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第 1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博群e  。。  ╬ ╬╬╬╬╬╬╬╬╬╬╬╬╬╬╬╬ 漫天飞舞的白色花朵,缤纷的在空中舞出华丽的舞姿,我看得呆住了,这是多么美的一幅光景啊!我伸出手接住一朵花朵,仔细看,原来是樱花,纯白色的八重樱。“八重樱”?我怎么会知道这花的名字?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樱花的啊!我疑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在看清楚花的样子后,我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跳出这个名字,就像我一直知道似的。 “美吗?喜欢吗?”一把悦耳的年轻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声音非常的清凉好听,就像夏日里在山涧跳跃的清澈的小溪一样动听,让人不由的心情明朗起来。 我转头想看清是什么人有如此美妙的声音,但我除了看到满天飞舞的樱花,什么也没看见。 “你不是说过想看漫天飞舞的白色樱花吗?我早就想让你看了,可是。。。。。。”声音再度响起,我又循声望去,我这次看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白色直垂,头戴立乌帽的年轻高个男子背身朝我的站着,他身姿优雅修长,仅仅这背影就已如同这满天的樱花般的美丽得夺人心魂! 莫名的我的心一阵紧缩,像要被什么撕裂般似的!我不由抓住胸口的衣服,拼命的想平息内心的狂涌而出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人穿着的名称?这明明是我从未见过的打扮,而且,这人。。。。。。这人让我的心里起了如此大的起伏,我。。。。。。我明明不认识他啊。。。。。。。 那男子抬头望着天空中飞舞的樱花,缓缓的抬起一只手,那优雅的动作就像是在舞蹈般似的美,他的手白皙修长,淡粉色的指甲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这是只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的手,连这满天的八重樱也被它比了下去。只见他的手尖闪起一团光晕,像变魔术般,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枝白色的八重樱花,我呆呆的看着这美丽的光景,只觉得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满满的压在心中,让我说不出话来。 “灯蛾何所苦,扑火自烧身。我有心头恋,燃烧待积薪。”他轻声念着。 什么?这是什么?我心里的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炸开来了,什么东西正争先恐后的要从我脑海里涌出!我被什么感情支配着双眼含满了泪,我双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这男子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好像我已经认识了他一千年似的!好似他是我心中最深的记忆!这太诡异了!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所有感觉好像都不受我控制了! “千鸟羽。。。。。。”他用温柔的声调轻唤,就像是在用全部的深情呼唤珍爱的恋人。 我的泪一下夺眶而出,是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颤,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是认识他的!他的名字,这个带给我强烈感觉的人的名字,在我唇边呼之欲出,可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无助的任眼泪流满腮。 心好痛啊。。。。。。 我猛的睁开眼,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原来是个梦啊~~~ 我坐直身,即便是现在醒来,也不能平复我因那个梦而澎湃不已的心情,我茫然的伸手摸向脸,竟是一脸的泪,我竟为了个梦哭了?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这两天为准备出国的事太累了,所以才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摇摇头,我用手背擦干泪水,倒头又躺回床上,想起那个梦里的男子,我的心又一阵莫名的窒息般的紧收了一下,那个梦中人,虽然只梦到了他的背影,但他让我有好熟悉的感觉,可我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人,象这样出色耀眼的男子,如果见过,我肯定会记忆深刻的!而且现实中是不可能有如此美丽的男子的,大概只有梦里才会有那么美丽的人吧! 我拍拍脸,自言自语道:“好了,好了,只是个梦,一个怪异的梦而已!快睡吧,明天还要坐飞机呢!” 我这人一向放得开,很快就把这是甩一边不再想,又沉沉睡去。 “琅琅,到了法兰克福就马上打电话回来哦!”妈妈叮嘱。 “知道了”我边把护照和机票从包里拿出来答。 “是一下飞机就马上打哦!”妈妈又说。 “好的” “到了公寓的话,也要打个电话回来,一定要告诉妈妈你那住的情况怎么样!” 我无奈的答:“妈,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是25岁了,不是15岁,况且有叔叔来接机,你还担心什么呢?” “你这孩子是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妈妈肯定是。。。。。。” “好了,颜希,琅琅都那么大的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相信点女儿的独立能力好吗?”爸爸打断妈妈的话揽住她的肩说:“你这么啰唆她,会被女儿讨厌的哦!”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你以为是你啊?要讨厌也是讨厌你这老是大咧咧的当老子的!” 我叹口气,哎~~,这两人加起来年纪快过一百了,还老是这样小孩子般的拌嘴。 “好了,妈;我会给你和爸爸打电话报平安的,我也会经常给你们发电子邮件的,现在我要登机了,你们俩要自己注意身体哦!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抱着爸爸妈妈有点伤感的说。 “琅琅,自己在。。。。。。外面要多。。。。。。注意安全。。。。。。还有。。。。。。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妈妈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爸爸也拍拍我的肩,沉声说:“嗯,琅琅,爸爸知道你一向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你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的!” “是的”我微笑着答。 爸爸眼光闪烁的望着我,宽慰的笑了。 我吸了口气;揉揉鼻子;把伤感压了下去:“好了,我要登机了!我爱你们,爸,妈!我走了!” 各在爸爸妈妈脸上亲了一下,我坚决的转身走去。 “琅琅!照顾好自己啊!”妈妈在身后喊。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只是举起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个ok的手势。 二 再生平安京 剧烈的痛像潮水般把我推到欲死不能的边缘,我想尖叫!想要从这痛苦中挣扎出去!真的好痛啊!我发出痛苦的叫声,在模糊中我听到有人在欢喜的大叫:“啊~~!小公主哭了,好清亮的嗓音啊!以后长大了一定有把可以媲美黄鹂的美妙声音!恭喜娘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娘娘?这两个字眼让我奇怪,而且好像还是古日语耶!但我未做任何深思,只是努力想睁开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浑身如此巨痛难忍。 眼前先是一阵白茫茫的薄雾,再然后我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华丽垂帘,颜色清雅的几帐,绣着朵朵樱花的纱缦,古色古香的矮几和唐柜。 这分明是一间古代唐风装饰的房间,我呆呆的看着在眼前笑得合不拢嘴的中年女人,她有着乌黑的长发,穿着奇怪的搭襟衣服,层层叠叠的衣领。她笑眯眯的把我递到另一个温暖带着微微汗湿意的怀抱里,我茫然的看着漆着琉璃色的房梁在我眼前划过,张大嘴不知所措。我竟是被个女人把自己抱来抱去?我脑袋一下懵了,我抬眼看向接手抱着我的这个新怀抱的主人,一张白晰如玉的年轻脸庞,美丽精致的五官,出色动人的妩媚神韵,脸上带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竟有种说不出的我见尤怜的风情!好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她仔细的详端我,微怔了怔,然后微笑着轻声叹道:“这就是我和主上的女儿吗?真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呢!多么美丽的眼睛,很像主上呢!”她转脸向之前那个中年女人说:“常德尚侍,去请主上进来吧,他一定等急了看看他美丽的小公主!” 那中年女人恭敬的行礼躬身小细步的倒退而出,这时我已经清清楚楚的看清她身穿日本古式十二单衣,在房内还有十几个和她同样穿着的日式古装女人。啊~~!我大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太恐怖了!我此时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缩小成了个婴儿!而此时抱着我的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刚生下我的人!!而且我若没猜错,我现在应该身处在古代的日本!!!天啊,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飞往德国法兰克福的飞机上的吗?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我在做梦!?我的尖叫在我听来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果不其然,那抱着我的美丽年轻女人马上对房中的侍女说道:“r母呢?快过来!小公主都哭成这样,一定是饿了!” 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微胖女子低头低声应着跪行到跟前,行礼伸手从年轻女子的手中接过我,我看着她解衣的动作,只觉脑袋一阵轰鸣,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切的巨变,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仿佛过了无数个世纪,我的意识慢慢的恢复时,一个低缓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模糊的说着什么,我感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温暖怀里,声音的主人在轻轻的摇晃着我,温柔的轻拍着我的身体,让我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全。 我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俊雅无双的脸,略现清瘦,一双宛若星子的明亮眸子,分外的璀璨闪烁,犹如眼中流淌着粼粼水波般的动人心弦,挺直的鼻下,薄削的唇挂着温柔的浅笑,他正在对我低低的吟唱着什么歌谣,声音动听而充满怜惜。 我呆呆看这这个俊秀出尘的年轻男子,他不过二十六七的模样,身上充满一种高贵儒雅的风姿,让我心神恍惚。见我睁开眼看着他,他微笑着用一根白皙修长的指头轻点我的鼻尖,柔声说:“啊~~,朕美丽的公主,终于醒来看看你的父皇了啊!” 父皇?汗~~!我真是昏哦,我居然变成给古代日本皇室的公主,有个当天皇的父亲!?记忆的碎片逐渐在我脑海里拼凑完整,我记起了我乘坐的飞机好像是遭遇了气流,飞机摇晃得厉害,机舱内灯光闪烁,人们在尖叫,空中小姐努力想平复人们的慌乱劝说的声音也被淹没了,我被剧烈摇晃的飞机抛倒在地,头重重磕到了什么,然后就昏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看来我是死了,灵魂不知道怎么的飘荡到了这个日本古代小公主的身体里,居然让我再世为人了!可为什么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再生?为什么是回到了古代的日本投胎?这我就想不通了,我只庆幸,当初自己业余爱好,去日语夜校学了几 年日语,虽然这里的人讲的是古代的日语,但大致还听得懂。只是想到自己死了,想到父母会何等悲伤,我就任不住泪流满面,悲痛难忍,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在我哭着胡思乱想间,我又被移到了另一个熏着高雅熏香的怀里,抬眼看,是那个绝色的美人,也就是生下现世的我的女子,她帮我理好包着我的缎被,把我交给身后的那个之前的蓝衣r母,r母与几个女房谦恭行礼后退到旁边的几账后,r母解衣把她涨鼓鼓的茹房塞到我嘴里。我可不想才再世为人就饿死,只有闭着眼认命的大口吸着奶,极力去忽视自己在吃什么?是什么味道?我也不敢开口说话,怕被当妖怪拿去烧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会开口讲话,绝对不会有人当我是天才的!识时物者才是聪明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竖着耳朵去听帐外我的皇族父母们的交谈。 “主上,九皇女的名字求好了吗?”美人妈妈问。 “恩,今天神官向我呈上了卜定,说皇女降生时,满天霞光,异彩流溢,是大吉之兆呢!根据卜像,朕赐皇女名……千鸟羽。” 听到这个名字,我只觉得入被五雷轰顶般,当场就傻住了!千鸟羽!?这不是在我梦中那个梦中男子叫的名字吗?居然是我这一世的名字?我会梦到穿日本古式衣服的人,难道说和我现在的遭遇有什么联系吗?这一切让我脑子混乱得和浆糊一样! 在以后地日子里,我慢慢了解到,我是日本平安时代醍醐天皇的第九皇女,生下我的那个绝美女子,是醍醐帝非常宠爱的藤壶宫女御……藤原织姬,她是正二位的右大臣藤原乙司的三女,在我之前已为醍醐天皇生下三个公主和一个皇子,而现在的中宫藤原麻衣,是她的大伯的长女,也就是她的堂姐。现在的东宫太子弘昭亲王和第一皇女,第三皇女是麻衣中宫所出,而现任的正一位摄政关白,也就是麻衣的父亲,中宫麻衣虽然不如自己的堂妹得到主上的宠爱,但却是地位尊崇!有着强大的背景!在这上,织姬远不及自己的堂姐在宫中来得有权势。 我不知道,日本历史上平安时代的醍醐天皇是否有个叫“千鸟羽”的九皇女,我对日本的历史也不了解,我只知道,古代的天皇的皇女们,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高贵,都是男人的附属物,是政治的牺牲品,而且,在日本皇室,婚姻嫁娶是相当混乱的!我只想着怎么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平安的活下去! 三 无双姬 《帝志记》醍醐天皇926年8月,藤壶女御出第九皇女,天有祥光万里,霞光异彩;神官卜,大吉之兆,皇女乃吉祥之身,上大悦,赐第九皇女名“千鸟羽”。第九皇女果是异人耶,八月能言,周岁会写,做诗赋词才绝惊人,中书院叹:“皇女实在是神人转世耶!”皇女七岁,中书院呈禀上“第九皇女聪颖绝顶,己已无所教”上大惊,随考皇女,女对答如流,字字珠玑,上喜,对女爱若致宝。 醍醐帝936年,第九皇女以10岁稚龄得封内亲王,上赐三品公主品号,一时尊荣无比!醍醐帝939年,13岁的千鸟羽内亲王,行成人礼,又得封一品公主,准三后一品准三后之封位,在上15位皇女中,只得6位封内亲王,封一品公主品阶,只中宫女御所出第一皇女,第一皇女得封时18岁之龄。 由此可见醍醐帝对千鸟羽内亲王的无比恩宠!第九皇女千鸟羽内亲王不但文采过人,才思敏捷,棋琴书画无无所不通,容貌更是在当时的京乃至国中都无人可及,其姿容如仙,风华绝世,蔓妙清丽,绝美无双,国中男子无不以得一睹佳人风姿为幸,世人称第九皇女为………无双姬! 微微有些熏热的夏风吹得我昏昏欲睡,我半眯着眼,斜靠在廊上的矮几上,用手中的紫檀蝙蝠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磕着下巴,廊外是一片延绵得仿若没有尽头的荷花池,碧绿的荷叶在风中如波浪般轻轻摆动,粉色的荷花在那绿色的海浪里怯生生的探出脑袋,望着这美丽的景色,我有种难以言喻的恍惚。 我把自己脱得只剩贴身的白色小衬和芳红色下袭,这么热的天,要我还穿着那厚厚实实的十二单衣,那可要我的命哦!从我四岁起,我就不像其他的皇女和贵族闺秀那样,总是一大堆的女侍,典侍的随侍身旁,我要她们待在房外候着,没我的召唤不许入内,对与我这不合规矩的癖好,我那宠爱我的父皇只是任我随心,从不管束。这让我得以在自己独处时可以想趴就趴,想躺就躺,不用老跪坐着正儿八经的受罪!而且我还可以做做瑜珈啊,有氧舞蹈和柔体c,既可以锻炼身体又能保持体型,要知道,就是因为这时代的贵族女性老是守在房中,严重缺乏运动,所以才体质极差,极容易生病,寿命也很短,很多才二十多岁就死了呢! 要想在这个严重“男尊女卑”的古代日本平安时代活下去,就一定要低调!要想活得轻松,就要比谁都出彩!而要想把握自己的命运,那就让自己成为无人可比的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 而我是彻底做到了第三条!我前世好歹是有双硕士学位的,我利用我前世的智慧,让自己成为了这平安时代闻名遐尔的才女,而且我善解人意,哄得我那父皇醍醐帝对我疼爱宝贝得几次破列给我无上的尊荣,我才10岁就得封了内亲王,并得到三品公主的品阶,我那些姐姐中,还有到现在还没得到内亲王封号的呢!即便到了现在;,5位皇女里,也仅仅6位得封。而且更大的荣宠是在我今年我的13岁时的生辰上,醍醐帝封我为一品公主准三后,一品准三后是内亲王可以得到的最高爵位,无论是年官、年爵和地位,都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即便是中宫麻衣女御所出的第一皇女,得到一品公主封号时,也已经18岁;而我仅13岁就已经得到,当时引起朝野的一片哗然,我至今还记得中宫女御那勉强的笑容和第一皇女悠小院的愤恨眼神。 “无双姬”我喃喃念着这个京里人们给我的赞名。在任何一个时代,看来人对美丽的事物还是一样的推崇,美丽的外表永远要比美好的内在更容易打动人心!连我这凉情薄性的人,每每看到镜中自己那张美的可以让日月失色的脸,都不得不感叹这一世的这张脸长得真够祸国殃民的了!我从没象现在这样理解“倾国倾城”这四个字,看来人对字词理解,还是要有参照物才能更加加深的啊! 当然我决不会认为美丽得过分的外表会成为我的累赘,相反,我一向认为,美丽是一种极具威力的武器,只要懂得善加利用,这武器的威力不见得比核弹差!有时侯会更厉害几分呢! 我知道醍醐帝这么急着给我封赐的原因,这两年,他的身体愈来愈差,这在宫中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三缄其口,谁也不愿去碰触这个敏感的话题。醍醐帝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急着想在自己还有能力和权利时,把我安排好,他想让我这个他最珍爱的女儿在他去世后,仍能无忧无虑的平安过完一生。他甚至开始在朝中年轻权贵中,暗暗考量要找一个即便他不在也可以有足够力量保护我,可以给我与现在一样尊荣奢华生活的丈夫。当醍醐帝对我提出,想把我嫁给年轻的靖良亲王做北之方时(正室),我明知道日本皇室的古代史就是个l伦史,但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天,那位靖良亲王可是我父亲醍醐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耶,也就是和我血缘很近的叔叔啊~~!日本皇室的l伦史,不见得我要参与其中吧!?我直说自己还小,又是撒娇又是哄的才让父皇暂时打消了念头,可母亲藤原织姬知道后一直埋怨我的不懂事,说白白错过了靖良亲王这样年轻又有为的良人,说什么年仅22岁的靖良亲王多么的俊美优秀,是名满平安京的“四公子”之一,多少贵族女子想嫁给他! 我只是笑笑,并不反驳。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我不需要的是什么,我不需要利益联系的婚姻,更不需要一个我不爱的丈夫!我要的只有一样………平静自由的生活。 这个今生的父亲也象前世的父亲一样无私的爱护着我,这是让我感动不已的,没有他的庇护,我也不可能过着比其他皇女更随性更安逸的生活!而我现在也很焦躁,虽然我母亲家中也是朝庭权臣,我之前同母的三位姐姐,也有都封了内亲王,而且嫁出了两位,我同母的哥哥和敦亲王也有在朝中颇有势力,关键时候都可以给我提供庇护,但我很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如果没有足够强势的靠山,醍醐帝一但驾崩,即便尊贵如我,也不见得会有很好的景况! 闭上眼,我想起自己前世是个多么自由如风的女子,就连朋友说我活得是那般的随性洒脱,让人羡慕我的率性!可这一世,即便我得到醍醐帝无可比拟的宠爱,我仍是被囚困在宫廷之中,唯一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这皇家的庭院,这样了13年之久(虽然这时代的贵族女子都是这么过的),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随遇而安的改变!现在却在为未知的未来而茫然。 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无论是从父皇醍醐帝的身体状况来说,还是从我的年纪来说,我已经过了13岁,在这个平安时代,很多贵族女子都是14、15岁就已经嫁人了的,13岁嫁的也不见得少。虽然我用年纪还小打消了父皇的提议,但我知道还会有下次的,就连中宫女御我的姑母也在开始打我的主意,据母亲讲,麻衣中宫有心为她长兄的嫡子……藤原宿结亲,之前就探过母亲的口气,但母亲知道我在醍醐帝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就以今上另有谋算回复了自己的堂姐。听到母亲说起,我简直想昏过去,这日本古代皇室还真不是一般的l伦呢!这藤原宿怎么的也是我的堂表哥啊~~! “内亲王殿下,宴会时间快到了,请让奴婢伺候您更衣。”房门外的女侍恭敬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想到又要穿上繁琐的十二单衣,我不由愈加觉得心中烦躁不已! 四 靖良亲王 坐在垂帘后,我看着伴着缓慢音乐和鼓声起舞的两位年轻贵族公子,一样的长身玉立,一样的身姿挺拔,一样的气度不凡。着绯红色青海波束带的那位,眉目精致,细长的凤目里尽是风流,垂缨冠上的紫藤花,更衬得他面若白玉,高挺的直鼻,薄削的唇红润如清晨的胭脂花,只是那唇角挂着的笑,却是仿若在嘲笑这世俗的一切,可就是这等不屑倨傲的神情,更让人为他着迷! 着暖绿色束带的那位,剑眉星目,那双眼眸中仿佛是盛满了碎钻,晶莹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完美的鼻子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玉色,纤美的薄唇因为专注紧紧抿着,他的下巴很秀气的略显尖,为他俊美的脸更添几分柔美,他脸两侧的冠饰在他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y影,让他看上去显得分外的清雅。随着鼓点声和萧声,两人的身形柔美又潇洒,配合那节奏得分毫不差,竟如那音乐一般的流畅,仿佛真在海中漂动摇摆般! “青海波”此舞是身份高的公卿之流的年轻男子才可以跳的。同时,舞者也必須在雅乐演奏方面有所修为,才能在音律配合方面与演奏者達成协调的效果,所以这华丽的“青海波”舞,一向都是由京中风头最盛最为俊俏的贵族公子跳的,也可由谁来跳青海波判断出,现在京中是哪位公子让诸多女性青睐暗许芳心。 我身旁的典侍、女房们激动的对着帘外起舞的两位公子指指点点,也难怪她们激动成这样,这两位的确都是万里挑一的俊美男子,那等不凡姿容,比许多女子还要强上几分啊!更何况还有那显赫的家世,荣上的地位和尊贵的头衔。 一支青海波舞完,两位公子恭敬的向殿上帘后的醍醐帝行礼,醍醐帝赞到:“好!今天朕真是看到仿若像青鸟般优雅的舞姿啊!大约以后再无人可出两位左右!” “父皇谬赞了!”那着绯红色束带的公子边行礼答,却在低头的那一刹那,眼波似有似无的扫过我这个方向的垂帘。 我垂下眼睑,握了握手中的蝙蝠扇,这就是东宫太子弘昭亲王?怪不得长得颇似醍醐帝,但比醍醐帝多几分魅惑少几分儒雅。天皇的子女,一直是因为规矩,皇子和皇女分开教养,而且听说这位东宫太子自幼就送往麻衣中宫的娘家……摄政关白藤原中盛府上教养,所以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未来的天皇,比我年长七岁的同父异母哥哥。 那着暖绿束带的公子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礼:“主上过奖了。” “呵呵呵,好,宣赏!”醍醐帝笑道。 两个女侍托着两盒父皇的赏赐,羞红了脸的端到两人面前,在谢赏时,那弘昭亲王边接过匣盒时在广袖的掩饰下,轻佻的用指头轻轻刮了下递盒给他的女侍的手,那女侍羞得脸都快滴出血来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在我这个角度却刚刚好能看到。在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弘昭亲王的眼角又似有似无的飘过我这方向,他脸上不羁的笑意更浓了。 有意思!他分明是做给我看的!这个东宫太子绝对不简单!他绝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的轻浮风流,可他到底想暗示我什么?我记得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啊! 当两人要告退时,醍醐帝叫道:“靖良!” “臣在。”那着暖绿色束带的公子回身跪下。 他就是靖良亲王,果然是个出彩的人,难怪父皇想将我交托给他,难怪母亲对他赞不绝口!我嘴角微微翘起,呵呵呵,今天的宴会越来越有意思了!父皇,你在想什么?我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真是白活了前世的25年加今世的13年了! “皇弟你的龙笛一直倍得世人盛赞,朕也好久没听你那只‘破空’的妙音了,不如今日为大家演奏一曲如何?”醍醐帝说。 “多谢主上厚爱,臣就在此献丑了。”说着靖良亲王就让下人小童递上他的笛子。 “等等,朕的爱女千鸟羽内亲王对音律颇有造诣,就让她和臣弟合奏一曲,如何?” 醍醐帝话音刚落,四周的公卿顿时一片哗然,连四周帘后也响起一片女子的议论声。我是醍醐帝最珍爱的掌上明珠,醍醐帝现在的举动简直是在隐约暗示着什么,难怪殿中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连我身边的女房典侍都惊呼着望向我。 靖良亲王面上微红,但仍语调平和的答:“久闻千鸟羽内亲王才艺无双,能有此机会和内亲王交流音律,这是臣的荣幸。” “千鸟羽,如何?为父皇奏一曲吧?” 现在才来问我的意思,简直不如不问。我只得答到:“女儿愿为父皇献上一曲。” 女侍取来我的和琴,我戴上我的拨琴假甲,望了眼帘外的靖良亲王,他站里在那,身形如松,挺拔俊秀,衣裾在风中翻飞,竟似神祗般出尘脱俗,多么美丽的人啊! 我定了定心神,一个划音划过琴弦,笛声也婉转响起。仿若那雨滴滴落,又似那珠玉击盘,苍松在风中摇曳着,白茫茫的激瀑飞流而下,那音色从缓至急,又在那转回间慢慢变平和下来,即便是九宵的靡靡之音,也不如此时的琴笛和鸣来得动人心弦! 当我从那曼妙的美丽音色回过神来时,听到众人如雷鸣般的喝彩,我抬眼望去,只见那靖良亲王站在殿前紧握着笛定定的盯着我个方向,手指因过分用力而指节发白,一双星眸宛如爆发了所有光彩般的璀璨夺目,我不由的小声惊呼了一声,那刹那间,我竟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烧穿了我面前的垂帘,灼灼的落在我的身上,烫到了我! 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得到我,我仍慌乱的别开头去,却看到坐在廊上的东宫弘昭亲王脸上仍挂着漫不经心的讥讽的笑容也看向我这里,只是那眼中有着不明所意的波动;薄削的唇更显邪魅的勾起一角。 五 云中月 第二天,靖良亲王的礼物和一封和歌就送来了,精美的黑色楠木匣盒里托着一串白水晶的风铃,下缀白色编织流苏,一边是封菱文草色的信,熏着淡雅的兰香,我抽出里面的染菊黄的唐纸,上面是首和歌:“卿若夏朝白露,莹润剔透尤见怜。心有所思欲珍护,玉盘雕成盼坠入。”和歌的意思是说他对我动了情,希望能得到我的青睐有机会来呵护我,他也必会把我如珠如宝的加倍珍爱。字体飘逸潇洒,透出字迹主人的洒脱风格,纸上熏着黑方的熏香,感觉到和靖良亲王非常的协调,也是那般的清凉中带着柔和的坚定。 呵呵呵,这位亲王见都没见过我,就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进行追求,其实这平安时代的男性贵族都是这样的,仅凭贵族家的女侍们和他人的传说,说某某家的小姐如何貌美、如何品行高贵、如何文才出色,就开始写情书进行追求,直到得入闺房幽会了,才得以一见自己追求了许久的女子的真面目,即便是个又老又丑的女子,也不能再冒然从房中跑出,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想到这,我不由想起了前世看的《源氏物语》里,连光源氏那等俊美无媲的人物,也吃过这种亏,那红鼻头的“末摘花”啊~~,我不由得忍俊不住的笑出了声。 高仓女典侍眼角带着掩不住的喜色的瞟了眼那匣盒的事物,看我面有笑意,误以为我对靖良亲王也有意思,笑道:“靖良亲王一直是京中所有贵族女子倾心不已的俊美公子,他和东宫太子一样都是名满京都的“四公子”之一!看来这位大人已经是为殿下您倾心不已了啊,您看要现在就回封信吗?” 中宰相也笑盈盈的说:“这靖良亲王虽然在15岁就娶了他母亲娘家平家的兰姬小姐做北之方,可前两年那位夫人因为生产不顺过身了,亲王院中那几房夫人是根本不能和内亲王您尊贵无比的身份相提并论的!即使那兰姬夫人还在,也只能居于您之下!” “兰姬夫人?”我好奇的问。 “是靖良亲王的母亲檀藏御息所最小的异母妹妹。”中宰相答:“据说也是个美貌不输给曾被誉为‘宫中第一美人’的檀藏御息所的妙人儿,她比靖良亲王大三岁,为亲王大人生养过四个子女,在前年生尹周大君时难产过身了。” 我大汗一个啊~~~,那不就是靖良亲王他自己的亲亲小姨?居然是他的正室北之方!?还为他生儿育女!?现在这位亲王大人正在追求我………他异母哥哥的女儿他的亲侄女!我还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可以接受日本古代的l伦史,但现在事关于我,我还是忍不住j皮疙瘩冒一背! 我讪讪的在手臂上来回抚了抚,从旁边的盒中抽出一张染成藤色的陆奥纸,想了想,在上面写下:“君心怜我,我心遥遥,冬不交夏,好似你我。” 我把信封好交给高仓典侍:“好了,命人把这信和礼物一并送给靖良亲王吧,这就是我给亲王的回复。” 房中的女房们都错愕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我这么干脆的回绝了靖良亲王这么个多少女子爱慕的梦中情人,如此优秀又如此的美丽的人,我都拒绝,她们真不知道我还想要什么样的夫君? “内亲王殿下您。。。。。。”中宰相欲开口道。 我一摆手中的扇子,阻止了她的话,眼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女房们都知道我的性情,再无人多话,我挥挥手,她们恭敬的行礼跪行而出。 靖良亲王啊~~,无论如何你是多么出色的人,我都不可能接受你。。。。。。。。,不仅仅因为你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原因,也因为我不想自己成为利用的工具,母亲对这桩婚事的格外支持,大概也是想利用靖良亲王身后的强大的平家势力。 这两年随着醍醐帝身体的愈加萎靡,我母亲藤壶宫女御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外祖父藤原乙司也在朝中加紧动作,可我很清楚这对摄政关白藤原启正而言是不足为惧的,他把持朝政已经是两代帝王,在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外祖父想要自己取而代之,再把现在的麻衣中宫的第二皇子……东宫太子弘昭亲王废弃,扶持我的哥哥和敦亲王上位居于东宫之位也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现在父皇还在位倒还可以保护母亲家族,一但父皇不在,我怕白藤原启正会对外祖父以即母亲现在的所做所为加以报复打击!而到那时,我也将无法躲过悲惨的下场! 靖良亲王的回复是到了下午近黄昏时送到的,没有只言片语,只是送来了把桧扇,上面用淡淡的墨晕出一片暗暗的云,一轮欲出不出、似有若无的月亮躲在那片暗暗的云中,好似要挣脱又挣不脱来,那画迹上的墨痕还微微有些湿意,大概是刚刚画完不久。 我懂亲王的意思,他意思是说他终会守得云开终见月的。 我把桧扇“哗”的一收,低下头用手指轻轻划过扇子贴了金丝的扇骨。那么亲王大人,我们就来试试看这片云什么时候散吧?搞不好等云散时,天已经大亮,那轮明月也不知所踪了呢!我玩味的笑了笑。 六 浮香夜 夏末的夜晚还是异常的闷热,我躺在寝台上辗转难眠,终于难耐心中的一片烦躁,我起身只穿着寝衣走出御帐台,不想惊醒睡在隔壁厢房的女侍,我轻轻打开廊门走到房廊边,迎着晚风的坐在抄手上,听着荷塘里隐隐约约的蛙鸣,鼻翼边是清淡的荷香在回旋盈绕,我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下去。 夜色中庭院的树木花草影影绰绰,只有在轻风过时发出“沙沙”的轻响,我望着黛黑色的夜空,在这片静谧中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曾在那霓虹光彩中,呼朋唤友的夜游,从这家酒吧晃到那家夜总会,抢着麦克风纵情的乱唱一气,大家其实都喝得差不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由又随性啊!现在呢?是活得那么的无能为力,以我之力,真可以在这落后的时代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我真的不太有把握,想是一回事,努力去争取是一回事,成功与否又是一回事!就像我明明已经向醍醐帝拒绝了他给我安排的婚姻,可他仍固执的认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靖良亲王是我可以得到的最佳选择,所以他才会百般找机会让我接受亲王。其实这已经足可以见到醍醐帝对我的宠爱和容忍了,换别的皇女,他根本不用问,直接一道下嫁的旨意就可以了!而不是这样费尽心机的安排我和亲王的见面,希望我可以对亲王心生爱慕,也是希望靖良亲王可以真心的对我珍爱呵护。 可是啊,我该怎么去让我那父皇了解,这种关系是非常可怕的l伦呢!会产生难以接受的后果………畸形的近亲低能儿!要让醍醐帝理解这大概是绝无可能的事吧,毕竟近亲结婚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我的想法才叫古怪呢! 可我也不是那种等待奇迹会降临的人!我一直认为听天由命是愚蠢的,随波逐流是可耻的!凡事要努力争取!即便不成功,也可以让心里了无遗憾!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我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谁!?”我冷冷的喝问。 我看到那隐约可见的梨树下站着一抹模糊不清的高挑身影,若不是他身上那件淡淡几不可见的白衣,我几乎无法在这深深夜色的庭院里发现他! 那人又是一声轻笑,身形慵懒的缓缓踱步向我而来,当他停步在我身前的廊下时,一股袅袅的残梅香也扑鼻而来。这人穿着白色的直衣,下是紫苑色绣着桧皮色花纹的指贯,他的一双像黑曜石般的眼眸正的望着我,细长的凤目里带着惊艳、邪惑、玩味和赞赏,直乌帽下他那几缕碎散的黑发,随风飘过他正挂着漫不经心笑容的俊美脸庞,更衬得他唇似敷朱般的妖艳。他像从那浓夜里的黑暗化身而出的魔性之妖一样,浑身充满危险的魅惑,又是那般的美得让人心神恍惚。 这只危险又邪气的妖魔就这样无法无天的站在我面前,那漂亮脸上的玩味的笑容让我看了极度的不爽!他这个样子简直好像在看着一只猎物的猫! 我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低头瞪着他,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悠悠赞道:“呵呵呵,看来世人对九妹妹的赞美之词都是不够到位啊~~,我家的九妹妹岂知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容,简直是神女再生,何等华丽的赞美之词都不足以言表啊!” 我还是瞪着他不说话,他用桧扇优雅的遮住唇的一角,轻佻的一笑,那笑容竟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美人如花,光彩似月。轻轻采拮,伴我入梦。” 我的眉头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在跳了,汗~~,这家伙脑袋进水了?大半夜的跑到自己的皇妹寝宫不算,还对着自己妹妹吟什么狗p情诗!?要是我真是个只有13岁的单纯公主,也许真会迷惑在这妖魔的魅力下呢,这妖魔果然不愧是名满平安京的公子,魅力指数不是一般等级啊!难怪那么多女子拜倒在他的魅力下! 我别过头,冷冷的说:“二皇兄,这么晚了来皇妹这不妥当吧?” 平安时代的贵族家中的女子,和自己的兄长也是不能不隔着几帐见面的,即使与女性好友说话也是要隔着几帐,现在东宫太子弘昭亲王的行为可以说是极为失礼和不合规矩的。 “你好象并不在乎啊。”这死妖魔仍若无其事的笑,脸上根本没办点羞愧和局促。 我当然是不在乎,我又不真是这平安朝里那些畏首畏尾的女子,可是我在乎你这家伙这种随心所欲的态度!好像我就活该要配合你这恶趣味的兴致似的! 我用尽我所有的怒意恶狠狠的瞪着这妖魔,他看到我的表情,笑得更加张狂,我愤愤的“哼”了一声,从抄手上跳下来,转身就要往屋里走,我已经懒得再和这妖魔纠缠。 “慢!”他用桧扇轻轻按住我扶在抄手上还来不及松开的?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慢!”他用桧扇轻轻按住我扶在抄手上还来不及松开的一只手。 我诧异的回头望他,却见他垂着脸,面容模糊在一片y影里看不见表情。 “九妹妹,你真不记得我了?”他缓缓问,声音里也没有了之前的玩味和漫不经心,平静得似乎有种认真。 我困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等了会不见我回话,抬起头望向我,我分明看到那漂亮的凤目中的慵懒和轻佻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期待。这双美丽的眼睛,这让人过目难忘的傲视一切的眼睛,仿若这三界红尘皆不能入他的眼,即使是万世浮生也不能在他眼睛里留下一丝痕迹! “舍人侍从。”我嘴角浮上一抹俏皮的笑。 他的双眼在刹那间绽放出烟火般五彩斑斓的光彩,亮得足以点燃这沉沉黑夜!那脸上原来的轻浮倨傲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一片不加掩饰的喜悦之色,此刻他的脸美丽得即使是蔓陀罗里的八部众也要为之迷惑! 一个回身,我的白色寝衣划出一到华丽的弧,丈余长的黛色青丝弯转其上,我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关上推门,将他那妖美异常的身影隔绝在身后,也挡住了他光彩熠熠的眼眸,我也没看到在我走后,那俊美的男子将桧扇碰到我手的地方,放在唇下轻轻一吻,脸上的笑容竟比那月下的海棠更加浓艳! 我走回御帐台;侧身躺下,只想把今夜的一切当做一场仲夏夜的迷幻之梦,但衣上却被浸染出一股淡淡的梅香,在这御帐台的垂帐中如烟波般的浮动,就像这香的主人的身影,那般似真似幻的若隐若现。 迷迷糊糊间,若又回到10岁时那场极至隆重的内亲王加封仪式,雅乐之音绕梁回旋,藏人弹起驱邪的弓,白色法衣的法僧喃喃念着辟邪经,殿下跪满黑鸦鸦一片的女房侍从,殿上是身着正式束带的公卿,我在五十位女房的簇拥下优雅的踏着华丽的织锦步入殿中,在踏入殿中的刹那间感觉到一道令人不能忽视的刺人眼光。我不着痕迹微移脸前的紫金桧扇望去,只见那廊下一大群低头跪礼的舍人侍从中,一张俊逸夺目的脸正满不在乎的抬脸看着我,细长凤目中的傲慢和轻佻就如现在一样的扎眼! 无礼的家伙! 我高傲的转脸踏如殿中,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中。若不是这双眼睛,我今天一定想不起来当年的那么个小细节,原来当时那个舍人侍从就是东宫太子弘昭亲王啊~~,他竟然会隐在侍从中,目的何在?不过不管怎样,呵呵呵,东宫太子可是给我跪下行过大礼呢! 在那残梅浮香中,我渐渐沉入梦乡。 七 蹴鞠 在浅葱色的色纸上,我用笔画了个肥肥胖胖的小猪仔,左右看看,我又在它旁边画了个叮噹猫,恶趣味的画了根线连着,就好像叮噹猫牵着这小猪仔似的!画完我再也忍俊不住笑了,21世纪的动漫形象出现在这平安时代,还真是够恶搞的,但仔细想想这叮噹猫也算回到了它的本土老家呢! 我拿起色纸轻轻吹着上面还潮湿的墨迹,门外响起女房恭敬的声音:“内亲王殿下,宇仁皇子在殿外求见。” 我不动声色的把那张色纸撕碎,扔入台盒:“嗯,让宇仁殿下进来吧。” 女房们推门进来,在我面前支立起小屏风,这时我已经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急迫的在喊:“九皇姐!九皇姐!我们去蹴鞠吧!” 说话间,那抹山吹色的小小身影已经不管不顾的直接越过屏风走到我面前坐下。 我叹口气,这家伙根本不管我已经行了成人礼,再不能象以前那样和他没有几帐相隔的见面了,还是和原来一样直接就蹦我跟前,不过还好这小家伙只有10岁还不到行元服礼的年纪,也不必计较那么多,况且我对这繁文缛节也是不太在乎的。 摆摆手让女房们撤下小屏风,我捏了捏宇仁红润的脸颊:“五皇弟,你的九姐姐已经在上月行了裳着礼了,怎么还能和你们这群臭小子去疯。” “咦~~?什么嘛,你不要来玩?那我们自己玩还有什么意思!”宇仁噘起漂亮的小嘴不满的说。 我看着他那写满失望的黑水晶般的圆溜溜大眼,那可爱得如人偶般的白嫩脸庞,喜欢得忍不住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啊呀,九姐姐,你怎么老是喜欢捏我的脸!”这小家伙边躲边喊,一张小脸更是涨得通红! 醍醐帝算起来是历史上天皇里子嗣多的了,他到目前为止共有15位皇女,其中夭折了4个,儿子却较少,仅得5个,最大的庆央大皇子是醍醐帝还在做东宫时,与一位地位不高的女侍生下的,庆央皇子自知没有强大的外戚背景,根本不可能问鼎皇位,为躲避政治权利的斗争,在年仅12岁时,就请醍醐帝下旨赐他出家了。而小五宇仁是醍醐帝与一位出身平常的尚侍所生,因为母亲地位不高,在这宫内他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是受到忽视,而我因为喜欢他的天真烂漫,和他比较亲近,他也因此非常喜欢粘着我。 我不忍心看他失望,也是因为太无聊了,实在想找点什么打发时间,我转了转眼珠,说:“那好吧!我们就一起去玩玩吧!” 宇仁立即一扫一脸的y霾,高兴的欢呼起来,一旁的女房都急急的反对,说什么不合规矩,我已经行过成人礼,再这么做有损我内亲王高贵的形象,中宰相急得都快昏过去了。 我瞪眼冷冷看着这一大群慌乱的女房,淡淡的说:“好了,有什么事我自己承担,若父皇知道怪罪下来,我会和父皇解释的。” 说完要她们帮我换上以前和小五他们玩蹴鞠时,我常穿的那套朱璐色的鞠水干,拉着小五宇人就往外跑,女房们只得慌慌张张的紧跟其后。 在庭院里还有几个公卿家的小公子,他们都是做为陪侍小童送进宫来的,一直以来都是年幼的皇子们学习和游戏的伙伴,以前也一直是和我玩,大家都很熟悉,打了个招呼,我们就嘻嘻哈哈的玩起了蹴鞠。 初秋的天气是带着舒服的凉风的暖洋洋的,庭院里满是浅紫的堇花,团团簇簇的友禅菊,含羞欲语的秋水仙,以及那华丽的紫阳花,池塘边是随风摇摆的浓绿垂柳,枝干不大的槭树,造型优美的五叶松把这日本古代的皇家园林装饰得无比美丽! 我一旋身反踢来了个燕归巢,那蹴鞠飞上旁边的一株树的树枝里再不见落下,汗~~~~,它还真变“燕归巢”了 一群人瞠目结舌的你望我我望你,一个公卿家的小公子自告奋勇的跳出来,要爬树去把蹴鞠拿下来,我看他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的使用“童工”,只好说我自己上去拿。 我的话让一旁渡廊上的女房又一阵大呼小叫,中宰相刹白了脸的领着女侍们跪下,典侍急忙让葛房的小侍去找人取梯子,说什么也不许我以尊贵之身做这种危险的事我简直懒得和她们多说,我只是爬颗树好不?又不是登珠姆郎玛峰!况且我平时一直在偷偷锻炼身体,根本不象这平安时代的女子一样缺乏运动,身体柔韧度好得很! 不顾女房们的大呼小叫,在小五的目瞪口呆和诸小童的惊讶下,我把广袖捋上胳膊,袖角塞入腰带里,身形灵活的爬上了那颗树,那边的女房们已经开始在哭喊起来了,真是史无前例的另一类加油声啊~~!等爬到一半,我分明看到中宰相和古泰典侍已经晕倒在地。 当站在树顶时,我扶着树干遥望这延绵无尽的皇城,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山,那里哪座是比良山?哪座又是丹波山和贵船山?哪一条又是朱雀大道?来到这世界13年,我竟从未见识过这华丽的平安京城是何等模样,我一直悲哀的被囚困在这天皇的宫城之内 “九姐姐,你没事吧?”小五在树下惨白着小脸问。 我理了理被微风吹到腮旁的发丝,向他笑道:“当然了,我马上下来!” 我将蹴鞠先抛下去给他们,然后小心的攀着树枝往下爬,总算理解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了,虽然爬的东西不一样,但都是异曲同工啊!下去的难度真的是远高于上去,因为你没办法看清楚下去的情况,不好判断往哪落脚找支点。这不,现在的我就脚一滑,险些掉下树去,吓得小五他们和那群女房又是一阵惊恐的叫喊。 我现在真是有苦难言,挂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已经在开始考虑,要是我就这么松手冒险跳下去,受伤的程度会有多利害?肯定会不轻吧!我都不敢想象下去了,只得苦笑着努力找落脚点。 正在我要死不活的吊着时,一把暖暖又好听的声音响起:“跳下来,我会接住您的!” 我没法回头看,不知道是谁,只觉得这声音颇熟悉,我犹豫着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接住您的!我保证!”他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 我的手已经开始在脱力,我只有相信这个人,因为他的话里有着像磐石一样让人信赖的真实!我松开手,如从花枝上坠落的杜鹃花般,带着徐徐风声,落入那树下之人泛着幽幽熏香的怀里,他手的手臂往下沉了沉,继而有力的抱紧我,像是将一世的心愿溶入怀中的小心翼翼。 我耳边听到小五宇仁唤:“靖良皇叔!” 抬眼看去,那双璀璨如钻的透亮双眸撞入我的眼中,逆光的脸上全是柔和温雅的笑意,恍惚间,我竟象看到了浮生界最美丽的白光之花。 八 有所思 居然是靖良亲王!我急忙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他也没阻拦,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我,眼中是遮不住的包容。 “千鸟羽!”醍醐帝怒意冲冲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里跪满了侍从女房,小五宇仁他们几个也早已经跪伏在地,醍醐帝正绷着脸盛怒的站在殿上,他的身后居然是麻衣中宫和第一皇女悠小院,以及几位殿上人的公卿。我翻翻白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了?怎么都聚在了一起,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报道了,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走运呢! 我不理身旁靖良亲王细审的目光,嘟着嘴慢慢蹭到醍醐帝面前,跪下行礼:“女儿见过父皇。” 醍醐帝气得直发抖,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我,大声喝呲:“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一个内亲王居然穿成这样与一众无知小儿胡闹!你你居然还还敢爬爬树啊?!” 醍醐帝说到这已经气得几欲昏厥,中宫麻衣以桧扇遮面,上前轻轻扯了扯醍醐帝的衣袖,柔声劝:“主上,莫要气坏了身体。” 一众公卿侍从也忙低头行礼齐声喊:“请皇上保重龙体!” 好了,你们大家都是好人,就我是罪大恶极的那个,现在把醍醐帝气得不轻,我看到那皇长女悠小院从遮脸的扇沿上露出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幸灾乐祸和不屑。这个讨厌的皇长女,二十一岁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知道她是心理变态还是有什么隐疾,一直拒绝醍醐帝给她安排的亲事,死守在这宫城中,她一向妒恨父皇对我的宠溺,和我关系一直都不对盘,现在她正等着看我倒霉呢! “父皇,是女儿错了,女儿愿领罚,请父皇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我伏低做小的低着头,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很慌乱和可怜的样子。 我的话让醍醐帝的态度稍稍软化了点,他把怒气冲向跪在渡廊上的伺候我的女房们:“你们这些个没用的废物!是怎么照顾千鸟羽内亲王的!?内亲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这群狗东西全部要给我以死谢罪!” 那班女房全都吓得哆哆嗦嗦,直磕头认罪,悠小院皇长女在那桧扇后y阳怪气的c嘴:“父皇,这般女房如此没用,应该狠狠惩罚,才能让她们记住今天的错!” 死女人!想借醍醐帝的手杀j给猴看啊! 我忙抬头望向醍醐帝,恳求:“父皇!请您不要惩罚她们,是女儿硬要这么做的,她们只是女侍,不敢违抗女儿的命令,所以和她们无关,请父皇千万不要怪罪无辜的人,女儿愿接受父皇的任何惩罚!”我努力挤出几滴泪,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醍醐帝本来就非常的疼爱我,哪里可能真严厉惩罚我,现在看到我一付可怜哀求的泪脸,顿时心就又疼又惜的软化下了,心中的那最后一点怒意也在我的眼泪下化为乌有。 他上前扶起我,将我揽在怀中,从袖中抽出缎帕为我搽拭脸上的泪水,痛心疾首的说:“千鸟羽,你知道刚才父皇看到你爬在树上摇摇欲坠的样子,父皇的心有多焦急多恐慌吗?但又不敢叫你,怕惊到了你到头来还害你失手掉下来!” 我羞愧的低下头:“父皇,对不起,女儿疏忽了,是女儿错了。”我知道他刚才是真的为我着急慌乱,他的手现在还在抖着。 醍醐帝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你已经是过了裳着礼的公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是礼制也是为你身边的人负责,你错,她们是要一并所处罚的。” “女儿知道了” “既然九皇妹愿意接受惩罚,父皇你就小惩大戒,让九皇妹得以警醒今天的事。”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悠小院这时又不甘心的在一旁说。 我躲在醍醐帝的衣袖间,恼得牙直痒痒,这时连麻衣中宫也慢悠悠的说:“臣妾也以为该给千鸟羽内亲王一些惩罚,以儆宫中,也是让千鸟羽内亲王以后足以做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我靠!你们母女真是同仇敌忾啊!以前麻衣中宫还尽量表现的大度和气的样子,与醍醐帝后宫女御们相处融洽,对各殿所出的皇子皇女也是一视同仁的关心,可自从我的外祖父藤原乙司在朝中与她父亲藤原启正的权利斗争愈来愈白热化,中宫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冷淡敌视起来了。 醍醐帝犹豫起来了,中宫和悠小院皇长女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他心疼我又不忍惩罚,真是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处理好。 “主上,千鸟羽内亲王殿下今天虽然有错,但请念在殿下尚且年幼,且又诚心认错的态度上,就对殿下训斥做罚,无须再另做惩罚吧。”靖良亲王好听悦耳的声音响起,他的话让悠小院脸上一白,她像受了打击似的身子抖了抖,一双眼睛更怨恨的瞪着我。 靖良亲王帮我说情?我从父皇怀中偷偷看他,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跪在殿下,也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俊美无匹的脸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莹润有光,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 醍醐帝得以台阶下台,忙说:“爱卿说得对!千鸟羽!今天父皇就原谅你这一次,记住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和你身边的女官一起处罚了!明白了吗?”他对我严厉的说。 我喏喏的答:“是女儿紧记在心了。” “那好了,你现在回寝宫自我反省,不要再莽撞了!”醍醐帝说。 我低头行礼:“是,女儿告退。” 又向一旁的麻衣中宫行礼告退,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向我冷淡的点点头,在我领着中宰相她们恭身退下时,我不经意间看到悠小院一双眼又怨又爱的望着靖良亲王,而亲王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远处一簇风信子,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云淡风轻。 在走上对廊时,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醍醐帝正领着中宫,悠小院以及一大群的公卿女房侍从向绫绮殿走去。这时众多人影里,那抹着若苗色直衣的身影停下步伐,也回身看过来在他身边人群涌动,只有他,俊逸的身影仿佛一幅静默的山水画般,就那样静谧宁和的远远眺望着我,他温柔的目光宛如一匹光滑柔软的丝缎,在他和我只间蜿蜒辗转,柔柔的缠着我,不会太紧,却让我感到难以挣脱的无力。 九 关系微妙 仲秋观月,是平安朝一个隆重的节日,宫中要在紫宸殿举行盛大的酒宴和诗歌会,在神宫还要举行三日之久的供奉仪式,宫中的各殿无一不弥漫着靡靡梵香,供满福饼和藤糕等各种祭祀糕点。 做为节日的问安,我向居于飞香舍的母亲藤壶宫女御去请安,她房中摆满的节日用的精美器皿和驱邪的芒和秋草,华丽的唐纹壁代,萌黄织云波的几帐,银制香壶飘出袅袅淡雅檀香,女房正往阿古陀香炉里投放干燥后的安息香片,母亲藤壶女御坐在纭涧缘的茵褥上,我那长我三岁的同母兄长和敦亲王正和母亲开心的说着京中某位公卿的风流趣事,逗得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我意趣阑姍的听着他们的话题,我这位兄长继承了父皇和母亲的一付好皮囊,人也很机灵,可惜却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逐花问柳的绣花枕头,真不知道这种家伙若真让他居于上位后,会是个怎样贪于享乐的天皇,到时候,怕是所有权势都由外祖父来掌控吧! 母亲呵呵笑完,转脸看着我,想了想说:“千鸟羽,你前两天被你父皇训斥后,中宫那又找过你一次?” “是,中宫娘娘让我到她那把读了一遍。”我答。 在那天的晚上,麻衣中宫让尚侍把我叫去她的弘徽殿,说什么皇上不处置我了,但做为后宫之首,还是不得不给我以小惩大戒,这样才能更好的约束后宫她倒也还顾及着醍醐帝,没怎么太为难我,只是让我当着她的面读了遍《道德女训》,不过她这么做已经足以让母亲脸上难堪了。 这不,我的母亲藤壶女御已经咬着银牙,一脸愤恨的模样了,她恼怒的道:“这中宫不是故意刁难嘛!” 和敦亲王在一边傲慢的说:“可不是!谁不知道九皇妹是父皇的心尖尖宝贝r,父皇都舍不得责罚了!那位倒好,出来装什么后宫威仪,谁不知道她这是摆架子给谁看呢!” “真是欺人太甚!”母亲被哥哥的话挑得怒火更盛,手中的桧扇一甩,狠狠的砸在远处的角柜上。 我白了和敦亲王一眼,这白痴!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现在外祖父藤原乙司和中宫的父亲藤原启正在朝中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后宫里母亲和中宫的关系看起来表面平和,其实已经是非常紧张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变得不可收拾,现在他还来挑拨,是想要这宫里彻底翻天覆地吗?我就是为了避过不必要的麻烦,才极力隐瞒母亲不让她知道这事的,谁知道她还是知道了,看来她的情报网不可小觑啊~~! 我现在真想用力敲打和敦的猪脑袋,冲他大喊:“你是笨蛋吗!?知不知道什么叫藏拙!?什么叫避其锋芒!?你要做出头笨鸟自己去好了!别拖我下水!”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念头,向母亲低眉顺眼的说:“母亲,这也的确是女儿错了在先,父皇怜爱女儿不忍责罚,是女儿之幸,但长久下去,也是对女儿的一种过爱,让女儿不知何为可与不可;中宫娘娘对女儿的惩戒,是让女儿得以明白做为天皇内亲王该有的典范,这也是中宫娘娘对后辈的另一种疼爱,女儿明白的。” “哎呀呀,呀母亲您看您看,就这九皇妹心地好,这么被那位折损了,即不哭又不闹的,还给人家说好话呢,真是多么的惹人怜惜啊!”和敦亲王惊奇的喊,并伸手来抚摸我的头。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他也不怒,还是涎着笑朝我眨了眨眼,说实话,对着他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倒还轻松点呢。 藤壶宫神情复杂的望着我,眼中的意义难以捉摸,她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从小就从没让我明白过,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装傻?” 说起来,大概因为我和母亲藤壶女御都是那种天生有心机有城府的女子,从小我就下意识的对她不太亲近,而她出于本能的对我也不是很上心。其实天皇的子嗣从出生起就交给r母和教养掌侍养育,本来就对亲生父母的感情不厚,而我是由于从小聪颖过人,得到醍醐帝的赞赏,也就特别疼爱,才和醍醐帝感情较深厚的。 我假装不懂的撒娇道:“母亲,您说什么呢,女儿不是您生的吗?怎么会让母亲想不透呢,女儿那点心思怎么可能瞒过母亲您呢~~~!” 藤壶宫不置可否的看我一眼,转手接过女房奉上的洗釉梅红茶盅,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听说那尊贵的靖良亲王殿下现在每天还是很殷勤的给你送来和歌和礼物,就连那连我和皇上都没见过的唐土来的这么稀有珍贵的藏画,也轻易的送给了你。” 和敦在一旁促狹的用扇抵着下巴笑道:“哦呵呵呵,九皇妹好大的魅力啊,这样的稀世名画,也可以轻松得手啊,不过以九皇妹这等瑶池嫡仙般的绝世姿容,就算把全天下的稀世珍宝都奉在你的脚下也是匹配的!” 我极力装出一付羞涩的样子,小声的说:“蒙亲王殿下错爱,女儿惶恐,女儿还年幼无知,实在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位优秀的亲王殿下,所以一直将殿下的礼物退回,也不敢给亲王殿下任何回复。” “啊呀~~,九皇妹你说什么呢!?以你这等才艺双绝,这国中无人可比的无双美貌,只有别人配不上你!哪里来的你配不上人家的说法!这真是我听过的最荒谬的话了!"和敦大叫:"要我说,这世间的男子一站你旁边都变得如粪土般,哪般配得上你的一丝一毫!”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我怒得将手掩在袖下用力掐了把他放在榻榻米上的手,他痛得直呲牙,却不敢叫出来,只是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不知道我为何恼怒? 母亲微微一笑,道:“这位靖良亲王,倒也是一个风流俊雅的出色之人,这京中不知多少女子夜夜为他黯然伤神,你却是错把珍宝当糠草啊,他原来的北之方正室是平家的女儿,他其中的一院夫人也是来自平家,虽说这平家是武士之家,比不上世族来得显赫,但在朝中也是很有势力的,你若嫁过去,无论从夫家背景还是夫家背后的势力来说,你都可以过得安枕无忧的。” 看,来了吧!这才是她要说的重点!平家!武士世族,虽然地位不够高,远不如贵族世家来得高贵,但从先帝起,就开始凭实力在朝中慢慢崛起,因此先帝才会破列把平家的女儿纳入后宫做御息所,并把平家最小的女儿指给身为皇族的靖良亲王为正室,到了醍醐帝这一代,平家在朝中已经成为除外祖父和摄政关白外最有实力的第三股势力了,尤其是武将和军中多为他们平家子弟! 外祖父藤原乙司和母亲一直想得借平家的势力,没有比用联姻更好的办法了,我头上的三个姐姐已经嫁出两个,未嫁的那个姐姐却自幼病弱,一直以半出家的身份生活在静圆庵内,而我的哥哥和敦亲王做为有机会上位的尊贵之人,外祖父他们是绝不愿他娶平家区区一武士世家的任何一个女子的!只剩下我了,做为这皇城之中最尊贵最得荣宠的内亲王,下嫁平家是根本不可能的天方夜潭,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身份同样高贵的靖良亲王,还可以把他身后的平家势力归为己用,这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妙招! 只可惜碰上了我这么个硬石头,让外祖父和母亲都如老虎咬天,无从下口的无奈,连醍醐帝都不勉强我了,他们还能怎么着我? 我装痴卖傻的避开这个话题,藤壶宫只是意味深长的提醒我唇亡齿寒,我当然懂!外祖父他们要是倒霉了,即便我的身份再尊贵,也一样逃不过悲惨的下场!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着急找机会逃离这宫廷的原因。 十 平家武士 萧声悠扬,筝声流畅,婉转穿c其中的飘逸龙笛之音,点缀以有力的太鼓声和清脆的钲鼓声;我身着朱红赤色华丽的二织锦舞服,手拿金具小枝,用狰狞的面具遮住面容,以熟练轻快的舞步在台上走舞着;一挥袖,一抬足,转身,展臂,无不在优美中尽展风雅,我的身形宛如那秋风中婀娜的一品红,带着妖治的魅惑,又有着梧桐般的挺拔坚定。 看到台下看得如痴如醉的公卿大臣们,我愈发舞得飘逸潇洒,只觉得自己就仿若那起舞的月下精灵,快随着秋风而飞身而去! “兰陵王入阵舞”,这舞蹈是为纪念那俊美又骁勇善战的兰陵王高长恭,曲风古朴悠扬,舞姿欢快中带着庄重,柔美中赋有力度,正如那面容声音无一不美却又战功赫赫的兰陵王当我向醍醐帝自请在这仲秋观月的夜宴上跳这"兰陵王入阵舞"时,父皇高兴的恩准了,我的身形相对与同龄女子要高挑许多,穿上这舞服竟有说不出的潇洒,而且我以女子之身跳出来的“兰陵王入阵舞”格外的优美飘逸,比起男子是多了几分柔美,比之女子又多几分洒脱。 我在渐隐渐没的鼓声中舞完最后一个动作,当我轻轻掀开脸上的面具,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台下诸公卿顿时全都张口结舌的呆住了,帘后的女房们全都惊呼出声,因为除了醍醐帝,谁也不知道这台上跳“兰陵王入阵舞”的舞者居然是个少女! 公卿们的眼中全写满了惊艳,狂热和倾慕,良久才回过神来,爆发一阵雷鸣般的喝彩!我看到靖良亲王诧异的脸上还有着欣赏,而东宫弘昭亲王却是一脸藏不住的兴味好奇,见我眼光扫向他,他朝我一挑眉头,似乎在向我说:嘿,九妹妹真我令我惊奇! 我不理睬他,扭回头去,这妖魔几天前从祖父摄政关白府上搬回了皇宫历来都是东宫居所的--昭阳北舍,大概因为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复杂紧张吧自那个夜晚后,他倒没有和我有什么交集,让我有时候真以为那一夜只是个仲夏夜之梦呢! “哈哈哈哈,跳得太好了!这就是朕最心爱的女儿--千鸟羽内亲王,朕还以为是那天宇受卖命下凡了呢!”醍醐帝在御帘后高兴得意的夸道。(天宇受卖命;又叫天宇受姬;日本古神话里的舞神) “谢父皇赞赏!”我跪下行礼。 台下公卿们又是一阵阿谀奉承,说什么我的舞真是只应天上有,世间难得几会闻,又说什么我不愧被誉为“无双姬”此等容貌才艺果然是世间无双! 父皇听得龙心大悦,当场把名世古琴“濯音”赏赐给我,我正准备要从女侍的手中接过琴时,只见公卿身后跪满的舍人侍从中,跃出好几条身影,举着白晃晃的刀,速度如电闪雷鸣般的扑向坐在上位的摄政关白藤原启正;那藤原启正也果然了得,在微闪的错愕后一个滚身躲开,顺势踢翻身前的案台,翻倒的案台阻挡了刺客的杀招,但藤原启正也险险的被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时他身后的侍从已经反应过来,拔刀扑上前与刺客搏斗起来,其他公卿见到这突变,个个慌乱的边大喊抓刺客边往四处躲闪,帘后的女御女房们惊恐的尖声大叫,在殿后到处乱跑,听到声响的左右近卫府的带刀侍卫们全都冲过来,一队先把醍醐帝所在的御帘围住,在确定天皇的安全后,另一队就拔刀也加入了围捕刺客的行列。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仲秋观月的酒宴变成武士大群斗,那端琴的侍女早吓得全身发抖的瘫软在地。好吧,不是我粗线条,我也很想害怕的发抖加尖叫,我也想连滚带爬的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像个信号灯一样醒目的站在这舞台中间! 可是!可恨的我居然没有半点慌乱!妈的!我居然觉得这场面象黑泽明《乱》里的场景!我居然还在想着《最后的武士》里的阿汤哥要是出现在这里,会是多么的有意思!我真想仰天长叹啊~~~!我果然是神人耶!这种情况下还在想些有的没的,还在天马行空的浮想连篇!妈的!看来老天选我穿越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喏,好了,这下有意思的果然来了,我分明看到那群被劈倒或被生擒的刺客里,剩下的那一个躲过侍卫们的乱刀,目标准确,行动果绝,身行毫不犹豫的朝我扑来!他挂满血的狰狞面孔,闪电间已经冲到我面前,一身的血腥味令我几欲呕吐,那把雪亮的刀的寒气几乎刺破我的皮肤。 “千鸟羽!保护内亲王!”醍醐帝惊恐大叫。 侍卫们急忙往我这里冲来,靖良亲王刹白着脸也拔出配刀越过身边慌乱的人群向我冲来,东宫皱紧眉头拼命想往我这里冲,但被围在他身边的一大群侍卫死死抱住,根本无法动弹,他的眼睛因为焦急和绝望已经赤红得吓人。 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来不及救我了!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那要落下的一刀,等待那划破身体的剧痛,等待我的鲜血喷洒着染红这月夜下的秋明菊! “铛”一声,我听到身前一声脆耳的金属交鸣声,我睁开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举刀挡在我的面前,他手中的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斜劈,白光在我眼前一闪,那刺客闷哼一声倒在地。 这时侍卫们已经赶到我面前,把我和那人隔开,靖良亲王面色如死人般的白,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把我抱入怀中,声音颤抖得连不成句:“千鸟羽。。。。。千鸟羽你。。。。。你没事吧?真。。。。真。。。。。是吓死。。。。我了。。。。。你若有什么。。。。。。”他声音渐低低隐没。 之后他一直喃喃叫着我的名字,醍醐帝在侍卫护拥中脚步踉跄的急急奔到我面前,把我从靖良亲王怀里抢出,仔细上下把我审视了一遍,确定我毫发无损后,才流着泪把我拥入怀中安慰劝抚。 我在父皇怀中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那个关键时刻救了我的人,他已经转身过来也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他很高大,身材结实而显得强健,宽宽厚实的肩,窄窄的蜂腰,长长的腿,跟贵族的白皙皮肤不同;他有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人,一身海松色的直垂衬得他更显鹤立j群般的出众他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四五左右,有着一张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五官非常的立体英气人,浓眉下是一双象刀般锐利的眼睛,精光闪闪的让人心生敬畏,刀削斧劈般的高鼻,一张严厉冷峻的薄唇 这个人让我感觉到像把锋利的宝刀!即使收在鞘中仍寒气人的锐不可挡!你去看过瀑布吗?在还未走到瀑布前,已经听到那万马奔腾般的巨响,你已经被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威慑得心生敬意!这个人!这个人就像瀑布一样!在你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已经被他全身散发的惊人力量和人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宝刀似的人,就这么静静立于月下,那森森寒气,仿若在月华下沐浴了千万年的极地冰棱散发出来的一样冻彻入骨,刀锋似的锐利,狠狠划破了这夜的黑幕,以他独特的方式来证明他的存在感! “你是谁?”我在醍醐帝怀中问。 醍醐帝这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望向那人说:“哦,是啊,你救驾有功,朕要重重赏你!你是哪殿的侍卫,报上名来。” 那人跪下行礼,答:“臣是越前守-…平清义流。” 十一 护犊情深 进入深秋后,醍醐帝再次病倒,拖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转,自仲秋观月夜宴的刺客事件后,朝中气氛异常诡异,人人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生怕惹火烧身,现在更因为醍醐帝的病况,整个京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中。 看着病榻上日渐消瘦的醍醐帝,他单薄的身体在锦被下几乎没有任何份量,我感到一阵心酸,这个人一直一直是真心的疼爱着我的,在他的保护下,我在这平安京的十三年可以说过得是非常的幸福的!他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把他能给我的最好的都给予了我! 他在历史上不是个有作为的天皇,甚至可以说是个软弱的皇帝,可对我而言,他是个慈爱和蔼的父亲,我是真的很在乎这个人! 现在他的生命在慢慢消逝,他的精力也一天不如一天的渐渐萎靡,可是在这皇宫中又有谁真心的关心他的病况,所有人都在忙着争权夺利,都在为自己在天皇万一驾崩后的权利交替中,能保有自己的地位而勾心斗角。即使是那些曾在他面前为争一夜之宠而使尽手段的女御们,也只是每天列行公式般的来问安,在脸上做足了哀伤和关心,可那一双双曾经极尽娇媚的眼睛里,没有真切的发自内心的心痛,有的只是猜谋和算计,以及对自己成为遗眷后的日子的盘算;即使是我那一直宠冠后宫的母亲藤壶宫,这段时间来也一直忙与和外祖父谋划,放在父皇病况上的心思,我都不愿去猜到底有几分! 我心寒,我难过,我真的很鄙视这些攻利者!可在这丑恶有肮脏的皇城中,谁又能埋怨谁的薄情?从踏入这个平安皇城开始,谁又不是一个棋子?被人利用,也利用别人,一颗棋子对另一颗棋子的怜悯,比什么都还要来得苍白无力 醍醐帝一阵轻咳,缓缓睁开眼,他看见跪坐在寝台旁的我,微有些恼怒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这!?都叫你去休息了,父皇没事,你别倒先病倒了!” 我假意轻松的笑道:“哪能呢,女儿身体好得很,而且看着父皇这等美男子的睡姿,真是赏心悦目,好一幅海棠春睡图啊!女儿就是要趁父皇睡着了,多多看些呢!” 醍醐帝无奈的宠溺一笑:“你这孩子啊” 他在闻声进来的女房的搀扶下坐起来,披着寝衣喝了药,脸才在房内暖炉的温暖中有了些微红润,他挥手屏退女房们,慈爱的拉住我的手,温柔的说:“放心吧,千鸟羽,父皇虽然没用,但现在还是可以保护你的,父皇一定会保护你到最后的。” 我鼻头一酸!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管,可他对这宫里的一切什么都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都心知肚明!他心里难过吗?他为自己身边的虚情假意感到悲哀吗? 我伤感的抬头看他,他因病态而异常苍白的脸,依然如我初生在这世界时第一眼看到的一样的俊秀,反而因为这些日子的消瘦愈发显得清逸 “父皇你别多想女儿只希望你快快养好身体”我恳切的说。 醍醐帝涩涩的笑道:“这宫内又有多少人希望我好起来呢?即便有,也是想我多拖延些时日,好让他们的势力之争能争取到时间,呵呵呵”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用力握紧他瘦得愈显修长的手,哭道:“父皇,求你别这么说了!女儿不爱听!女儿不要听!你若真的疼爱我,你就给我好好的,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父皇怜惜的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责怪的说:“你这任性的孩子,该去之人,宛如那秋风中的枯叶不可留,是那落水的昔日花难再绽,一切都是命数。” “父皇”我语不成声,我虽然天性凉薄,但不代表我心如铁石,这么一个疼爱我呵护我了十三年的人,给了我他最真挚父爱的人,叫我怎么不为他即将消逝的事实痛彻心肺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不能,我不能,但非有心之人都不能! 醍醐帝只是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就象以前我年幼时他哄我入睡时一样的温柔,他用像缓缓吟咏和歌一样缓和的声音在我头顶上说:“朕最心爱的千鸟羽啊,知不知道你的父皇是个无能为力的人,做东宫,不是我所想,登上这无上龙位,也非我所愿,即使是这宫中的女御们,也是我无法选择的安排,我?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所想,登上这无上龙位,也非我所愿,即使是这宫中的女御们,也是我无法选择的安排,我这一生是这么的无奈的活着,为其他人的权利而活,为了其他人的目的而活;我知道自己的软弱,也就准备这么随波逐流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是,你来到了朕的人生里。” 说到这,醍醐帝顿了顿,他将我腮边的发丝刮的我耳垂后又继续说:“朕对自己的子女都是不亲不疏的,只有你,从小就给朕惊奇,你的早慧,你的机智,你的聪颖,都让朕为之感慨,使朕不能不对你上心;千鸟羽,父皇对你的宠爱,是在关注你成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的,朕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女儿,是你让父皇平淡的人生里,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要保护她,要珍爱她的想法,朕第一次想要去争取什么,所以父皇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你最好的一切,也给予你在这平安朝做为一位公主能得到的最大的封赐和地位,不管朝中的公卿们怎么说,父皇就是想宠爱你,其他什么都由朕来担当着!” 我已经泪流满面,内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是个多么自私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心计百出的讨好醍醐帝,只是想着怎么利用他的宠爱在这时代更好的活下去!任性的利用他对我的溺爱为所欲为的随性而为!从没考虑过他为我的唐突和任性承担了多少压力,也从没真正审慎过他对我那发自内心的慈爱!我已经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朕有时想,千鸟羽你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究竟是佛陀对我的试练呢?还是佛陀对朕的恩赐?是试练,你让朕学会了为自己的心愿去争取,是恩赐,你带给了朕这一生里最快乐的光景,无论是什么,朕只觉得甘之如饴!” 我痛苦的揪紧他胸前的衣襟,任由自己的泪水放肆的打湿他衾衣,我真想用力扇自己几个耳光,为自己以前的自以为是惩罚自己!林琅!你他妈的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不值得他对你这么好!想想你这十三来,除了利用他的宠爱任性的闯祸,还有为他做过什么!你甚至从来没有为他疼爱感恩过,自私的认为他所做的一切是应该的!理所当然! 子欲孝,而亲不待现在你想好好关心他了,他能留给你的时间又有多少? 醍醐帝继续温柔的说道:“父皇知道你是个心性很高的孩子,可是以你的身份和地位,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即便是你是何等的尊贵,你也难逃这宫廷的政治斗争,现在朕还可以护着你,可等父皇走后,恐怕这局势” “父皇,不要再说了你不要担心女儿你只要赶快好起来就好了”我哽咽着说。 “千鸟羽,就让父皇还有能力时,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这是父皇唯一能想到的保护你的最好方法。” 我抬头,看到醍醐帝一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慈爱的望着我,眼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脸上像摒发了最后力量的充满生气。 护犊情深!这是醍醐帝这时在我心中深深刻下的四个字。 十二 前世与今生 什么也不能平复我现在极度激动的情绪,我从没象现在这样冲动过,醍醐帝的话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我只知道他是个命运可怜的人!他是那么的让人为他感到悲哀! 我象疯了似的,不理身后女房们的大呼小叫,提着裙裾不顾一切的在渡廊上飞奔,一路上遇到的女房对我的诧异目光,我全都置之不理! 我泪流满面的一口气冲到飞香舍,推开藤壶宫的房门,我气喘嘘嘘的扶着门沿喊:“母亲!” 房内的女房们全都吃惊的扭头望我,我看到母亲藤壶宫的几帐前,跪坐着靖良亲王,我没料到他居然也在,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不理会他的存在,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想考虑。 我风一般的冲到几帐后,紧紧抓住藤壶宫的手臂,哑着哭声问:“母亲!请您诚实的告诉我!您爱过父皇吗?您真心的爱过父皇吗?!” 藤壶宫惊讶万分的看着我,一时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只是张大嘴瞪视着我,一边的女房们这时才回过神,全都跪行着上前要拉开我 “哎呀,我的天啊,内亲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请您快松开娘娘啊,您吓坏娘娘啦!” “内亲王殿下,您您这样是逾越了,请您冷静下来!” 我一把甩开那些女房们的手,不懈不弃的仍然追问着藤壶宫:“母亲!您告诉我啊!您爱过父皇吗!?您有没有爱过父皇!?仅仅以一个女人单纯的心爱他!” 母亲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努力装出一付镇定优雅的样子,说:“千鸟羽,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不是让靖良亲王殿下笑话嘛,你快给我退下去!回你的寝殿去!” “不!不!母亲!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爱过父皇吗?!不是因为他的权利!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你有没有爱过父皇!?”我疯了似的摇晃着藤壶宫问。 我的话让藤壶宫彻底失去了控制,她刹白了脸,猛的站起来,狠狠的在我脸上甩了一耳光!那用力的一巴掌把我一下打倒在地,吓得刚刚还乱成团的女房们全都跪伏在地,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看到藤壶宫站在茵褥上,气得浑身发抖,她y冷着脸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良久才声音颤抖的说:“千鸟羽,回你的寝殿去,来人啊!送内亲王殿下回去!” 我伏在地下,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耳朵也嗡嗡做响,我冷笑着抬起头,望着藤壶宫那威严的身影,嘲笑的说:“你真是个冷酷的女人!” 她楞住了,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慢慢爬起来,冷冷的与她对视:“你看,你是位多么美丽高贵的女子,容貌娇丽,艳冠三宫,父皇宠爱了你那么多年,给你一切最好的,你是这后宫最得荣宠的女御,十几年来无人可以出你左右!可是你只是个没有心的木偶娃娃!!!”最后一句我是用力朝她的嘶喊着出来。 是的,我已经要崩溃了!我要被这充满y谋诡计和薄情寡义的宫廷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活在这种y暗的气氛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习以为常的对人虚情假意?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用y谋诡计伤害着别人?为什么要死的不是你们这些卑鄙的人!?那个皇城里最可怜无辜的人却要去承担你们争权夺利的刀光剑影!? 母亲震惊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写满吃惊,慌乱和惶恐的脸像死人的一般白,她的手紧紧握着桧扇,象是要从上面汲取力量般的用力,她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般的,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我。 突然她笑起来了,笑得极尽妖娆,仿若这飞香舍庭院里的烟葛草花全部的颜色都绽放在她脸上般的娇艳,她媚笑着看向我,眼睛里却是寒冰刀似的刺目:“呵呵呵呵呵,千鸟羽啊,千鸟羽啊,你果然是这世间无双的女子!聪明得可怕!我果然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是这皇城中最聪明的人!” “可是,你知道吗?”藤壶宫低垂下长长的眼睫话峰一转:“你也是这皇城里最没心没肺,最自私的那一个!我的冷情势利,是因为我是藤原家的女儿!从我十三岁进宫的那天起,我就必须为了家族化身成不卢半呼地狱的鬼!而你!我可爱的女儿,这京中最尊贵的千鸟羽内亲王!你自问自己这十几年来,在这皇宫中有真心待过谁?又真心为过谁?!你一直是这么自私自利的把自己摆在事外,你把我们所有人当做一场演剧里的人!就连你那宝贝呵护你的父皇,你又真的有过为他着想吗!?” 藤壶宫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剖开我的心,把我内心里最内疚最后悔的东西一下暴露在阳光下,我颤抖着身子,只觉得浑身冰冷,我无言以对,我无话可说,是的!我知道自己这十三年来的自私,十三年来自以为是! 我摇晃着无法停止颤抖的身子,转身慢慢向门外走去,这时母亲的声音又响起,她声音艰涩无奈的低声说:“从我出生在藤原家起,所有的一切就由不得我了,由不得我爱或不爱,所有的一切都是命,千鸟羽,你是皇家的子女,也是藤原家的一分子,你比我更不能由己” 我闭上眼,已经无力到极点,我的泪水已经像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的心跟死了般的绝望和冰冷,睁开眼,我步伐漂浮的往外走去够了!她已经给了我答案!她也狠狠撕下了我的伪装,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的真实! 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我泪流满面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我仿佛是在虚幻中般的精神恍惚,去哪?要做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我一直的置身事外,只求保全自己错了吗?就因为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我就一直冷眼旁观这里的所有人和事,冷情凉血得看不见周围那真实的一切,也拒绝去正视这一切!回头想想,我是多么的自私又刻薄的女人! 我笨死了!笨死了!!我真是愚蠢到了极点!!!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让我从没看清楚自己所要面对的事实!我这么积心储虑的坚持自己前世的想法,就能回到以前的世界吗?!我已经在前世死去了!这就是真实!我就算逃出这皇城,我也永远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了!这就是真实!我就算怎么的自我欺骗,怎么的自我催眠,我已经生是这平安时代的内亲王了!这就是真实!我就算再怎么坚持,也必须面对这时代一个皇女必须面对的现实!这就是真实! 我愚蠢的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冷眼看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身在这场老天排演的戏里,饰演一位叫“千鸟羽”的平安时代的内亲王!蒙蔽自己的双眼,假装什么也看不到,是怯弱和无能的表现! 是的,我已经很明白了!今时今日,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一切事实!好吧!老天!你既然让我活在这个世界!那我就彻底舍弃前世那个叫"林琅"的女子!我是千鸟羽!是这平安时代最美丽最高贵的内亲王!老天,你就看着我千鸟羽怎么在这历史上画上浓重的一笔吧!也不枉我此生来这世间走一遭! 十三 逐水落花 我擦干眼泪,深呼吸一口,仿佛所有的力量随着这口气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是的!不管我是叫“林琅”也好,还是叫“千鸟羽”也好!我就是我!一个坚强的女子!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我也很清楚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不会再坚持那些无聊的观点,但该保持的我还是会继续下去!就像我灵魂的本质是坚强的! 就跟“小强”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我自嘲的一笑,转过身去。 回身却见那靖良亲王站在那凌霄藤花廊架下,他低着头神情苦恼的左右踱步,似乎在犹豫该不该上前来。 “靖良亲王殿下。”我唤道。 他猛的抬起头,快步向我走来,站到我面前,却又嚅喏着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开口问:“很疼吗?” 他伸手想要抚上我那边被打的脸,我假装不着意的转过身,避过他的手,看着池边的金边吊兰在水中的倒影,我平淡的答:“脸上的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靖良亲王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着,他看着远处的景色,声调缓慢的说:“我是先帝的第四个皇子,我的母亲是武士世族平家平东一郎的长女,先帝是为了拉拢逐渐崛起的武士世族才把她纳如后宫的,因为我母亲地位不高,只能做为更衣进宫,一直到生下我,才升为御息所,而我则是这宫中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子,所以我虽然不受重视,倒也平安的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长大。” 我不说话,静静的望着秋日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心情却在靖良亲王那极有安定作用的温暖声音中平静下来,他身上幽远枯淡的兰奢待香,随着轻风蜿蜒在我鼻侧,仿若他人淡如菊的清雅。 “在我十五岁时,先帝下旨将平东一郎的幼女指给了我做北之方的正室,其实以平家的地位做皇子正室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当时已让位给皇兄成为上皇的先帝将这变为了可能,因为他需要为登基的皇兄巩固皇家与平家的联姻,也因为我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我可以为朝廷的势力起到平衡作用,所以我娶了平家女儿,缔结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地位悬殊的联姻,先帝似乎是为了补偿我为皇室作出的牺牲吧,所以在我成亲前,请求皇兄封了我这生母地位不高的默默无闻的皇子做亲王。”靖良亲王平静的说着,语调古井无波般的淡然,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扭头看他,他俊美优雅的侧面,在夕阳下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线条流畅的脖子被黑色直衣衬得如玉般的完美,几丝乌黑的发丝从他的达文冠下垂落,像温情脉脉的女子随风轻抚在他白皙的面颊;黑色的小直衣,竖菱纹的下袭,白色的细身六幅指贯,在风中轻轻摇摆的袖露,这是个风姿飘逸的男子,他的身形在这古朴的庭院衬托下,显得就像幅画般的不真实。 “你对这一切不怨吗?”我问。 他侧头看我,长长的睫毛也不能遮掩住他眼中夺目的光华,他纤美的嘴角温柔的往上弯,露出个暖沁人心的笑:“是啊,我也有过不平,有过不甘,我从没想过去争什么,为什么却要叫我承受那么多为了别人的利益的责任?在我娶平兰姬前的那一天,先帝对我说,靖良,你不要心生怨恨,你是皇族,从生下的那天起,就注定不能随心自主自己的人生,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事实,也是你必须接受的命运!你若要以后都不是活在郁郁寡欢中,就要学会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并用颗平常心去看待周围,去了解上天给予的痛和乐中的真正意义,要懂得把握实实在在留在自己手中的东西,好好的过好每一天,这样你才会觉得人生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坎坷多折。”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我喃喃道,心中一处角落竟有着什么在酸涩着。 靖良亲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伸手摘了朵池边的木槿花,眼波氤氲的看着那朵殷红娇美的木槿花,以一种似水浣流般的声音道:“那是先帝唯一一次对我说这么久的话,也是我唯一一次和先帝单独相处,之后我照先帝的话,学着以平常心去接受一切,努力去了解身边的所有,才发现,原来每个看似不完美的东西后,有着它另一种美丽的姿态,看似不如意的事,却是在通过另一种途径带给自己幸福;就像我的北之方兰姬,她虽然是我因为权利平衡而娶,但她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子,在我们婚后的几年里,她的温柔和娴淑给了我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如果我当时对这段政治的联姻还耿耿于怀的心生怨恨,我就一定不会发现她的美好,就只会让我们的那段时间生活在相互折磨中,这是非常可怕和痛苦的。” 是吗?没有爱情只为利益联结的婚姻也可以幸福吗?这就是在无法得到完满时,退而求其次的对命运的让步吗?在明知道无法改变自己所要面对的人生时,还执迷不悟的坚持是对自己的伤害,也是对别人的无心伤害吗? 我想到了醍醐帝,想到了母亲藤壶宫,想到了这朝庭中靠联姻关系织起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由得问道:“你爱她吗?你爱你的北之方吗?你爱过她吗?” 靖良亲王扭头专注的看着我,神情里有着掩不住的无奈和怜惜,他似在回忆,又似在考量,似乎透过我要找到什么令他难以言明的东西,许久,他才转回头,眼睛没有聚焦的望向远处那层层叠叠延绵不绝的华丽殿宇。 “我珍惜和她曾经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子,那是我觉得非常宝贵的记忆。”他将手中的木槿花轻轻抛入水中说道,他的声音像是缥缈在太虚幻境般的迷离。 那我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追求我?你对我真的动心了吗?我真想开口这么问!可是竟怯懦的不敢问出口,不是因为动情想问,也不是因为怯情不敢问,只是想知道这皇城中还有没有真诚的赤子之心,可又怕那答案让我心伤更深几分! 我默默的注视着那在水中飘飘荡荡越来越远的木槿花,那抹红色,在那淡碧水波中,是那样的显得孤独和哀凉,仿佛就像那平兰姬,一生只能这么随波逐流,来也好,去也好,都由不得自己,只任那流水把自己飘摇哪怕是那摘花之人,又有多少怜惜与她?拈在手中时尽是欣赏,花堪凋零时,那摘花之人,除了记忆中的那抹红,是否还记得她曾经的香气缭绕和冶烈生命? 水面上,我和靖良亲王并肩而立的倒影,玉璧成双,流光潋滟,是那雾中之花,水中之月,真是如梦如幻似的美惑心弦;可那水波荡漾得那倒影也扭曲得模糊不清,只余一片浮丽颜色,谁又可看清什么呢?几分真实?几分幻? 十四 斋内亲王 醍醐帝在十一月的新尝祭时,与神嘉殿颁召宣布,神官占卦选定,千鸟羽内亲王为新的伊势神宫祭主,择日往宫中的初斋院斋戒沐浴,一月后出发到伊势神宫就任。 这个召书的颁布,在整个京中引起一片哗然,因为被选为祭主到神宫伺奉天照大神的皇族女子,一般都是不被重视和不得宠的女王或内亲王,而且就算选上了,也要在初斋院和京郊洁斋所斋戒三年后才能上任。而我,做为醍醐帝最宠爱的内亲王,十三年来得到的荣宠在这京中是人人皆知的,现在却被醍醐帝选为斋王,还如此仓促的在一个月之后就出发,即将远离这繁华的平安京,前往那遥远的伊势神宫担任斋主,重回这京都将是遥遥无期。 谁都不知道醍醐帝为什么做出这么有违常理的决定,将自己最宝贵的女儿如流放般的遣往那几乎可算荒蛮的伊势可我知道,这就是父皇能想到的保护我的最好方法,让我远离这看似华丽的京,远离这肮脏的内宫,远离居心叵测的母亲和外祖父,在遥远的看似清冷的伊势神宫内,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宁静。 他的一生好似一颗棋子般的活着,进退与否全由不得他,他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成为我违逆命运的辅力。 我真的感动于他做为一个父亲对子女如此深切的奉献和牺牲,他之所以急切的让我一个月后就出发,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真的是越来越差了,现在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油尽灯枯,生命之火岌岌可危,他全是靠着一股惊人的毅力在拼命撑着,他还不能撒手!他还要保护我!他必须等我彻底远离这京! 我这一世是多么的幸运啊,有个如此疼爱我逾生命的父亲!不管将来我会遇到怎样的境遇,只要想起醍醐帝给我的最深厚的慈爱,我就有有勇气去面对!他给予我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这种想要拼尽自己一切去努力的信念! 我靠在廊柱上,看着庭院里茫茫白雪,压在那四季常青的美人松上,和那绿的叶,黝黑的枝杆形成鲜明的对比,又有着一种凄凉之美。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裘毛披肩,心里也因为这哀凉的景色意趣惆然,母亲藤壶宫自那日和我撕开脸讲话后,一直冷冷淡淡的对我,即使是听闻父皇选册我为斋内亲王,也是面无表情的无动于衷,似乎无论醍醐帝怎样安排我,我会有怎样的人生都与她无关似的冷淡。 其实我也不在乎!母亲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她仁爱?人啊~~~,都一样,面对算计自己,自己算计的人,都是那么的冷酷,即使有着血缘关系又怎样?不过是一个熟悉的对手而已!尤其是女人,对这方面有时候比男人表现得更为绝情,谁说的什么“妇人之仁”,只是他没见识过女人狠下心来的狠绝!你看那武则天,为了自己登上至高皇权,杀了多少李氏子弟,其中就有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她几乎杀绝了李姓皇族! 一阵踩在雪上“嚓嚓”的脚步声传来,我横眼扫视过去,只见一人提着食盒从那在冬日里仍郁郁葱葱的矮冬青后走出;他穿着白色浮蝶纹的冬直衣,头戴簪冠,身上围着白狐毛的围肩,一身白衣胜雪,容光华美,竟似嫡仙般翩翩俊逸,却又带着毫不冲突的邪魅。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狭长的凤眼浮佻妖冶,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纤薄红唇好像那冬天的千瓣朱砂梅般一样的美,脸旁的雪白狐裘更衬得他面若冠玉,眼似星子,就是远处那在寒风中摇曳生姿的丹红梅,又怎能胜他的风姿鲜艳! 他看我面无表情的瞪他,“哧”的笑出声,也不理我,直接走上殿廊,坐在我身边将那食盒打开,拿出一件件精美小食,一只玉汩色酒壶和两只黑漆顶红的酒碟,他姿势潇洒的倒了两碟酒,将其中一只笑盈盈的递给我。 我接过,浅呷一口,竟是上好“梅蕊香”,我和他就这样静静无声的望着庭院的雪景,慢慢的喝着酒,享受着这份宁谧。 “你真要去伊势吗?”他看着远处问。 “这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安排。”我答。 他转头看我,一挑眉头:“最好的安排?你真这么认为?” 我淡淡一笑:“不是吗?我即不想争什么,也不想任人鱼俎,我只有走了,走得越远越好!” 他低下头似乎在深思什么,唇边挂着一种嘲弄的笑意,许久才云淡风轻的说道:“九妹妹真是潇洒啊,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留恋的说走就走,徒留多少伤心事。” 我看向他,在酒精的催化下,他玉璧般的脸庞浮显出一层妖艳的红,真是愈显俊俏,我慢慢的说:“什么留或不留,又有多少由我自己?在这皇城内,多少无奈伤心人?谁又顾得到谁?即便是二皇兄你,自己又能怎样随心所欲?活在这三千红尘,浮浮沉沉,身不由,永远没人能猜到老天安排给自己的下一个试练是什么?我只知道父皇已经尽了他最大的能力,我之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而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得或失,只能看命!” 他回头望我,一双眼深深看入我眼中,水波澔缈般的眼中,有着我从没见过的坚定和强势,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不信命!我知道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拿到手,不管过程是何等艰难痛苦!我不需要什么神佛给我安排的命运,我只走我想走的路,只活自己想要的人生!” 顿了顿,他看着我的双眼像燃烧的火焰般的灼灼,声音坚决的说:“即便是神要去的我的心爱之人,我也要不择手段的从神的手中抢出来!” 他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付玩事不恭的轻佻样子,我从没见过他这种发自内心的狂热执着模样,我顿时呆在了那,瞪大眼惊讶的看着他。 东宫却在这时恢复了原来的慵懒轻浮,他倾身向我,一阵迦罗兰香袭来,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九妹妹,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都不会再说,你可要记牢了。” 他暖暖的气息直扑我的耳廓,我微侧转头看他,他妖美的脸和我咫尺相隔,一双魅惑的眼佻巧的看着我,如玉管般的鼻下,被酒浸晕得湿润的红唇挂着魔性的诱惑之笑,他带着醉人酒气和暧昧熏香的气息,在我的鼻翼下回旋,一种旖旎的妖魅竟让我心生恍惚,不知今时何在。 我看到他幽深双瞳里,我那迷茫的面孔越放越大,也感到他身上暖暖的温度越越近,我慢慢闭上双眼,只感到一片柔软挟带着醉人气息,如羽毛般在我的唇上似有似无的扫过,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靡靡魔界之音,声声惑人,句句妖娆,我心中不由一声叹息。 等我睁开眼,却只见那妖惑人间的妖魔已经走回庭院,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半侧着身回头向我妖媚的一笑,我只觉得这世间万物竟似乎在这一笑中灰飞烟灭,不留一丝余灰。 看着他衣裾翻飞身姿飘逸的愈行愈远,望着这廊下的青壶残酒,我懒懒的侧身半躺下;微眯着眼望着天空开始飘飘荡荡飘落的雪花,眼波如丝;樱唇媚若烟霞梅的绽启;轻轻唱起了那首悠长婉转的和歌。 不见飞蛾事,徒然夜扑灯。 此身迷惑甚,恋意枉加增。 入夕燃萤火,此心热更多。 纵然光力盛,不得照人何。 小竹因多叶,严霜压竹竿。 独眠人不寐,夜袖更加寒。 宅畔篱边菊,霜多压短垣。 寒霜消且尽,我恋亦销魂。 隐隐川流下,靡靡水藻姿。 恋情萦五内,可叹有谁知。 ………………………摘自古今和歌集 十五 一场游戏 女房们在房中轻手轻脚的穿梭,忙碌而有序的收拾着我平日的生活用品,她们个个面带愁容,为即将面对的未知的伊势之行感到忧心忡忡和不安。 我斜靠胁息上,信手从盘台上拈起一个枫糖浸的梅子放入嘴中,明天我就要结束在宫中的初斋院的斋戒,出发到伊势神宫了我昨日向母亲藤壶宫请辞,她居然以身染微恙拒绝我的求见,对于不听话的棋子,她大概真的恼怒了吧?呵,也好,大家既然两看两相厌,就不如不见! 这时高仓典侍恭敬进来行礼道:“殿下,右近少将大人在殿外求见。” 我翘起中指轻轻抹过唇沿,手若兰花,白指如玉,一点淡淡粉红的梅汁粘在我的中指上,衬得那白皙的指尖,更加的皎白似雪。 “啪”一声,我甩开沉香木鎏金的桧扇,遮住脸起身,抖开紫梗色的锦云纹十二单衣,领着女房们向外走去。 他来了,我向醍醐帝的请求,这么快就有动静了,他会对我说什么呢? 穿过簀子,不顾女房们的劝阻,我掀起垂帘走到廊上,我只见那身着蓝下黑直垂的高大身影像棵挺拔的苍松立于廊下,他见我从帘后出现,忙跪下行礼。 “臣平清义流晋见内亲王殿下。”他不卑不亢的说。 我掩面在桧扇下打量着他,问:“右近少将大人已经得到了今上的旨意了吧?” 我昨日向父皇提出,把这平家武士--平清义流调给我做侍卫,随我到伊势神宫去,父皇一口就答应了,同意把自仲秋观月节后,因救我有功从越前守升为右近守的平清义流指派给我,做为我前往伊势神宫御卫队的长僚头。 “是,臣遵旨前来向内亲王殿下述职,从今天开始,内亲王殿下的近卫队长僚头一职由臣担任。”他答,语调无喜无哀的平淡。 “右近少将大人您请起。” 他站起身,我从扇后静静的看着他,这个如刀锋般锐利的男子,就这么荣辱不惊的站在那,在这白日之下,我才看清他的发色较一般人的浅,眼睛也是好看的浅棕色,他的容貌比之一般人更为英俊立体,不象纯粹的日本人。他神情淡漠,眼中寒寒若冰,比那隐岐山上的千年寒霜还要冷彻入骨,他整个人就仿佛一把用冰淬炼的素盏鸣尊斩八大蛇的天丛云剑,一样的寒光凛凛,一样的威严冷峻。 我低垂眼睑,眼波流转,漫不经心的问:“那么右近少将大人,您怎么想呢?这一去伊势,从此很可能再无回京的希望,也将与那青云平步,似锦仕途遥不可望,以右近少将您这等非凡人物,可甘心就这么默默埋没在那荒凉之地,难以一展抱负?” 平清义流定定的看着我,冷漠的说道:“殿下如何又知道臣期翼的是高官后禄?殿下为何又以为臣追求的是青云直上?” 我一愕,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么桀傲不驯的语气和神情来对我说话,在这讲究繁文缛节的皇城内,这是无礼之极的表现,身边的中宰相果然出声大声喝斥他的无礼,我一摆手制止了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是个全然不懂礼法和规矩的人!他对这宫中的条条框框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屑一顾!这样一个狂放不羁的男子,这样一个随性倨傲的人,怎么会来到这死气沉沉的宫里呢?怎么会被局限在这y暗狭小的皇城呢?他和这个死板的京完全是格格不入!他是只傲气十足的鹰!是匹自由的狼!他应该有更广阔的世界,他应该自由的在这天下随心畅游! 我的心被他的刺激得兴奋起来,心中隐藏了十三年的小恶魔慢慢的苏醒了过来,这十三年来,我第一次这么为一件事,一个人而心狂跳不已!这个人!我喜欢!我欣赏!我太中意了!他和我有着一样的本质,一样的性情,只是我在这世界十三年的教养下,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锋利的爪,学会了隐藏自己那惊世骇俗的本性,也学会了虚与委蛇;可这个人却还是那么的本质张扬,他一定曾经为他的倨傲和生硬付出过代价,所以他才会笨拙的以这种疏远冷淡的态度来对任何人,却让自己处于更被孤立的立场,也会碰更多的钉子! 我的双眼掩不住的灼灼放光,兴奋欢喜的看着他,即使是在桧扇的遮掩下,仍难掩一脸狂喜之色平清义流被我眼中的喜悦搞得莫名其妙,他微皱眉,神情怪异的看着我,好像我非常的让他为难似的。 “呵呵呵呵呵,右近少将大人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我非常的期待以后和右近少将大人相处的日子呢,一定会非常的有趣!”我意味深长的狭促的说。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哇哈哈哈哈,我分明看见某人的千年寒冰脸在裂开,那冰破的"啪啦"声都可以传入我的耳朵了!他那一直如刀光般森寒凛然的平静无波的气势,似乎被什么打乱,居然在这时荡了一下。 我微向他俯身,以极度娇羞的声音说:“我一直哀伤于马上要面临的悲凄日子,现在看到了右近少将这么个知情解意的人,我的心才稍稍平静,希望右近少将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照顾啊~~~” 他的脸色愈加难看,嘴巴喏嚅着不知道怎么回话,我心中那隐藏的小恶魔嚣张的跳得愈发的张狂,我以桧扇遮脸,兴趣昂然的盯着平清义流在扇后窃笑;身姿如浮云般的飘然,我一转身,十二单的蜿长八幅折裙摆画出一道紫色的彩虹,扇起那在空气中飘缈似梦的熏香,我得意的大笑着向殿内走去,全然不顾身后那人几欲抽搐的脸。 哦呵呵呵呵呵,我这和白鸟丽子一样恐怖的笑声,大概会成为某人今夜的梦魇吧? 无关风月,只是对与自己本质相近的人的自然而然的想要接触,想要逗弄,嘿嘿,我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啊!在对自己的处境想透后,我现在是越来越露出本性了啊~~~~! 十六 离京 我恭恭敬敬的跪俯在地行礼,向父皇醍醐帝辞行,今天我就要离开这京都,以斋内亲王的身份前往伊势神宫,代替京中的天皇供奉天照大神。 “千鸟羽,来,到父皇身边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半靠在寝台上的醍醐帝虚弱的说。 我走到他的身旁,他微笑着轻抚我的头,我看着他苍白清瘦的脸,疲惫无神的眼睛下是病态的淡淡青影,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我心头一窒,泪水几欲夺眶而出,他曾经是个多么丰神俊朗的翩翩男子,现在却已是形容枯槁,黯然无色。 “父皇,女儿此一去,归期难待,请父皇保重身体,女儿会在天照大神面前为父皇身体安康虔心祈求的”我难过得几乎话不成句 醍醐帝温柔的一笑,语气轻弱的说:“傻孩子,父皇的心愿就是你一切都好,这样父皇走得才安心。” 我忙抬头急急的说:“不,父皇,您会健健康康的!您会好起来的!” 我鼻子一酸,泪水已经再也忍不住汹涌的奔腾而出,我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的身体状况是多么的糟糕,我心里非常明白,可就算这样,我宁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去想,只想沉浸在这自己给自己的谎言中! 醍醐帝也不置可否,只是慈爱的看着我说:“千鸟羽,这是父皇可以为你做到的最大努力了,伊势虽然偏远,却可以远离这你争我夺的京城,朕一但去了,这京中情况会更复杂多变,只有那伊势神宫内才是一片静土,只有在那,才能让你脱离权利争斗的旋涡。” “我明白的,父皇”我呜咽着。 “只是委屈了你,最让朕怜惜的女儿,做为伺奉天照大神的巫女,你是不能婚嫁的,朕美丽无双的千鸟羽啊,只怕要让你在那遥远的伊势蹉跎了美好的青春岁月,你是这般的美好,是这天地间最光彩夺目的存在,父皇却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你”父皇无奈又愧疚的说,一双眼满是怜惜的望着我。 “不,父皇,我觉得这样很好,如若是给我不想要的人,让我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我会死的!我宁愿长伴青灯,夜枕孤月!”我说道。 醍醐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看破几多凡尘俗事的叹息一声,缓缓说:“哎~~,你这孩子究竟是佛陀身边哪一朵般若花化身而来啊,有着这般与众不同的心思。” 他寂聊哀伤的脸,在这明暗交错的殿中愈显孤凄,我的心压抑得几乎要爆开,他的一生是这么的无奈,他对自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他的人生剧目即将落幕,他却从没有有过自己的精彩! 我流着泪以一种仿佛说故事般的平静语调说道:“父皇,无论佛给这红尘历苦的人安排了什么因和果,这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浮世之梦,一场梦结束了,又会开始另一场梦,父皇,这一世如果不是美好的梦,那下一次一定会是一场美妙的梦。” “父皇,此生不管是苦是甜,女儿也会心怀感激的全心体会,因为这是父皇给予开始的人生。”我诚恳的说。 醍醐帝欣慰的看着我,温柔的笑着,眼中隐隐含泪,许久他才说道:“照顾好自己,朕的女儿,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了,去吧,千鸟羽。”说完;他把代表“别离”的小梳别入我的发中。 我流着泪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也将是最后一次给他行礼,从此我不但将与他远隔万里,也将远隔生死茫茫的y阳两界,所以我以最诚挚的感情给他行完了这最后一次的礼。 在礼司神官的宣旨〃勿返京〃的声音中;我走出清凉殿,我听到身后传来父皇无限哀凉的声音:“身似白云飘,心如钱币碎。今君旅远途,我亦悲颓废。” 泪已干,纵有万千悲伤意,也已只赋清风去,此生了,所有哀怨徒枉然。 别了,我这一世最慈爱的父亲,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也祝愿你,在即将开始的新的人生旅程中得偿所愿! 神幌飘扬,帐旗摇摆,层层叠叠华丽的幔帆,在丝弦雅乐中,百余名藏人背弓跪礼,背上的白羽辟邪箭林林而立,近卫府的近千卫侍身着庄重衣冠,配刀护卫道路两侧,文武百官身着正式衣冠礼服,跪送于官道旁,在那护卫后满是影影错错的跪着行大礼的百姓。 我的离京队伍在中间穿行而过,这队伍颇为庞大,两百余名岜扈从舍人,近百名的女房,百名随身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的百姓。 我的离京队伍在中间穿行而过,这队伍颇为庞大,两百余名岜扈从舍人,近百名的女房,百名随身离京的侍卫,中间是我饰有皇家纹饰的华丽牛车,车旁随车而行的是十名带着市女笠身着壶装束的女侍。 醍醐帝命朝庭百官以最隆重的礼法给他心爱的女儿--千鸟羽内亲王的伊势神宫之行送行,他一这种方式来表明他对我的珍爱,也是让关于我被流放的流言不攻自破。 我端坐在牛车里,脑中竟是一片空白,前途茫茫,此去有多少变数在等待着我我根本不想去想,人的计划总是赶不上世间的变化,不是吗?想再多也没用。 百官送行的队伍按仪停在京城外三里,司仪的藏人所藏人头站在牛车外,向我文诌诌的念了通送行的礼辞,我耐着性子听完,然后准辞,接着我的离京大部队在百官的目送下继续出发前进。 车队渐行渐远,这时,我听到一曲袅袅龙笛之音从身后悠扬传来,笛声婉转,悠远绵长,声声如泣,传达着对心爱之人离去的不舍和痛苦,那笛音里说不完的难抑离别哀意,竟分外的叫人心生悲凉。 靖良亲王我捏捏手中温润的玉璜,这玉璜是他刚刚派人连着首和歌送给我的。 “惜别泪长流,袖中成白玉。珍藏伴远行,睹物相思笃。无限相思泪,别时湿袖寒。重逢如未遂,永世不能干。浓云黑暗天,速降春雷雨。雨落湿衣裳,留君君记取。”我轻轻念着靖良亲王写的那首和歌。 不是不感动,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怎样?又能对别人的情意做何回复?不能肯定的东西,还是不要随意表态,这是不负责任的,即误人也误己。 车队愈行愈远,那笛声也渐渐隐没,我心中惆然,竟良久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是心神恍惚的听着辘辘车轮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车外的女侍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仔细听去,她们似乎是在议论猜测着什么。 “唉呀,那是谁啊?一路跟了好久呢!” “是啊,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么跟着,要不要和右近少将大人说?” “我看大概是内亲王殿下的又一个仰慕者吧” 我诧异,蹙着眉好奇的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只见那远处的山坡上,一个鲜红的身影骑在马上一路随行我的牛车我的胸口仿佛被人用力打了一拳,心中一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他!虽然遥远的距离使我看不见他的脸,可我感觉得到他那炙热的目光灼灼的落在我的身上!他一身火焰般鲜红夺目的衣冠在风中猎猎,象要燃烧这天地般的冶烈!他驭马疾弛,跑到稍前点就停下,然后看着我的牛车过来,等我的牛车走过,他就又策马往前跑一段,再停下注视着我的牛车,他就这样在那山坡上反反复复着。 我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攀在车窗边,就这么看着他做这一切,一时百感交集这苍茫白雪的天地间,那抹艳红仿若这世间最炙热的修罗之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划破这苍白的世界,无所顾忌的燃烧这三千红尘!他的存在是如此的强烈和张扬,叫人怎么能忽视?! 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那火般狂热的目光,只觉得脸上被他的视线刺得生疼,我不由苦笑东宫弘昭亲王,你就一定要用这种近乎疯狂的方式狠狠的刺入我的心吗?你就非要我为你的狂热而心生迷茫吗?你何苦这般残忍的苦苦相?非要把所有的一切得到个结果吗? 路终有到头的时候,那山坡在路旁截断,尽头是一壁断崖,东宫勒马立于崖上,静静目送我的队伍走远,我看着他那停在山崖上的身影,茫茫白雪,冰霜世界,他鲜衣怒马,衣裾飘扬;像一团烈焰刺痛我的双眼。 我放下窗帘,心中微微涨疼,这红尘俗世中,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劫?能有何人可以说得清,辨得明? 十七  伊势神宫 伊势神宫位于日本三重县伊势,是日本神道教最重要的神社,供奉天皇的祖先天照大神。神宫外是面积达一千多万亩的森林,中间蜿蜒而过五十铃河川,离神宫大约十多里的山脚下,有个人口二百多人的叫山y的小村庄,在森林尽头是伊势守城,距离神宫较远。 来到神宫已经两个多月,我在这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的惬意的,除了每天必须由我做为斋王主持的供奉天照大神的御馔祭祀,其他时候我都是相当自由的。这里不同于京,没有那些攻利y谋,这里的气氛是宁静庄严的,有着与世隔绝的平和;这里也没有皇宫那里的繁文缛节和虚情假意,这是神的领域,只有着供奉神的虔诚和肃穆。 我在这可以自由的挥霍自己的时间,没有了以前种种顾虑,我可以发自内心的笑,在神宫内四处闲逛,完成每天的祭祀后,我可以到神宫外的森林去赏玩,没人会约束我,有几次,我甚至换上壶装束和女侍们一起到山脚下的山y村去采购过生活用品。这还是我来到这世界的十三年,第一次这么接近这时代的平民百姓呢!我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去看,去问我觉得太快乐了!真的很开心啊!这里的生活虽然相对繁华浮丽的京来说,是多么的清苦和平淡,但对我来说,这里是天堂!是桃源之地!再多的金云纹锦缎,再多的珍馐美食,再多的真那贺国熏香,也比不上这里简单而单纯的生活! 每一天,我在神宫内祭祀的梵香和树木的清新气味中醒来,耳边听着"啾啾"鸟鸣,看着格纹窗外是暖暖的淡金色阳光,我真实的感到幸福,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生活有了感恩,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活得像自己了! 人们都看到那来自那繁华皇城中的千鸟羽内亲王,在这伊势神宫中日益焕发生机,那张美丽无双的脸因为快乐更加的光彩夺目,人们都认为她是得到了天照大神的眷顾,她已经成为神宫内除天照大神外另一个令人感叹的活着的神迹。 接过大宫司递过的御魂金铃,我在神台前摇了摇,合掌躬身行礼完成御馔祭祀的最后一个动作。 “斋内亲王,辛苦了。”大宫司向我行礼说。 我回礼把金铃交回给他,然后向殿外走去,只见平清义流抱剑站在殿廊下望着远处群山,他见我出来,收回目光,淡定的落在我身上,我侧头微笑的看着他来到这伊势,变化的不止是我,还有他,这出色的男子,还是一样的像把寒光凛凛的宝刀般的锐利森冷,一样的气势惊人。但在这不是那么讲究礼仪缛节的伊势,没人会太在意他对世俗礼法的生疏,也没人会为此视他为异类的轻视打击他,相反,这里朴质的人们还很喜欢他直来直去的不假言辞的真性子,主动和他交往接触,他慢慢的也不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生硬和孤漠。 “右近少将大人,陪我到村子一趟。”我说。 “是,斋内亲王殿下。”他也不多话。 这一个月多来,我每隔上三四天,就在平清义流的陪护下,与他两人便装到村子里走走,我也不是要做什么或买什么,就在那宁静安详的小村庄里走走看看,心情就会变得非常的满足。 骑在马上,我仰头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森林的清新空气,那混杂着初春嫩草的草香,金雀花的芳香,黑杉树叶的青涩以及残雪湿意的空气让人身心俱爽,寂静的森林中,除了偶尔的鸟鸣声,就只剩下我和平清义流身下的马儿的“嘚嘚”马蹄声 我和他谁都没说话,只是享受着着天地间宁谧的美好,渐渐行近村庄,远远就可以看到日本平安时代特有的民居的高架良仓造型的屋顶,缥缥缈缈的炊烟,若有若无的孩童嘻笑声。 道路两旁在在田里忙碌的农民和村妇看到我和平清义流的身影,纷纷大声打招呼。 “哎呀,尊贵的大人和小姐,又来咱们村子瞧了啊。” “小姐,我家新做了舂米蒲糕,不嫌弃的话,我给您送点尝尝。” “啊,小姐,我那奈泷的亲戚前几天给我拿了些陀净茶,听说京中的贵族大人们也喝这茶呢,我去给您泡去!” 我一一感谢他们的热情,亲切的和他们闲聊了几句,虽然他们一直都不知道我们是何种身份,但看我们的穿着就知道我们身份尊贵因为我常常来这村里,加上我的态度一直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所以和这些村民相处得颇为融洽,他们也以他们质朴的热情来对待我。 我和平清义流虽然都穿着最平常的衣服,但他身上的梅色水干和我身上的郁金色壶装束,以及我遮着脸的市女笠都表明了我们两人身份不同庶民,不是贵族就是士族,所以村民一直对我们是恭恭敬敬的,即使习惯了我这奇怪小姐的经常造访,也是用恭敬的态度对我。 才进村,一群得到消息的小童们全笑得如花般灿烂的等在村口,一见我就兴奋的围上来。 “小姐,你来了!” “小姐,今天又给我们带什么了?” “小姐,我们今天继续讲完那个故事吧!” 我笑眯眯的从袋里掏出带来丁丁糖分给他们,做为平民百姓,吃糖是非常难得又奢侈的事,可我每次来都给这群小孩子带些他们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吃过的糖果,而且我每次来,还给他们讲故事,其实也就是我前世所知道的那些儿童童话,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每次我走时他们也都意犹未尽的依依不舍,所以他们都期盼着我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就像过节一样的快乐。 “就这样小红帽乃乃的病好了,小红帽也快快乐乐的回家去了!”我结束了《小红帽》的故事。 那群小孩们不满足的嚷嚷要我再讲一个故事,我故作不高兴的说:“说好了一次一个故事,你们讲话不算数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了哦!” 他们急忙道歉,说了一堆的好话,在得到了我的允诺下次还会来时,才不情不愿的散开,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是我想自己四处走走的时候。 我在村里走了走,看看这,看看那,平清义流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后,小心的护卫着我,村里有几个年轻的少女,躲在屋边红着脸偷看他,每个人都是满眼的倾慕,却没人敢上前来搭话。是啊,象他这俊朗潇洒,英姿勃发的出色男子是很少见的,在风流人物众多的京中都是众人瞩目的,更何况在这偏远小山村,怎能不让这些小山村少女们的心生遐想? 什么时候总有胆大的出现的,这不?一个穿二蓝色单衣的妙龄少女,羞红了脸的从旁边冲出来,她拦在平清义流面前,努力镇定着举起双手把个香囊递到他面前。 “大人,我叫阿部难,这是我送给大人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她声音发颤的说。 我从市女笠的垂绢下打量这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芳华,长着张白净清秀的圆脸,唇略厚,身上的二蓝色单衣很簇新,面料也不是一般农民家女子穿得起的精棉,看得出她不同一般身份的女子,大概是公家的女子。 她涨红着脸把手上的香囊捧在平清义流的面前,一双眼固执的望着他,满是期待和小心而平清义流,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家伙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般,瞪大眼死死瞪着那香囊,脸色极其难看,连那嘴角都已经开始在抽搐了。 我抱着看好戏的坏心眼,静静站在旁边也不做声,那少女见平清义流久久不接那香囊也不说话,脸更是羞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她的身体已经在发抖,眼中渐渐湿润,但她仍固执的双手捧着那香囊,直直递在平清义流面前。 “我我叫阿部难是这村村长的女儿,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请请大人您收下”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着。 平清义流冰冷的脸愈加寒气人,眼角带着不耐的抖动,脸上的颜色已经是变了又变,可谓五彩斑斓,精彩至极!我还从不知道人的脸可以这么变化万千呢!我倒,不就是有人示爱,赠送礼物吗?你这家伙用得着这么神情恐怖吗?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平清义流这等出众不凡的人,在那风流浮艳的京中却从没传出过风流艳事,你看他现在这个死样子!即便有女子对他倾心过,就他这付杀气沉沉的可怕神情,也早被他吓跑了! 我现在真是佩服这个阿部难姑娘啊~~~,居然还可以站着在几近暴走的平清义流的面前!真是勇气可嘉!但我看她也快撑不下去了,我叹气 我再不出声,怕平清义流就快要拔刀出来一刀劈了那香囊,他已经到了几近崩溃要爆发的边缘了,只怕要在这可怜的少女心中留下一生的y影了 _ “平卿。”我唤,在外面便装时,我都是叫他的姓,而不是称呼他右近少将。 他扭头看我,我在垂绢后瞪他,做了个"接过来"的手势,他的脸这下彻底黑了!》_《 他面部抽搐不止,英俊的脸已经变形得不成样,我仍然用力瞪他,坚持的又做了个"接"的手势,他犹豫半天,终于妥协了。 他僵硬着那张死人脸,几乎可以称之为痛苦的从嘴里挤出话来:“多多谢姑娘。”说完,他极为不自然的接过那个香囊。 阿部难含泪红着脸一鞠躬,然后飞快的仓惶跑走了,而平清义流面部扭曲的用两根手指捏着那香囊(注意啊,他是用捏的耶!_),用极为难的眼神瞪着它,像这是可怕的东西似的,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扔了。 我几乎要仰天长叹~~,这家伙是在哪长大的啊?可怜的阿部难,怕是再也不会对这家伙有什么爱意了!哎~~~,为她逝去的恋情默哀一把~~~~!只怕今天之后,这里再无女子对他有什么倾慕之心了!果不其然,原来躲在旁边偷看这家伙的少女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踪影 十八 谁心似火燃 看着平清义流的面色愈加不善,我急忙劈手抢过那只香囊,掀开垂绢的一角瞪视着他,问:“您不会是想丢了去吧?” 他神色怪异,面容扭曲,半晌才憋出个字来:“没” 我翻白眼,信你才怪!就你这付和这香囊仇大苦深的样子,怕刚才我要是再慢一秒抢过这香囊,你早把它扔十万八千里外了吧! 我叹口气,睥睨了他一眼,不悦的说:“右近少将大人,我不管你以前是多么的不懂人情世故,但我要你从现在记住,你可以不接受一份违逆自己意愿的感情,但是请你一定要珍惜一颗爱你的心,你可以不回应一份爱意,但一定不要伤害了一颗爱你的心!” 平清义流面色复杂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我的话,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望向远处,我也不理他,把那香囊一把塞回他手中,径直向前走去。 他跟在我身后,好半天才小声冒出一句:“臣臣从来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其实臣也没有想到会伤害那女子” 我一怔,诧异的回过头,只见他的寒冰脸上有着些微苦恼和歉意,我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那么右近少将大人从来没遇到过女子对你示爱吗?以大人这等非池中之物的不凡人物,您可别告诉没有啊~~~!说了我也不信!对右近少将暗许芳心的女子一定多如过江之鲫!”我挤兑他说。 果然,他的寒冰脸碎成无数个碎块,并且有要暴走的倾向,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殿下玩笑了” 我又一次发出白鸟丽子式的嚣张笑声,不看那人在后面几欲抽筋的脸,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家伙在这两个多月我的刻意刺激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多了! 走到一处民居的舍廊前,我坐上去,望着院中的团簇的玉簪花,洁白的香雪球和艳丽的石竹,只觉得春天的气息就在我身边回转。平清义流守在廊下,脸色还没从我的刺激下恢复过来的难看,我不由得嘴角又浮出一丝笑意,这个人啊,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怎么能在那个人心叵测的宫廷生存下去嘛!难怪他这等武艺高超,身手不凡的人只能居与区区从五位下的越前守,要不是那个仲秋观月夜,他因救我有功,被父皇提升为正五位下的右近少将,不知道还要在那朝廷中浮沉多久才能上位,不过依他那性子,怕也是不在乎的。 “右近少将大人,过来坐。”我招呼他。 平清义流看着我,淡淡的说:“谢殿下,臣不可逾越。” 我坚持道:“什么逾越!我们现在不是在那宫里,哪来那么多规矩!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过来坐!” 他左右为难的不肯上前,我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以示我的坚决态度,他才蹙着眉万分不情愿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我伸手摘下头上戴着的市女笠,他微皱眉就要阻止,我伸出一只莹莹皎白的手指在他唇上虚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我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带着凉意的微风在轻轻刮过,也带来身边那个人身上清新的味道,我知道他从不用熏香,身上永远是股干干净净的清爽气味,似春天消融的冰,像松枝上挂着的残霜,带着沁入人心的微凉,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味道。 我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在伊势的日子如何?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很闷?” 平清义流看着天空许久不说话,眼神似乎飘浮到了遥远的地方,我也不继续问他,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平静的声音却传来。 “臣喜欢这里简单的生活,很像臣以前在飞弹的生活。”他的声音里竟然有着难得的轻松。 我偏了偏头看他,他英俊的脸上居然带有微微几不易觉察的笑,这让他那张永远结冰似的脸有了种暖意。 “你以前是在飞弹吗?”我轻声问,我以前还从没了解过这个出类拔萃的平家武士的过往呢。 他沉浸在回忆里的缓慢说道:“嗯,我是在那里出生长大,有着我最快乐的回忆,我记得那里美得让人无法描述的飞弹山,记得那古朴的街道,记得那冒着白烟的温泉,郁郁葱葱的黑松林”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我的父亲是平家族长最小的儿子,他一心痴迷武学,走遍岛国只为了结识同样痴心与武道的人,和他们交流切磋,是他最开心的事,后来,他在飞弹遇到了我母亲,我的母亲并不是日本人,她是来自海外真蛮国,我父亲为了母亲停下了一路飘泊的脚步,母亲则为了父亲放弃了远在大海那边的故土,后来他们就有了我。”他大概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与往日的沉默寡言不同,不知不觉说了那么多的话,连自称由“臣”变成了“我”都还没发觉。 原来平清义流的母亲是真蛮国人啊,好像是古代日本对中东还是印度那边的称呼,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原来平清义流是混血儿呢,怪不得他的五官长的那么的立体,轮廓那么分明,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也要比平常人淡很多,尤其现在在阳光下,他的眼睛几乎是浅淡的金棕色,像极了上好的蜜金琥珀,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光泽。 “我的一身武学全是由父亲亲自教授的,他对我要求非常的严格,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他真是个不近人情的父亲,哪有哪个当父亲的若无其事的把自己才八岁的儿子,丢到那满是野兽出没的密林深山,除了一把短刀,什么都不给,就这么让我在那深山一待就是大半月,觅食,自保,什么都要靠我自己,我好几次和猛兽殊死搏斗,几次差点没命呢;从把我丢在山中半月,到一月,后来发展到三个月,直到我十五岁,才停止这种修炼。”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的瞠目结舌。 这这能叫父亲吗?简直是魔鬼!他的那父亲不会是嫌弃他是个混血儿,找理由要他死吧?我大汗一个~~~~! “十五岁时,我已经尽得父亲一身武学,他就让我离家出门,象他以前那样四处游历,和各家各派的武道家交流切磋,磨练技艺,直到我十七岁时”他停下不再说话,脸变得更深沉更冷峻,浅棕色的眼中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我小声问:“后来怎么了?” 他的声音清冷了几分:“等我回到家,才发现父亲已经病逝一年之久,而母亲苦等不到我的消息,也离开日本回故国去了,只留下一封信托邻居转交给返家的我,母亲说当年她是为了父亲留下,现在父亲不在了,她也没留下的理由,而我,是她骄傲的儿子,一定会走好自己的路的。” 平清义流的神情还是那么的冷漠淡然,似乎是不为所动,但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孤寂,他一定很难过吧,在外面历尽沧桑回到家,却是父亲逝世,母亲远走的凄凉局面,就算他是个再怎么经历严酷教育长大的人,也会心中哀痛吧?那时他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换了在我前世的世界,十七岁,正是上高中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花般年纪! 现在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的出色夺目了,他的父亲一定是个独特的人!他把自己的儿子当做一把刀似的来锻造,用严厉做火来淬练,用残酷做锤来敲击,用苛刻做水来冷凝!他把平清义流教养得多么的成功啊!自由的灵魂,坚强的本质,正直的性格和执着的信念!他整个人就是一把气势人,锋利刺骨的绝世宝刀! 可是唯一失败的是,这家伙大概从小随性自由惯了,以他父母亲那样的性子,大概也没教过他或严格要求过他什么规矩吧?看他现在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会来到京里的?还到了宫城里做官?”我问。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皱着眉的说:“我回到飞弹后不久,在京都的平家大伯来信让我到京去,说我是平家子弟,也该为家族承担一个男子汉该承担的责任了,还说我父亲当年任性的丢下自己的责任,我做为他儿子应该一并承担下来,所以我就来了京都,开始在京担任左兵卫大尉。”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张脸顿时又变成千年寒冰。 昏哦,他十七岁就来京都奉公职,在官场滚了七年,就从个从七位下的左兵卫大尉混到个区区从五位下的越前守啊?!像他这般出色的人现在怎么也应该是个从四位下的兵卫督了!现在我已经可以猜出刚刚他身上的温度为什么骤然下降了好几十度,看来他在官场的这几年对他是个不愉快的回忆呢!其实以他的性情,我实在不难猜出他在朝中会受到怎么样的打击排挤,这人直来直去,不懂得假以颜色,不通人情世故,自由倨傲,怕是他也是这宫中许多人不愉快的回忆吧~~~! 我笑了,笑得很愉悦,笑得非常的真挚:“右近少将大人,不,我以后都要叫你的名字--清义流,清义流,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呢,我敬佩他!他把你磨砺得太好了!太出色了!你有我在这世界看到的最精彩的灵魂!最真的性情!” 他略有些吃惊我对他的态度,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许久,他才慢慢的说:“你也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不像个公主,与那些贵族的小姐也完全不一样。” 没有用敬语,没有用尊称,他平静的用等同的态度和语气来对我说话,他果然是个不一般的男子! 我耸了耸眉:“哦?” “知道吗?第一次在仲秋观月夜见到你,我觉得你很像我的母亲,有着双一样坚定的眼睛,里面是一样的坚强,一样的生机勃勃的活力,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骄傲,像火一样的可以燃烧每一个人的心。”他微微弯起嘴角笑道,那点点笑容像阳光溶化冬天的封冰似的,让他英俊漂亮的脸瞬间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那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漠。 “是吗?你觉得我真能让别人的心燃烧起来吗?”我望着他那双金棕色的眼睛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一样不变的沉静的脸,一样紧抿的冷峻的唇,只有他的眼睛里一刹那间好似有火星四溅的明亮起来,如金色的阳光都收容其内,那浅棕色的瞳变得流溢七彩光华的夺目! 十九 天姿美少年 三月,春风渡来几多温婉情怀,柔柔的摇摆在每一枝青嫩的枝头上,穿c在那深红的,浅紫的,雪白的,淡粉的朝霞似的浮丽中,那燃尽自己短暂一生张扬着生命灿烂的樱花,舞姿婆娑的盛开整个伊势山,让人为之震撼的以几尽狂放的荼靡着三月的每一个时间的空隙。 我站在樱花树下,抬头望着那满目的随风摇曳的八重红枝垂樱,任由那水粉红色樱花垂枝轻抚在我的脸边,只一微侧目,就可见那朵朵娇美巧笑倩兮的绽放在脸旁,淡淡花香温柔的将我拢在怀中,用它的芬芳点点熏醉我的心神。 此时此刻,我完全沉浸在樱花用它华丽到有些哀伤的烂漫营造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去想,带着敬意的用心去感受这份美,这是种多么极端的花啊,花期短暂,却像惊电雷鸣般强烈的用它的美用力的冲撞进人心!它开得是那么张扬,那么的豪华,那么的热烈!它用它全部的生命给自己短暂的一生画上浓重的一笔! 我呢?我又能给自己的人生描画上怎样的色彩呢?我又能在这遥远的平安时代为自己谱写怎样的一曲?是凄凉之音?还是声声震耳的传世之音? 我伸手摘下一朵八重樱,看着它美丽到娇弱的花瓣,纤嫩的簇簇淡黄色花x,我颦眉,翻手,那朵孱弱淡粉坠落在那满地的落樱之上,竟融入那一片粉色花骸中难觅身影,那朵花,因为我的手,而早早结束了本已短暂的生命,而我,我的生命花期又会有多长呢?谁又是那折花改命的人呢? 平清义流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略显单薄的纤细身影,绝美得令人心神迷惑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淡凝重,一头黑得发亮的七尺黛发似柳似丝的在风中飘摇,雪白的祭祀褂衣翻飞,在那纷纷洒洒飞舞的樱花中盈盈而立,身姿不入世的飘逸出尘,竟有种要随风而去的虚幻! 平清义流不由握紧双拳,心里深处生出一种难抑的窒息感和无力。 (文章需要,我这里用第三人的眼光来描写一小段女猪) 我向院外走去,平清义急忙上前几步要跟上来,我侧头望他一眼,摆手示意他不要跟来,他表情复杂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止步不再跟来。 冷香碎,芳骸化泥泞,昔日浮丽似锦,只余残色悲凉意我踏着一地的落樱,穿行在片片飘荡在空中樱花花瓣中,竟有些似乎是走在人间仙境的感觉,慢慢走到神宫外,我延着小径往林中深处走去。 高大的冷杉,青苍的雪松,挺拔的柏木,中间夹杂着不知名的灌木丛,,或簇状或单独的各种野花点缀其中,而最抢眼的,是在这季节开得最灿烂的野樱花,几乎抢尽了春天里丛林所有植物的风头,可谓独领风s。 我渐行渐远,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浮想连翩中,不知不觉走到了密林深处,延着条涓涓山间小溪,我信步而下,竟走到一片浓翠得让人侧目的竹林,我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这片竹林是如此纯粹,放眼看去,只是一片碧绿如波的竹海,没有任何其他的树木,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就只是满眼竹的青翠浓郁! 我欣赏着这片美丽宁谧的竹林,慢慢的穿行其中,耳边全是风刮过竹林的“沙沙”声,万簇寂静;更显得这世界安静得让人不由放轻脚步。 这时我听到一个极不协调的声响,“呜~~~”的尖锐刺耳,讲不出的诡异,带着森森寒意,让人直起j皮疙瘩! 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竹叶摇摆的“哗啦”声,而且那声音似乎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这个方向疾弛而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高速接近中。 我楞在那,只看到从竹林深处风弛电掣的飞出两条影子!是飞耶!不是跑!那两条影子是在竹林的枝头飞弛而出!像两条闪电一样在林中交错飞闪,在相交接时伴着四闪的火花还发出“啪”的一声。 当那两条影又一次接触发出“啪”一声撞出刺眼的火焰分开后,我才看清这飞得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影子,居然是两个人,不,只能说是一人,一莫名生物! 是人的那个,一身无纹白色狩衣,下身是红色狩袴,一头乌黑亮泽得像绸缎长发披在肩上,他背对着我立于一株竹子的顶部,身体像没有重量似的,风吹动那竹枝,他的身体也随着竹枝的摇摆而轻轻摆动,一身白衣随风飞舞!我惊!!!o_o 而我认为是奇怪生物的那个,它半蹲在白衣那人对面的竹枝上,刚好让我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的样子,长着奇怪的脸,像猴子的脸被车压扁了一样,腮边全是像鬃毛似的刺,血一样红的妖异的眼睛,所以我才说它是奇怪生物,没人会长着那样可怕的脸!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人!它的身体看上去非常的巨大,却可以身轻如燕的蜷曲着蹲在那轻飘飘的竹枝上!我巨惊!!! 我真的很想昏倒!这是什么情况啊?奇怪的诡异生物,可以身轻如无物的站在竹枝上,加上之前那人类不可能会有的闪电般的速度,别告诉我这是在科幻电影里!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种情况绝不是我以前的常识可以解释的!我的本能告诉我,现在这地方非常的危险!极度的危险!!! “呜~~~,噶嘎嘎~~~!”那莫名生物发出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样刺耳尖锐声音。 “好臭!好臭!好臭的气味!臭气熏天的y阳师!”那怪物用尖锐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大喊。 那穿白色狩衣的人也不说话,似乎用手拈着什么东西,一甩,一道金色的光朝那怪物飞去,那怪物嘶叫着躲过那到光,飞跃而起向白衣人扑过来它的动作也让我看清了它的身体真的非常的庞大啊!简直像座小山!它那丑陋的脸因为发狠而更加的狰狞恐怖,那野兽般锐利的森森白牙,和血一样腥红可怕的眼睛,震得我心里一阵无法压抑的恐惧,我再也无法承受这诡异到极点的场面,我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的叫声引得那怪物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它巨大的身体在半空中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转身,居然闪电般的向我扑来! 我张大嘴恐惧绝望的要惊叫!可这声尖叫却因为极端的害怕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勒着脖子似的,只能绝望的瞪着那飞扑向我而来的诡异生物!我绝对不相信面对这么个可怕的怪物,有人还可以生还! 那白衣人连头都没回,背对着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竹枝上像风一样疾速倒飞着落在我身前,白衣飘舞,身形美得如嫡仙他挡在我身前,嘴里念着:“临兵者斗皆烈阵在前!” 只见他撒出五张咒符,那咒符化成五道刺眼的光芒,飞缠缚住那怪物已经扑到眼前的身体,在那怪物痛苦的尖叫声中,白衣人双手结印,边念着九会曼荼罗真言边快如闪电的手结印契,那光芒越来越大,把那怪物整个包围着,怪物一声凄厉尖叫,蓦地光芒一闪和着那怪物消失了 我张口结舌的呆在当场,谁?谁可以来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唯物主义者呢?史蒂芬·霍金呢?那个什么谁?反正快来一个人啊~~~!请给我解释这诡异的一切!这是什么?我脑子出现幻觉了?是我误进了爱丽丝梦游的仙境?不,应该说是误进了鬼门!我真是要崩溃了!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已经严重考验着我前世所受到的所有教育!我的脑袋因为惊吓和这疯狂的一切彻底混乱了! 那白衣人转身看着我,像被雷击到般,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原来挤满了各种混乱念头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之前的恐惧和害怕全都烟消云散,所有的想法全都无影无踪,只余一声感叹:这是人类吗? 以前我从不知道“惊为天人”这个词真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人不由心生这种夸张的赞美?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足够资格配得上这个已经是极至的赞美之词? 眼前这个人,完美的阐释了“惊为天人”这个词!绝不是赞美!他就配这么个词,毫无半点逾过!他是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着秀美如山的眉,一双仿若收纳了天地间所有灵气的眼睛,清澈晶莹得可以让千眼的释迦提桓因陀罗为之再化生万眼也觉得看不够!完美的无可挑剔的高直鼻梁下,是一张粉色的纤美的唇,即使是这三月里最娇美的樱花也比不上那唇的柔美!他的狩衣白衣胜雪,衣袂在风中飞舞,身形飘逸如出尘之莲,在这碧青的竹海衬托下,真正是美丽得让人难以置信! 青竹为骨,白莲为肌,霞彩敷色,月华做神,风姿缥缈,容光清冽,纳三千天地精华为韵,天人之姿耶! 他淡漠的看着我,美丽的眼睛像那清冷的月辉,有着难以融入的疏离冷淡;完美无缺的绝美脸庞平静而从容,淡然得好似万年古潭一样的沉寂,他全身散发出一种出世的漠然感觉,就像这世间的万物众生都与他无关似的淡定无波,云淡风轻的无视尘俗。 二十 y阳师 这绝美少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我下意识的忙跟上前,急急的叫:“喂~~” 他连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着,宽大的震袖随着他的行走而飘动,宛若驭风而行的潇洒飘逸。 “喂,你等等啊~~!”我边追边喊。 他置若罔闻,依然步伐很快的继续前行,我小跑的紧跟着,竟然还是眼看着他的身影在竹林中越行越远,在纷乱而立的竹林间,已经隐约可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要消失在林子深处。 “喂~~!”我加快步伐追上去,却脚下一滑,被树枝绊倒在地,摔得我生疼,疼得眼泪几乎要飞出来! 我又羞又怒,这人是怎么回事?!态度真够恶劣的了!我忍不住冲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声怒喊:“你这没礼貌的家伙!我在叫你不知道啊?!别人和你说话你不会应啊!?” 我真是头一次对自己今生的这张脸产生了怀疑,任何人见到我的脸都会惊艳得呆若木j,可那个少年,看着我,却是没有任何情绪无动于衷,在他眼中我好像和这里的一木一草一样的性质,似乎万在他眼中都是等同的,没有任何特殊的,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侧目的! 这个家伙,不是看透了红尘,就是感官有异常!我气愤的想,但转念一想,那个家伙,自己长了张那样的脸,要他对着别人的相貌感到惊艳,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我蹙眉坐在地上揉着脚踝,很痛啊!大概是刚才摔倒时扭到了,真是倒霉,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回去?我苦恼万分。 我懊恼万分的勉强撑着膝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时,看到一张绝美无伦的脸倏地出现在我头上,吓得我惊叫一声又跌回到地上。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这家伙怎么走路没声响的啊?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我身前! “你要吓死人啊?你要干什么!?”我生气的说。 他面无表情的答:“你在叫我,你有话对我说?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这家伙怎么走路没声响的啊?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我身前! “你要吓死人啊?你要干什么!?”我生气的说。 他面无表情的答:“你在叫我,你有话对我说?” 他的声音像露珠滑过荷叶,似晨风吹过樱花的枝头,又宛如雨滴打在青竹上,清透悦耳得让人心神一荡。 虽然他的声音非常的好听,可仍然难消我满心的恼怒,我气极:“那之前我叫你那么久你怎么不停下来啊?” “我认为我和姑娘素不相识,应该没有什么可说的。”美少年平静的答。 “那现在就有话可说了?!”我已经气得开始发抖,这人的逻辑还真是绝啊! 他淡漠的道:“你叫了那么久,我以为你有话要说。” 我气得直想翻白眼,这家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啊?他真是把人当无物般无视啊! 我气得咬牙切齿,困难的挤出话来:“那么,这位大人,请您不必在意小女子因为追赶您摔倒而扭到了脚,也请您不必在意小女子现在无法行走,小女子没有话要对您说!” 他清冷的目光没有任何绪情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淡定的说:“那么我走了。”说完连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转身抬腿就走。 这个家伙!我张口结舌的懵在了当场!他就没有半点愧疚和怜香惜玉吗?是他不理解我的反话?还是我真那么入不得眼?难道说,来到伊势后我变丑了?还是说他听不懂人类说的话? 见他抬脚就要走,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扑上去拽着他一只袖子:“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你还真走啊!?” 美少年低头微皱眉盯着我抓住的那只袖子,冷淡的说:“是姑娘你说没话要对我说的,既然没有事我当然要走了,姑娘怎么又怪我呢?”他边说边把袖子从我手里拽回。 天啊~~~!我几乎要吐血!这家伙还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我现在走不动了!我扭伤脚了!”我怒,看来和这人没办法说正常方式的对话!我一把又拉住他的袖子。 “那又怎样?和我有何关系?”他依然无动于衷的平静,手一扯又把衣袖扯回去。 “我走不动,就出不了林子,这里很危险,有野兽,还还有可能会出现可怕的生物!”当然会有可怕生物,看你刚才和那个怪物的战斗,到现在我还不清楚那是不是一场幻觉!我再拉!汗,我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对别人的袖子那么的执着! t_t||| 我努力用平常心和他说话,是的,要冷静,这人的理解能力不同一般人,逻辑思维也非常的异于常人!他是“非人类”! “非人类”完美的脸上连一丝抖动都没有的波澜不惊:“是的,森林里很危险,尤其到了晚上,会有秽瘴出现,姑娘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他又不动声色的揪回自己的衣袖。 我想要抓狂啊~~!我真是失败啊~~!原来自己那么多年是白活了啊!竟然是那么的词不达意,居然让人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一把用力扯过他那只“香饽饽”似的宝贵衣袖,大声狠狠的说:“这位大人!我一个人走不了!请你带我出森林!多谢你了!” “非人类”慢慢的说:“原来如此,姑娘你应该早点说啊。” 我泪啊~~~!谁来把我从这让我身心俱疲的对话里拯救出来啊~~~!? 美少年举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合竖在唇前,轻轻的念念有词,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姿态优美的衬在那樱粉色的唇前,面容认真专注,有种难以言喻的神圣凛然,更显得那面容不染尘俗的绝美。 只见他右手一弹,一片竹叶慢慢落下,竟化身成个穿着青色单衣的年轻美丽女子!我呆!我惊!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张大嘴看着这“魔术”当场石化! 他绝对是“非人类”!!!! “你去背这位姑娘。”他对那竹叶化成的青衣女子说。 那青衣女子恭敬的低头行礼答应,然后上前来扶起我,震惊中的我终于回过神来,我尖叫着一把推开那青衣女子,坐在地上向后退后了几步。 “这这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她不是人!”我大叫,今天是怎么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让我看到了!我的神经在今天真是极度受到考验啊!考验人的承受力也要有限度啊!怎么没完没了的?这是平安朝版的聊斋吗?!先是个怪物!再是片竹叶变美女!还有眼前这个“非人类”!不要以为你长了张美得伤天害理的脸,我就会被你迷惑! “她的确不是人,她是我的式神。”美少年淡淡的说。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的问:“你是什么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清冷如月辉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是y阳师。” 我瞪眼看了这个美得到了让了心生敬畏地步的美少年许久,想到现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慢慢吐出一个名字:“安倍晴明?” 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似乎永远是云淡风轻的平静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的表情,他答:“是,姑娘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是代表了日本整个y阳道历史最辉煌时期的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你是日本y阳道历史中最有实力的安倍晴明!是唯一一个可以c纵全十二个式神的y阳师!是唯一一个会还魂咒和复生术的y阳师! 前世的我曾经看过电影,影片中的安倍晴明神乎其神,y阳术高到了让人匪疑所思的地步,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日本人对他的神化,是一种夸大其词的追捧,一直是唯物主义者的我,根本不相信那种超出科学范畴的事物! 可现在呢?我亲眼看到的一切又是什么?就包括这个转生再世为人的我,又说明了什么?简直是对前世的我所有认知的一种巨大讽刺! 我自嘲的一笑:“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你是日本国宝级的人物。” 美少年微蹙眉,似乎不太理解我说的话,他用一种不同之前的漠视一切的目光看着我,眼中隐着莫名的波动。 二十一 青竹皆是法身 那个青衣女子背着我跟在安倍晴明身后在密林中穿行,三人无话,寂静的林中只有我们行走碰到树丛时发出的“哗哗”声。 我趴在那竹叶化的女子背上,想不到她一付娇弱的样子,居然可以若无其事的背着我平稳的在林中走了许久,但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呢?“她”不是人类咧!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安倍晴明,他身形优雅,步态飘逸,即使这么实在的看着他,我还是觉得一切不象真的似的。他是安倍晴明啊,那个遐尔闻名的大y阳师!活生生在我的面前呢!真是觉得身处幻境啊~~~! 我注意到他左侧的脖子上,有非常奇怪的黛青色图案从他的左耳后下方一直蜿蜒而下,那图案很像纹身,似藤非藤的盘绕着,被他雪白的脖子衬得非常的显眼,有着讲不出的神秘美;图案被他狩衣的领子遮住了很大一部分,但可以猜得到,那图案一定延伸到他颈下。 “安倍晴明大人,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图案?是纹身吗?”我忍不住问。 他身形骤然一滞,但他很快又继续前进的步子,也不理睬我的问话,我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果然不愧是未来大名鼎鼎的y阳师……安倍晴明呢!够酷!我不禁咒骂前世看的电影《y阳师》,那两部片子是哪个没脑的家伙写的剧本啊?把安倍晴明写得那么的风雅潇洒,记得扮演安倍晴明的野村万斋,把安倍晴明演成一个笑容洒脱不羁,眼带着嘲弄之意的魅惑的男子,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充满风情又讥讽一切的妖媚的眼睛,非常的迷人呢! 可这本尊呢?我汗~~~,好像妖媚和风情这些个词与他根本搭不上边耶~~!简直差得十万八千里!虽然他本人的容貌比野村大人要美丽上一万倍也不止,身姿动作也要更优雅潇洒,可是他那冷冷清清的气势和视一切如无物的漠然,真是让人难以亲近!尤其是他那似乎世间所有都不能让他动容的冷淡疏离态度,真让人怀疑他是否有人类的感情? 我不禁又想到了前世时看过的同人女自己剪辑制作的《y阳师》v;把片中的安倍晴明和源博雅隐隐晦晦的描述成“一对”,再抬眼看眼前这个“冷酷到底”的安倍晴明本尊,我不由一阵恶寒~~~!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安倍晴明会搞耽美》_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四昵岬纳?br / 成王败寇,这是权利战争中千古不变的游戏规则!对于他们的际遇,我除了唏嘘感慨,我又有能力做什么呢?先是父皇离世的恶耗,再是亲人们接踵而至的不幸,我终被这接连的打击击倒,大病一场,等到我病好时,已经是暖洋洋的六月初夏了。 我坐在神宫庭园的小池边,望着那对岸的飞石,间中穿c着桔梗、玉簪、黄颉 草、灌木胡枝子等植物,色彩灿烂的五爪槭投影在波光粼粼的池水映出一片五彩斑斓,强烈的阳光照s在水面,反s出片片金色的碎片,刺眼晃目得令我眼前一片恍惚。我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拭去鼻尖上细密的汗珠,随手从身边的沟酸将上扯下一片叶子,信手撕碎扔入池水中。 身后穿来一阵平稳轻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的站定在我身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似冰融霜化的清新体香。 “正午的太阳大,你病才好,不要在太阳下待太久。”冷冷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担忧。 “嗯。”我轻声应着,没做任何反应,依然撕着叶子丢到水里。 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弯腰俯身,勾住我的腿,一把抱起我往回走;大概真是太阳晒久了,加上大病初愈,我只觉头一阵晕眩,眼前模糊一片,我不由闭上眼将头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胸前,他有力的心跳声就在我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发顶,他的脚步极尽体贴的小心平稳。 他放我坐下,睁开眼,只见他把我抱到了y凉的台盘所廊下,我抬头望向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那双金棕色的椭长眼睛正仔细的审视着我的脸,英俊立体如雕塑的面庞依然冷冽如刀,可那冰冷下是浓浓的关心在意。 “清义流。”我微笑着轻唤他的名字。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好,皱紧眉头探手放在我额上,他修长宽大的手带着武人特有的薄茧,摩挲在我细嫩的皮肤上,有着种说不出的舒服。 “头还晕吗?”他有些懊恼的问,大概在怪我任性的坐在太阳底下太久。 我摇摇头,看到他穿着铠垂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我问:“你刚刚练完武吗?” 他点点头,只是望着我,我伸手抚上他的衣袖,一路滑到袖角扯起袖上的笼括形袖露,捏玩着他的袖露,我漫不经心的问:“清义流,你觉得我是个狡猾的女子吗?” 平清义流疑惑的望着我,眉头皱的更紧的望着我,我自嘲一笑:“你看,我那在京中的亲人们全都遭到了不幸,我的外祖父遭到驱逐,我的母亲被迫出家,我的兄长惨遭流放还卒死异地,就算是其他活着的也全活在终日惶恐不安中,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倒霉,而只有我,依靠父皇生前的庇护,躲在着遥远的伊势神宫,逍遥快活的做着我的斋内亲王,你说我是不是狡猾自私的女子?” “殿下”平清义流心痛的蹙眉开口。 我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松开他的袖子,我懒懒的靠在廊柱上,望着头顶的碧浩长空,淡淡的说:“可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真是我去劝阻就能改变外祖父和母亲他们的命运吗?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能做的事也是有限,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这一点决不会因为我的身份高贵而就有所不同!相反,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同常人,很多事我也更无能为力!外祖父的野心,母亲的不甘人下,一早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我想,既然他们要参与这场权利的游戏,就应该做好失败后所要面对的残酷结局,这是每一个参与游戏的人都该有的觉悟。” 平清义流默默的看着我,眼中有真复杂的莫名情绪。 “知道吗?清义流,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只是我是个经历过生死异变的人,不知死,焉知生?不尝死苦,何惜生欢?就算所有人说我自私寡情,说我狡猾凉薄,我现在只想努力为自己而活!只想好好把握现在的一切,其他的我没有能力去管,也管不了!何况,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该走的路也是由各人自己选择的,我又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我声音有些冷然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隐隐晦晦的对人说起自己前世和今生的奇异生死变,清义好像并没听明白我的话,只是抿着冷峻的唇思索着。 我抱膝蜷在廊下,下巴支在膝盖上,声音缥缈的说“我啊,是任性,是自私,可我没想去伤害谁,也不想被人伤害,我只是想为自己而活,这有错吗?我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也不想去承受别人给我的我不想要的意愿,这有错吗?我只是想活得简单而已” 清义流单膝跪下,炯炯有神的眼睛平视着我的眼睛,他伸出一只手虚虚的隔空划过我的眉,我的眼睑,我的鼻,我的唇,他语调缓慢的问:“殿下,你感到不安吗?你觉得心里难受吗?” 他真是个心细如发的男子,在他刚强凛冽的外表下,竟有着颗敏感体贴的心,我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潮湿起来,但我仍倔强的说:“我才不会不安呢!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收回手,扶着单曲的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坚定而决绝,他声音轻缓但有力的说:“殿下,你尽可以按你想的去做,任性也好,狡猾也好,自私也好,无论你要怎么去做,想要怎么去活,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下地狱,遭人谴责,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 我被他的话震撼了!我看着他坚决的脸,看到了刚铁般不移的坚强意志,发至内心肺腑的真挚,那种坚决,即使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也不会后悔今天的话! “这是你给我的誓言吗?一生唯一的誓言?绝不再予他人的誓言?”我定定的看着他问。 “是的,这是我平清义流一生唯一的誓言!”他注视着我,面不改色的说,一字一句,皆是金刚磐石般的坚定不移。 “可是,清义流,你要知道,你给我的,我未必可以等同的还报于你,甚至可能什么也不能还报给你,这样你还愿意将这誓言给我吗?”我微笑着慢慢的问。 他坚定不改的认真说:“我说过了,无论你怎么任性也好,怎么自私也好,你可以自由的选择你想要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而我,也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他的眼睛明亮得比这正午的阳光更刺眼,像是有火焰在其中燃烧似的。 我心中百感交集,他眼中的夺目的光华刺得我无法去正视他,我惶惶的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喃喃的说:“清义流,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种眼神看得我心里好痛” 他长长的睫毛在我掌下扎得我的手心痒痒的,他没有说话,只是任我捂着他的眼,双拳垂在身侧握了又松,我心情复杂的抬眼望向远处的黑松,心就像那错错零乱的松针般,乱得毫无章序。为什么他们给我的都是那么的沉重?我背负不起,为什么他们给我的都那么满?我装不下,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刺疼我的心?我不可以过得轻松点吗?他是如此,靖良是如此,弘昭也是如此,我已经不知如何应对了。 二十五 情思之夜 八月,过完我十四岁生辰不久,就是极其隆重盛大的二十年一次的式年迁宫,做为全国国民期盼的也是最盛大的祭祀大典,新登位的天皇圣德帝为表虔诚,决定率众后宫皇族及文武百官御驾亲赴伊势神宫,参加式年迁宫大典,并亲自祭拜天照大神。 随驾的后宫女御和她们的女房女官们挤满了整个神宫可以住的房间,就连柴房杂物库也挤满了伺奉天皇的侍卫和舍人,住不下的只好在外宫安营扎寨,而其他文武百官及他们的随从家臣,就只能下榻在山下的山y村。往日宁静肃穆的神宫,现在在我目可企之处,到处挤满了侍卫、藏人和侍女,混乱不堪,全没了以往的平静。 乐师奏起祭祀大典的特别太太神乐,巫女和出仕在庭场旁跳起倭舞、人长舞和舞乐,我身着正式的祭主服,手捧象征日本皇权三神器之一的八咫神镜穿行其间,身后跟着捧着供奉天照大神用的衣服、日用品、武具等宝物的大宫司、少宫司、祢宜和权祢宜等神主;踩着神乐的鼓点声,我端庄的向前走,身旁跪满了黑鸦鸦的手执玉笏的文武百官,其后跪的是藏人侍卫和从人,整个神殿弥漫着神圣而肃穆的气氛。 步入新的神宫大殿,只见殿内也跪满了身着位袍执笏的殿上大臣和公卿亲王,两旁壁代后是圣德天皇的后宫女御和女官们,我目不斜视的抬步与神主们从中间的御神道走到神台前。恭恭敬敬的把八咫神镜安放在神台上,合掌行礼参拜,随后的神主把天照大神的神体由旧殿抬入新殿,供奉在神位上,我按列祓禊和祈祷,然后我步上舞乐台,曲身弯腰,神舞乐扇遮住低垂的眉眼,祭祀辟邪金铃握在伸展的指尖。 有力的太鼓声击响,金铃碎碎的摇动,洒出清脆的声音,雪白的广袖如浮云翻舞,殷红浓艳的无褶长袴画出霓彩弯虹,缥缈的身姿逦迤绵长的拖出一道绮丽的浮艳,蝴蝶般的飘逸翻飞的长单。轻跃,展臂,转腕,拧腰,我专注的舞着,已经把自己化身成舞神姬天宇受卖命,乐声中跳起了召唤天照大神的天宇受卖命舞。 舞乐扇半遮面的回旋,余光不经意的瞥到那上位处的人,舞动中看不清他的面孔,模糊中只见他的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激荡着浓烈情思的盯着我,这是我离京大半年后的再次看到他;站定,缓缓伸开双臂,低敛着眼,随着神乐慢慢抬起脸,正对面的公卿处,是那双熟悉的宛如碎钻般闪亮耀眼的眸子,带着缱绻柔情的注视着我,那视线分毫不离的胶着在我的身上。我心中一恍,忙收敛心神,舞扇在胸前流云般的划过,纵身一跃,胸前的八尺琼勾玉玉串在我眼前飞起,带出一片旎旖玉光,迷蒙了我的眼,也遮住了那扰乱我心的浮烟似袅情的视线,心中隐隐的害怕着,似乎什么就要来临的令我惶惶不安。 漆黑乌亮的七尺长发像是最上等的绸缎,华美的蜿蜒划过半空,我折腰半弯身,舞乐止,在大宫司的宣敕“礼成。”声中,我结束了天宇受卖命舞,天皇领百官礼毕跪拜,祭祀大鼓鸣响,在神主们的唱吟祈祷中,旧神殿被点燃,冲天大火宣示着式年迁宫的完成。 在女房的侍奉下,我除掉一身繁赘的礼服,换上寝衣,我屏退女房们,一天的仪式,我已经疲惫不堪,只想早早歇息,走进御帐台,我轻叹口气躺下,闭目微佯。 一阵细微几不可闻的声响,我刚想睁开眼,黑暗中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伴着夏季芙蕖的浓香已经揽上我的腰,我惊得身子一僵,几乎要惊叫出声来,但更快的是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捂住我的嘴。 “是我,九妹妹。”低迷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得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支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这妖媚的魔物穿着洁白的寝衣,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正侧身半躺在我的寝台上,看架势他是从自己的寝室偷跑过来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晶莹闪烁。 “主上,您这是逾越了!您身份尊贵,不该深夜到臣妹的房中来,况且臣妹还是斋内亲王身份,让人知道了,是要被处罚的!”我冷冷的说,这家伙也忒大胆了吧?!做为当今天皇,竟然深更半夜跑到神宫祭主的房里来,若让人知道了,这足以让他和我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以为然的呵呵轻笑,无动于衷的单手托着头半侧身躺着,他戏谑的笑道:“朕才不管那些呢,谁要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朕就剜了他的眼睛,谁要说了不该说的话,朕就割了他的舌,呵呵呵,要是有谁有胆量在朕面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那朕不介意掏他的胆来看看有多大。” 他说得语气轻松,可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狠戾,看他此时口口声声的称“朕”,真是威仪十足,果然不愧是当今天皇,气势已经远远不同往昔了,看来什么规矩常伦,在他眼里根本狗p都不是! 我恼怒的欲起身,却被他一手拉住手拖回寝台,我愤愤的说:“你要怎样?” 他微有些哀伤的说:“九妹妹,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你怎么对我生疏了这许多?你可知道,我这段时日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念久终深睡,所思入梦频。早知原是梦,不做醒来人。假寐一时熟,梦中见可人。始知虽梦寐,可靠竟如神。入夜翻衣睡,伊人梦里归。此时劳眷恋,特地反穿衣” 我睥眼看他:“我记得您的后宫女御已经倾巢而出的全跟来了,我想你对她们任何一人去献殷情,得到的欢笑献媚绝对要比在我这得到的多!” “九妹妹,我可以以为你在吃醋吗?”他轻佻的笑道。 我怒!用力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你少自恋了!” 他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挣扎了几下无效,我只好认命的放弃,恨恨的瞪着他,为什么这妖魔总是可以让我感到无力? 月光下,他线条优美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泽,细长上挑的凤眼深情的凝视着我,在这柔情万千的目光注视下,我的脸不禁微微发热,心居然有些慌乱起来。 “我早说过了,我要的一定会得到,无论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把自己想要的拿到手,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他凝视着我缓缓说。 “时机?”我不解。 他恼怒的微皱眉:“我才登位不久,很多东西还不在我掌握中,我不得不忍耐,有些事急不来,我必须谋定而后动,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不想冒然行事,现在藤原启正对我还有用处,我还不急着动他,等到”他止住话没再说下去,只是陷入了深思。 我赫然明白过来:“你要改变摄关的治政亲政?” 他双眼放光的看着我,浅浅一笑:“九妹妹好聪颖,不愧是我中意的女子!” 我自动忽视他后面的半句话,充耳不闻,他极尽邪魅的笑说:“九妹妹你在我心目中值得最好的一切,只有最尊荣的身份才可以配得上你,现在的中宫是藤原启正的孙女,就连那新进的梅壶女御也是他最小的外孙女,哼,我现在只是暂时忍耐,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后,我一定将他藤原家的女子尽数逐出宫!”他的口气变得残酷决绝起来。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话峰一转:“现在时机还没成熟,九妹妹你还是待在这神宫比较安全,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这样我也好无后顾之忧的放手一搏!等到了时候,我会用前无所有的最隆重的仪式,把九妹妹你迎回宫,我要给你最尊荣的宠爱,我要把一切奉在你的脚下,我要让你成为万世都传颂羡慕的女子!” 他话里的决心和珍爱,令我不由心头一荡,我极力反抗着那感觉说:“你别忘了,我也有着藤原家的血统,我也是藤原家的女子。” 他半眯起细长的眼,眼光柔婉似丝的缠绵,他优雅的将我的手举到唇边,一根根的轻轻吻着我的手指,柔软的唇瓣带着鼓惑人心的暧昧,浓浓的熏香煽动着这暗夜中的情欲。他将我的手指头放在嘴中挑逗的轻噬啃咬,滑软的舌尖似有若无的滑过我的指尖,带给我一阵酥麻感。 我微张嘴心跳如鼓的望着他,月光下俊美的脸性感妖惑,水波氤氲的眼底染着浓浓的让人唇干舌燥的情欲,乌黑如瀑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他肩后,线条流畅的颈脖下延到他半敞的雪白夹衾,露出的是他性感的锁骨和结实胸膛,这人真是魔魅十足! 他倾身一压,霎地把我压倒在寝台上,脸与我只有咫尺之隔,他低下头轻轻亲吻着我的眉,唇慢慢移到我的耳边,柔声说:“对我而言,你只是我的九妹妹,是我这一生最想拥有的女子!我爱你啊,九妹妹” 他磁性的声音似迦陵频伽的云妙之音,那深情的表白似幻海生波的惑人,我不由得痴了,心中恍惚,只是叹息,他要怎样呢?想要毁了我吗?还是要和我一起毁灭? 他不再说话,只是侧身躺在我身边温柔的搂着我,细细的亲吻我的发顶,无限深情的低喃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再有神智去听,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带着一身的疲惫我渐渐沉沉睡去,耳边只剩他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如鼓声声催眠我入梦,这一夜也许真是个浮丽虚幻的梦吧 二十六 魑魅魍魉迷踪 我坐在莳绘边镶绫锦的唐台櫛前,将六国香各斟量投入香壶,撒入一点锦紫苏,混入炭粉,最后倒入槐花蜂蜜加以调和凝固,完成后我盖上梅花形状的心叶壶合,把这银制的香壶拿在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看着壶壁上的凸纹花饰,我有些聊赖无趣。 式年迁宫大典举行完毕后,圣德帝御驾回京也有一段时日了,那日我醒来后,身旁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若不是衾被上残留着他的芙蕖熏香,我还真以为那只是个梦呢! 那夜的暧昧浮艳,几乎是场虚幻的梦,却在这以后时时萦绕在我心头,对于弘昭的决心,靖良的表白,清义流的誓言,我真是万分苦恼;有过迷惑,有过惶然,也有过那么的点点心动,可是在平静下来后自问,却只是心惑而已,他们都那么的出色,都那么的优秀,要说我不曾心动,那真是自欺欺人,可是我也知道那不代表什么,至少不是动情。 但是现在面对的局面,我真不想去想,越想心越乱如麻!气恼的把手上的香壶用力搁在唐台櫛上,我恨恨的想,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好了!见招拆招,何需在这杞人忧天?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门外的高仓典侍恭敬的喊:“斋内亲王殿下,奴婢有事求见。” “进来。” 高仓典侍进门恭敬行礼,说:“殿下,奴婢想向您告假四天,事情是这样的,奴婢有个亲戚住在松阪的大垣内町,他家的女公子近日举行裳着礼,他知道奴婢目前在神宫伺奉祭主,所以邀请奴婢去担任结发之职,还望殿下允准。” “哦,是这样啊,那你去吧,我准许你告假。”我漫不经心的应允。 高仓典侍谢礼就要退下,我想到了什么,忙叫住她:“等等,你说你的亲戚家在哪?” “回殿下,在松阪的大垣内町。”高仓典侍回头答。 “离伊势远吗?” “来回路程不过两天。”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我决定了!这神宫目前刚举行完式年迁宫大典,没什么事,我可以把每日例行的御馔祭祀交给大宫司暂代,趁机出去走走散散心。 高仓典侍为难的说:“这殿下身份高贵不宜以万金之躯行驾那混杂之所” 我顽皮的笑道:“这好办,我简装扮成你的女侍葛房就好了嘛,你不说有谁会知道我是谁?我真想去看看一般的贵族的家庭日常生活。” 高仓典侍见我态度坚决,只得勉强同意了我的随行,我兴奋异常,十分期待这这次的短途的旅行。 找了个理由偷偷避过平清义流,我换上普通侍女的壶装束,混在高仓典侍随行的几个葛房女侍中,我乘着牛车出了神宫,一路很顺利的经过月读神宫,路过泷原神宫,慢慢出了伊势森林,一路往松阪出发。 “斋内亲王殿下,这趟旅行,请您一定谨慎小心,万一您有什么意外,奴婢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的。”坐在我对面的高仓典侍惶恐不安的一再嘱咐。 我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说完我兴趣盎然的掀开窗帘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已经远离伊势山,到了会郡大宫町泷原的范围,我从没来过的这么远的地方,目所企及的景色也全是我从没见过的,经过的村庄也让我倍觉新鲜好奇,我像个孩子般兴奋贪婪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从没有过的新奇。 在近黄昏时,我们一行终于到了松阪城,我惊奇的看着我们的牛车一路经过的高大的城壕,驶进宽大的前门,外翘的石垣,扇形的斜坡,装饰着的兽头瓦的望塔,这里远没有京的繁华精致,却自有着自己小城小郡古朴简单的美丽。 穿过熙熙攘攘的修筑路,牛车停在大垣内町的一所宅邸前,下位官员的无檐式土御门,不高的筑地塀,之前我已经从高仓典侍口中得知,她的这个亲戚是在松阪人从八位之置的少典钥。 一个舍人和门房通报后不久,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穿着杜若色直垂肥胖男子领着侍从匆匆忙忙走出来迎接,他脸上像笑开花了似的站在牛车外讨好的向高仓典侍请安问好。这也是呢,以他一个区区从八位的地方下级官员,能请到在宫中居三位的女官典侍任女儿裳着礼的结发之职,是何等的荣幸光耀,难怪他极力对高仓典侍阿谀奉承呢,要是他知道侍女里还藏着个一品准三宫的公主、大名鼎鼎的千鸟羽内亲王,不知道他会不会激动得晕过去呢? 高仓典侍惶惶的轻声对我说:“殿下,奴婢逾越了。”然后用蝙蝠扇遮住脸,在我之前抬步下了牛车,我带上市女笠跟在她身后下车,少典钥恭敬的将我们迎进门,把我们安置在母屋的涂笼下榻。之后就是慌乱给高仓典侍的引见他的那一众妻妾儿女,乱糟糟搞了好半天才算完成“接见”,等到晚饭后,我已经累得几乎瘫在地,简单梳洗后我就匆匆睡下了。 第二天就是少典钥家的女公子的裳着礼,我以扇遮脸的跪做在几帐后观看了整个仪式,就一个下级官员来说,已经是很隆重的仪式了。 看着那脸红扑扑的少典钥女公子,我不由想起了我的裳着礼,那是多么盛大隆重的仪式啊,父皇极尽宠爱的为我举行了奢华的典礼,当时为我结腰的是外祖父,为我结发的是中宫麻衣,而为我剪发的是先帝村上天皇的皇姐品子内亲王;当日的种种繁华已经化为浮云,父皇离世,外祖父凄凉的流放淡路,中宫麻衣成为女院依然居于宫中,品子内亲王也在年前的冬日去世了,曾经伴着我的一切早已经是物似人非了!想到这,我不禁心生凄凉,黯然伤神,垂下眼躲在帐后满心惆怅。 入夜我辗转反侧的难眠,于是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披着小褂我走出涂笼,来到庭院,我嗅着凉爽的夏风中夹杂着的花草清香,心神才稍稍平静下来;我半依在一株五叶松上,抬头望着玉盘银轮般的圆月,我心中感慨,明天就要返回伊势了,我这偷来的半日浮生愉马上就要结束,回到神宫,不知道清义流那张寒冰脸又要降到绝对零度的冻上多久呢! 正在这时,我听到天空一阵飞鸟振翅般的轻微“哗啦”声,我诧异的抬眼搜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如大鸟般的在半空中飞过,他的衣袂被风吹拂发出极轻的“哗啦”声,在黑如墨的夜空中,他的身影划过巨大的银月,月亮的银色光辉衬托着鸟般轻盈的身影,黑白相映的画面,令人格外震撼的强烈!可是也非常令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毛骨耸然! 知道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我好像看到了《et》中的经典镜头!就是电影里小男主角骑自行车载着et飞上天空,一巨大的月亮为背景飞行而过的那一幕!汗啊~~~~,经典啊,我们怀念那美得震撼人心的一幕!可是,这不代表我想在这深更半夜的亲眼看到这种类似的场景啊~~!电影和现实是有天壤之别的,现实中自己亲眼看到这画面,虽然美丽,但是同样的诡异得让人害怕啊!不,是恐怖!!!! 我本能的屏住呼吸将自己的身影尽量的隐藏在那松树的影子下,手心不由的紧张得一片湿润,我看到那黑影落在房顶上,稍稍停留,就几个轻盈的纵身跃进了后t的房邸消失了。 等了片刻,确定不再有动静,我才放开呼吸大口的吸着空气,心在狂跳不止,刚才差点没把我憋死!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惊出一片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的那个影子,绝对比当初见到的被安倍晴明消灭的怪物还要可怕一万倍!直觉也告诉我,我现在应该马上回房,装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倒头就睡!可是我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犹豫了。 那里,好像是少典钥女公子的住所。 二十七 茨木童子 我看着远处隐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的房舍屋檐陷入了天人交战,要不要去看看呢?可是好像很危险呢!那个东西似乎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呢!可是想到少典钥家女公子那稚气未脱的纯真笑脸,我不由心中忧虑。 算了!去看一眼好了,如果没什么事,大家皆大欢喜!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放声大喊好了!在这万物寂静的深夜,我大叫的话,估计死人都能醒过来!想到这,我忘了“curiosity killed the cat”的这句极富哲理的名言,小心翼翼的朝着少典钥女公子的寝房摸索过去。 我穿过丛生福禄考盘绕的矮篱,只见少典钥女公子的寝室的格纹窗在这炎炎夏日里却紧紧闭着,有一缕灯光若隐若现的从窗缝透出,里面隐约有人说话。此时的我真如鬼上身般的不受控制!心明明狂跳如鼓,身上也紧张得全身绷紧,可我像是被什么莫名的力量控制了般,屏住呼吸慢慢的贴近窗栏,从那缝隙往里窥视。 只见寝室内,昏暗的油灯下,少典钥女公子依偎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里,眉眼含情,双颊染红,一付娇羞样的窃窃私语,那男子垂头埋首在少典钥女公子的发间,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从他身上穿的苏枋色阙腋袍看,他是个职位不低的武官。 一室的柔情缱绻,可是在在这温情场面里,非常突兀的是,不远处的地上倒着的个已经死去的侍女!她的脸苍白如纸,双目惊恐的瞪得几乎脱离眼眶,嘴张得老大,似乎临死前陷入极度的恐惧,在她白色的寝衣上全是刺目的鲜血!在她的胸膛霎然是一个碗口大的血口,还正在汩汩流着血!显然她是被人生生剜去了心脏!我惊得几乎脱口尖叫出来!我忙用双手捂住嘴,恐惧的望着这血腥残忍的场面! 手脚发软,我极力想要离开,可是全身因为害怕发着抖,浑身像被抽去了力气的无力,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这时,屋里的少典钥女公子开口说话了:“大人,您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过了裳着礼,就带我离开一起生活,现在为表我对大人的心意,我连贴身的侍女都献出来孝敬大人了,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带我走呢?” 我昏!这个少典钥女公子真是人小却不可貌相啊!对着个死人,在这一室令人做呕的血腥味中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和情人说话!有够变态的!而她的那个情人!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侍女,更是变态到极点! 那男子抬头说:“葵,你真愿和我走?我可是个鬼哦,你要想清楚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男子的脸,五官精致,面容白皙,风度翩翩,可那年轻漂亮的面孔下,却有着什么不协调的东西,非常的让人不舒服!我也讲不出来那是什么。鬼!?等等!他好象刚才说他是什么?!鬼!?鬼!!!!!我脑袋一阵晕眩,真想就这么昏过去!我这段时间是走什么运气啊?老碰到这些超出常理的东西!? “愿意的!我愿意的!只要能和大人您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哪怕是为人的路!”少典钥女公子仰起脸羞涩但坚定的说,一双眼因迷恋而晶亮夺目。 “鬼”大人戏谑的笑看着她,那笑意却没有达到他那森冷的眼底,他神色莫测的拈起少典钥女公子的下巴:“姿色一般,才智一般,倒是这狂热下的眼睛倒有少少妙处,凭你也想到那爱菪山位于我身侧?” 少典钥女公子惘然不解:“大人” “鬼”大人却是转瞬变了个态度,柔情款款的一把拥住少典钥女公子,声音柔得几乎滴出水来的说:“可爱的葵啊,你真是最美丽的繁星花,我的心为你而折服,就让我把你永远占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说话间,他靠在少典钥女公子颈侧的脸变得森森冷冽,眼睛化成赤红,口露獠牙,缓缓抬起一只长出锋利刀锋般的手,就要往少典钥女公子的头顶抓去,而少典钥女公子此时还一脸幸福的埋脸在他怀中,根本没发现这可怕的异变! “啊……………………!!!”我大声尖叫出来!太可怕了!太恐怖了!我转身手脚并用的就逃,真是吓破人胆了可怕场面! 现在我知道那男子美丽的外表有着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了!那是死亡的气息!他的身上弥漫着腐烂恶臭的死亡的气息!这是个黄泉的来客!再美丽的皮囊也难掩他一身的糜烂腐败! 一阵风声刮过我的耳边,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巨大的力度抓住我的头发,我被那力量一甩重重摔倒在石灯笼上,我听见那刹时间我的身体内传来“啪”的声闷响,口中一片甜甜的腥味。妈的!我的肋骨肯定是断了! 剧烈的疼痛令我几欲昏厥,我勉力撑起身子,却引得肋骨断处一阵更强烈的疼痛,一个脚步声慢慢行来,我看到那浓红梅色的指贯下的钝色浅遝停在了我的面前。头顶上那浓浓的嗜血的杀意,得我不由的浑身发抖,死亡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我的身子,疯狂的啃噬着我的心! 那钝色浅遝伸出一只撩起我的下颌,迫我抬起脸,月光下,我看到一张冷酷嗜血的漂亮面孔,赤红的眼就像被鲜血染过般的红得妖艳诡异,殷红的薄唇残忍的紧抿着,在看清我的脸的瞬间,他眼中由衷的出现了惊艳和赞美。 “今朝吾有幸,初见蔷薇花。花色真尤物,倾国倾城家。想不到这区区少典钥的宅邸中竟藏着一个如此人间绝色,比那号称鬼界第一美人的鬼姬烟之罗还要容光华美上许多。”他微笑着说,只是那笑容让人看了却是恐怖到了心里!那是透着死亡气息的笑! 讲实话,被一个鬼赞美真是让我没什么惊喜的,尤其是一个散发着杀意的鬼!我现在只是痛得直冒冷汗,还害怕得全身发抖,已经分不出是因为恐惧发抖还是因为疼痛在发抖了。我真的后悔死了,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打死我也不会好奇的去少典钥女公子的房间了!我会乖乖的睡觉去,什么也不管! “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赶来的少典钥衣衫不整的领着从人冲进园子,却在看见这位“鬼”大人时,吓得双脚一软烂泥般的瘫倒在地,那些从人们也惊慌失措的大叫着“鬼啊~~~!”的四处逃窜,只见这黄泉之人头也不回的手一抬,袖子一扫,所有人顿时全都倒在地,刚刚还喧哗吵闹的园子霎时又安静下来了。 他伸出手抓住我的头发,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我拖起,一张残酷冰冷的脸只距离我的脸不过几厘米,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冷冷的说:“美人,你坏了我的大餐,准备如何赔偿我啊?” 我被他这样提着头发半吊在他身前,头皮痛!断骨处痛!全身都痛!我痛得不由蜷起身体,痛得口齿不清:“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真是好疼啊!生不如死!我还是死了算了,省得生生的活受罪,只盼这死妖怪吃我的时候动作快点,不要让我太痛苦!真想不到我这一世的下场居然是给妖怪裹腹做大餐!下辈子做人绝对绝对不再好奇多管闲事了! “呵呵呵,这般旷世绝色,就随我回爱菪山做我的院上姬吧。”他轻笑着漫不经心的说。 不要啊……!做这鬼的老婆!这不是比死更惨吗!?我瞪大眼惶恐的看着他:“你还是吃了我吧!我不喜欢和鬼上床!尤其是东洋鬼!”昏,我已经吓得胡言乱语了!_||| “临兵者斗者烈阵在前,缚!”一个淡渺如烟,清透似露的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鬼”大人脸色微变,挟着我一跃,闪过一张从天而降的光网,衣裾飘飘,他带着我落在筑地塀的墙头上。 泪啊~~~,我像仇大苦深的农奴看见了日盼夜盼的解放军,我像饱受奴役的佃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武工队,那个激动啊,那个热泪盈眶啊,真是不足以言表! 看着远处墙上站着的白衣胜雪的天姿美少年,我真想去紧握他的手,声泪俱下激动的说声:“同志!你终于来了!” “哼,又是你个不入流的小小y阳师,又来扰我好事!你这么穷追不舍的还真是讨厌啊!”“鬼”大人厌恶的看着那美少年道。 咱家伟大的晴明大人,连话都懒得答他,只是淡然从容的口颂金刚甲胄真言和意密,双手迅速的结着印契,然后只见他全身散发金光,结成金色甲胄,遍体光焰,手握光焰幻化的剑飞身扑来。 神人啊~~~!我看得目瞪口呆!彻底无语!经历过那么多神奇鬼怪的事后,我已经自动自觉的对这些奇异不再产生怀疑。 “鬼”大人挟着我也跳了起来,而后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眼花缭乱,金光四溢,像玩云霄飞车似的,世界在我眼前颠来倒去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我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这么折腾,也牵扯得我的伤口更疼,加上这翻天覆地般的在空中飞上飞下,我早已经胃翻得恶心欲吐! 我的痛苦呻吟终于引起了某位“不动明王”般漠视一切的人的注意,他停下攻击站在远处,冷淡无波的说:“茨木童子,把那位姑娘放下!” 原来这鬼叫茨木童子,茨木童子勾起嘴角妖异冷酷的笑道:“呵呵呵,小y阳师,就凭你那点道行,还想跟我提要求啊?我就和你玩玩好了,你要是能割下我的一幅袖子,我就把这美人放了,不然我就要带她回爱菪山去哦!” 说完,这茨木童子傲慢的狂笑着飞身往外跃起,只见安倍晴明冷然的甩出一张符咒,那符咒白光一闪化成一匹青狼直扑茨木童子,茨木童子微回身一弹指,那青狼嚎叫一声化为了白烟消失了,他一路狂发的笑着往城外飞去。而我只能强忍巨痛的像个麻包任他夹在腋下,疾风刮得我的脸生疼,这家伙果然不是人类,速度快得惊人,我现在只满心盼望那伟大传奇的安倍晴明大人快快把我解救出来! 冷冷银色月光下,那紧追其后的绝美少年白衣翻飞,身姿缥缈。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那嫡仙般飘逸翩翩的身形,令此时处于危难的我也不由心生赞叹! 二十八 晴明的手 茨木童子挟着我风驰电掣般的纵身疾行,他几个飞跃跃出城墙,直往郊外而去。我先还担心安倍晴明以区区人类血r之躯无法完成这死妖怪非常人可为的动作和速度,可是我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轻松的紧跟在茨木童子身后,速度同样的快如闪电,就是飞跃上那高高城墙也似乎举重若轻的简单! “非人类”啊~~!我真是汗哦,安倍大人不是我这一平凡女子可以揣测的啊~~!心中顶礼膜拜中 就这么你追我赶间,茨木童子引着安倍晴明奔入了一座深山,越行越荒凉诡暗,晴明在后面边追边念着真言心咒,抬手打出几张符咒化成几道劲疾的光箭飞s在茨木童子的脚前,生生阻止了茨木童子的前进,茨木童子嘎然止步,回身向安倍晴明s出疾光,晴明一挥衣袖化解了那疾光的攻势。 “呵呵呵,小y阳师,你这么急着找死啊?之前你几次阻扰我,我?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猓缑饕换右滦浠饬四羌补獾墓ナ啤?br / “呵呵呵,小y阳师,你这么急着找死啊?之前你几次阻扰我,我都放过了你,你倒穷追不舍的纠缠起来,真是个讨厌的家伙,那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茨木童子冷笑着说,眼里尽是杀气腾腾,愈发的显得嗜血恐怖。 他随手把我放到一旁,我几乎激动得要流泪,总算摆脱了他的桎梏啊~~~~!不!是他的鬼爪子!!!我忙不动声色的慢慢爬到一块岩石后,才稍稍找到点安全感。 茨木童子腾身而起,衣袍在空中被风鼓起,他张手画了个半圆,一伸手,一道百鬼纠缠发出撕心裂肺刺耳叫声的异流直扑安倍晴明而去,晴明口念大日如来心咒,挥起手中的光焰剑劈向那百鬼异流,那道百鬼怨灵的异流犀利的冲向少年晴明,强劲的戾气把他的衣服冲得向四周飞舞起来,只见晴明沉着脸一剑劈散那异流,一向淡定清冷的绝美脸上出现了一丝凝重,嘴角更加冷肃的抿紧。 茨木童子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小y阳师,你倒有点本事啊,竟然可以挡住我的百鬼收魂形,以你现在的年纪已经是难得了!不过”他敛住笑狠虐的说:“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就要送你下黄泉!” 茨木童子双眼散发着更加妖异的红光,全身被一股诡异的发出凄厉哭叫声的气流卷圈着,四周顿时y风狂舞,气氛异常的恐怖y森!晴明面色越加凝重严肃,口中急急的吟念着火天真言、阎魔王真言、四天王真言到不动尊真言等密宗咒真言,速度快得惊人,他手握光焰剑做“破魔势”的手印,全身的金色甲胄爆发更盛的金色光泽! 说老实话,我现在害怕得真的好想偷偷的跑掉啊!可是肋骨断处疼痛难忍,加上刚才的一番折腾,我现在稍动一动就痛不堪言,别说跑,就是挪挪身子都是困难啊~~!如果还有半点可能,我早已经拔腿跑得无影无踪了!安倍晴明啊,不要怪我的薄情寡意啊,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力量帮上你,所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先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但是!可恨的是!我没办法动弹啊!!!天亡我耶,现在只盼着传说中超级强大厉害的安倍晴明大人大获全胜了! 我睁大眼惊恐的看着茨木童子与那妖异的气流融为一体,发出仿佛来自地狱般的鬼哭狼嚎声气势惊人的扑向安倍晴明,那卷起的巨大气流是晴明身体的数倍之大!晴明紧握剑死力抵挡着这攻击,似乎拼尽了他全身力量的紧绷着脸,先是他手中的光焰剑碎了,化成无数细小金光消散!再是他身上幻化的金刚甲胄破裂开来,一块块的消失!此时的少年晴明只是双手交握结手印的赤手空拳的抵挡着那妖气冲天的气流,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已经是处于弱势,被打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我的心彻底的凉了!安倍晴明不是日本y阳道历史上最厉害最强大的y阳师吗?难道他要死在这?!而我,可怜的我,要被这可怕的妖怪掳去当老婆!? “啪”一声,只见晴明猛地被那气流击飞出去,狼狈的倒在地上,美丽绝伦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头发披散在脸侧,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这样?我前世的记忆里安倍晴明在历史上似乎活得很长命的耶,好像活到了八十几岁呢!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安倍晴明要死在这妖怪的手里了吗? 茨木童子现身落在安倍晴明的身前,笑容危险的讥讽:“呵呵呵呵,我早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小y阳师你为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非要一再的和我做对!呵呵呵,这下好了,一条小命就要葬送在这荒山野岭,尸体也要被野兽啃得精光。” 说完,他抬起一只手,手心凝起一团妖异的青光,安倍晴明面对这散发死亡恶臭的鬼,依然面不改色的面对着茨木童子的森森杀机,他惨白的脸上见不到任何慌乱,琉璃般异彩流旖的美丽眼睛却隐着淡淡几不见的森冷,即使此时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依然无损他身上的出尘脱世的风采。 我看着茨木童子面露杀意的举起那只凝聚力量的手,心剧烈的狂跳起来,几乎要破胸膛而出的激狂!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历史上有名的安倍晴明要死在这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有着天人之姿的美少年要命丧在我面前,我就慌乱得六神无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这个连大自在天都为之怜惜的美丽少年如此年轻就死去?!这是让二十诸天都会哭泣惋惜的悲剧! 本来因为伤口剧痛无法动弹的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握着随手从地上摸来的石头,扑向了茨木童子!我真是为自己惊叹一把啊~~!现在才理解,原来人的潜力是深不可测的!原来人的爆发力是惊人的!只要想,就有无限可能啊~~~! 我劈手用石头在茨木童子后脑使劲狠命砸下去,他的脑袋只是歪了歪,并没倒下,我瞠目结舌,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啊?我那力度,是个人都会立马倒下! 茨木童子回过身,暴怒y鸷的看着我,血红的眼更加的凶残狰狞,脸上的寒意吓得我双膝直抖,昏~~~,我忘了,这家伙不是人啊!他是个鬼啊!!!怎么可能轻易让我砸晕!!!! “你这该死的女人!一起死去吧!”他狂怒的抬手就向我的头顶劈下来。 “啊……………………!”我惊恐万状的闭上眼尖叫起来,完了!死定了!泪啊~~~,安倍晴明大人,我也算尽力了,咱们就一起相伴上黄泉路吧,有个伴,热闹。 一股血腥恶臭的热流喷洒得我一头一脸都是,我闭着眼无限凄凉,原来死也没那么痛嘛,看来茨木童子下手快狠准呢 “我已经不止割下你的一幅袖子,你输了,快离开那位姑娘,不然你就不止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了!”那婉妙悦耳如清泉的声音淡然的响起。 我蓦地睁开眼,只见站在我面前的茨木童子,冷酷的脸泛青,右侧的肩膀上失去了一条胳膊,鲜血喷如注的流出,原来那不是我的血,是他的血洒了我一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但在他身后有万丈金光异彩流溢!茨木童子冷着脸转身,在那刹那间,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安倍晴明全身发出万道金光,,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的飞舞着,他乌黑如瀑的长发像有生命般的飘浮在半空中,一个巨大的如投影般半透明的神将威严隽武的护立在他身侧! 金色的异光在他白玉般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那清澈的眸子被衬得更是光彩万千的夺目,他全身散发着神圣凛然的出尘气势,我看呆了,整个身心皆被这神圣的场面震撼得难以言表!此时的安倍晴明,就像是那站在七臂军神伽蒂法耶身旁的第一战神,美丽绝伦,威武凛然,气势无匹! 只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的!连那颈侧的纹身似的花纹图案,也似乎是变成了红色,是我看错了吗?还是这金光引起的反s? “你居然可以召唤招社罗神将!?这怎么可能!?”茨木童子的脸变色了,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慌乱。 “你输了,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出手了!过来,千鸟羽。”安倍晴明冷淡的对他说,向我伸出了手。 狂喜啊!心里像装了小雀般的欢跃!了不起啊!不愧是伟大的安倍晴明大人!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反败为胜!!!我崇拜你!晴明大人!你是我的神! 我忍着痛小心的勉力往晴明的方向挪,偷眼瞟茨木童子,他黑着张臭脸,满脸的愤恨和不甘,但他似乎很忌惮晴明召唤的神将,所以没有有所动作,我放心的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蹭。 “哈哈哈哈,好!好!好得很!我输得心服口服!这个美人我就还给你吧!哈哈哈哈~~!”茨木童子在我身后y森森的冷笑说。 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身后翻起一阵狂风,把我的身体像纸屑般的卷上天,我宛如在龙卷风里一样,被那风刮得在空中乱转! “啊~~~~~!!!!”我恐慌的喊叫,伸出手四下乱抓,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子。 天旋地转,强劲的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被风卷得剧烈的昏眩!在一片混乱中,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像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的浮木般,下意识的死命握紧那只手。 “别怕,我在。”凌厉的风声中依然可隐约听见那如露珠般清透的声音传来,那只柔软但温暖的手稍稍用力,更紧的握住我的手,似乎在让我安心。 晴明。 像是被他的话抚慰下来,我的心不再恐慌惊骇,在这如龙卷风般狂乱的疾风中,我终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二十九 迷思着魔 昏昏沉沉的我只觉得全身像被撕裂开一样的疼,时而又像被丢入溶炉焚烧般的灼热难耐,时而又像身处冻极的西伯利亚冷彻入骨,在这反复的折磨中,我难受得几乎死去,意识不清的痛苦呻吟,难以忍耐这生不如死的折磨的嘤嘤哭泣。在神智模糊中,我一直听到一个清凉如水、妙悦似珠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那声音就像露珠般抚慰滋润了我痛苦不堪的灵魂,一股淡雅的青竹幽香,一直似有似无的飘缈回旋在我身侧,神奇的安抚了我的身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睡着慢慢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舌干唇燥的难受,身上断骨处一阵阵潮水般的剧痛,提醒了我,我还活着。 “水”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撕碎的破布一样的破碎。 一阵悉索挪动声,一个东西抵在我的唇上,清凉的水缓缓流如我干燥的嘴里,我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喝过水缓解了干渴,我稍稍有了点精神,这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印入眼前的,是一片茂密参天的森林,巨大的树木鳞次栉比又毫无章序的站立着,间中长满了不知名的荆棘矮灌木丛,盘绕纠缠着纷零杂乱的藤类植物,强烈刺眼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碎碎的投洒下来。 好半晌我才回神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散发着青竹幽香的温暖怀抱里,我艰难的抬起头,一张菡萏芙蓉也不及他姿容清丽、蔷薇夭桃也不胜他颜色华美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即使满眼的憔悴疲惫,也掩不住他一双飞雾流烟般的眼睛中的美丽! 怔怔许久,我才难以置信的低声叫道:“晴明” 晴明神情倦乏的淡淡的说:“你在发烧,大概是因为骨折引起的。”他面上有着异常的苍白,往日里比樱花还娇美柔软的唇此时毫无光泽的惨淡,看上去他似乎累极了。 半躺在他单薄却结实的怀里,脸上微郝:“那个我睡了多久?” “你昏睡了两天。”依然的说话简洁。 我皱眉,疑惑了:“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我算了方位,是在离松阪七十公里外的奈岡山。”晴明平静的说。 我大骇:“那个我们是被那妖怪吹来的?”昏,那死妖怪也太巨强了吧!? 晴明淡定的答:“是我的疏忽,可是当时我已经没有任何法力再施咒术了,所以只好扑进风里抓住你。” 我不解的问:“你没有任何法力了?当时你不是召唤出个很强的东西吗?” 晴明注视着我,平静无波的眼中似乎隐着模糊的懊恼:“以我目前的修行,其实根本不够能力召唤招社罗神将,当时我是抱着拼死的意念勉力召唤的,虽然召唤成功,勉强c纵式神斩了茨木童子的一只手臂,可是我那之后已经再没半点法力,再勉强c纵式神战斗,就有可能发生逆风丧命。” 我侧头想了想,张口结舌的说:“你的意思是当时要是那鬼不肯罢休还要打下去你就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了?” “是。”伟大的晴明大人居然面不改色的从容答道。 我不由心中后怕,真想不到那时的情况是这么的悬,我还以为那时候的晴明暴强呢!原来是虚张声势啊~~~!泪~~!我们的小命是这么险险的保住的! “那个鬼这么强啊?”我心生感慨。 “是,他是众鬼之首酒吞童子的第一下臣。”晴明淡淡的说。 我想到了什么问:“那他之前说你一直阻扰他?” “我在美津发现他的行踪,就一直跟着他,途中也和他战斗过几次,他似乎在戏耍我,并没认真打。”他云淡风轻的说。 我直翻白眼,当然不认真对付你了,这最后一次认真对付你,就差点收了你安倍晴明大人的小命!要不是你唬住了他,谁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结果呢! “你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还要一直跟着他,你是嫌命长了啊!?”我气恼的说。 晴明平静的低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是y阳师,降妖除魔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职责,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要去阻止他做恶,即使不敌,我也要拼力一试。” “你还想着去阻止他害人呢!你自己就差点被他杀死!”我生气的反驳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以为自己是无敌金刚吗?以为自己是拯救众生的佛陀吗?还真以为少了他的那点正义感,这世界就不转了吗? “我只是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晴明依然不惊不怒的淡定。 我气结,努力平下情绪说:“我知道你有你y阳师的责任,可是面对比你强数倍的对手,你至少应该懂得避其锋芒,等到你实力强大了,你再去挑战他也不迟。” “等到那时,不知道他已经害死多少人。” “那你就螳臂挡车啊!?你填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拯救谁!”我气得大喊,这人,漠视所有人,也漠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在意入眼的啊!? “可是我救了你。”他琉璃般七彩潋滟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我的脸,轻描淡写的说。 我一下被塞得张口结舌,满腔怒意被他的话瞬间打得无影无踪,我瞪着他清淡疏冷的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余一股无力感,这个天姿美少年啊,真是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判断啊~~! 但他说得没错,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现,我还真是命运叵测! 我转开脸去打量四周,转移话题的问:“嗯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之前你一直昏迷,我不敢冒然动你,现在你烧似乎退点了,我背你走。”他扶我起来,牵动伤口的一阵剧痛,我皱眉拼命忍耐。 等到疼痛缓过去,我好奇的问:“你不可以用式神背我吗?象上次那样。” 他微蹙起秀气的眉:“我说了,我现在没有半点法力了。” 我张着嘴用力盯着他,似乎要用眼光在他脸上烧出个d,他在我的强烈视线下,千年古潭般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一点不自在的赧色:“所以我说了我背你。” 我长叹一口气:“在这之前,可以找点吃的吗?我好饿啊~~!” 晴明此时才分明松了口气,他轻声应:“嗯。” 伏在晴明削瘦纤弱的背上,我真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长得挺高的,但看上去身子很瘦弱,真是衣轻任风吹,孱孱不沾尘的纤细。可我很快发现自己看走眼了!背着个人走在平地时间久了尚且会吃力,更别说是在这树木丛生乱藤缠绕的密林中,可是,可是我们伟大的安倍情明大人啊~~!他背着我在这密林里身形轻盈的走了许久,居然面不红心不跳的!麻烦的是经常有树藤缠绕在前,他要花点力气和功夫分开,时间久了,渐渐见他白玉般的脸上开始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看得我真是于心不忍,可又无力帮忙,我是个伤病员呢! 想到之前晴明采来给我充饥的野果,微酸中带着新鲜的甜,汁多r厚,非常的美味,我不禁好奇的问:“晴明,你找的那些果子很好吃呢!你好像对森林里的情况很熟悉呢!” 晴明驮着我边走边答:“嗯,我曾经住在深山中一段时间。” “咦?是吗?住在深山里一段时间?是为了修行吗?”我追问。 晴明挥手扯着面前的树枝乱藤,沉默着没有回答,我有点郁闷的注视着他光亮如丝的黑发,也不在说话了,看来我问到了他的禁忌呢。 浓密的树木杂错而立,近处的深绿和远处几近黑郁的浓绿交叠,暗影綽綽的树丛的y影似乎在着光下流动,偶尔的几声鸟鸣滑入这绵绵的静谧中,风中夹杂这阳光和草木混杂的味道,而呼吸的咫尺间,是股似乎带着暖玉般体温的竹叶清香。 望着眼前万物俱簌的景色,我的思绪仿佛飘离身体,回到了那个隔世,宁静夏日,一样的阳光,一样的静谧幽幽,我独坐窗前,面前是翻开的书本,窗外的风吹动那雪白纸页翻飞,“哗哗”的纸张鼓动声和纸面密密闪过的字迹,半杯残茗,余香淡淡,眺望远处,白光下闪着光泽的樟树叶,底下是一片鸢尾,浓郁如油画的蓝紫色,幽静如处子。白驹过隙也轻闲,光y似水自淡然,心中如白鸽伫依,鲜活却安静的理翅,窗外有人唤,探头望去,友人在窗下笑脸如花,她洁白的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我也莞尔笑,心中白鸽惊飞。 泪水不知不觉流下,那前尘隔世的一日,没有什么值得深刻记忆的事,难以忘怀的是那时的时空场景,一幕幽绪心情。我是为了什么离开那个世界?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中谁在拨弄一切?是缘?是劫?抑或不过是梵天一梦? 我的泪水滴落在晴明白玉无暇的颈后,沿着那纤细柔美的线条滑下,他身子明显的一僵,顿顿步子,然后又继续平稳的前进。 我仰头向天,任那泪水滑入自己的颈下,滴落到衣领里:“晴明,你相信人有前世来生吗?”声音好像和思绪一样缥缈在三界外的虚无。 “y阳道里,认为人是应因缘而生,今世做的业,就是下世的因缘,前世来生,是所有万物的伦常路。”晴明平静的说。 “那我又是为什么因缘而来?晴明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因缘而生?”我轻声问,怅然失神。 沉默了片刻,晴明慢慢的说:“我不问前世来生,无论是为何而来或为何而生,在我眼中,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天地的数理。” “晴明,所有在你眼里都是那么的毫无特殊吗?一切都是道吗?那活着还有何意义?难道说,人都是为经道才生吗?”我问。 “意义在各人心里,但是每个人,包括天地万物,最后的去处都一样,殊途同归,所以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同的。”他淡淡的说,那声音中带着漠视一切的超然脱俗。 我轻笑,眼中含泪,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沿着他左耳后那黛青色的图案细细勾画,指下尽是滑腻如脂的触感,也明显感到他身子瞬间僵硬起来,指下的肌r霎地绷紧,但他只是脚步略一缓,却仍坚定的大步向前。 “晴明,你太完美了,没人对你说过吗?你的完美就像嘲讽这世上的一切,你是神佛为了讥讽所有凡人的痴嗔贪念才将你化生于世的!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的漠视一切?为什么你可以平静的坦然面对一切?为什么众人浮沉在红尘历劫受苦,你却可以淡然超脱于外?真是让人看了生气啊”我贴近他的耳轮轻轻的说,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要烦恼于种种俗事,可这个人却可以那么淡定从容的面对一切,他的飘然出世的态度!他无波无欲的眼睛!他空明静谧的心灵!他所有的一切简直是在讽刺嘲笑着我的困惑和苦恼! 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也不知道自己是钻了什么鬼牛角尖!?此时我真是什么也不去顾虑!什么也不想去探讨!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毁坏这个神人般的清雅少年!他是青竹,我就要把他变成我手中的竹笛!他是白莲,我就要将他化为我身上的菡萏香!他是凌霄上世外缈仙,我就要紧抓住他,让他沉淀入凡,染上一身浮世浊尘!晴明,与我一起堕入这红尘历劫吧!我要将我自己化成这三千浊世红尘中最炙烈的的火焰,用尽所有的燃烧在你眼中!其光,可照混沌虚境,其焰,可焚尽六道十界!神佛都要为之动容! 我像是以身献祭般,轻轻但坚定的揽紧晴明的脖子,将我的唇慢慢的印在了他的耳朵上,亲吻着他白玉雕成的精致耳朵,心中一片似雾似烟的迷绕。他霎然止步,定定的站在了当场,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我可以感到唇下他冰凉的耳朵瞬间变得灼热起来,眼睛余光可见他美丽绝伦的侧脸隐约有片郝色,但他的眼睛望着远处,我无法看清那眼中的情绪。他身上幽幽的竹香飘袅在我鼻翼边,似游离,又似纠缠,我的心恍惚起来,什么东西像春雨中的嫩草在心中悄悄萌动?点点波动,点点游荡,似要漫满我一心的空虚。 “晴明”我呢喃低唤他的名字。 他微侧脸回眸看我,平静的脸,淡然的眼,七色琉璃般华彩万千的眼,视万物如无物的眼,清冷如月的眼,此时却在眼底流淌着几不见的困惑挣扎。 “晴明”我眼中含泪,闭上眼将头轻轻靠在他颈侧。 时间像静止定格了似的,我只觉得全世界安静下来,只清晰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身上淡雅的竹香,以及我此时的心跳。 三十 心的试练 带着熏热的微风吹拂而过,晴明后脑几缕黑亮的发丝柔柔的抚过我的脸,微痒的触感绵绵渗入心头,头上的树叶在风中“唦唦”的轻响,除此之外,万物无声,寂静如水,我的心也一片莫名的平静,如天上的淡云疏絮。晴明背着我平稳的在林中穿行,二人静默,无话却并未有半点难堪尴尬的气氛,先前的一切像是从没发生过,又似已经悄无声息的隐入两人的心中。 抬头望去,碧蓝如洗的天空,在层层迭迭的密叶间只可见那零散的碎蓝,阳光投s下来的条条光柱,在这y暗影绰的密林中竟营造出几分迷离隔世的幽境。 “晴明。”我低唤。 “嗯?”他轻声应。 “你可曾疑惑过?” “以前没有,现在或许” “可是因为我?” 一阵静默,他没回答,只是默默的背着我往前走,伸手分开一丛乱枝,他站定踌躇的答:“我真是不明白,人心为何如此复杂?我可以感觉到一个人的气的波动,却无法参透人心的欲望,那是为何而产生如此多的意念?你的是,我的亦然”淡淡的语调里隐着一丝困惑。 我一阵轻笑,心中却是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惆然,我因自己的苦难而心生妄念,虽隐有愧意,却依旧是满心的无悔执着!我不信缘如云风无常,缘起缘灭皆不由人!我信,这三千红尘世,众人都自有自己的苦和乐,爱恨情仇,不过是佛陀弹指一念,既生在这浮世历练,便成全自己的所有欲念和执着,是苦,我自己一口饮尽!是福泽,我诚心感恩!一粒沙自有一粒沙的命数,我自逍遥在自己的人生里! 人生百年,倏忽之间,我只想为自己尽力而为,了无遗憾。 “晴明,我希望你为我疑惑,我想要在你那空明的心里留下痕迹,不管这是我的嗔念还是妄想,我只想着要这么去做,只想要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是我自私吧?”我低声说。 “嗯。”晴明似是而非的答,意味不明的不予表态,我也不问,只是淡笑着看着他脑后水般光彩流溢的乌发,是欲望吗?是心魔吗?抑或是劫数?不论是什么,我想要抓住这个清明出尘的少年,想要在他的人生里留下我的痕迹,画下我活着的证明! 晴明继续向前走,我将头轻轻贴在他背上,他的体温穿过狩衣暖暖的熨在我的脸侧,耳边是他清晰的心跳,平稳有力,毫无半点慌乱,带动着我的心跳也鼓鼓随之,仿佛与他的渐渐融合一致,一起的跳动,一起的鸣响,一起的温暖着彼此的灵魂 慢慢的我闭上眼,在他轻盈的起起浮浮的步伐中,感觉自己像是一叶轻舟,浮在微波的湖面,轻轻摇摆,悠悠荡荡我渐渐睡去 “是师傅的式神,师傅来了。”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晴明的声音。 “唔?”我揉着惺松睡眼抬眼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长尾大鸟在我们面前的半空中盘旋,一双淡紫色的眼睛俯瞰着我们,盘旋数圈,它振翅往远处飞去。 我张大嘴,惊异:“哎~~~,它怎么飞走了?不是你师傅的式神吗?怎么不救我们!?” “它是回去向师傅传递消息了,放心,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现在最好留在原地不要离开。”晴明平静的说完,抬手小心的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扶我靠在一棵树下。 一番动作,又牵扯得我伤口一阵剧烈疼痛,我苍白着脸咬牙忍住几乎要溢出口的呻吟,晴明注意到我脸色的异常,他探手将我的一只手拢在手中,紧了紧力度。 “再忍忍,很快我师傅就会来了。”他轻漠的声音似乎是在叙述,却隐着淡淡的安慰之意。 低头看着他握着我手的白玉葱嫩的纤长手指,我不由低笑:“晴明,我记得初见你时,你似乎很厌恶与别人的身体接触,我可是和你抢了好久的衣袖呢。” 他扭头看我,晶莹透亮的眼睛里酝绕着雾蔼水气似的迷离,他平静无波的说:“不是我讨厌和人接触是别人讨厌和我接触,所以我也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我不想制造他人的困扰” “怎么会呢?你是这么完美得让人心生嫉妒,谁会讨厌你?是个人都会想要亲近你!”我奇怪的说。 他望着我,眼中的沉水古潭似乎浮起了轻轻的微澜,完美无缺的绝美脸上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慢慢转回脸去,眼睛不知道看着哪的陷入深思。我看着他美丽的侧面,鲜肤胜玉璧,面带兰花姿,唇染夭桃色,不浊不垢的带着一种神性之美,轻尘离世的如白莲化身,只是此时,他眉宇间是种淡淡的却令人心恻的疏离哀伤。 良久,才传来他缥缈的声音:“我颈上的是‘缚妖咒’,是用来缚束妖力的。” 我怔住,一下没听明白过来,但我却是第一次听他提及他颈上那像纹身的图案,之前我问他,他可是一直不予理睬呢! 我刚想开口追问,却听见一阵快马疾弛的声音传来,由远至近的马蹄声杂乱而声势浩大,似乎马队的队伍很庞大,我诧异的转眼望去,只见一支约四、五十人全身大铠甲胄的武士纵马向我们的方向疾驰而来,马队后紧跟着近百余名身着胴丸铠甲徒步奔跑的侍卫藏人。 领头骑在马上的那人,背负白羽翎箭长弓,腰配太刀,一身以金红威丝绞编的赤红大铠甲胄,青龙噬的前立,八曜菊纹的徽纹装饰的袖甲、笠验和佩楯,疾速中在风中猎猎飘扬的五尺长浓红母衣,耀眼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马蹄下落叶溅起翻飞,他如傲慢踏在三千红尘而来的倨桀战神,隽拔威武,英姿勃勃,笑傲俗世的脱立夺目!我竟被这惊心动魄的画面震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这人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心中除了惊叹再无其他! 火焰般的人!像要燃烧殆尽这世间万物的激烈灼热!让人心生敬畏的张扬于天地间! 他在我身前猛拉住马的疾势,翻身下马,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时,身体已经象是被风卷起,落入一个气势惊人的怀抱!他胸前坚硬的“鸠尾板”磕得我生痛,他用力搂着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以至那威丝结硬硬的抵在我脸上,压得我一阵疼痛,他的胸腔在厚厚铠甲下仍可见的剧烈起伏,我只觉眼前都是他赤红甲胄汹涌澎湃的晃起一片浓艳天地。 心“突突”的跳,我微张着嘴困难的呼吸着,只觉得心中酸胀难以言喻,双手不由的握紧拳头。 “九妹妹,九妹妹,九妹妹”他宛若梦呓般的不断轻声唤着,声音嘶哑憔悴,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可以清楚感受到弘昭一身的疯狂焦急和几日里累积下来的心力交瘁,他残败破碎的声音像把冰锥,一下一下有力的目标集中的钉在我心上,锥心的痛慢慢弥漫整个r体。 我莫名的惶恐起来,不敢看他,越过他的肩,看到在他身后跪满一地的武士,那铠甲上的光泽带着金属的寒气粼粼闪动,前头的位置跪着的是一身乌色泽泻威丝铠甲的靖良,他半低着头,头盔挡下的y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身侧紧握双拳的手。我转眼,身旁不远,那嫡仙似的美少年,眼神流转着莫名的情绪,眉头微蹙,他定定的望着我,少顷,他淡淡然的跪下行礼,不卑不亢,不惊不畏的平静。 瞬间,我心中什么在坍塌崩坏!?泪水胀痛我的眼,隔着弘昭望着他那双世间最清澈晶莹的美丽眼睛,泪慢慢滑下腮来。 三十一 魔物的蛊 断骨的旧患、连日的不幸遭遇以及精神上的紧张恐慌,终于全都汹涌而来的压垮我,我在被救后沉沉的晕倒在弘昭气息难平的怀里,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他焦急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大喊“来人啊”,之后我只是渐渐沉入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以后的时间里,昏迷中我时而醒来,总可以听到弘昭紧张关切的声音以及身边人群慌乱的步伐,更多的时候,我是伴着疼痛沉坠在杂乱纷凌的恶梦中,梦中茨木童子伸着全是血的双爪带着一身令人做呕的血腥向我扑来,我惊恐,梦境一转,是茨木童子捂着断臂处狂涌鲜血的伤口,狰狞的看着我y鸷的冷笑,眼中全是仇恨嗜血!我恐惧万状,这时候,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纤细但有力的胳膊温柔的抱紧我,带着沁人心脾的幽雅青竹淡香,耳边珠露般清透干净的悦耳声音:“别怕,我在。”一如那日他在狂风中抓住我手时说的一样的坚定,一样的安慰了我的心。 虽然潜意识里明知道这是个梦,却仍神奇的驱散了我的梦魇,让我带着安心平稳的沉睡过去,之后竟是一夜无梦。 慢慢睁开眼,涣散的眼许久才集中得了视线,先映入眼的是寝房的隔梁屋顶,一室的朦胧模糊,红烛微摇,室内器物的y影随之摆动,耳边有这静夜秋雨轻轻的“沙沙”声。我有些仲怔,这满世界的宁静平谧,让我觉得恍如隔世,之前的种种遭遇,竟似梦境般的飘浮在虚幻中的不真实。 屋内的静谧中,有一丝轻轻的呼吸在其中穿绕,我微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人倚墙而睡,虽已经卸下大铠甲胄,但他身上仍是配着铠甲下穿着的直衣,想来是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我。浑黄暗淡的烛光中,他俊美的脸像是用最浓重的油彩勾画的,模糊却有着种奢华后残败的颓废美,他纤长的睫毛、高直的鼻在脸上透s出一片淡淡朦胧的y影,下唇处在漂亮的下颌上画下一抹弧度圆润的暗色,橙色的烛光,褐色的y影,暖白的柔光,加上浓梅红色直衣上金色的的厚细形袖露,一切交错勾勒出一幅最动人心魄的美丽油画。 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闭眼小憩的他,猛的睁开眼,那熠熠光亮的眼中的光彩在这瞬间竟让我觉得划破了一室的昏暗!他先是定定的看着我,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的情绪慢慢的爬上了的眼底,在肯定到自己眼前所见后,他狂喜的扑到我的寝台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脸。 “九妹妹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还还很疼吗?”他几乎是激动得语不成声。 我轻轻摇摇头,望着他憔悴清瘦了许多的脸,以及那满是血丝的疲惫眼睛,只觉得心绪难平的酸涩,他为何要为我做到此种地步?我感动,我觉得很窝心,被人这样用尽全力的呵护,真的很感动! “饿了吧?我马上唤人拿汁粥来,哦,还是先吃药才好!”他慌乱的说,然后大声叫唤着随侍在门外的女房。 他温柔的小心服侍我吃药用粥,所有一切都亲力亲为,不肯假与人手,用过药和粥,我有了些许精神,肋骨断处的伤痛也缓和了许多,看我的神色好了点,弘昭担忧紧张的脸也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屏退女房,他把我半拥在怀里,握着我的手轻轻无意识的用拇指摩挲着我手背的皮肤,他有力的心跳贴在我背脊上鼓动着,他身上的黑方熏香混杂着他微微的汗味,竟讲不出的性感魅惑,点点侵蚀着我的心房。 “你身上好臭!”压下心头的涌动,我故意颦眉说。 他轻笑,胸膛在我身后一阵起伏:“是,是,是,我是有几日没洗澡更衣了,自那日在京接到你失踪的消息,我马上就领兵出发日夜寻找你,找到你了,你又病倒,一昏睡就是三天,这不是忙着照顾你就没顾上自己嘛,九妹妹莫要嫌弃才好,等会我就去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再奉上。”他戏谑,因疲惫劳累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这宁静中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日夜不眠的寻找,衣不解带的随身照顾,所有的辛苦、焦急和心力交瘁,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他不愿说,不代表我就可以装做不知道的无动于衷! 我眼中湿润起来,转头看向房外,黑暗暮夜中,雨雾濛濛青黑,几枝竹枝被雨淋湿带着微亮的润泽水光怯生生的从廊下探出,蔼蔼水气氤氲在那纤细的枝头,孱弱之姿,宛如幽怜少女,空气中弥漫着微湿意,夹带在泥土的淡腥,水雾迷濛,我的心悠悠游离。 “下雨的夜真是静得让人心生孤寂。”我长喟一声道。 “唔。”弘昭低声应,暖雾般的口气喷在我的发顶,顿了顿他说:“我会陪着你,以后都会,你不会再觉得孤寂的。”说着他略收紧环着我的胳膊。 我心中哀叹,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话说:“你丢下京中的政务呆在这时间长了可不好,说到底,你还是当政今上,可不能顾此失彼,还是要以朝政为重。” “对我而言,你是同等重要的!不或许你更重要”他沉声低语:“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你已经是如此用情至深,当知道你被掳走失踪,我只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恨不能翻过整个五畿七道把你找回来!” 我静静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继续说:“我领着军队四处搜索,知道是鬼做的恶事,我下令要y阳寮的所有人全力以赴的寻找,y阳头终于在两天后占卜到你的行踪,确定你的方位,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奈岡山。”说到这,他低下头将下颌抵在我头顶上,轻声继续说:“当我看到你时,我从没有过如此绝望到心底的痛,你是那样的苍白脆弱,有着仿佛一碰即碎的透明感,我真是害怕恐惧到了极点,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我却差一点失去了你,若是真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毁掉所有的一切,让世界为这付出代价!神佛要我心碎!我就粉碎这个世界!让这世间彻底堕入佛也要为之流出血泪的地狱!” 他口气里的决绝?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郏n穹鹨倚乃椋∥揖头鬯檎飧鍪澜纾u谜馐兰涑沟锥槿敕鹨惨鞒鲅岬牡赜 ?br / 他口气里的决绝狠虐和残酷森冷,让我不由身上一冷,他的心竟是这般的疯狂偏激,如修罗地狱的鬼般的冷酷可怕!这是他吗?那个我印象里,风流侥浮、玩事不恭的优雅男子?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掩藏在浮佻后的本性就是如此的疯狂激烈? “二皇兄”我恍恍的无法说出什么来。 “叫我轻二郎,这个元服前的幼名只有我已过逝的r母叫过,以后只有你一人可以这么唤我。”他在我耳畔挑逗般的暧昧轻语,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的划过我的脸侧。 我面上微热,抬手想要拂开他的手,却被他翻手抓住,手指交错的相扣而握,一个滚烫的热吻随之印在手背上,微有些干燥枯裂的唇摩挲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心隐隐轻颤起来,一种浅淡暧昧的粉色似乎弥漫在室内,物器的y影也在妖娆的轻晃着,他的呼吸紧促起来。红烛摇,熏香重衣,秋雨迷濛意,独窗犹露新竹,欲语还羞素颜怯。我的心顿时慢了半拍。 “那个救了我的y阳师呢?”我忙急急的说,慌乱的声音突兀的打破这一室的温情暧昧,脸却像火烧般的热,只盼身后那人没有看到我的窘迫。 他静默着,慢慢平息下略显紊乱的呼吸,才声音沙哑的说:“那个小y阳师救你有功,我升了他职,他当天就和他的师傅y阳寮的y阳头奉旨去追捕那掳你走的鬼了。” 想到那日跪下行礼的晴明,我心中又是一痛,喃喃道:“不是他的话,我早死了他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 弘昭不以为然的轻笑:“他是下臣,就算要以命赴死救你也是应该的,这是他的本份,没什么可以感谢的!” 心中的痛更加强烈,我怒极失态的喊:“他不是下臣!他的生命也是宝贵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身份于他之上就罔顾他的性命!” 身后的怀抱霎地一僵,隐隐有薄怒在他身上腾起,他笑道:“呵呵呵,我还从来没见到九妹妹你这么激动过呢。”他虽在笑,可那话里却无半点笑意,冷冷的凛冽如冰。 “那个y阳师长得真是漂亮,大概是天人见了都会自愧不如,他是我见过的唯一可与你容貌相媲的人,九妹妹你可是动心了?”他轻松浮佻的揄揶,但那话中却隐着冷绝狠厉。 我被说中心事的心中慌乱,也被他话里的可怕y狠吓得心中一凛,此时的他给我一种比茨木童子更森冷的感觉。 我顾做镇定的调笑说:“二皇兄,你不会是嫉妒了吧?那个y阳师是很漂亮,可皇兄你也不逊色于他啊。” 他猛的垂头在我肩上用力一咬,我痛得惊呼出来,好痛啊~~!这家伙疯了啊!?好痛!大概给他咬出血了吧? “都说了叫我轻二郎,不乖的九妹妹。”他的嘴在我肩上含糊的说。 我急急妥协:“轻二郎,轻二郎,快放开我!好痛啊!一定给你咬出血来了!”不就是叫一声吗?又不会掉块r,可是再不应允他的要求,怕我真会掉块r啊~~!疼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他松口,滑软的舌轻舔上我的颈侧,妖媚的笑道:“你以后要是再不记着,我可就真咬你一块r下来,好让你牢牢记住我的话你这狡猾的小猫儿,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什么容貌嗯?懂我指的是什么吗?”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暖暖的舌似品尝似戏弄的在我的皮肤上滑过,语气虽轻缓,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老天,我纤细的小脖子就在他嘴下呢!真怕自己的一句话不合他意,我就要血溅三尺!我是很害怕啊,这死妖魔喜怒难测,看上去轻佻风雅,可是谁又知道他那戏谑讥讽的笑下隐藏着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他是很难揣测的偏激,骨子里是股燃天焚地的疯狂!这种人最难了解,也最可怕! “我懂,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非常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的任性和莽撞负责,是我自己引起的纷乱,就应该我自己来承担!”我忙解释,虽然有点小小的隐瞒,但基本都是实话,除了我对晴明怀有莫名情愫的部分。 弘昭挑逗的唇终于离开我的颈些许,他用脸温柔的轻蹭着我的脸,两人细腻的皮肤在摩擦中带着一种煽情的酥痒,我几乎晕眩的感到脑中混沌起来。 “于神宫侍奉斋内亲王的所有女房,侍奉疏忽,护主不力,以至斋内亲王尊贵之身受伤,罪极,贬为贱民,流放萨摩!高仓典侍,侍奉斋内亲王不周,令斋内亲王高贵之躯身陷险境,死罪,斩!松阪少典钥,家教不严,纵女与鬼私通秽结,污秽国道,累斋内亲王遭鬼掳,死罪,抄家,斩,灭五服亲族!少典钥女公子,葵,其身不正,行为妖惑,与鬼结污纳秽,祸害于民,又欲加害斋内亲王,死罪!五裂极刑,弃尸于市七日,七日满,挫骨扬灰!”他漫不经心却森冷无情的声音在我脸庞响起,惊醒了我迷离的神智,也撕破了这一室的旖旎暧昧。 我顿时像是被五雷轰顶般,瞪大眼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我的心跳骤然停止,我满眼惊恐的抬眼慢慢扭头看向说这番话的人,他面上带着魅惑的浅笑,摇曳的烛光下,一张俊美无匹的脸愈发显得艳尽世间的妖娆,演绎着无限风情的上挑凤眼里,无物入心的轻傲不屑,他慵懒闲淡的样子,似乎刚才那番血腥残忍的话,根本不是从他那性感美丽的浅笑着的唇说出来的。 “你你刚才说什么?”我声音颤抖着问。 “九妹妹你是如此尊贵的人,他们这些贱民却令你几乎丧命!这些罪,即使让他们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罪!哼,我算是便宜他们了!”他嘴角上挑的冷冷一笑。 身上寒意彻骨,我不由哆嗦起来,难以置信的问:“就因为我的任性,你就杀了那么多的人?我说过了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承担” 弘昭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线条美丽的薄唇迸出冷酷的话来:“九妹妹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全天下庶民的命是为我们皇族才存在,要他们死,他们就要去死!护主不力,祸及皇族,危害到我最宝贵的人,就要以死来赎罪!不够的,就要用全家全族全血亲的鲜血来洗刷罪孽!” 美丽精致的脸,完美无缺的五官,无限风情迷惑人心,像极了月下血般妖红的蔷薇,一般的妩媚,一般的浮艳!只是那眼中尽是比地狱修罗更血腥残酷的决绝和残忍,令人生出发自灵魂的寒意、恐惧和惊乍! 我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一直以为他是个风流浮佻的人,漠视一切的嬉笑世间,却第一次认识到他的狠绝!他的倨傲!他的冷酷!这是个灭世也不动容、血流万里也不惊的妖魔!如果说茨木童子的残忍是鬼的本性,那么这妖魔的残忍就是那心中连佛都要毁灭的疯狂而致!无可救赎的极至! 一想到我的一时任性,累得那么多的人被牵连,死的死,被流放的被流放,而那年仅十四岁的少典钥女公子,只是年幼无知,却惨遭残忍的车裂极刑,死后还要被暴尸弃市和挫骨扬灰!一点渣滓都不剩!连生存过的痕迹都被完全的抹杀!我自己的任性伤了他的心,却是要用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来补偿他伤痛的心!我的失踪让他震怒,却是要用无辜的人血流成河来平息他的怒气! 害怕,内疚和无法言喻的巨大罪恶感,让我如身如狂风中的落叶直瑟瑟发抖,后悔愧疚的泪流下了我的眼,我恐惧的看着这个华丽魅惑的妖魔。弘昭啊,你的爱疯狂得让人恐怖!你为这这份感情无所畏惧,为了这心中的痴恋即使背叛毁灭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遇佛杀佛,遇神弑神的狠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弘昭,你要把我拖入同等的罪孽里吗?要我为你的疯狂而和你一起背负这满满血债吗?你是妖魔,我就是那诱惑妖魔灭世的蛊! 他柔情万千的拥住我颤抖的身体,怜爱的吻干我眼中的泪,轻轻叹息:“九妹妹,你不要怕啊,我爱你啊,所有的一切由我来承担!要堕入无间地狱,也由我一人去!你只要安心的躲在我怀里享受最好的一切,我要为你堆砌这世上最华美绝伦的宫殿!让你享尽最极至的尊荣!” 我泪流不竭,是啊,我相信他的话,他一定会做到的,他一定会倾尽全力的珍爱我!但是那是建筑在多少森森白骨上的爱呢?他给我筑起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每个夜里,又有多少怨魂在哭泣游荡呢?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揪,惶惶不安的问:“我的侍卫右近少将呢?” 他望着我,目光深邃难测,冷冷的浅笑慢慢说道:“身为斋内亲王护卫,疏忽职守,护主不力,死罪,鞭刑一月,每日鞭笞百鞭,期满,斩!” ------------------------------- 在网上找到一部书,作者也是写古代日本的,但与我胡编乱造的小白文不同,这位大人是位真正的作者,态度严谨负责,为写文收集整理相关资料历时三年!在这我要向这位大人认真的写作态度致礼!其对读者负责的态度,对自己文章的严谨,是偶这小人物难望其项背的! 这位大人的搜集的资料比较多也比较全,想要了解日本平安时代的亲亲可以上去看看,比我瞎解释乱说胡扯的要明白得多,呵呵呵呵~~~,我也看了,只是偶就一小白,大人的正统写实文章,看得我昏头转向滴说~~~~,泪啊~~~,真是差不知道多少个光年的程度呢!!!难以比拟,自相惭愧,脸红啊~~~! 此书地址:http://。。/htl/5965 三十二 可恨可怜之人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彻骨的冰冷从灵魂深处慢慢的浸出到指尖,乃至每一根汗毛,极度的绝望抓住了我的身体!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清义流!那个刀锋般破空锐利的男子,也要为我的任性而付出性命吗?!他那样高傲不羁的人,就要因为我这可笑又自私的人而失去翱翔这世界的权利吗!?这是何其的不值!!! 不知道是什么在我身体里爆发,让我迸出一股惊人的力量,身体虚弱的我,居然能够一把推开弘昭,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向寝室外跑去!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脚步的虚浮,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清义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更不要你为了愚蠢的我死!!! “九妹妹!”弘昭惊慌的声音在后面喊。 门外的女房们想要上前阻拦我,我睁着眼狰狞的冲她们怒吼:“滚开!谁敢拦我!全给我滚开!”大概此时的我真是比那疯魔的女鬼还吓人,女房们全吓白了脸的哆嗦着跪俯在地,没人再敢拦住我。 我一路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向殿外奔去,胸口像是有团气在渐渐膨胀,胀得我的胸腔几欲破裂,我的呼吸困难起来。我在长长的殿廊飞奔,白色的寝衣划破这冷冷的黑暗,浓黑的七尺长发,蜿蜒在这沉重的雨夜,一种要让万物凋零的哀凄盈满这古老的神殿,是我的悲哀吗?是我的愧疚吗?还是我这越世灵魂的破碎? 我气喘嘘嘘的扶着廊柱,见到那冒雨跪在湿泞廊下的身影,他垂着头,昏暗的夜色以及迷濛的雨,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窥见他此时的神情,垮下的肩,颓废哀伤的身影,一身的悲凉和孤寂。 泪水滑下脸庞,我慢慢走下长廊,走入雨中,走向那哀伤的身影,冰冷的雨浸湿我的脚,每走一步,我都像踩在刀尖上,锥心的痛从脚底攀爬上全身,那不是因为雨水冰冷的痛,那是我践踏了他人的尊严的愧疚之痛!痛得我真欲死去!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憔悴暗淡的眼,满是绝望和内疚,毫无生气的脸,是万念俱灰的了无生趣,瘦得塌陷的双颊,苍白干枯的唇,惨淡无光;身上的直垂破烂不堪,撕开的口子处可见一条条血淋淋的鞭痕,新旧伤痕交叠在一起。这是那个像鹰般倨傲自尊的平清义流吗?!这是那个宝刀般锋芒锐利的平清义流吗?!这是那个风似的自由随性的平清义流吗?! 翱翔万里长空的羽翼被折断!犀利的刀锋被锈坏!风般的倨傲被辱损!我都做了什么啊!?我绝望悲伤的捂住嘴,捂住几欲脱口而出的哀嚎,泪水疯狂的汹涌而下!我到底做了什么啊!?我做了什么啊!?我所背负的罪孽还不够重吗!?如果说少典钥他们的凄惨遭遇还不够让我真实的明白这场恶梦的可怕,那么眼前的被折辱的清义流已经让我深刻入骨的明白,这是场多么可怕而残酷的梦魇!!! 他暗淡无光的眼,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像被火焰点燃般的熠熠闪亮,他的眼中全是愧疚,自责和伤痛,他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亮渐渐隐去,脸上一黯,又无力的垂下头去。 “清义流”我哽咽着叫他的名字,他低垮着的肩头明显一震,却没有抬起头来看我。 我痛苦的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扶上他的肩,此时在我身后却传来一个冷然蕴怒的声音:“秋雨寒重,九妹妹,你给我回来,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可待在雨中。”他话音虽轻,却有着不容挑战的威慑力。 ‘殿下,你尽可以按你想的去做,任性也好,狡猾也好,自私也好,无论你要怎么去做,想要怎么去活,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下地狱,遭人谴责,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 ‘我说过了,无论你怎么任性也好,怎么自私也好,你可以自由的选择你想要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而我,也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当日他的给我的誓言,他给我的决心,他给我的呵护,在这时全浮上我的心头,用力的冲击着我哀痛的心。我闭上眼,任泪水滑下,一种要拼尽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情绪包围着我,我救不了高仓典侍,我认了,我救不了少典钥一族,我也甘愿背上这笔血债,可是!清义流我一定要救!哪怕要我用生命来交换!是我害了他,我以为自己将他从那勾心斗角的京中解放出来,给了他一片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却不知,自己是将他领进了修罗地狱带给了他性命之灾!我救不了那些因我而已经死去的无辜的人,但我一定要救清义流!这是我唯一可以弥补的,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我睁开眼,慢慢的回身,望着领着一众侍卫女房站在殿廊上的弘昭,一身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仪,他俊美邪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薄笑,可那眼中却隐中雷霆万钧的盛怒,那脸上的笑越发显得冷冽。 我曲膝缓缓的跪下,我的行为引起殿上众人一片的惊呼声,弘昭的眼在那刹时也更狠戾的半眯起来。 “主上,右近少将虽是臣妹的护卫,但这次的事全是因为臣妹自己的愚蠢而咎由自取,与他无关,臣妹恳请主上明察,请主上饶恕了右近少将,臣妹愿接受主上的任何惩罚。”我流着泪跪俯在地磕头说。 “殿下!臣身份卑微!请您不要为了臣如此折损自己!臣身为您的护卫,却累您万金之躯受伤,这罪实属臣应该而得!就是死!臣也心甘情愿领罪!请殿下您不要为了臣折损自己!请殿下起来!”平清义流在我身旁绝望而疯狂的喊着,嘶哑的声音在这寂静雨夜显得格外的凄厉,他拼命的向我“咚咚”的磕头。 “清义流!你停住!从你把命交给我的那一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许妄自放弃性命!”我泪眼模糊的朝他喊,他骤然停止了所有动作,跪俯在那一动不动的,只有双肩轻微抖动着。 殿上的弘昭轻笑起来,而后越笑越大声,象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等他止住笑后,只听见他漫不经心的笑道:“九妹妹,你真是病昏了头?怎么做起这不分轻重的事来了,来,快回来,你身体未好,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才好。” 我依然跪俯在地恳求:“主上,臣妹恳求主上恕右近少将无罪!” “九妹妹,不要让朕失望!”他敛去笑意淡淡的说,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越来越盛。 “臣妹恳求主上恕右近少将无罪!”我固执的坚持着,我在赌,赌他对我的情意是否高过他做为帝王的尊严。 少顷,他声音更鸷戾的咬牙切齿的说:“九妹妹,你要自重!” “臣妹恳求主上恕右近少将无罪!”他的怒意惊心,我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坚持!清义流的命就悬在这关键时刻! 他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惶恐的屏住了呼吸,此时除了“沙沙”的雨声,整个世界再无半点多余的声音,静默得可怕!沉寂得y森!我颤抖着,我无法不去害怕,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恐惧!凭着赴死的绝然和孤勇去做是一回事,但是心中的惧悸不是我控制得住的! 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我几乎因害怕而要昏倒时,脚步声缓缓由殿廊上行近,一个粗暴的力量把我一把从地上拉起,弘昭怒气凌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抓着我的手臂似乎是想要把我撕裂毁坏般的用力,很痛!非常的痛!我的胳膊几乎要被他捏断!我咬牙忍受着他的折磨,不说话,只是泪如泉涌的望着他狂怒的脸。 “九妹妹,你想要死吗?你想死吗?为什么要让我失望呢?你真是太不乖了。”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冷冷说着。 我瞥到旁边跪俯在地的清义流猛的僵住了身子,双手骤然握得死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克制着什么。 “主上,若以臣妹之死可以赦免右近少将,臣妹甘愿一死,因为臣妹的任性妄为,已经让太多人流血丧命了,臣妹不想再让任何人为臣妹而失去性命,请主上恕右近少将无罪。”我哀伤的哭泣道,身体在他掌下簇簇发抖。 弘昭怒极反笑,他笑吟吟的看着我,只是这笑容就活像嗜血酷杀的妖魔罗刹,他定定的注视着我,那样凶残的目光,象是要把我撕碎咬烂才解恨!我看着他,虽然害怕得全身发抖,却仍倔强的回视着他的眼睛,我要让他知道,就是拼一死,我也要救清义流! 他“呵呵呵”的轻笑出声,慢慢松开对我的桎梏,在我还没回过神时,他动作快如闪电的一把拔出随身的太刀,狠狠的斜劈下去!一道血光在我眼前飞溅,我惊恐的叫出了声,只见平清义流肩上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鲜血奔涌而出!而清义流连身形都没抖动半分! “右近少将平清义流以血赎罪!念其忠诚之心可嘉,赦其死罪,不再予以追究!免其职,逐为家臣!”弘昭冷冷的沉声说。 “谢主上不杀之恩。”平清义流不卑不亢的行礼谢恩。 我顿时欣喜若狂,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终于终于保住了清义流!弘昭望也不望他,收回太刀,一把抱起我往殿中走去,我哆嗦着蜷缩在他怀里,被雨淋湿的衣服湿粘的贴在我身上,又冷又难受,本身身体还很虚弱,刚刚全是凭着一股毅力和孤勇拼命支撑着,现在因为清义流没事了而安心放松下来了,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脑中一片天旋地转的难受;这时才觉伤口得巨痛难耐! 在我闭眼努力想要缓过劲时,弘昭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九妹妹,你给我记住了,这样的任性只此一次!你不要再妄图考验我的耐性,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触及的好!你会后悔的,你可明白了?唔?”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森冷绝情! 我自认为自己从不是个怯懦的人,可是,面对这个魔物,我却越来越明白,他,不是我惹得起的!任何人要是激怒他,绝对是要付出比死还要痛苦的代价的!这一点,我已经深深领会了!在他妖美媚笑的美丽面孔下,还有隐藏着一张残忍狠戾的魔性之脸!只是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过 我心中怵栗答:“我知道了,二皇轻轻二郎。” 他满意的轻笑出声,一个温柔的吻印在我的额上:“真是我的好妹妹!” 我却不寒而栗,这是来自地狱的吻,这是恶魔的血腥之吻!我真的害怕这个人!他太疯狂!太唯我独尊的无视其他人的生命!他这种极端偏狂的爱,我要不起!我也不敢要!我没有勇气生活在他那激狂的执着中!那样我迟早会死在他手上的! “九妹妹,我明天就下令命民部省和修理大夫,召集全国的工匠,在嵯峨野的小仓山选址为你建造最华丽的宫殿。”弘昭抱着我步回寝殿娆佻的向我一笑说。 我一惊,所有的晕眩都消散:“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劳民伤财?况且我还是斋内亲王!有着祭主的身份!”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到寝台上,召唤女房伺候温水沐浴,然后回头看我,狭长的凤眼在烛光下晶莹闪烁,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漠然的笑:“无妨,按例,先帝半年的守丧期一满,旧斋王就可以卸任换新祭主,就把十五皇妹-汐之宫选为新的斋女王,做这神宫的祭主好了。” “什么!?汐之宫还不到十一岁!她是个都还没行裳着礼的孩子!”我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看他。 他无所谓的嗤笑:“那又怎样,我就提前给她举行裳着礼好了!孩子?这皇族的子女,谁有真正做过做孩子的时候?皇室的子嗣,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谁可以单纯的当个孩子的!” “你也没有过做孩子的童年吗?”我望着他喃喃的问。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神情莫测,许久他眼中带着y霾的的冷声说:“我?九妹妹你可知道为什么作为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我,有着东宫太子之位,却在四岁时被送到我的外祖父摄政关白藤原启正府邸教养吗?” 我心中一颤,一种不好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是我的?”我没有勇气说出来,只是全身颤抖得更厉害。 “是啊,在我四岁时,也就是你的弟弟和敦亲王出世那一年,昭阳北舍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毒杀案,有人在我每天用的点心里投了毒,可惜那天我有些腹泻,就把点心赏给了身边的尚侍呵呵呵结果如何,以九妹妹的聪明,就不必我再说了吧?”他慵懒随意的靠在肋息上笑盈盈的说。 我痛苦的闭上眼,是母亲和外祖父!是在母亲生下具备皇位竞争力的哥哥后,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对权利的野心动手想要除去身为东宫的弘昭!我睁开眼,看向坐在我面前,一脸轻佻浮媚笑容的弘昭,他眼中的残忍和讥讽,深深的刺痛了我,这个人是在如此残酷可怕的权利斗争中长大,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要失去身家性命!上天让他生在这皇家,让他身为东宫,他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为了活下去,他从小就不得不去学会算计别人,也利用别人!在这场没有退路的权利争夺的战场上,他不得不变得残忍和冷酷!为了活下去,他就必须比任何人还要狠!比任何人还要绝!比任何人还要站得高!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用哀伤的眼光看着他,心中尽是对他又恨又怜,又怕又惜的复杂感觉,他其实也不过是这肮脏残酷的宫庭中的受害者啊~~~!谁又真正有权利去恨他?谁又有资格去声伐他?究根到底,这世上能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人,其心何其哀,多欲尤不堪 …………………………………………………………………………………… “倒春寒,冻死老母鸭!”,偶得了重感冒,真是觉得好难受,鼻涕喷嚏不停还好,只是这脑袋重得昏昏沉沉的,痛苦啊~~~~!怕亲亲们惦着平家呆小哥的生死,拼尽全力写完这章,已经难受得不行了,抱歉哦,是在太不舒服了,要告病几天,等好点了再回来更新,再这先向亲亲们道歉,对不住了~~~~,泪~~~,偶也不想滴~~ 现在想做个小调查,想知道看我文文的亲亲们的年龄层次,嘿嘿,就想知道我的文吸引的是哪些年纪的亲?不喜欢的亲亲可以不予理会,同意的亲请报个年龄上来,我在次谢谢啦! 构想了个狗血剧情,某大“红枣”知道女猪心中已经另有所爱,认为女猪背叛了他,震怒之下情绪失控,强暴了女猪,啊~~~,这汗一个~~~然后把女猪幽禁宫中,准备强行迎娶女猪,最后时刻某某救出女猪,这情节如何?反正最j大反派奖是已经铁定发给某大“红枣”滴鸟~~~,啊~~~,自己为自己冷汗一把,病成这样还能这么无聊啊~~~~ 至于“咬人”的桥段,泪~~~,我还真被亲吓到了,害我忙上网一句一句搜索,就怕粘了抄袭之嫌,幸好没有,这真是我自己想出虚构的,这不是“咬人”,“红枣”只是在舔恶,还有就是‘九妹妹“的称呼,当然不是皇室内对御妹的称呼,偶也不知道他们日本怎么叫的,这只是某大”红枣“自己对女猪的爱称,不是正式的称呼哦,至于亲提到的歌,哈哈哈哈,偶也尴尬一笑,想象某大“红枣”站在黄土高原上啊,头扎羊肚白巾,身穿直衣,扯着嗓子对着远处高唱:“哥哥心中的九妹你知道吗?是我心中那一副画,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妹九妹透红的花蕾,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九妹九妹心中的九妹,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九妹九妹我的九妹……九妹……九妹九妹妹九妹……”啊~~~~,立马变成搞笑版平安京物语啊~~~昏~~~但是这首歌的歌词还是有几分切合“红枣”的心境呢~~ 搞笑时间结束,某濒临病死的悲惨作者要爬回床上了,实在难受啊~~~,泪别众亲,等好些了,偶会尽快回来的~~~~,不要忘了偶啊~~~!!! 三十三 人生是场孽债 吉野,有我在封内亲王时,父皇醍醐帝封赏的封地庄园,我来到庄园养伤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前,今上天皇下旨,先帝国丧期已满,伊势神宫祭主任期止,新皇登位,神官占卜选出新的神宫祭主……先帝十五女汐之宫公主,因旧祭主身体不佳,汐之宫酌情权衡,破例到直接伊势神宫斋戒沐浴并任职,旧祭主在交任卸职后,返封地休养。 依在黑漆木抄手上,我懒懒的看着深秋中瑟瑟凉意的庭园,矶菊、友禅菊、瓜叶菊、孔雀翠菊等各种秋菊在竞相开放,殷红的枫叶映红了大半个庭园,朱红小桥掩映在浓密郁青的山茶中,秋日绽开的各色碗口大的茶花,妖娆的点缀其间,堆山叠水,小溪碧池,蓝紫色的花菖蒲间隐约可见的石蹲踞,潺潺流水声,如一首古韵悠悠的三弦琴曲流淌在这宁静的秋日庭园中。 我微颦眉,低手,冰袭色的唐草纹唐衣广袖似流冰般滑过黝黑的橡木廊板,纤长莹白的食指轻轻的点上身边棣棠色滑彩的茶盅边沿,那玉般光滑的亮黄色在碗心渐渐过渡成淡淡的暖白色,更衬得其中淡绿色的茶水凝翠如冻。 弘昭打破惯例的一道圣旨,不足十一岁的年幼的汐之宫便匆匆在宫中行了裳着礼,连初斋院和京郊洁斋所斋戒的三年时期,也在弘昭的“酌情”中免除了,行程仓促的到伊势走马上任。宫规、祖例,在弘昭的眼中,根本不足为提,在他看来,只要他想,所有的一切规矩,简直等同虚设,权利之下,又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欲望?想到汐之宫那张苍白惶恐的小脸,我心中无奈,那个孩子也不过是这宫廷权利游戏的小小牺牲品,她的一生也许将被永远遗忘在那遥远的伊势,她今后的日子里,又有谁会想起这个曾经生活在华丽宫廷中的公主? 目光落在被黑色地板衬得愈加逦迤华美的十二单衣上,包梗绣的精致唐草纹,泛着光泽的奢华丝绸,脱下祭主祭衣再次穿上华丽的十二单衣时,我竟分分生出恍然如梦的感觉。当初父皇为保护我,让我远离京中的权利争斗,把我送到遥远的伊势神宫做祭主,我穿上简单朴素的祭衣,得来了将近一年的轻松快乐时光,现在,我却因为弘昭对我的执念,离开神宫,再次被这层层迭迭的虚华包裹,这不是我所愿,却也不是我所可以抗拒。我苦笑,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幸运的远离了y暗肮脏的宫廷,却不知道弘昭是如此的执着,偏执到一意孤行,我忘了他是当今天皇,父皇可以用手中的权利把我送走,他就可以用手中的权利把我抢回!况且,他手中所掌握的权势,是远远胜过父皇的! 捏起精致小巧的棣棠色茶盅,我浅呷一口微苦的茶,心中也微微苦涩,这冥冥中是谁在如此拨弄我的人生,我不能由己,也看不到茫茫的前路,不是没有过不安,可是再多的忧虑,也无法让我为自己做什么,无能吗?是吧,我能做什么?抗争?我用什么来抗争?手中无权,也没有通天神力,要去争取可以对抗一切的力量,所要付出的,怕是我不敢想象的代价!所以,我选择顺其自然,是种审时度势的自知吧 弘昭,他果然动用了全国之力,在嵯峨野修建宏大奢华的宫殿,从唐土请来最优秀的建筑设计者、召集了全国最巧手的工匠、不计成本的四处搜罗最好的建材、为采集收纳到最珍贵稀奇的器物,甚至不惜向国外派遣旅队远渡重洋。 他的感情,令我又怕又恐,不可否认其中夹杂着我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感情,这个人,我大概是永远看不懂的。忆起当年的杨贵妃,想来所谓的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大概也就是如此吧?可是在这样的无比荣宠下,她可曾有过不安和惶惑?也就如现在的我一般。不同的是,当年的杨贵妃与唐明皇还是两情相悦的,不然也不会有长生殿的盟誓,而我呢?我放下茶盅,看着剩下的残茶怅然吁叹,我从不曾想过要把自己托付给弘昭,只是他可曾想过我的意愿?大概从不曾吧,在他来说,他的愿望凌驾于一切之上!将我暂时安置在吉野的封地,只不过是他为了等时机成熟,好毫无后顾之忧的将我迎回宫,决不是为了等我点头同意而给我时间! 一片红色的枫叶随风飘落在我铺展在廊上的裙摆上,我拾起那片红叶,漫不经心的捏着它的叶梗转玩着。生活在这平安时代十四年,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近亲通婚的习俗,对这种l伦的近亲婚嫁没有什么反感或讨厌的情绪,只是我不要被被别人强制的留在身边,我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只想和自己心中爱的人纠缠一生! 想到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淡漠无波的绝美面容。 晴明 想到他,我心中隐隐痛起来,那天的他,他眼中的莫名情绪,我看不懂,也猜不透,可他那天的一跪,让我心痛得如刀割!我是多么害怕我的身份让他离我得更远,我真的害怕,这段时间以来,我不知道多少次在午夜梦回中,泪湿枕,心难寐,一直在揣测着他的想法,思量着他再次面对我时会有如何的态度?我前世也曾谈过两次不痛不痒的恋爱,可是从不曾象现在这样惶惶不安、心如在煎。是爱吗?还是别的感情?我真的说不清,我真的也分辨不了,我只知道,这个青竹般孤傲出尘的少年,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停伫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一意要执着于他的人。这是我的执念,也是我的心魔,情思茫然,情,原来竟是一念之贪,我却如饮甘醇,自醺醉其中,不怨不悔。 抬手越过抄手,将手中的红叶一松,看着它飘飘荡荡落下,我压下心中的酸涩微痛,起身慢慢向廊下走去。踩着脚下堆叠的枫叶,象是走在一片红色的霞彩上,已经带着几分寒意的秋风,扫过我的脸庞,夹杂着庭园里花草的香气。没有疑惑,没有彷徨,我径直向庭园深处走去,穿过朱红的飞渡小桥,越过茂盛的立花桔和枸骨,我已经看到那在丹红枫树林中舞刀的矫健身影。 霍如羿s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看着那被白芒刀光包围的矫若游龙的矫健身影,我不禁想起了这首赞公孙大娘舞剑的传世名句,眼前这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的身形,真真是配得上这样的名句呢! 他姿势洒脱无赘琐的收招纳刀,回身看我,在纷纷扬扬的红色落叶中,他一身缥色铠直垂,挺拔隽武的站在那,刀锋般的锐利冷冽,带着才舞完刀还来不及收敛的腾腾惊人气魄,金棕色的眼眸却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流淌出淡淡的柔和。 我莞尔一笑,这样的男子,看到他,总是可以让我心绪平稳下来,暖暖的踏实着。 缓步向他,我站定在他面前,他俊朗英气的脸布满了运动后细密的汗珠,我笑盈盈的向他伸出一只手。 “清义流,陪我去赏赏新开的秋菊。” 他伸出手温柔但坚定的握住我的手,炯炯精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是宠溺和呵护,我向他笑了笑,与他拉着手沿着小径在庭园繁茂的植物中穿行,他手心的温暖熨着慰我有些冰凉的手,也抚平了我心头的惆怅。 来到菊花丛前,我和清义流默默的站在那,望着眼前一片生机昂然的菊花,或金黄、或艳红、或绛紫、或浅粉,开得可谓豪华繁盛,有着几乎要夺天地之色的气势。 那个恶梦般凄凉的雨夜,之后我和清义流谁也没再提起过,就象从未发生过一般。他被弘昭免了死罪,却被削职罢官,贬为我的家臣,只是个仆从内邑,只是个无官无职的武士家臣。可是清义流却是荣辱不惊,并没任何不甘,他每天依然平静的过着与往常无异的生活,一样的习武练刀,一样的坚定的守护在我身边,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无官无职的以家臣的身份生活在我身边似的。 从他的眼中,我看得出他的想法,对他而言,只要能守护在我身边,即使被贬为奴仆,他也是不在意的,更何况只是剥夺去了他本来就不在意的官职。 对于清义流的温柔守护,我真的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能遇到他,能有他守护在身边,是我这一生拥有的最大的财富!他是我内心最坚定的支持,是磐石般的存在! 可他因为我而遭遇的损辱,也是我心中最大的愧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弥补他,无论怎样的道歉,也无法淡化我心中的内疚,他这样傲气不羁的人,却是因为我而受到了那样的奇耻大辱,每每想起这,我就心如刀绞! “清义流,谢谢你陪着我,有你在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安心。”我看着眼前的绣线菊轻声说。 他紧了紧握着我的手:“殿下,我说过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声音不大,可那话里的坚定,却字字敲击入我的心。 “嗯。”我点点头,眼前的菊花在模糊起来,我努力眨眨眼,那花清楚了些,不过转瞬,却又开始模糊不清,我微侧转头,睁大酸胀的眼,极力想要阻止眼泪流下,此时的我觉得格外脆弱。 “殿下,不要难过,你不要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从没觉得委屈,相反,能随着自己的心愿生活,我觉得很满足。”他淡淡的泛着暖意的声音传来。 我努力忍住泪,扭头看他,他蜜色?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殿下,不要难过,你不要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从没觉得委屈,相反,能随着自己的心愿生活,我觉得很满足。”他淡淡的泛着暖意的声音传来。 我努力忍住泪,扭头看他,他蜜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不平和忿慨,有的只是温柔和决心。 “谢谢你,清义流。”我低声说。 视线又模糊起来,微温的y体滑下我的脸,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脸,小心翼翼的为我拭去泪水,那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我的皮肤,微微有些刺痛。他手轻轻一带将我拥入怀中,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汗意,温暖而又可靠,让我觉得格外的安全和安心。 “不要哭,殿下,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心愿。”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没法再说什么,对于清义流,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足以表诉我对他的感激和内疚,我除了一句“谢谢”也再也给不了他什么,这是我的悲哀,也是我的无奈。我闭上眼,任泪水静静滑落,俯贴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上,汲取着他怀抱带给我的安定感。我幸运的遇到了他,他是我的善缘,渡去了我所有的惶恐,给了我平静,而遇到我,对于他的人生大概是个劫数吧?我带给他的,怕是无尽的苦,他却把这苦甘之如饴。 人生何其短,人生何其苦,人生何其哀,这世的债,我何世才可还?这世的情,我何世才可以补?我欠了别人的,别人欠了我的,多少孽债纠缠,要怎样才能理清楚? 三十四 问情 白露来天下,四方一色同。如何秋树叶,染出万千通。 女房们在房中边轻声说笑着,边在细心的调香熏衣,女房在伏笼中投放夹杂了香料的玄丝乌炭,然后将我的单衣铺展在架上熏香,被炭火烘熏而出的落叶香渐渐像潮水般漫满整个房间,在每一个缝隙空间蜿蜒。 暖洋洋的房间,鼻翼边忽淡忽浓的熏香,女房们小声的嘤嘤私语,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浮生偷闲的慵懒,依在胁息台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悠悠忽忽中,竟有种光y似水在身畔流淌的感觉,点点幽魂似乎也渐渐脱离身体,盘旋在这秋日时空之外,时光如水,悠远而去,寂寞空明,何者如斯? 在我正迷糊恍惚间,身边女房突然传来一阵虽已极力克制却仍较之先前要高亢几分的笑声,把我从迷离中拉回了现实,我睁开眼,看着正笑做一团的女房们,中间那年纪幼小的南梨掌侍满脸飞霞,难掩羞态,看来她是此时被取笑的中心。 “怎么了?在笑什么呢?”我以紫檀浮绣桧扇支颌问。 女房们收住嘻笑,江部典侍向我回礼笑答:“没什么,殿下,奴婢们正在听南梨小掌侍说起她的意中人。” 江部典侍的话,让年仅十三岁的南梨掌侍秀丽的小脸更加胀红了几分,她瞪着水莹莹的大眼,鼓着腮帮羞得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漫不经心又慵散的打开桧扇,掩住半边脸,戏谑的看着羞态可掬的南梨掌侍,问:“哦?说说是怎么回事?是个怎样风雅的公子,竟让我们可爱的小掌侍春心萌动?秋风萧瑟甚,纷乱有琴鸣。不道琴声里,何人起恋情?”眼睛看着小掌侍,话却是朝着江部典侍说的。 众女房又是一阵哄笑,南梨掌侍羞得头已经快垂到地上了,江部典侍笑定后才回话道:“是这样的,昨日南梨掌侍到村子里,给邑从头送去这月的采物单,顺便取回京中父家府上托带给她的物品,刚好遇上邑从头从京中请来一位y阳师为这几日撞邪染病的夫人驱邪,”说到这,江部典侍笑盈盈的望了眼羞色满面的掌侍继续说:“南梨小掌侍见了那y阳师后,回来就整天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刚才奴婢们问起她,她才说自己从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像那y阳师那般美丽的人,简直就是神人降世般的美得出尘脱俗,呵呵呵,殿下您看,这南梨掌侍可不是动了春心吗?为了个只见了一面的y阳师魂不守舍的,呵呵呵~~” 女房们附和着又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调笑着小掌侍,我却因为江部典侍的话怔在当场,握着桧扇的手僵硬万分,扇下的面容顿失颜色,心中有什么在悄悄攀爬而上,如锯齿钝钝的来回磨着,微微的痛起来,却深入骨中,呼吸愈加困难,我几欲窒息。 是他吗?是那个人吗?是那个在我心底回旋折磨的人吗?一时的嗔念,却是一世的苦劫,那时的欲望,让我背上了这样挥之不去的哀思。 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苦涩和猜度,我淡淡的说:“我有些倦了,你们退下吧。” 女房们疑惑我的情绪突变,但仍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剩下一室的宁静,我静静的独坐其中。少顷,起身,我拉开廊门,步下廊梯,迎着寒冷的北风走入庭院,站在石桥上,我望着池水中游姿优美的锦鲤,心中恍恍,坐在冰凉的石墩上,抬眼,看着苍茫的天空出了神。 也不知道就这么独坐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风也愈加寒凛冽,我的身体渐渐冷得麻木,可我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望着灰黑色的天空发楞。黑得带着些微蓝色的天空上,飘浮这几缕像是被撕碎的棉絮般的铅灰色浮云,在低沉沉的天空中流动。寒风在耳侧刮过,天空低沉得像就压在我头顶,一中种抑郁、y冷和孤寂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世界,将我紧紧包裹在其中。 心中一片空虚茫然,似乎失去了所有情绪般的空空荡荡,每一处都是那样的无和空,有着种凄凉,就像曾经一片繁华的都城,在经历过万年的沧桑后尘埃落定只余残垣断壁的凄凉,我的心就是如此的空荡着,如此的哀凉着。 问心,为何如此的自怨?是思量情之所落;问心,为何如此的自悲?是思量情可所托;问心,为何的如此空虚?是情辗转难测,郁郁有所思。 记得前世曾经看过一篇文,讲的是一个人,突然对人世间所谓的缘起了疑问,他去问佛,佛不语,只是指指天,然后闭眼入定,不再有任何表示。所谓的参禅,讲究的就是个“悟”字,如无彗根,无法自己看破参透,就算是给你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所以佛对禅机都是点到既止。 那人看天,只见天上云卷云舒,时聚时散,皆是随风,那人顿时悟到,缘,原来不过是如风如云,聚散无常,云聚是缘,云散亦是缘,难求常理的变化无常,是人不可掌握的。 这浮华红尘万千变,多少人求得缘满,终得成就神仙眷侣一生逍遥,无所遗憾?又有多少人在不经意中与自己的缘擦身错过,带着自悔自怨终老?所谓缘分,在我看来,缘去缘留都是在人的一念之间,害怕受伤害,退缩其后,不敢去追逐,只是以“随缘”二字为理由的定在原地,那是胆怯!起执念,想要去为自己奋起努力,勇敢的去争取,就算不能成就自己的缘分,但也能在一生结束时回想起自己的这一世,也没有什么好抱撼的了,至少曾为自己努力过! 什么东西无形无定的从身体底处慢慢却倔强的攀爬上来,一点一点的渗入心中,固执的填满我一心的空荡虚无,我渐渐的感到心被胀得难受,难受得像要爆裂!像要碎开!我不由抓紧心口的衣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皱紧眉想要抵御这莫名的难受。 这是什么?是什么感情?这样强而有力的压碾着我的身心,以至灵魂都为之疼痛!这种可怕的感情是何时进驻我的心底深处,在我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啃噬着我的所有,等到发觉时,竟已经不余一点退路! 是那个竹林中的初遇时吗?是在我俯身拾起那片竹叶时吗?是在那个夜里生死攸关时突闻一声咒言时吗?还是那狂风中温暖有力的一握时?抑或是伤痛中听到那安慰的声音时?太多太多,我竟问不出个究竟!情动,又有谁可以知道是在何时来的?何时萌发的?为何而生?为何而绵绵难绝?可问得清,就不会有世间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只要清楚了,就可慧剑斩情,不粘满心爱欲痛苦,一身轻!可是这样,还能算活过吗? 我曾以为那日在山中所为是自己因自私的贪念妄想而起,却不料原来是自己无意识的遵从了内心底处潜藏着的感情,原来如此,原来是为此 我站起身,慢慢步回房,取出外出穿的壶装束换上,在寒风中冻得几近麻痹的手指几乎难以完成穿衣的步骤,但我仍不舍不弃的坚持着。戴上市女笠,我走出房外,只见清义流守立在房门外,看到我身上的服饰,他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清义流,我要出去见一个人,我一定要去见他,我想要见他!”我望向他平静而坚定的说。 清义流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半晌才慢慢的说:“我陪你去,殿下。” 我不由握紧双手,微扭头艰难的说:“不要跟着我,清义流,不要跟来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为自己保留一点退路吧我要见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无法说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我总是在伤害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为什么总会伤害到这个无怨无悔守护着我的人?我心痛如割! “那个人殿下想要去见的人是殿下心中喜欢的人吧?”清义流接着我的话说,是疑问,却又是肯定。 他知道!?我错愕的抬头望去,只见他英俊的脸上带着难掩的伤痛,眼睛中竟是无奈和受伤,我一窒,心头巨痛!原来他一直在关切着我的所有情绪!他早已经猜出也看出我的心绪不定的根源!这样一个无微不至的关切着我的人,却是我伤害的人! “对不起,清义流”我含泪转开视线,心怯内疚的不敢去看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多少心痛和无奈,这轻轻的一声叹息竟像把重锤般重重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几乎站立不住的沉力! “去吧,殿下,请你就遵照自己内心的愿望去做吧,我会永远以你的愿望为己愿的。”他温柔的说。 “谢谢你,清义流。”我低声说完,几近狼狈的越过他向外奔去,不敢多说什么,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自己一个停留就会所有勇气俱失!我欠他的情,这一世怕是没有办法还了!心沉重得自己都不得不选择逃避的不去想! 冬夜寂静,寒风凛冽,一片黑暗中,只有我眼前蜿蜒的乡间小路若隐若现,四周沉静如水,没有虫声,没有鸟鸣,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整个天地万物都睡去的沉寂,连心中刚还翻浮万千的思绪也渐渐沉淀,只余一腔的执着和狂热。 一心的热,一心的念,一心的焰,此心似火烧,汹涌燃我身。当年的红拂女夜奔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是否也是这样的孤注一掷?是否也是这样的毫不动摇?没有去想过任何的退路,没有去考虑过若被拒绝后的难以自容,只是为自己的心倾尽全力!这我不得而知,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想见他!我想要见他!!想要见他!!!” 我孤身奔跑在这沉沉冬夜中,如刀的北风刮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生疼,我的衣服裙摆在凛冽寒风中翻飞如云。夜是静的,是孤寂的,伴着我匆忙脚步的只有我心中像火焰般燃烧的感情,竟让我忘记了孤身的可怕,让我无视这夜的太黑,原来淡薄的我也是可以这么的忘情执狂。 气喘嘘嘘的跑到邑从头府前,我看着眼前的房邸,抚着剧烈狂跳胸口,努力平定因奔跑的急喘。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青竹般颀长优雅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夜下仍清晰可见的白色狩衣,衣袂在寒风中飘扬,他的身姿如要随风化去的飘逸。他姿势优美的搭起手中的辟邪弓,口中念咒,撒手,白翎长箭带着呼啸声s向夜空,箭头在半空中燃起火焰,像流星般划过黑暗,刺破这黑沉沉的夜。 “到此,困扰令夫人的咒已破除,在下也完成这次驱邪。”他对站在门内的邑从头等人说。 他转身,望向我,一双眼眸在这夜色下闪烁如星,七彩流溢的明亮动人,完美到令人折服的绝美面容依然淡定无波,却在这淡定中隐着一丝几乎不易觉察的犹疑。 天空飘飘洒洒下起雪来,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洁白,纷扬,带着一种扫净尘外之嚣的清冷。我隔着飞雪一瞬不瞬的回望他,此时此刻,如此时光,如此心情,竟难以言喻,他站在我几步之外,似远似近的距离,也许隔了千世的远,又也许从没有过任何隔离的近。 “晴明。”我低声唤他的名字,心中忐忑,见到他,我此时才惶惶不知所措起来。 他踌躇着,犹豫着,思量着,蹙起漂亮的眉,眼中光华闪烁,少顷,他抬步步态优雅又坚定的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熠熠生光的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纷乱,又蕴着似有似无的喜色。 “你来了。”雨珠挂在竹叶尖般清透悦耳的干净声音,没有疑问,就象见到本该见的人一样的淡定。 我含泪微笑,之前对他的种种猜测担忧、所有的惊惧惶恐都在这一句中化为乌有。尘埃落定后的坦然,一切归于平寂后的静默,幽幽雪夜,再无其他,只余我和眼前这人,我心不禁轻颤。 “嗯。”我轻声应他。 风刮起我和他的衣摆,翻飞飘扬,时而交错纠缠,纷纷扬扬的飘雪拢着我们,天地万物都与我们无关,我和他只是这么对视着,多少思绪游荡在其中。我是自我的,我是活得随性的,前世是,今生亦然,我想要的,就去努力争取,我不要自己今生的心愿从指间流走!那种疼痛灵魂的遗憾,我不要 三十五 原来如此 寒风夹杂着冬日初雪的刮着,夜愈深温度愈加寒冷,一阵寒风刮来,我不由瑟缩着脖子,此时走在我身侧的晴明,走上前一些,好像不着意的挡在了我身前,为我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 我心头一暖,看着他在我身前纤瘦颀雅的身影,即使在这凛凛北风中,他的步伐依然坚定优雅,狂风带起他雪白的衣裾,就像迎风而绽的白莲,绽放着胜雪的复瓣花姿。我低下头,看到他印在浅浅薄雪上的脚印,心中一动,紧跟其后,以自己的脚踩在那一个个脚印上继续前行,心头升起孩子气的窃喜。 许久,我终于耐不住好奇,问:“晴明,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他平静的声音在前面飘来。 “那你为何不问,却只说‘你来了’,好像你知道我要来似的” “我只是觉得你会来。” 我沉默不语,心中隐隐鼓动,揣测着他的话意。 我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除了风的声音,寂静中就只有我和他脚行走在雪地上的“嚓嚓”声,四周一片宁谧,晴明没回答我,只是继续行走着。在等待中,我的心忐忑不安,静静的夜更加剧了我内心的焦着,我咬紧唇,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身体里却绷着一根弦,拉扯着我所有的神经愈加的敏感,只觉得这冬夜里的风,较之之前更加的冻彻入骨,这四周的黑暗更加的令人压抑窒息。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自己修y阳之道,为何还无法解自己的心结?为何明明是别人心中的念,却怎会成为我心中的结?为什么?”他语气中的困惑,他的答非所问,让我似懂非懂。 “晴明,你的心结是什么?何人的念?我的吗?”我茫然的问。 他没有声音,一阵沉默,顿了顿,我不弃的又追问:“我让你困扰了吗?” “不知道,我自问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段时日所想是什么?没有答案,没有结论,你对我的影响已经超出了我以往所知我为找到一切心惑的答案,所以从师傅那里主动接受了这次的驱咒之行”他慢慢的犹疑着说,一向淡定无波的声音里,却带着隐约的烦躁。 “因为我在吉野吗?你猜到会见到我所以你之前一点不惊讶我的出现”我喃喃道。 他没有回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黯然垂头,心中一片惆怅,我自己的心中欲念,竟造成了这样一个清明嫡仙般的人的困惑,是我在做孽吗?是我在自己作茧自缚吗?以自己的欲望缚住了自己也捆缚了他。我是对他动了情,动了念,当初我是否该停留在原地,只是远远遥望他,将自己的一番心念托付给漫漫时光,而不是这样倾尽全力的追逐争取?这样他大概就不会为难困扰了吧?而我呢?只能听天由命吗?自己的一颗心又将何去何从? 不!我不会这样坐在原处,只是苦苦思念,自怨自怜!那样我也许会错过一生的幸福!也会错过自己想要的爱恋!是我自私也好,是我任性也好,是我误人也好!我既然把心舍出,就必要努力争取,哪怕是苦果结局,我也甘愿自尝! “晴明,在你眼中是怎样看我?”我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问。 晴明停住脚步,慢慢回身看我,晶莹无垢的眼中带着审视和思酌,绝美的脸上是我猜测不出意味的神情,考虑了片刻,他缓声答:“你是个用y阳数理也无法解释的特别女子,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这么觉得” “我在你眼中不是内亲王?不是当今主上的御妹?不是皇族公主?” 他摇头淡漠的说:“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无所不同。” 我忘了他对世间万物的殊途同归的理论,在他眼中,所有一切不过是人间常道,那么我亦不例外吗?我忐忑不安的低声问:“晴明,我在你眼中也是与他人般无所异吗?” 他定定的看着我,琉璃般璀璨溢彩的眼眸里,升起一片雾蔼云烟,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这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以前的修为以前的论道都无法解释我现在的惑你为何会成为我心中的结?” 我心头一震,感情的狂潮汹涌的拍打着我心岸的堤防,力量巨大得让我几乎站不稳脚,我微张着嘴大口喘息,仍无法平定心中的澎湃激荡!他的话!我可以以为是他心中有我吗?我可以认为是他视我为不同吗?泪水悄悄爬上眼底,我忙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花了些时间,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微笑抬头,望着他,像吟诵和歌般的轻声说:“晴明,怎么办呢?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呢?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心生这种情感,怎么办呢?” 他微有些错愕,眼中的色彩愈加变化莫测,脸上的神情也更加困惑复杂,白玉丽璧般的脸上却浮起一片几乎淡不可见的郝色,似在羞涩,让他那宛如白莲的精美面容更添华彩的动人。 我的灼灼目光似乎让他难以坦然面对,他少有的移开眼睛,眼中万年不变云淡风轻也起了云涌翻腾,虽不明显,却是难以掩藏其变化。 我轻笑,问:“晴明,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可怕吗?你会因此而避开我吗?” 思索片刻,他皱着眉摇摇头,虽然一脸的疑惑不定,一脸的犹豫不决,却是那么肯定的摇头否定,他还在困惑,还在不解自心的迷茫,却给了我安心回答。他这样一个心中惯以空明的人,对一切淡漠无视的人,面对突然进驻心中的感情必然会觉得陌生,必然会困惑,他需要的是时间去了解,去明白自己的这种变化,我会等他,等他明白自己的心的那一天的! 冰冷的雪花刮在我的脸上,带着冬日的寒意,森森北风狂吹,我却不觉得寒冷,只觉满心的热,我微笑着说:“我们走吧,再磨蹭下去,等你送我回到庄园就要到半夜了。” 晴明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我笑意盈盈越过他往前走,他的脚步也在身后紧跟而来,我心跳如鼓,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所有感觉却集中在身侧之人的身上,点点情愫,犹如婉流,流淌荡漾在我体内。风卷起我和晴明的袖袍,两人的衣袂时而纠缠碰触在一起,他带着青竹的体香似乎还带着他体温的缭绕在我鼻侧,我有种麻麻的胀痛感盘旋在心头,微用力呼吸口气,我看着口中呵出的淡白的雾气,思绪缥缈于天地之外。 记得前世看过的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也许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作者那样的人生经历,所以对他在书中阐述的观点和感觉,我并不是太懂,但我却是很认同他所说的一点: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爱情是什么?是生命中可承受的轻还是重?对每个人意义或许不同,我不去追究这对我又是何种意义,我只知道,我现在所有的执念、所有的心绪都放在身边这个少年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我的情绪。 雪夜苍茫,静夜如水,我和他就这样沉默着行走在着浓浓黑夜中,无话,却弥漫这一种朦胧蔼蔼情动。 “晴明,记得那天你对我说过,你颈上的图纹是什么‘缚妖咒’?”我轻声问。 他思忖了一会淡淡的答:“嗯。” “有什么意义吗?” 半晌他才迟疑不决的慢慢说道:“我的母亲并寻常普通人” 我一楞,好办天才回过神,明白他所指什么,前世的我虽然对历史上的安倍晴明不是很了解,但也多少知道一点关于他身世的传说,难道他真如传说的一样,不是纯血的人类? “你是指,你的母亲是只叫‘葛叶’白狐?”我问。 晴明身形骤然一滞,他略有些吃惊的扭头看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知道我母亲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 我笑而不答,只是问他:“这和你颈上的花纹有何关系?” 他目光闪动,隐隐带着伤痛,沉吟片刻他淡然的说:“我是半妖之身,幼年就师从师傅门下,却在一次修行时控制不好方术,几乎发生逆风,那次我竟无意识的使出半妖之力,露出与常人不同的面相,吓坏了同门的师兄弟们,所以师傅才在我身上结咒,以束缚我的半妖之力” 与常人不同的样貌?我不能想象,但记起那次他与茨木童子对战,召唤出神将的那刻,我隐约见到他的眼睛变成金色,是这么回事吗?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令人惊讶的事了,对与所谓的半妖,我直接理解为混血儿,人们都说混血儿漂亮,难怪晴明长得这么的完美呢! “从那以后,师兄弟们都用厌恶害怕的眼神看我,也尽力躲避我,我知道他们讨厌我的不同,讨厌我身带狐族之血,所以我也远远避开所有人,我不想造成任何人的困扰,也不想和讨厌我的人多接触。”晴明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但语调中却有着难掩的疏离和淡淡的伤感。 “晴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是嫉妒你,嫉妒你的与众不同,嫉妒你的完美,知道吗?所谓木秀与林,风必摧之;人出与群,众必非之。其实说到底,很多人就是这么狭隘又浅薄,对自己没办法理解的东西永远都一味排斥的,我不觉得晴明你有什么不同啊。”我说完想了想又扭头看他促狭的说:“真要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晴明你漂亮得让神都要为之动容,如果做半妖都可以这么漂亮的话,我想连我也希望自己有个白狐的母亲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那一刻我分明看到,晴明清冷淡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灵透清澈的眼睛里闪动着,樱花般粉色嫩红的薄唇微弯:“你不怕我吗?知道我是半妖,你不怕吗?” 他微带笑意的绝美面容,在那刹那间,绽放出犹胜天地万物光华的风采,仿若那清冷明月弥漫上一层殷红浮云的华丽,宛如那清雅白莲沐浴在五彩朝霞中的秀美,遗世独立的清冷致雅中带着来自世间最美的惑。 我看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样的一个绝美少年,也许千年才有一个,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只生在这个时空,绝不可再遇! 我伸手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看着那点冰凉在我手心融化为小小的一滴水珠,声音仿佛从悠远的时空之外飘来:“晴明,有个女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死后,带着前世的记忆飘飘荡荡的又再次转生为人,一个新生的r体里,却有着一个经历了数十年岁月沧桑的灵魂,一个鲜活稚嫩的躯壳里,却寄宿这一个沉重老旧的灵魂,如此有违天地伦常、万物自然的女子,你会怕她吗?晴明,你会害怕远避她吗?” 我抬望着晴明,内心平静而淡定,这是第一次,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的对另一人说起自己的异常。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对他说,没有怕被人排斥的害怕,没有被人知道后的恐惧,我没来由的相信这眼前的这个少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他看着我,眼中出现了些微震惊,他审视着我,眼中的震惊渐渐转为明了、怜惜和心痛,却没有厌恶和嫌弃。 “不怕!我以前从没觉得什么特别过,也从没觉得什么美丽过,现在,我却觉得这样跨越时间洪流的灵魂,非常美丽,真的很美丽!”他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话让我眼睛涩涩的痛着,我低下头,泪滑下脸庞,心里被强烈的感情胀得满满的,嘴角却幸福的勾起一抹笑:“那对晴明,我又有什么怕的呢?” 纷纷扬扬的皑皑白雪,盈盈绕绕的飘舞,倾尽全力的覆盖这苍茫世界,天地寂静,只余夜风徐徐,寒意然。一只修长美丽的手伸来,牵住我垂在身侧的手,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温柔,象是要给我一生一世的安心似的握紧。我眨着泪眼,低头不语,心中微醺,哪管他前世的孽债今生的造业,我不想独做醒眼看醉人!浮沉红尘苦海,身心俱已不由己,我不如当醉则醉,当欢则欢! 翻手紧扣那只牵来的手,手指交扣,暖意在彼此之间盈绕传递,温暖着我们同样伤痛的灵魂,原来都是那伤心人,原来却都不曾孤单,灵魂原来一直这样遥遥相望着,等待着这样跨越浮生的相守。我此时才隐隐明了,自己的灵魂穿越而来,似乎有着什么定数?不想追究,不想去问,前世已了,难再问其理,今生即来,何管前途渺茫,活在当下,求得其所,才不负生的伦常道! 默默无语,我和少年牵手前行,所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再说什么已经是多余做作。风再冷,雪再寒,我们却有彼此温暖,是相守,也是停留,不曾觉得自己的感情秃兀,也不曾觉得他的感情促骤,经历过灵魂洗练的人,早把一切看淡,万事,来,则坦然接受,走,我自笑送如风,从不问其出处,因为一切自有其理由。 …………………………………………………………………………………… 关于这篇yy的文,我有话说,我是第一次写文,自己回头看自己的文,结构散乱,很多笔误,不少文笔繁琐累赘,过渡也处理得不好,总之是非常的糟糕的一篇文,也许因为我这段时间在看《仿佛谈道录》,所以文中掺杂了很多自己对佛法道机的感悟,搞得整篇文写下来,散文不像散文,小说不像小说的,不伦不类的看得我自己都郁闷!真的很郁闷啊~~~,也越写越心情糟,还累及众亲看得难过,哎,真的很惭愧呢! 昨晚和lg通电话,聊起自己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很想刨新坑另写新文,但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负责任,但越写这篇文越觉得自己难受。 lg想了一下问,你当初是为了什么上来写文的? 我说是因为自己看了部动画片《遥远时空中》心有感想,就上来把自己的感觉演化为文字,顺便练笔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 lg问我,那这段时间你觉得快乐吗? 想了想,我老实答,有难受的时候,也很累,但是开心的时间更多。 lg说,那不就得了,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不会有什么东西只是总有其美好一面的,既然你觉得开心的时间多,那你就写下去,况且你当初只是为了自己的感觉写的,只是为了练笔,所以你不需要让自己背负太多!只要做好自己手边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而且你又不是有着十几年或几十年写龄的作家,无须给自己定太高标准给自己压力,就按自己的想法做好了。 呵呵呵,看来还是长我八岁的lg比看佛法的我更能参透事物本质啊~~~,难怪人们常用那句“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来比拟人生经验的差距! 放下电话,心很平静,原来的困扰都没有了,是我自己忘记了原来写文的本意,庸人自扰啊~~~ 我会继续写完这篇文,是给自己的感觉一个结果,也是对自己开文刨坑一个交代,但我不会再胡思乱想,写的好也罢,写得差也罢,我只要尽力就好了!我不再彷徨,更新继续! 向总亲推荐首曲,霹雳英雄剧集中荒人邪影之《吞佛童子》,非常的妖魅荼靡,真是媚艳到极至的音乐!偶大爱啊~~~~~ 三十六 为情的舍弃 从我由伊势神宫卸任入住吉野封地开始,今上天皇的封赠赏赐就隔三差五的送到,尽是选最名贵稀罕的织物贡品送来,就是那还在建设中的嵯峨野离宫,其中最华丽宏伟的主殿,还没有完成,已经被他御笔亲赐名“揽羽殿”。揽羽,揽羽,其名中之意,世人心照不宣,加上弘昭对我的频频封赏,所给的各种殊宠,对于我的传言开始众说纷纭,大家都在揣测今上的做法中隐隐透露的意图。 弘昭以他坚决的态度不理满朝的议论纷纷,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面对摄政关白藤原启正的刁难,但从传言中我得知,弘昭不以为然的回复自己外祖父的不悦:“九皇妹是先帝至爱若宝的女儿,朕身为其亲兄,又怎可不以先帝之愿为己愿?此事关白大人无须再多言。” 自弘昭即位以来,他就巧妙的培养新的朝庭力量,栽陪了许多新的朝臣公卿,又极力扶持平家的武士集团,暗暗打压外祖父摄政关白藤原启政一流,此时的藤原启正已经远不如往昔能左右弘昭,弘昭已经隐隐有取之抓回实权的姿态。因此对于弘昭的说法,藤原启正虽心中暗暗恼怒,却有无可奈何,只是加紧行动,一直想把自己另一个孙女安排入宫做女御,希望藤原家的女子占尽后宫,通过后宫来控制渐渐要脱离他掌控的今上,但弘昭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让摄政关白又急又怒。 明日便是追傩大晦日,辞旧迎新迎来又一个新的一年,庄园上至女房下至侍人小姓,人人都面带笑容的忙碌着准备新年的器物食品和佛供。新鲜的各色菜物、华丽的绸缎织匹、六国的熏香、珍贵的新年用的镀金鎏银器皿像流水般源源不断从京中送入庄园,弘昭将一切最好的东西毫不吝啬的赏赐下来,我这吉野的庄园现在的吃穿用度早已经超过我封号品级该得,即便是在那京中的真正中宫皇后也不见得会有我现在的待遇。 晓爱晴晖万瓦融,近山春意便葱茏。敲冰踏雪三旬里,送腊迎年此夜中。仁政果能销连厄,閒家何幸乐时丰。明朝扫径看桃柳,要识天公两样风。我站在渡廊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葛房侍女们将装着屠苏酒药料的布袋悬沉井中,明日朔日平晓时再取出,置酒煎沸过滤去渣饮用,大晦日饮屠苏酒是为辟邪屈晦的习俗。 院中左侧是一大片郁郁浓密的梅花林,红的、粉的、白的各种颜色的梅花尽情绽开在这白雪皑皑的晶莹天地间,枝干纵横,色彩缤纷,娇态如霞,徐徐风中送来沁人心脾的梅香,我几欲醉在这悠然时光中。梅林中,清义流站在一株梅花树下举手折着一枝开得正盛的梅花,使力间,片片红色花瓣落英如雨的洒在他的若色直垂上,点点殷红,在那若色上更显抢眼。 我以桧扇遮面,缓步走过去,站定在他身边,笑语:“妖娆生华姿,娇态多得怜。折花留颜色,惜花是谁人?我从不知道清义流还是个惜花之人呢。”我借他折梅的举动调笑他。 果然,他眉头微跳起来,面色颇为耐人寻味的黑了下来,他将手中的梅枝放到一边的小藤筐里,扭头正色对我说:“殿下取笑了,是江部典侍请我折些梅花,准备明天的大晦日午夜摆放在门。” 我脸半遮在扇后,眉眼均带捉弄笑意的看着他,偶尔捉弄一下他,看着他冰冷凛然的脸起变化,是我这平淡日子里的小小乐趣。 他个子很高,梅树的枝头就那么低低的垂在他头顶,一枝红梅花枝摇曳在他的额前,娇嫩妩媚的瓣,淡黄羞涩的蕊,优雅弯伸的枝,衬着下面那人英挺的眉,锐利如刀的寒眸以及青松般颀拔隽立的身姿,竟有如画意!娇美的花,如刀的人,两种矛盾的美掺杂在一起,却意外的美得让人入眼难忘,大概因为这花和人都带着一样的孤傲凛然吧。 我不由感慨:“清义流,你真是像幅画般的美啊~~~!” 我的话让他脸骤然降到绝对零度,他愠怒的瞪着我,脸抽搐着,半晌才挤出话来:“殿下今天的兴致真好!臣还有事,恕臣失陪了。”说完,他拎起藤筐行了个礼就自顾自的走了。 哎?生气了?我看着他绷的紧紧的僵硬背影,一阵郁闷,人家说的是实话,他怎么就生气了?真是个别扭的家伙,我这可是在赞美他的英俊外表呢!垂下眼,扫了眼落在我紫藤色飞鸟纹裳上的花瓣,我抬手一撩,那花瓣纷纷洒洒的落在雪地上,洁白冰雪,残红殷殷,是这傲立隆冬的寒梅以最后的美丽点缀着这世界,有着说不出的哀凉,我看着这满地落花忡怔失神。 一声娇脆的鸟啼声将我恍惚的心神唤回,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不知名的白色鸟儿在我头顶盘旋,我莞尔一笑,抬手,那鸟儿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指尖,熟练的取下绑在它嫩红小脚上的纸条,展开凝目看纸上的字。 “春花何日有,心事浩无涯。枝上留残雪,看来也似花。在淡路修行中,一切安好,你可好?冬日寒重,要保重。”字迹俊秀蜿蜒,行书流畅洒脱,连这字迹风骨间都透着主人那淡然性子,说得简洁,只言片语中,却有着暖暖关怀。 我掩不住满心的幸福,只觉得心头甜美如蜜,托着指上的小鸟,我转身匆匆走回寝房,铺开张薄青色色样,提起小羊毫在砚台上舔墨落笔。 “飞鸟鸣声远,欲闻不可期。深山深处意,却望有人知。我院中的梅花开得很美,你什么时候来看看?” 放下毛笔,将纸上墨迹吹干,熏上黑方熏香,仔细叠好小心的系在小鸟的脚上,移步窗前,抬手一托,“扑哧”,鸟儿扇羽振翅高飞,我注目那点白色越飞越远,带着我一心的思念和牵挂飞向那遥远之地的心上人。 那白色小鸟是晴明的式神,因为晴明还在修行期,行踪不定,自那夜后,我们就用这种方法联系通信,这一切连贴身的女房也不曾发现。我的恋情,犹如水边的蒲草匍匐冻土之下,就这么偷偷的隐在心中,疯疯的生,蓬勃的蜿蜒着长长的根,只盼着那春天到来,就勇敢的破土而出。我从不知道自己会为一段恋情这样忘我,这样的难按心中的窃喜,只要一想到晴明,我就不由嘴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氲角缑鳎揖筒挥勺旖谴Γ涣承v拥慕啃吣q?br / 半靠在窗边,臻首倚臂,慵懒的将一只莹白素手伸出窗外,抚弄那窗下青幽翠浓的水仙j叶,皓白玉腕生辉,郁郁青绿嫩色,交相成映,我悠悠然,有种小窗看云淡的浮生得闲意的感觉。 “殿下,靖良亲王大人到访求见。”房门外的女房恭敬的禀报。 我惊诧,心神一怔间,竟失手将指下的一j水仙长叶掐断,我愣愣的看着指甲上染上的淡绿叶汁。靖良?怎么会是靖良呢?从我来到吉野封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客来访,他为何而来? 隔着几障,我从缝隙偷偷打量靖良,已经有数月不见,只见跪坐在唐绮绫茵上的靖良,头戴冬乌帽,身着薄紫色流波纹直衣,依然玉面如雕,丰俊儒雅,只是却清减了许多,愈发显得文弱清立。 “靖良,有段时日不见了,你还好吗?”我轻声问。 “唔。”他应道,低垂着眼睑用手指无意识的在手中的桧扇边沿来回磨挲着,让我无法窥见他的神情。 沉静了片刻,我又问:“靖良,听说今上升你为正二位的右大臣,恭喜你啊。”话虽这么说,我却在思忖着,弘昭这么重用靖良,有多少是考虑到靖良身后的平家?又有多少是要分给皇族自己本身更多的实权来平衡朝野?这个人心思深沉难测,每动一步,都有着思谋算计在里,绝不会简单。 “嗯。”靖良散淡的答,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声音里并没太大的喜意,似乎他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些事。 我看着他一付心神不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沉默,房内顿时寂静得让人心慌,我们就这么相对无语的隔障而坐。他依然无动于衷的抚弄着手上的扇,修长的手指绞弄着扇下装饰的丝缀,秀气的眉尾带着淡淡的疲惫,微尖的下巴敛在衣领的y影中,一身的似倦似黯的忧郁之态。 我心中长喟,转头望向窗外,檐角下风铃声声脆耳,窗框下是一簇簇低矮的淡紫色小仓兰,花香漂浮,移香无形,是这一室静默中唯一浮动的东西。 “靖良,你为何而来?”这个问题他不肯说,就由我来先开口吧。 他攸地停下磨挲桧扇的动作,手指骤然一紧,指节发白的使力握紧桧扇,低垂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许久,他才开口轻声说:“嵯峨野的新离宫已经建得差不多好了,再有几月就可以完工。” “哎?”我莫名,他这提的是什么话题?转瞬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不知如何做答的愣住在当场。 踌躇了一下,他黯然的又说:“昨天,主上召见式部公卿,要他们安排筹备新女御入宫的典礼。” 我心猛的窒息起来,惶恐铺天盖地的涌上心头,虽然早已经知道一切终会来,现在突然听到别人说来,还是难以控制的害怕起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慌乱着。 我痛苦的闭上眼,逃不掉吗?无论如何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从弘昭的偏狂中逃掉吗?如果心里还没有爱上什么人,也许我会感动于弘昭的执着狂热,而尝试去接受他,可是我想到了那清华如月的少年,心中又一阵难受。 我命若风花,吹散红尘间,何方是停处?凄兮,哀兮。 “千鸟羽,你要进宫做今上的女御吗?你想要入宫伺候今上吗?”靖良猛的抬头问,一双明亮的眼眸灼灼的盯着隔着几障后的我,那目光似乎可以烧穿这厚厚的绢障般的热。 我嘴唇翕合着,嚅喏不知如何做答,良久,才艰难的吐出:“我我不想面对这样的命运,我逃得掉吗?逃得掉吗?” 靖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面前的障子,目光转烁,似乎在思量什么,他突然站直身,如一阵狂风刮入我的几障般的闪身越过障子直冲到我面前。身形带翻几障,衣袍如云,眸似钻闪,神色烨熠,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紧紧抓住我的一只手腕,力道大得令我的手腕生生疼痛。 “千鸟羽!你若不愿意,我们就一起逃吧!一起逃离这里,逃得远远的!”他激动的颤声说,眼睛里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焰的亮,一脸的坚决,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靖良,静雅似兰的他,温润如玉的他,抱着得与不得皆自然随命的想法的他,身为下臣的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样忤逆的决定?一切不过是为了我,一切不过是因为我!我不能不感动,感动于他这样一颗为爱人全心付出的心,试问,现在这么一个人人互相碾轧的世界,又有几人可以这样舍弃所有的为另一个人呢? 我心中感动又内疚的缓缓说道:“靖良,我们又可以逃去哪呢?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逃走了,你的家人和全府的家臣侍人们怎么办?今上并不是个仁慈的人。” 我的话让靖良的脸色惨白异常,他犹豫着,少顷才痛苦的说:“有得必有失,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必然会为自己的家眷及家臣都带来灭顶之灾,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痛苦这里痛得我夜夜辗转难眠!”他将我的手抵在他的心脏处又艰难的继续说:“我真的不能忍受这种锥心之痛!再也不堪忍受!我无法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与自己错过是我冷血自私,我现在只想要为自己而活!” 我手中的桧扇”啪“一声落在地上,我震惊万分的看着满脸痛苦的靖良,只感到掌下他的心跳急促,难以言喻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一个情字,竟让靖良甘愿舍弃一切背负一身罪名,一个情字,让世间多少痴男怨女为之黯然落泪,一生不得心安? “靖良你何需为我背负如此沉重?不值得的”我眼中隐含泪水的语不成声。 “值不值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想给自己今生唯一的恋情一个圆满,和我走吧,千鸟羽。”他坚定的看着我说,不容置疑的坦诚真挚。 我微张口困难的呼吸着,心中如刀在割划的痛,不知道要怎样去回绝他,拒绝他的倾尽所有的爱情,让我无比难受又无奈!不得不去回绝,不得不去伤害他,因为他的感情我永远回应不了,我的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再也没办法给其他任何人! 我含泪垂下头:“靖良,我” 正准备要说出拒绝的话时,门外江部典侍慌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禀殿下,中宫娘娘和北二条女院殿下驾到!” 三十七 修罗杀场 墨黑的七尺长青丝,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愈加的莹白赛雪,看似温婉的美丽眼睛,却闪动着如刀的锐利,丹脂浸染的樱红点唇苛厉的抿着,身着红色二重锦织的牡丹纹唐衣,浓香色三鸟松绘染的裳,渐渐过渡变淡的五衣,雍容华贵得真宛如那极尽娇艳的火炼八重瓣牡丹。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弘昭的中宫……藤原定子,藤原启正的孙女,弘昭的母族表妹。 女房们恭敬的奉上精致的茶点,我偷偷在桧扇后审视着跪坐在主位的中宫定子,只见她面色复杂的盯着面前的茶点,神情叵测,而坐于一旁的父皇的前中宫……现在的北二条女院麻衣也正喜怒难辨的打量着我,我忙垂下眼以掩饰自己一脸的疑惑。 女房们奉完茶后跪礼退下,房中只剩下我、中宫定子,女院以及她们带来的内侍女官们,我注意到定子依然一动比动的盯着眼前的茶,忙行礼说:“娘娘,这是从唐土来的六安瓜片,请您尝尝。” 定子抬眼看着我,面色不佳的尖锐的说:“六安瓜片,今年从唐土进了也不过区区三斤,就是我那里,主上也不过只赏了我只够一冲的份量,而内亲王殿下这里,却可以用来随意的招待客人,还有这套红莲瓣肩冲的茶具,是中土六朝时的古瓷,我求了主上很久,主上也肯把它赏赐给我,却把它送来这吉野的庄园,让殿下这样毫不以为然的使用,呵呵呵呵,主上对殿下的宠爱,真是让所以人羡慕呢。”她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嫉妒和忿忿不平。 我虽然知道弘昭赐于我的器物用具都非常的珍贵,却不曾料到是这样的罕有珍惜,以至让宫中的众人如此妒恨,我顿时哑口无言在那里。 “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狐媚蛊惑,一样的妖乱朝纲!”女院麻衣鄙视的睥睨着我嘲讽,她的一生被我母亲夺去了父皇的宠爱和关注,现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又被死对头的女儿迷住,这让她失了风度的恼怒不已。 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被她的话和神情气得几乎七窍生烟,这是什么道理!弘昭对我的偏执感情,又不是我愿意招惹的?你们不去责怪他,反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还这样羞辱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行礼平静的道:“娘娘,对于今上给臣的赏赐,臣确实不知道是如此的贵重,这让臣异常惶恐,以后臣会拒绝今上的赏赐,但今上的意愿是臣能左右的吗?这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女院殿下说到的什么妖乱朝纲,臣一直居于这吉野封地,不曾返回京中,不知道这又是如何说起,真正是冤枉了臣,望女院殿下慎言,臣担不起这罪名!” “好一张利嘴!你以为要不是有今上一直庇护你,你可以这么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吗?!”女院被我的话气得用力的把手中的桧扇用力拍在掌上,恨恨的尖声大喊。 我微一怔,什么意思?难道说弘昭一直在暗暗保护我?让我远离这宫中对我的猜测和攻击?可是现在这中宫定子和女院麻衣出现在我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我摇摇头,不愿再去深思。 定子一摆手,制止了女院气愤的话,她眼色变化莫测的盯着我,慢慢的说:“无双姬,无双姬,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当日在伊势神宫的式年迁宫大典上,还身为斋内亲王的殿下的一支‘天宇受卖命’舞,已经让我惊为天人,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公卿贵族为了殿下心弛神往、魂牵梦萦,如今近看,殿下全身无一不美!无一不令人赞叹!” 我揣测不出她话中意味的望着她,她也一瞬不瞬的回望着我,目光里闪过嫉妒、憎恨、犹豫和自伤,那美丽温婉的眼睛里流淌的冷凛,就像那初春,隐藏在嫩嫩蕨草下还冻结的碎冰一样的寒意澈骨。 猛地,她目光一沉,她起身拉开推门,优雅的步入廊下,在庭院白色的雪景衬托下,她浓丽的红色十二单衣就象绽开的花瓣铺洒在地板上。 “牡丹花落后,草芥化为尘。蝴蝶沉迷梦,安知万物真。即使是再美丽的事物,假如它是不合理的存在,我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抹除!其实我并不反对主上多纳女御充实后宫,做为皇后,就该以主上的快乐为己任,并尽力去满足主上的一切意愿!但是这女御绝不能成为我藤原家的绊脚石!绝不能妨碍到我藤原家前进的道路!不然,我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她彻底毁灭!”定子没有回头,她背身朝我就这么淡淡的说着,可话里的森冷却是那样的刻骨。 我这时才注意到,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手持太刀的武士侍卫,全是定子带来的人马,他们剑拔弩张、满脸杀意的包围着我的房间。在这冬日里,那锋利的刀刃闪着森森寒光,映衬着茫茫白雪,愈加显得杀意凛然! 我一下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的说不出话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突变,脑袋里像有把大锤在用力锤打的“咚咚”响,直让我神经胀痛!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困难的挤出话来:“你想要怎样?” 定子依然背对着我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麻衣女院向一边的女房颌首示意,一个侍女托着一个漆木台匣跪行到我的面前,将那台匣捧上,只见台匣中的白色绢布上是一只青瓷浅碟,中间有枚丹红似血的药丸。 “千鸟羽,我们的中宫娘娘念你是身份尊贵的内亲王,准你个全尸,你自己服下吧,莫要我们动用武力,让卑贱的下臣碰了你皇族的尊贵之体,你就保持皇族的尊严去吧!”女院面无表情的冷声说。 我眼前恍惚起来,怎么这样?我做了什么?竟要这样置我于死地?还是逃不了吗?就算我躲到这遥远的吉野来,还是逃不开京中权利之争的风暴吗?难道这就是身带皇族血统而无法避开的命运吗?真是讽刺!要杀死我,居然还摆着一付恩赐的嘴脸要我自己自裁!这是开什么玩笑! “弑杀皇族,这是极刑死罪,你们就不怕今上知道吗?”我心跳如鼓的喃喃说,那心跳声大得就像在我耳边响起,声声如雷的震耳。 中宫定子缓缓回转身来,温婉的眼睛里却是浓盛的残忍冷酷,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我,淡定平静的说:“殿下以为我在做这忤逆不恭的事之前就没有筹划好吗?我是以要为大晦日宫中宴会采摘烹饪用的郁仓山松针为由出宫的,我早已经让祖父暗中准备好一队人马乔装成我按计划往郁仓山,而我则和姑姑偷偷潜往吉野,所带的人马都是由祖父精心挑选过的我藤原家的家臣死士,连这房中所有女官也是我藤原家挑选出来送入宫的,等到殿下你踏三途川后,我就下令屠庄,不留一个活口!人都死完了,殿下你说还有谁去向主上说什么呢?而我则赶去与在郁仓山的队伍汇合,带着采到的松针依常返回京中,照常主持明天的大晦日宫宴,至于殿下一庄的惨剧,呵呵呵,既然殿下曾被鬼掳走过,那么遭到鬼的报复血洗庄园,也就不足为奇了,你说对吗,殿下?” 我越听越觉得全身如在冰窟的寒冷!她以那样平静的表情说着这么残忍的话,像是在聊起现下风行的印染,说起当下流行的熏香一样的自然!这个女人疯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她为了保全家族的势力这样的疯狂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 我气愤得哆嗦着双唇说:“你你疯了你居然这么泯灭人性的要杀光所有人” 定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她轻声道:“唇亡齿寒,我只是不想做那覆巢之卵,之所以变身为鬼,那是因为心中有着不得不逆天的坚持,殿下,你以你自身家族的悲剧还不能理解我的不得已吗?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处,现在就请殿下你保有最后的尊严上路吧。” 什么理由!?这是什么理由!?我为什么要理解你的疯狂?那谁又来理解我的可怜无奈?恐慌爬满我的头,我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我又惊又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不到二十的芳韵年华,却可以这么的绝情残忍。她是如此,母亲也是如此,弘昭亦然,许许多多的人也一样,生存在那个争权夺利的宫廷的人,人性都被扭曲成得多么的可怕自私,冷血无情到化身为鬼的地步! 怎么办?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了还在另一个房间等待着我的靖良,我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冷笑着轻拍掌喝彩道:“真是周详的计划!真是万无一失的谋划!没想到臣区区一个隐居在偏僻乡野的内亲王,居然要劳动一国之母的尊贵中宫和北二条女院这样费尽心机,让堂堂关白大人为我百般筹划,可是,真遗憾啊,人算总是不如天算,我府上今天刚好有位大人来访,右大臣靖良亲王现在正在在我府中作客,你以为如何,中宫娘娘?” 我的话让定子一楞,她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她霎时僵硬在了当场,面色苍白的变化不定,犹豫慌乱的揣测着我的话。 “啊!怎么办?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女院麻衣吃惊的叫喊起来,惶恐的以扇遮住惊慌失措的脸。 “既然不能如了娘娘的愿,就请恕臣失陪了,臣还要去招待亲王大人,请娘娘您自便。”我努力平息下紊乱的呼吸淡淡的说,起身准备离开,我只想要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离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各种复杂神色在定子的眼中流窜,转瞬间,她眼中闪过y狠绝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要离开的身形,她似乎下定决心的狠戾说道:“殿下,你错了!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什么人或事可以阻止我前进的步伐了!杀一个内亲王是忤逆的死罪,那么再多杀一个亲王也没什么区别了,要怪就怪靖良亲王大人运气不济,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或许,我可以改变一下安排,把殿下和亲王大人的尸体摆在一起,造成你们是为殉情而自尽的样子,这样也可以让主上知道自己的一番柔情错付流水,从此断了对你的念想才好呢。”说罢,她面目扭曲的yy笑起来。 我张口结舌,看着定子森冷狠绝的脸孔,一种来自地狱的恐惧在这时切实的笼罩住了我,我连指尖都开始发抖起来。这女人是说真的!她是来真的!我下意识的尖叫着一把推开她,她没防备的被我重重推倒在地,摔了个结实,我慌乱的往房门的方向逃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定子恼羞成怒的从地上支起身子命令道。 内侍女官们立刻围上来拦住我逃窜的步伐,七手八脚的想要桎梏住我,我拼命的大声喊着救命,边尽力反抗挣扎,可是任我如何叫喊,居然半天没一个人来救我,看来我这庄园上下已经被中宫定子带来的武士侍卫控制了!毕竟她们是有备而来,而我这里却是被突变搞得措手不及。虽然我平时都有在锻炼身体,比这群娇弱弱的女房们要有力气得多,但是我必竟是双拳难敌众手,在一番撕扯纠缠后,本欲从房廊逃走的我,被一群女房们抓住,牢牢的按在廊上不能动弹! 定子一脸y霾的凶狠的命令:“快!喂她吃药!” 一个尚侍拿起台匣上的那粒药丸走到我面前,使劲要往我嘴里塞,我喘着粗气的极力挣扎,咬紧牙拼命摆动头,让那尚侍憋红脸塞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你这蠢东西!还不动作快点!你在磨蹭什么!?”定子气极败坏的上前几步骂道,脸绷得紧紧的,一付就要自己上来亲自动手的驾势。 那尚侍在定子的催促下,咬咬牙,用力一记耳光掴在我的脸上,力道大得我当场就眼冒金星,眼前一片花白!她趁我被打得晕眩中时,使力掐住我的脸,用力捏开我的嘴,就要把手里的毒药往我嘴里塞。 我泪流满面的绝望的闭上了眼,这就是老天安排给我的命运吗?以我的死亡,来成全别人对权利的欲望,以我生命的终结,来让其他人得到欲望的满足。我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却要累得无辜的靖良丧命,也祸及这庄园里数百人枉丢了性命!我真是个不祥的人,一次又一次,多少人因为我而失去生命,我的存在,让多少人血流成河?也许,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只是,为什么在我才刚刚品尝到爱情的滋味时,老天就这么残忍的剥夺去我生的权利呢?晴明,我真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难道我就要这样枉然的离开你吗?真是多么的悲哀啊~~! 耳边定子的叫嚣声渐渐远去,只有那房檐下风铃的的“叮呤”声愈来愈清晰,就像那三途川摆渡亡魂的小舟的招魂铃声般刺入我的灵魂,这是我死亡的辞场铃声吗 “卟”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穿透物体的声音,点点温热的y体溅到我脸上,我茫然的睁开眼。却见眼前是那尚侍目眦俱裂的濒临死亡可怕的脸,嘴张得老大的困难喘息着,一枝白翎长箭刺眼的穿透那白皙柔弱的纤细脖子,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染红那片白嫩,浸透华丽的单衣的领,箭尖有点点如珠的血滴落,竟宛如那接雨的竹取般的透着哀的凄! 房中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和声音的望向一个方向,抓住我的女房们震惊得连松开了我都不自觉,我顺着她们慌乱恐惧的视线望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的胸口猛的一窒的闷痛! 寒风中银妆素裹的天地间,那个人,如傲视红尘的谪仙般,姿态俊雅出尘的搭弓站立在庭院中,翩翩风流中带着讥笑凡尘的帝王的倨傲不羁!一身的威慑凛然气势!他头戴卷缨冠,身穿重黑紫色直衣,下是浓红色的表袴,肩上围着黑色的裘毛围肩,更衬得他玉面星眸、红唇若染的俊美。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穿着铠甲的藏人侍卫,已经把定子所带来的家臣武士们团团围住,两边人马正刀剑出鞘的对峙着。 他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弧弓递给身边全身大铠的左近卫府大将,脸上带着慵闲的淡笑信步慢慢走来,像是闲庭漫步般的悠然,随性自然得好像他刚才不曾s出那枝夺命的箭,可那妖魅的眼角却是化不开的冷冷杀意。 他优雅的踏上房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狭长上挑的凤目里演尽多少风流的媚惑,只是那风华中是如刀光嗖嗖的锐利,我周围的女房们全身哆嗦的退开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眼睛望着我的拔出太刀,一道银色在我眼前划过,然后是如幕的血雨喷洒,那个被箭穿喉仍未死透的尚侍的脑袋象个皮球般的飞起,长长的黑发在空中带出一道黑弧,像是用最浓重的笔画出一道黑沉的黄泉之路,最后滚落在庭院的雪地上,殷红的血很快在那白色中染出片诡异的图画,她残破的身体却喷着血颓然倒廊上地板上。 我瞪大眼看这血淋淋的一幕,却叫不出来!却恐惧的喊不出来!房中的女房们都害怕的嘤嘤哭泣起来,全身发抖的俯地拼命磕头,可是没有谁敢说出一个求饶的字!中宫定子脸色像死人般的惨白,却仍倔强的直着腰背站在那里,一双眼里尽是绝望和恐惧,而麻衣女院则全身瑟瑟哆嗦的紧闭着眼瘫到在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收刀,缓缓蹲下,用拇指温柔的拭去我脸上溅到的鲜血,一脸的怜惜宠溺,眼中的温柔似水得象是可以溺毙人。他从刚才拔刀到现在,眼睛不曾有一丝离开过我的脸,连一秒也不曾有过转开的专注,就这么像是要望尽万世的锁定在我的脸上! “九妹妹,我来了,不要怕,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他柔情缱绻的凝视着我,轻声但坚定的说着。 我张大眼惶惶的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宠爱的淡笑,坚定的誓言,可这人却满身魔性嗜血的残忍!那样若无其事的拔刀杀人,毫无半点犹豫! 他轻轻抱起我,小心翼翼的像是抱着最心爱珍贵的宝贝,他不理周围恐惧的人们,走到茵台坐下,专心的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血迹。 “杀!”他以一个最温柔的情人之姿做着这爱护的举动时,却从那红润如带露蔷薇的薄唇里冷冷的吐出这么个与他的动作不协的字。 顿时庭院里杀声一片,刀刃碰撞的声音、利器砍杀在r体上发出的声音以及死亡时凄厉的叫喊交错在一起,仿佛日月都失色的天地昏暗起来,如在修罗地狱的腥风阵阵!我几欲做呕,胃中一阵火烧般的灼热翻腾,这人间惨剧就这么可怕在我身侧上演,血染红了整个庭院! 女房们中早已经有胆小的承受不住这血腥场面的昏厥过去,女院全身蜷缩着的发着抖,始终闭眼不敢去看所发生的一切,而中宫定子,虽然依旧保持着刚才挺直的站姿背对着我们站立,但我仍可以看到她身形几不可见的在颤抖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笼罩在她全身。 在四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弘昭若无其事的抬手拿起之前奉上给中宫的茶,妖娆的眼睛带着玩味的赏看着手中那只红莲瓣茶盅,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茶盅,又放在鼻下轻轻嗅香,然后微笑道:“六安瓜片,果然是极品名茶,九妹妹可喜欢这茶,我可是自己不留一点的全送来给九妹妹享用了呢,这套红莲瓣肩冲,是当世不二名器,我得来不易,送于九妹妹,是因为也只有九妹妹才配得上这样价值连城的名器,你看,它的釉彩烧的多美,就宛如九妹妹盖世无双的华姿一般夺目。” 周围一片腥风血雨,仿若来自地狱的恐怖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交叠着,他却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轻松品鉴着茶和茶器!这个人,倒底冷血到何等地步啊!?在他眼里,人命真的就如草芥一般的下贱!我只觉得耳边的惨叫让我胆战心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化不开的血腥恶臭,这里才是人间地狱!这里是可怕的大屠杀场!如果可以,我真想从这魔物身边远远逃开! 黄泉之子,持刀轻笑,嘴角浮出最魔魅的妖色间;血r横飞,涂抹出一片红色的杀戮天地! ………………………………………………………………………………………… 今天在网上查到,原来我这两天迷的音乐是台湾霹雳公司的布袋戏中的配乐,呵呵呵,上网一找,偶滴天啊~~~,原来原来布袋是这样滴卡通啊~~~~ o_o! 感觉就像中版的sd娃娃,造型也蛮漂亮滴~~,呵呵呵呵 但是他家戏里许多音乐都超级好听,真的很赞!今天又喜新厌旧的爱上另一首《奈落之夜 宵》,可惜这曲子没有p3下载,只有v视频,昏~~,只好把整个网页收进收藏夹,泪啊~~~~t_t|||,还有那首《云缥缈,兰无双》也o极了!看视频v,看了那部《y川蝴蝶……水果论》,笑得我直在电脑前跟中风了一样的抽,哈哈哈哈哈~~~,没办法,偶老人家了,神经承受能力差点,嘿嘿嘿,要戒大喜大嗔啊~~! 还有哦,今天在网上看了张贴,是贴日本皇室历史的成员照和画像的,那些个人的样貌啊真无语评价 》_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第 11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弘昭不悦的拥紧我,扭头看向女院,y鸷的淡笑道:“母亲” 麻衣脸色发白,如听到了死亡的声音般,惊乱的垂下眼,忙不迭的转身飞快的越门而出。 弘昭转眼低头看我,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审度猜量,见我回眼望他,他轻佻一笑,上挑的眼角氤氲着无限的宠溺,他垂头将额抵在我的额上,温情脉脉,晶莹如水的眼波蕴着蔼蔼桃色烟雾,更胜胭脂妖娆的薄唇带着魅惑世间的浅笑,玉璧脸侧黑色裘毛托出一片浮生的雍容华贵,这样的惑,这样的颜色多媚。 “九妹妹。”他笑着与我抵额轻唤,近在咫尺的凤目弥漫满情爱的光华。 我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这张只隔不过数厘米的俊美妖邪面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已经听他话音一转:“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靖良亲王的事了吧?” 魅笑依然,可那声音里却是漫天无边的冷冽,眼底攀爬起一点血红的残忍之意!我张惶,瞪视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呼吸困难起来。 我脑袋里混乱一片,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就不过片刻,庭院中刺耳的惨叫和兵器相交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 在一切都平息下来后,左近卫府大将铠甲上一身血污的持刀跪在廊下回禀:“禀主上,所有逆贼已经全部伏诛!遵主上旨意,没有活口!” 弘昭低垂着眼睫,勾起嘴角冷冷的一笑,轻声道:“这房中女官们胆敢以卑贱之身冒犯内亲王,死罪,全部杀无赦!”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一场人间地狱就在我眼前凄惨的出现,刀光白茫茫,挥起,落下,然后一片血染成的红霞,飞洒满整个房间!女房们绝望凄厉的哭叫声、求饶声像网一样交织笼罩着我,我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闭眼逃避这血淋淋的场面,可是极度的惊惧竟让我无法如愿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就这么睁着惶恐的眼,看着这修罗的屠杀!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凋零! 血像小溪一样一条条的蜿蜒在房间的地板上,女房们的一具具尸体东倒西歪的交错而倒在地上,虽然一切已经结束,可那凄厉的叫声仍回响在我耳边,固执的不肯退去,残忍的撕咬着我已经几尽崩溃的神经!一室的血腥让我几欲晕眩! 弘昭抱着我笑盈盈的看着从始至终依然挺立站在房中动也不动的中宫定子,轻身温柔的唤:“爱卿,为何站在哪里?怎么不跟朕说话啊?”他温柔的声音里毫无怜惜之意,隐着的森冷y戾让人几乎要发自灵魂的颤栗! 中宫定子艰难的回过身,我难以置信的看到,才这么短短时间,她那张娇妍如花的脸竟像被漫长时光碾坏般的残败,那样的破碎,那样的凋零!不是样貌变了,而是那种经历极尽打击后,生气全无的颜色尽失! 她面色如纸的苍白,眼里一片灰暗,她像是看着个陌生人的望着弘昭,许久才哑声说:“主上等今天已经很久了吧?你这段时间对内亲王殿下毫无顾忌的极尽宠爱,就是为了我和祖父再也隐忍不住动手吧?” 我如被当头一棒打懵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弘昭对我的所有荣宠,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吗?利用我来摄政关白藤原启正有所行动,他好在后面打击吗?是啊,是这样的啊,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在他周密的暗暗保护下,为什么我一直生活得很平静,却在今天接到中宫定子的意外到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他会领着全副武装的近卫府侍卫们突然出现!不是意外!不是巧合!全是他在背后谋划算计! 我胸口隐隐疼痛起来,眼中涩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哀凄凉,原来,所有的柔情都是有目的啊?我竟傻傻的蒙在鼓里的成了枚棋子,还整日为他的疯狂爱意烦恼不已,我真是笨!笨死了!像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那样没有盘算的对一个人毫无理由的好呢? 似乎感觉到我的哀伤,弘昭楞了楞,眼梢闪过一丝受伤的略收紧拥着我的手臂,他唇微张合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忍了下来,只是更加用力的揽紧我在怀,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似的用力。我微张着嘴,呼吸紧促的难受,却低着头什么也不想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弘昭压下欲对我说的话,转头看向定子,魅惑的笑道:“爱卿,你似乎多虑了。” 定子冷冷的笑了笑,白着脸摇摇晃晃的跪下,俯首行礼淡声道:“臣妾意欲对内亲王行凶,残戮皇族,死罪难饶,臣妾甘愿接受一切责罚,但臣妾所为与家人全无半点关系,请主上莫要罪责臣妾家人,臣妾先于此谢过主上。” 弘昭薄唇懒懒的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就像那残阳下摇曳的夕颜花般的带着一种看尽浮日繁华的倦怠,他微仰脖,一口饮尽手中茶盅里的茶,线条优美的颈随着动作性感的蠕动。 他把玩着空茶盅,垂眼语调无起伏的说:“来人啊,把中宫娘娘送回宫中押禁。” 旁边的侍卫应声上前押着定子退下,这时弘昭眼中却浮现出一抹狠绝的说道:“摄政关白藤原启正,谋划杀害内亲王,并教唆中宫行犯,死罪,抄家灭全族!幼龄子也一律不赦!” 我震惊的抬眼看着弘昭,他刚刚才隐隐给了定子家人生的希望,现在却如此残忍的将一切打碎!他是故意的吗?他是故意在让定子以为可以保全家人后再这样冷酷的虐凌她的心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连将死之人的心也一并虐杀!? 正在被侍卫押解退下的中宫定子听到他的话,骤然停滞住步子,她的身体像是寒风中的枯叶般瑟瑟颤抖着,少顷,她转身怨恨的看着弘昭,恨恨的颤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羞折凌辱我!?” “没有人可以和朕谈条件,尤其是在你玩了那样的小花招后,更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弘昭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凛冽y鹫:“你以为你在说了那些话后,还可以妄想保护得了全族吗!?”他后面的话几乎是杀意腾腾的狠戾说出,手下一使劲,竟将那只红莲瓣茶盅用力捏碎,瓷器的碎片把他的手指扎出殷红的血来,他却无动于衷的仍死死捏着那残破的茶盅,像是要把所有的恨全发泄在其中!我怔怔的望着他滴血的手,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怎么这样自虐? 定子看着弘昭流血的手,慢慢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直不起身的弯腰在那,我诧异的看着她,难道她真被弘昭打击得疯了吗? 良久,定子才止住笑,讥讽的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是因为我在你心爱的内亲王面前揭穿了你冷血无情的利用她这件事啊?可我并没有说错啊,要是没有这位美丽无双的内亲王殿下的存在,主上你也不可能这么快拔除你一直视为眼中钉的关白大人!你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政权集中在手的梦想!” “住口!”弘昭垂眼冷声喝叱。 “你这样一个对所有事都不屑的人还害怕我说出事实吗?况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是在利用这位内亲王殿下,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想出个来龙去脉来!”定子依然自顾自的坚持说着,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舍弃一切的疯狂中,她的话,没一句都像一把刀般深深的割痛我的心! “住口!我让你住口,听到了吗?你想现在就死吗?”弘昭猛的抬眼,眼光如惊电的刺向定子,浑身燃起的怒火几乎要扑烧殆尽整个房间。 定子抱着即死已无畏的绝然,冷笑着继续说道:“呵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爱的人儿,可是在与靖良亲王私会呢,现在这位亲王殿下还停留在这庄园中,等着见自己的心上人呢!” 整个房间的空气在定子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霎时凝固起来,我身后的怀抱僵硬在当场,他身上仿佛结了冰似的寒意彻骨,几乎冻结了我全身的血y,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喉咙眼的惧怕! 整个房间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除了满室的血腥气息,在无任何声音,定子脸带得意满足的y狠笑容站在那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话给弘昭带来的打击,满室的人压力迫的连那近卫府的侍卫们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我可以清晰感受到身后那人此时一身的伤痛、猜疑和冷然,我不敢回头,也不能解释什么,我只是心跳骤止的呆坐在他怀中,不知所措的感觉到他贴在我背后的心跳紊乱起来。 “把她押下去。”许久,弘昭艰难的挤出话来,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软弱。 定子在侍卫的拖扯下拼命挣扎,撕心裂肺的疯狂大喊:“弘昭!你这魔鬼!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善终!诅咒你一生不能如愿!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所爱!” 弘昭先是无动于衷的听着定子的嘶喊,但在听到她最后喊出的恶毒诅咒时,他捏着碎瓷的手攸地一收紧,将那残杯紧紧握在手心,用力得关节发白、青筋暴起,瓷片在他手心扎出的血一滴滴流在地板上,他也置若罔然。 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却清楚感受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怒火和冷意,定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弘昭隐忍着怒火的向母亲麻衣女院开口说道:“母亲大人,您” 麻衣女院一惊,慌乱的猛的坐直身,语不成声的颤抖说:“你你不可以对我无情!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弘昭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唇角浮出一丝淡淡薄笑,不屑的说:“母亲大人,朕当然记得您是朕的什么人,如若不然,母亲大人以为在对朕的爱人出手后,自己凭什么还能活着这样和朕说话?” 女院刹白脸的看着儿子,眼中尽是惊惧害怕,弘昭轻叹口气,挥手冷声道:“母亲大人,您现在就返回府邸吧,朕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看见您,因为朕的仁慈是只有这一次的。” 女院一听到他赦免的话,立即手忙脚乱的爬起向门外逃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张扬狂嚣,在走到门边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的突然停下,犹豫着回头,眼神复杂而又怀恨的打量着我。那种深刻的眼神,仿若要将我的每一点模样牢牢铭记在心,以在以后的岁月里,用尽恨意的将我记起提醒自己所有的怨恨都是因我而起! “红颜果是祸水,孽债啊,孽债~~,你的母亲是我的劫,想不到你也会是我劫,还是我亲生儿子的怨孽!真是造化弄人!”麻衣女院怨恨的看着我说道,那眼中的怨恨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弘昭不悦的拥紧我,扭头看向女院,y鸷的淡笑道:“母亲” 麻衣脸色发白,如听到了死亡的声音般,惊乱的垂下眼,忙不迭的转身飞快的越门而出。 弘昭转眼低头看我,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审度猜量,见我回眼望他,他轻佻一笑,上挑的眼角氤氲着无限的宠溺,他垂头将额抵在我的额上,温情脉脉,晶莹如水的眼波蕴着蔼蔼桃色烟雾,更胜胭脂妖娆的薄唇带着魅惑世间的浅笑,玉璧脸侧黑色裘毛托出一片浮生的雍容华贵,这样的惑,这样的颜色多媚。 “九妹妹。”他笑着与我抵额轻唤,近在咫尺的凤目弥漫满情爱的光华。 我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这张只隔不过数厘米的俊美妖邪面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已经听他话音一转:“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靖良亲王的事了吧?” 魅笑依然,可那声音里却是漫天无边的冷冽,眼底攀爬起一点血红的残忍之意!我张惶,瞪视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呼吸困难起来。 …………………………………………………………………………………………………… 看来很多同学感动于大“红枣”的救美行为,但我是这样斟酌后才写的女猪的反应,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自由啊,多少罪恶假你的名!”似乎是这样说的吧?时间太久了,原谅我记不得太清楚了。那同样的,爱情就可以成为一切的名义吗?杀戮也好,算计利用也好,都可以这样去借“为爱”之名吗?这我是绝不认同的,况且像大“红枣”这样连自己的感情都谋算的人,即使有着真心,但这样的真又有什么立场来感动女猪? 女猪虽生在皇室,却一直被自己的父亲保护得很好,她任性,她坚持,也是因为在这平安时代没有遭遇过打击伤害,才能这样的保有自己的本性。(诸亲可以参考我笔下的清义流,那样一个孤傲个性的人,在遭到权利场的数年摧残后,一样变得别扭古怪,汗~~,原谅我的不懂形容)所以她对这种血腥大大屠杀会感到可怕是很正常的,更何况还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倒,我看见别人在我眼前杀羊还觉得可怕恶心,想女猪一个没亲眼见到杀人的人,看到眼前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还能不怕,那我写的不是个平凡女子了,是个牛人~~!汗~~~ 谢谢众亲给我的意见,此烂文我的确是写得情节拖沓,累累赘赘,许多地方描写琐碎,过渡突兀,还有词句方面用得比较矫揉造作,泪~~~,大概因为偶太“林黛玉”情怀?(厚颜无耻滴到了自己都想拍自己的地步~~~ 》_ 第 11 部分 欲望文 第 12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偶 (2007…02…24 14:04:09) 啊,这事以后再说 ,就想说我要是把女猪写得很厉害很有谋略,以自己的力量在那个时代活得成了个传奇,怎样? 海 (2007…02…24 14:04:17) 你确定凭你那点脑子写得出? 偶 (2007…02…24 14:05:03) 尽力吧 海 (2007…02…24 14:06:17) 我就奇怪了,现在的穿越文怎么越写越玄乎?本来在现代一普普通通的女人,就算厉害的,也就充其量是个"白骨精"吧,怎么一个个到了古代都神奇得不得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所有古人玩弄得像假的似的! 偶(2007…02…24 14:10:01) 本来就是假的啊,写小说嘛,哪那么多规矩? 海 (2007…02…24 14:15:50) 可是很不合逻辑,就这样级别的女人,满街都是!还穿回古代去玩古人?倒!看看三国里的那些个人精,确定自己不被人家玩死有这本事了再说!还有,孙子兵法谁写的?现代人写的?现在咱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现代人还在努力研究,用得欢呢!还有世界数千年的文明进程,得,不说远的,就咱中华民族泱泱五千年文明,是什么人缔造的?你丫的别跟我说是穿越女!我废了你! 偶 (2007…02…24 14:17:44) 这偶好像是在写小白文吧?用不着把这文抬到这么深奥的高度来研究吧?(已经在电脑前一头黑线的我) 海 (2007…02…24 14:18:15) 写小白文你就给我老实写小白女主好了! 偶 (2007…02…24 14:19:17) 会不会太白点?弱了让人讨厌? 海 (2007…02…24 14:21:55) 只要不像你就好! 偶 (2007…02…24 14:22:45) 喂,好好的别搞人身攻击啊~~~ 以下省略数千字,全是我和这腹黑口毒尖酸刻薄颠倒黑白罪恶滔天人神共忿的流氓律师的唇枪舌战,拜她的长期培养,偶也是牙尖嘴利的一张找抽的恶毒嘴 》_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第 13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檀油低等チ耍呐乱蚁鹿蛞参薹粒琶妹媚闳松凶钪匾囊鞘剑以跄艽砉琶妹貌皇腔辜堑媚鞘焙虻奈衣穑抗蚍谥谌酥校赝拍愕募臃獯蟮洌晃蚁胍鼗つ悖胍涯惴旁谡菩挠镁∷欣春腔ぃ裕蹦愕哪盖滋俸肜媚悖涯慵薷噶际保抑滥茄杂傻摹15凶约焊鲂缘哪阋欢u换崴炒拥模吮;ず媚悖蚁蚋富侍嵋檠∧阄抡酰湍愕揭潦迫ザ惚芤蛉g惶媛砩弦戳俚恼畏缭疲湍憷肟秸木龆a媸侨梦y芡纯嘤直撇坏靡寻。馐且蛭一共痪弑副;つ愕牧a浚也坏貌蝗掏聪麓司龆a幽鞘鹞揖透裢馓酆拮约旱奈弈芪Γ∶挥辛a浚臀薹u;つ悖∶挥芯缘娜g臀薹u惆踩纳睿∥蚁蚋富势鹗谋vぃ鹊骄质莆榷t院螅欢o涯愦踊穆囊潦平踊兀笏谎某璋悖闼凶詈玫囊磺校≌馐俏叶愿富实氖难裕彩嵌宰约旱木鲂模蚁胍浒阋簧皇溃【琶妹茫衷谝磺卸计蕉耍鑫业闹泄晌y蠊t坏呐臀乙黄鸸c砂淄房淳》被伞!?br / 什么东西在心中崩塌?是什么东西在柔软无形的渐渐蚕食着我心中的所有?我百感焦急的望着眼前这个人,他是冷酷的,他是残忍的,他为了权利是不择手段的绝情,可他用全部的力量保护了我,一直这样隐在暗处将我保护得那么的周全。虽然有过利用我,有过谋计我,但我自己很清楚,那是他在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所做的顺势而为,我是不应该完全责难他的,就权利战争而言,做非常之事,只有用非常之法的人才能赢!他输,我会沦落到何种地步,是可想而知的! 我以为自己很幸运的得来了在斋宫那一年的自由快乐,却不知道,在父皇的坚持后,有多少他在暗处的助力?我从不曾知道,原来自己是从父皇的羽翼下又转到了他暗中张开的庇护中,就像麻衣女院说的那样,没有他的庇护,我怎么可能平安活到现在? 我非常的感动,感动得想要用什么来回报他对我所有的呵护,但是,他要的回报,我给不了,我能给他的,他又不想要,这样的两难是我和他之间痛苦的根源。 “对不起,轻二郎,我很谢谢你对我的爱护,可是,我从没喜欢过你,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让我离开吧。”我在他怀中艰难的说道,有些话,就那么简单的几句,却沉重的让人那样难以开口,仿佛说出来,就会要死了般的难受,我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拥着我的怀抱在瞬间僵硬起来,埋首在他的怀中,我没法看见他此时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很伤心吧?我拒绝他,也一样的愧疚难过,我的心也一样在受煎熬。 少顷,他在我头顶闷声问:“即使我这样求你,你还是要拒绝我,离开我吗?”他的声音哀伤而破碎。 我痛苦的闭上眼,轻声答:“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就当我今世欠你的,我来生还你。” 他突然轻笑出来,贴在我脸侧的胸膛轻微起伏着,他的表现让我诧异非常,我抬头看他,他眼中闪烁着灼热光芒的看着我,脸上全是执着和冷冽,那种森冷的绝然,让我心底不寒而栗。 他俊美无匹的脸上挂着妖魅的笑,他极尽温柔怜爱的用指拇轻磨挲我的嘴唇,迷惑人心的呢喃低语:“你错了,九妹妹,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只想把握今生,如果老天不予以我,我就用自己的双手来自己抢。” “轻二郎”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绝不会放开你的,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那么我只有折断你想要飞离的羽翼,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我不在乎化身为魔的堕落入地狱,即使受尽劫难,我也心甘情愿。”他妖媚的眼里闪过魔物般的疯狂和狠绝,那样的无视万物礼法的桀傲不羁,仿佛即使灭世毁天也在所不惜的激狂! 还没容我明白他话中的意味时,他已经像隼一样凶狠的用力吻在我的唇上,毫无怜惜之意的辗转碾压我的唇,象是要倾尽生命的疯狂。我怔了一下,在省悟过来后,我用力反抗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以一只手轻易制住双腕反扣在背的动弹不得,我拼命的扭转头要躲避他强势的吻,他用另一只手捏住我的脸,态度霸道的将我的唇置于任他采拮的范围。 他就势将我压倒在地,以强健的身躯压制着我的挣扎反抗,他肆无忌惮的抵开我的唇,猛烈而娴熟的在我的唇中挑逗、纠缠,贪婪的侵占着我唇舌的每一处。 很害怕!我真的害怕到了极点!他疯了!他无所顾忌的疯狂了!他的力量是这样的强悍,他的态度是这样的霸道,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他用这种方式向我表明自己的毫不让步! 他的吻,象似要烫伤我一样的炙热,我的心跳如鼓的全身发抖,我想要反抗,可却被他制得死死的,当他的手探入我的裙裳中抚上我的大腿时,这种肌肤与肌肤的紧贴感,这种亲密情欲的接触,让我猛吸一口冷气,心中的那团恐惧瞬间扩张到我全身,让我突然爆发力量的推开他一点,得以从他铁般的箝束中得到丁点自由。 “不要!轻二郎不要让我恨你”我眼含恐慌的泪水颤声说道。 弘昭在距离我咫尺的地方俯视着我,神情复杂,他狭长上挑的眼睛里染上浓浓的情欲色彩,让他的眼更显魔性的妖魅,他就这样凝视着,像是要望入我内心的凝视着我,伤痛、怜惜、犹豫和绝决在他的眼中交错浮显。 哇咔咔咔咔~~,偶来鸟~~~~,哀家这两天在狂看动画片,终于看完了《金色琴弦》,最后的结尾真是让哀家一头黑线啊,五个美型男集体登台为女猪演奏,原来叫女猪“香穗子”的还是继续叫她“香穗”,原来叫她“日野”的,全都深情款款的叫她“香穗”了 0o0 偶那个泪啊~~~,原来小日本是可以这么无耻的~~,五男对一女啊~~~,还有那个名字啊,“金泽、柚木、土浦、火原、志水”,五行齐全,加上“日野”和“月森”,日月双星,偶很无语滴说~~,但是那个那个超级羡慕啊~~~ t_t 美男啊~~~!其实这还不算无耻的,看《遥远时空……八叶抄》的亲,也许还不知道,日本制作方在最后结局推出了个“恋爱特别篇”,一个个八叶离开平安时代去找茜,里面的女猪茜才惨呢,忙着和八叶轮流恋爱 》_《 哀家狂汗一个~~~,可怜的茜别说双休,连单周末都没有空~~~!不要问偶在哪里下,哀家也是在百度吧里看有资料的亲的截图,昏~~,最搞笑的是友雅殿在平安时代端着只酒碟,到了现代和女猪对着月亮时也拿着只酒碟,最诡谲的是,他老人家在平安朝时是白天,到了茜身边却是晚上(八叶中就他唯一是晚上的),这时间上有差异哦,相差的时间他干啥去了?唔,值得思索 o 还有那个《全金属狂潮》,哇咔咔咔咔咔,笑死偶啊~~~,真是够搞笑的了~~~!推荐亲亲们看!尤其第二部!最搞笑,偶看了一通宵呢!讨厌泰莎!做作女一名!喜欢她哥,长得帅,还智慧霹雳无敌! 哀家现在在玩ps2的游戏《战神》呵呵呵,暴爽滴说~~~,不过有点关难过,哀家是边开着电脑查攻略边玩的,嘿嘿嘿,至于朋友向我推荐的恐怖游戏《零。红蝶》和《刺青之身》,55555,才玩了个开头,偶就不敢玩了,偶是一个人在家啊~~~,手柄一震,哀家的小心肝就也震得那个抖抖抖抖啊~~~,泪~~~ 贴完文,偶下鸟,继续玩去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哈哈哈哈,又是哀家爬上来鸟~~~,因为发现一篇文,实在搞笑,所以决定贴上来与亲们分享! http://blog。sa。。。/u/498770f3010008f5 这是连接地址 讲的是古人如厕的,连大才子的南唐后主李煜都用竹片刮p股,昏~~~,所以啊,想穿越的考虑好再穿吧~~~~~,哈哈哈哈 四十四 双刃剑 他就这样俯视着我,凝望着我,在他眼睛里,我可以清楚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惶恐的脸,这种惶恐在他的眼中转换成了他的犹豫,他的痛苦,如碎片般的洒满他的眼睛。 “不要不要让我恨你”我软弱的低声说道。 有种感情,从一开始萌芽蠢动,就注定是个悲剧,就注定会成为把双刃剑,割伤催生它的人,也刺伤被施受的人,因为这感情产生得太强烈、太执着,却不能得到两情相悦的结局,其后果只有苦和痛。 弘昭神色复杂的看了我许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那么久,他突然放开我翻身坐起,背对着我低垂着头,声音疲惫的沉声说:“恨吗?也许让你恨也是种不错的方法呢,至少你会把我放在心上,我可以这样停伫在你的心中。” 我躺在那里,努力平定自己紊乱的心跳,握紧拳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这疯狂的人失去理智。 他回转身,满脸的哀伤疲惫的看着我,无奈而自伤,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我却像被惊吓到的小兽猛的一缩,在他掌下簌簌发抖的害怕而又不敢拒绝,我的表现让他眼中的痛楚愈加深了几分。 他哀喟一声,声音无力的说:“我并不怕你恨我,我只是怕看到你的泪水,让你受伤,是我最不愿见的,九妹妹,不要再考量我的容忍和耐心了,我是个男人,我不能保证下次还能这么的理智,你记住了,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可能!”他的话最后几句说得是那样的绝然坚定,我被他的磐石般的决心震得微愣,在他刀剑般锐利的迫的眼神下,我忙不迭点头,只要让他不再侵犯我,现在什么我都决定妥协。 他温柔的拭干我脸上的泪痕,柔声说:“你以后就住在这离宫里吧,这里的女官会照顾你的,九妹妹你安心待在这等待中宫的册封大典,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 说完他扶我坐起,细心的整理好我身上因先前挣扎而凌乱的衣衫,然后唤来侍女伺候我换衣,在我睡下后,才极尽宠爱的在我额上吻了一下离开。 我闭眼假寐,静静听着四周围的动静,在确定隔壁的女官睡着后,我悄悄的爬起来,从窗子向外偷偷窥视,只见殿宇的长廊上全是守候的女侍,庭院中也满是侍卫藏人,竟把我所处的宫殿包围得滴水不漏。 我气馁的想,果然,以弘昭那样多疑深沉的心思,怎么可能放心让我就这样待在这里,他这分明是软禁我,限制我的行动,直到迎娶我的那天。看着在满城灯火辉煌的照耀下,那闪烁着光泽的宫殿的琉璃顶,光华万千的美仑美奂,金壁辉煌的层层殿宇,巧夺天工的渡廊和情趣雅致的庭院,我不禁苦笑,真是座世间最华丽的金丝鸟笼啊,弘昭要用它来囚禁自己的爱情吗?囚禁住一份不属于他的爱吗? 晴明。我想到了他,幸好我让他等在距离很远的野寺小路,他应该没有危险,可是,没有等到我,他会怎样的担心和焦急啊!我无力的靠在墙上,只要一想到弘昭,我就止不住的后怕,我用自己的软弱来让他停止了侵犯我的疯狂行为,但只要还在他的掌控下,必然要面对那逃避不了的一天!我是感动他对我毫无保留的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他对我的付出,就可以给予他等同的回报,如果可以,这世上又哪来这么多的爱恨情仇的纠缠呢? 怎么办?我要怎么自救呢?到了现在这种处境,坐以待毙似乎有点怯懦,可是我要怎么样逃脱这样严密的看守?就算逃离后,怎么样躲避弘昭的追捕,也是个大问题!我就这样俯首在膝上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对策,没有外力帮助,只能靠自己,真有点登天之难的感觉。 突然窗口传来一阵羽翅扑腾的声音,觅声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小鸟飞落在窗台上,我大喜,晴明!是晴明的式神! 扑过去忙不迭的取下鸟儿脚上缚着的字条,展开看,上面写着“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否安全无恙?”字迹潦草,看来他是在很焦急的情况下匆忙而书,他在担心我。 这张字条让我此时慌乱彷徨的心像注入了一丝清泉般的渐渐平静下来,晴明的存在,是我所有勇气的根源,他的守候,是我抗争的所归,是的,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坚定不移的等待着我。 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离开,一起携手游历天下,要一起春赏樱花夏弄荷,秋看碧桂冬折梅,我现在怎么能气馁呢?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希望还是在的,就看自己怎么去抓住这隐在身后的希望! 看着手上的字条,我思忖着,灵机一动,不先置之死地怎可后生?我坐到几台前,打开砚箱拿出毛笔,沾墨写下几个字,然后将字条绑在鸟儿脚上,将小鸟放飞。看着晴明的式神消失在黑沉的夜幕中,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要自救,就不得不利用弘昭对我的感情,也许卑鄙吧,但我也只有这一途可行。 春季带着冬日的余寒咋暖还寒的,尤其是春分子夜,更是夜凉如水,那看似不重的霜寒,却可以在不经意侵伤人的身体。 我将身上的衣服脱光,就这么赤ll的坐在室内,窗子大开,夜风带着寒意的徐徐吹入,我的身体渐渐凉了下来,指尖也逐渐僵冷。可是,还不够!我知道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要病得很严重,这点寒意是不够的!我的目光落在矮几上的花瓶上,咬咬牙,我把花瓶里的水全部倒在衣服上,然后把湿淋淋的衣服又一件件穿回身上,好冷啊!我冷得全身哆嗦,之前早已经凉透的身体在这湿冷的衣衫中瑟瑟发着抖。 时间越久,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到了快黎明的时分,对着最寒重的晨风,我已经冷得双唇发紫的牙直“咔咔”磨响,头也沉重得如灌了铅。我望着窗外浅紫带红的雾蔼晨霞,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在五彩斑斓的搅成混乱一团的颜色,眼睛涣散的无法聚焦,我知道自己是达成愿望了,我现在一定是生病了,因为此时,我居然不再觉得冷,而是浑身像是烧起来的滚烫! 在这个医药技术落后的时代,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是可以要人命的!我现在无疑是在玩命,我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押对了,我自由!押错了,我不由苦笑,那我只有又做游魂上哪儿轮回去了。只是,我一想到晴明,就不再有任何顾虑的勇气倍增;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愿意赌这一局!死,谁都会经历到的,为了心中的执念和愿望去死,是可以毫无犹豫的,是可以坦然自若面对的。 我听到隔壁厢房守夜女侍起身的声音,知道很快女官们就要来侍侯我早起了,我拖着浑身发抖的身体勉力为自己换上干净的寝衣,只是这样一个换衣的动作,我已经像是举千斤之物一样的困难。把湿衣服塞到柜后藏起,我挣扎着爬回寝台躺下,完成这一切,对此时虚弱的我而言,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才勉强完成,之后,我已经虚脱无力得只能躺在那痛苦呻吟。 胸口闷胀得发痛,像是有一团气在骤紧骤鼓的收缩膨胀,脑袋“嗡嗡”直响,又疼又沉,我的意识逐渐涣散模糊,在失去意识前,我只是隐约听见女房在门外请起的声音,我无法发出回应的声音,喉咙像是被火烧似的又疼又干,不再有力气理周围的一切了,我不得不屈服于病魔昏了过去,最后的想法是,希望一切痛苦没有白费。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没想到自己病得那么严重,难受得要命,有人在灌我喝药,可是胃中火烧般的难受,喝下的药吐得一点不剩,吐得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也咽不下任何食物,哪怕是稀薄的汁粥也不能灌入我的牙缝,听到有人在身边气急败坏的怒吼,在心急如焚的责骂什么人,有人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为我换下因退烧出汗而湿透的衣裳,耐心的为我用冷水敷额降温。我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悬丝般岌岌可危的吊在生死边缘,意识一直在迷迷糊糊中,沉重的身体就像石头一样的僵硬又冰冷,生不如死,我真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道在这样昏沉的世界中翻腾了多久,当我终于有力气睁开如千斤之坠般沉重的眼睛时,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茫茫,等到能看清事物,首先撞入眼中的,是张憔悴疲惫的脸,一双满是血丝赤红痛苦的眼,几乎绝望的载满一眼的疯狂和焦急。 看到我睁开眼,他惊喜交加又惶恐不安,想要伸手碰我,却又生生止住在半途,怕这只是一碰就碎的一场空梦般的恐慌不安。 我干燥的嘴唇翕合嚅喏着,他忙惊惶的俯身下来,仔细听我要说什么。 “水”我半天才困难的吐出这么个字,喉咙里如被人划了一刀的疼痛。 “水!快拿水来!”弘昭在听清我说什么后,忙不迭的召唤女官们拿水来。 他从女侍手中接过水,小心翼翼的扶起我靠在他怀中,细心的喂我喝水,这水里大概掺了蜂蜜,清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极大的缓解了我口中的干灼难受。 喝完水,弘昭温柔的为我拭去嘴角的水渍,轻声哄道:“九妹妹,你现在可否吃得下东西?吃一点,好吗?你已经好几天滴米未进了,试着吃一点好吗?”他态度软化的低声哀求,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我这才觉得腹中空空的饿得烧心,困难的微点了下昏眩沉重的头,弘昭唤来女房上了点汁粥,亲自端着一口口的喂我吃下。用了半碗,我就再也吃不下了,摇头拒绝,弘昭放下碗又细心的扶我躺下,小心周到的为我掖好被角。 “九妹妹,放心好了,你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睡吧,我会守在旁边的,你安心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会好的。”他捋捋我散在腮边的发温柔的说,那双因彻夜不眠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痛和怜爱。 半睁着眼看着他俊美的脸因疲惫而暗淡憔悴得失去往日的风采,我心中隐隐愧疚,他是真对我好呢,真的很好,以一国之尊这样劳心劳力的亲自照顾我,这样不计麻烦的服侍我,可见他是以一颗最诚挚的心来待我。 可是,我心不由我啊 带着这样的感慨,我又疲倦的昏昏睡去,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无奈,他无能为力,这世间多少男女不能由己的遗憾一生? 庭院中樱花开得像霞彩般的五彩流溢,淡粉、雪白、浅紫、暖黄和丹红各种颜色一层层的交叠堆砌,浅色的似雾蔼迷薄,浓色的似云彩艳丽浓重,远远看去,整个庭院就宛如一幅水粉画般的美丽。樱树丛中有几株弘昭特意从吉野深山中移种来的老樱树,枝杆蜿蜒若游龙,苍劲中透着时间久远的沉淀感,重重叠叠的垂樱像厚重的帘般垂挂而下,即使用竹杆支撑起那花枝,依然有长长的花枝垂柳似的低垂得几乎及地,风一吹就舞姿婆娑的摇摆飞舞着。 “你病还没有好透,怎么坐在这庭院中吹风呢?小心又加重病情,这殿中侍候的女官是怎么做事的,太疏忽大意了!”弘昭把一件衣衫披在我身上责备道。 我回头向他嫣然一笑:“与她们无关,是我看庭院里的樱花开得很美,所以想坐在这花海中好好的欣赏。”我转回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美丽的景色。 弘昭也坐在我身侧,温柔的揽住我的肩,轻声问:“你觉得美吗?这里的樱树全是精心挑选过的,你觉得好看,也就不枉我的一翻苦心了。” “嗯。”我没有挣扎的应他。 我难得柔顺的态度,让弘昭似乎很高兴,他探过手来握住我的一只手,我羞涩的低下头,却没有拒绝他的亲昵动作。 “九妹妹九妹妹”他有点难抑喜意的语不成声,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的心并不是铁石在我病中你对我这样的好我我想了很多之前是我任性了我居然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好”我难为情的说不下去了。 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前,我已经被用力拥入一个带着清雅熏香的怀抱中,那双强壮的手臂激动的紧紧的搂着我。 “九妹妹,这这是否是说你愿意做我的中宫?做我的妻?”弘昭声音颤抖的在我头顶说道,难以置信的激动不安。 我望着挨在我眼前的菖蒲色藤纹衣料,只觉得那花纹在我眼中纠缠,渐渐蔓延到我的心头,用力的束缚着我的心,无法跳动,无法呼吸的难受。 “是。”我简洁的吐出这个字,缓缓抬起头,他惊喜交加的瞪着美丽的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也坚定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决心,他的眼睛在瞬间爆发了了无数的烟火霓彩般的明亮起来,脸上绽出无法掩饰的狂喜,顿时整人容光焕发得让人无法正视!我的心在他这样的欢喜下更加难受,可是,从我选择这么去欺骗他开始,我早已经没有了后悔或回头的资格。 弘昭激动的吻上我的脸,雨点般的吻灼热的落在我的额,我的脸和我的眼睛上:“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我这辈子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开心过!九妹妹,九妹妹,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承受着他的吻,在他要吻上我的唇时,我以手抵住他的唇,惶惶不安的说:“可是,轻二郎,我这次生病,在病中总是听到女人的怨魂在我耳边狂笑凄厉的哭喊,我很害怕啊,即使是现在,这声音还夜夜在我的梦中回响,折磨得我难以入眠。” 弘昭的眼骤然冷凝下来,他用力揽紧我问:“有这样的事?你可听清楚她喊些什么?” “妖魅惑主不得好死绝不让我占得中宫之位绝不放过我”我犹豫着说:“好像是前中宫娘娘的声音。” 弘昭面色y沉的闪过一丝残忍之意,他思忖着,抱着我没有说话,我忙紧握住他的手,惶恐的说道:“怎么办?轻二郎,我真的很害怕,说到底,中宫娘娘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丧命的,她现在要取我的性命,让我大病这一场,看来我不死她是不会平息怨恨的,轻二郎,怎么办?我很可能没有命来做你的中宫了。” 我的惊慌失措让弘昭怜惜万分,他用力拥紧我,柔声安慰:“不要怕,有我在,定子要有怨恨,就来找我好了!她要是再来纠缠折磨你,就不要怪我狠心绝情了,我必掘她坟冢,尸身挫骨扬灰,灭尽她七族五服,看她还做祟!”说到这,他俊美无匹的脸宛如嗜血妖魔一样的冷酷y戾,令人不寒而栗。 我忙说:“不,轻二郎,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以这样赶尽杀绝,这样我心中如何能安?” “那你觉得要怎么做好呢?”他垂首宠溺的问。 我故作沉吟的思考了一下说:“你为中宫娘娘做场法事超度她的怨魂吧,再请y阳寮的y阳师来为我的这场病驱邪辟魔,我想这样应该可以让我以后平安无恙了。” “好,一切依你。” “做法事那天,我还想请轻二郎你到伊势神宫亲自为我祈求一道平安符,希望天照大神能佑护我,祝福我的中宫册封大典。”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提出。 弘昭默默的注视着我,虽然脸上带着柔情缱绻的笑意,可眼中却满是猜测思度和审视,我鼓足勇气的镇定的回视着他考量的眼光,少顷,他微笑着轻声道:“好,我依你,只要是你的心愿,我愿意倾尽所有的为你去达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亦然。” 说完,他垂首吻上我的唇,温柔的吻,带着无限深情的吻,阐述所有爱恋的吻,因为利用的愧疚吧,抑或是因为一种亏欠他的补偿,我没有拒绝,身体像是被抽去骨般的瘫软在他温暖结实的怀中,任他拮取的吻着。我闭上眼,感到脑中一片晕眩,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四周浓重的樱花花香,身体像是漂浮在水波上的浮浮沉沉,无定无所的不知身处何处。 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本就是把双刃剑,伤了他,也伤了我,无所谓谁在折磨谁,也讲不清谁辜负了谁,所有都是孽缘一场。 …………………………………………………………………………………………………… 哈哈哈哈,“红枣”炖“小鸟”的大补汤牟炖成,哦呵呵呵呵~~~,知道很多亲想要拍死偶,来吧,拍吧,哀家受得住!其实哀家也考虑了很久,吃?还是不吃?烦恼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觉得像大“红枣”这样爱女猪的男子,再失去理性,也不会伤害心爱的人的,嗯,应该是这样的吧,所以就决定这么写了。 这篇文快完结了,所以偶写得很艰难,真的很头痛,现在已经不能象以前那样一气呵成的写完一章,基本有点灵感就动手写一点,有时是几行,有时是一句,汗~~~,自己鄙视自己一个先~~~ 》_ 第 13 部分 欲望文 第 14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抱着衣服,抬头看着夹道上露出的长长的细窄天空,自由的天空在头顶上虽小,却是这样的触手可及呢。 换上舍人小童的水干,将脸掩在垂下的散发后,我低着头随着一群y阳寮祈祀的小童有序的鱼贯而行在离宫的官道上。在前方走着的是一队身着祭祀用的无纹白色狩衣的少年y阳师,晴明就在这队伍里,即使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但他俊逸颀雅的身影仍如鹤立j群般的卓绝,像他那样的出众的人,又怎么会被人群所遮掩住光彩呢? 看着守宫门的侍卫在查看出宫的手令,我低着头,心中却意外的平静,大概因为知道晴明就在身边吧,我没有半点慌乱。看来弘昭为了我的心愿,对这此次的辟邪仪式很重视,侍卫在检查了手令没有问题后,很快就放行让y阳寮的队伍通过。我随着队伍的人群,慢慢穿过宫门,向京的方向前进,步行的速度虽慢,嵯峨野的离宫却渐渐在我身后越离越远,随着距离的拉远,我的心此时才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激烈得让我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有那“咚咚”的心跳充斥满我的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中一片空白的木然的随着队伍进入y阳寮的宅邸里时,仍还没从自己的紧张中回过神来,太过于紧张,神经绷得太紧,以至于让我这样神智恍惚的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和反应。 一只手一把拉住我,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声说:“跟我来。” 他清脆的声音让我猛的回过神来,我忙急步跟着他向宅邸深处走去,晴明把我领进一间房间,看起来是他的寝室,晴明回视我一眼,脸上羞赧,但他仍没有迟疑的迅速脱下身上的狩衣,换上一身平常百姓的褐色水干。 换完衣服,晴明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羞色,他拉住我的手说:“我们从侧们偷偷出去,现在y阳寮里为了这次的法事人人忙碌,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哎?你不是有法术吗?不可以用法术离开吗?”我奇怪的问。 “不行,师傅可以通过我施法的波动追踪到我们的行踪,为了隐蔽行迹,我不能用法术,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来逃。”晴明严肃的说。 我突然想起上次被茨木童子劫走,也是他师傅通过y阳术找到我们的所在,不由担心的问:“可是,你的师傅好象还是可以通过法术找到我们的呢,就像上次在奈岡山那样。” 晴明微微一笑,眼睛闪烁着光芒的说:“所以我要带你逃往封印之地去,那里是任何法术也无法找到的地方。” “封印之地?”我愕然。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童年是在那里渡过的,那里是我的母亲曾经修行的居所。”晴明似乎想起什么温暖幸福的回忆,脸上浮显出一丝愉悦的光彩,为他绝美无暇的脸平添了仿若流霞般的霓丽。 四十六 封印之地 “哚哚”的单调声音有节奏的回响在小小的竹屋里,我将切得细细的萝卜丝放到碟中,从旁边的水缸里勺水洗净手,然后走出这间用竹子搭造的简单厨房。 初夏的阳光不算太强烈,却带着夏天将近的闷热和干燥,四周的植物在阳光下随微风轻轻摇摆,摇晃着点点光泽,空气中带着青草被太阳照晒后的青涩气味。我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前走去,身边是浓密迭错的树木,大花萱草、鸢尾、红花石蒜、风铃草和千日红等花草穿c在其间竞相争放,各展风采。阳光穿越树木浓厚的冠顶,s下一道道光柱,可见纤细的微尘在那光柱中上下浮沉,在这茂密幽静的森林里,这条条光柱像是投s舞台的s灯般,把整个森林打造得分外的幽美。 渐渐走到林子开阔处,是一条林中山涧哗哗由上而下的跳跃流过,水边乱石林立,一块大石上,少年临水执钓独坐,风顽皮的吹拂起他脸侧的碎发,发丝滑过他玉簪花般柔美洁白的颊,金橙色的温暖阳光铺洒在他出尘离世的俊逸身上,让他静谧的身影笼在一圈神圣的光晕中,竟像幅画般的美。 我静立止步,满心赞赏的看了一会儿,抬步走向他,撩裙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睛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盯着那水面上的细细鱼线。 风中载着森林的气味,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时不时响起鸟雀的啾鸣声,鼻翼边是那熟悉的青竹幽香在回旋,一切那么的平静宁和,所有浮尘烦恼都在这里沉淀隐去,只剩满心安逸淡然。 “午饭做好了哦。”我把玩着他垂在肩上的发丝说道。 “嗯。”晴明目不斜视的答。 我扫了眼旁边的木桶,里面的游着三、四条手掌宽的鱼,不由笑道:“晴明,看来你今天收获不错呢,今晚我们做鱼羹吃吧。” 此时鱼线抖动起来,晴明利落的一收钓杆,一条白腹黑脊的鱼被拉出水面,他把鱼从钩上捉下扔入桶中,提桶拎杆,然后拉住我的手,唇角浮出一抹淡笑道:“好,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也笑盈盈的回视他,和他交指而握:“回去吧。” 我们牵手穿行在茂密森林中,四周除来鸟鸣声再无其他多余声响,风轻轻吹拂过我们的身旁,带起衣角翻飞,夏日花草的香气,夹带着阳光的暖,熏得人似醉似酣。这天地间如此的宁静,静得似乎时间也凝结成一块晶莹剔透的果冻布丁,美丽的颜色,美丽的时光,美丽的存在,我的心也凝结在这美丽里,只全心感受到这刻的美好和身边这美好的少年,再无其他念想。 这不正是我所苦苦追求的平静日子吗?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自由随性的生活吗?不要华服珍馐、不要宏伟宫宇、不要前拥后呼奉承伺候,我要的只是一间可遮风避雨的简单小屋,不必太丰盛的清淡三餐,以及可以和我携手人生百年的知心伴侣,每天一起做着平常的日常事物,一起散步赏景,一起说说话,这就足以让我幸福得觉得此生无憾了! 昨日种种,恍如隔世,那许多的痛和泪,早已经被隔在那十丈红尘之外,我只能活这一世,也只能把握这一世,不想再背负什么,对于我而言,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是我内心渴望的,我只想紧紧握住现在所有,就这样好了 满心满心的幸福,令我不能自抑的“噗哧”笑出了声,晴明诧异的转头看我,我看着他嫣然巧笑,紧了紧与他相执的手,一字一顿的真诚说道:“晴明,我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呢!” 晴明望着我,那双流彩溢华的眼睛里透出了然和心会,他目光变得愈加温柔,似温暖的阳光,将我柔柔的拢于其中。 “我们走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紧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向前。 若是可以这样牵着手永远走下去,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呢。 吃完简单的午饭,晴明就坐在廊下用小刀做着竹制的简易碗筷,我懒洋洋的半倚在一旁,边看他工作边用蒲扇为他扇风纳凉。他垂着头,细长洁白的手指灵活的握着刻刀,将一节节竹子巧妙的刻制成朴拙的竹碗,记得前世看过一句话“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漂亮性感的。”此时的晴明,神色专注而一丝不苟,浓长的睫毛垂着,半遮掩着眼睛,似蝶翼轻颤,又似花瓣在风中微抖,玉璧般的脸颊因为天气的闷热,渗出淡淡的红润,愈发显得他的容貌绝色出尘。 “晴明,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很美,一个美得让人忘却所有俗事的地方。”我扭头看着屋外的美丽景色感慨。 “嗯,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里,以前母亲也是象这样带着我坐在廊上欣赏风景。”晴明低头继续手上的活答道。 我突然很好奇,他的母亲……白狐葛叶,是个怎么样的女子,竟然可以超脱出自己的修行之为,与晴明的父亲相爱。 “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禁好奇的开口问。 晴明手上的动作倐地一滞,他的脸上隐带着一丝痛,我忙急急道:“对不起,你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抬头看我,晶莹清洌的眼眸中带着淡淡伤痛的说:“不,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你知道我的母亲是只白狐吧?” 我点点头,晴明嘴角浮上一抹伤感的笑,转头望向远处的森林,回忆着的缓声道:“这里,这个信太森林,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相遇的地方,父亲为参拜稻荷大神,误入这母亲修行的森林,与母亲一见钟情,我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渡过我五岁前的童年,这里有着我最美好的记忆,也有着我最自责的过错”说到这,他脸上的伤痛骤然加深,那样的难以自抑的满脸愧疚和痛苦,让他看上去那样的脆弱,脆弱得似乎会一碰就碎般。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唤:“晴明”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痛苦回忆,竟让恬淡静漠的他在此时表现得那么的受伤,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除了握紧他的手证明自己陪在他身边,我什么也做不来。 晴明回眼朝我一笑,翻手与我交手相握,他定定看着我说道:“你很像我的母亲,有着一样无与伦比的容貌,看似娇弱孱孱,其实却是那样的坚强,灵魂自由又随性,对所有事物都是用种淡定的眼光在看待,遇到难于取舍的事时,都可以拼尽力量做出最坚定的选择。” 我面上微热,嗮嗮的道:“你错了,晴明,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大多的时候只是一味任性的逃避,至于选择,我也只是因为你而决定为自己去努力” 晴明没有反驳我,他只是微笑着的凝望我,眼中全是暖暖的怜惜之意,片刻,他继续说道:“我记忆中的母亲,是个爱笑的人,在她眼中,这世间万物无一不美,美得让她由衷赞赏,她笑着看日出日沉,她笑着看四季交换演变,笑着聆听鸟语虫鸣,笑着为我梳髻,笑着和父亲携手漫步,她似乎总是沉浸在快乐中,我从没有见过她不快的样子,直到” 他与我交握的手蓦地一僵,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童子丸吾儿,母有一事,不得不言,将于梦中告汝。吾本非人类,乃居信太森林之白狐也。六年前为恶右卫门所逐,赖汝父保名相救,方得保全性命。稻荷大明神深感保名殿信仰之至诚与再兴安倍家之夙念,特赐吾神力,变化女形以报恩。乃与保名殿结缘生汝,以为安倍家再兴之望也。夫妇亲子之爱,纵然畜生三界,亦毫无二致。本当至少育汝至十岁,不期被汝见破本性,再难顿留。今后汝当善从父上之喻,精修学问,勿违仁义之道,必有益于汝哉!’这是母亲临别时留给我的书信,这么多年来,这一字一句都像用刀篆刻般的深刻于我的心上,也让一直我自责痛苦,当时若不是我无意看到母亲显原形而惊哭,母亲也不会伤心离开,父亲也不会与心爱之人永远缘断相离,母亲离开时伤心的泪脸,至今让我犹觉就在眼前,所有一切全是我的过错。” “夫妇亲子之爱,纵然畜生三界,亦毫无二致。”这短短一句,让我内心震撼无比!葛叶,这是个多么敢爱敢恨的女子啊,她以一己浩瀚深情,超越物种异界,只因为爱就是爱,无关其他,何分界限,所有的爱情都是一样的真,一样的纯粹! 有这样一个出色的母亲,难怪晴明会如此出众卓群了!可是,她的离开,必然也带给晴明更深刻难忘的痛苦记忆。 “晴明,你母亲不是说了吗,她早晚要离开你的,只是不巧时间提前了,你不要太内疚了,既然你的母亲已经走了,你就更应该牢记她的教诲,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快乐,让自己幸福,这样不管你的母亲在哪里,必然都会为你感到高兴的。”我柔声劝慰他道。 “直到我那次露出与常人不同半妖之相,令同门师兄弟厌弃嫌恶,我才深深了解到,面对害怕哭泣的我的母亲当时的痛苦,我真的很后悔呢,后悔自己带给母亲的伤害,是我让她带着不快乐的回忆离开的。”晴明哀伤的垂下头说道,一脸的y霾内疚。 我轻声道:“晴明,天下间所有的父母,永远不会为了无心之过责怪自己的孩子的,何况你那时年幼,面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会害怕哭泣是很正常的,我想你的母亲是不会为此怪你的,你要是老还这么固执的自责愧疚,才会真真让你的母亲不快乐呢,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幸福快乐,永远无忧无虑呢?你现在还在背负着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只会让你的母亲为你痛心,只会让这场已经结束、已经过去的错误纠缠着自己,也折磨着自己。” 我的话让晴明怔在当场,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中俱是震惊、感叹、了悟和感动,许久,他脸上像浮起了潮水般的渐渐弥漫上一种华彩,宛若山花漫烂,耀眼靡靡,以璀璨之姿尽情的点缀这黯然天地,涂抹出一片鲜艳夺目的颜色,令人侧目难以直视。 “谢谢你,千鸟羽,我可以参透y阳常道,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在内心为自己画地为牢,是你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愚笨,谢谢你。” 晴明带着那耀眼颜色的顿悟的笑道,手下紧了紧力度的以示感动。 “这是因为我和你的母亲一样,都希望你快乐,都希望你幸福。”我缓声吐露心中愿望。 晴明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我,满眼的柔情缱绻:“我也一样的,我也一样的希望你幸福快乐,千鸟羽。” 竹香婉绕,盈盈入鼻,手指紧紧交缠,他倾身向前,带着无限怜爱温柔的吻印在我的唇上,唇舌纠缠,抵死缠绵,是心中所有的爱意在相融,是一生一世不愿相忘的恋情在互诉衷肠。 暖风和煦,满载花香,时光凝结停顿,所有过往皆若幻化成空,不再有任何烦扰,愿美好的时间就此停顿在这一刻,只有我,只有这心爱的天姿少年,只有我们相爱的心,我也只要这么多而已,仅此而已 信太森林里的这座竹屋,晴明父母曾经在这生活了六年,在遇到晴明父亲之前,这也是葛叶避世修行的地方,方圆数十里,都被这位传奇的白狐布下了封印,任何法术都无法窥探这里的情况,但为了安全起见,晴明仍然不敢使用任何法术,以避免有被发现探查到的可能。竹屋周围被浓密的杉树林所环抱,在不远处是一条清澈山泉蜿蜒而下,旁边是葛叶过去曾打理过的小蔬菜园,虽然隔了年代已久,但是有不少蔬菜还顽强的自生自长着,山上满是野生的果树,我和晴明初进入封印之地时,也就靠这里的蔬菜和晴明捕钓到的鱼维生,晴明每天还能采到不少美味的野果,到了此时,我才明白,以前他说自己曾经在山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原来指的就是和父母居住在信太森林的日子。 在这深山中,我和晴明几乎可以称得上无忧无虑的过着每一天,日子虽然毫无任何惊喜的平淡,可是却像涓涓清泉那样滋润着我的心,就只是这样和心爱之人朝夕相处,恬淡的看着日出日落,已经足以让我觉得幸福和满足! 过了一个多月,我们生活需要的物品已经渐渐无法满足,晴明开始尝试乔装后到山下的小村里去买,小心翼翼的试探过一次,发现并没有任何问题后,我们才敢比较大胆的经常下山去采购日常的生活必需品。 我轻轻推铺在晾在簸箕上的栀子花,将栀子花晾干泡水喝,可以清喉凉血,对夏天的燥热很有效果。看着那一朵朵原来洁白丰厚的花朵,在强烈的阳光下逐渐萎靡干竭,却是在以另一种形式绽放生命的精华,花朵盛放时的生命枯竭了,却成就了另一种让人觉得更有价值的生命。 我不由想到了曾经历经两代帝王,依然是这国中最尊贵最受尽荣宠的做为内亲王时的我,曾经也如这盛开时的栀子花般,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华贵得令世人惊赞,可是,除了一身的虚华美丽,我还有什么?我像是在为自己而活吗?那时的我是那样的茫然,是那样的空虚,是那样的无奈,我不快乐,对于身处在那华丽宫殿中的你争我夺的生活,我身不由己的无奈,也很压抑。以前的种种,虽然很尊荣无比,可都不是我想要的,浮华繁盛的后面,有着太多的伤心和计较,而我想要的仅仅是每天养养小j,伺弄伺弄花,和爱人共看夕阳晚霞的平淡生活,就像现在如此这般,自由而无所忧烦。 平静中见淡然,似水光y中得人生真谛,相守相望中寻到心的归依,不愿繁华,但得今生执手,我心也无悔。 想到晴明,我不禁嘴角浮上甜蜜的笑,心中也载满满的幸福,原来,所谓的幸福,果然不光是要自己去把握的,也是要爱人给予的,这样两心相许的感觉,才是幸福的本质呢。 轻稳坚定的脚步由远至近的传来,我抬头循声望去,阳光刺眼,下意识的举起一只手遮在额上,只见,那少年逆光而来,姿容难窥,但见步态端雅,衣袂飒飒,皎皎之姿宛如露华,清濯之态素好似蕖,好一个谪仙美少年! 他站定在我面前,还没有说话,先已经相视而笑,自然得象是我们已经这样相守相望了好几世般,所有的心情语言,俱都在这脉脉相望之中。 “晴明,你回来了。”我抬手用帕子为他擦拭鼻尖上的薄汗。 “嗯,我回来了。”他握住我的手,温柔的向我微笑,眼中尽是水波般荡漾的爱意。 晴明将从小山村采购回来的物品一件件的拿出来,他偶尔抬头犹豫不决的偷看我,见我望他,又忙把目光移开,可是眉宇间却隐着踌躇,似乎在烦恼什么事似的。 我心中诧异,默默拿着水壶将茶水倒入杯中,他这是怎么了?这趟从山村回来,似乎满腹的心事,那样的神色异常,这和平日淡定如水的他完全不同,究竟是什么时可以让他这样烦恼? 我将茶杯递给他,用眼睛疑惑的望着他以做询问,晴明接过茶杯,目光闪烁的避开我的视线喝着茶,见我一直契而不盯着他,他才面色犹疑的回眼看我。 “我在村子里听说了今上在今日以盛大的仪式迎娶了千鸟羽内亲王为新中宫女御,大赦天下,发放福饼以示庆祝”晴明犹豫着缓慢说道。 “哎?”我吃惊莫名,这是怎么回事? 晴明见我神情茫然,丛背篓里掏出个纸包裹,打开道:“你看,村子里也奉旨发放了福饼,我也领到了一份。” 我惊讶的看着那纸包中的福饼,好像这是什么天外来物似的瞪大眼盯着它,只觉得活见鬼了般的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弘昭在今天以盛大的仪式迎娶了我为中宫?还为此大赦天下,发福饼来普天同庆?可是我明明在这里啊,我本人分明与晴明隐居在这信太森林里啊?那弘昭迎娶的那个千鸟羽又是谁?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内幕吗?我脑子一片混乱起来了。 弘昭要做什么?我已经逃离了那嵯峨野离宫,我明明已经丛他身边逃开,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真的猜不透了。我默默的抚上那福饼,陷入了深思,突然我手下一滞,我忙挪开手,只见我刚刚触 摸到的饼面上,那模子打出的花纹中,竟然隐藏着三个篆体小字,因为那字体巧妙的掩藏在饼上的装饰花纹中,不识字的根本就以为这也就是一般的花纹罢了,就算认识字的,不仔细辨认,也很难发现这三个字。 看着那三个篆体小字,我的心中翻起了狂涛骇浪般的感觉,是感动,是内疚,是痛苦,也是无奈,无数感觉在我心房搅动,也搅乱了我的思维,我猛的刹白了脸,心情复杂的攥拳怔怔站在当场。 晴明见我脸色不对,忙关心的抱住我问:“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回手用力抱紧他,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以掩饰我的仓惶和难受,我低声道“晴明,抱紧我,抱紧我” 他依言更加用力的抱住我,不再追问我原因,只是怜爱万千的用力抱紧我,用他的怀抱来驱散我心中的不安,用他一心的爱来填补我所有的愧疚。 我闭眼伏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平稳的心跳,希望从他的怀里获取力量来抵御心中那一波胜过一波的强烈感情,虽然我拒绝再去看那个隐藏着含意的福饼,可是,上面的那三个字,却宛如刻入了我的脑海中的一般,顽强执倔的在我眼前闪动,就像那个人的感情一样,一样的执着,一样的强烈,一样的奋勇不退,一样的孤注一掷! “吾爱归”,饼上掩藏着的三个篆体小字,是那个人撕心裂肺的呼唤,是他全力的苦苦寻觅,却是我心中的一把尖刀,这份感情终究是在折磨他,也伤害了我,伤得我们两人皆是偏体鳞伤,心中俱是累累血痕。 心中哀叹,一切何苦呢,何苦如此不舍不弃的追逐一份无缘的感情呢?我心不予我,想必他也亦然 四十七 珍藏爱的誓言 在信太森林里的日子,像流水般平静的渐渐流逝,光y似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落新妇才红遍山头,紫色的藿香蓟又盛绽林间,娇美的醉蝶花也不甘寂寞的尽展妖娆,花团锦簇的将这炎炎夏日妆点得格外的热闹。 我用竹瓢从木桶中勺水细心的给园中的蔬菜浇水,碧绿的叶子在水流的洗涤下,显得分外娇翠鲜艳,站直身,拭了拭额上的汗,颇有成就感的看着眼前繁盛的各类蔬菜。这段时间,在我和晴明共同的细心打理下,这几乎荒废的菜园又开始展现生机勃勃的活力了,各种蔬菜长势旺盛的回报着我们的努力。 前世的我,所有的人生几乎全是在那学府中渡过,连那两次无痛无痒的恋爱,也是开展在学园中,我没有丰富的人生经历,没有见识过太多复杂的东西,只是任随自己的性子过着平淡而又快乐的每一天。y差阳错间,让我死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让我生为一位尊贵的内亲王,就因为这个身份,这一世带给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沉重了,以至于让我觉得难以喘息,几乎要崩溃的绝望。 而弘昭,他是灼热的火,是最呛烈的酒,他带给了我深刻的记忆,他的感情也许是最浓重最炙热的那个,但是,就像浓烈的伏特加酒般,那可以烧心的度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得来的。对于他的感情,我除了感动,再难接纳,他的火焰,并不能温暖我的心,因为我需要的只是小小一点掌炉般的温暖,他的狂热,并不能同样激起我的热情,因为我需要的只是那个可以恬淡守在我身边陪我喁喁闲话的人,他不是,他从来都不是,他也终究不是那个人。 我看到晴明从林中向我走来,不禁微笑,那个人,是他,是这坚定而心无旁鹜向我走来的少年,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进驻我心,而我也同样的扎根在他的心中,这便是两情相悦吧。 晴明站在我跟前,为我细细理好粘在腮边的碎发,完美无暇的脸上带着温煦霭霭的浅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丢下我手中的竹瓢,拉着我的手就走。 “去哪?”我好奇的问。 他回我一个狡黠的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蓦地一怔,这个原来清冷如月的少年,自从解开心解后,似乎展现出越来越多的生动表情,也越来越活得自然,不再那样的疏离淡漠,不再那样的万世不入眼的冷淡,变得更真实,更随性。 在我还在感慨间,我已被他拉到一处山坡上,他颇得意的指着山坡道:“你看,千鸟羽,漂亮吗?” 我早已经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太美了,真的太美了!这整个山坡,竟是片花的海洋,无数花朵在这里如波似海般的摇曳着竞相开放,各种颜色,五彩缤纷的浸染整个天地,风一吹过,那花朵起起浮浮的婆娑着美丽的舞姿,翻起波浪般的七彩光景,真真是繁花似锦,美倾万物,是油画里的景色再显,是人间仙景的出世! “生日快乐,千鸟羽。”晴明清涟如水声音在耳边温柔的响起。 我微张着嘴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回头望他,因为太突然,因为太吃惊,我脑中居然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要做何回应。 晴明深深的凝视着我,琉璃般七彩潋滟的美丽眼睛中,满满都是眷恋,他将我的双手紧握在胸前轻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有珍贵的礼物送你,只能把这里最美丽的景色送予你,希望你喜欢。” 他竟然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可是他居然记得,还这么用心良苦的寻来这么美丽的地方,就是为了我高兴! 我感动得难以言叙自己的心情,只能喏嚅着语无伦次的说:“喜欢我喜欢的,很美!真是谢谢你我从没有我没有收到过这么喜欢的礼物真的好美” 晴明宠溺的看着我,我的话让他脸上浮显出欣喜之色,他犹豫了一会,终憋红了脸,从怀中掏出个细细的指环道:“我听你说起过你以前的世界的男女,要结婚定情了,都是送戒指的,这个是我请山下的工匠做的,虽然只是只不很珍贵的银戒,可是可是”他停下话满脸赧色的看着我,鼓足勇气继续道:“千鸟羽,我想以后和你在一起欣赏这里的风景,永远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拿着我告诉过他的我前世的世界的结婚戒指,说着这样的话,他是什么意思?我脑子混乱起来,其实内心早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因为太过震惊,我表现得和个白痴似的呆在那,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要做何表示。 见我许久不答,晴明脸上的赫色更浓,他咬着粉红的薄唇,满脸的紧张不安,他的尴尬终于让我省悟过来,我羞怯的望着他,低声道:“晴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的,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想让你永远幸福快乐,这是我早已经下的决心,是我准备为之一生努力的目标,千鸟羽,你可愿意?”晴明说道,眼中包含着一生珍护的决心,氤氲着缱绻爱意。 泪水涌上眼眶,心中俱是缠绵悱恻的爱恋,是心愿满足的甘美,这是梦境吗?为什么美得让我心生恍惚?这样美丽的景色中,最爱的人正满心虔诚的向我表露爱意,一脸真挚的向我求婚,啊,真的幸福得不像真的似的! 不管这是梦也好,是幻像也好,我只想牢牢抓住此时的幸福,这是我企盼的,也是我心中所想要的归宿。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幸福的泪,深深注视着他白莲般清雅的脸,微笑道:“我愿意的,晴明,我愿意永远陪着你的,我愿意和你朝夕而处,携手看尽世间风景的过这一生。” 心意悠悠,他愿亦我愿,两心共缠绵,但得一世鸳鸯梦,不做神仙居九宵。 看着那细细的一圈银色套入我的左手无名指,我再难抑制如涛浪般激烈的情绪,泪水滑下脸庞,幸福得全身颤抖,一颗心竟被涨的几欲爆裂。 “千鸟羽,我会永远守护着你的,不要哭,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蕴着浓浓情意的温柔声音在我耳边坚定的说着,他有力的胳膊紧紧的箍抱着我,象是拥紧一生一世的心愿般的执着不移,给着我最真挚的诺言。 “嗯,我知道。”我也用力回抱他,有他在身边,连灵魂都觉得安详下来,只觉得一切那样的宁谧美好。 没有华贵的嫁衣,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拖沓的繁文缛节,没有华丽的几帐,也没有那花样繁多的婚嫁物品,只有我自己独坐矮几前,对着菱镜细细为自己描画新婚之夜的妆容。 脂烛轻摇,铜镜里那张妍丽面容也在模糊的摇晃,犹如我此时的心情一般,带着喜悦的轻颤,怀着紧张的摇曳,点点激动碎碎的跳跃其中。将胭脂淡淡的晕在腮上,抹出最娇媚的喜悦之色,乌黛扫眉,是满心幸福的弯弧,红花膏在唇上浮出晶莹的艳丽,那是我怀着羞怯的忐忑心情。新妆怯怯得色成,娇媚清雅皆有着,眸笼喜意波淼淼,羞侯檀郎来相看。 心中又喜又怯,竟似怀揣了只小兔般的“咚咚”乱跳,我从没有想到自己这生会这样的嫁人成婚,在还身处那复杂皇族中时,对自己以后的归宿,我从来没有去想过。因为皇宫内的人心叵测,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亲人都在相互算计,我只得全力的计较着怎样保护自己,怎样让自己逃离那互相碾轧的宫廷,对于感情,我根本无暇顾及,就算面对弘昭、靖良乃至清义流的情意,我也选择了逃避,这逃避中多少有着我自私的算计,有着我瞻前顾后的胆怯。 而晴明,我是先在孤寂中从他身上找到依托,再是与他因为身世的不同而相互怜惜,最后才慢慢的情不自禁的心心相吸。情是春夜的月,在晚风习习中,已静静铺陈一地,情是涓涓流水,伴着散落的花,潺潺润泽那青翠蒲草,情是静默的落雪,在幽幽梦境之外,已经悄悄妆点出苍茫白璧天地。 我情亦然,在不问我意之时,早已经全然不顾的疯疯的涨满一心。 “千鸟羽,我可以进去了吗?”门外晴明轻声的问。 我心倐地紧张得绷的紧紧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这山中只有我们两人,所以所有婚嫁礼节形式一律从简,现在这三朝饼的仪式也就由我们自己来亲自进行了。 我慌忙坐回寝帐里,小声的答:“嗯,你可以进来了。”虽然我们在这山中已经共同生活了数月,却一直是各居一室,从没有踏足过对方的寝房。 听到纸推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我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伴着淡淡的竹香,他低声道:“我进来了。” 不敢抬头,垂首直盯着堆沓在寝台上的浓红衣角,我的心扑嗵扑嗵骤然加快,眼尾余光瞥到,那薄青色的身影走进寝台跪坐在我身边,挟带着令我心神恍惚的熟悉气息。 “本来这是要媒人交付给你的,现在只能由我自己亲自交给你了。”晴明轻声说道,递给我一张红色薄样。 我接过,上面是他隽洁飞扬的字迹,“不着鲜红色,隐情似水深。恋情如可达,至死也甘心。” 一首朝夜和歌,传递着他无限的深情,是他一颗炙热的拳拳真心,我面上微热起来,心已经被他的情意软化得无形无状的摇荡着。 “千鸟羽。”他柔声爱恋的低唤我的名字,伸手握住我紧攥在袖下的双手。 羞涩的抬头望他,摇动的烛光下,暖黄的光泽中,我的良人玉面隐带羞色,却仍然执着坚定的的凝视着我,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写满情意的瞳眸中,全是我的倒影,这样深深的注视着我,在他眼中,仿佛这世界除了我,还是只有我。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遮天蔽日的扑上心头,我眼前模糊起来,只觉得周围的物具和世界全都渐渐淡出视线,只余眼前的这个美好少年卓荦立眼前,是他,仅仅是他,就这样带着他满心的情愫与我脉脉相视,相对胶缠。 “晴明”我情弦悠荡的唤着他的名字,再难自持的融化在他浩瀚烟波般的深情目光下,所有的话语,所有的羞涩俱被他吻在唇中,无法吐露一丝。 轻解罗裳,玉色微露,落下的红衣和薄青色的衣交叠,纠缠出一幅清淡和浓重、明色和暗艳交错的水粉画,双眸朦胧,尽是意乱情迷,难见其他,唇烙满心的爱,交缠的臂膀拥着所有的贪念,轻轻的喘息,落下的汗珠,都是不理尘俗种种羁绊的放纵。 前世也经历过情事,自以为不过是欲的一晌之欢,却不知道原来真心契合的爱欲是这样的美好,美好得让人如醉于幻境,我这世是初次,他亦是初尝人事,却因为满心的缱绻爱恋,用心而小心的尝试着,努力着,全心的珍惜着。我只觉得自己像是浮在云端,身体没了重量的飘浮其上,晕晕醺醺,似醉非醉,飘飘然然,似浮非浮,无以表述其中感觉,只是觉得美好,美好得令人要为之哭泣。 “晴明晴明”迷乱中,我喃喃轻唤着他的名字。 他停下所有动作,望尽千世万年般的看着我,美丽的眼中尽是雾霭水烟般的爱恋,他柔情昵密的低声唤:“我爱你,千鸟羽,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千鸟羽” 随之落下的是纷凌灼热的吻和更加缠绵的欲,纠缠得那样的紧,让人难以喘息,却甘愿为之赴死也不悔! 有情众生各自所行之业,而得殊胜果报,我不问自己的业,不理所得的报,我只想在此时,用尽所有的爱着我的绝美少年,穿越千年而来,拥抱我心爱的人,早已经为身外化身,化做缘分一丝,不问前路,抵死纠缠,直到天地万物湮灭。 像是做了场最美丽的梦一般,睁开眼时,对着头顶的屋梁,我怔仲的失神了半晌,直到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拂过脸,我才吃惊的回过神来。 转脸看去,却是一张放大了的绝美无暇的脸,挂着怜爱的笑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在想什么呢?一早醒来就楞在那里。”晴明笑着问,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 “晴明”脑中迟钝,竟还没有明白过来他怎么会在我的寝房里,穿着白色的寝衣,披散着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满脸的慵淡闲暇,一副清晨懒起的性感样子。 目光落在他粉樱般美丽的薄唇上,那闪烁着润泽的粉色,隐透出一点暧昧的情爱之态,蓦地忆起昨夜的缠绵,一幕幕欲死欲仙的灼热情景,倒带般在我脑海中回放,也让我的脸顿时像火烧般的热。 低低的惊呼一声,抓住衾被掩头而盖,妄图这样遮住满脸的羞涩害臊,一颗心也在此时不安分的狂跳起来。 晴明轻笑出声,俯身将我连人带被的拥紧,隔着被子温柔的说道:“千鸟羽,吾妻,,你不看看我的后朝和歌吗?” 我在他怀中又羞又喜的不知要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只是从被中探出手去,小声说:“你把和歌给我好了” 他却是一把紧握住我那只探出的手,与我交指相扣,万千柔情盈盈一掌之中,是他多少的眷恋。 “淀泽水澄澄,真菰割后生。雨来加倍涨,我恋亦同增。”他轻声吟诵着他的后朝和歌,一字一句皆是最诚挚的心声。 强烈的感情翻涌在我心上,我慢慢的放开遮脸的衾被,却见他写满柔情的脸在我顶上咫尺之间,难怪有诗赞“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想,这就是天下有晴人最大的心愿吧。 “川号无水濑,岂真无水川。世间无水日,始得决尘缘。”我低声似呢似呓的吟着自己的答歌,他的心愿,我来回应,他的爱情,我来珍护,一生永伴。 晴明眼中的情愫愈加浓郁起来,盈满他的眼眶,我和他相对而视,嘴角皆挂着幸福了然的笑,快乐的笑,很美好,真的是美好到让人难以言述。 他垂首在我唇上印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满室旎旖风光,窗外熏风渡进多少醉人郁馥花香。 晴明不解的看着我将他写的那两首朝夜和歌的薄样与写着我的答歌的色纸一起放入小木匣中,满脸诧异的以眼询问我,我只是向他笑笑,抱起木匣,拉住他的手,道:“晴明,陪我去做件事。 第 14 部分 欲望文 第 15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晴明不解的看着我将他写的那两首朝夜和歌的薄样与写着我的答歌的色纸一起放入小木匣中,满脸诧异的以眼询问我,我只是向他笑笑,抱起木匣,拉住他的手,道:“晴明,陪我去做件事。” 他点点头,顺从我的跟着我牵手而行,穿过茂盛的杉树林,来到那日他带我来的花的海洋般的山坡,与他牵手伫立坡上,眺望着如波似锦的漫山花海,沁人心脾的花香徐徐,只觉心旷神怡。 我在山坡上的挑挑选选,终于选中一株看来年岁已久的合欢树,回首对身侧的少年道:“晴明,帮我在这里挖个可以放下这木匣的坑。” 他宠溺的看我一眼,撩开衣裾蹲下,依言用木枝在树下挖着泥土,我也蹲下协助他。山泥松散,不一会就已经挖好一个深坑,我小心翼翼的把木匣放入坑中,然后推土填埋,细心的用脚把土踩压实,又让晴明搬来块石头放在上面。 看到晴明好奇的眼神,我解释道:“呵呵呵,我想把我最珍贵的宝物交给时间来保存,晴明,等到我们老得白发苍苍、牙齿脱落的时候,我们再来取出来看,那时候回忆起我们现在结为夫妻的时候的一切,会有很不同的感觉呢!” 我的话让晴明眼中绽放出烟火般灿烂的光华,他感动的拥住我,亲吻着我的发顶喃喃道:“千鸟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到那时,我会陪着你一起来取出这和歌,我会陪着你一起回忆我们的人生,回忆我们相爱的每一天。” “嗯。”我幸福的应着,心满意足的依偎在他散发着青竹幽香的怀中。 被他呵护在怀里,这样依靠着他,这样被他浓重的爱所环绕笼罩,我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愿这样美好的时间就此停止,让我永远沉醉在这溺毙人的甜美中,不再醒来看时光变演。 死有何惧?生又求何欢?人生短暂得是花开一季,是佛陀弹指一攸,是大梵天眨眼一瞬,我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粒微小尘芥,我只想在自己短暂一生中,紧抓自己可以握住的幸福,和爱咽下的,是我今生最甜美的梦。 四十八 生死相忘 “琅琅,琅琅,醒醒,快醒醒。”睡梦中有人在摇晃我的肩。 我睁开惺松睡眼,看见妈妈一脸关切的站在身边,我睡意迷蒙的看着她仍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感冒了怎么办?你这孩子,老是不会照顾自己,让妈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德国?”妈妈关心的嘟哝。 我打了个大呵欠,不以为然的说:“哪能呢,妈,你女儿又不是纸做的,不会眯会眼就病如山倒的倒下的,你不用太夸大其词吧。” “你就是这大咧咧的性子才让我担心,知道现在是春末寒意刮骨吗?”妈妈捏住我的脸假意生气的道。 “喔喔喔,痛~~~,老妈,我知道了,知道了,现在春寒料峭,寒意似水,不可大意,不可大意,你快放开我,好痛啊,你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吧?”我呜呼唉哉的叫道。 妈妈终于松开蹂躏我脸的手:“哼,你这孩子。” 我讨好的忙搂住妈妈的肩问:“妈,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唔,我好像闻到了罗宋汤的味道。”自从我准备出国的日期愈加接近,妈妈总是更加宠溺的每天给我变着花样的做很多好吃的,让我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还不都是你爱吃的,快来洗手吃饭了。” “哦~~,好耶!”我笑着喊,攀着妈妈的肩和她出了房。 客厅里,爸爸正在捣弄他收藏的紫砂茶壶,见我们母女出来,抬头问:“哎,怎么?搞半天才出来,我还以为可以吃饭了呢。” “吃饭!”我大声宣布:“我去摆桌,爸负责上菜!” 浓香的罗宋汤,色泽诱人的酸甜排骨,令人食指大动的金灿灿的板栗焖鸭,鲜辣的麻婆豆腐,翠绿莹莹的白灼西兰花和香气扑鼻的鱼香茄子煲,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我直呼过瘾,忙不迭的为爸爸妈妈盛好饭,自己也急急的坐下来就准备动手大吃。 妈妈笑盈盈的在为我盛汤,爸爸宠溺的给我挟了一筷鸭r,暖暖的灯光下,是父母慈爱的笑容,美味的菜肴飘着袅袅的香气,泛着莹莹光泽的精美绿花白瓷的碗碟,我握着筷子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莫名的空虚难受。 “怎么了,琅琅?不是早喊饿了吗?怎么还不吃啊?”妈妈将汤碗放在我面前诧异的问。 爸爸闻言忙放下筷子探手摸我的额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仲怔的盯着碗里的菜,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喃喃道:“爸,妈,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离你们很远似的?你们说,我要是在很远的地方想你们了怎么办?我要是想妈妈做的菜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妈妈笑道:“傻孩子,想爸爸妈妈了的话,就回来呗,这是你的家啊,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好了。” “回来?什么时候都可以吗?”我轻声问。 爸爸怜爱的拍了下我的头,笑说:“那当然,咱家琅琅无论到了哪里,只要想家了,都可以马上回来,爸爸妈妈永远欢迎我们的宝贝!” 泪水滑下脸颊,心中疼痛起来:“我想你们了,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我的家在这里啊” 我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隐藏在夜色的暗影中的屋梁,月光从窗外投s在帐台的白绢明障子上,树枝随风摇摆的错杂影子倒映在上面,带着暗夜花香的熏风徐徐而来,声声虫鸣从屋外清晰的传入,我抬手,竟拭了满手的泪。 灵魂在痛苦的痉挛着,一波波的侵蚀着我的神经,令我难以自抑的泪流满面,午夜梦回,竟是灵魂对故土的渴望,是对家园的思念,前世双亲的容颜这样清晰的出现在我的梦中,思念的梦,带着让我心剧痛的思念。 我坐起身,看着障上白洒洒的月光,默默的哭泣。 我想家了,我真的很想家,想念那个前世的故土,虽然那里现在处于宋朝,没有我前世的家园,可是,那里是我灵魂的故土,是我灵魂的来处。 我想回去,想回到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回到那个我灵魂深处都在渴望着的地方! “怎么了?”温柔担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紧紧的环抱着我。 我叹息一声,靠在他怀中,哽咽着悲伤的道:“晴明,我好想家啊,虽然那是我前世的故土,虽然差了一千多年的时光,可是我就是这样想念那里,我想回去我好想回去” 沉吟了片刻,他坚定的说:“那我们就去中土好了,你想去,我们就去,去你想要回去的地方,只要你想,我们就去。” 震惊的回头看他,月光下他熠熠生辉的眼睛里,都是宠溺的爱和坚定的决心,是他无条件宠爱的心意。 “晴明,你真的决定这样放弃这里的一切陪我到中土去吗?”我感动的难以置信的问。 他微笑,温柔的轻吻我的额,珍爱的拥抱着我道:“对我而言,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乐园,所以无论你想到那里去,我都会陪着你的,我说过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满心的感激,满心的幸福,我回手抱紧这个爱我到了不计条件的少年,这个全心全意无私呵护着我的我的夫君,我轻声道:“谢谢你,晴明,谢谢你这样包容我的任性,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因为我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幸福,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坚持。”他柔声道。 我看着他,他眼中浓烈炙热的爱恋,他决心般的情话,让我宛如飘浮在如梦如幻的世界中,甜美、幸福、陶醉和安详,这是他带给我的美好世界,是他用他的爱为我营造的幸福乐园,我可以这样不再烦恼忧愁的沉醉其中,能遇到他,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晴明”我轻唤着他的名字,闭眼依偎在他怀中,心中一片安谧。 依依不舍的最后看了眼我和晴明一起共同生活了数月的竹屋,我才抱着包裹和晴明一起离开,这里是我最美好记忆开始的地方,有着我最甜蜜的梦,是我嫁人成婚的地方,对我而言有着太多特殊的意义,我知道,即使回到中土,我依然会对这里,这座信太森林里的竹屋难以忘怀的。 别了,美丽的信太森林,别了,载着我幸福回忆的竹屋,别了,这一世的家园,我要回到自己灵魂的故土,去追寻自己心灵的归宿。 我和晴明一路乔装打扮小心翼翼的往须磨出发,晴明早已经联系好一条开往中土的商船,在我们出重酬之下,船主愿意载我们一同往中土,但付完船资,我和晴明也几乎囊中如洗,我们计划到了中土再做谋生的打算。 到达须磨的那天正好是与商船约定出发的日子,天气异常的闷热,整个世界都像是蒸腾在火上似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连树枝也垂头丧气的失去生机的垂着头,地面冒着扭曲的热浪。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离开的目标,我的心情越来越忐忑不安,所以一到达须磨,我连休息都不肯,直催促着晴明马上去商船接应我们的地方。对于我的苛刻要求,晴明毫无异议的顺从,他似乎明了我内心的不安般,立即去联系了商船,然后跟着联络人一路紧拉住我的手顶着烈日往海边去。 近了!渐渐近了!我已经可以听到海浪拍击的声音,随着海浪的声音越近,我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当看见那眼前的碧蓝大海,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晴明,我们要离开了,对吗?”我微笑着扭头看向晴明。 “嗯,我们一起离开。”晴明回给我一个笃定的笑容道。 紧扣着的两只手紧了紧力度,相互传递着彼此之间不离不弃的心情,我们相视而笑,自由就在眼前,我们海阔天空的世界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在海边一条小艇停在岸边,两个船员守在艇边等着我们,见我们过来忙招呼我们快点上艇,停泊在深水区的商船很快就要出发了。 晴明扶着我上艇,却在半途突然止住所有的动作,面色凝重的似乎在聆听什么。 “怎么了?”我诧异的问。 晴明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只是动作利落的扶我坐上小艇:“快上船!” 我看着晴明突然变得神情肃穆起来,他帮着船员们把小艇推进海中,然后跳入艇中紧握着我的手与我并排坐在一起,我则满腹的疑惑。 很快的我疑惑就得到了答案,在这时,我听到海岸上传来由远至近的错叠杂沓的马蹄声,一队全副武装的内庭侍卫的身影从栎树林中急速往海边奔来,领头的那人一身赤红大铠甲胄,在烈日下,他的身影比之太阳更加夺目耀眼,挟着一身灼热的火焰般的气势而来,这身影是我熟悉而记忆深刻的。 是他!我胸口窒息起来的紧促收缩,太阳x一阵阵的鼓点般的跳击着,下意识的抓紧晴明的手,以抑制自己那颗毫无章节狂跳的心,晴明也用力回握着我的手给我以安慰。 “快划。”他低声叮嘱那两个在划着桨的船员。 弘昭不管不顾的径直策马奔入海,大声嘶喊:“回来!九妹妹!回来啊!” 他的喊声那样的凄厉哀痛,像把尖刀用力划过我的心,让我痛彻心肺的难以呼吸,我刹白着脸紧拉住晴明的手极力去忽视这痛苦的呼喊。 那两个船员面面相觑的露出了惊疑之色,手上划桨的动作不由慢下来,其中一个年长点的迟疑着问:“你们是什么人?这来的好像是朝庭的军队,你们不是惹了什么 麻烦吧?我看我们还是划回去比较好” 晴明面不改色的淡定的答:“那是当今主上,你们最好还是继续划,如果回去,以今上的手段性情,只怕你们也性命不保。” 两个船员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再看到留在岸上还来不及离开的联络人,惨遭侍卫们手起刀落的人头分家,更加变得面无人色,对视了一眼,他们咬咬牙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回来啊!九妹妹,你回来啊,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啊!”弘昭策马到水深及腰部的地方再无法前进的止步大喊,那撕声裂肺的绝望叫声,是他最无力的卑微哀求。 泪水模糊我的双眼,我看不清那伫立在海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只看到一团火般燃烧的身影,却是无比绝望凄凉的颜色,那透出的哀痛也蔓延到处于这小艇中的我的身上。随波摇晃的小艇也摇摆着我脆弱的灵魂,我是自私的,我是可怜的,我是弱小的,我选择了追逐自己的心愿,放弃了他的爱,也选择了去伤害和欺骗他,弘昭,恨我吧,用尽全力的去恨我吧,有多爱我,就用多大的恨去憎恨我,我心甘情愿去承受你的仇恨,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我无法去爱你,就让你来恨我吧。 我垂下头泪潸泫而下,晴明似乎明了所有的搂住我的肩,紧紧的拥着我,怜惜的为我拭去泪水。 “啊……!”身后传来弘昭受伤濒临死亡般绝望的凄厉叫声,那声音中撕破天地的深刻绝望震得我身形一滞,心很痛,很痛,真的很痛苦,弘昭,你何苦用这样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哀痛来折磨我和你彼此呢? 我悲伤的扭头看去,却见他侧身马上拉弓搭箭的正对着我们这个方向,我倐地一惊,忙推开身边的晴明:“小心!” “噗”的一声,是锐利的箭带着强劲的力度穿透身体的声音,一直知道弘昭文韬武略极其出色,善骑s,精刀术,尤其一手弓箭s技,更是百步穿杨,国中难有人可与其媲敌,现在才亲身体会到他弓术的霸道犀利,却是用生命为代价的体会。 低头看着穿透我胸膛的那枝长箭,鲜血如线般的由银光闪烁的箭尖流下,浸红我胸前的衣裳,也染红我眼前的这片天地。我茫然抬头,却见晴明恐惧绝望的脸,难以置信睁大的眼中全是刻骨的痛,晴明?这样清淡泰然的少年,这样性情恬静出世的少年,也会有这样悲伤害怕的表情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悲伤呢? “不…………!”是弘昭痛苦的嘶喊声,是他如堕入人生地狱绝望的嘶喊声,竟隐带着哭意。 发生了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这样的痛苦?都这样的恐惧和绝望?我带着这疑问,身体不由控制的向后倒去,只看见远处水中的弘昭疯了般的弃马向我泅游而来,却被几个侍卫拼命的拦住往回拉。 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我被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拥住,那熟悉的青竹幽香在此时闻起来竟分外的浓洌,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所有的感觉格外清晰吗?我要死了吗? “千鸟羽,别怕,我带你离开。”晴明悲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感觉身体漂浮起来,睁开眼,看到晴明抱着我被一个五彩流溢的光环包围着的飞在半空中,晴明的模样也变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变成了银色的,像丝绸般在空中飞扬飘舞,原来黑曜石般的瞳眸变成了金色,妖异而美丽,他颈上黛青色的“缚妖咒”变成了红色,而且在渐渐淡去消失。 这就是白狐之子的真面目吗?一点也不可怕呢,晴明,你本来的面目非常的美呢,美丽得惊心动魄,美得果然不是人间所有。 我很想这样告诉晴明,可是我再无力开口,致命的箭伤让我失去意识的陷入了黑暗中,只在最后,看到晴明流下了哀痛的泪 黑暗中有人在不舍不弃的一遍遍的呼唤我,在用所有的力量挽留我渐渐消逝的生命,胸口的箭伤疼痛而灼热,一阵阵的烫,我身体里似乎注入股奇怪的生命力,让我从昏沉沉的死亡地带慢慢飘回现世。 睁开千斤沉重的眼皮,我涣散的视线只能朦胧一片的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山石后,而晴明紧紧的搂着我,见我醒过来,晴明激动的道:“千鸟羽,不要怕,我在给你疗伤,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伤口的热在加强,我努力定眼看去,原来是晴明一掌抚在我的箭伤处正在施术为我疗伤,他越施术脸色也越苍白,看来他是在超越自己的能力勉力进行法术。 我吃力的拉下晴明那只施术的手,苦笑道:“晴明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怕是活不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可以让你好起来的!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去中土,你要陪着我一生一世的!”晴明惊慌恐惧的喊着,又伸手给我全力施术疗伤。 长时间的勉力施术,终于让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扑而出,我心中绞痛,难过的道:“晴明算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不要再伤害自己” 晴明咬紧牙,不管不顾的又强支撑着为我疗伤,可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连命也不顾的全力以赴也不能止住我伤口上泉涌般的鲜血。 我拿下他的手,望着他慢慢的摇摇头,晴明看着我,金色的眼中渐渐攀爬上明白事实的绝望和哀伤,他流下了因无力挽回我生命的绝望的泪水。 “晴明不要伤心,你听我说我时间不多我有话要对你说”我隐忍着胸口那剧烈的痛艰难的说:“晴明不要为我伤心能和你相遇相爱我早已经没有任何遗憾晴明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知道的我曾说过你会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y阳师你的一生改写了日本y阳道的很多东西” “如果我真这么厉害,我为什么救不了你?我不想成为什么伟大的y阳师,没有你,我对这世界再无半点留恋!”晴明伤心欲绝的哽咽道。 我看着他那满是痛苦的眼睛,微笑摇头说:“晴明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我经历过两世知道活着就是幸福,有太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珍惜记忆不要为了我而放弃你若真爱我,就好好活下去,活着才会让我觉得遇到你、爱上你没有错” 晴明痛苦的闭上眼,心恸万分的低声呢喃:“千鸟羽,我终是要失去你吗” 喉咙腥甜,我费尽力气才勉强压下那口要溢出的气血,看着铅灰色的天空,我轻声道:“可是我们爱过” 他滚烫的泪滴落在我脸上,是的,我们爱过,我这一世这样刻骨铭心的爱过,被他用尽全力的爱过,虽然不能携手到老,却已经让我死而无憾,有他为我落下的这滴泪,什么也足够了,足以让我心绪平静的离开。 握上他的手,因为无力而握不稳的几乎失手,他急急的翻手紧抓住我的手,那样的用力,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抓住我越来越淡的生命气息似的。 “晴明我要你忘了我忘了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记得我不要牵挂我我这个人啊,很自私很任性我告诉你哦我死以后会忘了你的我把这一世最深的爱情给了你那下一世我一定会忘记你全心全意的开始新的人生,开始新的爱情,我会在新的人生里遇到新的爱人所以我要全心全意的对待爱我的那个人只有忘记前世的爱情才可以毫无保留的对待新的爱情”我艰难的喘着气说道:“这不是薄情,不是冷血这是对自己所有经历的人生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我希望晴明你亦然” 再也压抑不了,话音刚落,我就吐出一口鲜血,晴明一把用力抱紧我伤心的叫道:“好!好!千鸟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做最厉害的y阳师,我会忘记你不再记得你的任何事情,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可以什么都应承你!” 他埋首在我脖子间,浑身簌簌发抖,他的泪水流在我颈间,满身铺天盖地的绝望痛苦。我可以感觉到生命的烛火已经岌岌可危,像是风中摇摆的残烛,似灭非灭的扑闪着,心中苦涩,弘昭,我用生命可以偿清对你所有的亏欠了吧? “黄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孟婆一碗忘情汤,多少前缘皆成空。不忘又如何?不如相忘一身轻”声音渐低,我的意识也逐渐消失,现在才知道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原来是这样的平和、宁谧。 晴明,不要悲伤啊,因为你,我这世活得很幸福,晴明,不要再哀伤了,因为有你的爱相伴,我渐行渐远的脚步走得很轻松呢,因为有你的拯救,我的灵魂才可以这样的平静,了无遗憾。 人生过往,我所遗留下来的是什么?我这世短暂的人生中,我沉淀下来的又是什么呢?既然已死,皆放手,这不过是浮梦一场啊 四十九 绝恋之火 当今主上,是在昏迷中被抬回京中的宫城的,宫中典药寮的典药头在为今上诊断后,说今上是因为恸绝伤心引起气血不畅而陷入昏迷,用了两日的药汤,今上才在吐了口闷积于胸的鲜血后悠转醒来,醒来后,今上不顾内侍们的阻拦跪求,拖着虚弱的身体执意骑马前往嵯峨野的离宫。 在离宫的揽羽殿奉职的常司尚侍,即使过了许多年以后,仍难以忘记看到策马而来今上时,震憾得无以复加的感觉。那只着白色寝衣的身影在疾速的马上摇摇欲坠,下得马来,俊美的脸苍白得如纸般,披散未束的长发凌乱的垂在腮边,虚弱和痛苦写满他的脸,那是一种在忍受着怎样巨大的痛苦才会出现的表情啊,绝望、哀伤和心如死灰,是的,心如死灰,那是对人生失去所有热情的死般寂静的表情,这样绝望痛苦的表情,令看到今上的常司尚侍莫名的只觉心生哀伤,眼中竟无法控制的流下泪来,今上满身铺天盖地的痛苦,竟好似这夏日里紫阳花那哀伤的香气般生生蔓延在空气中,感染了每一个见到他的人! 今上脚步虚弱的飘浮往殿内的母屋走去,那是自千鸟羽内亲王私逃后,今上严令禁止他人进去的内亲王居住过的母屋,是今上常常独自一人彻夜长坐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今上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想些什么?他在等待些什么? 面对一身颓败狼狈的今上,殿上众人只是惶惶跪迎,含泪看他脚步踉跄的往里走去,他身影脆弱得让人不敢去扶他一把,只觉得去搀扶了他,就会令他濒临破碎的身影刹那随风碎化掉般。 吃力的进入母屋,弘昭虚弱不堪的独坐在屋中,数日的滴米未进加上如山倒的满心悲痛,他早已经无力再做任何动作,当初醒来,他全是靠着一股想要来这里的强烈愿望勉强而来的。 望着屋内精美的摆设,房内的器物自九妹妹离开后,就再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他严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和碰这里的所有东西,这间母屋已经毅然成为离宫最大的禁地。在那案台上,依然摆放着九妹妹没有调完的熏香,她的络金丝七彩蝙蝠扇还搁在几砚上,她随手换下的花橘色飞鸟纹唐衣静静的挂在屏风上,似乎还在等待着主人回来试衣对镜理红妆,一屋熟悉的气息,满室难以忘怀的香味,时光仿佛停顿凝固在这里,九妹妹像是从没有离开过,也不曾离开过似的,宛如她只是去庭院赏花喂鱼,很快他就又可以看到九妹妹在这里俏笑嫣然的望着他。 可是,这只是他自我欺骗的梦幻,若说以前还抱着一丝期望,那么那天他亲手s出的一箭就已经s穿了他的梦,s碎了他的臆想和痴念!胸口很痛很痛,弘昭这辈子也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疼痛,是心碎的痛吗?还是难以挽回的悔恨的痛?弘昭苦笑着,眼中隐隐湿润,那枝由自己亲手s出的箭在刺穿九妹妹胸膛的一瞬间,九妹妹也是这么的疼痛吗? 在看到箭s穿九妹妹的那一瞬间,痛的何止是九妹妹,他的心也万念俱灰的痛死当场!他了解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极度的愤恨中全力拉弓满孥s出的一箭,力道是何等的犀利难挡!他把自己所有的绝望和嫉妒全化在那箭上,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那个夺去九妹妹的y阳师!杀掉这个把心爱的九妹妹从自己身边拐走的可恶的y阳师!只要他死了,九妹妹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可是他始料不及的是,九妹妹竟然毫不犹豫的推开那个y阳师,自己承受了那夺命的一箭! 痛苦的泪水静静滑下脸,是他,居然是他自己亲手s杀了最爱的人!那个心爱的人,他一直想要珍惜爱护,一直希望可以将她如珠如宝般的捧在手心呵护的啊,迄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给她最好的、最珍贵的,可是,竟然是他自己将这份宝物打碎!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那箭是s在自己身上,他宁愿死的那个是他!死,这样他就可以放弃这段痛苦的没有回应的爱情了吧?他就可以让自己身死心亦俱死了吧?死去,就不会再为情所辗转如煎,那样何尝不是种解脱,是成全九妹妹的爱情,也是结束自己对这感情舍不下又得不到的绝望。 早知道九妹妹那日的承诺是在哄骗,是在欺瞒,可是他仍然选择去相信,只是想要让自己去相信一次,相信这不是自己的幻想,相信这是自己真心感动得来的甜蜜,是他一场痴恋的苦尽甘来。所以他选择蒙蔽自己的双眼,选择去相信这绝不是场骗局,带着想要去相信的心情,他离开嵯峨野,依九妹妹的愿望前往伊势神宫去祈福,为了九妹妹的平安健康,他是真心诚意的愿前往遥远的神宫祈福的。 临别时的那回头一望,是他想要找寻自己爱情的真实所在的回眸,看到九妹妹伫立在角楼上的身影,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她的表情模样,可是她的每一点眉眼颦笑,早已经深深镌刻在他心中,那个迎风而立的娇美身影,是他所有心愿的所在。 却不知,这竟是最后的相望,从此隔绝天涯,再是永隔y阳殊途。 弘昭痛苦的攥紧拳头,连嘴角慢慢蜿蜒下因悲伤至极而流下的鲜血也不自知,脸色愈加没有生气的惨白。在半路得到急报,知道九妹妹从离宫失踪,他顿时五内俱焚,刹那间如海啸扑上来的失望和伤痛几乎要打翻他!他输了,他终归还是输了,他以为自己可以用一颗炽热的真心赢得这场爱情,可他却是输了,输得这样的凄惨,这样的狼狈,他情以何堪?他要怎样面对自己早已经破败得所剩无几的那点可怜又卑微的心? 当连夜赶回离宫看到九妹妹留下的断发时,他只觉得痛彻心肺的哀伤,九妹妹,她就用这样的方式决绝的宣告着她的离开吗?她就这么冷情的对待他的心吗?没有一点的留恋,没有半分的不忍,这是个多么让他难以面对的场面! 那时也曾自问过,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可否放弃?放弃这段痛苦的无望之爱?在当时他心中立即就得到了答案,不!他不会放弃,虽然痛苦,虽然追逐得很累,可是爱上了,那情就已经扎根深植在他的心中,要放弃,就要把心剜走才能彻底忘记!没有心他还能活吗?不能,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弃这段感情,是他一厢情愿也好,是他单方面的付出也罢,爱了,他就只想要全力投入,那怕令他一身伤痕累累。 所以,他隐下内亲王私离的消息,封锁一切流言会传播的可能,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九妹妹的声誉,并私底下派出最精干的探子四处寻找九妹妹的下落,可是,那个携九妹妹私逃的可恨的y阳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隐匿得连y阳头的法术也找不到,他心急如焚,他每日如在沸油中煎熬,他夜夜辗转难寐。在征讨藤原叛军的捷报传来后,他下旨昭告天下大婚,以最隆重的典礼仪式迎娶千鸟羽内亲王为中宫皇后,所有婚礼仪式都是他让一个女官假扮九妹妹举行完成的,虽然这是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却是他不可改变的决心的仪式。 他相信,他大婚的消息一定会传入九妹妹的耳中,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向不知身处何处的九妹妹传达他的决心,他,弘昭,今生唯一的中宫皇后,除了她九妹妹千鸟羽,他决不会做第二人想! 将自己日夜的思念和不怨不悔的心情篆刻在模子上,隐藏在打制福饼的花纹中,以普天同庆的名义向全国发放福饼,是期盼自己的心情可以传递到心爱之人的身边,是在卑微而凄凉的呼唤她的回归,只要她回来,他已经准备不再追问她的爱或不爱,只要她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不去问所有的蒙蔽自己的心,他的愿望已经悲惨到一退再退的仅此而以。 泪眼迷蒙,弘昭浮出一个悲凉的笑,看着廊外成片的千日红,在夏日的熏风中像片红色海洋般的起伏,卓雅的君子兰绽放在旁边,亭亭玉立的紫萼娇羞的随风轻摆着,一切是那么的美丽,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生机勃勃,繁花似锦,五彩斑斓,可是,为什么他却会觉得无比的凄凉,无比的孤寂呢?心中再难感受到一丝愉悦的死寂沉沉。 他抬手抚上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是的,他的心还在鼓动,是他还活着的证明,可是他自己却清楚,自己的心早已经在海边看着九妹妹满身鲜血的和那y阳师消失在半空中的一瞬间死去,心早已经死去,万念俱灰的再无生意,此时的跳动,不过是个躯壳毫无意义的在活着。 吹入房中的微风,带起弘昭披散在身后的发,垂在他腮边的发丝轻轻的飘舞着,这个满身绝望的男子,就这样孤漠的坐那里,眼睛空d的不知思绪飘浮在哪里,仿佛这世界变化万千、演尽沧桑也无他事的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 弘昭就这样坐着,如石化般的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雕像,静静的丝毫不动,天色渐暗也无动于衷。 庭院暗处传来一阵树枝“哗啦”声,弘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矫健如豹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潜进房中,虽然房中没有点灯,皎皎月轮的银色光华下,他依然可以清晰看到这个男人英俊冷肃的脸,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里全是刻骨的仇恨,强健结实的身躯蕴着惊涛骇浪般的怒意。 银光一闪,雪亮的刀刃带着寒气的架在弘昭的脖子上,那森森寒意也如这男子身上的凛冽气息一样的冻人,弘昭勾起嘴角嘲弄的笑道:“你是来为她复仇的吗?真是九妹妹身边一条忠心的狗。” “你怎么可以伤了她?你那样的一箭必让她再难存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死!”清义流低沉着声音痛苦的怒斥,难掩声音里的心痛和愤怒。 清义流的话让弘昭脸上死人般的惨白,他身形摇晃了一下,攥紧拳轻声喃语:“不,不想伤了她的,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一分一点我怎么舍得伤她呢?我那样的爱她我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呵护她我当时只是想要s杀那个可恶的y阳师”说到这,弘昭的声音猛的升高起来激动的说:“都是那个可恨的y阳师!是他把九妹妹从我身边夺走!是他害死九妹妹,这样的贱民即使死上一万次也不足以抵罪!我要灭他九族!我要让他全族都挫骨扬灰” “你若真爱殿下她,就不应该迫她!你应该尊重殿下她的心愿!”清义流赤红着眼的打断弘昭疯狂的话。 弘昭冷笑道:“不迫她?就像你和靖良那样只是默默的守望在她身边吗?永远怀着爱恋的心情等待她终有一日的垂怜吗?哈哈哈哈,我以为自己爱得卑微,原来你们爱得更可怜呢!不!我决不会这么坐等着!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奋力去争取!我想要得到的,我就会去抢!去夺!去不择手段的成全自己的愿望!我决不会把自己的心愿交给什么老天或狗p命运!” 清义流默默看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他突然觉得同情这个人,他脸上看上去那样的激狂的无所顾忌,可是那双眼,却是难以掩饰的痛苦,此时他的表现看上去不过是濒临崩溃的疯狂而已,因为太过哀伤而刻意让自己情绪激动,这也不过是个为爱可怜又可恨的人而已,他为爱而疯狂,却用错了追求爱情的方法,才会造成如今人人心碎的局面。 想到千鸟羽惨死在他的箭下,清义流就又怒火中烧的决定绝不饶恕这个已疯魔入心的人!哪怕那一箭不是他的本意,但也是他造成这无可挽回的结局,千鸟羽死在他箭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真该那时在伊势就杀了你!”清义翻转着手中的刀更迫近弘昭的脖子的冷冷道。 弘昭面无惧意的嗤笑一声,斜眼瞥着那架在脖上的白刃,漫不经心的道:“朕好像记得你这次平乱有功,朕又复了你的原职,你是朕的下臣,以下犯上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清义流淡然却决绝的缓声道:“对我而言,我生命的主人只有内亲王殿下,在潜进这里的时候,我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弘昭并没为清义流大不敬的话产生不悦,他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武士,半晌,才露出一抹意味不清的笑容轻声道:“要我填命吗?呵呵呵,是啊,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子,是我造成这样无法弥补的错,我是该死,死也许是件不错的事呢,活着的,并不见得比死去的好过”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垂下头将脸隐在黑暗中难辨神色,但清义流分明听出了他话里的了无生意,对自己性命无所谓的放弃。 不在去深思原因,清义流咬牙熟练的举刀一送,锋利的刀带着他熟悉的感觉刺入人体,穿透血r的心脏,他用力拔刀,刀身隐着滞意的划过r体而出,也带出喷涌如泉的血注。所有动作快得不过是火光电石只间,完成所有动作,清义流才发现,由始至终弘昭都没有半点反抗意思的坐在那里,即使受到这样致命的伤,他依然一动不动的承受着。 他在找死!他早已经没有了生存意念的在等待死亡!他分明是在借助他的手来寻求死亡!清义流在这瞬间明白过来,他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跪坐着的人,他心脏处的伤口疯狂而出的鲜血,在他白色的寝衣画出奇怪的图案,并在飞速的扩散着,月光下,光影在他垂头等待死亡的身上交错,呈现出一幅异常诡谲又让人凄凉的景象。 “你早已经打定主意不活了吗?”清义流喉咙紧涩的问,难以置信,这个人竟然已经痴爱到这样疯狂的地步,疯狂到连生命也舍弃。 弘昭缓缓抬起头,融容月色下俊美无俦的脸宛如最惑人的夜海棠,没有被刺伤的痛苦,也没有临死的恐惧,只是坦然平静的坐在那里,身影像是无欲无求的再无牵挂的淡然。 “生命空朝 第 15 部分 欲望文 第 16 部分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作者:肉书屋 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生命空朝露,何如恋爱奇,相逢如可换,一死又何辞”弘昭艰难的轻声呢念,随着鲜血的越流越多,他的脸色也更加苍白。 清义流紧握太刀站在那里,震惊得无法思考,是他的爱太少?还是弘昭的爱太多?为什么这男子可以这样的执着?死也甘愿的执着!他居然要生死相随的跟着心爱之人而去! 清义流在此时觉得莫名的无力,原来的那股漫天的仇恨和怒意,竟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得无影无踪,他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即使现在他身染鲜血濒临死亡,却半点没有损害到他的无双俊美,反而让他看上去凄美得更加的令人印象深刻。 “你走吧念在你是九妹妹一心保护的人朕放你走”弘昭复垂下头艰难的说道。 清义流神色复杂的最后看了眼弘昭半蜷缩坐在那的身影,收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他的矫健身影很快掩映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弘昭并不觉得伤口很痛,和失去爱人的心痛比起来,这致命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冷得他难以自抑的瑟瑟发抖。 找死吗?那个武士说得也许不错呢,当刀架在脖子上时,他还是有力气去避开反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反抗,觉得即使被杀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看破所有的不想再去理会。以前费尽心机、谋划算计得来的权利,在这一刻也觉得无足轻重,争权夺利,是为了保护九妹妹,登上至高的地位,是想要有力量给她最好的一切,现在,九妹妹已经不在了,那他还留恋什么呢?什么都不再让他觉得有意义。 挣扎着从怀里贴身处摸出一把用丝带束着的头发,弘昭满眼柔情的注视着这束已经被他鲜血染湿的头发,像是在凝望心爱的恋人般的缱绻万千,他将断发放到嘴边温柔的亲吻。这是千鸟羽离开时削下的断发,弘昭一直把它贴身珍藏,这是自心上人离开后,他寄托思念和感情的宝物,是他在这场苦恋中唯一获得的东西。 血愈流愈多,弘昭感到身体渐渐僵硬起来的难听使唤,他轻轻的抚着着那束断发,象对待情人般的柔声说:“九妹妹,不要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这座离宫是我为你建造的我就把它一起带来给你等我啊我现在就去陪你” 弘昭艰难的摸索到火取边的火绒,费了半天的劲,他才用渐渐难以控制的僵硬的手指点燃火绒,他脸上浮出一抹妖魅的笑,一抹凄凉的笑,看着手中燃烧的那点小小火焰,他微眯起媚惑的凤目。他的恋情,起初也是如这点火般的微小,却在时间的沉淀中渐渐变成了燃烧天地的熊熊大火,这火是他无法控制的,也是他心甘情愿以身为材燃烧的恋火。 将火绒抛到易燃的几帐上,看见那点火焰迅速的燃烧扩大,逐渐势不可挡的蔓延整个房间,弘昭那魔魅浮佻的笑容,在火光映衬下愈发显得迷魅人心的妖惑,带着舍弃身外的决绝,带着赴死逐爱的孤勇,却凄凉得连这漫天大火也无法温暖。 “我心之所恋,未知往何方,此途无穷尽,惟知逢时终九妹妹九妹妹我来了”弘昭眼中生命的光华逐渐黯淡,他缓缓的阖上了那双曾经燃烧着炽热感情的眼睛,手中去依然紧紧的抱着那束断发,像是抱着他以生命来苦恋的那个女子般的紧,他颓然倒在地上,倒在他自己鲜血流画而出的祭坛上,他奉献自己的生命,只愿换得与心爱之人的生死不离。 大火很快吞噬埋没了他的身影,熊熊燃烧的大火,是这个男子悲情一生的演绎,是他连苍天都要为之恸泫的爱情之火,燃烧天地,燃烧世间,燃烧整个世界,宛如他为爱而激狂的心,火在燃烧,哀伤的吟唱着他无果的苦恋。 五十 梦醒时分 漫天飞舞的白色花朵,缤纷的在空中舞出华丽的舞姿,我看得呆住了,这是多么美的一幅光景啊!我伸出手接住一朵花朵,仔细看,原来是樱花,纯白色的八重樱。“八重樱”?我怎么会知道这花的名字?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樱花的啊!我疑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在看清楚花的样子后,我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跳出这个名字,就像我一直知道似的。 “美吗?喜欢吗?”一把悦耳的年轻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声音非常的清凉好听,就像夏日里在山涧跳跃的清澈的小溪一样动听,让人不由的心情明朗起来。 我转头想看清是什么人有如此美妙的声音,但我除了看到满天飞舞的樱花,什么也没看见。 “你不是说过想看漫天飞舞的白色樱花吗?我早就想让你看了,可是。。。。。。”声音再度响起,我又循声望去,我这次看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白色直垂,头戴立乌帽的年轻高个男子背身朝我的站着,他身姿优雅修长,仅仅这背影就已如同这满天的樱花般的美丽得夺人心魂! 莫名的我的心一阵紧缩,像要被什么撕裂般似的!我不由抓住胸口的衣服,拼命的想平息内心的狂涌而出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人穿着的名称?这明明是我从未见过的打扮,而且,这人。。。。。。这人让我的心里起了如此大的起伏,我。。。。。。我明明不认识他啊。。。。。。。 那男子抬头望着天空中飞舞的樱花,缓缓的抬起一只手,那优雅的动作就像是在舞蹈般似的美,他的手白皙修长,淡粉色的指甲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这是只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的手,连这满天的八重樱也被它比了下去。只见他的手尖闪起一团光晕,像变魔术般,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枝白色的八重樱花,我呆呆的看着这美丽的光景,只觉得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满满的压在心中,让我说不出话来。 “灯蛾何所苦,扑火自烧身。我有心头恋,燃烧待积薪。”他轻声念着。 什么?这是什么?我心里的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炸开来了,什么东西正争先恐后的要从我脑海里涌出!我被什么感情支配着双眼含满了泪,我双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这男子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好像我已经认识了他一千年似的!好似他是我心中最深的记忆!这太诡异了!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所有感觉好像都不受我控制了! “千鸟羽。。。。。。”他用温柔的声调轻唤,就像是在用全部的深情呼唤珍爱的恋人。 我的泪一下夺眶而出,是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颤,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是认识他的!他的名字,这个带给我强烈感觉的人的名字,在我唇边呼之欲出,可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无助的任眼泪流满腮。 在这时,我终于唤出了他的名字,那个纠缠在我脑中似乎有千年之久的名字,我轻声低唤:“晴明” 他回身看我,完美如天人的面容,璀璨得宛若纳尽天地灵气的眼眸,最娇美的八重樱也无法媲拟美丽薄唇,挂着让人心神摇曳的笑容,温柔的眼神,如记忆中的一般悱恻缠绵,那是望尽千世的眷恋,那是跨越时空的爱恋。 “千鸟羽,吾妻,,吾永世的思念。”他带着淡淡悲伤的眼睛温柔的凝视着,深情的低低细语。 心好痛啊。。。。。。 我猛的睁开眼,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原来是个梦啊~~~。 抬手摸去,竟是满脸泪痕,泪水不受我控制的汹涌而出,汲汲不止,回首望去,窗外是都市渐渐醒来的晨幕,浓黑过渡到深紫红色,几粒细小的星子勉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处似有似无的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鸣笛,这是繁华都市从睡梦中苏醒的开篇序曲。 再难成眠,擦干泪水,我穿鞋下床,在朦胧晨色中走入厨房,为自己接了一大杯的水,急促的喝了几口,捧杯踱步而出来到露台。凌晨的凉风吹拂着我身上单薄的丝质睡裙,微带寒意,眺望远处掩 在朦胧夜色中的林立大厦,我心中恍惚,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抑或,是幻梦一场?我是真实的,还是说我根本就从没有真正存在过? 那真是场梦吗?那个烟花般华丽却带着颓逸的平安京,繁花似锦的美丽风雅的和风庭院,掩在帘后以扇遮面吃吃娇笑的女房们,流溢佻巧一身享乐之姿的京中贵公子们,悠扬的三弦琴声靡靡传来,缤纷的樱吹雪,如雾如雨漫幕整个京。 红枫似血,黄菊如茵,一叶瑟瑟清秋,那刀般锐利男子,一身冷凛迫人的气势,矫龙出水般的在舞刀,收刀回眸,深邃炯炯的犀利眼睛,以坚定而专注的目光看着我。 ‘殿下,你尽可以按你想的去做,任性也好,狡猾也好,自私也好,无论你要怎么去做,想要怎么去活,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下地狱,遭人谴责,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 心在疼痛起来。 春风酥骨,弱柳摇舞,郁绿碧影倒映的池边,一个俊逸的身影伫立在繁茂的三色堇丛中,吹奏龙笛“破空”,缈缈笛声,婉转清扬,妙音载情,直入云宵。曲罢回首,眸如闪钻,未语先笑,温润如玉的翩翩俊雅。 ‘我也不知道,要是能说得清,大概一万条理由也不够我说明白爱你什么,如果说不清,那么就算只用找一条,我也没法找到任何一条理由解释我爱你什么。’ 眼中已经隐隐湿润。 晶莹白雪,茫茫冰霜天地,丹红复梅花开似火,燃烧着这冰冷冬季,那着浓红直衣的人也宛然这普天盖地燃烧世界的颜色般浓烈,他嘴缀悠然佻笑,眉眼俱是妖惑风情,漫不经心又倨傲的气度,是人世真魔魅的化身。抬手将手中拈着的那枝红梅放在鼻下轻嗅,浮媚的一笑,华美风流的狭长凤目深深望来,盈着如火如荼的爱恋。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绝不会放开你的,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那么我只有折断你想要飞离的羽翼,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我不在乎化身为魔的堕落入地狱,即使受尽劫难,我也心甘情愿。’ 泪水滑下脸庞,带着我深沉的痛苦。 苍翠竹林,如海翻波,栀子花开,馥香沁心,熏风徐徐吹拂,记忆中最深刻的心爱少年踏着金色阳光而来,白衣胜雪,衣袂翻飞,飘逸的身形笼在暖橙色的光晕中,美丽得似落如尘俗的谪仙般惊心动目。挟着一身清幽竹香,他站定凝望,比之以“清静”、“离欲”“神性”之美闻名的释迦提桓因陀罗神也不惶多让的完美容颜,如此清美之色却满含缱绻爱意,是最深厚的眷恋,是最炽热的守望,是横跨时间洪流的追寻,万世千年也不怨不悔。 ‘千鸟羽,我想以后和你在一起欣赏这里的风景,永远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 ‘对我而言,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乐园,所以无论你想到那里去,我都会陪着你的,我说过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不着鲜红色,隐情似水深。恋情如可达,至死也甘心。’ ‘淀泽水澄澄,真菰割后生。雨来加倍涨,我恋亦同增。’ 心在一片片的零碎殆尽,彻骨的痛潮水般的弥漫而上,我潸然泪下,难以承受的微张着嘴急促呼吸,用力的攥紧胸口的衣裳,心在跳,是我心在濒临崩溃的垂死鼓动,真是死般的痛苦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吗?是我的一场浮世之梦吗?那所有的经历,那所有的痛苦,那所有的痴恋纠缠,都是梦境吗?我真的活在过那个时代里吗?我真的曾经那样幸福又痛苦的爱过吗?谁可以告诉我事实?谁可以给我解释这一切?如果都是虚幻的,为什么我的痛是这样的深彻?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的伤痕累累?只觉浮生虚空的迷茫,对周遭万物的彷徨,不堪再问,不堪再思。 我需要答案,我一定要找到解释,否则这生心将何安? “你说你要去日本旅游?”妈妈惊讶的停下手中正在转动的磨豆机问。 “嗯,我想放松放松,现在正是到日本看樱花的季节呢。”我呷了口醇香的咖啡道。 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可是再有半月你就要到法兰克福入学报到了,出国留学的准备工作还很多,现在去旅游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我黯然垂下头,心中翻转着百种感觉,那个梦一直纠缠着我,不去探寻梦境后隐含的意义,我怎么能心情平静的赴德国留学呢? “我知道,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用指头划过杯沿淡淡的道。 我的不开心似乎感染了父母,父亲轻嗑一声:“咳,也好,琅琅,你这段时间也是累了点,就出去走走吧,现在刚好是看京都‘樱吹雪’的时候,京都的樱花可是世界闻名的。” 我抬头缓声说:“不,我要去大阪。” 下了旅游小巴士,我按照地图往小路走去,一路行来,渐渐来到森林边沿,望着浓密茂盛的黑杉林,面对即将得到的答案,我心情居然平静如水。 沿着林间小道我缓步进入森林,满山遍野的樱花,或粉或白,带红映黄,似霞如云,蔓延整个森林,以自己最炽烈的绽放之姿竟将森林的绿掩盖,使林中眼目所及都是荼糜颜色,华丽而妖娆。 信太森林,我曾和晴明隐居于此,在我们来到的时候,早已经过了樱花盛开的花期,但我们约定,要一起携手欣赏下一次的樱花绽放,要永远在一起赏尽四季的美丽风景。 却不知,所有愿望皆成空,最后的结局竟是生死相隔,y阳殊途的分离。 眼中湿润,隐隐含泪,我继续向前,凉风习习,有着樱花的幽绵香气,来到一簇风信子前站定,不远处一条涧流欢悦的由山上流下,清莹的水撞击在四周岩石上,激点晶莹的水珠和闪璨的浪花,墨绿的水藻飘舞在水波中,和树木倒映在水面上的绿影一起将水染得碧绿若玉翠。 思绪渐渐飘远,似乎穿越千年的时光,飞到那个记忆中宁静的夏日午后,少年临水垂钓的身姿似真似幻的又浮现在眼前,清冷若月辉的完美侧面,随风飞扬在腮边的乌黑发丝,笼在金色阳光中的俊逸身影,他回首望来,眼中的清冷渐渐淡去,盈上深深爱意,美丽的粉色薄唇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他的目光比之难波津的水波更加柔和缠绵。 ‘好,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垂下头,吮含的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是梦幻还是真实?我已经无法分辨了,似乎过去和现在全都交叠在一起,我混乱了,为什么在我记忆中所有的一切这么的真实呢?如果说在平安时代,我做为有着“无双姬”之名的千鸟羽内亲王真的存在过,那么现在站在这里、这个时空的我,又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千鸟羽”是真的?还是“林琅”是真的呢?抑或两个都根本是虚幻? 心情翻转万千,我继续向前,离开小径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我往那杂木丛生的地方走去,吃力的分拨开阻挡在面前的灌木藤蔓,我在森林里渐行渐远,走了一会,我终于来到目的地。 没有了,时间把所有的一切都遗弃在过去,让所有都在时光中渐渐磨灭殆尽,除了似真似假的记忆,我再难寻觅到什么。 眼前杂木花草迭生的地方,应该是记忆中我和晴明生活过的竹屋所在,可是除了蔓生的树木,我再难看到记忆中的任何痕迹,连一丝半星都没有!我曾在这里结婚成亲,我曾在这里与晴明海誓山盟 的互许终生,我在这里织造着最幸福甜美的梦,可是我此时再难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我在这生活过的印迹。白云苍狗,浮光掠影,我能够真正捕捉到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沉淀,是我自己茫然的凝望。 心在惶恐的害怕着,害怕所有的感觉都是场虚幻,害怕自己的心情不过是庄生梦蝶后的惘然若失,我转身急步向远处跑去,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所有感情不是虚幻的,不是没有来由的空想。 气喘嘘嘘的跑到记忆中的山坡,晴明便是在这里向我求婚,也是在这里给了我他一生最重的诺言,这里是我最后的追寻,如果再没有任何答案,那只能说明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那真的只是梦境一场。心跳突然急促起来,我血脉加速,带着又怕又慌的心情,我寻到那棵合欢树,它是真的存在的,我心中隐隐期盼。 手无法控制的抖个不停,我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将那树下的石头推开,不过是搬开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块,我却像是搬走了泰山般的吃力。望着树下的泥土,我突然异常害怕起来,害怕啊,真的好害怕,怕自己看不到希望的东西,害怕最后真是自己的白日梦一场,不胜悲凉,怯情难抑,不堪情重,心犹悬一线,惶惶惊恐难安。 闭眼深呼吸一口,我鼓足勇气动手挖开那树下的泥,不顾石粝磕疼手指,就这样奋力挖着。 停下所有动作,我再难自制的痛声哭泣,不是梦!那不是梦!我真的再生到那平安京中过,我真的生为那个叫“千鸟羽”的内亲王过,我真的在那个颓废华丽的时代痛过、笑过、爱过! 紧紧抱起那经历漫长岁月洗历的木匣,我心神俱恸的大声哭泣,这是我最珍贵的记忆,是我灵魂经历千年的萦挂,是我感情的沉凝聚结! 双手颤抖的小心翼翼打开那已经相当脆弱不堪的木匣,我看到了里面那泛黄古旧的纸片,早已经失去了当时的美丽红色,墨迹也隐约淡化。泪眼模糊,无法看清上面的字迹,可是不用看,那上面所写的内容早已经刻入了我的灵魂中,即使转生千世也不会忘记。 “不着鲜红色,隐情似水深。恋情如可达,至死也甘心。”一个清透悦耳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那美妙的声音犹如花x上粘着的露珠一样清澈,仿若荷叶上滚动的晶莹雨滴那般的无垢。 我心脏蓦地一缩,怔在当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淀泽水澄澄,真菰割后生。雨来加倍涨,我恋亦同增。”那即使分离千年也决不会忘怀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吟念着当年晴明与我新婚的第二日给我的那首后朝和歌。 攥紧拳头,我闭眼惶惶,泪似泉涌,却不敢回头望去,难道这又是我思忆成狂出现的心幻? “是你吗?千鸟羽?”声音疑惑不定的轻声问。 这个名字如惊雷般划过我空白的脑海,震得我身形摇晃,可能吗?是他吗?会是他吗? 我轻声念道:“川号无水濑,岂真无水川。世间无水日,始得决尘缘。” 我话音才落,我已经被紧紧揽入一个散发着青竹幽香的怀抱,熟悉而温暖,是记忆中最眷恋的归属,不容置疑的果然是他!是他来了,不是幻想,不是梦境,是血r之躯真实的他! “你终于回来了,千鸟羽,,我终于等到你了!”他激动的颤声说。 在他的臂弯中转过身,抬眼望去,是那张深深篆刻于心的面容,熟悉的眉眼,天人般离尘的风姿,依然是平安时代一模一样的面貌,除了剪了个现代的发型,和身上穿着休闲装,他的一切都不曾有过半点变化,仍是那个风华无匹的绝美少年,可是为什么晴明他也会在这个时代呢?我心中疑惑。 我含泪淡笑:“晴明,你依然还是这么的美丽得惊人呢,而我却已经不是那个拥有无双美貌的千鸟羽了,我现在只是个平凡面容的普通女子,一个叫‘林琅’的平凡女子。” “对我而言,无论多么美丽的皮囊都不曾觉得美丽过,我看到的是灵魂的本质,你的灵魂有着世间最美丽的颜色,七彩灿烂,华光四溢,我真的觉得很美丽呢。”他温柔的看着我说,真诚而笃定。 我感动的拥紧他,带着重逢喜悦的道:“我现在叫林琅,你知道的,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现在叫伊藤司,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安倍晴明了,为了找寻转生的你,我虽然用了y阳术突破y阳自然道而保有前世的记忆,但是我还是无法突破生死轮常,也经历了千年的转世轮回。”他说道。 我忍不住笑出来:“幸好你没有突破生死轮常,不然你不是成了千年不死的老妖怪了吗?”原来他也转世轮回再生了啊,难怪他可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他也随之一笑,宠溺的看着我,深情的看着我,那样的专注,像是要把我印记入心里般。 我凝视着他,即使此时就在他温暖的怀中,即使可以清晰听到他有劲的心跳,我却仍难以置信现在所得的幸福。 “我真怕这是场梦啊,太过甜美的梦,醒来只会让人心碎神伤。”我怅然。 他抱紧我,柔情缱绻的吻上我的唇,心中烟舞弥漫,恍似飞于云宵外,飘然陶醉,这样美好的感觉,除他,再无人可给。 他的唇移到我耳边,轻声呢喃:“这不是梦啊,,这是我越过千年的追逐,是我超越时光的执守,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你说过让我遗忘你,做为安倍晴明,我遵守了诺言,但是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错过你,伊藤司爱林琅,伊藤司永远和林琅在一起。” “嗯,司。”我泪眼模糊。 “答应我,即使今生完结,也不要让我遗忘你,忘记你的行尸走r的人生,有一世就够了,安倍晴明是为了遵守和你的诺言而全力活下去,可是活得很痛苦,那种痛苦有一世就够了,你可以选择忘记我,可以选择以空白的记忆开始新的人生,但不要再要求我遗忘你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怀着爱你的记忆经历生死轮回道,我一定可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你的!”他眼中坚定不移的决心震撼了我。 他不怨不悔的决心,感动着我,他深重的感情融化了我,我仰起泪痕满纵的脸,回应着他的决心:“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任性的要求你遗忘我了,记住我,你要永远记住我,因为我会陪你,陪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远相守。”是的,那个时代的晴明和千鸟羽错过了彼此,这个时代的林琅和伊藤司却可以永远相守相伴,永不再分离。 他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漫天的华彩,美丽得连着漫山遍野的樱花也无法比拟,他用力的抱紧我,轻吻去我的泪水,珍爱的抚着我的眉眼。 “司,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来相守呢,现在让我们实现第一个愿望,一起赏樱花,看尽这美丽的景色。”我握住他的手笑道。 “嗯,好,我们可以慢慢的实现所有的愿望。”他回手与我交指相扣。 相视而笑,是爱恋重拾的幸福雀跃,心中有了归属,再也不会惶恐不安的宁谧,携手信步而去,眼中全是满满的幸福,看樱花灿烂美丽,却怎及我们眼中的幸福颜色? 千年时光,如刀犀利,剜去的是容颜的光华,湮灭的是万物的脆弱形壳,可是爱,夺不去,阻不断,颜色永远新鲜娇艳,流传隽远,无畏时光。 梦萦此情魂牵,难忘不思量。 倘若一殆以易,天上人间。 ╬╬╬╬╬╬╬╬╬╬╬╬╬╬╬╬ ╬   博群e  。。  ╬ ╬╬╬╬╬╬╬╬╬╬╬╬╬╬╬╬ 第 16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