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正文 第1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1节 文案 莫寻从白茫茫的雪原上, 捡了个即将冻死的小娃娃回来, 人人都笑他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 这回老镖头能省下不少聘礼了。 莫寻眼角直抽抽, 指着那群糙老爷们骂道, 你们眼都被狗屎糊了, 这分明是个带把儿的小子!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小门小户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寻阿白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日常秀恩爱 第1章 追匪 那年正是深冬,边城小镇刚落了一场鹅毛大雪。 乌黑的房檐衬着白的发亮的积雪,倒是将这素来粗犷的边塞小镇,勾勒出几分江南山水墨画般的雅致。 雪下的厚,也冷的厉害,镇上的百姓都缩在家中烧炭取暖,也有那闲来无事又不俱寒的便约了好友一起在酒家吃酒。 火炭通红,温酒上桌,几人闲聊。 老掌柜cha着暖袖倚着柜台说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 众人也纷纷附和,点头道是啊,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希望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身旁有人跺了跺被冻的发麻的腿脚,在手中呼着热气小声嘟囔道:“天这么冷,又到年关,野匪又要来打家劫舍了,前几日官府刚发了告文,让大家注意防范,这年头真是不太平。” “他们也太猖狂了,江湖中人不是一向以行侠仗义为己任,震天镖局那么多高手,他们也不管吗?”有人多问了一嘴。 震天镖局是城中最大的武林势力,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里,绝对算的上头号硬骨头。 “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震天镖局哪有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况且人家做的是开门赚钱的营生,这事儿可算不到他们头上。” 说到这些,众人唏嘘不已。 城外白茫茫的原野上,结满坚冰和冻雪,从塞北吹来的白毛风像是带了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盐粒大小的雪片纷纷扬扬的又落了下来。 “吁——” 莫寻勒紧缰绳,喝停正在扬蹄狂奔的骏马。 那马儿被缰绳往后拽的半个身子扬起,发出一声高昂的嘶吼,马蹄在半空中踢踏了两下,落下来在原地“踏踏踏踏”的打转,鼻腔里冒着热气,发出粗犷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莫寻身披斗篷戴着灰色狐狸皮帽,稳如泰山的坐在马背上,手中剑鞘转了半圈,转身朝身后的小山丘眯了眯眼,隐约能看见几个黑点子在快速的往这边移来。 “呵。”他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把马儿栓在客栈门前的庭柱上,抬眼瞥了一眼头顶上斑驳的“福临客栈”四个大字,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客官,要吃点什么?” 莫寻刚坐下,就有跑堂的小二搭着白布跑过来殷勤的擦桌子。 “酒,还有r_ou_。”莫寻把剑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等人。 那小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江湖做派,大概不太好惹。 “好嘞!” 那小二没敢多看,低眉垂眼的擦完了桌子就给他张罗酒r_ou_去了。 这边酒让上来,莫寻倒了一杯,刚要端起,却被旁边突然切过来的一只手截胡。 莫寻眼疾手快的挥掌而上,那人笑嘻嘻的挡了两下,手上施了个巧劲,顺势带着莫寻的拳头往旁边一格,速度极快的用另一只手把酒杯偷了去。 莫寻松了手,在他一饮而尽的空挡给了他一拳,“抢我的做什么?” 来人正是震天镖局的少当家,也是莫寻的义兄江瑾。 江瑾弹了下他的脑门,“做贼心虚啊,回去还让老头子收拾你。” 莫寻给了他一个白眼,自顾又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去之后,砸吧了下嘴,嫌弃道:“不够烈。” 其他人也陆续赶了过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开口嚷嚷道:“莫寻,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怕这冻的蛋疼的北风割破了脸哪。” “就是,要是破了相城里的姑娘得多心疼,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玉树临风的小郎君。” 他身旁那个眉目端正的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你们忒窝囊,小爷可不是靠脸讨姑娘喜欢的。” 他笑着对那俩人眨了下眼,眸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钱二,听出来了吗?莫小爷要和你比谁更雄风威猛呢?” 江瑾握着酒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cha了一嘴。 “谁要跟他比,”莫寻嗤笑一声,“他的那玩意儿不是已经被冻碎了吗!” 几人哈哈大笑,钱二憋红了一张脸,举着酒杯一口闷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莫寻,你嘴上积点儿德吧。” 莫寻笑笑,不置可否。 几人又要了些酒菜,热热闹闹的喝了一场,他们赶了半天的路,正需要些酒r_ou_填饱肚子。 莫寻朝外头看了一眼,“今天在这住一晚吧。” 江瑾扭头往外看去,窗外雪落的更大,这种天气不好赶路,况且已经办妥了差事,也就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天寒地冻,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是难得,莫寻他们行走江湖惯了,什么地方都能住,所以也不嫌弃这里简陋。 他们一共五个人,要了两间房,莫寻跟着江瑾往楼上走时,大堂里又来了几位客人,吵吵嚷嚷言语鄙俗,一看就是江湖草莽。 傍晚时分,莫寻抱着剑从楼上下来,想让小二温壶酒送到楼上去。 到柜台转了一圈,却没看到小二和掌柜的,他又喊了两声,一个跑堂的伙计从后厨转出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送壶酒到楼上,还有给我的马儿添些草料。”莫寻扔了银钱过去。 “好嘞,这就去给您安排。”那小二见钱眼开,笑的一脸谄媚的去了。 大堂里空无一人,莫寻左右看了一圈,正要往楼上走去,自后厨的帘子里钻出一个身影。 准确来说是个小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衣着单薄破旧,冻的脸色发青,看见莫寻,赶紧低下头往旁边避了避。 莫寻眼尾扫了他一下,装作没看见他努力往后藏的手,三步当两步的迈上楼梯,回了房里。 到了晚饭时分,他们下楼来时,大堂里居然坐了不少人。 他们照例要了酒菜,准备吃饱喝足,睡它一觉明早赶回城里,等着安心过个好年。 他们这次出来,送的是今年的最后一趟镖,虽然费了些时日,好在一路没有什么凶险,送完了镖也没怎么整顿,就立刻赶了回来,没曾想临到家门口,在这里耽误下来了。 “江瑾,你也老大不小了,过完年该寻思找个好姑娘成家了吧。” 这话是周故起的头儿,江瑾今年二十,的确是该考虑成亲的年纪了。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江瑾慢悠悠的抿了口酒。 “周故你自己都是个光棍,还好意思催别人。” 钱二大嗓门嚷了一嗓子,嘿嘿的笑了两声,准备看他的笑话。 “呵,我这不是没家没业的怕拖累人家姑娘。”周故讪讪的打着哈哈。 “少来,你是不是受了老镖头的托,来当说客了。” 钱二斜着眼睛看他,语气神态无一不充满揭穿他的得意。 周故瞪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钱二张了张嘴,最后头一扬,梗着脖子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莫寻懒得参与这种无聊的人生话题,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最好的r_ou_和最好的菜都吞到了自己肚子里,他打了个饱嗝:“各位,你们慢用,我回去睡觉了。” 江瑾也跟着站起来,“你们慢慢吵。” 那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朝小二大声喊道:“小二,加菜。” 第二天一早,天光放晴,出了客栈的门,在太阳底下晒着,倒有些暖洋洋的错觉。 莫寻打完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正缩着袖子擦泪花呢,抬眼就发现墙角暗处有个人在看他。 是昨天的那个小孩儿,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的衣裳,大概是昨天在后厨沾了灰,看起来好像更破了。 俩人的视线对在一起,那小孩儿立刻低下了头,有些瑟缩的往后挪了挪。 莫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但是这个小孩儿实在是太瘦小了,缩在墙角像只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猫。 “莫小爷,看什么呢,我们要出发了。”钱二在马上催促道。 “来了。”莫寻转过头,翻身上马。 马蹄按捺不住在原地“踏踏”的踱步,最终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往那边扔过去,“接着。” 那个小孩被吓的一抖,又往后退了一步,愣愣的看着莫寻调转马头,剑鞘在马屁股上一挥,踏着雪沫疾驰而去。 远处的雪原连成一线,那个黑色的背影渐行渐远,小孩快速的走过去捡起来了衣服,窝成一团,紧紧的抱在怀里。 “看什么呢,过来。”身后被人踢了一脚,小孩踉跄着往前跌了两步。 “手里抱的什么?”粗犷的声音夹杂着不耐烦,动作粗鲁的扯过他怀里的衣服。 小孩抓着不松手,那个男人猛然拽了过去,小孩跌倒在地上,手臂磕在冰刃上,一阵发麻,手中也松了力。 “藏着什么好东西,下回再收拾你。” 那个男人恶声恶语的呵斥了两句,手中一甩把披风抖开,啧啧了两声,摸了摸厚重柔软的料子,毫不客气的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进屋去和他的一帮兄弟们炫耀。 小孩儿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发疼的胳膊,死死的盯着那件披风,眼中渐渐渗出泪来。 第2章 追匪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采办年货,街上倒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百姓。 莫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出镖又不用采办物件,整天无所事事,人又闲的发慌,干脆去街上沾沾过年的烟火味儿。 城里的那张旧告示已经贴了挺久,被雨雪淋的斑驳成一片墨迹。 旁边又新贴了一张新鲜出炉的重金酬文,大意是匪类猖狂,若有哪位英雄豪杰愿意前去捉拿,衙门必有重谢。 莫寻嚼里咬着最后一颗糖葫芦,酸的龇牙咧嘴的从告示栏路过,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想看看最近又有什么江湖事迹发生,蓦然眼中一亮,揭了告示就往镖局跑。 那几个土匪最近在城外专门劫持过路的商旅,不过半月有余,已经犯下了两三件血案,惹的城中人心惶惶。 官府的人也曾与他们交过手,怎知那几个匪类居然武艺不错,城中的府衙根本不是对手。 莫寻正愁找不到事儿做,这不那群匪类自己就送上门了。 “你缺钱?”江瑾捂着手炉子,靠在太爷椅上,特欠抽的来了这么一句。 “别废话,去不去?”莫寻把告示重重拍在桌子上。 “叫上周故和钱二。”江瑾放下手炉子,轻飘飘拿起那页薄纸,装模作样的吹了吹浮灰,“在家闲着是有点无聊。” “活该你受冻。”莫寻踢了他一脚,提了剑就去后院找帮手。 不过第二日,一行四人轻装简行,带着干粮和水壶出了边塞城门。 莫寻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冰凉的冷意。 入目一片白,四处无人烟。 迎着冰冷刺骨的寒风,踏飞厚厚的积雪,厚重的披风在雪中翻飞,哒哒的马蹄声碾碎雪原的寂静。 他们骑马飞奔了半天,路过上次留宿的小客栈,莫寻不期然的想到了上次的那个小孩儿。 但也仅限于想起来而已,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到底有多淡薄,莫寻不知道,但是他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他们又往里走了半个时辰,发现了雪地里留下的痕迹。 有一片燃烧过的柴火被掩盖的太过潦草,也有可能是上面的积雪被北风吹散,露出了他们想要隐藏的痕迹。 “不像是新留下的,应该有几天了。” 钱二蹭了蹭潮shi乌黑的手指,然后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 “做什么不好,干嘛要做土匪。”周故突然感叹了一句。 “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江瑾紧接着也说了一句。 “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出?一会儿土匪举着刀朝你们砍来时,你们也甭躲,干脆原地教化,念声阿弥陀佛,施主切莫杀生得了。” 钱二哼了一声,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脚下一蹬,策马加快了速度。 “莫小爷,咱们去跟土匪干一场硬的,把他们一锅端了算!” 钱二小跑追上了走在最前头的莫寻,“那两位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装善人的。” “他们说的没错。”莫寻若有所思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赞同他们的说法。 “啥?”钱二几乎要惊掉了下巴,眼皮瞪大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英姿飒爽的莫寻,“莫小爷你的万丈豪情呢?” “我们干什么来了?”莫寻拽着缰绳,斜着眼睛问他。 “剿匪啊。”钱二摸不着头脑的回道。 莫寻一声坏笑,“剿匪!来,你跟我说说剿匪是什么意思?” “……”钱二一时噎住。 后面那俩人哈哈大笑,周故高声道:“钱二,莫小爷说的你整明白了没有?”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雪地里出现了凌乱的脚印,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碎雪。 “有脚印。”莫寻翻身下马查看,“是不久前的,雪都还没有盖住。” 顺着脚印往前走了一会儿,地上的痕迹越发明显,脚印凌乱不堪,还有拖拽滑行的痕迹。 雪痕一直往前延伸,前方是个小陡坡,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放轻了脚步慢慢摸过去。 莫寻俯下身子半趴在小坡上,慢慢探出头往下面看去。 山坡下面扎了顶帐篷,外面扔了几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旁边站着两三个手持兵刃的土匪。 莫寻朝身后示意了一下,其他几人会意也慢慢摸了上来。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2节 “是他们吗?”江瑾低声问道。 “应该错不了,就算不是,也不是什么好人。”莫寻一直在注视着下面的情况,可惜看不清楚帐篷里藏了几个人。 “不知道帐篷里是什么情况,那几个人也够倒霉的。” “我来引他们出来。” 莫寻率先跳了出去,江瑾连他衣角都没抓住,莫寻已经顺坡滚爬了下去。 “哎呦,这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坡,老子腰都要摔折了。” 他哀嚎了半天,要爬爬不起来的样子,好像真的摔的不轻。 “什么人?” 那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警惕的走过来,手里抽出了利刃。 “哎呀呀,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杀人啦!”莫寻一阵鬼哭狼嚎的跳脚,可着劲儿的表演自己的害怕。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土匪把剑横过来,贴着他的脖子。 “我我是过路的,从那边跌下来的,你们是”他咽了口吐沫,然后小心翼翼的猜测道:“江湖中人?” 帐篷里又出来了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满脸横r_ou_的大汉踏步走过来,大声喝道:“嚷嚷什么?谁再叫就剁了谁!” 一共六个。 莫寻皱了下眉,这么几个小毛贼官府都拿不下,居然还要贴告示,忠肝义胆都被猪拱了吧。 江瑾他们从后边摸了过去,莫寻觉得要速战速决,不然等天黑,连回去的路都看不清了。 “这位壮士,”莫寻对他的豪言壮语肃然起敬,“敢问尊姓大名?” 那大汉见跟他搭话的不过是个瘦高个儿的少年,讥笑道:“有无银钱,若是没有便不必浪费口舌。” “我”莫寻眼珠子转了转,装起了地痞无赖样,“没钱,要杀就杀吧,小命一条,你要有本事你就拿去。” “呵,来了个不怕死的。”那几个土匪看笑话似的笑了几声,“就让你试试是你的舌头硬还是我的刀剑硬。” 莫寻见他抽出剑真的要杀自己,又悠悠道:“等等,你看身后。” “拖延时间,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死。”那大汉说罢便要动手。 “呵,无论我怎么死,都轮不到你来动手。”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看清莫寻如何动作,颈间的剑已被他一指弹开,然后顺势向前掠去,以掌化刀切在那人手腕处,夺了他的兵器,一肘子击在心窝处,那人捂着胸口连连退了两步。 其他人纷纷抽出兵器将他围作一团。 “原来是个练家子,小子,挺能藏啊。”那大汉拧着眉头,目露凶光,率先举剑自半空中劈了过来。 莫寻横剑格挡往右划开,侧身躲过后方斜穿过来的剑刃,手中挽了个剑花,脚下连转,角度刁钻的刺了过来,将偷袭的人捅了个对穿。 炙热的鲜血淋漓在雪地上,红的刺眼。 江瑾打伤了看守的土匪,把那些人都放了,见莫寻被土匪围住,倒也不急,还特意嘱托了那几个人回城的方向。 周故和钱二也加入了混战。 那几个土匪虽然会些武艺,却也只是假把式,不中看也不怎么中用,在莫寻他们手下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 这些土匪之前犯了命案,都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若是被莫寻他们活抓,也是送到衙门吃牢饭,搞不好还要砍头,所以倒不如拼个你死我亡。 他们将四个人斩于剑下,剩下的两个受了伤,见势头不对,一瘸一拐的往两边跑掉了。 钱二要去追,周故拦住了他,“穷寇莫追,经过这么一闹,城里应该能过个安生年了。” 那些被他们解救的人早已经跑了不见了踪影,钱二看着四处说:“就这也敢当土匪,咱们真是高看了他们,得,白忙活一天,剑都没磨亮,啥也没落着。” 江瑾抓了一把雪,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笑道:“就当行侠仗义了。” “就是,多积点德,以后出镖路上保平安。”周故笑嘻嘻的说道。 莫寻往四周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城里了,“回吧,趁着天黑前,找个客栈落脚。” 一路策马扬鞭,赶到“福临客栈”时,天已经黑透了。 “老板,上酒,再来几个好菜。”钱二刚进门就扯开喉咙喊了一嗓子。 大堂里没几个客人,油灯点的也不亮堂,外面的风从门缝里呼呼的吹进来,发出哀嚎的声响,他们围在一处,在这冰天雪地里,反倒生出了一股暖意。 “哎,站住。”店小二往门外跑去,莫寻下意识的回头,却只看到门外黑黝黝的夜色,还有雪地里的一片灰暗。 “莫寻,今年准备怎么过?”周故往嘴里扔着花生米,无聊的问了一嘴。 “当然是烟花巷里自快活。”钱二挤眉弄眼的对莫寻笑了下。 “呵,再说。”温热的酒水灌进肚里,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怎么过都是过,反正一个人无所谓,莫寻也不在乎。 周故叹息道:“你也快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干脆早点成家,家里也能热闹些。” “老镖头也托你做莫小爷的说客了?”钱二举着杯子,叹息着摇了摇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才接着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周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道:“没你多。” 第二天他们走时,天色并不怎么好,远远看过去,像是蒙了一层灰雾,看的人心头发闷。 “快些走吧,一会儿该下雪了。”江瑾催促道。 钱二骑上马背,突然叹息了一声,“过几天就三十了,一年又到头了,真快。” “岁月催人老,老了才会感叹人生!”周故一甩马鞭,马儿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往前狂奔去。 第3章 追匪 几人策马扬鞭一路疾行,顾不得吸入鼻腔,冰的心凉肺寒的冷气。 风吹的越发紧了,白地里卷起一层雪雾,从地面刮起的雪沫在半空中飞舞打转,迷的眼睛都要看不清。 漫天风雪一片苍茫中,银白的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块灰白。 “吁”,赶在最前面的江瑾勒住缰绳,在马背上颠簸着视线,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前面那个躺在雪地里的小东西。 “怎么回事?” 钱二叫道,顺着江瑾的视线看过去,惊道:“那是老天,是个小娃子。” 莫寻踏马往前走了两步,也跟着看过去。 那确实是个孩子,衣着单薄破旧,面色青紫的蜷缩在大雪地里,眼睛紧闭着,没有任何声息,像个被丢弃冻死的小动物。 他们无人下马也无人前去查看,这种情况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上并不少见。 “死了?”莫寻低声问道。 他认出了这个孩子的脸,不久前他曾经丢给他一件披风。 “这么冷的天,他穿的太少了,也太小了。”周故看了看四周,忍不住说了一句,语气似可怜似感叹。 “埋了吧。” 莫寻突然说道,然后翻身下马,直接走了过去。 钱二惊诧的看着他,这话不该莫寻说啊,他向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今天这样倒是反常。 那三人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暗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抬头,出个屁,天上暗云密布,盐粒大小的雪点子已经落下来了。 几人也没耽搁,很快用剑鞘刨了个不大的深坑出来,却已经足够放的下那个可怜的小东西。 “行了,已经够深了。”江瑾拍拍手上的雪花,看莫寻走过去要把那小孩拖过来。 莫寻是想要直接提着领子拖过来的,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厚道,这是个小娃娃,别再让自己给扯断了哪里,那可就太凄惨了。 于是他以几乎是用两只手捧着的姿势把小孩儿给抱起来,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原本没有丝毫声息的小孩儿突然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 他这一抖倒是把没防备的莫寻给吓了一跳,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小爷瞪着眼睛,看向江瑾他们,几乎要把手里的小孩儿扔出去。 “诈尸???”他迟疑道。 “诈什么尸!” 钱二率先冲过来,把小孩从莫寻手里夺了去,先探故意再听心跳,然后掐人中,最后紧紧裹进披风里,一顿c,ao作猛如虎,直看的莫寻他们目瞪口呆。 “还没死,还有救。”钱二莫名激动,搂着孩子奔向马背,“快,我们回去。” “万一半路又”周故迟疑道,莫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钱二直接瞪起了眼睛,冲周故嚷嚷:“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故被他一嗓子嚷的耳朵疼,却也没跟他计较,毕竟人命关天,钱二和他们想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看了下江瑾,江瑾点头说:“带回去吧。” 周故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摇头道:“你这样不行,骑马风太大,你的披风太薄不挡风,这样吹一遭,回去指定没命了。” 钱二搂着孩子犯了愁,左右看了一圈,把孩子往莫寻手里一丢,“莫小爷,他这条命就指着你了,刚才你可是差点要埋了他。” 莫寻也没耽误,单手解了披风,往孩子身上紧紧裹了两圈,脚尖一点跃上马背,剑鞘狠狠拍在马屁股上,双脚一蹬,喝道:“走。” 他们冒着风雪,与时间赛跑,想要从阎王爷手里抢一条人命! “快!快!去叫裴三!”钱二人未下马,已经冲门口当值的人叫了起来。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钱二急吼吼的跃下马背,脚下生风的第一个冲进了后院。 莫寻抱着人紧随而至,江瑾和周故跟在后面。 “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谁又被戳窟窿了?” 裴三被钱二跟扯风筝似的从药房里拖出来,一边没好气的斜着眼睛打量面前这几个完好无缺的人。 “他,这个小孩儿是我们从雪原捡回来的,被冻僵了你快看看。”钱二把他拉到小孩儿的床边。 和钱二极为饱满的情绪比起来,其他三人对于救人这事儿倒是十分淡定。 “呦,这都快断气了还往回捡,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善事了。” 裴三说着刻薄的话,手中却也没耽误诊治。 探过鼻息,诊了脉,又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有一些发热,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火炉多加木炭烧旺些,小千去熬些姜茶再拿壶酒过来,还能救的回来,行了你们不用都守着,估计到了下午他才能醒。”裴三轻飘飘的下了断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被这几个人救回来,也算他命大。 裴三握着他冰凉的手不停的搓手心,小孩子本身火力就不够,这小手冰的跟冰坨子没两样,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来吧。”身后的莫寻突然开口道。 “你们习武之人都耐寒,比我强,”裴三立刻让出了位置,“可以给他输点儿内力,要慢慢的,否则小孩子吃不消。” “这样更好,就不用给他拿酒擦身体了,你在这儿守着他吧,方才我还有幅药没配好,我再去看看。”裴三走过去后,在袖中偷偷搓了两下手,可别说,自己这手也没比那小孩儿强多少。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莫寻在这火炉烧的暖和的屋子里守着。 他无处可潇洒,这也算是个差事,虽然无聊又无趣。 烧的红火的木炭,吐着火舌,发出“噼啪”的微弱声音,时不时的再爆出一簇小火星,跟过年放的小炮竹似的。 那个小孩的脸色终于正常了些,却依旧唇色苍白,脸颊也没有血色。 过了小半个时辰,裴三掀了布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 “还没醒呢?”他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探头看了看小孩的脸色,又伸出两指探了下他的鼻子。 呼吸均匀绵长,沉稳通顺,看来这是睡着了。 “莫小爷,听说你的无意之举救了一条人命,这小孩儿还挺有造化。”裴三在桌边坐下,捧着姜茶自顾喝了起来。 “钱二说的?”莫寻转过身,微挑起了一边的墨眉。 裴三被一口姜茶辣到嗓子,火辣辣的烧到胃里去,狼狈的咳嗽了几声,卷起袖边擦了擦嘴边的茶渍,呵呵笑道:“大家都这么说。” “我之前见过他。”莫寻回头看着那小孩,不期然对上了一双半睁不睁,正困倦的眨巴着的眼睛。 莫寻笑了下,不知是对裴三还是对那个小孩儿说:“呦,醒了!” “醒啦?”裴三幽幽的看着刚被自己一口干完的姜茶,于是起身又出去了,“我去再端一碗来。” 那小孩儿明显还没弄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愣愣的看着莫寻,眼珠子瞪的又大又圆。 这应该是个小子吧!莫寻对自己之前的判断突然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咳咳”那个小孩儿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 莫寻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下,开口道:“你在雪地里冻僵了,是我们把你带回来的。” 那小孩儿又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却没说话。 莫寻不太知道怎么和小孩儿相处,他既不会温声哄孩子,也不会细语安慰,更不知道小孩儿现在惊惶的想哭。 还好裴三适时的出现,他带着春暖花开的笑意走过来,温声笑道:“醒了就好,来先把姜茶喝了暖暖身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碗往旁边递去。 姜茶被塞进莫寻手里。 “喂他喝两口,驱驱寒,这么小的年纪以后可不能落下伤寒,不然就有得受了。” 裴三悠然落下这么一句话后,又哪儿来的打哪儿去掀开帘子走了。 莫寻看看碗,又看看小孩儿,手中往前一递:“自己喝。” 小孩儿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从被子里坐起来,接过温热的小汤碗,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气儿不带喘儿的大口喝下去。 他喝的仿佛不是又辣又冲鼻的姜茶,而是一碗金贵又美味的高汤。 莫寻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得,这来了个比自己还不挑剔的主儿。 “你叫什么?”莫寻接过汤碗,手指在碗边摩挲了两下,突然问道。 “阿白。” 小孩儿中间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迟疑,却还是乖巧的低声答道。 阿白。 嗯,虽然听起来像什么阿猫阿狗之类,但是看他这副模样,倒也算人如其名。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3节 第4章 童养媳 阿白在镖局养了不过大半日,等莫寻再次踏出裴三的院子时,镖局里的歪风吹的他脑门疼。 穿过长廊,绕过小庭院,那棵孤立傲然的梅花树旁有两个扫雪的老仆。 一人柱着扫把头,蜷着胳膊笑道: “咳,要我说这倒真是个便宜事,莫小爷孤家寡人一个,又没中意的姑娘,我看靠谱。” “莫小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那小姑娘以后要受气。”另一人砸吧着嘴啧啧了两声,又摇头叹息。 之前那人捂了捂手,呵呵一笑道:“人各有命,该享福的苦不了,该受罪的逃不掉。” 俩人又扯了两句,看见莫寻过来了,赶紧低着头提起手里的扫把走了。 莫寻从旁边路过,长腿迈的潇洒利落,这话也顺耳听到了两句,不禁挑了一边的眉,又微微皱眉。 不好相与? 呵,倒也ji,ng辟。 小姑娘? 哪来的小姑娘! 没几步跨过去,转到了前厅,江瑾正坐在太爷椅上笑的前俯后合,直直拍手。 钱二抬眼看到莫寻过来,于是高声叫道:“莫小爷,这会儿怎么舍得你那乖巧漂亮的小娃子了?” “说什么呢?”莫寻脚一抬,直接就踹了过去。 钱二灵巧的往后子避,笑嘻嘻道:“你还不知道吗?大家都说你捡个小娃子回来,要给自己做童养媳。” 莫寻坐在江瑾旁边,翘起了二郎腿,顺便扔了棵蜜饯在嘴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钱二也跟着坐过来,呵呵一笑,抢了他手里的蜜饯问道:“你不说点啥?” 江瑾也摸了摸眼泪花,转过脸看热闹道:“莫寻,无缘无故多了个小媳妇,你真是捡了大便宜!” 莫寻给了他们一个不耐的表情,要把自己的吃食抢回来,“一群闲的蛋疼的玩意儿。” 钱二笑呵呵的挡住他,挤了挤眉毛道:“咋?人小娃娃长的多水灵,以我的火眼金睛来看,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错不了。” 莫寻嗤笑一声,忽然问:“周故呢?” “哦,他出去给小娃娃买东西去了,他说现在要先得人心,以后老镖头的聘礼就能少出点儿。” 莫寻懒得跟他们浪费口舌,直接跳起来要走,钱二拦住他:“别急啊,事儿还没商量完呢。” 莫寻脚下错了两步,从旁边绕过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忍无可忍的盯着这群大老爷们,骂道:“你们眼珠子都被屎糊啦,那分明是个带把儿的小子。” 说罢,便哼笑一声走了出去,剩下一室目瞪口呆。 年三十的前一天,裴三带着阿千出了镖局,说要出城探亲,不到过了十五不回来,阿白的去留便成了难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二当初带阿白回来时,可没想过该如何善后的问题。 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是留在镖局,虽说就是多口饭的事儿,但镖局有镖局的规矩,再说也要看老镖头和江家主母的意思。 然而思及江夫人的性情,大家觉得还是要另寻他法才好。 如果就此赶出去,任他在街上自生自灭,当初倒不如不救回来,也省的这中间许多折腾。 钱二左右为难,最终看着众人犹豫道:“总不能救回来又放任不管,无论怎么安排,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不如……” 他话未说完,就被周故打断:“依我看不如莫小爷领了去。” “啥?”钱二诧异,随即不同意的叫道:“莫小爷只喜欢行侠仗义舞刀弄枪,哪儿会养孩子?这不胡扯呢吗!” “此言差矣,眼下你能带他回去吗?还是我能?”周故看向莫寻道:“眼下只有莫小爷能带他回去。” 钱二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弟妹,院子也不大,估计难以有阿白的落脚处。 周故虽然无牵无挂,看起来又面善,然而却时常流连于花街柳巷,阿白跟着他早晚要坏事。 钱二一寻思,也看向了莫寻。 莫寻乐道:“跟我回家?我是无所谓,就怕小家伙挨不住明天自己跑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初莫寻答应时,也没想过自己会动了恻隐之心,把阿白一直留在身边。 阿白跟着莫寻往他家走时,一路小跑紧紧追着前面那个高瘦利落的身影,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就会被甩在这陌生的小镇。 他觉得莫寻是个好人,在他无依无靠受冻挨饿时,只有莫寻给了他一件遮挡风雪的袍子。 莫小爷难得的良心之举,在阿白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直到许多年以后,阿白才看清莫寻是个怎样的无耻混蛋。 钱二他们让阿白认莫寻做哥哥,莫寻坐在一旁吐着瓜子皮说:“别,我担不起,跟别人一样叫我莫寻吧。” 周故说这于理不合,哪有这个叫法。 莫寻拍了拍手,胳膊支着脑袋说无所谓,就这么叫吧。 然后就把阿白领回了他的小院子。 莫寻父母早亡,从小寄养在震天镖局,他父亲和老镖头是过命的兄弟,于是收了莫寻做义子。 他在震天镖局闹闹腾腾的长到十六岁,结识一帮意气相投的兄弟,日子过的好不潇洒快活。 只是江家主母却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原因无他,莫寻性情太过潇洒不羁,又是个硬骨头,在震天镖局的风头常常压过江瑾,江夫人心里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干脆从震天镖局搬回了父母留下的宅子,一个人过再怎么伶仃,也好过寄人篱下的看脸色。 莫寻的宅子在一条青石板街的尽头,院子里种了棵树,光秃无叶,枝丫越过墙头蔓延在空巷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莫寻推开门,阿白跟在后头走进去,小心又好奇的四处打量。 院子不算大,但是极为干净,甚至是空荡,除了那棵光秃秃的树,还有围起的墙头,什么都没有。 莫寻把人领回去就撒手不管了,阿白局促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翻箱倒柜的莫寻。 家里有两间屋子,被子需要两床。 他记得还有一床冬被的,莫寻抓了下脑袋,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想起来前几日晒被子时,掉在地上被雪水泡脏了。 “得,今儿你得跟我凑合一宿了。”莫寻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街上的铺子早就收摊了。 阿白点了点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他有些不太敢说话。 到了晚饭时分,莫寻跑去厨房翻找吃食,在橱子里摸到不知放了几日的冷馒头和咸菜,然后还有几个冷烧饼。 他对吃食没啥挑剔,也没想过小孩儿会不会挑剔,直接把饼子递给他说:“懒得再出门,晚饭吃这个。” 阿白捏着冷硬的烧饼,努力往嘴里塞了两口,却被噎得咽不下去。 莫寻自以为体贴的从旁边给他递了碗水过来,阿白感激的接过,急忙灌了两口,却被冷水冰的一激灵,牙齿都要冰的酥掉了。 阿白难言的看着他,最终犹豫着说道:“我会烧火。” 莫寻“哦”了一声,继续一口凉水一口饼子啃的毫不费力。 由此可见,这是常态。 阿白没了声音,低头默默啃大饼,有地方可以留下来,已经很好了。 过年对于别人来说是团圆热闹,阖家欢乐的节日,莫寻没什么牵挂也没什么感伤,年三十带着阿白灰头土脸的做了一顿饺子,这个年也算应付过去了。 俩人晚上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床被,阿白从来没有睡的这样沉过。 莫寻是个ji,ng力充沛,武艺高强的少年郎,躺在阿白身旁,就像个大火炉。 无论头天晚上阿白的睡姿多么端正,第二天总有半边身子是压在莫寻身上的。 莫寻被胸口被压的不舒服,闭着眼睛扯住阿白就往外扔。 他们第一次睡一起时,第二天上阿白直接被他扔到了床底下。 莫寻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就看到阿白发懵的坐在床前的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后来过了几日,他也习惯了阿白这么贴着自己睡,小孩儿嘛自己暖不热手脚,肯定把自己当取暖的物件了。 莫寻一直以为阿白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当阿白说他已经八岁时,莫寻不由贴着他的头比划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矮。” “你太瘦了,”莫寻往嘴里填着包子咸菜说道:“要养些r_ou_才好,我像你这么大时,都能有你两个重了。” 阿白坐在一旁没说话,然后问道:“他们要送我走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跟着莫寻回来,不过是一时之计,最终他还是要离开的,且不知前路。 莫寻浑然不在意,三两下啃完了包子,拍拍手道:“大概。” 阿白顿时没了胃口,盯着莫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能不能不走?” 莫寻诧异的看着他,随后失笑道:“哦?你觉得留在这里更好?” 阿白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里有什么好?”莫寻自己扫视了一圈屋子,虽不至于是家徒四壁,但也就是很普通的程度,还有一个只知道扔给他冷饭的自己,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莫寻不太理解。 “我给你打扫屋子,还可以学做饭,给你洗衣服,也不会惹你烦,”阿白说的有些急切,眼中带着强烈的希翼,“还有我吃的也很少,不会花你很多钱,不要赶我走行吗?” 莫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第5章 童养媳 震天镖局人人都知道莫寻捡了个小娃子回来,年三十头天晚上领回家一起过了年。 过完年钱二张罗着要给小孩儿找户好人家时,莫寻却长眉一挑,不乐意了。 他说阿白归他了,钱二骂他是土匪,吃了你家两口米就是你的啦? 莫寻勾着长腿踢他,就算是喝了一口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钱二怕阿白跟着他吃不饱穿不暖,指不定还要受欺负,奈何这附近也没有合适的人家养,莫寻起码不会打骂他,这事儿也就搁下了。 这回上次的谣传可算是坐实了,莫寻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并且藏着护着不给见人! 阿白是莫寻的童养媳的名号,从他被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摘掉过。 莫寻也说不清自己为啥就决定要留下阿白了,因为阿白和自己一样孤身一人? 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太冷清? 或是当时头脑发热神志不清? 莫寻向来是想不清楚的事情就随它去吧,世事难料,何必为难自己! 最开心的当属阿白,他现在确定自己可以留下来了,不用再挨饿受冻受人欺负,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一个莫寻,他对这一切都心怀感激。 莫寻不会养孩子,不会照顾人,甚至连自己都要养不好,阿白跟着他也没少受委屈。 阿白十二岁时学会了烧饭,给莫寻做了第一顿饭,还被莫寻挑三拣四了许多。 “菜有些淡了,饭不太熟,汤也太清了。”莫寻像模像样的挑刺。 话虽如此说,却还是将饭菜吃的一干二净,随后碗筷一拍,一副大爷模样的出了门,剩下两副碗筷留着给阿白收拾。 阿白没有对他的如此做派表现过不满,反正家里的大小事都要他来打理。 阿白性子乖巧懂事,俩人平日里处在一处,也没什么矛盾,说起来也是有趣,这还要归功于没多大的阿白一直让着莫寻。 这样过了好几年,阿白自食其力养大了自己, 顺便也养大了甩手掌柜莫寻。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4节 青石板巷的最后一家,墙头越出半树桃花,风儿一款,纷纷落落的洒了一地花瓣。 “阿白。” 人未至声先到,莫寻大步从门外踏进来,一眼看见了站在桃花树下沏茶的少年。 十七岁的阿白带着微微的诧异转过脸来,待看见了莫寻,便露出眉眼弯弯的笑意。 灼灼一片红粉下,那位俊俏的少年郎色如白玉,一袭青衣,嫩的像刚从水里捞出的小青葱。 他站起来惊喜道:“怎么今日便回来了?你先前不是说要月余?” 莫寻随手把剑和行囊放到一旁,拿了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这次事情很顺利,便早些回来了。” 眉如剑眸似星,当年玉树临风的莫小爷如今更添英俊潇洒。 “今日回来也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阿白眼中笑意更盛,顺手又为他添了杯水。 “嗯?”莫寻抬了一边的眉。 “我在镇上的药铺寻了个差事,已经去了几日,正想着得告诉你一声,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哪家铺子?”莫寻眉头微皱,为他的擅作主张感到不悦。 “城西济仁堂,之前你给我抓的药就是在那儿拿的吧。”阿白听出了他的不悦,却没放在心上。 “嗯,济仁堂名声不错,你愿意去就去吧。”莫寻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你脸色好像有些差,在外头出什么事了吗?”阿白不禁又细细看了几眼。 莫寻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赶了几天路有些累,我先去睡一会儿。” 阿白跟了过去担忧道:“很累?我给你熬个汤补补。” “不用管我。”莫寻干脆直接关了门,把阿白挡在门外。 阿白吃了闭门羹,在外头用拳头作势捶了捶门,然后抱着莫寻的包袱去给他洗衣服。 包袱里装着换洗的两件衣物,一些碎银子,旁边还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坠子。 阿白微微诧异的拿起来,青玉的坠子映在素白的指间,煞是好看。 这……是要送给姑娘的吧!阿白垂下了眼睛,回屋里找了块软布细细的包起来,真是,这么易碎的东西也能这样胡乱放吗? 莫寻一觉睡到天将黑,才伸了懒腰从屋里走出来。 油灯已经点了起来,在昏暗中映出一片柔光,透着暖意。 桌子上摆了冒着热气的酒菜,莫寻拿着火折子点蜡烛时,阿白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 “不用点这么多,太浪费了。”阿白走过来夺了他手中的火折子,然后凑过去吹熄了他手中刚着的蜡烛。 “吃饭吧。”阿白推了他一下。 晚饭过后,莫寻抬脚就要往外走,阿白在后面喊住了他,“莫寻。” 莫寻在檐下回头看他,笑的极其欠揍道:“怎么?舍不得我?” 阿白依赖他,莫寻知道这一点。 在阿白小时,每次莫寻出镖走时,阿白都憋着眼泪看他,后来长大了才好些。 再大一点,阿白就藏起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眼睛里却藏不住。 莫寻再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ji,ng似的,阿白那点儿心思他看得透,却不愿意重视。 阿白被他说的有些窘迫,拿出包好的玉坠子递给他,“这个你收好,下次不要随便乱放了,很容易碎的。” 莫寻接过去,朝他扬了扬手,明目张胆道:“今晚不用给我留门。” 待他出了门,阿白回屋去收拾了桌子,又把莫寻屋里的床重新铺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阿白打开门,就看见莫寻眯着眼睛,半醒不醒的趴在院里的石桌上喝茶。 他去厨房煮了碗醒酒汤出来,端到莫寻面前。 “什么?”莫寻抬眼看他。 “醒酒汤。” “你连醒酒汤都会做啦?”莫寻有些惊奇,随即接过来大口喝掉。 阿白没搭理他,接过碗转身就走,莫寻也习以为常了。 每次莫寻夜不归宿时,阿白都是这个样子,敢甩脸色也不爱搭理他。 莫寻自己笑了笑,对小孩子的脾气捉摸不透,他有些后悔当初没让阿白认他做哥了,不然哪儿能这么没大没小的使性子。 阿白吃过早饭,就要去药铺子做工,莫寻在家闲不住,干脆去镖局找江瑾他们扯皮。 江瑾早已经成了家,娶了温柔贤惠的妻子,还生了一双儿女。 老镖头已经多年不问镖局的事,那里有江瑾和莫寻看着,他倒也放心。 周故和莫寻一样,依旧孤家寡人一个,钱二倒是快要结亲了,连日子都定好了。 镖局里总少不了热闹,后院里一群汉子在赤膊掰手腕,彩头不过是一坛酒,图的也只是高兴。 “呦,阿白舍得放你出来了?” 这没事儿找事儿的语调一听就是周故,活该这么多年娶不着媳妇。 莫寻斜眼瞥他,刻薄道:“下次当着他面这么说。” “咳,我这不也是替他觉得委屈吗?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你这成天不着家的也理解理解。”周故立刻换了幅面孔,讪讪的笑着打哈哈。 “他在药铺找了份活计,现在都会自作主张了,”莫寻对他的行为很不认可,然后哼道:“到时候吃了苦头又该闹脾气了。” “阿白那哪能叫闹脾气,”周故语重心长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再说他敢跟你闹吗?” “他敢做的事情多着呢。”莫寻抬脚往前走,不想再说阿白的事。 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好吃懒做臭脾气的大爷,阿白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还受自己欺负的小可怜,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 “钱二呢?找姑娘去了?”莫寻随口问道。 周故不禁抖了抖眼皮,随即笑道: “呵,莫大爷您可嘴下留情吧。” “对了,前几日我听阿千说,赵大婶挺相中阿白的,还说要把自己的小孙女留着给阿白做媳妇,”他偷眼瞄了瞄莫寻,故作正经的叹息道:“只怕到时郎有情妾有意,莫大爷你又落单了。” 莫寻听着这话心里突然就别扭了一下,他都没意识到阿白已经长大到可以讨论这个话题了,真是极其的别扭啊。 “你c,ao哪门子的心,到时我又不会找你这个孤家寡人收留我。”莫寻坏笑道。 “哼,到时你可别后悔。”周故拍了拍他肩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与他错身走了。 莫寻站在原地愣了半刻,随后把周故这个蔫坏的玩意儿骂了一顿。 都是些什么人哪,天天就会惦记些有的没的! 他在镖局转了一天,和几个新来的镖师过了几招,又同他们扯了半天皮,说的也不过是江湖奇闻异事,末了天将黑时,才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路过醉香楼,还提了一只招牌醉ji回去,阿白不喜欢喝酒,但是很喜欢吃这道菜。 他推开时,屋内已经亮起了烛火,阿白正支着下巴蹲在台阶上等他。 看见莫寻回来,他立刻站起来,指着屋内的饭菜说:“菜都要凉了!” 第6章 讨谁欢心 “有酒吗?”莫寻抬腿就往屋里走。 “昨天喝的还少吗?今天不许喝。”阿白跟在后头瞪着他,心道天天除了喝酒,还能不能惦记点儿别的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莫寻笑骂了句,把醉ji拎上桌拆开往阿白面前一推。 “醉ji!”阿白乐的语调都拔高了一度。 “你上次不是说再不给我买了吗?”阿白盯着莫寻,眼中带着得意,毫不客气的夹了根ji腿啃一大口。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是亏待你一顿,你肯定要变着法的给我找补回来。” 阿白啃的满嘴油光,也不忘反驳道:“你忘了小时候天天给我吃冷饼剩饭硬馒头了。” “那你还要留下来?” “我愿意。” “呵!” 莫寻端起杯子要抿一口,才反应过来今天没有酒喝,他悻悻的放下杯子,然后随口问道:“今天去药铺怎么样?” “唔,还好。”阿白点了下头,继续低着头啃蒸的烂透了的ji爪子。 桌上的烛火映出影影绰绰的光晕,不期然想到了周故说的话,莫寻不自觉的眯了下眼睛,然后才拿起筷子吃饭。 镖局近日没什么事,莫寻每日在院子里喝酒练剑晒太阳,倒也舒坦。 阿白每日从外面回来,推开院门一眼就能看见他,自然也是笑意盈盈。 药铺有时忙了些,阿白回来的便晚了,有一日天都黑了,莫寻在家里等不到他,便要出门寻他。 城西济仁堂,城里最大的药铺,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怎么远,出了青石板巷,拐过两个街口就到。 莫寻不过刚出了巷口,对面走过来一道黑影快速穿过他身旁。 他直接伸手拦住,那黑影倒是吓的往后躲了一大步。 莫寻忍不住笑道:“阿白。” 阿白这才认出莫寻来,他小小呼了一口气,忍不住怪道:“啊,吓我一跳。” 莫寻在一旁看着只是笑,他分明是故意的,即使天色深深,只需眼尾扫一下,他便知道走过来的是阿白。 阿白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疑惑道:“你要出去?”随即又微皱着眉头埋怨道:“你吓我做什么?” “我来接你。”莫寻提了下手里明晃晃的灯笼。 阿白闻言,方才的埋怨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忍不住轻勾了下嘴角,小声说道:“前面就到了呀。” “你走这么急干嘛,都险些撞上我。”莫寻把灯笼塞到他手里,自顾往回去的方向走过去。 阿白紧跟上他的步伐,走在他身侧不敢置信道:“分明是你拦我的,要不是你在这儿耽误功夫,我早就到家了。” 莫寻不满道: “下次再不来接你。” “我才不用你接。” “明天早些回来。” “知道了。” 阿白渐渐往他身旁靠过去,提着灯笼给俩人照亮黝黑的小巷。 不算长的青石板路,他们走的慢慢悠悠,小小的灯笼前,俩人的身影靠的很近,看起来像极了依偎的模样。 夜色微凉,却浸不入他们中间一丝一毫。 不过几日,莫寻便又要出一趟远门,阿白也习惯了这样许久见不到他的日子。 是夜,整个小院沉浸在深沉的夜色中,唯有窗内透出的一团柔光,在这安静的方寸之间显的格外温暖。 昏黄的油灯旁,莫寻坐在一旁擦拭他的长剑,阿白在给他收拾包袱。 “这次要去多久?”阿白照常问道。 “不出意外,两个月足够。”莫寻头也不抬的回道。 “有点久。”阿白闷闷道。 他把包袱放在桌上,看看包袱,看看油灯,又看看莫寻。 莫寻挑了一边的眉看他,把剑收回剑鞘放到一边,盯着阿白没皮没脸的问道:“舍不得我?” 阿白脸热了一下,在桌子底下捻着衣袖道:“这次和谁一起去?” “周故。”莫寻不再盯着他,自顾倒了杯水喝。 阿白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周大哥稳重又有主意,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稳重?又有主意?莫寻听的眼角直抽抽,那个家伙可是要盘算着把你给卖了呢! 要是让周故知道了阿白居然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估计乐的嘴角能咧到天上去。 莫寻挑眉看着他,拿着杯子在手中把玩,不乐意道:“难不成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阿白语结,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瞪着他,气呼呼道: “你哪儿都不省心!” 哎呀呀,不得了,这都敢正大光明的瞪自己了! 莫寻不知道他这整的是哪出,于是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儿了?” 阿白咬了下嘴唇,垂下眼睛闷声道:“你要是再惹风流债,我就不让你回来了。” 莫寻惊诧,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提起这陈年烂谷子事儿了。 过年之前,莫寻要出门一个半月,阿白啰啰嗦嗦的说了许多话,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生怕他赶不回来过年。 莫寻满口答应,还说回来给你带新年礼物。 结果,新年礼物没拿到,莫寻回来时,还带了一个姑娘。 阿白见到那姑娘时,吓的脸比地上的冻雪还白。 让阿白心神俱惊的那俩人的关系,到了钱二嘴里,便是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俗套又梦幻的爱情桥段。 阿白以为钱二说的是真的,于是立刻跑去问莫寻:“你会娶她吗?” 莫寻摸不着头脑,扯了下阿白苍白的脸颊骂道:“你听钱二那个傻蛋胡扯,他还说我的相好的能排一条街呢,你信吗?” 阿白稍微放下心来,他知道莫寻不会骗他,莫寻从来没有骗过他。 那姑娘在镖局养好了身子,见到莫寻时千恩万谢,言语之间不是没有倾慕敬佩,莫寻却落下轻飘飘的“不用”俩字,然后事不关己的当自己不存在。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5节 钱二在旁边急的那眼睛挤的跟抽筋似的,阿白幽幽问了一句:“钱大哥,你眼睛疼吗?要不要回去歇歇?” 钱二被莫寻那没心没肺的给气的脑瓜子疼,心道还是阿白这个良善的知道心疼人。 待人家姑娘恋恋不舍的走了,钱二恨铁不成钢的气道:“这么好的姑娘都不放在眼里,活该娶不着媳妇。” 阿白在一旁跟着数落道:“他也就能拿那张脸唬人了,在家除了吃饭喝酒什么也不干,哪个姑娘跟着他都受累,以后你们谁也别管他。” “嗨,阿白,话可不能这么说,”钱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可别把阿白给误导了,“莫大爷在外面能耐着呢,长的又俊,喜欢他的姑娘也多,成家这事儿他不上心,咱们总得替他张罗张罗。” 阿白顿时不高兴了,小脸一拉,闷声道:“莫大爷眼高于顶,他要是不乐意,谁也不能替他拿主意。” 这事儿在莫寻眼里不过是个小意外,如同烟囱上的轻烟,都不用风吹就没了。 在阿白心里却重的像石头,他以前没想过莫寻要成家,要带个姑娘回来,这事儿不能想,一想他就惊惶的像已经无家可归的乞丐。 莫寻从那段几乎寻不到踪迹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立刻就被阿白的话给逗乐了,“这到底是谁家,我给你吃给你穿,养到这么大,最后还不让我回自己家,合着我养了个白眼狼,要是以后我成家了,你是不是要把我赶出去。” 阿白变了脸色,直直看着莫寻说不出话来。 “呵,看来你还真敢这么做,”莫寻单手支着额头撑在桌面上,侧身看着阿白坏笑道:“不过,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可不会回来,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你要是成家了,我不会再赖着你。”阿白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莫寻在后头喊道: “收拾完了吗你就走,帮我多塞些银子,指不定我得讨人欢心呢。” 阿白在门口恨恨的回头瞪他一眼,气道:“一钱银子也没有,讨人欢心的法子多着呢,你自己想去。” 门板被重重的拍上,掀起的夜风吹的烛火剧烈的抖了两下,莫寻对着顽强不屈的油灯瞪了半天,然后挥灭了灯火跳上床去。 莫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喝了一杯早茶,又吃了一顿早饭。 临出门时,阿白把包袱递给他,看着别处干巴巴道:“银子,在里面。” 莫寻扯了下嘴角道:“嘴硬心软!” 阿白恶声恶气的说道:“我是怕你给周大哥添麻烦。” 莫寻这次没再跟他计较,嘱咐道:“在家小心些,有事就去找江瑾,他要是不在,就去找钱二。” “我知道,你快去快回。”阿白也软下了语气,眼中带着藏不住的担忧和不舍。 莫寻看着他这样,突然正经道:“还有一件事。” 阿白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要说,于是问:“什么?” “不用银子的法子我已经想出来了,”莫寻神神秘秘的对他眨了下眼睛,“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阿白顿时愣住,不知道莫寻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他这是要去讨谁的欢心? 第7章 土匪 刚落了一场雨的官道泥泞不堪,空气中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腥气。 马蹄“踏踏”的踩在烂泥里,jian出一地的雨水泥点,一行人走的甚是不畅快。 莫寻身姿挺拔的骑在马上,嘴里咬了根随手从低垂下来的树枝上折的小嫩芽。 “兄弟们加把劲儿,咱们已经慢了两天,不能再耽误了,走过这一段前面就好走了。” 周故冲后面吆喝了一嗓子,然后策马快步踏过来与莫寻并行。 “天黑前约摸能到三水城,只要过了三水城,咱们就快到了,这一路走的也忒难受。” 他们赶了月余的路,天儿没好天儿,路没好路,这趟差事委实闷的慌。 “三水城。”莫寻重复了一句,眯着眼睛看了下前方隐约可见的青山,淡着一张脸道:“好些日子没来了。” 周故挑眉看他,凑过来嬉笑道:“怎么,莫大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莫非在三水城也有红颜知己?” 莫寻这回难得没有立刻呛回去,只是淡淡一笑,他道:“红颜,知己,哪个都没有,人情冷暖倒是有一筐。” 这话说的是过往,周故自然听的出来,只是莫寻和三水城有什么渊源,他并不清楚。 他瞧着莫寻的神色,并无困顿之意,反有随性洒脱之感,心下无忧,便附和道:“人在世间走一遭,总得酸甜苦辣尝个遍,有苦就有甜,有坏就有好,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咱家阿白了。” “呵,”莫寻眼皮一挑,斜斜的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道:“话还真好意思说,阿白吃的是莫家饭,穿的是莫家衣,住的是莫家宅,其名为莫白,跟你周故有什么关系!”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方才的叹息一扫而空,周故不乐意道:“当初阿白可是大家一起救回来的,又不是你一人的功劳。” “是我抱他回来的,也是我领他回家过年的。” 莫寻语意悠悠,其中不乏得意之态。 周故闻言“啧啧”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记得有人要把他埋在大雪地里的,小阿白要是知道了这事,他得多伤心啊。” 莫寻哼笑了一声,对周故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那神色却没有丝毫顾忌。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待走过了泥泞的烂泥地,一行人停下来休整一番之后,便策马扬鞭的向三水城奔去。 三水城是通往京城的要塞,许多商队来往于京城,都要路经此地。 商贸往来,给这个沿途小镇带来了繁华热闹,也带来了无可避及的麻烦。 宽敞通顺的官道夹在一片青山和密林之中,这是去往三水城的最快路径。 要是从别处绕过去,起码要多走两天,且路途艰难不方便他们运送的车队行走。 “这一带最容易出事,让大家警惕一些。” 莫寻握着缰绳,神色自若,眼中却一片沉稳,有着蓄势待发的锐利。 这条路他们虽许久未走,不代表这里发生的事他们不知道。 这林子原本叫紫竹林,因山间种满了竹子,在日暮黄昏时,紫金红透山,被路过的一僧人所见,由此得名。 近些年商旅增多,一些土匪成群结伴的打劫路过的商队和路人,紫竹林便被改成了黑竹林。 这块地方位于两州的交界处,两边的州府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所以匪类才更加猖狂,由原先的几人抢夺财物,演变成拉帮结派共同作案。 “兄弟们心里都有数,这一带最近臭名昭著,但凡走江湖的。就没不知道的。” 周故也警惕起来,凝神听四周的动静,右手按在剑柄上,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天色y郁,空气中布满潮shi,四处的密竹将一切声响隐于掉落的树叶中。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谨慎的盯着周围,就连坐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到了不寻常,在低低的嘶鸣。 一支暗箭破疾而来,刺破沉闷的空气,带出破空之声。 那位镖师极为迅速的侧身提剑格挡,将那枚闪着冰凉寒意的冷剑击飞,钉入树干内。 接着有更多的箭矢向他们袭来。 “大家小心,往四处散开。”周故大声喊道。 莫寻提起剑鞘击飞向他s,he来的暗箭,右手顺势拔出利剑,轻踩马鞍,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冲入箭矢最密集的地方,挽起剑花击落飞箭。 几十个土匪举着剑从两边的陡坡上冲下来,跑在最前面的大汉挥舞着双斧,带着几个身形彪悍的土匪,往队伍的最中间砍过来。 几位镖师抽出剑来与他们缠斗在一起,莫寻和周故也分别被其他人土匪团团围住。 莫寻他们这次出来,带的人手并不多,无论武艺高低,加在一起总共才十个,况且方才被暗箭伤了两个,战斗力肯定有所降低。 至于那些土匪,莫寻抬眼扫了一下,少说也有四十余人,且看他们拿剑的架势和出手的招式,并非寻常匪类,肯定是围在一处受了训练的。 其中有几个,功夫并不在他们的镖局师父之下,几人围攻一个,他们的镖师很快就败下阵来。 莫寻手中长剑挥的银光四泄,转身踢飞一个,刺穿一个,飞身跃到受伤的师傅那边,提剑挡开攻击,反手剑鞘拍过去,那人昏倒在地,却有更多的土匪围过来。 周故那边同样不好对付。 几人的作战范围越缩越小,他们不断有镖师受伤,莫寻和周故挡在他们前面形成保护圈,尽量不让匪类再重伤他们。 他们正打的混乱,一个土匪击了两下掌,喝道:“停手!”。 那些其他的匪类便不再与他们缠斗,纷纷撤出了战圈。 莫寻一脚踢开一个来不及走人的土匪,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手中仍旧举着剑,并没有放松防备。 周故眼尾扫视了一圈,心中已有了数。 那些地上哀嚎挣扎的不能再作数,方才他们都下了狠手,那些人不可能再继续和他们打,除去这些,对方不过还剩下二十余人。 而自己这边,完好无损的还剩下五人,其他几人或轻或重的都受了伤,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周故与莫寻对视一眼,其中的意会不言而喻,俩人皆有了主意。 那土匪头子模样的人上前粗着嗓门喊道: “有人云,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劫道的土匪来了个如此没有新意的开场白,倒是让莫寻眼皮抖了下。 “各位兄弟,行走江湖难免shi了鞋,今天算你们倒霉,如果你们愿意给我们哥儿几个送点油水,哥几个儿绝对不会再与你们为难。” 那人语气干脆,一番话说出了义薄云天之感,仿佛他们不是在抢劫财物,而是在行侠仗义。 “呵,”周故忍不住嗤笑一声,却无意与他们咬文嚼字浪费时间,他拍了拍身后车上的东西,昂然道:“东西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这一躺我们走的也辛苦,总不能让兄弟们白跑,至于油水,哼,不如各凭本事。” 周故脚下一转,将地上的剑踢飞出去,朝着那土匪头子击去。 土匪头子侧身躲过,瞪着周故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不要太猖狂,到时候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随即大手一挥喝道:“兄弟们,给我上,一个也别放过。” 他手下的弟兄吆喊着又冲了过来,几人丝毫不惧提剑而上。 趁着混乱,周故对身旁的一位镖师低声道:“一会儿你们先走,我和莫寻断后。” 那镖师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你们多加小心。” 随即一个错身,向其他几人靠拢,互相打了个眼色,慢慢在向车队前头围过去。 莫寻与周故挡着冲过来的土匪,那几人一击击中后立刻飞身上马,扬鞭狠狠甩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着踢开要来拦住他们的土匪,撒开四蹄往前冲撞去。 “二当家的,他们要跑。”一人惊喊道。 “给我拦住,一个也不能走。”土匪头子叫嚣着从周故手中脱身,一跃而至车队中央,举斧要砍在马腿上,却被一把寒剑当空劈下。 莫寻与周故围在一处,俩人临危不乱,手中各有章法,哪个想去追车队,手中的长剑便刺穿哪个,一时间血水纷飞,地上哀嚎一片。 待到车队绝尘而去,那群土匪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便将俩人围在中间,誓要让他们绝命于此。 走过这段密林,前方便是地势开阔的官道,这群匪类再如何猖獗,也不敢追上去继续行凶。 莫寻手中长剑如蛇,一边与众人纠缠,一边淡定道: “找个机会,分头撤退。” “就现在。”周故击退众人,一脚踩地飞身跃上一人肩头,借力往前跃去,落去树林中,身影几个起伏,便消失在林子中。 “二当家,那个要逃了。” “给我追。” “二当家,这个也逃了。” “给我追。” 俩人分头行动,各自往在两边隐去身影,那土匪手下的兄弟捂着胳膊苦着一张脸道:“当家的,这次是个硬茬,咱们兄弟没剩几个了,怎么追啊!” “那也给我追!” 第8章 未归 淅淅沥沥的雾雨飘的满城迷蒙,秀美如画的江南小城犹如含羞带怯的深闺小姐,静坐在这一片烟雨中,等待着久离未归的良人。 细雨绵绵时,纵有再多的诗情画意,和因缘邂逅,这样的天色,总归带了些惆怅伤感。 莫寻不惆怅也不伤感,就是背上的刀口有点儿疼。 伤口有些深,竖在肩胛骨处,表面糊着一层血痂,看起来还挺渗人。 周故不过出去倒水的功夫,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方才还在受伤流血的莫寻手里转着酒杯,正要抬手举杯喝下去。 “哎,不能喝酒。”周故利落的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狠狠瞪了不省心的莫寻一眼。 随即他又冷哼道:“您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的与他们纠缠,真当自己铜皮铁骨啊。” 莫寻不在意道:“他们也没占到便宜,我可一点儿没留手。” 那群土匪也是,一股脑儿的钻进林子里对莫寻穷追不舍,莫寻觉得自己何必如此狼狈,便杀了个回马枪,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只是他们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大意身上便挂了彩,莫寻并不顾忌受伤,招招杀机必现。 那群土匪见他不退反进,自己这边倒是伤亡不断,最后剩下几个落荒而逃。 周故叹了口气,忧愁道:“他们要追你跑快些就是,何必多挨了这一刀,这下回去我可怎么跟阿白交代。” “别和阿白说,他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我还没怎么样,他倒能先把自己吓个半死。”莫寻皱起了眉头,想起每次阿白知道他受伤的场景,忍不住要嫌弃一番。 “他那也是担心你,要是换做别人,谁在意你如何,你就知足吧。” “总之回去别乱说。” “呵,得嘞。” 莫寻本打算与周故一同前往云城与镖局的师傅会合,但周故担心他的伤势,怕骑马赶路伤口不易愈合,干脆留他在三水城养伤,待他们交了差,再回来接他。 周故走时,再三叮嘱不让喝酒,莫寻嫌他啰嗦,一脚将人踢出门外,合上房门兀自图个清净。 这儿的天不好,自己又有伤,莫寻无事可做,也不想出门,就坐在屋子里,盯着窗外看雨落。 这些时日接连赶路,一日也不曾好好休息过,莫寻之前未觉得乏累,这次受了伤流了血,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晚饭过后刚一会儿,莫寻便已经困的上下两只眼皮要打架。 左右没什么消遣,于是便老实的掀开被子,只是手刚摸上去,莫寻便嫌弃的扯了下嘴角。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6节 南方潮shi,更何况接连落了几天雨,连人都泛着一股子黏糊糊的潮意,更何况衣物被褥。 不期然他就想起了家中蓬松软和的床铺,每次从外头回来,他屋子里的被褥都是干净整齐,散发着阳光爆晒过的温暖味道。 这都是阿白的功劳,他总是会打理好家中的一切,连同自己,也是要靠他照料。 想到这儿,一向不屑多愁善感的莫寻,突然生出了一丝令人心痒的惆怅,如同一根羽毛,用最柔软的纤毛儿轻轻扫过心尖儿,带起的一阵颤栗。 要是阿白在,知道自己受伤了,必定要先红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瞪过来,然后再好吃好喝的照顾自己,最后巴在自己面前等吩咐。 他不用想都知道阿白会做什么会说什么,莫寻微不可闻的叹息,忍着嫌弃掀开被子,侧身躺了下去。 呵,阿白,这些年如果不是阿白,他哪儿还能有这挑剔的毛病。 莫寻在三水城等了不过七日,周故已经从云城赶回来接他。 周故回来那日,莫寻并不在客栈,问了店家,才知道他早上便出了门,并且给他们留了话。 那店小二说道:“那位客官交代说他在三水城要办些事,晚些时日再回去,若有人来寻他,便如此相告。” 周故知他与三水城有些过往,具体是何事,却无从得知。莫寻那一句“人情冷暖”,让周故猜测到大概是他家中生变时发生的事,既然如此,大概还有些旧事未了。 一行人打道回府,留莫寻一人在云城处理私事。 其实莫寻并没有什么旧事未了,当初该说的话都说尽了,该有的情分也都断完了,他与三水城早已不相干。 只是前几日在客栈一边养伤,一边等周故,憋的烦闷,好不容易放晴了一天,便出去在街上走了一遭。 他还记得从家中出来时,阿白气鼓鼓的样子,那个小家伙儿总是容易生些莫名其妙的气,这次回去总得逗他笑一下。 莫寻在街上慢悠悠的四处闲看,一条长街从头走到尾,却也没什么能带回去给阿白的。 阿白不是个姑娘家,不喜穿金戴银,不用涂脂抹粉,也没什么特别喜好的东西,莫寻只知道他最喜欢吃醉ji,于是打算回家给他买两只,然后顺手从街上打了两壶酒回客栈。 他提着酒穿过熙攘的人群,前方似乎传来一阵s_ao动,夹杂着叫骂之声,途经之处人群纷纷避让,莫寻抬眼扫了一下,又径自走自己的路。 “抓住,别让她跑了。” “蠢东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他奶奶的,给我抓回来!” 一声声骂咧接连传来,一个膀粗腰圆的中年汉子一脚踢在一个家丁身上,喘着粗气叉着腰停下来歇息。 他瞪着眼睛指着前面呼哧呼哧道: “去,追。” 被他们追赶之人是个年轻女子,慌不择路的在街上逃跑,冲撞了不少行人。 她跑的脚软,与行人撞到一处,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正好摔扑在莫寻脚下,挣扎要爬起来,手脚却使不上劲儿。 眼看那几个满脸横r_ou_的胖子带人围了上来,她立刻抓住了险些踩到她,又急忙收回脚的莫寻。 衣摆被人死死抓住,那女子仰起脸来,顾不得姿态狼狈,声线沙哑,急切的苦苦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莫寻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那女子也算颇有姿色,虽是如此发髻凌乱衣衫朴素,倒依旧不掩清丽的面容。 只是这张脸看着倒是眼熟。 那女子与莫寻打量的视线对上,蓦然便失了声音,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莫寻,一瞬间眼中滚滚流下泪来,死死揪着手中的衣物,语含悲切失声痛哭道:“莫大哥” 阿白在家中一直算着日子,等莫寻回来,左等右等,只等来了莫寻要晚归的消息。 “他有说要办什么事吗?需要多长时日?”阿白失望的问向镖局来送信的人。 “这个莫大爷没有说,你也不必担心,他做事一向稳妥,只管等他回来就是。” 镖局的人如是说。 阿白这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始终放心不了了,他总觉得莫寻这次没回来,要惹出些事来。 又过了几日,阿白再按耐不住,跑去了镖局,去找周故问一问。 周故道:“就是怕你担心,才让人去知会你一声,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他要去做的事,连你也没说吗?你真的不知道?”阿白有些不相信。 “我们当时在三水城就分开了,不信你去问兄弟们,莫大爷的事他要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阿白皱起眉头,疑惑道: “你们不是去云城吗?怎么会在三水城就分开?” “他”周故险些把莫寻受伤的事脱口而出,又想起莫寻的嘱咐,扫了一下阿白焦急的神色,话口一转叹息道:“他大概有些私事要办,过不了几日便会回来。” 钱二刚从前厅转过来,便看到阿白对周故穷追不舍的问东问西。 不用说,阿白肯定是来问莫寻的事儿来了。 他走过来,乐道: “阿白,担心他做什么,三水城是个好地方,莫大爷指不定乐不思蜀喽。” 阿白奇怪的看着他,纳闷道:“什么好地方?” 钱二贼嘻嘻的笑了两声,不待出声,周故便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提醒他道:“仔细说话,别胡言乱语。” 这一巴掌不可谓不冤枉,钱二收起了方才那略带猥琐的神色,瞪了周故一眼道:“我说正经的呢,小阿白在这儿,我能乱说话吗。” 他转而对阿白神秘兮兮的说道:“以前我和莫大爷去过三水城,那儿的姑娘长的可比咱们这边塞小城的漂亮多了,莫大爷在那边,有个相好的姑娘。” “哦?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让莫寻记挂在心上?”周故被他这见不得人的语气给挑起了八卦的兴趣,于是也跟着调笑了一句。 “去,不是你想的那样,”钱二推搡了他一下,正经道:“那是正经好人家的姑娘,我见过一次,长的是挺好看的,笑起来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温柔可人,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钱二说的煞有其事,周故忍不住笑道:“陈年烂谷子的旧事还拿出来说,我还以为你知道的比我多,不过你这么夸别的姑娘,可别忘了自己在不久就要做新郎官了。” “咳,你这人,跟你说正经的呢。”钱二又拔高了声调,耳朵突然可疑的红了起来。 周故揶揄的笑了一声。 阿白顾不得他们打花腔,怔怔问道:“那不是以前的事吗?跟现在有什么关系,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钱二不在意道:“莫大爷的心思谁知道啊,反正我可没看出来他是个长情的主儿,你也别担心了,他在外面自是不会惹是生非,指不定又去潇洒快活了。” 阿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莫寻要如何,他自是管不住的,也只敢强装样子放放狠话而已,现在他才突然想到,莫寻会不会嫌他多余! 第9章 不愿意回来没人逼你 莫寻回来那日,正是晌午。 明灿灿的日头照向当空,无故便能惹的心头烦躁。 远远的看见自家院门旁那半茬招摇的墙头绿,莫寻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小院门口,院门居然是半开着的,莫寻慢慢推开门,不大不小的喊了声:“阿白。” 屋内并没有人应声。 别是遭了贼!莫寻心头疑惑,快步走进去,四处扫了一眼,发现阿白的房门同样是半开半掩。 他慢慢走近了去,听见屋里头有人在说话,于是便在在窗边驻足。 “我没事,修养两日便好了。”这个清润的声音是阿白。 只听另一人愧疚道:“怪我疏忽,这几r,i你且在家安心养着,别的事你不用担心。” 这个却不知是谁了。莫寻皱了皱眉,抬脚便往里头走。 莫寻刚跨过门槛,抬眼便看见一人扶着阿白的胳膊,俩人挨的极近,姿势很是刺眼。 “我只是伤了脚,可以自己走。”阿白似有些不自在,缩着胳膊身子微微往后躲了一些。 莫寻沉了脸色,他开口唤道:“阿白。” 阿白转过脸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瞬间便笑了起来,他挣开那人站起来开心道:“莫寻,你回来了。” 他身旁那人跟着站起来,看见莫寻神色不悦,盯着自己似在打量,于是问道:“阿白,这位是……” 莫寻收回了视线,淡淡道: “阿白的家人,莫寻。” 阿白掂着脚跳了过来,莫寻走过去扶住他,阿白对莫寻道:“这是我们药铺的少东家,我今天扭到脚了,多亏了他送我回来。” 莫寻点点头,道:“有劳。” 那少东家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阿白是在药铺受了伤,说起来还是我的责任,送他回来也是应该的。” 阿白拽着莫寻的胳膊,好让自己站的稳些,他 朝那少东家不好意思道:“药铺的事儿本来就多,我这一耽误,那边肯定更忙了,现在家里有人照顾我了,少东家你也赶快回去吧。” 那少东家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药铺那边你先不着急过去,等养好了伤再去吧。” 待那少东家走了,阿白吁了一口气,小脸立刻拧了起来,皱眉朝莫寻诉苦道:“真疼。” “怎么回事?找大夫瞧了吗?”莫寻把他搀到床边,蹲下来把他的鞋袜褪了,手指轻轻托着细白的脚跟,察看他那肿了一圈的脚踝。 阿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脚趾,他吐了下舌头道:“就是摔了一跤,没想到把脚给扭了,大夫说修养几日便好了,还给拿了药油回来涂。” “你没涂?”莫寻挑了眉看他。 阿白暗道糟糕,随即卖惨:“很痛啊!” 莫白站了起来,问道:“药呢?” “那边。”阿白弱弱的往桌边指了一下。 莫寻转身拿个药膏的空挡,阿白已经佝着身子往床里面爬了过去,莫寻一把抓住了他完好的另一只腿,好笑道:“过来。” 阿白姿势别扭的转过身,摇头拒绝道:“这个味道很难闻,能不能不涂?大夫说它自己会长好的。” 莫寻不说话,就在床边看着他,阿白大大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沿边,朝莫寻伸手道:“我自己涂行吧。” 莫寻也不理他,拧开盖子,沾了药膏直接往他脚踝处抹去。 “哎呦疼疼疼,你轻点。”阿白皱着眉头直抽气,莫寻手劲这么大,他就知道自己落不着好。 “活血化瘀才能好的快,忍着。” 莫寻其实也没用多大劲儿,阿白细皮嫩r_ou_的不受疼,他下手心里也有数。 阿白苦着一张脸,骂自己刚才嘴快,拿什么药油,涂什么涂! “你你你这次出去,去办了什么事儿,周大哥他们早就回来了,就你没回来。” 阿白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要不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干嚎几嗓子,这人就是矫情,本来没多大事儿,但是在莫寻面前,就特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疼。 莫寻轻笑道:“没什么事,没见我跟他们一起回来难过了?” 阿白哼道: “钱大哥都说了,我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你在外面潇洒快活,早就把我给忘到九霄云外了,我才不管你呢。” “那方才谁跟我喊疼呢。”莫寻握着手中触感滑腻的脚腕,被那一片白皙给晃的眯了下眼睛。 这话说的好像阿白就等着他回来,在他跟前撒娇呢,阿白有些脸热,嘴硬道:“我爱跟谁喊就跟谁喊,你回来之前我跟我们少东家喊了一路呢,你不回来我倒自在呢。” “呵,我还没问你呢,我不在时你就这么随便把人往家领?以后不许再往家带人。”他不说还好,一说莫寻就想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景象,心头便一阵火起。 阿白头一扭,气鼓鼓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可不像你,平白无故的什么人都往家带。” “瞎说什么呢,我带谁回来了?”莫寻在他脚背上拍了一下,到底没舍得真使劲儿。 “我可没乱说,”阿白看着别处,手中的衣袖被捏的死紧,他渐渐冷了声调,赌气道:“这次没从三水城带人回来不代表下次不会?你留在那儿是有事儿要办,还是不舍得回来?你要是觉得外面好,不愿意回来也没人逼你。” 莫寻看着他,却没跟他计较这明显带刺儿的态度,他皱眉道:“怎么了这是,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 阿白不再说话,却也不肯再看他。 阿白千好万好,只有一样不好,他要是真生气了,便只由着性子生闷气,这也是莫寻最烦他的一点。 “说话。”莫寻也冷下了脸。 阿白咬着自己的下唇,还是一声不吭。 “不说话是吧,行憋着。”莫寻禁不住冷笑,心道养了这么多年,我还治不了你,真是给惯的! 方才怕阿白受不得疼,莫寻一直耐心的用指腹揉搓,现下却是暗中加了几分力气,不再顾忌阿白怕不怕疼,非逼得让他叫出来不可。 俩人僵持不下,较上了劲儿,莫寻心中是想着让他吃顿教训,最后还是不忍心下狠手,自己的手劲如何,他自是清楚,如此倒是低估了阿白的执拗。 他把药膏完全揉开,本想顺手给阿白套上袜子,再一想不能继续惯着,否则以后不得骑到他头上来。 莫寻自顾站起来,斜斜瞥了下脸扭过去只能看到睫毛尖儿的阿白,却发现了眼尾处晕着一抹shi意。他愣了片刻,然后只当看不见的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打了水,洗去满手的药味儿。 他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时,只料到了阿白见到他时必定惊喜,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俩人三言两语便呛了起来,况且还把阿白给弄哭了。 且不说是因他使坏疼的,还是被他气的,总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得,他给弄哭的那就哄呗,又不是哄不好!莫寻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即两腿一迈,顶着日头出了门。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7节 “c,ao蛋玩意儿,我就知道你个嘴上没把门儿的,你跟阿白胡说什么!”莫寻追着钱二拳打脚踢, 没追着踢两下,便流了一身的汗,黏在身上实在难受。 钱二冤枉道:“我说的是实话,再说这事儿阿白有什么好介意的,你都二十七了,总有成亲的那一天,难道他还能真闹的天翻地覆不成?还是你不成亲了,打一辈子光棍就守着阿白,他小孩子心性,你也跟着犯糊涂。” “阿白他”莫寻摇了摇头,叹息道:“他只是想有个家。” “呵,这不简单,”钱二叫道:“赵大婶不是挺中意阿白吗,阿白要是看不上她孙女,咱另寻他家呗,到时老婆孩子热炕头,总比在家伺候你莫大爷强,我看这个靠谱。” “不行。”莫寻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钱二这话说的令他心烦意乱,阿白是他的人,以后要怎么样,自然是他说了算,连阿白也不见得就能做主,还老婆孩子,这种事儿莫寻从来就没想过。 钱二捂着肚子咳了两下,对莫寻叫嚣道:“怎么不行,明儿我就找他说去,这孩子真是死心眼,就你这装大爷的德行,也只有在阿白眼里才能样样落着好。” “管好你这张嘴,这事儿一个字儿你都甭想跟他提。” “阿白被你救回来,也是他命苦,遇上你这么个不知道疼人的。” “你要是不多话,就没这么多事儿。” 钱二也知道阿白对莫寻看的多重,又想着小孩儿在家生气呢,于是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莫大爷,阿白他对这事儿太敏感,你看每次你身边一有个风吹草动的,阿白就吓的跟惊弓之鸟似的,我看着也觉得不忍,这次是我不好,回去你好好哄哄他,也替我带个好。” 直到莫寻走了,钱二才摇了摇头,忍不住一声长叹,这都什么事儿啊,阿白要是小姑娘,可不就十全十美了嘛! 第10章 看人脸色 这七八月的天儿,跟猜不透的人心似的,说变就变。 莫寻前脚刚出了镖局,后脚没落地儿,豆大的雨滴已经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转身又回了镖局,不一会儿,撑着把油纸伞走了出来。 这雨不知何时能停,莫寻也没打算要等,阿白一个人在家,又行动不便,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莫寻走的飞快,不顾身上沾染一片shi意,在这一片水帘中他想到边城和江南果真是不同的。 边城的雨像前拥后挤的倒豆子,恨不能倾盆而下,洒脱又快意,而江南,总是下着雾蒙蒙的细丝,带着数不尽的愁怨和哀思。 他还是喜欢边城,无论是雨还是人,可是家里的那个小家伙好像误会了什么! 莫寻有些明白阿白在想什么,却又明白的不是那么透彻,总像隔着一层薄雾似的,看不真切。 阿白的房门同他走时一样半开半掩,丝毫不差,莫寻盯着那边看了下,在檐下不慌不忙的收了伞,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他轻轻的推开门,有些年头的房门发出细微“吱呀”的声音。 阿白仍然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茫然。 他听见声响被惊了一下,立刻扭头往这边看过来,待看见是莫寻,俩人的视线对上,他又不做声的转过头去,垂下了眼睛。 “外面下雨了。”莫寻一看他这样就觉得脑门疼,却还是走过来先开了口。 他主动给了阿白台阶,等着他说话,阿白却一动不动,没有理会他。 莫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养的花儿我给挪回来了,你不是最喜欢那些花吗?” 真是长能耐了,莫寻闭了闭眼睛,忍着郁气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道:“你在生气什么?打算一直这样跟我耗着?” 他强装出来的温情和耐心消磨殆尽,现下只觉得阿白是在无理取闹,分明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样生气。 莫寻沉下了脸色说道:“无论你怎么想,最起码要让我知道,我不想回来还要看你的脸色,一生气就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这毛病谁惯的你,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捡你回来,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至于谁看谁的脸色,这话有待考究,但是阿白却听的脸色煞白,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莫寻,眼睛瞪的大大的,气极了似的抖着嗓子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我没让你捡我回来。” 莫寻挑眉看他,冷哼一声,道:“对,我当时是要埋了你的,压根没想过要救你,是钱二死活要带你回来,如果不是你求我留下来,小爷我一个人多潇洒快活,现在想想,当时真不该心软。” 他这话说的极为伤人,阿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想说些什么来和莫寻争辩,却发现自己毫无头绪,因为莫寻说的是事实。 况且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喉头早就哽住了,噎的他整颗心都痛了起来。 莫寻这一番话说的自己倒是畅快了,可怜了阿白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凝结成大颗的泪珠子砸了下来。 逞一时口舌之争的莫寻,终于被这滴伤心欲绝的眼泪,给砸出了一丝良心,他皱了下眉毛,寻思着自己这话好像说的太重了! 莫寻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得骂自己嘴贱,又把人给弄哭了,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 还别说阿白这眼泪挺管用,一看见他哭成这样莫寻就立刻没了脾气。 莫寻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给扭着身子的阿白扯过来,无可奈何的给他擦眼泪,放缓了语调叹息道:“说不定骂不得,就只许你给我甩脸子,却连我一句重话也听不得,你还好意思哭。” 他不哄还好,察觉到莫寻软下了态度,阿白便更加委屈,于是眼泪掉的更凶了。 他流着眼泪,凄惨的看着莫寻,不依不饶道:“你不是要埋了我吗?没有人拦着你,当时我又没有求你不要埋。” 莫寻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开始后悔跟他较劲干嘛呀,阿白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又喜欢钻牛角尖,自己说什么都要当真,也真是够犟的。 “当时下那么大雪,你一动不动的躺在雪地里,大家都以为你”莫寻停顿了下,觉得那个字儿不吉利,于是跳过过程继续道:“最后你不还是跟我回来了,你自己说我把你当过外人吗?成天就知道跟我闹,行了,别哭了,人家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分明是他先出口伤人,却从头到尾,也没给阿白认个错,反倒倒打一耙,扭曲事实,把自己的恶行撇的干净。 “从小到大,你没少欺负我,”阿白吸着鼻子,简直声泪俱下的控诉他,又泪眼朦胧的追问道:“那你在三水城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来?” 呵,都哭成这样了还念叨着这事儿,先前问死活不说,非得闹一场才痛快,莫寻有些无奈。 他愁的想叹气,只得轻描淡写道:“遇到了一些事,还有之前认识的朋友。” 阿白盯着他,脸上摆明了要问个清楚,“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钱大哥说你” 他思及钱二说的话,眼中立刻涌上一层苦涩黯淡,又隐隐要泛起一片泪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总想些没用的,”莫寻掐了下他的脸,突然想起他走之前阿白说的话,于是 逗他道:“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我再惹事,就不让我回家了么,当时说的那么威风,那你还怕什么!” 阿白垂下眼睛,低声道:“你不回来了,我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阿白。”莫寻突然正正经经的喊了他一句。 阿白抬头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浸染过的眼睛带着shi意,看向莫寻时,不自觉的便会流露出温情和依赖,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莫寻认真道:“这里我们的家,我会一直在,你也会一直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如此。” 阿白又要鼻子发酸,莫寻一句话就把他这么久以来念头剖析的清晰明白,他每日每夜唯一牵挂在心头的不过是一个莫寻,一个家! 他沉默半晌,犹豫问道:“真的?以后你不会嫌我碍事,赶我走吗?” 莫寻又开始装大爷,不耐烦的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赶你?你走了谁伺候我?” 阿白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带回来的人!” “你见过?” “以后总会带的。” “你为什么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钱大哥说愿意跟着你的姑娘多着呢,总会有你中意的,他还说你不长情,喜新厌旧。” “这个钱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大哥也说过。” “他又说了什么?” “你总归,是要成家的。” “瞎讲!” “你不这样想吗?” 那天莫寻怎么回答的来着,他说成家的事儿压根没考虑过,自己这个德行何必去拖累人家姑娘,就这样混一天是一天也挺好,反正他有阿白。 又过了几日,阿白的脚好了,便打算明日去药铺,莫寻对此却不怎么乐意。 这源于那位少东家,居然亲自跑到家里来探病,并且言语之间还颇为上心。 阿白不就是个伙计吗?至于扭伤了个脚,就劳烦少东家多跑这两趟吗? 那日他开门看见外头站的人是少东家时,已是不悦,本想找个托辞把人给堵回去的,奈何阿白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檐下喊道:“莫寻,我饿了。” 然后看见了被莫寻挡在门外的人,便惊讶的喊道:“少东家,你怎么来了?” 莫寻只好放他进来,然后站在一旁,冷眼打量那俩人。 少东家手中提了食盒,对阿白道:“赶巧我这会儿来了,我给你带了素菜醉ji还有点心。原以为你一人在家不太方便,没想到莫大哥也在家。” 莫寻在一旁听的直皱眉,他知道阿白的喜好,也知道自己不常在家,阿白这傻子,怎么什么都跟人说! 阿白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莫寻,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莫寻,只是他看出来莫寻不太高兴了。 他只得干巴巴道:“啊谢谢,真是麻烦你了,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很快便能回药铺了。” 那少东家点头笑道:“如此便好,药铺近日忙的不可开交,你若是能尽早回去,大家伙儿也会高兴的。” “天儿这么热,你先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茶解解暑。”阿白不知还要说些什么,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啊不用,”少东家顾忌着他走动不方便,急忙要扯了他的袖子,让他不必忙活。 莫寻迅速把阿白往自己那边扯了过去,那少东家抓了个空,便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阿白诧异的看着莫寻,莫寻瞪了他一眼,责怪道:“瞎忙活什么,少东家都说了不用,他铺子里这么忙,哪有功夫喝咱家的茶,他肯定是急着回去,你别给人添乱了。” 那少东家更加不自在,还不待说话,只听莫寻又笑眯眯道:“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家照顾阿白,就不劳旁人c,ao心了,少东家事物繁忙,我们就不留你了。” 阿白便以为他说的有理,于是也说道:“是啊少东家,本想留你吃顿饭的,只是怕耽误你办事儿,你赶快回铺子里吧,不必再特意来看我,莫寻他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家的。” 他话刚说完,后腰处便被人掐了一把,莫寻揣着笑意,不动声色的等着那少东家识趣而回。 第11章 不可见人 阿白将那少东家送出了门,一转身便对上莫寻上下打量的视线。 “你掐我干什么?”阿白揉了揉方才被掐的地方,不疼,反而有些莫名的痒意。 “你倒是想留人吃饭,我可不乐意招待。”莫寻抱着胳膊挑着眼皮,微扬着脸立在檐下,是一副十足刻薄的架势。 阿白忍不住乐了,不留情面的反驳道:“我哪有,就您这厨艺我敢留人吃饭吗?也就我不挑三拣四才吃的下去。” “今儿午饭有着落了,说话都神气了,以后别跟我喊饿。”莫寻说罢,便拎着那少东家的食盒进了屋子。 阿白跟进来,笑嘻嘻的看着他,拖长了声调故意喊道:“莫寻,我饿。” 莫寻正把食盒里的盘子摆出来,闻言便看了他一眼,见阿白嘴角挂着得意,直直的盯着他笑,很是好看,心里也是一软,却还是忍不住嘴欠的嫌弃道:“傻乐什么,刚才不就喊饿了吗?” 阿白却还是笑,他的脸上只有肆意的愉悦和亲昵,眼里只有莫寻一个人的倒影,随意且美好的站在那里,窗外刺目的阳光透过窗台映照在他身上,沿着桌线仿佛将莫寻与他分割成两个世界。 俩人的视线蓦然对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阿白突然就不自在了,堪堪收住嘴角,率先移开了视线,他走过来讪讪道:“啊,这点心不错!” 莫寻撇了下嘴角,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吃饭!” 阿白去了药铺,莫寻在家中无事,看那几盆四季兰在太阳低下晒的蔫头巴脑的,就给移到了檐下的y凉地儿。 那几盆花是莫寻从山上带回来的,之前阿白养了两只兔子,好不容易养的白白胖胖的,家里无人是被它跑了去,阿白那时还难过了一阵子,莫寻再去山上给他抓兔子,没抓着兔子倒是给他挖了几棵兰花回来,还好阿白对养护花草依旧上心。 现在看来,果然是天性使然,要不是阿白这么个温和软糯的性子,跟莫寻同处一个屋檐下,指定要不得安宁。 现在正值炎夏,白日里的太阳烤的人皮肤发烫,到了晚间,虽有一丝夜风徐徐吹来,却仍旧吹不散那闷热粘稠的热气。 莫寻光着膀子去后院提了一桶水,对着身上便淋了下去。 冰凉的井水畅快淋漓的洗去了满心的燥热,莫寻舒服的嘘了口气,甩了甩脸上jian起的水珠,扔了水桶一身shi意的往前院走。 他回屋想找块布擦水,却没找到,他一向是随意往盆子边一搭的,也不知被阿白给收到了何处。 “阿白,你把布巾放哪儿了?”他扯着嗓子向阿白的屋子喊道。 没一会儿,阿白便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条干净洁白的布巾。 他目光躲闪的把布巾递给莫寻,神色看起来颇有些窘迫,却还是提醒道:“井里的水凉,你这样要着凉的。” 莫寻只管胡乱的擦了一遍,然后把布巾往阿白手里一塞,转过身去:“帮我擦下后背。” 肌r_ou_结石纹理分明的宽阔肩背展现于眼前,阿白立时耳朵红了起来,捏了捏手中的布巾,手中犹犹豫豫的替他轻轻攒去上面的水迹。 他一边躲着不要看莫寻裸露的后背,一边又忍不住偷着眼去看,细细描绘他身体的轮廓,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节,然后跟着了魔似的想要伸手去触摸。 但他终究不敢的,即使是有这样充分的掩护,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无地自容。 “擦个水还磨磨唧唧的,你给我挠痒呢!”莫寻转过身来,被阿白如此轻柔的擦法给弄的很是不耐,却看见了阿白发粉的脸。 他不知轻重的调戏阿白:“你脸怎么红了?该不会是害羞吧!我又没有脱光你怕什么,人家大姑娘脸皮都没你薄。” “你自己擦。”阿白恼他这样直白的玩笑,也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急忙把布巾甩给他,头一扭赶紧出了屋子。 莫寻在后面笑的跟偷腥的狐狸似的,阿白肯定不知道,他连耳朵红了,白嫩的皮r_ou_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煞是好看。 阿白回到了的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背贴着木门,用手背使劲的压着发烫的脸颊。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8节 他对莫寻 阿白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状况,再清楚不过了,他对莫寻有着不可见人的卑鄙私欲。 莫寻当初送他去学堂读书,没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前程似锦,只要他能识文断字就成儿,绝对没有想到他还看了些不该看的,知道了些不太光彩的事儿。 要是莫寻知道了自己对他有着什么龌龊念头,一定会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他赶出去。 阿白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心思烦乱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床顶出神,过了大半夜才困意朦胧的睡了过去。 早上阿白是被吓醒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莫寻的影子,还有自己…… 他伸手不自觉的摸上眼角,沾染到了一手shi意,梦里那暧昧色气的感觉紧紧缠绕着他挥散不去,让他脊背发酥,下身也是一片冰凉,阿白抖着身子缩在床榻上,绝望的几乎要哭出来。 吃早饭时,阿白没什么胃口,脸色也不好,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莫寻问道: “不舒服?” 阿白摇头,“没有。” “你脸色很不好。”莫寻伸手要来探他的额头,阿白头一歪躲了过去,随即意识到自己大幅度的动作太过刻意,他立刻站了起来。 “我不太饿,不想吃了,我先去药铺了。”阿白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这么着急,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赶。”莫寻叼着包子,漫不经心的看他。 “真的不吃?你上午肯定要挨饿的,带个包子路上吃。” 他伸手拿个包子递给阿白,阿白不好意思去接,急忙说道:“我真的不吃,走了。” 莫寻奇怪的看着他,收回手继续啃他的包子,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正经道:“离那个少东家远一些,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 阿白不明所以的点头,飞快的走了出去。 他走在半路上,正想着该如何才能不让莫寻发现端倪时,便被人在后肩处轻轻拍了一下。 阿白被惊的立刻扭头看去,原来正是莫寻口中不是什么好人的少东家。 “阿白你想什么呢,我在后头喊了你好几声。”少东家好笑的盯着他看。 “没什么,”阿白有一瞬间的尴尬,大概是做贼心虚,总是怕被人瞧出什么来,他立刻问道:“少东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东家道:“我在别处办了点事,正要去铺子里,没想到能遇上你。” 阿白钝钝的点头道:“是阿,好巧。” “的确是,你每日都来的如此早吗?” 阿白笑道:“不是,只有今日出门的早了些。” 那少东家细看了他两眼,突然说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阿白思及方才在家中的窘迫,一时没有多想,便道:“还没有,少东家吃了吗?” 少东家苦着一张脸道:“我也没有,不知道哪家铺子的早饭好吃,我们吃过饭再去药铺吧,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如此说,阿白便带着他找了家早饭摊子,要了几屉包子和清粥,俩人坐在街边的桌子上,等着早饭上桌。 俩人一时无言,那少东家便开口问道: “你哥哥不在家吗?” 阿白道:“他不是我哥哥。” 少东家奇怪道:“你们都姓莫,又是住在一起的家人,我还以为他是你哥哥。” 阿白只闷闷道:“不是。”,却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他莫名被“哥哥”这个称呼惹的心中不快,便不想多言,也不喜别人探究他和莫寻的关系。 少东家吃了个闭门羹,正欲再说些什么,老板将早饭摆了上来,热气腾腾的包子白嫩可爱,蒸出的热气白烟将两人分隔开来。 阿白不动声色的催促道:“快吃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阿白确实胃口不佳,啃了两个小包子便再吃不下去,少东家关心的问道:“胃口不好吗?现在天气炎热,容易耗气伤津,到了药铺让徐大夫给你抓着调理的药吃。” 阿白摇头道:“没事,只是今日不太饿,不打紧的。” 他等着少东家的空档,又听得有人喊他的名字。 “阿白。” 周故摇摇晃晃的从街边走过来,待他走的近了,阿白才闻到他一身酒气,还有夹杂在其中的脂粉气。 “周大哥。”阿白皱眉唤他,被那一身的混乱气息熏的想要离他三尺远。 他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小哈欠,半睁着眼睛问道:“莫寻呢?没跟你一起吃早饭?是不是又在家睡懒觉呢?也不管你。” “不是的,莫寻他在家呢,周大哥你是不是又没回家,成晚喝酒去了?酒可不能天天这么喝啊!” 他们说话间,少东家已经吃完了早饭,站起来看着他们,周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于是问道:“这位是?阿白跟你一起的吗?” 阿白便道: “这是我们药铺的少东家,我们得走了,周大哥你路上看着点儿,我看你酒还没醒干净,赶紧回去休息吧,煮点醒酒汤,人就没那么难受了。。” 周故被他说的老脸一热,讪讪道: “咳,在家莫寻就够你c,ao心的了,多大点的孩子,管的还挺多,快去吧,别让人少东家等你。” 阿白点头道:“周大哥,那我走了。” 周故冲他摆摆手,然后对摊子老板喊道:“店家,来两屉包子和油饼,那个有没有醒酒汤,也来一碗!” 那摊主瞧了他一眼,暗自腹诽道:哪来的酒疯子! 第12章 醉鬼 这事不过两日,便传到了莫寻的耳中,他略一琢磨,很是不爽。 他对只有两面之缘的少东家,满是防备和厌烦。 那人对阿白的态度,于他来说就好比自己养了许多年的小兔子,被心怀不轨的小狐狸给盯上了,莫寻磨刀霍霍,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阿白刚从药铺回来,莫寻便漫不经心的问道:“近日可有什么事?” 阿白纳闷的看着他:“能有什么事?药铺里每日救死扶伤,治病医人,已经够忙的了,还能有什么事啊!” 莫寻便道我只是随意问问,然后便坐在一旁的桌边,兀自倒了杯水喝。 阿白依旧奇怪的盯着他看,莫寻的表情耐人寻味,阿白正要发问,他又悠悠道:“没什么事最好。” 其实不过几日,阿白说药铺东家要带着一家老小迁居云城,那里有他的族人扶持,准备再开一间济仁堂。 莫寻心里无形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一时松快,他忍不住勾了下唇角,道:“挺好,他们什么时候动身?你要留在济仁堂便留吧。” 阿白听的咋舌,前日莫寻还在说着不准他再去济仁堂的胡话,俩人还吵了一架,今日怎么就变卦变的如此之快。 莫寻道:“这下如你愿了,可别再跟我闹了。” 阿白不甘示弱的争辩道:“是你胡乱冤枉人,我都说了少东家是无意的,你又不听。” 莫寻不明意味的冷哼一声,无意?阿白手腕处的痕迹分明是刻意的用上力气拽着不松手,才会留下一圈淤痕乌青。 阿白那傻子却还在不知所谓的替黄鼠狼说话,莫寻当真是被他笨的想撬开他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棉花还是什么! 要不是阿白拦着,他早就踹开药铺的大门,将他少东家拖出来,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花花肠子! 那时阿白看他真的动火了,便挡着他威胁道:“莫寻,你不要将他想的那样坏,少东家对我从来都没有不好过,你要是冲动行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莫寻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气的头顶生烟心肝疼,他瞪着阿白,恼火的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你跟他认识几天,说了几句话,就他待你好,别人的好都被你吞到狗肚子里去了。” “明儿一早,你就收拾东西,谁待你好你跟谁家过去,老子不伺候了。”莫寻黑着脸甩开他,转身回到屋内,抬脚要踢上房门。 “莫寻,”阿白伸手挡住门板,急忙挤进来,气鼓鼓的瞪着莫寻:“你不是说不赶我走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呵,这是我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走,在我跟前晃的脑壳疼,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傻成这样。” “我不走,”阿白哼了一声,他理直气壮道:“你现在这样冲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呀,你就不能别让我c,ao心吗?” 莫寻更加火大,这么大点儿个小屁孩,居然也管起他的事来了,还嫌自己让他c,ao心?简直可笑。 他恶狠狠的讽刺道: “用的着你c,ao心吗?那少东家最好别让我碰见,否则他落不着好。” 俩人因为这事不欢而散,莫寻心里却始终憋着一口郁气,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欺负他家的笨蛋阿白,这小子真是皮痒了。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阿白,哪天被狼吃了都不知道跑,怎么能傻成这样! 好在因为少东家要远去云城,阿白又警惕他做出格的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莫寻便一直寻思着要找个机会给阿白敲敲警钟。 边塞落第一场雪时,钱二拉了莫寻和周故出去办事,阿白在屋子里点了火炉取暖,直至天都黑透,地上积了半指厚的雪,莫寻才冒着风雪回来。 阿白迎了上去,站在门口说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这雪也下的太大了。” 莫寻随便拍了拍身上的雪,便将他推进了屋里,顺手合上了门。 屋里火炭烧的火热,暖烘烘的围在身上,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莫寻舒服的喟叹道:“哪年的雪小过,这天寒地冻的,钱二最近在外头置办成亲的物件,也是受罪,果然还是家里暖和。” “钱大哥成亲是喜事,怎么能说是受罪呢,我看他是乐在其中。” “呵,倒也对。” “饭菜在锅里热着呢,我怕凉了,我还给你温了酒,我去拿。” “哎呦,倒是难得见你这么体贴!” “下次再没有了!”阿白狠狠瞪了他一眼,莫寻要是什么时候能正经夸他一句,也是难得。 转眼年关将近,钱二置了一处新宅,敲锣打鼓的迎了新娘,做了新郎官,被周故他们闹的脸通红,带着醉意推进了新房。 待前来庆贺的宾客都散了,周故醉的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莫寻歪歪扯扯的站起来,四处去寻阿白。 他喝的也不少,好在还记得阿白是同他一起来的,只是方才在席间他便说脸热,要出去透透风,直到这会儿还没见人回来。 “阿白。”莫寻半眯着眼睛高声叫道,不期然脚下一个踉跄,被倒地的凳子险些绊倒,好在胳膊被人及时扶住了。 “我在这儿。”是阿白。 “一会儿功夫怎么醉成这样。”阿白皱眉,又回头看看挣扎着起身的周故,便只剩下无奈。 “我们回家吧,客人都散了,咱们也该走了。” “回吧。”莫寻挣开阿白的手,扶了扶额头笑道:“不要把我当成个醉鬼,我自己能走。” 阿白被他眼中醉意朦胧的笑意闪了一下,他知道莫寻醉了,所以便放心大胆的盯着他看,他松开手道:“我松手啦,一会儿摔了别又说我不扶你。” 莫寻笑骂道:“摔了我该,臭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摔呢。” 阿白哼了一声:“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他们说话的功夫,周故已经摸着板凳扶着桌子走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尚未可知。 天黑路不好走,阿白真怕他走不稳摔着了,便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 俩人贴的近,身侧随着行走摆动的手时不时的能碰到一处去,当然,这不排除有人故意的成分。 当俩人的手再次撞到一处去时,阿白的手被莫寻握住了,然后还轻轻的搓了两下,“手怎么这么凉,你冷吗?” “啊,不冷。”阿白脸上一热,往后缩了缩,想把手收回来,怕自己冰坨子一样的手冰着莫寻,却没有成功。 “别动,我给你捂捂。”莫寻握紧了手,把身体里的热量通过手心传递给他。 莫寻的手干燥而温暖,掌心有薄茧,那是用剑留下的印迹,阿白很喜欢被他牵着手,只是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小时候,莫寻也难得有这样稍显温情的表示。 阿白不自觉的在他掌心里摩挲剑茧的轮廓,想象着他在外面的刀光剑影,却被莫寻用力攥了一下。 莫寻头也不转道:“再动就不给你暖了,回头生了冻疮也不给你暖。” 阿白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一瞬间有些羞臊,见莫寻并无他意,一时起了玩闹的心思,故意又在他手心里勾了一下,轻轻的痒痒的,他哈哈笑道:“痒不痒?” 莫寻松开手,眼睛看过来,屈指弹了下他的脑门,他大概是酒意上头,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慢悠悠的说了句:“胡闹。” 酒醉的莫寻好像比平日多了许多温情,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阿白被他这副样子纵容的胆儿肥,他把手又重新塞进莫寻手中,笑嘻嘻道:“就闹你,别人我还不稀罕闹呢。” 平日里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莫寻也不会给他这样纵容自己的机会,莫寻老说他口是心非,他只不过是怕一颗真心说出来,莫寻不在乎。 可是今晚不同啊,莫寻喝醉了,不是平日里那个不好接近,神气十足的莫寻了。 莫寻又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闷在胸腔里,低沉又悦耳,他道:“你的稀罕还真稀奇,人说,酒后吐真言,你大概是,喝醉了才会这样说话,说,你背着我又偷偷喝了几杯?” 阿白嫌弃的反驳道: “你才喝醉了,我看你口齿不清,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自己是千杯不倒,明明是个醉鬼嘛,这回我可算见识了。” 莫寻闻言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阿白看,白日里明灿的星眸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迷人,他这样专注认真的神色,倒让阿白心中漏跳了一拍,有了些手足无措的紧张。 “我?醉鬼?”莫寻好笑的指了指自己,随后摇摇晃晃的上前一步,双手扯住阿白的脸颊,往两边拉扯,凑近了说道:“知道,醉鬼都什么样吗?见过人耍酒疯吗?” “知道,就是你现在这样。”阿白鼓着两边的腮帮子费劲的说道,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清晰可见的可人笑意,对莫寻如此作怪的手并无丝毫反抗,相反,他很喜欢莫寻同他如此亲近,心底甚至有些欢呼雀跃。 莫寻眼睛闪了闪,面上划过一丝坏笑,突然贴过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又飞快的移开,他继续扯了扯阿白的脸醉乎乎的乐道:“喏,这个你不知道吧。” 阿白立刻窘迫的满脸通红,手脚都要僵住,莫寻那没良心的却被他这副模样逗的哈哈大笑。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无耻之徒 作者:二胖花喵 第9节 第13章 心意 阿白羞恼尴尬一起涌上心头,他急忙推开莫寻,不再管他,大步往前走去。 “阿白,等等。”莫寻在身后叫道。 阿白却不想理他,他觉得莫寻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就算是醉酒,就可以胡乱亲人吗? “阿白,”莫寻追上来拉住他的手,阿白气的脸色发红,扭着脸不愿意看他。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莫寻高大的身影欺了过来。 “你为什么草木皆兵?”莫寻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阿白猛的抬头看他,眼里隐藏着无处躲避的慌乱。 “为什么怕我成亲?你怕我将你赶出去,这只是你的借口,我知道,全部都知道。”莫寻闭了闭眼睛,他大概是真的醉的不清,为什么要跟阿白说这些,有些话说出来就不能再收回了。 阿白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莫寻却继续说道:“你的心思,我一直都……” “我没有。”阿白惨白着脸打断了他,他语不成句的否认道:“我没有,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寻扯了下嘴角,虚无缥缈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为什么不承认?每次出镖时,我一直很想听到你说舍不得,你多说一次,我就会多坚定一些,我也不知我的决定是错是对,可你总是不说。” 阿白完全僵住,莫寻说的话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他明明听懂了莫寻隐含的意思,心里已经按耐不住的要欢呼雀跃,脑子里却又不敢去深思。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莫寻半眯着眼睛,轻轻浅浅的笑意几乎都维持不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虚幻,落在阿白的耳朵里,却又振聋发聩,他说:“如果你听懂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听不懂也没关系,就当我在说胡话。” 阿白立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涩然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莫寻轻笑一声,似嘲弄似迷惑:“看到别人成亲,突然想到你了,我好像太欺负你了,我不愿意道破对你的想法,你也知道的吧,我自私又混蛋,总是先想着自己,你一直都在等我,是我自欺欺人。” 阿白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垂下眼睛看不出情绪的说道:“是,你总是有意装无意,明知却不故问,让人弄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想。” 莫寻摸上他的脸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摩挲,“我还能怎么想呢,这么多年,我身边也不过只有一个你而已。” 阿白眼睛都泛红了,莫寻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了那么久,今天突然就愿意承认挑明了,还说了这么多砸进阿白心坎里的话,实在是坏极了。 莫寻也没等他表态,直接牵过了他的手,“阿白,跟我回家吧。” 阿白心跳的厉害,莫名就红了脸,他鼻腔发酸的问道:“你认真的吗?不是喝醉了才说这些话哄我?” 莫寻掐了下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酒后吐真言,阿白,往后我只有你一个。” 阿白吸了下鼻子,忍不住小声嘟囔道:“酒后说胡话,明天你要是不认怎么办?” 莫寻啼笑皆非,此情此景,问这种问题合适吗? 他只得说道:“今天日子吉利,要不回去成个亲入个洞房?” “你你无耻!”阿白脸色爆红,狠狠踢了莫寻一脚,臊的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莫寻不过是逗他玩儿的,见他实在是羞的厉害,便把人拽到怀里,轻柔又温情的抱了上去。 “阿白,我们回家吧。” “嗯。” 完结!!! ps:逻辑不通,情节寡淡,文笔木有,这是来自作者君本君的无力吐槽。 感谢有耐心看下来的小伙伴,匆忙完结实在是抱歉,作者君对不起你们的收藏,还有那个深藏功与名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泪汪汪~,作者君的剧情和文笔已经被狗子吃了,想起被码字支配的恐惧,忍不住哭晕在寒风呼啸的大冬天。 所以,决定再开一本。撒花,撒花,庆祝这位作者君从此走上了~自~虐~的不归路!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