揪住往后拽，直接拽回了掩体后面。 云清反应够快了，然而依旧不够快，卫梵水蹲在掩体后面惊魂未定，头顶飘着袅袅粉烟，宣示着她的‘壮烈牺/牲’。 此时，也不过开局十分钟。教练处蹲着对面一个被拿‘一血’的姑娘，看见卫梵水过来友好的一笑，递给她一瓶水，“欢迎加入看戏小分队。”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8节 按照游戏规则，‘死’了的人对讲要关掉交给教练保管，确保场外的人和场内无法交流。卫梵水没有办法再通过对讲听队友的交流，但是可以蹭教练的。而且在这边的话，两队交流都可以听见，基本等同于开了‘上帝视角’。 场内现在算是一比一打平，但是主力队员没有受损，战斗力还都维持的不错。 两队已经把战线推进到百米之内，双方都很清楚对面的藏身之地，谁输谁赢，就看哪面木仓法更准更沉得住气。 卫梵水这一队唯一的男生和云清组成了临时小分队，剩下的两个女生一队，互相掩护。看着监控画面里云清严肃的身影，卫梵水也不自觉跟着屏住了呼吸。 又一轮交火，两个女生纷纷中木仓下线，换掉了对面一个主力男木仓手，说不上哪面更优势，但显然在人数上云清他们比较吃亏。 卫梵水手里的水瓶子都被捏变形了。 最后一轮交火，卫梵水这队只剩下云清一个人，对面还剩一个水平不错的男生和胆子比较小一直没露头的女生。 ‘看戏小分队’这会儿已经聊开了，几个木仓法不错的大佬经过一轮商业互吹以后已经进行到了战术讨论上，菜鸟联盟这会儿在聊刚才惊心动魄的‘被杀’之旅，只有卫梵水还一个劲儿盯着监视器画面，屏息凝视好像自己还站在云清身边。 两队硕果仅存的队员在僵持，但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见云独苗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轻手轻脚的卸下了身上的背包和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轻装上阵，从掩体右边放了两木仓之后迅速跑到掩体左侧，利落出手干掉了对面的最后一个男生。然后在对面女生还在尖叫的时候丢掉手里的木仓直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奔向对面cha旗的高地。 对面的女生吓得一阵乱s,he，卫梵水在外面看的胆战心惊。她倒不是担心比赛会输，就是单纯的害怕云清被这么一通乱扫打中。 尽管她知道这只是游戏，这些木仓甚至连实质性的屏蔽的关键字都没有，根本不存在打伤人的风险。可她就是紧张，就是害怕。 云清利用自己灵活的身形在几个掩体之间来回闪，用卫梵水两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速度拔掉了对方的旗，同时头盔上也开始冒蓝烟。 她被那个女生毫无准头的木仓法扫中了。 不过经过回放判定，云清拔旗在前，激光感应在后，所以这一场游戏，云清他们赢了。 一群人走出教练处恭喜云清，云清也坦然接受了大家的祝贺，最后走到卫梵水旁边把旗子直接塞给她，“呐，给你报仇了。” 第80章 无形撩人有多致命, 在卫梵水身上得到了非常好的体现。 活了快三十年，卫梵水自认各种各样的花招就见识过了，好的坏的套路不说全都了解起码绝大多数是听过的。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被室友一面小旗子撩的心跳加速，可以说是相当没出息了。 卫梵水记得当时她还开玩笑说, 云清要是个男生她都想嫁了。云清当时的表情反正卫梵水是没注意到, 她正忙着把小旗子卷卷好放进背包里。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游戏, 虽然她‘牺牲’的很早, 但团队赢了就好了呀。身为队伍里的吉祥物, 卫卫同学表示对这结果非常满意。 另外三个孩子吃过午饭就打包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卫梵水和云清也要下山，干脆一路把他们送上车，临别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大家都没有留联系方式，大概是明白这样的萍水相逢不过是让对方躺在自己列表里长草, 不如彼此留下最好的印象, 有缘再见也会更开心一点。 送几个小朋友上车，卫梵水和云清就跑去鱼塘钓资y源y整y理y未y知y数鱼，贯彻落实‘养老’计划, 运气好的话晚上还能加个菜。 这边来钓鱼的年轻人还是蛮多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图个新鲜，玩好玩。不过大家都还算不闹腾，安安静静玩自己的, 拍个照录个小视频, 或者干脆架着钓竿打游戏, 甚至有人带了野餐布在旁边野餐，吃着好吃的打着牌，完全不在乎能不能钓到鱼。 卫梵水她们也带了不少小点心，老板娘出品，味道相当诱人。这俩姑娘一人搬个小马扎往水塘边一坐，学着之前胖老板教的方法把一小团鱼饵包住鱼钩丢进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点心喝茶，默默的等着鱼上钩。 可能是来喂食儿的游客太多，塘里的鱼对食物并没有很感兴趣，咬钩的几率不是很大，钓不钓得上纯看运气。卫梵水就是想静下心来做点事，对钓到鱼也没什么执念，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就有点跑神。等她感觉到手里的鱼竿有动静，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鱼吃掉鱼饵挣脱鱼钩跑走了，提上来的只有还挂着食物残渣的小钩子。 卫梵水也不灰心，微一吐舌又重新挂好鱼饵丢下去，转头发现云清也在走神，眼睛盯着水面一眨不眨，明显没有聚焦。 难以想象，这么安静的一个人昨天还帮他们的队伍获得游戏胜利，身手敏捷的矫健身影和现在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卫梵水觉得，这个时候的云清用‘安详’来形容都不为过。 虽然她可能只是因为跑神才坐的这么安稳。 凭运气的游戏卫梵水从来就没有赢过，就像她之前说的，这辈子的运气可能都用在重生一次遇上云清了。呆坐了一下午也没见有几条鱼上钩，好不容易感觉鱼竿有动静又不是太早就是太晚，反正她感觉自己这一下午基本是来喂鱼的。云清的运气似乎更差了一点，卫梵水好歹还提过几次杆，云清那杆儿从下去以后就没见它动过。 钓鱼钓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很惨了。 善解人意的卫卫决定不提钓鱼这茬，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子跟云清说她饿了，想回去。 云清看着地上已经空了的点心盒，可疑的沉默了几秒。 “好，回去吧。” 把钓竿什么的还回去，云清在临走前还是问人家买了两条半大不小的鱼，卫梵水这才知道自己碎碎念了一下午鱼汤还是让人给听见了。其实她就是看见了才想起来，喝不到也就喝不到了，但是这样被人在乎着的感觉，真得不是一般好。 真不知道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娶到云清，反正卫梵水想了一路，都没数出来有谁是值得云清嫁过去的。 大概每个闺蜜都有这样的想法吧。 卫梵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丝毫没发现其实在她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丢丢不希望云清嫁出去。也可能她发现了，却自欺欺人地当做没发现，把一切都推给了所谓‘闺蜜的占有欲’。 天知道哪家闺蜜会悄咪咪地盼望人家嫁不出去。 民宿又迎来了新的小伙伴，这次是一个七人小团，四男三女分住三个房间，最大的那一间让三个女生住进去了。卫梵水在见过这帮人之后默默庆幸了一下，还好她犯懒拒绝了老板娘换房间的提议，不然这三个姑娘怕是要挤一个小房间了。 七人团是一个大学社团的好友，经常结伴出来旅行，对各种环境都算得心应手，一来这边就提议要bbq热闹一下。 刚体验了一下午‘养老’活动的卫梵水有一瞬间卡壳，不太能适应这种高速模式切换，倒是云清应对自如，把鱼交给胖老板处理以后还帮着洗菜穿串准备晚上的烧烤食材。 很多食物其实我们自己知道并不是很健康，但扛不住美味的诱惑总是时不时地想放纵一下。尤其夏天的时候，每次路过夜市云清都想进去吃点，连带着卫梵水也总是被勾起馋虫。如果不是被云清强行监督着做运动，卫梵水的体重怕是已经坐了火箭。 烧烤是一件准备工作蛮漫长的活动，十一个人边聊天边闹腾从五点一直忙活到八点多才正式开启bbq之夜。胖老板搬出了自己的宝贝音响，在民宿的小院子里像模像样地搞起了音乐烧烤。 家用烧烤架站不了几个人，除了两个特备擅长烧烤的年轻人以外就是胖老板稳占烧烤位，剩下的人想玩了就过去烤两串，更多时候还是在一边闹着玩。 卫梵水第一次参加这种bbq活动，对一切都显得特别感兴趣，穿串的时候突发奇想高了很多创意串不说，盯着烧烤架也跃跃欲试。 烧烤的火候是真的不好把控，第一串ji翅就让她给烤焦了。也就云清不嫌弃，刷了层蜂蜜吃得面不改色。 虽然极有可能是因为她‘面瘫’。 “不好吃就算了，别强迫自己。”卫梵水自己看着那一串透着些许焦黑的ji翅都不忍下口，总担心给云清吃坏了。 云耿直倒是也不含糊，咂咂嘴说了句“能吃，别浪费。”继续和剩下的一个翅中斗争。 好吧，虽然你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我还是觉得很欣慰。 得了个‘能吃’评价的卫大厨见拦不住，也不拦着了，自己又去跟别人取经，争取下一串比这个好一点。 其他人都在边玩边闹边吃，重点在于做小游戏，只有云清一个人，守在烤架旁边也不挪窝，卫梵水烤一串她吃一串，不管好不好吃照单全收，也不要别人烤的，就盯着卫梵水一个人的手。 卫梵水自己是真的一串没尝到，她也不敢多烤，生怕一个不注意让云清吃到生的。然而一个厨子不亲自品尝一下的话，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是什么味道。 在又一串豆角烤好以后卫梵水眼疾手快 了一小根下来，差点被自己齁着。孜然撒太多，都有点苦了。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都这样了你怎么吃下去的。” 云清算是把面不改色给贯彻到了底，相当淡定的喝了口果汁，“就这一串，其它的还好，喝点水就好了。” 吃这么重口你也不怕肾不好。 胖老板在旁边乐呵呵的烤r_ou_串，游刃有余还可以和大家聊天，“这才是真爱啊，换了你们老板娘早一签子戳我脸上了。” “卫姐姐你别急，这些东西都很容易熟的，稍微撒一点料就可以了。你可以试试一次多烤一点，这样孜然可以分散开，味道就不会重了。”另一个负责烧烤的小男生把自己手里的烤蘑菇递给卫梵水，示意她尝尝。 另一边的小伙伴不干了，哀嚎着‘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居然不顾嗷嗷待哺的我们去撩小姐姐，没爱了没爱了。’ 小男生手里的扇子直接往嚎得最欢的人脸上飞，无奈重量不够半空中就拐了个弯摇摇晃晃掉在了地上。 “那么多羊r_ou_串是进了狗肚子里吗！你快伸出右手按住你的左胸腔，看看良心还在不在，别一不小心让我们给烤了！” 一群人看这俩打嘴仗，乐乐呵呵的甚至巴不得他俩打一架。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卫梵水听从建议抓了五六串豆皮金针菇放架子上，两面都烤过一遍之后刷上老板娘特调烧烤酱，再来回烤一轮撒上些许孜然，等金针菇有一点焦黄感的时候再撒一次孜然，收工。 云清手里的盘子伸的相当及时，几乎是在卫梵水拿起来的一瞬间就递过去，生怕被别人抢了一样。 “要不，你还是吃老板烤的吧，我这个小心吃的你晚上闹肚子。”卫梵水发誓她真的是好心，毕竟她做饭也就是个半吊子，经过无数次失败才有了现在的水平。烧烤这种高难度的项目，她是真的没什么信心。 云；小白鼠；清表示完全不介意，“我不娇气，没关系的。” 经过调整之后的方式显然更加适合卫梵水，云清吃过一串以后居然主动将下一串让给卫梵水，亲自给送到嘴边不说还贴心的用手接着她的下巴，防止酱汁滴到身上。 味道确实好很多，吸饱了酱汁的金针菇在口腔里翻腾旋转，充分照顾到了口腔里的每一寸领地，说不上多惊为天人，但比起外面的烧烤也没差太多。 当然这是卫梵水自己的评价。 得到鼓励以后卫梵水的干劲儿上来了，陆陆续续又烤了不少东西，一半进了云清的肚子一半被喂进了她自己嘴里，在一片烟熏火燎里面达成了今晚的晚餐成就。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烧烤架总算空了加b一b一b零b八b一b七b九b五b一下来。云清吃的也差不多了，拿着一串面包片想自己试试。 烤面包是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本身就是熟的也用不到其它调料，两遍刷一层薄薄的蜂蜜柠檬酱就好了。最后的成品外表香脆中间松软，配上酸甜的蜂蜜柠檬酱，还可以很好的解掉之前的油腻。 云清大概是觉得这种难度她应该还可以hold住，卫梵水也觉得既然是bbq还是要亲身体验一把烧烤的乐趣，也没阻止。 结果，现场着火了。 是的你没看错，着火了。 带淀粉的东西本来就有燃烧属性，云清刷油的时候又刷多了一点，油滴在木炭上引起了明火，一个不小心，手上的烤串变成了移动火把，烤面包直接变成了炭烧面包 云清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一看旁边站着卫梵水硬生生转了个弯甩到了身后，还差点把自己头发给点了。 可怜的面包片在地上滚了两圈，带着一身焦味儿安息了。 手里还拿着签子的云清难得有大的表情变化，扁着嘴跟大家道歉，“对不起，吓到大家了。” 围坐在一起的小年轻还愣着，空气里只有音响发出的歌声。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太可爱了！你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们第一次烧烤的时候直接把架子都给烧了，头发都燎了一大半，回去的时候同学们还以为我们集体犯事儿蹲进去了，全是板儿寸。”之前教卫梵水的小男生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的前仰后合声音都有点劈叉，说到后面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ji,ng心打理的头发。 不管他说的有没有夸张，反正云清是被安慰到了，默默点头爪子又伸向了另一串面包片。 卫梵水刚捏着张纸去收拾了安息的炭烧面包，回头就看见了云清不安分的小手，差点没给吓出个好歹。 虽然她的水平也就那样儿，但比起云清这毁灭性的c,ao作，卫梵水觉得自己起码还是有救的，至少后面烤出了不少真正能吃的东西。 但是一想到之前云清眉头都不皱的吃下自己制造的那么多黑暗料理，卫梵水又觉得自己这会儿去阻止云清有点屏蔽的关键字将仇报。 人都是需要鼓励的，日常被鼓励的卫梵水觉得自己真心干不出打击别人自信心的事儿，尤其是当那个人是云清的时候。 “我帮你。”卫梵水顺手丢掉手里的‘炭’，拽了张纸擦擦手就去拿油刷子。烧烤可以试，油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云清碰了。 软香的厚吐司经过烘烤表皮形成一层酥脆的外壳，刷上少许油继续烘烤，等到外皮金黄再刷上一层蜂蜜柠檬酱，来回烤一下将酱汁逼进面包里。 在卫梵水语音指导加些许技术帮忙下，云清总算是烤出了第一块儿能吃的面包片。 第一口，云清没敢给卫梵水，自己可着一个角儿咬了一口，确定还算成功以后把另一边没被咬的递到了卫梵水嘴边，“好吃。” 确实还不错。能吃到云大总监亲手烤的东西，卫梵水觉得自己也算是圆满了。 第81章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一眨眼的时间卫梵水她们就到了要退房的时候。好像压根儿没干什么, 假期就这么嗖的一声过去了。 有的时候假期就是这么神奇, 你说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吗？好像也没有。起码并没有什么比画出一张好的设计图重要。但你说没什么重要的吗？又好像整个过程都值得被记录。毕竟那种心理的满足感，和画成一张设计图是不一样的。 这几天的‘养老’旅行, 卫梵水印象最深的就是老板娘花样百出的手艺以及院子里两个可爱的毛孩子。 胖老板也是个有趣的人, 大金毛起名叫‘牛n_ai’, 小白猫被叫成了‘咖啡’。一开始老板和老板娘总是两个一起喊，卫梵水还以为小猫儿叫‘牛n_ai’呢，结果不管怎么喊人家都不搭理她, 搞得卫梵水以为小猫不喜欢自己呢。 值得用力记一笔的是这次出来卫梵水居然听到了云清唱歌！ 时间要倒回到6号晚上。因为大家明天都要回去了, 胖老板和老板娘搞了个小小的party让大家最后再热闹一下。投影仪、调音台、麦克风、小音箱齐上阵，一个家庭ktv就此诞生，每个人想唱什么唱什么, 没人在乎音准好不好节奏对不对，就是图个开心图个热闹。 云清唱了一首dreapossible, 是一个国产手机品牌推广曲的英文版，在国内外都很流行。云清唱歌的声线比说话要低一些，带着些许不明显的颗粒感, 加上纯正的美式发音, 即使设备简陋也不妨碍大家沉醉其中。 客观来讲云清音准并没有特别好, 但就是把歌唱的很有味道。歌词不是很难，卫梵水大概能听明白里面唱的是什么, 后来专门去查的时候也发现和自己的理解出入不大。 一首很励志的歌, 却被云清唱的有点像是时过境迁忆往昔, 当然这和云清的性格有关系，但歌不就是这样吗？一百个人有一百零一种唱法，一千个听众有两千种感受。 这大概是当天晚上最不闹腾的一首歌，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聆听，一曲终了掌声才响起。卫梵水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录下来，多值得纪念的时刻啊。 不过想到这人是自己的室友，也就没那么后悔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把她拖去ktv。再不济，在家也能唱吗，不过就是少点混响的事儿。 party最后大家还一起合了影，胖老板说会把它贴在吧台后面的墙上，等以后大家再回来，还能看到自己之前的样子。 有个小伙子笑胖老板是‘j,i,an商’，话里话外的忽悠他们要再来。胖老板拍拍肚皮笑眯了眼，“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大家混的熟又放得开，才敢这样开玩笑吧。 小姑娘都爱拍照，尤其是卫梵水和云清都长得不错，看上去格外受欢迎。和三个小姑娘都分别自拍留影了一下，还被凑热闹的老板娘拉着拍了好几张。 散场以后各自上楼洗漱，卫梵水突然想起来自己和云清好像都没有单独合照过。上次出差倒是合了不少，但那是工作，而且都是大家一起的大合照。 卫梵水觉得，好歹也是一起旅行一起睡过同一张床的关系了，没有一张合影实在太说不过去。 所以等云清洗漱完毕敷着面膜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穿戴整齐丝毫没有换衣服迹象甚至好像还重新扎了一下马尾的卫梵水，脸上带着的是她不甚熟悉但也看得出来不怀好意的笑。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云清一脸懵，怀疑在自己洗漱的过程中发生额了什么超自然‘灵异’事件，比如：卫梵水被‘魂穿’了？ 如果卫梵水有读心术，大概会称赞一句‘真聪明’。虽然她是被自己魂穿，而且穿的时间点在云清回国之前。 合影最后还是有了，嘚瑟的卫梵水把照片丢给冯余成之后才心满意足的跑去洗漱，回来以后就看冯余成发了一连串白眼，附带九个字，【你是傻了，还是失忆了？】 也怪卫梵水闷s_ao劲儿上来实在太欠，发照片也就算了还非要加一句【猜猜这是谁？】 猜你妹啊猜！当这是演电视剧呢，敷张面膜就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冯余成当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没错了。 云大总监莫名其妙被拉着拍了张照，摄像头都没看清楚在哪个方向就被放走了。等她反应过来经历了什么，卫梵水已经哼着小调去洗漱了，留下手机在床上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留一张看不清面部眼神方向也不太对的‘面膜照’在别人的手机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云清当然不拒绝和卫梵水一起自拍，但也不会希望自己留在卫梵水手机里的第一张合影长成那个鬼样子。她有重新拍一张的想法，甚至纠结了一阵要不要笑一笑让画面里的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不情愿。 然而卫梵水压根儿没给她提议再来一张的机会，洗漱完之后就躺在床上开始玩手机，时不时‘咯咯’笑两声，笑的云清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彻底歇了重新拍一张的心思。 大晚上的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起来收拾行李准备回去，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 升金牌以后得到的自然不仅仅是一个名片前缀，假期结束第一天，人事部送来新名片的同时也询问了卫梵水自己的意见，比如要不要换座位，要不要增加助手。 不心动是假的，没有人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能做到心如止水。起码卫梵水承认自己没有到达那个段位，她确实有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不过人事那面的提议，她并没有同意。一来这个位置她待的很舒服，坐在墙边的好处就是一抬眼就能看到整间办公室，不存在背后有人偷看自己却注意不到的情况。二来她并不喜欢吸引别人的注意，因为潮系列以及金牌评定的事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好不容易放了个假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可不准备吸引新一轮‘炮轰’。 至于助手什么的，小子琪业务能力很强，卫梵水并不觉得她有再添一个助手的需要。与其多加一个人来分提成点，不如让小子琪在能搞定业务的同时多得到一些报酬。毕竟这是对她业务能力一种肯定，也是卫梵水能给她的一些最快速最实在的帮助。 有些人喜欢前呼后拥带一堆助手，画图找资料跑腿端茶倒水全丢给别人来做，自己往那儿一坐跟二大爷似的游手好闲，也不管这些助手有没有得到技术上的提升，不管这些助手做的是不是跟设计有关的工作，自己开心了省事了就好。 这不是什么特殊现象，事实上不管做什么设计的，很多设计师都有这样的习惯，程度或深或浅，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卫梵水自己做不来这样的事，起码在这个阶段，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去享受别人的‘服侍’。她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去指责别人那样做有什么不对，也没有ji,ng力去关心别的小助手心里是不是不平衡。她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她也有过每天跑前跑后忙忙碌碌做的工作却跟设计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时候，但那并不代表她受到了那样的待遇，就要在自己终于出头之后转手把自己承受的东西丢给别人再经历一次。 尤其是这个小助手总是无条件的支持她，总是在大家恶意揣测、诋毁她的时候告诉她‘卫老师，我相信你。’ 以德报怨卫梵水做不到，她顶多能做到不去记恨别人很久，但如果一个人对她怀有善意，她一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一些帮助。 “卫老师真的不要再加一个助手吗？我看别的老师好像都有。”小子琪懵哒哒的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似乎做过金牌的都有一个以上的助手，就连冯余成也是因为之前的一个助手辞职了才变成只有一个，这次估计也会顺势再加一个进来。 卫梵水喝着小助手买回来的金桔柠檬百香果，大方的分享了老板娘给她们的临别礼物小点心，“那个抹茶的最好吃。你现在的工作量还可以吗？来不来得及。” “啊？我觉得可以啊，时间不赶，如果还有别的东西我觉得挤一挤上班时间也够用。”小子琪总算是适应了卫老师时不时的关心，没了当初的诚惶诚恐，可以很自然的交流自己的感受。 “既然现在的工作量我们都不觉得很大，干嘛要再找一个人来？你觉得自己工资太高了吗？” 谁会嫌自己工资太高啊 小助手噎了一下，低头专心喝茶吃点心，休息一下继续工作。 卫老师学坏了，调侃起人来一点都不嘴下留情。 云清想吃馅饼，但又拒绝接受馅里面的韭菜，巴巴看了两眼就走，鼻子抽抽的那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汲取最后的香气。 一个馅饼而已，做起来也不算太复杂。卫梵水看不得云大总监这可怜的小模样，顺路买了点r_ou_馅还有猪骨回去。 先把r_ou_馅用姜末、料酒、五香粉、酱油、jiji,ng、盐、香油调好，丢给云清拿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卫梵水去把猪骨开水焯了一下，和淮山胡萝卜一起丢进锅里煮，等开水滚过两分钟以后转中小火盖盖儿慢炖。处理好汤回头一看，云耿直居然还在搅r_ou_馅。 “额，你不累吗？”搅r_ou_馅看上去是个挺简单的活儿，但是一个动作坚持久了胳膊也挺酸的，尤其是r_ou_馅越上劲儿搅起来越费力，她煮汤这段时间少说也有十五分钟了，那r_ou_馅要是拿去做丸子，怕是能直接当乒乓球用了。 云清也是个坐办公室的，平时的锻炼也没多到哪里去，胳膊早就酸了，但卫梵水没说停，她就真的一直在那儿搅。 “有一点，你做饭更辛苦。”云清甩了甩胳膊，把馅料交还给卫大厨。 和云耿直一起就这点好，问什么答什么，不想说的就强行换个话题，态度一目了然压根儿费脑子去猜她那句话是客套那句话是真的。只要云清说出来的，那就都是真的。 鉴于云苦力对今天的晚餐贡献值很高，卫梵水决定在汤里多加两颗红枣。 要做馅饼的面比平时蒸包子包饺子什么的软很多，卫梵水又习惯一边包一边煎，两只手上全是软溜溜的面和飘香四溢的r_ou_馅。一个人住的时候卫梵水向来懒得做，因为拿个什么东西都不方便，c,ao作难度大不说她自己也吃不了多少，叮呤咣啷折腾一顿下来，要洗的锅盘碗碟比吃掉的饼还多。 现在有云清在旁边，好歹也算是有了个帮手，就听厨房里面一会儿传来一声‘刷油，好，够了。’一会儿又是一句‘翻面，轻点铲。’ 一开始云清真的是手忙脚乱，完全跟不上指令，不是油刷多了就是翻面太用力把饼皮给铲破了，还有一个铲的太小心翼翼，反过来的时候半个饼已经焦黑到快冒烟了。 不过好在卫梵水很有耐心，云清也不是特别笨，毁掉两个以后就渐渐上手，两个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十五个饼，除了毁掉的两个还剩十三个。卫梵水的打算资t源t整t理t未t知tt数是晚上吃几个，明天早上再重新煎一下早餐也有了，剩下的还可以给冯余成还有小子琪他们带过去。 馅饼上桌，一人一碗汤加一碟蘸料，香菇酱、辣椒油和芝麻酱调出的蘸料咸香微辣，裹着金黄酥脆的面皮和冒着热气的猪r_ou_馅，让人食指大动。一口馅饼下去，卫梵水舒坦的脚指头都张开了，心情超好的开始和云清讲中午的时候eric是怎么唇枪舌战给小子琪出头的。云清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会适时给予合适的反应，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卫梵水说的眉飞色舞，云清也跟着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嘴唇被辣的通红，嘴角还沾着点油光。 其实中午那事儿真的跟刘子琪没什么关系，人家就是和男朋友出去吃个饭而已，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乖巧的跟个大娃娃似的。是周容最近风头被抢又痛失金牌，对卫梵水的不满直线飙升，又那么不凑巧的碰上了和知名男友甜蜜午餐的小子琪，自然把火都发在了可怜的小助手身上，这一通酸里酸气。不过周容的话拐了太多弯儿，刘子琪还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eric先给气炸了。 eric向来我行我素，又是个极其护犊子的家伙，自个儿宝贝到不行的女朋友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y阳怪气，怎么可能忍得住，当场就连损带怼的直接把周容气到甩手走人。完事儿他还语气一转跟哄小孩儿似的哄女友，‘别怕啊，坏蛋让我气跑了。’ 刘子琪让这语气和内容搞得哭笑不得，也没工夫去想刚才是不是被骂了。 卫梵水就是去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周容怒气冲冲的背影，还是eric给她复述，她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聊得太开心，就不太容易注意到别的事，等卫梵水反应过来，盘子里的就剩下最后一个馅饼。 十三个馅饼啊，虽然她做的皮比较薄个头也不算很大，但那也绝对不是两个姑娘能吃进去的量。印象里她好像也就吃了两三个，剩下的全躺在云清肚子里！ 这得多么惊人的饭量！里面可一多半都是r_ou_！ 卫梵水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又一次刷新了对云清的认识。筷子已经伸到一半的云清突然停下来，换了只手把盘子推到了卫梵水面前，“你吃吧。” 姐姐，我只是被你的食量吓着了，不是没吃饱还想吃啊 胃里已经有两碗汤加大概有三个馅饼的卫梵水觉得自己今晚吃的已经够多了，但是一想到云清肚子里已经有九个馅饼一碗汤，又不敢把盘子推回去，生怕云清再吃下去给自己吃进医院。 所以，刚才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个呢？！明知道云清是个喜欢就会一直吃的人，怎么就没少做点呢？！ 悔不当初的卫大厨含泪吃掉了最后一个饼，在椅子上躺尸了好一会儿才去翻腾出最后一版消食片来一人嚼了一半。 自从云大胃住进来，家里的消食片似乎也消耗的快了很多，明天又得去补库存了。 第82章 周容有多恨卫梵水？卫梵水不敢确定, 她甚至没有办法肯定，如果她们生活在一个没那么和平的年代, 周容会不会直接找人把她干掉。或者，周容会亲自动手？ 这样的猜测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在卫梵水在一天之内收到周容四次想杀了她一样的眼神之后, 认真思索了十秒的结果。 关于周容的仇视，卫梵水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公司的资源就这么多, 她占据了好位置自然就有人要让出点地方。 但理解不代表赞同。卫梵水觉得如果她和周容是一样的人，早在周容踩着她肩膀爬到金牌位置的时候, 她就先想办法把周容给弄下去了。毕竟比起她现在因为新系列跻身金牌的行为，当初周容做的事似乎更过分一点。起码她自己使用的是良性竞争手段，靠的是实力说话，而不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歪脑筋。 其实在几天之前, 卫梵水可能还在相信周容当初能那么快从助手的位置升到设计师甚至是金牌, 靠的是她自己的实力。然而就在前几天, 冯余成给她们分享了一些小道消息。 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 他们公司的这位副总，就已经有了一个隐藏在地底下的小情人。不巧的是, 这位小情人姓周。 也难怪这些年来一到情人节或者什么别的节，周容不是收首饰就是收包包, 高调的炫耀自己有个有钱又贴心的另一半, 大家却从来没见过这位神秘的男友先生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位副总之前还几次三番向自己示好, 卫梵水突然还有点同情周容。 有一个永远不能公开的男朋友也就算了, 这位男友还不老实，想想也是够可怜的。 下个月冬装就要开始少量上市，卫梵水还要忙着检查从工厂抽样回来的样衣质量，还要把后面要上的服装材料敲定好尽早投入生产，时间有限她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周容和她之间到底谁更可怜一点。 好吧，主要原因是卫梵水觉得她这重来一次的人生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现在的日子她觉得还是蛮幸福的。 周五的例行会议，那位衣冠楚楚的秦副总又出现在了会议室。不知道为什么，卫梵水在看见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每次这位本该日理万机的副总突然出现在他们部门会议上的时候，似乎总会带来点麻烦。 第六感这个东西，大多数时候真的是不讲道理。当卫梵水看见秦副总开口前往她这面瞄了一眼，就明白她的预感不是空x,ue来风。 这位又要给她增加工作难度了。 “这次的秋季新品有云总监的加持，创下了我们公司近年来的销售新高，相信冬装销售也会高歌猛进创下新纪录。当然我们的潮系列也成绩很好，这点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不过这次的冬装我看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是欠缺一点什么东西，主打款好像没有那么亮眼。以两位的能力，我觉得应该可以有更亮眼的作品。” 不知道秦煜哪来的这么多时间，硬是等到所有人进度汇报结束之后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打一木奉子给个甜枣，用的这么熟练看来平时没少干。 冯余成才懒得听他前面那一堆废话，直接抓住了他这一堆罗里吧嗦里面的重点，“副总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说了那么一长串还不是对他们这次的作品不满意，总监都没说什么呢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瞎蹦跶什么东西。冯余成对这位副总积怨已久，尤其是在知道他和周容那点事儿以后，更是对这个披着人皮的副总没什么好感。 在冯余成看来，占用女孩子青春还不负责的行为，除了渣没有更合适的形容。尽管那个女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副总假装没听出冯余成语气里的不满，推了推眼镜依旧保持着他那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的笑，“我觉得可以再推出一件亮眼的作品作为主打款。当然我不是说二位现在的作品不好，只是觉得，以你们的水平应该可以做到更好。” “重新做时间来不及了。”云清抢在冯余成之前开口，四平八稳的调子听不出语气，却在第一时间就让所有人停下来看向她。 大概是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话吧。之前的几次会议，也没见她出来阻止副总的安排，大家一直以为这些事儿云总监都是提前已经知晓了的。 秦煜也没想到云清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准备好的话在嗓子眼儿转了一圈，到底是没原话直接说出来。就算他是个副总，也没有那个底气和云清杠。毕竟这位是老总亲自去重金请回来的，花了不少功夫许了不少好处。可以说，今年‘南乔’的销售增长率里面，有八成都是这位的功劳。 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公司的摇钱树过去不去不是。更何况这颗树，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亲手端回来的。 好在秦煜脸上的面具挂了多年，早就和他本身的面皮融为一体，这会儿心里再波涛汹涌，面儿上也只不过是思考了瞬息。“当然，这个时间确实是个大问题。不如这样，既然潮系列的成绩超出预估，市场评估和大众反应也都不错，不如就趁现在扩大规模，把我们的班底也扩大一倍。正好公司最近在面试一批设计师，我们挑两个资质好的加入潮系列设计组，你们看怎么样？这样有人帮忙分担工作，时间也就宽裕出来了。” 堂堂副总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有问题，显然也不能成为问题。你们说时间不够，我给你们加人手，人数一翻一倍时间怎么也能缩一半吧？ 强人所难？哪有！公司请你们来本来就是要创造利益的，更何况已经很为你们考虑了，你们说哪里有难处就给你们解决哪里的问题，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那是不是就是你们能力的问题？既然你们能力有问题，是不是要考虑把位置让给能搞定的人去坐？ 这一套太极，打的卫梵水和冯余成都毫无招架之力。云清虽说能力出众，到底专业是搞设计的，管理层的这些东西她哪里比得上‘老狐狸’秦煜，当下也没了辩驳的余地。 这事儿，就在秦煜笑里藏刀的几句话里定了下来。 已经十月初了，下个月冬装就要部分上架，就算主打款压一压放到十二月再发售，满打满算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一个月，这还包含了选料定板修改样衣的时间。 说是公司会给加两个设计师，但是设计师入职不需要适应时间啊？设计师能上来帮她画新设计图吗？最后还不是要她呕心沥血脑汁绞尽自己想办法！ 其实一个月的时间除去选料打样做修改之外，剩下的时间画个设计稿还是绰绰有余的，卫梵水快的时候一天能画好几张。但问题在于画和画总是有区别的，一天赶出来的稿子和七天磨出来的那就是不一样。他们之前磨出来的设计都被说成不够亮眼，这临时加的主打任务自然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压力越大，脑子越乱。卫梵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针对来自哪里。 好吧，其实也有点明白。毕竟，人家周容可是舍身陪在秦副总身边好多年呢。卫梵水自认没那个魄力，受点挤兑就受点儿吧。 道理都明白，可这心里就是憋屈的不行。心情不是很美丽的卫大厨在炒菜的时候没控制住，放了一堆辣椒进去。好好一道孜然牛r_ou_，变成了辣炒牛r_ou_。 平时卫梵水也会炒辣菜，只是考虑到云清不太能吃辣，每次都会刻意少放一点，今儿一个走神没控制住量，完全按照她自己的口味来了。青椒红椒朝天椒，这些不够还加了勺辣椒油，火辣辣的一道菜出锅摆盘，单是看着就舌头发麻。 云清一晚上喝了四杯牛n_ai，喝的都快吐n_ai了。可卫梵水这牛r_ou_炒的确实好吃，她又放不下筷子，最后卫梵水都看不下去，强行端走了还剩小半盘的牛r_ou_，说什么也不让云清再吃了。 “吃不了就别吃了，大晚上的你再吃的胃疼，药都不好买。”卫梵水也是服了这位总监大人，在公司的时候看着智商能碾压全场，气势能干倒一片，连副总在她跟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这一回来可好，差点因为一盘牛r_ou_喝吐自己 也真的是很木奉木奉了。 云；馋嘴；清巴巴看着牛r_ou_被端走，魂儿都快跟着那盘菜一起进冰箱了，“没吃饱。” “包子还有呢，素包r_ou_包糖包豆沙包，你想吃哪个？”卫梵水顺手从冰箱里拎出一个袋子，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要吃r_ou_！不要包子！ 云清觉得自己被迁怒了。 卫梵水压根不知道自己对云清身体的担心被理解成了‘迁怒’，尽管她炒菜的时候确实因为那些事儿分了一些心，但端走云清的炒r_ou_确实是出于好意。 云清没有问，卫梵水自然也没有了解的机会。她在厨房兢兢业业的洗碗，收拾干净以后准备去洗漱一下出来看会儿电视。 原本应该在洗漱的云清这儿居然还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纸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还有工作吗？”卫梵水随口问了一句，心里也知道不大可能。云清不习惯把工作带回家来处理，她总是能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 云清却出其不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把那一叠纸递给卫梵水，“我最近画了几张图，灵感来自你这次的主题，你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啥？设计图？ 从来都公私分明的云大总监，突然拿出一叠自己的设计来给她用？！卫梵水觉得这一定是她今天听到最玄幻的消息。 难道是被辣出幻觉了？！ 第83章 愣在原地的人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举着画纸的人胳膊都快酸了。 “卫卫？”云清疑惑, 她手上的画纸虽然只有薄薄的几张, 但面积可不小, 没道理会被忽视掉吧。 卫梵水总算回神, 往前挪了两步接过画纸，也不急着去洗漱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动作太猛连带着放在扶手上的抱枕都颤了两颤，晃晃悠悠就要往地上掉。云清眼疾手快把抱枕拽过来, 干脆抱在了自己怀里, “你自己挑挑看哪些喜欢，能用更好用不上就算了。” 拿在卫梵水手上的几张都是外套设计图, 大部分都只有个大概还没有完善细节，但就是这样的程度也足以震到卫梵水。一直以来卫梵水都没有亲眼见过云清做设计，在公司的时候云清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待在小办公室里，大家虽然同在设计部, 其实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再后来就是会议上见过云清的设计图, 但那已经是最后定稿，而且都是在ppt上看到的。云清自己画的手稿, 卫梵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怪不得人家能拿新锐设计师呢, 单凭这几张没有完成的设计图就足以甩她们这些小喽啰几条街。 “这都是你的作品, 给我真的合适吗？”看过是看过了，卫梵水依然不打算要。同为设计师, 她明白这几张纸的分量有多重。虽然云清说这只是她随便画的, 但这所谓的随便花, 也绝对不仅仅是信手涂鸦那么简单。 云清反倒不拿这些东西当回事，正低头研究抱枕上绣着的那只白鹤，“还没完成，不算作品，让你拿你就拿着。我是设计部的总监，你们有困难的时候给你们帮助是应该的。”说到这儿云清抬头看了眼还在纠结的卫梵水，“不是白给你的，明天我想吃烤鸭。还有水煮r_ou_片，你好久没做了。” 要是让别的人知道这位因为一顿烤鸭和一道水煮r_ou_片就卖了自己好几张设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揪着厨子带着食材登门拜访。 卫梵水心里也明白，因为是她，所以云清才会这么随意的就把自己的作品交出来。云清说的理由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卫梵水如果继续推辞下去，那不叫骨气，叫矫情。 每个人都生长环境不同，性格不同，思维方式也都不一样，所以很多时候一个人很容易陷进思维的死胡同。云清的设计图给了卫梵水很多新的灵感，直接让她从大方向上转了个角度去思考。 周六一大早，卫梵水就跑去敲云清的门，说是今天准备去大学城一日游，问她要不要去。云清本来也就没有别的安排，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大学城离市区有段距离，但因为这面坐落着好几所大学，人流量大，慢慢的也发展出了一片商业区。 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卫梵水也不急着到处逛，就近晃去了师范学院食堂。 “还好我们周末来了，平时这个点可不好找座位。”卫梵水拿着钱在门口的小窗口充饭卡，下巴往还算空的里面点了点。周六没课，大部分学生都不在学校，食堂里面少了一多半人，再加上还有不少人肩负着整个宿舍的伙食，出来一次买好几份直接打包带走，座位什么的压根儿就坐不满。 云清从来没见过国内的食堂，对这里的一切都抱着好奇的态度，跟在卫梵水身后亦步亦趋，一双眼睛却四处乱转打量着这规模不小的食堂餐厅。 餐厅进门的这一面是充值窗口，平时饭卡没钱了或者丢了什么的都在这面办理，剩下的三面是整齐划一的小窗口，前面挂着小板子上面写着菜品和价格，每个窗口旁边还架着一个刷卡器，看样子应该是刷饭卡用的。 云清的眼神也没有特别好，也就能看个大概齐，具体每个窗口卖的是什么菜，她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卫梵水充好饭卡带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旁边理工大的食堂才是整个大学城最大的，他们学校人多占地面积也大，食堂直接分了四个，学生离哪个近就选哪个。不过师范的菜是最好吃的，经常能看见隔壁学校的跑过来吃饭。” 其实卫梵水没有在这里上过学，对这里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她最早出来工作的时候住的离这边近，再加上学校食堂一般都不贵，经常往这边跑，时间长了也道听途说了不少东西。 就这点东西，云清听的也很认真，跟着卫梵水转窗口的时候顺便也打量着周围的学生。她们俩一看就不是学生，引来了不少侧目。云清悄悄捏了捏卫梵水的手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两点钟方向，那几个女生肯定是别的学校的。” 温温热热的气息随着话语一字一句拂过耳边，激的卫梵水ji皮疙瘩都起来了，掩饰性的低头弄了弄头发躲过这一阵热气，这才抬头往那个方向看。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 “感觉不像，她们给人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 卫梵水乐了，“你这直觉还挺准，她们应该是旁边传媒的。” “你怎么知道？”云清也就是能看出她们和周围的人感觉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卫梵水张嘴就能说出她们是哪个学校的，不是之前认识就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总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卫梵水把视线转回了窗口这边，“看见她们桌子上放的遮阳伞了吗？” “嗯。有什么不对吗？”女生有打伞的习惯，这很正常啊。 等等这都十月份了呀！ 云清眨巴眨巴眼，似乎有点明白卫梵水的意思了。 吃过饭以后卫梵水带着云清在附近几个学校都转了一遍，最新去的就是旁边的传媒。可能是因为专业侧重不一样，每个学校的氛围也不太一样。 理工大学男生多，师范学院女生多，医科大学不是带着件白褂行色匆匆就是抱着本书念念有词，至于传媒人均白一个色号，而且撑遮阳伞的概率明显高出去很多。 当然，这只是从大数据上获得的一个整体印象，并不代表每个学生都有这样的特质。但恰恰是这种整体印象，让云清明白卫梵水为什么会在大周末拽着自己跑来这边。 显然，这一趟并不是什么忆青春之旅。 大学生这个集体有他们的共性，每个学校又有每个学校的特性，再放到每个人身上又会发现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从每一个人，到一个小集体，再到一个更大一点的集体，都是共性和特性的融合。 大众品牌和潮牌，也是共性和特性的融合，只是各自占的比重不同。卫梵水从原先的模式里面接受潮系列，需要的不仅仅是个性，也要明白潮牌里面的那些共性在哪里，这样才能让特性更好的被凸显出来。 明白了这些，云清也就不再是盲目的跟着卫梵水穿梭在各个学校之间压马路，起码能用自己的发现尽量给云清一点灵感，两个人有来有回也算是一场小小的头脑风暴。 再不济，听卫梵水讲故事也挺好玩的。 印象里她们两个这样长时间的交流似乎没有，更多的时候是各干各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又给自己忙各自的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卫梵水话少，还是因为云清太不爱说话。 倒不是觉得那种感觉不好，就是觉得有时候这样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也挺好。不管是哪种状态，云清都还蛮享受的，不说话有不说话的自在，聊天也有聊天的乐趣。卫梵水也觉得跟云清待一块儿挺舒服，想说话的时候就聊几句，不想说话的时候就默默溜达，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尴尬，默契的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其实仔细算算，也不过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云清，你站那儿我给你拍张照吧。”卫梵水指了指旁边，摇晃着手机征求云清的意见。这一下午她都在边走边拍，拍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唯独落下了旁边这个最不容忽视的存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理工大学有一条人工湖，东西向横跨整个校园，两边种着不知名的花草，水里游着并不名贵的鱼。夕阳把周围染得格外温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云清随意的坐在草地上，微微仰着脑袋目光轻柔，不知是在看镜头还是在看镜头后面的人，浅浅的酒窝里盛满斜阳。 马上三十的卫梵水不年轻了，尤其是在周围这些小鲜花小鲜r_ou_的包围下，更让她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但是云清的这张照片，突然让她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还在上学的年纪，两个亲密的人趁着周末出来闲逛，彼此前言不搭后语，却又聊得那么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卫梵水突然不想用‘室友’或者‘朋友’定义她们的关系，好像这两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她们之间的亲密，怠慢了她们之间的默契。 第84章 周五说要给潮系列设计组加两个设计师, 周三人就已经到位。一男一女, 年龄在二十六七岁, 在之前的公司就已经可以独立做设计, 成绩还算可以，来这边以后也不需要再从助手做起。 卫梵水忙着画稿子, 还没来得及看这两个人的资料，只知道他们是从别的公司跳槽过来的。人往高处走, 这两位估计在原来的环境里算是做的不错的, 卫梵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长时间被人捧着养成的傲气。 傲气这个东西很微妙, 用得好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个性，用不好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 让人心生厌恶。卫梵水没那个时间去教别人做人，她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 更没有ji,ng力去管别人怎么做。吃过亏栽过跟头，自然就会学乖, 大家都是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成长起来的, 卫梵水可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 这两个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来其实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冬装已经定稿正准备陆续上架, 春装设计也还远不到要开始设计的时候，他们俩是之前的事儿帮不上忙之后的事也开不了头, 半尴不尬等着人带，偏偏卫梵水忙得昏天暗地完全没时间搭理他们。 好在还有冯余成, 他现在主要负责盯模特那面的拍摄, 主打款的压力主要还是在卫梵水那面, 他相对轻松一点，也擅长跟人打交道，带新人的工作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于是卫梵水简单认识过人之后就让小子琪把她们这面的资料整理了一份，丢过去以后又开始埋头画图。 有了云清的帮忙，卫梵水的思路打开了不是一点点，画好几张图样拿去给云清看，把云清都惊了一下。最后大家一致选择的是一件羽绒夹克，风度和温度两手抓，很好的兼顾了有型和保暖。 确定下来以后卫梵水又修修改改搞了好几版出来，最后一版的衣服设定为两面穿，一面是比较酷的军绿色，背后有夸张的抽象画刺绣，前面坠着几根飘带。另一面是比较稳重的黑，前面印着偏古风的白鹤刺绣，背后也绣了简单的暗纹，勾画出一只不明显的仙鹤。 这件作品卫梵水给它的主题叫融合，既是东西文化的融合，又是张扬和稳重的融合。同样的一件衣服，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穿法，每个人都能穿出自己独特的个性。 会议上卫梵水直接把样衣摆在大家面前，仔细讲解了这件作品的创意原点和包含的意义，有理有据而且比之前的作品更加有说服力。这一次，就算是秦煜想找茬，也挑不出毛病，就算是有，也只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卫梵水还没有提交最终定稿，做些细微调整不是什么问题。 之前卫梵水一直陷入了一个僵局，觉得潮系列就必须穿的出挑穿的与众不同，可回过头来才发现，其实做潮牌不管怎么跳，最终还是要放到人身上。 每个人身上都有数种角色，也许我在朋友面前可以怎么酷怎么来，穿到父母亲戚面前也总被指指点点。父母有错吗？朋友有错吗？我有错吗？其实都没有，只不过在不同角色中我们总是要顾虑到不同对象的接受程度。再把范围缩小，可能很多人上班的时候中规中矩，下班之后就是人来疯。你能说他上班的时候在装吗？你能说他下班以后在放肆吗？其实每一面都是他，正是这不同的面，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 卫梵水在文件上的作品阐述是这样写的，当然这不是原话，但她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翻过她的文件以后云清再一次感觉到卫梵水是一个非常有设计天赋的人，只是在这之前没有人来好好引导，浪费了不少时间。 文件最后是一张工作人员表，其实类似于功劳簿，公司财务在做提成划分的时候就是以此为依据的。在主设计一栏，云清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 她什么时候参与了设计，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云清让iya把卫梵水喊进来，指着主设计一栏让她回去修改。卫梵水瞅了一眼压根不打算接，“没错啊，版型和图案设计都有你的份，没写错。”说着往门口看了一下，确认门是关好的，“而且我这不是也蹭你个热度吗，销量也能跟着往上涨一涨，免得到时候又被副总骂。”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卫梵水胆子，在公司从来不敢逾矩的人今儿居然在云总监办公室露出了这样的一面，探头探脑的俏皮模样直接打了云清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不过就算记得，也没什么用了。卫梵水直接两面包抄把路直接封死，云清剩下的理由全都无处落脚，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个突破口来。 走感情线吧，既然你都为我好了，那为什么不能好人做到底让我蹭个热度？公事公办吧，里面的部分设计确实是云清设计稿上面的，这么写一点毛病都没有。 云大总监换了好几个角度也没找出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资e源e整e理e未e知e数，看着卫梵水那张脸又实在说不出‘我让你改你就必须改’的话，最后也只能挥手放人，让她出去继续忙活去了。 总监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挺憋屈的。 云憋屈心里不痛快，中午饭也没吃几口，到了半下午就开始肚子咕咕叫，搞得她干什么也静不下心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云清也顾不上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给卫梵水发了条消息就拎包走人，在街角的星巴克等她。 一反常态的云总监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不过下班时间大家等多注意力还是在后面的活动上，也没多少时间研究云总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也就卫梵水，被云清这急冲冲的脚步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跑。 “怎么了？走这么急。”下班时间比较挤，卫梵水等不及电梯自己蹬蹬蹬爬楼下来的，紧赶慢赶跑过去，就看见云清正一脸严肃的跟巧克力可颂作斗争。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19节 加热以后的巧克力可颂会爆浆，吃的时候得格外小心，云清成功把它切开以后才抬头，“我饿了，今天想在外面吃。” 卫梵水： 行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饿急眼的云清一点一点啃着甜点，卫梵水拿着手机搜附近的好吃的。反正往常云清话也不多，卫梵水压根没注意到云清有什么不对劲。 最后选定的是一家火锅烧烤店，其实就是有烧烤也有火锅，特色点在于他家用的不是电磁炉加热的汤底涮菜，而是烧炭的铜火锅。 天气冷下来，吃火锅的人也越来越多，又正好赶在下班高峰期，她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坐了好几个等位的。卫梵水不是很饿，云清刚才又吃了点心，多等一会儿也无所谓。 为了提高效率，也为了外面等着的顾客不无聊，服务员给外面排号的每桌人都拿了菜单和铅笔。往常在外面吃饭，卫梵水和云清都喜欢商量着来，毕竟人少吃不了太多，点菜的时候当然是一道菜能兼顾两个人的口味最好。 今天云清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自己拿着铅笔勾勾画画一通，然后把菜单塞给卫梵水，“好了，你点吧。” ？？？ 卫梵水捏着铅笔快速扫了一眼，就见上面火锅区被勾了红烧r_ou_、腊r_ou_、r_ou_丸子、火腿、羊r_ou_，烧烤区勾了羊r_ou_串十串、牛r_ou_串十串、培根卷豆角五串、ji翅中五串、两根烤肠还有一个烤玉米。 最近很缺r_ou_吗？！卫梵水自己反思了一下，她一直都荤素搭配着炒菜，没有缺了r_ou_啊。再一看下面的中辣选项，迟钝如卫梵水也明白云清今天不对劲了。 “云清啊，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一般情况下，云清是不怎么会生气的，但经过卫梵水的长期观察，这人每次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就会吃很多东西，尤其是高脂肪的，吃完以后就增加训练量，累到不行再去洗漱睡觉。 今天，这又是谁惹着她了？ 卫梵水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公司领导层的事儿，重点就是那个秦副总。可今天好像也没见云清出去开会啊，一整天都在办公室来着。 难不成是打电话说的？ 卫梵水这边脑子里转着各种可能性，结果云清慢慢悠悠的扭过来撇了她两眼，又低头不说话了。 这是，她惹着云清了？！ 大脑强行转换运转方向的结果就是直接乱成了一锅粥，卫梵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怎么惹到这位好脾气的总监大人了，拿铅笔后面戳了戳云清的胳膊，卫小怂说话都弱了两分。 “我惹你生气啦？那你总得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嘛，你告诉我，我肯定改。” 云总监不会感情用事，从不无理取闹，卫梵水觉得如果真的是她惹了云清，那一定就是她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云别扭盯着一脸真诚的卫梵水好半天，最后泄气的又低下头，“没有，是我没说清楚。我就是想帮你，以朋友的身份帮你，没想到你跟我算的那么清楚。可是公私分明也是我说的，我不该生你的气。” 合着就是那一个名字搞出来的事儿啊 卫梵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看着情绪这么低落的云清又不能放下不管，只好往过蹭了蹭，“不是故意要跟你算很清楚啦，你看那你每次请我吃饭我也没有阻止。就是觉得，e我的名字如果能和你的名字写在一起，很有成就感。” 不管这话在说出口前是不是真的，卫梵水说出来的那一刻她自己确实是心动了。也可能这点小心思一直就隐藏在那些她劝自己的理由之下，只不过她自己未曾察觉到。 闹别扭的云清被这简单的一句话轻易就哄好，问服务员要来橡皮，捏着一角递给卫梵水，“你看着改吧，ji翅给我留两串。” 火锅上来的时候各种菜就已经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橙黄色的铜锅中间是高高竖起来的烟囱，底下炭火烧的正旺，锅子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 卫梵水不忙着吃，先从锅里盛了两碗汤出来，慢悠悠的把羊r_ou_串从签子上 进盘子里，“再煮一会儿才够味，你离锅边远一点，小心烫。” 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锅，云清来回打量了好几圈才收回眼，拿小勺喝了两口汤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啃ji翅。 刚才的巧克力太腻，这汤刚好中和掉嘴巴里的甜味儿，热热的一口顺着食道一路暖到胃里，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 烤串是真的辣，云清红着嘴就想去找牛n_ai，被卫梵水塞了块儿烤饼在嘴里，老实坐回了原位。 这烤饼子是这家招牌之一，香酥的千层饼被火烤出了面香，切成小块儿码在一个小盆子里，卫梵水塞给云清的那块儿是泡过火锅汤的，焦香的千层饼浸满了融合着各种r_ou_香的骨汤，好吃的让人能把舌头都吞进去。 有了骨汤烤饼，还要什么牛n_ai，云清就着烤串愣是干掉了一份半的烤饼，小哥来回填了三次汤才避免火锅直接烧干。 看来，云大胃是真的饿着了。 卫梵水甚至有点怀疑，那几个被换掉的菜如果没被去掉，估计也不会剩下多少。云清的胃容量完全就是个迷，你永远都搞不清楚她能放多少东西进去。 第85章 想要完全了解一个人其实蛮难的, 毕竟我们和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依然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两个人相处在一起, 永远都处在一种相互磨合的状态, 只不过有的人一开始契合度就高一点，有的人需要磨合的地方更多一点，有的人磨着磨着就伤痕累累，有的人磨着磨着就越来越契合。 如果你的生活中有一个人你说上半句她能接下半句，你说一个笑话她能立马get到你的笑点, 玩的时候能陪你一起疯, 丧的时候总会敞开怀抱等着你，三观特别正总能把你从歧途拽回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卫梵水不确定自己和云清的默契能达到什么程度，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文化差异的问题会闹一些笑话, 但和云清待在一起就是特别舒服。她完全不用考虑自己哪句话说的对不对或者是够不够委婉, 也不用在意自己的某个行为会不会被误会。这不仅仅是因为云清不会多想, 也因为她这个人真的只要不明白就会问，不到完全弄懂绝不罢休, 就算真的误会了什么, 卫梵水也能感觉到，及时给她拽回来。 不管怎么说，卫梵水的生活在走向越来越好的方向, 事业也在节节高升, 每个月的工资虽然涨的不稳定, 但一直在涨, 拿到手里的钱是实实在在的在增加。 没有什么是比余额慢慢增加更能让卫梵水开心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房贷换完之后余额还在增长。 ‘双十一’几乎已经变成了全民狂欢，大部分电商从11月初就开始预热，将近半个月的活动时间，哪怕是不打算买东西的人天天看推送也总会动心那么一两下。再加上秋装冬装本身利润就要高于夏装，这波活动过去，公司整体营业额直接翻了好几翻。 活动方法什么的自然和设计部这面没关系，但销量和他们还是挂钩的。哪款更受欢迎，哪款接受度相对低一点，大众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整体评价偏向哪个方向。这些都是要总结的，方便大家更加了解市场走向，及时调整设计思路。 之前卫梵水的秋季外套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次居然趁着活动打折又卖出去了不少。不仅如此，潮系列已经上架的冬装销售也很不错，虽然成绩不及云清设计的那款主打，但比起其它来说也没有差太多，而且他们的主打还没有上，按照现在的势头下去，潮系列很快就会和原本系列并驾齐驱。 云清很公正客观的分析了这次的情况，重点表扬了一下潮系列的两位设计师。一方面是要给原来的设计师一点压力，让大家拿出更多心思来准备下一季的设计，另一方面也是给新来的两位设计师一点鞭策。潮系列成绩优异，他们两个自然不能拖后腿，要尽快赶上大家的进度。 这段时间忙，没有怎么特别用心的带新人，这两位心高气傲的主似乎有些不大满意，感觉自己被大材小用了。这一点不仅是同组的卫梵水和冯余成感觉的到，就连不怎么在大办公室停留的云清都发现了，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她虽然不爱管大家除了作品以外的东西，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团队里有这么两个毫不收敛的人作妖。 说是私心，多少也有一点。云清不大希望看到卫梵水因为这俩新组员头疼，帮着说两句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多的还是希望设计部整体风气能好一点，不要被这股斜风带歪，公司可养不起那么多只会耍嘴皮子不好好搞设计的设计师。 但人呐，总是习惯把事情都想到自己愿意去相信的方向。周容以前可是整个设计部最风光的一个，如今不仅被 掉金牌头衔，作品也不及卫梵水的优秀，心里那股气憋的她都快原地爆炸了。这会儿听见云清又是表扬，又是帮忙说话的，心里那股气一上来，理智全部都化为泡沫，接二连三的炸裂。 午休时间，设计部内部群爆出一连串照片，都是前段时间卫梵水和云清一起去吃铜火锅的时候拍的，还零星夹杂着几张最近几天拍的，也没什么特殊内容，无非是两个人一起吃吃喝喝，走在路上勾个胳膊或者凑一起说两句话之类的。 两个女孩子嘛，亲近一点本来就很正常，街上到处都是牵着手一起逛街的。但是放在云清和卫梵水身上，又被爆到公司群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周容很聪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照片挑的都是卫梵水主动勾着云情的胳膊，巧笑嫣然的模样，云清本来就不习惯有什么表情，走路的时候背又挺的特直，一张张看下去倒像是卫梵水在讨好云清。 大家似乎很习惯把技不如人这件事归结到很多不可控的因素上，比如别人有个好爹，比如别人有个好男朋友，又比如说，讨好了上司。 于是这段时间卫梵水所有的际遇，都归结到了她巴结上司上，大家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卫梵水为作品设计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的那一丢丢好感，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就连那两个新来的设计师，看卫梵水的眼神都变得讥讽不屑。 中午妈妈打来电话，说卫俊杰的媳妇儿怀孕了，要她找靠谱代购买点适合孕妇的营养品。卫梵水懒得去想怀孕不到四个月的孕妇需要补什么，她对这方面也确实不懂，就说回头问问朋友，问到了就把微/信号给卫俊杰发过去。 卫妈妈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让卫梵水去找代购买点营养品寄回家，一听卫梵水想甩手不管，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数落。卫梵水中午光烦这些事儿了，自然没有注意到群里发生了什么。等她回到办公室发现周围人都用那样的眼光看她的时候，她还一脑袋问号蒙着呢。 回到位置上翻了一眼手机，就看见冯余成让她看工作大群，还有一条是云清发来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啥？什么怎么办？发生了什么？！ 一脸懵的卫卫同学刚打开群，就看见小子琪一脸凝重的蹭过来，抿着嘴皱着眉说了一声‘卫老师，我相信你。’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蒙在鼓里的卫梵水吭哧吭哧翻了半天聊天记录，终于明白大家的反常是为什么。 不就是她和云总监吃饭被拍了吗，搞得她跟潜/规/则了哪个总似的，吓人一跳。 其实在大家眼里，这跟潜/规/则也没多大区别了，反正就是说她卫梵水抱上了大腿，所以才会这么一路顺风顺水的评上金牌，还挑了潮系列的大梁，一跃成为公司红人。 唉，真的是人红是非多。卫梵水从来都只想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愿意沾染这些是非八卦，然而你一旦动了别人的利益，这麻烦总是会找上门来。 给云清回了一条【让我先想想。】，又给冯余成回过去一条【先让我静静。】，卫梵水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这件事怎么办。 还好她要做的设计图都已经弄好了，剩下的事不是很多，不然她还真没有时间静下来仔细分析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这群人不好好搞设计，天天盯着人家的私事儿干嘛。 卫梵水还是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正常来讲风言风语也就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周容传照片是在周三，等到过一个周末回来，估计也没多少人的注意力还在这件事上。 大多数情况下，当一个人想激怒你的时候，你越是解释辩驳，对方就越是停不下来。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讲道理的人有时候是真的说不过胡搅蛮缠。卫梵水不打算在这上面放太多心思，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之前拍回来的照片找找灵感。至于那两个新来的，估计这会儿人家也听不进去她说的话，干脆还是让冯余成去安排任务，也省的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以往遭受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跟同事打个招呼都能被传成是眉来眼去，卫梵水应对这种状况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心里当然还是气的，但生气又不能帮她涨工资，气多了反而还伤身，何必呢。 所以卫梵水一点都不着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倒是云清似乎有点坐不住，一下午溜达出来四五趟，也不干什么就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出去接杯水又回去了。 搞得和总监办公室里面的饮水机是摆设一样。 晚上回去卫梵水正炒菜呢，云清踌躇半天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拧着眉凑到卫梵水旁边，“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那天没注意到周围有公司的人。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翻炒到差不多的豆腐加少许水盖盖儿闷煮，卫梵水捏着铲子回头，表情有点怪异。 “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多正常的事，你怎么搞得跟地下情被人发现了一样？”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也就是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平时稍微亲密了一点而已，看见也就看见了。卫梵水平时虽然比较注意，不太想让大家发现她和云清走的近，但也没有那么害怕别人发现。 如果她真的不希望别人知道的话，直接把房子收回来不租给云清不就完了？ 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被云清这么一搞，倒是搞得像她们俩被人抓/j,i,an在床了。 虽然好像她也有点这种微妙的感觉吧 但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啊！ 云清被卫梵水一句话堵得半天吭哧不出下文，扎起的头发直接让红彤彤的耳根暴露在外面。卫梵水放下铲子直接在洗菜池那儿洗了洗手，顺手捏到了云清通红的耳朵上，“别急，过两天再说。下周要是没人讨论，也就过去了，要是过不去，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ji仔儿啊。” 发烫的耳朵被一阵清凉包裹，舒适的同时反而让血气更往耳朵上涌，云清已经没工夫去思考卫梵水话里的深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想就这么待着，又想赶紧出去。 好纠结 第86章 大概是心怀愧疚，这几天云清特别勤快。早起换着样儿买早点, 晚上点外卖加餐, 中午出去吃个饭还要去蛋糕店买各种花样的小饼干, 等晚上回家就全放在卫梵水跟前, 让她带去公司当下午茶点。卫梵水说了好几次这事儿不怪她，云清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请全部门喝下午茶。 外面一杯果茶要二十多块钱, 卫梵水自己都舍不得天天喝, 偶尔嘴馋了才买一杯上来换换口味。云清要真请客, 这一屋子人算下来能喝掉她两个月的下午茶了, 说什么也不肯让云清请。 劝云清一定要有理有据，卫梵水端端正正坐好，一本正经的跟她分析利弊，“你平时想请客，大家肯定都觉得你这个总监特别体恤下属。但是你要是现在请, 大家肯定都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如果平时有这个习惯，大家可能也不会多想，但是你突然这样, 大家肯定觉得你特别反常, 绝对是另有所图。” “为什么？”云清不明白，她好心请大家喝东西, 怎么就变成别有用心了？ “因为古语有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 云·反常·妖·清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辩论, 更别指望她能辩的过这个‘古语’。 卫梵水想的很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反正这些人也不能冲过来揍她，忍几天等大家忘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兴趣再谈起这个事儿。至于大家看她顺不顺眼的，她都已经不招人喜欢这么多年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关于忍耐这件事，卫梵水做的简直不要太好。她照常上下班，照常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照常不去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照常窝在自己的角落，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甚至，她还有闲心在吃饭的时候找冯余成要了几个代购的微/信号，转手就发给了卫俊杰。 理所当然的，卫妈妈再一次打来电话，说她冷血，说她不孝，老生常谈的一套数落，卫梵水把手机按了静音直接扔到一边，压根不管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 反正她每个月该给的赡养费一分没少，其他事儿谁爱c,ao心谁c,ao心去。那是卫俊杰的媳妇儿卫俊杰的娃，她c,ao的哪门子闲心，孩子出生又不会喊她‘爸爸’。 在家人这方面，如果说一开始卫梵水还留有一丢丢恻隐之心，不愿意让场面太难看，那么现在她对于那个家的概念，就只剩下了那点法/律规定的义务。 时间很快又到了周一，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聊周末看了什么新电影吃了什么新餐厅，谁谁谁又买了新衣服谁谁谁换了新发型。然而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集体喝了六个核桃，这记忆力水平蹭蹭蹭的往上涨，都好些天了，居然还在讨论卫梵水和云清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呵呵呵，你们记性这么好，怎么还总因为同样的问题，被打回去重新修改设计图呢。 该记的记不住，不该关心的倒是挺c,ao心。 卫梵水撇撇嘴，发信息找冯余成打听情况。虽然现在在公司里，她和冯余成已经是明面儿上的统一阵线，打听消息已经没原来那么容易。但冯余成有个八卦小能手的助手啊，这小助手平时不声不响的也没见她和谁关系特好，但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公司里的八卦，在这上面的业务水平连冯余成都自愧不如。 【昨天周容生日，开了个生日party请大家吃饭唱歌，估计给你编了不少猛料，我刚才去茶水间还听见有人在数你在公司有多少个ex。恭喜你啊，没有到场都能成为别人生日会的主角呢~】 卫梵水看着冯余成最后那个特欠的小波浪，认真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和韩姐进行一次友好交流。总觉得冯余成这家伙最近越来越gay里gay气了，韩姐居然也忍受得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世就是虐待自己。卫梵水不爱计较太多事，喜欢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安安稳稳的待着。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毫不还手。 周容给她浇了一脑袋脏水，还得寸进尺编造了一堆莫须有的东西，卫梵水要是一直忍下去，不是练成忍者神龟就是憋得急火攻心，而且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就算是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卫梵水也不能再继续默不作声装鹌鹑。周容不是说她巴结上司吗？那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抱大腿走后门。 同样是午休时间，设计部内部群里又爆出一组照片。地点是一家看不出明显标志的清吧，光线偏向昏暗但人不算嘈杂，周容和秦副总坐在一起，举止亲密相谈甚欢，有好几张照片里周容半个身子都靠在秦副总身上，手还摸在人家胸前。 这个距离，显然不是普通异性朋友之间的距离。 照片是冯余成提供的，他之前要去韩姐的汗蒸馆，结果半路看见周容从秦煜车上下来，干脆就悄悄跟了上去，结果让他撞破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周容都已经和秦煜在一起好些年了！ 冯余成虽然爱八卦，但也仅限于在自己人面前八卦，压根儿不喜欢在别人面前传小道消息。卫梵水就更不用说了，她照顾自己都已经够费劲的了，哪还有闲功夫c,ao心别人的私事儿。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那就别怪我斩草除根。 这一次，装鹌鹑的变成了周容。任办公室里风起云涌，周容压根儿就没现身。据说是请了病假，但到底生没生病大家心里门儿清。 卫梵水再一次被拽进楼梯间是在下班的时候。她习惯晚一会儿走，不用跟太多人抢电梯，今天云清去棚里看拍摄效果去了，不跟她一起走，倒是让人钻了个空子。 看着秦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卫梵水深深的怀疑了一下他对楼梯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每次都把人往这种地方拽，很容易有心理y影的好吧！ “副总有什么事吗？我已经下班了，还有朋友在等着，如果不着急的话明天再谈可以吗？”卫梵水是真的不想和这个人单独相处，每次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秦煜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大概能让不少手控尖叫。卫梵水悄悄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云清的手更好看一点。 “耽误你两分钟，马上就说完。”秦煜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嘴里吐出的内容却完美解释了什么叫斯文败类，“和我交往，那些事我来处理。” 什么？什么处理？处理什么？ 卫梵水心里为周容默默点了根蜡，每次出事儿她这位所谓的‘男朋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怎么勾搭别的姑娘，而不是帮她解决问题，看来她这个大腿抱得不是很牢啊。 手机在口袋里一连震了好几下，卫梵水往门口挪了挪背靠着墙拿出来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催了。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样，谢谢副总抬爱，可惜我没那个福分。” 这几天卫梵水在陪云清刷之前很火的一部宫斗剧，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点那个味道。她自己没注意，秦煜却听的一愣。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卫梵水已经打开门走出去了。 可能是装的太久了，秦煜在没人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他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只是眯缝起的眼睛里多了一些狠意，在楼梯间里显得有点吓人。 发信息的是云清，她正在一家餐厅点餐，把感觉还不错的几页菜单给卫梵水拍了一遍，问她想吃什么。 等出了公司的大门，卫梵水才又解锁了手机给云清回复，选了一个看上去就暖洋洋的小米南瓜粥和红烧茄子，顺便问云清想吃什么水果。 【云清：葡萄，不要酸的。】 谁会故意买酸葡萄啊！卫梵水偷笑，放弃了眼前的水果摊，多走一段路去了小区另外一面更大一点的水果超市。 上次在那家店买香蕉的时候顺便买了串葡萄，结果不知道是没熟透还是品种问题，十颗里面有六颗是酸的，吃的云清五官都快移位了，也难怪这次要特意强调不要酸的。 看来下次做蜂蜜柠檬茶的时候得记得多加点蜂蜜。 埋头挑葡萄的卫梵水在一堆葡萄里面选了最红的一串，特意问了能不能尝以后在上面选了最不红的一颗尝了尝，一点也不酸。皮薄汁多还一点都不酸，果然人家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葡萄这东西不好放，一两天以内就得吃完。家里的水果一点不剩，卫梵水选好葡萄以后又买了香蕉、橙子、哈密瓜和火龙果，想起家里还有点桃胶，又挑了几个雪梨。 银耳雪梨炖桃胶，再加点红枣和牛n_ai进去，简直不要太适合这越来越冷的天气。而且这段时间云清吃了不少辣，好像有点上火的迹象，多放点雪梨给她下下火也好。 东西太多，卫梵水分了两只手提，一时间没顾上口袋里的手机。等她吭哧吭哧爬上了五层半，才看见坐在门前楼梯口的云清。 可怜巴巴的姑娘穿着不厚实的衣服，坐在最后一层楼梯上，身后隐约露出塑料袋子的一角，估计是打包回来的晚餐。低头玩手机的人听见停下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蹭的一声窜起来就往下冲，十好几级的台阶愣是四五步就下来了。 还有点小喘的卫梵水愣愣的看着窜到跟前的云清，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被拿走的都不知道。 “忘带钥匙了，发信息你没回。”云清拎着水果蹭蹭蹭又上去，把水果都拎到一只手里，空出的手又拎起了放在地上的外卖盒，腰杆挺的直直的站在门口，乖巧的等着卫梵水上来开门。 平时上下班两个人基本都是一起的，云清很少有用到钥匙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天换包忘了把钥匙放进去，结果就被关在门外了。 卫梵水赶紧跑了两步，上去把门打开让云清先进去。那堆水果她两只手拎都费劲，云清还全都放在一只手里，再给勒出个好歹来可就麻烦了。 设计师的手诶，伤到了她可赔不起。 这么想着，卫梵水进去以后特意检查了一下云清的手，除了有点红以外没什么大问题，看样子过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 把自己的手附在上面给揉了揉，卫梵水自己拎着一摞外卖盒往厨房走，“水果先放那儿不用管，你去换衣服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那么金贵的手，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云清的手确实是好看啊，手指又白又长，没有一点多余的r_ou_，而且滑滑的嫩嫩的，也不知道平时用的什么护手霜。 第87章 转天一早, 周容又踩着点来上班了。 经过一夜的发酵, 她和副总之间的那点事儿已经不知道被脑补出了多少个版本。但是大家在她面前依旧噤若寒蝉, 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还照旧打着招呼。不管大家内心有怎样七绕八绕的心思，表面上一切照旧, 办公室里一片祥和。 谁让，周容抱上的是副总的大腿呢。不管副总那面资p源p整p理p未p知p数是什么态度, 也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照片来看总归是不会太疏远, 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 没人敢当着周容的面八卦她的消息。 万一人家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 回头周容是没事儿, 她们再被挑个毛病辞退可就得不偿失了。 人总是有隔岸观火的劣根性，如果这把火烧的太近，就不好把看热闹表现的太明显，生怕一不小心烧到自己。 在维护自己利益上, 大家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果然男女关系在大家眼里总是比朋友关系要亲近的多。如果当初被爆出来的是和云清的接吻照，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给她脸色看。 卫梵水啧啧两声,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脑补了什么东西, 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去。云情拿她当朋友, 她却在背后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真是罪过罪过。 不过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站在云清身边呢？高大威猛的外国帅哥？俊秀谦和的华国留学生？沉稳大气的华尔街ji,ng英？还是个性鲜明的艺术男？ 云清都27了, 应该谈过恋爱了吧。不知道赢得她芳心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卫梵水想了一圈, 都不觉得上面的那几个能被云清接受。谈合作或者做朋友可能还行, 再进一步的话卫梵水真的想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果然，冰山美人即便身在凡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卷入红尘的。虽然卫梵水觉得云清很可爱，但这并不妨碍别人觉得她孤傲高冷呀。 怀揣着一堆有的没的想法，卫梵水恍惚了好一阵才总算能正经投入工作。 下午三点过半，正是办公室最昏昏沉沉的时间，秦煜溜溜达达走进来，两手空空显然也不是为了谈工作来的。 “大家先稍微停一下，”秦煜站在周容的桌子旁边，面向大家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和容容在一起的一百天纪念日，晚上想请大家吃个饭，感谢大家这些年对容容的照顾。晚上下班以后，旁边的海鲜楼，希望大家都能来。” 昨天刚被捅出来，今天就一百天？大周末的生日会你不出现，今天跳出来请大家吃饭？逗三岁小孩儿呢？ 谁也不是傻子，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边鼓掌一边说着‘恭喜’，场面热闹的像是这俩要结婚了。 知道真相的卫梵水和冯余成遥遥一望，心照不宣的笑了。 小办公室里的云清听到动静出来，先看到的是都站着的大家，然后才看见视线中心的秦煜和周容，礼貌的和秦煜打了声招呼。 秦煜笑着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邀请云清也参加晚上的聚餐。 “哦，我就不去了，晚上约了别人。” 云清拒绝的那叫一个毫不犹豫，而那个所谓的别人——卫梵水小姐，正缩在角落里偷笑。 再洒脱的人遇上这样的事，心情也总是会受到一些影响。卫梵水这几天确实情绪不太稳定，总是突然就叹口气，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干什么都觉得很没劲。 云清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说要带卫梵水去凑个热闹。乐队名字是卫梵水从来没听过的，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人家在摇滚圈里很有名，有超多粉丝都很喜欢他们的歌。 今天晚上，云清就是约了卫梵水一起去看演唱会。所以面对秦煜的邀约，云清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 要说已经都说了，想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秦副总估计也不想显得自己每天游手好闲，跟大家客套了两句就回了自己办公室。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晚上那顿饭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煜这次过来宣布的消息。与其让别人怀疑他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不如就大大方方讲出来，我们就是在谈恋爱，那有怎样？公司并没有禁止办公室恋爱，和谁在一起那都是人家自己的自由。 要说唯一和旁人有关系的，大概就是可以通过周容来刷一波高层的好感。有没有用谁知道呢，反正努力了就可能有更多筹码，不努力就什么都没有。原本围在周容身边的人就多，这一出戏之后，不管真心假意，巴结讨好她的只会更多。 卫梵水看着这些人处心积虑搞人际关系就觉得累，他们明明是设计师，老老实实做设计，用作品说话不好吗？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人际关系确实能帮助人在职场里面更如鱼得水一点，但那也仅仅是个辅助不是吗？抛弃最核心的竞争力，去争取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难道不是本末倒置了？ 这些人的小算盘怎么打的，卫梵水能明白，但她可能这辈子也理解不了。 【冯余成：我怀疑那个情/欲一天可能有二百四十个小时。一百天纪念日，也亏他说的出口。】 【卫梵水：如果说三周年纪念，大家不是更怀疑周容之前的那些都是靠关系得来的吗。】 【冯余成：我怎么不觉得那个衣冠禽/兽会这么好心，还想着帮周容考虑？那声容容可真的是恶心坏我了，ji皮疙瘩跟下雨似的掉了一地。】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之前还好几次堵住我让我和他在一起，别说ji皮疙瘩，三观估计都得碎一地。 卫梵水抬眼望周容那面看了看，再一次为这姑娘点了根蜡。 【卫梵水：他估计只是不想大家发现他是个占着坑位不拉耙耙的货色。公司还有不少小姑娘芳心暗许，总得把人设维持一下。】 【冯余成：啧，贫穷限制了我的自我形象管理。】 【卫梵水：不会，你欠的很有风格。】 下班以后大家热热闹闹乌乌泱泱往旁边的海鲜楼走，卫梵水慢慢悠悠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甚至还喝了杯薄荷茶。 演唱会八点才开始，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出去吃个饭再去。等这帮人走的时间，卫梵水还可以边喝茶边搜一下那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摇滚乐队的现场一般都比较疯狂，据说一场下来歌手没多大事儿，观众嗓子都哑了。虽然不觉得云清是个能喊出来的人，卫梵水在选餐厅的时候依然避免了那些重辣重咸的地方。 最后选定的是一家铁锅炖菜，桌子中间就是一口大铁锅，底下据说是烧的柴，反正卫梵水也没看见，就当它是了。 点好的各种菜一次下锅，加入调料以及秘制酱料，加水盖盖儿闷煮，一炉柴烧尽，就可以吃了。 北方农家小院的那种感觉。 云清吃过火锅吃过麻辣烫吃过串串香，炖菜还是第一次吃，而且面前就是老大一口锅，看着就新鲜。 因为就两个人，卫梵水也没点多少菜，主食要了一份锅贴，想到云清的食量又加了一份n_ai香小花卷。 桌子下面就是砖砌的灶，即使柴烧尽了依旧暖烘烘的，围坐在一块吃的那叫一个舒坦。卫梵水教云清把锅贴和小花卷沾着锅里已经煮浓稠的汤汁吃，酱香十足的汤汁让这些有一点点甜味儿的面食变成了另一种风味。 云大胃吃嗨了，又多要了一份锅贴，愣是就这锅底那点汤汁全给吃完了。卫梵水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吃饱了还能吃两口’，同时决定下次再吃这种炖菜的时候多点两个菜。 多吃菜总比多吃主食要好，哪怕云清根本不担心长r_ou_的问题。 演唱会现场地方不是很大，也没有座位，大家就随意站。卫梵水以为来看摇滚的估计都是一些穿着比较个性的圈里人，进去之前还担心了一下她们两个穿的是不是太规矩了，结果进去以后发现其实穿什么的都有。不少跟她们一样下了班以后过来的还穿着正装，把外套一脱领带一拽解开两颗扣子，用他们独有的夸张方式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 随着时间逼近，室内的灯光渐渐暗下来，主角终于出现在舞台上，顶着满脑袋脏辫儿热情洋溢的直接唱了一首卫梵水压根儿没听清楚词儿的歌。 场子一下热了起来，大家都跟着节奏晃，挥手点头蹦跶，全身的血液都在跟着节奏澎湃。 地方有限，人又多，现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过周围的人虽然激动、疯狂，但并没有人趁机揩油，自觉的和女士们隔开了一点距离。卫梵水担心云清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扭头去看她的反应，却见云清正跟着大家一起挥手一起跳，脸上挤出来的酒窝在现场灯光下也显得有点酷。 摇滚，灵活大胆，激情澎湃，是呐喊是宣泄更是一种不受束缚的自由。 在这样的节奏里，在这样的现场中，所有人一起疯狂，给那些压抑的情绪找到出口。卫梵水从没有听过这种类型的歌，以前一提到摇滚乐潜意识就觉得很吵，很抗拒。如今身在其中，她倒是玩的挺嗨。 尽管歌里唱的都是她听不太清楚的词，尽管舞台上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她跟着大家一起喊一起叫，一起随着节奏疯狂。 一场结束，观众三五成群结伴而出，有的要去再喝一杯，有的要回归生活帮家里的老婆孩子带宵夜回去。 披散着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卫梵水挠了半天还是有好些地方打着结，云清按下她的手，自己以指代梳一点一点给她把结打开。 “还咳咳，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把头发都扎起来了。”卫梵水一开口，沙哑的嗓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等云清给她把头发弄顺，赶紧拽着人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 晚上吃的不少，但这连蹦带闹的一场下来运动量更不小，吃进去的那些东西早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云清喝了几口水以后才说话，揉了揉自己的东西四下打量，“好像又饿了，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 卫梵水：？！！！ 尽管半夜十点多以后的宵夜总是让人很有负罪感，但扛不住云清的小动作小眼神太挠人心肺，卫梵水觉得她要是不让云清再吃点，那就是毫无人性。 “想吃什么？这个点儿估计没什么正餐了。”卫梵水又想找手机查附近的美食，手还没碰着包儿就被云清一把拉了过去。 “有个居酒屋，我们去那儿！” 你倒是眼尖 居酒屋不大，门口的光线又不是很亮，看起来特别不起眼，卫梵水都不知道云清是怎么发现它的。 点了一份豚骨拉面，一份樱花寿司，云清又点了一壶梅子酒。 温热的梅子酒飘着若有似无的梅子香气，勾的人馋虫蠢蠢欲动，卫梵水今天晚上也是放开了，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来。 这种果酒度数不是很高，但不喝酒的女孩子也承受不住。两个人在里面坐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出门被风一吹就觉得有点飘。 醉倒不至于醉，但思维确实是慢了一点，对自己的控制也松懈了很多。 “你知道吗。”卫梵水勾着云清的胳膊慢悠悠的走，心里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嘴边，“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办公室里的那些人。你说，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好吗？每天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到头来还抱怨别人赚的比她多待遇比她好。有这些编排别人的时间，多看点别人的设计多找找灵感不好吗？哪怕用这些时间改改废掉的稿子也行啊。” 卫梵水絮絮叨叨了一路，感觉一晚上说完了一个月的话，自己那瓶水喝完了不说还把云清那瓶也给干掉了。云清本来国语就不算很好，喝了点酒脑子不大转的过来，卫梵水说的那些话进了她耳朵里以后总得反应一下才能明白说了些什么，一路上只顾着听卫梵水絮叨了，自己一句话没cha上。 进了家门以后卫梵水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这才歪着脑袋皱着眉紧盯着云清，“你怎么不说话呀？我是不是太烦了。” “what？oh，i额，我只是需要反应一下。” 噗，卫梵水突然想起了刚认识云清的时候，总是张嘴就想说英语，但每次都是发一个音出来又迅速改口。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改掉了这个毛病，没想到半壶梅子酒下去，又变回了这熟悉的味道。 真是太可爱了。 第88章 经过发泄, 卫梵水的心情好了很多。云清想的这个方法确实还蛮有效的，就是有点费嗓子。 嗓子难受就不想说话, 说话也是几个词几个词往外蹦, 能多简短就多简短。卫梵水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 却吓坏了周围的人。可怜的刘子琪同学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旁边坐的是云总监，吓得呼吸都放轻了。 “卫老师您还好吗？”刘子琪慌啊，生怕她卫老师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哆哆嗦嗦观察了将近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才敢说话, 连尊称都用上了。 卫梵水嗓子是真不行了, 平时说话少, 而且都不是很用力的那种, 这一下子吼了两个小时，说话都开始跑调。 “嗯？不好，难受。” 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卫梵水憋出这么一句，声音哑的像是被用最粗糙的磨砂纸打磨过一样，任谁听了都想给她倒杯水。 小子琪真的给倒了杯水过来, 小脸皱吧成一团看上去跟谁欺负了她似的。“卫老师，我知道这事儿你受委屈了, 你也别太着急上火, 气大伤身不值得。只要咱们的作品比她强, 后台那么硬她不还是把金牌给丢了。” 平时一句话恨不得三个词就讲明白的人今天突然叭叭的讲了这么多, 卫梵水差点以为小子琪被人给魂穿了。毕竟她身上已经发生过这种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儿, 其它超自然现象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也就是惊讶了一下，忘了给回应。结果小助手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苦着一张脸又开始搜肠刮肚想安慰的话。小助理是真的不擅长干这事儿，卫梵水也是真的没有想被安慰的意思。 喝了两口水压下嗓子里的干涩感，卫梵水戳了戳刘子琪的小脑门儿，“想什么呢？昨天看了场演唱会，喊哑了。” 小助手眨巴眨巴眼，愣愣的点了点头，回去工作去了。卫梵水拇指压食指搓着手想‘还是云清皮肤好，ji,ng心保养的就是不一样。’ 她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跑神，那面小子琪工作了没几分钟开始翻她那个百宝袋一样的大包儿，然后捏着一个看不出来原来是干什么用的小罐挪过来，“我有喉糖，卫老师要不要含两个。” 卫梵水从里面捏了一颗出来，丢进嘴里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薄荷味儿散开，嗓子倒是没多大感觉，整个人倒是一激灵。 那么问题来了，小助手平时话比她都少，为什么会有随身带喉糖的习惯呢？ “额，我嘴里经常泛苦，所以喜欢带点糖。别的糖太甜了，就换了这个。”小助手自己也捏了块儿糖，说话带上了点含糊劲儿。 原来如此。 卫梵水砸吧了两下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个其实不是喉糖，就是简单的薄荷糖而已。反正小子琪也不是为了润喉，是不是喉糖也不重要了，吃着开心就好。 不得不承认秦煜真的是一个相当执着的人，都已经把事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居然还不打算放过卫梵水。不过还好这次没再把人堵进楼梯间，让卫梵水小小的松了口气。 副总的电话自然不是卫梵水能拿到的，一开始看到手机上只有一串数字的来电显示，她都不想接。但是上面也没有被标记是s_ao/扰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万一是谁换号了呢。 “喂，您好，请问哪位。”卫梵水客客气气的接起电话，礼貌的先行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对面好像沉默了那么一两秒，然后响起一个尽管失了真依旧透着一股浓浓装/逼风的声音，“秦煜，有些事需要跟卫设计确认一下。” 我就是个小设计师，有什么事能重要到需要您堂堂一个副总亲自打电话来问吗？！卫梵水仗着电话看不到表情，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撇撇嘴。 “上次的提议还算数，卫小姐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吗？”秦煜那面似乎有点风声，听上去应该在外面。 卫梵水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能让公司副总这么上心，工作之余都不忘给自己打电话，真是受宠若惊呢~ 才怪！ 有女朋友就好好对待女朋友不好么？天天盯着别的姑娘算是怎么一回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您不拿女朋友当回事，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也不能是这么个追人态度吧？！ 虽然卫梵水并不在意这位副总是不是在追人，更不希望那个倒霉蛋是自己，她就是单纯的想吐槽一下，简直太奇葩了，电视都不敢这么演。 想象了一下电视里出现这么个角色的画面，剧情怎么样没想出来，先被这倒霉人设给恶心到了。 好端端一个副总，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相当可以，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偏偏盯着她这么个无趣又不识趣的人。卫梵水心累啊，她知道自己外形条件可能比别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至于让人这么死盯着不放吧？难不成是因为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定律？ 不管怎么样都好，反正卫梵水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并不想陪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拒绝的多了也有个好处，就是很多话说起来没有那么尴尬，更不会因为拒绝了别人而心生歉疚。 “秦总费心了，祝您和周设计生活幸福，百年好合。”最好你们两个都忘掉有我这么个人！ 大概是卫梵水坚决的态度终于让秦副总明白，她和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在那通电话之后，秦煜再也没有借着各种借口出现在她面前，更没有了除工作以外的任何接触。 卫梵水乐得轻松，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卸掉一个超重的包袱之后的轻松，就连那两个看她并不是很友好的新设计师都变得没那么烦了。 至于办公室里面那种诡异的气氛，她就当自己没看见。反正这办公室里面的氛围几天一遍，不用猜都能知道大概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发现周容抱上了金大腿，大家对她的友好程度更上一层楼，恨不得一夜之间全变成她的闺蜜。至于一直和周容不对付的她，放在往常可能大家又要开始横眉冷对了，不过鉴于她和云总监看起来关系不错，有点脑子的都选择明哲保身，免得得罪直接掌握她们生杀大权的总监大人。 至于诡异的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男友’的出现，让她们集体震惊了一把吧？ 秦煜不知道是终于明白要好好对待自己的现任女朋友，还是单纯的借机给自己拉一波好感，反正对周容是上心的不得了。天天车接车送，还每次都要送到办公室门口才又转个弯去自己办公室，而且每天一到下班点就准时出现，闲的好像天天就负责接送女朋友了似的。 周容这几天是真的春风得意，天天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眼角挤出来的笑纹。 秀成这样，没点别的目的谁信啊。 这天早上秦副总把他那不知道怎么就化身娇滴滴小女人的女朋友送到办公室，居然神奇的没有立马走开，而是径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双手拎满东西的两个秘书一个助理。 “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天气越来越冷，给大家买了点咖啡和n_ai茶，喜欢什么喝什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并没有打算客气的众人，只好客客气气的捧了几句，这才从秘书手里接过热饮。 难得迟到了那么一丢丢的云清进来看着这阵仗楞了一下，秦煜已经从秘书手里拿过一杯咖啡朝她走过来，“云总监早啊，周容在这儿让你费心了，下次请你吃饭，今天先喝杯咖啡吧。” 默默举了举手里拎着的咖啡，云清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那么僵硬，“不巧，我已经买了。” 看着两个人手里一模一样的杯子，卫梵水差点没笑出声。 难怪云清今天上来的晚了一点，怕是秦煜的人在下面买的太多，害后面的人要等不少时间。 秦煜也没觉得尴尬，从善如流的收回手，带着自己的‘送温暖小分队’撤了。 有人送咖啡，卫梵水也省了去茶水间泡茶的时间，坐在座位上慢悠悠的嘬着咖啡整理今天要做的工作。 【冯余成：你还真喝得下去啊？】秦煜显然是来帮周容拉拢人心的，卫梵水不仅不拒绝还美滋滋的喝上了，冯余成都佩服她的胸襟。 真是大气啊。 卫·很大气·梵水单手戳着键盘回了一条，【好几十块呢，不喝白不喝。】 【冯余成：】忘了卫梵水是金牛座了。 刚关上没几分钟的总监办公室突然又被打开了，云清面无表情的拎着刚才跟她一起上来的小袋子，径直走到了卫梵水面前。 “买多了，给你吃。”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份烟熏jir_ou_沙拉。 卫梵水和沙拉面面相觑，开始回忆刚吃过的早餐。 两个人，两杯豆浆，一笼半小笼包，应该不算少吧？云清这是还没吃饱？ 可问题是，早餐也是云清自己买的啊。难道是因为她包子吃多了，导致云清没吃够？ 脑子里正疯狂计算云清食量的卫梵水只顾着看沙拉了，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里神情各异的同事们，更没发现她们投过来的奇怪眼神。 第89章 云大胃的食量一直是个迷，卫梵水总觉得不管到什么时候, 只要云清想吃, 就一定还能吃进去。关键是这人吃的不少，人居然也不胖, 甚至比卫梵水看上去还要瘦一点，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不是都说西方人普遍偏胖吗？卫梵水严重怀疑云清身上的那一半西方血统都用来美白皮肤了。 云清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也不能说是心事吧, 就是发呆走神以及看手机的时间明显增加, 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卫梵水一开始以为是公司的事儿，她也不好过问。但观察了几天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她这是琢磨什么呢？ “云清？想什么呢？”再又一次看到云清抱着手机陷入沉思, 卫梵水终于坐不住了。 云清回神的第一反应, 就是把手机屏幕朝下埋进自己腹部，张嘴发出云j裳j小j筑j个没有意义的音节以后开始了长达五秒的支支吾吾。 好吧, 这反应也是很明显了。 善解人意的卫卫同学摆了摆手去接水, 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不方便和我说？那没事了，你要喝水吗？” “要，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出去浪上面，全都憋着劲儿的想在室内这一亩三分地上折腾出点花儿来。今天这个新买了一条项链，明天那个新到手一条围巾, 今儿这个换了发型, 明儿那个挑染了颜色,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不是整理东西准备工作，而是先商业互吹半个小时。 每天就那么几套说辞颠来倒去，卫梵水都不知道该吐槽她们知识储备太少，还是该吐槽她们太闲。 又或者，是任务不够多？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反正这帮人看上去是挺闲的，甚至比隔壁不到月末不赶时间的财务都闲。 她们闲不代表卫梵水也有时间偷懒啊，潮系列现在总共就四个设计师，还有两个新加进来的问啥啥不会说啥啥不懂，拽的跟二大爷似的还嫌弃别人不带他们玩儿。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0节 上面天天念叨潮系列成本太高，还觉得他们新意不够，云清都没说什么呢上面先噼里啪啦扔下一堆意见来。卫梵水又要出创意主题又要兼顾领导层门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意见，还得c,ao心让这俩新来的早点跟上步伐分担一点压力，看着是从上班到下班坐在那儿没怎么动弹，脑子里跟打仗似的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头发都快掉没了，洗发水护发素全换成了养发生发的。 你说卫梵水忙吗？她其实也还是有喝个下午茶闲扯两句的时间的。你说她闲吗？一堆没有搞定的东西堆在那里，偏偏还不是你着急就能解决的，你说气不气。 就这种时候，秦副总还没事儿就往他们设计部溜达，虽然不是冲着她来的吧，但卫梵水真的看见他那张脸就头皮发麻，总觉得他所有的行为都另有目的。 可人家关心女朋友，顺带也关心了一下设计部的大家，你能说人家不好吗？那显得你多不识抬举。 卫；不识抬举；梵水看着桌上传说中秦副总亲自带回来的巧克力，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最近几乎天天来设计部报道的秦副总，究竟是怎么在百忙之中飞了一趟意大利的。 你是有任意门还是会瞬移啊，说飞就飞还能飞这么快？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煜确实靠这些小手段赢得了更高的人气。大部分人在称赞周容找了个好男朋友的时候，也会顺便发表一下自己对这种‘完美伴侣’的期待。 至于卫梵水这种显然不属于‘大部分人’行列的，大概也就只能感慨一声‘有钱真好’，连巧克力都跟别人吃的不一样。 不管是真的幸福也好，或者只是看上去比较幸福也罢，这些都和卫梵水没有关系。比起关心并不亲密甚至还有点仇的同事，卫梵水更愿意c,ao心一下她亲爱的室友最近发生了什么。 云清最近的不正常主要体现在买东西上，尤其是买吃的喝的，数量之多品种之杂一度让卫梵水怀疑她这是准备屯脂肪冬眠了。 除了每天早上正常的早餐以外，日常一杯咖啡的云大总监还会顺路买点沙拉小食之类的东西。中午吃完饭，雷打不动一定要去买饼干点心之类的东西，而且每天都不一样。 毕竟云大胃嘛，半上午半下午的喜欢吃点零嘴也不是什么毛病，但问题就在于她一个人吃不算，还每次都喜欢给卫梵水带一份儿。就这么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卫梵水整整胖了两斤！ 就算卫梵水从来没有刻意减肥过，但也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漫无边际的胖下去啊！按照这个速度下去，都不用过冬，她就已经胖成北极熊了。 “你买自己的就好了，不用总惦记着我。办公室这么多人呢，影响不太好。”卫梵水挑了个做饭的间隙跟云清提了一嘴，云清正在旁边忙着切配菜，随口应了一句，一脸严肃的盯着案板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其实说句老实话，被人这么惦记着绝对是开心的。云清这耿直的性格虽然不是很讨喜，但是被她很认真放在心上的人总是会有一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卫梵水必须承认，她是有些沉溺在这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中的。 所以即使不确定云清听到了没有，卫梵水也没有再提起这个事儿。她也有虚荣心，虽然被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包围并不是她追求的，也享受不来这种饱含着各种复杂情绪的注视，但因为那一点点骨子里的劣根性，她其实还是有点点小自得：看什么看，云清就是和我关系好！ 当然，这也是分人的，如果把云清换了别人，她绝对会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转天下午云清没有再带点心过来给卫梵水，证明昨天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卫梵水松口气的同时，不可避免的用上了一点小小的失落，转瞬又开始鄙视自己，‘说不要的是你，现在又是要怎样？做人别太作，没人惯着你！’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自己那颗突然矫情起来的心，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投身到了工作里，下午三点刚过，iya小姐姐带着两个外卖小哥进来了。 “总监说大家最近辛苦了，给大家买了点心。接下来的工作，大家也要继续加油啊。” 这话当然不可能是云清说出来的，别人不知道卫梵水还不知道吗，云清最多就是说一句‘去xx买点吃的，给大家分一下。’什么‘辛苦了’，‘以后也请继续加油’这种话，绝对不可能在这种闲出屁来的时候跟大家说。 好歹也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大家当然也知道这不可能是云冰山的原话，但估计也是这个意思，自然都欢天喜地的接受了总监大人的投喂。 论有个靠谱秘书的重要性。 靠谱小姐姐一边给大家分点心，一边有目的的超卫梵水这个方向移动，等到了她这边，手里一直拎着的那一份总算送了出去，“总监特意强调的，你这份不要太甜不要太腻。”说完还挤了挤眼，让卫梵水有种自己是总监小情人的错觉 抹茶红豆酥饼，嫩绿色的酥皮因为一路的碰撞碎了不少渣下来，巴掌大的三个安静躺在小盒子里，看上去不是特别ji,ng致，甚至有点凌乱。一口咬下去，里面是满满的红豆馅料，没有很甜，也不会腻。 云清估计是按照她自己的食量让买的，卫梵水吃掉两个就觉得饱了，但是没控制住，最后一个还是让她送进了肚子。 长r_ou_就长r_ou_吧，大不了回去多做点运动。 点心是挺好吃，但该说的话绝对不能省。被人这么在乎着的感觉确实暖烘烘的，但钱包受不了啊！ 云清挣的确实是多，甚至比他们这些设计师加起来可能都要多一点，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这一顿下午茶下来怎么也得好几百，一个月下来那得是多少钱？ 晚饭过后卫梵水把碗往水池子里一泡，擦了擦手坐到沙发上，神情严肃态度明确。正在摆瑜伽垫的云清也跟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襟危坐在一边。 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怎么办？ 卫梵水盯着云清看了好一阵，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云清被盯得也不自在了，低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 “卫卫？我，哪里奇怪吗？” “嗯？没有，没有奇怪也不是没有，就是你最近好像不太对，是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说你奇怪，就是，你能跟我说说，怎么突然开始帮我买东西了？还有今天下午，你是因为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才决定给大家都买吗？”都已经张嘴了，卫梵水也顾不上逻辑不逻辑的，想到哪儿问哪儿，一口气丢出来好几个问号。 云清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出去以后，收到的会是更多问号，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也没吐出个有意义的音节。 场面一度有点尴尬，卫梵水又想穿回去给刚才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了。 让你乱问！ “抱歉，你刚才说的有点快，我没反应过来。”卡壳的云清总算恢复了正常运转，舔舔嘴扯了个抱枕过来端端正正放在自己膝盖上，抱好，“没有遇到事，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就是，我看周容他们每次收到礼物都挺开心，就想让你也高兴一下。买包买项链我怕你不收，买花买别的又怕你觉得浪费，就给你买点好吃的。” 最后一个问题没有回答，那就是是了。 这种端端正正的坐法真的不适合卫梵水，没几分钟就觉得腰酸，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往后一躺直接摊在了沙发上，侧头看着云清笑，“人家周容是在谈恋爱，收点礼物多正常。你这是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跟秦副总对着干呢。” 可不嘛，秦煜没动静的时候办公室里多正常，自打秦煜开始频繁出现在设计部，云清也跟着各种反常，任谁也会猜测一下这两位是不是不对付。 躺着还是舒服，卫梵水揉着肚子想着干脆歇会儿再去洗碗，冷不丁听到云清扔过来一个重磅炸/弹。 “我在追你。” “啥？” 卫梵水觉得她可能是吃太多，消化不良出现幻觉了。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似乎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高兴，和秦煜没关系。e也有点关系，”云清轻轻的皱了皱眉，大概是在措辞，“iya说，不管是追人还是谈恋爱，都要让对方高兴，秦煜给周容送礼物，就是在让她高兴。” 秦煜是不是为了谈恋爱才送礼你不知道啊？学谁不好你非要学那个斯文败类？ 不对，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卫梵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吃多了，撑得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不是你等等，你这突然要追人是几个意思？被刺激到了？那你也不能谁离你近你就找谁下手吧。这个事儿不能草率，你得想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不能随便拎一个就行。你说万一要是性格不合呢？万一三观不合呢？我理解你可能到了一个阶段，可能看见别人谈恋爱自己也想找一个人，但是这个事情真的急不得。” 脑子不太好使，说出来的话也颠来倒去的。卫梵水也知道自己说的有多糟，但是起码意思是表达出去了：你想谈恋爱我理解，但是你不能随便抓一个就谈。 云清乖乖的坐着，也不嫌她啰嗦，等卫梵水那一大段嘚吧完了还给她端了杯水送到手边。 “不是突然，早就开始了。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但追你是从米兰回来之后。感情的事不能草率，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很好，就算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你。” 啥玩意儿？从米兰回来就开始了？卫梵水仔细回想了一下，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失忆以后，还是没看出来云清在追人。 好吧，这个好像也不是现在的重点。 面对情真意切，睁着一双真挚的双眼盯着她的云清，卫梵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我有点乱，你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今天的碗你洗，我先回房间了。” 本来还期待着一个答复的云清脑袋垂了下来，抠怀里的抱枕，“好。” 行吧，起码还让洗碗了，应该不至于被赶出去。 第90章 这么一个放微博上后面都能缀个‘爆’的消息砸过来, 卫梵水以为自己会失眠。然而强度不低的工作和已经没那么年轻的身体并不给她矫情的机会，躺在床上没几分钟，打算着晚上好好想想的人已经陷入梦里。 睡前没来得及想的东西, 梦里全有，五光十色纷乱嘈杂, 纷纷扰扰让人睡都睡不踏实。卫梵水刚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还都记得自己梦了些什么, 甚至打算等下跟云清分享一下，好歹人家也是梦里的另一个主角。然而等她洗过脸彻底清醒了以后, 脑袋里残余的信息就只剩下‘另一个主角是云清’。 我昨晚梦到你了，但是不记得干了什么，只记得你。 这么说的话，好像很奇怪的样子。卫梵水自己都觉得说这话的人可能是神经了，哪有人前一天刚被表白, 转天早上就跟人说昨晚梦到人家了。 果然人在还没清醒的时候, 智商基本等同于无。 早餐依旧是云清去买的，卫梵水洗漱好出来面对着的就是已经摆好的热腾腾的早餐。豆浆油条，还有之前做好的咸菜, 很平常的样式，但因为昨天才知道这位居然追了自己好久，这桌上再简单不过的早餐也变得别有意味。 卫梵水其实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要说对于同性间的爱情, 她知道的其实不少, 不然在之前也不会落落大方的和基本已经被认定是gay的冯余成走那么近。但知道归知道, 她确实从来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 排斥吗？好像也没有很排斥。接受吗？但又好像, 没那么容易接受。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有一堆东西, 理也理不清，对面还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一直盯着，卫梵水心再大也做不到泰然自若，只能埋头吃饭先把早餐应付过去再说。 躲避的姿态太过明显，云清显然有点小丧气，但是看着卫梵水并不拒绝和自己同桌吃饭，也不排斥自己买来的早餐，心里又燃起那么一丢丢希望。 虽然没被接受，但也没拒绝，那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小区右面那家卖早点的好像换人了，是个男生在炸油条，”饭桌上屏蔽的关键字静让云清特别不安，夹着油条找了个话题，“今天的油条好像和以前味道不一样，你说老大爷以后会不会不出来了。” 不一样？卫梵水又夹了一根，先咬了一口才把剩下的撕碎泡进豆浆里，“一样吧。那个估计是他儿子，一家的手艺应该差不太多。” “哦，可能是我心理作用。你怎么知道那个是他儿子的？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没不理人，是个好现象。云清再接再厉，争取不让话题掉地上，能聊多少算多少。 “之前吃饭的时候听他们提起来过，说是有个儿子是开公交的，一直想让他回来接手这个摊子。” 只要不提昨晚的话题，卫梵水觉得她也可以假装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管怎么说，她们住在一起是既定的事实，总不能跟电视里演的一样，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把一间房子的画面切成两个空间的故事。 别扭是一定会别扭的，就算大家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心里也都明白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假装不存在就会消失掉的。卫梵水不太清楚云清是个什么态度，她这会儿也没那个ji,ng力去猜测云清现在这是几个意思。她就想着别让场面太尴尬，然后赶紧吃完饭赶紧去公司，各回各的岗位谁也别看见谁，让她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说实话云清真的不是一个闲聊的好对象，找话题的功力也超级烂。但就是她明明不擅长聊天闲扯，却偏要刻意去找话题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的劲儿，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完全不忍心拒绝她。 反正，卫梵水是拒绝不了。 一路东扯西扯，也不知道聊了点什么玩意儿，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往常要分开走的路口。卫梵水去公司，云清去买咖啡。 天气已经很冷了，卫梵水直接穿上了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个包子，云清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干练风，拒绝所有看上去很臃肿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上。 当然，毛绒绒的挂饰除外，反正它是挂在包上的，不算在云清身上。 过膝大衣并没有给云清增加一些厚重感，反而因为她高于平均线的身高显得有些单薄，从背后看上去，甚至带上了些萧瑟的味道，感觉特别孤零零。 “云清。”卫梵水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喊了一声已经准备过马路的人。 道路两边的人踩着斑马线匆匆忙忙往前，云清驻足在来往不断的人流中回头望过来，冷风吹过带着她包上的小挂件晃了晃，晃的卫梵水心里一阵软。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卫梵水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整张脸，“我想吃水果杯。” 云清愣愣的点了点头，赶着最后十来秒的绿灯快步小跑过去，到了对面才想起来刚才应了什么，双颊酒窝浮现，回身再去找人却已经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什么茫茫人海我却一眼就能找到你，果然都是骗人的！ 坐在办公室，卫梵水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的自己是怎么了。 昨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管怎么样她们现在都应该保持一点距离不是吗？可她刚才干了什么！撒娇？示好？云清会不会以为她是渣女啊，只撩不负责，既不答应人家又不放手。 啧，这么一想，卫梵水自己都觉得自己渣。 iya小姐姐再一次充当了跑堂，踩着小跟儿哒哒哒的给她送水果杯，还有一杯温热的红豆n_ai茶。n_ai茶和水果杯上不同的logo昭示着它们来自不同的店，显然是有人在买到咖啡以后又跑去了别的地方。 入口绵软的红豆让卫梵水突然想起了在山上的那碗红豆牛n_ai。明明牛n_ai和n_ai茶是完全不同的口味，却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出现在了脑海里，霸道的占据着思维最中心，让人无法忽视。 当时喝到的好像也是这样温热的温度，红豆比这个稍微更软一点。当时好像过了饭点很久，大家都已经出去了，厨房里面只有云清一个人在。那个时候云清的反应好像并不太正常，只是她当时睡的有点懵没注意，现在想来，那锅红豆牛n_ai很可能是云清自己煮的吧。 不然干嘛紧张成那个样子呢？还特意问她味道怎么样。 这么一想，很多之前没有留意到，或者说是没往那面想的细节都慢慢浮现在了脑海里。结合昨晚那句‘早就开始了’，卫梵水突然想笑。 哪有人是这样追人的嘛，要不是y差阳错提起那个话题，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难不成云清要这么一直追下去？ 想象了一下云清七老八十以后的样子，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还要憋着一股气闷不吭声对她好，这画面简直美好的残忍，残忍的卫梵水都有点想笑。 “卫老师？”小子琪挪着椅子凑过来，小小声的喊了一句。 卫梵水脸上还挂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挑眉看她，“怎么了？” “那个我去冲n_ai茶，您要么？” “不用了，我”那个有字被卡在喉咙直接挤碎了，因为卫梵水一抬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杯子里已经被喝了个空。 “那个，麻烦帮我泡杯茶吧，谢谢~” “好的，乌龙玫瑰可以吗？” “可以，谢谢。” 小助手拿着两个人的杯子去茶水间了，卫梵水看着她落落大方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声。当初畏畏缩缩的小助手已经越来越稳重，不管事业还是爱情都蒸蒸日上，再看她，一团乱麻。 唉，其实不是没想过要不要问问小子琪，到底怎么样可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但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 不是不相信子琪，只是卫梵水自己很清楚，感情这回事从来没有标准答案，就算能从别人身上得到一个大概还算靠谱并且适用于很多人的标准，也不一定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她哪里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她只是不敢确定。 晚上云清有个宴会要参加，早早的下班去换衣服做造型了。今天这场算是比较重要的时尚圈聚会，当地在圈里有些地位的大部分都会去，不仅设计师们可以互相认识，很多公司负责人也会借此机会和设计师们交流。 不管在哪里，不管从事什么行业，人脉永远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云清之前提过想带卫梵水去，但是卫梵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给拒绝了。倒是周容，一早就请好了假，云清前脚走她后脚就拎包坐上了秦煜的车。 总是陪在身边的人去参加宴会了，卫梵水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懒得做饭，路过小吃街的时候想着随便买点东西算了，却总是不经意的想起那个不在身边的人。 云清喜欢这家的烤冷面，云清嫌那家的ji蛋灌饼油太大，这家的烤面筋酱料调的不错，那家的串串香麻酱给的特别浓。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们都已经把这条街上的小吃全都吃过一遍了。 哦，也不是全部，前面那家炸小土豆没吃过，好像是新来的。 “老板，打包一份带走，不要香菜少点辣，谢谢。”卫梵水溜溜达达就走到了那边，排了一小会儿队买到了一份。 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吃，就是觉得有人会喜欢，应该买一份回去。 习惯，真是一种霸道的东西。 第91章 热烘烘的小土豆最后全进了蒋唯灵的肚子。卫梵水不想回家，准确来说是她暂时不想一个人待着, 但也不想被吵, 所以来了咖啡馆。 进门的时候小蒋同学还一个劲儿的探脑袋往她身后看，问她云清怎么没有过来。 原来在别人眼里, 她们竟已经成了孟不离焦的关系。 “她有事，出去了。”卫梵水把手里的小土豆塞给蒋唯灵, 自己去冲了杯柠檬薄荷水, 趴在吧台上看小蒋同学吃的眉飞色舞。 赵初言在厨房做面包，探头打了声招呼云j裳j小j筑j就又缩回去了。几块钱一份的小土豆被蒋唯灵吃的像是什么宫廷佳肴, 眼角眉梢都是开心。开心是需要分享的，小蒋同学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一会儿跑进去喂一个。不过真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不清楚了，卫梵水好几次看见她出来的时候, 嘴角不是有红豆渣就是有椰蓉碎。 最后是赵初言关上了厨房的门，蒋唯灵才终于老实了。 明明是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偏偏就是能在一起这么久。卫梵水一杯水喝完又续了一杯, 看赵初言端着两盘可颂出来挨个儿放进了保温箱里。 嗯，有红豆的, 也有椰蓉的。 “初言啊，你这儿还招人吗？”类似的问题其实有问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卫梵水就是想再问一次, 当着蒋唯灵的面问。 果然, 赵初言还没说话, 旁边的小蒋同学就炸了。 “不需要不需要，我很能干的，不用再招人了！”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很能干，小蒋同学放下手里的面包就要去拿赵初言手里的烤盘，结果没带手套让烫的差点把盘子拍飞。 还好赵初言握的紧。 卫梵水对这场景熟悉的简直不要再熟悉，歪着脑袋默默喝水，看赵初言习以为常的从冰柜里夹了块儿冰给蒋唯灵捏着，自己继续放剩下的面包，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到底是被烫过多少次，才能练出这种堪比吃饭拿筷子一样自然的条件反s,he啊。 “想聊什么？”赵初言忙完了手上的活儿，端了杯花茶坐下。 卫梵水整理了一下语言，把自己纠结不清的思绪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只隐去了云清的名字。 反正她来，就是想找人聊一聊。 卫梵水总觉得赵初言像《解忧杂货铺》里面的那个老爷爷，看过了人间百态，最后安定在这城市一隅，静静品味接下来的人生。 不怪她想太多，主要是赵初言这一身气质，真的特别像歌里唱的那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有故事的赵同学安静的听着卫梵水讲故事，不在乎她说的没什么逻辑可言，也不介意她东一榔头西一木奉槌的总是讲着讲着就跑偏到别的事上。 “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就表白了呢？搞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你说她这也完全不像是在表白的样子啊，别说表白了，就她那些所谓的追人，她要是不说我这辈子都猜不出来她是在干嘛。”说起这个卫梵水就一肚子槽要吐，毫不客气的把云清从头数落到脚，让人感觉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人真的是一无是处。但卫梵水自己都没发觉，不管是之前的那些小事也好，还是这些槽点满满的行为，她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柔和的都不像她了。 倒是有点像刚才对蒋唯灵的毛手毛脚无可奈何的赵初言。 当局者迷，有的时候我们需要的其实不是一个多聪明或者说情商有多高的朋友，我们只是需要一双站在旁观者角度的眼睛，帮我们看清那些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解忧杂货铺》的老爷爷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智者，他只是一个比较有耐心的比别人看的更开一点的普通老人。赵初言也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她就只是一个性子比较安静的不太喜欢喧闹的普通姑娘。 每个人在提出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答案。老爷爷不曾左右别人的决定，赵初言也没办法替卫梵水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做不了决定，那不如想想看，如果那个人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会怎么样。”赵初言提出一个假设方案，继续喝茶。 反正她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卫梵水来找她也不过是想有个人可以听她说说话而已。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云清？ 那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室友呢？挑剔？随和？还是叽叽喳喳特别闹腾？ 不管是谁，好像都没有和云清住在一起舒服。 工作里呢？如果没有云清，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上司？那个人会把新系列交给她吗？那个人会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始终站在她身边吗？ 卫梵水设想了好多种可能，但每一种，好像都不如现在来的让人舒心。 云清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像也不尽然。云清怕黑，没有安全感，闷葫芦一个，很多事你不问她就不会说，而且有时候耿直的让人想打她，明明不能吃辣还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还特别无趣，一点都不浪漫。 这样一个人，怎么就闯进她的生活，变得不可或缺了呢。 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当你觉得一个人在你生命中变得不可或缺的时候，那一定是爱。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爱，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有人说，判断对一个人是不是爱情的其中一项标准，就是看你有没有生理冲动，想不想和ta发生肢体接触。或者更简洁一点来说，看你想不想上了ta。 这理论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可行性卫梵水不知道，反正她的思维不自觉就拐到了那个方向。 如果是云清的话，好像并不是很排斥的样子。而且，云清的唇色好像很浅，总是显得她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如果她能给那双唇增加一些血色，云清看上去会不会 越想越跑偏，在思绪彻底脱缰之前，卫梵水赶紧低头喝水掩盖自己的不自然，顺便也压下小腹处奇奇怪怪的感觉。 赵初言在看书，蒋唯灵守着一堆咖啡豆在学习怎么辨别它们的不同。卫梵水悄悄抬眼看了一圈，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很好很木奉很nice，卫梵水打包了几个红豆可颂果断结账准备走人。 “哎，等等。” 赵初言张嘴留人，卫梵水动作一滞，尬笑着回头。“啊？怎么了？” “你包忘拿了。” “哦哦哦。” 提着一兜面包回家，迎接卫梵水的是满室寂寥。云清还没有回来，小小的两居室里充满了安静。其实她们在家的时候，家里也不怎么热闹，都不是话多的人，自然也造不出多大的动静。但她就是觉得，这会儿屋子里屏蔽的关键字静了。可能是被自己之前‘失去云清’的设想吓到了，卫梵水顾不上换鞋就冲进了各个房间，先把灯都打开，然后把电视打开，等房间里充满了光和声音，这才返回来把鞋换好。 云清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整间屋子除了她的房间以外全都开着门开着灯，卫梵水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头去继续看电视，电视音量明显大于平常，而画面里正在放着的，是广告。 这是，怎么了呢？ 呆愣的云清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一个人在家的话，可能也会有这样的画面产生。尤其是今天风蛮大的，窗外时不时传来呜呜的声音，听着还有点吓人。 想通了，就不觉得奇怪了。云清换好鞋走到卫梵水旁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吃饭了吗？我打包了饭菜，一起吃点吧。” 卫梵水刚才其实就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云清，所以才假装镇定的回头，这会儿听她说要一起吃，头猛的一抬居然还听到了脖子嘎吧一声。 “你没吃饭？这么晚聚会，他们都不管饭的吗？你们是去哪里聚了。” 云清把外卖盒放在茶几上，脱掉外套准备先回房间换个衣服，“管饭，不好吃，没吃饱。” 这会儿卫梵水才发现，云清的大衣里面还穿着小礼服。黑色的抹胸包臀连衣裙，外加一件墨绿色的小西服外套，穿的时候西服应该是搭在肩上的，不失风度又保证了温度。就是这光洁的一截小腿看上去不大暖和，也不知道当初干嘛要选这么短的一条裙子。 不过这腿是真的白啊，之前就觉得云清身上的西方血统都用在肤色上了，现在再黑色的裙子衬托下，更觉白得耀眼，有点像瓷娃娃。不知道身上其它地方是不是也像这么白，夏天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注意观察呢？ 想着想着就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卫梵水舔舔唇，看见云清换了身家居服出来赶紧回头，装模作样的往袋子里看，“你都买了什么呀？” “哦，疙瘩汤，还有两个菜，杏鲍菇和木须r_ou_。”云清原本直顺的头发今天为了造型在发尾卷了两个卷儿，搞得她特别不适应，进去一趟顺便拿了皮圈，随手扎在了脑后。 ji,ng致的妆容，宽松的家居服和随意的头发，放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不觉得有多违和。卫梵水的视线在云清已经褪掉不少颜色的唇上打了个转，也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匆匆忙忙踩着拖鞋往厨房奔。 “我也没吃，一起吧。” 第92章 参加宴会似乎是个信号, 和云总监关系很好的卫梵水并没有参加, 周容倒是由秦副总亲自来接人的。谁的关系更硬一点, 自然是一目了然。 卫梵水看着之前摇摆不定的几个人纷纷过去嘘寒问暖，扯了扯嘴角还是没笑出来。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周容不过是秦副总迫不得已才公开的女友，而她刚刚被云清表白, 这局面不知道会不会转个方向。 小子琪在旁边忿忿不平, 卫梵水把早上带来的可颂塞了一块儿过去，“他们愿意巴谁就巴呗，反正巴了也白巴, 又不会给他们涨工资。” “可是你看他们两个, 工作都没做完就往过跑。”小子琪气哼哼的看着她们组那两个新设计师一个劲儿往周容跟前凑，手里的杯子恨不得直接朝他们脑袋飞过去。 卫梵水抬眼看了一下又转回来, 丝毫没有把那面的事放在心上, “愿意去就去, 公司制度不是摆着看好看的，完不成工作就去和总监喝茶喽。倒是你，最近这小脾气见长啊。老实交代，是不是eric带坏你的。” 小助手终究是面皮薄, 脸腾的一下就红起来了, 埋着脑袋哼哼唧唧。 “诶呀, 卫老师你又笑话我！” 噗, 卫梵水差点一口水呛着自己。就小助手现在这个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把人给怎么了呢。 “行行行, 我不逗你了。”再逗下去eric要杀过来了，金主爸爸惹不起啊惹不起。 外面卫梵水还在担心惹急了小助手会引来eric大闹办公室，里面云清已经在和eric打电话。 一开始只是聊一下关于春装的合作问题，聊完以后eric话题一转问了一句“你和卫老师进展怎么样了？” 真是个好问题，云清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进展。 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云清最后惆怅的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卫卫是什么意思，每天看她也挺正常，就是不提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说，卫卫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啊？”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就是eric快要破表的分贝传过来，效果堪比免提。 “谁家追人是不停送吃的啊！你是追人呢还是喂猪呢！” 云清小声叨叨：“猪才不可爱。” “什么？能不能大点声！我在机场呢听不清你说的。” 也就是云清不会公报私仇，不然就eric冲她大呼小叫这个劲儿，还谈个鬼的合作。 “我说，是你让我看大家喜欢什么就送什么，我看外面那些人挺开心的。”提起这个云清也郁闷啊，她明明就是按照别人的方法来的，怎么就不管用呢。 难不成是因为卫卫和别人不一样？好吧，卫卫确实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她是最特别的最好的。 云清在这儿瞎捉摸，那面eric又吼过来了，“你肩膀上架着的那个球形物体是用来增高的吗？！有免费吃喝谁不高兴！那能一样吗！禽/兽不是秦煜又不是在追他们！行了，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挂了。” 嘟一声，那面真的挂了。 云清看着已经返回主界面的手机撇了撇嘴，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早点搞定工作，才有时间研究怎么追女朋友啊。 难为她二十多年没开过感情的窍，结果一来就是个高难度的。 其实卫梵水真不是故意吊着云清。她就是纠结了一下，用了点时间来理清楚自己心里那一团乱麻，又用了点时间来说服自己。 对于卫梵水来说，性别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接受起来难度也不是很大。她一直纠结的一个问题是，她没有办法分清楚对云清的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但昨晚她发现自己对云清有那什么的冲动的时候，她也就分清楚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女生欣赏好看的女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有的时候，女生比男生还要喜欢看漂亮的小姐姐。但这种喜欢看，只是单纯的欣赏，可能会想着自己能不能达到这种效果，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属于那种风格所以多看两眼。但像昨晚看着云清的腿就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卫梵水必须承认，她确实垂涎过有马甲线的女孩子，但那种只是对好身材的羡慕，并不掺杂别的想法。云清的身材有好到会让别的女孩子垂涎吗？可能会，但绝对不会是那种会让小腹有奇怪感觉的垂涎。 活了小三十年，这点区别卫梵水还是搞得清楚的。 可搞清楚了，接下来呢？ 冲过去和云清说，‘嘿，我想明白了，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不是不可以，而且这显然比云清那个不算告白的告白来的正式。但问题是，卫梵水做不到啊。她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这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 就好像，你明知道你吃到的那块儿糖是甜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别人它是一种怎样的甜。 愁人，特别愁人，比被告白还要愁人。 愁着愁着卫梵水就开始暗戳戳的数落云清，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告的什么白，告白也就算了还那么不正式，不正式也就算了还说完就没事儿了，也不知道问一下看看她考虑好了没有，搞得她现在半上不下的哪儿哪儿都难受。 都是云清的错！嗯，没错，就是这样！ 人总是容易在自己觉得安全的人面前肆无忌惮，不管承不承认，我们的潜意识总是觉得在这些人面前可以少一些顾忌。卫梵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在想通的那一刻，心底里和云清之间的那一道无形的隔离带已经消失掉了。虽然不是全部消失，但也让她不自觉地把云清当成了可以发发小脾气、可以稍稍无理取闹一点的对象。 但不管卫梵水在心里怎么数落云清，她们之间的问题依旧是个问题。 冬天天黑的早，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往下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暗。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风很大，一阵一阵吹得人脸颊疼。 云清下楼以后不往回去的方向走，反而拽着卫梵水上了一辆车。 “云小姐是吗？”司机师傅点着手机，确认了一遍乘车人以及目的地，得到肯定答复以后一脚油门开走了。 卫梵水全程懵，差点以为自己被人给拐卖了。 “这是要去哪儿？” “看电影，女生不都喜欢去看看电影逛逛街什么的，你要是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吃饭，吃完再去看。”云清说的头头是道，还掏出手机来给她看团购app上电影院的排片表，让卫梵水自己选场次。 说的跟你不是女生似的 卫梵水都顾不上感慨云清居然都学会团购了，先把电影划拉到了一边儿去。 看什么不好非要看爱情片，也不怕给自己看睡着了。 最后选了一个米国动作片，讲什么的不知道，反正看海报是挺刺激。卫梵水不饿，但是不确定云清饿不饿，选场次的时候选了一场稍微靠后一点的，留了将近两个小时用来吃晚餐。 不是什么节假日，人不算特别多，但卫梵水不想吃那些看上去花里胡哨其实吃不太饱的东西，俩人就没往上面走，停在了小吃多一点的这层。 云清转着圈扫了一眼，指了一家，“吃那个可以吗？” “都行啊，”卫梵水嘴比眼快，话说一半才看清楚指的是哪家，“米粉？够吃吗？” 当然不是她不够，只是担心云清不够吃。毕竟云大胃，一碗米粉估计也就是垫个底的量。 云清已经拉着卫梵水往过走了，一路过去眼神都不带飘的，认定这一家就不动摇，丝毫不留该主意的余地。 “老板，一个r_ou_末米粉一个原味米粉，r_ou_沫多辣原味少辣，都不要香菜，再拿两个夹r_ou_饼，谢谢。”前一桌刚走，云清赶紧拉着卫梵水过去坐下，菜单都不看就点好了东西。 服务员确认了一遍菜单，去下单了。卫梵水眨眨眼反应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喜欢米粉？”点餐点的这么熟练，别是中午出去总吃吧。 想到一个总监午餐时间孤零零的跑出去吃米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可怜。 结果可怜的云总监摇了摇头，“上次和你一起来的，你忘了？” 一起吃过米粉？ 卫梵水盯着挂在墙上的菜单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 当初云清刚搬过来的时候，可不是一起去吃了一回‘无名缘’吗！当时她们还不是很熟，卫梵水不好意思让她请太贵的，所以选了米粉，还跟人巴拉巴拉说了一顿什么r_ou_沫和原味的最好吃。 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了，云清居然还记得。 “你记性真好，我都差点想不起来了。” “第一次吃，印象深一点。” 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家伙说出什么感人的话来。 卫梵水还打算如果云清说‘跟你一起吃过的，都记得’，那她就顺势扯到之前的表白上，然后假装拿她没办法就答应下来。 结果 行吧，你耿直你厉害，我认怂。 心塞塞的吃了顿米粉，卫梵水一肚子牢s_ao没地儿发，搞得饭也吃不进去多少。两个夹r_ou_饼都归云清解决了，中间还买了瓶豆n_ai给她解辣。 去取电影票的时候云清又买了可乐和爆米花，惊得卫梵水直愣愣的看向云清的胃，结果一点变化都没看出来，再次刷新了对云大胃的认识。 “真的不吃冰淇淋吗？我看他们都买了，应该很好吃吧。”云清一手抱着爆米花，一只手捏着电影票，频频往旁边看。好几个小姑娘手里都端着冰淇淋，就是传说中那个‘爱她就请她吃’的那个齁老贵还甜得发腻的冰淇淋。 卫梵水恨不得把手里的可乐浇她脑袋上，好让这位一晚上都不正常的总监大人清醒一点。“年纪大了，吃不了太冷的。而且我姨妈要到了，忌口。” 云清扭头盯着年纪大了的卫梵水看了好几秒，又转头来回来的看了别人一圈，最后得出结论，“你比她们好看。” 卫梵水： 这是默认她确实年纪大的意思吗 更想把可乐浇她头上了怎么办。 第93章 可能是因为不是什么好档期, 电影不是什么大制作, 看上去有点不知所云。卫梵水看了个开头就看不下去了，整场电影基本都在发呆走神，还有一部分时间在思考她和云清之间的那点事儿。 云清这个人吧, 指望她跟浪漫沾边那是不可能的了，卫梵水也算是彻底歇了那个心思。一个能把告白搞得像工作汇报一样的人，你还指望她给你来点出其不意的惊喜？ 出其不意倒是经常，惊喜什么的还是别想了，容易吓着自己。 至于确定关系什么的, 反正该着急的也不是卫梵水，干脆就这么顺其自然呗，指不定哪天云清又来一场工作汇报呢。 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的云小姐一点都不知道,云s裳s小s筑 这一场电影看下来给她的追人指路造了个多大的阻碍。明明两个人已经门里门外的站着了，中间就那么一道没有上锁的门, 结果卫梵水抬胳膊在门把手上摸了一把, 扭头回去开始煮面，留下云清一个人站在门外纠结要不要敲门, 思考要不要再去买点礼物。 契机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什么样的情况说什么样的话, 错过这个机会就只能等下一个。有时候仔细想想其实挺好玩的，小时候我们从来不在乎时机这个问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用考虑环境合不合适, 不用考虑气氛对不对。 那个时候的我们,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直接冲到ta面前跟ta说，‘嘿，我喜欢你，我们一起玩吧’，不喜欢就直接说‘我讨厌你，不跟你玩了’。很简单很直接，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就是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到长大，反而越不太习惯直接表达我们的想法。越是觉得很重要的事，越是要思前想后，想现在的场景合不合适，想现在的气氛能不能说，想今天的灯光够不够好，想今天的嗓子适不适合说话。 也许还有很多人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想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需要估计那么多。但显然，卫梵水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在尝试过一次以后，毅然决定把主动权丢还给云清。只要云清开口，她就直接说出答案，这次绝对不再犹豫。 然而云清并没有收到她的讯号，还在冥思苦想从各种渠道搜罗所谓‘浪漫’的追人方式。 今天看个电影，明天吃个西餐，后天买束鲜花，大后天买个蛋糕。 据不完全统计，云清这个月的花销明显超过之前将近三千，然而都花在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卫梵水看着厨房多出来的破壁机，不太明白云清突然花一千多块钱买个这玩意儿回来要干嘛。 “可以做豆浆，还可以煮粥炖汤榨果汁。哦，这上面还说可以绞r_ou_碎冰，还可以磨咖啡。”云清捧着一本说明书翻的特别认真，不知道的以为这玩意儿是她准备用的。 说了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功能，其实用到最后很可能就是打个豆浆榨个果汁，至于其它的煮粥煲汤有砂锅，绞r_ou_完全可以买的时候就让人家给处理好。至于咖啡什么的她们俩谁像是有时间磨咖啡的？而且想喝手磨咖啡的话，去找赵初言不好吗？每次还能喝到不一样的品种，多省事。 当然这些话卫梵水是不会说出口的，毕竟云清已经花不少心思在这上面了，落不着好不说还要听她一顿数落，不管是谁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再说了，这些东西贵总有它贵的理由，大不了就当它是个普通豆浆机用呗，早上都省得下楼去买了。 “我去超市买东西，你要一起吗？”卫梵水没再纠结这个机器的问题，转头拿手机准备出门。 云清看看屋子里因为拆这个破壁机搞出来的一堆泡沫、纸盒子，摇了摇头，“我收拾家，你去吧。” 今天周六，也是冬至。其实不是什么大节，如果不是家里老人提醒或者是手机推送，很多人都想不起来今天是冬至。 卫梵水先去物业交了下个季度的物业费，这才往超市走。除了该添的调料，还买了一小袋面。买了豆腐、香菇、洋葱和羊r_ou_，又买了几个橙子就算完事儿。 卖羊r_ou_的时候卫梵水习惯性的想说帮忙绞碎，又想起家里新添的家伙，还是放弃了让人家帮忙加工的想法。 买都买回来了，放着不用才是浪费。 云清对她新买的机器其实有点忐忑，毕竟这也算是个大件儿了，总担心卫梵水说她乱花钱。要知道还在米国的时候，云清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都是喜欢什么买什么，就算有的时候买点没太大用处的东西回来，用的那一下她开心了，那就算是物有所值。 但是这放在卫梵水这儿肯定是不行的啊，据她观察，卫梵水买十块钱的东西回来，就要让它发挥十二块钱的作用，就算达不到，也不能低于十块的价值，不然就是浪费。 所以卫梵水说中午要吃饺子，洋葱香菇还有牛r_ou_都要打碎了拌馅儿的时候，云清特别积极，自告奋勇要帮忙，守着她的破壁机眼睛都不眨。 “卫卫，冬至为什么要吃饺子？”云清盯着破壁机里的牛r_ou_，疑惑今天吃饺子的说法。 在国外的时候虽然妈妈一直有给她讲过很多很多关于故乡的事，但因为工作很忙，饺子什么的一年到头也就春节能见着一次，这些小一点的节日当然没有机会去了解。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没有了解过的小习俗，云清都表现的很有求知欲。 卫梵水在揉面，说话的声音也时重时轻，抑扬顿挫的很有节奏感，“这不是天气冷了吗，饺子长得像耳朵，老人们说冬至吃饺子，才不会被，冻掉耳朵。” “但其实这个习俗也就是北方比较普遍，用南方人的话来说就是‘北方人不管过什么节日，都要吃饺子’。至于具体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古时候老百姓过的不是特别好，所以逢年过节就要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云清对这些习俗特别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要不是在盯着破壁机，卫梵水都觉得她可能要掏出手机来查一下，看看专家学者都是怎么说的。 每到这个时候卫梵水都有点汗颜，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对这些从古至今代代相传的传统节日习俗都是一知半解，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习俗背后的意义，更没有主动了解过这些习俗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成因。难怪人家都说，中华民族的这些传统，就属他们这些炎黄子孙记得最不清楚。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1节 揉好的面要发酵一会儿，馅料有云清在那儿折腾，卫梵水从冰箱里翻出剩下的冬笋，和豆腐一起煲了个汤。 大火煮沸，小火慢炖，砂锅在一边儿慢慢把冬笋和豆腐的味道熬煮出来，云清也已经把洋葱香菇和牛r_ou_都打碎了放在碗里。 打好的材料混在一起，加调料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发酵好的面在案板上被揉圆压扁擀平，变成一张张圆溜溜的面皮。 有了之前的经验，云清包饺子的动作明显熟练的很多，虽然速度还是不及卫梵水的快，质量确实稳步上升，已经达到了及格线以上。 两个人吃不了太多，但云清有个无法估量的胃，卫梵水和面的时候就多准备了一点，但又怕云清吃太多消化不了，最后决定分两次下。一锅不够就煮两次，够了就把剩下的放冰箱。 云清趁卫梵水煮饺子的时候回了趟卧室，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卫梵水对她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所以压根儿没往什么惊喜的方向去想。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她怕自己心理落差太大往饺子里下/毒。 煮饺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一会儿两盘热腾腾的香菇牛r_ou_饺子就已经上桌，卫梵水调了两碗特调酱料，从卧室出来的云清去盛了两碗汤出来。 “好了，开饭！”卫梵水捞了块儿腐ru出来，筷子一挥宣布开饭。 云清突然举手示意，“等一下！” ？？？！！！ 说话就说话，你举什么手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云清小跑两步从茶几底下掏出自己刚才藏好的小盒儿，“本来打算圣诞节给你，我不知道今天还有个冬至要过。” 小盒儿被两只手捏着递到了眼前，卫梵水放下手里的筷子在顺便在围裙上蹭了蹭。本来是打算自己回屋再看的，耐不住云清亮晶晶的小眼神一直盯着，只好当面打开。 里面是一条手链，十几颗小金珠用链条链接在一起，连接处坠着一个小小的桃形牌，简单大方，什么衣服都能配。 卫梵水觉得她要收回之前三千的预算，这家伙这个月怕是多花了有小五千。 既然都已经当面打开了，卫梵水干脆直接戴到了手腕上。单手c,ao作不太方便，还是云清帮忙才戴好。 “好看吗？”卫梵水手腕轻转，小小的挂饰扫过肌肤，有点痒。 云清点头，嗯了一声。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诶。” “啊？没关系的。” “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件事，当做给你的礼物怎么样。”虽然这个场景不是很温馨，时机也不是很对，肚子饿的咕咕叫，香菇牛r_ou_饺子的香气还强势的让人难以忽视，但卫梵水觉得更好一点的氛围估计也不是那么好等了，今天不说更待何时。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就应该顺势提出交往请求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卫梵水又把‘答应’咬的那么重，这都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然而我们的云清小姐，智商再一次掉了线。 “明天吃火锅怎么样？就上次去的那家铜火锅。” 卫梵水： 我看你长得像铜火锅！ 第94章 云清心心念念的铜火锅, 还是吃到了。虽然平安夜这天外面人着实不少，两个人依旧很有耐心的排队等着。 中间云清还跑出去买了炸ji排和章鱼小丸子, 两只手满满当当的回来，结果一会儿就给吃完了。 卫梵水最近总是会不经意的在脑子揣测秦煜和周容现在在干嘛, 可能是虚荣心作祟吧。他们两个联合起来作了一出戏给所有人看, 搞得卫梵水现在在办公室里似乎又回到了云清来之前的状态，如果说没有点怨言, 她自己都不信。 在大家的眼里，周容是副总的正牌女友，按照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结婚也就是时间问题。可她卫梵水呢，不过是靠一些小手段混的跟总监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又有什么用呢？就从最近的宴会来看，显然她在云清那里的分量也不重。 但事实呢？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卫梵水知道自己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甚至她才是那个被追求的人。别人知不知道其实无所谓, 过去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已经教会她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也许她现在还不够坚强，也许她还不能做到真的完全无视别人的看法, 但是没有关系, 这并不妨碍她通过别的方法来转移这种负面情绪。 比如, 想象一下周容现在的处境。 很明显, 秦煜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在这期间三番五次找卫梵水。周容现在所有的风光和体面, 不过是秦煜用来对付卫梵水的招式, 他不能毫无缘由的辞退一个金牌, 没办法和总裁亲自请回来的云清对着干, 但是他可以恶心卫梵水，用种种手段让她过的不好，逼她回头找秦煜当靠山。 在这种目的之下，秦煜会对周容很好吗？恐怕很难。 也许先一步被秦煜接走的周容，此时正吃着看似浪漫的烛光晚餐，坐在对面的人却无心听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两个人享受着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浪漫环境，却没有两颗紧挨的心。 同桌异话，再高级的餐点，也是浪费。 相比之下，旁边这个被章鱼小丸子烫的一直小声吸气的云清，简直可爱到满分。 虽然这家伙不会说情话不会玩浪漫，脑子一根筋情商堪比直男，但每天都能在生活细节里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用心，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表白呢？ 更何况，云清其实只是还没有学会华国人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总是直来直去，也不太习惯去深思别人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思维模式不同而已，但这才显得她特别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云清是个超可爱的家伙，卫梵水抬手戳了戳云清酒窝的位置，笑眯眯的看她抬头望过来，眼里满是疑问。 虽然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这双眼，真的是会说话啊。 “酱沾到脸上了。”卫梵水像模像样的又蹭了蹭云清的脸，好像她脸上真的有东西似的。 云清点点头，“谢谢”。 上次来这面的时候云清还在闹别扭，一个人吭哧吭哧点了一长串的r_ou_，好说歹说才改了菜单。这次两个人明显有了不一样的心境，虽然名义上的关系没什么改变，心理上却大不相同。 等排到她们俩的时候云清手上的ji排和章鱼小丸子早就吃了个ji,ng光，剩下的渣都凉透了。好在提前点单效率高，进去就能吃。 人均不到五十块的地方，一个年薪好几十万的总监， 着袖子在里面吃的没空说话，这画面还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到的。 在别人面前云清可能还收着点，每次只有卫梵水和她两个人的时候，用个不太恰当的形容就是‘甩开膀子使劲吃’。和这样的人吃饭总是能让人胃口大开，不自觉的吃下去更多东西。卫梵水没有云清那种吃多少都不胖的体质，看着云清高频率的伸筷子，贴心的把自己这面的r_ou_悄悄推到锅子那边云清够得到的地方。 吃到一半，云清终于慢下来，挥了挥手喊服务员再拿一双筷子。 没打电话没发信息，不太可能有别的人要来，探头一看云清的筷子也没什么问题，卫梵水更好奇了，“你筷子怎么了？” “嗯？没事啊。” “那你要筷子干嘛？” 服务员围裙里藏着不少筷子，迅速过来补上了一双，也没问怎么了。反正一双筷子一块钱，顾客愿意拆几双拆几双。 云清拆好新筷子在锅里捞了块儿很厚实的鸭胸r_ou_，伸长胳膊放进了卫梵水碗里，“你都没吃多少，快吃。” 合着，是要拿公筷啊。 卫梵水噗嗤一乐，夹了筷子白菜给云清。 “你都跟我一个盘子吃饭吃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用公筷是不是晚了点。” 云清戳着自己碗里的白菜，低头嘟囔，“怕你，嫌弃我。” 店里人多，云清又说的小声，卫梵水根本没听全她说了点什么，就听见俩字：嫌弃。 “你刚才给我吃ji排的时候，是不是没换竹签。” “啊？我好像，忘了。” 你是忘了换，还是忘了换没换啊。 卫梵水翻了个白眼，“我嫌弃你了吗？” “没，没有。” “那你干嘛多拆一双筷子？筷子不要钱啊。多拆的这双你自己掏钱，我不管。” 云清的脑回路基本是直线型的，绕了半天差点给自己绕晕，她想让卫梵水多吃点，但看看手上的筷子又看看桌上的公筷，半天反应不过来到底该用哪双。 卫梵水抿嘴偷笑，捞了个丸子递到云清面前，“张嘴。” “啊？” 很好，丸子进去了。 云清泪眼婆娑，“烫。” 单是卫梵水买的，她说既然是补偿礼物，就应该她来买单。俩人吃了一百二十一，多出来的那一块钱老板本来不打算要，卫梵水坚持要云清付。结果云清身上没零钱，一张十块的递过去害老板找了半天零票。 自从决定要追卫梵水，云清是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那句话不对让人不开心了。这段时间卫梵水的‘闷s_ao’属性越来越明显，没事就想逗云清玩儿，搞得云清更是如履薄冰。 卫卫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就比如现在，卫梵水明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偏偏就要在路边逛，说是要切身感受一下过节的氛围。 卫梵水是觉得，国外的圣诞节大概就等同于国内的春节，那平安夜估计就算是我们的除夕。云清从小在国外长大，怎么也得让她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 虽然国内的圣诞节，其实就是换个名头出来约会逛街买东西。 路边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儿，卖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模型、发光的小饰品、孔明灯，一堆有的没的，甚至还有玫瑰花。 云清左看看右看看，指着一个小摊发问，“为什么这的多人卖苹果？” “苹果，平安果，平安夜吃平安果，保平安。”卫梵水笑了笑，蹲在去跟小贩买了个包装在小盒子里的苹果。 捧着价值十块钱的苹果，云清问的非常认真，“这也是习俗吗？” “不是，这是营销手段。”卫梵水亲手给她把盒子拆开，拿纸巾擦了擦递到云清嘴边，“吃吧，吃了我的苹果，就是我的人了。” 云清日常迷路的情商总算靠谱了一回，耳朵一下子红到发烫，也幸亏有头发挡着，外面的灯光也不是很亮。 卫梵水算是想明白了，等云清开窍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眼看着没两个月就要过新年，她马上要三十了，与其一直等下去，不如主动出击。反正她们俩现在这状态也就是差个名分的事儿，不如早点说清楚。 好歹，她也算是在三十之前脱了单了。 路上人多，卫梵水把胳膊放下来准备带着云清去旁边人少一点的小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呢，拿苹果的手被人一把捏起来，咔嚓一声苹果就少了一大块儿，比那什么手机上的logo惨烈多了。 云清这一口咬的太大，唔唔唔的半天也说不清楚话。卫梵水憋着笑把人拖到刚才就准备过去的小路，掏了张纸巾等着她慢慢把嘴里的苹果嚼完咽下去。 “好吃吗？” 云清擦着嘴摇头，“不甜。” 卫梵水低头也吃了一口，没有换面，就直接顺着云清咬的那块儿啃了一小口。确实一点甜味儿都没有，但她就是想逗逗云清，“这么贵的苹果，你总得给点面子吧。” “哦，那个，汁挺多的。” 噗，难为你不会撒谎还硬要夸了。 反正也不好吃，卫梵水三两口啃完了剩下的，把核塞回盒子里连带着用过的纸巾一起丢进了垃圾箱。 云清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那个你刚才说，吃了苹果就” “想反悔吗？” “没！没有，没有反悔。”人这么多，云清还是不好意思，但又怕卫梵水误会，攥着卫梵水的手一直盯着她的眼镜看，试图用眼神来告诉卫梵水她有多认真。 眼神认不认真卫梵水没注意看，手是真的疼，而且她越是想挣脱云清攥的越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明明就住在一起，她还有好多房贷没还，是能跑到哪儿去。 “云清啊。”卫梵水放弃挣扎了，停下来盯着云清看。 “嗯？” “你脸红了。” 脸超红的云清咬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左顾右盼好半天突然指着前面喊了一嗓子，“棉花糖！” 你这话题转的还可以再生硬一点 周围的人本来自己玩自己的谁也没注意谁，被她这一嗓子喊的全看过来，然后惊叹于这俩人的美貌频频回首。 卫梵水这下也被看的不自在了，拖着人大跨步朝棉花糖那儿冲，“老板，拿个最大的。” 最好是大到可以把整个人都遮住。 第95章 可能是看卫梵水长得好看，老板真的做了一个好大的棉花糖。三层颜色的一朵花, 最里面是白色的, 中间是粉色, 最外面是蓝色，举起来能遮住两个人的脸。 云清脸上的温度已经下去了, 至于还烫着的耳朵,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也就无所谓了。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只手拿着超大朵的棉花糖花，一只手牵着卫梵水，云清走的每一步都特别小心, 生怕手里的棉花糖被人蹭坏。 在外面逛的时间有点久，一路溜达到家卫梵云x裳x小x筑水已经困到不行了。特别奇怪，在外面走着的时候还没有感觉, 一进门就恨不得立马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云清手上还有捏着那个超大号的棉花糖，回来就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卫梵水实在是困，换了衣服就去洗手间洗漱准备睡觉了。 等她出来, 云清还坐在沙发上, 似乎没有动过。 “再不吃要化了。”卫梵水打着哈欠路过客厅, 提醒了一句。 云清好像才回过神儿来, 仰着脑袋眼里都是迷茫。刚才想东西想的太认真, 只知道卫梵水说了话, 却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跟个二傻子似的。 卫梵水被戳中了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萌点, 退回去几步站在云清旁边, 指了指她手上的棉花糖，“再不吃，就要化掉了。” 云清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棉花糖比刚回来的时候小了一圈，看上去还有点蔫蔫的。张嘴在上面啃了一口，蓬松如云的糖丝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从舌尖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云清突然就笑了，双颊酒窝凹陷，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卫梵水，“比苹果甜，你要不要。” 真的是可爱死了。 “我刚刷过牙，不要了。”卫梵水说着，还是弯下了腰。云清以为她想尝尝，准备给她递过来，结果卫梵水胳膊一挡，双唇轻轻的落在了云清刚吃过棉花糖的嘴角。 “晚安，女朋友。” 云清好不容易开始运转的脑子，又当机了。 占完便宜的卫梵水潇潇洒洒回屋睡觉去了，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云清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当然她这么做虽然是即兴的，但也有故意的成分在，更知道按照云清现在的情况一定是需要反应一下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云清这一反应就是大半个小时。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都是点有的没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如果云清经常上网就会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像极了网上的那句话，‘她冲我一笑，我连孩子上什么幼儿园都想好了’。 当然她想的没有那么远，孩子什么的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并没有那么的顺其自然。她只是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对这位新上任的女朋友好，想着以后要怎么样让女朋友开心，想着如果惹女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想着今天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记下来，以后的每个纪念日都不能忘。 只不过是一个落在唇边，连正经的吻都不算的轻吻，云清已经开始思考未来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甚至，想好了以后要结婚的话要去哪里登记。 北方的暖气烘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脑子都开始有点飘飘然，手里的棉花糖却享受不了这样的‘高温’。云清脑子里转过无数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画面，回过神来却发现棉花糖更蔫了，甚至造型都开始变得有点变丑。 想到这是卫卫送给她的第一朵‘花’，云清又没有办法嫌弃它现在丑丑的造型，一口一口全部都吃光光，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睡觉。 分量太足，嘴巴里的味道甜的有点发腻，但这糖再甜，也甜不过云清此时的心。 在这样一个夜晚，她变成有女朋友的人了，真好。 就像之前云清告白的时候卫梵水过了一个还算平静并没有失眠的夜，正式确定关系的这天晚上，她一样睡的很好。 梦里的场景再次被忘了个干净，但梦里的人以及梦里的甜，让闹钟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讨厌。 门外已经飘进来丝丝缕缕的香气，卫梵水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云清又起了个大早。 万能的破壁机正尽职尽责的打着玉米汁，云清正系着围裙一本正经的站在灶台前面煎ji蛋。卫梵水凑过去看了看，火是最小档的，ji蛋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凝固成形，距离能吃估计还有一点时间。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已经煎好的培根，模样有点惨，但香味还是很浓郁的，刚才她在房间里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厨房，真的不是云清擅长的领域。卫梵水没敢碰神情专注的云清，握了握拳头相当不走心的喊了声‘加油’，踩着拖鞋晃去卫生间洗脸去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厨房不仅是云清不擅长的领域，甚至可能和她有点八字不合。 那几条卖相很惨的培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云清废了很大功夫煎出来的ji蛋才是真的惨。惨到卫梵水差点看不出来这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ji蛋。 “真木奉！这个你吃，剩下的我来。”卫梵水 着袖子给自己煎了个完美的溏心ji蛋出来，顺便把面包片也小煎了一下。反正云清那个ji蛋也就是看着惨了点，她刚才偷偷尝过了，能吃。 培根ji蛋三明治上桌，玉米汁也打好了。一人两块儿三明治，外加一杯玉米汁，早餐也算是营养均衡。 云清看看自己手里露着ji蛋黑边的三明治，再看看卫梵水手里和商场里一样ji,ng致的三明治，低头吃饭不想说话。 一个三明治总共也没多大，云清几口就吃完了。卫梵水还在那儿慢悠悠的品玉米汁，等她吃完才晃了晃自己剩下的一块儿，“我的好看吧。” “嗯？嗯。”云清点头。长眼的都能看出来，卫梵水比她的手艺好不知道多少倍。 卫梵水却丝毫没有打击到别人自尊心的自觉，啊呜一口咬掉一大块，舔舔嘴角的沙拉酱。 “想吃吗？” 没太吃饱的云清摸了摸肚子，再次点头。 卫梵水快憋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三明治起身往厨房走，确定云清看不到她的表情才咧嘴笑开，笑的那叫一个毫无形象。 又一份三明治被端上来，端端正正放在了云清面前。红的番茄绿的生菜白黄相间的煎蛋还有造型稍显突兀的培根，夹在两片冒着热气的吐司中间，模样ji,ng巧造型美观，比云清自己鼓捣出来的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呢，做饭洗碗我来，打扫卫生你做，我们分工合作。”卫梵水托着下巴歪头看着云清，明明是一样的脸，却在这样的早晨显得更加温柔。 云清能说什么，当然是乖乖点头。咬了两口新的三明治，再想想刚才自己那个，耳朵又开始变红，“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卫梵水也是一懵，“干嘛突然道歉，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搞砸了。”云清对自己新的身份相当不适应，连夜查了要怎么对女朋友好，上面罗列了无数条准则，其中一条就是给女朋友做饭，重点：亲手。 于是云清放弃了下楼，在厨房鼓捣了半天，结果搞出了一个自己都嫌弃到不行的东西。 看着云清递过来的手机，卫梵水对着上面一条条标准啧啧称奇。“还是网友们聪明啊，这总结一下能出本二十四孝好男友生存手册了。不过，云清你是男生吗？” “不是啊。”云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明显的第二性征，虽然没有卫梵水的那么壮观，但也看得出来吧。 卫梵水已经把手机还回去开始收拾碗筷了，和往常毫无区别的动作让云清恍然以为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改变。 “都是女生，哪有谁一定要哄着谁的。你就做你自己就挺好，干嘛非要跟别人学。” 在这方面，卫梵水看的还是比较开的。一开始她可能因为性别的问题犹豫过，但那不是因为她不理解女生之间为什么可以谈恋爱，而是在犹豫自己对另一个女生产生的到底是不是爱情这种感情。 所以在想通以后，在角色转换这件事上她显然比云清要做的好一点。 云清总是因为她喜欢上的是一个女生，所以不自觉的把自己带进了男性的角色，觉得自己要怎么样要怎么样，却忽略了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女生这件事。其实大家都是女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分的那么清楚。 被教训了一顿，云清乖乖的跟着把杯子放进洗碗池，等着卫梵水把为数不多的盘子和杯子洗干净，一起回卧室换衣服准备上班。 当然，是各回各的卧室。 第96章 同样的时间, 同样的路, 同样的人，但因为一些细节的变化，让这个早晨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 卫梵水还是把自己包的像个熊一样, 厚厚的羽绒服厚厚的围巾, 整张脸埋在围巾里面显得特别小巧。云清还是一样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利落的大衣装饰用的围巾, 修长的身影和旁边的卫梵水形成了鲜明对比。 感觉她们俩一个在深秋, 一个在寒冬。 卫梵水还是习惯性的勾着云清的胳膊, 只是外面太冷了, 她的手整个塞在云清的胳膊和身体中间。没走几步, 云清把她的手拿下来, 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卫梵水抬眼看了看她刚才看的方向, 视线在前面已经快要混入人群看不见的小情侣身上晃了一圈，悄悄的扬了扬嘴角，在云清衣兜里的手和她握的更紧了一点。 在某些方面，云清纯情的那是相当可以。眼看着也是奔三的人了, 心底里好像还住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对恋爱这件事满怀幻想, 喜欢做一些看上去很幼稚的事情。 可能卫梵水经历的那些事情, 已经让她对那些梦幻的泡泡产生了抗体，对爱情这件事她看到的更多是两个人相扶相持一起过日子, 虽然还是会想要听一些甜言蜜语, 对浪漫还是有些小期许, 但不会像云清这样，因为一点很小很小的事就能乐上半天。 就像现在，云清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两样，眼睛却时时刻刻透露着开心。 但这快乐，在卫梵水试图把手收回去的时候被打断了。 云清的衣服实在不怎么厚，口袋里的温度还不及她胳膊里面暖和。卫梵水冻得指尖都有点僵了，实在不愿意再待下去。 然而云清以为她是害羞了，使劲攥着她的手就不让离开，还悄悄指了指前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指谁，反正就是指了那么一下，“没事，你看前面的女生不是也这么走的吗。” 谁跟你说我是怕被人发现了 卫梵水干脆放弃了挣扎，直接握着云清的手从她口袋里转移到了自己口袋里。 “你穿太少了，我手冷。” 被嫌弃的云清： 行吧，反正还牵着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该分开的路口，卫梵水撒开云清的手挥了挥爪子，“拜拜~” 在别人口袋里待了一路的爪子总算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云清捏了捏手指，还是卫卫的口袋比较暖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过圣诞节的热情好像要比元旦浓一点。可能是因为圣诞有比较多的可以销售的周边，商家热情高涨，连带着大家也更加重视这个节日。 而且主要是圣诞有个送礼物的习俗，挂个袜子在床头就可以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国外小孩子的圣诞老人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国内的这些小年轻之间，圣诞老人就变成了自己的另一半。甚至不需要圣诞袜，只要礼物到位就可以了。 过元旦要送什么礼物呢？新年红包吗？那春节的压岁钱岂不是被抢了名头。 办公室里的节日气氛也很浓，没有圣诞树没有圣诞老人，但是有不少的圣诞礼物。 新的口红，新的散粉，新的眼影，新的睫毛膏。最耀眼的当然还是周容，一个新款限量版的包包。大家的圣诞礼物可能也就是几百块的化妆品加一顿不便宜的晚餐，周容这一个包直接让圣诞节的价位多了两个零。 卫梵水再一次感慨，圣诞限量款是一个多么好的圈钱噱头。 这还不算，秦煜中午还直接给整个设计部订了餐，日料店的ji,ng品圣诞套餐，一份大概要一百多。 一盒寿司拼盘加上小吃拼盘再加一杯热乎乎的乌龙茶，从包装上就能看出它的身价，就是不知道团购有没有优惠。 卫梵水和小助手吃着午饭，顺便感慨着这年头谈恋爱真费钱，尤其是在想炫的情况下。 “卫老师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另一半吗？”刘子琪吃着拼盘里的天妇罗，不含丝毫八卦就是单纯的顺嘴一问。 卫梵水把自己盒子里的天妇罗换给小助手，自己挑了两个ji翅过来。 “早几年的时候想过，身高、体重、长相、性格、爱好，都想过，但是后来就没再想了。” “为什么？” “因为发现不管怎么想，大家最后找到的好像都和当初预想的那个人不一样，所以就没有再去浪费时间，顺其自然呗。” 然后顺出来一个连性别都完全不一样的对象，世事可以说是非常无常了。 卫梵水看小助手思索的认真，又想逗她，“你当初想过吗？是不是和eric完全不一样？” 就小子琪这样内向腼腆的小姑娘，幻想的大部分都是电视里演的那种英俊潇洒一本正经的ji,ng英男，甚至是霸道总裁，绝绝对对不会是eric这种看上去吊儿郎当永远没个正行的家伙。 明明知道，但卫梵水就是想问一下，不为答案，就是想看看小助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都做好小子琪一脸害羞不肯说的准备了，结果人家一脸正经的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我觉得预设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我以前就想着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要比我成熟稳重比我情商高会说话，能帮我拿主意。不用特别高，比我高一点就行，也不用特别帅，对我好就可以了。”前面说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好像说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白马王子，而是准备设计的一件衣服。 但是越说到后面，卫梵水熟悉的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子琪又回来了。 “eric很好啊，比我高，对我也很好。虽然看着不是特别稳重，但是他很有主见，看人特别准，而且每次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都能告诉我选什么不选什么。而且他其实很有耐心的，每次我有搞不明白的问题，他都能给我解释清楚，从来不嫌我烦。” 啥玩意儿？有耐心？ 卫梵水想了想之前开会的时候，eric直接文件一甩眼镜一摘，嚷嚷着‘直接说什么时候能交货，钱怎么转就行了，别跟我说那些虚的’。 这也能算有耐心？！ 看来爱情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只要来人看对眼儿了，什么都是好的。 卫梵水又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己。好吧，她也觉得云清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特别好，就算有点小缺点也特别可爱。 盲目的卫梵水在下班以后又被拖上了出租车，直到云清拉着她直奔奢侈品那一层才发觉哪里不对。 “你来这儿干嘛？缺包儿了？” 不应该啊，平时也没见她怎么换包儿，就那几个来回来的背，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当季。 “给你买，圣诞礼物。”云清一头扎在店里就开始选，专挑最显眼最贵的那种。 导购小姐姐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特热情的给她们介绍这些包包都是谁设计的，用了什么什么的材料，手工制作花了多少多少时间。 卫梵水看着下面的价签就一阵晕，拉着云清不让她跑，特抱歉的跟导购小姐姐说了声‘不好意思啊，我们再看看’，拽着云清跑了。 “你等会儿，好端端的干嘛要买这么贵的礼物？”走出店门口好几米，卫梵水才稍微走慢了一点，拽着云清像是散步一样慢悠悠的走。 云清依旧在看旁边的店，试图找出一个卫梵水能接受的礼物，“她们都有礼物，你也有。” “那你给我随便买个不就行了，正好我缺条白色的围巾配衣服，你陪我下去买呗？”楼下是稍微平价一点的店，一条围巾可能也就是一百出头的样子。 卫梵水不是不能接受女朋友送礼物，她只是不太能接受那么贵的。但是云清显然不这么想，拉着卫梵水又要去另一家店，“那就这家吧，也有围巾，再买件外套，我觉得那件大衣挺好看” 可拉倒吧，这里面光一条围巾好几千，更别说大衣了。而且还都 不能水洗，得送干洗店。卫梵水更不可能让她进去了，搂着她的腰就往旁边带，“再这样我回家了啊，你爱送谁送谁去。” 被制止的云清不甘心，又不能硬往里冲，委屈巴巴的让开路让别人先走。 “周容他们欺负你。” “所以你就想给我买个更贵的，把她们比下去？” 云清也听出来卫梵水形容这种做法有点幼稚，抿着嘴点了点头，一个劲儿的盯自己的脚尖。 能让一个冷面总监变得这么孩子气，她卫梵水是何德何能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做？” 被人抱了，云清抬头看着卫梵水的眼睛，总算是冷静下来一点。“你和周容有矛盾，秦煜帮她。” “不是，是秦副总想让我和他在一起，我没同意，他故意做给我看的。”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个谈心的好地方，卫梵水拉着云清一路往饮食区那层走，慢慢把之前秦煜三番五次找她的事儿说了。 她其实没把这些放心上，周容他们闹腾她就当是看戏了，所以一直也没和谁说起过这个事儿。但是从刚才云清的反应来看，这姑娘显然是和别人一样，以为秦煜是因为周容和她不对付，才故意帮着周容的。虽然他们都知道秦煜和周容其实是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但是云清和冯余成他们并不知道秦煜和她还有过几次‘交流’，所以误以为是秦煜好面子才这样帮周容，也不足为奇。 都决定要在一起了，很多事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卫梵水把自己和周容之间的矛盾，还有和秦煜之间的事儿全说了，包括她自己的想法，坦白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说完这些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坐在春饼店外面排号了。云清一咬牙又要去买东西，还嘟囔着“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卫梵水吓了一跳，吼了一声‘站住’，周围人都往过看，她也顾不上，先把女朋友拽回来坐好按住，才凑着脑袋小声继续聊。 “他能给的我都没要，连人带东西我一点都没拿。你也想跟他一样？” 云清老实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吃亏。别人的女朋友有的，我也想让你有。不能因为你答应我了，就比别人少点什么。” 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卫梵水知道，人的脑筋不可能一下子就转换过来，人的想法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了。云清有这样的想法她一点都不奇怪，就是头疼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冲动。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全买齐呢？别人女朋友有的，你也应该都有，那我欠你的礼物可多了去了，咱们要不要等下都去买回来。” 云清赶紧摇头，她想给卫梵水买东西是一回事，卫梵水给她买又是另一回事。她太清楚卫梵水的生活了，每个月赚多少钱，还多少的房贷，给多少赡养费，自己最后又能剩下多少，她太清楚了。 一场圣诞礼物风波就这么被卫梵水给平了，最后俩人吃了云l裳l小l筑顿饭，她给云清买了个几十块的包包挂饰，云清给她买了条不到一百块的新围巾，俩人高高兴兴打道回府。 至于云清脑子里转不过来的那根筋，卫梵水有的是时间给她正过来。 第97章 也不知道是信了谁的邪, 又或者是云清天性如此，自从两个人确定了关系, 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很亢奋的状态, 看见什么都想买。 前几天闹腾着别人有的东西卫卫也要有，让卫梵水给安抚下去了, 后来又开始看见什么想买什么。 杯子好看, 买！ 口罩好看, 买！ 手机壳好看，买！ 不光要买，还要买好几个，美其名曰：换着用。 神特么换着用 买点这些小东西也就算了, 反正她自己中午出去遛个弯儿能买的也不多, 加起来也没几个钱, 其它能花大钱的时候基本都有卫梵水在旁边，还是能拦得住的。而且云清也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知道什么钱是能花的, 什么钱花出去卫梵水是要翻脸的。但问题就在于云清除了买这些之外, 似乎还准备发展一下‘养猪’副业。 某宝真的是一个非常人性化但是又非常不人性化的存在, 它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但很多时候也刺激着我们买了不少不必要的东西。 云清的第一个快递是在周四寄过来的，可能是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在一串订单里面率先到达。整整一箱零食, 全是各种膨化食品。 对此, 云清的解释是：我们可以看电视的时候吃, 你不是总嫌水果吃多了嘴瘾没过肚子先饱了吗。 行吧，看在云清是一心想对她好的份上，卫梵水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但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卫梵水帮她从小区门口的超市搬回来数十个快递，全都是零食！什么曲奇米饼蛋糕海苔凉糕芝士薯片薯条果脯r_ou_脯，还有很多听过没吃过的东西，零零碎碎堆了一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零食居然可以买这么多都不带重样的。卫梵水找快递小哥买了个超大号的纸箱，就那种两个人可以面对面坐进去还不觉得很挤的大纸箱，放在沙发旁边当零食箱用，想吃什么的时候完全可以整个人埋进去翻。 到这儿还不算完，因为元旦调休，她们周六还是上班的，周天和周一周二休息。周天早上卫梵水睡了个久违的懒觉，一直到十一点半多才爬起来。 现在去买菜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外面那么冷，卫梵水实在舍不得离开暖烘烘的家，最后决定点外卖。 云清在沙发上窝着翻手机，卫梵水睡的浑身骨头都软了，毫无形象的随意窝过去靠在云清肩上，巴拉半天拽了个抱枕搂在怀里。 “不想做饭，我们点外卖吧~” 被当成人形靠垫的云清背挺得更直了，划拉着手机跟卫梵水商量中午吃什么。花了点时间点好餐，等送来还要一段时间，云清软件一切，又回到了刚才她看着的页面。 “卫卫，你想吃哪个？看上去好像都挺好吃的，但是保质期有点短，一起买的话我们可能吃不完。”云清是真的觉得可惜，嘴角都比平时抿的紧。 卫梵水凑脑袋过去一看，全是各种零食糕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胖！ 某宝会根据你的搜索记录浏览记录以及购买记录等等数据推荐商品，云清这段时间没买别的，零食一箱一箱往回搬，推荐页面上自然也就都是零食。看着推荐云清就忍不住又想买，买完了之后推荐里又会出现更多零食，恶性循环导致现在云清已经沉浸在零食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照这个势头下去她很可能要把某宝上面所有的零食都买个遍。 网上的零食会有穷尽的一天吗？显然不会。所以云清的购买欲，很有可能会无限发展下去。就算不会，在她停止这种行为之前，卫梵水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球形身材。 想想都觉得可怕。 为了自己的形象着想，卫梵水决定要适时提出抗议。 扔掉抱枕直起身来，卫梵水像云清平时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好，气沉丹田气势如虹喊出了云清的名字，“云艾薇！” 不只是云清，卫梵水自己都愣了。大概是平时就习惯连名带姓的叫，而且两个字的名字喊起来确实不像三个字那么有气势，于是卫卫同学脑子一热，喊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名字。 她其实就是在‘云清’和‘ivy’之间犹豫了一下，结果直接喊出了个组合式，也是很尴尬了。 不过云清还是配合的放下了手机，老老实实坐好眼睛盯着卫梵水，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乖的一点立场都没有。倒是卫梵水看见她这么配合，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零食已经够多了，等吃完再说吧。” 云清紧绷的那根神经也稍微松了一点，扭头看了看才填了一半的零食箱，“那几样你都不喜欢，我想给你换几种。最近太冷，你早上带零食过去下午就不用再出去买了。” 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我不喜欢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喜欢，卫梵水看都没看从里面随便捞了一袋东西上来，结果是包泡椒凤爪 一大袋里面有十小袋，卫梵水拆了一个吃的欢，云清看着也馋，也拆了一个，一口下去 冰箱里的牛n_ai直接下去两罐。 在外卖送来之前，卫梵水绝对不能让某云先给自己灌饱了，所以毫不留情的没收了剩下的凤爪，甚至一点都不嫌弃的吃掉了云清啃剩下的，给她面前放了一包五香小ji腿。 也不知道云清对ji是多有执念，居然买了这么多jir_ou_的卤制品。 之前的话题也不能被打断，卫梵水很清楚要是今天不给云清讲清楚这里面的原因，很可能之后还有一堆包裹要收。所以两个人啃着ji腿ji脚，严肃的论证了多吃零食对身体的各种坏处，以及卫梵水本人真的不是每天都要吃下午茶。 当然，主要是卫梵水自己在叙述，云清只负责听着，外加点头。 “那，吃完可以再买吗？” “可以。但是尽量少吃，里面添加剂太多。” 云清点头，魔爪伸向了最后一个小ji腿。同样一包十个，卫梵水才啃到第三个，云清已经快吃完了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惊人的速度。 眼看着云清又要去扒拉零食箱，卫梵水赶紧把人拽回来，“等下外卖就到了，你吃这么多零食等下饭就吃不完了。” 其实很想说再吃点也没关系，饭还是能吃的下去的。但是卫卫都这么说了，云清果断还是老老实实坐回去。‘云艾薇’的名字让她听上去在卫卫这里很特殊，但那样的语气还是很吓人的。毫无恋爱经验的云总监怂了，坚决贯彻网上写的‘女朋友永远都是对的’原则。 云清其实很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别人总觉得她喜怒不形于色完全是因为她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仔细观察的话会觉得她永远都是一样的表情。但卫梵水是谁啊，她可是成功练出一套‘云清微表情解读’的人，不保证能准确猜出云清的想法，但很大程度上是不会错的。 比如现在，云清虽然收了手，但收回来之前下意识的抿了唇，证明她其实还是很想吃。眼神也来回挣扎了两下，最后才定定的直视卫梵水，证明她其实是在零食和卫梵水之间犹豫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卫梵水。 明知道云清只是胃口比较好，并不是真的嗜零食，但在发现自己更重要一点的时候，卫梵水还是有点喜滋滋的。 云清偏浅的唇上还沾着残留的酱汁，卫梵水砸吧砸吧嘴，扑过去直接吻了上去。 和上次若即若离只落在唇角的轻吻不一样，这次可是真真切切实打实的吻。 唇齿相依，鼻息相交，本来就暖烘烘的屋子变得更加热情。 第一次接吻，云清还有点愣，呆呆的任由卫梵水把她的唇瓣当做糖果，抿来抿去。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2节 刚吃过泡椒凤爪，那个味道可不是轻易就能散去的。吻着吻着云清就控制不住自己，悄悄探出了舌尖。 唔，还是有点辣辣的，但是又不那么辣，很好吃的样子。 卫梵水早在云清探出舌尖的时候，就轻启牙关把这个外来客迎进来，又让自己的特使前去招待，在不大的口腔里面好好游历了一番。 侧着身子太难受，卫梵水这长期坐办公室的身子骨也扛不住长时间的拧巴姿/势，脑袋退后分开还在纠缠的唇舌，大腿一迈直接跨坐在云清腿上，搂着人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云清手里搂着软乎乎的小腰，胸腔前面抵着两团绵软，脑袋晕晕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行动基本全靠本能。卫梵水偷偷睁眼，视线里一片模糊，耳边只有咚咚的心跳，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打断她们的是接连响起的手机和门铃，卫梵水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抹干净云清泛着水光的双唇，自己也胡乱擦了两下前去开门。云清接起电话，嗯了两声就挂断，卫梵水从猫眼里往出看的时候刚好看到外卖小哥挂电话，看来打电话和按门铃的都是他了。 “您好，云女士对吧？” “额嗯。”懒得解释云女士其实还在沙发上，卫梵水直接点了点头。 小哥一手拎着外卖一手在下面托着，小心的交给卫梵水，“您的外卖，小心烫。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真；云女士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了，只是耳尖还有点烫烫的，扒拉了两下头发遮住总是泄密的耳朵，起身去厨房拿筷子。 卫梵水目睹了她害羞的全过程，咬着唇偷摸笑了好半天。 二十七八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可爱呢。 第98章 卫梵水接到eric的电话是在周一下午, 她正和云清逛超市采购，顺便商量晚上的菜单。这是她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跨年夜，好歹是公认要休假的节日，卫梵水觉得还是要有那么点仪式感的。准确来说，和云清一起的每一个节日，卫梵水都希望能有点仪式感。不用很隆重,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节日感就行。所以听到eric颇为正式的‘跨年夜party’邀请的时候，她还有点怀疑eric是不是通过什么手段窃听了她们的对话。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关于仪式感这点事都想一起去了。 答应了要去参加party, 晚饭自然是不用准备了。反正地点又定在了韩姐那儿, 吃喝玩乐一条龙全齐了，完全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现在卫梵水比较好奇的是eric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尽管他说的是邀请她和云清一起参加，但不管怎么看，这个电话打到云清那里的概率应该更高一点吧？ 云清上下摸了摸口袋，“忘带手机了。” 你怎么没把自己忘家里。 逛完超市也不过三点多，难得的晴空万里，太阳还算给力，照在身上像给人上了一层薄薄的保暖层，让寒气无法靠近。 在卫梵水的坚持下, 云清总算买了件软软乎乎的羽绒服, 现在正穿在身上。浅灰色不像黑色那么沉重，虽然没有白色或者其它颜色看起来欢快, 但羽绒服蓬蓬松松的, 穿在身上让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像北极熊, 看上去笨笨的，但很有亲和力。 卫梵水的爪子缩在云清总算暖和起来的口袋里，侧头看着云清嘿嘿直笑。云清也歪头看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跟着笑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云清一只胳膊上挂着卫梵水，手还在兜里牵着，另一只胳膊上挂着布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有点腾不出手来，只好歪了歪脸，让整张脸都冲着卫梵水，让她帮忙看一下。 突然想起之前在手机上刷到的段子，卫梵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有东西。” “帮我擦一下，谢谢~” 空着的手在人家脸上捏了捏蹭了蹭，卫梵水咬着唇苦恼，“擦不掉诶。” “那就回去再说吧。”云清倒是好商量，擦不掉就擦不掉，反正离家也不远，再走几步就到了。 卫梵水一脑袋扎进云清身后毛绒绒的帽子上，闷声笑了半天。云清就这么一路托着她走到楼底下。老楼房楼梯窄，拎着东西的情况下基本不存在两人并排走的可能性。 没办法了，只能让人先起来，云清动了动肩膀，“卫卫，到家了。” 这衣服贵总有它贵的道理，卫梵水埋在毛领子上都舍不得出来，又蹭了两下才直起身，也不急着上楼，而是收回自己的胳膊双手揣兜认认真真的盯着云清的脸。 “你脸上都是美貌诶，擦不掉。” 云清：？！ 她是被调戏了吗？ 女朋友已经三步并两步往路上冲了，云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抿嘴上楼。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但卫梵水好像还挺喜欢这张脸。嗯，喜欢就好，起码面膜没白用。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的绝对是云清没错了。 和eric约的是七点，云清从五点开始就满屋子搜罗，卫梵水好奇的看着她兜兜转转，“你找什么呢？” 虽然这人家务能力基本为零，但东西放的还是蛮齐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见了能让她这么努力的来回翻腾。 “礼物。”云清转身从房间里拿出几样东西往茶几上一摆，“这个手链可以给刘子琪，胸针可以给eric。面膜给韩姐，冯也在的吧？这个香水是中性的给他行不行？还有其他人参加吗？我不知道还应该准备什么，要不我们再去买点东西吧？” 卫梵水：你是把自己当圣诞老人了吗？可圣诞节已经过了呀！ 眼看着云·迟到的圣诞老人·艾薇·清快把自己的库存都搬出来了，卫梵水赶紧阻止她这种散财童子的行为。“等等，在国内我们参加聚会是不需要给每个人都带礼物的，只要人去了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空手去难受，等下我们去买瓶红酒带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清楚国外是不是有这种当圣诞老人的习惯，反正国内是没有，卫梵水帮着云清把这堆东西重新放回它们该去的地方，顺便又一次踏足了这间明显比自己那面大很多的卧室。 同时也注意到了阳台上长的快要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薄荷。 孤零零的一盆待在阳台上，但因为没有修剪长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愣是在一个小花盆里长出了三盆的效果。 能把薄荷养成这个样子的人，卫梵水真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你是忘了修剪它吗？”毕竟薄荷生长速度很快，有的时候来不及修剪，也是蛮正常的事。 云清眨眼，“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它这样朝气蓬勃的，还挺好看。这个词可以这样用的吧？” “啊，可以。” 你开心就好了。 红酒最后也没怎么挑，她们才刚进去选了没几分钟，eric的电话就追过来了，问她们现在在哪儿，他要开车过来接。 “不用麻烦了，等下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卫梵水还是不想太麻烦别人，能自己解决的事儿尽量还是别让人家多跑一趟了。 然而eric并不是在客气，“不麻烦，小琪她妈妈不想让她晚上出来，我带你们过去接她，让她妈妈看看好放心。” 卫梵水一噎，瞬间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不仅如此，今天晚上这个所谓的party，估计也是为了让小子琪有个合理的出门借口办的。 突然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呢 报了地址，卫梵水挂掉电话，鼓着脸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她其实是装的，就是想趁机撒个娇。云清很给面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选了一支三百多块钱的香槟。 要知道，刚才她们纠结的都是小一千的几支红酒，这一下突然打了将近三折，卫梵水很清楚的看见售货员小姐姐嘴角僵了一下。 云清为了帮她出这口气，害人家小姑娘的业绩缩水不少啊。 心虚的卫梵水东瞅瞅西看看，假装自己对这一屋子的酒非常感兴趣，就是不往柜台那面看。 eric开车到这面花了一点时间，也不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人在哪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堵车，毕竟这个日子这个点，正是大家的出行高峰期。 卫梵水也没多问，云清更不是个会主动八卦的人，俩人直奔后座排排坐好，等着eric开车。 eric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你们还真当我是司机了啊。” “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打车去。”云总监高贵冷艳的开口，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全程都在帮卫梵水解她搅进拉链的围巾。 卫梵水学着云清之前的样子轻轻呼噜了两下她的头发，咬着嘴别笑压根不打算搭话。 和eric对上她是没有胜算的，但自家女朋友能治他呀。卫梵水乐的看戏，悠悠哉哉当自己的吉祥物。 接小子琪的过程还算顺利，子琪妈妈是个很和蔼的阿姨，见到她以后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子琪多亏有你照顾，真是太麻烦你了。’ 客套来客套去，五分钟的事儿愣是拖了十五分钟，还是云清打电话过来问她出了什么问题，两个人才终于顺利脱身。 一路开到韩姐店门口的时候，时间都已经过了约好的七点十好几分钟，韩姐差点以为他们不来了。 韩姐还在忙着店里的事儿，冯余成估计也跟着帮忙去了。毕竟这么大一个店，得全都安排好了他们才能放心去搞自己的小聚会。所以一进门，最先迎上来的是已经到了有一会儿的蒋唯灵，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跳到卫梵水面前，笑嘻嘻的样子像个可爱的高中生小妹妹，“卫姐姐你总算来了~” “你们好，听梵水提过你们很多次了，谢谢你们能邀请我们来。”赵初言还是那么轻轻浅浅的，一袭长裙娉娉婷婷，外套搭在手上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顺便把闲不住的蒋唯灵拽回身边。 她们俩是卫梵水在路上打电话约的，eric说既然是聚会人多一点才热闹，让她们把熟悉的朋友叫几个来。 想了一圈，卫梵水也就想到了她们两个。一个是因为她比较好的朋友基本都在这儿了，另一个就是因为她们俩好歹和韩姐、冯余成是认识的，相处起来也不会很尴尬。 没想到的是，比他们晚出发的人居然提前给到了，可见他们这一路上有多磨蹭。 蒋唯灵是个自来熟，熟人多的情况下更是放得开，赵初言还在和eric说话，她已经偷摸溜到一边去拉着刘子琪嘀嘀咕咕聊起来了。 可怜的小子琪脸皮薄啊，面对这么热情的小伙伴真的招架不住，只能红着脸听她叽叽喳喳的说在网上看到eric表白视频的时候有多激动，然后又说没想到子琪本人看上去比视频里还要瘦。 小子琪：我也没想到啊，没想到卫老师会有这么热情的朋友 第99章 他们这一群是奔着聚会来的, 没打算去汗蒸房直接去了休息室。毕竟汗蒸房数量有限, 小房间放不下他们大房间又空不出来, 当然还是别给人添麻烦的好。 韩姐最近又给店里升了级, 给包间里面做了隔音墙，增加了音响麦克风和点歌设备，在休息室也可以k歌。不过这些设备也只有一部分包间里面有, 人多的时候预订都不一定能订到。 至于他们这群走后门的关系户, 不仅享受到了ktv包间，还享受到了额外加两支麦克风的待遇。 音响就位, 麦克风就位，茶点就位, 香槟就位，屋子里只有小桌子没有椅子, 六个人随意的坐在地上, 开始了今天的party。 真实世界里的party自然不可能像电视里一样，冲着镜头大喊一声‘let’s party！’然后灯光音乐一起全场就能立马high起来。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主题, 也不管规模大还是规模小人多还是人少, 但凡是party，就需要有人来热场。然而云清向来不是个闹腾的, 卫梵水更喜欢补刀。赵初言就别说了, 那人磨咖啡都能磨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要不是身边有个闲不住的蒋唯灵, 卫梵水都怀疑她随时能回天上去。还有一个刘子琪, 本来性子就闷, 和很熟很熟的人相处可能还稍微放得开一点，一有陌生人立马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幸亏屋子里还有个eric，一个从来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的神奇存在。再加上一个起哄小能手蒋唯灵，俩人生生把气氛给炒热了。 卫梵水看着俩人毫无形象的又唱又跳，笑的根本停不云l裳l小l筑下来。不得不承认洗脑神曲虽然没什么营养，但热场效果还是非常可观的。 平时只看到eric我行我素不拘小节，这次直接把他逗比的一面也显露出来了。大家似乎有点意外，但又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毕竟像他这种性格的人，真的是不管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 反正，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 小蒋同学跟他嗨了三首歌就唱不动了，一屁股坐到赵初言旁边靠在人家身上，“累死我了，难怪那些歌手都那么瘦。” “明明是你自己总不锻炼。”赵初言嘴上嫌弃，手上还是端了杯果汁给她。香槟到底是酒，小蒋同学总是一副看上去还没有成年的样子，大家似乎都默认让她喝果汁了。 尽管她本人还是挺想喝点酒的。 然而旁边有初言姐姐盯着，小蒋同学为了自己的点心着想，怂了，乖乖抱着果汁喝，小眼神却三不五时就偷偷摸摸往赵初言的酒杯里瞟。 前面eric又点了一首《新贵妃醉酒》自己在哪儿唱的自在，手里捏着的一杯酒也在他矫揉造作喊过一声‘陛下，再来一杯吧’之后一饮而尽，贵妃醉酒硬是让他喝出了含恨饮鸠的凄楚。 卫梵水笑倒在云清身上，揉着肚子问eric，“陛下，喝完这杯，还有多少杯啊？” “当然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呐~~~”eric不会戏腔，捏着嗓子非要学人家咿咿呀呀，结果学了个四不像。陛下没看见，倒是挺像东厂李公公的。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卫梵水又一次倒在云清身上，脸埋在云清背后闷声闷声大笑，乐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清反手搂着女朋友的腰，生怕她再笑的划到地上磕着脸。以前也没看出来卫梵水笑点这么低，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eric也不觉得自己是被笑话了，反而有点小骄傲。毕竟是party嘛，大家玩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笑了，那就证明他是成功的。 成功的eric唱完一首又接了一首，这次是着名的对唱情歌《小酒窝》。既然是对唱，一个人就没意思了，eric没皮没脸的蹭到小子琪旁边把另一支话筒递给她，搂着人唱的津津有味。 一开始小子琪害羞不愿意开口，eric就一人分饰两角，唱完男生部就捏着嗓子唱女生部，完了还不忘趁着节奏间隙夸一句‘小琪唱的真好。’ 一个不会伪声的人，捏着嗓子唱女声，那声音真的是相当惨不忍听 刘子琪在又一段女声独唱的时候举起了话筒，不再给eric荼毒大家耳朵的机会，“幸福开始有预兆，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然后孤单被吞没了，无聊变得有话聊，有变化了~” 因为害羞，小子琪的声音不是特别大，并不专业的麦克风不能把她的声音完完整整收进去，导致效果并不太好。而且也不是什么专业歌手，更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音准也不是很好。但坐在她旁边的eric就是听的很认真，还一脸夸张的甜蜜，看的人直起ji皮疙瘩。 蒋唯灵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安耐不住又去点歌了，还非要拉着赵初言一起，说是想听初姐唱歌。赵初言被她磨的没办法，弯腰认真看电脑上的歌单。 卫梵水也是蠢蠢欲动，戳着云清的胳膊让她注意自己，“我也想听你唱歌。” 语气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尽管云清知道她这语气是因为有时想求，亮晶晶的眼睛也只是因为反光，但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甚至连犹豫都不想有。 明明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出去，却总是摸不准卫卫到底想要什么，难得女朋友有明确想要的，别说是一首歌了，开个个人演唱会云清都愿意。当然个人演唱会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她也需要多去学一些歌。 赵初言点了一首《那么骄傲》，算是一首老歌了，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过。她性子本身就柔，声音也干干净净像清泉一样，一首歌唱的更像是喃喃自语。明明她就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却让人觉得特别孤寂和失落。 最先受不了的是蒋唯灵，嗷一嗓子扑过去先夸了半天‘唱的真好听’，跟只小n_ai狗似的又搂又抱还在人家身上蹭来蹭去，蹭的赵初言一头秀发都因为静电开始不听话。 那首歌里有几句歌词，唱的是‘我随时可能走掉，我的手你还没有牵到。夜太长月光必定会冷掉，如何是好。你欠我一个拥抱，而我却一再对你微笑，怎么你还没看见我的好。’ 蒋唯灵别的没记住，这几句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大声嚷嚷着“抱抱抱抱，初姐最好了，全世界最好的人就是我初姐！” 伴奏已经又换了一首，很熟悉的曲调。卫梵水抬眼一看，可不就是那首《但愿人长久》吗。 如果说刚才赵初言那首是老歌，那这一首就是老歌中的老歌。 赵初言正在应付不知道哪根筋又没搭对的蒋唯灵，小子琪正凑在一边看eric点歌，也不知道这一首是谁点的，如果不唱的话卫梵水都打算自己唱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卫梵水旁边的云清。卫梵水麦克风都举到一半了，第一个在嗓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给咽了回去。 没办法，云清唱的太好听了。 她一直以为云清会点一首英文歌，还暗戳戳的猜了好几首欧美流行歌，怎么也没想到云清一开口就是一首这么柔肠百转的中文。 卫梵水甚至怀疑，云清到底能不能看懂歌词的意思。毕竟，这歌唱的是一首古词来着，要不是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她可能也没有办法完全明白这首词写的是什么意思。 更可怕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卫梵水惊讶的发现好多词句的具体意思她又给忘了 云清情意绵绵的唱完了一首歌，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直接对着卫梵水唱的。然而卫卫同学内心的小人儿还在抓耳挠腮的回忆老师上课的内容，试图回忆起每一个词的注解，没太注意到云清直白而热烈的眼神。 唉，如果她注意到的话 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扑上去吻吧？她又不是蒋唯灵，可以那么肆无忌惮。 一腔情意没被接收到，云清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唱的不好，又或者是唱的时机不对，闹笑话了。 但是好像大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来着 “兄弟们，外卖到了~”冯余成两只手拎的满满当当，相当高调的出现在包间里。 韩姐跟在他身后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壶玄米茶。 赵初言带过来的点心早已经被吃的不剩什么，云清她们带来的酒也就剩下个底。冯余成和韩姐显然开启了下一轮，大家把小桌子都拼在一起，围一圈坐在地上准备开吃。 卫梵水坐的端端正正拿着杯子摆好了架势，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大家也配合的全都看向她，如果忽略掉那几只还在抢食的爪子，画面可以说是很严肃了。 “跟大家宣布一件事，嘴里有东西的赶紧咽下去，手里的尖锐物品先放下。”卫梵水绷着张脸正儿八经的样子唬住了大家，就连云清都放弃和eric抢那盒ji汁豆腐，老老实实坐着听卫梵水说话。 卫梵水看见大家都严肃起来以后，自己倒是给笑了，胳膊一伸找到云清的手，十指相扣举起来，“我和云清在一起了，认真谈恋爱好好过日子奔着一辈子去的那种。” 不光是其他几个，就连云清自己都愣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卫卫有一天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她的朋友们，她们在一起了，而且是要一辈子的。 这段时间以来，卫梵水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管是行为举止也好，还是和她说话的样子也好，除了牵手更紧密还多了一个半亲吻以外，和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是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卫梵水和别的陷入恋爱的女孩子比起来那么冷静，那么淡定。 云清一直以为是自己不会谈恋爱，没有给卫梵水恋爱的感觉，所以她们才会一如往常的。 但是就在刚才，卫梵水很坚定的握着她的手，告诉所有的朋友：我们恋爱了。 房间里有一瞬间寂静的像没有人一样，eric率先举杯，打破了安静，“恭喜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啊~以后要是想养孩子我们可以考虑过继一个。” 作为现任女友，被过继孩子的妈，小子琪表示非常害羞，举着杯子红着脸，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点了点头，“嗯。” 蒋唯灵唯恐天下不乱，非要补一句“嗯是什么意思，同意过继吗？你们打算生几个呀？” 本来就脸红的小子琪，羞的快要原地爆炸了。 明明就是一样的年龄，有的姑娘就能开朗的像个小太阳，比如蒋唯灵。也有的姑娘内向的像是一颗含羞草，比如刘子琪。 eric护女友心切，反手就是一句‘那小蒋什么时候谈恋爱啊。你看我们都有对象了，你一个人不孤单吗？’堵了回去。 小蒋那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嘴巴一鼓把eric好不容易抢到手的ji汁豆腐串儿给抢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爆发力。 大家嘻嘻哈哈又闹起来了，好像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只是一个非常普通非常平常的事情，放在他们这里除了祝福没有别的。 事实上，这本来就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不是吗。 云清很开心，脸上的酒窝都出来了，而且大有挂一晚上的趋势。 卫梵水摇了摇她们还牵在一起的手，悄悄凑过去跟云清咬耳朵，“你的烤冷面要被吃完了。” 刚才还因为一盒ji汁豆腐串儿差点和人打起来的云清摇了摇脑袋，“让给他了。” 真是难得哦，云清居然会把自己喜欢的食物让给别人。 看来是真的很高兴了。 第100章 吃饱喝足, 唱也唱够了，几个人开始商量着玩游戏。狼人杀是不行了, 九人以下的局玩起来没意思, 谁是卧底玩了几局又有点无趣。毕竟大家这么熟悉，几轮下来套路都摸清楚了，而这游戏一但搞清楚了其他玩家的套路，也就变得没什么意思。 蒋唯灵如愿以偿的吃掉了最后一根烤肠，抹了抹嘴提议玩比手画脚。正好他们几个分组也好分, 这游戏还能让大家释放出平时看不到的那一面。 其实都是点很普通很普遍甚至有点玩烂了的游戏，不管是现实聚会还是综艺节目，翻来覆去也都是这几个。但看别人玩, 和自己亲自上阵总是不一样的感觉。也许坐在屏幕前的我们总能很客观很平静的想出应对方法, 但亲自上的时候，总免不了慌了手脚。 试想一下, 平时端的正儿八经的人，玩起游戏来抓耳挠腮手舞足蹈，是不是很有反差呢？反正，蒋唯灵是很想看他们释放天性样子。 八个人，三对情侣, 默契度自然不低。但剩下的这两个天天形影不离，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们几对加起来都快多了, 所以这游戏到底谁输谁赢, 还真说不准。 老实讲, 卫梵水对她和云清的默契, 真的没抱什么希望。先不说她们俩本身成长的环境又很大区别，文化差异也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就单说平时她猜测云清的想法，真的是没有一次能猜准的。那些所谓的默契，其实更多的是一起生活时间长了形成的一种习惯。 这就好比两个人走在路上，一个喜欢走左侧一个喜欢走右侧，这是一种习惯，但对方今天出门是想去超市买菜自己做着吃，还是想去饭店买着吃，不提前说好谁能猜到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和云清住在一起的，虽然说不上是形影不离吧，朝夕相处起码还是有的。再看看其他两对，基本都是最近才相互认识，然后走到一起。也许她和云清有文化差异，但那两对有性别差异啊！ 至于那俩看上去就很有默契的组合，卫梵水并不打算和她们争。反正只是做个游戏而已，胜负心多少是有一点，但也没一定要赢。反正，只要别输太惨就够了，毕竟她想象不出来最惨的那一对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悬着的心突然又落回肚子里，卫梵水捏了捏云清的手，扬起一个鼓励意味十足的笑。 云清看了看在那面鼓捣软件的冯余成，凑到卫梵水耳边说悄悄话，“别怕，等下我来猜，遇到不会说或者你觉得我理解不了的就直接过，少浪费时间多答题，赢的概率比较大。” 卫梵水： 果然她们俩是没什么默契的。 冯余成鼓捣了半天总算把手机连到了电脑上，再通过电脑投影到幕布上。 游戏开始，第一组上去的就是eric和刘子琪。虽然刘子琪并不太能适应作为第一组上去，但奈何又一个表现欲极强的男朋友。 只能，硬着头皮上喽。 还好游戏玩起来之后小子琪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男朋友的肢体动作以及一些模棱两可的语言叙述上，全神贯注竭尽所能的要搞明白对面手舞足蹈的男朋友描述的是个什么词，也就没什么时间再去想害羞的事儿。 eric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别说用这么丰富的肢体语言做描述了，就是说出去的话第一遍没被明白都懒得再说第二遍。现在他居然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去换动作换表述方式，而且还没有一杯子砸过去顺便附送一个白眼，真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过也是，对面站着的毕竟是他女朋友，废了那么大工夫才追来的，怎么也不能把人吓跑。而且就算不耐烦，估计eric手里的杯子也是冲他们几个飞过来的。 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eric这种见色忘友的家伙。 三分钟的时长，刘子琪猜出了七个词，成绩算不上好，但也不妨碍eric冲过去特响亮在人嘴上吧唧一口，“太聪明了，特别好！” 小子琪又脸红了。 大家嫌弃的哄了两声，开始下一组。 这次上的是蒋唯灵和赵初言，蒋唯灵比划赵初言猜。 平心而论，蒋唯灵的肢体真的还不如eric灵活，描述的也都含糊不清，除了能数清楚题目是几个字，剩下的都是毫无逻辑。 可赵初言就是能看懂蒋唯灵想表达的是什么，一猜一个准儿，失误率不超过三个词。 最后结算下来，她们一共猜对了十五个词，比上一组翻了一倍还多一点。 eric并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盯着她们俩上下打量，“你们是会用脑电波交流吧？还是会读心术？” 别说是没有看过词了，他们几个眼睁睁的看着词就在眼前，都差点没明白蒋唯灵比划的是个什么东西。这都能猜出那么多词，不是有暗号就是会读心术吧？！ 蒋唯灵小下巴一扬，如果背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估计也翘的老高了。 “哼，这叫心有灵犀！” 云清跟着大家一起笑，用肩膀蹭了蹭靠在她身上的卫梵水，“卫卫，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正常情况应该是有情人之间才这么用的，不过她们两个好像这么说也可以。”也不知道是腐眼看人姬还是怎么的，卫梵水总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种她描述不出来的奇怪气场，有种明明很不合理，可放在她们身上又觉得很合理的矛盾感。 卫梵水说的稀里糊涂，云清也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她也没时间细想，因为接下来轮到她们两个上去了。 就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样，卫梵水负责比划，云清负责猜。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冯余成故意的，这一组的题目有一半跟食物有关系。 比如：烤冷面。 卫梵水都懒得动，努嘴往冯余成那儿撇了一下，“刚才你让给他吃的。” “烤冷面！” “对，下一个。” 冯余成：？！ 众人：！！！ 凭借开挂的运气和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默契，她们俩最后的成绩是十一题。虽然比蒋唯灵那一组是差了点，但比eric还是强一些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归是不用受惩罚就对了。 最后一组就是冯余成和韩姐了，让韩姐张牙舞爪是不可能了，比划的那个肯定是冯余成。卫梵水一直觉得韩姐只有揍人的时候动作才会大一点，虽然她暂时也还没见过韩姐揍人就是了。 不过总觉得韩姐很像那种退下来的大姐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惹毛了一拍桌子就能给人开瓢。 至于冯余成，大概就是大姐头身边的男宠了吧。 这搔首弄姿的肢体，确实是挺像的。 卫梵水把脑子里的想法全跟云清说了，云清被她绘声绘色的描述逗的嘴角一直往上扬，尤其是看着前面还在比划的冯余成，这笑更是停不下来。 可能这一整年的笑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晚上来的多。云清笑的有点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卫梵水看见她的动作伸手替下她的手，借机揩油。 “平时不锻炼，多笑两下就脸酸了吧。以后你还是得多笑笑，人家都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云清脸在别人手里被揉来揉去，说话都变得不太清楚，“无是奢，印气差的女孩笑误出来哇？”（不是说，运气差的女孩笑不出来吗？） 这会儿你又知道了，表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跟网上的人学学呢。 韩姐最后猜出来八个词，险险的比小子琪多了一个。最后，受惩罚的自然是eric他们了。 大家就是图个热闹，所谓的惩罚也就是闹着好玩。eric被要求抱着小子琪做深蹲，个数是成绩最好那一组猜对的词数，也就是十五个。 刘子琪不算胖，对于eric来说抱起来根本不算个事儿。可难就难在要深蹲，他平时也不是个健身的主，做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再加上这几个无良小伙伴耍赖，数数总是喊一个说一个不算，变成了‘一个，不算，两个，不算，三个’ 本来十五个深蹲，在他们这种不识数的数法下，愣是涨到了二十九个，做到后面几个不是蹲不下去，就是蹲下去快起不来了。 如果怀里的不是自己亲女朋友，eric都想直接扔他们脸上去了。 笑也笑够了，闹也闹够了，八个人各自成对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随便搜了一个台的跨年演唱会放着，准备倒数。 其实公历这个年的倒数，远没有春节来的激动人心。毕竟春节那个有一堆主持人站在舞台上，跟全世界的华人华侨一起倒数。而元旦这天，大概也只有守着跨年演唱会的一些人在倒数计时了吧。 “5，4，3，2！1！新年快乐！！！”屏幕上明星们抱作一团，烟花齐升点亮了一片夜空。屏幕外的三对情侣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此时纷纷拥吻在一起。赵初言搂着蒋唯灵，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免得她受刺激，自己却用温柔如水的眼睛默默盯着怀里的这个小人儿。 蒋唯灵窝在初姐姐怀抱里，嘟囔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脑袋却不自觉地往更柔软的地方挪了挪。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不会被发下，却看不见搂着她的人笑的有多宠溺。 到底是顾及着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拥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大家又喝了一轮米酒，便各自回家准备休息了。 卫梵水和云清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相互依靠着沉默不语。其实有的时候，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懂的人自然能懂。 第101章 卫梵水早上是在不属于自己的卧室里醒来的。灰绿色的窗帘隐约透进来一些阳光，从明亮度来看今天一定不是y天。视线左下角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书桌, 但基本已经被当做梳妆台在用。床的对面, 也就是紧挨着桌子的地方有一个挡掉半面墙的置物柜, 不规则大小的格子里面已经被放上了各种卫梵水并不熟悉的物品。整张床并不算很柔软, 但因为用着珊瑚绒的四件套, 绒绒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温暖而温馨。 严格来讲, 整间屋子都属于卫梵水。但是从云清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 主卧的暂时所有权就已经归属于云清。 所以也可以这么说：卫梵水早上是在暂时属于云清的卧室醒来的，感觉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当然, 旁边躺着的那个姑娘就是云清。 同床共枕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的显然和以往不同。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工作，第三次是闺蜜？直到这一次, 躺在同一张床上的这两个人, 终于变成了情侣身份。 卫梵水枕着自己的手侧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女朋友，内心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做出那种大早上趁恋人没醒隔空描绘人家脸型轮廓的蠢事。如果时间往回倒十年，或者是五年, 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很不巧, 卫梵水刚刚迈过了三十大关，尽管她死活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她确实已经三十岁了。 昨天喝了不少, 虽然都是低度数的果酒, 不至于让人醉, 但明显还是有点晕的。再加上长期稳定的作息，熬个夜真的让人很是头疼，脑子里混混沌沌有点挤不太清楚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忘是没忘，就是有点乱。 冬天的被窝总是很有吸引力，再加上旁边躺着香香软软的正牌女友，卫梵水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愿望，缩在被子里把赖床进行到底，顺便也趁着这点功夫整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片段。 昨晚到家的时候真的是太晚了，晚到路上出租车都很难遇到。出门的时候用软件叫了个车，都是等了四分钟才把车等到。 卫梵水还记得司机是个长得有点凶的大哥，在袖子完全放下来之前还隐约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纹身。司机大哥看她们上车以后也不多说话，就确认了一下乘客信息和目的地，再也没张过嘴，比云清话还少。 女孩子在外总是会有更多危险，尤其是在长得还不错的情况下。更何况现在的时间点也不是很好，出事率蛮高的。卫梵水全程不敢松懈，认真观察着路线手里还紧紧的捏着手机。云清倒是挺轻松，上车以后就靠在卫梵水肩上闭眼休息，自然的好像在坐自己家的车，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都说米国晚上出门比在国内危险多了，卫梵水怀疑云清就是信了这种邪，才会这么坦然这么淡定。 距离不是很远，没几分钟就到了。卫梵水礼貌道谢，和云清一起下车。小区门口的灯坏了，身后的出租又一直没走，就停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卫梵水也顾不上冷了，掏出手机来赶紧点付款，牵着一头雾水的云清快步往家走，生怕那个司机一会儿追过来。 老小区的安保真心不怎么样，值班的大爷早就已经在小房子里睡的昏天黑地，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卫梵水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手机上见过的案例，以及各种各样行得通行不通的防抗方式，拽着云清一路小跑，狂奔上六楼开门进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云清以为卫梵水是急着上洗手间，先给她拿了拖鞋，“快去，鞋我帮你放。” “去哪儿？”卫梵水靠在墙上直喘气，混沌的大脑等心跳慢慢平缓才恢复运转。 刚才那个司机，好像是在给她们打灯照路来着 “小艾~”卫梵水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云清，“我刚才，好像误会那个司机大哥了。” “你骂他了？”对于女朋友喊自己什么，云清其实完全不在乎，但是有一个专属的称呼似乎也不错。至少每次卫梵水这样喊她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对于卫卫来说是特别的。 “没有。我把他当坏人了，但是他刚才还用车灯帮我们照路。” “那给个好评？” “e行。”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甚至都没坚持到她们俩都换完鞋。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卫梵水根本没有那个脑子再去思考司机大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很认真的给了好评然后选了一些类似‘人很好’之类的评语，点完就迅速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没错，一开始她压根儿没有想到要去云清的云g裳g小g筑卧室睡。她们俩正式交往的前两天卫梵水还纠结过要不要搬过去，后来发现云清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这个计划也就直接夭折了。 然而今天晚上云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卫梵水都已经洗漱完回房间准备睡下了，这家伙踩着毛绒绒的拖鞋跑过来敲门。 “怎么了？”卫梵水困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儿的打哈欠。 云清舔舔嘴，又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有点饿了。” 卫梵水： 凌晨一点半，卫梵水打着哈欠跑去厨房煮了碗泡面，还不忘在里面卧个荷包蛋。 好不容易把饿肚子的女朋友喂饱，一头栽进被窝里，枕头都没捂热乎呢，房门又被敲响了。 “嗯？”卫梵水话都懒得说了，嗯了一声就算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云清耳朵边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渍，看那样子是重新刷牙的时候又顺便洗了个脸。 “我那个” “hau~”卫梵水又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的等着云清组织语言。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这是想起什么来了能让云清这么难为情。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云清看她实在困，一鼓作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卫梵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困傻了还是怎么回事，顺嘴就问了一句“你想怎么睡啊？”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云清是惊的，卫梵水是悔的。 “额，就闭上眼睛睡。” 卫梵水还想问是‘闭上眼睛的哪种睡’，但面对着非常正经的云清，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她选择了闭嘴。 照这么问下去，再单纯的睡觉也得被她问出颜色了。 被人盯到醒这种事最终还是没有发生，云清是被自己肩头的冷风给冷醒的。卫梵水侧躺着撑起了一点被子，正好让冷风顺着进了被子，全吹在了云清肩上。 被冷到的人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往暖和的那个方向蹭，确定再也没有风之后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明艳的脸，眼角微微上挑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脑子没醒过神儿来的云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死乞白赖跑去敲人家的门要一起睡来着。 卫梵水等着她慢慢清醒过来，确认眼睛里面已经没qu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有茫然之后才笑着道了声早。 冬天不上班的早上适合睡懒觉，但也不能无限赖床，特别是当你有一个胃口特别好的女朋友的时候。 为了不让女朋友饿肚子，兢兢业业的卫厨师起床了。穿好衣服把头发撩出来，懒得再绕直接从云清身上翻过去找到自己的拖鞋穿好。 “早上想吃什么？” 对方拒绝通话，并向您扔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卫梵水看着脸红到爆表的云清睁大了眼睛，把手背放在了她额头上，“发烧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云·熟透的虾·清摇摇头，整个人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没有发烧，也不难受，吃什么都行。你先去吧，我马上起床。” 手上的温度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卫梵水将信将疑的出门，刷牙刷到一半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衣服，突然明白云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她是有果睡习惯来着，但是为了防止上次的乌龙事件再发生，她昨天晚上去云清房间之前特意穿了件吊带背心。但是吧，谁能知道自己睡着以后是个什么德行呢。反正卫梵水刚才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被蹭到胸部以上去了。她自己是无所谓啦，反正更大尺度的也不是没见过，刚才起床的时候也没注意，坐起来以后才把背心拽下来，然后再套上睡衣。 然而，纯情的云清同学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啊。 明明邀请人家过来一起睡的是她，大早上害羞到不行的人也是她。卫梵水手上拿着牙刷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接踵而至，还没实施就已经让卫梵水露出了狡诈的笑。 如果云清这个时候来洗手间，可能下意识的要担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可惜她正躲在被窝里害羞，这个画面是没机会看到了。 卫梵水脑子里已经储存了好多种‘调戏’云清的方案，就是为了逗逗她看她脸红的样子。但是真正实施的时候吧，她自己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 良心不太/安的卫卫最终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刺激的方案，趁云清洗碗的时候直接从背后把人抱住。 毕竟有着四公分的身高差，卫梵水再怎么想霸气也只能稍显依人的把脑袋靠在云清肩上，压着嗓子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比如，“过年你要回米国吗？” 自从母亲去世就没有过过春节的云清： 她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背上那两团柔软又太过明显，明显的让她呼吸都不太稳了。 “不去。那面没什么亲人，也没人陪我过。”为了早点摆脱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境地，云清加快了手上洗碗的动作，争取早点把这两个碗洗干净好借机挣脱。 这个怀抱是很舒服啦，但是 女朋友身材太好也是很让人苦恼的。 第102章 一件事只要能从其中体会到乐趣，就会吸引人接连不断的去做。调戏云清这件事让卫梵水找到了很多乐趣, 让这项活动很可能变成她的兴趣爱好被一直延续下去。 至于云清的脸皮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练厚, 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是这个人, 卫梵水觉得她总能找到乐趣。 被压抑许久的闷s_ao因子蠢蠢欲动，卫梵水开始不遗余力的制造亲密接触的机会。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搬到一起。卫梵水准备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你说有我在你身边才觉得踏实, 那我就勉为其难搬过来好了, 免得你晚上总睡不着。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3节 云清快后悔死了，她就不该在卫梵水问起来的时候给了这么个答案, 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每天晚上睡之前都要纠结一番。 毕竟卫梵水是有果睡习惯的呀，虽然搬过来以后怕她尴尬穿了吊带, 但那有什么用呢？就薄薄的一层布料, 什么也遮不住什么也挡不住的, 尤其是晚上关灯以后, 触觉更加敏锐，稍微近一点都能让人感觉到热乎乎的，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东想西想, 可苦了云清。 香香软软暖烘烘的女朋友就睡在旁边, 自己还得时刻注意不要乱伸胳膊乱踢腿，免得碰到什么尴尬的地方让人误会。可床就这么大，卫梵水又坚决不愿意多拿一床被子过来, 说那样太占地方睡不好, 最后憋屈的就只有云清。 云清是想提提意见来着, 虽然大冬天的能和女朋友一起钻被窝是一件听上去就很暖洋洋的事情, 但有点别扭也是真的。可每次一看见卫梵水坦荡荡的神情，云清又觉得自己有点大题小做。 卫梵水真的有那么坦荡吗？旁边躺着的可是自己女朋友诶。就算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有的我都有，那长在云清身上的也不是她卫梵水的啊，这么亲密的接触当然还是会害羞。可是看到云清面红耳赤束手束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那点小害羞不算什么。 怪只能怪云清的小表情太好玩，卫梵水又刚好是个闷s_ao的性格，对于调戏她这件事向来是乐此不疲。 你以为所谓的调戏就只是一起睡吗？那也太小看了卫梵水的恶趣味。 做饭的时候故意不带围裙，手上还拎着菜刀呢才说要带，喊云清过来帮忙。云·老实人·清乖乖的把卫梵水平时习惯用的那条围裙拿过来，就看见自己女朋友一手菜刀一手还捏这块儿刚切下来的r_ou_。卫梵水笑嘻嘻的眯着眼睛，本就风情的一张脸更显不怀好意。 两手张开，低头让云清给她把围裙套在脖子上，云清正想转过去帮她绑好后面的带子，怀里就扑进来一个热乎乎的身体。 卫梵水冲着云清的耳朵吧唧一口，“就这样系吧，快点，要炒菜了。” 在家的时候云清是从来不穿内衣的，当然云清也不穿。而且家里暖气比较热乎，俩人穿的其实是春秋款家居服，并没有很厚。这一下紧紧贴在一起，该感受的不该感受的全都感受到了 上次只是背后冲击，这次直接正面上了。卫梵水明显感觉到云清整个人都僵了，一个围裙愣是系了好几次都没系好。 “想抱等下再抱，先让我做饭好不好。” 明明就是她自己玩心大起，偏要把责任都推到云清身上，还装作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人无从反驳，也是很气人了。 不仅如此，平时走在路上一定要牵手，十指相扣那种。在家看电视的时候一定要窝在一起，不管是谁抱着谁都好，反正就是要黏着。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接个早安吻，刷完牙还要补一个薄荷味儿的早安深吻。晚上睡觉之前要有牛n_ai味儿的晚安吻，刷完牙以后再来一个薄荷味儿的晚安深吻。 逮着机会就亲亲抱抱动手动脚，还一副‘我什么都没干是你想太多’的样子。 云老实人上上下下的油都被揩了一遍，偏偏还做不到卫梵水那样行云流水自然而然的反击，家庭地位那是一降再降，几乎快要沦为卫卫同学的大型恒温智能玩偶，任由卫梵水揉圆捏扁。 今年过年很早，二月五号就是春节。所以公司年会什么的也相对提前了很多，元旦才过没几天，各个部门已经开始张罗着准备报年会的节目。 这种上台出风头的活动，从来都和卫梵水没什么关系。大部分人都和她关系不是很好，不会想着带她一起出节目，女生更是会不愿意和她一起。毕竟就凭卫梵水那张脸，还有那个身材，年会上在稍微化化妆打扮一下，还有其他姑娘什么事儿呢？ 但卫梵水依然很愁。不是愁节目，而是愁自家的冰山女友。 好吧，其实也不算冰山，最近某云的笑其实越来越多了，就连部门小群里都经常能看见大家在讨论云总监最近有融化的迹象，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嘴角都会动一动了。 这消息是冯余成从他的小助手哪里得来的，发给卫梵水的时候还附带了一个很欠打的表情，贱嗖嗖的说什么‘请问融化一座冰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融化个屁！云清从来也就没有冰山过，只不过是耿直了一点，外加表情少了一点而已！ 这话当然不会跟冯余成说，只能卫梵水自己翻个白眼内心吐槽一下。毕竟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云艾薇同学的酒窝，有她来欣赏也就够了。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只欣赏酒窝不够啊！！！ 谁家女朋友摆在家里就是为了看酒窝呢！ 人家别的小姑娘谈恋爱，天天苦恼不想和对象提前发生关系怎么办。卫梵水可倒好，天天在这儿发愁女朋友对自己没有xg趣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她都半夜把自己扒个ji,ng光多少次了，云艾薇同学愣是不为所动，甚至贴心的帮她买了不容易被蹭掉的连体睡衣。 谁要穿睡衣啊！ 次数多了，卫梵水甚至有点怀疑云清是不是冷淡。可是冷淡的人，会一大早上起来面红耳赤跑去洗澡吗？ 从种种迹象表明，云清对她这幅皮囊显然不是没有兴趣，但为什么就是不动手呢？ 卫梵水很苦恼，可是这种问题有不能跑去问冯余成。小助手就更不用说了，在大家面前接个吻估计都能羞死，要是问她这种问题，卫梵水都担心她会不会直接跑路了。 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好像也只能去跟赵初言聊聊。 可赵初言那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太像是能聊这种话题的人吧 到这个时候卫梵水才发现，自己的交际圈简直小的不能再小，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人。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卫梵水想着上次就是赵初言帮的忙，这次还是去找她好了。反正就算是得不到什么解决方案，起码能保证这事儿不会被传出去。 周五下午高层有会议要开，云清怕开到太晚饿着女朋友，让卫梵水先回家，不用等自己。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人，卫梵水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懒得再回家去做，直接去了赵初言的咖啡馆，路上顺便给她们买了点小吃。 找人帮忙，总不能空手过去不是。 赵初言看见她一个人来还微微惊讶了一下。按理说她们这正处在热恋的人，又一起上班一起住，这会儿应该正是形影不离的时候。 “小蒋呢？又去送外卖了？”卫梵水看了一圈，没发现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把手里的吃的直接递给了赵初言。 赵初言也没看里面都是什么，直接打开保温箱给放了进去，看样子蒋唯灵要回来估计还有好一会儿。 “去韩姐店里了，刚走几分钟。” “你也放心她一个人去，今天这么冷，再迷路了可不好受。”蒋唯灵的路痴程度已经达到了同一条路换个方向来就认不出这是哪里，卫梵水都替她担心哪天把自己搞丢了，赵初言拿这个小店员当宝贝似的，也舍得让她这么大冷天出去。 赵初言却一点都不担心，安安稳稳的在吧台后面清理杯子，“我给她叫车了，韩姐在门口等她，放下东西再把她送回来。” 送个外卖还有专车接送，这待遇真的是没谁了，听的卫梵水都想过来打工。 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儿去找呢？ 不过这老板似乎也只对那一个小员工这么好，其他人来了，还真不一定有这待遇。 送趟外卖赚的钱还不够打车呢。 闲话聊的差不多，卫梵水也不准备再墨迹下去。蒋唯灵不在正好，她要和赵初言聊的话题也不适合小朋友听。 “初言，你说女朋友是冷淡该怎么办呢？” 赵初言手一滑，差点把杯子掉了，“你下次问这种问题，能不能有个预告？” “哦。我要问你问题了，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卫梵水点头，老老实实预了个告，神情认真颇有云清的耿直风范。 在一起久了的人总会越来越像，这话真的不是骗人的。 “你确定云清冷淡吗？”赵初言有恢复了她平时的样子，这话题到她嘴里云淡风轻的好像吃饭呼吸一样自然。 卫梵水趴在吧台上无ji,ng打采的，一张嘴就是一声叹息。 “唉~好像也不是特别冷淡。但是我们都睡在一起了，你说她怎么就没点行动呢？一直憋着对身体多不好啊。” 强行听了一波人家的私生活，赵初言抬了抬眼皮，“她不动，那就你动。反正你们俩都一样，谁先动有什么区别。” 卫梵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吼！ 果然来找赵初言是一个特别正确的决定！ 云清开完会回来已经八点多了，手上还拎了两份酸辣粉儿。卫梵水听见门响冲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抬头看了看表，“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才开始找‘学习资料’，还没翻多少呢这人就回来了。 “他们要去吃饭唱歌，我不想去。” 很好，这很云清。 卫梵水也懒得再去管房间里的笔记本了，反正她是在次卧找的，也不用担心被云清看见。现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女朋友，以及女朋友手里的酸辣粉。 “想吃什么？”卫梵水接过外卖盒就往厨房走，自家女朋友胃口比较好，这点东西显然是不够吃的。 云清换好鞋跟着晃荡过去，外套都没脱呢先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卫梵水的腰，紧接着脑袋也搭在了她肩膀上，“我点了外卖，等会儿就到了。” “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粘人。”卫梵水被迫弯着腰，身后挂这个超大挂件什么也不方便干，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转了个身，面对面抱着眼前这个明显情绪不太好的女人。 放在平时，这个姿势早就让云清红耳朵了，今天却没有别扭，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公司准备表彰优秀设计师，给设计师代表发奖金，我提的你，没通过。”云清的声音闷闷的，神情低落的不像提议没通过，倒像是被扣工资了。 卫梵水好笑的拍了拍这人的背，“没通过就没通过呗，没关系啦。反正他们又不能扣我的年终奖，该是我的少不了，不该是我的没有就没了呗。” 虽然卫梵水爱财，但也不是什么财都要。她的努力已经在每个月的提成上面体现出来了，年终奖能有多少大概也有个数。其它的有当然更好，没有也不强求。 她是看的开，云清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不对，这个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你今年的设计都很好，而且新上的系列超过了预期特别多，这个优秀设计师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可是秦煜说优秀设计师应该看全年的表现，还提了周容。” 越说越生气，平时连点表情都少见的人愣是做出了个超明显的生气脸。卫梵水伸手给她把皱起来的眉头抚平，吧唧一口盖了个印，“勤于是副总，他爸爸是董事会的，其他人肯定要给他爸爸点面子。奖金给谁都是给，他们能落个人情当然更好。”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明明你比她优秀那么多！”云清急的眼睛都红了，好像卫梵水没有拿到这个优秀代表是她的责任一样。 可事实上，秦煜针对的还是卫梵水，云清并没有什么责任。如果换了别的总监，可能争取都不会帮她争取，云清能这样努力的给卫梵水争取这个名额，真的已经很好了。 起码在卫梵水看来，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努力，有人能肯定自己的成绩，就已经很好了。这比那些虚名更重要，也更有价值。 她当然不会大度到被人抢了钱还能全不在乎，但比起那个，她更在意的是云清。 第103章 认识这么久以来，卫梵水还是第一次看到云清生气。也不仅仅是生气, 还有自责, 有委屈, 有不甘心，种种情绪加起来, 让云清几近崩溃。 卫梵水明白, 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她，云清不会这么激动。可能按照她的性格, 还是会觉得不公平, 会觉得不应该，但不会这么强烈。云清是耿直, 也确实不会通过说谎来让场面变得很漂亮, 更不会趋炎附势巴结讨好, 但她会妥协。她的妥协就是不去管, 不去看，然后尽可能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做一些补偿，让这不公平能变得稍微不那么不公平一点。 可当这不公平发生在卫梵水身上的时候, 发生在她云a裳a小a筑喜欢上的卫梵水身上, 发生在已经是她的女朋友的卫梵水身上的时候，云清真的没办法妥协了。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自己用尽心思去呵护、想尽办法去让她开心的人, 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失去了自己应得的荣誉, 这对云清来说, 真的是太大的打击。 卫梵水搂着云清慢慢晃去了沙发，腿一跨又坐在了云清身上。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姿势比较好交流吧。 捧着云清的脸让她直视自己，卫梵水很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这不是你的原因，你明白吗？这不怪你。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我没有答应秦煜的追求。可是我有你了呀，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看的上别人。你也不会愿意我跟一个那样的人交往的，对不对？” 云清愣愣的点头，也顾不上害羞只能下意识的把人搂的更紧。可话虽然这么说，云清还是觉得这样不对，“可那个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啊，凭什么让她抢走。你辛苦了那么久，加班加了那么多，休息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凭什么就让她给抢走了。那应该是你的呀，应该被表扬的是你，应该被奖励的是你，应该被当成榜样的是你，怎么能让她抢走呢。” 说不介意是假的，说没关系也一定是骗人的。毕竟那是对自己辛勤劳动的肯定呀，那是一个对自己用心成果的证明呀，谁能真的不在意呢？谁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拱手让人呢？ 可事实就是，对于高层来讲这些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是个说得过去的人上去，他们发这个奖金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再鼓励员工的同时，还能有一些别的收获，那当然是更好的。 卫梵水真的没有办法去劝云清别在意，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她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到呢？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卫梵水能做的，就是让云清不要那么自责，不要让这件事的后果更加严重。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她不能因为这些已经失去的东西，让自己的女朋友生气难过自责。 “小艾，你看着我。我还在的对不对？我的设计大家是喜欢的，以后我还可以设计出更好更优秀的作品。这一次他们有借口，那之后我就更努力，让他们没有借口。你看这么长时间，秦煜也拿我没有办法不是吗？我还是拿金牌设计了，我还是会有奖金。他拿我没有办法了，才只能在这些事上动手脚不是吗？” 云清稍微平静下来一点了，搂着人把脸埋在卫梵水锁骨附近，“对不起，我没有帮你争取到。” “喂，不要用这种借口占我便宜啊。”卫梵水想让气氛稍微轻松一点，故意捏着云清的耳朵说她占便宜，“你已经尽力了，那就已经够了。你知道吗，如果是我之前的那个总监，她可能根本就不会想要推荐我。就算她推荐我了，秦煜一提周容，她肯定立马换人选，今天的会可能根本都不需要开这么久。” 云清被她那句占便宜说的立马直起腰，又被这么一通话说的，似乎更没了理由生气，但又开心不起来，整个人蔫蔫的一点活力都没有，像株缺水的薄荷，蔫头耷脑。 卫梵水捏着人耳朵的手不放，弯腰低头凑过去吻住了云清的唇。 如果语言太单薄，那就用行动来安抚好了。 卫梵水的小九九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实现。那天之后云清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卫梵水只顾着动脑筋带她去哪儿散心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它有的没的。 而且，云清姨妈来了。卫梵水就是想动手，也没那个机会。 临近年关，各种宴会特别多。卫梵水当然是不用参加的，云清却逃不掉。再加上大大小小各种会议，还有云清不愿意就怎么放弃的优秀设计师名额，加在一起足够让云清忙到晕头转向。 卫梵水也不轻松，手上的设计不能停，年终总结也还是要弄的。虽然有小子琪帮忙会轻松一点，但今年比往年的作品要多很多，总结的时候要翻的数据也就多了很多。 俩人都忙，忙着忙着，有些事就被忘到了犄角旮旯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被想起。 时间就在忙碌之中飞速流转，等到卫梵水的年终总结交上去，等到云清必须要参加的宴会参加的差不多，公司的年会时间也到了。 年会是在一月的最后一天举办的，这场结束之后转天再来做一下最后的整理，就可以准备放假了。 因为部门多节目多，下午五点年会就要开始。考虑到大家都要换衣服化妆，公司很人性化的给了半天假，中午下班以后直接回家或者去干什么都行，到点直接去公司包下的酒店就好。 云清穿了套藏青色丝绒质感的小西服，干练里又带着点独属于女人的妩媚。本来就修长的身形被修饰的更加挺拔，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相比之下，卫梵水穿的就稍微随意一点。白色的针织上衣加长款橄榄绿半身长裙，带了简单的项链点缀，清新自然。虽然她那张妖娆的脸，真的清新不起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居然还有那么点情侣装的味道，看的卫梵水特别开心，选外套的时候故意选了和云清相同色系的，好让两个人穿起来更像情侣装。 云清还是没能给卫梵水争取到优秀设计师的名额，在其它事上自然是尽可最大的可能满足她。她想穿相似的外套，云清就选了类似的款式和颜色，她想让云清帮她化妆，云清就认认真真给她上了一个ji,ng致的妆容，比给自己化妆的时候认真多了。 卫梵水不喜欢自己上挑的眼角，云清给她画眼线的时候就稍微把眼尾往下压了压。卫梵水不喜欢很浓的妆，云清就在日常妆的基础上再多一点修饰。 描描画画一个多小时，卫梵水这张稍显妖娆的脸倒是真的让云清给画的有了点清新的意思。 妖娆感少了，冷艳感多了，整张脸一下子看上去就高级了很多，但是又不会很张扬，和身上的衣服搭配起来，有了那么点清冷高贵范儿。 卫梵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你把我打扮这么好看，不怕带出去带不回来啊？” “不怕，我看着。”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云清的眼睛一直盯着卫梵水看，走到哪儿看到哪儿。 卫梵水故意逗她，在屋子里来回转悠，差点把云清给转晕。 就像预料的一样，优秀设计师给了周容，领奖的同时也领到了一万块的奖金。 卫梵水敷衍了事的跟着大家拍了两下手，想到今年三倍的年终奖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年终奖是按照平时工资的平均值然后乘以三算的，粗略算一下大概也有将近五万，对于今年基本没怎么攒到钱的卫梵水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抽奖环节依旧是大家最关心的环节，毕竟按照往年来讲，最小的奖品也是一部手机，虽然不是人人有份，中奖率比起买彩票还是高很多的，对于大家来说更有吸引力。 卫梵水今年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什么都没有抽中，只得到了一条鼓励性质的ji汤文，大意就是说努力拼搏就会有更好的收获。 对ji汤完全不感兴趣的卫梵水翻了个白眼，她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云清这么个女朋友，还完全跟努不努力没关系。可能是她所有的运气都用来得到云清了，所以其它方面的运气就显得不是很好。 不过也算是物超所值了，她得到的比所有奖品加起来都珍贵，这才是卫梵水今年的头彩。 看着礼貌周旋在各个高层之间的云清，卫梵水突然就笑了，比中了头等奖还开心的那种笑。 冯余成捏着酒杯走过来，嫌弃的看着卫梵水，“收敛一下你那荡漾的表情好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你就是嫉妒我有对象陪，我不跟你计较。”卫梵水一撇头，给了冯余成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冯余成气的想直接把酒泼她头上：不就是谈了个办公室恋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其实还真挺了不起的。 第104章 年会过后, 还不算正式休假。不过除夕前两天刚好是周末, 一些不太需要赶这一两天时间的部门干脆就提前放假了, 设计部就是其中之一。 反正大家的心已经不在公司，耗着这一两天的时间不如让早点放假好好准备过年, 休息好了才能回来更用心的工作。 卫梵水是休息了, 可云清还有会要开。也不知道他们高层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天天各种大会小会的开个不停。 虽然说现在年味儿越来越淡，该准备的年货还是要准备。虽然不会有什么人来家里串门，总还是的备点好吃的给自己吃。每逢佳节要是不胖个三斤，都有点对不起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过这个节。 但是吧，卫梵水不太想自己去。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这么孤零零的去置办东西, 未免有点太可怜。 权衡了半天, 卫梵水决定今天去一趟父母那里。 成年子女, 尤其是已经搬出去许久的子女, 每次回父母家都或多或少有一点陌生感, 更何况卫梵水这种情况，对这边的归属感基本为零。如果不是残存的那点为人子女的道德在约束自己, 卫梵水真的半步也不想再踏足这里。 东西还是买了一些的，也懒得去仔细挑, 就在商场里面拎了点老年人保健品, 赶上搞活动还送了两副护膝, 据说会自动发热, 还有各种各样听上去很神奇的功能。 现在的商家真的是太会做生意了, 赠品弄得比正品还吸引人。 本来卫梵水还打算给卫俊杰他媳妇儿买点东西来着，毕竟她跟这个弟妹也没多大仇，好歹意思意思，就当是同情一下这个误入火坑的小姑娘。 但是母婴店的东西都贵的吓人，卫梵水随便拎起来一样都不便宜，最后还是算了。她都没给云清买过那么贵的东西，何必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这个钱呢。反正就算是买了，人家也不一定领情。 钥匙早就还回去了，就算是有卫梵水也不可能自己开门。拎着东西客客气气按了门铃，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门里面很快响起一连串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声不太清晰的女声，在问是谁。卫梵水没搭话，听着脚步在门边停住，然后应该是在从猫眼往外看。 开门的是卫母，身上还穿着围裙，手上shi哒哒的，应该是在洗碗。其他人似乎都不在，只有卫母一个人在收拾。想来也是，卫父一向觉得洗衣做饭打扫家这种事儿就应该女人来做，这个点估计在超市看着，等卫母在家收拾完了去替下他来再回来休息。 至于卫俊杰那小两口，吃完饭拍屁股走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卫梵水也不关心这些，喊了声妈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们买了点东西，还有两副护膝，天冷容易腿疼。” 卫母大概还在为上次找代购的事儿生气，瞥了一眼没说话，接过东西就往屋里走。不过好在是没直接关上门，也算是客气的了。 没有多余的拖鞋，卫梵水也不打算多待，就站在门口冲里面说话，“那个盒子里都有服用说明，你和我爸记得按时吃啊，对身体好。还有护膝，人家说这个挺管用的，你们出门或者在店里待着冷，记得戴。” 门没关，卫梵水说话的声音又不算小，楼上楼下的估计都能听见。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别人听。不然回头她那个爹还指不定怎么在邻里面前数落她不孝呢。 其实这些人平时也见不着，就算是说闲话她也听不见，不痛不痒的卫梵水根本也不在乎。可来都来了，那怕是留下点话头膈应她那个爹也行啊。 当初烟灰缸砸她身上那一下儿，卫梵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疼。 卫母把东西放下皱着眉又转出来了，“喊什么，别人家还睡不睡午觉了？有事儿快说，等会儿我还得去店里。” 身后的门被卫母砰一声关上了，卫梵水站在门前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公司有新项目，这段时间比较忙，没办法陪你们过年了。” 卫母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卫梵水会不会回来过年。 紧接着卫梵水又说，“还有就是我买了个房子，要还不少房贷，每个月给你们的生活费可能要稍微少一点了。三千差不多也够了吧？实在不够的话不是还有卫俊杰吗。” 已经进了厨房的卫母又快步走了出来，眉头皱的更紧。 “给你弟弟买房子你说没钱，现在你自己又买了一套，你什么意思？你弟弟是娶了媳妇还要养孩子的人，现在房子还欠着房贷，你这个做姐姐的一点都不想着帮忙，就想着自己。你说你是要嫁人的人，要房子干什么，有这个钱为什么不能帮帮你弟弟，这么自私呢？哦，你每个月都已经挣那么多了，你不想着帮家里忙，还要减掉给我们的生活费，你什么意思？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是吧！”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卫梵水没有再觉得很心痛难过，反倒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妈，我三十了，总在外面租房子也不方便。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记得跟我爸说一声过年我不回来了。” 卫梵水说完就走，用耳机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是回家等着云清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商量要买些什么年货。 这应该是云清第一次在国内过春节，卫梵水想让她从头到尾都参与到过年的环节里来，好好体验一下过年的感觉。 过年需要准备什么？ 大扫除，装饰品，瓜子花生干果糖果，各种蔬菜水果r_ou_，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新衣服和压岁钱。 这些其实平时也可以买，尤其是新衣服什么的，对于女生来说平均每个月都至少有一件新衣服。但是吧，生活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这样才显得更加有意义，而且也能形成更深刻的印象。 好吧，道理一般都是挺冠冕堂皇的，真实原因就是习惯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总觉得自己这个年过的太凄凉。 临近年关商场人很多，卫梵水怕挤特意挑了上午的时间去逛，结果发现人还是不少。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都藏在哪里，一道这种时刻就全都涌出来了。 云清仗着自己高一点，虽然今天没有穿高跟鞋也没高出去多少，还是自觉地站在外侧护着卫梵水。 其实卫梵水也没有那么弱，但被人这样贴心照顾的感觉确实很好，也没有必要去拒绝。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相互体谅相互扶持，你宠着我我也宠着你，大家都抱着一颗对对方好的心，同时也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好，就可以了。 卫梵水给云清买了一件六千多的大衣，理由是想让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在被自己拥抱着。其实真正的想法是她都没给云清买过什么礼物，趁着过年又刚好发了年终奖，怎么也得给女朋友买件像样的衣服。 当金牛座愿意为你花很多钱的时候，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爱你了。 云清被这浓浓的爱意包围，脑子一热买了对七千多的耳钉，差点被卫梵水当街家/暴。云 裳 小 筑 “笨蛋啊，你都没发现我没有耳洞吗！” 坚持了很多年不打耳洞，就算想戴耳环也选耳夹款式的卫梵水，在狗年的尾巴上，为了一对耳钉，去打了两个耳洞。 倒不是说这对耳钉退不掉，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想戴上给云清看看。那种奇怪的心情卫梵水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耳洞已经打好了。 云清心虚的站在一边儿，盯着卫梵水发红的耳朵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心疼。 本来还在气云清乱买东西的卫梵水看她这个样子又气不起来了，伸手用力的捏了捏云清的耳垂，“好啦，多消消毒，用酒ji,ng多擦一擦，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云清绷着一张脸，还在不断瞟向卫梵水的耳朵，“疼不疼。” 其实她自己就有耳洞，打的时候什么感觉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可自己打是一回事，看别人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疼，真不疼。” 俩人手拉手一起往楼下走，卫梵水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让女朋友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很疼，就发现云清一个转身又开始往回走。 “诶？你干嘛去？” 云清已经一溜烟回到刚才打耳洞的地方，就坐在刚才卫梵水坐的那张椅子上，“我也打一个。”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的云清同学，愣是给自己在耳骨上又打了一个耳洞。卫梵水劝都劝不住，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你说你非要再打一个干什么，你又没有要往这儿戴的耳环。” 云清摸了摸自己终于和卫卫一个温度的耳朵，满意了，“我陪你。” 本来是出来买衣服顺便买年货的，两个人多出来的这三个耳洞让她们也没心思去买年货了，一头扎进了饰品店开始选各种各样的耳钉耳环耳线耳坠。 唉，女人呐~ 第105章 零零碎碎的东西置办了不少，再加上很多东西在家的时候可能想不起来，逛来逛去觉得不错就买回来了，小小的屋子里放的满满当当，就连冰箱都再没有多余的空间。好在现在是冬天，很多东西不放在冰箱里也没多大关系。 除夕这一天，卫梵水从上午就开始忙着备菜。红烧r_ou_要提前炖，丸子要提前炸好，腊r_ou_香肠是买的倒不用着急，就是ji汤最好还是提前炖着，炒菜的时候也可以在里面加一勺ji汤。 云清对过年这件事特别热情，每个环节都想参与进去，无奈某些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只能作罢。不过她也有项隐藏技能是卫梵水没有想到的：写春联！ 没错，就是写，用毛笔的那种。 据云清说，她的母亲觉得即使生在国外长在国外，老祖宗的东西也不能丢。方方面面都继承那是不现实的，但一些基础的技能还是可以学习一下，琴棋书画没那条件都学，会写两个毛笔字也算是没有忘祖。所以从很小的开始，云清就有在学习写毛笔字。水平倒是也没有多高，但架势挺像那么一回事。 卫梵水听说她能自己写，就买了红纸还有笔墨，让云清自己在客厅琢磨。反正就门口那一副对联，写好写坏的也没那么重要，主要是让云清发挥一下。就算到时候写的不好，她也有今年交保险的时候保险公司送的对联。 对于卫梵水来说，每年买回来的对联内容也都差不离，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个意思，也就没有纠结过要贴什么。但是放在云清这儿，那可是项大工程。 首先要确定写什么内容。她只是会写字，但不会做对联，所以需要上网去找别人的对联。然而茫茫网络信息那么多，搜索一下能出来几千万条结果。中华文化博大ji,ng深，云清国语说的再顺溜，还是有好多词搞不太明白，看这么一堆单拎出来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搞不太懂的文字更是吃力。 她担心自己理解不到位闹了笑话，每选出一组感觉还不错的对联就跑去问卫梵水这是什么意思，寓意好不好之类的。卫梵水手上忙活着还得抽空给她看对联，一两次还行多了真的有点扛不住，干脆擦擦手到了客厅和她一起选。 说实话，对于卫梵水来说这些对联意思真的都差不太多。反正都是祝福，说来说去也就那几样，而且贴在门上别人也不一定看，特别是她们住顶楼，最多最多也就对门出门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下，人家也不一定有没有那个心思研究她们门上贴的是什么内容。 不过，既然云清都这么认真对待了，卫梵水也不愿意敷衍了事应付她，坐下来认认真真一起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幅比较有意境的。 丹凤呈祥龙献瑞，红桃贺岁杏迎春 横批：福满人间 其实之前保险公司让她在一堆春联里面选的时候，卫梵水第一眼就选中了那幅有招财进宝寓意的对联。但是和云清一起选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太肤浅了。尽管爱财并不是一件肤浅的事儿，但是一想到云清挥笔泼墨写下‘财源广讲’几个字，总觉得画面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选好了内容，云清也没有直接下笔，而是提笔在其他纸上开始练习。当初学毛笔字只是当做一个兴趣爱好，也没有练的多认真，很久不动笔手都有点生了，当然没有那个勇气直接上手。 卫梵水不管她，继续去厨房做菜。备菜备的差不多以后又简单炒了个老干妈炒饭，就当是午餐了。 因为手边材料多，这一碗炒饭可以说是相当丰富。 r_ou_沫先和老干妈炒开，避免后面控制不住量炒太辣了。米饭里加入少半蛋液搅拌让米粒都分开备用，剩下的一半ji蛋加少量盐入锅炒到凝固倒出来备用，木耳蒜苔腊肠入锅爆炒，改中火加入米饭，米饭粒粒分开以后加r_ou_沫老干妈翻炒，最后加入炒好的ji蛋炒匀关火。 为了照顾云艾薇小朋友的口味，卫卫同学还贴心的倒了杯椰n_ai。 云清的春联写的还真是像模像样，书法大家是比不上了，但就以卫梵水仅有的一点书法基础来看，这幅春联写的绝对是业余爱好者里面中上水平了。再加上情人滤镜，云清这幅字在卫梵水看来比买来的那些好了千百倍，贴好以后还非要在家门口合影，瑟的发了个朋友圈说‘有生之年见到的第一幅真人亲笔手写春联’。 贴完春联简单的做一次最后的大扫除，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包饺子炒菜准备过年。 饺子平时也没少吃，之前卫梵水还跟云清开玩笑说，在北方不管大节小节，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吃饺子准没错。不过这春节的饺子还是跟平时有一些不同的，它里面加了点特殊的东西：硬币。 云清眼睁睁看着卫梵水把一个硬币包到饺子里面，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也要吃吗？ 卫梵水点头，“对啊，吃到这个代表好运，说明你明年会发财。” “那，会消化不良吗？”云清看着自己的肚子很惆怅，她是真的没试过把这个东西吃进肚子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胃能不能承受。 卫梵水正偷摸给饺子做记号呢，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把饺子给掐破。 “吃到硬币当然是吐出来啊，谁让你把它咽下去了。" 如果卫梵水的面部表情能有表情包里面那么夸张，她此刻一定是捂着脸哭笑不得两行热泪嘴角带笑的那个表情。 除夕的晚餐，总是很丰盛。不管吃不吃得完，反正图个吉利。两个人的除夕夜，卫梵水准备了腊r_ou_拼盘、凉拌菜拼盘、梅菜扣r_ou_、红烧鱼、香菇土豆茄条、木耳山药、辣炒年糕，还有一个竹ji汤，满满当当一桌子，还有未下锅的饺子等着当主食。 云清对过年很期待，对于她来讲往年的春节都是和母亲还有母亲的同事一起过的，也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饺子吃顿饭，比平时的聚餐就是多了很多祝福语而已。 这种两个人一起从几天之前就开始准备，ji,ng致到方方面面的除夕夜，她还是真的是第一次参加。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很活跃，心跳似乎也比平时要快一点。其实身处的是一个很熟悉的环境， 在身边的也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可就是觉得这种感觉很特别。 电视里春晚已经开场，卫梵水拿着勺子裤子还有一瓶果粒橙急急忙忙往外走，还不忘喊云清，“开始了开始了，小艾，记得拿两个杯子出来啊~” 刚把围裙放好的云清走到一半又返回去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和卫梵水坐在茶几旁边吃饭边看春晚。 节目每年其实就是那些套路，新意每年都有，但是永远赶不上槽点多。云清津津有味的看着节目，卫梵水兴致勃勃的盯着槽点，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的热火朝天，一个普通的歌舞节目都能因为服装问题让她俩长篇大论一番。 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时间，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菜色，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节目，但今年这个年过的好像比往常更有趣了一点。 对她们两个来说都是。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从晚餐吃成宵夜，一桌子菜居然也下去大半。两个人，七个菜一个汤，怎么看都不在可以吃完的范围内，能吃掉这么多，卫梵水都觉得已经超出了预料。 一桌菜消耗了冰箱里大半食材，空出的地方刚好把剩下的菜都放进去。小小的乐扣盒平时也没见有太大用处，这次可算是帮上了大忙。卫梵水之前还吐槽过这么多盒子买回来用过的也就那么两个，今天看着整整齐齐码在冰箱里的盒子，相当认真的夸云清有先见之明，态度诚恳的好像之前吐槽的人不是她一样。 临近十二点，卫梵水去厨房煮饺子，云清跑回了卧室，好像是要去那什么东西。卫梵水在厨房里探脑袋望了一眼，隐约察觉到云清可能是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已经开始觉得开心了。 带着这样有所期待的开心心情，卫梵水煮了一小盘饺子，其中就有包着硬币的那一个。本来晚上就已经吃了不少东西，还没休息了多长时间又是一顿宵夜，就算云清那个深不见底的胃能放下，卫梵水也不猪呢比真的让她吃那么多。 大晚上的，吃个意思就好了。 一共下锅十八个饺子，一人九个。之前掐在边上当记号的胡萝卜被卫梵水悄悄捏掉，变得相当普通的硬币饺子被放进了云清的碗里。 小碟子里陈醋打底，加入生抽和耗油调味，再加一小勺辣椒，撒点芝麻，最后滴两滴香油，一份特调蘸料完成。 卫梵水的宵夜都已经准备好了，云清才慢吞吞的从卧室出来。距离零点钟声还有两分钟，卫梵水去倒了两杯红酒出来，递给云清一杯，歪着头跟她碰杯，“新年快乐呀，女朋友～” “新年快乐，卫卫。”云清把一个小盒子藏在了身后，举杯和卫梵水碰了一下。 市内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这种特殊的节日，还是会规划出一些地方来让人放。就这远处隐隐传来的炮声，卫梵水咬下了新年的第一口饺子，“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快吃快吃，看谁能吃到那个硬币，财源滚滚。" 云清吃饭从来都保持着优雅，但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欢，吃到第六个的时候嘎嘣一声硌到了牙。 “啊，“云清舌头来回动了几下，把饺子里的硬币剔出来，剩下的吞进肚子里，“我吃到了。” 卫梵水放下碗拍掌，“恭喜恭喜，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好好在你身边沾沾光了。” 第一次吃到硬币的云清也很开心，盯着桌上还沾着饺子馅儿的硬币看了好几眼，三两口吃掉了剩下的饺子，从身后掏出了那个被她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小盒子。 看来，这是要进入送礼物环节了。 卫梵水也跟着加快了脚步，把饺子吃光光，抽了张纸抹干净嘴巴端正坐好。 “你知道的，我不太会讲话，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以后所有的日子，你都能在我身边。”云清一脸严肃的端着小盒子，盯着卫梵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告着迟到的白，“可能你会觉得有点快，但是我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这里面是我所有的财产，包括银行卡、投资项目、理财产品还有米国的一套房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卫梵水从来没想过，云清也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这么急切的想要把一段关系绑的更加亲密，这么急切的希望她们的未来可以更紧的连在一起。 小小的盒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证明，拿在手里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傍上了一个小富婆。卫梵水看了一眼就把盒子合上，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 云清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紧张兮兮。 “你这是在求婚吗？”卫梵水半侧着身子斜靠在沙发上，摆出了一副看似随意的姿态。 云清没想到还有这一问，楞了一下点点头，“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先订婚，等你觉得可以嫁给我的时候，我们再结。" 啧，这个笨蛋。 卫梵水把手一伸，干干净净白皙水嫩的手摆到了云清眼前，“戒指呢？" “啊？" “求婚不都是用戒指的吗？我的戒指呢？" 云清彻底愣了，她只顾着整理这些东西，并没有买戒指。 不是说用所有身家求婚更有意义吗？为什么跟想的不一样！eric又骗人，这招根本就行不通。 卫梵水已经摇着头往卧室走，云清觉得自己大概是失败了。她真的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表达出自己的情感。明明别人可以做的很好的事，到了她这里总是一团糟。 一直被誉为最有天赋设计师的云大总监，在这样举国同庆的新年夜里，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沮丧，什么是挫败。 “喂，你在干嘛？" 以为走掉的人去而复还，惊的云清猛一抬头，还听到了脖子嘎吧一声。 卫梵水双手背在身后懒懒散散的站在面前，灯光打在她酒红色丝绸家居服上泛出朦胧的光，美好的不像样。 “伸手。” 她脸上的笑似乎能蛊惑人心，云清一令一动呆呆的伸出手，倒映着卫梵水身影的眸子里满是痴迷。 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在了中指上，云清低头，就看见一个玫瑰金的碎钻戒指稳稳当当停在自己手指上。戒指是卫梵水之前戴过的一只，上面的钻也都是假的，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的意义。 “戴了我的戒指，可就再也不能跑了。”卫梵水歪头笑的更加灿烂，一字一句说的俏皮轻巧，却又重如千斤。 云清右手捧着自己戴了戒指的左手，咬着唇狠狠点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可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未婚妻了。" 远处的烟花还在放，电视里的还热热闹闹的演着节目，屋子里的人却已经深深的拥吻在一起。 新的一年，新的身份，新的你我，也要继续幸福下去啊~ 第106章 番外 卫梵水辞职了。就在新年假期刚结束的时候, 递上了辞职信。 这个决定是她们两个一起做的，准确来讲是云清很早就开始做打算的。因为在这里, 她没有办法给卫梵水一份公平，那种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哦 现在是未婚妻, 眼睁睁看着未婚妻受委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实在是太糟糕了。 自立门户的心思一直都有, 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提上日程。但经过之前的那些事, 尤其是优秀设计师代表被周容抢走以后, 云清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也许现在云清的知名度在国内还没有那么高，但生活不是在做菜, 没办法等到菜都备齐了再下锅，个人工作室的筹备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相比云清来说, 卫梵水的离职手续会好办一点, 因为她手上现在没有重要到非她不可的单子，而且设计部里面那么多人盯着潮系列这块肥r_ou_，她一撤立马就能有人往上顶。云清就不一样了, 她身上挑着的是整个设计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公司的核心, 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不过好在之前总裁为了把云清签到公司让了不少步，她当初只签了一年的合约, 虽然分红会相对少一点, 但在自由方面有了很大空间。这也是云清现在就敢把工作室筹备起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云清短时间之内还没有办法离职, 卫梵水的离职手续却很快, 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搞定了。 就在卫梵水正式离职的这一天，同时上下班的习惯也宣告终结。卫梵水要去忙工作室的筹备，云清则在公司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同时也在努力和高层沟通，让他们尽早去找合适的新总监人选。 eric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卫梵水正式离职第二天就约了两个人出来吃饭。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们准备开工作室，我想入股。”eric坐下第一句话，就把来意直接挑明了。 卫梵水低头翻了个白眼：说的跟你什么时候拐弯抹角过一样。 谈生意的事，卫梵水不擅长，有云清在旁边她也不担心，埋头认真翻菜单，挑选着云清可能会更喜欢的口味。 就靠云清和卫梵水的那点存款想要办起一个工作室，说实话还是有点困难的，虽然说一部分合作商可以先付定金等衣服卖出去以后再付尾款，但房租啊还有装修什么的，以及日后要招聘要宣传，很多费用没有办法分期。 贷款当然也是一条路，想把生意做大，哪有几个身上没贷款的。但如果能有别的方法，自然还是好过完全依靠贷款来周转。 云清也不是个擅长做生意的，但当了这么久的总监，在这方面多少还是要强于卫梵水。而且相比之下，还是她跟eric更熟悉一点，也更明白怎么和他沟通。 eric的要求很简单，他出资五十万入股，同时也利用自身优势帮忙打开市场以及联系一些宣传渠道，其它事儿一概不管。 “你认识的人里面应该有不少做工作室的，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做？”大致聊出了一个方向，云清端着水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eric也没想过避讳，“子琪喜欢卫老师，她也准备辞职了，你们工作室得给她留个位置。” “她如果想来我们当然随时欢迎啊！” “她喜欢谁？” 卫梵水和云清的声音同时响起，说完话又互相看了一眼，转头齐齐盯着eric。 eric被盯得发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求个心安不行啊。还有你，醋可不是你这么个吃法，喜欢和喜欢能是一个意思吗？搞不明白就回家问你媳妇儿去。” 被怼了，云清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低头和媳妇儿一起看菜单去了。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上司不太冷 作者:喵十一酱 第24节 卫梵水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看房子，还有就是开工作室的一系列手续。她也没办过这些，很多东西都不懂，还好有iya小姐姐帮忙，再加上有赵初言和韩姐的开店经验多少能借鉴，也不算是特别手忙脚乱。 忙着创业很累，云清也没有闲着，要一边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还要为工作交接做准备，iya又被她送出去给卫梵水帮忙了，很多事都要自己亲自来，也不轻松。 两个人都很忙，但似乎又没有那么忙，晚上还是一样的按时下班回家做饭吃。卫梵水忙的这些事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甚至有了更多时间能留在家里。 也是因为在家的时间相对久一点，卫梵水最近很喜欢煲各种汤。大多数汤大火烧开以后小火慢炖就好了，一炖就是两三个小时，她还能继续在网上查找自己需要的信息，两不耽误。 人逢喜事ji,ng神爽，关系的更进一步让云清看上去容光焕发，再加上卫梵水各种食补，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相当健康有活力的状态。 这天云总监回来很早，还带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回来，整个人喜气洋洋的特别像是刚被喜欢的人给表白了。而那个她喜欢的人，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今天挺高兴啊，遇上什么好事了？” 云清把花放进花瓶里，蹭进厨房又一次从身后抱住了卫梵水，“公司找到合适的新总监人选了，交接手续已经可以开始，最多一个月我就能自由了。” “松开点。”卫梵水身后背着一个大型抱抱熊，活动那叫一个不方便，还好她就是给汤里加点调料，不需要什么大动作，“尝尝味道可以吗？” 云清探过头去喝了一口汤，咂咂嘴，“好喝。” “笨蛋，我炖个榴莲你估计都会说好。” “那是你本来就做的好。” 这张嘴哦，卫梵水轻笑了一声又撒了一点盐进去，关火转身，“你最近嘴很甜哦。” 云清愣愣的舔了舔唇，“没有啊。哦，对了，花店的老板娘说我最近面带桃花，一看就是被男朋友照顾的很好。这也能看出来吗？” 当然看不出来，人家只不过是看你买了玫瑰，想打趣你而已。卫梵水挣脱这个粘人的怀抱，拿碗盛汤，笑嗔了一句，“笨蛋。”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