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第 1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冷傲叛逆如她,虽不屑男欢女爱,儿女情长,却仍是闪避不了爱神的利箭,向下半身的需索降服。是他开始了这一切, 让她性格里的那潭孤水上升至沸点。偏偏,他是她的老师啊! 可她顾不了那麽多了;宁愿情深爱上,不计一切。 第一章 人类是从堕落开始的。从下半身开始。从染色体复制分裂成胚胎,再分裂结合成赤lr体;人都是由色而生,由欲望而成形。 爱情的功用,就在于雌雄交配时,提供给欲望一点甜蜜的滋味与刺激,让汗水与呻吟充分的交融,让痛苦与欢愉发挥至淋漓,然后,确实充分的感受到情爱与色欲所带来的痉挛与畅快。 没错。爱情不过用来应付交配时那催诱发情的需要;一帖动情的激素,从下半身发生。 你觉得你的爱情比较特别,比较不一样吗? 嗤! 天下的爱情都是一样的。 充满发情的味道。 王米夏这么说。赭红的双唇不屑的斜撇着,叼着一根长梗的圣罗兰淡烟;翘翘浓密的睫毛下的黑眼珠半眯着,要笑不笑地睥睨着迎面而来的爱情。 那是个燠燥的夏天,夜正晚,充满罪恶的气氛。 十七岁最后的一天。她堕落的开始。 第二章 “他x的!热死了!这种鬼天气!” 艳热的一个天,昏暗暗的晦夜里,王米夏穿着一袭凉绿的无袖短衬衫,窄管七分黑长裤,配上黑色功夫鞋,没穿袜子,露出了白哲的肩臂、小腿肚和凉凉的肚脐;右手夹着一根长梗的淡香烟,岔开双腿大刺刺的坐在庙前的台阶上。 庙前有个大广场,广场旁就是夜市,摊贩零散,卖水果的,烤r串的,卖香肠、蚵仔煎的……各种小吃摊一路从庙口广场迤逦到夜市。 “干嘛?发什么神经!天气又没惹你!”台阶另一边的贺瑶子朝她翻个白眼,吐掉嚼得发硬的口香糖。天气热,她穿了一件花色的小可爱,连衬衫都省了,露出大半截的肚皮;腰上系了一条短得不能再短,只够遮住p股眼的白色迷你裙,脚下踩着一双起码十公分高的面包鞋。 这样的装扮,在别的地方也许还好,但在这种“弊俗”的乡下小镇,是很引人侧目、遭人非议的。一些带着小孩到庙口乘凉、顺便东家长西家短一番的家庭主妇看到她们俩那副模样,无不将眉头一皱,拉着孩子快快的走开。 “fxxyou——”贺瑶子伸出中指比向那些端庄的良家妇女,将声音含在嘴巴里,以嘴形吐出那句y秽的英语。 看那些正经的主妇们皱着眉,落荒而逃的窘样,她愉快地咯咯笑起来。 “你实在很无聊那!瑶子。”王米夏瞥了贺瑶子一眼,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她对那些“良家妇女”其实也没什么好感,但贺瑶子的举动在这种燠燥的夜晚看起来也很白痴。反正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这是个让人觉得不管做什么都不对劲的夜晚。天气闷热得有些反常。 这地方说是乡下其实也不算乡下,隔着一条河,或者说一座桥,就是花花绿绿、热闹的大都市,坐车大概几十分钟就可以到。而且小镇还临海,海风吹来多少带一点异国的情调。但她就是不明白,怎么这些人都生得一头豆腐脑,思想还停留在旧石器时代。 “就是无聊啊!”贺瑶子耸耸肩,往嘴巴重新丢了一粒凉凉的薄荷口香糖。 “你当心她们往你家去说长道短。”她睨睨贺瑶子那露了一大半的p股眼,翻翻白眼,一副闷透了的表情。“你干嘛穿得这么‘招摇’,那些人看了不知又要怎么说去,你不怕你爸知道了跳起来抓狂!” “管他的!随她们爱怎么说!我爸才没空管我的事。” “说得也是。”王米夏歪歪头。手上夹着的香烟和她的身体形成四十五度的夹角,青烟袅袅,看来有种极不谐调的诡艳感,淋上闷、热及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现在是处于‘三不管’地带,自由又自在。我妈干干脆脆的跑了,根本就不管我;我爸是没空管我;至于那个女人,根本管不了我。所以,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小春呢?”小春念小五,是贺瑶子唯一的妹妹,有着一颗和全天下所有小学生一样、被体制强制灌输教育成功的、意识型态僵硬又保守的脑袋。 贺瑶子撇撇嘴,一副“管她死活”的悻然模样。 “那个讨厌的小鬼,我才懒得理她。你不知道,上个礼拜,她那个c——第一次的,突然来了,流了好多血。她以为她得了绝症快死了,歇斯底里大呼小叫。我在旁边看了暗暗觉得好笑。” “你没有告诉她那是怎么回事?” “谁理她!反正有那个女人在一旁假好仙。那个小鬼,不晓得中了什么毒,我爸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竟然还叫那个女人阿姨!” 王米夏眯眯眼。一根香烟烧去了大半截都还没吸上一口,烟雾弥漫又带着鬼魅、s闷、不怀好意的气息。 “你别那么乖戾,小春好歹是你的妹妹——” 贺瑶子挥挥手,一副“算了算了”的鸟屎样,将她的话卡断。吐掉口香糖,说: “不提那些鸟事了。你呢?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天晓得,我已经大半年没见到她了。”王米夏用力吸了一口烟,急躁的呛出来。“搞不好她早被人j杀死在都市角落的某个公寓小套房内也说不定。” “米夏!你怎么这么说!那好歹是你妈耶!”贺瑶子皱皱眉,一点都不欣赏她的乖戾。 她抬抬下巴,睨了贺子瑶一眼。“不然,你要我怎么说?你忘了,你妈跟你爸离婚跑人时,你自己又是怎么说的?” “那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王米夏仍然一副乖戾不以为然的神态。 她可不觉得她的处境跟贺瑶子有什么不一样——不,还要更糟。贺瑶子的情况好歹只是父母离了婚,老妈跑走了,老头又找到个新的姘头罢了,一个家还有一半是完整的兼正常。而她,可就凄惨了。“非婚生子女”也就罢了,想去“认祖归宗”又基因不详的找不到对象;从小更被丢在那个破得发霉的烂房子与年老体哀的阿妈相依为命,饱受异样的眼光。 她不由得不怀疑“制度”这回事,与人生、与一切。人既然是群居的动物,当然不会自动去招揽“孤独”这种东西;但想想,天地这么大,世界这么广,在这个小镇,甚至在学校、在班级上,竟都找不到个安得下她的地方,她竟显得那么异类。也因此,她跟贺瑶子因为境况相似,两人关系就显得有种奇怪的亲近,她们身上分泌着“同类”的气y,相处时可以剥落许多不必要的伪装。 “米夏——” 广场那边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没听仔细,贺瑶子眼尖,身体坐直了,用手肘推推她说: “唉,米夏,你那个高高帅帅、品学兼优的青梅竹马在叫你。” 青梅竹马?她疑惑地扫贺瑶子一眼。目光一转,看见住在她家巷子口的叶维廉朝她们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身材同样高挺的男孩。 “维廉。”她打个招呼,又扫了贺瑶子一眼,似乎在说她无聊,没事干嘛堆砌那么多形容词。 “远远就看到你,我叫你你没听到,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叶维廉走到她面前,双脚不齐地站在台阶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王米夏仰起头,回视他的俯望。 “和朋友一起来逛逛。”叶维廉略微侧身,目光调向他身后的男孩。“这是我同学,麦少冬。” 麦少冬?王米夏微微扬了扬眉。她知道这个名字。他们麦家是有名的大地主,隔壁村有一大半的土地怕不都是他们的,家里有钱得很;而且因为有钱,麦家的小孩都受到良好的栽培,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不是医生就是律师,经过镇上那些三姑六婆加油添醋,他们那个麦家,简直就像传奇。 大概因为是有钱人家的子弟,骄矜惯了,麦少冬面色冷淡,深刻立体如雕像一般的脸庞,也如雕像般的傲慢高姿态,来意彷佛不善。而少了那份骄矜的叶维廉,与麦少冬同般深镌的线条轮廓,就显得柔和许多。 她没说话,不防贺瑶子突然冒出高亢兴奋的声音说:“那个麦家?!同学?那么,你跟叶维廉一样都是那所明星学校的学生喽?” 麦少冬仅是脸皮动了动,似乎很不屑,拽拽的。叶维廉则像这时才发现贺瑶子的存在,视线一低,避开她那圆润饱满、快撑爆出小可爱似的胸部,和那一大截白猪r般的肚皮。 气氛有些尴尬。王米夏弹了弹烟灰,接口说:“瑶子,你这不是废话吗?既然是同学,当然就同个学校了。不过,‘明星’什么的,那倒未必了。”麦少冬那傲慢的样子让人有些刺眼,她故意刺了一句,化解贺瑶子的难堪。 她站起来,喷出一口烟,比比贺瑶子,朝叶维廉说: “瑶子,贺瑶子,我同班同学,你还记得吧?上次在路上遇见时,介绍你们认识过的。” 叶维廉脸上很快闪过一个恍然的表情,但他不动声色,点头说:“记得。”顾全了贺瑶子的面子,对她那种“自来熟”的热络态度很包容。 王米夏扯扯嘴角,没说什么。她注意到他脸上那飞快闪过的恍然了,但她知道他会这么说。叶维廉是个内敛的男孩,虽不见得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却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看重感情的秩序,生疏有别,但原则内的礼貌懂得周全。 见她嘴边叼着烟,流里流气的,叶维廉想都不想,便伸手将烟拿开,丢在地上踩熄了。带点责备,皱眉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口气里却有种经过长久的时间堆积,才生得出的近乎亲密的体贴。 王米夏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浓浓的一阵烟偷袭地薰过,溢来满到泛滥的烤r香,她吞口口水,摸摸口袋,好不容易捞出几枚铜板。她扁扁嘴,转向贺瑶子,说: “瑶子,你身上有钱吗?” 贺瑶子摇头。“没了。刚刚在便利商店都被你搜括光了,你忘了?你那些铜板还是我给的钱找的呢。” 刚刚她们在便利商店搜括了一包烟,两包口香糖和啤酒,一张红色新台币就去得差不多了,剩下几枚派不了用场的铜板。 她低咒一声,将铜板塞回口袋。 “怎么?肚子饿吗?你晚上还没吃?”叶维廉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问得很直接。 “我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饿扁了!”王米夏拍拍肚子,回答得也很直接。 贺瑶子看她对叶维廉的态度那么直接、粗俗,睁大眼,有些惊讶。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避讳或做作。尤其是王米夏,一点都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形象都破坏光了。 “你还是那样,老是说不听。”叶维廉摇摇头,很自然的将她拉近一些。说:“你这样三餐不定,会把胃搞坏的。来,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必了,你借我一些钱就可以。”王米夏想想,还是没接受他的好意。略略移开身子,不小心撞上了麦少冬的目光。 麦少冬正看着她,还是那一副骄慢冷淡,面色与眼神都颇为不善。那目光是挑剔的,鄙夷,还有贬抑。 她火了,甩开脸,干脆对那个麦少冬视而不见。 “要多少?”叶维廉问,一边掏皮夹。 她比根手指,意思指一张红色新台币就够了,叶维廉却拿了伍佰块给她。她想不需要那么多,要退还给他,想想算了,嘴角一扬,将钱塞进口袋。 “谢了,下次还你。” 叶维廉微微笑着,看看左右,遇到麦少冬冷淡、有些催促的眼神,顿了一下,像父亲提醒贪玩的女儿,又像丈夫叮咛游心重的妻子般,叮咛王米夏说: “那我先走了,没事早点回家,别在外头游荡太晚,你阿妈会担心。还有,庙口这地方,没事少来,太复杂了——” “维廉!”王米夏打断他,语气有些不耐。“才九点不到,你不必担心。” 叶维廉看看她,显得有些无奈。临离开前,还是又小心叮咛她说: “没事还是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了。”她挥挥手,掉头往烤r摊子走去。 叶维廉无奈又对她无策似地望着她背影一会,神情很溺爱包容,才偕着麦少冬走开。自始至终,麦少冬都没有说话,所有情绪的起伏都包裹在冷淡的注视里。 “唉,米夏……”贺瑶子在摊子前追上王米夏,语气暖昧的说:“你那个青梅竹马,对你可真不错——” “喏!你的。”王米夏冷不防反身,用拿枪一般的姿势,塞给她一枝烤r串,吓了她一跳,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夭折。 “你干嘛吓人!”贺瑶子埋怨她一眼。 她甩个头,不吭声,自己另外拿了一串烤r,张大嘴巴咬了一口,边吃边往庙前台阶走回去。 “唉唉唉,米夏——”贺瑶子小跑步追着,嚷嚷着说:“你别走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 王米夏嘴巴没停,一枝烤r串己吃掉了一半,两颊鼓鼓的,塞满了零碎的食物,吐溢着薰香又臭的油渍与洋葱和大蒜味。 “米夏!”贺瑶子简直气急败坏。 她这才回头看她一眼,一p股坐在台阶上。贺瑶子总算赶上来,也一p股坐在台阶上,埋怨说: “你走路不要像刮风一样好吗?追都追不上!” “谁叫你要穿那样一双笨重的大头鞋。”她睨睨贺瑶子那双笨重的面包鞋。她实在搞不懂贺瑶子对衣着打扮的喜好和品味。穿那样一双笨重的鞋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你就不懂,这叫流行、时尚。”贺瑶子反睨着她那一双平底黑色的功夫鞋,眼光带一些讥嘲。 她耸耸肩,不跟她争辩,自顾吃着烤r串。 贺瑶子又咬了一口r串,耐不住嘴闲,边嚼边皱眉说: “这东西油腻腻的,吃多了会长痘子。”摇摇头,勉强把r吞下去。 王米夏没几口就把一大串的烤r解决。见贺瑶子一脸嫌弃的表情,伸手过去。“不吃?那好,给我——” 贺瑶子把r串递给她,她大口大口吃着,囫囵吞下肚,三两下就又把一大串的烤r吃光。 “我从没看过女孩子吃东西像你这样的,好像在闹饥荒。”贺瑶子看得直摇头。 她没说话,摸出香烟,点燃了。随口问:“要吗?”把整包烟丢给贺瑶子。 贺瑶子动作优雅地点了根烟,夹在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学杂志d里时髦艳丽的都会女郎那般,风姿款款,一派电影镜头的姿态。 “瑶子,”她认真地看着贺瑶子,表情很疑惑。“你这样不累吗?又没有人在看你。” 贺瑶子白她一眼,用力吸了一口烟,再用力吐出来。空气太闷,没有风,青烟盘桓在她们上空,袅绕不散,落了两人一身的烟尘味。 好一会,王米夏一直没开口,嘴边叼着烟,也没认真在对待。贺瑶子觎觎她,又用暖昧的口吻说: “你怎么了?在想你那个青梅竹马?” “你少用那种暖昧的口气说话。”王米夏瞪瞪眼,没好气地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怎么样?”贺瑶子追问。 她拿开嘴边的香烟,弹掉烟灰,看着赭红的烟光,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维廉从很小就认识了,认识太久太熟了,产生不了那种火花——你知道的,那种情欲的感觉。” “那有这种事。”贺瑶子半信半疑。“男人跟女人之间,不是时间越久,感情越亲密?” “那是那些专家在骗人的。要不然,那些陈年夫妻干嘛要离婚?干嘛外遇寻求刺激?什么叫‘七年之痒’你懂不懂?情欲!情欲!那才是最重要的。”王米夏一派不以为然的口吻。 人类的情爱中,没有永恒这回事;永恒代表陈旧,陈旧的东西很容易就腐烂。 爱情都在一瞬间发生的,在情欲滋生的那一刹间发生,完全是一种刺激,由下半身主导。 “那是对那些黄脸婆说的。”贺瑶子摇头。“大凡所谓的爱情专家一定跟化妆品公司和服装、减肥业者挂勾,不然,你以为他们吓得那些家庭主妇心惊胆跳的,是为什么?不过……”她顿一下,口气又暖昧起来。“你那个青梅竹马,我看他对你可不是像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 “瑶子,我跟你说过了,我跟维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用那种暖昧的语气说话,听得很碍耳的。”王米夏皱皱眉,有些烦躁。“再说,他爸妈把我当洪水猛兽,根本反对我们来往。” 岂止是猛兽,叶维廉那对在学院教书、道德清高的父母简直将她当作瘟疫传染病,不小心靠近她就会感染上病毒,似防细菌般地防着她,完全以看待她妈的眼光看待她。年纪小的时候,她看不懂他父母那垮在温和笑容背后的勉强是为什么,后来她就懂了。从那时候起,小学三年级某个热得发烂的星期天开始,她就不再主动去找叶维廉,不跟他说话,直到那个发霉的夏天过后,叶维廉自己生气的找上她,质问她为什么不理他。她没说。但后来,叶维廉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了,不再质问她,不理他父母的制止,天天到她们那个烂得发霉的家打转。到现在,一切都跟那时无异,没什么变化。他父母仍然反对他们来往,但叶维廉依然故我。叶维廉个性内敛,但一向很有自己的主张;也只有他,大概是小镇所有“良家子弟”里唯一会和她说话的。 “也难怪他爸妈反对你们来往。”贺瑶子丢掉烟,不以为怪的说:“想想,人家念的是桥那边全国有名的明星高中,长得又有模有样,父母又都是在大学学院教书的最高级知识份子。你呢,勉强才挂上镇上那所三流破高中,长得又不可爱,个性又乖戾,更别提你那个生疮长瘤畸形的家……” 难得贺瑶子那颗装满豆腐渣的脑袋,分析得出这样一篇大道理,王米夏叼着烟,眯眯眼,拍手笑说:“了不起,瑶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我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你不知道吗?”贺瑶子白白眼。 “我还以为你脑袋装的都是豆腐渣,真是对不起喽。” 这些话夹着烟喷出来,怎么听都很讽刺。贺瑶子也不生气,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习惯。“你就是这种个性,这么乖戾,才会到处惹人白眼。” 王米夏嗤一声。“我这叫诚实正直。从小到大,那些学校老师不都是这么教的?” “你哟!”贺瑶子摇摇头,说不过王米夏的毒舌。 认识越久,她越这么觉得,王米夏这个人挺叛逆乖僻的,而且高沸点高燃度,感情不容易被点燃,即使点燃了,也要费好大的力气工夫和热量,才能让她性格里的那潭孤乖水波上升一些温度。想让她掏心剖肚、完全燃烧、起来,那是想都别想。 因为这样,她不热中结党成派。学校里那些小太保混混哈她哈得要死,就是敲不了边,找不到途径勾搭她。她跟人的距离有光年那么远,所以就显得更怪僻,糊了一些空中楼阁似的美,暖暖昧昧的。 当然,王米夏长得好看,那也是暖昧的原因之一。那些人的标准都是很感官的,视觉引导感觉。王米夏那个人又挺无情的,不容易上手,或者说根本上不了手——吃不到的葡萄也就显得比较甜,摘不到的玫瑰便就比任何花朵都香。 王米夏吸引人的——吸引学校那些小太保混混的,就在她的“无情”。对他们来说,叛逆根本不算什么,哪个少年男女不叛逆!像王米夏的“无情”、不甩人才拽人。他们原还以为她好上,就像围在他们身边那些叛逆十足的女孩一般。反正对她们来说,做a又不算什么,何况王米夏那种家庭出身。偏偏王米夏就是乖戾,既不叫春也不发情,他们哈她哈得心痒痒,偏偏她跟他们那一道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太平道。那种来者皆拒的乖僻无情,连她跟她认识那么久,看得都有些不是味道。 不是她安心要数落她。看,即使是好朋友,王米夏对她,那张嘴还是尖利毒辣得很。不过,她也习惯了,反正,王米夏就是那个样。 “无情”之所以显得美,因为它美得空d,万事不沾身地远远在距离外看视着,完全的不相干。她觉得,王米夏就是这个样,她的心肝跟别人不一样。 “唉,米夏,看,那是谁!”贺瑶子伸手拿烟,突然看见广场前一对卿卿我我的身影,男的看来还挺眼熟。转而拍拍王米夏,嘴角浮起恶意的笑纹,吸起嘴,吹了声好响的口哨。 王米夏顺着贺瑶子的哨声,抬头看去,也跟着撇嘴,一副不屑的叼着香烟。 “春天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有人在发情。” “米夏,你少乖戾,那叫恋爱!”贺瑶子咯咯笑起来,像老母j下蛋。 王米夏又撇嘴,挺睥睨的。“什么恋爱,还不是下半身的需要。” “x的,米夏,你嘴巴真毒。”贺瑶子粗俗的呸一声。“啊,他过来了,你小心别让他听见。” 王米夏又是一个撇嘴,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她这样算太亵渎吗?她可不这么认为。什么样的时代,发生什么样的爱情。这种太平年代,对不起,压根儿发生不了什么惊天动地、鬼哭神号、可歌可泣的爱情,有的只是面包和交配。 食与色,那才是所有红男绿女的真相。男与女,以爱为名目,原就只有一个交媾的目的。千万别以为什么情啊爱的,是从眼神开始的,那都是小说漫画在胡绉的。这世界,一有人类,从来就只有食色的需要;天下的爱情都一样,没有例外。 看过日本剧“高校教师”没有?剧中那个女学生二宫茧因为一个偶然,就以为自己遇到什么真命天子,对那个愣头愣脑、呆板无聊,又已经有了未婚妻的生物老师死追活缠的,硬生介入破坏人家的感情,不择手段抢夺她自以为是的爱情。说真的,实在真有勇气又够厚脸皮的。 那是一个很好的典范。“不要脸”,就是要“不要”到那种程度,连皮都丢掉才好,否则,学良家妇女扭捏矜持,什么都玩完了,还破坏个p,什么残渣都抢不到。 现在,那个“偶然”,正走向她。 她对剧中那个愣头愣脑、温吞懦弱、只会讲南极企鹅怎么样、又爱哭的高校教师是没什么兴趣啦,对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也没丝毫兴趣。经验告诉她,大凡那种师字辈的人都很令人讨厌,这个叫源赖安的家伙当然也不例外。 “源先生,这么好兴致,带女朋友出来散步。”她叼着烟,流里流气地睨着源赖安和女朋友手挽着手走过来。 在成长过程中,影响个人人格发展的因素,学校占了一大部份,但要碰到一个好老师,是要靠运气的,很可惜,她没那个运气。因为运气不好,她倒很识时务,绝不替自己找麻烦。在大半老师眼中,她不算是问题学生,不过,她倒觉得那些人一大半心理有问题。 “王米夏!?”源赖安乍见她那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有些诧愕。再看她叼着烟,一旁的贺瑶子又是那副德性,心里忍不住摇头。“你还未成年,怎么可以抽烟,还有你——你——”叫不出贺瑶子的名字,眉头一皱,挥手说:“你们两个,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赶狗一般,口气很敷衍。 其实,他压根儿不想管学生的事的。他是这学期中才来这所学校的,但他根本不想教书。他想进天文所,出国再进修,进美国航太总署或某个天文台从事研究。但那不知要耗费多久的时间,女友的家里希望他能有个稳定的职业足以建立一个家庭,透过关系安排他到这所学校任教,他既无奈又不得已,只好妥协接受。 “别那么大惊小怪,源先生,抽个烟又不算什么。”王米夏喷口烟,嘻皮笑脸的。“x先生”——她都是这样称呼那些老师的,庄重里含着一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不屑。 “是啊,源老师,带着女朋友别那么严肃嘛。”贺瑶子笑嘻嘻的接口,一双杏花眼睁得水水大大的,朝两人乱瞟,瞟得源赖安的女朋友不好意思起来。“源老师,你女朋友真漂亮,下回带到学校来,介绍给大家认识嘛。” “赖安,这两位是你的学生?”余杏香很有教养。漂亮、但还不到美艳的脸上难得有一种娴淑的气质,这是现在的女孩身上找不到的。但看起来有些拘谨,文静得很传统。王米夏暗猜,她大概烧得一手好菜,就是那一套嘛,“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上个床还要把灯全关掉。 源赖安草草点头。一次说不听,他也懒得再管,拉着余杏香转身就走。这种破三流高中,问题学生一堆,他才没那种多余的爱心去浪费。反正他根本就不想教书,也不想将他的人生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琐碎上。这些学生就是吃饱了闲着,问题才会一大堆。 “既然有时间在这里耗,就去学学人家明星高中的学生,多念点书,脑袋瓜才不会成天到晚装着浆糊。”他冷淡的丢下一根伤人的刺。 “什么嘛,这么拽,他有病啊。”贺瑶子啐了他背影一口。“他以为他多了不起。如果真有那么了不起,就不会窝在这所破高中教书了,竟然还骂我们脑袋装浆糊!米夏,想个法子整整他。” 王米夏不怎么起劲,懒懒的。“他说的也没错。反正他们那些人本来就是这样看我们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吧,我看你是看他身边带了个俏女郎,把你比下去,对你不屑一顾,又将你瞧得一文不值,你才抓狂的吧。若是这样,那简单。你如果有本事,就想办法将他勾来,等他上钩了,再嘲笑他、羞辱他,出你胸中一口怨气。” 这哪是一个“正常”的高中女孩会出的主意!未免太荒唐可怕了!王米夏却说得很平常,一副理所当然。而贺瑶子也一副见怪不怪、处变不惊的模样,似乎对王米夏的“荒诞不经”很习以为常。 “行不通的。”贺瑶子摇头。“源赖安那家伙有冷感症。你没看他对围在他四周那些女孩,那种不耐烦的脸色。” “没试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那就算了,那些窝囊气忍一忍就没事了。” “可是,实在很气人,你不也看到他那种臭p的贱样,你不生气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找人扁他一顿不成?”王米夏扯扯嘴皮。“饶了我吧,我可没那种雄心大志,我只想平安无事的混完高中。” 贺瑶子翻个白眼说:“饶了你?是谁刚刚还出馊主意要我勾引那家伙的?”口气挺乖戾尖酸的。 王米夏贪婪的将根烟抽到只剩烟p股,才丢掉,踩熄了说: “是我。我蠢,我笨,我脑袋全是浆糊,行不行?”一连骂了自己好几句,毫不在意鄙薄自己。 对她这种态度,贺瑶子似乎也很习惯,笑看着她。王米夏对什么事似乎都不很认真,一副无所谓;性格有种奇怪的倾斜,不肯安份的按牌理出牌,且总有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若无其事的说出一些荒诞不经的话。她是一个没有“秩序”的人,永远一片凌乱,无法从任何脉络分析她。反正她就像她自己说的,只想平安的混完高中,非到不得己,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反正也只是间破三流高中,要这张文凭能做什么?”贺瑶子一点都不觉得这张文凭有什么好珍惜的,可有可无。 “又不会少一块r,有总比没有好。在我们这个畸形兼变态的社会,搞不好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连当个妓女都要高中毕业——” “看来你脑袋里装的还不全是豆腐渣嘛,王米夏。”两个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源赖安不知什么时候又折回来,冷不防冒出来吓人。 只有他一个人,身旁的余杏香不在了。 贺瑶子吓了一跳,夸张地拍着胸口;王米夏却半眯起眼,笑得很假惺,说:“谢谢你的夸赞,源先生。不过,如果你的口气能再柔和一点,我会更高兴,更觉得被鼓励。是不是啊?瑶子。” “对啊,没错。”贺瑶子笑着猛点头。难怪方圆十里内那些三姑六婆都奈何不了她。这个米夏,实在坏死了,好一张尖酸刁蛮的嘴,明知道人家在讽刺她,她就是有本事不愠不火,若无其事地将那些冷嘲热讽反击回去。 不过,源赖安的火候也很够,连睫毛都没眨一下,一副爱理不埋的、管你死活。 “你们两个没事最好早点回去,让那两颗豆腐脑多塞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省得越来越痴呆。想钓凯子的话,这种鸟屎不生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货色的。快点回去,少在这里丢人。” 这些话又尖又酸,口气也很冲,充满不耐烦。他根本不是在劝告,更别提什么循循善诱。事实上,话一说完,他掉头就走,根本懒得再和她们罗嗦,他才没闲工夫在这些白痴身上浪费。这些问题学生,个个一头豆腐渣,脑袋根本是长着好看的,一点用处都没有,浪费时间跟这些人磨菇,根本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根本就不想教书,偏偏余杏香的父母要求什么稳定的职业。狗屎!他就不相信,教这种三流高中就会有出息,他才没那种爱心和耐心浪费在这些白痴身上。亏他们在教育界也打滚三十多年了,偏偏满脑子食古不化,不管做什么,就只求一个平稳、一个安定——偏偏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没有人了解“天文”是啥东西,觉得陪着他耗太不保险了,一迳要求他有个“稳定安适”的工作,所以,除了公务员,“教书”就成了最理想妥当的选择了。 但教了半学期,他发现蠢的牛不管牵到那里还是蠢。三流的货色果然就是三流的水准,又笨又差劲。这些人,不但又笨又蠢,而且白痴兼鲁钝。连e=c2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更别提什么流体、力学的,听都没听过,就只知道一颗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打在牛顿的头上。如果问杠杆定理是什么,简直是对牛弹琴。杠杆?翘翘板吗?那些白痴就只想得到这样的答案。至于“光年”、“秒差”有什么异同,那些豆腐脑袋更不可能知道。依他看,那些白痴对整个宇宙大概就只知道一个大阳系,背得出九大行星就该偷笑了。 他一向聪明,实在想不透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笨到白痴的人存在。他不懂,这些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蠢到这种可耻的地步!有时他真有种冲动,想撬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破烂,居然智障到这种程度。成天就只会无病呻吟,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看一些没有营养的垃圾,加上发呆和吃吃傻笑。 就像台阶上坐着的那两个女孩,那也是天字第一号的白痴。 “源先生,你火气别这么大。生气快老,当心未老先哀,把你那颗聪明的脑袋都气秃了,那可就不太好看。”王米夏好心地提醒,语调懒懒的,要死不活,态度却又很正经。 贺瑶子放声笑出来,夸张地抱着肚子。源赖安青着脸回头,看起来更加y阳怪气,似乎不怎么欣赏她的幽默。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狠狠瞪着王米夏,凶狠的目光裹着金属的冷漠锐利,骨子里仍是那种不屑轻蔑。 这下子贺瑶子不敢再笑了,噤若寒蝉。她怕源赖安没风度的翻脸骂人,摆出老师的身段籍题发挥。但他没有,头一甩便走人,似乎不屑到连对她们发脾气的兴致都没有。 “完了,米夏,这个仇结上了。”等源赖安走远了,贺瑶子才小声地喊出来。“看到他瞪你的样子没有?你、完、了——”她再度强调那个“万事休矣”的字眼。 “没那么严重。”王米夏耸耸肩,不以为然。 “难讲。”贺瑶子唯恐事情不够严重,惹烦说:“他刚刚一副凶神恶煞、要将你生吞活剥的模样。你不是说不给自己找麻烦吗?干嘛惹他?让他骂两句不就没事了?不过,你可真是毒舌派,损人还不带脏字,总算出了一口气。” “我这只是求生的本能反应罢了。”她如果不“毒”,凭她非婚生子女的黑五类身份,加上一个“烟视媚行”的母亲,怕不早给那些风凉的舆论和指点给压死了,还能尸骨齐全的存活到现在吗? 活在这个小镇,有时实在真的让她觉得人生实在太长了,长得叫人厌烦。还好,人是会反叛的动物,她也没有基因突变,蠢到那种“逆来顺受”的地步。那种“小媳妇”她是绝对不当的,天晓得这世间根本不会凑巧到当她在受苦受难时,刚好会有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白痴才会相信那种不切实际的童话。 她是乖戾没错,但那乖戾的成因也有它成形的背景和环境。她可不认为当一名文静、乖巧、温婉的“良家妇女”是多高尚的事。呸!人都是从下半身钻出来的,能高尚到哪里去?像那个源赖安,老是端着一副神气、了不得的高级知识份子贱样,看了就教人觉得碍眼。 “唉,米夏,”贺瑶子想想还是不放心。“我看你以后还是少惹那个源赖安。那家伙y阳怪气的,一天到晚臭着脸,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嗤!长得性格有什么p用,男人还是要温柔。” 又来了!王米夏撇撇嘴,对贺瑶子这个论调简直是讥笑。温柔的男人陷阱更多,而且,也不见得比较好。她才不像贺瑶子那么“烂漫”,她的标准很低,男人只要能用就好;中看不中用的话,有个p用!什么温柔,搞不好倒楣遇到一个吃软饭的。 “走吧。”她站起来,拍拍p股。瘦扁的身材侧看简直像一块洗衣板,但那顾盼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撩人的。 贺瑶子抚着下巴,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我说米夏,”一派睥睨的口吻。“难得你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姿态也很妩媚,可是啊,你这个薄板的身材,实在让男人看了胃口就倒了三分。你要多吃一点,多长些r,像我——”她挺挺丰耸的胸部,巨波成霸,好不耸动。 “无聊。”王米夏很不给面子地嗤了一声。 尽管不以为然,她还是很喜欢贺瑶子的,也欣赏她的好身材。有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能抱在怀中,那感觉是很好的……应该很好的。她从没尝过那种滋味,不过,她想,拥抱的感觉应该不错。以贺瑶子的身材,无疑是适合搂抱的,r多、骨少、又丰满,抱在怀中的感觉应该很舒服;不像她,一身平板,骨头且比r还多—— “瑶子,你可以让我抱抱看吗?”她想着,随口就说出来,一脸很认真。 “你神经啊。”贺瑶子想都没想,横她一眼。“要抱不会去抱男人,抱我做什么?”跟着眉一提,狐疑地看着她说:“米夏,你是不是开始发情了?” “大概吧,我正在思春期,不是吗?”对这个荒诞的问题,王米夏居然回答得很正经。天晓得她只是想知道那种拥抱一个温暖、柔软的r体是怎样的感受。 那算是一种“?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崛淼娜馓迨窃跹母惺堋!?br / 那算是一种“依偎”吧?她成长中所陌生的。不是说常被拥抱长大的孩子,比较容易对人产生关怀吗?因为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很多的关爱,那些关爱,以身体接触的方式直接传达到他们心里,影响了他们人格的发展,有了正面的电荷。 至于像她这种形同被遗弃的私生子,打出生就没有一种正当性,既缺乏温暖的关怀,对那种拥抱亲爱也就觉得很隔阂。 她只是突然想尝尝那种滋味而已。不过,她以前从来不曾那样想过,也许,真的像贺瑶子疑惑的,她是在发情了。 “那还不简单,就去交个男朋友呀。”贺瑶子像大便一样一副理所当然。“有个男朋友,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反正现成的对象一堆,你随便挑一个就可以。” “拜托,又不是在杀猪宰鹅,随便挑一只肥的就可以。”省省吧,要她去抱那些小太保,她宁可去抱电线杆。 贺瑶子这才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说: “你是当真的吗?米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说:“我还以为你只是闹着玩的。老实说,我也有那种感觉耶,我本来以为我是不是哪里不对了,怎么会那么色——尤其是看了那种片以后,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发春了——” “那种片?”王米夏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恍悟,低声叫说:“你是说,那种成人的……” 贺瑶子神秘的笑笑,暖昧的点头。 “你哪来那种东西?”好小子,竟然看那种a级的—— “拜托,都什么时代了,要弄到那种东西还不简单……” 王米夏摇摇头。“当心被你爸搜到,他会气昏。” “你放心,我不是说过我现在是在三不管地带吗?”贺瑶子一派无所谓。“不过,我也只看过一次,而且只看到一半,就不敢再看下去。唉,米夏,找一天你来我家,我们一起看个究竟。” 王米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置可否,说。“再说吧!” 老实说,她没多大兴趣。太赤l的东西让人倒胃口。不过,好奇还是有的,她想知道那些小电影究竟怎么诠释发情的滋味。 “什么‘再说’,就下个礼拜天好了。那天我爸他们都不在,只有我跟小春。就这么说定,别赖皮哦。”贺瑶子不让她推拖,自做了决定。 她想了想,耸耸肩,还是不置可否。看不看反正都没什么大不了,她不太在意的。 “好热!”她抬头伸个懒腰。 暑假都还没开始,天气居然这么热,而且闷。看看那稀薄的云,晴朗的无风的天空,明天只怕会更热。 “啊——”她对着天空大叫。 夏天太长,青春太烦,她们说、她们笑,她们发呆和无聊,所有青春的盛典,都该在这样一个夏天发生、蒸发光。 “走吧。”她走下台阶。 人生真的太长了。青春是这样的无所事事。这样闷热烦燥的夜,教人容易提早沧桑。 他x的,思春期都还没过,更年期就提早报到。该死的天气,热得她生理和心理都失调。 她甩甩头。心头不防涌起一阵s动。她停下来,瞪瞪贺瑶子,突然叹口气,叹得贺瑶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干嘛?又在发情啊?”贺瑶子嘲谑地睨睨她。 大概吧,她翻个白眼。这种黏热s闷的夜,正好适合交配。 她深深吸口气,重重吐出来。青春是这样的堕落,充满动物性的躁动s乱。 该死的!明天又是一个燥热烦闷的夏天…… 第三章 虽说是一间入不了流的破高中,好歹也是以升学为高标,有它的标准与要求。不过,学校的要求是一回事,学生的智商又是一回事。讲台上的源赖安手拿着出席簿,籍着讲桌的遮掩,半跨着脚,有一搭没一搭、且漫不经心地将台下那一颗颗南瓜头和出席名簿上的名字连上印象。 教了近半学期,学期差不多都快结束了,他还是搞不太清楚谁是谁,无法将那些名字和脸孔拼凑在一块。反正那些猪脑袋看起来都差不多,蠢得要命,谁是谁都没差别。会记得那个王米夏是个例外。人蠢,名字又怪,但他还搞不太清楚她的长相,压根儿没有正眼看过那些猪脑袋。 “好了,剩下的时间你们自习吧。”他丢下出席簿,自顾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学的是天文科学,长于数理。但自然组的课程早有那些资深的老师在把持,轮不到他这个菜鸟,他只能教这些蠢材中的蠢材。不过,这样也好,他乐得轻松。这些白痴都以文商为目标,数理烂得一塌糊涂,光一个三角函数就搞了一大半学期还搞不清楚所以然。每天,他就这般和这些蠢材周旋,浪费他宝贵的智力和精神在这些笨蛋身上。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发疯。他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 “老师。”一个不识相的白痴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臭着脸抬起头,很不耐烦。 “什么事?”他站起来,将椅子踢开。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小姐手牵手逛夜市喔。”说话的汪曼莉一只手支着下巴,水瞳带笑,神态非常娇俏,而且促狭。以一个高中生来说,她的浓眉、大眼和饱满的嘴唇,配上高挑的身材,溢满了风情,长得极是艳丽成熟,是公认的班级之花。 源赖安微微皱眉,目光往王米夏的角落扫去。她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一副不干我事的懒散。 “谁看到的?你吗?”他收回目光,口气有些不耐。“有这种闲工夫的话,倒不如好好百~万\小!说,下个礼拜要期未考了不是吗?”这些白痴,就只会关心这种无聊的事。 汪曼莉不知是神经太粗,还是反应太迟钝,对他的不耐烦毫无感觉,仍然巧笑倩兮,俏皮的起哄说: “源老师,你教我们半学期了,还是很有距离感。这样不太好,老师跟学生应该打成一片,相处才比较融洽。我有个提议,听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等考完试,我们班来个师生联谊,大伙儿一块到老师家玩,好不好?大家觉得如何?赞不赞成?” 底下立刻吵闹成一片,跟着汪曼莉起哄起来。一群半大不小的女生群起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吃吃蠢笑的,分贝高得教人神经崩溃。 “你们——”源赖安简直烦透了。 “大家安静一下。”汪曼莉站起来,俨然意见领袖的态度。“我们到老师家玩,空手去也不太好意思。我看我们就到老师家包水饺好了,要去的人举手——” 一大半的人都举手了。汪曼莉数了数人数,回过头,露出胜利得意的笑容说: “有一大半的同学要去哦,老师。这是班上的决定,你可不能赖皮。” “那是你们的决定吧,我还没有答应。”源赖安双手交叉抱胸,烦得浓眉都拧了起来。他又不是脑袋坏了,干嘛好好的假期不自己享受,陪这群猪脑袋瞎搅和。 下课钟铛铛响起,他将桌上的东西随便抄在手里,迈开长腿便往门外走去。 “就这么说定哦!源老师。你不许赖皮哦!”汪曼莉追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叫。 源赖安回头瞪了一眼,表情臭臭的,不知是生气还是无奈。汪曼莉朝他绽开一朵玫瑰花瓣似甜美的笑,好不得意。跟着,几个人便以汪曼莉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圈,叽哩咕噜讨论起来。 “唉,米夏,”贺瑶子走到王米夏的座位,看看汪曼莉那群人,问说:“怎么样?你要去吗?” 王米夏不感兴趣的抬头,回得懒懒的:“你想我会有那种美国时间吗?又不是闲得没事做。” “话是没错。不过,去看看也好嘛,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省省吧,好奇?他跟旁人有什么不一样?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那你是不打算去喽?”贺瑶子一副“可惜了”的模样。“我本来还想,到他家以后,可以想个法子捉弄他,你不去的话就没意思了。” “拜托,瑶子,你不是才说要我少惹他的吗?干嘛又想这种馊主意!?” “难得有这种机会嘛,而且混在一大群人中,神不知鬼不觉,他不会知道是谁搞的鬼。” 王米夏听得还是直摇头。“算了,我没兴趣。他只要不惹我,我也不想惹他;昨天那情况是例外。我只想平安无事的混毕业。” “好吧,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贺瑶子放弃游说,转个话题说:“今天放学后,你有没有事?带你去一个地方。” “干嘛?”王米夏还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态度。 贺瑶子翻个白眼,打她一下,埋怨说:“你别这一副死样子。今天是你生日不是吗?” 生日?对哦……王米夏这才想起来。她对生日、耶诞、情人节等等那种白痴的日子一向不太在意,从没有放在心上过。这世上只有那种天真无知、和烂漫得近乎白痴的人才会对这种日子期待憧憬。早八百年前她就免疫了。 “想起来了?”贺瑶子夸张的摇头。这个米夏就是这样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拽拽的,很有格,那些小太保才会哈她哈得要死,班上一些女生却又对她不以为然极了。“反正你铁定没人陪的。我们一起去个好地方,好好疯狂、happy一下。过了该死的十八岁,就又臭又老,以后你想做坏事,也没机会了。” 是吗?王米夏惯性的撇撇嘴。过了十八岁,就不再是少年,不再适用少年保护法,干了什么偷j摸狗的勾当,就只有自己摸摸鼻子自求多福了。真可惜!她吊个白眼。她竟白白损失了一个大好机会,没有趁着可以任性妄为又不需负太多责任的时候,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啊!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是当真的,还是假的?”贺瑶子看穿她乖戾的心思,笑睨着她。 “你说呢?”她耸个肩。 “我哪知道,你那种乖戾的个性谁猜得着啊。” 听贺瑶子这么编派,她又耸个肩,还是一脸无所谓。她这种态度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她是有资格这样乖戾的,不是吗?反正她这种“不正常”的家庭中成长的小孩,就该是这样一副堕落、叛逆的形象,太乖巧的话只怕就不符合那些正常人的期望,那样就太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了。 “就这么说定。”贺瑶子抓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当作约定。 她扯一下嘴角,依然那一副没什么大不了。 本来就是,这世界,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就算顶不住,也是那些人先给压扁,还轮不到她来c心。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人生什么的,长得教人厌烦。 说穿了,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爱啊情啊什么的,更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无聊。 像她,就是从那种无聊的下半身需要和作用后,才蹦出来的。有些人就是把自己想得太高贵了,谈个情说个爱都以为自己有多特别多可歌可泣,其实有什么不一样呢?到最后还不是因应下半身的需要,干柴烈火,一拍两合——有什么不一样呢?顶多只是做a的姿势不一样。 所以,有什么差别呢? 实在的,人生就是这么回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四周闹烘烘的,正放着一首节奏强烈的美式摇滚歌曲,听不清到底在唱些什么,通篇嘶喊呐吼,老像唱机跳针似的,不时冒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性嘎吱声戮刺人的耳膜,教人不舒服极了,浑身起j皮疙瘩。 “搞什么?!瑶子!这就是你说的happy?”王米夏拎着一罐冰啤酒,朝贺瑶子大声吼着。在这里头讲话不这样大声吼是听不到的。 “啊?什么?!”贺瑶子也大声吼叫,笑得脸上开花。她比个手势,挤向王米夏。“别急,待会儿有更好玩的,放开一点!我们今天是来happy的!” 小圆台式的舞池上,一个十七、八岁,染了一头红发,显然嗑了药的少女,正岔开大腿攀在舞池中间的柱子上,发春般姿态撩人的大跳艳舞。上半身脱得只剩一件胸罩,迷你裙下的三角裤也半褪到股间,露出了一大半浑圆的p股。舞池旁围了一大票的男女,不断拍掌鼓噪,激得红发女孩更加放肆大胆。 这里是没有规定、限制的国度。热舞、美酒、恣肆奔放的青春——想要happy的话,到这里样样都不缺。每个人来到这里都可以得到彻底的解放,就像舞池上那个红发少女一般。 “来吧!米夏——”贺瑶子吼了一声,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p股舞跳起来。她穿了一件橘橙色的迷你小可爱,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成熟治艳的身段毕露无遗。 王米夏咕噜喝着啤酒,冷静的打量四周。地下舞厅她不是第一次来,对里头的种种乱象也见怪不怪。在这种地方,嗑药跳热舞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有人当场做那码子事,她也不会太惊讶,只要够high、够新鲜刺激,谁管什么道德、礼教的问题。 “米夏——”贺瑶子用力对她招手。才一会的工夫,贺瑶子就已经跳得一身热汗,身前且已经有个穿黑色衣裤的男子跟她对跳,不时将身体贴向她。 她丢开啤酒,走过去,随着音乐扭动起身体。她没有贺瑶子的好身材,但她的风情妩媚,眼神会勾人,仿“凡赛斯”艳派风格的浅葱色无袖连身短洋装且将她包装出一股野荡的性感,每一个舞动回旋都宛如一个勾引的手势。 立即,有个男子靠上来。她朝他勾勾眼,呵呵笑着,那男人越靠越近,试探着,将身体贴向她。她觉得太黏腻,但没有拒绝。她没有交配的打算,但如果这男人调情的手段够高的话,能引起她下半身的需要,那也无妨。 空气越来越火热,气氛也越来越煽情,小圆台舞池上那个红发少女受了煽动,也或许是药效发生了作用,春心大发,一把扯去了胸罩,两团肥白的茹房随着她身体的振动不住弹跳着。 “呵呵呵……”贺瑶子指着舞池,吃吃呵笑着。她的情绪已经high到最高点。她身前的男人,身体紧贴着她,两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移。 “要不要到那边坐一下?我给你一个好东西……”男人在贺瑶子耳边吹气,不等她回答,便搂着她将她带到场边。 王米夏的舞伴似乎和那男子互通声气,同是一伙,不动声色地将她带过去。 “喏!”男人给她们一人一杯啤酒。然后又一杯,一杯接一杯。 贺瑶子大概有些醉,不断吃吃笑着,直嚷着好热。那男人搂着她又亲又吻,双手放肆地在她身上上下抚摸。 王米夏跟着笑笑闹闹,不太在意身旁那男人对她的黏腻。她放得很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 “不要光喝酒了。来,给你们一点好东西。”贺瑶子的舞伴拿出几粒白色的小药丸,暖昧的笑了笑。 她挑挑眉,看着那些小药丸,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贺瑶子身边那男人的长相。那家伙长得还不算太难看,皮肤黑黑的,但不是古铜亮,黑得很脏,好像长久洗不净似,一层污垢的黏附。他对着她们暖昧的笑着,笑起来牙齿很白,反而有种y森的感觉。一身的皮衣裤,挺有一种酷帅的性格。 “这是什么?”贺瑶子仍然吃吃笑着,姣美的身段像蛇一样扭动着,放荡又撤娇。 “这个你不知道吗?”黑男人咧嘴笑起来,望向王米夏。 王米夏拈起一颗药丸看了看,情绪轻飘飘的说:“f2?快乐丸啊!”她娇憨的摇头。“不好,吃这个没多大意思。” 这东西吃了只会像个呆瓜猛摇头,有什么好玩的?她身旁那男人桀黠笑起来,眨眨眼说: “听到没有?小黑。小姐说不好。拿点‘好’的东西出来吧。” 小黑眨眨眼,又堆了一脸暖昧的笑容,从身上又摸出几颗药丸和一小包塑胶袋装着的白色粉未。 “吃了这个,保证你们快乐得像在天堂。”他指指那些药丸,然后拿起那小包塑胶袋甩了甩,贼笑着。“还是要试试这个——让你精神百倍,一直跳到天亮都不会觉得累。” “我要这个——”贺瑶子伸手指着那小包白色粉未,吃吃笑着。她喝了太多酒了,带一种娇态,整个人几乎黏在小黑身上。 “你呢?”王米夏的舞伴含笑问她。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啊……”她对他勾勾眼,倒向他怀里,浪笑说:“哎呀,你真坏,你想迷昏我对不对?” 那男人露出迷人好看的笑,和小黑对看一眼,目光闪烁狡黠,搂着她,笑说:“怎么会……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上我们的当。” “坏东西。”王米夏伸出食指刮刮他的脸颊,勾住他的脖子,笑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嗯?”带一点故意的,那声嗯,低得既暖昧又y荡,发情一般。 “你叫我杰好了。”杰捉住她的手,倾身将她压在身子下,贪婪地吻她的脖子,一边伸手撩起她的短洋装,触探她的大腿。 “哎呀,讨厌!”她拍开他的手,却扭动着身体,感觉更加放浪。杰锲而不舍,调情的手,来回在她大腿抚摸,企图引诱她发情。 她轻轻呻吟着,有些感觉了。“你知道吗?杰,你真是个坏胚子。你想让我发情是不是?”反正只是一场狂欢,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杰也好,那个小黑也好,镇上那些良家男人也好,他们看她的眼光都一样——她就跟她妈一样,脸上像印了正字标记,都是y娃祸水,专会勾引男人。 杰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她趁机推开他,坐了起来。杰立刻趋附过来,搂着她的腰,又吻又舔她的脖子,挑逗她的敏感。 她任他挑逗,分神注意贺瑶子。小黑整个人几乎都压在贺瑶子身上,搓揉着她丰满的胸部,舌头不时探向她的胸口,发出沉重的喘息。贺瑶子则紧紧抱住他,不时舔着湿润的嘴唇,半闭着眼,一脸春心荡漾。 她不禁皱眉。贺瑶子看起来是醉了,而且被撩得欲火高涨,不折不扣在发情,再不降温冷却的话,很可能有些什么就要发生了。 “瑶子!”她推开杰移过去,拍拍贺瑶子,硬是将她拉起来。她们是来happy的,不是来交配的,再说,要办事也不是在这种地方,又不是公共汽车,随时都可以上。 贺瑶子一脸迷茫,又吃吃傻笑不停。她丢给她一罐冰可乐,醒醒她的脑袋。 “来,你不是说试试这个吗?”小黑的好事被打断也不恼,搂着贺瑶子,重新另一种怂恿。 他抬头冲着王米夏一笑,甩了甩那包白色粉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没试过吧?” “这是什么?好玩吗?”这个小黑当她是老土,当真以为她没见过那种小儿科的安非他命。她转向杰,瞪大眼睛,娇声说:“你老实说,杰,你们这两个坏东西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她抢过杰手上的啤酒,咕噜灌了一大口。 杰抚着下巴,盯着她说:“你这么精,我跟小黑哪能打什么坏主意?不过大家聚在一起,happy一下而已。” 好个伶牙俐齿,骗死人不偿命。她摸摸他好看的脸,笑了一声。这是个界外的国度,享有青春的治外法权,一切的责任由玩家自负。 四周闹烘烘的。小圆台的舞池上,不知又是哪个嗑了药的少女在大跳脱衣艳舞。满场煽情的节奏,奔放、自由又堕落。 小黑弄来一张铝箔纸,摊平放在桌上,再将安非它命倒在纸上,又将一支吸管剪成短短的一截,用打火机在铝箔纸下隔空烧了一会,很克难的,像吸食古柯碱一般,吸管凑近鼻子,就地吸食起来。 他吸吸鼻子,抬头笑了笑,将吸管递给杰。杰依样画葫芦,然后将吸管递给王米夏。 “来,我来教你——”杰伸手横过她的腰际,整个人贴着她,抱住她,握住她的手,教她怎么吸食。 她猛吸了一口,险些给呛到。 “再试一次,来——”杰露出那种坏胚子特有的迷人的狡黠坏坏的笑。 她再次猛吸了一口,又险些给呛到。她抬头笑笑,一脸若无其事。小黑咧嘴一笑,将吸管收去,递给贺瑶子。贺瑶子刚将吸管凑近鼻孔,猛不防突然打了个大喷嚏,铝箔纸上那一小撮粉未给吹得散了一地。 “啊——”小黑黑得发脏的脸不无可惜,但他潇洒的耸个肩,拉起贺瑶子说:“来,跳舞!” 杰也跟着拉起她。她癫癫笑笑的,随着他的带领满场飞舞,精神亢奋极了,体内源源不断有精力涌出来,像喝了过量的咖啡,整个人处在极度的高亢中。 她不断跳着,不断呵呵笑着,突然觉得很热,想将身上的束缚全部抛丢掉,看着杰,流露出一种吃了媚药般的表情。 “呵——”她笑着,又笑着。杰不断灌她酒,她也照单全收。兴起了,跟着贺瑶子交换舞伴,身体紧黏着小黑不放。但不一会,杰又将她拉回身边,紧贴着她。 “好热!”她双手勾住杰的脖子,整个人往后仰。 “热吗?”杰顺势俯向她。“那找个地方,出去吹吹风好吗?”说着手臂使劲,用力一带,将她搂向胸怀。 “好啊!”她贴着他胸膛,手指在他胸前胡乱划着。再不走,搞不好待会在台上跳脱衣艳舞的人就换她了。 杰搂着她,抬头朝小黑使个眼色。小黑搂着脚步颠颠倒倒有些醉态的贺瑶子,跟他们往外走。 “你等等,我去开车。”出了地下舞厅,杰亲昵地拍拍她p股,又对小黑使个眼色,转身走开,又不忘回头对她眨了下眼。 “我们要去哪里呢?”室外流通的空气稍稍冷醒了贺瑶子混沌的脑袋,望着王米夏。 “你说呢?”小黑诡谲地晦笑一下。 王米夏媚笑着,朝小黑眨个眼,以手当扇,扇着满身的汗。“唉,小黑,人家好热又好渴,拜托你去买个饮料好吗?” “你哟!”小黑看着她,拧拧她的腮帮,摇头笑着。“小姐的吩咐,我能说不好吗?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转角有个投币式饮料贩买机。等小黑转了弯,王米夏立刻拉住贺瑶子,低声说: “瑶子,快跑!” 贺瑶子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听她那么说,莫名其妙地跟着跑起来。足足跑了两条街那么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米夏才停下来喘气。 “怎么搞的?米夏?”贺瑶子一头雾水,一p股坐在地上。刚刚那样一阵激烈跑动,酒精大力挥发,她只觉天地都在转动,转得她头昏眼花。 “你还问我怎么搞的!我这是在维护你的贞c,再不跑的话,我们今晚铁定被生吞活剥。”王米夏一贯那乖戾的口吻,迥异于在舞厅内的狐媚。 贺瑶子这才搞清楚怎么回事,懒懒的仰仰头说:“如果真那样,那也无所谓。”反正女人都要有第一次,那个小黑长得也不算太难看,体格看起来也很不错,技巧也很罩似的,没什么不可。“我看你跟那个杰打得那么火热,还以为你春心大动,原来你那么‘弊俗’。” 王米夏瞥她一眼,耸肩说:“我是有一点感觉啦,那个杰挑逗的技术还不错。可谁叫他们给我吸那该死的安非它命,搞得我神经一直在亢奋中,下半身就没那么需要喽。” 她嘿嘿怪笑,精神处在高峰亢奋状态,当街旋跳起来,但酒精的反作用作祟,步伐却显得凌乱颠倒,摇摇晃晃的,一副醉酒般的不受控制。 贺瑶子瞒跚地爬起来,跟着发出哦哦的笑声,也是一副颠颠倒倒。“好玩吗?米夏?” 她用力点头,又哈哈大笑起来。 “走,我们再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贺瑶子摆摆手,踉跄地对她招引。 她跟上去,伸手勾搭住她的肩膀,咧开嘴浪笑起来。路过的行人都对她们投来奇怪的眼神,她毫不在意的笑睨回去。 这一刻,她站在全世界的屋顶,她是睥世的女王。 “iaqueenoftheworld”!“她对着天空扬臂大声吼叫起来。 是的,她在挥霍青春。惟有这一刻,她可以这么放肆。 她再发出一声怪叫,不理旁人嫌弃的眼光,和贺瑶子勾肩搭背跳起颠倒的舞步。 “现在几点了?”爬上围墙后,王米夏回头问在底下的贺瑶子,就势骑在墙头上。 “九点——九点半吧。”贺瑶子吃力地爬上墙,气喘得像便秘一样。 看她那副狼狈的模样,王米夏发出咯咯的笑声。“x的!瑶子,你那样子活像患了便秘痔疮。” “嘘,小声点。”贺瑶子连忙制止她的怪笑。“我们是来happy的,被抓到的话就不好玩了。” “安啦。”王米夏跳下墙,连连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惊险地站稳脚步。“教官老头不会那么勤劳没事来巡逻。快下来吧。” 她转过身。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夜晚的校园,没想到竟会那么安静,而且y森,好似不知有多少死人在晦暗里埋伏。 她往教室大楼走去,爬墙、跳栏——又爬又钻的,有时还得佝偻着身体避开一些障碍,宛如夜贼一般,演出一幕幕高难度的惊险画面。 “小心,米夏——”教室门窗给锁上。她爬上上头的气窗,双脚悬空吊在半空中,仅靠双臂的力量在支撑。贺瑶子在走廊上看得惊心动魄,掩着脸低声叫喊。 “安啦,瑶子。”她回头咧咧嘴,一分神,脚下不小心踩空,险些摔了下去。 “米夏——”贺瑶子惨叫一声。待由指缝瞧见她平安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惊心胆跳,可怜兮兮,说:“米夏,算了,我们回去吧。” “什么话,是你自己说要来happy的,不留点纪念怎么行!” 这就是王米夏。不做则已,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干点轰轰烈烈的,绝不半途缩手,而且胆子大得吓人,根本不去管后果,十足一种危险的冒险性格。 说话间,王米夏已经爬上气窗。不一会,她便笑容可掬地打开教室的前门。 “真是的!米夏,你这样太危险了。”贺瑶子埋怨地拍拍胸口。虽然她一向习惯王米夏的惊世骇俗,但她怀疑王米夏是不是因为吸了安非他命的关系,精神变得亢奋的不正常。 “安啦。”王米夏以手背甩甩她的胸口,漫不在乎的。 她摸出一罐在贩买机买的啤酒,拉开拉环,仰头灌了几口,揩揩嘴角,咧嘴笑一下,转身走向讲台。 “你们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倒不如多念点书,省得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她站在讲台,对着台下臭着脸,学源赖安的口吻,一副又拽又贱的模样。 贺瑶子噗哧笑出来,一口啤酒喷得四处都是。 “献丑了。”王米夏作态的施个礼,然后边喝着啤酒,边在黑板正中央画了一坡大便。 贺瑶子看得又噗哧笑起来。王米夏丢下粉笔,走下讲台,两人一人一手啤酒,窝在墙边欣赏她的杰作。 “唉,米夏。”贺瑶子说:“如果刚刚我们没有跑走,真的和小黑他们做了那种事,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反正那也没什么。”反正所谓的性,无非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或者一个雌性一个雄性,为了传宗接代或欲望而发情,就像动物交尾一样。 “不知道会不会很痛……” “想知道的话,不会去做做看。”王米夏耸耸肩,不怎么热中地喝着啤酒。贺瑶子就是这点要不得,满腔那种小女人的幻想浪漫。 她站起来,将空的啤酒罐捏扁,空心投进垃圾桶,拍拍p股说:“走吧。” 拜那两口安非它命之赐,她精神还亢奋得很,可酒精的反作用,又让她觉得有些昏沉。 经过办公室时,她眼珠子一溜,忽然想起了一些坏主意,叫住贺瑶子,说:“等等!瑶子——”她比比办公室。“留一坨大便给他们再走。”说着,东推推西撞撞,低咒说:“他x的,锁得还真牢固。” 她抬头看看,如法炮制爬上气窗,双脚悬空吊在半空中,奋力地摸索着支撑点。 “不要啦,米夏。我们快走啦。”贺瑶子胆子小,怕惹出麻烦。 “别紧张——”王米夏天不怕地不怕。 但话没说完,铃声突然大作,约莫是不小心触动了保全系统。尖锐的铃声惊动了混迹校园四处的流浪狗,群狗狂吠,气氛搞得相当紧张。 “米夏——”贺瑶子慌了。 王米夏吊在半空中,该死的,竟然给卡住,越急越脱不了身。加上那群死狗狂吠不休,更加教人心浮气躁。 “糟糕,那些狗一直叫!”贺瑶子乱了手脚。“怎么办?!米夏!你快点下来——” “我也想下去啊!”王米夏心里暗暗叫糟。这样猛然跳下去,一定会受伤。 “糟了,有人来了!”底下传来脚步声,贺瑶子紧张的对她喊着:“米夏,快点下来!快跑——” “你先走,瑶子,我马上就下去!”她催促贺瑶子离开。“快点!被抓到就惨了!” “那我先走了,你动作快点!”贺瑶子匆匆跑开。 她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挣脱。这时楼下传来勿匆的跑步声,她吸了一口气,正想往下跳,廊下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个人影。她吓了一跳,猛然愣住——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来。”那声音很不耐烦。 源赖安!?好死不死竟撞着了这家伙—— 楼下的跑步声更急,更接近,看来巡夜的另外有人。她想不了那么多了,一古脑儿往下跳,源赖安张开双臂将她安全地接在怀里。 他动作很快,立即将她往厕所一塞。随即,脚步声便追上来。 “是你呀,源老师。”守卫带着保全公司的人员走过来。 厕所里的王米夏暗嗤了一声。效率还真高,铃响不到五分钟就赶来。这种烂学校就只会在这种j毛蒜皮的地方有效率,该提升的东西却一团糟。 想想,实在好险。不过,她没想到源赖安居然会掩护她! “对不起,我有些东西忘了拿,不小心却触动了保全系统。”源赖安语气平稳的陪不是。 “没关系,没事就好,下次请小心一点。”保全人员表示不以为意。白跑一趟总比有什么事发生的好。 “很抱歉,惊扰了大家。” 源赖安三言两语将守卫和保全人员打发掉。等他们走远了,他才将王米夏拉到角落,臭着脸说: “你这个猪脑袋!这么晚了,到学校做什么?” “来happy啊!”算她倒楣,被他给逮到。但她的语气显得很亢奋,过动儿一般的充满发泄不完的精力似的。 源赖安狐疑地看着她,表情更臭。“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这个白痴,八成是嗑了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只有一点,我只吸了这么一点。”王米夏笑嘻嘻的,拇指和食指对叠在一起,表示一点点的意思。 “你哪来那种东西?” “舞厅啊,他们给我的。不过,我只吸了一口——不,两口——” 这个白痴!源赖安仅有的一点耐性挥发光了。揪着眉,将王米夏丢下,掉头就走。算他运气不好,如果不是东西忘了拿,他大概就不会这么倒楣碰上这个嗑了药又语无伦次的问题白痴。 “这样又生气了?”王米夏笑嘻嘻地在他身后挥手,喊说:“慢走啊,小心气秃头!” 源赖安猛然煞住脚步,狠狠的回头,瞪着她说:“你还不走,还想爬墙当小偷吗?难道除了这些你都没什么事情好做吗?” “有啊,我就是来happy的。” happy!happy!happy!这句话无端地让源赖安冒火。这些白痴兼垃圾所谓的happy,就是像这样嗑药、夜游。他大步走过去,狠狠攫住她的手,咬牙说:“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王米夏不依。他硬拖着她离开,威胁咆哮说: “你再不走,我就将你交给守卫!”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管这些白痴学生的事,他是想撇得远远,早点和余杏香谈清楚,早点脱离这些令人厌恶的事情。偏偏却倒楣的惹上这种纠缠。 “你干嘛火气那么大?不爽的话就不要管啊!责任感不必那么重,不会装作没看见吗?” “闭嘴!”他用力拖着她,由烦生厌。 王米夏冷嗤一声。这些人都一样,自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只会摆出一副道学的假清高。 她用力抽了抽手,硬生生停住脚步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源赖安皱着眉,手劲微松。她立刻抽回手,揉着手腕,带点讥嘲不屑说:“放心,我只是吸了两口安非他命,精神好一点,活力充沛一些,没有吞那些小丸子,既不会脱光衣服在大街上l奔,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跳搂,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 “就算你真的脱光衣服在街上l奔又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想管,更不想浪费时间在你们这种白痴身上。”源赖安口气很y沉,像有发泄不完的不满。 “那最好。我只想平安的混到毕业,也不想自找麻烦。”她转开身,背对着源赖安,举手挥了挥。“再见了,刚刚谢谢你的掩护,算我欠你一次。” “喂,你——”源赖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她。 王米夏回头,一脸“你又要找碴吗”的表情。 源赖安瞠视她一会,又不耐烦的皱起眉,掌背朝外挥了挥,像在挥撵只狗似,很轻蔑的说: “算了,你快走吧。你们这些白痴,脑袋全是浆糊,根本不会有什么梦想,成天只是无所事事——” 那语气那么轻蔑。王米夏眉一扬,突然大步走向他,抬头看着,目光露着讥嘲说: “有啊,我也是有梦想的——”见源赖安眼光露出稀奇,接着说:“我最大的梦想,是让人包养,不必为生活奔波,成天可以无所事事。” 她笑了一下,笑看源赖安眼里露出的鄙夷,冷不防张臂抱住他,说:“啊!我一直想像这样拥抱看看,有个温暖的身体能抱在怀中,感觉应该很不错。刚刚在舞厅,那个杰一直黏在我身上,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但这样抱着你,感觉果然很舒服。不是说从小习惯被拥抱长大的人,比较热情吗?我——。 话没说完,即被源赖安不客气的打断,很鄙视的推开她。“你在发春吗?不要找错对象。” 源赖安的态度丝毫没有师者的宽容或道德性。他根本就不想教书,根本就没那种耐烦和体贴。他根本就不认为冠上这个身分是多高尚的一件事。狗屎!对他来说,这一切就全都是一堆狗屎而已。 “是啊,没错。”她吟吟笑着,转身背对着他挥个手,大步走开。 有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能抱在怀中,那感觉果然不错。她羡慕、希望能有个男体,像源赖安那样——结着松松的领带,衬衫扣子敞开,隐约要露不露的古铜色泽胸膛。她可以恣意地抱她喜欢的柔软的身体。这世间这社会,总给男孩子较多的出路,她如果是个男儿身,将来什么的,也许会有更多的出路。 源赖安望望她的背影,眉头揪紧了。这些猪脑袋!他真希望明天就能脱离这一切,撇得远远的。 “shit!”他低咒了一声。 狗屎,这一切全都是狗屎。 第四章 刚开始,人类还没有这么多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男与女、爱与不爱什么的,供需之间,?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shit!”他低咒了一声。 狗屎,这一切全都是狗屎。 第四章 刚开始,人类还没有这么多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男与女、爱与不爱什么的,供需之间,要比现在平衡许多吧? “知道吗?这个世界所有的问题和麻烦都是由人类引起的。人类实在太多了,天天都在发情、交配。”萤光幕上,那个不断咿咿啊啊、哼哼嗯嗯浪叫个不停的金发大哺r动物,不知是在做戏假装,还是真的达到了极度的高c欢愉,一张脸扭曲痉挛得皱成一块,双r像波浪一般耸荡,叫得王米夏本来就痛得要裂开的头觉得更痛了。 相对她的乖戾和不当一回事,贺瑶子却红着脸,半张着嘴,睁大眼盯着电视萤幕,又恶心又好奇又蠢动地,低声说: “唉,米夏,你看,这都是真的吗?他们是真的做吗?” “废话,不都有特写了?”这种a级的小电影本来就都是真枪实弹的演出,很色情的,而且y猥,就是要撩拨人下半身的冲动。 “男人的那个,真的都那么大吗?”贺瑶子一副处女的大惊小怪,又想看又不敢看地。 “拜托你好不好,瑶子。”王米夏简直受不了她的大惊小怪,挥挥手,根本没在看电视。“你家有没有阿斯匹灵或头痛药?什么都好,给我两颗,我头痛得快炸开了。” 拜那两口安公子所赐,她足足有两天睡不着觉,搞不清白天和黑夜,整个礼拜浑浑噩噩的,连期未考试怎么过的都不知道。再加上那一大口一大口灌进肚子里的酒精引带的后遗症,到现在她仍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裂开似。 “我家哪来那种东西。”贺瑶子专心盯着电视,隔一会才回头说:“你还没好啊?不是才吸了两口——” 画面这时换了,换了一个披着埃及艳后头、涂着妖异的绿眼线的黑发性感美女,古铜色的肌肤晒得油亮;女上男下的,骑马一般,光溜溜的身体扭动个不停,嘴里不断发出y浪的叫声,嗯嗯啊啊哼哼的,不仔细注意,还真像便秘。 “天晓得。”王米夏皱眉看着电视上那两团交缠得难休的r块。“我不该又喝那么多酒的。考试的时候,我连自己写什么都不晓得。这下子铁定完蛋。” “安啦。”贺瑶子不忧反笑。“我们那种三流学校很好混的,你只要不白卷,一定不会太难看——对了,后来怎么样了?源赖安有找你麻烦吗?” 王米夏摇头。她紧皱着眉,不知是因为头痛得厉害,还是因为萤光幕传来的那阵阵叫人浮躁的叫床声。 “是吗?没想到他竟然会掩护你。”贺瑶子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听王米夏说源赖安“救”了她时,她还直摇头,以为她开玩笑。 “算了,他才没那么好心,他只是怕麻烦。谁叫他不巧正好在场,算是目击者,不管是好是坏,都会被牵扯个没完。你想他那个大便脸,受得了那种nfdc4嗦吗?” “说得也是。” 房门突然喀一声,贺瑶子连忙将录影机关掉,皱眉瞪着探头进来的妹妹小春说: “你干什么?小鬼。鬼鬼祟祟的!” “我才要问呢。你们两个躲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不会在做什么坏事吧?”才念小五,小春就一副讨人厌的小老头模样,满脑子被灌输的浆糊和假道学。 “你看呢?小春。”王米夏故意撩她。“我跟你姊姊都是女的,又不能做那种事。你家又没酒没烟的,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坏事?” 小春狐疑地看看她们,j细一般的小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瑶子,爸不准你跟米夏在一起,你还把她找来家里,等爸回来,我要告诉他。” 这倒是新闻。王米夏稀奇地看着贺瑶子。 “你少多嘴,我警告你,小春,如果你敢乱说话,小心我揍你!”贺瑶子摆出一张凶脸威胁小春。 “我才没有乱说。陈妈妈她们都说米夏是坏女孩,不爱念书,又和男孩子乱来,所以爸不准你跟她在一起,怕她把你带坏。”小春是那种标准无知的儿童,很好塑造,制式的教育给她怎样的观念,她就全盘接受复制,成为怎样型态的小孩。别看她还小,就是因为小,更有那种“好坏”的优劣意识,凡是成绩不好的、不爱念书的人,就统统是坏学生,好比王米夏。小小的年纪,骨子里其实势利得很。 王米夏站起来,拍拍衣服说:“没想到我这么不受欢迎。谢啦,小春,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别理她胡说,米夏。”贺瑶子大概半路基因突变,对那套洗脑程式免疫,所以和王米夏特别合得来。她回头凶小春:“你到底想干什么?少罗嗦!” 小春回瞪她一眼,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说:“电话啦。” “干嘛不早说!”贺瑶子白她一眼,推她走了出去。 小春也不再理王米夏,抬着下巴回她自己的房间。 王米夏耸耸肩,重新打开录影机,支着头盯着萤光幕。那两个赤条条的身体仍然火辣地交缠在一起,不断发出痛苦又欢愉又像便秘的喘息和叫声。她仔细盯着,目不转睛。原来男女交配是这么一回事——那么欲仙欲死,整个人好似痉挛般,充满一种痛苦的快感。她试着岔开双腿,弓起脚,如同萤光幕上那般做a的姿势,伸手触摸自己的下腹,却怎么也没有发情的感觉。她低头看看自己,突然怀疑起来——人为什么会发情?是因为交配的需要?还是繁殖的必要? “米夏,你在干什么”“贺瑶子开门进来,撞见她那奇怪的姿势,低呼了一声。 “就像你看见的,我在模拟做a的姿势。”她坐起来,若无其事望了贺瑶子一眼。随口问:“谁打来的电话?” 贺瑶子却避开她的眼光,脸上漾着莫名的红晕,支吾说:“嗯,一个朋友……” 王米夏奇怪的看她一眼,没有追问,指着电视画面说:“看到没?爱情的真相就是这么一回事,没什么高贵神圣的,说穿了还是下半身的需要。” 贺瑶子红着脸,目光遮遮掩掩的。“那女的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她在吃什么?又黏又含的?”难为情转为惊呼。 王米夏只是瞥贺瑶子一眼,对她的s动无动于衷。“拜托你,瑶子,这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总该听过吧?”口气有些不耐,不耐贺瑶子那种处女式的天真无知小家子气。真搞不懂,说要看a片的是她,大惊小怪的也是她,真有那么值得惊讶吗?她怀疑。 她冷淡地看着画面,口气平淡说:“那东西我看就像香肠,嗯,火腿——不,糯米肠——又挺像鸟贼的头的——” “哎呀,米夏,我拜托你好不好!”贺瑶子怪叫起来,受不了王米夏那种冷感到竟还能若无其事地比拟的态度。如果说她太大惊小怪,那么这个米夏未免理智得太不正常。 她甚至觉得身体发热起来,有些湿润的感觉。再加上刚刚接到那通电话!她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舞厅的放肆。越想越让她觉得羞躁。她当然没有那么保守,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但装扮是一回事,内心又是一回事。此刻看着这种赤ll的片子,她多少有一些女孩子的难为情。 “干嘛?你不觉得很像吗?只是不知道味道尝起来如何就是。”王米夏习惯性耸个肩,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米夏!”贺瑶子简直是惨叫,脸红得像柿子。 王米夏奇怪地瞪一眼。到底是贺瑶子太“矜持”了,还是她太无所谓?只是看个片子,还是别人主演的,就难为情到这德性,真要做起那档子事,哪还放得开—— “算了!我走了。”也许是她太怪异,缺乏一些纯洁少女该有的腼腆与做作。 但她可不觉得纯洁无知有什么高尚娇贵的。女人的无知纯洁与无邪泰半是做态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尽管受礼教怎么约束僵化,潜意识里,那体内最深处的秘带,总还残有卵子与j子结合时,那胚胎形成最初所与生俱来的最原始、最本能的s动与呼唤吧?而交配既然是一种本能,就算再纯洁的少女,受制于自然的生物性,身体深处与生便带有y荡的因子,俾使她发情而成为女人而寻求配而完成繁殖。 所以,发情是为了应付交配的需要,而交配则因应繁殖的必要,成了一种共通的生物性。但唯独聪明的人类,将发情升华为美其名的爱,交配成了享受,全然在追求一种快感,把彼此的“爱”做出来——所以,“做a”这回事,对“正经”的女孩来说,成了羞耻的事,无知与纯洁便成为必要。 唉,唉,真是的,她怎么可以这么乖戾!无知与纯洁是必要的。她就是太无所谓了,才会成为那些三姑六婆指点的坏女孩。真是的,第一次,她觉得她真是亏大了。 看看贺瑶子就知道了。该死的,在她面前她还要装得那一副羞赧难为情的模样,给谁看啊! “不再看了吗?”贺瑶子按停画面,录影机停格在男女交缠拥抱的姿态,好不缠绵。 “不看了。”王米夏摆个手。她受不了贺瑶子的大惊小怪。 她往门口大步走去,经过客厅,小春从房间探头出来。她对小春笑一下,小春别过头,碰一声将房门关上。 “唉,米夏——”贺瑶子追出来。“上次汪曼莉提的到源赖安家包水饺,你去不去?” “不去。”她想都不想。天晓得她从来都不做家事、下厨什么的。“好女人”该具备的条件:温柔、善解人意、会做家事料理,她一项都没兴趣。 “去看看嘛,我们一起去。我挺好奇的——”贺瑶子怂恿说:“免费去吃他一顿,不是很好吗?” “有什么好的?”想也知道,那些饺子一定挺难吃的。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贺瑶子的声音尖昂起来。 “有什么好好奇的?”王米夏扬扬眉,反问。“刚刚那些录影带你看得还不够吗?源赖安脱光了衣服,不也是那副德性——嗯,看他那样子,体格不错,脱光衣服的话,身材大概很棒,而且,也许啦,他的技巧或许也不错。看他那贱样,真要调起情来,挑逗的技术一定很高段,跟他做a的话,搞不好很舒服很享受……” 贺瑶子的脸赧红了起来。王米夏乖戾地笑了笑,对自己暗暗摇了摇头。 唉!米夏,你真是个坏女孩,心眼这么坏,恶意破坏纯洁无邪的少女美丽的幻想!贺瑶子尽管外表妆扮得那么骇俗,骨子里其实还是跟那些做梦的少女没两样。 看看贺瑶子胀得羞红的一张俏脸,实在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坏。 “我又没有——”贺瑶子嘟嚷着,想否认。 “算了,瑶子。”王米夏摇头打断她的话。“我再想想吧,到时候如果阿妈忘了煮饭,我们再去免费吃他一顿。” 贺瑶子抿抿嘴,盯着她看一眼,想看出什么端睨。说: “好吧,我老实承认,我是对源赖安有些好奇。”源赖安越拽越贱越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奇怪越吸引一堆蝴蝶想靠近。“他长得又高又性格,气质也不错,虽然风度差了一点,你老实说,米夏,你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没这么说。”王米夏耸个肩,又露出那种无所谓。“我只不过是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罢了。天下的男人都差不多,把衣服脱光的话,还不都一样的德性—— 她停一下,摆摆手。“算了,别再提这个了。”再说下去的话,贺瑶子铁又要骂她乖戾了。 她是不太包装爱情那回事的,当然也不会有美丽空中楼阁式的幻想。绝大多数的女孩都梦想一个英俊、有钱、头脑一流、运动、学养样样行的白马王子爱上她;她就如灰姑娘一般,由麻雀变凤凰,和王子双宿双飞。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美好的事,别说这世间“王子”这种动物已经绝种了,就算有,也不会骑着白马出现。他们都是开着朋驰或积架,隔着墨黑的车窗,根本看不到窗外有个睡美人正等着他走出来吻醒她。那些可怜的等着王子来吻醒她的睡美人,就那样日夜做着梦,左等右等等不到骑着白马的王子,结果一睡千年就那么睡死了。 所以,不是她乖戾。爱情这事,发发情、交交配就可以了,幻想那么多实在没必要。够聪明的话,就会发现,爱情什么的,到头来还是没有柴米油盐来得重要。 “啊,算了!”她又低吁了一声。 人生真的太长了,长得教人厌烦,又没有中场,徒然教人口干舌燥。 谁说的?“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所以,不管供需平不平衡,因为这样重大的“使命”的存在,发情还是必要的。 阿…… 她仰头又吁吐一大口气。 “阿妈?”屋里的灯光有些暗,王米夏摸索着走进来,一边喊着她外婆。里头的光线跟外头的一样暗,能见度很低,晦暗中处处埋伏着陷阱。 走不到两步,她就撞到桌角。她拧紧眉,揉揉股边,低咒了一声。阿妈节俭惯了,不管白天黑夜天晴y雨或夏冬春秋,屋里头的亮度永远不会超过五烛光,破屋里老是呈现出一股世界未日似的颓调气氛,埋伏的陷阱更常教她不小心撞得一身瘀青。 她转过身,旋风似,又一个不小心踢到了椅子,痛得她直咧嘴,跳了起来,弯下腰去。 “该死!”她咒骂一声。她老是这么不小心,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小心点。”身旁有人扶起她,声音有些笑意,像救难的白马王子,出现得很恰当。 “维廉!?”她定眼一瞧,皱眉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叶维廉好耐性的微笑。他傍晚就来了,足足等了她一个晚上。 “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语气很闲,像只是随口问问,目光却紧紧盯着她,霸占住她的视线。 王米夏移开目光,耸肩说:“只是随便走走。你找我有事?我阿妈呢?睡了?” “当然睡了,你应该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吧。” 又来了,那口气。王米夏抿抿唇,避开叶维廉的视,低下头,双手c进裤袋,低声说: “拜托你,维廉,现在才十一点好不好。”有时她实在觉得叶维廉简直对她关心得太过头,比她妈还罗嗦。 她知道他关心她,对她好,对她体贴包容又好耐心。认识那么久,青梅竹马,他们的关系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不需要理由自然就存在。所以,他也就那么理所当然的管束起她的一切,关心得过头。而且,他把对她的“关心”视作理所当然,变成一种责任与义务似,到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加那么天经地义的存在了。 “都已经十一点了。”只是,叶维廉的态度一直很温和,接近柔。“米夏,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要多小心,别在外头晃到这么晚,没事尽早回家。” “我知道。” “光是知道没有用,你老是这么游晃是不行的。”叶维廉的语气简直已像一个嗔责麻烦的妻子的丈夫般,拿她又无奈又疼惜又不禁替她担忧。 “维廉,你讲话的口气不要像个老头好吗?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料自己的。”相对于叶维廉的好耐性,王米夏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是为你好。你这么晚才回家,我会担心——” “维廉——” “你别不耐烦。”叶维廉将她拉近一些,用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你妈不常在家,阿妈年纪又大了,我不好好看着你的话,怎么照顾你。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我如果不管紧点的话,你更不会爱惜自己。光凭自己心意去行事是不行的,米夏。你有时就是太随性了。我会担心的。你啊,这个个性老是不改,对你真是一点都疏忽不得。”说着,顺手替她拨理散乱的发丝。不只是口吻,连态度都那般理所当然。 “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王米夏略略皱眉。“你别忘了,你自己也不过大我几个月而已。” “总归是比你大。我有责任照顾你。”叶维廉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问:“对了,这次期未考考得怎样?我本来想抽空替你复习的,却一直找不到你。这个礼拜你都上哪儿去了?” 王米夏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维廉,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她明白叶维廉不是霸道,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叶维廉似乎对她越管越多,越看越紧,极其理所当然的关心她的一切。 “我不能不管,我有责任保护你和照顾你。”说话的同时,叶维廉又将她拉近一些,俯低着脸。他觉得他跟她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他是将她当作他的人。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的,有关她的一切,他当然不能不管。 “你要这么说,那就算了,随你。”王米夏甩个头,甩乱了头发,不怎么在意。生她的人都不管她了,她不认为他能“管”她到什么程度。感情是有限的,禁不起无意义的挥霍。 “你还没说,这个礼拜你都忙些什么,忙到我找不到你的人。”叶维廉固执要问清楚,对这点显得在意又耿怀。 “我能有什么好忙的,还不就是和瑶子在一起。”王米夏笑了起来。摇摇头,说:“你就要问这些?” “不,我是要给你这个。”叶维廉从口袋取出个首饰盒,里头一条白金镶碎钻的j心项链。 “你哪来这种东西?”她睁大眼睛瞪着他。 “买的。”叶维廉含着笑,但过于不动声色反而显得一些神秘。“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前些日子,你十八岁生日,却没能在那天送给你——”可想而知他有多懊恼。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坠子上的钻石仍熠熠生辉,问耀着诱惑人的光芒,与价值不菲的质感。 “这是真的?”王米夏被钻石的光芒炫耀得有些迷惑。 “当然。”叶维廉轻笑起来。“来,我帮你戴上。”他的原则是要就要最真的,绝不要那种赝品或便宜货。 “维廉,这样不太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王米夏稍稍觉得不妥。她跟叶维廉的交情就算再好,也没有道理平白收这样贵的东西。而且,她也不习惯,感觉怪怪的,太突然了。 “你放心。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贵。别动!”他轻轻拨开她颈后的发丝,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肌肤。 王米夏乖乖站着不动,任由他为她戴上项链。想想,还是不解,问说:“我还是不懂,怎么这么突然?以前生日不就那样平常的过,你也从来不会奇怪的送我什么,怎么这次——感觉好别扭。” “以前是以前,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叶维廉双手绕过她颈后,轻巧的把话含住,为她戴好项链,手指顺势一滑,撩拨过她有些凌乱的鬓发。 越过了后青春期的结界,眼前亭亭站着的王米夏隐隐已经流露出一种神态,清纯与野美并存,邪戾里掺杂一款流动的妩媚,不再只是少年,少女的神采被款款难以名目的风情姿色层层叠穿。 “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我。”王米夏低头看看胸前的项坠。她不习惯配戴饰物,总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怪异感。“谢谢你,维廉。”她咧嘴笑一下。“你一直都没变。镇上那些血统有据的人都不会跟我说话,只有你——想想我也挺疑惑的,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叶维廉笑笑的,没说话。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他有责任照顾她保护她,好似一种使命。 王米夏也没有期待答案,又笑一下,头一扬,忽然说: “对了,这是上次跟你借的钱。”她掏出伍佰元递给他。 “米夏,你这是做什么?”叶维廉瞪大眼睛,失笑起来。 想想,够荒谬的。他刚送了她一条价格以万计的镶钻项链,她却掏出区区的伍佰元还给他。这中间的微细差距让他的心不禁扭曲一下。下意识里,她还是将他当外人,对他有距离。 “我……”王米夏似乎也对自己这不假思索的举动感到有些荒谬,呆看着自己手上的钱,愣笑起来。 叶维廉看在眼里,回愎从容的表情,看看她,忽然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王米夏诧异的抬头,没说什么,感觉他的抚触很爱怜。 “维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她对拥抱温暖身体的陌生。她对它的步骤没概念,所以也就没反应。 “米夏,”叶维廉用一种男人的认真,说:“我一直没把你当作是外人,所以希望你也别对我太见外,好吗?我一直是在这里的,在你身旁,如果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有什么伤心难过或不如意,别忘了,我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伏在我的胸膛哭泣,我会给你温暖的拥抱,也会一直支持你。” “维廉,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王米夏蹙蹙眉。他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般郑重其事,反而教她觉得奇怪。 叶维廉轻吁口气,神色一抹略带男孩的俏皮,说:“唉,你还不懂吗?我免费提供自己的胸膛当作你不愉快时哭泣的场地,作为你十八岁额外的生日礼物。” 难得一向正经、条条原则的叶维廉会用这样近似玩笑的态度口吻说话,王米夏抿嘴笑看看他,眨眼说: “那好,那天我想哭的时候,就借你的胸膛大哭一场。”语气那么不在意,轻佻又随便。 她是不会太认真正经去看待任何事的。这世上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那么大惊小怪?顶多一点情绪上郑重的s乱,发发作,然后就过去了,太认真的话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乖戾吗?没办法,这是天性。她的偏激脑袋就是这么想的。叶维廉那般说说,她就这般听听,至于当不当真在他胸膛大哭一场,其实无所谓,没什么郑重性。又不是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承诺,没什么好紧张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承诺,那又如何!?从嘴巴说出来的东西,从来就不值什么钱的。 “我是说真的,你别那么无所谓。”叶维廉加了一句附注,语气简洁。 “我知道,我也是说真的啊。”王米夏笑颜变淡,彷佛正色几分,没必要的语尾助词却拖得口气显得那么模棱两可。 她顿了一下,忽然感到侧背后有股冷刺的寒意,不禁转过头去。门外那个麦少冬像块乌云般,y森的蛰伏在角落里,闲闲地靠着墙,眼神没有温度,既嫌恶又不屑地盯着她。 “怎么了?”叶维廉觉得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麦少冬。似乎有些惊讶,声音却低得沉静:“少冬?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晚还没回去,叶伯母说你搞不好会在这里,要我过来看看。果然。”麦少冬打直了腿,高挺的身影在燠燥的热夜里傲慢地发散出低温的y青色光波。 “我妈要你来的?”叶维廉整个表情姿态全恢复为优质高等生的从容冷静。 麦少冬稍稍扬眉,脚步一个高傲的回旋,转开身丢下话说:“我没那么闲,只是不巧经过。我原还以为你或许会在研上抓来的资料,没想到——维廉,你未免也太闲了。”言下之意指叶维廉在浪费时间。 像王米夏这种女孩,在他看来,不啻是轻佻、愚蠢低能的轻浮白痴;叶维廉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根本不该和王米夏这种女孩有任何牵扯。他们是优秀的,智力一流,而王米夏就跟街上那些染发、穿热裤短裙、光会吃喝玩乐的女孩一样,没什么脑袋,根本不配和他们说话。叶维廉却居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从他认识叶维廉以来,一向以他为竞争互励的对手,没想到他却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少冬,等等!”叶维廉叫住他。 麦少冬冷淡的抬眸,扫了他一眼,目光同时掠过一旁的王米夏。 他是傲慢的没错,但那也是因为他实在太卓杰、太优秀。他受不了那种没思想层次,光只会招摇搅混、一无是处的白痴。 叶维廉毫不在乎麦少冬的冷淡,对他比个手势,说:“你先别急着回去。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找你,有个问题想和你讨论,现在你来了,刚好。”他转向王米夏,叮咛交代说:“米夏,我要跟少冬先回去了,你早点睡,别再到处乱晃,懂吗?明天我再来看你。” 麦少冬y沉地望着他们。他不会干涉叶维廉任何的举止行动,但他也不会掩饰他的傲慢鄙视。只是,以叶维廉聪明优秀的脑袋,实在不该犯这种错误。 “我不是小孩子,维廉。你总该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不必天天来看我。”王米夏甩开头,对麦少冬视若无睹。她当然感受到他对她的敌意与轻视,但无所谓。对她来说,他就跟镇上那些人没两样,一颗颗南瓜头,没什么差别,她既不会正眼瞧他,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叶维廉笑笑,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她摆个手,转身跟着麦少冬并肩走了。 王文夏吐口气,摇摇头,一副疲累不堪。刚转身打开门,瞥眼看到桌上一本英文原文书,啊了一声反s地拎起书回身喊说: “维廉,你忘了你的——”说到一半,颓然的垂下手,自言自语着:“算了,明天再给他好了。” 她将书丢在桌子,想想,又拿起来,越看越觉得碍眼,嘴角往下一扯,匆匆追了出去。但出了门她却慢下脚步,有些犹豫。 走到巷子中,麦少冬忽然迎面朝她走过来,出现得那般不冷不防。她和他的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地走过去。 “喂!你——”麦少冬突然攫住她手臂,傲慢地盯着她。 “干嘛!”她口气很粗,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 “你是不是要去找维廉?” “关你什么事。” 对麦少冬的傲慢轻睨,她可不觉得她有忍气吞声的义务上,毫不畏惧的回瞪回去,气焰很盛。 麦少冬冷眼打量她,态度倨傲说: “我知道你的智商不太高,用词太艰深的话,你大概听不懂,不过,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纠缠着维廉?” 一股火由王米夏的心头窜上来,但她反倒笑了,撇嘴说:“既然你知道我的智商不太高,这么艰深的话我怎么可能听得懂呢,所以,你这不是废话吗?” 麦少冬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般讽刺又快速的反应,双眸冷光一闪,犀利地扫她一眼。 “看来你倒没我想的那么蠢。那好,我就说得更明白一点,像你这种女孩,根本不配和维廉在一起,连跟他说话都没资格。你能懂什么呢?你们这种女生,既不爱念书,也没有涵养,更别提什么思考层次,光只会吃喝玩乐、打扮、和男人鬼混。就这样,你们的生活意义只有这样。你应该听过镇上的人对你的评价吧?,放浪随性又不检点,丝毫不懂得自爱。其实这些倒都无所谓,只不过,像你这种程度水准的女孩,怎么和维廉相提并论?肚子里一点内容都没有,你拿什么和维廉谈人生、谈抱负?如果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奉劝你别再对维廉纠缠不休,省得自取其辱。” “原来镇上的人对我那么恭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们也太客气了,像我这种程度水准的女孩,哪值得他们那么称赞。像我们这种层次的女孩,人生最重大的意义就在吃喝玩乐、打扮、和男人鬼混,难得你这种水准的优等生会这么了解。不过——”王米夏嘻皮笑脸的,既正经又乖戾。她压低嗓音,暖昧地挤挤眉,抿着嘴轻佻地笑了笑,说:“你不必替我担心我跟维廉的事。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是不谈什么人生、抱负的,他们谈……这一点你这个优等生不知道吗?嗯……”她做作地低嗯了一声,带一点故意的放荡,一双大眼眨得水汪汪。“还是你……嗯……需不需要我教教你啊……”眼波一转,抛给麦少冬一个媚笑。 麦少冬英俊的脸y了一y,冷漠地盯了她一会,不发一语掉头走开。 她撇撇嘴,抬高了头往巷子口走去。如果这样就想打击她,未免用错了招数。他自己不都先下注解了,像她这种程度水准的女孩,那懂得什么叫羞耻。她啊,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叶维廉的家就在巷子口,两层楼的透天洋房,有个很大的庭院,整理成一座小型花园。 一楼的窗子开着。她犹豫了一下,绕到窗户旁。窗里灯火通明,叶维廉正倚在书柜旁,侧对着窗子,略蹙着眉,似乎有些怏怏。 “维……”她心中一喜,正想开口叫他,叶维廉那个在学院教书的高尚兼高级知识份子的妈妈,冷不防闯进她的视角镜头中。 “你又跑去找王家那个女孩了?”叶维廉母亲声音听起来很不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那家人远一点,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说不听!” “妈,米夏她哪点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反对她?” “哪点不好?这还用我说吗?你没听过镇上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镇上那些闲言闲语,都是一些人吃饱闲着瞎扯的,根本就不负责任,怎么可以当真。”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自有判断。总之,不准你再去找她,省得别人说些风言凉语。懂了吗?” “妈。”叶维廉显得很冷静,自有主张。“我跟米夏一起长大,很了解米夏,她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你不该对她有那么深的成见。” 窗里另一边响起踢塌的声响。叶维廉的父亲走进客厅中。王米夏下意识退了一步,将自己埋人黑暗里。 “维廉,你妈的顾虑没有错,我也不赞成你跟米夏来往。” “爸!” “你现在还年轻,应该专注在课业上,多交些良师益友,对你才有启发、帮助。爸不是说米夏不好,但她跟我们不一样,不适合当朋友。” 果然是念过书的,措词都不一样。王米夏暗暗笑了笑,笑容随即凝住,紧抓着手中那册原文书。 “有哪点不一样?”叶维廉提高声调。“米夏她聪明,反应又快,是个好女孩。爸、妈,你们对米夏有太多偏见了!” “好女孩会又抽烟、又喝酒、一天到晚在外头厮混吗?”叶维廉母亲接口,口气很冷淡。“以后不许你再跟她在一起,不准再去找她。” 空气骤然静默下来。过一会,才听得叶维廉开口说:“时间不早了,我跟少冬约好明天一起讨论些问题,必须早起,先上去睡了。”随即转身上搂,丢下一些沉默的姿态。 “这孩子!”叶维廉母亲拧眉说:“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老是说不听,非去找王家那女孩不可,我真怕他会被那女孩给拖累。” “再看看吧,真要不行的话,再想办法。维廉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将他关在家里。” “但也不能姑息。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绝对不准他跟那种不三不四的家庭出身的女孩有任何牵扯。看看她那个妈妈,光是想,我都替她们觉得丢脸,我绝对不许维廉再跟她来往。” 这些话像刺一般,刺进王米夏r做的心坎上。她猛觉心头一阵灼辣的痛,好像有些黏稠的y体从心脏淌流了出来。 她静静站了一会,将书搁在窗台上,慢慢转过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窗内的灯暗了,漆漆的黑泼墨一般朝四处染了过来。她抬头望望夜空,随即低下头,看看胸前的项链。隔了片刻,她垂着眼,慢慢将项链解下,没再多看一眼便塞进口袋。 四周蛰伏着一股热,朝她包围着。没有风,仍是一个燠闷的夜。 夏天早已经来了。闷、热、s、乱也早已四处侵袭着日落后的暖昧人间。 第五章 人类虽说是群居的动物,但其实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像她,烙有正字标记的不良少女、坏女孩王米夏,午夜一点零三分,在所有好女孩都学着睡美人早早入梦乡等着王子吻醒她们的时刻,还悠悠哉哉地一个人在黑得发渍的街头游游荡荡。 这个时候还不回家,还会在街头闲荡的人,非盗即浪,全都是一些妖魔鬼怪——总之,都不会太正常。难怪镇上那些三姑六婆及青菜萝卜南瓜头,会指指点点说她不良。她的确是不太正常。正经又正常的良家妇女,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睡觉,穿着一条裤管被剪了好几处破d的破牛仔裤,和扣子掉得只剩一颗的破衬衫,大摇大摆地在黑街游走。 “给我一包凉烟——不,万宝路好了。”她走进路旁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丢了一张钞票在柜台,顺手拿了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便咕噜灌了一大口。 柜台后那个脸上冒着两颗天王星级痘子的打工男生好奇地看看她,她睨他一眼,伸手抄了烟,大刺刺的转身离开。 看得出来,那枚天王痘一副跃跃欲试、想搭她的蠢样。她才没那种美国时间日行一善。那枚士豆看起来硬就像万宝路广告里那些西部牛仔p股下的马仔们,一身的s。太呛了,那味道。 她咕噜又灌了一口啤酒,点了一根万宝路。平常她是不碰这种辣货的,免得尼古丁和焦油吸太多,死得太夭折,那就太冤枉。不过,凉烟太淡了,这种时候,她想尝尝滋味烈一点的。 她狠狠吸了一口,太猛了,不防给呛到,咳得弯腰驼背,狼狈地呛出泪来。 “好女孩不抽烟是吧?”她喃喃地,用力又吸了一大口,将烟丢在地上,猛力一踩,狠狠地踱息。仰头咕噜咕噜连灌了好几口啤酒。 好女孩不抽烟不喝酒是吧?那么,好女孩大不大便?做不做a?拉不拉屎?发不发情? “狗屎!”她低低咒了一声,将喝空的啤酒罐踩扁,发狠地朝路前一踢。 罐子似乎撞到了墙或电线杆什么的,轻脆的锵一声,又弹到地上,又锵一声,翻滚了两下,好死不死地落在一双突然出现的脚上。 那双脚很长,极不安份地裹在一条脏脏旧旧的破牛仔裤里。那人拧着眉,长腿一扫,将罐踢开,剑眉压得很低很火地瞅住王米夏。 “又是你!”那声音皱皱的,打了好几层结。 这下子倒大楣了!王米夏抿紧了嘴不出声,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才能尸骨齐全的脱身。一听那声音,揪紧的眉不由得皱得更紧。怎么会那么衰!竟遇上这家伙,不仅倒大楣,还煞黑星! “真倒楣,今天已经霉透了,竟然又碰上这白痴。”长腿的家伙心情似乎很不好,语气很冲,臭着脸,一副y阳怪气。“你哑了吗?踢到了人不会道歉吗?念了那么多年的书都干什么吃的?这点礼貌都不懂!” 看样子这家伙的心情似乎真的很鸟,比她爽不到哪里去,算她倒楣,好死不死惹到了他。 “对不起,源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她舔舔嘴唇,有些低声下气,却又劣性难改,不知趣地加了一句:“我哪想得到你会突然从那里蹦出来。” “我高兴从这里蹦出来不行吗?还需要事先向你报备吗?”源赖安满嘴找碴的口吻,没风度到了极点。 他的心情的确不太好,不仅不好,根本是差透了。他跟余杏香及余杏香的父母周旋了一整天,一直巴望他们能够了解他的理想,结果他们却兴匆匆的硬塞给他一堆房产广告单,频频劝说要他“该买个房子,安定下来”。说什么教育是?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蚋龇孔樱捕ㄏ吕础薄k凳裁唇逃侨松蠹疲淌槭且簧氖乱担诎参戎星蠓17梗遣欧判陌雅桓陡?br / 结果,他溜到嘴边的话一直没能说出口;结果,还要浪费宝贵的黄金时光继续跟那群头脑智障的白痴学生周旋。然后,正当他一肚子乌烟瘴气的时候,又倒楣的碰上这种晦气,简直背透了。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要不要来一根?”王米夏眯了眯眼窥窥他。自己先点了一根,而后流气的把烟递给他。 源赖安瞪她一眼,很不给面子,没好气地说:“不必了,我还不想那么早死。不过,对你这种脑袋装浆糊的白痴大概没差,反正你们这些白痴活着也只是浪费空间和资源。” 果然!她是自讨没趣,触到他霉头了。瞧他那一脸晦相,她真白痴才跟他当人说话。 “反正这地球人那么多,都在浪费空气和粮食,也不多我一个。”她喷口烟,耸个肩说:“看样子你的心情不太好,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省得不小心惹毛你,没事找气受。” “少跟我油腔滑调的。”源赖安斜眉歪嘴,表情更臭。他一向不想管这些三流白痴学生的,要死要活是他家的事,干他p事。但这时候,看王米夏那一副流气的样子,他就是有气,烦透了。他猛然侵向她,一把夺下她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用力踩熄,粗声说:“小孩子抽什么烟!这么晚了还在街上闲荡,还不赶快给我回去!” 这家伙,八成吃错药了。王米夏本能地皱个眉,斜着眉睨他一眼。 “嘿,源先生,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但那又不是我的错,你有风度一点,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挑衅地又捞出了一根烟。 但还没点燃,源赖安就粗鲁的抢下她的打火机和香烟,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她霉极了,恼声叫起来: “你有病啊,怎么可以——” “少罗嗦!”源赖安粗声地打断她的不满。“还有呢?把剩下的香烟交出来。” “没有了。”她退了一步,皱眉盯着他,说不出的懊恼。 “休想骗我。你既然不老实交出来,我就自己搜。”源赖安一脸y沉,毫不客气又粗鲁的抓住她,修长的大手在她身上搜索。 “你干什么!放开我!”王米夏恼极了,口气臭起来:“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别往我身上乱摸。再不放手的话,我就大叫,告你性s扰!” “性s扰?就凭你?”源赖安轻哼一声,口气很不屑,根本不当她是女人,一点也不受威胁。“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就凭你这种薄板身材,就算脱光了衣服躺在我床上,我还得考虑。性s扰?哼!”那口气态度,简直鄙视到了极点;搜寻的动作更一点也不迟疑,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胸前的口袋没找着,跟着顺势滑下,修长的大手移到她p股后,从她破牛仔裤的口袋捞出那包刚拆封的万宝路。 “你说,这是什么?”他拿着那包烟,在她面前晃了晃。 王米夏咬咬唇,不说话。 源赖安将烟捏成一团,丢到垃圾桶,跟着手一推,像丢垃圾一般丢放开她。讽刺说: “你们这些白痴,就是光会抽烟和嗑药,脑袋才全是一团浆糊。有时间抽这种东西的话,就好好念些书,给那颗浆糊脑袋一些营养,免得混到高中毕业了,还一脸白痴相,丢死人。” 猪!王米夏听得反感极了,反唇相讥说:“念那么多书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人,就是有的没有的念太多了,把脑袋都念坏掉。若像你这样,会念书有个p用!个性那么差,更加讨人嫌!” “是吗?起码不会像你脑袋里装的净是浆糊。”源赖安撇撇嘴,嘴角往下一扯,很不屑。猛推她一把说:“好了,我没时间再跟你这种白痴闲扯,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恶劣的口气、粗鲁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个身为师长该有的慈爱宽和与修养。 “你有风度一点行不行?”王米夏被他那样一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她原就不指望这些所谓“有教无类”、抱着老孔大腿吃他的n屎混日子的教师能有什么伟大的举止言行。算她乖戾,学校办公室里那些老师,在她看来,除了年轻时会考试念书,一个个刻薄俗气又无知。当然,这个源赖安自然也不例外。 “跟你这种白痴讲风度未免太浪费了,我没送你一个大过,你应该很庆幸。” 源赖安嗤笑一声,懒得再跟她费口舌,表情一臭,便掉头走开。 什么嘛!王米夏一张俏脸紫得透黑。倒楣到了极点才会遇上这个大扫把。她瞪着他的背影,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追上去踢他一脚,将他那张傲慢的嘴脸给踩扁。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失败地站着。本来嘛!她能做什么?一开始她就屈居下风。 “猪!”她骂了一声,将跟前碍路的碎石子狠狠踢开。 四下阒暗。她下意识抬头,重重吐了一口气。当空一片神秘的午夜蓝,几点星光偷偷地眨啊眨啊的,闪烁得那么暖昧,她觉得像被偷窥。 黑夜中有谁在凝视吗?她不禁敏感起来,睁大眼睛瞪着周遭,随即却失笑起来,摇摇头,将颤乱的发丝甩向脑后。 燠热的空气依旧。夏天实在太长了,长得——她停下脚步,又抬头吐了一口气。 无聊啊,人生。 “阿妈,早。” 长长的假期终于开始,炎热的夏天依然持续上演它的最高c。天气闷热得连墙壁都长霉,叶维廉穿着洁白的衬衫长裤,一身好教养地含笑向王米夏的外婆打招呼。 “维廉,是你啊。早啊,吃饱了没有?”老阿妈笑得满脸皱纹,殷勤地回答他的招呼。 “吃过了。”叶维廉点个头,笑得很温和。他的身材高挺,长手长脚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破旧y暗又狭窄的客厅显得有些局促。他轻描淡写地往屋内望了一望,随口似地问说:“阿妈,米夏在吗?” “应该在吧,没见她出门……你这边坐,我进去看看。”老阿妈语气含糊,有些不确定。这个米夏,是野人来投胎,跟她母亲一个样,出门就像丢掉,回来倒似捡到,完全碰运气。她也知道镇上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她们的,但这米夏比她妈妈还不驯,说道理她不听,规矩也不守,她又有什么办法!?一大一小都要她c心,她也只有由她们去。 房间里的王米夏早听到叶维廉的声音,但她不动,窝在被窝里,拉起棉被蒙盖住头。 “米夏?”阿妈走进来,一把掀开她的棉被。“怎么还在睡,太阳都晒p股了。快起来,维廉已经来了,在外头等你。” “跟他说我不在,出去了。”王米夏拉回被单,又蒙住了头。 “你这孩子,快起床了。”阿妈隔着被单,拍拍她的大腿,催促她起来。 她拉下被子,顶着下巴,皱着眉,烦不过似,说:“阿妈,我昨晚两点才睡的,你让我多睡一会,别吵我。你就跟维廉说我不在。” “干嘛要骗维廉说你不在?”阿妈摇头说:“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跟维廉吵架了?” “哪有,我跟那种好孩子能吵什么架。” “一定是,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任性。”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王米夏烦了,干脆又蒙住头。 老阿妈看穿什么似,说:“嘴巴说没有,从小到大,你哪一次不是这样使性子?亏得维廉脾气好,不计较。你啊,真不会想,像维廉这种品性脾气都这么好的男孩,你不懂得珍惜,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可别像你妈一样——” “阿妈!”越扯越离谱,王米夏探出头,不耐烦极了。 “你别不耐烦,阿妈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快起来洗把脸,才不会越睡越懒。” “再让我睡十分钟。”王米夏翻个身,依然窝在被窝里。 阿妈见状,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叹口气,摇着头走出去。 叶维廉看阿妈出来,礼貌地站起来。阿妈还没开口,先堆起笑,略带歉疚说: “对不起,维廉,米夏还在睡觉。这孩子,一放假就赖床,叫也叫不醒,你再坐会儿,我再进去叫她,催她起床。” “不用了,阿妈,让她睡吧。”叶维廉轻声制止。少年的心性,己有男人的体贴。“米夏醒来后,麻烦你跟她说,我在图书馆等她,整个上午都会在——不,我晚点再来,跟她说在家里等我,一定要等我,千万别出去。” “我知道。”阿妈笑眯眯的,满口答应。她觉得自己的孙女福气,才会有叶维廉这种品貌和才学兼优,且又肯关心她的青梅竹马。而女儿就是没那种福气,才会搞得一团糟。不过也幸好米夏不作兴跟那些太保太妹厮混,她烦心归烦心,多少有一点放心,镇上的人的刻言薄语听起来也就不那么伤人。 私心里,她倒希望自己的孙女能跟叶维廉有个什么结果,反正米夏也十八岁了。十八岁,在她们那个时代,都可以嫁人了。再说女孩子读太多书也没有用,依她看,米夏也不是那种读书的料,倒不如早早嫁人算了,省得她c心。况且,米夏虽然看起来还半大不小,没有她妈妈当年发育得好,总也是女人了。女人,最终还是要有个归宿才好。而再也找不到比叶维廉更好的对象了,偏偏这个任性的孙女却不知把握珍惜。她若不找个时间点醒她,她怕她还是会那样懵懵懂懂的。 “这个孩子,挑不出什么长处,任性的地方倒跟她妈妈一个样。”阿妈喃喃自语地。瞥眼却见王米夏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穿着破衬衫和牛仔裤正往门口走去。 “米夏。”她叫住她。“起来了怎么也不叫一声?真是的,刚才怎么叫你也不肯起来,维廉走了你才起来。”连声抱怨着。“你这孩子,别太任性,要不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女孩子要学着温柔点。维廉脾气好,才会让着你,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不理人了——” 阿妈唠叨个不停,王米夏置若罔闻,往门口一直走去。阿妈急忙又叫住她喊说:“等等,你才刚起来,又要出去!?” “我有事。” “什么事?维廉待会会再来,你别出门,留在家里等他。” “不行,我没时间。”她就是在房间里听到叶维廉说待会还会再来,才赶紧起床,不想再待在家里。 不等阿妈再开口,她看紧缝隙,快速的窜出门,将阿妈的唠叨远远甩在脑后。 暂时,她不想再见叶维廉;就算见了,她也不知能和他说什么。他们的家庭背景与生活方式的落差太大。奇怪,以前她怎么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很久以前好像也有过这样一次的经验,感觉好像又回到她小学三年级的那年夏天…… “米夏!”走出巷子,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眯着眼,顶着阳光看过去,对街贺瑶子一身鲜澄的露背加迷你露腿裙的诱人装扮,脸上涂得五颜六彩,野艳极了。 “瑶子!你干嘛穿成这样?”阳光的关系,她粗浓的眉蹙得紧紧的。她知道她身材好,腿长,但也不需要穿得像乞丐,衣不蔽体的。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呢?”贺瑶子白了她一个卫生眼,睨视她那全是圈d的破牛仔裤和掉得只剩一粒扣子,露出大半个肚子的破衬衫。她走近几步,闻了闻,皱眉说:“天啊!米夏,你这条破牛仔裤和衬衫到底几天没洗了?臭死了!全是污臭和酱菜味!” “有吗?”听她这么说,王米夏抓起衣袖用力嗅了一下,面不改色说:“是有一点,我才穿了两个礼拜而已。” “两个礼拜没洗了,还‘而已’!”贺瑶子嫌弃的捏捏鼻子,夸张的摆手。“脏死了!米夏,拜托你能不能干净一点,适度的打扮一下?哪个女孩会像你这样,这么邋遢,你阿妈都不帮你洗衣服吗?看看你,真像个乞丐婆!”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奇怪,你家也没穷到要当裤子的地步,你干嘛那么省布料,衣不蔽体的,连个乞丐婆都不如。”王米夏轻描淡写的将话顶回去。 贺瑶子白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跟王米夏抬杠,绝对占不到便宜;她不是不甩人,就是像这样“回敬”过去,伶牙俐齿的,想欺负她都得小心,免得反而受气。 “好了,我没心情跟你抬杠。你有没有空?陪我走走。”王米夏撩撩那一头跟身上破牛仔裤、衬衫一样邋遢的散乱头发,眉间轻轻锁着,好似有一点烦躁。 “嗯,我……”贺瑶子支支吾吾的,有些难色。 “你有事吗?” “嗯……”王米夏只是随口地问,贺瑶子却作贼般心虚的低下头。“唉,有一点……”说着,抬起眼角偷觎了王米夏一眼。 “既然你有事就算了。”王米夏摆个手,一副懒散无所谓,没有注意贺瑶子那种心虚和表情。 “米夏——”贺瑶子叫住她,却欲言又止,像想说什么,又觉得难为情。“那个……我……” 看贺瑶子那种吞吐脸红的模样,好似有什么事梗着。但天气太热,她觉得烦躁不堪,无心关心太多,挥手说:“你有约会就快走吧,好好享受和happy,不过,小心你的细皮嫩r,别太容易就被吃了。” 她原是随口乱说,贺瑶子却蓦然胀红脸,支吾的说不出话。王米夏聪明又精灵,偏偏就是这么乖戾。她咬咬唇,想了想,吞吐说。 “唉,米夏,你觉得……那个……我……那个……” 吞吐了半天,p都没放一个,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王米夏不耐烦,皱眉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 “王米夏!贺瑶子!前头猛不防传来一声破nfdc4嗓。 路口走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女人,吱吱喳喳的,朝她们招手。最显眼的,就是那一身花花绿绿的汪曼莉。 “果然是你们!”汪曼莉领着一群人走过来看看她们,说:“你们也要去是吗?”见贺瑶子一身暴露,皱起了精心修饰的双眉。 “什么?”王米夏觉得莫名其妙。看看她们人人手上拿着面粉、盐巴、锅碗的,更觉得莫名其妙。 “源老师家啊!大家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源老师家包饺子。”一个大嘴巴的同学嘻笑地c口。 “源……?哦——”王米夏恍然大悟。她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你们不是也要去吗?”看她那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汪曼莉狐疑地盯着她,很不高兴。这个王米夏就是这么讨人嫌,乖戾又不合群。 “我哪有那种美国时——”王米夏不假思索便摇头,瞥眼见到汪曼莉垮成一团的猪肝脸,忽然改变主意,改口说:“嗯,我也要去。”反正又不花钱,她又闲着没事,去吃一顿也好。 “米夏?”贺瑶子惊讶地看着她。 汪曼莉带一种领袖似的自满,转向贺瑶子:“那你呢?贺瑶子?” 贺瑶子看看她,又看看王米夏,扁扁嘴,没辙似说:“既然米夏要去,那我也去。” “那就走吧。”汪曼莉微抬下巴,挺了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比起贺瑶子,她身材也不差。 一群女孩子就那样吱吱喳喳,一路喧哗。王米夏拖着脚步,走在最后面;贺瑶子和她并肩走着,埋怨说: “你不是说不去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才要问你呢,你不是有约会吗?干嘛跟着去凑热闹?” “没办法,既然你要去的话……再说,那也不是什么约会。”贺瑶子耸个肩,有些刻意强调澄清后面那句话。 “我又没要你跟着。”王米夏甩个头,不是很在意。“我闲着没事干,去吃一顿,你怕胖又要约会,干嘛跟着去。” “既然你要去,我想也跟着去看看,少吃一点就是了。没想到像你这种薄板身材也有它的好处,吃再多都不必怕发胖,那像我,稍喝一点水,就吹气似的一直膨胀。” “你有完没完?像你这样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如果嫌r太多的话,找个人帮你挤一挤、搓一搓,把那些r减掉就是了。可当心,别身上的r掉了,连带把你的大胸部也减小了。” “说得简单,真要减肥哪有那样容易啊。”贺瑶子摇摇头,没理会王米夏的乖戾。低头看看自己,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叹气说:“我如果再减个四公斤就更完美了。你不觉得我的p股有点大吗?” “不会啊!”王米夏探头看看她的p股,伸手捏了捏。“你的p股又翘又有弹性,腰也很细,胸部又大,这样的葫芦身材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唉!你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太胖了。” “那就少吃一点。” “我不是说了吗?我连喝水都胖——”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王米夏转头过来,漫不在乎的。“怕胖就减肥好了。” “怎么减?总不能叫我不吃不喝吧?”贺瑶子苦着脸问。 “让男人帮你减肥啊。”王米夏一副若无其事,像吃饭大便那般随便不在乎,说:“躺在床上让男人做全身按摩,不仅会瘦很快,又滋润又容光焕发。”这不是她说的,是日本一个专门不穿衣服躺着拍照的女星这么表示的。她从杂志上看来的。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贺瑶子羞红了脸。 “你干嘛脸红?”王米夏觉得奇怪。 “没有啊,谁叫你老是说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王米夏不以为然,瞥了贺瑶子一眼。“你该不会是想到那种事了吧?” 贺瑶子脸更红,连忙否认:“哪有!我哪有……”随即却又白痴好奇地问说:“不过……唉,米夏,那是真的吗?做那种事真的会瘦吗?”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试试看。”王米夏耸个肩,又那样一副吃饭大便般的随便。 看她那般无所谓,贺瑶子翻个白眼说:“拜托你,米夏,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不要老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很正经啊。”王米夏又耸个肩。“反正那种事跟吃饭大便还不是差不多。” “可是——” “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那一套。爱情那种事还不是从下半身开始发生。什么爱的结合,说穿了,不过是人跟人的——” “米夏!”贺瑶子忍不住尖声叫起来。她实在受不了王米夏那种乖戾的口吻,把一件美美浪漫的事说得那么恶心随便。 前头的人纷纷回过头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王米夏对她们耸个肩,以不变应万变,还是那一副“没什么”。 她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孔老头不是都那么说了,食色男女。男女间那种事,其实还不就跟吃饭大便一样那般随便,完全是一种本能的需求,很原始的。爱不爱什么的,不过是一种附加条件,跟着下半身发生而已,没有那么高层次。 事实上,这世间有什么事是那么高层次?柏老头那一套,高唱什么精神爱,弄得一些半生不熟的嫩j们走火入魔,跪地膜拜,成天高喊什么爱不爱,不切实际加洁癖,凡关于r体的必堕落,精神的升华才属高尚。搞半天,其实还不就个同性恋欲不敢太光明正大而编出来的冠冕堂皇外加遮遮掩掩的那一套,赘词一堆,不过希求同性a得到一个合理化。 偏偏,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硬是将柏老头这套浪漫凄美化,无数的男女便白痴的把人家同性a之间对r欲想念的挣扎,化为男女恋间凄美神圣的禁忌,自以为是的陶醉起来,醉心在所谓的高尚的精神恋爱的痛苦幻想当中。其实什么爱不爱的,还不就那么回事,发发情,交交配,如此而已。但这世间,就是有一堆搞不清楚的笨蛋。 那么,这世间竟究有没有什么是那高层次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还是礼义廉耻世界大同?或者,宗教?信仰? “小心,狗屎!”走在前面的人大叫。 王米夏撇撇嘴,轻蔑地踢开一颗不识时务碍路的石头,拐个弯,绕过那坨不知被那个不幸的家伙踩成扁突烂泥的大便。 “你别老是这样一副乖戾的样子,等你真的谈恋爱了,你就知道,”贺瑶子又翻个白眼,有些悻悻然的。 她回她一眼,没说话。这世界的生物千千万万种,只有人类天天在发情,天天有人在交配,却也惟有人类把什么爱不爱挂在嘴上。人的所谓的爱情,由下半身发生,由下半身实践。 “你别不以为然!”贺瑶子又要nfdc4嗦,她打断她,要笑不笑说: “我没有不以为然。不过,瑶子,爱情不是用嘴巴谈的,是用下半身做的。所谓的爱,是‘做’出来的。” “米夏!”贺瑶子鼓起腮帮,赧红了脸。这个米夏,就是这么讨人嫌,老是喜欢唱反调。 “好吧,我闭嘴。”王米夏比个手势,弃械投降。 她真的不是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就好像她觉得人生实在太长了,长得教人厌烦。 “你既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学校那一堆人哈你哈死了,一直想‘上’你,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上’?”贺瑶子却看得有气,刺了她一句,语气尖酸且刻薄。 王米夏瞄她一眼,依然一副令贺瑶子咬牙切齿的漫不在乎态度。“我又没有在发情,怎么上?而且,就算是大便也要摆个舒服的姿势吧?总得有个对象撩撩我,让我的下半身兴奋起来。” “你——你——”贺瑶子瞪大眼,口吃了半天,说不出话。她没想到王米夏会这么回答。这个死米夏,嘴巴就是那么毒,连想讽刺她都说不过她。更教人生气的是她那副漫不在乎的态度。她实在不懂,她怎么能把那么美丽浪漫的事情讲得那么猥亵,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真希望有人能好好教教你,让你尝尝那种滋味,看你还会不会那么乖戾。”贺瑶子杏眼一瞪,又几分悻悻然。 王米夏撇嘴一笑,睨她一眼说:“我看,还是先教教你吧。” 至于她,她老娘的例子她难道还看不够吗?还会那么白痴的重蹈覆辙!?乖戾如果是天成,从细胞形成的最初就潜伏在基因里,不过,她想,后天的环境也要占大半部份的责任,引发这些乖戾的基因苏醒。 “喂,你们两个,走快一点!”汪曼莉回头大声催促。 王米夏和贺瑶子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小跑起来。跑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对自己愚蠢的举动感到啼笑皆非。 “老天,我到底在干什么?” “米夏?”贺瑶子倒走回来。 “瑶子,”王米夏看着她,突然问:“你觉得饺子会不会很好吃?那个源赖安是不是又高又帅?” “大概吧!你怎么……”贺瑶子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 那就好。王米夏放心似的叹口气。 这算是一个理由吧。关于无所事事的青春,不至于那么无聊,那么愚蠢。 第六章 铃声吵得像打雷一样,源赖安从睡梦中醒来,眉头皱得很火,一天还没开始,心情就不太好。 “该死!”他咕哝咒了一声,踢塌的找着衣裤。昨晚天气实在太好了,他贪测星云,在阳台上耗了一整晚,天亮了才上床。该死的才刚躺下,就被挖起来。 他匆匆套上衬衫、西裤,扣子也没扣好,蹙着一把火,恶狠狠的打开门。 “早。”门外余杏香捧了一满袋的东西,笑盈盈地站着。 “杏香?”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期。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余杏香边说边走进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他带上门,往浴室走去,冲掉一脸的惺忪,随手抓了一条毛巾走回客厅。 屋子不大,二十来坪左右,除开浴室厨房和阳台,整个打通,客厅兼卧室兼书房。 “不早了,都快十点了。”余杏香将袋子一古脑儿堆在桌子上,扫了屋内一眼。阳台的落地窗开着,燥热的风正从外头吹进来。地上歪七扭八这边那边凌散地堆了一些书报杂志,乱得一塌糊涂。单身汉的屋子就是这样,乱七八槽。 “昨晚又熬夜了?”她一一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没等回答,捧着半颗高丽菜笑说:“你早餐一定还没吃,对不对?我早就想到了。我看,你的冰箱八成也是空的。” 说中了。源赖安笑笑的,没说话。 余杏香纵容地笑着摇了摇头,走过来,一边收拾一边说:“看看你的房间,这么‘壮观’。你啊,只要有星星可以看,就什么都忘了。” “反正一个人哪,将就一下就可以。”源赖安却倒不以为意,他只要有地方睡就好了。 “你啊。”余杏香转过身,半撒娇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眼眸带水波,含笑瞟了他一眼。头一低,目光触到他半敞开的胸膛,匆匆转身走到桌子旁,假装忙碌的整理那一袋东西。 她跟源赖安的关系,就像夫妻一样,她有空就来帮他煮饭、整理家务。偶尔像这样调调情,带点矜持,一切都很圆满,就只差一个仪式和一只戒指和证书。 “杏香,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源赖安走到她身旁,环抱住她的腰。 “什么事?”余杏香蓦然脸红,心跳得很快。他们之间,就只差那一道手续而已。他该不会是要向她求婚——可没想到这里,她就先想到婚后的生活,房子、工作等。若要结婚,一份安定的工作是必要的,还有房子…… “赖安,”她还握住他环绕在她腰际的手,转过身,试探说:“上次爸爸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源赖安表情不动,望着她反问。 她伸手抱住他,脸贴着他胸膛,说: “我是希望你能照着你的梦想去做,可是,爸爸说的也有道理,教书是一份很稳定的工作,又受人尊敬,许多人抢着想要。你好不容易得到这份教职,也已经适应了,放弃了太可惜。再说,如果我们结婚、有了孩子,孩子的养育费和教育费都是问题,有份稳定的工作很重要。所以……” “你不必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源赖安显得有些消沉,勉强地笑了笑,松开了手。 “赖安,”余杏香反而抱紧了他,殷切说:“我不是不赞成你追求你的理想。如果你想那样做也没关系,我还是会跟着你,在你身旁支持你。” “真的?”源赖安眉眼开了起来。 “嗯。”余杏香眼儿迷蒙地,脸一侧,轻轻吻着他胸膛。 “杏香……”她的嘴唇又软又饱满,触探之间让人酥软。源赖安男性的本能只稍轻撩即被勾起。 他不禁搂抱紧她,吮吻着她丰软的唇,解开她的衣扣,伸手探入她衣服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胸部。衣衫褪了一地,他熟练地撩开她丝质的衬衣,解下她的胸罩,灼热的吻,烙向那高耸的双峰之间。 “嗯……”余杏香仰起头,不禁呻吟出来。 源赖安热吻未停,赤l的胸膛如火一般的热炙。他将余杏香拥倒在床上,贪婪的亲吻着那白嫩的胸峰,一边伸手探进她的裙内,撩起她的裙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腿和下腹。然后,将手伸进她的底裤…… 就在他渐渐意乱情迷的时候,门铃声猛然尖锐地响起来,跟着一阵阵拍门敲打声,和着一串高了八度七嘴八舌的聒噪,叫着:“源老师!你在吗?是我们啦!源老师!” 听到那呼叫声,源赖安顿时皱紧了眉,火辣的欲热硬生地被扼息了一半。 “该死!我忘了那些白痴今天会来——”他低声诅咒着,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满地搜找着衣服。 “你的学生吗?”余杏香也赶紧起来,勿匆抓起衣裙穿戴好。 “源老师!”外头那群叽喳的少女根本不知屋子里方才正在上演什么好事,不知趣地硬将它打断。 源赖安草草套上裤子和衬衫,粗鲁地打开门,面无表情说:“叫魂啊!” “早啊,源老师。”看他那邋遢的模样和屋内的余杏香,一群女孩彼此对看一眼,暖昧地窃笑起来。王米夏和贺瑶子交换个眼神,显得很平常,毫不大惊小怪。 余杏香自觉已经收拾得没什么破绽,摆出亲切雍容的笑容,说:“大家好。”隐然一身女主人的气派。 眼尖的同学早已看见桌上堆的那袋东西,七嘴八舌,纷纷抢着说:“源老师,你真好命,女朋友特地来帮你做饭。” “源老师,你女朋友好漂亮!”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一群女孩叽叽喳喳的,边说话边戏谑的笑成一团。不知哪个人无聊透顶的干脆开口喊余杏香“师母”,跟着“师母”长、“师母”短,一大群人都这么喊起来。 余杏香抿着嘴笑起来,有些腼腆地看了源赖安一眼,含情脉脉地。王米夏闲闲地站在一旁,完全置身事外,目光被阳台落地窗旁的天文望远镜给吸引。 一堆人把带来的东西全堆在桌上,由汪曼莉指挥,大家围着余杏香,开始分派工作。贺瑶子好玩地凑过去,王米夏反而站得远远的。她是来吃的,不是来做黄脸婆,炊煮的事,她想,交给那些女人就够了。 她朝阳台走去,停在落地窗旁,斜着眼偷觎着那台望远镜。apollo…1000型赤道仪天文望远镜,各种配件齐全,专业行家在玩的。她獗起嘴吹了声口哨,慢慢伸出手—— “干什么!”猛不防一声斥喝,近得就像对着她耳朵吼叫。 她表情一楣,安份地缩回手,摆个投降的姿态。想也知道,会发出这么没风度的吼叫声的,除了源赖安,不会有别人。 “我只是好奇想摸一下而已,没干什么。”她耸个肩。 源赖安表情很臭,一脸怀疑。“好奇?哼!你这种白痴会对它有兴趣?少给我乱碰,弄坏了当心我要你赔。” “是是是。”她很奴才的表示恭敬领受他的警告,却不由得觉得意外,像源赖安这样的人,竟会有那种浪漫,熬一整夜不睡觉,抱着很吃钱的天文望远镜观看一夜星空—— 她怀疑,搞不好他会不会是用望远镜,去偷窥远处大楼一些暗藏的春光…… 她睨着眼,看看他。 “干嘛!?”源赖安皱眉瞪她。这白痴!干嘛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他!? “没什么。”王米夏摇头,忍不住又多嘴,指着望远镜说:“嘿,看来我得对你重新估量。不过,我看你就不像那种有学问的人,你该不会是用这东西偷窥远处大楼的——动静吧?”算她聪明,临到嘴巴硬把“春光”两字吞回去。 “你管我看什么!”这白痴净会想这些。源赖安轻蔑地扫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 “不管就不管。”王米夏又耸个肩,喃喃自语着。 也许她得对源赖安重新估量。没想到源赖安这家伙也会拥抱天体望远镜这种浪漫的东西;当然,科不科学是另外一回事。集乖戾、叛逆、冷淡、臭脸、没风度、偶尔颓废于一身的源赖安,大出她意料,没想到竟会有这种浪漫! 当然,也可能那家伙只是钱多,或者变态。 “王米夏!”汪曼莉看她游手好闲等着混吃,逮住她,指派她包饺子。 “我?”开什么玩笑!她摇头。 “大家都分配了工作,只有你,什么也没做。”汪曼莉毫不妥协。意思很明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吃就得出力。 这个猪八戒!她暗骂一声,懒得再争,认份地接过饺皮。 但她实在不是贤妻良母的料,包个饺子包得支离破碎。余杏香看着好笑,细声细气的指点她,突地噫了一声,认出她来。 “啊!你不是那天晚上……” “师母,你认识王米夏啊?” “也不算是,只是碰巧遇见过。”余杏香笑着又打量王米夏几眼。她那一身破衬衫和牛仔裤,倒邋遢的和源赖安有几分相同的臭味。 “这样啊……”几个人哦一声,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岔开话题,说:“师母,你跟源老师是怎么认识的?” 这么一问,大家的兴致全来了,围着余杏香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堆有的没有的,限制级与辅导级的内容情节。余杏香抿着笑,看了源赖安一眼。 “源老师,你也来嘛!”汪曼莉嗲声的将源赖安拉过来,勾住他的手臂,紧挨着他身旁而坐。 余杏香笑脸僵了一下,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贺瑶子走到王米夏身边,悄声提醒她注意说:“你看汪曼莉,米夏,喏,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王米夏撇撇嘴,要笑不笑。只听汪曼莉又嗲声说: “源老师,你跟师母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这边做什么的。是来包饺子的,还是来说这些废话?快点把东西做一做、吃一吃,吃完就走人。你们应该还有其它事好做吧?!”源赖安很不给面子,不但答非所问,而且口气相当不耐烦。 一堆人被他这样臭惯了,也不以为意。反正源赖安就是这种调调,又酷又硬。转向余杏香,围着她东长西短。她们说的那些有的没有的,实在没什么营养,王米夏听得不耐烦极了,偶尔贺瑶子转头对她好玩的挤挤眼,她回个楣眼,有一搭没一搭包着水饺。 真的,她实在不是那种“贤妻良母”的料,才不过包几个饺子,她就搞得一身白扑的面粉,勾三搭四的,不是这边沾了一块油渍,就是那边染了几滴酱醋。 “天啊!米夏,看看你!”贺瑶子看得啧啧摇头。“看看你这副德性,实在有够邋遢。” “你以为我喜欢吗?”王米夏吊个白眼,往浴室走去。 “等等。”贺瑶子叫住她,笑着递给她一管口红。“喏,这个,给自己一点‘好看的’。” 什么嘛!她又吊吊白眼,走进浴室,脚一勾,随便带上门。 “他x的!”镜子里映出一个蓬首垢面的妖怪。的确很糟糕,怪不得贺瑶子摇头成那个样子。 她随便冲个脸,抽了两张面纸往脸上胡抹一通,然后将窗户打开,再将马桶盖放下,一p股坐在马桶上。 “呼!”她吁口气,摸摸身上口袋,捞出了一包干扁的香烟。 运气还算好,还剩两根。她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来,一副老烟枪的姿态。 她又吸了一口,望着窗外的篮天发呆。天气很好,天空篮得会吸人入它的堕落深邃那种。门外隐约传来同学吃喝狎玩的嘻闹声,她呆呆地,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瞥眼忽见一旁洗衣篮里一堆待洗的衣服,她眯眯眼,叼着烟,泛起一抹邪气愉快的笑容。拿起贺瑶子塞给她的口红,将嘴唇涂个血红饱满,然后挑了一件最白的衬衫,在肩领上重重印下一个妖冶鲜红的唇印。她又眯眯眼,用力吸了一口烟,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咚咚——”门上突然响起两声沉重的敲门声。随即,源赖安特有的、带着冷味乖戾的声音响起来。“有人在里面吗?” 她吓一跳,跳了起来,慌忙将香烟丢进马桶冲掉,双手抓着衣服在空中乱挥,挥散那些烟味,一边叫说:“有啦!我在里面!” 听见是她,门外的源赖安闷哼了一声,才没那种好耐性等着她磨菇。他粗鲁的撞开门,扑了一鼻子烟味,双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见是她,门外的源赖安闷哼了一声,才没那种好耐性等着她磨菇。他粗鲁的撞开门,扑了一鼻子烟味,双眉立即打结,又瞥见她手上的衬衫,恶狠狠地瞪住她,粗声说: “你在干什么,谁叫你在里头抽烟的。”一把将衬衫抢去。 “没有啊。”她一副无辜委屈的摸样,脸不红气不喘地嚼着谎。说谎之于她,不是习惯也不是毛病,而是一种“才能”——“好”女孩不抽烟,那么,“坏”女孩就应该会撒谎吧? 源赖安根本不吃那一套,怀疑地盯着她。她流气地对他抛个笑,捡拾咸菜一般拨拨洗衣篮里的衣服,扬扬下巴,流气的摇头说: “啧啧!看看你这一堆衣服!你的女人都不帮你洗衣服整理家务吗?” “关你p事!”源赖安粗鲁的拍开她的手,回了一句粗话。 “是是!不干我的事!”她缩回手,又摆个投降的鸟样。 “你还不给我出去!” “你别那么凶,我不随便乱碰就是了。但是我先进来的,我——” “你还想干什么?”源赖安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横眉竖目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要小便。”她吊个白眼,作势脱裤子。 源赖安性格的俊脸一阵白、一阵青,瞪了她好一会,才不甘不愿的退出去,恶声恶气地吼说:“动作快一点!” “是!是!”王米夏没好气的点头,尾音拖得长长的。 门一关,她那双不安份的眼睛立即闪烁起来。咧开嘴,像猫一般笑开来。 第七章 “对不起,很痛吧?”幽暗的月光柔柔地照在铺着一片海洋篮的被单上,床上躺着一身古铜色肌肤的男人,无限温柔地俯视缱绻依偎在他怀中、柔顺得像小猫的女孩。 “不……我爱你!xx——”女孩半闭着眼,贴紧男人赤l的胸膛,洁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s下,白得像太平洋的海浪。 “怎么了?”男人拥紧她低头亲亲她,吻掉她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幸福又有点难过。”女孩仍然闭着眼,将头枕在男人的胸膛上。“xx,你爱我吗?” “当然。”男人又亲亲她的额头,温柔得折人。“小傻瓜,我当然爱你。” 女孩抬起脸,两人无言地凝视,柔黄色的月光淡淡洒在他们身上,四片唇慢慢、慢慢地接近,终于交融在一块,热列地互相交缠吮吻起来…… 关于所谓的“第一次”、“初夜”的那回事,大概吧,一般的女孩都会有这样美丽浪漫的幻想,又温存又唯美又缱绻缠绵。 “啧!全是一些骗小孩的东西。”王米夏撇撇嘴,嗤了一声,很无所谓,带一点不屑的抛掉手中一本浪漫派唯美画风的漫画。“通篇的文艺腔,烂得发霉的画面,做a这回事真有那么美吗”“ “我觉得很美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贺瑶子小心翼翼的捡起漫画,呵护什么似地捧在怀心,眉目间有一种春天的丰美。王米夏就是这样讨人嫌,什么都爱跟人唱反调。尤其她老爱撇嘴。撇嘴,那似乎已成她惯有的标志,乖戾又睨俗。 “你还真相信这上头画的?”听贺瑶子这么说,王米夏晃晃脑袋,斜眼看着她,要笑不笑起来。 贺瑶子忽然红起脸,红得莫名其妙,说:“本来就是嘛,跟心爱的人第一次做那种事,本来就是很美的……” 嗤!王米夏又撇起嘴了。真受不了这些处女,光会做这种纯蠢的幻想。 “瑶子,不是我说,交配这回事,就是那么回事。漫画不过是画给人看的,不然你以为它怎么卖钱!?” “谁说的!我——我——”贺瑶子俏脸胀得更红,相当不以为然。“你又没有经验,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王米夏不假思索的挥手,口气一顿,漫不在意地反问:“难道你有经验?” 贺瑶子表情一紧,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脸庞转向旁边,移开了话题,忙碌地收拾东西,说:“我要先走了,我下午还有事。” “什么事?你在打工吗?”王米夏打个呵欠,随口问道。好好的暑假,还得上什么辅导课,上课半调子,玩乐也半调子,加上半调子的天气,实在挺讨厌的。 贺瑶子含糊地点个头,又像摇头,回答得含含糊糊:“反正有事。” 王米夏贼疑起来,双臂抱胸,琢磨什么似地打量着她。“瑶子,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做什么happy的事?” “哪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贺瑶子转个身避开她的环伺。 “是吗?你最近好像很忙,又神秘兮兮的——” 她没有好管闲事的习惯,不过,贺瑶子好像从暑假开始,便变得有些不一样。她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你该不会是在发情了吧?”她睨睨她。 “讨厌!你怎么这么说。”贺瑶子嗔她一眼,神态又娇又憨。“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拜!” 王米夏耸个肩,目送贺瑶子的背影一会,看她的身影走远了,起身走向厕所。 不是她乖戾,她觉得做a这回事,其实就跟排泄差不多,让人欲仙欲死,又痛苦万状,都是下半身的作用。漫画那一套,画来骗小孩子罢了。 “唷,看看是谁来了。”大镜子前围了一群女生,忙着对镜妆扮,一个腿比一个长,一个裙子比一个短,都是他们这个破高中有名的风s时髦的辣货。看见她进来,都悻悻地瞧着她,口吻酸溜溜的,有些挑衅的味道。 她不理她们,迳自走到洗手台冲脸。染了一撮红头发的红辣妹走到她身边,挑衅说: “少装得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了,王米夏。你也挺会玩的嘛。” 王米夏漠漠地扫她一眼,没吭声。 “少装了,我们全都看见了。你跟那个贺瑶子,前几个星期在xx舞厅,和两个男的在一起,还跳三贴!挺浪的嘛!” 王米夏抬头又瞥她一眼,摆个“那又怎样”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辣妹倾身靠近她,形成一个威胁的角度,不怀好意的说:“少来了,你的底细我们很清楚,少装出一副清高、好学生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和“好学生”三个字扯在一块。她轻声笑起来,说:“多谢你的称赞。原来我看起来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红辣妹脸一阵红一阵白,提高声调说:“你小心我们掀你的底!明明那么会玩,又s又浪,还故意在弘明他们面前装得一副清纯的好学生模样!贱女人!” “弘明”大概指的是那群哈她哈得要死的小太保们。王米夏又摆个“那又怎样”的表情。她其实从来搞不清那些小太保谁是谁,也没兴趣知道。 她没兴趣理这些歇斯底里的女人,迳自往门口走去。红辣妹挡住她的路,和同伴相互交换个眼神,堵住了门。 “少挡我的路。”王米夏眼神y下来,抓起一旁的扫把。 红辣妹们愣了一下,没料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觎一会,往两旁站开,让出了条路,却不忘维持某种身段,哼说:“别以为我们怕你!我们只是——”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王米夏丢下扫把,根本不听她们把话说完。“你们不是很讨厌我吗?保持这样的距离不是很好?井水不犯河水。硬把我跟你们扯在一块有什么好处!?听好,我对什么明的那些家伙没兴趣——没兴趣!听清楚了没有?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我没有兴趣和他们搅和。我们各过各的,彼此都清静,这样不是很好,别再来惹我,很烦的!” 说完,不等她们再说什么,大步地走出厕所。红辣妹们虽然一副气焰很盛的样子,但也没有再阻拦她。 “真倒楣!”走出厕所,艳辣的阳光迎面洒了她一身。 她吁口气,冷不防突然有人从她侧后攫住她。 “你这家伙——” 她吓一跳,看清了对方是谁,表情立刻发霉起来。 她今天真个是黑星当道,背透了。 “赖安,快来帮帮我!”余杏香两手抱满了东西,站在源赖安的公寓门外,很娇弱的喊着。 源赖安打开门,看那一堆的东西,愣了一下,接过了袋子,说:“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来?上回不是才买了一堆。” 还说呢,她昨天察看了一下他的冰箱,根本是空的。男人啊,就是这么散漫,像小孩一样,需要人照顾。 “上回?是几天前了?怕不都快两个礼拜了。”她睨他一眼,表情却带着纵容。“吃饱了吗?” “嗯,吃过了。” 她很快扫了四处一眼。流理台显得很干净,但一旁的垃圾桶内堆了一堆泡面的残渣碗筷。桌上则凌散摆着摊开的报纸,床头也歪歪倒倒的躺着几本厚厚的书。 “就吃那些泡面?”她回过身来,有些埋怨:“你别老吃这些速食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嘛。” “反正这些东西买来很方便,又省时间。”源赖安不以为意,走到厨房,将那袋东西一古脑儿塞进冰箱。 “就算省时间,但健康也要注意。吃这种速食面,不但没营养,对健康也不好。” “是,下次不吃就是了。”源赖安走回客厅,声音带笑,心情似乎很好。 他将余杏香拉入怀中,亲了一下。余杏香红红脸,娇嗔说:“放开我,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看你房间乱的。” “别管那些……”他不放,埋下脸,吻着她的脖子。 但余杏香不依,笑抵着他,手指轻轻摸抚他的脸颊,说:“让我先把房间整理干净。” 她笑着,像猫一样滑溜地离开他的怀抱,犹风情的回眸对他一笑。端庄的淑女形象下,尚藏着一个妩媚的女人形态。 她把报纸摺好收拾妥当,再将床头的书籍一一归位摆正,然后将源赖一古脑儿塞进冰箱的袋子取出来,再将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放进冰箱里。 冰箱里还有几包速食面,她皱一下眉,将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扫进垃圾桶。最后,她从头检视冰箱一遍,一切都妥当了,才满意地关上门。 “好了。”她含笑走到源赖安身后。 源赖安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嘴里哼着歌,心情似乎很好。看见她从镜中走来,回身给了她一个吻。 “要出去吗?”余杏香由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嗯。”他点个头,轻吹着口哨,声音很轻快。“教物理的钱老师拜托我帮他代课两天。” 这倒稀奇了。余杏香噙着笑,打趣说:“你不是很讨厌上课吗?好不容易暑假不必你带班,无事一身轻,做什么又帮人代课?” “话是没错,不过,我反正就要辞职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只是两天,我想还可以忍耐。” “辞职?你要辞职?为什么?”余杏香含笑的脸蓦然凝住,意外又诧异,眉头微微蹙着。 源赖安对她的反应,似乎却更为不解,纳闷说:“杏香,上次你不是说,如果我打算辞去这份工作的话,你还是会支持我的?” “没错,我是这么说。可是,我没想到……这么突然——”余杏香热情的眼眸渐渐冷静了,不再迷懵,泛出金属似的光。 “既然如此,早辞晚辞,又有什么差别呢?”源赖安怕她退缩,双手扳住她的肩膀,语气热烈的笼罩着她:“杏香,我需要你的支持,那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我明白,赖安,我当然支持你追求你的梦想,可是……”余杏香强调对他的支持,口气却十分犹豫,而且迟疑。她低着眼,从睫毛下偷看着他,试探的说:“你好不容易才习惯这份工作,稳定性又高,何必急在一时马上就辞去工作——” “杏香——” “别c嘴,听我说。”源赖安急着想表白,余杏香撒娇的掩住他的口,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知道你并不喜欢,也不想教书。我说过了,赖安,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是——”她顿一下,露出一种既为难又想求全的楚楚表情。“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你想追求你的理想,随时都可以,并不必急在一时。这份教职稳定又轻松,你也好不容易习惯了,辞去的话太可惜了。我是说,你也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他很关心我们的事,但他的观念里就不外那一些,房子啦、稳定的工作等等。你知道,我爸有些固执,对你的梦想也不太能理解。我是想,你不要那么急,让我慢慢说服他……” “我懂你的意思了。”源赖安轻快的表情消失了,笑容也不见,热情的眼眸也慢慢冷却它的温度。 “赖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知道的——”余杏香急欲解释,却说不出所以然,显得语无伦次。 “我明白。”源赖安低头亲亲她,露出一丝笑,显得好包容。“我想,我也许太急躁了。你说的也没错,事情总要慢慢来,不必急在一时。” 话虽这么说,隐藏在他笑容背后的表情,那眼眸底的颜色,却显得有些落寞。 “真的!赖安,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我——”余杏香口气很不安,既委屈又娇弱。 源赖安看着不忍,搂住她,又亲了亲她,低柔地说:“杏香,你不必在意。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得设法让你父亲了解和接受。我会听你的话的,就照你说的去做。” “赖安……”余杏香眼眶凝了泪,说不出的感动。源赖安一直对天文念念不忘,但她实在搞不懂,就那几颗要亮不亮的星星有什么好研究的。可她又不能太直截了当的否定他的理想。像这样,慢慢来,他肯定听她的话去做那是最好的,这是第一步,等以后他更习惯了教职的工作,明白了安定的可贵,到那时他自然会想通,不再汲汲于那不切实际的什么理想。 “我爱你,赖安。”她含笑回吻他。她是不适合冒险的;比较起来,她比较喜欢安稳。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可她心里一直很在意,她恨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得她的想法,总要让她把话说尽。不过,能像这样,他肯听她的话,一切生活起居依赖她,让她的心里着实有一种实在感。 源赖安被温柔的网牢牢的缚住,感情也不禁澎湃起来。 “抱我……”余杏香低低呢喃,半仰着脸,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你爱我吗?赖安……抱我……”赤l的手指带着韵律节奏的摩掌着他的胸膛,挑拨着他的欲望,挑动他对她爱的证明。 “我爱你,杏香……”源赖安不禁抱紧了她,属于雄性的那份生物性欲望及本能不安的s动着。 光只是嘴巴说爱那是不够的。余杏香攀紧了他,朱唇半启,眼眸时闭时合,充满挑逗。她在等,女人喜欢男人以种种方式证明他对她的爱。证明,这个动作很重要。女人喜欢谈抽象的感觉,却在意具体的表白。她也不例外。她要他爱的臣服。 源赖安只觉体内有股燥热,越来越蠢动,贪婪的亲吻着余杏香那柔嫩的胸脯,深深地要陷进去。但说不出为什么,他热情明明已被挑起,那般澎湃,却吊诡的始终不起来。 “杏香,你闻起来好香……”他将脸埋在她胸前,深深吸着她的气息。那是发情的雌性贺尔蒙味道。他实在想再多耽溺一会,偏偏不是时候。“我实在很心……不过,时间来不及了……”那也是理由。他并不愿去深思那个“吊诡”。 “迟到一会没关系吧……嗯……”声音低低荡荡,含在嘴里暖昧喃喃地。 “真的来不及了,对不起。”体内s动的因子就那样莫名的冷却下来。源赖安抱歉地亲亲余杏香的脸颊,轻轻挪开她白嫩的臂膀。 余杏香喘着气,调整她的呼息。她娇怜地望了他一眼,既无奈又失望。脸儿一倾,靠在他胸膛,低声说:“没关系,你不必在意。”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她抬起头,表情换了,变了一副明朗包容的笑脸。“你去忙你的,我帮你把屋子整理一下,该洗的衣服冼一洗。晚上我们一齐吃饭。” 源赖安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看着余杏香婀娜多姿的往浴室走去。看着看着,突然极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他自己尚没发觉,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余杏香突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百媚横生;他心一跳,重重落下来。 洗衣篮里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余杏香浮起一个“没办法”的笑纹,摇了摇头。她将白色的衣服分开来,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袖打理好再丢进洗衣槽里。 她倒了一匙浓缩洗衣粉,再加了一些漂白剂,正要合上盖子,动作突然停下来,目光瞪直了。 “怎么了?”源赖安探头进来,看她那样子,觉得奇怪。 她不发一语,也不看他,从洗衣槽里挑中件衬衫。白得发亮的衬衫衣领处,赤然烙着一道鲜红唇印,颜色虽然有些剥落,但还是很鲜明,红得很挑逗,那样半启半合,附着得很缠绵。 “我的衬衫怎么会有这个!?”源赖安反s的皱眉。那唇口红印存在得太离奇。 “会不会是搭车时,人多不小心沾到?”余杏香抬头对他笑一下,笑容有些僵,看得出来很勉强。她有一百个理由、十分充分的立场质疑、诘问的,但偏偏源赖安倒先出口了,而且态度还那般坦然,她反而替他找理由。 “不可能,我没有……”源赖安摇头,皱眉思索着。他不记得曾在什么时候搭过那种内酱似的公车,也不记得——“啊——”他心中蓦然一悸,脱口叫出来。“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侧所里,被他逮个正着……“ “谁?”余杏香竖起耳朵,像猎犬般的警觉。 源赖安臭眉没解,很确定的说:“前两个星期不是有学生来过吗?我想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干的。” “是吗?学生的恶作剧吗?”口气虽然不是全然的确信,但余杏香脸上僵硬的线条显然柔和了许多,似乎放下心来。 那家伙!源赖安在心里咕哝咒骂一声。想起王米夏那撇嘴流气的神态,甚至叼着烟的放浪模样,暴躁的剑眉锁得更紧。早知道她偷偷摸摸干了这等事,就算她当着他的面脱裤子,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该死!那家伙鬼主意一堆。那种三流白痴学生正经事不会,就光只会干这些偷j摸狗的勾当,难怪脑袋装的全是一堆豆腐渣…… “你怎么了?小孩子恶作剧嘛,不必跟他们计较。” “唔。”源赖安支吾着含糊带过去。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个恶作剧,但一想到他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神在这些白痴兼三流的笨蛋身上,他就无法不牵怒。 他很想抛开一切羁绊的,偏偏—— “我得走了。”他弯腰捡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钥匙。 “别忘了,晚上一起吃饭。”余杏香倚在门边,堆满美丽的笑靥。 爱情这回事,一个人爱一个人多一些,就注定姿态要比对方低一些。她确定源赖安是爱她的,为了她,他愿意搁浅自己的梦想——不,是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要安稳,安稳甜蜜的两人世界。她会一步一步的让它实现。 她抬抬头。天空好蓝。什么星星!也比不过阳光下的一粒尘埃。她转身走进屋内,将那台碍眼的望远镜随便的挪靠着墙壁,嘴里哼着歌,愉快的打扫起来。 “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所谓冤家路窄,好巧不巧,他才离开办公室,就遇到这个混蛋王米夏。 “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王米夏白白眼,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脸楣透了。 源赖安这疯子突然这样冒出来,狠狠地攫住她,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会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源赖安沉着脸,涂满天蝎的y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你故意在我衬衫上留了个口红印,你这个豆腐脑那么快就忘记了吗?” 原来是这回事!王米夏心里嗤嗤笑起来。终于发现了呀!看样子大概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臭。但也不一定,他本来就挺没风度的,就算没事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嘿,源先生,你自己四处拈花惹草沾野香,不要到处乱栽赃。”她摆出一张最无辜纯洁的表情。 “哼。”源赖安打鼻子冷哼一声,根本不吃这一套,脾性里有一种怪异的执着,认定了是她搞的鬼,就是不听她的狡辩。他倾身向她,接近——不,根本是威胁,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对我玩任何花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哟哟哟,这是为人师表该说的话吗!?好一副流氓的口吻,王米夏斜睇他一眼,冷眼打量他。不是她偏激,她老觉得源赖安这家伙心理有问题,乖戾又不正常;瞧,这不就是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源赖安猛然抓住她手腕,咬着牙,压低了嗓音,狠狠瞪着她,颇有一种魅兽的狠劲。 时而有同学三三两两的从他们两旁经过,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猛瞧。从他们那种怪异的眼光中流露出的讯息看来,很不幸的,他们似乎正在演着一场暖昧的煽情剧。王米夏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死不活的说: “听到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源赖安凶狠地又瞪她一眼,才放开她。 她揉揉手腕,悻悻的摸摸鼻子,移动脚步往前走开。源赖安本来就要离开的,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你干吗跟着我!?”她横他一眼,很不友善。 “谁跟着你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就这么一条路,他不往这边,要往哪边!? 她索性加快脚步走出校门。但不管她走得多快,源赖安始终闲闲地跟在她身旁,不明就里的人还会以为两人脚步真一致,配合得真好。 “你干嘛老是跟着我?”这回却换源赖安忽然停下来,不耐烦的皱眉瞪着她。不管他走快走慢,怎么老是甩不开这个头脑都是豆腐渣的白痴。 王米夏气愣住。因为错愕得太厉害,反而说不出话,哑口无言干着眼瞪着他。 “你——你——”她觉得舌头好似打结,口吃了半天,才排除万难的吁了一大口气,说:“因为我崇拜你,仰慕你,可以吧?” “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白痴在说的话,离我远一点。” 她是很想离他远一点,这家伙,神经有毛病。走了一小段路,她往另一条岔路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存心撩拨似,一副痞子的神态,说: “你爱她吗?我是说你的女人——喔,那是一定的吧。你都怎么表示你的爱的?亲她?搂她?还是抱她?你怎么跟她凑在一起的?你们亲热时,她都是闭着眼还是张着眼?你觉得她性感吗?够挑逗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源赖安听得很清楚,天真的语气下,藏着邪恶的表情,加上脸上流气的笑容,无辜里渗着一点猥亵。源赖安额上冒出凶恶的青筋,欺身想抓住她,她敏捷地往后一退,笑吟吟地对他摆摆手,说: “你不必回答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让你做个参考。” 她又嘻嘻一笑,笑得简直可以出水,再摆个手,转开身。但才刚转身,停了两秒,她立刻又转过身来,朝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源赖安走去,拉住他,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开。 “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源赖安很不客气的甩开她,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穿xx明星高中制服的男孩站在公车站牌旁,目光时而掠向他们那所三流破高中。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引起很多的注目。 王米夏蹙蹙眉,仅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走得很快很急。她暂时不想再见到叶维廉,更何况还有那个麦少冬。那个麦少冬瞧她跟蛋皮一样扁,她才不想没事找气受;还有叶维廉,她已经不是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孩了,很难再像小学生那样,吵吵架又和好,一辈子两小无猜。更何况,问题不在这里—— “喂,你——”源赖安赶上她,抓住她肩头。 这缠人的家伙!王米夏小心的回头,确定这个角度叶维廉看不到她,才拨开源赖安的手,说:“是谁叫谁不要拉拉扯扯的?” 源赖安没理会她的挑衅,怀疑的盯着她,说:“你刚刚怪怪的,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王米夏扬扬眉,一副“干你p事”的不以为然。想跟她摆师长的架子?省省吧。 “你知道吗?源先生,我一直觉得来教书的都很聪明;聪明的人不会管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所以喽,责任感不必那么重,我们都已经离开校门了嘛,不必觉得对不起你领的薪水,反正纳税人的钱被污的还不是白白被污。喏,就这样了。” 她流气的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举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将他丢在门外。 黄色的计程车如子弹般的冲爆开,扬起漫天的尘埃。那尘埃沾着黄金色的太阳光,漫空飘洒,犹如星体爆炸的残屑,那星星的碎片。 源赖安下意识的伸出手,想盛接一点星辰的碎屑。但很快的,他感觉到自己行为的愚蠢,不禁失笑起来,不明白自己究竟中了什么蛊,做了什么傻事。 笑着笑着,他突然重重叹口气,似乎很无奈。然后仰高起头,注视着天空。现在这一刻,在他头顶的天空中就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只是,地上的尘埃和光线太浓厚,遮掩去了星球的光芒。 他真的不懂,难道面对一片璀璨的星空的感动,会比不上一份朝九晚五,所谓安稳的工作!?他知道他在“作梦”,而余杏香要的是“生活”。差别也许就在这里,但—— “狗屎!全都是一堆狗屎!”他狠狠地踢开脚旁那文明的垃圾。 第八章 热天午后,除了打打瞌睡,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事好干。躲在冷气开放的速食店里,仍然让人觉得昏昏欲睡,除了汉堡、可乐和薯条,和一堆吵得要死的重金属摇滚乐,日子相对的平淡。 王米夏支着下巴,隔着窗,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忙忙走来的行人。桌上摊着一份看了一半的报纸,上头巨大的篇幅耸动的介绍着情人七夕最佳的餐馆和风景去处。 是的,七夕。够白痴的一个日子。 “唉,米夏,你看这个——”贺瑶子兴致勃勃地指着报上的情人节特辑报导。 她不感兴趣的瞄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掉向窗外。 七夕情人何处去?报上说,可以到摩天楼过个高空浪漫别致的夜,xx山看夜景也不错,气氛适合,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找个山巅小涯看看牛郎和织女——更浪漫的,去看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最大期正逢七夕,一小时有一百多颗的流星从天际划过,像闪烁在夜空的一百万颗钻石。 “哇!流星邪!”贺瑶子看得好心动。 “是吗?”王米夏还是一副不感兴趣。拿着吸管搅搅几乎化成一摊水的可乐。“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可乐难喝死了,汉堡夹的全是一些老母jr。” “天气这么热,来吹吹冷气也好,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贺瑶子大大的眼睛盛满了秋波,嘴唇沾了蕃前酱,红得一副鲜艳欲滴的样子。 这倒稀奇了,王米夏不可置信地看看她,语带嘲讽说:“我是很闲没有错,不过你怎么会有这种美国时间?你最近不是都很忙吗?一下课就跑得不知人影。” 最近这些时日,贺瑶子不知突然着了什么热煞,总是形色匆匆,而且神秘兮兮的。问她她也不肯说,一次两次,她也就懒得再多问。 “唔,有些事……”贺瑶子支支吾吾的。 王米夏耸个肩,也不想多问,无聊的喝着没有气的可乐。贺瑶子看她没有探究的意思,抿抿唇,拿起可乐,又放下,跟着偷觎了她一眼,又拿起可乐,再放下,吞吞吐吐的说: “唉,米夏……”似乎有什么话哽着,欲言又止的。 “什么事?”王米夏仍然支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 “……嗯,没什么……”贺瑶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低头搅动着可乐,又拿吸管去拨动薯条。隔片刻,忽然抬起头,有些殷切地望着王米夏,语气略带一点迟疑又期待,问说:“唉,米夏……那个……你觉得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我是说,你觉不觉得我变了?” 这话问得实在莫名其妙。王米夏奇怪又好笑的抬头,煞有其事的看看她,左右打量一番,说: “我看你很正常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没什么两样——喔,好像胖了一点。你不对是吃太多了?” “你说什么。”贺瑶子嘟起嘴白她一眼。“正经一点。” “我是很正经啊。”王米夏歪歪头,没精打采的。“瑶子,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清楚。” 贺瑶子眨眨睫毛,大眼睛装了太多水波,犹豫的闪了一下。 “不……没什么。”她笑笑摇头。“好了,该回去了。走吧。” “你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王米夏动也不动,懒懒的搅着那杯可乐,完全没气的可乐看来就像一潭臭水沟水,黑得发馊。 这样一杯随便捞就满满一大桶的馊水就浪费了她三十五块。猪!这些开速食店的实在太好赚了。她从来不来这种白痴才会来的地方的,一来避免那些资本主义者的剥削,省得当那种冤大头,再则那种没脑袋的人总喜欢来这种地方,人多得不像话,音响又烂得要命,全是一些比诸五子哭墓差不多的音乐,吵都吵死人。不过,很不幸的,事情总有“不过”,像这么无聊又无处可去的时候,她也只有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被剥削。 怪不得马列主义那些激进份子要高唱社会主义万岁,煽动无产阶级革命。实在,那些资本主义既得利益阶级者都是一些脑满肠肥的猪,一堆狗屎和大便。不过,她是比较倾向无政府主义,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什么世界大同、各取所需各尽所能那一套,不是她乖戾,实在,真的就跟放p一样。 世界大同其实很简单,只要人类死光光。可是可能吗?人类天天在发情,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这世上其实什么问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人太多了。什么世界大同,狗屎!要放p也不看看地方! 她站起来,把那杯臭水沟水连同垫纸哗啦的塞进垃圾桶,将只咬了一口的汉堡带出速食店,丢给路旁的流浪狗。现在流行吃素风,她是不吃那一套的,只管自己身体机能的需求,有什么就吃什么。阿妈说她野气重,跟那种被放生成野的动物差不多。形容得真好。她是都市水泥丛林的野人,以本能求生存,野性的气息自然重。 阳光已经倾偏了,以大概六十度的斜角,闪躲的从西边大搂间的夹缝照过来。四处车水马龙。她半眯眼,感觉再也没有晃荡下去的理由;如果是野生动物,这时候也该回巢x了。 走到路口,还隔着一条马路,她就看到叶维廉倚在巷子口的路灯下,身影被夕阳曳得长长的,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嗨,维廉。” 叶维廉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你今天不用补习吗?”她试着微笑,语气平常。说到“补习”两个字,咬字显得有些生疏。 看,她跟叶维廉就是这样不同。叶维廉是全国学生模拟考电脑排名前六十名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世界是电脑、语文、科学月刊、学校和补习班。父母在大学学院任教,来往的朋友都学有专精,属于那种小布尔乔亚白领阶层的高级知识份子。 而她呢?破三流高中吊车尾的四流学生,还不知道能不能毕业;加减乘除勉强会,英文像鸭子听雷,连电脑长得什么样都没瞧过。而她妈呢,连高中都没毕业,甚至她是谁的种都搞不清楚。 这样,连连看,她跟叶维廉之间实在没有任何一点共通。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叶维廉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深远的眼神冷静又沉着。 “我干嘛躲着你。”王米夏一副很意外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理由,所以他现在才会站在这里。他跟王米夏打小一起长大,多少了解她处事的行为模式。他觉得她最近老是避着他,似乎有意疏远。 “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他想唯一的理由大概只有这个。 “没有。”王米夏摇头,把眼光调开。“你妈什么也没跟我说。”再说,像他妈那种“高级知识份子”,用的辞汇,搞不好她可能也听不懂。 “米夏,不管我妈是否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叶维廉按住她肩膀,语气很坚定。王米夏的条件种种,不符合他父母的价值观,所以他父母极力反对他跟她来往。但他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既然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没有理由长大了就要分开,理所当然应该要继续在一起。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还能活得下去吗?光是“非婚生子女”这一项,就足够她遍体鳞伤。 “不过,”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尘埃,抬起头说:“你妈他们想的也没错,我们毕竟是不同象限的人,终究要各走各的路,总不能永远跟小时候一样,一辈子两小无猜下去。” “米夏,你——”叶维廉微微变了脸色,冷静的态度有一丝动摇。他急急扳住王米夏,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维廉,”叶维廉母亲很忽然又适时的出现在他家门口,表情很严肃。“你能不能进来一下?我需要你帮忙。” 叶维廉不理他母亲,盯着王米夏说:“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跟你没什么不同——” “维廉!”叶维廉母亲提高声调,频频催促着:“你进来一下好吗?我需要人帮忙——” “米夏?”叶维廉只是盯着王米夏。 “维廉!”叶维廉母亲又高声催促着。 王米夏心里叹口气,垂下眼说:“你妈在叫你。” 叶维廉这才回头看了他母亲一眼。抓着王米夏,语气急促但殷切的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车站旁的‘左岸’等你,一定要来!” “维廉!”那拔高变尖的嗓音不断在催魂。 “我等你!一定要来!”叶维廉重重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字沉重的落在王米夏的心坎上。 王米夏站在原地没动,没有回头目送他的背影。就算她去了又如何?她跟叶维廉究竟只是青梅竹马,人生的路并行一段以后,本来就会分道扬镳。她不懂,他到底在执着什么?还是她太冷血,把感情看得太破?但想想他父母歧视的眼神—— “算了。”她吐叹口气。 她只要能把高中平安混毕业就好了,别无所求。 “唔,好香,”一进门,王米夏就闻一股刺鼻的辣香味。桌上满满一堆的菜肴,j鸭鱼r蛋蔬果,满满挤了一桌。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喃喃的看着那堆东西,有些疑惑,一边伸手拿了一块jr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高声叫说:“阿妈——” 蓦地,从厨房冷不防窜出一个人影,猛抱住她,大叫了一声。“米夏!” 她吓一跳,咬了一口的j块掉到地上。 “哈哈!吓到你了吧!”那人拍手哈哈笑起来,声音?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蓦地,从厨房冷不防窜出一个人影,猛抱住她,大叫了一声。“米夏!” 她吓一跳,咬了一口的j块掉到地上。 “哈哈!吓到你了吧!”那人拍手哈哈笑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撤娇,媚媚的,有一点黏,不太端庄。 王米夏定了定神,看清对方是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皱起来。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对面站着的那个,一脸笑吟吟、穿着大红迷你短洋装,细高跟鞋、染吹得又蓬又红的一头法拉米粉头、浓妆艳抹媚装撩人的那个女人,正是她那个不负责任、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的妈,王吟秋。 “中午就回来了,等了你好久。”王吟秋撩撩头发,跟着朝厨房大声叫说:“妈,米夏回来了。” 阿妈端了一锅香热的汤,从厨房出来,笑呵呵的说:“回来得正好,可以吃饭了。”随即又钻入厨房,将煮好的饭端出来,又拿了一些碗筷。 王米夏顺手接过饭,帮着摆碗筷,说:“阿妈,你干嘛煮这么一桌东西,白白浪费钱。”语气很不以为然。 “你妈难得回来一趟,有什么关系。”阿妈笑容满面,看到女儿回来很高兴。“来,大家吃饭了。” “就是嘛!米夏,我是你妈耶!你怎么可以一副冷淡的态度。”王吟秋端起母亲的架子。 王米夏没理她,自顾盛了一碗饭。她这个妈,生下她后,好像以为只要将她摆在那里她就会自己长大,任她自主自灭,根本不太管她,更别说照顾她。她觉得,以她妈养她的方式,养一只猫狗或许都会比养她费事。年纪小的时候,她或许隐约还有一种渴望,渴望她妈来抱她一下,或回来探望她一眼。 但现在,她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再有那种渴望。而那种渴望既消失,她与她之间那种不平衡的关系也就消失。现在,就算她妈将她摆在墙角,她很肯定她会自己活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依靠。 “怎么会突然跑回来?”她夹了一撮青菜,神态很平常,一点都没有和母亲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我还以为你失踪了,不晓得被j杀陈尸在哪个大厦套房中。” “米夏!”阿妈最忌讳这种触霉头的事。“你别胡说,真是的!小孩子,口无遮拦。” 王吟秋反倒不在意,喜孜孜的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她故弄玄虚的顿了一顿,看看桌旁的两人。“猜猜看,是什么?” “找到新户头了?”王米夏扒着饭,连头都没抬。 “米夏,我是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开玩笑。你确定不是男人吗?” 阿妈摇摇头,c嘴说:“这孩子,个性老是不改。吟秋,你说说看,是什么好消息。” 王吟秋大概是那种天性乐观更或者比较厚脸皮或者比较不知廉耻的人,所以她可以未婚生子,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被人指指点点还能抬头挺胸活得很愉快。对女儿的乖戾,她除了摆摆母亲的架子,多半显得不甚在意。笑眯眯的宣布说: “跟你们说,我找到一个好工作了,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当服务生,待遇不错,还有小费呢。” “真的?”阿妈笑开嘴,眉眼笑得都皱起来。 “嗯。”王吟秋轻快的点头,转向王米夏。“米夏,你替不替妈高兴?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小,只有一间房间,等我工作稳定了,改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就可以将你和阿妈接来一起住了。” “算了吧。”王米夏使劲的嚼着jr。她妈的话只能姑且听之,她是完全不抱希望的。 “你等着,妈妈一定会接你跟阿妈一起住的。”王吟秋信誓旦旦,充满了信心。 “是吗?到时候该不会有一个男人跷着二郎腿在客厅等着!?”她狠狠又泼了她妈一盆冷水。 “米夏,你这孩子!”阿妈又摇头了。 王吟秋不笑了,看着王米夏说:“米夏,你这张毒嘴对着别人就可以,我是你妈耶!” 王米夏掀起眼皮扫她一眼,草草扒着碗里的饭,站起来说:“我去洗澡。” 也许她真的乖戾。女人间的情谊,当出现男人那一刻起,就开始腐烂了。不只友情,亲情之间也是如此。她早看烦听烦了她妈身边来去的那些男人。从她小时候她妈就没有改变过,这一次她也没理由相信她妈会改变。什么团圆!她可不要到时跟一个脑满肠肥或者满嘴槟榔或者吃软饭的、或者烟酒不离手外加赌博打女人的陌生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天晓得一个搞不好会不会被强暴!物以类聚,想也知道,会和她妈勾搭上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 浴室湿湿的,她差点滑了一跤。镜子映出她的脸,镜中的人显得那样无所谓。 狗屎,这世界全是一堆狗屎。她打开莲蓬头,站在水涛下,水声哗啦啦的,将她从头淋到底。 洗完澡出来,她妈已经在她房间。她走过去,一p股坐在床上。王吟秋走到柜子旁,对着镜子脱下洋装,一边说: “没办法,总共就只有两个房间,今天晚上只好跟你挤一挤。你总不能要我睡客厅吧?”她看看屋子,用一种做作的优雅声音说:“看看你,房间乱得一塌糊涂,东一堆、西一堆的。” “有什么关系,有地方睡觉就好。”王米夏倒理直气壮。顺势往床上一躺。王吟秋换了一件宽松的棉衫,从镜子看着她,说:“米夏,你别老是跟妈作对。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应该可以明白。” “明白什么?你跟那一堆男人的韵事吗?” 这话让王吟秋顿了一下。她转身过来,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是不是听镇上的人说了什么?” 王米夏以手当枕,双手叠着后脑勺,语气不驯,说:“那些人的话能听吗?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嘛去找气受。” “那就好。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去。本来嘛,我爱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又不干他们的事,也没人管得着。” “可你也未免太自由了。上次那个呢?又分手了?” “哎呀,米夏,你怎么跟阿妈一样的口气!” “我实在搞不懂,你干嘛老是跟男人牵来扯去的?和这个外遇,跟那个同居,你不觉得烦吗?”她妈简直以“尝试错误”的态度面对、甚至实践她的爱情。对每个男人都要撩拨一番。 王吟秋抿抿嘴,看她一眼。“有什么办法?谁叫我遇到的男人都那么不可靠。”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一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我也想啊。”王吟秋又抿抿嘴,像这个问题有多为难。“可是……你不懂,米夏,我们女人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 “爱情?”王米夏嗤一声。“算了吧,什么爱情,还不是下半身的需要。” “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可以。但你不觉得男女相爱结合在一起是很美妙的事?当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难道不会有那种想接触对方的欲望?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奥妙——” “妈,你不要把那种事、爱情什么的形容得那么离奇。爱情充其量只是一帖催情酵素罢了,用来应付下半身的s动和需要。” “米夏,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们女人——啊!”王吟秋试着想解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米夏,难道你都还没有……那个……” “什么?你是说交配吗?”王米夏不羞不赧回她妈一眼。她又不是种猪,时候一到就要交配。 “你非得用那个字眼吗?”王吟秋白白眼说:“你都十八岁了,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我又没有在发情,交男朋友做什么?” 王吟秋移开椅子,坐到床边,微微俯低身子,轻声说:“米夏,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你已经十八岁,很可以正当的交男朋友。你觉得维廉怎么样?听阿妈说,他似乎很关心你,对你很好——” “妈,你有完没完,干嘛扯到维廉身上?” “维廉是个不错的男孩,人长得高大英俊不说,头脑又很好。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你不喜欢他?米夏——” “你不要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王米夏蹙起眉打断她妈的话。 “你懂那就最好。米夏,我们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现在正是娇艳的时候,如果不懂得好好把握,等年纪一过,后悔就来不及。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女人呢?任她高高在枝桠绽放得多艳丽,一落了土,就变成烂泥。妈是过来人。维廉是很好的对象,难得他又对你有心,你如果不把握机会抓紧他,等机会一过,就什么都没了。趁你现在年轻貌美,最有本钱身价的时候,好好把握机会。” “妈!”王米夏听得不耐烦极了。“你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净出这些馊主意。我跟维廉就像兄妹,怎么可能!他对我好、关心我,同样的,他也对别人很好,关心别人。” “所以喽,你还要多加一把劲,把他的心全拉到你身上。妈告诉你,男人对女人好,不是那么单纯的,都有私心的——” “妈,我拜托你行不行?就算我有那个存心,你想维廉他爸妈会高兴看到我纠缠着他吗?” “只要维廉喜欢你,关他父母什么事,别担心——” “就是有关!”王米夏忍不住叫了一声坐起来。她实在不得不怀疑她妈的脑袋是否哪里短路或少了一根筋。“你难道不知道,他爸妈看到我们就像看到瘟疫一样!” “那又怎么样?”王吟秋不以为然的笑起来。“你没听说吗?越坏越邪恶的东西越有吸引力。”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她往后一仰,重重躺在床上,翻身面对墙。 “米夏,你听我说——”王吟秋伸手推推她。女儿是她生的,她多少了解一点,多半也像她,个性里有种苟且,不到最后关头不会下决定。未雨绸缪是很重要的,她就是吃了不懂把握机会的亏。 “不必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王米夏毫不领情。“男人我自己会找,你不必替我未雨绸缪。” “你要找些阿猫阿狗那当然有,但如果要找像维廉条件那么好的男孩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王米夏烦不胜烦,干脆坐起来。“跟他上床把他给套牢?最好还怀个孕什么的,因为维廉是个负责任的人,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是不是?” “哎,米夏,你不要把事情说得那么丑陋嘛。” “你的意思不就这样?” “我只是要你好好把握机会而已。”王吟秋站起来,拢了拢头发。“你不听,那就算了。我可都是为你着想。” “不劳你费心。反正我只要找个有钱的老头,让人包养,就可以成天无所事事,吃好穿好的。” “哟,你可真有志气,你以为那种户头那么好找?” 王米夏抬头看看她妈,突然轻声笑起来。不愧是母女。贺瑶子常说她乖戾,但不管她说出什么再乖戾再惊世骇俗的事对她妈来说,就好像“早安”“午安”那么平常。 “我要睡了。”她仰身躺下,闭上了眼,再也不想再听什么说什么。 “米夏,米夏!”王吟秋又去推她。 她动也不动,不理她妈。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太阳升得好高好亮,当然,辅导课是赶不及了。 “醒了?”她妈坐在镜子前,已经穿戴打扮妥当。火红的那一身短洋装,露胸露腿又露臂膀,妖娇荡艳,像争蹦欲出熟透了的一颗果实,已经开始渗汁露香。 “你穿这样,不会太招摇吗?”她跳起来。 “怎么会。”王吟秋对着镜子旋转了一圈,很满意自己的打扮。 王米夏摇摇头,脱掉身上睡皱的衬衫,抓起一旁的t恤闻了闻,将就套上。 “吟秋,”阿妈走进来,语气有些埋怨:“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你啊,才回来就要走。有空就打个电话回来,不要一去就像丢掉一样。” 这些话,她也常对王米夏抱怨,这两个母女,倒真像都是野马来投胎。 “你要走了?”王米夏停下动作看着她妈。似乎很习惯了,没有什么不舍。 “嗯,要工作嘛。”王吟秋频频照着镜子,不时撩撩头发,摸摸脸颊。“米夏,你快去洗脸,送妈到车站搭车吧。”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又不是小孩。”王米夏打个呵欠,迳自走到浴室。 “听听你这是什么话!”王吟秋跟在她后头,倚着浴室门边。“我好歹是你妈耶,难得回来一趟,现在要走了,你也不肯送送我。” “反正你又不会迷路。”她是不想去车站,怕会碰到叶维廉。不过,其实想想,她实在没必要躲着他,反正一切随它,时候一到,上帝的自然归上帝,撒旦的自然归撒旦。 “你送送我不会少一块r的,走吧。”王吟秋半强迫的将她拉出浴室,催促着。 一路上,经过的人家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王吟秋,躲在门后指指点点。王米夏侧过脸,第一次试着从小镇人的眼光打量她妈。那身野艳呛辣如似酒店坐台陪酒的妆扮,相对于门后那些一件直筒宽腰到底的洋装如布袋的家庭主妇,实在是离谱了点,太那个了。 但那就是她妈,是她妈美丽的方式,她也不认为她妈需要因为那些目光而改变些什么。反正世界大得很,三洋五大洲,总有能混的地方。 走到车站附近,很不幸的,竟遇到了源赖安和余杏香,迎面朝她们走来。源赖安视力好,远远就瞧见她。只见她身旁跟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有点招摇,不,以一般的标准,是太招摇。他不禁皱紧眉,瞪着她。 “赖安,那不是你学生吗?怎么……”余杏香也发现王米夏了。目光一转到王吟秋随即不说话,暗地皱眉。 “不必理她。”源赖安打定主意,什么都不管。 不断有人对王米夏母女侧目。王吟秋不但不在意,间还搔首弄姿挺高了胸脯。她用手肘推王米夏说: “唉,米夏,你看前面那个人,长得满好看的,一直在看着我们。你认识吗?” “不认识。”王米夏看也不看源赖安,甚至装作没看见。 她加快脚步和源赖安擦身而过。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王吟秋抱怨着。 车子这时进站了,王米夏催促她妈说:“快点,别慢吞吞的!” 王吟秋女人气的白白眼,还是快步赶上来,塞了一张纸给王米夏说:“喏,这给你,上头有我的电话地址。有空来找我,妈随时欢迎你来。” “再说吧。”王米夏不置可否。 她站在那里,看着她妈对收票人员抛了个媚笑,婀娜多姿的走上车。等车子驶离后,她才吁了口气,转身离开。沿路触目所及,都是七夕的特价活动与宣传,有家商店甚至夸张的在玻璃自动门上喷了两颗大大的红心。 她撇撇嘴,哼了一声说:“什么情人节,狗屎!最好是刮风下雨兼打雷。” 真的,不是她乖戾,她只是“先知先觉”。 天下的爱情都一样,天下的狗屎也都一样。 结果七夕当天,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下好了,看那些人去看什么狗屎的流星雨!”王米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甚至哼起歌,觉得十分的痛快。 她笑得太放肆,前头一些人不满的回头瞪她。贺瑶子一脸嫌她活该的表情,悻悻说:“看吧,引起公愤了吧!”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觉得很痛快。” “有什么好痛快的?就算没有流星雨可看,还有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外加五星级饭店的蜜月套房。” 贺瑶子如数家珍一口气把七夕情人节的重头剧目流利的溜出来,有意给王米夏一点好看。但王米夏心情还是很愉快,对着倾盆大雨吹口哨。 “米夏,我发现你不仅乖戾,而且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贺瑶子郑重的下结论。 王米夏一贯的撇嘴,似乎对贺瑶子的结论不予置评。贺瑶子看不惯她那幸灾乐祸的乖戾德性,扭头走开,负气不理她。她耸耸肩,依然愉快的吹着口哨。 下课后,贺瑶子自己忍不住走过来,酸她一句,说:“米夏,你那个性如果不改,总有一天一定会变成世界的公敌。” “是吗?谢谢你的恭维。” “不必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那张嘴起码养了一百条毒蛇在里头。我不等你了,先走了。” 贺瑶子还是很神秘,有时还会以成熟的口吻说话,好像比她多懂了什么似。 她摆摆手,快快收拾,甩开那一教室的怨女。下雨天,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只有回家去。走出校门,冷不防有人叫住她。 “是你。”她以为是叶维廉,却不料竟是麦少冬。“你又想干嘛?”他找她一定没好事。 “我有话跟你谈。跟我来。”麦少冬以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命令着。 王米夏反感极了,瞪着他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跟你又没什么好谈的。” “你如果不跟我走,要在这里谈也可以,无所谓。”麦少冬轻蔑的睥睨着她,带一点威胁。“不过你大概不希望这些人都听到吧?” 王米夏咬咬唇。她如果不听他的,他就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维廉的事,我——” “跟我来就是。”麦少冬语气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他拦了辆计程车,将她带到一处新盖的公寓,雏形都完成了,只剩里头一些细部的整建就可以成屋。 “这是什么地方?”王米夏看看四周。这附近她有点印象,似曾相识过。 “这栋公寓是我家的建设公司盖的,在这里谈话不会有人打扰,你也不会那么丢人现眼。” 大雨淅沥,雨声哗哗的,四处没有人影的踪迹。 “你想说什么?说吧。”王米夏抱住双臂,斜身倚着墙。 “很简单,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维廉。”麦少冬冷眸锐利的盯住她,与其说是请求,倒更像是命令。 王米夏嗤笑一声。“麦少冬,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就算你跟维廉是好朋友,也没资格管他跟谁来往。你只是他的同学而已不是吗?管那么多,未免太变态。” “你懂什么。”麦少冬眼瞳缩了缩,近了她。“像你这种没有大脑、成天只知道玩乐吃喝的女孩,怎能懂得那种遇到实力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兴奋和喜悦,怎能了解那种惺惺相惜的可贵。我很庆幸能遇到维廉这么好的对手,结果,因为你,害得维廉生活大乱。像你这种垃圾本来就应该消除,你根本不配和维廉相提并论。” “是吗?很抱歉,可维廉好像很乐意跟我在一起。”她扬扬眉,一点都不退缩。 “不会了,他以后再也不会了。”麦少冬左右包抄,两手挡去两边去路,整个人威胁向她,猛然侵略她—— “你干什么?”她骇一跳,反s的挣扎推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亲抚侵犯她。 麦少冬露出一脸傲慢,轻蔑说:“你这种女孩没什么节c观念,被人侵犯了大概也不会在乎。但我了解维廉。如果他知道了,而且是你勾引我的,我想他也不会再有兴致理你了。你放心,我对你这种轻浮无耻的女孩没兴趣,我只要在你身上弄个痕迹就好了。你应该很庆幸,也应该感到很光荣才对,因为我对你这种女孩原本是不屑一顾的,更别提去碰你——” 他一把抓住她,将她推到墙角,紧紧压住她的身体,封死她的退路。 “住手。”王米夏拼命抵抗。但她一点都不显得害怕,愤怒的成份居多。“麦少冬,你滚开,不要碰我!” 麦少冬冷眼露出轻蔑的光芒,双手紧抓住她的两手腕,牢牢将她压制住,猛烈的亲吻她的脖子、颈窝,并且用力的吸吮,企图留下痕迹。 “麦少冬,你放开我!”她生气的大叫。她不认为这种事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觉得羞耻,但就是生气,心里充满了愤怒。 在地下舞厅跟那个叫什么杰的跳三贴的时候,甚至杰挑逗爱抚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这么乌烟瘴气过。这个该死的麦少冬! 她困难的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手,狠狠踢了麦少冬一脚,用力将他推开。但才跑到门口,就被麦少冬追上。他紧抓住她,将她箝紧,激烈的,竟亲吻她的唇。 一下子她只觉得快窒息,本能的挣扎,奋力挣脱麦少冬的箝制,大声叫出来说:“离我远一点!你再靠近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又能对我怎么样?”麦少冬根本不在乎她的警告。但他没有动,只是倨傲的看着她。他在她颈窝留了微粉的痕迹,只可惜很淡,很快就会褪掉。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这样。他是高傲的,有距离的,对寻常的女孩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对王米夏这么做,是有计划的;可是那个吻——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感觉很奇怪,就是突然那么不受控制,逸出计划外。 “你不要再靠近我就是了!”王米夏提高声调,几乎是用吼的。那情景,旁人看起来就像在吵架。 风声咻咻的,夹着大雨刮进来。雨幕中有人走过来,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根本没想到。尤其王米夏,气得脸都红了。雨声太吵,她扯开喉咙,硬压过雨声,大声叫骂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差劲的家伙!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狗屎!” 她骂了一句粗话,掉头要走。 “你说什么!”麦少冬攫住她,口气很凶。 “放开我!”她挥手甩开他。 “王同学!” 台阶外那嫩黄色的雨伞下传来一声意外的低呼,两支雨伞并列着对着他们。 王米夏更意外,转过头去,看到她一点都不乐意看到的余杏香和源赖安,神经自主反应,立刻就皱起眉。这未免太巧了吧?为什么她老是碰到这么让人不痛快的事! 余杏香露着亲切的笑容,看看她和麦少冬,笑说: “怎么,和男朋友吵架?” 本来她没注意到,但他们吵得太激烈,简直就像电影的镜头,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意外地竟发现是王米夏。 “他不是我男朋友。”王米夏冷静下来,降到一种不冷不热的温度。她不想被牵扯跟麦少冬有什么关系。 麦少冬没说话,冷淡的扫了余杏香和源赖安一眼,掉头走开,甚至没打伞,冒着雨大步向前。大雨打在他身上,很有一种戏剧与煽情的效果。余杏香更加认定是两个小情侣吵嘴,负气不肯承认。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伞递给王米夏说: “怎么跟男朋友吵架了呢!就算再生气,也不必吵成这样。喏,你看他都淋湿了,快拿伞给他遮吧,感冒了就不好。” “我刚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王米夏动也不动,对余杏香自以为是的好意起反感。 “是吗?对不起,我还以为……”余杏香尴尬的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她想源赖安是王米夏的老师,她多少表示一些亲切,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更没想到王米夏会这么不领情。 源赖安大步上前,接过雨伞,拥住余杏香,说:“不必理她了,我们走吧。” 王米夏面无表情盯了他们一会,突然大声叫说:“余小姐,你是怎么喜欢源先生的?你喜欢他哪一点,温柔吗?”算他们倒楣,碰上她一肚子鸟气。 “啊?”余杏香微微一愣,不晓得她问这些有什么用意。 “别理她。”源赖安打定主意不理睬。他受够这些白痴学生,这些人只会惹是生非而已。 “对不起,”王米夏对着他们的背影冷不防又说:“我应该向你道歉的,余小姐。上次我不该那么不小心把口红沾到源先生的衬衫,很难洗吧?” 两个人同时站住,回过头来。余杏香看住她,表情仍然从容,态度也很平静。说: “你不必介意,王同学。不过,以后请你别再像这样恶作剧,那会让我们很困扰的。” “咦?恶作剧?”王米夏错愕住,意味复杂的看看源赖安,神情有一点怨。说:“他还没有告诉你吗?我跟他的关系——” 应该说王米夏的演技太好了呢?还是她实在太坏了?余杏香竟有一些动摇了。 “你跟赖安有什么关系?” “我……”王米夏犹豫的又看看源赖安,欲言又止的。 源赖安忍不住冲过去,狠狠抓住她,咆哮说:“你这样胡说八道究竟想干什么?” “我……”王米夏仰头看着他,眼角闪着朦胧的泪光,哽咽说:“对不起,你叫我不要说的。可是我……” “赖安,这到底怎么回事?”余杏香脸色终于变了,动摇了。 源赖安没回答,用一种r食类动物的凶冷眼神盯紧王米夏,好一会才说: “杏香,你先走,我马上就回去。”眼光仍没有移开,锁定了标靶似仍紧搁在王米夏身上。 “可是——” “我会跟你解释的。”仍然没有回头。 等余杏香走远了,他才沉下脸说:“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王米夏收起暖昧的表情,撇嘴说。“我只是陈述事实。”她只是把发生的事据实陈述一遍而已,一点也没有加油添醋,余杏香自己要动摇要误会,关她什么事。 “什么事实!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源赖安感觉恶劣透了。这种问题学生,就是会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我有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源先生?”王米夏反问。 源赖安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瞅着她,表情更臭。的确是没有。她刚刚只是玩弄了一下文字的吊诡。 “哼!”他重重哼一声。 “没有是吧?”看他那一脸大便样,王米夏讥笑一声,又撇嘴说:“亏你书还念了那么多,像我这种三流白痴学生说的话居然听不懂!源先生,你就算心情不好,也别用这种方式找我们的麻烦。” “你少在那里大放厥辞。”源赖安一脸乖戾y沉,毫不客气又轻蔑的藐视她。 “像你这种连加减乘除都搞不清,毫无目标,光只会抽烟喝酒耍嘴皮子跟男孩子厮混的人,能懂什么。如果你有时间在街上厮混、丢人现眼的话,我奉劝你好好念一些书,多塞一点东西在你那颗猪脑袋里头,免得将来老了变痴呆。” 说完,看也不看王米夏,掉头就走,态度是那么傲慢、不屑,充满了轻视。 王米夏紧咬着唇,面无表情的瞪着源赖安那傲慢轻蔑、充满自以为是的身影。她冲进雨中,几乎是立即的、反s的,用尽她全身的力量对着他吼叫出来,报复说: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真有那么了不起的话,就不会窝在这种破三流高中教书!” “你懂什么!”源赖安霍然转身冲向她,揪住她的衣领,胀红脸吼说:“我根本就不想教书!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在你们这些白痴身上!你以为我喜欢窝在这种烂地方吗?我告诉你,在这种烂三流高中教书,和你们这种脑袋净是稻草的垃圾说话,根本就是浪费我的生命!” 他喘着气,狠狠瞪着她。王米夏那些话太刺了,正中他的痛处,一直勉强压抑住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 “你到底在气愤什么?不满什么?”王米夏没有被他的吼叫吓到,以同样的轻蔑回敬他:“这么讨厌教书、不想教书的话,那就辞职别干了啊!省得误人子弟。已经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也没有人押着你你教书,干嘛恋恋不舍,又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怎么,舍不得这份薪水吗?”说到最后,简直尖酸刻溥。 “你懂什么!”源赖安又咆哮一声,用力将她甩开。力道大猛,王米夏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是你呢?你除了愤懑不满,还会什么!?又做了什么!?乖僻、懦弱,偏又装作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她不只全身都湿了,还满身泥泞。 “你——”源赖安握紧拳,眼睛发红狠狠瞪着她。王米夏的话一再一再刺着他的痛处。 “我说的不对吗?”王米夏倔强的回瞪他。源赖安那与野兽无异的表情着实让她头皮发麻。她很少有这种感觉,接近寒栗。但她即使想逃,也没有退路。 “你给我住口——”源赖安扑向她,将她揪了起来。 大雨哗哗,将他们两人全淋得湿透。两人紧迫的相对,似乎随时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就在那么一瞬间,创世最初的洪荒之水,滔滔的漫淹过那荒芜的心田。 第九章 “进来吧。”喀嗦一声,门开了。源赖安回头将王米夏拎了进去。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而且一身的泥泞。 “杏香?”源赖安将钥匙丢在桌上,出声喊着。 回声沉寂。屋子里没有人,余杏香不在,走了。 源赖安没表情,至少情绪没什么变化,丢了一件衬衫短裤给王米夏,说:“你应该知道浴室在哪里。”跟着转身侧背对她,将湿漉的上衣脱下来。 王米夏抓着衣裤,踌躇了一下,说:“你不赶快去追她,跟她解释,行吗?” “少罗嗦!快去冲洗,把衣服换了。”源赖安白她一眼,将衣服往旁边随便一丢,抓了条毛巾擦着脸。 王米夏不再罗嗦,快快冲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 “把湿衣服给我。”源赖安己换了干衣服,但还是有潮湿的味道。他接过王米夏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不用了,我带回家洗就可以。”衬衫太大了,王米夏卷着袖子,一边说:“你不怕她又误会?” 源赖安表情乖戾的瞥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又复杂的好像在说,刚刚她那阵搅和就够余杏香误会了。 王米夏故意装作看不懂。她可不认为她有道歉的必要。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这边摸摸,那边看看。书桌旁放了张照片,镜框框着。照片中两人坐在草地上,余杏香亲热的偎在源赖安的怀中,笑对着镜头,脚踝还时髦的戴着一条金质脚链,跟个女奴一样。 她又露出那种乖戾的习惯,撇撇嘴叫说:“喂,你跟她不都天天见面,干嘛还摆张照片——”她顿了一下,漫不在乎的。“你不觉得像遗照吗?” “干你p事!”这个乌鸦嘴!源赖安没好气的丢给她一条毛巾。“把头发擦一擦,不要滴得到处都是水。” 王米夏大刺刺的往床上一坐,乖乖的拢干着头发。源赖安看她那么大模大样坐在他的床上,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安静了一会,王米夏又问,有些突然。 源赖安瞄她一眼,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前盘腿坐在地上,自顾喝着啤酒。“朋友,同学介绍,反正就那样认识。” “你很喜欢她吗?跟她求婚了吗?” “不关你的事。”源赖安回一个臭脸。 王米夏耸耸肩,不识相的又问说:“你们会做那种事吗?我想你应该会发情吧,下半身会有那种需要。”语气稀松平常,若无其事的好像在说吃饭大便一样。 源赖安看她一眼,没带什么意味,很理所当然说:“当然,我们是大人。” 她嗤一声。“不是大人也可以。你们都怎么亲热的?,是你先开始?还是她先挑逗你?” 源赖安又摆了个“干你p事”的表情,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抚弄落地窗旁那台apollo…1000型赤道仪天文望远镜。 “你爱她吗?”王米夏又问、再问,口气相当随便。 “爱啊。”源赖安回答得也很随便,就好像她问他会不会大便一样。但那目光痴痴的,双手爱抚着那望远镜。 “什么爱,”王米夏又乖戾的撇嘴了。“天下的爱情还不都一样。” “是啊,没错。”源赖安把啤酒一干而尽,对着空气说:“天下的狗屎也都一样。” 啊!?王米夏一怔,呆呆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轻笑了出来,朝他挨了过去,冷不防说: “你喜欢我吗?” 没等他回答,她双手便攀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嘴唇在他耳畔厮磨着,又用鼻子磨擦着他的鼻子。 “你想干嘛?挑逗我吗?”对她突然的举动,源赖安非但一点也不惊慌失措,眼神还冷淡的嘲讽着她。 “大概吧。”她在他耳畔低声吐气,不断吻着他,抚摸着他身体,双唇在他胸膛游移。 “技巧真烂。”源赖安冷冷嘲谑。她学电影那一套,技巧拙劣无比,即使碰了他的敏感带,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就想挑逗我?你回去学学再来。” 王米夏停下来,盯着他。“你冷感吗?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她方法不对。可是她看电视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没有。”源赖安站起来,丢下她走到厨房,又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你以为从电影学来那一套,就能挑逗男人?” 王米夏抢过啤酒,含了一口在嘴里,贴住他的唇,将酒送入他口中。 “那么,这样呢?” 她其实不是存心要挑逗他。她只是听了他那句“天下的狗屎都一样”,突然说不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情不自禁。他嘲谑她,她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习惯他那种乖戾、y阳怪气的样子了。 源赖安站在那里,瞪了她好半天,一直没说话。她对他笑了一下,踞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转身要走,源赖安却猛然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狂暴而激烈的亲吻她。他甚至将舌头伸入她的嘴中,深深的探进她的敏感里;深深的吻着她的脖子、她的颈窝;挑逗的手是那样热而火辣的抚摸她的胸部。那无一处不是她最脆弱最敏感的柔软地带。 她很快就有了感觉,甚至要呻吟出来。她觉得整个人几乎都酥软了,身体深处被放了火,那麻酥酸软的颤栗感,让她不禁轻轻要发抖。 这就是发情的感觉。跟那个叫什么杰的挑逗她的时候有点相似,却多了一份陶醉的感觉,让她想贴近…… “想挑逗的话,就要像这样。”源赖安突然丢开她。她既然挑衅,他就接受她的挑衅。但他不敢再继续下去,再吻她下去,他怕会不能控制。 “衣服差不多干了,你可以走了。” 他又走到落地窗前,抚弄着望远镜,不再理她。 王米夏跟了过去,站在他身旁,视线落在望远镜上。说:“apollo1000型的吧?这东西很吃钱的,你还真舍得。” 源赖安讶异的回过脸。余杏香从来搞不清他那些天文装备是什么跟什么,这家伙却竟然会知道! “你常常整晚不睡觉,熬夜观测天体吗?”王米夏又问,忍不住伸手摸了那望远镜。 像她这种所谓“不正常”的家庭下长大的“坏”小孩,对人类实在没有太大的愿望。以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遇到一个外星人,带她到宇宙去,永远不必再看到人类。所以只要是有关天文的东西,她都很喜欢。但后来长大了一点,她就退而求其次降低了她的梦想,只要找个有钱的人让他包养,然后一辈子过着成天无所事事的日子。 源赖安这次没有凶她,也没有吼她“不要碰”,带着惊异的眼光看她,似乎是重新在对她估量。 “嗯。这是我唯一想做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到国外的天?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嗯。这是我唯一想做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到国外的天文台从事天文研究。”他不知不觉说出他的梦想。 “是吗?真好,我也好想去。”王米夏出神的喃喃。 源赖安内心一悸,不禁又看着她。她感到他的注视,转过脸来,对他一笑,又搂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他忍不住回吻,由被动而变主动,爱抚、亲吻、喘息——身体开始热起来,竟然对她有了感觉。 “不行!”他推开她。“你不怕我不能控制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她又搂住他,对他厮磨着。 “不行!这种事——”刚刚被他讥嘲烂又拙劣的“技巧”,此刻却充满诱惑的挑动着他,教他陷入深深的情不自禁。 理智明知道不可以,但他还是禁不住,禁不住亲她吻她爱抚她。他明知道的,却不知为什么,不想去压抑,存心意乱情迷。 “真的可以吗?”他压在她身上,而她衣衫早已凌乱。 王米夏没说话,脱掉了他的衣服,亲吻他的胸膛。她是那样主动、那样挑逗,源赖安更加不自禁,热烫的吻,自她身上一寸一寸的印过。 “不行——”两股热是那样的缠绵了,源赖安突然坐起来,懊恼的抱住自己的头,一脸的颓丧甚至罪恶感。“我怎么可以!我——” “你何必那副颓丧的样子。”王米夏挨近他身旁,歪头看着他。“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引诱你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不该那样做的!我明知道——我的行为根本就丧失了当老师的资格!”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教书。” 她瞄他一眼,看他还是很懊恼的样子,耸肩说:“好吧,要是我怀孕了,我会要你负责的。” 这句话让源赖安笑起来。“傻瓜,这样不会怀孕的。” “那你在懊恼什么?” 源赖安瞅着她,不说话。她不懂,他惊的是他竟对她动了感觉,不只是情欲的。确切的,他不只是因为受了她的挑逗而意乱,实在的,他根本就不想去压抑,身体深处自发的有一股情不自禁。 “好,好,我不问行吧?”看他一副可怜相,王米夏摆摆手,起身说:“我走人就是,不再烦你了。” “你——”源赖安却急忙抓住她的手。迟疑了一会,叹口气说:“陪我坐一会好吗?”将她拉到他身旁。 第十章 十月,听说彗星要来了,那颗在木星轨道外侧被发现的,虽然离地球还很远,还只是颗小小的尘埃,r眼看了只是一团黑,但对地球的人类来说,是一生仅得见一次的难得的盛宴。媒体热烈的报导,掀起一股观星的狂潮;观星顿时便成了一股时髦的风潮。不管对天文有没有常识兴趣的,都要凑上这一波正热且high的高c。 当然,那些女人也不例外。 一半以上的人对“天文”是啥碗糕都搞不太清楚,但一半以上的人兴致勃勃的要去观星。可要她们指出北极星在哪里,五十个人里有四十九个啥都不知道。唯一例外的是这个王米夏。 她对什么都没兴趣,但也因为如此,人生太无聊的关系,上从天文下至地理,她什么都去撩一点,所以也就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也只有一点。抽烟会一点、喝酒会一点、跳舞会一点、对天文懂一点、加减乘除abc会一点,一点、一点,全都只会那么一点,对她的功课或证明她的脑袋装的是不是豆腐渣一点帮助也没有。 “源老师,你带我们去天文台教我们怎么看彗星嘛!”一群人围着源赖安,吱吱喳喳喧闹着,吵着要他带她们去看彗星。 王米夏支着下巴,冷眼旁观那些一头热的同学。 “蠢。”她撇撇嘴,嘴角撇得有点斜,有点讥嘲,还有一点因为不热中引发的不屑。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也没去看源赖安。他们又恢复行星与怛星之间的距离,相互牵引,却又不彼此靠近。 源赖安抿着嘴不说话,交抱着双臂面对那些嘈闹。这些白痴,连行星和恒星都搞不清楚,只会赶时髦热潮,搞不好真看到彗星,她们还会以为彗星像猴子长尾巴。 “等下次再说吧。”那是二千四百年后了。他毫不动摇的抄起课本离开教室。 “我就说嘛,那家伙那么孤僻,怎么可能会带我们去!”前面一个同学失望的大喊,放学的教室简直乱成一团。 几个人附和的点头。一群人围在一起又叽喳起来。 意外的,好凑热闹的贺瑶子竟没去凑这股热潮,静静地在座位上发呆,显得心事重重。 “瑶子。”王米夏推推她。 前座的同学边收拾书包,边对身旁的同学吐舌头,苦着脸说:“痛死了,每次我‘那个’来,肚子都很痛。” 贺瑶子脸色突然大变,苍白而没有血色。 “瑶子,你怎么了?”王米夏觉得奇怪。 “米夏。”贺瑶子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似,无助地喊她一声。 王米夏敏感的觉得不对劲,看看四周,说:“我们到外面去说。” 她带她到顶搂天台,确定四周都没有人,才开口:“什么事?” 贺瑶子表情凄惨的摇头。“我‘那个’一直没来。” “那个?你是说月经?偶尔一次没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是不是吃了太多冰?” “你不知道……”贺瑶子一直摇头,眼泪噗噗掉下来。“我可能怀孕了——一” “怀孕!?怎么可能!”王米夏吓一跳,怎么也没想到。“瑶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是说真的。”贺瑶子哭得既旁徨又无助,抓紧她哭说:“怎么办?!米夏,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先别慌,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对方是谁?” 贺瑶子哭得抽抽噎噎,完全没有主意。“是小黑。但我开学后就没再见过他了,也找不到他。” “小黑!?那混蛋!我去找他算帐!”王米夏愤怒的叫起来。 “不!米夏,不要——”贺瑶子慌忙阻止。“拜托你,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不希望有人知道!”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吗?” “不然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要他负起责任!?”贺瑶子的口气是自认倒楣了。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王米夏百思不解。她怎么也没想到贺瑶子那一阵子神秘兮兮的竟是跟小黑搅和在一起,还搞得怀孕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回去吧。” 当务之急是先确定贺瑶子有没有怀孕。她带贺瑶子回家,买了验孕试纸,结果是呈阳性反应。 “怎么办?米夏——”贺瑶子绝望得快哭出来。 “别急,瑶子,这不一定准确。找家医院检查,说不定你只是紧张过度。”她安慰贺瑶子。 第二天放学后,她们先绕到她家,换好衣服,偷偷摸摸的找家诊所。检查结果,很不幸的,贺瑶子果然怀孕了。 “怎么办?米夏!我该怎么办!?”出了诊所,贺瑶子就抓着她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王米夏神经紧绷着。能怎么办?难道能生下来吗? “怎么办,米夏?我爸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我该怎么办!?”“贺瑶子反覆哭着,就是那句”该怎么办“。王米夏反手抓住她,异常的冷静,说: “瑶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一她困难的咽口口水,舔舔嘴唇,感觉它有点干涩。”你想生下来吗?“ “不!”贺瑶子惊慌的摇头。 “那吃药好吗?”ru486或许有效。但安全性又不保险。王米夏踌躇着。“瑶子,还是上医院好吗?” “可是我没钱……” “没关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她拍拍贺瑶子,给了一个无言的安慰。 她把叶维廉送她的那条镶钻项链送进当铺,凑了一万块。那个周未晚上,她就陪贺瑶子到那家小诊所。 “米夏……”贺瑶子很不安,更不知所措。 她握握她的手,强作镇定,帮贺瑶子填好表格,又签了手术同意书,缴清费用。 “跟我来。”护士面无表情的收去表格,连看也没看一眼。带她们到廊底一间手术房。对贺瑶子说:“进来把裤子脱掉,躺在手术台上,医生马上就来。” 贺瑶子发着抖,一一照护士的话做。王米夏怕她承受不住,跟了进去。 “你在外头等着。”护士对她瞪眼,赶她出去。一边挂着点滴,又测量贺瑶子的脉搏血压和心跳。 时间是那样的难捱。王米夏在手术房外来回徘徊,身体一直轻轻发着抖。 不知过了多久,贺瑶子终于出来,苍白幽幽的脸,被掏空了什么似。一看见王米夏,立即伏在她肩膀,无声的抽泣起来。 王米夏默默扶着她,尽在难言中了。 贺瑶子就一直那样无声流着泪。走出诊所,终于放声大哭出来。王米夏轻轻再拍拍她,低声说: “别难过了,瑶子,都过去了。” 初秋的夜,对她们来说,已然是太黑暗。但那路口昭亮的街灯,又太刺眼,彷佛将她们赤l的暴露在l天下。 “咦?那不是……?”那么不巧的,有那么一声低呼。 王米夏不经意的回头。这一回头,便就那般完完全全的赤l与暴露了。 谣言就那样传开。每个角落都充满着窃窃私语。 “米夏,那不是真的吧?”叶维廉扭曲着脸,哑着嗓子追问王米夏。“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是不可能的!你没有——对不对”“ 王米夏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叶维廉激动的摇着她。“快告诉我!那都是骗人的!别人随便乱讲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去堕胎!我不相信——” 王米夏仍然默默不语。她不能说,即便是叶维廉。她什么也不能说。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叶维廉简直快崩溃,猛抓着头,俊美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但—— “是谁的孩子?”他绝望的槌着墙。 王米夏还是不发一言,甚至连他的眼光都回避。 “告诉我,那是谁的!”叶维廉咬紧牙,吼了出来。 “对不起,维廉。我……”王米夏还是只能默默摇头。 她没想到叶维廉听到谣言反应会这么激烈。但她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对他解释。 叶维廉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面孔扭曲,声音发着抖,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想到你会——为什么?米夏,为什么!?”到最后,几乎是椎心的呐喊出来。 他的沉着己完全被颤抖取代;那一向冷静的表情也被痛与扭曲布满。他是那样的计划他——他们,他跟她的人生,如今一切都破灭了。 他一直不肯相信的,不相信她会去堕胎。但她为什么不否认!?只要她摇头,说没有,他一定会相信她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他无法抑制他的颤抖,像只受伤的野兽,浑身是伤,踉跄的仓皇的逃离让他伤痕累累的地方。 “唉!”阿妈从房里出来,未开口先叹气。“看你把维廉伤成那样!你为什么不老实告诉维廉?” “说什么?”王米夏警戒着。 “你真的去堕胎了?”阿妈老归老,眼神像只鹰一样的锐利。 王米夏看看阿妈,没有回答。 阿妈垮下脸,说:“你跟贺家那丫头在家里鬼鬼祟祟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王米夏一副没事的模样。“阿妈,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去,反正我也习惯了,但你可别到处去乱说哦——” “你这孩子!”阿妈根本不必说破,心里就有数。 “笨蛋!”她骂了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了。 开学后第一次学习评量,叶维廉史无前例的退到二十名以外。这个成绩震惊了他父母,简直不敢相信。 “维廉,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叶维廉母亲拿着成绩单,痛心的质问。 叶维廉表情木然,低头看了成绩单一眼,死气沉沉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的这样?你的成绩怎么会退步得一塌糊涂?你给我解释清楚!” “能不能明天再说?我很累了。”叶维廉丝毫不将他母亲视为最重要的事放在心上。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站住!”叶维廉母亲简直抓狂。“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王家那女孩?我就知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一定是她!不然你不会变成这样!”怪来怪去,怪罪到王米夏身上。 “维廉,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叶维廉父亲蓦然开口,表情很严肃。 叶维廉机械般的走过去,脸上毫无神采,还是一脸木然。 “我问你,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跟米夏无关。” “怎么跟她没有关系!”叶维廉母亲把一切全归咎在王米夏身上。“就是因为她瞎缠你,你才会无心念书,退步得这么厉害。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你跟她来往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以后绝对不准你再跟她在一起,懂吗?跟那种女孩在一起,只会带坏你,对你没什么好处——” “妈,我拜托你,别再说了!”叶维廉抱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不行,这次爸妈的话,你一定要听。那女孩,抽烟、喝酒、玩乐样样都会,成天只会鬼混,跟她妈妈同一个德性。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妈妈没结婚肚子就大了生下她。她呢?也跟她妈一样,专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年纪轻轻就跟男人胡来,还去堕胎。现在满街的人都知道,看她多丢人——” “妈!你不要再说了!”叶维廉大叫起来。突然握紧拳头,大声说:“我告诉你,米夏拿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听清楚了没有?是我的!” “你说什么?”叶维廉母亲张大嘴,仓皇的看她先生,又看着叶维廉,不敢相信。 “还有,我打算休学。我要跟米夏结婚。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 话没说完,“啪”一声,好大一声,被他父亲重重打了一耳光。 “你敢再胡说!” “你打我也是一样,爸,我要娶米夏。”叶维廉很坚定的表示。 “我不答应!”叶维廉母亲尖叫起来。 “不准你再胡说!”叶维廉父亲气得发抖,下了最后通牒:“你给我听好,不准你再跟王家那女孩来往!听懂没有?你如果不听,再跟她在一起,我就送你出国!”丢下这些话,便蹬蹬上楼去。 “爸,米夏的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要跟她结婚!”叶维廉失去理智似的对着他父亲背影大叫。 “你爸他是认真的,不要再惹他生气。”叶维廉母亲稍微平静下来,头脑也跟着冷静起来。“我问你,维廉,王家那女孩真的拿掉了你的孩子?” “没错。”叶维廉很坚定。他决定了—— “那好,”叶维廉母亲点点头,有了打算。“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什么都不必管,只要好好的念书就可以。” “你打算怎么处理?妈。” “这你不用担心。” “我不会担心,因为我要跟米夏结婚!”叶维廉根本无法思考,一心只想到这件事。 “你拿什么跟她结婚?” “我可以休学。” “你不要说傻话!”叶维廉母亲脸色大变。“你怎么可以为了那种女孩葬送大好的前途!,我绝对不答应!”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跟爸答不答应,我都要跟米夏结婚。” 抛下这句话,叶维廉便掉头走出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向跟他旗鼓相当,那么优秀的叶维廉居然会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功课退烂到让人惨不忍睹的地步! “阿妈?”王米夏边叫边由房间出来。 “你阿妈不在,我刚刚看她出门去了。”麦少冬yy的蛰伏在墙角,像幽魂一样。 “是你!?你来干什么?”王米夏雏皱眉,很不欢迎。她实在不太喜欢看到麦少冬。 “都是你!”麦少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红着眼,向她。“维廉会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把我最看重、最钦佩、惺惺相惜的对手杀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请你出去——” 麦少冬仍然充耳不闻,步步威胁迫王米夏。“你把我最看重的人杀了,我也要毁了你——”他后悔他没有早一步这么做。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救得了叶维廉。 “你想干什么?”王米夏警觉不对,神经紧绷了起来。 “你马上就会知道。”他不懂,叶维廉怎么会那么执着于她。像她这种一无是处的人,帮他们提鞋子都不配。 他扑向王米夏,紧紧攫住她,就像猎豹紧紧攫住它的猎物一样。她挣扎着,他重重甩了她一耳光,让她不能抵抗,用力撕裂她的衣服。 “放开我!”王米夏狠狠咬他。他挥手又掴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用力又是一撕,撕开了她的衣服。 “住手!”王米夏又叫又踢。双颊红肿着。她知道麦少冬不是开玩笑,恐怕不会罢手。“你最好想清楚,你们麦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强暴了我,我可是会没完没了!”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麦少冬傲慢笑起来,抚摸她红肿的脸颊。“你跟那种低级下三流的混混鬼混还去堕了胎,不是吗?我有没有说错?像你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女孩,本来就人尽可夫,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去跟人家说我强暴你,谁会相信?再说,如果真的运气不好被你缠上了,那也很简单,用钱就可以打发。反正我们家有的是钱。” “你——”王米夏气懑不过。麦少冬猛然吻住她,堵住她的话。她狠狠一咬,将他的嘴唇咬破,渗出血来。 麦少冬也不叫痛,举起手背抹掉唇上的血,轻蔑又傲慢的说:“你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你不是跟什么人都能玩吗?堕胎那种事你都不在乎了——” “我没有——”王米夏蓦然脱口叫出来,随即警觉的住口。 “你没有什么?”麦少冬瞳孔冷缩起来,冷冷的盯着她,修长的手不带感情的伸进她的胸罩里,游移到背后,拨开了钩扣。 王米夏绝望的闭上眼,咬紧了牙。她作梦也没想到麦少冬会这么做。他既然轻视她,嫌恶她,又那么傲慢,怎么会矛盾的想强暴她!? 她张开眼,猛靠近他,用力咬住他肩头,麦少冬闷哼一声,扳开她,使劲捏住她的手腕,要将它捏碎。粗鲁的将她整个人压在身子底下。 他不再迟疑了,狂暴起来。 “少冬!?住手!你在做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叶维廉惊叫着冲进来。 “你这混蛋!”他拉开麦少冬,狠狠揍了他一拳,充满杀气。扶起王米夏,脱了衣服披在她身上。 麦少冬嘴角立刻瘀血,但他丝毫不动。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米夏——”叶维廉咆哮着。 麦少冬这才咧咧嘴,骄慢说:“如果我强暴了她,你就不会再对她恋恋不舍了吧……” “住口!”叶维廉挥手又是一拳。 麦少冬连吃了两拳,嘴角肿了起来,却仍无损于他那高傲、深镌,比如雕像、贵公子般的俊美。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执着?她跟那些低级的混混鬼混,还堕胎——” “是我的!”叶维廉大声打断他。“米夏拿掉的孩子是我的!” 麦少冬像被重重击了一拳,面容扭曲起来。 王米夏更吃惊,更不解,叶维廉为什么要将事情揽在他自己身上? “维廉……”她想开口,叶维廉握住她,要她什么都别说。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去堕胎了,也不管对方是谁,他认为他要对她负责,他们一直要在一起的。 “米夏,跟我结婚吧。” 王米夏愣愣的看着他,不能言语。迷惑的神情彷佛听不懂叶维廉在说什么。 第十一章 那几天天空一直yy的。王米夏从日本料理店出来,就开始下雨了。她拉拉衣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黑夜正向她包围。 店里跟她说没她要找的那个人,做了一星期就走了。她停下脚步,无端想起贺瑶子哭泣的脸。贺瑶子一直哭着眼她说抱歉,哭着求她一定要替她保密。她能说什么?被谣传堕胎,有口也不能解释了。不过,反正她也无所谓。她投胎时运气本来就比别人差了一点,本来就没有身家清白的条件。 雨不大,但下得yy的。那种毛毛雨最教人吃不消。一丝一丝连绵着,永远也下不完似,打在身上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却一下子就穿进肌肤钻入骨髓,让人打由心底冷颤起来。 转了大概二十分钟,好不容易,她总算找到她妈住的地方。果然,那种龙蛇混杂的大厦内的一间小套房。 “米夏!?”王吟秋开门看见是她,愣了一下,意外极了。 “什么嘛,我到料理店去找你,人家说你根本——”王米夏边说边走进去,突然住口,愕然瞪着床上那个只穿了一条内k的男人。 “嗨!”男人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呃,米夏,”王吟秋讪讪的,小心伺候王米夏的脸色。“他叫阿同,是妈的朋友。”快步走过去,推了推那男人,要他赶快起来穿好衣服。 “是你的女儿啊?多大了?”男人毫不在意,大刺刺的站起来,边穿着裤子边说:“长得还挺不错的,跟你有几分像。” 王吟秋白他一眼,不理他。涎着笑脸讨好王米夏说:“你肚子饿不饿?我冰箱里有披萨,还是要喝点果汁?” “不用了。”王米夏没表情,显得很冷淡,拍拍身上沾黏的雨丝说:“你不必麻烦,我马上就要走了。” “不要那么急着走。你老远跑来一趟,跟妈都还没有好好说到话,连杯水都没喝就要回去,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是嘛,”男人走上前,眯着眼打量她。“不必急着走。反正床那么大,三个人将就可以挤一挤。” “你这死人!说这什么话!”王吟秋瞪着眼用力打了男人一下。 王米夏撇撇嘴,要笑不笑,表情说不出是讽嘲或厌恶或忿懑。她不是那种清纯美少女,更谈不上是那种不沾人间n屎拉杂的纯洁玉女,不会有事没事就一脸凛然或大惊小怪,动不动就愤而夺门跑出去。 “我走了。”她懒懒的将手c进裤袋里,连再见都懒得说。 “米夏——”王吟秋追出去。 王米夏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的按动电梯。 “米夏,”王吟秋有一点愧疚,一点抬不起头,软声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走动怕不安全,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好吗?” 王米夏转头过来,撇撇嘴,也不算挑衅,但十足乖戾。“留下来只怕会更危险。我可不想一个不好糊里糊涂的就给qg了。” “米夏——”王吟秋瞪起白眼。 电梯来了。王米夏不理她妈,懒得再多说话。 “等等!”王吟秋跟着追进电梯。王米夏倚着镜子,冷眼瞧着她妈。 出了大厦,王吟秋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王米夏p股后。一直走了一条街那么远,王米夏终于叹口气,说:“你回去吧,妈。” 王吟秋看看她,踢着脚,试探的问:“你生气了吗?米夏?” “没有。你不必担那么多心。只是,你要找,难道就不能找个像样一点的?” 听王米夏这么说,王吟秋总算放下心来,唠唠叨叨的解释说:“我知道,阿同他看起来是随便一点。不过,他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你不知道,他对我很好,也肯听我的话,对我很有心——” “好了,妈,”王米夏不耐烦再听下去。“你快回去吧。” “你真的不住一晚再回去吗?这么晚了……” “还有车可以回去,你不必担心。好了,我走了,你不要再跟来。”王米夏摇摇头。想想,她长这么大,她妈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的生活!?这时候摆一副担心的表情,不合时宜的教她不习惯。 “回去吧。”她最后再摆个手,懒懒的又将手c进裤袋里。 下了车,雨下得更大了,丝丝的雨变成滴滴的雨珠。夜色更暗了一点。 王米夏拖着脚步,朝着天空蹙蹙眉。雨季明明过去了,北太平洋上空,却还是徘徊着这么恼人的云气。 “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啊!走路小心一点!”经过一处电话亭时,几个辣妹正从电话亭出来,和她擦身而过。 她抬起头,对方有人叫出来。“是你!王米夏!” 是红辣妹她们。 “是你们……”她丝毫不热中。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红辣妹看看她。“是不是那件事的关系?你也真倒楣,怎么那么不小心,还被人看到!”语气竟有种将她当作自己人的味道,还替她觉得运气不好。 王米夏扯扯嘴角,没说话。 另一个嘴唇涂成紫色的紫辣妹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不必在意三这种事,大家传传就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王米夏耸个肩,说:“谢了。” “你要去哪?要不要跟我们一道?”红辣妹问。 “下次吧。”王米夏摇头。 红辣妹也不勉强,递给她一包面纸,对她挤挤眉,带点神秘说: “喏,这给你,很好赚的。我们都有在做。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其实跟谁都一样,与其白白让人做,倒不如赚钱实际一点。你需要钱吧?” 王米夏看看那包面纸,上头印着一家电话交友中心的电话。 “这种地方有在做吗?”对红辣妹的话,她并没有太吃惊,表情麻木得近乎习以为常,好像再怎么光怪陆离的事,她都很习惯似。 “你若光打电话是没有。打那支专线,找个叫小蔡的,他们会介绍,三七分帐。” 红辣妹摆个手,几个人呼啸着去了。王米夏捏着那包面纸,站了一会,慢慢走进电话亭。 四周很静。黑夜里除了雨声,没有其它的回音。 她跳过专线,随便拨了一组号码。 “喂。”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一个大约四十岁、大概是中年、带着混浊鼻息的声音。 王米夏没有说话。对方又喂了一声,她才低着声回答。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你几岁呢?还在念书吗?”对方频频追问。她几乎可以听到他吞口水舔嘴唇的声音。 “嗯。”她嗯一声,算是回答。 “嗯,你还在念高中对吧?”对方暖昧的咕哝着。“我猜得一定没错。不过,你感觉起来很成熟。” 王米夏只觉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勉强忍住,吞口口水说: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刚刚是不是吞了口口水?”那声音忽然发黏起来,鼻息更混浊了。 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又吞口口水。 “嗯嗯,宝贝,”电话那头竟喊起她宝贝,舔着舌头将话含在嘴里,黏着笑用喉音说:“你有跟男人‘那个’过吗?” “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啊,不要骗我哦,我什么都知道。你被男人舔过吗?我是说‘那里’——” 王米夏猛然挂上电话,冲出电话亭,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霹雳叭啦打在她身上。她慢慢站起来,揩揩嘴角,然后缓缓的张长双臂伸向夜空—— 整空整空的雨,仿佛全都落入了她怀抱。 门铃声叮咚的响。半夜十二点了,哪个混蛋在这种时候故意找麻烦!?源赖安拧着眉,心情不太好的打开门。 门外背对着门的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浑身被雨淋得湿透,脸色苍白,发梢还挂着雨珠;抱着双臂,打着哆嗦。 “王米夏!?你怎么——”源赖安怔了下,很快将她拉进去。 他手忙脚乱的,拿了毛巾,又找出干衣服给她。等她换了衣服出来,他已经烧好一壶开水,冲了一杯热咖啡。 “哪,赶快把咖啡喝了。”他端给她热咖啡,似乎略有意味的,说:“你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淋成这样,身体会冻坏的。真是的,太不爱惜自己了。” 王米夏笑起来。“你当真以为我——”蓦然住口,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以为你怎么样?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源赖安追问,仔细的观察她的眼神表情。 “没什么。”王米夏微微又一笑,转开话题:“这咖啡有点苦,能不能再给我一些糖?” 源赖安将糖罐递给她,目光还是思索着的看着她。 王米夏捧着糖罐,却不打开,出神看了一会,忽然莫名其妙的说: “你知道吗?身为人类最庆幸的一点,就是有自杀的可能。我可以主宰自己的意志,有别于别的生物连生死都无法完全由自己掌控,而受限于天生本能的基因控制或人类的宰制。因为这点自由,让我觉得活着多少还可以忍受。” “怎么突然说这些?”源赖安略略蹙眉。“你别做傻事,千万别伤害自己。” “你怕我自杀吗?”王米夏又笑。“少傻了。割腕很痛的,跳搂更凄惨,上吊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吃安眠药都很麻烦。我没事找自己麻烦做什么。” “那你说那些是故意吓我的吗?”赖安瞪瞪眼,慢慢的,他不觉得王米夏的脑袋装的全是豆腐渣了,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全是些古怪的东西。“你如果能有一个梦想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离经叛道。当然,不是那种让人包养什么的荒谬想法,你实在该好好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想什么?我的人生差不多就这样子——哦,差点忘了,还可以结婚,一样有人养。”笑谑的声音说到最后沉下来。“你知道吗?有人向我求婚——” “是吗?”源赖安倒了杯开水,对她的话不怎么认真在意。“那个叫什么维廉的吗?姓叶——” “你怎么知道?”王米夏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知道叶维廉? 源赖安耸耸肩。关于王米夏,有好几种版本的谣言。他约略听过叶维廉的事。 反正这地方就是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都会变成谣言。 “没想到竟会有男人因为你那样失落,听说还是很优秀的学生。你还真是祸水!”说到最后,他语调变得很低,静静凝视着王米夏。 “我不知道维廉他——”王米夏不自觉的皱眉。“维廉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像兄妹,我没想过——”她摇摇头,淡然说:“他如果真想要我,想跟我上床,我是无所谓。反正爱不爱什么的,还不是下半身的需要。可是结婚——”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源赖安猛不防抓住她,大声打断她的话。看起来是那么恼怒,满脸不是滋味。“什么叫无所谓!?你那么容易就能和别人上床,甚至堕胎也无所谓!?你真的懂了什么?” “你干嘛那么生气?”王米夏不解的皱眉望着他。 源赖安冷淡的转开身,背对她。“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我——” “出去!”他大声咆哮。 王米夏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掉头大步离开。 雨好大,那种冷湿的雨。她大步走着,才片刻,全身就湿透了,抑制不住的发抖。 但走没多远,源赖安就追上她。他连雨伞都没带,赤着脚,看样子是匆匆追出来的,神色那么焦急。 “源赖安,你关心我,对我不忍,所以才出来追我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她冷得牙齿直打颤,说出来的话显得毫无说服力。 “少nfdc4嗦!”源赖安抓紧她,一路将她拖回公寓。 一进门,他顾不得自己,就赶紧丢条毛巾给她。“快把身体擦干!”飞奔着又找出干衣服,火速的烧了热开水。 等一切都就绪以后,他才草草擦擦头发,换件干暖的衣服。 “我要一杯咖啡。”王米夏挨近他。 他瞪她一眼,给她咖啡。从衣橱翻出一件外套丢给她,不巧罩在她头上。 “喝完咖啡我就送你回去。穿上那件外套。” “我不回去可以吗?”王米夏扯下罩住头的外套。 “不可以。” “外面天气那么糟,你忍心赶我走?”王米夏皱眉,语气好委屈。“我就不能留下来过夜吗?” “不能。”源赖安就是不许。 “为什么?”她赌气问。她不走,他又能如何。“因为她吗?还是你怕我引诱了?或者怕被说闲话?” “少罗嗦。” 王米夏沉默了一会,站起来。“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回去,你不必送我。” 她的谣言太多。源赖安犯不着因为她赔上他的名声,自找麻烦。她应该明白的。 她朝门口走去。源赖安却那么忽然、没道理的伸手抓住她的手。“算了!已经很晚了,又下那么大的雨,明天再回去吧。” 她看着他的眼,问:“你不怕吗?”她在说他不怕被说闲话吗。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没说话。 “喏,你就睡这里。”他翻出睡袋,又给了她一条毛毯。 他睡床,她睡地上,理所当然的。 “要开着灯吗?”他问。 “不用了。” 但源赖安还是留了一盏灯。灯光太刺眼了,王米夏走过去,啪哒一声将灯关掉。关掉了灯,屋内却并不是全然的黑暗,窗外的街灯,透过落地窗,无声的洒进一些青白的幽光。 她坐在床上,挨靠着他,俯下身抱住他。有个温暖的身体能抱在怀中,感觉是好的,她的童年是否就是因为缺乏父母爱的拥抱,才长成她乖戾的人生? “我说过,你的技巧很烂的。”源赖安静静躺着没动,并没有拒绝。 “骗人。”她微微一笑,笑得恶作剧,压在他身上,凝视着他。“你的心跳得好快。”她将脸颊贴在他胸口。而后,抬起脸笑着,捧着他的脸吻他。眼神像在说“接受我的挑逗吧”。 源赖安屏息一会,伸手搂住她,回吻着她。 雨声如唱,宛若催情的伴奏。一声一声,下得那么缠绵。在这无声的世界里,拥着多情的沉默,夜,浓得那么稠。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暗暗的,王米夏从源赖安的住处走出来。雨已经停了。下了一夜的缠绵。 “那我走了。”出了公寓,王米夏回头。冷不防搂抱住源赖安,埋入他怀中。 他笑,捧着她的脸亲亲她。她回吻他,两唇间的亲触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再不走,就真的不成了。”她笑了笑,对他挥挥手。 他又将她拉入怀中,亲吻她,也不管周旁不知不觉悄悄埋伏而近的人声。 “王米夏!?”猛一声刺耳的惊呼。 王米夏侧转过脸,很不幸的,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和汪曼莉打了照面。 第十二章 谣言又一次那样传开了,空气了起来,甚至绘声绘影的说王米夏就是为源赖安堕胎的。 “赖安,到底怎么回事?”余杏香委屈的发抖,双眼都哭红了。“你该不会真的跟那个女孩有什么吧!?”谣言传得很厉害,有人亲眼目睹王米夏从源赖安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赖安,到底怎么回事?”余杏香委屈的发抖,双眼都哭红了。“你该不会真的跟那个女孩有什么吧!?”谣言传得很厉害,有人亲眼目睹王米夏从源赖安的公寓出来,又看见他们两人互相拥抱在一起……她有多委屈多不堪! 源赖安沉默着。他不是要逃避,只是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谈起。事情闹得很大,好似每个人都在等着看好戏,他反而不怕,异常的冷静。 “是真的没错。她在我这里过了一夜。”他决定从事实说起。 “你——”余杏香脸色大变。“那你们有没有……你跟她有没有发生什么?” 源赖安剑眉拢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你怎么可以!”余杏香激动又妒怒的站起来。没想到他会背着她做出那种事!她愤懑的瞪着他,心乱如麻;萎坐下来,如泄了气的皮球,咬牙说:“你跟她来往多久了?” 这要怎么算?源赖安摇头。事情并没有所谓明确的“开始”,怎么样才叫做“来往”?他跟王米夏之间一开始就是那样的“往来”了。 “那件衬衫上的口红果然是她故意印上去的。原来你们来往了那么久,我居然那么傻,还相信你!”余杏香疑心顿起,自以为是的揣测,语气添了一丝怨毒。 源赖安明白她误会,却没有否认或解释,有意让它将错就错到底似。 “杏香,”他缓慢开口,无意替自己找籍口。“米夏是无辜的,是我——” “我不要听!你以为你这样叫‘负责’吗?”余杏香尖声叫着,但还算保持冷静。“我问你,事情闹这么大,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辞职。”源赖安坦然面对她的质问。“事实上,我已经递出辞呈。杏香,我要离开这里。” 这个决定在他心里搁了很久。七夕那个大雨天,跟王米夏发生那场争吵后,他才真正下了决心。王米夏质问的没错,他在不满什么?愤怒什么?他自己应该有所决定的。 “你说什么!?”余杏香跳起来。“你已经辞职了!?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辞职了你打算做什么!?” “去做我一直想做的。” “别跟我说你那个什么天文的梦想!简直愚不可及!你这么贸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原来她是这么看待他的梦想。“愚不可及”——是吗?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或难过,反而觉得释怀,忽然有种安慰。 “我以为,你一直是支持我的。”他笑了一下。 “我是支持你没错,但也要考虑现实问题。我知道你有远大的梦想,可是有时候所谓的梦想太不切实际,需要适度的修正。你要研究天文,生活作息日夜颠倒不说,还要跑到那种荒凉不毛之地,在你也许甘之如饴,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到了那种地方,我怎么过日子?” 源赖安沉默下来,久久才说: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你一直不说?” “我以为——”她以为他会为了她放弃他的梦想。她咬咬唇,没说下去。“你打算拿我怎么办?我们的事该怎么办?” 源赖安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说:“对不起,杏香,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 “我不答应!”余杏香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你是不是想藉这个理由甩开我,好跟那个女孩在一起!?” “杏香,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背着我跟她偷偷摸摸;现在又为了她辞职,想把我甩在一边。你是不是打算带她远走高飞?什么梦想,只不过是你想甩了我的藉口!对不对?”余杏香又气又急,哭闹着,妒恨不平。没想到他竟然会变心,竟然想抛弃她! 明知道余杏香从头彻底的误会了,源赖安却缄默着承认负心的角色。余杏香说的也不尽然全是错的;虽然原因和理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但事情的本质却是一致的。他毕竟下定决心,决定选择梦想离开她,想带王米夏一起去看那美丽深邃的宇宙。 事情演变到此,忽然他才明了,他对王米夏有共鸣。但对于余杏香,他毕竟是负心。 “你怎么不说话!你承认了是不是?”余杏香气哭的发抖,咬着牙,尖声质问:“我问你,她堕胎的那孩子是你的吗?你一定要给我说明白,给我一个交代——” “是我的。”源赖安点头。 余杏香震呆了,踉跄退了几步,蓦然狂暴的痛叫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杏香——”源赖安握住她,试图安定她的情绪。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以为这样做,她可以发泄所有对他愤恨的情绪,没想到反而伤害她。 “杏香,你听我说,米夏的确在我这里过了一夜没错,而且是我留她。但那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相信有堕胎那回事。还有,我不是因为王米夏才辞职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件事我其实已经想了很久,如今才下定决心。” “真的?可是刚刚你为什么要承认?”余杏香停住哭闹,半信半疑的。 “我以为那样做的话,你也许会觉得比较好过,没想到却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杏香。” “你已经伤害我了。”余杏香怨气幽幽。“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我,那就——” “对不起,杏香。”源赖安摇头,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了。” “就不能为了我——” “对不起。”源赖安还是摇头。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甩开我,对不对?还说得那么好听!”余杏香又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源赖发沉默着,任由她发泄。她闹了一会,稍稍冷静下来,心头怨毒之气仍难消。 “我问你,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源赖安不再回避。“是的,我喜欢她。” “你——无耻!”余杏香气怨成怒,抓起桌旁那帧相框狠狠往他脸砸过去。 绵绵的雨,又开始细细的下。冬季即将开始了,冬雨提早的来临。逆着光,那随风纷坠的雨丝看来就像烟火花。看得却要教人叹气。 “你又在淋雨了。”源赖安走到王米夏身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罩住她。她那样站在河堤上,仰着头痴痴不晓得在望什么,简直就像傻瓜。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意外。 “因为你在这里。”源赖安笑着,说着只有情人才该说的话。 王米夏甜甜一笑,乖戾的表情柔和不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就是知道。”他们像在打偈语,心有一点灵犀。 “跟我来。”他拉着她。其实他找了她很久。 他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让她坐着,深深看着她的眼,说:“米夏,你听我说,我决定辞职去美国。我已经递出辞呈,我要你休学跟我一起去。” 王米夏先是沉默,只是张大眼看着他,清澈的眼盛着夜光的水波,低了声问: “那余杏香呢?” “我跟她结束了。” “那我可真是罪人啊,不是吗?”王米夏谑笑出来,随即收住笑,说:“你当真吗?我可是堕过胎,搞不好还卖过春。”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家伙,还想骗他!他还是那样深深注视着她。“当然,决定在你。那地方景色荒凉,生活也很单调枯燥,除了美丽的星空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了解——” “不,我愿意。”王米夏搂住他的脖子,额鼻贴着他的额鼻。“请你带我一起去,我想看看那美丽的星空。运气好的话,也许,会遇到外星人也说不定。” “真的?不后悔?”源赖安亲爱的吻吻她。 “不后悔。”王米夏低头吻他。忘了是谁说的,亲吻是种誓言。海枯石烂了以后,惟有烙在额头上的吻浮印成诺言,地老天荒,依是三生石上一段感情的见证。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拉住她的手。两人相视笑了一下。 一路上不断有指点的目光,源赖安紧握着王米夏,守护她到家。她轻轻靠着他,暗中有种依赖。 一进门,叶维廉就焦急的走向王米夏。看见源赖安,充满敌意的狠狠瞪他一眼。 “你到哪里去了?米夏?我找了你好久。” “我到河堤去了。” “你一个人吗?”叶维廉质问着。 “你不必担心,有我陪着米夏。”源赖安很自然的拥着王米夏。 叶维廉忍不住妒意,一拳揍过去。“你给我离米夏远一点!不要再接近她!” 王米夏轻呼一声。“维廉,你在做什么!” “没关系,我没事。”源赖安摇摇手,表示无碍。他身体结实,禁得起打,挨拳不算什么。 “米夏,过来。”叶维廉柔声央求。“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请你过来我身边。” “谢谢你一直那么关心我,维廉,可是我已经决定要跟着赖安离开这里了。” “不!”叶维廉不允许,硬要拉走王米夏。 就在这时,叶维廉父母和麦少冬及王米夏阿妈全都赶了过来。 “维廉!”叶维廉母亲绷着脸说:“你果然在这里!快跟我们回去!” “不,妈,我要跟米夏结婚——” “你还在胡说!”叶维廉父亲走过去,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也没用,爸,我就是要跟米夏结婚!”叶维廉坚持不改他的心意。 源赖安将王米夏拉到身后;叶维廉冲过去,想拉开她,却被源赖安格开。 “你给我滚开!”他尖锐的咆哮。“你不要妨碍我跟米夏!米夏她为我堕过胎,你也要她吗?” “维廉!”叶维廉父母气忿不堪。 源赖安态度相当平静,毫不退缩,扫了大家一眼,说:“我喜欢米夏,我要带她一起走。” “凭什么!?你凭什么带走米夏?米夏为我堕胎,她是我的——” “米夏不是任何人的东西。还有,我告诉你,米夏曾怀过的那孩子是我的。” “赖安……”王米夏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这样等于证实了不实的谣传。 源赖安更加握紧她的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叶维廉死心。 “听到了没有?维廉,人家都亲口承认对象是他,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叶维廉母亲放下心头的大石,很庆幸。忙不迭的要儿子清醒。 “维廉,听你爸妈的话,回去吧。”事情到这地步,阿妈也不得不规劝叶维廉了。 “维廉,跟我们回去吧。”麦少冬慢慢的靠近叶维廉。 “不!米夏是我的!”叶维廉红着眼大叫,抓起桌上阿妈忘记收起来的水果刀,朝源赖安猛刺了过去。 麦少冬急忙拦抱住叶维廉,使他的奔势受阻,刀锋一偏,只划过源赖安的手臂。 “维廉!”叶维廉的母亲尖叫起来。他父亲赶上前去,和麦少冬合力夺下刀。 “米夏!”杀伤了源赖安,叶维廉还是狂唤着王米夏。 “维廉……”王米夏心里微微揪着,她不知道叶维廉的感情竟这么激烈,这么执着。 “对不起……维廉……”她默默说着。第一次感到感情的为难。 “米夏。”源赖安用没受伤的手用力握住她,不要她迷惑。 人类居住在惑星上,所以总有太多的迷惑。王米夏静静靠近他,抬头望着他。她没有疑惑,她只是,有一些不懂。 可是自古以来,从有人类开始,从情到痴,又有谁真正懂了? 炉子的火熊熊烧着。窗户开着,窗外是美丽的夜空,远方是一望无际广大的沙漠。 源赖安忙碌的架着望远镜,王米夏则抱着膝坐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 “好了!”源赖安抬头漾出笑,对她招招手。“快过来。” 她连忙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看到没?很亮,应该很好认的。” 四月,月季第一日,彗星最接近太阳,外视亮度高达负一等,r眼便能辨视。透过高倍的望远镜,清楚的可以看见“篮色离子尾”与“白色尘埃尾”的绝世姿态。 “看到了!”王米夏兴奋的惊呼起来。 这就是那掩盖着神秘面纱的宇宙尘埃的真实面貌!那么强的一团光亮。它从宇宙的深处走来,带来无限的幻想。 “真漂亮……”她喃喃的、满足的叹息,往后一仰,靠在源赖安身上。 “怎么了?”源赖安环抱住她,轻声问。 她摇头。“没想到我能亲眼看见它,这么接近它。” “感动了吗?”源赖安笑了。这样的共鸣,深深打动他。 王米夏也含笑着,怜爱的抚摸他的脸颊。 “谢谢你。”她低低的说,带一点回音。突然想起,她似乎从来未曾对他说过爱,低声又说:“我爱你。” 她感觉他身体震了一下。忽然感觉他手臂一紧,感觉到他更密实的拥抱。她脸颊靠着他的脸颊,感觉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他拥抱的热度;感觉他深刻的感情,带着热,进入她身体的深处。 那无数字宙尘埃聚集而成的星体,是那么的亮,那样一款多情的姿态。她看着又看着,几乎要陶醉了。 可想,真扫把啊!就是因为它来了,才会发生那么多事吧?改变了她的一生,也许。这个“外星扫把”或许就是她最初那个梦想,将她带离了那个“岛屿地球”。 住在惑星上的他们——她,不禁要疑惑,二千四百年后,当它再度回来,再度接近地球时,还会再见到人类吗?那个时候的他们,魂魄己何去何从? 二千四百年后,如果有传说,那么,这就是了。 第 8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