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昏夜醒[快穿]》 正文 第1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节 文案: 于辰昏因为意外死亡,被系统拉去做任务的过程……可赚进度的方式怎么有些特殊呢?反派大佬面带微笑。于辰昏瑟瑟发抖,“不知道说什么,给您劈个叉吧!”1 誓死不做好半仙y阳风水界的大佬再次找到于辰昏,非要勾搭回家教学,于辰昏不解,到底是我拯救你,还是你拯救我?2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一场车祸,幸存者名额有限,那就一起来场游戏,谁活到最后谁得救。可于辰昏很无奈,怎么这个人要死要活哭着喊着的非要保护自己啊!?3 拯救血族亲王血族大佬在小时候被抛弃,于辰昏暂时接手,又在他成年后把人扔回了血族,可大佬表示并不开心,要把于辰昏骗回血族。4 那个江湖门主门主看上了另一个门主的小儿子,表示,你家都要没落了,确定不抱我这个大腿?不抱不行,非要你抱。5 嫌疑人的咖啡店于辰昏流浪到咖啡店,为了面包而……忍气吞声?(没有……6 良相盗将于辰昏辞官后遇见个孩子,陪他功成名就后不辞而别,直到再次遇见。7 冷场学校纯谈恋爱。谢谢支持!非常感谢!注:1本文在完结时已改回原名《辰昏夜醒》2攻始终一个人,he3作者微博:商岭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辰昏,娄舟晚 ┃ 配角:系统 ┃ 其它: ================== ☆、誓死不做好半仙1 于辰昏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所见,就超出了他的世界观。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叫余更现,曾经是个ji,ng通y阳之事的人,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便再也不碰这五行风水了。 而现在,于辰昏刚穿进这具身体里,就碰到了灵异事件。 不碰是不碰了,可原本有的天眼还是存在的,虽然不如以前的灵敏好用,也是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的。 于辰昏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是他太怂,只是前面一个穿着破烂,满面灰败的流浪汉正叼着他自己的一只手慢吞吞的往前走……这场景,他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实在没见过啊。 快哭出来了,真的要哭出来了! 系统也没想到第一个随机分配的任务世界就这么怪异,只得安慰道:“你别怕啊,大胆往前走,有什么不妥的我会帮你。”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我想回家……” “可以啊!” “可是我腿软,不敢动……” 系统,“……” 于辰昏说完话也并没有停留多久,这条大街上来往的人不少,但大家却像是看不见那个流浪汉似的,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而他硬着头皮挪动脚步的原因也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女鬼,被绑在木桩上游街…… 这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一前一后两个场景,把他夹在中间。 他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被用绳子绑在木头做的十字架上,身前有两个男人拉着她往前走,身后还有一个人,身穿华服黑衣,却看不清面相。 于辰昏不知道这两个东西会不会突然朝自己飘来,警惕的握紧拳头,注意着身边的所有气息。 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春日的阳光并不炙热,他身上却在不停的冒着虚汗。于辰昏顾不得别人看他如此异常的目光,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街道边都有栅栏,难以改路。 前后都不安全,于辰昏也不能再耽搁了,他不断回头看着后面的情况,控制着步伐速度走在这两个东西之间,趁着前面有十字路口,飞快的跑向街道的另一边,然后与他们反方向而行。 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他并没有立刻走掉,而是站在路边继续看着这难以形容的诡异景象。 还好,都没有跟过来…… 他刚松一口气,就见走在最后面的那个黑衣男子向他看了过来,一眼后,就又跟没事人似的各走各的。 于辰昏又吊起一口气,戒备起来。总觉得这事来得突然,是碰巧吗? 于辰昏往家的方向走,不断的打量着四周。 系统道:“没事了,那两个已经走远了。” 于辰昏像是脱力似的,摸了摸狂跳不止的心脏,点点头。 系统又道:“那我给你载入这个世界的数据了,在路边先站一会儿吧。” 于辰昏听了他的话,在旁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假装在看消息。 数据瞬间载入,于辰昏踉跄了一下,又继续站好。 这个世界与他之前所在的现实世界没什么大不同,只是这里的人大多对y阳风水很是看重。而这方面最颇负盛名的便是明漳关家,研究风水之事已有快千年的历史了,关家世代承袭五行之术,人才辈出,而现任家主关屏山更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除了关家,y阳中还有其余家族,也大多是世代相承的本事,以姓氏为划分,各有各的本领,互不干扰,还总在一起交流比试,也算得上是良性竞争。 而这次于辰昏的任务目标就是关家家主——关屏山。 y阳风水一事,有人靠从小熏陶,耳濡目染,有的靠生下来的身份,在一个世代研究这些的家族里,对其很难不了解一二,而这些都比不上天分。若是天分高的人,再加上有好的出身,好的师傅,便注定了他在这方面必定会登峰造极,超群绝伦。 而关屏山就是这样一个人,生下来便能看见周围的运势气息,起初还是模糊的,到了后来便愈发清晰起来,再加上关家数百年的积攒与培养,便造就了他还未及不惑,便担任家主的位置。 而关家也在他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许多人追逐了一生的功成名就,他却用了不到半辈子就做到了,关家名声再次攀于顶峰时,关屏山便慢慢起了退隐的念头,平日里只在关家内部活动,能请得动他的事越来越少,除了必要的聚会,他也只是在家时不时的提点些小辈,或者干脆养养花草,看看书,提前进入退休生活。 饶是他这样避世慵散,关家的人也仍不敢多做什么不体面的事,对这位年轻家主怕多于敬,都一个个安分守己得很,就盼着能得关屏山的青睐,给他端个茶倒个水也是赚了。 而于辰昏穿进来的这个人不同,余家以前也算是个风水大家,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居然一夕之间没落了,余家的风水师皆不知所踪,而余更现作为余家独子居然还惹上了怕鬼的毛病,不是一般的怕鬼,而是只见脏东西一眼,便会浑身冒汗虚脱,心跳过快,更像是种病,说不清道不明的,旁人还以为是他家惹得什么脏事,报应在这孩子身上。 瘦死的骆驼并没有比马大多少,余更现这根独苗苗只能跟着自己的奶奶一起生活,每月领着国家的救济金过日子,余更现为了给家里减轻点负担,高中上了一半就辍学了,外出打工,好点的就当网管,服务生,找不到工作的时候连垃圾都捡过,累死累活捡一天,也能卖个几十块钱。 可余更现的奶奶并不觉得这样过下去他能有什么出息,更是见不到盼头。自己的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心里忧思成疾,在一个雨夜就那样躺在床上过去了。 坏事成双,余更现打工的餐厅也黄了,自己又成了无业游民,可这次他倒是无牵无挂,也像是终于受够了这种生活似的,自己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在一个夜晚,他喝多了,醉醺醺的往自己的出租屋里走,却被在外游荡的鬼活活吓死了。 于辰昏慢慢靠在墙上,细数着日子,余更现的奶奶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而自己身上的现金不超过三百块钱,要是再不找点事做,怕是撑不到见目标人物那一天,自己就先饿死了。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于辰昏问道。 系统道:“关屏山作为这个世界的大佬,他的能力并不在可控范围之内,只要他想或是说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他就有可能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个不可控因素,从而对这个世界造成难以恢复的灾难。” “你是说,因为关屏山太厉害了,所以只要他起了杀心,就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你们挽救不了的伤害?” “是这个意思。”系统有道,“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不让他有毁掉这个世界的机会。” 于辰昏笑出声,“你怕不实在逗我,我怎么控制的了他啊?” “那这就是你的事了。”系统道。 于辰昏有些崩溃,“可我现在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啊!再说了,我让人家不杀人,人家就不动手啊,他也不能听我的啊!?” 系统又道:“哪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你想想,你俩以前见过的。” 于辰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继续回忆之前的事情。 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良久,他低下头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和关屏山确实见过…… 周边没有什么危险了,于辰昏便慢慢游荡在街上,也不着急回家了,只是想着好好看看重生之后的风景。 这一带都是商业街,街边繁华景象叠生,可穿着某宝199包邮衣服的于辰昏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管他呢,又不是真来享受的。于辰昏打量着街边的商店,想找份工作。余更现总没有固定工作主要也是因为人太嚣张,又没有耐性,服务态度又不好,尽管做的不少,可总接客人投诉。 可于辰昏不一样,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没钱的数的。所以当找到一家奶茶店时,面带微笑的找到老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余更现虽然打扮的普通,可确实长得不差,加上干净利落,一双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样子,鼻梁高挺,却在鼻翼上方多了颗小黑痣,让整个人显得更加生动了几分。 老板也很满意他的长相,这样一个大帅哥进来,指不定会迷住多少姑娘进来买东西。便当下就要了他的电话号码,并承诺三天之内会再让他来复试,教他调些饮品,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留下来了。 于辰昏很开心,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找到了工作,一路哼着小曲儿往家走。 他家在旧房区的一个小出租屋里,除了卫生间,就只有一间屋子,余更现也是随便摆了张床就能活,倒也不挑,他手里的钱也确实不能让他挑。 虽然周围环境又差又乱,架不住租金便宜,余更现又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 这是街道最后一段路程了,再往前走就临近他的出租屋了。于辰昏看见街边有卖屋内挂饰的摊子,便想买一个福字,去去晦气。 摊主是个上了岁数的大叔,说是上了岁数,可于辰昏也不知那人究竟多大,只是那张黝黑的脸庞着实刻下了很深的沧桑,面容上尽是生活的不易。 摊主身边还有他的妻子,脸颊通红,拿块抹布擦着沾了灰尘的货。周围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许是他们的孩子。 于辰昏看着他们可怜,便更想买点什么。 “大叔,有福字吗?”于辰昏走到摊前问道。 那大叔抬抬眼皮,没有打理他,碰了碰身边的女人,示意着让她招呼于辰昏。 女人神情也是木讷得很,随手拿起一摞金红金红的福字扔在他面前,便不再管他了。 于辰昏撇撇嘴,他随手翻了翻面前这一摞福字,像是之前过年时剩的旧货,有的上面还用金粉写着“新年”二字。 于辰昏也懒得再让他们帮着自己找些别的样式,他随手翻出一张喜庆的,就问道:“这个多少钱?” 男人又抬了抬眼皮,伸手比了个“五”。 于辰昏点点头,他拿的福字不小,五块钱也不算贵。 就在他掏钱的时候,一直在女人身边坐着的小女孩却活跃了起来。上蹿下跳的来回蹦跶,一下子窜上摊子,一下子又扒在那男人身上,嘴里叫着喊道:“要抱!快抱我!我抱不了,你们抱抱我。” 那男人和女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不予理睬,可小女孩并不罢休,坐在摊子上不断哭闹,那摊子居然也没有被她坐塌。女孩又猛地一回头,紧紧地盯着站在原地的于辰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瞬间窜到他的身边。 于辰昏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小女孩咧开嘴,仍是嘟囔着那几句话。可于辰昏哪敢抱她?放下福字就想赶紧走开。 那女孩却没有放过他,又窜到他身前,不让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在完结时(20181231)改回文名《辰昏夜醒》 ☆、誓死不做好半仙2 女孩扬起一边嘴角,于辰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冷汗如豆子般落入衣襟。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回过神来,走到摊子前,抱起了小女孩,又把她放进那女人的怀里。 危机似乎就此过去,于辰昏松了一口气,连忙掏钱。这摊子有些诡异难言,福字怕是也留不得…… 于辰昏把钱放在摊子上,正要转身离开,一回头,身后竟然站着另一个女孩,那摊主的大女儿正抱着小女儿看着他。 他被吓得手一松,福字掉落在一旁,没等他迈步离开,大女儿缓缓道:“轮到你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温暖却也刺眼,映照在这条喧闹的大街街尾,将树影斑驳在一块块石板上。 于辰昏不知该作何表达,但他知道,一定不能伸手就是了! 他垂眸不语,眼睛从大女儿身上移到小女儿上,又从小女儿身上,移到地下……有影子! 系统在一旁紧急搜索逃生方法,论宿主第一次穿世界就穿到了一个灵异世界且遇到了一家鬼怪该怎么办? 又一边跟于辰昏说道:“有影子也不见得这家人就没问题,不信你仔细看看影子。” 于辰昏看着石板上映出的黑色轮廓,那被抱起来的小女儿的头的影子竟大了一圈!鼓鼓囊囊的按在女孩的脖子上。 于辰昏结巴道:“我干什么抱你啊……我又不是……” 小女孩打断他,笑着道:“因为我没有手啊,抱不了自己,所以……你就抱抱我吧!” 那女孩似是看出了于辰昏已经发现了什么,便也不再隐藏,随着她刺耳的笑声,她的头也在不断的变大,头发慢慢脱落在地上,几乎是瞬间,那女孩的脑袋就有她之前两个那么大了。 更令人惊悚的是,她的头却并不平整,头皮薄薄的一层印出了里面的东西。有棱有长度,竟然是人手的形状! 于辰昏来不及反应她说的话,就看她在大女儿的怀里卸下自己的手,啃了起来。 他被吓得倒退一步,抵在摊子上,又猛地缩回,进退两难。任凭此刻周围温度再高,他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凝滞了一般,指尖都是凉意。 此时,一直在旁边沉默夫妇似乎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男人走上前来竟是一把拉住于辰昏,“你到底抱不抱?” 于辰昏怎么可能抱,一甩手往旁边躲去,想要跑开。 男人气急败坏,居然从大女儿手里抢过女孩,朝着于辰昏的方向砸了过去! “啊!”于辰昏赶紧躲开,可那女孩像是能控制似的硬要往他身上扑。 于辰昏闭紧双眼,“系统,再见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周身有什么异样,于辰昏正纳闷呢,系统道:“不用登出了,大佬来了!” 于辰昏睁开双眼,回头,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仔细一看,那西装似乎被改良了几笔,正式的束缚感减少了,多了些传统的古朴元素,把来人的身量衬托的更加笔直挺拔又不可接近…… 他还没从刚才的危险中缓过神来,男人比他高了不少,余更现窃窃的垫脚,把头伸过他的肩,只见那一家四口都跪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女孩也不笑了,瑟瑟发抖的躲在摊主的身后,旁边竟还落着几个没吃完的手。 余更现差点吐了出来,男人回过头来,注意到他,皱着眉头问道:“没事吧?哪难受了?刚才有没有被伤着?” 余更现强忍住胃里的不适感,向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系统在他耳边提示道:“这是你的目标人物——关屏山,旁边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他的大徒弟任红月。” 余更现转转眼珠子,打开关屏山搀扶自己的手,警惕的跑了两步,与关屏山一行人隔开了距离。 关屏山一愣,又直起身子站好。 那男人并不是孤身一人,带来的其他人围着这片摊子时刻保持警惕,统一的黑色着装,却还有一个身穿红色外衣的男子站在一旁,不过看神情,应该都是以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为首。 余更现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们是谁啊,啊?跟,跟那几个怪物是什么关系?”他虚指着地上跪着的那几个人,大喊道:“世风日下,朗朗乾坤,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欺负我?” 系统见他像模像样的装相,笑出声,“你刚才怎么没有现在这么胆大呢?” 于辰昏哪有时间搭理他,腿软的扶着旁边的大树,瞪着眼睛看着关屏山。 听他如此无礼,关屏山手下的人便有些按耐不住了,关屏山是什么身份地位,平时这些邪祟小事根本就懒的出手的人,今天大发慈悲救了人,居然还被如此质疑。 任红月嘴角轻笑,示意旁人不必理会余更现。 关屏山倒是面无表情,好像无论他什么反应,关屏山都无所谓一般。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关屏山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出声道。 “我……”余更现丝毫没有放下戒备,梗着脖子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听他说完话,关屏山竟出乎意料的有些失望,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期许,“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余更现斩钉截铁道,“你你你,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关屏山几步追上了他,拉住他的手。关屏山功德傍身,身体素质自然比普通人好上许多,余更现挣扎着非要摆脱他,无奈关屏山丝毫没有松手,到把他自己的手腕上勒出了几道红痕。 “你干什么啊!”余更现见反抗无力,便使出浑身解数,对他拳打脚踢,却都被关屏山一一控制住,最后动弹不得。 许是关屏山已经好久没有遇见过如此胡闹之人,满脸的无奈。要是换做旁人,他倒可以把人随随便便用一张符纸定住,再交给手下人,管他们用什么方法拖回关家。 只是面对眼前人,他倒是狠不下心来,只能温言道:“你听话,跟我回关家。” 余更现一脸莫名其妙,嗤笑道:“你耍什么疯,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关屏山也不急不恼,又道:“余更现,你奶奶去世前,曾给我书信一封,让我照顾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以后不管怎样,我都能护着你些。” “护着我?真是奇了怪了,我好好的,干嘛让你护着我?再说了,我奶奶已经过世了,我也不是小孩,还要过继监护权。” “不是要监护你,只是……算了,你现在有工作吗?拿什么养活自己?住在哪?周围安全吗?” 余更现翻了个大白眼,戏谑道:“怎么,相亲啊?” “我不放心你。”关屏山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这个小儿鬼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如果今天不是我来……” “我照样能回家。”余更现打断他。 “可你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关屏山步步紧逼。 “所以呢?”余更现上前一步,眼里竟露出几分狠戾来,“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邪祟,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他说完话,狠狠的拽了拽刚才被弄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关屏山在他身后又道:“你跟我回关家,你那边不安全。” “你那就安全?你也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任红月没想到余更现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顿时也皱紧了眉头,上前一步道:“先生,可要我们……” “不用了,过几天再说吧。”关屏山垂眸摩挲着袖里的暖玉,朝着余更现离开的方向久久伫立,平添了几分落寞。 “你一会儿带几个人去他家附近转转,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处理掉。”关屏山吩咐道。 任红月低头称是,还未来得及找人,关屏山又道:“算了吧,我亲自去……” 另一边,余更现回到自己的小破出租屋里,往床上一倒,耳边立刻传来了“咔吱咔吱”的声音。 “这床也够破的了。”于辰昏道。 “这出租屋也够破的了。”系统回他。 于辰昏没理他,走到屋子里唯一一个窗户边上,点了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劲儿让系统看的一颤,“咋的了,你怎么还不出戏了呢……” 于辰昏嗤笑一声,“什么出不出戏的,这不就是我吗。” 系统道:“你平时也抽烟啊?” 于辰昏摇摇头,“不经常抽,没有烟瘾,一个月也就能抽几根吧。” 系统,“行吧,只不过今天你没跟关屏山走,那以后怎么办?” 于辰昏把烟头摁灭,“他还会来找我的,他要是不来,那我就去碰瓷儿好了,反正他也得给我善后。” 系统道:“行行行,算你厉害。” 于辰昏随手翻了翻柜子,找出一桶泡面。 晚餐就是它了! 事实证明,于辰昏在等关屏山来找他之前,就穷的吃不起饭了…… 他趴在床上,尽量节省体力,“系统啊,快去查查关屏山在哪,我要是再见不着他就得饿死了……” 系统道:“他在一家会所里,算算日子,应该是跟别的风水家在谈月后的风水集。” “什么风水集?” “就是风水界,把有名有脸的几个家族聚到一起,各家主在一起谈谈今年的事宜,年轻人认识交流一下什么的。” “好吧。”于辰昏费力撑起身子,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 “你还有袋方便面啊?那你不早吃了?”系统道。 于辰昏连桶装的泡面都吃不起了,有气无力道:“这是我最后的信念啊,早吃早超生……最后一袋了,吃完干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这部分人设,余更现与关屏山小时候认识,然后发生了一些事分开了(具体后面有写),所以于辰昏重生到这具身体后,由于小时候发生的事,按照余更现的人设走,就是不想和关屏山相认,所以态度并不好。 但于辰昏为了任务还非要和关屏山回家,所以才主动去找的关屏山。 而关屏山一直以来对余更现就是想要照顾他,所以见着余更现就想带他回家,好好照顾他。这段时间并不是爱,随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关屏山才渐渐对有着于辰昏的魂的余更现起了别的心思的。(这部分后面也有明确写) ☆、誓死不做好半仙3 匆匆解决完泡面,于辰昏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根据系统的查询,关屏山应该是在当地的一家会员制的会所,于辰昏站在会所大门口来回溜达,根本就进不去。 系统道:“他家正在招聘,要不你装成应聘的?” 于辰昏也觉得自己要是再进不去,那最后一袋方便面就白瞎了,倒不如试试看,能不能混进去。 他装作旁若无人的样子往里走,还没摸到门槛呢,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做什么的?”保安到没有不客气,只是于辰昏的样子就不像是来这里消费的,会所里又都是有钱有势的,若是一不小心放进去个什么人,拍点照片录个音,那就出了大乱子了。 于辰昏并不意外会被拦下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来应聘的,孟姐说今天让我过来,说十六楼有客人,让我来试试……”, 保安一脸明白的样子,他们这也确实有个主管姓孟,不过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来应聘少爷的?没人下来迎你,你也上不去十六楼吧。” 于辰昏跟着赔笑道:“孟姐忙,让我去四楼先找……” 系统道:“找李锋。” “找李锋哥!先给我换身衣服什么的……”这几句话算是用光了他所有的羞耻心了,于辰昏摸摸鼻子,只盼着这保安能赶紧放他进去。 保安点点头,“行,登个记,进去吧。” 于辰昏随手写了个名字就赶紧进去了,隐约听见那保安跟别人说道:“这还换什么衣服啊?学生装?年纪有点大吧。” 其余人跟着哄笑一片,于辰昏捏紧拳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系统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他们说的又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长得难道很老吗?二十来岁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好吗,包装一下下海也得有个八七六五千吧……”越说数越少,于辰昏爬了六层楼梯,靠在墙边气喘吁吁道:“而且我现在就是余更现,余更现也就是我,虽然不能太崩人设,但余更现这个人已经是我的意识了……” 系统没想到他能这么想,劝道:“那你也别太较真,省的最后走不出来,伤心伤神。” 于辰昏扶着把手又站了起来,“我尽量。” 终于到了十六楼,于辰昏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顿时累瘫在地上。 “关屏山在包间里吹着空调吃着喝着,说不定还美女在怀的搂着,而我……而我……” “得了吧。”系统道,“他整个就一大写的禁欲,无论男女,至今不曾有人近过他的身。” 于辰昏嘴角抽搐,“那你们派我来做这个任务,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穿到关屏山的身体里,让我控制他,这样就能保证他这一辈子都会老老实实的了。” 系统道:“你想的倒是挺好,只有一个人的ji,ng神力低到一定程度,我们才能带着宿主一起穿进那个人的身体里好吗?你倒是让他死一个我看看啊!” “真是的……”于辰昏叹了口气,没法再抱怨什么,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探头探脑的打量着这一层。 “关屏山在哪个包间?” “1607,你不会打算直接进去吧?” “怎么可能?”于辰昏转转悠悠,“当然是让他在不经意的瞬间发现我这么个大宝贝啦!” 系统“切”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会所里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吧台,为客人提供服务,只是很意外的,十六楼的吧台居然没有人。于辰昏靠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不成就这样一直等到关屏山他们出来? 于辰昏正想着,只觉着耳边有什么声音,戚戚嚓嚓的闹耳朵。他一伸头,竟是住在这会所里的一只小宅鬼。 于辰昏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就想赶紧离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那小宅鬼也发现了他,丢下手里的花草,直冲他爬来。 于辰昏转头就跑,不料那小宅鬼速度惊人,扒着他的衣领向后一拉,双腿却踢在了吧台上面的招财猫上。 “砰!”得一声,招财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刚刚离开的服务生也恰好在此刻出现,无奈他根本看不到宅鬼,只能认定是于辰昏摔碎的招财猫。 而那只小宅鬼早就一溜烟儿的窜上房,跑没影了。 “你你你!你怎么回事!?”服务生也不顾能不能大声喧哗了,尖叫着拉住于辰昏这个“罪魁祸首”。 于辰昏此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莫名就背上了这么口黑锅。 招财猫不同于别的物件摆设,几乎所有做生意的都很看重这个物件,可以说一定程度上,老板们把这白色吉祥物当作是财和福的象征。平时挪个地方都得思量半天,更别提直接给摔碎了的。 看这会所的装横,这只招财猫不仅价值不菲,代表的意味更是难以用金钱衡量。 这宅鬼……于辰昏扶着额头,想说什么辩解一二,可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碎招财猫可不是什么小事,很快便招来了主管领班,上来便先核查于辰昏的身份,于辰昏很快就露了馅儿。 领班招来这层的几个保安,把于辰昏团团围住,问道:“说吧,你来是要做什么的?” 于辰昏看这情况不好,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大声喊道:“我,我就是进来消费的!我是你们亲爱的顾客啊!” “顾客?”领班笑了笑,“我们会所的顾客可不是你这样的。” “怎么着,你们还搞歧视?”于辰昏没理硬辩三分,非要靠着自己的嗓门子把关屏山叫出来不可。 “你啊,打坏了我们的招财猫不说……”领班眼疾手快地抽出于辰昏兜里的手机,交给服务生,“你们去看看监控,这个人要是在我们会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立刻绑到楼顶。” “把手机还我!喂!你们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还绑到楼顶,搞黑社会啊臭不要脸的!” 领班听他不绝口的破口大骂,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于辰昏心里窃喜借机大喊道:“我叫余更现!” 虽说这里各个包间的隔音好,普通人是肯定听不到他这么喊的,但关屏山不一样,身体各方面的水平已经超出常人了。关屏山要是真在乎他,想把他带回关家,他这三个字,一定能让关屏山出来。 “那么大声做什么,难不成这里面有你的金主?”领班轻蔑道。 于辰昏轻哼一声,扒着吧台不肯走,保镖一碰他他就没完没了的叫唤。 领班正头疼呢,于辰昏又道:“你你你把手机还我,我兜里可一分钱都没有了,你把我手机拿走,我上哪再弄一个手机去啊!” “还手机呢。”领班气得直想打人,“没有钱是吧,那你摔碎的这个招财猫怎么办?” “那根本就不是我弄碎的,不信你查监控去。” “查不查监控,那个时间段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不是你难道是鬼?” “你怎么知道不是鬼呢?” 领班气得直笑,“是鬼也没有办法了,没钱你就等着卖身吧!” “你才卖身呢!”于辰昏伸出腿,朝着领班的方向踹了一下,却连人家的衣摆都没碰到。 “那你也得赔!”领班抖抖衣服。 “我来替他赔吧。” 仿佛救世主一般的声音,飘进于辰昏的耳朵里,沉稳儒雅,不急不慌。 于辰昏微微撅起嘴,这关屏山可算是出来了。 他仍然扒在吧台上不松手,只是回头看了看来人。关屏山看他树袋熊的样子实在不雅,走上前去硬把人掰了下来。 “你干嘛?”虽然关屏山是来给他解围的,但余更现仍然嘴硬得不行,不识好歹似的把头扭到一边。 关屏山看他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终究没忍下心来说些什么,只是对领班道:“这招财猫我来替他赔,明日就叫人送来一个,成色款式定不会比摔碎了的这个差。” 关屏山作为关家家主,又是风水界数一数二的人士,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深居浅出,也来过这里几次,领班断不会不认得他,更不会跟他较劲。只是不知道这个小混混是做什么的,看他刚才的举止并不像关家的人,他又想起自己刚才让人去卖身赔钱的话,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领班弯腰低头的赔着笑。 这打碎的招财猫确实不是他们担待得起的,又连忙道谢道:“关先生宅心仁厚,愿意帮着会所重建财运……” 关屏山向来懒得搭理这些阿谀奉承,用着“给我一个解释”的眼神看着余更现,可惜余更现根本就不搭理他。 经过上次的事情,任红月算是看明白了,先生很是在意这个小混混,别管他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先生看中的,就算他再无礼,再不懂规矩,那也只能等先生处置,先生若是放纵,关家门下的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关屏山看着余更现,没有功夫搭理在一旁冷汗涔涔的领班,任红月上前低声道:“不知道他是否还做了什么……别的不合规矩的事,您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处理干净。” 领班怎么还敢说些别的,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放在关家怕是一个看门的都能给他打发了,更何况这是关先生门下的大徒弟。 可余更现的手机势必要检查一遍的,若他真的有意拍下了什么照片或是录了什么音频,后果也同样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领班为难的笑了笑,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会所的老板竟碰巧路过这里,不知有意无意,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会所的老板名叫周款延,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年轻时与朋友一同打拼下这个会所,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也做起了房地产生意,也算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商业巨头。 领班顿时得了救,三两句话小声在周款延耳边说完事情大致经过。周款延双手背后笑了笑,把领班挡到一旁,道:“你先去忙吧,我来招待关先生。” 说完,周款延便上前,先是朝着任红月点了点头,又转而朝向关屏山的位置,轻声道:“这招财猫啊,有它的赏味期限,想想这请来也有些年头了,确实该换了。” 周款延言外尽是讨好之意,只盼着关屏山能转过头来,与他说上几句话。 虽然周款延是这么说的,但终究招财猫碎在余更现旁边,关屏山与余更现言语无果,又不好拂了周老板的脸面,只得转过身来,道: “这招财猫虽说过了赏味期限,但毕竟也是护过宅子的物件,打碎实在可惜。我先前也已经交代过了,他闯下的祸都由我来承担,明日定会叫人送来一个新的摆设,周老板放心。” 周款延连连摆手,道:“关先生出手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可真是折煞我了……”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我打碎的好吗?别人看不见,你在这装什么啊?”余更现又气又急地打断周款延,转而y阳怪气道:“再说了,你们关家多金贵啊,谁用得起您老人家给我善后啊。” 顿时,周围的人脸色都有些ji,ng彩,关屏山走到哪不是叫人供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众拂了他的面。 其余几家家主领着门下的人,也都靠在一旁看热闹,看看这个让关屏山出面的人究竟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关屏山无奈叹了口气,竟不发作余更现,还温下声音来,道:“那你就当是我自己愿意,非要赖着你。” 要是关屏山和余更现吵起来,余更现还能梗着脖子非得再来上几句戳心窝子的话,可这姓关的出牌不合常理,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说软话,顿时把余更现刚窜上来的火星子都给浇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这部分人设,余更现与关屏山小时候认识,然后发生了一些事分开了(具体后面有写),所以于辰昏重生到这具身体后,由于小时候发生的事,按照余更现的人设走,就是不想和关屏山相认,所以态度并不好。 但于辰昏为了任务还非要和关屏山回家,所以才主动去找的关屏山。 而关屏山一直以来对余更现就是想要照顾他,所以见着余更现就想带他回家,好好照顾他。这段时间并不是爱,随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关屏山才渐渐对有着于辰昏的魂的余更现起了别的心思的。(这部分后面也有明确写) ☆、誓死不做好半仙4 他一甩手,扭过脸不去看关屏山,闷声道:“用不着!” 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小孩子脾气。 关屏山随他也惯着他,拍拍他的背。眼神环顾四周,没见到那只真正打碎的小宅鬼,倒把出来看热闹的几个小辈吓了回去。 没有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恶鬼,倒让自己捡了个便宜,他将计就计,把打碎招财猫这事按在余更现身上,说不定就能把人带回去了。 一旁跟着看热闹的周款延摸摸鼻子,看来这年轻人不简单啊,竟然能惹得关屏山哄着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关屏山身边竟有这样一个人物。 他匆忙上前,借着机会赶紧搭话,“关先生,这一个过了赏味期限的招财猫碎了就碎了,能得您亲自出面这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千万别为了这事儿伤了这位先生的心情,不值当,不值当……” 余更现连关屏山都敢出言不逊,一个他不认识的土大款,他更是不放在眼里,转头“切”了一声,不再看人。 关屏山倒是轻笑了一声,觉得周款延这人倒也通透,看得出自己的心思在谁那里。他随意摆摆手,道:“无妨,那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 “有事有事!”周款延接下话茬,急忙道:“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我这也是个粗人,但向来敬佩您们这些风水仙师,这不也是听说您们要举办风水集了吗,我就想着,是不是也能有幸出一份力,为风水集锦上添花。” 本来关屏山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再说了,风水集是风水界的事情,一个外人参与进来,未免太过格格不入。可风水集不只是他一家,以往别家主办风水集时,确实也有商人参与,但大部分都是投钱,主办的一家自然也会弄些好东西回敬给他们,算是有来有往。 而此时他关屏山身边正好站着几位别家家主,若是他直言拒绝,未免让别人多心,只能又道:“那周老板是想如何?” 周款延脸上堆着笑,道:“我知道,您是不缺什么的,可我也就想沾沾光,给风水集赞助些什么,您看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赞助些什么? 自然是钱了。 关屏山思量片刻,他倒是可以拒绝,可几位别家家主怕是不愿意。有富商赞助的风水集势必要比关家独自举办的风水集更加奢侈。一来是风水界本就不应该太过被世俗之物所覆盖,二来,就算关家有钱,也不能举办的太过豪华,让人看着眼红。 有富商资助就不一样了,既能大摇大摆的富丽堂皇,又能享受得着俗人的追捧。反正最后是关家送人情,别家只管享受就是。 大厅里无人说话,只等着关屏山做决定,偶尔路过一两个服务生也都只往这边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去。周款延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关屏山不愿意还嫌自己多事。 良久,关屏山点了点头,“行吧,那也就谢谢周老板的好意了。” 周款延轻呼一口气,松下心来,笑容比之前还要灿烂上几分,“多谢关先生,给在下一个机会。” “那剩下的事,您跟我交接就好。”任红月及时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周款延。 周款延接过名片收好,又与几人客气了几句,才离开。 关屏山看着几位别家家主,道:“今日便谈到这里吧,关某还有家事,就不与几位同走了。” 几位家主刚用眼神无形地“逼着”关屏山同意了周款延的提议,此刻得了便宜也不好再耽误什么,便一一告辞。 余更现倒也不见外,连声招呼都不打,跟着别人逛游逛游的往电梯那走。 关屏山背对着他,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幽幽道:“余更现,回来。” 余更现轻哼一声,又逛游逛游的往回磨蹭。 关屏山看着余更现那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还像个小孩子一般。” “就是,哪比您这么大岁数啊。” 关屏山不管他怪声怪气,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转身便走。 “诶,干嘛呢?往哪带呢?”余更现不挪步子,却硬生生让人拖出去几步。 “回家啊,回关家。”关屏山理所当然道。 “我干什么跟你回去?” 关屏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道:“可我替你先赔了招财猫,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节 余更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又没让你赔!” 关屏山点点头,“那你赔一个?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 余更现继续嘴硬道:“那也不用你管……” “那我把你扔在这里,你按照那个领班的话,去卖身赔一个不是你打碎的招财猫?” “你也知道不是我打碎的啊!谁让你替我认了罪的?” “那我不也替你赔了东西吗?” “关屏山你故意的!”余更现有些气急败坏道。 比起余更现的恼羞成怒,关屏山倒是丝毫没有影响,仍是拉着他不松手,声音还是温雅低沉,从容不迫。 “别生气,我又不会害你,等到了关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 可能关屏山这辈子的耐心和脾气都放在了此刻,就算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任红月此时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微微瞪大了双眼,想着他那个不近人情,拒人如同千里之外的先生哪去了? “谁稀罕关家啊……”终于矫情够了的余更现不再被人拖着走了,不过还是愤愤道:“你来这种地方,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关屏山微微一愣,又明白了什么似的,稍稍贴近他耳边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来和别家家主商讨风水集的事宜,从来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谁用得着你解释了?”余更现被他突然凑近的声音和气息弄得耳朵一红,不领情道:“关我什么事……” 关屏山看他别扭的样子,扬起嘴角,把人带回了关家。 回到关家后,余更现一点也不见外,横躺在最中间的沙发上,把管家给关屏山准备的大碗车厘子捧到自己手里,俨然是将自己当成关家的半个主人。 下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还好任红月及时开了口,让旁人各忙各的去。 关屏山坐在他身边,问道:“好吃吗?” 余更现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一口塞了四五个车厘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继续吃。 车厘子个个饱满清甜,把他腮帮子撑得鼓了起来,再一口气吐掉所有果核,然后马不停蹄的吃下一口。 紫红色的汁水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他却一手端碗,一手拿着两个果子,没有功夫去管自己嘴边。 关屏山见了,便抽了张纸巾,刚触到他嘴边,余更现恰好伸出舌头去舔自己的嘴角,好巧不巧,舌尖没碰到嘴角,却扫过了关屏山的手指。 两人顿时愣了愣,还是余更现先反应过来,把自己嘴里顺带舔到的纸巾吐了出来,也不躺在关屏山的身边了,一个激灵就从中间的沙发转移到了最边上的一个单人沙发,当然,车厘子也没忘端走。 坐下后,一脸茫然地继续塞果子。 这个家主有病吧,怎么刚见就对自己做这种事…… 关屏山手里紧握着沾了果汁的纸巾,又看他如此不自在的样子躲在一旁,只觉得无奈又可惜,小时候还没这么躲过自己呢。 当然,小时候也没现在这么油滑任性。 罢了,好歹是把人连哄带骗的带了回来,其余的事以后细水长流。 余更现躺没躺样,自然也是坐没坐相,双腿盘在沙发上,抱着碗继续吃。只是眼神不乱飘了,紧盯着碗里的水果。他自然不敢抬眼,因为关屏山一直盯着他呢。 不就是吃你家一碗果子吗?不就是舔了你一下吗? 终于,碗里的车厘子都被吃光了,剩下了小半碗果核,余更现小小的打了个嗝,左右寻觅着这房子里还有什么好吃的。 关屏山看他冒绿光的眼睛,笑着道:“别吃太多了,一会儿还有晚饭呢。” 余更现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不客气道:“那我能点菜吗?” 关屏山点点头,道:“可以,你说吧,让红月记下来一会儿给厨子。” 关屏山对他的话是说一句应一句,余更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点一道,这么多年了,我就想尝尝佛跳墙!” 任红月礼貌的对他笑了笑,道了声好。 “没别的了?”关屏山问道。 余更现摇摇头,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快,道:“没啦!” 任红月看关屏山点了点头,随即欠身离去。 余更现是真的就这一道想吃的,原因无他,主要是他过了十几年的穷苦日子,知道的美食也就这么几道,别的再让他点,他也想不出来了。 关屏山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好,什么粗活累活都干过,没有家族的庇护,父母的爱护,什么亏都得自己吃,什么苦都得往下咽。 可十几年前风水界的规矩自己不得不遵守,就算再想再念也只能袖手旁观。关屏山顺着光线看向少年,瘦削的下颚犹如弯刀一般分明,白皙的侧颈上还有道不到一寸的伤疤,也不知是怎么弄得,竟然伤在那样脆弱的地方。 少年长得也很好看,只是轻抿着薄唇,浑身总是散发出一种疏远的气息,却又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表明着他的满足。 自己终究找他找晚了,关屏山小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余更现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里,虽然过道宽阔,可余更现还是有意走在了关屏山的后面,四处打量着这栋楼房。 关家是风水大家,作为关家家主的住宅,风水布局自然没得说,这房子里的摆设也净是古董文玩,随便拿出去一件,也能在那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换套大房子了。 关屏山这栋房子是他自己的私产,平日只有他和几个徒弟住在这里,而他的徒弟里也只有任红月常在他身边,别的都早早打发出去历练了。 关家的规矩是家主在哪,关家主宅就在哪。但历经几个世纪,家族也早不住在一起了,长辈嫌吵,小辈也不自在,分开后各得其乐。只是每逢节日,各处的关家人都要回到主宅聚一番,总不至于冷淡了彼此。 关屏山亲自带着余更现去了他的房间,到了地方,余更现却有些迟疑。 “离你房间太近了吧……”余更现扒着门框道。 关屏山脚步微顿,道:“方便照顾你。” 余更现点点头,既然家主都不在意,那他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他跟着关屏山走进房间,卧室很大却不空,床是实木的黑胡桃,上面刻着繁缛对称的花纹,旁边是桌椅和书架,摆着几件瓷器,古朴沉静,让人一进来就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余更现坐在床上颠了几下,不是弹簧床那样松软,但实打实的铺了好几层垫子,比他出租屋那小破床不知好了多少万倍。 为了透气,窗户没有关上,微风扬起窗帘,还带来缕缕阳光,映着窗台上的什么东西,晃了下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这部分人设,余更现与关屏山小时候认识,然后发生了一些事分开了(具体后面有写),所以于辰昏重生到这具身体后,由于小时候发生的事,按照余更现的人设走,就是不想和关屏山相认,所以态度并不好。 但于辰昏为了任务还非要和关屏山回家,所以才主动去找的关屏山。 而关屏山一直以来对余更现就是想要照顾他,所以见着余更现就想带他回家,好好照顾他。这段时间并不是爱,随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关屏山才渐渐对有着于辰昏的魂的余更现起了别的心思的。(这部分后面也有明确写) ☆、誓死不做好半仙5 余更现走到窗台边,那居然是一块玉佩,他远离风水y阳已久,连带着对玉器的鉴别也不熟悉了。不过……关家的东西怎么会有差的呢? 他冲着关屏山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能不能借我点钱?” 关屏山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可他哪里有现钱?平时都不怎么出去的人,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摸过纸质的人民币了。 “你要钱做什么?要多少?” “不用太多,五百就行。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可我一分钱都没有,我找了家店打工,明天面试,等工资一发下来,我立刻还你。” 关屏山点点头,然后真诚道:“可我现在没钱……” “没钱?”余更现坐到他身边,瞪着眼睛惊讶道:“你没钱?你没钱的话,我可把这个玉佩给当了?” 关屏山认真打量了几眼玉佩。 正当余更现猜想他是舍不得这玉佩时,关屏山摸了摸衣兜,掏出来块东西塞到他手里,道:“拿这块吧,这块更值钱些。” 余更现,“……” 晚上 于辰昏坐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关屏山让人开车带着他回了一趟出租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搬过来,如今也算是正式入住关家了。 于辰昏的东西很少,几件衣服挂不满半个衣柜,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外裤不干净,他便坐在地上歇息。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白呼晴发了条短信。 白呼晴是他几天前认识的一只小狐狸崽子,化出的人形已是少年模样,却经世不深,本来是要和他一起在出租屋里住的,眼下他被带来了关家,得先给崽子送点钱,过几天再想办法带过来。 他联系上狐狸后,背靠着床,看着这些家具。 关屏山非要把自己带回来,还一个劲的对自己示好,啧——于辰昏挠了挠头,这究竟是他改造关屏山,还是关屏山改造他啊…… 系统:“你俩互相改造,共建和谐社会!” 于辰昏用手背抹了把脸,道:“还贫呢,这任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系统:“毕竟才来这个世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做什么?这天天大鬼小鬼不断的,我不赶紧走难道留着被吓?” 系统尴尬的笑了几声,于辰昏又道:“你可快点找找这世界的突破口吧,不然就原主这心理素质,不一定哪天就被吓登出了。” 系统道了声好,于辰昏跟着叹了口气,起身进了浴室,洗个澡。 他洗完,晚饭也开始了。关屏山坐在主位,这么大个桌子上就他和任红月,余更现三个人。 其实接触风水y阳的人大多也习些辟谷,很多人早就戒了晚饭,关屏山平日里也是不用晚饭的,可今天特殊,他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佛跳墙炖了满满一罐子,关屏山亲自揭了盖子,给余更现盛了一大碗,摆在他的面前。 余更现也不客气,呼噜呼噜的就塞了满满一口。 任红月不经意挑了挑眉,要知道这关家规矩可不少,家主不动筷,别人就也不能动筷,家主没用到的菜,别人也是不能先用的,而且用餐时不能发出大的声响,喝汤不能端起碗,用完饭不能先下桌,讲究比菜还多。 可这余更现到底是随性惯了的,就算不是他,正常家庭也是没这么多规矩的,可这到了先生面前,余更现竟也不注意着些。 任红月偷偷打量着关屏山,发现先生不仅没有一丝不满,还有些放纵。 他搓搓手臂,撇开眼睛,自己还是多吃少看吧! 余更现就着一坛子的佛跳墙吃了两大碗米饭,要不是关屏山拦着,答应他过几天还做,他能把头塞进坛子里舔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十几年没吃过好东西了。 关屏山就坐在他身边看他狼吞虎咽,看的他吃得无比开心,自己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可转念又一想他这些年造的罪,笑容就又僵在了脸上。 第二天 于辰昏早早就起了床,洗了个澡,收拾得干净利索就离开了关家。 关家司机看他独自一人出门,便问道:“余先生去哪?我可以送您一程。” 于辰昏笑得一脸灿烂,道了声谢,让人把车开到了市里,便独自下车了。 他先是找了家大型典当行,站在门口颠了颠手里的玉佩。 他倒是想看看,关屏山给他的玉佩能有多值钱。 玉不过手,于辰昏随手拿过放商品的麂皮垫子,将玉佩放了上去,示意老板看看成色样式,给个价格。 老板拿起玉佩,对着小灯看了看,通体温润有泽,雕刻着流云百福,刀工却不平常,应出自大家之手,属实是不可求的上品。 他看看玉又看看人,总觉着这小子怕是不识货,拿着这么一件无价之宝来让他估个价。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这玉不像是年轻人的物件。 于辰昏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装作为难道:“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要不是我家亲人生病,我是肯定不会把它拿出来的……” 老板抬了抬眼皮,比了个八。 于辰昏道:“八万?” 老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于辰昏小声叫道:“八十万??” 老板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他,随后点了点头。早知道这小子这么不识货,自己还能多坑他些。 老板还来不及问他些别的问题,于辰昏一把抓住玉佩,又装做一副被人骗了的表情,愤愤道:“我才不信这玉佩只值八十万呢!你骗我,我才不在你这卖!” 随后一溜烟的跑出店外,将老板挽留的声音扔在了后面。 于辰昏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是拿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兜里怕碎了。只好在系统的嘲笑声中把玉佩上的线仔细绑在手指上,来确保安全。 系统幽幽道:“一切都是身外物,难道关屏山爆发的时候,这玩意还会帮你挡住?” 于辰昏道:“能不能挡住的……这也太值钱了吧,关屏山是真舍得!” 系统道:“嘿嘿嘿,说不定人家手里还有一排价值上亿的呢。” 于辰昏翻了个白眼,又想到什么,勾起唇角道:“你信不信,我能把这些变成我的财产?” 系统“切”了一声,道:“不信!怎么变?” 于辰昏得意道:“变成共同财产啊!”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和奶茶店约好的点了,于辰昏晃悠到了奶茶店,露出标准亲切又礼貌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店长小姐姐便问道:“请问您的学历是?” 于辰昏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道:“初中吧……” 店长很遗憾道:“这怕是不行了!抱歉,大兄弟,麻烦你今天来一趟了!” 于辰昏挣扎道:“可我出来打工时间长,经验丰富啊!” “那也不行啊大兄弟,我也不是搞歧视,就……再见吧!”店长像是着急似的连推带劝的把人往外赶,于辰昏一脸不解的站在门外。 “我有价值几十万的玉佩能怎么样?没有学历我就……” 系统接道:“你就什么都不是!” “不!”于辰昏垂死挣扎道:“我好歹还算是个暴发户!” 系统闭麦,骄傲个什么劲儿? “余更现!” 远远一声喊,余更现回头,就看见白呼晴躲在墙角,冒个头无比激动的看着自己。 “诶呦我的妈呀,你躲什么?”余更现把人从角落里提溜出来。 “习惯了……”白呼晴这么正大光明的站在街上还是第一次,贴得于辰昏可近,“你去哪了啊,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你。” 余更现叹了口气,“被人拐了啊……” “啊?” “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余更现道。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这五百块钱你先拿着,别饿着。”余更现掏出管家给他准备好的钱,“晚上,你等我消息,去关家直接找我。不出意外……咱俩以后就住那了。” “关家?明漳关家?”白呼晴诧异。 余更现点点头,“他家这么有名?” “我不!你让我去关家,那我怕不是不要人形了……一只妖上赶子去关家。”白呼晴把五百块钱拍在他身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啊。” “这都哪跟哪啊,我跟你说啊,这件事情……”余更现文化水平不高,颠三倒四的才把事情说明白。 “怪不得……”白呼晴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 “你刚刚是去那个奶茶店应聘的吧?”白呼晴问。 余更现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几个有功德傍身的人来这家奶茶店,习y阳的和常人不同,我就注意到了,那帮人好像也没买奶茶,就是跟那个店主说了些什么。”白呼晴转头又看了看奶茶店,“估计是说你的吧。” 刚被莫名拒绝,断了财路的余更现一脸悲愤,还真以为是自己学历不行呢!这个关屏山……他捏紧手里的玉佩,又松开,尽量平静道:“行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白呼晴点点头,找了个隐蔽地方又变回了白狐狸。 关家 关屏山早起后,就一直在院子里看经文,身旁还摆了瓶刚cha好的鲜花。 一架藤椅,几处打理得当的花草,衬得四周更加静谧悠闲,梵文书经,被如玉般的手捧着。习习微风不断浮起关屏山的衣摆,整个人都像是独立于人世之外。 等司机回来后,他才被告知余更现已经出去了。 他点点头,道:“他吃饭了吗?” 管家道:“好像是没有,要不现在就让厨房准备着?” 关屏山皱着眉头,用经文卷起的书桶轻轻敲打在腿上,“弄些养胃的东西,别太油腻了。” 管家得了差遣,转身离开。 另一边便有下人来道,说是要赞助风水集的周老板前来拜访。 关屏山的经文又轻敲在额头上,昨天好像是听见任红月说了这件事。他放下书,将花瓶给了下人,道:“送进他房间里,再少喷些水。” 周款延被请到关屏山的议事书房里,身边是带来的礼物。 关屏山照例客气道:“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周老板不必这么客气。” 周款延搓搓裤子,笑道:“要的要的,关先生帮在下请了那样一件漂亮的招财猫,终究是在下受先生恩惠多谢。” 关屏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没再与他争辩,问道:“那周老板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款延没想到他能这么直接,自己也确实是有求于人,扭扭捏捏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他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有求于关先生,不知您是否能帮帮我。” 周款延说话是真客气,关屏山自然也不跟他摆谱,道:“你不妨先说说。” 周款延道:“我家除了我还有个弟弟,前些日子我弟媳怀了身孕,本来是件好事,可我那弟弟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也跟着怀孕了,那女人竟然找上门去,非说谁先生了儿子谁就跟我弟弟结婚。给我气的,我让弟弟处理这件事,可没想到弟媳被气坏了身子,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尸两命。” “我弟弟对不起他妻子,我也不会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门,只能好好安慰弟媳家的人。可没想到从那天开始,我马上就要生产的女儿就日日梦魇,说是有鬼,那个小三也开始神志不清了,说是……说是看见了弟媳。” 听完他的话,关屏山思考了片刻,喃喃道:“竟是如此?” 周款延一拍手,“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弟弟在外面搞外遇确实不对,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及时制止他也是我的疏漏,可这与我女儿何干……我女儿马上就要生产了,若是有个好歹,我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关先生,您宅心仁厚,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 周款延越说声越小,最后竟还哽咽了几声。 关屏山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想必周款延费劲搭上自己也是为了此事,总不能让人白赞助他们的风水集。 他放下茶杯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会找时间去看看的。” 一听他答应,周款延立刻站起身,快要六十的大老板,竟弯腰给他鞠了个躬,不停的道谢。 关屏山起身扶了扶他的肩,道:“不必如此,具体时间我会让任红月再跟你联系的。” 周款延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又客气了几句才离开。 ☆、誓死不做好半仙6 白呼晴按照余更现说的话,晚上来到了关家主宅。 作为一名刚刚进化成人形的狐妖,此刻万分紧张。一只妖,跑到人家专门捉妖的的地方求收养,怕不是疯了。就算有余更现的短信当作证明他也没那个胆子敢去敲门。只能蹲在关家大门外的草丛里,等着余更现回来。 而外出回来的任红月刚把车停好,就感觉到了关家周围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拿着符纸轻轻松松的就逮住了一只雪白的狐妖。 还好白呼晴反应够快,在被困形之前喊出了余更现的名字,战战栗栗的把自己刚买的新手机拿出来给任红月看。 “余更现让你来的?”任红月问。 白呼晴疯狂点头,面前这个人也太凶了吧,还用那么厉害的符纸困着自己,让他根本无力反抗。 任红月知道关屏山对余更现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既然这小狐狸是余更现让他来关家的,那他也只能把他好好带进去,等着余更现了。 于是白呼晴下一刻就被强制放在关家的客厅里,眼里含着被吓出来的两包泪,小声重复着,“真的是余更现让我来的,我没做过坏事,我才刚化形,我还小,你们不要打我……” 任红月靠在墙上,没忍住,背过身笑了几下。 他平日里受关屏山耳濡目染,二十几岁就像他师傅那般冷静严肃还不苟言笑,只是比关屏山多了几分烟火气,人情味,毕竟关屏山不喜欢处理的事务他都要顶上。可看这狐狸崽子一副憋着又要哭断气的样子,着实讨人疼。 不过也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就又是那副正经样子,语气却温和下来,道:“别抽搭了,没人要打你,你在这好好等着余更现,不许乱跑。” 白呼晴用力点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不像人样。 他不动弹也不能怪他,那任红月往旁边一站,板着个脸还不说话。 白呼晴目不斜视,进了狼窝就算了,旁边还站着头狼算是怎么回事啊…… 看他那任人欺负的样,任红月坏心思一动,几步上前走到他身边,故作严肃道:“别动。” 然后,无比自然的将手放在白呼晴的头上,顺着就摸了几下。 白呼晴瞬间瞪大双眼,明明知道自己被占便宜却无法反抗……委屈的又挤出点眼泪。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任人摆布!白呼晴留下悔恨的泪水,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任红月,暗骂他死变态! 任红月装作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还想再摸几下时,身后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余更现奔波了小半天才回来,一进屋就看见任红月和白呼晴坐在客厅里,气氛似乎还很微妙,他忍不住出声道:“干什么呢,白呼晴?” 白呼晴在他出声的瞬间就拍掉任红月的手,冲到余更现身边,声音颤抖道:“大大大大大哥你终于来了!我我我我我……” 任红月转头咳了咳,自己刚才确实太过放肆,可两手搓在一起,只觉得白呼晴真是太软白了。 余更现把人护在身后,略带警惕的看着任红月,平时看他也是正人君子一个,处处体现出修养德行,可刚才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占白呼晴的便宜。 任红月也没多作解释,恢复了平静,道:“这只……他说来找你,你们慢聊。” 余更现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然后把身后的白狐狸拎出来。 “刚才怎么回事?” 白呼晴一脸委屈样,指控道:“他摸我!我还不能反抗!” 余更现顺手在他头上也摸了一把,毫不在意道:“没事,那是喜欢你,我也爱摸!” 白呼晴哭得更大声了,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占自己便宜? “咔嚓”一声,是关屏山书房门打开的声音,白呼晴被余更现捂上嘴,看着关屏山和另一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周款延? 周款延也没有想到还能在这看见他,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主动示好。 余更现也跟着笑了笑,说了声再见。 把周款延送走后,关屏山皱眉看着余更现。 余更现以为是自己没经过他的允许就带人来关家,惹到了他。 可关屏山却道:“以后要记得吃早饭,不要空着肚子,厨房一直有厨子在,想吃什么直接跟他们说就行了。” 余更现讪讪的点头。 关屏山又道:“在外面吃过了吗?” 余更现道:“吃了个面包。” 关屏山转身道:“你和我来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 余更现摸不着头脑,这聊了半天难不成关屏山看不见白呼晴,怎么连个眼神也没往旁边看呢。 他急忙道:“我也有点事!” 关屏山停下脚步,看着他。 “就是,就是有关他的……”余更现拍了拍白呼晴,白呼晴紧张的站直了身子。 “那就一起来书房吧。”关屏山道。 三人坐在书房里,下午阳光充足,炙热的气息飘散在外面,沸腾的暑气被楼房隔绝。屋子里浮荡着沉水香,香气摇曳着光晕,难得清幽。 关屏山靠在垫子上,道:“你先说。” 余更现抬起眼皮,讨好的笑了两声,介绍道:“这,是只刚化了人形的白狐狸。” “我知道。” “关先生您太厉害了!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余更现鼓了鼓掌。 没受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恭维,关屏山不禁被他逗笑。 余更现又道:“他还没成人形的时候我俩就认识了,本来是想着等他化出了人形就和我一起住那个小破出租屋的,可我这不是住在你们家了吗,我就想……就想问问能不能给他也找间屋子,实在不行跟我一个屋也可以。” “跟你一个屋是不可以的。”关屏山否定道。 “我知道,我知道,您要是能把他也留下,那肯定都听您的安排!”余更现只沾了个沙发边,狗腿的大半个身子差点贴在关屏山身上,“您行行好吧,是我撺掇他化形的,我得给他解决住宿问题啊。我这样的你都不嫌弃,他肯定比我好摆布,我俩什么活都能干,肯定不能让你砸在手里!” 关屏山刮了刮他的下巴,“什么活都能干?” 余更现点点头,“我俩家世清白,吃苦耐劳,什么活都能干!” 关屏山眼里带着玩味,看着他这幅期待样。 于辰昏暗暗道:“系统,你说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怎么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系统道:“色吗?不色啊,还挺帅的!” 半晌,关屏山才慢悠悠道:“我这确实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 “您说您说!” “周老板家里出了些事情,找我去解决,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余更现眼睛转了一百八十度,怪不得刚才看见周款延时,他周身都缠绕着黑气,却被关家旺盛的瑞气都逼到了脚下。这要是被黑气缠个十天半月的,那人恐怕也不能看了。 可是…… 余更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能再接触风水y阳之事了。” “我知道。”关屏山认真道:“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事情并不用你出手。” 余更现嗤笑一声,撇过头看着地面,金丝柚木粗纹样的地板一块块衔接,上面纹理大不相同,只是透过这纹理,他已经看不出这是多少年的木头了。 自己的眼力功德已经差到这样,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可以前的事终究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让他不能释怀。 “那我不想再接触这些事情了……”余更现喃喃道。 关屏山看他失意的样子,温言道:“可你不想接触的,却是你避免不了的。你看见了那日街道旁的小儿鬼,还有会所里的宅鬼,既然能观y阳之物,他们就不会放过你。我愿意救你一辈子,可那终究是我的一辈子,等我百年后,我怕我放不下心,闭不上眼。” 气氛不似刚才那般轻松,白呼晴本就局促不安,他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拽了拽余更现的衣服。 余更现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一拍大腿,又是那副乐天爽朗的样子,“去,去就去!就当旅游了。” 关屏山笑笑,想起昨日给他的玉佩,问道:“昨天的玉佩,卖了?” 余更现扯谎道:“嗯,卖了。” “多少钱卖的?” “八十万!” 关屏山只觉得自己眼皮直跳,看来他还真是把本事都忘的差不多了,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还不多?”余更现不解道。 关屏山悠悠道:“还好,只是还能加个零罢了。” 余更现僵在沙发上,觉得手里的玉佩变得更烫手了,这么值钱的东西,自己居然随便找了家加工坊就给切割了…… 关屏山借着茶杯挡去笑意,他要是真把玉佩给卖了,得了八十万,还能带着只小狐妖跑来关家让他给找房间? 只不过“加个零”这句话确实没有假,那块玉是民国时代发现的,上好的原石送到关家,关屏山亲自下的刀,刻的图纹,要是放在拍卖会上,再加个零也不为过。 去周家的日子定在下周一,而周日是关家要小聚的日子。关家人丁兴旺,来的都是血缘亲近的人,每月有那么一两天在主宅聚一聚,也是家族历来的传统。 周日上午 关屏山的堂弟——关止言,领着妻子和一双儿女提前到了关家,关屏山虽然平时板着个脸,不好接近,但关止言毕竟是和他一同长大的兄弟,两人虽不过分亲近,倒也不至于生分。 倒是关止言的两个孩子,关欢和关生,怕关屏山怕得厉害。 平时要是在家中撒起欢儿来止不住,关止言喊一声关屏山的大名就管用了。 倒不是关屏山故意板着脸,见到家里五六岁的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的,只是这严肃淡漠的性子是印在骨子里的,就算他主动对两个孩子笑笑,小孩子也是禁不起他这样笑的。 自从弄哭一次小关欢后,关屏山就再也不敢主动逗小孩子了。 关屏山和关止言在客厅里闲谈生意,余更现刚刚睡醒,梳洗好后出来吃饭,恰好路过客厅。 关家的晨起时间是规定好的,早上七点开饭,没有人敢耽误。 只是这规定到底是死的,余更现和白呼晴在的这段日子,两人就没有一天是在十点之前醒的,关屏山非但不说,还嘱咐了厨房记得在十点左右再备上一顿早饭,还让二人随便点餐。久而久之,常在关家主宅的几个人就都习惯了。 这余更现是关屏山护着的人,白呼晴是余更现护着的狐狸ji,ng。 ☆、誓死不做好半仙7 余更现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拖鞋在地板上抻出长音。 关止言还是第一次看到关家有别人在,还是从卧室那边出来的,顿时露出惊讶的眼神盯着他哥,非得让关屏山说点什么。 于辰昏坐在餐厅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刚才客厅里好像不止关屏山一个人,平时也偶尔有人来做客拜访,可关屏山前天跟自己说什么来着?周日关家家庭聚会…… 于辰昏低头看了看身上随意的睡衣睡裤,扶额…… 系统道:“刚才那是关止言一家人,反正都是亲戚,你这身打扮是有些失礼,但你放心,没人管你。” 于辰昏哼哼道:“是没人管我,那一会儿来的人更多,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啊,等会儿回去换吧。” 客厅里,关屏山直言,“他姓余,余更现,从前东献余家的后人。” 关止言从听到余姓开始,就想起了十几年前在东献发生的事,听闻余更现是余家后人更是不明白余更现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不是我多嘴,只是余家从前做过的事可不容于风水界,要不然也不会在一夕之间,败落到那样的地步,这余家的后人……我们管不得啊。” “有什么管不得的。”关屏山毫不在意,“那时余更现尚且年幼,难不成余家的罪过也要落在他身上?再说了,余家已经付出代价了,余更现也孤苦漂泊了这些年月,足够了。” 关止言又道:“那若是被其余家族知道呢?” 关屏山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关屏山不在意别人想法,关止言更管不了,他收起话茬,又提起别的生意事。 于辰昏快速解决好早饭,想趁着没人发现自己,飞快穿过客厅,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关屏山叫住。 “余更现,你过来下。”关屏山隔远叫人。 于辰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拖着步子往客厅挪。 “干嘛?” “这是我堂弟关止言,他的爱人蒋念,还有两个孩子,关欢和关生。”关屏山主动介绍到。 听了他的话,余更现与关止言握了握手,又和蒋念点头示好,还伸手拉了拉两个小孩子。 他天生长了双笑眼,看起来像是保护妹妹的大哥哥,又像是带着弟弟玩闹的孩子王,关欢和关生一人拉他一只手,没晃几下就不撒手了。于辰昏没办法回去换衣服,只好坐下来陪着两个孩子玩。 关家讲究坐有坐相,小孩子懂事了就不能再在沙发上爬上爬下,可于辰昏向来不知道这些规矩,直接把弟弟关生抱到自己大腿上。 三个人玩得开心,关止言看了看关屏山,关屏山不仅没有说什么坐姿,那看着余更现的神情,也称得上是温柔了。 关屏山也不知怎么,就想也跟着逗逗孩子,余更现能和他们玩的这么开心,自己怎么就不行。看着三个人玩累了,中场休息,关屏山拿起桌上洗好的荔枝,递了过去。 这一伸手不要紧,两个孩子霎时间不笑也不闹了,关生挣扎着从余更现腿上爬下来,和姐姐一起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 关屏山整个人都不好了,拿着荔枝的手僵在一边。余更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把关屏山递过来的水果都接了过来,一颗一颗的剥给兄妹俩吃。又转念一想,这才明白,应是关屏山平日里严肃惯了,小孩子怕他怕得厉害。 借着剥荔枝的功夫,余更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关屏山坐在一旁难得出神,自己怎么这么不招小孩待见呢……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节 关家人陆陆续续差不多到齐了,余更现还没换上衣服,他抱歉的把孩子还给蒋念,急匆匆的往卧室走。 “余更现。”关屏山叫住他。 瞬间,客厅里十几双眼睛都看向他们。 余更现茫然停下。 关屏山有道:“我屋子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去换上吧。” 余更现机械的点点头,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关屏山的卧室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关屏山的房间,不是说关屏山的房间别人不能进吗?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只能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进去。 于辰昏哪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翻东西是不能的,可看一圈总行吧。 这房间的大小与自己的房间差不多,也是上好的家具,摆件。他慢慢低下头,近距离的看了看床单的面料样式,赤黑色中不带一点花纹,和关屏山本人一样,让人碰都不敢碰。 系统喃喃道:“你是变态吗?” 于辰昏站直身子,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旁的衣服,打开门,撞在关屏山身上。 关屏山纹丝未动,于辰昏腿一软,差点给人跪下。 关屏山扶住他,顺带着把人带回屋里,回手关上了门。 他把余更现手里的衣服扔在床上,替他揉了揉撞到的额头。 “你把我带回来干嘛?我得回去换衣服。”余更现无辜道。 “在这换就行了,来回折腾做什么。”关屏山是回来找些文件资料的,他抽出一个资料夹,靠在桌边翻阅。 余更现见他没看自己,赶紧转过身,脱下了衣服裤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他准备好的一身衣服。 还没理好衣服,余更现悄悄回头看人,不知什么时候,关屏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就站在一边,正大光明的看着他。 于辰昏委屈道:“系统,关屏山是不是故意的……” 系统道:“确实是故意的,他在你背过去的那一秒就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于辰昏哭的更厉害了,“那我的……清白……怎么办?” 系统无所谓道:“你有什么清白啊,再说了,人家现在就是看看你,可别哭了,你是嫌你脑子里的水还不够多吗?” 于辰昏止住声音,在心里狠狠的给这个无情的系统记上了一笔。 他匆忙换好衣服,手还没搭上门把手,便被关屏山拦下。 “这穿的是什么,袖子,衣领,没有一处是平整的。”关屏山每说一处,就给余更现整理一处。 余更现浑身不自在,缩回手,自己一点点捋平衣袖。 关屏山没再计较什么。 衣服弄好后,关屏山打开门,和余更现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惹得其余人都向这边看来。 刚才大家就看着余更现,不知他是什么人,关屏山可好,一句话将两人关系弄得不清不楚,衣服都放在他的房间了,还一同从卧室里出来。 关家人心照不宣,这千年的铁树终于逢了春,管他是男是女,结不了果,开花也是好的。 关止言自觉地让开主位旁边的位置,然后余更现就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到了任红月对面。 鬼知道这么多破规矩的关家位置是怎么排的,反正他和任红月年龄差不多大,先占个地方再说。 白呼晴也在一边不知所措,正想着要不要回房间去,任红月拉住他的手,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 “系统,你说这任红月是不是看中我们家狐狸崽子了?”于辰昏问道。 “我看着悬,正好你俩一人一个,把关家控制在你们手中,干得漂亮!”系统道。 于辰昏翻了个白眼,“关屏山是有钱,长得也不错,可我真要用美人计?” 系统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你爱用什么用什么,你这不要脸的样,关屏山真是瞎了眼,喜欢你这么个空有其表的。” “你也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是啊。”系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捋了捋,“你难道感觉不出来?” 于辰昏想了想,“那难道就不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吗?” 系统道:“就差了不到七、八岁,还关爱呢。” 于辰昏盯着面前的碗筷,关屏山要是真喜欢他,那他该怎么办?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关屏山就开始了晚餐。 关家人吃饭也没那么无聊,饭桌上偶尔也是有说话声的,关屏山与几个堂弟侄子时不时交流一二,小辈们闷头吃着饭,倒是安静许多。 平日里关屏山从不约束余更现,余更现来了关家这么多天,愣是不知道关家饭桌上的规矩。起先有人说话,才掩盖了他吃饭的声音,这突然一安静下来,弄得余更现自己也愣了愣。 他抬头看了看其余人,他们也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用餐了,谁也没闲的多事,非要盯着他吃饭出不出声音。 可余更现也是要脸的人,再拿起碗筷时动作就小了许多,学着旁人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声。 关屏山舀了勺汤,掩下了自己的笑,这余更现也不算嚣张的没得救,还是懂规矩的。 于辰昏这几口饭吃得实在是艰难,他平时吃饭声音也不大,可关家人吃饭简直就是没声音!这么安静的吃饭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都是表演级别的水平。 他问系统要吃饭不出声音的外挂,系统两眼一抹黑道:“哪有这种外挂?” 于辰昏累的腮帮子都疼,放下筷子,觉着还不如饿着,等人都走了自己再去厨房偷摸吃呢。可他在饭桌上不动筷子也不好看,寻思喝几口汤,赶紧把这时间熬完。他刚端起碗,任红月就坐直了身子,示意了他个眼神,然后也跟着放下筷子,与他不同的是,任红月是用瓷勺一口一口舀起来喝的。 于辰昏讪讪放下碗,学着任红月,也拿起勺子一点一点喝汤。 白呼晴过得更痛苦,平日里厨子看他长得又小又可爱,净给他变着法的做ji吃,可这饭桌上大多是清淡的素菜,他又不好意思盯着那一盘r_ou_吃,眼下也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塞东西,难受的狐狸尾巴都垂了下来。 任红月看他实在吃不下,用公筷把桌上最后一个ji腿夹进他的碗里。 “吃吧。”任红月小声道。 白呼晴感动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不追究昨天他摸自己耳朵的事情了! 关屏山挑了挑眉,觉得在追人这方面,自己徒弟都比自己走得快。可无奈余更现离自己太远,他想够也够不着,只能看大家都吃差不多了赶紧放下自己的筷子,结束晚餐。 ☆、誓死不做好半仙8 照例,今天晚上不愿意走的可以留在主宅住一晚,关止言与关屏山还有风水集的事情要商议便留了下来,还有几个小辈被迫留在关家接受熏陶,家长没什么大希望,就盼着关屏山能看中自己家孩子,留在身边教导一二。 晚上,关家客厅里已经熄了大灯,只留几处小灯照明。余更现悄悄打开房门,静悄悄的走廊里没有别人,白呼晴正在楼梯口等他。 “快点!”白呼晴冲他招招手。 “来了来了。”余更现小跑过去。 白呼晴有些不安道:“一会儿要是有人怎么办?” “有人……那就直接说我俩是去吃东西的呗,怎么,这不会也不合规矩吧。” “合不合我不知道,反正听说之前是没有半夜去厨房吃东西的……”白呼晴郁闷道。 余更现叹了口气,“我饿得要死,管他呢,关屏山又不会说我。” 白呼晴捅了捅他,着急道:“那我呢?” 余更现理所当然,道:“任红月也不会说你啊。” “跟那个死变态有什么关系?”白呼晴打开冰箱。 “那个死变态还给你夹ji腿了呢!你别吃啊。” “你!我干嘛不吃!” “行了行了,好歹任红月也能照顾照顾你,我也放心。”余更现跟着白呼晴两人一人一边,上下翻着冰箱里的东西。 翻了一会儿,白呼晴抱怨道:“这怎么没r_ou_啊,大晚上的谁要吃面包片啊……” “不会是故意防着晚上有人来吃夜宵的吧。”余更现也跟着抱怨,“找找下面。” “咳!” 突然一声咳嗽,把一人一狐吓得一哆嗦。 任红月站在一盏小灯下面,昏黄的光线把人衬得y森。白呼晴胆子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红月走过来,问道:“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余更现随手把面包片扔在桌子上,道:“晚上没吃饱,出来找吃的。” 还当任红月是来说教的,然后就见他从背后拿出来一只烤ji,竟还热乎的。 余更现两眼冒ji,ng光,伸手去拿,“谢谢啊!诶——” 任红月躲开他的魔爪,把烤ji递到白呼晴面前,“想吃吗?” 白呼晴点点头。 “那就起来,去我屋里吃。” “什么?”余更现把头伸进两人之间,一脸“不许拱我家白菜”的样子怒视任红月。 他又道:“你有种把话再说一遍!” 任红月摇摇头,不以为意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我房间了。” 白呼晴蹦蹦跳跳的跟着任红月离开,留下余更现一人迷茫的留在原地。 又是一声咳嗽,余更现回头,来人竟是关屏山。 关屏山也没问他在这做什么,只让他也跟他回房间。 这师徒俩今日犯的什么毛病,一个两个的都要把人拐进屋。于辰昏思量片刻,跟着关屏山回了房间。 房间里,关屏山打开一个小食盒,里面竟然是各式点心,做工ji,ng致,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于辰昏有些遗憾,白呼晴被拐回房间,好歹还会被人摸摸尾巴,而自己被人带回房间,怕是就是单纯的吃夜宵了。 也不管这东西是用什么食材做的,清香不甜腻。于辰昏一口一个,嘴巴塞得满满的竟也不觉得噎得慌。 关屏山给他倒了杯清水,他接过来也是一口喝下。 “你不陪我吃点?”于辰昏问道。 关屏山看了他片刻,然后低下头想从食盒中拿一块点心,却被于辰昏躲开了。 他凑近关屏山,自己拿了块圆形的糕点,递到关屏山嘴边。 关屏山失神片刻,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于辰昏,张开嘴,咬下半块糕点。 关屏山长相不凡,清俊儒雅,一双剑眉又给脸上带了几分英气。他向来持重得体,很少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于辰昏继续往他身前凑,将剩下半块糕点放进自己嘴里。 “好吃吗?” 关屏山点点头,移过视线。于辰昏不依不饶,非凑到他面前,道:“是吧,我也觉得两个人吃一块更好吃些。” 关屏山抬手摩挲着他的下巴,道:“你若是再不好好吃,今晚就别回去了。” 此话一出,于辰昏瞬间老实了许多,几口吃下了剩余的点心,懒散的离开了。 第二天 今日定了要去周款延家,帮他解决事情,余更现起的并没有很晚,却没出现在饭桌上。 关屏山叫来管家,问道:“他还没起?” 管家道:“起了,但是说……不来吃饭了。” “不吃饭?”关屏山皱皱眉头,把筷子一撂,“还真是惯出毛病来了。” 关止言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点头,关家何时有过这样不知规矩的人。 可下一秒关屏山便道:“怎么能不吃早饭,你给我拿几个碗,我装些吃的给他送去。” 关止言拿筷子的手僵在一旁,其余几人也愣了一下,关屏山何时这样对待别人过,这余更现还真是不简单。 于辰昏在房间里享受着差别待遇,吃饱后跟着关屏山一同出发。 车里,关屏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手链,上面系着一个琥珀吊坠,他把东西递给于辰昏。 “上次给周款延找了一个招财猫,便也给你做了条貔貅手链,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身边。” 上次那玉佩如此值钱,这手链肯定也差不了,于辰昏疯狂点头,当下就把手链带上。 “好看吗?”于辰昏把手伸出来晃晃。 关屏山笑着点点头,帮把他衣袖放下,盖住手链。 到了周家,周款延早就和他弟弟周款中站在门外等着了,一看到关屏山一行人立刻出门迎接。 “关先生,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无事。”关屏山看了看这山腰别墅群的四周,有山有水,也是一片祥瑞风气,可唯独周家那栋房子周围染上了些许黑气,源源不断的从房子后面涌出,再浮于整个周家之上。 周款延不敢打扰关屏山,隔了许久才道:“本来今日是想留您在此休息,明日再去医院看看我那女儿的,可我女儿生产的日子实在是快了,她说她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觉,我这做父亲的实在是……” 关屏山适时打断他,道:“您的心情我明白,无妨,直接去医院吧。” 周款延松了口气,若是关屏山今日不愿意,他也是没办法的,还好关先生心善。他心中感激更甚,亲自为关屏山打开车门,才回头上自己的车。 周款中跟在他身后急道:“哥,那能不能请先生再给小婉看看,她整日也浑浑噩噩的,我瞧着她吓人。” 周家这事大几率上就是因为周款中在外面搞外遇搞出来的,不仅他弟媳的孩子没了,连人现在也躺在棺材里,他亲生女儿也开始被脏东西打扰,他弟弟非但不知悔改还处处想着那个女人。 周款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指着他鼻子道:“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跟周家都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再敢给她说一个字,你就别再进周家的大门!” 周款中给哥哥赔着不是,连滚带爬的上了车。 这一来二去的,到了医院时已经快黑天了。 医生说,周款延的女儿周一灿的情绪不是很好,关屏山便只带了余更现和任红月两个人进去。 几人脚步很轻,进了病房,周一灿却已经睡下了,他的老公刘安坐在一旁照看她,见到来人是关屏山,立刻起身问好。 关屏山看了看周一灿的脸色与房间的布置,问道:“这时候睡觉,那晚上呢?” “晚上哪里睡得着啊,都已经快一周了,灿灿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说是有鬼,要来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劝怎么说都没有用,非要折腾几个小时才会慢慢平静下来,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想是刘安这几天也跟着熬了夜,此时脸色苍白没有气血,竟要比周一灿还难看几分。 关屏山又问:“每晚几时开始?” “凌晨之后。” 于辰昏绕着屋子走了几步,他看不出什么,系统却能。 系统道:“这屋子里并没有邪祟之物。” “那脏东西是从外面进来的?” “应该是吧。” 于辰昏看着正在写符的关屏山,道:“幼子何辜,还在娘胎里就要受这么多得罪。可苦了周小姐了,以身体为屏障,保着她的孩子。” 符文大多复杂费神,关屏山以朱砂为媒,制了两道符纸。任红月接过符纸,一张贴在了病床床头,一张贴在病房门上。 周款延道:“关先生,这样就能保护我的女儿了?” “今晚是没什么问题,但不能日日用符纸护着她直到生产。”关屏山又写下一张符纸交给任红月,“今晚你留在病房,明日我再来问她些事情,再做打算。” 任红月接过符纸,对周款延和刘安道:“我是男子,留在病房内确实有所不便,但事情紧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周款延怎么会觉得打扰呢,连忙道:“任先生愿意照顾我女儿,是我们麻烦了您,怎能说得上是打扰。” 听见任红月会留下来,刘安也放下了心,连连道谢。 周一灿的事情暂时放到这里,关屏山走出病房,闭眼感识,几步之外寻得一丝黑气源头, “那个病房里是谁?”关屏山站在一处,身后跟着一行人。 周款延怎么也没想到关屏山能自己找到这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周款中便抢着回答到,“那是小婉的病房,关先生可要进去看看?” 关屏山并不知道小婉是谁,周款延解释道:“就是,就是周款中外面的那个女人。” “你们说她最近也有些异常?”关屏山问道。 “是啊!”周款中又抢着道:“小婉也怀着孩子,怪不容易的,有时白天我在这的时候她就没什么不对劲,可一到晚上,请的阿姨就说她总说些胡话,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关先生,这是不是招了邪啊,您能不能也帮她看看?” 这周款中句句维护这个女人,丝毫不觉得是她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还想让关屏山为她驱邪。 任红月冷哼一声,“周先生还真是体贴屋里的这位啊。” 听出了别人的不屑,周款中不好再说,碰了碰他大哥,“这怎么说她肚子里坏的都是周家的孩子,不好不管。” 周款延打掉他弟弟的手,语气凌厉,“我们周家不认这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你要是想要,可以,自己带着她滚出周家!” 关屏山懒得听他们的家务事,径自走进病房,如今天色已暗,病房里却没有开灯。 “啪!”于辰昏打开灯,跟在关屏山身后。 关屏山没什么顾忌,这病房里摆了两张床,靠近窗台的那一张床上躺着个女人,好巧不巧的也在睡觉。 听见开灯声,床上的人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回头。 只一眼,孟鑫婉就被吓破了胆似的开始大声尖叫,惹得路过病房的人频频注意。 于辰昏问系统,“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系统道:“无邪气侵入。” “那就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她怎么这么害怕?” 系统道:“你问问关屏山不就知道了吗” “他万一也没看出来怎么办,我总不好当众抹了他的面子。”说着,于辰昏走出病房,四处看了看。 里面吵吵闹闹的实在烦心,不如走廊里安静。 他也没走远,就在这一层晃悠。 “前面是哪啊?”于辰昏问道。 “病房吧,好像这一层都是病房,再拐几个弯才连着另一栋楼的诊室。”系统道。 于辰昏看着走廊,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似的,只有拐角处透出一点光亮。慢慢的,那点光亮变了个样子,成了个人形。 于辰昏骇然,来不及看清就赶紧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怨自己闲的没事瞎走什么,见鬼了吧…… 终于走了回来,于辰昏气都没喘匀就往关屏山身边靠,手指碰上他的时候才敢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病房里 周款中上前抱住孟鑫婉,一手搂住她,一手放在她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上,“别怕小婉,这位先生是仙师,他能帮你!你可得争点气保住孩子。” 关屏山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问道:“她这副样子有多久了?” 周款中答道:“和一灿的时间一样,自从蓝雅去世,她俩几乎是同时犯了邪的。” “蓝雅就是我弟媳。”周款延解释道。 “行了。”关屏山退出房门,“今日也看不出什么了,回吧。” 周款延不敢有异议,走到医院门口时,道:“关先生,我就不随您一块回去了,我和刘安一起今晚留在医院。” “你倒是心疼女儿。”关屏山道。 周款延哽咽片刻,道:“我女儿平日里向来孝顺我,本来怀孕是件喜事,可让她受了这么多罪我却没有办法……是我无能啊。” 关屏山道:“今日定能让周小姐睡个安稳觉,放心吧。” 周款延微微鞠躬,“如此,便谢谢关先生了。” ☆、誓死不做好半仙9 周家司机带着他们去了这周围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司机说周家蓝雅刚刚去世,还不曾下葬,怕冲撞了几位,所以就只能带着两位先生去酒店住了。 “她的尸身可是放在周家后面?”关屏山问道。 “是的,在周家后面置了座y宅。”那人知道他是周家请来的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如此,关屏山倒是知道了周家后面黑气缭绕的原因,要不处理完医院还得去趟周家。 进了酒店,周家派来的管家早已在前台等着了,“这是两位的房卡,另外,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家没有空余的总统套房了,我只定下来一间正常的套间,还请您别嫌弃。” 余更现无所谓的接过房卡,笑了笑道:“没事,大不了我去他房间睡。” 关屏山转头看了看他,然后径自走向电梯。 “等等我啊!”余更现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喊道,“行不行啊?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余更现在电梯要关门的刹那踉跄着挤了进去,关屏山怕他摔倒,把人扶在怀里,等电梯门关严后又把人推开。 余更现却委屈巴巴的抱着人不撒手,“干嘛啊,都不等等我,害得我脚都扭到了。” 电梯里静默了一阵,关屏山道:“扭到哪里了?” “就扭到脚了。” “一会儿我去给你看看。” “还去什么去啊,我都说了我要跟你住一个房间。”余更现笑嘻嘻地赖在关屏山身上,“我还没住过总统套房呢,那里的床是不是更软更舒服。” 关屏山随他瞎胡闹,电梯虽然不小,可余更现贴得关屏山很近,气息一点一点的都附在关屏山的颈处,像是挠痒痒似的伴着轻笑,让周围空气升温。 “叮——”的一声,到了楼层,关屏山试图把人扒下来,可手一用力,余更现就喊疼。 “我脚没力气,你就不能扶着我点?”余更现委屈地抱怨着,然后把脸埋在关屏山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关屏山怎能经得起他这样撩拨,一手放在他膝盖弯曲处,手臂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几步找到房间,打开门把人抵在墙上。 房间里昏暗不明,外面高楼大厦的华灯却顺着落地窗映进了屋子,两人离得更近了,比刚刚在电梯里贴得还要近了几分。 听着耳边的粗气声,余更现才觉得自己似乎玩过火了,想要停下来却无处躲藏。 “害怕了?”关屏山道。 余更现不肯认输,又不肯更进一步,只好沉着气不出声。 关屏山一字一句提醒道:“下次不许再撩我。” 他摸了摸他的脸,脸上没几两r_ou_却叫他不想移开,眷恋般一点点拂过他的眉眼,再拂过他的嘴唇。 余更现垂着眸子不说话,半晌点点头。关屏山笑了笑,把人抱到床上,给他脱了鞋。 “还疼吗?”他把脚转了个圈,却没找到什么地方受了伤。 就知道余更现在骗他,他那机灵劲儿,哪那么容易就崴了脚?要是真伤到哪里了,肯定哭着喊着就给自己看了。 “不疼!”余更现把另一只鞋也给踢掉,躺在床上胡乱的盖上被子,“睡觉!” 关屏山无奈,把人拖到床的一边,又把他随意丢下来的衣服挂到衣柜里,再看余更现时,他已经睡着了。 关屏山进了浴室,洗完澡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头发上带着零星的水珠,他取了毛巾随意擦着,身上肌r_ou_分明,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余更现睡觉一点也不老实,睡眠质量却好得不行,一晚上闹得关屏山翻来覆去,又不忍心把人叫醒。 早上六点,关屏山准时睡醒,躺在一旁欣赏余更现的ji,ng彩睡姿,他就想不明白的,这个姿势睡觉会舒服?这胳膊都要扭一百八十度了,要是睡到上午,胳膊不疼? 关屏山越想越觉得好笑,穿戴整齐后本想着先下楼去吃早餐,想了想,觉得还是等人醒了一起去吧。 他到外面的房间给任红月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先生,这边一切安好。”任红月道。 “嗯,那我晚点过去,你先好好照看周小姐。” “好的。” 任红月寥寥几句就将昨天的事掠了过去,不过昨晚发生的一切却叫留在医院的人吓破了胆。 凌晨刚过,刘安和周款延一人一边守在周一灿身边,谁都不敢多言,就怕惊扰了刚刚睡下的人。 可他们不敢不代表就没有东西来打扰他们。月光顺着窗帘缝隙照进房间里,映下绰绰黑影,不知名的东西由远及近,悄无声息。 “砰!”得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东西没有撞开门,伴着声声怒吼,显出外面邪祟的震怒。 平时没有符咒阻拦,脏东西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病房,再进入周一灿的梦中恐吓她。可今天有关屏山写的符咒,那东西还没多少道行,几次想闯进来都被符咒阻拦在外,反而伤了自己。 刘安照顾周一灿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日日都会折腾一番,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大动静。 “任先生,这个就是……”刘安的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谁能想到这世上真的有恶鬼呢,更何况一门之隔,那符咒真的能保他们直到天亮? “没错,应该就是夜里惊扰周小姐的东西。”任红月并无惧色,这些年跟着关屏山也算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东西并不少。 周款延不免心痛,他好好一个女儿,竟然每日都遭这种罪。 外面的东西还在不停地用身体撞击门,想要进来,任红月又安慰道:“两位不必害怕,这东西进不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安不禁握紧了周一灿的手。 “只是它进不来,我现在又不能出去,也就无法判断外面的是什么东西了。”任红月有些遗憾。 一听出去,周款延连连摆手,“那外面东西太凶残,任先生可不要跟它硬来。” “无事,应该不是什么厉鬼,今日周小姐好不容易入睡,就不打扰她了。”话落,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停止,许是那东西已经放弃了。 任红月凭心而感,周围鬼气渐远,“两位也休息吧,那东西今晚不会再过来了。” 两人应了声好,可哪能睡着,半睡半醒的就这样过了一宿,直到天亮才完全睡着。 酒店里,于辰昏八点被关屏山从床上喊醒,还好昨晚睡得早,不然今天说什么他都是起不来了。 清醒后他匆匆洗了个澡,可今天醒太早不适应,换洗的衣服都在外面,连浴袍都没得穿。 “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关屏山要是多想了怎么办?”他双手叉腰站在一旁。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想多就想多,你又不是没想过这些。”系统道。 “就是!”于辰昏摆弄着头发,“我本来就对他有非分之想,管他呢。” 不管的结果就是,于辰昏被关屏山盯着,换完了衣服……至于为什么不避开人,关屏山一个咒,画地为牢,让他只能在那一处地方活动,不换衣服就不许出去。 于辰昏又一次被看了个清楚,脸上烧得不行,早饭都比平时都少喝了一碗粥。 到了医院,周一灿已经醒了,三个人见到关屏山,止不住地道谢。 关屏山又问了昨晚具体的情况,“昨天没能看到,那今天我也留下来吧,好早点把东西清理了。” 周一灿扶着肚子起身,“谢谢两位先生了,为了我的事劳心劳力。” “无妨。”关屏山找了把椅子坐下,“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惊扰了。” 周一灿想了想,道:“应该……应该是从我婶婶去世开始。” “蓝雅去世?”周款延有些惊讶,“那不是与楼上那个女人发疯的时间差不多吗?我记得当时我还说她是遭了报应,要不是她去周家闹事,我弟媳也不可能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既然事情发生在这个时间,怕是与这两位都脱不了关系。”关屏山看向余更现,问道:“你有没有从这里看出点什么?” 就知道关屏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余更现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转了个圈,道:“没有。” “没有就对了。”关屏山笑笑,“脏东西并不在这间病房,而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关屏山总给自己挖坑,余更现只觉得脑袋疼,自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被他弄得像是自己也通晓y阳事似的。 关屏山又问道:“那蓝雅生前如何?” 周款延道:“我那弟媳平日里为人和善,就是性子有些软弱,制不住周款中。周款中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都这把年纪了,我们也管不了。” “那她去世之后,周家可有什么异常?” “没听谁说有什么异常。”周款延思前想后,“除了我女儿和那个女人之外,确实没什么了。” “两位都是孕妇啊。” “是,那个女人也怀了身孕。还想请问关先生,我女儿这胎……没什么问题吧。” “我又不是医生,这事还真不知道。”关屏山知道他是关心则乱,又道:“周小姐安心养胎即可,周老板不必太过担心。” 话音未落,一个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女人急匆匆的出现在病房门外。刘安下意识护在周一灿身前,周一灿也马上护着自己的肚子。 来人竟是同在医院的孟鑫婉。 周款延还来不及呵斥,便听到她竭力的惊恐声,“款中他……他晕倒了……有鬼!有鬼要来害我,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便挣扎着要来抓住周款延,这个女人他可以不管,但周款中他不能不管,叫来随行的保镖,把孟鑫婉制住,周款延便大步走向楼上的病房。 关屏山看着孟鑫婉的肚子喃喃道:“原来是去找他了啊。” “什么?”余更现问。 关屏山拉着他也出了病房,问道:“昨日可见黑气?” 余更现道:“不见。” 关屏山又道:“今日可见?” 余更现忽略他们脚下的缕缕黑烟,道:“也不见。” 关屏山无奈的点点头,“不见就不见吧,省的脏了你的眼。” 去看周款中的路上,于辰昏模模糊糊的听见什么声音,一回头,只见那天走廊尽头的虚影再次出现。 他愣在原地,这次的虚影倒是比之前的样子清晰许多,可以看出来他是个男的。 于辰昏不动,他也不动,两人就这么站在,关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于辰昏才回过神来,跟着继续走。 到了二楼,果然周款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几个保镖把人抬起来放在病床上,关屏山翻了翻他的眼睑,道:“没事,就是吓着了。” 周款延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可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东西?” “嗯,那东西进不了楼下的房间,只能回去了。” “回去?”周款延大惊失色,“难不成那东西是从这个屋子出去的……是孟鑫婉做的?她不是也怀着身孕吗?” “腹中空空无物,无论有什么都已经被掏干净了。”关屏山看着被绑上来的孟鑫婉,“也是自作自受了。” 如此一来,说明那脏东西确实是藏在孟鑫婉的肚子里的,白天藏匿,夜晚作祟,扰的周一灿不得安宁, 周款延一听,指着孟鑫婉道:“关先生您说,如何处置她!” 关屏山道:“那么着急做什么,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今晚看见那只鬼怪再说吧。” ☆、誓死不做好半仙10 夜晚,病房外的符纸已经撤下,今夜的风似乎更加y森冷冽,走廊上的窗户没有关,一丝不寻常的黑气借着风向病房飘来。 “咚咚咚——”是走路的声音。 余更现躲在任红月身后,抖得比周一灿还厉害。 为什么不是躲在关屏山身后呢,毕竟一会儿关屏山是要第一个冲上去的! 关屏山虽然面对着病房,心思却在余更现身上。声音慢慢近了许多,关屏山道:“任红月,出去看看。” “是,先生。”任红月终于把自己从余更现手里拽了出来,再让他扒一会儿,先生能直接把他喂鬼。 余更现比常人更加怕鬼,哆哆嗦嗦的又主动搂住关屏山的腰,把脸埋在他背后,那双手冰凉刺骨,到让关屏山有些后悔非把他叫来。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节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伴着几声凄厉的叫喊,任红月把鬼定在了墙壁上。 “先松手,我出去看看。”关屏山低声安慰着余更现。 过了一会儿,余更现慢慢松开手,吸吸鼻子,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 关屏山又道:“别怕,我一会儿再来陪你。” 走廊上,一只披头散发身材短小的女鬼跌坐在地,满脸被不知名的东西涂得看不清样子。 周款延竟也大着胆子跟着跑了出来,这女鬼的模样分明像极了已经死去的孟鑫婉,可仔细一看又与蓝雅很是相像。 “关先生,这……” 关屏山打断他的话,“这只是鬼,不是人。” 言外之意,这不是孟鑫婉 “可就算不是她,也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倒是说对了。”关屏山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身材短小,又大着肚子,专门袭击有孕的女子,是产鬼。 “红月,看看她脸色粘的是什么。”关屏山道。 任红月蹲下身打量了一番,“先生,好像是墨汁一类的东西。” “那你可还记得以墨汁点面的缘故。” “古籍有记,元宗为始新县丞,梦其妻来,上床,分明见新白,面上有黑点,为产鬼。” 关屏山点点头,转而道:“周先生,你的弟媳还未下葬吧,不如开棺看看,她的脸上是否被人点上墨汁,催其做鬼。” “蓝……蓝雅?”周款延抖着声音念叨着姓名,明白了什么,“终究是周家对不起她,竟还有人在她死后做这样的事!” “走吧,去看看孟鑫婉。”关屏山道。 一开门,就是一股寒气,孟鑫婉瑟瑟发抖躲在床边,肚子比白天见人时小了一圈。 关屏山见状,提醒道:“孟小姐,那鬼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啊——不要!不要回来了!”孟鑫婉拼命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眼泪流了满脸,却不叫人疼惜,“不是我……不是我招惹的那产鬼,我的孩子没了,被吃掉了,你们救救我,我的孩子被吃掉了啊!” “那也是你害人在先,把墨汁点在蓝小姐脸上,才会招惹产鬼,也没了孩子,不过我要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以墨汁点面可以让她成鬼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样会让她变成产鬼!我真的不知道!”孟鑫婉猛地起身,爬到床边拉开窗帘,看着蒙蒙的天色,神志不清道:“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救救我,别让她吃我的孩子……别让她回来。” “我怕是降不住她。”关屏山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缕黑气在众人眼前飘过,直直地进了孟鑫婉的肚子。 “先生!”外面是未能制住产鬼的任红月,“先生,那产鬼突然挣脱了符咒……” 关屏山摆摆手,“无事,那产鬼被人下了咒,到时辰自然会回来。” 他起身略过孟鑫婉,与任红月回到周一灿的病房。 余更现一个人霸占了另一张病床,此时正睡得香。关屏山坐在他旁边,低声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不是说害怕吗,也不等我回来。” 周款延和刘安还在等着他说什么,周款中也早就醒了过来。 关屏山给人盖上条薄毯,转头对着周款中道:“一会儿我让任红月给你些东西,回去开棺,用我给你的东西把蓝小姐面上的墨汁擦干净,再找僧人念几遍往生咒。” “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明晚你还得住在孟鑫婉的病房,等着蓝雅。” “啊?让我等着她?她现在可是只鬼!”周款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是鬼又如何,不管是蓝雅还是孟鑫婉,你们毕竟也有过夫妻之实,敢做还不敢看了?”关屏山看他实在是害怕,又变相安慰道:“她又不会咬死你。” 周款延听了这些,不免担心,好声问道:“不知关先生还有别的法子吗?这万一伤到了……也,也不好治啊。” “周老板放心吧,那是只产鬼,伤不到令弟,更何况令弟间接害死了她,还害得她被人化作产鬼,死后也不得安宁,她自然是有怨气的,怨气不灭,不得渡化,周老板也不希望她日日来敲你女儿的门吧。” “啊……原来如此,多谢关先生提点,多谢关先生。”周款延一听到女儿,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转头道:“你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去还!关先生要你做什么你便去做!” 第二天夜里,病房传出阵阵叫喊,却无人敢理,直到清晨周款中才一个人踉跄着走了出来,“不找女人了,以后再也不找女人了……” 余更现拍拍关屏山,问:“那产鬼对他说了什么?” 关屏山道:“估计就是不让他以后再沾花惹草,只准悼念她一人吧。” “那孟鑫婉呢?” “疯了吧,身体长时间被鬼气占据,这可治不了。” 坐着回关家的车,余更现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任红月道:“孟鑫婉出于嫉妒,被别人教唆在蓝雅的脸上点了墨汁,可她并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蓝雅化为产鬼后吃掉了孟鑫婉的孩子,白天住在她的肚子里,晚上出来惊扰周一灿。” “那是谁告诉孟鑫婉点墨汁的事?产鬼又为什么去惊扰周一灿?” 任红月想了想道:“这应该就是周家的事了。” “是吗……”余更现想起那日在医院走廊看到的一抹身影,若有所思。 “系统,你说那个男的到底想干什么?”于辰昏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接触一下他啊。” “那他是人是鬼?” “半人半鬼。” “我以前认识他?” “认识。”系统看了看资料道:“你俩以前好像还很熟。” 回到关家后,没过多久就到了风水集的日子。 这段时间,余更现磨磨唧唧的赖着关屏山,自己房间也不回了,每晚抱着枕头坐在走廊里让关屏山给他开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勾引关屏山似的。 关屏山对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夜夜跟他抢被子抢枕头,半夜渴了他还得给人倒水,想上厕所了,关屏山还得给他开灯,不然就委屈巴巴的挤眼泪,说害怕。 关屏山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了,余更现更是“恃宠而骄”,天天饭桌上都是他点的菜,一个不舒服就得关屏山喂几口,关屏山能忍到现在还不把人办了真是凭着一口仙气硬吊着。 晚上,还不等余更现敲门,关屏山就主动把门打开,放人进去。 余更现是一点也不见外,早就洗白白等着睡觉了。 这几日他答应跟着关屏山学点y阳风水,所以起的都早,又不午睡,所以一到晚上就困得厉害。关屏山又在浴室里洗漱,半天也不见人出来,他隔着门把耳朵贴过去。 “你在里面干嘛呢,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在自己解决啊?”于辰昏戏谑道。 “不是!”被人猜中了,关屏山难得有些慌乱,尽量平静道:“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哦——”于辰昏拖着调子答应着他,上了床却故意躺在中间。 “如何?”于辰昏问系统。 “什么如何?” “我这姿势如何?” 正和系统说着话,关屏山解决好问题,从浴室里出来。 “我都躺成这样了,他怎么都不心动呢?”于辰昏不解,“难道他不喜欢我?” “可能不喜欢这么浪的吧……”系统道。 关屏山已经熟知他的伎俩,双手一用力就把人推到了一边,关灯,盖被,一气呵成。 于辰昏不死心,伸手碰了碰他。 没动静,又往下碰了碰。几次后,关屏山再也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再碰下去刚熄灭的那些火就又窜起来了。 “理我了?” “没不理你。” “那你怎么都不抱我?” 关屏山轻叹一声,“我抱你做什么?” 于辰昏毫无顾忌道:“z_u_o爱做的事呀!” “你……”黑暗里,关屏山转身面对着于辰昏,看着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夜里生辉,带着点刚好的狡黠还有些说不上的喜欢。 “你找我回来不是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吗?”于辰昏问道。 “至少刚开始不是这样。”关屏山把手放在他的颈窝处,轻轻地摩挲着,“我原本就是想照顾你一辈子的,可这次见了你,发现你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变了很多……整天跟只狐狸在一起,你倒是要比狐狸还要狡猾。” “那你还喜欢吗……”于辰昏闷声道。 “更喜欢了。”关屏山笑笑。 而且,喜欢变了味道了。 于辰昏有点得意,“那你还不跟我那样?” 关屏山解释道:“我俩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这才不到两个月,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找你就是为了做那些事情。” “好吧。”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于辰昏也不急着爬床了,“睡觉了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看他趴在自己身边,懒散的样子,像只得了趣的猫,安心的蹭来蹭去,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心意。关屏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这样拍了几下,于辰昏很快就睡着了。 ☆、誓死不做好半仙11 风水集第一天是在周款延家的酒店里开始的,酒席大多三四个人一桌,浩浩荡荡的占了两层。这主要是个娱乐性的酒店,楼上还有住宿,酒吧,健身的地方。 周款延的女儿顺利诞下一子,周款延更是对关屏山万分感激也不嫌多,这一周酒店都不接外客,专门为了风水集开业。 关屏山坐在主位与别家家主谈话,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余更现的身上。而余更现一门心思吃东西,完全不记得还有个关屏山。 关屏山隔老远看着余更现吃完鹅肝夹牛排,喝了一排鲜榨果汁,他想着心有灵犀,余更现怎么也能回个头跟他对视一番,可事实却是…… “哎!白呼晴,那个大闸蟹帮我夹两只!旁边的龙虾钳也要几个!” “到底几个?你就看着夹吧,反正我都能吃了。” 余更现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感叹有钱的幸福,还顺带夸了几下周款延。 “周老板就是好啊,这么多好东西都免费吃,也不怕我吃穷了他。” “你吃不穷他。”关屏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余更现僵了片刻,笑嘻嘻的把刚剥出来的龙虾r_ou_递到他嘴边。 关屏山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咬下了余更现期待已久的龙虾r_ou_。 “一会让任红月带你去玩。”关屏山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得了吧,他哪有功夫带我玩,你瞅瞅。” 顺着余更现的目光,两人不远处,任红月正一脸满足的剥着螃蟹,旁边是嗷嗷待哺的白呼晴。 关屏山觉得自己追人的水平实在不如自己徒弟,刚拿起一个螃蟹,就见余更现愤愤扔下啃完的螃蟹爪,道:“真不知道别人剥出来的螃蟹有什么味。” 关屏山静默片刻,放下了螃蟹。 天色将晚,于辰昏还是被任红月拉走,和别家的几个年轻人一起玩。说是玩,也无非就是坐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球,于辰昏又是关屏山的人,别人多少都有些顾忌。 “余更现,你跟着关先生多久了?” 不知是谁家的问了这么一句,这句说好听也不好听,弄得跟他是被关屏山包养的似的。但今日是风水集,余更现不好发作,随口答道:“也没多久吧。” 那人又道:“那关先生有没有教你什么?” “也没什么啊,就是些基本的东西,你们应该都会的。” “啊?你以前不是学风水的?”那人颇为惊讶,偏要刨根问底得问个明白。 可余更现根本就不想回答,更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把厌倦表现得太明显。 任红月在一旁解围道:“你管这些做什么?想比试比试的话我来陪你?” “不了不了。”那人笑道,“谁不知道你的厉害,跟着关先生那么多年了,跟你比试我不是自找没趣吗。” “那就闭嘴吧,喝你的酒去。” 那人又不死心的小声道:“还以为余更现得有多大能耐,要不怎么能惹得关先生另眼相看……可看他这副模样,好像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旁边的人给他倒了点酒,“你可别再说了,当心人家不爱听,过后找你算账。” 虽然是劝人的话,可余更现就是听得不舒服。 他冷冷地放下酒杯,轻哼道:“我过后找他算什么账,我不会现在算吗?” 那人也是个倔的,皮笑r_ou_不笑道:“跟我算什么账啊,我怎么的你了?来参加风水集的自然都是懂y阳之术的人,你不懂还不许人说了?” 任红月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懂,他和我一样,都授关先生亲传,你要是不服我们就找个闹鬼的地方比一比,别上下嘴皮子随便碰。” 一听到关屏山,那人才安静下来,却还是不服气似的甩着个脸。余更现看着就烦,摔下杯子,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总有些不长脑子的人非要引人注目。于辰昏在酒店的小花园里随便溜达,顺便跟系统聊天。 “统啊,那人说我没能耐……” “那就快去找关屏山帮你出气啊!一场撕逼大战即将拉开序幕,我会在你脑子里摆好小板凳围观的!”系统道。 “你还挺享受啊,真是我见过的最体贴宿主的系统呢。” “你见过几个系统?” “就你一个啊。” “所以就是最体贴的?” 于辰昏哼哼道:“所以还是最傻最烦人最不干正事的。” 系统:“……” 借着月色,不知不觉中于辰昏走进了花园深处,这里的树木很多,而且都是人工ji,ng心修剪过的,层层叠叠,被果子和枝叶覆盖着。 “系统,那是什么?”于辰昏盯着一颗树,与别的不同,这棵树上结的都是红色的果子,四五个结成一团的挂在枝头。 系统道:“应该就是普通的植物吧,你要是喜欢就摘几个,别吃就是了。” “估计是不能吃……”于辰昏呢喃出声。 “确实不能吃。”一道声音凭空出现,于辰昏惊慌回头却不见有人。 那声音再次响起,“我在这呢!” 于辰昏低头,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个小孩子,怪不得刚才没看见人。 于辰昏半蹲下身子,“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那孩子没有理他,又往这边走了几步,看他穿衣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随便到这里来了。 于辰昏又道:“你身边没有大人跟着吗?那一会儿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孩子还是不理人,径自摘了颗红色果子,放在手心里看了看,抬头认真道:“这个果子有毒,不能吃。” “好的,谢谢你,哥哥知道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再一低头,就见那孩子吃掉了手里的果子,于辰昏来不及阻止,那孩子又道:“我之前就是吃了这个才死的。” “什……什么……”于辰昏从心底升起一种恐惧,关屏山曾经给他讲过,人死后一部分残念会重复他死前的动作,那这孩子……不是人! “啊——”余更现怕鬼怕得厉害,眼见那孩子吃了果子后嘴角慢慢溢出血来,身上漂亮的衣服渐渐被侵蚀得破旧不堪,稚嫩的皮肤也开始腐败成一滩烂r_ou_。 “救命!有鬼啊——”余更现双腿想跑,可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只能一点点往后蹭着躲。 他突然觉得这夜晚漆黑无光,明明还不是秋天,周围的风却比寒冬腊月还要凉。就想那时候被人沉在河里的感觉一样,冰冷刺骨,让人不知所措。 许是腐败的身体不好移动,那孩子的尸身贴在地面上,脱出一道血痕。 明明没有河水,余更现的双眼却像被什么迷住了一样,睁不开也看不见,慢慢的其他感官也被封闭,只有嘴能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 路灯下的是什么?好像是个人影,那个人他在哪见过……在哪呢,是大街上被魇时,看见那游街女鬼身后的影子,还是医院走廊里,支配产鬼入梦作祟的影子。 几道幻影重叠合,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让他想起小时候的玩伴,好像是个风水家族的孩子,与他年龄相仿…… “宁休……” 余更现从座位上离开后,任红月怕他一气之下闹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便跟着他也跑了出来,路上又恰好遇到关屏山,说了几句刚刚发生的事,关屏山便与他一同来找人。 鬼气环绕着整个花园,引来的不止关屏山,许多感触到邪祟的风水师都往这边赶来。 关屏山迅速找到鬼气来源,只是只低价的残魂鬼,一张符纸就让他烟消云散了。 余更现伏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了。” 关屏山把人抱在怀中,柔声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已经制服了,我在这护着你呢,别怕。” “关屏山……关,关屏山。”花园被人下了咒,余更现五感被封,沉浸在以前的祸事里,吓得不轻,此时咒阵以破,余更现感受到人的温度,一个巴掌打在关屏山颈侧,埋怨道:“你不早来!” 关屏山看他恢复了神智,松了口气,笑着握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我带你回去,别气了。” 赶来的人围着花园占了一圈,议论纷纷,不免有人嘲讽道:“那余更现到底什么人啊,这么幼稚的残影也能把他吓成这幅样子。” “你懂什么,关先生喜欢他,他就是再一事无成也比我们强。” 关屏山扶着余更现缓缓起身,吩咐道:“把这周围都清理一遍,发现什么东西立即清理掉。另外,今晚的事情有蹊跷,红月,你找人去查查。” 任红月领命离开,关屏山带着余更现早早回了关家。 于辰昏坐在车里半昏不醒,回想起刚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系统,余更现这怕鬼的反应也太大了,我居然都无法控制。” 系统道:“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就留在这躯壳上了,况且他小时候被吓得厉害了,自然就会更害怕些。” “行吧,我先睡会儿……” 一觉醒来,他已经躺在床上了,床头开了盏昏黄的小灯,纯墨色的床单柔顺的贴着皮肤。 关屏山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端着杯温水走近。 “醒了,喝点水吗?” 余更现抬头,也不动弹,就着关屏山的手喝了半杯清水。 气氛伴着微弱柔和的灯光渐渐微妙,关屏山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竟显出一丝平易近人的气息,难得温馨。 余更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两只手慢慢交握在一起,摩挲着他的手指。 “你听到他们说我什么了吗?”余更现问到。 关屏山低头,像是在躲避什么,“不过是些无名小卒随口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可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现在就是对风水y阳一窍不通,连鬼都怕得这么厉害,再也不能当风水师了。”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旧事重提,难免过于伤心,余更现缓缓点头,“为什么是你呢?怎么就是你亲手把我沉进河里的呢……” “是我的错。”关屏山无法解释说什么自己是逼不得已,迫于无奈,他动的手就是他的错,任凭现在如何弥补,都无济于事。 余更现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道:“那里的水好冷,我以为你来是救我出去的……欣喜的跟你上了轿子,转头就被沉下了水。” “那条河里怨气四溢,深处尽是亡者尸骨,水鬼冤魂,轿子被符纸封了个死,任凭我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救我。” ☆、誓死不做好半仙12 “对不起……”关屏山轻声道,“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护住你。” “所以啊,我想走了,我不想再接触有关风水y阳的事情了,我只要一看到这些就会马上想起那个冰冷的河底,还有所有余家的人。” 关屏山怎么也没能想到余更现会提离开,他握紧他的手,一下子慌了神。 余更现没有挣脱,反而与他十指相握,晦明的光线变成跳动的烛火,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东献。 东献位于东北地带,每到入冬就会下几场大学,白皑皑的一片覆盖在天地之间,是孩子们天然的的快乐与恩赐。 东献的风水世家姓余,与华东地区的明漳关家世代交好,祖祖辈辈都是风水世家,每到入冬,关家便带着几个孩子到东献去玩雪,余更现和关屏山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关屏山是几个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一个,余更现不是最小的,却是最令人头疼的。逃学打山ji,在符纸上随意涂画,领着小孩子去别家花园里摘花挖果子,什么事都干过。 只有关屏山来余家的那几天他才能消停一会儿,他消停的方法就是闹腾关屏山,关屏山是他们那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为人又冷静严肃,余更现常常学他坐在书桌旁,人家看书,他就睡觉刻木头。 一个学一天,一个玩一天。等大雪一停,关屏山要走时,余更现就挑一个刻得最好的小木雕送出去。 一来二去,关屏山身边就多了一个爱玩闹的弟弟,眼里多了一个时常记挂着的人。 好景不长,不知是什么时候,天南海北的传出消息,说东献余家和宁家出了叛徒,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叛徒不是别人,竟是余家家主,余更现的父亲——余简文。余简文身为余家家主,余家却在他的手里逐渐没落,亲子虽有天赋,却整日贪图玩乐,身边余家嫡亲的人里也没有擅于风水的。 他托人关系才接了一个闹鬼的轮船,无奈能力不济,竟请了邪神前来镇压。后来,那辆轮船载着数千人航行,行程走了一半,水鬼作祟,闹翻了轮船,生还者寥寥无几。 余简文功德散尽,无数冤魂都等着他的尸身渡化,自然不会苟活于世,出事的第二天就死在了家中,余更现的母亲自觉难辞其咎,第二天也跟着去了。 可余家的两条性命怎么能平息上几千人家人的愤怒,几大世家没有别的办法,出面为了冤死的人讨公道,责令余家从此退出风水界,再不许触碰y阳五行事。 为了保证余家后人余更现不再行风水y阳,不只是谁开的头,竟要余更现沉怨河见鬼,他骨子里流的是余简文的血,身上沾染的是余家的气息,非要把他沉下河底,让数千水鬼折磨他一顿才能化解怨气。 关屏山无法,与父亲说道:“可余叔叔和阿姨都已经投河了,冤魂多半都会被渡化,为什么还要更现下水,他才那么小!” 关父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冤魂放过了余家,可世人不肯放过他,那些死者家属哭着喊着要所有余家的人跟着陪葬,也因为这件事,风水界都跟着蒙了羞,更现就算不知情也不能算是无辜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也想救下余更现,幼子何辜,那水下多少邪祟恶鬼,更现怕是……”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沉河那天,关屏山独自站在江河一边,他用一顶写满符咒的轿子替换了牢笼,各方恶鬼虽能碰到他,却不能伤到他。 余更现哭喊着抓住他的衣袖,手里是最后一件木雕。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知道自己成了风水界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他以为关屏山是来接他离开的,便上了那顶赤红色的轿子,还未来得及把木雕拿出手,就被关屏山亲手推下了河,河水渐渐漫过他的身体,封闭了五感,等他再睁眼时,就是河底暗无天光,恶鬼一拥而上,将他吞没的场景。 五天五夜,他才被人打捞上来,虽然身体上并无伤痕,ji,ng神上却受了巨大的刺激。失去双亲,失去家族,一夜之间变成人人喊打的罪人之子,沉怨河,遭怨鬼吞噬……余更现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再次醒来时就忘记了所有。 是忘记了吗?也不是,只要他回想就还能记起从前发生的事,可从前的记忆就像是被他故意抵在脑海深处,再与关屏山见面时,他只是个嚣张无礼,混吃等死的无赖泼皮。 “怎么能走呢,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关屏山用额头抵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声音沙哑。 “那一年我亲手把你推下河,是我无能,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拼命修行y阳之术,为的就是等风波过去后,能把你接回关家,好好照顾你。”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愿意。”余更现打断他,“这几年的时光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苟且在最底层,会为了几块钱走几十里路,为了几分钱捡瓶子捡到半夜!” “我知道,我都知道……”关屏山抱住难以平静的他,“以后都有我了,你再也不用为了活下去四处奔波,我会一辈子守在一身边。你可以随便闯祸,只要不殃及无辜,我都给你善后,你开心就好。” 余更现随便抹了把眼泪,突然笑了出来,“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愧疚吗?” 空气中静默许久,关屏山难以言喻的目光隐藏在y影之中,“你知道的,如今,不止是愧疚。” 说完,他便低头,轻吻在余更现的嘴角。这个吻很轻,还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身下人会推开他,拒绝他。 从他们重逢的那一刻起,关屏山就被这个青年吸引着,不像小时候的兄友弟恭,余更现偶尔的狡黠,撒娇,一举一动都像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银针,不疼,反而还带了几分色彩,充斥着他的生命。 愧疚,责任,都不能完全概括他对他的感情。 轻轻一吻,余更现立刻止了眼泪,拉过一旁的被子半遮不遮的盖在自己脸上,就露出一双眼睛左顾右盼。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呢?”余更现闷声道。 关屏山揉揉他的头发,“那你现在知道了。” 余更现害羞不过三秒,就翻了个身,半压在关屏山身上,“我还以为是我奶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你才这么照顾我呢,后来想了想,恐怕余家就剩了我这么个大宝贝了。” 关屏山猝不及防地被他逗笑,附和道:“是啊,我可算是把余家这个大宝贝搬回自己家了,以后一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从来没有听过关屏山说这种开玩笑的话,余更现卷着被子和他闹作一团,差点擦枪走火,关屏山一把将人禁锢在身边,又在他额头放下一吻。 “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去哪呀?” “你想去哪?你们是不是都爱看电影,要不我们也去?” “行啊,明天我看看有什么好的片子没。” “好,听你的。”关屏山又把人抱紧了些,安心入睡。 天边月朗星稀,衬得一轮夜明更加冷清。 余更现缓缓抬头,看着枕边人毫无防备的容颜,不知怎的眼泪就沾shi了枕头。 释怀二字不能轻易写得,就算余简文有罪,又怎能轻易连坐整个余家,失去了家族庇护的人,个个凄凉离去,有的连一具棺材都买不起就那样葬在荒野……辛苦抚养他成人的奶奶到终也没能再过上一天舒心日子,就在那个破旧的蜗舍里,在冰凉的床上死不瞑目。 闭不上眼睛,那是她在害怕吧,害怕自己死后余家唯一的血脉难以存活,害怕余更现总有一天会被恶鬼吓得横尸街头。 余更现沉浸在思绪里不能自已,怕吵醒关屏山,他只能拼命压抑住声音,许久才平静下来,然后他轻轻地把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了下来,蹭到床的另一边。 系统问道:“你没事吧。” 于辰昏答道“没事,就是共情难受得厉害,过一会儿就好了。” 系统道:“我好怕你沉浸在一个壳子里出不来……” “不会的。”于辰昏擦了擦眼泪,“我没忘任务,放心吧。” “好吧,别哭了啊,要不明天会肿的。” “嗯,那我睡了。” 简单的晚安过后,于辰昏才闭上眼睛,还没有熟睡,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他猛地睁开双眼,想起那个人的姓名——宁休。 他记得宁家也在东献,儿时,宁休是与他们一起玩耍的伙伴。沉船一事不仅是余简文一人请了邪神,还有宁休的父亲,他也有参与。 世人没有放过余更现,也不会放过宁休,在某一天,有人在宁休回家的路上设了埋伏,硬生生砍下他一条手臂,对宁家的报复才算暂停了结。 所以,宁休这次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两人并没有去看电影,原因无他,余更现被吓得发了高烧,像朵蔫了的花似的躺在床上。 系统道:“这哪是花啊,分明就是颗带刺的仙人掌。” 于辰昏撑着口气道:“我就算带刺也是玫瑰花,最金贵的那种!” 系统保持着不和病人斗嘴的优良品德,自觉去翻看有关y阳的书籍,争取下次遇见小鬼时,让自己派上点用场。 关屏山找了些退烧药哄着人吃了下去,还没放下水杯,于辰昏就缠上了他,哼哼着难受。 关屏山抱着他一起躺进被子里,“捂点汗,一会儿就好了。” “本来要去看电影的,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于辰昏半眯着眼道。 “等你好了,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我都陪你。”关屏山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把他伸出去放风的手臂塞了回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药劲儿上来,于辰昏陷入了睡眠。 本来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发烧,可他一觉睡到下午,非但没有降下温度,反而烧得更厉害了,人也开始说起胡话。 于辰昏挣脱开被子,单手指着天花板道:“看!好多鱼!” 弄得本来还在担心他的关屏山无奈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把人按回去,于辰昏像是着了魔似的贴在他身上,一句一句地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喜欢,当然喜欢。” 他问一句,关屏山就答一句,也不嫌麻烦。 “那喜欢怎么还沉轿子,我好害怕……”于辰昏扯着他衣袖,无比委屈。 关屏山继续温声哄着他,眼底却掠过一丝y霾,恐怕发烧没那么简单,倒像是被人下了咒,可要真是下了咒,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关屏山走到书房写下一道符纸,烧了混在水里,回去喂给余更现。 看来花园的事情还要派人好好查查。 喝下掺了符纸的水,余更现才慢慢恢复神智,烧也退了下去,第二天基本好利索了。 可任红月给关屏山带来的消息却没有那么简单。 ☆、誓死不做好半仙13 书房 “风水集上里里外外都被我们的人反复检查过,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脏东西的,后来我们几个又反复去花园看过,那只小鬼不过是死后的残影,会不断重复死之前的动作,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任红月道。 “那这么说,这只是一个意外?哪家酒店会把果子有毒的树种在自家花园里。”关屏山翻看花园照片。 “确实如此,我们后来再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处根本没有哪一棵果树结出来的果子是红色的。”“所以是被人下了咒阵,故意引更现去的。”关屏山把照片扔到一边,这件事情要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余更现下手呢,难道与十几年前余家覆灭的事情有关? “这件事情先到此为止吧,以后出行各方面的事,你们要查的再严一些。”关屏山嘱咐道。 任红月颔首称是。 休息了一个礼拜,余更现又恢复成了放荡不羁的模样,整天吃吃喝喝,欺负白呼晴,就是不再碰y阳风水,之前学习的那些皮毛又还给了关屏山。 关屏山奈何不了他,随着他当米虫。 这天不知谁又托他弟弟关止言来拜访,说是南面有个贫困村想开发成度假村,本来和村长都商议好的事情,可有几个村民却不同意,公司派人一说再说好歹劝走得差不多了,这个节骨眼上,偏偏许多早就离开村子,外出闯荡的人又回来了。 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同意的也就越来越多,度假村的计划一搁再搁,公司拖不得,就派人去村子里游说,可游说的人没过几天就哭着喊着回来了,说是有鬼。 公司领导哪里相信这些,还以为是他们办事不力,怕被责骂而想出来的馊主意,便有两个经理也跟着去了村子,谁知道,有鬼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还死了两个村民,死状凄惨,被撕碎成几片,尸体也残缺不齐,找不到消失的部分。 大家觉得蹊跷,但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夜之间在外面大城市过得好好的人都回来了呢,那些后回来的村民个个像着了魔似的找人相亲,有的甚至隔天就与别的村民结了婚,非要在村子里扎根,誓死不离开村子。 关屏山靠在沙发上,这几日和余更现待在一起,自己身子骨也愈发懒散了,他想了片刻,还是坐直了身子。 “这种事也来找我?人家不愿意离开故土,难不成我还能做法把人都转移出去?” “不是不是……”关止言赔笑道:“那个地方我去看了,确实奇怪得很,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突然浩浩荡荡的都往回走呢?还一会来就结婚生子,哪有这么草率的事。” “人啊,到了年纪,确实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了。”也不知关屏山听没听进去,就这样感叹了下人生。 关止言眼睛里冒着ji,ng光,“哥,有想结婚的对象了?” 关屏山斜视着他,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有有!”关止言觉得他哥真不爱开玩笑,便正色道:“我功力不够,看不出那村子的问题,可你看他们这样大规模的做一件事,像不像被人下了咒?” 下了咒?他记得上次花园里的事情也是跟咒有关。 “你们还发现别的什么了吗?” “哪有啊,这种破事要不是人家亲自来找上我,我才不管呢,管又管不明白,最后还不是得来问你。” 关止言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听得关屏山脑袋疼,左右就是求他出出手,别让他丢了关家的脸。 关屏山闲下来也有段时间了,便应下了这件事。隔天就带着余更现去了离那村子较近的一座城市。 那城市也算是个一线大城,沿海,村子也不算太远,所以才想着要开发成度假村,好在旅游旺季赚一笔钱。 到了下榻的酒店,于辰昏也不休息,非要去海边玩,关屏山应了下来,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去了海边。 “系统,你能查到宁休的位置吗?”于辰昏捧着个椰子问道。 “他也在这个市,估计这个村子的事情也跟他有关系。” “他还真是y魂不散啊,我走哪他跟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我呢,可惜了,我只喜欢我们家大佬。” 系统暗道:“啧,不要脸。” 这里不是盛产椰子的地方,椰子又贵椰汁又少,于辰昏几大口就喝得差不多了,也不用找垃圾桶,随手就扔给关屏山。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5节 关屏山一个风水界大师级别的人物,恐怕只有于辰昏敢这么对他。 都是长相清隽的人并肩走在海边,总是会引人注意的,尤其是关屏山这样的人,身姿挺拔,气质不凡,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眼睛,总有小姑娘盯着他看。 于辰昏可不乐意了,立刻拉住他的手宣示占有权,谁再一直看他,他就立刻瞪回去。 关屏山乐得看他瞎吃醋,甚至还动手解开两颗衣扣。 “你干什么!”于辰昏用眼神杀了过来,飞快把他隐约显露出来的胸肌又给遮了进去。 “没什么,就是有点热。”关屏山笑的一脸无害,从善如流。 于辰昏“切”了一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想着有关宁休的事情。 宁休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最近倒是频频惹事,系统有说他已经是半人半鬼的模样,于辰昏有些担心,宁休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系统道:“你猜他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干什么你都得挺住,不能让我没完成任务就登出!” 系统愁眉苦脸道:“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了,可你一遇到鬼就吓成那副样子,哪有机会让我出手啊。” 于辰昏轻哼道:“想出手是吧,给你机会,你查查宁休在哪,我们主动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宿主想做的事情,系统是拦不住的,好巧不巧,于辰昏都不用走了,宁休也在这片海滩上。 于辰昏清了清嗓子,对着关屏山道:“哥哥。” 关屏山听得一软一硬,被他叫得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这是于辰昏找到的最新玩法,就是喊他“哥哥”,也不知关屏山对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执念,于辰昏只要一软下口气叫哥哥,他立马缴械投降,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弄得于辰昏简直就是个妖ji,ng。 此时,于辰昏抱着游泳圈,穿着大裤衩在他身边晃悠,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要多好听就多好听。 “哥哥,我还想喝椰子。” “我给你去买。”关屏山立即起身,却被他叫住。 “等等,刚才买的椰子不好喝,你换家买好不好,我刚才看到那边上去还有一家。”于辰昏随便指了个方向,把人支出去好远。 关屏山听他的话,二话不说就走了。 于辰昏心满意足的翘着二郎腿,“走着,看看宁休那个小王八犊子打什么主意呢。” 他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脚拨弄着细沙,偶尔遇见反光的漂亮贝壳就捡一两个,随手扔着玩。 越走人越少,风景也没有之前的好,反而海浪声音渐渐清晰,波浪层层打在礁石上,印出清凉的痕迹。 “系统,他人呢?”于辰昏问道。 “别急,已经往你这边走了,西南方向,那个穿得严严实实的就是。” 于辰昏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后,果真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裹得比关屏山还多,一边衣袖却空荡荡的飘着,在这片海滩上显得格格不入。 宁休在他身后几米处停下,于辰昏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啊。” 宁休可能没想到他会认出自己,还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眼底略过一丝诧异,很快便笑道:“好久不见。” “也不能算是好久不见吧,大街上,医院,花园,我俩不都见过吗。” “这倒是。”宁休话很少,于辰昏重提旧事也没能让他多说几句。 “那这次呢,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于辰昏直视他的双眼,嘴角虽然扬起,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闻言,宁休不禁笑了笑,在沙滩上左右踱步,踩出一排脚印来。 “哪有什么主意,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都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么频繁借鬼来找我,不就是有事吗,难不成是想和我叙旧?” “你还真说对了。”宁休停下脚步,双眼带着凌厉,“我俩是该叙叙旧,都是一样命运悲惨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叙旧吗?” “你想做什么。”于辰昏算是明白了,宁休怕是对十几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莫不是要…… “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报仇。”提到报仇,宁休满脸狰狞模样,眼梢上挑,多了几分狠毒,“那次参与过的风水世家我都要向他们寻仇,就算不能赶尽杀绝也决不让他们好过!” “你真是开玩笑了,那么多家族,凭你一己之力……”于辰昏说着说着就想起系统跟他说的,宁休已经是半人半鬼了,那他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邪术禁法。 “凭我一个人又如何,只要豁的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撼动不了他们呢。”宁休大笑起来,声音添了几分蛊惑,“哎呀,余更现啊,你能理解我的吧,我们俩是同病相怜啊,这些年我过成什么样想必你也体会到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我可是一直记挂着你的。” 于辰昏似乎也被他感染,“你以为我就不恨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有啊!”宁休见他有意与自己联盟,又道:“你在关屏山身边是不是,那你就什么都不用c,ao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些y阳异术,我们先把关家拿下,等整个风水界的主心骨死去,等他们打乱,我们再一举攻破!” “到时候大仇得报,我们也有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人了。” 于辰昏心想:就你这样的,死后有没有魂魄还一定呢…… 于辰昏装作为难的样子,“可关屏山的力量不容小觑,我怕我做不到。” 宁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你要是做不到可以我来啊,等到时机成熟,只要你把他引出来……” “行了。”事情越说,余更现心里就越慌,他本没有害人之心,可想到余家无辜死去的那些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平,“我该回去了,其余的事再说吧。” 宁休轻笑一声,没有勉强他答应自己什么,轻易就放了人。 余更现沿着原路返回,眉头紧锁,宁休比自己想象的要有野心的多,而他第一个要害的人就是关屏山。 这段时间关屏山对他的好,让他不自觉的念着他,不然也不会随便就上了人家的床,可宁休在这个时候出现,把他心里的恨又激了出来。 不知不觉就走了回去,关屏山也刚刚回来,买了两个椰子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看到他才松下口气。 “去哪了,都没找到你。” “没去哪,就随便走了走。”余更现接过椰子,吸了一大口椰汁,“谢谢。” 关屏山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这么客气了呢。” 余更现立刻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鼓着腮帮子喝椰子,然后随手丢过去片贝壳。 “刚才捡的,留好了!” “呦,真新鲜。”关屏山把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笑着收下,“明天我就把这个打磨出来,再刻上点花纹日日带着,你说好吧?” 余更现没搭理他,却偷偷扬起嘴角。 日光渐渐暗了下来,海风裹挟着海水特有的咸阵阵吹向沙滩,带来些许凉意。两人趁着日月交替之际,慢慢往回走,树荫和着人影在地面上映下斑斓的痕迹。 ☆、誓死不做好半仙14 翌日 在当地开发商的带领下,关屏山一行人来到了文建村。 虽说村子离城市不远,可这里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发达,各家面积都不大,见了生人要么就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要么就干脆不敢与人对视。 开发商道:“自从签订了合约之后,村子里外出挣钱的人回来了大半,有的还甚至拖家带口,像是着了魔一般。” 虽然正当白天,村子里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就算这时候大家都在休息,那也应该有些ji鸣狗叫之声才对。于辰昏看了一圈,没敢走远,总觉得这村子诡异得很,也不知宁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人回来的第二天,这里就仿佛变了一个样子,先是一连三对新人结婚,再就是每晚总有人说自己看见了女鬼,还真死了人,有没有鬼我不敢确定,但我确实亲耳听见过些声音,哀怨得很,渗人!” 开发商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臂,眼神左右乱瞟,生怕突然窜出来个什么东西似的。 关屏山从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村子,可若要他仔细捕捉却捕捉不到。他眉头紧锁,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让他觉得有些棘手的事情了。 关屏山看向余更现,嘱咐道:“跟紧我。” 余更现点点头,跟着关屏山顺着小路往前走,眼见前面有一户人家。 开发商声音有些颤抖,道:“前面那户也有人回来了,是那家女主人的妹妹,娘家人都没了,就剩这么一个在外挣钱的亲妹妹,据说是做设计的,她妹妹还是第一个回来的人呢。” 任红月道:“第一个?她自己回来的?” 开发商道:“是啊,你们是要去她家看看吗?这我那边还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任红月看出这开发商胆小害怕,也没过多为难,就让他离开了。 关屏山指着那家,“你们俩看看,有没有看到什么?” 余更现摇头晃脑的不理睬,专心致志的摘着路边的小花。 任红月无奈,谁让他俩地位不同呢?他左思右看,除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之外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可先生这样发问,势必有些异样。 他思忖片刻,有些惭愧道:“堪舆天地无恙,除了那院子里种了几颗石榴树外,看不出别的了。” “院子里确实不能种石榴,其余的没了?” 任红月讪讪道:“没了……” 关屏山指了指屋子的东北角,“y气多于阳气,y阳不平。” 任红月低头受教,余更现从旁边cha进来问道:“为什么不能种石榴啊?” 任红月解释道:“杨柳槐不进宅,花椒石榴随便埋。世人种植树木除了遮y避暑,还可以借着它们为家宅带来运势,可石榴树是凶木,不能带来树木所具有的吉相。” “哦!”余更现似懂非懂,把刚摘下来的蒲公英放在嘴边,用力吹了口气,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远,渐渐掩藏在一片朦胧薄雾之中。 “石榴树与蒲公英一样,多子。”关屏山看着几乎不可见的蒲公英,“却不一定多福。” 几人沿着石阶走到那户人家门前,任红月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应声,开门的是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一身打扮妆容都显示出她与这座村庄的不同,想来就是开发商口中刚刚回来的妹妹。 “打扰了。”任红月微微颔首,“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村子的情况,不知方不方便。” 那女子把门完全打开,算是欢迎,“请进吧。” 院子里与外面的光景并无太大差别,四处都是生活的痕迹和艰辛,一些生活用品都有些陈旧,甚至破损,可以看得出来这家过得并不算富裕。 妹妹把他们请进屋子里,又忙着去倒了三杯清水。 她有些羞涩道:“这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别嫌弃。” 任红月笑道:“不会的,还得谢谢你愿意让我们进来呢。” 他一笑倒有几分亲切,妹妹也就没那么警惕,问道:“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任红月道:“您怎么称呼?” 妹妹笑道:“我姓刘,刘雪媛。” “刘小姐,听说你也是最近才回来,看你的衣着打扮应该在外面过的还不错吧,我们能问问是为什么回来吗?” 刘雪媛叹了口气,眼中多了些担忧,“我确实是前几天才回来的,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姐姐,她刚生下孩子,月子里不知哪处没养好,竟然瘫在了床上。这里医疗条件不好,我姐夫随便叫了村里的医生过来看,也看不出个究竟,所以我就赶紧回来,想看看姐姐。” 突然,一阵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刘雪媛见几人疑惑不解,道:“里面就是我姐姐,刘雪倩。” 又一声吩咐传了出来,“小媛,给你姐姐倒杯水进来。” 刘雪媛应声,“来了。” 她从一旁拿了个杯子,熟练地往里加了一把叶子,用热水冲开,再倒入凉水,送了进去。 咳嗽声慢慢平息下来,刘雪媛出来后,解释道:“是我姐姐和姐夫,姐姐病了一个多月了,姐夫一直照顾着。” 任红月问道:“那你也住在这里?” 刘雪媛点点头,“我得帮着照顾姐姐,再说了,这么小的村子,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趁她低头烧水的时候,于辰昏用手肘碰了碰关屏山,用眼神示意他往里屋看。两间屋子只见没有门,只有一个半截帘子挂在上面,顺着他的视线,能看到本该照顾姐姐的男人并没有看护她,而是在把玩着手机,那手机款式很老旧,其余的就看不清什么了。 于辰昏挑了挑眉毛,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任红月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先生是个中医,不知你姐姐得的是什么病,可否让我家先生看看?” “啊?”不知怎的,刘雪媛竟有些慌乱,倒是里屋的男人掀开了帘子,道:“要钱吗?” 刘雪媛似乎有些不满,瞪了眼男人,那男人却浑然不觉。 “医者本分,不要钱的。”关屏山起身道。 男人高兴的把人请了进去,嘴里却满是抱怨,“我这媳妇也是不中用了,又不是没生过孩子,以前也没这些事啊,这次居然闹出这么大毛病。” 关屏山看了看刘雪倩的面色,灰败的病像,但这么看一眼,竟不知残存在身体里的魂儿还剩了几个。 “这是第几次生孩子了?”余更现问到。 “第五个了。” “五个?”余更现诧异到,他是独生子,就算家里亲戚家中孩子多的,最多也就是三个,这五个孩子的家庭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男人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仿佛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关屏山给她把了把脉,又问道:“孩子们呢?” 男人道:“老大老二都上学去了,老三不知道跑哪玩了,老四在隔壁睡觉呢。” 余更现不解,不是说有五个孩子吗?便出口问道:“那老五呢?” “死了。”轻飘飘的两个字,听不出一点伤心的感觉。 余更现抿了抿嘴巴,“怎么死的?” 男人道:“娘胎里不足吧,生下来没几天就不行了,也没那条件治病,你们有文化的说什么?夭折,夭折是吧。” 余更现不知做何表现,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刘雪倩虚弱的躺在床上,也许是休息够了,睁开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几个陌生人,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踢了踢床板呵斥道:“闭嘴吧,乌了乌了的谁知道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谁能想到男人对待自己的妻子会如此不耐烦,恶言恶语,丝毫不见情谊。余更现满脸嫌弃,关屏山也皱起了眉头。 刘雪媛在一旁打圆场,端起旁边的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姐姐,倒也不用怎么吹,因为那粥本来就是凉的。余更现又仔细看了看碗里的东西,那根本不是大米粥,小米粥也不是,好像里面还掺杂了一些不值钱的杂米,一碗清粥就这样一口口的被强送进刘雪倩的嘴里,余更现撇过头,不再多看。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哭闹声,关屏山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老四,想必是孩子醒了之后找不到人才哭了起来。 听见声音,刘雪倩猛地放下碗,踩着一双蹩脚的高跟鞋就跑了出去,还差点扭到了脚。 床上的姐姐怕是有心无力,即使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也没有力气起身哄他,还好做妹妹的尽心尽力。 不一会儿,刘雪媛就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回到了屋子,手法娴熟的哄着他,倒比照顾她姐姐要顺手得多。 任红月随手逗了逗小孩子,道:“这孩子多大?” 刘雪媛知道他想问什么,道:“孩子两岁零三个月了,我,我姐姐刚生下他没过多久就又怀了老五,时间隔得不长,可能身体就没养好。” “这样啊。”任红月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他母亲身体不好,这孩子养得倒是不差。 “刘小姐可有孩子?”关屏山问道。 “没有。”刘雪媛似乎也有点遗憾,“我连婚都没结呢,哪来的孩子呀。前几年只忙着工作了,结婚的事就一直耽误下来了。” “是吗。”关屏山语气平淡,“那这么说刘小姐倒是也想早点结婚呢。” 余更现微微色变,颇为不满,不是来捉鬼的吗?怎么就跟人家单身女子聊上了结婚的事呢! 关屏山看着自家醋坛子翻了一翻,不经意扬了杨嘴角,也不追问刘雪媛什么了。 天色将晚,便告了别,趁天黑之前先把他家怕鬼的小怂包送回酒店。 ☆、誓死不做好半仙15 回去的车上,任红月开车,于辰昏和关屏山一起坐在后面。 “你一会儿还要回来吗?”于辰昏问到。 关屏山道:“回来,等凌晨过后我再回来,让任红月留在酒店照看你。” 于辰昏小声道:“我也没那么弱,还非得特意留个人。” 关屏山笑笑,“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放心。” 关屏山向来都很给他面子,于辰昏心里一暖,转而想到今天村子里的样子,又道:“你今天在村子里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雾气昏黄不散,是邪兆,不详。”关屏山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腿上,“刘雪媛一家又在迷雾最密集的地方,肯定有蹊跷。” 于辰昏道:“那个刘雪媛不是说自己没结婚没有孩子吗,可她抱孩子哄孩子的姿势也太熟练了吧,还那么着急……” “嗯,我给她姐姐把了脉,脉象虚浮无力,y阳枢纽气散,就算是生孩子生的,什么病能让一个人的气发散得如此之快,生活不能自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任红月道:“先生的意思是,刘雪倩不是因为生孩子才病成那样的,是因为有人吸走了她的气?” 关屏山道:“是不是吸走的也不能确定,明日再去别家看看吧。” 于辰昏听得云里雾里的,又问道:“我记得刘雪媛给她姐姐送水时,她往里加了把叶子,那是什么啊?” 关屏山道:“只是一般的枇杷老叶,止咳用的,不过就那样用水冲一遍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这村子里的事情又不用于辰昏管,他蹦蹦跳跳地下了车,在餐厅里点了好多吃的。 “这些够了吧,不够再点别的。”于辰昏把菜单递给关屏山。 关屏山点点头,对服务员道:“先上这些吧。” 于辰昏道:“我去个卫生间。” 卫生间的设计略微尴尬,上厕所的那面墙是块镜子,却也不是故意做成镜子的样式,是金色带着几何纹理的,但也能清楚地看到一切。 于辰昏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道:“这是让我们看清自己的意思吗?” 系统大笑,“你一低头不就能看清自己了吗?” 于辰昏拉好裤链,洗完手在烘手机下烘手,“我那玩意儿又用不着,看不看清得啊——啊!什么东西!” 于辰昏猛地缩回手,刚才那烘手机里面居然出现了另一只手,不是从旁边伸过来的,而是从烘手机的里面,自上而下,抓住了他的手! 系统也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烘手机里又掉出来什么东西,落在他脚边,是个纸团。 于辰昏不敢轻易碰纸团,求助道:“系统,里面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系统这几天学的东西好歹用到了一点,“没有,应该就是普通的纸团。” 于辰昏看了看周围,洗手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捡起纸团,打开,里面写到:今晚,想办法让关屏山来文建村。 “宁休这个臭不要脸的!”余更现咒骂道,扔纸团就扔纸团,没事吓唬自己做什么。怕是练邪术练得脑子坏了,还用这么老旧的方式传东西,发个信息能死啊! 他发泄似的把纸条撕碎扔进垃圾筐里,慢慢平静下来。 宁休让他把关屏山引导村子里,还是半夜,这不正好吗,就算他不递这个纸条,今晚关屏山也会去的。可宁休既然这样说了,那是不是他会有什么行动,会不会伤害到关屏山…… 余更现很担心,就算关屏山再厉害,功德再多,他也怕宁休那个丧心病狂的会豁出去做什么事,伤害到他。 可也不能一直躲着宁休,之前在海滩上,自己没有明确答应宁休要与他为伍,一方面是现在自己心里有了关屏山,不管怎样一定不能伤害到他,另一方面,谁知道宁休要如何报复呢?会不会伤及无辜,会不会伤到自己,甚至他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完成复仇都不好说。 朝夕荏苒间,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大多参与过那次事情的家族基本上都换了家主,报仇这件事到底还有意义吗…… 余更现想不明白,本来跟着关屏山好好的,早就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了,可宁休的出现实在出乎意料,扰乱了他的生活。 余更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总有些东西要自己面对,也总有些人是自己想要守护的。 今晚,他要跟关屏山一起去村里,他就不信了,宁休还能翻出花来? 他甩甩手,不敢再用烘手机,回到了位置上,菜品已经上齐了。 他把手伸到关屏山面前,“帮我擦擦手吧。” 关屏山勾起了嘴角,笑容里带着纵容,也不知怎的,他就是特别喜欢余更现粘着自己。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把余更现的手仔细的擦干净,然后亲了亲他的指尖。 余更现耳朵一红,把手缩了回来。 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便闹一闹还行,关屏山这么认真的调情他就不太行了。所以论段位啊,还是大佬厉害。 任红月坐在对面,一脸生无可恋,这次没把白呼晴从窝里带出来怕是他最大的遗憾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折腾折腾小狐狸,弥补一下自己被虐还无法反击的心情! 饭吃到一半,余更现才道:“今晚我想和你一起去。” 关屏山微微诧异,余更现一直非常排斥这些事情的,这次能把他从家叫到这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便问道:“怎么想跟我一起去了呢?” 余更现道:“反正以后跟你在一起,这种场面总不会少的,就习惯习惯呗。” 关屏山的眼神染上难以言喻的神情,专注而又深情,四目相对间,他道:“放心吧,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余更现不好意思道:“吃饭吃饭。” 晚上,任红月留了下来,关屏山开着车带着余更现往文建村开。 系统道:“你不把这事告诉他?” 于辰昏道:“不了吧,宁休的事不好说,就算关屏山知道,那宁休要是真有什么本事把风水界端了呢,到时候打不死他,关屏山再一发疯,这个世界怕是就要结束了。” 系统道:“这倒也是,可你跟着来有什么用,我管不住恶鬼啊,虽然我查不到具体的宁休到底在练什么邪术,也查不到他力量有多强大,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恐怕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这样啊……”于辰昏若有所思,“所以啊,你得赶紧练练啊,你总不能连个外挂都开不出来吧。” 系统顿了顿,惭愧道:“那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于辰昏道:“对了,上次我在关屏山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本古籍,好像有一个什么咒阵看起来很厉害,回去我再找找,你好好学习。” 系统垂头丧气道:“好的,我一定好好学习……” 两人把车停在村外,离村子并不近,所以并没有村里人发觉有外人进入村子。 余更现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月黑风高,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随意生长的树木挂在四周,月亮一照,影子狰狞诡异。 夜晚似乎太过寂静,比白天还要骇人。余更现双手抱住关屏山,恨不得把脚也踩在他鞋上,眯着个眼睛不敢乱看。 关屏山尽量把人护在怀里,使得两人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 余更现哆哆嗦嗦道:“我有点害怕……” 关屏山在他耳边道:“怕就抱着我,要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就闭上眼睛,其他的不用管。” 他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更用力的抱住了关屏山的胳膊。 关屏山觉得今晚回去,自己胳膊上最少得有一道淤血…… 晚上的路不好走,两人也没借助手机照明,余更现是看不清路的,不过关屏山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转转悠悠,竟然来到了白天拜访的那户人家,院子里的石榴树窜出院墙,高高直立在中间,黑夜里,枝叶错节不齐,狞恶地盘在一起,像是随时都会化成恶鬼,拿着钢叉来夺人性命。 “我们要进去吗?”余更现问。 关屏山摇了摇头,“不进去,这不是在现实里,进去也没有人在。” “什么?”余更现惊异道,“那我们在哪?” “在咒阵里,看来是早有准备,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余更现更害怕了,“我们怎么出去啊,这里会不会有鬼。” 他忍不住四周看了看,语气中简直要哭了出来。 关屏山见他这副模样,突然起了心思,戏谑道:“叫声老公就带你出去。” “老公!”余更现毫不犹豫地大声道。 关屏山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看来是真怕了,笑着单手越过他膝盖后面的腘窝,把人抱了起来,声音温柔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还怕吗?” 余更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摇了摇头,头发蹭过关屏山的侧脸,让他心里不禁痒了起来。 关屏山在他耳边道:“闭上眼睛,我们还要在这里走一会儿,我想把布阵的人引出来,探个究竟。” 余更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示意他自己知道了,又道:“我送你个挂件好不好?” 关屏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便带着期待道:“好啊,是什么?” 余更现拍了拍自己,“我啊!” 关屏山笑了出来,无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还真是个巨型挂件啊。” 余更现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唇,道:“骗你的,是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半块玉佩,正是第一天去关家时,关屏山给他,让他去换钱的那块。余更现想着,亏了没换钱,不然得心疼死他。 虽然作坊小,工艺却不差,玉佩被切割得很整齐,一个圆形的,变成了两块半圆,上面束着余更现亲手打出来的绕丝络子,坠着小束流苏,大方又细致。 关屏山停下脚步,毫不顾忌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把人侧着放在自己腿上,借着三分月光,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玉佩,然后亲了亲余更现的侧脸。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羊还是很开心啊! 他把玉佩放进怀里贴着心口的衣兜,问道:“那一半是不是在你那?” 余更现把自己的拿出来,晃了晃,“是啊,我一直放在兜里呢。” “那就好。”关屏山顶了顶他的额头,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小动作不断,完全忘了他们还在一个不知危险的咒阵当中。 关屏山对自己的本事向来很有自信,见布阵者一直都不出现,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耗到天亮,那样的话,对于余更现来说就有些太累了。他把人重新抱了起来,觉得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誓死不做好半仙16 关屏山走到一块空地上,此时迷雾起得厉害,一米开外就看不清什么了,余更现环顾四周后道:“亏了你抱着我,不然肯定要走散了。” 关屏山道:“散了也能找到你,乖,闭眼,老公带你出去。” 他大致分了分东南西北,面朝东北,从袖口中拿出一把青铜短剑,上面还镶了块比鸽子蛋还大的凉玉,他把短剑横在眼前,口中念道:“天尊地卑,阳奇y耦,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相s,he。” 短剑直指面前的一棵树,此树立刻上下燃气青色火焰,一声霹雳惊雷炸在树顶,若是从上空看,定能发现这棵大树就是整个村子中最高最老的一颗,也不知关屏山是如何从这茫茫大雾中找到它的。 “阳本y,y育阳,天依形,地附气。” 这颗树是村子的最高点,也是咒阵的阵心,关屏山以咒为介,以青铜尸玉为引,直接打碎了禁锢他们的咒阵。 一片浓雾散去,再看脚下,两人居然走到了一户人家的牛棚里,旁边还堆着不少牛粪。 关屏山嘴角抽搐着,余更现迷迷糊糊地道:“怎么样,我们出来了吗?” “嗯……”关屏山把人垫了垫,好让自己把人抱紧些。 他怕吵到了牛,再吵醒了这家的主人,便轻声道:“小点声,一会儿再让你下来。” 他说小点声,又没说不能不能睁眼,余更现把眼睛眯起一条小缝,一张牛脸赫然映入视线。吓得他差点从关屏山身上摔了下来。 天色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关屏山抱着人赶紧找出口,脚下也不知踩的都是什么,几乎把围栏摸了个遍才从牛棚里出来。 他把余更现放到地上,余更现却挂在他身上闷声笑着,关屏山很无奈,又不舍得把人推出去,双手便在他身上找平衡。 “诶呦!”余更现被捏得痒痒,抬头笑道:“还有关先生找不到的出口啊。” “还笑呢,要不是我抱着你,你脚下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关屏山嘴里虽然诉苦,可语气里却温柔得很,“走吧,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东西没。” 余更现牵着他伸过来的手,关屏山看了看周围,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村子的东头了,这里再往东是一片菜地,并没有什么人家。 两人往回走着,余更现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在咒阵中,而不是现实的。” 关屏山道:“还记得刘雪媛家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吗?” “记得啊,不是说那是颗凶木,不能种吗?” “嗯,但每户人家周围的树木也会或多或少的反应出这个家族的运势的,尤其是种在自家院子的花草树木。我们白天看到的那颗石榴树被人使了障眼法,虽然表面上枝繁叶茂,可实际已经枯败到树根了,很有可能这颗石榴树早就不结果子了。” “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刘雪倩却仍然怀孕生子,石榴树还有多子的意蕴,两者相互影响,也是她第五子早夭的缘故。” 余更现回想起那个男人对刘雪倩的态度,道:“我总觉得刘雪倩的丈夫根本就不喜欢她,更像是把人当成一个生育机器,只会让她不停地生孩子。” 两人回到刘雪倩的院子附近,关屏山朝着那颗石榴树打了个响指,石榴树瞬间凋谢零落,原本用障眼法维持的繁茂全部消失,叶子变得枯黄干脆,风一吹,就有大片干叶掉落。 余更现看着这石榴树的变化,微微张大嘴巴,感叹道:“好像变戏法的啊。” 关屏山思忖片刻,道:“那我以后要是不看风水了,就带着你去卖艺吧,你吃这么多,我要是养不起了可怎么办?” 余更现撅了噘嘴,不满道:“我也就一般食量罢了,你要是养不起我就抱着白呼晴回东献,随便找个地方一待,保准第二年就出一窝狐狸崽子。” 关屏山眯起双眼,周身温度瞬间降至零下,“你说什么?” 余更现顿时怂得不行,结巴道:“我我我是说给白呼晴配种,生下小狐狸崽子再……再交给你,让它们去卖艺……” 关屏山拍拍他的脸,轻哼一声,道:“算你想着老公。” 余更现揉揉鼻子感叹道:大佬就是大佬,根本惹不起…… 余更现走累了,关屏山就给他找了块石板,给他坐着,可偏偏他娇气得不行,嫌脏。 自己喜欢的人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宠着,所以,关屏山坐在石板上,余更现坐在他腿上。 余更现坐了一会儿,着急道:“不是说晚上会有女鬼出来作祟吗?不仅瞎叫唤还吓人杀人。我俩出阵后这都快要一个小时了,怎么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还盼着女鬼出来了呢,胆子大了不少啊。” 余更现略带骄傲道:“反正我是个小废物,但有你罩着我啊。” “那好。”夜里风凉,关屏山给他掖了掖衣服领子,“我抱你十分钟,你回去练习一张符,怎么样?” “切!”余更现龇牙咧嘴得从他腿上爬下来,脚刚一落地,就觉得像是踩到了什么shi哒哒的东西,低头一看,尽是猩红的鲜血,里面还带着又软又粘稠的不明物体。 余更现又“嗖”得一下,窜上了关屏山这个人形护盾,然后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 系统没法摇头,只能摇着数据叹气,“你说你跟来是为了什么?加重关屏山的身体重量吗?从出发到现在一共四个多小时,你在他身上挂了快三个小时了!” 于辰昏哭唧唧道:“我有什么办法啊,一看到这些东西我就能想到河里轮着吓唬我的恶鬼,我就抖得不行,站都站不稳。地上又那么脏,我不想瘫在地上……” 关屏山把人抱到石板上,拿了张符咒向地下施力,那些东西瞬间往回倒退,滴血不沾,转眼间消失干净。 然后就从远处传来了瘆人的声音,哀怨混杂着愤怒。 “孩子,我的孩子呢……” “你们怎么都走了,都离开了,村子里快要没人了,都回来吧……回来吧。” “孩子呢!你们谁看见我的孩子了?” 那女鬼断断续续地哀号着,不停地念叨着这几句话,还在找孩子,凄厉中竟然多了点悲哀。 余更现把耳朵捂上,没敢再听。 那声音似乎在远处,又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关屏山闭眼片刻,再睁开眼睛,万物皆似有灵,天地上下都被灵气包裹,与常人眼中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他手边再次滑出青铜短剑,眨眼间化成一道疾风,向身后刺去。 “嘶嘶——” 是短剑刺破恶鬼后,烈焰燃烧魂魄的声音,还伴随着女鬼凄惨的叫声,就算于辰昏捂着耳朵,那声音尖锐的仿佛也要刺破他的耳膜。 他转念一想,松开了手,然后盖住了关屏山的耳朵。 这可是他家大佬兼先生。 珍贵! 十分珍贵! 又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于辰昏偷偷睁开眼睛,地上血r_ou_模糊的一团,竟是个胎尸,那女鬼站在关屏山身后,虽然被刺了个正着,但看到胎尸滚落在地,也不管自己,忙跪倒在地上抱起胎尸。 “孩子,孩子……”那女鬼仔细地擦了擦胎尸的身子,毕竟也分不出哪里是哪里了,然后惊叫道:“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怎么会是个死的!这不是我的孩子啊!” 关屏山没工夫听她乱叫,短剑指着地上的鬼,眯起眼睛,看了几秒,下一闪青光直指在地上那团血r_ou_模糊上。 余更现再一睁眼,那胎尸已经消失不见,几米之外却站了个人形。 说是人形还真就只是个人形,宁休没有想到关屏山如此醒目谙练,在瞬息之间就发现了他。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6节 于辰昏恶心的要命,宁休也真是不嫌弃,那么丑的东西也能附上去。 偷袭不成反被青铜短剑所伤,宁休裹着黑衣站立在一边,不得动弹,只能指使女鬼作怪。 那女鬼的肚子被刨开好大个口子,却不管自己死活,叫道:“拿命来!我要你们填满我的肚子!” 这女鬼的道行对于关屏山来说不值一提,再一出手,这女鬼就消散的不剩什么了。可他不能把她打到魂飞魄散,应该找个能装鬼的酒坛或是容器,再把鬼带回去渡化。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宁休出手,用身上的黑衣裹住了女鬼剩下的一丝ji,ng气。 一身袍子把宁休整个人都围在黑暗里,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分明透露出狠厉和凶横。这不再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倒像是惨死的厉鬼,麻木恶毒。 关屏山早已看不出这人是谁,却能感受得到此人身上沉重的y气,只当是修炼邪术的邪派,还不等他出手说话,宁休便先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 “关屏山,这些年过得可好啊。” 关屏山心里困惑,这人竟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可他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物。 “怎么,不记得了?”宁休歪了歪头,露出半张脸来,“也是,这些年过去了,像您这样的,成为大人物的天师怎么还会记得我呢。” 虽然他句句恭维,可是在难掩嘲讽之情。 关屏山道:“是啊,你这种修炼邪术,c,ao纵鬼怪作恶的人,我确实不会记得。” 宁休哼笑一声,也不恼。他确实是想马上就跟关屏山拼个鱼死网破,可只是这样的话,伤到了自己,未免太不划算。 他还有别的打算,不能太过轻举妄动,他捏紧拳头,十几年都忍下来了,不可能功亏一篑。 关屏山道:“在这个小村子里待了多久了,不会就这点能耐吧,手下就那一个鬼?” 宁休道:“关先生问话的水平实在不高啊,都这么大岁数了,不会除了抓鬼看风水您别的都不太行吧。” 关屏山咬了咬牙,曾经他还真没怎么注意过年龄这个问题,知道余更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两人感情升温发展,他才有所在意。 这又是在余更现面前说他的年纪,关屏山用手指摩挲了下短刀上的y玉,划破一层空气,把宁休还要说的话直接怼了回去。 宁休倒地吐出一口乌血,咒骂道:“老不死的,不就是提了句岁数吗!”然后在关屏山处死他之前,用了个咒阵逃跑了。 关屏山当下便要去追,余更现却环住了他的腰。 “别去了别去了,等下次你一个人的时候再去追吧!” ☆、誓死不做好半仙17 关屏山难得在自己刚醒来时,看到余更现也醒着。 关屏山眯着眼,用脸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头发,余更现却皱着眉头用手指不停地蹭着他左臂的皮肤。 昨天晚上那一遭,还真给他胳膊上留下了圈红印。 关屏山勾起嘴角,轻佻道:“心疼啊?” 余更现有些自责,他看了看关屏山,然后低头在红印上“啾啾啾”的一连落下一排吻。 关屏山被他逗得笑了出来,觉得他特别像在地上吃米粒的小ji崽,便用手揪着他颈后的一小片嫩r_ou_,动作亲密又暧昧。 要不是今天还要去那个村子,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关屏山真就想让两人都蒙在被子里过一天。 于辰昏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系统,“宁休去哪了?” 系统道:“躲起来养伤了,关屏山那一下打得可不轻。” 于辰昏道:“哼,活该,今天晚上之前想办法联系下他,我要见见他,顺便查查他这几年都在做什么,练的什么歪门邪道。” 系统道:“行,那你今天还跟着他们去村子?” 于辰昏道:“去,我倒要看看昨天那个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穿好裤子,这都快入秋了,村子里还是那么多蚊虫。 那只女鬼到底是谁? 不断杀人取其血r_ou_填充自己的身体,究竟为了什么?她要用人来填满她的肚子,那是把人吃进去的还是将人硬塞进去?毕竟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只女鬼的肚子上面有那么大的一个豁口。 豁口? 于辰昏猛地放下筷子,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关屏山问:“怎么了,吃饱了?” 于辰昏摇摇头,“没有,就是在想村子里的事情。” 关屏山给他夹了个汤包,“这么急着帮老公分担?” 于辰昏还在想事情,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就跟着点了点头。 关屏山难掩笑意,觉得充满了抓鬼的动力! 任红月边吃边在心里叹气,他那个不苟言笑,不吃烟火食的师傅彻底没了…… 折腾了两天,余更现和任红月都难免有点灰头土脸的沧桑感,可只有关屏山一人,在酒店休息的时间最少,带着他俩成天跑来跑去的,却一如既往的霁月清风,衣衫干净整洁,面上丝毫没有疲惫之感。 任红月随便抓了两把头发,甚是想念白呼晴,要是他在,恐怕自己会比现在干净多了,他家狐狸崽子最会舔毛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来个按摩。 今天的村子仍然笼罩着一层白雾,大雾不散,只闻鸟鸣声,不见其影,透露出些许怪异。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死人,但家家户户还是听到了那女鬼骇人的索命声,此时虽然是白天,可村民们还是闭户不开,大门上还贴着不知从哪求来的黄符。 任红月又找了户人家打听情况,人家听说是请来捉鬼的天师,欢欢喜喜的把三人迎进了门。 这家也多子,妻子生了三个小子,除了最小的那个在城里读书,其他两个都在别的城市里打工,原本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次,前几天也不知怎么了,都回来了。 男人带着两个儿子去地里干活了,小儿子在外读书,此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女人道:“你说这不是耽误工作吗?问他们,他们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回来了。” 关屏山问,“那他们俩就没别的什么异常?” 女人想了想道:“你们也知道,这几天闹鬼,他们俩有一个晚上被那女鬼吵醒,说是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声音,还说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把他们引回来的。” 于辰昏问:“把他们引回来的声音说了什么?” 女人道:“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勾魂什么的!我这几天就怕我这三个儿子出点什么事,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可不能出事啊!” 任红月看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不用着急,您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于辰昏想起心里的猜测,问道:“您知不知道刘雪倩一家。” 女人擦了把脸,道:“知道知道,那家啊,过得也是ji飞狗跳的,刘雪倩那丫头也是可怜,成天被逼着生孩子,她男人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老婆,才刚生下第四个,立马又要了第五个,结果好不容易剩下的小五说没就没了。”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孩子?” “还能是为什么。”女人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要小子呗!女娃又干不了活。” 于辰昏又问道:“那刘雪倩不愿意?” 女人“诶呦”一声,眼里半是同情半是无奈,道“谁愿意啊,她妹妹熬了出去,在城里过着舒服日子,她呢?自从二十一岁嫁过去,那肚子就没几天是小着的,怀着孩子也得干活,谁想过那种日子啊。” “她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动手打过她呢,那是村里有什么事办了酒席,她男人当着大家伙的面骂她生不出儿子,还一天的不得劲。” 于辰昏皱了皱眉,猛生一阵厌恶。 关屏山侧眼看了看他,将手搭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又问道:“那你了解刘雪倩的妹妹吗?” “她妹妹,叫什么来着?” “刘雪媛。”于辰昏提了个醒。 “对对对,刘雪媛那孩子自从出去后就不怎么回来了,估计这次也是跟着什么邪风,着了道才回来看看她姐姐的吧,她们姐妹俩家里人都没了,两个人也相依为命不上,估计刘雪媛不想回来也是看不上她姐姐了,人家学的什么艺术设计,哪还能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啊。” 关屏山道:“这么说,两姐妹关系不好?” 女人随手拿起针线活,道:“谁知道好不好呢。” 三人从这户人家走了出来,于辰昏愈发肯定心里的猜测。 那女鬼十有八九就是躺在床上的刘雪倩,首先就是孩子这一说,近来村子里刚生下孩子,孩子又夭折的只有她一个人,与昨日见到的那个女鬼颇为相似,估计是孩子死后,打击太大,被宁休趁虚而入,逼出她的魂,成为恶鬼,报复杀人,所以身体才会虚弱不堪,不能自理。 想必盖在她身上的棉被之下,应该就有一道与女鬼身上一模一样的疤痕,或许是剖腹产生第五个孩子时,留下的创口。 而她口中所说的,用人来填满她的肚子,会不会是宁休蛊惑她,说只要用别人的血r_ou_把肚子装满,就不用她再怀孕,再继续做生育机器了呢…… 于辰昏不敢细想,把他的猜测告诉了关屏山。 关屏山听后,笑道:“你还真是为你老公我殚ji,ng竭虑啊,想得这么仔细。” 于辰昏道:“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关屏山道:“对也不对,刘雪倩没你想的那么无辜。” “那就是不对了。”于辰昏踢走脚下的小石子,“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关屏山道:“一会儿你就能见着了。” 到了刘雪倩家,仍旧是她妹妹刘雪媛来给开的门,可今日的刘雪媛却有些不同,动作缓慢,反应迟钝。刘雪倩的丈夫也下地干活去了,只有她们两姐妹在家。 于辰昏不解,便趁着刘雪媛不注意,闪身进了里屋。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女鬼身上那么大个创口,不可能是成鬼之后才有的,一定是在身体上留下后,刻印在魂魄上,才会久久不愈合。 那么说,只要看看刘雪倩的肚子上是否有那道伤疤,就能知道女鬼到底是不是刘雪倩了。 四下无人,于辰昏掀起棉被一角,他终究是个男人,为了避嫌把头扭到一边,全靠系统感知。 “就一层棉被你就感知不到了?赶紧升级吧。”于辰昏抱怨道。 系统略委屈,“那也是总部科研的问题,干嘛凶人家!” 于辰昏拉着棉被的手微微颤抖,“好好的,少撒娇,快干活!” 几秒后,系统道:“好了,鬼可能不是她,她的肚子上没有伤。” “什么玩意!?”于辰昏惊异道。 他又想起关屏山跟他说的话,说他猜得对也不对,女鬼不是刘雪倩的话,那会是谁,刘雪媛? “救我……”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眼睛瞪得溜圆。 于辰昏还没来得及说话,刘雪倩又昏了过去。 他转头,透过一层帘子看着外面刘雪媛的身影,在她进屋之前回到了外屋。 关屏山看他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怎么,求证好了没有?” 于辰昏道:“那女鬼是刘雪媛?” 关屏山摇摇头,“不是。” 猜了几次都不对,于辰昏甩手不干了,“我不管了,爱谁谁!” 关屏山忍着笑道:“那一层人皮就要撑不住了,今天就告诉你。” 关屏山和任红月继续留在了刘雪倩家,刘雪媛非但没有赶他们,还热情地留他们做客吃晚饭,关屏山答应了,于辰昏却觉得无聊,自己往村子西边一条小河那走了。 “晚饭时候我再回来。”于辰昏道。 关屏山点点头,如今村子里的鬼就在这户人家,外面没有什么危险,他倒也放心于辰昏一个人离开。 那条小河还真是浅,在上面放几块大石头就能过去,于辰昏踩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一会儿一个用石头围成的简陋火堆就建好了,里面放上别人家给的枯树枝,又买来几个ji爪子,说烤上就烤上了。 系统道:“村子里让野炊?” 于辰昏道:“我这可不是为了野炊,等着吧,宁休一会儿就能到。” 这是他们小时候常玩的东西,那时候还有大人看着他们,烤的东西也比现在的丰盛,他轻哼一声,举起ji爪子看了看。 对关屏山下手,真当他是死的了。 他就坐在河边,河里的水纹随着风轻轻泛起,层层叠叠的把映在水里的景象揉碎在阳光的细闪中。 于辰昏略微惬意,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水里的景象就变了。 褶皱泛起的不是倒影,而是无数只人手,从浅底中伸了出来。 于辰昏被吓得跌坐在地,瞬息间,河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余更现破口大骂道:“艹!宁休你个傻逼,不吓我你能死啊!” “那么大声干什么,鬼影罢了,我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在河里的那几天你是怎么过的。”宁休从远处走来,把余更现扶了起来,“日子久了,受了点别人虚情假意的小恩小惠,我怕你记性不好。” 余更现转身给了他一下子,把人打懵在原地,“我忘你奶奶个腿,忘不忘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甩着一条胳膊装神弄鬼?” 还不等宁休发作,余更现拿起半块玉对着宁休的脑袋又来了一下,白玉驱邪,硬生生刮掉他一层头发,头皮上也出了道红印。 “这一下,是因为你背着我对关屏山下手。”余更现举着玉,恶狠狠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报仇就去找别人,不许对关屏山下手。” 宁休捂着头,咬牙切齿道:“怎么,心疼了?他当初送你下河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余更现得意道:“因为我就是个抖,我愿意!” 为爱受虐什么的……不说了。 ☆、誓死不做好半仙18 宁休被气的一抽,又笑道:“那你俩在床上也挺有情趣的啊。” “是啊。”余更现脸皮比城墙厚,虽然没和关屏山做过事,却道:“就是很爽,羡慕吧,回去跟你那几个女鬼玩去啊,别成天出来晃悠不干人事。” 宁休道:“你真是活该被沉河,沉了也不长记性,还帮着当初伤害余家的人。” 余更现无所谓道:“你就不活该吗?都是一起造的孽,谁也别看不起谁。” “那你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宁休坐在地上,拨弄着串ji爪子的竹签,“你当你父亲死有余辜,可你母亲呢,那些疼你的长辈呢?他们又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难不成你真打算和关屏山就这么过下去?” “这么过下去怎么了?关屏山惯着我,没办法。”余更现吹掉ji爪子上面的炭火,“你来找我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心气难平,没有人在你受难后拉你一把,不过你的事可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同样,也不要再找关屏山。”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和我一起了。” 余更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呢?” ji爪子还没烤熟,上面渗着血丝,宁休毫不在意,拿起就啃。 余更现嘲道:“好好补补吧。” 宁休道:“想来我俩以前也算是有天赋的人,若是没有那件事,这几年我俩也能算得上是天师里数得上的人吧。” 余更现闭口不言,这事他虽然嘴上不提,可一直是他心上的一道疤,以前忘了的时候还好,可如今被人反复提醒,又被鬼怪反复恐吓…… 他搓着竹签慢慢翻动,借着烟雾隐藏自己怅然若失的模样。 宁休知道他说中了他的心事,大家都曾鲜衣怒马,自己放不下过去,别人又怎能轻易舍去呢?他又道:“不过我还好,虽然练得不是什么正统吧,好歹不会像你那样,怕鬼怕得厉害,你这毛病,就算是关屏山再怎么悉心栽培,在厉鬼面前也拿不起刀吧。” 余更现嗤笑一声,这伤疤戳的他又痛又痒,却还是逞强道:“以后我遇不遇得见脏东西还不好说呢,关屏山向来把我护的很好。你呢,被剁手的滋味好受吗?有没有人护着你啊,不然你可要小心你另一条胳膊了。” “余更现啊余更现,你是在河里让水冲了脑子吧,他能护你一辈子?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宁休吐出骨头,“所以啊,不还是得靠自己吗。y德洪济,阳德顺昌,我这是在救你啊。” 就算余更现确实放不下旧事,余家落得如此下场,有不少人暗中借机打压,以公带私。 他是想把那些曾经沽名钓誉,作威作福的人打进地狱,可他也不会与宁休为伍,宁休要做的事由于当初那群人有什么区别呢,为虎作伥,倒损y德。 “用不着救我,我就是一滩烂泥,从根上就烂透了的。”他把烤好ji爪子递给宁休,“你要做别的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总之不要动关家。” 说罢,余更现拍了拍手上的碳灰,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人烟依旧稀少,让他难免又想起刚刚宁休说的话,他说宁休意难平,自己又何尝不是。本来是能在风水y阳上颇有造诣的人,却被断了根骨,穷困潦倒,落魄不堪,看别的世家在道上风生水起,不免红眼。 放下放不下都在一念之间,余更现摩挲着手里的半块玉佩,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了刘雪倩家,关屏山正坐在炕上喝水,y阳大佬配上这屋里花花绿绿的装饰,也就关屏山这样的人还能升起一股仙气。 “回来了,去见谁了?”关屏山给他也倒了杯水。 于辰昏摇摇头不说话,关屏山看他不想说,也不多问,又道:“一会儿怕是吃不上饭了。” “什么?”于辰昏来了兴趣,“一会儿是不是要抓鬼了?” 关屏山道:“那你猜到哪个是鬼了吗?” 于辰昏道:“刘雪媛。” “不对。” “那就是刘雪倩。” “也不对。” “那是我,是我总行了吧!” 关屏山似笑非笑道:“确实是我家的吸人ji,ng气的鬼。” 于辰昏爬到他身上,黏糊道:“你对我动了什么歪心思啊,不是说你自己是我的监护人吗?叫你一声叔叔你可不能犯法。” 关屏山搂着他的腰,贴在他耳边道:“那你知道吗,配偶也算监护人。” 于辰昏听得耳根子一软,又从他身上下来,“去你的吧,我都多大了,还监护人呢。” 门外传来刘雪倩丈夫回来的声音,关屏山示意于辰昏,两人一同出去。 男人用被汗浸shi的衣服擦着脸,见到他们进来,道:“你们来了,小媛说要留你们吃饭,这村里没什么好的,别嫌弃啊。” 关屏山道:“还得多谢款待呢。” 男人摆摆手,钻进屋子,许是去歇着了。 刘雪媛在院子里烧饭,动作虽然熟练,做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比白天见她时更加不自然。 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媛跟她姐姐一样,做饭手艺很好,基本上一个味道,还能干活,不像她姐姐,整日躺在床上。” 听到他的话,于辰昏清楚地看到刘雪媛脸上的厌恶,看来她也很讨厌她这个姐夫。 不过姐妹俩一个天南一个海北的,厨艺怎么会相同呢?就算是双胞胎也做不到吧。 于辰昏上前道:“刘小姐对你姐姐可真好。” 刘雪媛不自然的笑笑,“应该的,她是我姐姐。” “那你以前多久回来一次啊。” “以前……以前忙,没怎么回来过。” 于辰昏帮她摘着菜,“也是,听说你是设计师,忙也正常。” “不正常!”刘雪媛扔下一把菜叶子,突然拔高声音,“怎么能算正常呢!姐妹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啊,以前都是刘雪媛的错,姐姐在家里辛辛苦苦干活,生育,她却在外面过着舒坦日子,完全不管姐姐!” 这话虽然说的颠三倒四,于辰昏却听明白了个大概。 “这一天瞎说什么呢。”男人从屋里出来,看着情绪激动的刘雪媛,道:“好好干你的活,里面那病秧子还等着呢。” 于辰昏放下菜,嫌恶的不露声色,回到了屋子里。 关屏山和任红月正在商议着什么事,于辰昏凑他他边上,小声道:“那只鬼是刘雪倩的魂魄,刘雪媛的身体,对不对?” 关屏山点点头,“人皮能够收敛邪气,昨天我们伤了恶鬼,占据在刘雪媛身体里的魂魄受到重击,人皮就要撑不住了。” 于辰昏问道:“那撑不住了会怎么办?” 关屏山难得小幅度的伸展了下筋骨,道:“撑不住了我们就能把她收了,然后回家。” 三人在屋子里又坐了一会儿,关屏山突然看向门外,任红月也警觉起来,于辰昏左右看了看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红月领了关屏山的指示,一条短鞭划过大门,于辰昏才隐隐约约听人的声音,伴着什么东西被撕扯的动静,渗人得很。 关屏山捂住他的眼睛,于辰昏却执意要看,厨房门里,刘雪媛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正在撕扯着她姐夫的身体,然后掏开自己的肚子,把撕扯后的碎r_ou_塞进肚子里。 于辰昏差点吐了出来,系统终于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它的作用,帮他屏蔽掉刘雪媛的肚子。至于为什么不能完全屏蔽掉刘雪媛这个人。 “都屏蔽掉就会没有真实感,防止宿主对眼前的现实做不出应有的举动,所以还是靠大佬吧!”系统道。 虽然刘雪媛还穿着一身衣服,不过对于她现在的样子,那不过就是层没有用的布料。肚子上的黑血流至脚下,接触到地面冒出呲呲白烟,她发现了有人正在看着她,转过头,是一张y气的脸。 余更现没有躲到关屏山身后,只是低下头,尽量不去看她,他不想这样一直躲下去,宁休的话像条毒蛇钻进他心眼里,他或许并不想成为一个废物,心里从前那点对y阳的希望火苗,也从来没有燃尽过。 任红月道:“刘雪倩,你作恶多端,枉害人命,今日便不能再逃脱了。” 刘雪媛的手里仍然攥着生r_ou_,“我,我是刘雪媛!不是躺在屋子里那个只能生孩子的女人!” 关屏山道:“如此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就算你把刘雪媛骗了回来,占据她的身体,你终究没有经历过你妹妹的生活,而自己的苦却一点都没落下过。” 关屏山的话激怒了刘雪倩,她嘶吼道:“那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就要嫁给这个男人,被逼着生下一个又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而刘雪媛就能走出这个村子,到外面的城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没人关心,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被这个男人大骂,还要不停的怀孕怀孕……而她呢?刘雪媛是我的亲妹妹啊!她为什么不能来看看我,为什么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她只知道自己享乐,甚至都不跟我联系……” “我没办法,没办法啊,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有人告诉我可以让我和刘雪媛交换身体,可以取代她,我就答应了……” “所以你才把所有在外生活的人都引了回来,想让他们陪你?”关屏山道。 刘雪倩道:“没错!我不仅要变成刘雪媛,我还要让外面的那些人都回来,都看看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把我害得有多惨!” 关屏山道:“可惜,你被人骗了,用割开肚子的方法交换身体,那是邪门歪术,你现在只是个作恶多端,半人半鬼的怪物,你的身体会慢慢腐败,肚子上的伤口也会越来越大,你该走了。” “不!”刘雪倩慌乱的把剩下的血r_ou_填进肚子里,尽管那里已经溃烂不堪,鲜红色的r_ou_和黑紫色的烂r_ou_交杂在一起,被她用手紧紧包裹住,“我不走,我还没有出去过呢,刘雪媛还没有亲自生过孩子呢,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 说罢,她伸出长长的利甲,里面粘着碎r_ou_,朝着关屏山扑来,任红月一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将她半路拦下。 刘雪倩没有丝毫停顿,在地上拖出乌黑的血痕,关屏山起身想带着余更现一同躲开,谁知余更现却挣脱开他的手,用那半块白玉直指她的头骨,却没等碰到,就被她的面容骇的僵在原地。 ☆、誓死不做好半仙19 不,不该是这样的…… 余更现死盯着眼前的恶鬼,身体却动弹不得。 不应该啊,他没那么弱,不需要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也曾是天赋异禀的天师,风水师,也能为人测堪舆y阳,收鬼除恶,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的…… 白玉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伤到了刘雪倩,她舌头猛地伸出老长,脸上的腐烂的皮寸寸掉落,露出血r_ou_和骨头,有些肿胀的地方像极了在水里浸泡许久的水鬼。 水鬼…… 斑驳的影像浮现在眼前,混杂了现实与虚幻,也蒙了人的心智。 “铛——”是玉佩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还是他被关屏山推进河里的声音。 “救……救救我,我……”余更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虚幻一片,是昏暗不见底的河里。 四面八方都是不肯轮回的厉鬼,在水下浸泡的不成样子,有的被爆炸伤的四分五裂,不成人形。它们都在余更现的身边徘徊停留,张开嘴用细长糙粝的舌头试图划破他的皮肤,吸干他的血r_ou_。 为什么又想起这些…… 余更现惊醒过来,再一睁眼,眼前分明换了地方——关屏山的房间。 他浑身冒着冷汗,伸手摸了摸脖子,是一手的shi汗。 怎么回来了?他闭起眼睛,再次睁开,还是想不起什么。 一双手拿着毛巾,刚碰到他的侧脸,余更现立刻戒备地弹开。 “是我。”关屏山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余更现才看清是谁。 关屏山把人抱在怀里,不顾他微许的抵抗,用毛巾轻轻地擦去他身上的冷汗。 屋子里太过静默,拉着的窗帘让余更现不知时辰,他也无所谓今夕何年,就想这样放空,什么都不去回想,什么也不用记着。 他扯了扯嘴角,还是当个废物好。 关屏山整个人都落在y影里,只能让余更现看清楚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很好看也很冷淡。虽然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除了面相上更符合他的生活作风外,并没有什么年月的痕迹,单看这张脸,仍旧是青年人的样子。 “村子里的事处理完了?”余更现嗓子有些哑,说完话不禁咳嗽了几声。 关屏山递来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道:“都处理好了,刘雪倩的魂魄不能轮回,已经消散了,躺在床上的刘雪媛被送去了医院,能治疗成什么样,看造化了。” 又是一阵静默。 余更现垂眸思忖,半晌低声道:“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关屏山放水杯的手微微一顿,又把人搂紧了些,“没有,是你先用白玉伤了她,然后任红月祭出了法器,把她收走的。” “你就这么喜欢我……”余更现忽的笑了出来,微扬起头,又道:“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关屏山无声的张了张口,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力感顺着四肢百骸升起又落下,他想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居然连指尖都在颤抖,“是因为又想起了旧事吗?那不是你主动回忆的,有人在你身上渡了层y气,迫使你不断陷入往事。” “所以呢,那不还是我经历过的。” “你愿意告诉我,最后去村子的那天,你去河边见了谁吗?”关屏山不愿逼他,可眼底却掩饰不住焦虑,“你身上的y气很有可能是那个人故意渡给你的,你若是不想说,自己一定要注意。” 余更现这一记拳头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他把手抵在眼梢翻红处,“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不行吗?” 关屏山顿时觉得手足无措,他感受到了余更现的声音,是冷的,不像以往二人玩笑时那般放肆轻松,拒他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他放不下心,松不开手。 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他以为该过去的早就过去了,可余更现就是个习惯了藏事的人,把心里所有的难受委屈压抑在心里,用玩世不恭的面孔与他相处,不让他察觉丝毫。 关屏山想,怎么能这样呢……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才把你重新留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关屏山就这样看着余更现,眼光复杂却专注,“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这是他俩之间第一次谈情,也是关屏山第一次准确的说出喜欢二字,可感情比话更甚,又怎是言语能表达一二的呢。 “可我没说过我喜欢你。”余更现突然拔高了音量,“我真的受不住了,本来我这几年都要忘了的,都已经忘了的……” “我好不容易从这些事中抽身,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那个河底太可怕了,那些泡烂了的鬼也太可怕了!我不想再一次又一次的回想那些东西,不想再在梦里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魔怔了般差点扯掉自己的头发,关屏山及时把人禁锢在床上,怕他伤了自己。 “对不起……”不知是谁道的歉,赔的什么不是,空气中又渐渐安静起来。 关屏山点上安神香,又往里加了几滴薰衣草,香气袅袅氤氲,缓和着气氛。 夜里天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余更现睡得正熟,换了个姿势便本能的往身边人旁边蹭了蹭,关屏山回手安抚着拍拍他,他才又沉沉睡下。 还说不喜欢自己,关屏山戳了戳他脸上睡出的印子,心想着,真是白疼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说得那么顺畅。 小白眼狼,有本事半夜别往他怀里钻啊。 关屏山盯着天花板,难得没有睡意。 上一次如此不安,还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余家出事的那一年。他把余更现推进水里,自己也仿佛跟着他沉了下去,那五天度日如年,吃不下也睡不着,每天都悬着一颗心,吊着一口气的守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为力,就像现在这样。 后来便是一心一意地学习五行y阳,他知道,只有自己站在顶峰,一家独大,登峰造极,他才能找回余更现,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当余更现再次回到他身边时,他才发现一切都变了,以前的余更现虽然爱闹爱玩,却不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现在……他给余更现掖了掖被子,也没什么不好。 一物降一物,他本来是想像照顾弟弟那样照顾余更现的,可再次遇见的余更现实在是招他喜欢,一来二去,感情变质的居然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他以为旧事都会随着时间更替,慢慢沉淀在岁月里,就算有风惊起一片尘埃,那尘埃也是落定的,不会更多打扰他们的现在。 可余更现几次回想纠结告诉他,那旧事就像是张网,是尘埃凝结成的藤蔓,在时间漫长的轨迹中,一直跟着他,随时都会缠着他来个天翻地覆,不得消停。 就算这样,他也是不会放手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明漳的气温又降了几度,关屏山早起加了件深蓝色的亚麻外衣,有些皱皱巴巴的,余更现下意识给他捋了捋,可人家那布料就是那样的,怎么扯也扯不平,余更现轻拍了下衣服,小孩子般出气。 可关屏山的气质却恰好把那件衣服穿得很舒服,用余更现的话来说,就是一点都不像穿了好几天没洗过的样子。 “系统,宁休呢。”于辰昏问。 “回来了。”系统道。 “回来?”于辰昏不解,宁家原本在东献,怎么会回明漳。“什么意思,他在这多久了?” 系统道:“应该也没多久,宁家出事之后他还是在东献的,后来练的一身邪术,又四处走了走,在你来这个世界之后,他就长时间住在明漳了。” “不在东献待着,看来还是要对关家下手。”于辰昏枕着手臂,看向窗外,“你说宁休要是真对关屏山做了什么,关屏山会做什么对这个世界影响很大的事情吗?” “不会吧,关屏山应该能收拾宁休,不过也不好说,毕竟他那一身邪术我都测不出来深浅。不过就算宁休激怒不了关屏山,不代表以后都没人能激怒他,一旦关屏山爆发,那还叫你来干什么?”系统道。 系统这么一说,于辰昏才又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得断了关屏山成反派的路啊。 “要不我怎么跟宁休说,要他别动关家呢,这二货也不听我的。”这任务弄得他没什么头绪,宁休还来给他捣乱,于辰昏气得直咬牙,“盯着点宁休。” “放心吧,看着他呢。”系统道,“不过你也得有所打算了,宁休要是真做点什么,咱们也得有所防备。” 于辰昏长吁了口气,抻了抻筋骨,“行,等我先起来再说。”然后他翻了个身,借着窗帘遮住了阳光,再次合上眼,休息! 宁休也真是不讲究,自己给他烤ji爪子补身体,他都吃了还给自己下魇咒,把他困在虚幻里折磨的浑浑噩噩,到现在也缓不过来ji,ng神。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倒不是他不想接着躺下去,就是怕自己再睡一会儿,晚上就又睡不着了,到时候跟关屏山大眼瞪小眼,那么好看一人,自己是亲上去还是不亲? 于辰昏美滋滋的穿上衣服,觉得自己还能再浪几年,至于他跟关屏山说过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管他呢? 他跟没事人一样,拖着懒散的步子在房子里溜达,飘来飘去的像个幽灵。管家见他以为他是在找关屏山,便告诉他关屏山在书房里和人议事。 于辰昏点头,然后继续在房子里来回飘。 至于为什么飘,因为他躺得实在是太久了,浑身难受。 白呼晴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抱着任红月给他买的烤ji,看的是当下热播的玄幻剧,里面的白狐妖用萨摩耶代替,看的他一脸沉醉。 现在的电视剧都这样?就不能后期一只狐狸上去吗?于辰昏想了想,可能那样的效果也不怎么好。 于是他果断的抢了电视遥控器,换台,抢食一气呵成。 白呼晴哀怨的眼神飘来。 于辰昏无辜道:“我怕你产生种族模糊,找不到对象。” 白呼晴更哀怨了,“本来也找不到了。” 于辰昏来了兴趣,兴奋的挑了挑眉,“是不是任红月……” 他表情实在太猥琐,毕竟人是他带来的,于辰昏话音一转,“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白呼晴一爪子拍在他身上,“你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于辰昏手里的烤ji又被拿了回去,双眼含着泪花,哭唧唧的缩在沙发一角,“jir_ou_里jiji,ng多,吃了不好……” jir_ou_里有jiji,ng? 白呼晴咬着ji腿的嘴一停,对这个白痴彻底失去希望。 不一会儿于辰昏就又坐了过来,挑了块骨头多的啃,嗦嗦手指头,又起了心思,“你说你在家啥也不干,要不你化成原型,我抱你去挣钱吧!” 白呼晴叹了口气,“我也不用干什么,毕竟‘我’是个宾语,不是主语……” 于辰昏嘴里的骨头掉了出来,落在碗里,白呼晴一脸嫌弃的把骨头捡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发作,于辰昏迷茫道:“舒服吗?” 白呼晴颓废的摇摇头,一脸的视死如归,“亏了我是只妖,生命力比人更顽强……” ☆、誓死不做好半仙20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关屏山站在书架前,翻着基本古籍,上面大多记载了许多咒阵和符纸的绘制方法,从简到难,一应俱全。 任红月道:“已经查到了,那个人应该是从前宁家的独子,叫宁休。自从沉船一事后,宁家也是被打击的一方,至今宁家除了他,已经没有别人了” 关屏山翻找着一些简单的内容,又道:“那他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我看他身上功德早已散尽,黑气环绕,命数难理,鬼道害人不浅啊。” “先生说的是。”任红月道,“宁家落败后,宁休便消失了一阵,再出现时应该就是这副模样了。豢鬼施咒,应该害了不少人,这次文建村的刘雪倩应该也是他教唆的。” “不止。”关屏山合上书,放到一边,“还有医院的那件事,孟鑫婉并不懂点墨催鬼,一定有人告诉她,骗她说这样做能够让她怀孕生子,她才会促生产鬼,产鬼才会以她的肚子为修养地。” “先生的意思是,医院的事情也是他促使的,那我要不要再叫人去查查,兴许还会有别的事情。”任红月道。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7节 “去查吧。”关屏山嘱咐道,“还有,最近要警惕着些,宁休来者不善,说不定这几件事情都是冲着关家来的,今时不同往日,更现最忌惮这些,不能给宁休可乘之机。” 余更现正和白呼晴在客厅里抢食吃,就见关屏山和任红月走了过来。 “走吧,带你们去看电影。”关屏山手臂上搭着两件外套。 “看电影?什么电影?”余更现叼着ji骨头,一口r_ou_都没抢到。 “之前不是答应你要出去看电影吗,结果第二天你发烧了,就没去上,正好今天有时间,我让他们买了票。”关屏山道。 余更现ji,ng神了起来,他还没有看过电影呢! 电影院里,四个大男人夹在一群小孩中间排队买爆米花。为什么都是小孩?电影院出的新品,装爆米花的盒子不是纸壳了,而是动画人物的模样,比平常的爆米花贵了两倍不止,余更现一眼就看中了。 看见装爆米花的塑料玩具还有狐狸样子的,白呼晴也喜欢得不行,和任红月取好了电影票也跟着来买。 关屏山也不嫌丢人,带着他排队买吃的,引得周围人频频投来目光,不因别的,只是这四个放在一起实在是养眼。 身后四,五岁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趁着妈妈不注意,用小手悄悄勾了勾余更现的小拇指,另一只手又去抓白呼晴隐藏起来的白尾巴。 这阵子白呼晴的尾巴被任红月摆弄的异常敏锐,小孩子又往往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小手力气还不小,捏得他差点红了眼睛。 任红月连忙逗小女孩松手,白呼晴抿着嘴巴,暗里狠掐任红月。 余更现蹲下来,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逗着小女孩松手来拿。 白呼晴的大尾巴解脱的一瞬,立刻收到自己怀里,委屈巴巴的抱着。 任红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似在摸毛,实际是在揉他的狐狸耳朵,不动声色的贴在他耳边道:“比在床上掐的都狠。” 白呼晴撇了撇嘴,小声道:“还不是你技术太差!” “什么?”声音太小,电影院又嘈杂,任红月没听清楚。 “没什么。”白呼晴把白尾巴扔给他,任红月抱在怀里,非常满足。 关屏山一直站在前面,终于排到他们时,他递过去一张卡,却弄得服务员一脸茫然,又不是电影会员卡,现在还有用银行卡来刷爆米花的? 服务员礼貌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里刷不了您的卡,您可以先去那边办理一张会员卡或者用现金或手机支付。” 现金?手机?关屏山一样都没有。 任红月及时递过去支付的二维码,“一起的,扫这个吧。” 于辰昏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年头,关屏山是怎么过的? 系统道:“大概是一心向学吧……” 电影还没开始,余更现在电影院里四处转悠,关屏山就在他身后一手举着他选好的橘猫爆米花,一手端着饮料,亦步亦趋,比管家还尽职尽责。 余更现一会儿回头喝几口饮料,一会儿拿几颗爆米花,自己吃时还不忘了给关屏山塞几粒进去。虽然关屏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余更现喂的开心,他吃的也就有滋有味。 饮料还没等进场就被余更现喝光了,他自己拿着杯子,吸着最后几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关屏山。 “那东西喝多了不好。” 余更现眼睛又可怜了几分。 “我没钱。”关屏山真诚道。 余更现看了看任红月。 那可是他师傅,任红月怎么敢掏钱? 他又看了看白呼晴。 白呼晴抱饮料抱得比尾巴都紧。 检票声音响起,余更现续杯的想法彻底破灭,被关屏山拉着进了影厅。 影厅里灯光昏暗,上楼梯时,关屏山回头的瞬间看见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黑气,他拍灰尘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弹走他身上刚刚沾染的脏东西。 宁休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那一丝y气与宁休身上的并无二致,在村子里与宁休交手的那次,关屏山就对他身上的y气一清二楚。 在关家,有关家数百年的功德荫蔽,宁休对余更现无可奈何,可余更现刚刚离开关家,宁休立马就跟了上来,看来他比想象中更加难缠。 关屏山将y气赶走的时候,施了些功德上去,不仅灭了那一丝y气,还反噬了释放y气的人。 宁休躲在明漳的一座荒山里,冷不丁被攻击了一下,跌坐在地。 心里骂到,他娘个腿的,一个不让动关家,一个护着姓余的,真他娘的不要脸。 他藏在潮shi隐蔽的山洞里,脚下堆满了各种动物的尸骨,有规律的血色染着土地,隐约显露出咒阵的雏形。 胸口一阵钝痛,宁休摸了摸被烧焦的衣服,要不是自己必须布置咒阵,他一定现在就去跟那个姓关的拼个你死我活,谁也别想落着好。 宁休忍着气,拿着一根腿骨,沾了些鲜血继续描摹着地上诡异图形。 余更现欢天喜地的往上走,丝毫没有察觉,关屏山与任红月对视片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其他事情还是等回去再说。 任红月买的是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旁边没有人,余更现和白呼晴坐在关屏山和任红月的中间,把两人之间的把手往后一放,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舒服得不行! 电影看到一半,余更现的爆米花就见了底,爆米花甜得发腻,又没有饮料喝。 余更现小声道:“没有饮料好渴。” 关屏山终究舍不得他渴着,道:“那你等我现在去取点现金,给你买水。” 余更现一把将人拽了回来,“还有一个办法,也能解渴。” 黑暗里,借着电影忽明忽暗的屏幕,他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浸着水光勾着人,声音低沉喑哑,勾住关屏山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在嘴唇接触的一刹那,关屏山僵住了身体。 这感觉有点玄,毕竟他中规中矩了这么些年,唯一横行无忌的事,就是打破了当初几大世家联合做出的不许余家世代后人接触y阳风水的事情。 他不仅去找了余更现,把他带回家,还亲自教他堪舆六论,哄着他重新拾起五行八卦,甚至一心一意的爱他。 在这种公共场合,关屏山向来拘泥刻板,而现在,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和心上人不断试探的舌尖,却让他难以把持。 余更现浪的正欢,舌头撬开关屏山的嘴唇,在他嘴里走了一圈。关屏山自通的吻随心所欲,顺着爱人的舌尖相互勾勒。 余更现接吻也不老实,低低地笑出声音。关屏山醒过神来和他稍稍分开些许,抵着他的额头喘气。 “看电影了,往那边去点。”余更现赶人。 关屏山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干脆把要去买水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电影结束,于辰昏主动拉过关屏山的手,蹦蹦跳跳的去买喝的,这次买的不是纸杯的了,也像爆米花的盒子一般,放吸管的地方带这只兔子。 吸管cha在关屏山嘴里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喝了一口,甜的发腻。 他俩也是。 发腻。 于辰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在余更现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来过这种繁华的商业区,他家道中落的早,很小就要出去干活挣钱了。 于辰昏也是,生前过的一般,没什么时间出来玩,他性格孤僻,也找不到人出来吃吃喝喝,通常难得一遇的休息,都是自己在家叫外卖。 像今天这样,爱人,朋友陪伴,肆无忌惮的逛街买东西,于辰昏还是头一遭,是想象不到的快乐。 任红月找了家餐厅,在这家商场顶楼,食材都是各地空运来,新鲜,味道也好。ji,ng致的摆盘画似的摆在桌子上,于辰昏也不懂欣赏,只挑量大的点。 吃过饭,几人又在商场里四处转悠,于辰昏看什么都喜欢,关屏山就一张卡走到哪刷到哪,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几人才往回走。 车上,于辰昏背靠车门,双腿搭在关屏山身上,街边各处的绚烂霓虹灯打着侧影映在关屏山的脸上,给本来棱角分明到冷峻的样子,渡上温柔的烟火气。 于辰昏笑了,这一天有些太开心了,他从来不知道被喜欢的人喜欢是这么件舒服的事情。关屏山疼他,毫不保留的爱他,每每想到居然有这样一个人如此珍视自己,于辰昏都觉得不可置信。 让他不由自主想到自己没死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喜欢,被喜欢过。 关屏山真的很好,各方面,各种意义上的好,要是可以和他过一辈子……于辰昏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不自觉的有眼泪落出眼角。 然后抢在系统前面骂自己,傻逼,任务还做不做了…… 关屏山对他的爱,让于辰昏觉得自己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又怎么能容忍有人对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呢。 已经出了商业区了,远离喧闹后,车外慢慢安静下来,连带着周围也只剩下路边并排的街灯,清一色的昏黄照进车内。 于辰昏看着一本正经坐在旁边的关屏山,咬了咬嘴边,就想干点什么…… 卧室里 于辰昏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然后趁关屏山洗澡时脱光了衣服。他摸摸大腿,滑溜溜的贼舒服! ☆、誓死不做好半仙21 于辰昏扒拉扒拉头发,有的还没干,shi漉漉的贴在脸上。 他左思右想,还是关了灯。 毕竟一会儿要做事情! 关屏山洗好后,疑惑的从浴室出来,好好的怎么不等自己,关灯睡觉了? 他放轻动作,刚坐到床上,背后就贴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于辰昏赤着身子,从背后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道:“那天是我骗你的,我也喜欢你。” 黑暗里,关屏山勾起嘴角,转过身把人抱在怀里。 “我知道。” 屋子里一片静默,于辰昏等了半天,都不见关屏山有别的动静。 他用下巴来回蹭了蹭他的肩膀。 关屏山回过来也蹭了蹭他。 于辰昏:“……” 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干脆抬腿去碰关屏山的腿,碰到的那一刹,关屏山明显僵了僵,半晌道:“你,没穿衣服?” 于辰昏闷声笑了笑,去咬他的脖颈,舔到喉结时,嘴里发出“嗯嗯”的应答声。 再让他主动下去,关屏山就太不是男人了,只是他一直没有问过他的意愿,怕他并不愿意和自己做这些事情,也就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于辰昏拉过他的手,往自己后面带,摸到那一手黏腻时,关屏山不知作何感触,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 …… 虽然关屏山舍不得他是个雏,那也没少折腾人。 后半夜的于辰昏双目空洞无神,瘫在床上,昏睡过去。关屏山满足的吸吮着他身上的一块肌肤,拉过他的手继续动作。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关屏山清早醒后也没有离开床,他觉得今天于辰昏醒来时,自己一定要在他身边才对。 于辰昏是咳醒的,昨晚叫哑了嗓子,估计还起了低烧,黏黏糊糊的瘫在被窝里。 关屏山给他准备了消炎的药和去热清甜的果茶,一点点的给他喂了进去,又抱着人翻来覆去的亲了一遍才罢休。 于辰昏差点哭出来,关屏山这几十年果然一心扑在y阳风水上,别的东西是一点没学啊!要不是他自己提前做了准备,还不得被做死? 技术堪忧。 实在堪忧…… 他一条胳膊伸在外面使劲拍打撒气,多动一点都嫌累。关屏山抿着嘴一言不发,懊恼不已的任他发泄。 自己以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情爱之事也没有做过功课,居然让人受了这么大罪,实在疏忽。 “行了,你别在我眼前晃悠,出去端饭。”于辰昏有气无力道。 关屏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那,我……我去给你把吃的端上来。” 于辰昏摆摆手。 关屏山前脚刚走,白呼晴后脚就溜了进来。 “快点给我摸摸毛,安慰一下……”于辰昏张开双臂。 白呼晴想了想,本来上回在床上答应了任红月不许把狐狸尾巴给别人摸的,可又想到任红月欺负自己那样,“唰”一下的就把狐狸尾巴变了出来,塞进于辰昏手里。 于辰昏把脸埋在毛里哀号,“我昨天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白呼晴看笑话似的看他,“哪那么容易,你看任红月技术差成那样,我不还活的好好的?” 于辰昏露出脸,语重心长道:“这有问题吧……你都没告诉他?” 白呼晴摇摇头,“没有,我怕告诉他之后,伤他自尊心。” 于辰昏挤眉弄眼道:“可你们狐族没有什么媚术吗,你没试试?” 白呼晴一脸震惊,“我没用媚术都被搞成这样,我要是用了我还活不活了?” “也是……” 门外,端饭的关屏山和逮狐狸崽子的任红月渐渐僵硬。 任红月更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嘴唇止不住抽搐。 这件事情,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听白呼晴说过一个字! 而且自己还一直以为他们的嗯生活非常和谐,双方都非常满意! 关屏山叹了口气,“这事……为师也教不了你……” 两人齐齐转身,坐在书房里,难得两人一起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辰昏拽着几根长毛给尾巴编辫子,“那你喜欢任红月吗?他对你好吗?” 白呼晴“嗯”了一声,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挺好的,我也喜欢他。” “那就好。” “你怎么想着问这些了?”白呼晴有些不解。 于辰昏编辫子的手一松,毛都散了下来,“我,我还不是怕我走了之后你被人欺负……” “你要走?”白呼晴突然拔高音量。 于辰昏捂住他的嘴,又闪了下腰,“没要走,没要走,我就是那么一说。” 白呼晴被捂的皱着眉头,口齿不清,“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我什么时候抛下你了?”于辰昏松开手,呼噜呼噜他的头发。 “现在多好啊,关先生对你也好,任红月对我也好,我俩还不用像以前那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不想再有什么变故了。” 于辰昏又慢慢扶着腰躺了回去,喃喃道:“我也不想啊……” “宁休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关屏山道。 “之前确实还有几件事情,都与几个风水世家有关,但掀起的风浪不大,事后就没人再追究了。”任红月道,“不过他四处挑衅,却又不尽全力,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肯定不会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关屏山若有所思,“他那一身命数可不是白没的,就算他死了,受他驱使的恶鬼也不会放过他的魂魄,他肯定利用诡术还在做些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告诉别的家族?”任红月道。 “不用了,宁休一定先来对付我们,就不必平白惹人担忧了。这几年关家太过盛,不少人暗里盯着呢,这事要是找各家的来商议,指不定给那些不省心的又出了什么可乘之机。”关屏山道,“查到宁休在哪了吗?” 任红月摇摇头,“我们……追查不到他的藏身之所,是我能力不足。” “不怪你们,他要想有动作,就一定得养ji,ng蓄锐,不会让我们轻易就端了他的窝的。” 关屏山又轻笑几声,道:“还挺会躲,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 “诡术修炼不易,且耗费心神,虽然修为迅速却是以命相抵的邪门歪道,注定不得好死。宁休这么豁的出去,我怕到时候我们抵挡不住。” “宁休是有准备的,诡术已经有几十年不曾现世了,我知道的也不多,看来我还真得想个法子……” “那我们接下来还用做些什么?”任红月问道。 关屏山靠在沙发上,指节分明,敲打着膝盖,“我们在明,他在暗,让下面的人都做好准备,到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记得安排人在附近的山上巡查,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任红月领命,出门安排。 关屏山看着冒热气的饭菜,挑了挑眉,说自己技术不行,多练练不就好了? 关屏山端着饭回到房间里时白呼晴已经离开了,他把小桌子放在一边,端起粥,一点一点吹凉了喂到于辰昏嘴边。 于辰昏晃悠着脚丫子,享受全方位服务。 “我买了些药膏,还有保养的东西,一会儿给你抹点好不好?”关屏山道。 于辰昏只觉得某个地方一紧,往被子里缩了缩,“不,不用了吧……” 关屏山很受伤,“我又不进去。” 于辰昏停下晃动的脚丫子,认真道:“我现在,真是看见你就疼。” 但是大佬就是大佬,喂完了饭,关屏山把人压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按照说明书抹了三层药膏,还顺便给他来了个全身按摩,把于辰昏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于辰昏就在床上萎靡了一天就又四处溜达了,虽然走路不利索,但系统说的时间已经不怎么宽裕了。 任务还是要做的,他主动来到书房,系统借着他的眼睛快速寻找一种古老的咒阵。可关家的藏书实在是太多了,于辰昏干脆坐在地上找书。 关屏山给他递了两个软垫,他在脑子里玩一会儿消消乐,写几笔简单的阵法混淆视听。主要还是系统在帮着找东西。 “更现。”关屏山道,“眼睛都直了,别看了。” 被打断玩消消乐的于辰昏回过神来,把书一丢,窜到关屏山身边。 系统一边继续找书,一边感叹宿主玩忽职守,敷衍塞则。 “今天早点回屋,不看书了好不好。”关屏山也把文件丢到桌子上,双手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于辰昏一连几天都待在书房里,从来没有过的勤奋刻苦。刚开始关屏山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故意躲着他,后来看到他记下的笔记,才发现他是真的在学东西。 “那么辛苦干什么,累坏了眼睛怎么办。”关屏山继续劝道。 于辰昏摸摸他下巴,“真心疼我还是你自己忍不住了?” 关屏山的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大拇指摸到一点,来回揉搓,“你说呢?” 于辰昏看这气氛不对,想打断,又无从下手。 “你不让我练练,怎么看进步,怎么更舒服啊。”关屏山声音沙哑低沉,一点点把控节奏,让他难以把持。 于辰昏软成一滩还不忘了掐下他,“鬼知道是你先练好还是我先被你练死……” 关屏山笑出声来,低头亲了上去。 …… 运动后,于辰昏躺在床上想,今日份的学习计划告吹,明天又不知道爬不爬的起来…… 系统道:“说得好像一直是你在看一样,难道找书的不是我吗?” 于辰昏捂住脸,“一定要在宁休来之前找到啊,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系统抖抖资料库,“你看看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于辰昏瞬间睁开眼睛,关屏山以为他是做了噩梦,连忙拍拍他,哄道:“睡吧,没事。” 于辰昏在心里偷笑,然后在系统的怨念下慢慢查看。 ☆、誓死不做好半仙22 y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y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杜门甲申,伤门丁星。星芒咒阵,一气统三。上善若水,故几于道。 这是非常古老的一个咒阵,掩埋在无数奇门遁甲之中,要不是之前他无聊,恰好翻到过一次,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咒阵。 一个从来没有人用过的咒阵。 于辰昏转着眼睛,细细品读这几句话。 八门遁甲,开、休、生、伤、杜、景、惊、 死,若要画出咒阵,看来明日还需出门做些准备。 关屏山在他身边睡得很熟,可两只手总是离不开自己似的,虚抱着他,就算是在梦里也要一直护着自己一样不肯松手。 旧事不是不再重现,只是自己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关屏山总是能最快醒来,哄上几句,再喂几口水。 他忍不住笑,怎么有这么好的人。 夜里安静得很,一个人的呼吸声却显得有些沉寂,于辰昏睡不着,这几日他总会想很多,像是要把身后事都安排明白似的,有许多放心不下的事情。 以前没找到咒阵时,他还觉得离自己离开的日子还很远,还可以放肆几天,多感受一会儿他和关屏山之间的情爱,可如今咒阵也找到了,宁休也要出山了,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时日无多”了。 自己离开后,关屏山怎么办呢…… 他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夜里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今天关屏山刚给他修的指甲,他左看看右看看,果然还是和关屏山牵起来的时候最舒服。 “爱你。”于辰昏凑到关屏山耳边,轻声道。 第二天,于辰昏起得很早,吃了饭就和白呼晴到处转悠去了,这几日关屏山也有事情要忙,多嘱咐了几句,就把人送到了门口。 关家两面环山,得水为上,财运两全,实实在在的龙脉。两边山清水秀,没事的时候于辰昏也会和关屏山出来散散步,透透气。 于辰昏记得往前走有个葡萄架,也不知道种葡萄的是谁,估计不是关家的地方。 “你变个狐狸。”于辰昏指了指上面的藤架,打发白呼晴,“变一下,上去摘几串解解渴。” 白呼晴一脸的不愿意,“那,那是有主人的啊。” “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你带钱了?”白呼晴问。 “没有。”于辰昏道,“诶呀,一会儿让人再来送,你先摘几串去。” 于辰昏知道这样不好,可必须把狐狸崽子支开。 白呼晴拗不过他,不情不愿的变回狐狸。 他四处转悠转悠,以关家主宅为中心,很快就找到了生门的位置。 生门,生生不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应关。于辰昏划破手掌,滴了几滴血。 嘶——他倒吸一口气,下手重了,还真疼。 血很快融进泥土里,他看了看四周,趁着没人发现用脚把周围没有染上血色的土往上盖了盖,掩住血迹。 “这个位置没错吧。”于辰昏问到。 “没错,死门在那个葡萄架的后面。”系统道。 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不开生门,反开死门。于辰昏悄无声息的转移地方,伤口还没愈合,他硬挤了挤,又埋下几滴血。 于辰昏故作轻松,“今天种下一滴血,明年可以收获好多个于辰昏。” 系统道:“吓死个人,谁要那么多你啊。” “关屏山要啊。”他想了想,又道:“你说等我走了,他要是发现这几个地方怎么办?” 系统道:“发现就发现呗,把土挖出来带回去?” “……算了,不想了,生前那关身后事。”于辰昏道,“好啦,下一个地方。” 走了八个位置,于辰昏觉得自己有种失血过多的眩晕感,把伤口藏好,白呼晴才慢吞吞的叼着葡萄出来。 “余更现你个大骗子!刚刚种葡萄的主人都来了,差点就发现我了!”白呼晴把葡萄甩给他,“你呢!你让我去摘葡萄,你自己去哪了?” 于辰昏装傻,嘿嘿笑着,“好啦,又不是不给钱,怕什么啊。” 白呼晴气得直炸毛,于辰昏连忙浇了点水上去。 “你干嘛!?” “炸,炸毛了……” 白呼晴被浇了个透心凉,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于辰昏笑了个够,“走了走了回去给你洗葡萄吃,别生气了。” 回到关家,趁着人都不在,于辰昏像模像样的进了厨房,切个土豆成功把手割伤,菜板上一片鲜血淋漓,被管家和白呼晴合着架了出去。 一点都不省心! 于辰昏抻着脖子道:“晚上我要吃猪肝,还想喝红枣桂圆莲子枸杞大补茶!” 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于辰昏享受着最后的时光,一天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反正拖得时间越长,血与土地的契合就越深,咒阵的能力就越强,他巴不得宁休再拖几天呢。 可宁休却等不及要出来了,在关家还没有彻底找到他之前,在关屏山还没有办法对付他之前,他一定要将咒阵布置明白,一举击破关家,闹个风水界天翻地覆。 宁休舔舔刚杀死的蛇,蛇胆生吞,蛇r_ou_活剥,反正半鬼之身尝不出味道,血腥气却更能唤起他的杀戮。 这深山老林里只有这些“野味”与他作伴,不过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明日生门隐其一,若作y私和合事,能识游三避五时。 绝佳的时机,鬼魅ji,ng怪y气充足,活人生门却隐蔽不见天日,任凭关屏山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谁也护不住。 宁休来的那一天,系统给于辰昏提前打了报备,他愣了片刻,转而又像没事人似的过了遍咒阵。 系统道:“紧不紧张,激不激动。” 于辰昏语调毫无波澜起伏道:“紧张,激动。” 系统:“……” 于辰昏合上书道:“我怕完成不了任务。” 系统道:“我会帮你一次成的,不然我觉得你会对这个世界越陷越深。” 于辰昏没有反驳,又问道:“那你之前遇到的宿主就没有这种情况吗?喜欢上了任务世界里的人,或者像我这样,直接喜欢上任务目标。” 系统道:“有,不过……没有结果的。” “什么意思?” 系统不知怎么解释,“你就听我的吧,真的没有结果,伤人伤己,还是完成几个世界任务,最后我们会送你回原世界的。” 回原世界……为什么要回去呢,回去了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继续过着那种泛泛无聊的生活。于辰昏搓搓手,看着窗外山雨欲来的样子。 宁休来的很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一身诡术居然融入了这整片山川的鬼怪。 “诡术早就失传了,你倒是厉害。”关屏山站在关家门口,留在关家的人不超过二十位,而去找帮手的路被恶鬼把持,周围信号全无。 宁休一张嘴差点笑裂,稍稍用点力气,人皮就会崩开,“谢谢,要不是对你们恨之入骨,我也不会这么ji,ng进,放心吧,我不折磨你。” 他拿着一条刚取出来的蛇骨比划着,“我保证,唰的一下,关家就会消失,然后就是外面那些世家,都会去陪你,马上就去!——一点都不寂寞。” 他笑得疯癫,也是油尽灯枯的样子,想来复仇后,他也不会活的长久,毕竟还要给鬼怪抵命。 关屏山还是觉得自己轻敌了,至少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宁休和满山的鬼怪并不可怕,棘手的是层出不穷。 它们以数量占优势,又堵住了自己找人来的全部出路,要把他们硬生生的困死在这里。 关屏山眯了眯眼,看清大雾里的魍魉鬼魅。 还真当自己没法子了? “我也跟你保证,你走的比我快。”说罢,关屏山袖口祭出一柄青铜短剑,出鞘刃如秋霜,斩金截玉,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又很快掩埋在大雾里。 宁休一声令下,无数鬼魅上前,余更现和白呼晴留在房子里,四周被关屏山设了阵,贴了符纸,厉鬼暂时近不得身。 任红月率领其余人与鬼魅厮杀起来,一时之间,日月昏暗,y阳交割…… 白呼晴尾巴都立起来了,担心的不行,任红月他们几乎是以一敌十,敌百。 关屏山一面与宁休厮杀,一面还要防着四处飘来的厉鬼。 看着关屏山与宁休交战的身影,他好像也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于辰昏有些动摇,要是不用自己开启咒阵呢?说不定关屏山可以拿下宁休,自古不就是邪不压正的吗。 “嘶。”关屏山被宁休用蛇骨划了一下胳膊,伤口不深,只是马上渗入血液的毒素比较麻烦。 宁休也没落到什么好,身上前前后后被青铜短剑划成了血葫芦,还被捅了心窝子,只是他这一副皮囊早就不痛不痒,伤了也没伤。 两人比起来,实在不算公平。 关屏山觉得有些难办,薄雾里,不断涌现的厉鬼扑向关家主宅,关家那几个人多多少少也都受了伤,抵挡不了多久了。 宁休狰狞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吧,之前那都是跟你玩玩,小打小闹罢了,今天你们可逃不掉了。” “是吗?”关屏山用短剑割掉自己手臂伤口周围腐坏的r_ou_,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断了我的后路,我也可以截你的胡。那些厉鬼之所以听你驱使,是你用自己的魂魄和我们的命跟它们做了交换吧。” “你可以,那我也可以,我的修为更甚,就算你提前跟他们定下了约,一帮没脑子的东西可不会遵约。” “你疯了!”宁休指着他,“你要生祭?为了一帮不相关的人,三魂七魄受他们啃噬?” “生祭?那可太便宜你了。”关屏山嘴角轻笑,举起青铜短剑直指云霄,青色光芒犹如火焰劈开天空中浓郁的雾气。 他要引y差。 ☆、誓死不做好半仙23完 引y差,就是将在y间地狱当差的鬼兵请到地面上来。 青铜短剑不属阳,而是从古墓里带出的至y之物,上面一块y玉更能引y间兵,他身上功德傍身,y间鬼差也愿意为他所驱使,以他阳寿功德换取y差们自身的功德。 关屏山招不来阳间人,只能出此下策,这种做法虽然极其折损寿命,可如今的情形,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引y差的声势浩大,任红月几人停下手,周围厉鬼也都纷纷逃窜。 y差专治厉鬼幽魂,一身黑衣,满身y气激的怨气纷纷消散退去。厉鬼们无处可躲,四处是荒山清水,却被宁休的咒阵封了个严实,除了y差,其余人进不来也出不去,画地为牢,谁知被困死的到底是谁。 “就是现在了。”系统道,“你再不出手,关屏山的寿命就要被y差吸干净了。” 于辰昏看着远处的身影,雾茫茫的一片,唯有关屏山一人站立在他视线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他。 最后一眼了。 还没愈合好的伤口被他再次划开,阵眼就在关家,他甚至都不用出门,就在白呼晴的诧异中点燃了阵眼。 一时间,红色的火光窜上房顶,在关家主宅的这片土地上空形成了道环形的火烧云似的气流。 咒阵散出来的光芒很快填补上了关屏山引y差的缺口,火红的一片弥漫了整片天空,血染过般触目惊心。 以心为阵眼,四肢百骸为阵骨,生祭三魂七魄,以他此生守护关家土地百年,不受邪祟侵袭,厉鬼侵犯。 魂守阵。 是一个从来没有人用过的咒阵,他不是歪门邪道,只是这个咒阵的作用就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守护一片土地。 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少就能守护多大的地方,而他的力量,刚好够守护关家这一片,多余的一点都没有。 被红云席卷的地方上空,感知到厉鬼幽魂,无数只点燃火光的利剑从空中飞下,将它们钉在地上,再灰飞烟灭。 厉鬼已死,宁休大势已去,油尽灯枯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关屏山最后给他一击,结束了他。 外面无数厉鬼被咒阵撕裂,宁休身死,发出凄厉的惨叫,魂魄瞬间飘出咒阵,被早与他约定好的ji,ng怪吞噬。 于辰昏站在阵眼处,看着关屏山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天上无形的鬼门还未打开就已关闭,雾气再次聚集,模糊了他的身影。 于辰昏觉得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比在床上的时候都软。也是,骨头都进咒阵里了,浑身上下真的只剩r_ou_了。 骨头一点点在软化消失,他一下子失去支撑,跌进地毯里。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8节 终于结束了,大雾再次散开,关屏山出现在眼前。 嗯,比在远处看还要好看一些,眼眶很深,鼻梁很挺,嘴唇很薄,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描绘刻画,一点一点都记在心里。 眼泪全都砸在地上,混在一起,余更现放在他脸上的手也被沾shi了。 关屏山的眼底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无措。 余更现得意的笑了笑,“我不比你差,对吧。” 这样繁琐古老的咒阵他也能画出来,若不是以前的事,他也会像关屏山这样,成为一家之主,功德傍身,能招鬼差为自己所驱使。 “对,对……你从来都不比我差。”关屏山从咒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抱着他,“你画这个咒阵,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什么办法,能把你的魂魄再替换出来?是不是?你告诉我,我马上就帮你……” “没有。”余更现出声打断。 “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这就相当于生祭。” 余更现话音未落,关屏山的嗓子里便发出嘶哑的闷声。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就让余更现为了他走到这样一步,自己还无力回天。 余更现扯了扯他的领子。 “别这样,余家没有延续,我这一支脉本不该活下去,要不是你,我在河底就已经死了。” “能再遇着你,已经很好了,我在这个咒阵里可以一直陪着你,对不对……所以,你也要陪着我。”余更现觉得自己残忍,他自己画地为牢就算了,还非得拉着关屏山守着他的坟墓。 “我舍不得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在这里住着。下面黑,你要是不陪着,我会害怕的……” 余更现越说越没了力气,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周围一片混沌,眼看着光影就要消失。 “好,好……我陪着你,我在这里守着,哪也不去。”关屏山抵着他的额头,“别怕,我一直护着你的,别害怕……” “那天晚我没睡着,我听见了。” “我也,爱你……” “很爱。” 最后的景象是关屏山的容貌,得到回复,余更现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外面浓雾彻底散去,日月重光,却被大片飘来的云重新遮住了光线。 最后一场秋雨,下的格外大些。 雨滴成片的被大风噼里啪啦的刮在窗户上,发出响声,是余更现离开的第三天了。 关屏山坐在卧室的凳子上,一层玻璃隔着外面风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等人,等余更现,等那个目空一切,却怕鬼的人,等他再次主动扑倒自己怀里不敢下去,等他带他回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关屏山想像以前一样护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已经变成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了。 关屏山看不见,摸不得,什么爱人之间的感应,都是假的。 没了就是没了。 他甚至都不曾入过他的梦。 但他知道,余更现确实变成了空气,变成了院子里的花,变成了这片天空的云,在用另一种方式护着他。 他却无能为力,他管不了风霜改变周围的空气,变得潮shi,管不了冰雪打掉花叶,更管不了大风吹散云。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护了余更现半年,余更现却要守他一生。 “你说,过几年,你要是不愿意了怎么办……”关屏山嘴唇干裂得厉害,险些张不开嘴,“后悔都来不及……” 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已经找到人了吗,已经带回关家了,两个人都爱上了,怎么就走了一个呢…… 台灯旁摆着之前去电影院那次买的爆米花盒子,余更现喜欢的很,吃完后把盒子洗干净,一直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盒子是一直懒散的橘猫眯着眼的样子,与卧室的家具格格不入,关屏山却也很喜欢,他觉得那只猫有点像余更现,狡黠又可爱,也说不清是哪个更多一点。 现在上面cha着他从院子里摘下的花,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除了这几朵花的颜色,他好像也看不见别的色彩了。他担心余更现待的不舒服,或者无聊,或者干脆不想守着他了。 余更现早就被他养娇了,一点苦都受不得。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托梦给我吧,好不好?”关屏山看着那只橘猫,“我这几天实在看不进去书,是我不好,明天……你在让我缓一天,明天我就去找破阵的方法,找不到我就给你聚魂,总不能真的让你这样困在这片地方。” “给我托个梦吧,让我见见你……” “我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两天后,任红月第一次敲开了书房的门。关屏山就坐在正中间,周围是朱砂混着血画出的咒阵。 在外面准备了很久,可看到先生这幅样子,任红月还是咽了咽,忍着鼻子的酸意把吃的放在桌子上。 “先生,多少吃一点吧。” 关屏山没有抬头,“知道了,出去吧。” 任红月没有离开,关屏山问道:“还有事?” “呼晴他,这次来是想问问先生,可不可以让呼晴继续住在这里。”任红月道。 白呼晴本来就是跟着余更现住进关家的,余更现一走,这几天白呼晴眼睛哭成两个小核桃似的,也要离开关家。 “没事的,让他继续住着吧。”关屏山抬了抬头,“更现一直很喜欢他,总惦记着他,让他跟你一起住吧,对他好一点。” 任红月离开后,关屏山又忙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停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想念。他随便往嘴里塞着饭菜,也尝不出个什么味道。 他想起刚才的事,余更现以前很喜欢那只白狐狸的,虽然是妖但也没做过坏事,留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还成全了任红月。 任红月会一直宠着白呼晴,那他呢。 最近他总是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对余更现好一点,他原本以为有后半辈子可以补偿他的前半生,可仅仅半年,就算再怎么对他好,关屏山也觉得不够,可又没了机会。 这是余更现沉河后,关屏山又一次感觉到的无力,难以释怀。 真是太折磨人了。 余更现的坟就在关家的那个院子里,关屏山平日里最常在那看经文,如今余更现也在那里,关屏山就更喜欢在那待着了。 几年后,他在余更现的墓地四周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没过两个月果真开出了花,关屏山难得笑了出来,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他每日都小心翼翼的剪掉几枝漂亮的放进橘猫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在自己枕边,这样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不会失眠了。 不失眠,是不是就能梦到他了。 也是奇怪,院子里的花自从那天起就没败过,一片接着一片,就算是在冬天,也有几朵开在旁边陪着关屏山。 时间过得慢也匆匆。 他至死也没能找到破解咒阵的办法,就算他在y阳界登峰造极,不畏鬼神,他还是没能再次看见自己心爱的人。 他守着那一方土地,看着那院子里又抽芽的枝梢。 寸寸相思皆入土。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看文的人,在这里谢谢支持啦~比心心~~~ 最后结局是he,然后还会写每个世界分着的he啦,放在最后的番外里,每个世界都有。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 于辰昏回到一片混沌之中,周围是浩瀚星河大海,无数世界连成串似的随着时间流淌游走。他站在一片虚无中,像是镶嵌在这天地间的最渺小的一个存在。 他能看能听能思考却不能睁眼,也动弹不得。 系统解释道:“没事,你毕竟死了嘛,壳子不在这里。” 他撇了撇不存在的嘴,忍不住问:“关屏山呢?在那干什么呢,有没有继续想着我,还是找别的狐狸ji,ng了?” 系统道:“找狐狸ji,ng?你看看,任务完成,他这一辈子都因为你那一句话,老老实实的待在关家,都没出去过,更别说再找一个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于辰昏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系统道:“好了,任务做都做完了,别纠结了,去下一个世界。准备好了,3——2——1。” 瞬间,于辰昏便进入了下一个世界,他回过神时,正坐在一辆公交车上,几乎是睁眼的同时,他猛地扶住了身边的把手,才没被司机颠下去。 他尽量保持自然的看了看车里的情况,因为是夜班车,所以人很少,稀稀松松的坐着几个,不是在打盹就是在低头玩手机,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车里竟然坐着一位老人,手里攥着个黑布袋,随着车厢的摆动也跟着晃悠着身体。 于辰昏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23点整,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老人坐车? 他没再细想,只是觉着这车开的实在不稳,颠簸的时候跟过山车一样,他只能紧紧握住把手,不由自主的看向司机,想看看能把车开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神人。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个在普通不过的中年司机,没什么不同,也没有疲劳驾驶的样子,于辰昏摇摇头,刚进入世界的眩晕感没有过去,他把扶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公交车很快到了终点站,有几个着急的人早就站在下车门口等着,其中就包括那个老人,她站在几个人的前面,一起的年轻人也是出于礼貌,自觉地给她腾开地方。 车门打开,于辰昏走下座位,与大家一起簇拥在下车门口。可那位老人并没急着下车,双手扶着一侧把手,像是很艰难似的移动着步子,给出口让了很大空间。 她嘴里也喃喃道:“我慢,你们先下,先下……” 已经很晚了,工作了一天的疲惫感让人麻木,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再多虑什么,包括于辰昏,一个跟着一个,下了车。 谁也没有注意,那位老人手臂挎着的黑布袋不经意间划过了所有人的衣角。 于辰昏两步跳下了车,正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烟味道,他正左右环顾寻找气味的来源,可不知怎么,只觉得迷糊得很,再一闭眼,瞬间不省人事了。 “于辰昏!醒醒,于辰昏,你醒醒啊!”系统扩大音量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在他想要登出的时候,于辰昏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嗯……”于辰昏呢喃着什么,仿佛又穿了一回世界,可身体却比之前更加僵硬迟缓。 他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头脑也不清醒,机械的问道:“怎么了……我怎么了?” 系统看他没有生命危险,状态还行,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在这个世界里,你进入了一个游戏,叫绝地求生。” 于辰昏瞬间睁大双眼,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只剩下无数草泥马奔腾了。 “啥?” “就是你们年轻人都爱玩的那个游戏。” 系统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于辰昏匹配的世界都这么奇幻,“具体游戏介绍和规则应该在你左手手臂上,有个虚拟的屏幕,在那里有这个世界的基本讯息。” 系统继续介绍这个世界,“这次任务没有现实世界的其他数据,你的本体叫谢南河,年龄26,除了这两个数据外,没有别的提示了,而这次的任务就是让人物对象——邵万江,在这场游戏里活下去。” 于辰昏憋着气,头疼的捂着脑袋,这任务简直就是超纲超负荷啊! “系统啊,你怕不是在整我……”于辰昏眨巴着眼睛,差点掉下两颗金豆子。 系统一阵诶呦道:“我闲的吗,干嘛整你!这任务确实是随机匹配的啊……大哥!大爷!我的大祖宗!你可千万别放弃啊,咱俩可都走到这一地步了,一坑一个脚印啊,心心相印啊,不离不弃啊!” 系统怕他不干了,紧着哄他,话都说的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 “你可别糟蹋汉语了!”于辰昏也是无奈,“可,可我的任务不应该都是拯救的类型吗?这次变了?” 系统解释道:“是的,因为目标人物跟你在同一辆公交车上,你们同时出了车祸,所以啊,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拯救什么?” 于辰昏自言自语,“这样啊……” 再奇特的任务环境自己也得接受,说着,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所处的地方一眼望不到人烟,荒凉无垠,脚下是土地,偶尔有砖块或是石板,但大多也是残损的碎块。周围有几座房子,大多聚集在一起,有的一层,有的两三层,旁边的墙壁护栏也几乎都是毁坏的痕迹。 跟自己在游戏中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几乎是完美还原了无人区的荒岛场景。 还好醒来不是在飞机场,不然还得跳个伞……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与常人无二,却在手臂上发现了一个虚拟屏幕。 他敲了敲,还真发出了敲玻璃的“咚咚”声。 太虚幻了。 他在原地转了转,周围一片安静的出奇,连风声都没有痕迹,更没有看到人。他只能跑向离他最近的房屋,也不知道游戏开没开始,所以他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跑一边环顾四周,还让系统帮他看着周围的动向。 “游戏应该还没开始,别紧张。”系统道。 虽然有他安慰,可也玩过这个游戏,举着枪上前硬刚的大有人在,稍不留意就会成盒,更何况真正身临其境的进入这场游戏,他心里吊着口气,根本不能完全放下戒备。 他先去了离那栋两层楼最近的一个小房子,没有直接走门,而是试探着翻了窗户。 “咚!”的一声,于辰昏砸在了地板上,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哼出声,踉跄着起来才抱怨道:“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难道进了游戏还没有游戏人物的体力体能?摔死我了……” 系统道:“谁知道呢,有好好的大门你不走,玩什么飞檐走壁。” 于辰昏不搭理他,揉着摔疼了的大腿,穿梭在屋子里寻找物资,不过很稀罕的是,地上什么都没有,别说一把枪,一颗子弹了,连弹夹枪托这些辅助类的东西他都没看见。 摸不着头绪啊,手臂上的虚拟屏幕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或者有没有开关,他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打开门,去了旁边大一点的房子。 他尽量放轻脚步,提防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敌人,因为过度紧张,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突然,在快要靠近时,屋子里传来了细微的谈话声。 于辰昏顿时止步,思忖片刻更加放轻了脚步躲到一旁的窗户下。 “我要是被发现了,你可得帮我,不然咱俩就一起登出了!”于辰昏道。 系统信誓旦旦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在系统的保证下,于辰昏悄咪咪的蹲在墙角听里面的声音。 “怎么还没来啊,不会走丢了吧。” “不能啊,我们都在这附近醒的……” “我的天,这到底是哪啊!我好怕……我想回家。” 于辰昏有些纳闷,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想回家……难不成也是穿进来的? 他还在疑惑时,系统道:“进去吧,我刚查了一下,你们都是那个世界的人,应该是和你一波进入游戏的,没什么危险,而且……里面有你的任务目标,邵万江。” 于辰昏点了点头,绕过墙檐走到大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进!” 没过几秒,屋子里就传来了声音,他还是有些警惕的开了门。房间里光线并不充足,阳面被他身后的墙挡住了,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刺眼的阳光也照了进来,又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被阻隔在门外。 静默环绕在房子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谁也没有开口。 于辰昏趁机打量了一遍,屋子里加上他共有6个人,都是男的,至少看起来都很年轻,不超过35岁的样子,其中一个眉眼棱角都很分明硬气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他是真的很英俊! 系统道:“挺会找的呀,一眼就看中了任务目标。” 于辰昏惊讶道:“是吗?他就是邵万江?” 系统道:“嗯哼,怎么样,有没有弥补一点这个世界带来的创伤?” 于辰昏道:“可以可以,非常满意,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好惹……感觉分分钟就要揍我。” 系统道:“怕什么,他揍你,你挨着就是了!” 于辰昏道:“……” 突然,有人打断了这房间的安静,大喊道:“来了!” 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兴奋,也正是这格格不入的兴奋,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那是屋子里看起来最年轻的男孩,最多不超过20岁,与他人不同的是,明明年龄看起来最小,却是这几个人中最激动的一个,完全不似别人的愁苦眉脸。 随着他的一声叫喊,之前在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跟着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本书。于辰昏上前,站的位置正好能倒着看字,不用跟他们挤。 只见那本书上慢慢映出几个字:游戏起因及介绍。 欢迎来到绝地求生。 欢迎来到真人版绝地求生,几位在今夜某辆公交车上遭遇车祸,奄奄一息,而幸存者人数有限,只有在游戏中最终存活下来的人,才能重返现实世界,获得重生。 而重生的条件有二,第一是游戏中只剩你们,第二是找到解药,解药就在地图中,而且会一直在圈内,请在圈子缩到最小之前找到解药,抵抗不断扩散的病毒。 在这场游戏中除了您6位,其他游戏玩家皆是用手机c,ao作的玩家,所以您6位不能与其对话。 在这场游戏中每日天亮进入游戏开战,而天黑是您6位的休息时间,请准确把握。 这场游戏位于无人区海岛,随着病毒的不断扩散,请及时进入“圈内”,否则超过一定时长,您的生命值将被病毒吞噬。 您6位手臂上都有临时屏幕,屏幕上包括地图,幸存者人数,即一切信息,请准确c,ao作。 游戏即将开始,祝游戏胜利。 看完整页纸上所写的内容,几人面面相觑。 只有那个年轻的激动大叫,“哇!太爽了,居然是真实版绝地求生!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也没今天过瘾,哈哈哈……” 剩下的人看着这个年轻人皆是一脸担忧,进入真人版吃ji游戏,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要想回去还得取得最后的胜利,都是男的,又不是没打过游戏,这次只有这一次机会,取得胜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辰昏想了想,问道:“你们都是晚上坐公交车的?” 有人点了点头,还有人看别人点头才跟着点头,显然是存着戒备,不敢轻易开口。 其中一个男人拿起那个本子又翻了翻,发现除了这些字以外没有别的了就把它丢到一旁,然后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都别站着了,我们几个是一组的,一会儿就要开战了,赶紧介绍介绍……” 听了他的话,他们也都跟着席地而坐。 “唉,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好好的就出了车祸呢!我……怎么办啊!”一名男子刚坐下就忍不住慌张道,于辰昏听出来了,他就是进屋前他听见的说害怕的那个男人,如今再一看,这男的差点要哭了出来。 “诶呀,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好好享受一把啦!这可是真实的刺激战场啊!”回他的还是那个年轻的男孩。 他又道:“我叫李飞盛,今年18,玩这游戏已经两年了,不怎么学习,就爱打游戏!” 于辰昏皱皱眉毛,有些意外,这种话究竟是怎么这么骄傲的说出来的。 叫他们坐下的那个男人也道:“喻一阔,27,玩过这游戏,但不总玩。” 于辰昏道:“谢南河,26岁,也是,就是玩过,但不总玩。” 喻一阔看着他笑了笑,于辰昏也冲他点点头,就算打了个招呼。 然后是于辰昏的目标人物,他道:“邵万江,30,没玩过。” 邵万江简单利索的吐出几个字,接着把目光转向于辰昏,挑了挑眉,戏谑道:“小帅哥,咱俩名挺配啊。” 于辰昏疑惑的轻“啊”了一声,然后尴尬的捂住脸,低下了头……偷笑。 系统:“下回一定给你找个不好看的壳子,让你浪!” 于辰昏压下嘴角,“你确定?我要是长得不好看的话,还能完成任务?目前来看……我好像是主要靠床上关系进行任务吧。” 系统认怂飞快,“……别介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观看~~~非常感谢!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2 还有两个人没说话,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先开了口,“我叫张勤语,今年35了,我不玩游戏,也没玩过这个游戏……” 张勤语的声音很轻,斯斯文文的,看着胆子不大。 只剩最后一个人了,就是那个一直在抱怨不满的那个男人,“我……我叫王景园,29了,我玩过这个游戏,可玩过也没啥优势啊!我们该怎么办,这么介绍有什么用!等游戏开始,谁敢开枪啊!要是……要是遇到了别人……我,我不想死啊!” “行了,有什么不敢开枪的。”邵万江白了他一眼,让他停下了聒噪。 王景园不甘示弱,“你!你还说我,你有办法出去还是你能赢啊,你凭什么说我!” 邵万江动了动身体,他长得非常壮实,像是常年健身打拳击的那种身材,再配上那张英俊却痞气的脸,王景园说完就眼神闪烁的瞥向别处。 这时候,喻一阔出来打了个圆场,他也有些忌惮着邵万江,一手虚掩在他身前,道:“别动气,兄弟,怎么说咱们都是一组的,一会游戏开始还得互相照应着呢,别先伤了和气。” 看到有人说话,王景园不禁松了口气。 邵万江轻哼了一声,又把眼睛放在了谢南河的身上,谢南河跟他一对视,他就露出八颗大白牙,标准的笑。 于辰昏错开眼睛,暗道:“真奇了怪了,男生玩游戏的不应该有很多人吗?怎么我们几个都不会玩游戏呢。” 系统道:“没说真话呗,人生地不熟的。” 一行人各怀心事,闷闷不乐,整个屋子气氛都压抑的极低。 喻一阔起身,看了看周围,道:“我们现在不在主要地区,一会儿游戏开始,周围这几个房子里的武器可能不够我们几个用……” “什……什么意思?”王景园显得尤为紧张,生怕自己一会儿会吃亏。 而李飞盛不甚在意,“那就凭自己的本事找喽,谁先找到就算谁的。” 其余人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于辰昏也跟着沉默。 喻一阔顿了一会儿,道:“我们毕竟是一个小组,都是为了活命,况且人多胜算才大,所以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团结起来。” 他的想法意见非常中肯,眼下的境遇,只有拿枪先过了这个白天,才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剩下三人几人都不约而同表示同意,可看刚刚王景园懦弱的样子和李飞盛的目空一切,他们这个团队中怕是少不了不可控的因素。 他们几人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突然不知是哪里的警报器发出响声,“嘀嘀嘀”的叫个不停,然后就是一段电子音:“游戏即将开始,游戏即将开始,飞机已起飞,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倒计时3——2——1——” 声音消失的刹那,地上瞬间出现了各种物资,几人纷纷低头快速捡东西。 于辰昏看到离邵万江两步的地方就有一把□□,他快速把枪捡了起来,顺带上了子弹。 而于辰昏并没有呆在这个屋子和他们抢物资,一方面是不想游戏刚开始就与他们起冲突,另一方面,邵万江已经捡了一把枪,这屋子里应该不会再有多余的枪了,还不如去其他小房子,碰碰运气。 于辰昏借助系统的力量,干净利索的翻出窗,又翻进了另一间屋子。邵万江看着他离开,想叫住他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把枪背到后面,向二楼跑去。 于辰昏飞快的在屋子里寻觅了一圈,很可惜,没有枪,他捡了五个绷带就赶紧冲向下一个房子。 他在外面跑着,忽然听见天空中飞机的声音,他抬手遮挡着阳光,看见不断有人从飞机上往下跳,至少在他们这个方向的人不少。 “系统!系统你能不能给我开个挂?起码让我捡个枪啊,不然我就要死了!”于辰昏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在房间里捡东西。 已经三个房子了,只有一把□□和一把□□,都是他几乎从来不用的。 他就玩过几次绝地求生,好枪抢不着,基本上都是用□□,而且从没有这么背过,一把顺手的枪都找不到。 系统道:“我倒想……可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 于辰昏无法,只能继续找,很可惜……最好的物资就是个急救包,倍镜什么的,连个红点都没有。 “谢南河!回来!”邵万江在二楼的阳台上喊道。 于辰昏抬头一看,邵万江和喻一阔还有张勤语站在二楼,是这附近的最高点。他没有犹豫,头也不回的跑回房子。邵万江应该在帮他注意附近,他也没什么顾忌。 到了二楼,于辰昏喘着气道:“他们两个呢?” 邵万江耸耸肩,摆明了不管别人的样子。 喻一阔道:“李飞盛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这离城近,我看他往那边跑了。王景园在里面,不敢出来。” 于辰昏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喻一阔又道:“你捡到了什么?有枪?厉害……” “我不太会用的枪,给你?”于辰昏很大方的把□□拿出来往喻一阔的方向递了递。 喻一阔婉拒道:“谢了,但你就这一把,有也比没有强,我先拿把□□对付对付吧。” 于辰昏也没坚持,收回枪,几人警惕的看着外面。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便退回房内,从别的窗户往外看。 而屋里的王景园顿时被吓得不行,拉着他们几个道:“有人,有人啊!怎么办……我没有枪啊,怎么办?” “你他妈闭嘴!再叨叨老子先一枪崩了你!”邵万江可以说是凶神恶煞的瞪着他,虽然他们说的话不会让别的玩家听到,可王景园这样大喊大叫把刚刚听到的脚步声完全掩盖了,再这么一听,他们更分辨不出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声音了。 在这样的一个游戏中,他们比任何人都危险,其他玩家成盒了可以重来,而他们的机会却只有一次,稍有不慎就会死掉。 剩下几人也都不满的看着王景园。 于辰昏喃喃道:“真想把这碍事的整死……” 邵万江听到他说话,看了看他,但现在情况危险,没多说什么,几人便自觉的分散在几个窗口,小心翼翼的侧着头往外看,希望能尽快找到敌人。 那个人应该也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他谨慎的停了下来,原地不动。 一时间陷入僵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刚开局,但还是不知道那人手里有没有枪,再说了,万一不只一个人呢? 谢南河,邵万江,守着南北,喻一阔和张勤语守着东西,几人严阵以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于辰昏借机开挂,“系统,找人,告诉我方位。” 系统道:“就在你这面,看见你对面这个离你特别近的房子没有,他在这个房子里,在你俩对着的这扇窗户右面的角落,跟你一样怂,缩着呢” 于辰昏不敢露头,他这枪实在用不好,万一打不中,对方还有枪,怕是不死也伤。 他转过头,意外与邵万江对视…… “你干嘛呢,不看外面看我干什么?”于辰昏纳闷道。 邵万江尴尬的傻笑两下,“我这就看,这就看……” 自己不就偷偷瞥了一眼吗,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他是变态吗?”于辰昏嘴角抽搐着问系统。 系统,“不是哦……各方面均显示一切正常,而且!体力尤为过人,你懂我在说什么吧。” 于辰昏顿时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但还没有忘记正事,喊着邵万江,“那个人在我这边。” 邵万江转身,点着头说:“行,你蹲好,我过去解决。” “在对面那个房子里,能行吗?你小心点。”于辰昏嘱咐道。 邵万江又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放心,交给我吧!” 他的笑容很好看,一勾起嘴角,脸上的匪气才下去几分,而不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透过衣服也能让人感受到的肌r_ou_都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他并没有问谢南河,为什么你有枪还叫我,而是异常热情的把这件事包揽在自己身上,这让于辰昏有些意外。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却不想目标人物看着凶,实际上这么好相处。 邵万江看于辰昏已经躲好,立刻迈着大步子移动到窗前。于辰昏以为他会立刻蹲下再冒头,等待时机开枪,却不想他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对方听到声响也跟着起身,两人脸贴脸来了场正面战。 邵万江快速开火,猛朝对方头部开枪,把对方瞬间灭掉。 于辰昏看他下去之后,瞪大双眼生怕他出事,毕竟这次任务是要帮他取得最后胜利。几乎在邵万江跳下去的同时,于辰昏也跟着站了起来,冲着对方也开了一枪。 那人瞬间成盒,邵万江翻到房子里想捡点有用的东西,可刚开局,这人也只有一把枪,少许子弹和几瓶止痛药。 他抬头看了看刚刚跟着开枪的谢南河,却意外没有看到人。于是便又翻了出来,回到二楼。 他真没想到,游戏刚刚开始,就有人敢开枪,还是帮自己才开的枪。 他叫什么来着?谢南河,他一边收拾背包一边想,谢南河长得好看不说,声音也好听…… 而此时,于辰昏非常怂的靠坐在墙上,他们之前并没有见到过游戏里的其他玩家,要是像游戏里那样的画质,他们开枪也就罢了,可那长相分明就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啊,活生生的那种。 于辰昏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开枪的,要是再来一次,面对着那样的“人类”,他怕是下不去手。 “厉害啊,我还以为得我c,ao控着你,你才能开枪呢。”系统道。 于辰昏一言不发,还没缓过劲来。 那一场小战斗足够让他这种从来没有摸过真枪,更没有和人对战过的人心悸半天的了。 刚刚开枪时没什么感觉,千钧一发,他只想着不能让邵万江出事,自己站起来就算当个靶子也好。而现在,只觉得后怕,手抖的不能自控,身子更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 邵万江刚上来时就看到了瘫在地上的谢南河,明媚的阳光斜照在他半边身体上,光线晃得他眼花,就像是有帘子遮挡一般,谢南河整个人都处在一片朦胧之中,虚幻的不真实。 一瞬间,邵万江几乎是要觉着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什么车祸,更没有什么真人死亡游戏。 谢南河缓缓抬头,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谢谢……” “谢谢啊!” 谢南河声音低柔悦耳,谢他来自己这边帮他解决敌人,邵万江声音低沉响亮,谢他在自己对战时的起身辅助。 两人相视一笑,邵万江走了过去,半跪在他身边,安慰道:“害怕了?没事,有我呢。” 谢南河听他如此自信的话,不禁笑了笑,又想到他刚才的表现,他确实有这能力让大家依赖,便没说什么。 只是……什么样的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如此大胆准确的和人对战,这个邵万江究竟是什么来头。 “系统,查查他。”于辰昏道。 “查不到,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除了姓名年龄,其余的现实世界里的信息一概都没有。”系统道,“可能是你刚来这个世界就进入了这场游戏,现实世界里的一些东西在这场游戏里没有用吧。” 邵万江伸手在撩起他额间的几缕碎发,贴了贴,有些热,想来是刚才吓着了。 “刚才想叫你下去拿点东西,他那有包有枪,还能走吗?不能我去给你捡上来,等我啊。”邵万江的声音里有些得意。 谢南河笑了笑表示感谢,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突然听见了枪声伴着尖叫。 这熟悉的尖叫声。是王景园。 而声音则是从刚刚打死人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喻一阔和张勤语马上蹲下,而谢南河下意识的想站起来看看情况。 毕竟那里还有刚刚邵万江许诺给他的东西! 而邵万江眼疾手快,一手把他按下,一手重新提起枪,站在窗口突突了半天,又杀死一个从海边过来的人。 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面色不虞的样子,显然都已经明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才邵万江想赶快回来看谢南河,情急之下并没有把那人成盒后,盒子里的东西一起拿回来,而一直在一旁待着的王景园估计是想捡个便宜,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去舔包,却没想到那里还有别人,他没有枪,瞬间就被击倒。 邵万江的脸色更难看,他就像是个土匪头子,好不容易得了好东西想去献宝,却被小人先占了个便宜。 他原地哼哼半天,拿着枪的手举起又放下。 他不是不敢再把王景园这个祸害补死,可这游戏刚开始,他就拿把枪打队友,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就很喜欢你,是因为上一个世界的爱啊!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3 谢南河几人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可他半眯着双眼,打量猎物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寒而栗,况且这事确实是王景园做的不地道,喻一阔和张勤语都选择了闭嘴,也不吵着要去舔包,只等邵万江做决定。 这小场战斗中,邵万江无疑是他们这里武力值最高的人,他刚刚表现出的枪法和果敢,是他们五个加起来都未必能抵得上的,说不定,他们要想走到最后,很大程度上都要靠他。 谢南河也想了半天,然后壮着胆子拉了拉邵万江的衣角,“我好了,没什么大事了,我们去捡东西?” 邵万江低头看他,刚才还凌厉的双眼慢慢变得缓和,收起了尖锐。 他道:“好啊,我陪你。” 说着,便伸手把谢南河拉了起来,还贴心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因为刚刚谢南河一直是坐在地上的,主要是屁股上沾着灰,邵万江自觉地从一侧拍到他屁股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于辰昏经过上上一个世界的洗礼,对这种接触的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几倍,他僵着身体往后挪了挪,贴到墙边,自己飞快的把裤子清理干净。 邵万江一站不眨的看着他拍屁股,心里有些遗憾道:真特么软…… 两人临走前,谢南河把自己的两把枪都留给了喻一阔和张勤语。 “你俩在二楼看着周围,我和他回来再把多余的武器分给你们。”邵万江道。 两人毫无疑问,点了点头,还道了声谢。 喻一阔看着谢南河和邵万江的背影不知在考虑什么,半晌,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毛,却很快恢复了轻松的神情。 他确实没有想到,游戏里居然有邵万江这样的人在,不过是好是坏,之后再看。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9节 俞一阔随手给枪装上瞄准镜,他也不管其余人是什么样子,只要不耽误自己就好。 张勤语扶了扶眼镜,看着俞一阔随意却熟练的动作,没有说话。 到了楼下,邵万江仍然警惕的走在谢南河的前面,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把谢南河拉出来,却没带着他走门,非要从窗户进,要两人一起翻窗户进去。 于辰昏有些为难,想起自己之前翻窗户时的情景,想要拒绝,邵万江却直接将他托了起来。 “啊——”于辰昏吓得叫了一声,转头看他。 邵万江拍了拍他的屁股,用眼神示意道:“进啊。” 于辰昏郁闷的扶住窗框,邵万江又一个用力,把他抬了进去。 至于受力点在哪,邵万江再次表示:真软! 谢南河进去后,邵万江单手干净利落的也跟着翻了进去,不过谢南河并没有回头看他,邵万江炫技失败,很失落。 王景园被一枪击中腹部,在游戏中他不会死却不是不会疼,早已经在下面哀叫了半天,可惜,他们四个都装作听不见。 现在也是这样,谢南河走到他身边,待了一会又在他的哀号声中离开,自动忽略。反正他也不会死,什么时候救再说。 他跑到盒子前面,翻了半天,自动又自觉的背上了二级包,带上了一级盔,还拿了把□□,配好了子弹。 他又走到第二个盒子前面,摘下了一级盔,开心的换了个三级的。 邵万江也不跟他抢,捡他剩下的一级盔带,还把自己的二级甲脱下来给他。 于辰昏愣了愣,不明白邵万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这么照顾他,不过他还是套上二级甲,或许是邵万江太厉害,不用这些东西? 两人清点了一遍屋子,还剩两把连发狙,一把□□,邵万江加了把狙,回到二楼,把剩下的枪给了喻一阔和张勤语,几个人又分了药。 喻一阔本想去把王景园拉起来,但拿了邵万江给的枪,更开不了口。 不过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几人一惊,又听到,“哎!快下来,看我拿到了什么!” 是独自离开的李飞盛。 他估计是怕几人不知道开车的是谁,再一激动把车给打坏了,便在快接近房子的时候就开始大喊起来。 几人听见声音跟着下楼,发现李飞盛已经顺着王景园的哀叫声找到了他,还把他拉了起来,他们也没解释什么,李飞盛便也没问,一心激动的给大家展示着自己的背包。 “看!三级包,汽油,98k,急救包,真特么爽!我这还有三个四倍镜,一个六倍,特意给你们装来的,谁要?” 邵万江跟着翻了翻他的包,笑道:“行啊,兄弟,这一身伤没白挨,这么丰富。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要个四倍。” 李飞盛大方的把四倍镜拿给他,又随手缠了个绷带。邵万江真没说错,他这真是一身的伤,想必刚才也是一场恶斗。 “谢了。”邵万江一边装倍镜一边道谢。 李飞盛拍拍他肩,把剩下的倍镜和药品分给他们,自己也留了不少。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一去城,至少有十个人在那开战,我运气好,上去就捡了两把枪,又搜刮了这么一趟,值了!”李飞盛抱着他的98k,无比自豪道,“没想到吧,老子居然是唯一一个从城里活着走出来的。” 几人跟着笑笑,张勤语由衷道:“厉害,太厉害了!” 喻一阔道:“你还能开回来辆车,真是谢谢了。” “都是兄弟嘛。”李飞盛不甚在意,“不过我只开回来了一辆,咱们六个人走不了啊。” “不急,这里的时间线拉的长,缩圈不会这么快就到这边,怎么也得等几轮吧。”谢南河看了看手臂上的虚拟屏幕道,“趁这个时间,抓紧再找辆车。” 几人表示赞同,纷纷收拾东西,打算在天黑之前再找一辆车。 “要不……再回城,我好像在那附近看到过。”李飞盛提议道。 谢南河看了看邵万江,想听听他的意见,邵万江冲他笑了笑,一脸人畜无害道:“都行!” 剩下的人也没什么主意,况且他们还要找解药,多走点地方总没什么错。 李飞盛到了外面,坐上驾驶位,伸出头问:“怎么走?谁跑过去?” 王景园那个傻子肯定不能主动站出来,此时不动声色的想往后退,生怕不让他上车。 喻一阔无视这人,表示道:“我可以跑过去。” 张勤语也道:“我也可以的,我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别人上车吧。” 邵万江打断两人,“别别别,我体力好,你们几个上车吧,我和谢南河走过去。” 喻一阔还想说什么,谢南河道:“别争了,你们先过去吧,抓紧时间。” 说着,便和邵万江离开了。 李飞盛摆着手臂喊道:“城见啊!” “行!”邵万江头也不回的去追谢南河。 邵万江个头高,快1米9的身高配的步子也大,两三步就赶上了谢南河。 两人并肩而行,谢南河道:“你不想坐车就算了,干嘛还要拉着我。” 邵万江一愣,立马又笑了起来,“别生气啊,累了我就背你走。” 谢南河翻了个白眼,“谁要你背。” “我是觉着吧,跟我一起走着到那都比坐李飞盛的开的车强。”邵万江知道他没生气,又摇摇头道:“他开车,没个准儿。” 谢南河也看出来了,李飞盛现在是持续处于激动状态,他都怀疑要是现在有空投,李飞盛拿把枪就敢去枪。 邵万江看他不说话,有点着急,“累了?一会儿我一定找个车给你,要不我现在就背你?” “不用,我不累。”谢南河干净利落的拒绝他,鬼知道他一会儿手会摸到哪里。 邵万江有些失望,继续跟他套近乎,“你多大了呀,家住哪里,什么工作啊?” 谢南河嘴角抽搐道:“二十六了,不都是从一辆车上过来的吗,你说我家住哪里。” “对啊……我今年30了,嘿嘿,跟你差不太多。”邵万江又露出自己的八颗大白牙道:“你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哥。” 谢南河又颠了颠背包道:“不叫!” “不叫就不叫,不叫哥也保护你,放心吧,哥现在就能背你!” 谢南河再一次抽搐着嘴角,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不用……” 他实在是不解,这人怎么总想着背自己呢!?自己一个男的,身上硬邦邦的,有什么可背的? 此时,在游戏里的一天已经快要结束,太阳挂在西边慢慢向下飘去,这里的一切做的都与现实中的无二,仿真程度很高。所以在这一片荒郊野外不仅能看到几团花丛,偶尔也能闻到几缕花香,在战火硝烟处也算是沁人心脾。 两人并没有因为马上就要黑天而加紧脚步,今天找不到就明天再找,自己赶不过去不还有那四个人吗。 刚进入游戏就马不停蹄的捡装备,战斗,到现在才难得有了点时间放下心来休息,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武力值爆表的人,哭着喊着非要保护他。 想到这,他心里的疑惑更甚,邵万江的身手和枪法完全不似常人,倒是像经过什么特殊训练一般,难不成他是警察? 谢南河看了看他,邵万江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眼神。 他率先开口,“怎么了?” 谢南河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人,正斟酌着话语,邵万江又道:“有啥事跟哥说,是不是累了?哥背你!” “不!”谢南河就知道不用跟他客气,随口问道:“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的啊。” 邵万江也没立即回答,谢南河也没追着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尴尬道:“我……我没工作,提前退休了,嘿嘿……” 他傻笑着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光想着问别人了,却忘了自己现在没工作,这下可丢人了,说不定还容易降低自己在人家心中的形象,毕竟他听别人说过,男人,一定要有工作,这样才能养家糊口! “但我可以找工作啊,我一出去,肯定立刻就去找工作!”邵万江保证道。 “……你找不找的,我倒是无所谓。”谢南河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也不知怎么地他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实在让他费解。 邵万江也觉得自己有病,赶紧闭嘴,又想缓和下气氛,半晌才开口道:“累吗?哥背你?” 两人终于是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与李飞盛几个人回合,不负众望,他们绕着城开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了一辆车。还不小心跟两人交了火,看到有人,李飞盛兴奋的直接跳下车,借着两堵破墙开枪。 喻一阔和张勤语也跟着下了车,哆哆嗦嗦的开了几枪还瞄不准,一下都没打中,自己倒是伤了腿。 他俩到时,李飞盛正在给喻一阔绑绷带。 “不好意思啊,没帮上你什么忙……”喻一阔自责道。 李飞盛给自己绑了一天绷带已经很熟练了,“没事,第一天敢下来开枪就不错了,还有的怂逼到现在都缩在车上呢。” 除了李飞盛,其余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车上的王景园,李飞盛更是气得牙根痒痒,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王景园倒在地上也没人扶了,早知道自己也不会拉他。 在这游戏中,贪生怕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都不愿意付出,还给整个团队拖后腿…… 几人心照不宣,可毕竟还是第一天,不适应也不是不能理解,便没有再多提这件事,几人收拾收拾东西,在城最大的一座房子里落脚。 当天空最后一丝余晖掩盖在云层之下,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脸色多是严峻沉重,眼底都是忧虑不安。 喻一阔哀叹不已,积攒了一天的情绪使他不得不掩面而饰,刚才交战的过程中他中了弹,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感觉太过清晰强烈,如今一松懈下来,实在是难以控制。 其余几人却并没有多大表示,但也都是忧心忡忡。 邵万江安慰似的碰了碰谢南河的手,刚要开口,就听谢南河坚定道:“不!” “啊?什么不?”邵万江迷茫道。 “什么都不!”谢南河把手抽了出来,还打了他一下。 喻一阔抬头看着他俩,抹掉了眼泪,没想到就这一天,两人关系就如此亲密。 张勤语踌躇半天,道:“我……怎么办,我不敢开枪……我就是一平民老百姓,哪里摸过枪啊。” 李飞盛漫不经心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开枪就得死,还就一条命,你不开枪指着谁救你呢。” 张勤语沉默片刻,细细摸着自己的枪杆,自言自语道:“我练练,练练……” 王景园坐在最边上,此时他是最被孤立的一个,李飞盛最后一句话仿佛点醒了他一般,抱着枪随便找了个屋子想练练胆子。 李飞盛道:“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你们没受伤的不知道,可我们被打了是会疼的,一被打中就会行动缓慢,可别人不会,掉点血什么事也没有,只要不死就还能继续开枪……你们有没有觉得,觉得我们像什么?” 像什么? 谢南河思考片刻,然后恍然大悟道:“人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比心心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4 邵万江显然也大吃一惊,他不怎么玩这些游戏,不过还是知道人机是什么意思的。 他喃喃道:“那要是这么说,怪不得……” 李飞盛道:“怪不得什么?” 邵万江看了看他,迟疑道:“没什么,就是怪不得我们捡不着什么好装备。” 于辰昏斜靠在沙发里,跟系统分析道:“我们是这场游戏的人机?那会不会增加难度啊,万一游戏就是让我们来千里送快递送人头的,怎么吃ji啊。” 系统道:“增加的难度可能就是你们会疼,手脚不利索这些的,反正你有邵万江,管这些干嘛?” 于辰昏笑笑,“那倒是,我看都不用我做什么,他自己就能活下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枪法这么准,啊!不会他是个外挂吧!” 系统无奈道:“想什么呢?他就是个正常人,可不是刀枪不入的啊,好好保护他,别总让人家背你。” 于辰昏瞪大双眼,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是我要让他背的吗?难道不是他一直想占我便宜!我这是什么命啊,回回任务得靠卖屁股赚进度,我容易吗我……” 系统不知又触发了他什么抱怨点,赶紧哄道:“你最伟大,你最好,所有宿主都不如你,我谢谢你啊我的小祖宗,你可赶紧跟他们讨论下一步往哪走吧。” 于辰昏轻哼了一声。 邵万江又道:“不过还好,目前武器还算不错。” 谢南河道:“明天我们还得在出去转悠转悠,看看解药在不在这边。” “你不说我都忘了。”李飞盛笑道,“今天玩的真过瘾,就是有点饿,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没。” 喻一阔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饿了。” 邵万江碰碰谢南河,“你饿吗?我们也去找点吃的?” 谢南河道:“走吧,找找厨房。” 四个人分两拨走,李飞盛他们去了二楼,邵万江带着谢南河去了三楼。 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李飞盛的叫声,“这怎么吃啊!都是生的,谁会做?你会?” 不知别人回答了什么,李飞盛又喊道:“邵万江!谢南河!你俩快下来,厨房在二楼!” 闻言,两人下了楼,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食材很丰富,有r_ou_有菜,不过无一例外,都是生的。 于辰昏颠了颠青椒,抬抬眼皮道:“系统,做饭这件事……” 系统,“放着我来……” 只见于辰昏干净利索的把剩下的人赶出厨房,然后就在系统的控制下完美做了十菜一汤,还焖了十人份的饭。 而李飞盛则是拉着邵万江一起讨论枪支弹药,聊的不亦乐乎。邵万江懂得多,还专业,枪法也好,李飞盛几次想问他是做什么的,却都被他避了过去。 管他呢,李飞盛热情不减,一心一意的跟他聊装备。 厨房门再次打开,饭菜的香气充斥着整个走廊,剩下五个人早就做好等着了,一见他出来,立刻蜂拥而上瓜分了厨房里已经做好的菜。 除了谢南河自己坐在饭桌前,剩下的人七手八脚的把菜端上桌,虽然都饿的饥肠辘辘,但还是排着队盛好了饭。本来喻一阔是想给谢南河带一碗的,但邵万江比他手更快,早早就添满了两大碗米饭,哼着小调儿坐在谢南河身边。 “太香了!我都好久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饭了。”他也没客气,先给谢南河加了一筷子r_ou_丝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后到的几人也匆匆坐在饭桌旁,满屋的烟火气息冲散了之前紧张不安的空气,大家吃的都很满足。 谢南河没有很饿,邵万江给他盛的又多,他还剩了小半碗米饭。 大家风卷残云的纷纷结束战斗,只有邵万江还没放下筷子,谢南河只给他多算了一份饭,不过还好他做得多。他仔细记下邵万江的饭量,简直是一个顶三个。 邵万江又吃完了他手里的饭,当大家都以为他吃饱时,就见他非常顺手的拿起谢南河桌上剩的,也不嫌弃,直接端起碗就往嘴里塞。 谢南河诧异的瞪大双眼,来不及阻止。 邵万江胃口大,嘴也大,他剩的小半碗饭被他两三口就解决了。谢南河吃饭干净,他就秉持着节约的好品德帮助他不浪费! 于辰昏无奈道:“这个邵万江……确定他ji,ng神没什么问题?” 系统道:“确定啊,一切指标正常。” 于辰昏用着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喃喃道:“好吧,好吧……” 晚餐结束,张勤语和喻一阔,王景园几人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工作。 邵万江看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拉着谢南河非要出去消食。谢南河被磨得没法,只能跟着出去。 夜晚的海岛荒烟野蔓,偶有晚风透过薄雾吹拂。两人并肩走在这片黑夜之下,月朗星稀,他们站在一处高地,从上俯视下去,无论什么都显得这般渺茫,仿佛所有一切都将会被黑幕笼罩吞噬。 邵万江随手捡了根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往地上一坐,看着谢南河也要坐下来休息,想也没想就脱了自己的衬衫,往地上一铺,拍了拍,示意谢南河坐过来。 邵万江身材好的没话说,八块腹肌挂在身上,每一处肌r_ou_都显得强壮有力。他穿衣服时,谢南河就知道他身材好,亲眼看见时,却没想到能这样好。 谢南河没想到他会这样,呆愣了片刻道:“你干嘛?” 邵万江道:“地上脏,哥脏点就脏点了,你就别弄脏衣服了。” “不用了。”谢南河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拍干净,笑道:“我又不是小姑娘,哪用得着你这么照顾?” 邵万江干笑两声。 谢南河把他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坐在他旁边,“穿上,别冻着。” 邵万江也不知有意无意,把挡着他腹肌的t恤往肩上一搭,真诚道:“热!” 所以还是光着凉快,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凉快凉快? 谢南河懒得搭理他,顺便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送上门的r_ou_体,满足的咽了咽口水。 两人坐了一会儿,邵万江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一手做菜的好手艺跟谁学的?” 谢南河顿了顿,随口编了个道:“我妈。” 系统,“儿子乖!” 于辰昏咬紧下嘴唇,“在你还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系统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邵万江又小心翼翼道:“那阿姨给你找媳妇有什么要求没?” “要求?”谢南河看了看他略带期待的眼神,正经道:“身高不能比我高。” 邵万江,“……” “体重不能超过我。” “……” “会做饭,还不能吃太多。” “……” “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谢南河看着他变得紧张失落的脸,又补充道,“还得有工作啊!” 邵万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泄了气,慢慢套上了自己的t恤,狠狠的嚼着嘴里的那根草。 谢南河看他这样,怕自己玩脱了,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象征性的安慰道:“我媳妇儿的标准,你跟着c,ao心纠结什么啊。” “没……没有。”邵万江结巴道。 “其实啊,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到时候真喜欢了,谁管他会不会做饭,吃的多不多呢?”谢南河戏谑的看着他,“是吧?” 邵万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点点头,瞬间又要展示身材。谢南河眼疾手快把他刚撩起来的衣服给按了回去,就是手放的位置不太好,能清楚的摸到他的人鱼线…… 邵万江异常激动,觉得谢南河一定是故意的! 而谢南河掩饰般的咳了咳,赶紧把手抽回来。 邵万江凑到他身边,“你说你声咋这么好听呢?还长得这么嫩,比我看到过的姑娘都白净。” 谢南河默默的又往旁边坐了坐,想远离这个傻子,按照这人夸别人的方式,他敢保证,邵万江没有过女朋友,而且接触的女生并不多,要不能说出这么二的话? 邵万江看他往旁边躲,也跟着挪了挪屁股,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像小姑娘,我是说你比小姑娘还嫩……诶呀我这破嘴!南河,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啊。” 谢南河点点头,一脸慈爱道:“不用解释了,我懂。” 邵万江又笑笑,“你真善解人意!” 谢南河一脸生无可恋,心想,大哥我求求你,你可快闭嘴吧! 两人又起身,在这附近转了转,说好是来散步的,总不能一直干坐着不动地方。 不知不觉,两人就又走远了,他们顺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起研究明天的路线。 城在海岛偏东南角,如果缩圈的话,对他们很不利,可能需要一直跑毒进圈。 “可我们还要找解药,我觉得明天最好先去农场看一圈,我们的时间在这里被拉的很长,如果动作够快,或许能顺着防空洞,把主要的地区都找一遍。”谢南河道。 邵万江点点头,“同意,而且如果圈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不用跑毒了。” 谢南河笑笑,“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必须起来,不能耽误。” 邵万江似乎还想继续走,但考虑到明天的情况,便跟着他往回走。 回到房子里,邵万江把他送到卧室门前还磨磨蹭蹭的找借口非要再说几句话,谢南河哭笑不得的把他往隔壁的房间赶,才换来了一丝清静。 晓月当帘,一丝清辉透过窗户,倾泻在房间里,于辰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系统,系统!” “诶诶诶,我在,咋了姑奶奶?”系统秒回。 “叫谁姑奶奶呢?”于辰昏不满的翻了个身,“叫我老佛爷!” 系统,“……老……狗比?” 于辰昏轻哼一声,满不在乎,自顾自道:“今天我都要吓死了,有点害怕。” 系统道:“理解理解,毕竟是生在和平年代的娃儿。” “不仅是这样啊!”于辰昏补充道,“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敢玩对面是真人控制游戏人物的游戏啊!第一次打王者的时候,学完了新手教程,跟着指示点开了对战,我一看是匹配的字样,瞬间就退出了游戏……” 他趴在床上,用手描摹着床头的暗纹,“后来我才知道那样退出对我这一队的影响很不好,要是当时知道,我就硬着头皮也把那场打完了。” 系统有些意外,“这么……怕生吗?” “嗯!”于辰昏用力的点点头,“我对绝地求生更有y影,我记得当时是选的单人模式进入的游戏,就怕遇到别人,给队友拖后腿,但没想到一进机场,居然有人莫名其妙的开始打我!我……” “你打回去啊!”系统道。 于辰昏惆怅道:“我就赶紧跑开跳海里去了……然后又玩了几次,一进入准备我就直冲向大海,就为了避开别人……” 系统沉思半天,安慰道:“没事,反正以后有人护着你。” 于辰昏苦笑了一声,声音带了几分困意,“谁啊?邵万江?做完任务还不是要分开?” 系统叹了口气,“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呢。” 于辰昏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幻觉,他总觉得自己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他紧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想着明天的路线,不知何时才渐渐入睡。 这座海岛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到处都是颓垣败壁,武器的痕迹映在它的每一片土地上,提醒着他们,等明天天一亮,便又是危机四伏。 这一天漫长而又跌宕起伏,刚来到游戏中的几个人本应该难以安眠,可经过真枪实战后,大家都格外珍惜黑夜,但就算再不愿意,白昼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来临。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5 第二天大家都醒的很早,毕竟天亮就意味着游戏再次开始。 这里把游戏中的时间线拉得很长,今天一天都不可能缩一次圈。 于辰昏照例还是担任了厨师的工作,收拾好自己就去厨房烤了些面包片,又煎了ji蛋和培根。因为是白天,几个人吃饭的样子比昨晚紧张了很多,就算面前的饭菜仍然很可口,却还是心不在焉,难以真正享受美食。 李飞盛更是夸张,他们几个把枪放在桌边就觉得够警备的了,可他居然抱着枪吃。 邵万江拿了两片面包,加了四五片培根又加了个ji蛋,无比自然的递给于辰昏。 于辰昏拿面包的手一顿,邵万江又往他手里递了递,他也就没再拒绝。 “我说李飞盛啊,再戒备也用不着吃饭也抱着个枪吧,这么多人呢。”喻一阔道。 “你懂什么!”李飞盛吃完手里的面包,又夹了一个煎蛋,“我这不是戒备,是对98k的喜爱!真爱!懂吗?” 喻一阔笑了两声,“别告诉我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它。” “我看悬。”于辰昏跟着打趣道。 李飞盛一口吃掉煎蛋,“我就是把他放我枕边睡的,怎么,羡慕我有98k吧!” 邵万江像哄孩子似的敷衍的点了点头,“是啊,羡慕,太羡慕了。” 于辰昏忍不住笑出声,却被一口面包噎了半天。 邵万江连忙起身去厨房找点喝的,边走边道:“再喜欢哥给你夹的也不用吃这么急啊,你看看你,要是喜欢以后哥天天给你夹面包。” 于辰昏拿着他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大半杯才把面包都吃下去,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也就是没有能管你的,不然我肯定告你耍流氓!” 邵万江借机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怎么没有能管我的,你就能啊。” “瞎说什么……”于辰昏和他拉远距离,自己又拿了片面包干嚼。 吃过饭,几人坐在大厅里休息,说是休息其实就是坐在一起发呆,继续消化自己真的进入游戏世界的事情。 张勤语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说这怎么就有这么玄幻的事情呢?把我们放在这种地方,倒不如……” “倒不如直接车祸死了是吧。”李飞盛接道,“你怎么这么怂呢?别说进这游戏了,人家这是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珍惜吧!” 喻一阔听了不由得嗤笑一声,那笑声里仿佛都是无奈嘲笑。 张勤语没有反驳他,“我是怂,可这样获得重生的办法,最后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回去呢?像我们这种没有战斗力的,最后还不是要死在路上,临死前还要在这个破地方过这么心惊胆战的一段日子……我可不愿意。” 李飞盛又道:“能不这么悲观吗?你看看我邵哥的枪法,再看看我!好吧……我确实没他行,但也是能举枪的人啊!那照你这么说,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好好拼一场,万一呢?” 张勤语听了他的话,才没那么愁眉苦脸,笑了笑,“也是,比我小还比我厉害,比我厉害还比我看得开,还能安慰安慰我。” 李飞盛爽朗道:“那么客气干嘛,都是一辆公交车的。” 几人又在房子里歇了半天,李飞盛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往外走走?” 邵万江也是歇够了,“我也觉得应该出去了,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我们手里枪支子弹都不足。” 于辰昏也跟着点头,“出去吧,也不用走远,怎么也要换个地方,找找装备。” 王景园听到要走,脸色顿时一变,仿佛只要出去,外面就会有人要了他的命,又听到于辰昏说并不走远…… “那要是外面有人呢?”王景园道。 “打啊!”李飞盛大声道,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语气,“反正你也不开枪,不如你去当靶子?” 王景园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现在他觉得不仅屋外危险,屋内也并不安全。 “大,大哥,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是害怕吗,我今天……今天肯定不会躲在后面了,你们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别把我扔在这……”王景园瑟瑟发抖的坐在几人中间,诚恳的道着歉。 李飞盛哼了一声,并不准备搭理他,倒是喻一阔开了口。 “没事,昨天是第一天,也能理解……”喻一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适时安慰道。 邵万江又道:“我们的确不用走太远,毕竟大家都还不适应,我们也要到各处去找解药,捡装备,我还准备教一教你们开枪,不用学太多,懂个皮毛就行。” 于辰昏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教我们学枪?” “是啊!”邵万江点点头。 教我们学枪,难不成他对这方面很了解? 喻一阔也是一愣,半晌,往邵万江旁边挪了挪,低声问道:“邵哥很会用枪?难不成以前是警察?” 邵万江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昨晚抽空研究了一下这几把枪,以前倒没碰过。” 喻一阔摆明了不信他说的话,又试探道:“那邵哥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邵万江转头对他笑了笑,“我以前的事啊——都是机密。”说完,利落的起身离开,没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直奔于辰昏走去。 他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破落景色。 邵万江抱臂靠在墙上,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微风不断撩动着他的细发,在太阳的光亮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细长的脖子勾出一个细致又诱人的弧度,邵万江甚至都能想象出,他的喉结随着他温柔的声音上下滑动。 他瞬间转移视线,不自然的咳了咳,“都,都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就要走了。” “嗯。”谢南河点点头,“也没多少东西。” 邵万江也跟着叹气,“这边实在没什么好东西,都是破烂,等往外走一走,捡估计是捡不到什么了,多打几个人吧。” 谢南河看了看他,“小心点。” “好。”邵万江灿烂一笑,答应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哥以前是做什么的,你随便问,我都告诉你。” 于辰昏也听见了刚刚喻一阔和他的对话,干脆道:“不想,赶紧走吧。” 几人上车出发,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开着车,不像是大逃杀,更像是开车兜风,难得的悠闲。 李飞盛一边开一边嘟囔着,“来个人来个人来个人……赶紧来个人。” 他车上的张勤语笑了笑,“来个人你好过过瘾是不是?” “那是。”李飞盛拐了个弯,“来个人让我开两把枪啊,就算我不行,那不是还有邵哥呢吗?” 邵万江开着另一辆车晃悠,“我可不收拾你招来的人。” “别呀!”李飞盛赶忙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一个公交车出来的崽子,互帮互助嘛。” 这话听得邵万江一挑眉,像是开玩笑道:“现在是两家,两辆车。” 唯一一个坐在他车上的谢南河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不是一家人”。 也不知是地方偏僻还是怎么,这一路上他们还是没有遇到人,几人又找了处房子多的,进了最高的那个房子。几人分头找了找物资和解药,却都是一无所获。 回到屋子里,邵万江匆匆交代道:“行了,李飞盛啊,你教教你车上的人开枪,其实也不用教,让他们会瞄准敢开枪就行,我先教谢南河,你们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 “不是吧,我还指着你教教我呢!”李飞盛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邵万江一边小跑着去找谢南河一边道:“勇气就是我能教你的全部了!你不是打过人吗,非常木奉!” “我可去你的吧!”李飞盛在他身后喊到。 邵万江可不管这些,一心只想找谢南河促进感情。 谢南河宛如看见一直摇尾巴的巨型阿拉斯加朝自己奔了过来,他一侧身,让巨型犬扑了个空。 邵万江巨委屈,趴到一边翻了个身,也不提教枪的事,就这么一直趴着看着谢南河,还时不时的拍拍床边。 谢南河被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毛,又不懂他什么意思,就给他扔了几把枪,看他能不能自己玩。 于是,邵万江就从自己趴着变成自己抱着枪趴着,他又来回滚了几圈,发现谢南河是真的没有要和他一起躺下的心思,只能先放弃。 “教你开枪啊,小心点。”邵万江主动蹭到谢南河身边,手把手教他正确拿枪的方式,“注意了啊,这只手要放在这个位置,这只手放在这……” “那你的手放哪呢?”谢南河幽幽道。 邵万江傻笑两声,把搂着他腰的手收了回来。 “看啊,其实开枪也就那么回事,你们也不能和专业的比,所以也没什么好教的。”邵万江帮他把枪架起来,两腿不自觉的从后面穿过他,把人夹在自己双腿之间。 “这里是装瞄准镜的,这里是上子弹的,你就……”邵万江絮絮叨叨的给他讲着。 谢南河不适应这种坐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来回动弹。这一动弹不要紧,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一直磨蹭着邵万江最敏感的部位。 邵万江讲课的声音越来越小,嗓音覆上一层沙哑,终于忍不住的狠狠顶了一下,“你是故意的吧……” “我……”谢南河愤恨的回头瞪着他,“明明是你先坐成这个样子!” “我,我真不是故意坐成这样的,这样好教你啊。再说了……那也是你先动的,南河,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跟哥说,哥都能满足你!” “我有需求个屁啊!邵万江你个臭不要脸的!”说着,谢南河就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邵万江猝不及防,被打了个实诚。 邵万江也没生气,赶紧去哄人,不管是拉还是拽,硬生生把人抱到怀里,“哥错了错了,都是哥不好!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南河拽不过他,被他揉乱了一头碎发,无奈的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 似乎有什么突起……反正他也起不来,他悄悄勾起唇角,在他胸上一按一扯。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整个房间。 邵万江终于松了手,宛如一个小媳妇儿般,双手抱在胸口,缩在墙角,双眼含泪。 谢南河坐在床尾,露出得逞的笑容,“怎么样,还教吗?” 邵万江不死心,点点头。 于是,邵万江恢复好,又拉着人来到二楼的窗台。 “我们现在学翻窗的技巧啊,我先做一遍。”邵万江道。 “你看啊,双手先用力,落地顺势下蹲,要是太高了就顺势翻滚一圈,缓冲一下。”邵万江慢动作来了一遍,又噔噔噔的跑上楼,干净利落的跳了下去。 邵万江站在楼下,冲着还在楼上的人喊道:“下来吧,试一试。” 于辰昏摇摇头,“不用,我不翻窗,我走门。” “别啊,到时候要是有人,你面前还正好就有个窗户,哪能不走近路再去找门啊。”邵万江劝他。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0节 “怎么不能!”于辰昏还在为第一次翻窗耿耿于怀,可耐不住邵万江一直喊他,磨叽了半天,道:“那我就下去一次啊。” 邵万江在下面笑道:“行,放心吧,哥接着……” “咚!”于辰昏也没等他准备好,说跳就跳了下去。 邵万江双手僵在两侧,保持着张开双臂的样子,压不住眉角突突的跳意,果不其然,耳边炸起一声叫喊。 “你不是说你接着我吗!?邵万江我都掉血了!!!”于辰昏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邵万江赶紧把人抱起来,健步如飞,回了屋子,赶紧给人上止疼药。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跳得这么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邵万江心疼的给他吹胳膊。 “这里也有!你看都流血了!”于辰昏指着膝盖上的伤口,生怕他看不见。 以前于辰昏也会受伤,只是除了自己很少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安慰他,还给他上药。而这一次不同,虽然他和邵万江刚认识不久,可邵万江对自己的喜欢却是真的,着急心疼都是真的,他忍不住想让他多安慰自己几句。 邵万江低头帮他处理好伤口,抬起头,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了一眼。于辰昏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他不似之前那样漫不经心的眼神,这次多了些期待,也多了些细碎的闪光,挠的他心里直痒痒。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6 邵万江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映着喜欢和着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第一眼就看中于辰昏,只觉得这个男孩从头到脚,从眼神到脾气都在不停的打着他的心,让他难以不注意。 就像此时,邵万江忍不住轻轻地贴了贴他的脸,怎么能这么惹人呢,让他只想把人护在怀里,一点委屈风波都不让他受。 这一眼,屋里暧昧的气息不断从两人周围散发出来,溢满整个空间。 “哎!邵哥!在哪屋呢?出来出来啦。”李飞盛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走廊响起,打断了屋里的氛围。 邵万江看着门皱了皱眉,又不紧不慢的把于辰昏的裤腿放好,才走过去打开房门,问道:“干什么?” 李飞盛快步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往屋里瞥了一眼,看见在床上躺着的于辰昏,心想:这得教什么能教到床上去。又转头道:“哥啊,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啊!” “没办法。”邵万江指了指屋里,“就是喜欢,你说怎么办吧?再说了,昨天不是跟你聊了半天的枪吗?” “诶呀,我知道,我不就是懒得看那几个嘛,这玩意不就对准了突突吗?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会的。我就是……就是想跟你再学学。”李飞盛小声的央求道,生怕屋里的人听见自己要占用他的时间,冲出来抱住邵万江不撒手。 “行。”邵万江爽快答应道,“但你也得答应我个事。” “你说!我肯定答应。” 邵万江难得正色起来,“我虽然能寸步不离的跟在谢南河身边,但也难保有什么意外。这些人里就你还能顶点事,必要的时候,帮我照顾着点。” 李飞盛一脸明白,“没问题!肯定帮你照顾好嫂子!” 和李飞盛又聊了会儿枪,邵万江该去楼顶看着了。 他站在楼顶注意着四周的动向,要是来的人少就自己解决,要是来的人多,自己好能第一时间让楼下的人都警戒起来,别折在这。 空旷的郊外,荒烟蔓草,渺无人迹。他独自靠在几个箱子中间,高大的身体难以舒展,只能委屈他把腿缩起来些。 他抬眼望着虚无的天空,一片蓝白衔接着地平线,万里无云,安定如镜,可其中藏匿了无数的危境风险。 啧,烟瘾犯了…… 他百无聊赖的又拔了根草,放在嘴里干嚼,只觉得心里的火气更旺。他拍了拍大腿,细数着日子,多久没自己解决过了? 很久! 只是现在身边有了喜欢的……要不,先去解决一波? 他又看了看周围,半个小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跟李飞盛嘱咐了几句,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于辰昏在屋里跟系统玩五子棋,这系统的脑子还挺好使,自己居然一点便宜也没沾着。 第七局开始,系统无情嘲笑道:“行了,你也玩不过我,还挣扎什么?” 于辰昏抓紧被子,“再来一次,我就不信了,你是不是偷偷作弊啊?” 系统拔高音量,“这小游戏怎么作弊,你告诉我怎么作弊?” “好好好。”于辰昏 起袖子准备再来一场,“我还就不信了,真一局都赢不了?” 系统迷之微笑,“来战吧!儿子!” 十分钟后,于辰昏把脸捂在枕头里,说什么也不愿意搭理他这个便宜爸爸。 “你走,你走开!” “别啊,一次失败……哦,不是啊,是几次失败并不算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你得补偿我!” 系统诧异道:“明明是你非要我陪你玩的!” 于辰昏幽幽道:“那又怎么?” 系统被他这不要脸的ji,ng神打动了,答应道:“那下次打人的时候我让你爽爽?” 于辰昏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还要帮我找装备!” “行……” 另一边。 邵万江一次过后,喘着粗气,去卫生间洗手,却正好碰见出来的谢南河。 毕竟刚刚做那事的时候他未经人家允许就想着人家,他只能连忙转过头,假装看不见,而谢南河却看见了他。 不应该啊,要是以前,邵万江早就冲过来死皮赖脸的贴着他了,这次怎么没有? 他一步步朝着邵万江的方向走,越走邵万江就越不敢看他,生怕让他发现什么。 谢南河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上,邵万江再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只能尽量装作自然的跟他打招呼。 “南河……” 谢南河点点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些心虚。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我得去楼顶看着了……”邵万江觉得再跟他聊下去,自己就要受不住了,连忙找个借口就要跑,却被谢南河叫住。 “我跟你一起吧。” “啊?不用了吧……上面挺无聊的。” 谢南河挑了挑眉,存心要跟他一起走,“那正好,我陪陪你。”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用箱子堆起来的隐蔽地方。 邵万江看着眼前美好的人,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太不好了,这会儿眼神飘忽不定,只想赶紧找些事来缓和心里的愧疚。 没过多久,南边真的出来一个人,邵万江举起枪,正要开枪时,谢南河有些手痒,打断了他。 “我来好不好,试试你白天教我的。” 邵万江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点点头,把枪给他。 于辰昏叫了声系统,然后像模像样的架起枪。 “砰!”没中…… “砰!砰!”又是两下,却只击中了对方一枪。 这手感和用手机电脑c,ao作的不一样啊,系统怎么又这时候掉线…… 那人很会躲,左走右走的于辰昏根本打不中他,那人又借机藏到树后面,发现了他们。 于辰昏怎能死心,举着枪非得把人打死。那人应该是上了药,冒个头就对着他们的位置s,he击,两人同时开火,于辰昏打的是他,他打的却是邵万江。 邵万江有些痛苦的缩在一旁,“宝啊,你可千万在他补死我之前把他给解决了……” 于辰昏加大火力,又是几枪终于把人给打死了。 而旁边的邵万江也倒了,在成盒的边缘挣扎。他知道是还是自己枪法不行,却让别人帮自己吃了苦,连忙给人治疗。 “刺激吗……”邵万江问道。 “刺激……”于辰昏诚实到,又给他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不疼!”邵万江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他打痛快了,让自己当靶子都成,他指了指屏幕,“看,你都一杀了,多厉害!” 于辰昏笑笑,细细的给他擦去身上的血,看着他的眼睛,笑道:“谢啦。” 这一笑,邵万江心都化了,揉揉他的头,“有机会还让你打。” 两人又干坐着了一会儿,邵万江从包里取出两瓶饮料,“还没黑天,没什么好的,喝吗?” 于辰昏点点头,诉苦道:“还真没什么好的,我包里连饮料都没有,怎么这么惨啊……子弹也缺,药包手榴弹都缺……” 邵万江抬眼看了看他,放下饮料,眼色一暗,道:“喝完就回去吧,马上就要天黑了,让李飞盛他们再来守一会儿。” 于辰昏点点头,邵万江起身把他送回屋子。 “我去找他们。”邵万江道。 “好。”于辰昏答应着。 邵万江转身离开,把事情都安排下去,然后拿起枪,看了看地图,计算着来回的时间和方向。 再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于辰昏在脑海里跟系统吵架,“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我回总部了嘛,对不起啦。” “刚刚邵万江差点凉!” “对不起啦!” 于辰昏吼道,“可他去哪了?把我送回来之后就没在看见他,现在天都黑了,怎么办……” 系统,“我给你查查,肯定没死,不然我这边会有显示的。” 于辰昏静静的等着。 半晌,系统道:“在往回来的路上,他开车走的,看这距离,马上就要到了。” 于辰昏问道:“他干嘛去了?” 系统,“谁知道呢?等他回来你问问不就好了。” 于辰昏没再耽误,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大门口走,正好遇到刚下车的邵万江。他刚踩下刹车,就看见有人急匆匆的跑出来,看样子是来迎他的,随着来人越走越近,他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居然是谢南河,他笑了笑,刚刚那几步走的还真像迎接老公的小媳妇儿。 谢南河喘着气,走到邵万江面前,邵万江冲他笑了笑,他却皱起了眉头,轻轻的抹了抹他的脸,那里赫然躺着一道血痕,伤口不深,也没有影响他俊朗的容貌,反而又多了几分硬气。 邵万江捉住他的手,安慰到:“没事,不疼的。” 谢南河微仰起头,面露担心,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埋怨,“你去哪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邵万江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还担心自己的去向,心里一暖,声音更加温柔,“那时候想去捡点装备,但天快要黑了,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拉着谢南河往屋里走,还试探着拉了拉他的手,岔开话题,“我好饿啊,你有没有做好吃的等着我?” 谢南河也让他拉手,“做了做了,给你留了好多。” 可邵万江进餐厅时,却只看到了酒足饭饱的另外四个人,照例,喻一阔他们收拾着碗筷。 他委屈的拉了拉于辰昏的手,说好的饭呢? 谢南河无奈的甩开他,走进厨房,把锅里剩下的菜一一盛出。 邵万江又开心了起来,盛了一大碗饭,然后尾巴摇的飞快的坐在餐桌前。 谢南河给他把菜都顿了上来,也给自己添了碗饭,坐在他旁边。 邵万江看着他,手里一顿,“你也没吃?” “等你呢。”谢南河道。 邵万江眼神微动,停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谢南河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不解道:“怎么了?不爱吃?” “不是……” “等我喂你?” “没有……” 谢南河也跟着他放下筷子,踢了踢他,“那怎么了?” 邵万江道:“没事,快吃吧,一会儿要凉了。” 谢南河不解的看着他奇怪的反应,再次拿起了筷子。 谢南河给他特意出来接他,还是跑出来的,看到自己的伤还很担心,又主动等自己吃饭……啊!桌子上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大ji腿! 邵万江越想越甜蜜,越想越举得谢南河对他有意思,又偷偷的看了看他。 真好看! 谢南河注意到他的目光,皱着眉头给了他一下子,“看我干什么?” 害羞!一定是害羞! 邵万江露出八颗牙,笑着给他夹了些菜,“没啥,吃饭……” 谢南河无奈的低头吃了几口,邵万江心里的火都要烧起来了。 他吃自己夹的菜了!刚刚用的自己的筷子,他居然也吃了!谢南河都不嫌弃,他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南河吃口菜,邵万江: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谢南河喝口汤,邵万江: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谢南河给他个巴掌,邵万江捂脸:他一定是非常喜欢我了!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7 吃完饭,邵万江兴致勃勃的把人拉到自己屋子里。 “看!”他打开背包,里面装的满满的装备药品。 于辰昏张大嘴巴,翻了翻,惊讶道:“你去打劫了?” “差不多吧。”邵万江把包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先挑,挑完了再给他们分。” 于辰昏愣了愣,这堆着的是邵万江所有的财产了,对方这么大方,到让自己有些心绪难平。 邵万江又把包往他那推了推,他才将心思压抑了下去。 “你怎么,不带着我去?”他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又忘了,要是让邵万江带着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去,说不定回都回不来。 邵万江只当他是在担心自己,笑道:“多大的事啊,再说了,要是带你去就不叫献殷勤了。” 于辰昏抿了抿嘴唇,拿了一堆子弹和手榴弹,就示意他自己已经都拿好了。 “对了,这个给你,你把你的二级甲给我。”邵万江说着就脱下自己的三级甲,递给她。 于辰昏没有接受,“你总喜欢跟人正面刚,三级甲还是留给你吧,我一个二级就够了。” 邵万江又要坚持,他却紧紧护住自己的二级甲不松手,道:“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吗?” 邵万江递过去的手一顿,短促的笑了一声,“真会招人疼,成,哥穿,然后护着你。” 两人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邵万江才把他剩下的东西拿给别人分。 几人惊讶的看着他,纷纷道谢,感叹着他惊人的战斗力。 喻一阔问道:“这些东西不好捡,你跑了很多地方吧?” 邵万江敷衍道点点头,没有细说,“还行,运气好。” 喻一阔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也发觉出邵万江并没有跟他们说全部的过程,他也不好多问,又道了几声谢才回了房间。 分好东西,邵万江背着包,有些疲惫的往回走,下午消耗了他太多ji,ng力,一时有些缓不过来。他路过谢南河的房间,不知怎的,两人才分开一会儿,他就又有些想人家了。 他敲开房门,讨了句晚安,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几人是被枪声吵醒的,于辰昏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穿好鞋子时邵万江已经准备齐全进了他的屋子,在窗旁架好了枪。 “不用着急,我看着外面,你慢慢穿。我还给你带了早饭,随便弄了点面包,将就吃吧。”邵万江一边瞄准屋外,一边道。 看似简单贴心却又井井有条的安排,殊不知邵万江天没亮就起来了,然后在厨房忙了半天才给谢南河准备好了早餐,自己解决了剩下的边角余料。 他们都没想到,敌人会来的这么快,邵万江抬眼看了看屏幕,刚刚还剩八十三个人,现在只有七十九个了,也不知有多少人摸到了城。 但更让他担心的是停在外面的两辆车。他们还要去防空洞,还可能需要跑毒,如果车被人抢走,会对他们之后的行动造成很大阻碍。 于辰昏倒是一点都不急,要是车被开走了,到时候让系统扫描一圈就好了。他慢慢悠悠的穿好衬衫和防弹衣,嘴里还叼着面包,背好枪坐在邵万江对面。 “我想洗个脸……”谢南河悠悠道。 邵万江看了看他,“洗不洗都一样,哥不嫌!” 谢南河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嫌不嫌!” “唉。”邵万江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说一句都不行了,白给你……”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只听“砰!砰!砰!”三声,邵万江开枪,打死外面一个冒头的。 “该死!”他狠狠地骂道,然后低头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枪。 刚才,在开枪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枪支的不顺手,与昨天完全不一样的手感,不然也不会三枪才打中了。 “怎么了?不是打死了吗?”谢南河凑过去看,却被邵万江一把搂进怀里。 “别动。” 谢南河,“……” 他不信自己是真不能动,总觉着是邵万江在借机占他便宜,便挣扎着要起身。 又是“砰!砰!砰!”三声,在他身后响起。 刚刚邵万江开的三枪虽然打死了一个人,但却被占领铁塔制高点的另一个人发现并确定了位置,而谢南河刚刚凑过来时正好被那个人看到。 邵万江开了两枪,那个人开了一枪,正好打在他抱着谢南河的手臂上,而他的两枪爆了那人的头,又打死了一个。 谢南河听见枪声时瞬间安静下来,原来外面真的有人,倒是后悔刚刚乱动,扰乱他开枪了。他不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只能任凭邵万江把自己按进怀里。 许久,邵万江也不舍得松手,他不嫌疼,所以只想多抱他一会儿,可无奈血流得太快,他怕一会儿再来人影响他开枪。 实在是拖得不能再拖了,他没办法道:“有绷带吗?” 谢南河瞬间惊醒起身,“你受伤了?” 他看了眼他的伤口,赶紧从背包里找出绷带给他缠上,皱着眉头道:“怎么不早说?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不疼。”邵万江垂眸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第一次觉着子弹没白挨。 游戏里,他们的身体多少都被改造了一些,所以血很快就被止住了,更不影响活动。 谢南河又把自己的急救包拿出来给他,邵万江笑着说不要,两人推推搡搡白天,谢南河又把急救包收了回来,“你等着,我多捡几个给你!” 邵万江笑道:“好啊,我等着。” 外面的枪声渐渐熄了,谢南河想起什么,道:“今天你第一次开枪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邵万江若有所思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着这把枪很不顺手。” “是枪的问题吗?要不换我的试试?” 邵万江摇摇头道:“应该不是,我检查过了,枪支的组装没有问题,我怕是……怕是给我们‘人机’设置的阻碍。” 谢南河闻言也面露愁色,“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不让人活了。” 看他担忧的神情,邵万江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些了,便又道:“管他呢,反正我一定能带你活下来。” 他摸了下谢南河的脸,眼底的目光坚定。 谢南河不经意的笑笑,两人靠坐在窗户下面,离的很近,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邵万江,道:“你怎么总想保护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邵万江顿时老脸一红,躲开他的眼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平时对人家动手动脚时倒是不含糊,可真要是把心思摊在明面上,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谢南河又道:“问你呢?” 邵万江憋了半天,半晌,像是积攒了半天力气似的微仰起头,梗着脖子道:“我……我本来就是要去相亲的!” “啊?”谢南河诧异的僵在一边。 “我不是提前退休了吗,然后家里……家里催得紧,非要我连夜回家相亲,我坐了大晚上的飞机回e市,又上了公交车准备回家,才来到这破地方的。” “你说,我本来就是去相亲的,揣着一腔热血想抱个对象回家,却被扔到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邵万江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我第一次见着你这么好看白净的人,还会做饭,还帮我绑绷带……我觉着,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谢南河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嘴角抽搐,不知作何言语。 “怎么样?”邵万江突然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抽空处个对象呗?” 谢南河没把手抽出来,默默道:“我不和没工作的谈恋爱。” 邵万江把剩下的话哽在嘴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呆愣了半天。 过了一会儿,谢南河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没有工作不丢人,咱回去搬砖也行。” “搬砖?为什么是搬砖?”邵万江不解道。 “嗯?你原来不是搬砖的吗?”谢南河仔细斟酌着语句,“你看你这身力气,看这肤色,再说了,你不是说你退休了吗,难道不是工程做完了,休息一段时间?” 这次,邵万江愣的更厉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居然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搬砖的!?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呢喃道:“搬砖……搬砖的……” 谢南河自觉好像说错了什么,凑到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前,“那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特种兵啊谢南河!”邵万江咆哮道。 几人在一楼集合,除了李飞盛,剩下的三人均是一脸后怕的样子。而谢南河一脸尴尬,邵万江一脸惆怅。 于辰昏也觉得自己判断的有问题,搬砖的哪有这种战斗力,还能体会出枪支的不顺手与组装差别。 可惜,话都说出去了,大不了一会儿在路上让他背自己!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见邵万江缠着绷带的手臂,估计也是刚刚才交过火,就没多问。 出了门,万幸的是汽车都还在,邵万江一言不发的拉着谢南河上了一辆车,沉着脸跟他们道:“农场,别走散了。” 喻一阔道:“好的,我们跟在你们后面。” 看着俩人的样子,估计是吵架了,吵架了邵万江还不放手,喻一阔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上车吧。”张勤语拍了拍他。 邵万江车技很好,开的四平八稳的,谢南河坐的很舒服,只是几次想跟他说话都没开得了口。两人之间气氛诡异,谢南河学他嘴里叼了根草,百无聊赖看着屏幕上的人数慢慢减少,已经不到六十人了,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活下来。 几人开出半里地也没见到一个人影,想顺便收快递的愿望就这样落空了。 “这啥破地方啊,一个人都没有。”李飞盛喊道。 喻一阔看他这副好战的样子,提醒道:“说不定都在城里呢,一会小心点……” “得了吧。”李飞盛打断他,“你们怕死躲着就躲了,能别拉着我一起吗?我还想死之前过过瘾多跟人来几枪呢!” 喻一阔听完这话,面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张勤语笑笑,“年轻人敢拼,我们上了年纪的可不行了。” 两辆车没有开进城里,而是选了一处高地下车。 邵万江刚下来就拿枪远程杀了一个人,谢南河在一旁也跟着举枪,不过两人打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人更远一点,谢南河枪法不行,打了两下没打中,反而让那人看见了自己。 邵万江和李飞盛同时开枪,那人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又开了几枪也死了。 他们原地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听到枪声出来的人,结果半天都没有动静。几人把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于辰昏吭唧道:“系统,我这枪法不行啊!” 系统,“不行就不行呗,你又不是靠开枪活到现在的。” 于辰昏撅嘴,“可人家也想体验一把吃ji的乐趣嘛!” 系统,“你确定是吃ji不是吃ji?” 于辰昏,“吃ji?吃……ji……” 终于结束了吃ji与吃ji的对话,几人还是分头去搜房间。 邵万江非要拉着谢南河,“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谢南河面无表情,“哦,是吗,谢谢你啊。” 邵万江还不死心,又道:“那……那你打算怎么谢我,电影里都怎么说的来着?” 刚才处对象的话题被迫终结,邵万江不死心,继续死皮赖脸。 谢南河终于舍得看了看他,真诚又大方道:“行,晚上我给你加ji腿!” 邵万江咂咂嘴,不是说应该以身相许吗?然后自己就能想吃多少ji腿就吃多少ji腿。他叹了口气,感觉赔本。 两人快速的搜刮着房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邵万江听清楚了声音的方向,忙不迭的把人往楼上赶。 “听话,快躲起来,我叫你你再出来。”邵万江道。 谢南河被他半撵半赶着去了楼上,还没坐稳就听见“轰!”的一声,是手榴弹。 他僵在楼上,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南河!谢南河你快来救救你哥啊……我被炸了。”邵万江嘶吼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谢南河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下楼梯,然后在转角跺起了小碎步,“来了来了,没事吧?” 邵万江趴在地上,苟延残喘道:“没死……刚才这人是和之前我们在外面打死的那两个人一队的,也不跟我刚枪,上来就扔了个雷和要我同归于尽!我这是什么命啊……南河你快拉我啊!我撑不住了!” “是吗?还有这样的啊。”谢南河喜出望外的跑到盒子边,开始舔包,完全忘了这还有个队友。 急救包,98k,还有个八倍镜! 非常丰富! 邵万江就这么趴着看他搬东西。 “谢南河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我看你就是为了八倍镜才下来的!”邵万江气得语调都变了,复杂的看着谢南河,号啕大叫。 谢南河搬完东西,一脸餍足的把人拉了起来,又指了指98k和八倍镜道:“你的!” “呦!”邵万江马上忘了刚才的事,活动活动身体,把枪捡了起来,“你不要?” 谢南河摇摇头,“我又不会用,要这干什么?” 邵万江又把八倍镜递给他,“那这个呢?” 谢南河把东西退了回去,“你赶紧装上吧!一会儿就要走了。” “行!嫁妆是吧。”邵万江笑笑,开心的收了枪,“我就知道你是喜欢哥的!” 谢南河举起枪对准他,大有他在胡说八道自己就开枪的意思。 邵万江举起双手,打了下嘴,“不说了……不说了……” 唉!南河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8 两人在这边的高楼里穿梭,通常都是谢南河搜一楼,邵万江往上面跑,谢南河搜完就随便找地方一坐,歇着,等着邵万江下来再走。 这次,谢南河也跟着爬上了二楼,邵万江疑惑的看着他,“知道哥不容易,终于舍得来陪陪哥了?” 谢南河翻了个大白眼,在他面前一气扔了个五个医疗箱,然后甩甩头,骄傲的离开了。 邵万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份财产转让,冲着楼下吼道:“谢南河!你真不喜欢哥吗?哥可以随时向你表白,你只要点点头就行,你说你,现在连这么重要的财产都愿意交给哥了,真的不是来随嫁妆的吗?啊?你说话啊!” “闭嘴!”谢南河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还附带了一枪子。 邵万江赶紧把头缩回来,不依不饶道:“我知道你是在怪哥没有给你聘礼,在这儿实在是不好整啊,哥求你再忍忍,等回去,哥一定把这几年的工资都给你,你爱买啥买啥,但前提是你得把哥一块带回去,房子上得加哥的名,哥一把年纪了,也是要保障的!” 这次没有听到谢南河的骂声,邵万江觉着自己应该是说对了话,戏谑道:“南河,干嘛呢不说话?打算盘算钱怎么花呢?诶呦不着急,都是你的……” “砰!”一声枪响在楼下炸起。 听的邵万江顿时竖起一身汗毛,立刻下了楼,抬起枪就放了一梭子子弹,撂倒一个人,自己也中了两枪子,却没有看见谢南河。 邵万江一下慌了神儿,寒意瞬间覆盖四肢百骸,只觉着嗓子发紧,半晌才喊了出来,一听还是带哭腔的,“南……南河,南河?” “南河你在哪呢?你别吓哥啊!哥错了……哥不强迫你跟哥处对象了。” “你听见了就吱个声啊,你不跟哥在一起,出去了哥也把工资都给你!南河……” 邵万江站在原地不停转圈,就是不敢走一步,他生怕他找到的不是人,而是个盒子。 一个高大结实的大男人抱着枪站在屋里抹眼泪,手上黑色的灰尘在自己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盘旋。 终于,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他身后的大箱子后面传了出来。 “你在那哭什么丧……还不快来救我!!!”谢南河恨铁不成钢道。 “啊……啊!南河!南河啊!”邵万江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却从刚才死亡的余韵中回不过神,他踉跄了一下,结果整张脸都撞在了箱子上,把那张原本英俊的脸撞的呲牙咧嘴的不成样子。 半走半爬才来到谢南河身边,死死的抱住他,上下其手的给他检查身体,然后治疗。 “怎么样……怎么样了南河?”邵万江不松手,完全忘了刚才他说不强迫人家的话。 谢南河气若游丝道:“要死了……” 邵万江又立刻松了松手,谢南河看着他那张弄花了的俊脸,内心复杂,拆了个绷带给他包扎伤口,又细细的给他抹掉脸上的灰。 如果邵万江的脸干净的话,那谢南河就能看到,他的脸色竟然比自己的还要白上几分。 邵万江眼底里是掩饰不住的茫然若失,虽然没再把人锁在怀里,但还是双手紧扣在他腰间,两人下半身贴的不留一丝缝隙,任凭身上的血沾了两人的衣服。 看着他的脸渐渐恢复原本的俊朗样子,于辰昏的眼底也染上笑意。 其实刚刚他真的差点成盒了,来人隔着窗户瞄准他,一枪就把他爆了头。 还好系统靠谱,c,ao控他的身体躲开,给了那人几梭子,之后他就小心翼翼的躲在箱子后面等着,还顺便欣赏了下邵万江的表情。 可他真没想到邵万江会难过成这个样子,才几天的时间啊,邵万江这个大傻子就对自己这么在意……他心里微微一动,给邵万江擦完脸又用指甲刮了刮他的下巴。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示意了,邵万江却老脸一红,想起刚刚自己站在屋里掉眼泪,觉得丢脸。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反正已经丢脸丢成这样了,一定要再做点什么! 他低头,先用鼻子在谢南河脸上贴了贴,接着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看见了他扬起的嘴角才狠狠的吻在他嘴唇上。 两人亲了一会儿,邵万江还不停,谢南河却受不住了。 哪有第一次亲就亲这么久的!邵万江又没什么技巧,弄得他脸跟被狗舔了一样。 谢南河推推他,邵万江锁住他的手,还不停。 谢南河睁开眼,使劲在他舌头上咬了一下。 “诶哟!”邵万江把舌头缩了回来,不满的用鼻子蹭他的脖颈。 “快点起来了!还有地方没搜完呢。”谢南河催促道。 邵万江不情不愿的把他放开,然后……非要拉着他的手。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1节 谢南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牵了个大型犬。 几人在一处大房子里汇合,邵万江拉着他的手来回转,“这房子挺好啊……你觉得我们出去后买个这样的好不好?” 谢南河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想的太往后了?” 邵万江凑到他面前,眯起眼睛道:“你想反悔?” 谢南河一挑眉,反问道:“我答应你什么了就反悔?” 邵万江的脸瞬间ji,ng彩起来,半是诧异半是纠结的愣在原地,憋不出一个字,可就是很委屈! 喻一阔看他们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戏谑的问道:“怎么了?南河你欺负他了?” 谢南河戳了戳他,示意他把表情收回去,回头道:“我能欺负得了他?” “怎么不能!”邵万江愤恨道,随即又可怜兮兮的用头抵着他的肩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答应给你工资了。” 谢南河无奈的不行,把他的大脑袋搬起来,“好了,听话,快点去开车,我们去防空洞。” “那你还没有说过喜欢我呢!”邵万江又道。 “……喜欢你!快去开车!”谢南河无力道。 可邵万江还是没放下他的手,非要拉着他一起去开车。毕竟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儿,一定要拉好,而且媳妇儿总害羞,还不愿意承认两人关系,他好怕回去后房子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会被赶出去…… 所以一定要对媳妇儿好! 李飞盛盯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惊讶道:“不是吧,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这么好上了呢?” 邵万江拉着谢南河在他面前走过,得意道:“没办法啊,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们能怎么办呢?” 李飞盛切了一声,“处对象就处对象呗,怎么还非得秀一秀呢?” 他举起枪放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我和枪也挺配。” 邵万江忍住一枪把他爆头的冲动,赶紧把谢南河拉到外面,远离这个人类。 喻一阔抿了抿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跟着大家往外走。 上车之后,谢南河想了半天,还是担忧道:“今天还能赶到防空洞吗?我觉得时间不是很够。” 喻一阔也跟着点点头,“要是半路没有房子,今天晚上可怎么过。” “可车都开出来了。”李飞盛无所谓道,“嘿嘿,这就要看我的车技了!” 他车上的人登时变了脸色,齐齐大吼道:“不!” 但话已经太迟了,李飞盛猛地加速,不出所料的,没开出去几米就撞上了树…… 几人纷纷掉血,怨恨的看着罪魁祸首。 “意外……意外啊!”李飞盛给大家分药品,然后保证道:“我好好开,一定好好开!” 邵万江把车停到他们旁边,和几人商量道:“往回开吧,时间不太够了。” 他们纷纷点头,眼下太阳已经靠近西山,周围的树林都被映成了耀眼的红,时间确实有些紧,为了保守起见,几人开始往回开了开,好歹要在黑天之前找到一处有厨房的房子。 “你是不是想回那套房子那?”谢南河看他上车。 邵万江笑着点点头,“那地方多好啊,啥都有,等咱俩出去后,我一定买个比这个还好的咱俩住。” 谢南河笑着摇摇头,没再说别的。 晚上吃饭时,邵万江又吃了三个人的量,吃完又碰了碰谢南河,道:“没饱,再给我个ji腿。” 谢南河怕他撑着,摸了摸他的肚子。 邵万江借机往他的方向又挪了挪,“晚上等没人了再让你摸,让你贴着摸。” 闻言,谢南河狠狠打了他一下,然后抽出手,“不正经。” 邵万江露出大白牙笑着,看着他道:“白天你说的给我加ji腿。” “是是是,给你加,一个够吗?不够再给你俩吧,撑死你!”谢南河把放ji腿的碗直接端到他面前。 “我靠!邵哥你也太能吃了吧,给我留一个啊。”李飞盛站起身,也要夹个ji腿吃,却被邵万江挡住。 “那不有别的菜吗,这是你谢哥单独给我加的,别跟我抢了。” 李飞盛拿筷子的手停在空中,半晌,“得,谁让咱没对象呢?不过你俩也真行,在这破地方也能谈恋爱。” 邵万江唆了一口ji腿,“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谢南河无奈的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扔了下去,站起来转身就走。 “害羞……害羞。”邵万江含糊不清道,然后又拿起一个ji腿啃了起来。 于辰昏回到屋子里跟系统打商量。 于辰昏问:“我到底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吧!” 系统,“还真不是……” 于辰昏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系统害羞,“人家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再说了,你不也有邵万江嘛!” 于辰昏压住内心的颤抖,“啊啊啊,统子你行行好吧,太难了!吃ji真的太难了!我们找不到解药啊啊啊……” 是的,解药真的很难找,按他们的速度,一个屋一个房间去找的话,几乎不可能在最后一个圈缩完之前找到解药,毕竟他们还要跟别的玩家开火的好吗!? 所以,于辰昏只能来求系统,求系统给他开个金手指什么的,任务就简单多了。 可那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 系统漫不经心道:“吃ji很简单滴……只要你把邵万江叫来,然后再脱去某些虚拟道具,然后再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我要举报你!”于辰昏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 系统被吓的抖了抖小数据,又语重心长道:“不是我不给你找,可解药是这个世界的重要道具,我想找也需要时间啊。” 仔细斟酌了系统的话,良久,于辰昏试探道:“是你找不到,还是所有级别的系统……都找不到?” 他听见系统在他的脑海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都找不到!老子找不到,他们也别想找到!谁都找不到!!主事来了也别想找到!” 于辰昏被震得一激灵,连忙哄道:“好好好,都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哎?你刚才说需要时间?” 系统不说话。 于辰昏拉长了声音,“系统,统统别生气了……” 系统清了清嗓子,“等着吧,载入数据需要时间,过几天应该就有解药的下落了。” 于辰昏正要鼓掌顺便夸赞一番系统的伟大,就听见几声敲门声。 “进……” 邵万江靠在门边,笑道:“怎么样,出去陪我散散步?” 于辰昏起身,“我看是陪你消消食吧。” 广袤无垠的夜空下,几颗星星凝望着他们,微风依次穿过两人发间,向更远的地方吹去。 两人路过一个山坡,谢南河隐约间看到了什么,拉住他的衣服,道:“那是什么?” 邵万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片红绿相间的植物。 “好像是草莓!是吗?”谢南河惊喜道。 “是吧……好像是,过去看看?”邵万江道。 两人兴致勃勃的走到那边,真的看到了一小片草莓。 谢南河咽了咽口水,“怎么办?能吃吗?” 邵万江摘了一个,“我先试试,要是生命值没往下掉你再吃。” 谢南河点点头,眼睛发亮的盯着他,“好吃吗?” “好吃!”邵万江看自己没事,又摘了两个大的给他。 谢南河接过来,一边腮帮子塞了一个,脸颊撑的鼓鼓的,邵万江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谢南河躲开他,自顾自的摘草莓。 夜晚不会有敌人,两人就都没有拿包拿枪,谢南河摘了七八个就没地方放了,他转头看了看邵万江。 邵万江也看着他,他知道他喜欢吃草莓,起了心思就道:“叫声哥,哥就帮你把这片草莓都搬回去。” 谢南河撇了撇嘴,还是舍不得草莓,干巴巴的憋了句:“哥……” 邵万江激动道:“放着哥来!” 然后……他就开始脱衣服。 谢南河顿时警惕起来,心中不断呼叫系统,他他他不会是想在这就来来来一发吧……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邵万江把自己的t恤随便打了个结,弄成一个布袋子的样子,示意他往里装草莓。 “别嫌弃哥啊,刚才跟你出来特意换的新的,一会儿回去哥再给你好好洗洗。” 谢南河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摘草莓,时不时还往嘴里塞一个。 夜幕下,月光透过蝉翼般的薄云抛在两人身上,就像给他们镀了层银辉,斑驳陆离却又显出几分难得的平静安逸。 气氛太过美好就容易扰人心神,于辰昏挑了一颗又大又饱满的草莓,就着邵万江期待的眼睛,放进了他的嘴里。 邵万江惊讶的张开嘴,喉结上下滑动,差点忘了咀嚼,登时低下头,老脸一红。 “甜吗?”于辰昏扳过他的脸。 邵万江点点头,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于辰昏笑了笑,继续采草莓。 终于,邵万江的t恤盛不下更多的草莓了,于辰昏才心满意足的帮他背到背后,邵万江一手攥住衣服,保证草莓不会掉下来。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9 另一边,房子里。 喻一阔四个人在一起收拾刷碗。 大家在一起并不那么熟悉,还都是男的,能聊的话题也就那么几个,李飞盛还算健谈,抓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瓜子,靠在水池边津津乐道。 “还真没想到,邵哥和谢南河能发展的这么快。” “挺好的,邵万江功夫好,还帅气,谢南河也是,长得跟个明星似的,挺般配。”张勤语一边刷碗一边笑道,“我们这不比外面,时间线被拉的很长,一天顶上外面二三天的光景呢,他俩又常在一起。” 李飞盛也含着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开玩笑道:“那我也挺帅的啊,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谢南河怎么没看上我啊。” 喻一阔轻哼了一声,把洗好的碗放回原处,“谁让当时你往城跑呢?要是你和邵万江一起留下来,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李飞盛挑了挑眉,听出了里面几丝轻蔑的味道。 几人都是初来乍到,在这个非生即死,死的还快还容易的地方,要是没有厉害的就算了,而现在有了邵万江,谁都想让他多罩着点自己。 而这几人中,无疑,谢南河是邵万江最想保护的人。 嫉妒也是嫉妒不来的,这事本就随缘。 李飞盛磕完手里的瓜子,想回屋休息,喻一阔却叫住了他。 “李飞盛,你……”喻一阔擦了擦手,像是在斟酌着什么,一会儿才道:“你的枪法怎么也这么准?练过?” 李飞盛一愣,“我上哪连去啊,就是喜欢这个游戏,再说了也玩了这么多年了,拿上枪就去干呗。” “你不怕死?” “死就死,能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李飞盛笑了笑,眼睛里都是对游戏的痴迷。 喻一阔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屑道:“还以为多大能耐呢,就是一网瘾……” 邵万江和谢南河又走了一会儿,才回到房子里,给几人分了草莓,他们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邵万江拎着剩下的来到厨房,想给谢南河再洗一些。 谢南河也跟了进来,两人一起洗草莓,却不想有的草莓在回来的过程中表皮已经被磨烂了,谢南河觉得非常可惜。 他又拿了个碗,道:“我给你个碗,你把这些不好的都……” “扔了?”邵万江道。 “先洗了!还扔了,这给你阔的。”谢南河翻了个白眼。 邵万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媳妇儿勤俭持家什么的,简直就是捡了个宝! 其实他吃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好好洗,最多过边自来水就算洗好了,可他觉得谢南河不行,人家一看就是从小没吃过苦的,不能让人家和自己一样糙。 他一边洗一边吃那些磨坏了的草莓,把好的完整的都洗干净放到另一个小盘子里,可谢南河没有他想的那么娇贵,两边的都吃,还时不时喂他几个大的。 邵万江嘴里塞着草莓,口齿不清道:“我吃坏的就行,好的少,别给我了。” 谢南河不听他的,又给他塞了个大的,“又不是以后都吃不着了,干嘛这么让着我。” 邵万江看着他笑了笑,要让他自己选,他肯定把完整的都留着,可谢南河主动喂给他的,他也就安然吃了。 两人边洗边吃,洗完也就吃完了。他俩还就住隔壁,邵万江死皮赖脸的把他送回房间,又不出来。 于辰昏抵着门不让他进,邵万江抵着门不让他关。 邵万江抻长了调子道:“南河……哥以后都给你洗草莓。” 于辰昏郑重其事的答应:“好的。” 邵万江的眼睛又亮了几分,道:“等出去,哥就给你买个大房子。” 于辰昏道:“好的。” 邵万江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了保障,又道:“那哥今天陪你睡,以后都陪你睡。” 于辰昏挑起一边眉毛,“再见,晚安!” 说着,手里又加了几分力气。 “砰!”一声,断了邵万江今天想和他睡一张床的念想。 “哥知道,你害羞,害羞……嘿嘿,晚安啊南河。”邵万江不依不饶的扒着房门喊道。 “滚!”于辰昏也跟着喊道。 又是一天黎明到来,今天天气却不如之前的好,几人开车去往防空洞,却不知何时,空气中降下了大雾。 前面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可见度并不高,只能靠着地图上的箭头找方向。 视野不好,两辆车就挨的很近,怕到时候再走散了。 可祸不单行,地图上圈出了轰炸区,他们正好在红色区域的中间。谢南河一脸顾虑的看着邵万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都走到这了,不能把生死浪费在这上面。 邵万江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他脑袋后面摸了一把,“不怕,哥带你找房子。” 谢南河被他这么一碰,安了心,自己犹豫半天,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 两辆车离得近,他们的对话和动作尽数被另一辆车上的人看了去。 邵万江也不怕别人看,伸出手与谢南河十指相握,眼神微动,嘴角扬起一抹笑。 可谢南河刚刚只是想帮他把翻卷起来的衣摆再给放下去,他抿着嘴角,试探着把手往回抽,无奈邵万江攥得太紧,他试了几次就认命放弃了。 邵万江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毕竟旁边还有一辆车跟着呢! 他窃喜半天,只觉得两人关系发展的又迅速又甜蜜! 几人又开出不远,总算找到了几个房子,众人纷纷下车,也顾不上车子会不会被轰炸到了,赶紧找个离自己近的进去。 邵万江故意拉着谢南河多跑了几步,进了另一间房子。 谢南河体力跟不上,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喘气,却被他拉进自己怀里。 邵万江笑的不能自控,露出了不止八颗大白牙。谢南河懒得理他这幅样子,任凭他隔着衣服揉搓他的后背。 外面战火四起,爆炸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有的近的更仿佛就炸在他们耳边。可这残破的房子似乎给他们圈出另一片天地,是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温情。 轰炸很快过去,两人却还在享受着难得的温存,不愿分开,可架不住李飞盛他们在外面喊人。 两人手拉手,一人扛着一把抢,几人来没来得及上车,就听见子弹的声音疯狂的扫s,he着他们的方向。 听子弹的声音就知道对方人不少,起码有三,四个,显然是轰炸时也一直躲在屋子里,轰炸结束后发现了他们。 邵万江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在二楼的窗边,他一手把谢南河护到身后,一手抬枪瞄准s,he击,谢南河也立刻端起步枪,跟着他边跑边打。 李飞盛不甘示弱,一边躲一边喊道:“人呢?我特么看不到人在哪啊!” “在楼上,好像还有一个也在外面,但不知道躲哪了。”谢南河回道。 张勤语还没来得及拿枪就被打倒,而他身边的喻一阔根本来不及救他,就匆匆躲到一旁。 王景园更是窝囊,居然自己上了辆车,开车跑了,但那辆车被人爆了一个轮胎,显然也跑不了多远。 李飞盛愤恨的破口大骂,“艹,你个孙子!千万别让老子逮着你!”说着,朝王景园开车的方向补了两子弹。 邵万江没工夫搭理这边,给谢南河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就自己借着几堵墙往前移动。 退缩或者等待别人进攻,可不是他的习惯。 而显然对面也是个高手,邵万江尽量放轻脚步,快速移动,确定敌人的位置。 这场战斗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场游戏,而对于他们就是生与死的区别,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了谢南河。 那边的人并没有躲藏,直线进攻。而邵万江却不同,他借助着两堵破墙,有战略的进退,终于,一枪打在那人身上,却没有击中头部。 邵万江的枪实在不顺手,这是游戏给他们设置的障碍,让他们难以控制。 而这种面对面的刚枪,基本就是比谁的子弹杀伤率更大,谁能先击中他人致命的部位,可这些他本来擅长的事情,现在却都成了他的弱点。 于辰昏躲在屋子里,“系统,现在你真得帮帮我了!” 系统,“没问题,交给我吧。” 于辰昏心中安然,毕竟系统有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那人很快就找到了邵万江的位置,两人朝着对方极速开火。虽然邵万江边开枪边躲避,却难保不被打中,对方被打中后倒是不怕疼,跑的还那么快,开枪的速度也不减,可邵万江却是用自己真实的血r_ou_之躯抵挡对方的攻击。 “砰砰砰!”枪击声不断,任谁都知道此时此地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枪战。 “咔!”子弹声音没有再次发出,邵万江瞬间了然,他的子弹都打光了…… 邵万江连忙躲避换枪,可那人却没有放过他,紧追不舍,霎时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又是“砰!砰!”两声,千钧一发之际,邵万江换好枪,瞄准对方扣动扳机,同时,赶来的于辰昏也在系统的帮助下将那人一击毙命。 两人来不及看那人盒子里都有什么,赶紧找了个安全的角落,邵万江上了个急救包,才勉强回过气儿来。 “真好,还来救我……”邵万江感叹道。然后借机躺在于辰昏的肩膀上,仗着自己刚刚死里逃生,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搭在他腰上。 于辰昏让他舒坦了一会儿,催促道:“别再摸了,外面可能还有人,能不能都解决了再……。” 邵万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都解决了再随便摸?” 于辰昏给了他一巴掌,“摸你个头啊!” 邵万江更加激动了,“好啊好啊,摸我下面的头。” 最后,邵万江还是把于辰昏从爆发的边缘上拉了回来。他颠了颠手里的枪,与他的枪同型号的子弹在张勤语的背包里,他抬眼看了看张勤语的方向,那里却只剩了个盒子…… “妈的……”邵万江换了把枪,可这把枪只能单发,上子弹时间还长,难以战斗。 于辰昏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枪给他,却被拒绝了。 “你不能没有枪!”于辰昏强调道。 “那你呢?”邵万江声音平静,语气里却是强硬的拒绝。 于辰昏直接把枪扔在地上,“我有雷,你在这等我。” 又连忙呼叫系统,“准备准备,算好位置,扔雷了!” 系统,“做好准备,倒数三秒。” 说完,于辰昏没有耽误时间,跑出去连扔了三个雷。 邵万江心口一沉,立刻跟着他跑出去,在他扔完雷的瞬间,把人拽了回来。 爆炸声从身后响起轰鸣声,邵万江把人抱在怀里,紧紧护住。 直到火焰消退,于辰昏的屏幕上显示出2杀,两人才稍稍分开。 于辰昏呼出一口气,慢慢从刚才的生死中缓过神来。 邵万江脸色难看,身体不经意的轻颤,久久不能平静。 轰炸声音渐渐陨落,废石残壁轰蹋而jian起的灰尘直升三丈,混合着火光气流不断在天空盘旋,久聚难散。 于辰昏躲在邵万江怀里,还没被爆炸声震聋耳朵,就先被他的声音弄得震耳欲聋。 “下次再有这种事交给我!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你干什么非要自己上?”邵万江嘶吼出声,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你差点……吓死老子了……” 战场上子弹无眼,多少战友可能一转身的功夫就没了。 于辰昏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半是心疼半是自责的抱住了他的头,答应道:“好,好,知道了,下次这些事都让你上,我躲你身后……” 邵万江没说话,紧紧的回抱住他。 “记住了啊,躲我后面!”邵万江再次强调。 剩下两人也分别躲在别的屋子里,各自上药休息,休整了一番几人才再次汇合。 “就这么死了……”喻一阔看着张勤语的盒子,颇为惆怅,生命在这场游戏里太过脆弱,让他们难以接受这些残酷的画面。 李飞盛也叹了口气,“还好不是真死在这,要不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不能随便移动这里的盒子,不然一定把张勤语的盒子放个好一点的地方。 邵万江从他的盒子里取了子弹,喻一阔也上前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有些失望,就随手拿了几包药。 “行了,我们还得继续往下走呢。”谢南河适时的提醒将他们从悲伤中拉了回来。 “嗯。”邵万江点了点头,“搜房子吧。” 几人匆匆把这几个房子搜了一遍,把能用的都带走。可再次整理好行装,他们却损失了两个队友。这一场意外的轰炸并让他们倍感劳累。 喻一阔最后一个从房间里出来,冲他们摇了摇头,“没有……” 李飞盛有些气急败坏道:“这破解药到底在哪啊?难不成一会儿的圈不会圈住这片区域?” 邵万江也面露愁色,“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吧。”谢南河拽了拽他,“一会儿就要缩圈了,我觉得我们肯定要在圈外了。” 李飞盛点点头,主动坐在后面,毕竟他的车技真的不如邵万江的好。 死了一个张勤语,走了一个王景园,剩下他们四个一辆车刚好。邵万江开车,几人按照原计划,朝着防空洞开去。 “一会儿要是圈缩在外面,我们就立刻上车往圈里赶。”邵万江嘱咐道。 众人纷纷点头。 他又像是不放心似的,看了看谢南河,“别跟我分开。” 谢南河笑着道:“放心吧。”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0 来到防空洞时,时间还有很多,几人把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往里走。 “好像没人。”谢南河道。 李飞盛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有人也不怕,来一个老子打一个!” 谢南河看不上他这高调的劲儿,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放下警惕。谁知道会不会从哪冒出来个人呢?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邵万江喊他,他走过去,邵万江像献宝一样把一个三级甲放到他面前。 “快穿快穿!哥厉害吧,说给你找三级甲就给你找三级甲。” 谢南河还真没想到他能真给自己找一个,挑起眉梢,“厉害!” 随着游戏进度不断进行,能捡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捡了,于辰昏早就对三级甲不抱什么希望了,却没想到邵万江还真给他找来一个。 难道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邵万江真诚的催促道:“快换吧,哥帮你换?” “滚!” 一个三级甲,不用脱衣服的便宜也非要占,丢不丢人。 邵万江可不管这个,他靠在一旁抱跟枪,眼睛微眯,不怀好意的摩挲着枪杆子,活像一个兵痞子。 谢南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三级甲,半晌问道:“你想要?” 邵万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点头。 然后就见谢南河叹了口气,无奈的放下枪,又卸下背包。 我的妈呀!南河这么主动的吗!? 难道就要在这来一场? 虽然不是幕天席地,但这也没个床啊……管他呢,反正他俩是你情我愿,在哪都行! 邵万江激动的也跟着脱衣服,刚把防弹衣脱下来,就见谢南河把他刚穿上又脱下的三级甲放到他面前。 邵万江不懂他什么意思,疑惑道:“干啥啊?” 谢南河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想要吗?” 邵万江随即痛苦的闭上双眼。 他没想要这个啊! 这一场闹得比之前谢南河误以为他是搬砖的更尴尬,邵万江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头,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又不舍得揉狠了,便把人抵在墙角狠狠的亲了个痛快。 “迟早有一天把你给办了!”邵万江蹭着他白皙的脸,声音嘶哑道。 谢南河偏过头不去看他,压下扬起的嘴角,自己起身把三级甲重新穿好。 刚穿好就看见有个人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从两人面前跑过,没有枪,拿了个平底锅到处乱挥。 后面跟着李飞盛疯狂的扫s,he和怒喊声,“你给我站住!邵哥快秒了他!这丫的刚才给了我一下子。” 邵万江扛起枪,示意谢南河往后退。 “砰!砰!”两声,都打在平底锅上,那人趁机移动,给了他肩膀一下子。 本来那人是想砸他头的,但邵万江反应够快,立刻躲开又给了他一子弹,直接爆头。 于辰昏看了看屏幕,就剩四十五个人了。 系统道:“记得找解药,不然邵万江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于辰昏道:“知道了。” 现在情况并不算好,他们虽然不缺武器药品什么的,但却一直没有找到解药。如果等到最后只剩他们几个却还是没有的话,谁知道这场比赛的设定到底是只留一人一对还是找不到就全军覆没呢? 李飞盛上前翻了翻这人的包,不悦道:“真特么行,就一平底锅能撑到现在。” 邵万江摸了摸肩膀,心情略复杂,“这平底锅还真结实,枪都打不透,还给了我一下子。”继而又拖长了调子,“疼死我了,南河快来给我揉揉。” 谢南河无奈的给他拍了两下子,“快走吧,要缩圈了。” 四人纷纷盯着屏幕。 3——2——1 还真把他们缩外面了。 “不捡平底锅吗?”李飞盛问道。 “不捡了吧。”喻一阔走过来,“死人锅不吉利,算了。” 李飞盛又放下锅,跟着几人快步往外跑,邵万江也不喊疼了,一个劲的问谢南河要不要背,显然,都被谢南河拒绝了。 李飞盛在一旁打趣道:“我跑不动了,邵哥要不背背我?” 邵万江抽空给了他一下子,“背个屁!”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进了蓝圈里,不过还是掉了些血。 他们在路上看到了之前被王景园开走的那辆车,虽然也在圈里,但车已经报废了,旁边也有个盒子,显然是他开走后被别人连车带人一起给爆了。 李飞盛狠狠朝外“呸”了一下,“活该!” 喻一阔却坐直了腰背,显得有些紧张焦急,脱口而出:“等……” “嗯?”谢南河没听清他说什么,回头问道。 “啊,没什么……?”喻一阔回过头来,恢复了神情。 谢南河迟疑了片刻,也没多问。他们现在被圈在白圈外,还是不安全,当务之急是赶紧开到白圈里。 紧赶慢赶,还是在毒来之前进了白圈。 太阳已经要落山了,落日的一点点光,倾泻在车窗上。远方天空无遮无拦,余晖随着太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之上,给他们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上车吧,我们去找住的地方。”喻一阔道。 这次的圈正好把监狱以南的地方都撇了出去,本着找解药的原则,几人保守起见,往洋房开去。而一到晚上,除了他们开着的车和背包,剩下所有地方的装备都自动消失,他们想找解药也没办法。 “再缩圈,圈里也肯定得有显眼的地标,我觉得不是y城和洋房就是r城和学校。”于辰昏分析道。 邵万江一边开车一边回他,“现在还是要先进圈,洋房这边比较近,也要黑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众人没有异议,天黑的这段时间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卸下了一天的防备,终于能在这个时候休息一二。 车开着开着,邵万江在旁边看见了辆摩托,便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去坐坐摩托?” 谢南河点了点头,“走吧。” 邵万江一笑,把驾驶位让给李飞盛。 “上来,哥带你。” “你开稳一点啊,毒马上就要来了。” “放心吧,我的水平你还不相信吗?吗?吗……”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就撞上了石头,旁边又正好是一个山沟,邵万江左转右转,却难以控制,连忙带着人弃车躲到一边。 谢南河盯着邵万江,“你的车技呢?” 邵万江嬉皮笑脸道:“今晚告诉你。” 终于找到一处房子,几人坐在客厅里,李飞盛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找不到解药就等缩圈呗,反正解药肯定在圈里。” 喻一阔摇摇头,“不行,决赛圈那么小,到时候还有人,哪有时间和机会让我们随便找解药?” 李飞盛顿时愁眉苦脸,打了打手里的抱枕,“那怎么办啊?找了这么久都没有。”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2节 邵万江道:“要我说,明天干脆就去r城或者学校碰碰运气,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 “可是那边人一定很多。”谢南河打断他。 “人多正好,老子可以和他们正面刚枪!怎么,你舍不得邵万江了?”李飞盛吊儿郎当道。 谢南河砸了他一个抱枕,有些担忧的看着邵万江。他和喻一阔战斗力低下,如果去人多的地方,邵万江势必要保护自己,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负累。 晚饭过后,邵万江把人拉到屋里,斟酌了半天道:“要不,明天我和李飞盛出去?你和喻一阔留下来,找个地方避一避?” “不!”谢南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把我留下来,那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邵万江双手揉搓着他的脖颈,安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哥的战斗力,都是一群拿手机玩的小兔崽子,哪是我的对手?” 谢南河嗤笑出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邵万江的瞳孔迅速眯起,眼神晦涩复杂,拼命忍着把人扔上床的冲动,安抚道:“听话,等我来接你。” 谢南河微叹了口气,主动靠近他的怀里,“一会儿再说吧……” “嗯?”邵万江声音染上嘶哑,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往下滑。 在这游戏中,生存与死亡并存,能多走一步就是一步,能过完一天就是一天,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离开,而此时外面是漫漫长夜,黑暗比光亮更让人感到安心,两人就这样温存在一处,肌肤相亲,唇齿相依。 不知是谁先凑过去的,两人悄无声息的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邵万江和谢南河都不熟悉这样亲密的事,全凭着本能与对彼此的爱意热情亲昵。 谢南河坐的不舒服,借着邵万江的腿想换个坐姿,却被他按住。 “别动。”邵万江把他的手从他的胯挪到他的腰上。 “干嘛不动?”谢南河不解。 “要动也是我动。”邵万江瞬间翻身把人压到床上,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南河看他这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可这样的笑更加勾人,邵万江喘着粗气,两三下解决掉了衣服…… 外面稀疏的枝桠间,半个月亮斜挂在几个树尖儿上,腾空的杏黄映在无边的夜幕中,偶有的花香裹挟着徐徐海风,吹拂着这片萧瑟荒芜的岛屿。 与外面的冷落不同,屋内有人浓情蜜意,怀里的温香,点缀着白晃晃的一片晶莹。 早上 邵万江醒的很早,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亮,他借着几分月色细看着怀里人的脸。 昨晚并没有折腾很久,谢南河也没有发烧,反而舒服的像一只慵懒的猫,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 他低头亲昵又小心的蹭了蹭他,又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缱绻到极致。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谢南河的睡颜,不舍得闭眼。 两人感情的迅速升温,生死中孕育出的爱让他不禁怀疑,这一场游戏,究竟是福是祸。 黎明渐渐来临,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耀眼的光芒铺洒在地面上。 他侧了侧身,为怀中的人挡住刺眼的光。 “嗯……天亮了?”谢南河这几天生物钟准得很,他在邵万江怀里翻了个身。 “亮了,没事,你还可以再多睡一定会儿。”邵万江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温言道。 谢南河也累的不想起,眯起眼睛,触手是光滑灼人的温度,感受一下就知道两人贴得多近,还什么都没穿。 他的脸色有些红,往邵万江胸膛钻了钻,用额头轻靠在他心脏的位置,依赖的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 “有哪不舒服吗?”邵万江贴在他耳边说。 谢南河发出了比蚊子声还细的声道:“没……” 邵万江勾了勾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道:“那就好,说明我的技术还不错。” 谢南河故意戏谑道:“是吗?可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啊。” 邵万江拍他后背的手一顿,半晌带着沙哑的语调道:“不,不舒服吗?” 没想到他这么认真,谢南河低低的在他怀里笑了起来,“嗯……你舒服?” 邵万江眉头皱得更紧了,“舒服啊!” 谢南河笑得更大声了,在他怀里颤悠的停不下来。 邵万江又想了想昨晚他的样子,明明也是有感觉的啊! “你骗我?”邵万江捏了捏他的腰。 “诶哟……”谢南河一下子又酸又软,连语气也轻了几分,“哪有骗你……” 邵万江又给他揉了揉腰,“真是,就知道吓我,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没有……”邵万江避开这个话题,又非得让他承认,“那你说,昨晚到底舒不舒服?跟我做舒不舒服?” 谢南河又不说话了,憋了半响才道了句,“舒服,很舒服……” 邵万江觉得自己的地位又升了上来,无比开心的坐起来穿衣服。 谢南河还缩在被子里等他伺候,一转头,邵万江那后背的抓痕简直不忍直视,脖子上又都是他昨晚吸出的红印。 他反应都这么大了,能不舒服吗? 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家男人换衣服,还伸出半截小臂,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 邵万江捉住他的手,继续往自己衣服里伸,“还想摸哪?说?” 谢南河忍不住傻笑两声,“反正都是我的,我想摸哪就摸哪!” 邵万江一个用力,又把人扯在怀里,一顿亲,才给他换了衣服,就差抱下楼了。 剩下两人在楼下等着他们,看到他们手拉手下来,就知道两人感情有多好。 李飞盛啧了一声,这下可好,谢南河更不可能放人了。 果不其然,邵万江坐下就道:“反正也就剩我们四个了,一起走吧,省得半路再遇到点什么,回来都困难。” 他都开口了,李飞盛又能怎么办呢?他朗声道:“行,都听你的。” 几人继续开车上路,寻找解药。 系统道:“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嗯?”于辰昏耳朵有点红,“知道啊,不就是那样了吗……” 系统叹了口气,“不是你俩在床上的这件事啊!是俞一阔,昨天半夜凌晨两点,他起床居然跑到王景园的盒子那,翻了半天。” “什么?翻盒子?”于辰昏诧异道,“王景园死的地方可不近,他大半夜的去那做什么,急救包太多了?” “他就到那翻了翻盒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系统道。 “他翻到什么了吗?”于辰昏问。 “没有。”系统道。 翻盒子……于辰昏不禁细想,昨天路过王景园的盒子时毒已经来了,他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他的盒子,另外,他们也不缺什么装备。那俞一阔费这么大力气还瞒着他们去翻盒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盒子里会有什么呢? 毫无头绪……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1 于辰昏半躺在车座里,昨夜折腾的他的确舒服,可腰要断了也是真的,邵万江贴心的把房子里的坐垫抱枕拿了出来,也不嫌占地方,非要给他垫着。 于辰昏很是受用,抹了抹他并不柔软的头发,邵万江就立刻把脸伸了过来。可他顾及着周围有人,就把那个毛茸茸的阿拉斯加又推回了驾驶位。 邵万江不满的从后视镜看了看姗姗来迟的两个人,李飞盛本来是要做他后面的,后来一对上他要吃人的目光,果断哆哆嗦嗦的打开谢南河一侧的车门。 然后小心翼翼的扒着副驾驶位,“邵哥怎么了,是不是你没满足他?” 于辰昏默默的捏住抱枕,“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他把你丢出去!” 李飞盛听了这话立刻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扶膝,乖巧的不行。 几人慢慢悠悠的往城区的方向开着,邵万江尽量找公路,开的四平八稳,就怕颠着谢南河,让他不舒服。 于辰昏靠着抱枕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跟系统聊天,“到底解药在哪啊……再找不着这任务就真要完了。” 系统也跟着叹气,“不知道啊,你们多走几个地方,挨个屋找找?” 于辰昏道:“你说的怎么这么容易?这是多大的工程量啊,现在还死了俩,我……我还失去了战斗力。” 系统,“哼,谁让你不悠着点,昨晚还想找你下五子棋呢,结果看了一晚上的马赛克。” 于辰昏假装娇羞的笑了笑,“情到深处你不懂,你就再找找办法嘛,没有具体位置,大致位置也行啊,总比这样每个地方都要逛一遍的强。” 系统也是无奈,“那我再去总部申请申请?” “你等晚上再去!”于辰昏把系统叫住,“一会儿你得帮我打人,不能让邵万江一个挡那么多人还得护着我。” 系统,“哇!你还知道要护着邵万江啊,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于辰昏道:“再跟我皮,我让邵万江突突你!” 系统又哼哼两声,提醒道:“你们这一会儿是轰炸区哦,祝你好运!” 听到轰炸区,于辰昏一下子醒了过来,连忙看向地图。 邵万江看他一惊,问道:“怎么了?” “没……就是感觉轰炸要来了……” “不会吧!”李飞盛在后座叫到,“我们运气这么不好?附近有没有房子啊,要是来了先避一避。” 喻一阔笑了两声,“这不像你啊李飞盛,这时候你不应该毫无畏惧,要死要活的非要在轰炸区里遨游吗?” 李飞盛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谁不想活下去啊。” 邵万江点点头,“附近两边都有房子,我开慢一点,看看一会儿轰炸落在哪边。” 可话音刚落,他们周围就传来了爆炸声。 李飞盛一脸绝望的把脑袋伸到前面,“我说南河啊,你这嘴还真准。” 谢南河笑了笑,“知道就好,听话啊,不然我不一定说什么。” 李飞盛把脑袋缩了回来,撇撇嘴。 邵万江立刻加速,向着旁边最近房子开去,一边开还一边凑到谢南河耳边,“你看外面那两个缠在一起的树枝,像不像昨晚我俩在床上的样子?” 谢南河拼命忍住想捶他的冲动,不断提醒着自己这是在车上,不能乱来…… 可邵万江对早上他不亲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又道:“那你看旁边那两朵花摆来摆去的,像不像昨晚咱俩亲在一起的样子?” 谢南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时刻提醒你,你已经把我给睡了,我俩是有关系的人了!” “提醒我干什么?” “那,那谁让你今天早上都不亲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谢南河喊出声,“没有!听清楚了吗?赶紧好好开车,我不想被炸死!” 邵万江不死心,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才把车开到房子旁边。 几人迅速下车,邵万江把谢南河先送进屋子,又想出来把抱枕也拿上。 谢南河有些着急,“还拿那个干什么?一会儿就出去了。” “那也得给你靠着啊,放心吧,不会这么巧的,谁丑谁被炸。” 邵万江笑呵呵的往门口走,然后“轰”的一声,被炸倒了…… 李飞盛站在门口大笑,“邵哥,这可是你说的,谁丑谁被炸!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其实邵万江离屋子就差了三四步,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倒霉。谢南河赶紧把人拽进屋子,给他治疗。 “下次还出不出去了?”治疗好人,谢南河不解气的拧着他的耳朵道。 邵万江撇着嘴,一个劲儿的要抱他,“不了不了,又倒了一次,丢死人了。” 李飞盛在一边酸的直掉牙,“你俩至于这么腻歪吗?邵哥,你说你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往南河怀里钻,辣眼睛……真辣眼睛!” 邵万江转头,目光带着寒意,“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 “轰!”外面一声爆炸响起。 李飞盛笑了两声,往喻一阔身边靠了靠,喻一阔又抬了抬屁股,并不想和他坐一起。 他吸吸鼻子,这回可好,都不用谢南河吹枕边风了,邵万江自己就想把他扔出去。 邵万江又转头一笑,“别怕嘛,开玩笑的。等咱们出去之后,一定请你们出来吃酒席啊!” 喻一阔没反应过来,问道:“吃什么酒席?” 邵万江一脸理所当然,“我和南河的婚宴啊!” 谢南河面对着墙,拼命深呼吸,邵万江还不打算闭嘴,语重心长道:“这事啊,不出去公众一下,我就总不放心,你说南河这么好,万一丢下我了怎么办?我都上三十了,可不能和他分开,要不然上哪再找一个啊!” 谢南河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让自己丧偶信不信?” 邵万江憋回剩下要说的话,只留个鼻子出气。 轰炸过去,几人又重新上路。 邵万江指着旁边的一辆摩托,激动道:“南河南河,我们再坐一次摩托好不好?” 谢南河想起昨天的惨案,果断拒绝,拧着大型犬的耳朵,把人塞进驾驶位。 可今天似乎注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遇上了另一队人,邵万江无暇开枪,还好李飞盛枪法还过得去,喻一阔也壮着胆子,不管瞄没瞄准,也跟着发火。而谢南河喊了声系统,一枪爆掉对方的一个轮胎。 “系统,我爱你啊啊啊!太爽了!” 系统声音平静道:“那我和邵万江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于辰昏思忖片刻,果断抬起枪杆,“杀啊!” “砰砰砰!”枪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于辰昏才又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对方四人满编,也是一人开车,邵万江左右控制方向盘,开出s型来躲避子弹,可还是被对方的人爆了轮胎。 两辆车相互躲避,却谁也不敢硬碰硬,毕竟车要是爆炸了起来,谁也活不了。 邵万江大喊一声:“南河,哥不是故意弄坏我们的共同财产的!” 李飞盛大半个身子伸出车外开枪,迎风跟着喊道:“这明明是我找到的车,什么时候成你俩的共同财产了!?” 邵万江一个急转弯,两辆车擦身而过,“你的车?早在第二天下午我自己出去打野时被别人给开走了!这是我又找的!” 李飞盛把差点要甩飞的身子挪了回来,瞪大眼睛看着邵万江,“你弄丢我的车,还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你不道德啊!” “谁管你道不道德?赶紧开枪啊!” 李飞盛没办法,起身直接跳车。 谢南河也想跟着下去,却被邵万江一把拉住。 “你要抛弃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邵万江吼道。 “你当这是过家家呢?再闹我就先把你打倒!”于辰昏道。 邵万江再次转弯,对方的车也紧跟着杀了回来,“咱俩打个配合啊,你把枪架出去,自己别出去,低下头,我来开枪。” 于辰昏一懵,心想,这叫打配合?这明明是邵万江一个人打全场好吗? 可没办法,两辆车靠得越来越近,邵万江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握住枪,连发了一梭子子弹,多数都打在车上。 不出意外,那辆车爆了,上面留了两人个人跟着一起死了,后座的两个人则是提前跳了车,李飞盛躲在一边解决掉一个人,血量也不多了,躲在树后面没再出来。谢南河上好子弹,在系统的c,ao作下,百发百中。喻一阔也没闲着,几枪补死了李飞盛打倒的人。 四人第一次合作,虽然报废了车,但总体上还算顺利。 他们上前去翻盒子,又收了一波快递,还算丰富,但自己也是狼狈不堪,衣服上血迹,灰尘什么都有。 “快走吧,虽然没有车,但前面就要进城了。”邵万江道。 几人没多做休息,但也没赶速度。 邵万江牵着谢南河的手,“怎么样?包沉不沉?把多余的东西给我吧。” 谢南河摇摇头,“都是数据,能沉到哪去?” 邵万江笑笑,“刚才真厉害,一下就爆了他们的轮胎。” 旁边李飞盛非要cha一句,“我也挺厉害的呀,还跳车了呢!邵哥你也夸夸我?” 邵万江却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敷衍了几句,“嗯嗯,挺厉害!不过还是南河最厉害!” 谢南河忍不住笑出声。 几人晃晃悠悠进了城,邵万江率先搜了旁边的几个小房子,李飞盛直接进了高楼,谢南河跟邵万江说了一声,也跟着李飞盛进去了。 李飞盛上了二楼,搜了几间房也没什么可捡的,等还想继续往上走时,清楚的脚步声在他头顶响起。 “谢南河,楼上有人,你躲起来啊!”李飞盛连忙嘱咐道,然后开开心心的上了楼。 于辰昏有些无奈的坐在楼下,自己是有多弱才需要躲起来? 他拿着枪跟着往楼上走,然后……呼叫系统! 系统准备就绪,刚好有人冲了下来。 于辰昏毫不犹豫的开枪,在系统的帮助下,子弹连续且准。 “啊啊啊!真的有人啊有人啊有人!死了!”于辰昏一边开枪一边道。 李飞盛在上面也打得正欢,解决好了便赶紧下楼看他,之间于辰昏脚下落了一个盒子,自己毫发无伤的靠着墙。 明明都是一对一,李飞盛却挂了彩。 于辰昏抬抬眼皮,不屑道:“下次你还是自己躲起来吧。” 几人暂时在这里落脚,望着挂在天中央的太阳,喻一阔不禁感叹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山啊!” 李飞盛收拾着背包,“落山也没用,第二天还是会升起来的,你倒不如念叨念叨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喻一阔也没反驳,还在盯着天空,仿佛他想看清楚太阳一丁点细微的移动。 邵万江拉着谢南河随便找了间屋子休息,只要两人还在一起,这世界上就算再困难艰险的事情也不在话下。 “今天晚上出去走走?”邵万江提议道。 谢南河却戏谑道:“你不想……在屋里和我做点别的?” 邵万江揉了揉他的头发,“既然你想,那出去做点别的也挺好,还融合了我俩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谢南河拍掉他的手,又闷声道:“吃不消……” 邵万江的眼睛染了些心疼,“那就等出去再做。” 谢南河点点头,问道:“怎么想着出去了?” 邵万江解释道:“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了些野花,都挺好看的,就想晚上和你一起去看。” 谢南河听了这话,抬头道:“野花好看?” “嗯,好看啊!” “好看?” “真好看!”邵万江以为谢南河不信,又跟着强调了一遍,然后……就被关到了门外。 十分钟后,旁边休息的两个人都出来了,看着邵万江第七十八次敲门,一边敲一边问:“南河啊,怎么了?哥说错啥了还是做错啥了,你把门开开咱俩好好说。” “不管什么事,哥都道歉,都依你!” “你先把门打开让哥进去啊?” 李飞盛睡眼惺忪,愁眉苦脸,“大哥啊,行行好啊,给我们俩留条活路吧!” 邵万江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把门叫开。 喻一阔在旁边站了会儿,一看就是人家两口子闹别扭,笑道,“你是说了什么啊,才被赶出来的。” 邵万江停下要敲门的手,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解道:“其实也没啥啊,就是我说野花好看,他就问我是不是真好看,我说是啊!确实挺好看的啊。” 喻一阔笑意更浓,“野花好看,那家花呢?” 两人闹够了,谢南河就把邵万江又放进了屋子。几人躲在楼里休息,也许是这一路上半点解药的痕迹都没有,谁也没再提去找解药的事。 谢南河靠在床头,却没敢睡觉,毕竟还是白天,不能太过放松。远方传来直升机飞过的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他看了看窗外,应该是空投。 邵万江也听到了声音,下床看了看,转过头问:“去捡吗?” 谢南河摇了摇头,“不去了吧,肯定很危险,我们还是保守吃□□。” 邵万江又回到床上,抬起手臂看屏幕,“一会儿人数肯定会大幅度下降。” “那我们就隔岸观火,不要参与这场激烈而又伟大的战斗,不去凑这个热闹。”谢南河道。 “可以!”邵万江伸手抱抱他,“在屋里抱媳妇儿多好啊,又好看又香!你说在这地方,也没有洗身上的东西,为什么你用清水洗还是这么好闻?” 谢南河想了想,道:“可能是体香吧!” 系统:“呕——”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2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远,红色的烟雾缓缓上升,刺激着周围人的眼球。 谢南河道:“你觉得李飞盛能忍住?” 邵万江跟他想到了一块。,“不好说,不过离空投落地有一会儿了,挺消停的啊。” 谢南河又道:“没声不代表没想法,我觉得……他肯定想去摸空投。” “想有什么用?我们都没车了。” “也是……” 另一间房子里,李飞盛直勾勾的盯着空投的方向,现在出去应该还不晚吧……虽然没有车了,但半路找一辆不就行了吗? 来都来了,现在不去捡空投,以后也不一定能活下去,要是死之前能摸一摸空投,那就是死而无憾啊! 说干就干!李飞盛背起背包,打开房门,鞋子落地的声音咚咚作响。 “来了。”谢南河躺在邵万江怀里有些昏昏欲睡,“你去拦着他啊。” 邵万江也想跟他一起睡,可无奈谢南河给了自己这样一个任务,只能认命下床。 打开房门,就看见李飞盛整装待发,在外犹豫着来回踱步。 没等他开口,邵万江干净利索道:“不去!” 李飞盛拦住他想关门的手,“别啊,干嘛不去啊,空投离我们不远,邵哥……去吧?” “不去。”邵万江再次拒绝,语重心长道:“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要活下去,那个空投捡不捡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何必徒增伤亡呢?” “可我真的很想去捡啊!真正进入游戏的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游戏,真的很想去……” “我知道,可那也要在有命的基础上去捡,你经常玩游戏,你一定知道,去捡空投的人一定不会少,死在这条路上的更多,难道真的要为了一时过瘾去送你这一条命?” 李飞盛咬了咬嘴唇,“邵哥,道理我都懂……可我就算活下来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一网瘾少年,倒不如用生命最后的机会去体验一把真正的游戏,谢谢你。” “可那里不仅有要去捡空投的,还有特意在路上拦着收你们这些捡空投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真的非要去?” 李飞盛用力点点头,“真的,谢谢邵哥这阵子的照顾,等我回来吧!” 说完,李飞盛果断转头,只留下一个背影。 邵万江顿时觉得头痛,回去抱着他的谢南河道:“以后我俩的孩子可不能这么不听话!” 谢南河翻了个身,“怎么,还是去了?” “是啊……”邵万江有些无力,“你说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那怎么办?他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你跟着?要有危险就直接拉回来,拉回来我揍他一顿。”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的是我先揍他一顿!” “为什么?” “解气!” 谢南河笑出声,“去吧,我在这等着你和那个便宜儿子。” 被打断了休息,邵万江也没太过疲惫,提着枪往外跑。 他刚到楼下,谢南河就把头伸出窗外喊道:“我好像看到北面有辆车,快去找!” 邵万江回头看他,温柔的阳光伴着柔和的光线,暖烘烘的烤在脸上,“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等我!” 他按照谢南河的提示找到了辆车,连忙奔向李飞盛的位置。 而此时,李飞盛正躲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还真是轻敌了,来捡空投的人这么多,周围都是人,石头后,河对岸,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藏着。 他趴下,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心翼翼的打了绷带喝了能量饮料,喘口气儿。 接下里要怎么办?不知道……反正不能出去当靶子就是了,可要是再慢点,空投可能就没了。 那他也不后悔,细细的摸着枪杆,用倍镜观察周围。 有了……他看见了人! 他转头想变换方向,好开枪,却不想有丛草挡住了他倍镜里的视线。 啧,麻烦!他只能往前爬两步,衣服布料一点点磨蹭着带泥的草地,在细微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也显得刺耳起来。 千万別有人看见自己……李飞盛再次架起枪,扣下扳机。 同时,邵万江也开车赶上了他,他把车停的很远,刚下车就看见另一边也来了一辆车,然后就被四面八方是子弹拦截了下来。 邵万江躲在车后,良久感叹了一句激烈。 李飞盛也是众多拦截车辆里的一员,他是硬生生跑过来的,看见了车就想劫。 邵万江没法下去,只能隔空喊话,“李飞盛!小兔崽子你爸爸我来接你了,空投无边,回头是我,你现在赶紧回来还有一丝生机,不然一会儿我连你盒子都给你打爆!” 李飞盛听得一激灵,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反正周围的人听不见他说话,便也跟着喊道:“邵哥!邵哥是你来陪我了吗?” “不是陪,是接!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邵哥你来都来了,咱俩打一场吧!” 邵万江继续跟他喊话,“我美得你,现在下面都是人,我下都下不去!” 李飞盛没法,“可你下不来我也上不去啊,现在谁敢动?” “我管你敢不敢动,刚才拦车时候怎么就这么敢动呢?” 李飞盛抹了把脸,还想再喊什么,就看见刚刚被扫下车的两个人,被一整队包围了。 不是吧,满编队过来收快递,这可怎么打啊…… 李飞盛又喊道:“这边那队马上就要走了,估计是去捡空投,我等他们转身就往你那边爬!” “行,你快点吧你。” 李飞盛有些紧张,对方到现在还是满编就说明武力值一定很高,他趴在一边不敢轻举妄动,耐心的等待时机。 终于,那几人转身上了车,李飞盛半蹲着往回跑。 “邵哥你在哪呢?有车吗?” “有,那边人是不是走了,我开车去迎你。”说着,邵万江就上了车,往下开了点距离。却不想,被那都已经上了车的队伍给发现了,顿时,枪声在身边炸起。 “快回去啊!他们好像看见你了。”李飞盛继续艰难的移动着,自己死也就算了,可不能再把别人拉下来。 邵万江却没管这些,“别他妈爬了,赶紧站起来跑啊,我开到你这了!” 李飞盛借机回头,三个人对着他们的方向开枪,他连回头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邵万江一个漂亮的漂移,把车横了过来,仅仅停留了一秒就掉了头。而李飞盛也就是在这短短一瞬的时间,扒着车窗,向上一荡,从车窗跃入,身子是进去了,可没把控好距离,脸狠狠拍在了车框上,头晕眼花不说,两股鼻血顺着往外流,还好没骨折。 车后,子弹的声音穷追不舍,有的是在瞄准他们,还有的则是另一场厮杀的开始。直到他们开出去老远,那片战火声才渐渐熄灭。 李飞盛难得消停的瘫软在后座,“谢谢邵哥……” “嗯,先别谢谢,赶紧多打点绷带,再管喻一阔借几个医疗箱,一会儿你还要承受我和谢南河的双重暴打呢。”邵万江轻松道。 “别……别呀,邵哥,我错了啊,是我太轻敌,还得要你来救我。真的,刚才我遇到了好几伙人,险些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趴在那的时候我就在想啊,还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邵万江抬眼看了看他,笑的无奈,“知道就好。” “所以,就不要再打我了吧,毕竟你俩一起上,我真的很容易死啊……” 邵万江把车开到房子附近,“你先回去吧,告诉南河我去捡点东西,让他别着急,我马上就回去。” 李飞盛点点头,“那我等你?” 邵万江顿了顿,“还是不了吧……” 把人赶走,邵万江往周围看了看,直奔房子。他真的是要去捡东西,不过这次捡的却不是那些枪支弹药,而是…… 衣服。 是的,就是衣服,他以前也不那么重视穿衣打扮这一方面,来这就更没有那些心思,可现在不一样,他有了谢南河,两人还成天抱在一起腻歪着。虽然他俩都天天洗澡,可衣服换的还是少,每次他抱着谢南河都是清爽的气味,自己可不能变味。 他一间一间的搜,衣服可比别的好捡,白的黑的什么样的都有,没一会儿就捡了五六身。邵万江整理好背包,往他们的房子走去。 一进门,他就看见李飞盛站在角落里正在挨训,谢南河缴了他所有装备,自己拿着他最喜欢的那把98k站在他面前。 李飞盛看见邵万江进来,简直就像看见了救星,拼命给他递眼色,想让他救自己出去。而邵万江比他还听谢南河的话,走了过去,接过谢南河手里的枪。 在李飞盛以为他要帮自己说好话时,邵万江果断往他身边一站,端枪的架势和气势比谢南河还吓人。 李飞盛差点哭出来,大喊道:“不管出不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呜呜呜……” 教训完小朋友,天也暗了下来。 谢南河和邵万江钻进厨房,翻了翻里面的食材。 “有面啊,南河。”邵万江道。 “想吃面?行啊,我下面给你吃。”谢南河接过他手里面,转身去烧开水。 邵万江露出得逞的笑容,在厨房里跟他动手动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好啊,今晚我吃你下面……” 才反应过来的谢南河忍住回身打人的冲动,把面放进水里。 “唉,水还没开,怎么就放里了呢?”邵万江连忙去拿筷子,把面条都加出来,“是不是太激动了?放心,今晚老公一定满足你!” 谢南河嘴角抽搐,不去看他,自顾自的去翻找剩下的食材,面是有了,那做个什么卤子呢? “你想吃什么的?”谢南河问他。 邵万江捞好面条,把锅盖盖好,“什么都行,要不今天我来做?我会做葱油拌面,多给你加两个煎蛋好不好?” “也行。”谢南河拿出冰箱里的ji蛋,放在一旁备用,“你还会做饭?” “就会一两样,你要是想吃,我就去学几手,专门做给你吃!”邵万江满眼深情加专注,就怕出去之后谢南河不要他。 谢南河摸了摸他并不毛茸茸的头,把他转到一边,“好好做,我等着吃呢。”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3节 邵万江大展身手,大葱放在菜板上切的咔咔作响,起锅烧油加调料,动作熟练且帅。又拿了漏勺过滤了油,往里加了适量的酱油和醋。一手关掉煮面的火,捞起软硬适中的面条,往上面浇上葱油,再撒上绿油油葱花,放上煎蛋。 简单朴素却又回味无穷。 李飞盛捏着自己受伤的小心灵,闻着味飘进厨房,“咦?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什么都不会做?”邵万江盛好四碗面条,示意他端出去,自己洗了洗手。 一碗面条大家吃的又饱又满足,喻一阔撑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囔道:“真像家里的味道……” 李飞盛在一旁凑热闹,“他说你做的不好吃!” 邵万江拍了拍他,“瞎闹什么?滚去刷碗。” 李飞盛吸吸鼻子,认命收拾碗筷。 吃完饭,邵万江和谢南河出去乱逛。 应该没有几天了,如今屏幕上剩余的人数是二十二个,他们还有十八个人要解决,却还没有找到解药…… 于辰昏有些着急,“如果最后还是找不到解药怎么办?” 邵万江皱了皱眉,“应该不会,最后的圈子会非常小,小到只剩一个光圈,而规则里说了,解药会一直在圈里。” “可光圈只能站的下一个人啊。” 邵万江不以为意,“那当然给你站了,我们几个打急救包。” 于辰昏笑着捏捏他的手,邵万江也把手攥得更紧,道:“放心吧,我们会活下来的,我还想跟你过以后的日子呢。” 于辰昏眼里笑意更浓,轻声道:“我也是。” 两人沿着山坡散步,邵万江又问道:“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 于辰昏愣了一下,“以前?以前的事啊……” “是啊,你跟我讲,我也跟你讲。” “那你先说。” “行。”邵万江思忖片刻,道:“以前就不好好学习,后来就去当特种兵了,整天枪林弹雨的,然后就退伍了,再然后就来到了这。” 三言两语,邵万江就把自己的半辈子讲了出来,半晌,挠挠头道:“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挺无聊的啊。” 于辰昏笑出声,目光复杂道:“一个人生活本来就无聊。” 邵万江也跟着笑了笑,“是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一个人了,你也不是,以后一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于辰昏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在想,到底是说谢南河以前的事,还是说自己以前的事……说谢南河吗?可他有些偏执的认为,是他穿过来才遇见的邵万江,邵万江喜欢的是于辰昏。 那说自己的吗?自己那样失败的人生经历有什么可说的。 他想了半天,私心占了上风,还是决定简单的说说自己以前的事。 “我以前啊,上完小学上初中,上完初中上高中,大学毕业就工作,工作完了出车祸。” 邵万江品了品他似绕口令的话,道:“完了?” “完了!”于辰昏抱住他,贴近他的耳朵,“很无聊对不对,可确实就是这样,枯燥乏味。” “那之后呢?你想跟我过什么样的生活?”邵万江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和收藏,评论,打赏~看到收藏真的是超级开心啦!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3 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于辰昏仔细想了想。 他可能不需要太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能时不时的打闹,出去散散步看看电影就好。 他不会非要对方记得他们的纪念日,不用非要对方帮助自己排忧解难,只要陪着他就好……或者,两个人可以一起再养一条狗,或是一只猫…… 而这样的事,他上辈子居然至死都没有体会过一次,但今天,有人问了,有人说愿意和自己一起过以后的日子,可他却不能回复。他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平静,搂住邵万江的脖子不愿松手,这是他的依靠,是他的爱人。 眼框不自觉的发热,化成邵万江身边的气息或是温度再重新包围着自己。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他想。 冰凉的液体透过薄薄的衬衫落在邵万江身上,他顿时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力的回抱着于辰昏。 “怎么了?跟我说说?” 于辰昏摇了摇头,“就是……舍不得。” 邵万江心里有些不安,“怎么会舍不得?我们又不会分开,还是你怕我们出不去?” 于辰昏不能让他起疑,又安慰道:“我就是舍不得这个晚上,不想过白天。” 他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眼睛一眨,收起了心思。 邵万江笑了笑,非常享受他的依赖,蹭蹭他的头道:“别怕,最多还有两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于辰昏道了声好。 还剩最后两天,游戏就要结束了,而这也就意味着,还有两天,他们就要分开了。 两人回到房间休息,晚上多少有些凉意。邵万江给他盖上一层薄被问道:“冷吗?” 于辰昏摇摇头。 他又道:“那就好,哪凉就往我身上贴,别冻着啊。” 于辰昏勾起嘴角,吧唧一声亲在他嘴上。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两人同时想。 翌日。 大家都早早起来,收拾好东西,时间不多了,今天一定有一场恶战要打,不会像昨天那么轻松。 邵万江和谢南河忙里偷闲的接了个吻,然后一起坐在床边看着远方由暗到明…… 还有十秒缩圈,他们在楼下集合,坐上车,然后地图显示出了新的安全区。 不出意外,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圈里,而且新的安全区还离他们很远。 于辰昏道:“系统,算一下我们最近进圈的这条路,有没有什么人。” 系统道:“现在有几个人在往你们的必经之路去,不过你们应该可以解决。” “可我怕时间不够。” 系统道:“应该还可以,如果你们绕远的话,可能时间更不够。” 于辰昏叹了口气,催促邵万江赶紧开车。 他有嘱咐系统,“今天明天都很关键,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提前告诉我。” 系统,“没问题。” 圈远的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所以目前的情况并不算乐观,白圈外面,紧随其后的就是病毒。 那一层蓝色的圈代表着持续掉血直到死亡,可按照现在的速度,能够不掉血的进入安全区基本是不可能了,只希望他们四个能在药品用完之前进入白圈。 这个安全区圈的很偏,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余很多人都被圈到了外面。 车没开出去三分之一,系统就提醒道:“前面有两个人,注意。” 于辰昏警戒的抬起枪,系统又给他报了那两个人的具体位置。 左右各一个,已经蹲那很久了,显然就是不准备进圈,在外想打一场过瘾的那种。 不能让他们把车打爆…… 于辰昏向后座的两个人道:“我看见前面左边有人了,你们俩一定注意着点,打不死也不能让他把我们的车给打爆。” 闻言,李飞盛也立刻架起枪,用瞄准镜查看周围。 系统,“接近了,再有三秒,就在你们的s,he程范围之内了。” 于辰昏紧张的透过瞄准镜查看,系统控制着他的身体。 两队人同时开枪s,he击,于辰昏很快解决了他这边的人,可李飞盛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车的目标太大,而人又太小,还藏在墙边,李飞盛打了几枪就找不到人了,可对方还在穷追不舍的扣着扳机。 邵万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直加速,希望能快点把车开过去。 系统道:“再有两枪,你们的车恐怕就不行了。” 话音未落,于辰昏立刻跳下车,“系统,找人!” 几乎是他跳车的瞬间,邵万江一个急刹车也跟着跳了下来。 与此同时,又是“砰砰!”两枪,于辰昏解决掉另一个人。 几人来不及休整或是抱怨,于辰昏安慰了他两句,几人就再次马不停蹄的向安全区赶。 可天不遂人愿,开到半路,他们的车还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问题——车没油了。 邵万江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但并没有浪费时间,几人马上下了车,开始往安全区方向跑。 “系统,帮我找一下附近车的位置。”于辰昏道。 系统听到指令,立刻查询,半晌却道:“没了……这附近没有车了。” 于辰昏心里一沉,不安迅速扩大。 他以为只要有系统适时的帮助,就能成功的把邵万江送进圈里,却没想到还有系统解决不了的事。 邵万江看着他皱紧的眉头,以为是他跑累了,便问道:“你把包给我,快点。” 于辰昏挡住他伸过来的手,往前推了推,“不沉,我还能跑动,别为这个耽误时间了。” 邵万江也没再强求,时不时的拉着他的手,算是他们之间给予彼此的鼓励。 几人分别看向四方,防止有敌人来袭。于辰昏又问系统:“我们现在跑的这个方向没有别人了吧?” 如果系统说有,那还真是…… 系统简单查了查,“应该是没有,但也不确定啊,旁边有一辆车一直也往安全区开,你们说不定会碰上。” 于辰昏又看了看地图,蓝色的圈如疾风般向他们这里移动,如果再来一场,赢了还好,要是出了别的问题,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于辰昏决定还是按照他们最短进圈的路线跑,不多惹是非了。 却不想,对方仗着有车,在离白圈还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徘徊,并不准备马上进圈,而是想在这附近收一波快递,为决赛圈做准备。 而此时蓝圈已经把他们抛在了外面,几人开始持续掉血,虽然掉血速度并不快,但要是再在周围耽误一会儿,那就说不定。 “过不去……根本过不去啊!”喻一阔跑在最后,筋疲力尽的哀怨道。 他们不像其他真正的游戏玩家,可以随意长途跋涉。长时间的奔跑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体力,毫无止境的爬坡或是翻越障碍都让今天的阳光显得更加毒辣。 于辰昏的体力也接近极限,嘴唇泛着白色,脸上却被晒出红晕。 系统却提醒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雪上加霜,于辰昏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别跑了,我听见有车开过来的声音了,都打上医疗箱,一定得把车劫下来!” 听到可以不跑了,李飞盛靠着大树跌坐在地上,本来想休息一会儿,却又听见他说的后面的话,凄惨道:“今天这是什么点子啊!还能不能进圈了……” “不能也得能!”邵万江声音掷地有力,拖着步子走到于辰昏身边,“你,你要不要……” “不,我不会先跑的……”于辰昏坚定道。 邵万江自嘲般笑了笑,是啊,他喜欢的人怎么会丢下自己呢? 他伸手抱住于辰昏,然后转身拿起枪,一边走一边换弹夹,动作干净利索。 “喂!”于辰昏在他后面喊道,“小心点,别走散了。” 邵万江笑笑,这场战斗确实有些危险,血量一直在减少,那就意味着一会儿不仅要跟别人对打,还要时不时的加个急救包。 他看见于辰昏并不担心的眼神,那是信任。对视的瞬间仿佛变成一段凝固的时光,一眼就看到了尽头。 邵万江率先进攻,于辰昏和剩下两个人紧跟其后,四个人的目标确实有些大,尽管站的分散,对方也在另一边看到了他们。 于辰昏问:“车里有几个人?” 系统道:“应该是两个。” 于辰昏道:“那我们开枪时要注意别打到车,还要靠这个进圈呢!” 系统表示明白。 对方也没有一直缩在车里,先是下来了一个人,向他们这边开枪,结果没有想到他们这边居然有四个,便打算赶紧回去跑走。可邵万江怎么能让到手的车飞了,一边向着车的方向跑,一边把人打倒。可没来及补死,另一个人就把车横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想要给人治疗。 治疗时间不短,邵万江和于辰昏左右包围,在他治疗之前把两个人全部打死,成功抢到了车。 喻一阔也紧随其后,却唯独不见李飞盛。 系统紧急通报:“李飞盛怕是不行了……” 于辰昏愣了愣,赶紧回头找人,可还没开口就看见屏幕显示出红色字样——那是他们这边的人死了之后的公告。 屏幕上小字清晰:玩家李飞盛已经死亡。 “系统!怎么回事……怎么会死亡?”于辰昏僵在原地,死死的盯住屏幕上的红字。 系统也有些伤心,“就是你们往这边来的时候,有一个人跟在你们后面,李飞盛就去追他……” 其实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李飞盛是没有问题的。 对方和李飞盛互打了几枪,却往回跑。李飞盛没有跟他们几个走,站在原地继续瞄准那个人,远处却来了一辆车,把人给接上了,还往他的方向开来。这时候如果李飞盛立刻转身跟上他们,应该是没事的,可李飞盛非但不躲,还不叫人,非要凭一己之力,开枪扫s,he这辆车。 可车没坏,还开到了他的面前,下来两个人没两下就把李飞盛给打死了…… 于辰昏的眼眶shi润,打了一个医疗包就冲着李飞盛的位置跑,却被邵万江拦了下来。 许久,他才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俞一阔不舍道:“我也想去看看他……” 于辰昏面色难看,邵万江没有办法,开着车带着两个人到李飞盛死掉的地方。 他们没耽误太久,于辰昏象征性的捧了把沙土洒在盒子上就离开了。 三人原地打了急救包,开车往远方驶去。 屏幕上只剩十三个人了,就在他们要进决赛圈的最后,又失去了一个队员。朝夕相处,有说有笑的昨天仿佛并不遥远,可一转眼,人就没了。 他们甚至连去看看李飞盛的时间都那么短暂,更别说替他报仇了。血量还在持续减少,邵万江停下车,又打了一个急救包,再次上路。 三人心情都很低落,可关于生死的理智使他们现在只能把别的情绪放一边,机械的盯着屏幕,看着血量流失再打急救包,再看着它一点点消耗掉。 于辰昏把头靠在车窗上,进气少,出气多,却没在车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没有哈气呢?按照这个游戏制作的仿真程度来说,应该会有哈气的吧。 他来不及细想,邵万江就又把车停下,给自己加血了。 于辰昏立刻道:“我来开一会儿吧。” 邵万江摇了摇头,“没事,马上就进去了。” 于辰昏看了看地图,屏幕上的人数更少了,不到十个,不知有多少是在进圈路上被毒死的,他们还算幸运,虽然损失了一个队员,却还是活了下来…… “系统,打死李飞盛的那两个人还活着吗?”于辰昏平静问道。 系统查了查,“还在,但离你们不近,今天应该碰不到了。” 于辰昏没再说话。 终于,在漫长的逃亡之后,在急救包用尽之前,几人进了安全区。一整天都没有什么休息,还失去了李飞盛。 伤心难过,疲惫不堪使他们静坐在车里,许久都没有动作。 邵万江却不同,生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他当特种兵这么多年,身边多少兄弟说牺牲就牺牲了,尸骨无存,只剩他们做任务之前留下来的一封遗书。 但他很心疼谢南河,他知道谢南河平时还是很喜欢李飞盛的,他又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小的一个,虽然不听话却很开朗,总能把安静的客厅变得热闹起来。转眼就要到决赛圈了,本想着几人能够一起活下来,可谁能想到李飞盛却折在了路上。 三个人随便找了个房子住下,天已经慢慢变黑了。没了那个吵着闹着要吃饭的人,谢南河也并没有什么心思做饭,可邵万江开了一天车状态也不是很好,谢南河虽然难过但还是做了许多他爱吃的,才又消沉下来。 邵万江碰碰他,“现在不想吃?” 谢南河点点头,“没什么胃口,一会儿我想吃的时候再热一点吃就好,你辛苦一天了,快吃吧,我陪着你。” 邵万江没有再劝他,他和喻一阔一人坐一边,饭桌上是难得的沉默。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4 吃过饭,喻一阔没有打扰他俩,自己去洗碗。 而邵万江拉着谢南河照常出去散步。 “我再给你找点草莓吧,那边有一大片空地,或许有吃的。”邵万江道。 谢南河拉着他的手,知道邵万江在担心他,在安慰他,自己强挺着笑了笑,跟他一起往更远的地方走。 “万江,你为什么喜欢我啊?”于辰昏问道。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而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他再不说出口,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邵万江想了想,似乎在斟酌语句。 于辰昏又道:“不会是因为相亲吧……” 邵万江笑了笑,“怎么可能,不过多少也有点……哎,哎!” 于辰昏笑着拧他的耳朵,“你好好说!” “好好好,我好好说。”邵万江把他的手拿下来,“就是一眼看中你了,觉得你好看,觉得你特别像我的人。” “一见钟情?” “差不多!”邵万江十分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就不自觉的想接近你,发现你其他地方也都很好,我都喜欢。” 于辰昏有些得意,“喜欢就好……” 邵万江又道:“那你呢?我总怕你嫌我太糙了……” “所以你就去捡了一堆衣服回来?” “你知道?”邵万江震惊道。 于辰昏眯了眯眼,“有什么能瞒得过我?” 邵万江抿抿嘴唇,有点担心道:“那你嫌我吗?” “嫌你什么?”于辰昏觉得有些好笑,“那天在床上又啃又咬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我嫌你呢?” 提到那天,邵万江又开心起来,嘴还没来得及咧开,于辰昏又坏心道:“那我要是嫌弃呢?” 邵万江刚提起的嘴角迅速垮了下去,有点委屈道:“在床上的时候不嫌弃就行了。” “有出息了啊。”于辰昏听了大笑,停下脚步,又拍了拍他的肩,“背我!” 邵万江笑出声,在他面前蹲下身,轻轻松松的把人背了起来,又转了好几个圈。 于辰昏躲在他背上,忍不住眼眶泛红,又偷偷想到,真好,最后一个晚上了,没什么遗憾了。 两人在这周围逛了一大圈也没遇见草莓,反而看到了些核桃。 于辰昏撇撇嘴,“这东西怎么吃啊?” 邵万江摘了两个,捏开尝了尝,味道并不算好,也跟着丢掉了一边,为难道:“唉,还是回去吃我吧。” 于辰昏给他翻了个白眼,带着他往回走。 到了门口,邵万江微微叹气,“我倒有点不想出去了。” 于辰昏道:“为什么?” “车祸出去后肯定一身伤,得心疼死我。” 于辰昏语调慵懒,“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邵万江凑到他肩膀上,吭唧道:“喜欢你啊……” 于辰昏推开门,邵万江却还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他顺势靠在墙边,道:“做吧,嗯?” 邵万江得逞一笑,手从他的衬衫中深了进去,“做什么?” 于辰昏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恼,只是声音微微颤抖,“快点……” 邵万江笑意更浓,带着人从地上缠绵到床上。 …… 两人折腾了半宿,邵万江抱着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在他身边睡着了,只是非要拉着他,说什么都也不松手,还时不时的蹭蹭自己的脸,刚冒出来一点胡茬扎得于辰昏来回躲。 死男人,怎么哪都这么硬! 等出去……要是能和你一起出去,一定给你买个毛发松软剂! 于辰昏眼神复杂晦涩,眨都不眨的看着枕边人的睡颜。 高挺的鼻子,凌厉分明了脸庞轮廓,薄削的嘴唇,这是他的爱人。 系统适当的咳了咳,示意一下他,就算失去了所有男人,于辰昏也是拥有自己的! 可于辰昏表示:自己对数据并不能硬起来! 系统哼了哼,“下个世界肯定不给你找男人了!最好任务对象是只猫,是条狗,连物种都对不上,看你怎么办!” 于辰昏道:“最好是这样……我真是舍不得走。” 系统,“别啊,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不要吊死在他这好不好?” 于辰昏又贴了贴他的脸颊,“我在想啊,要是他出去后忘了我怎么办?又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可我又想,我本来就只能陪他这一阵,他还是忘了我的好。” 系统跟着点点头,“他出去后确实不会记得你,这段时间在他的现实世界里只是一瞬,只是他在昏迷期间的一个梦,不用担心他记得你。” “那就好……”于辰昏有些不甘心,却又不舍得邵万江一直记得他,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会忘了就好。 第二天早上,邵万江和于辰昏收拾好东西后,于辰昏拉开门,却被邵万江一把拽了回来。 “干嘛?”于辰昏问。 邵万江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在他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留了个印。 “嘶——”于辰昏吃痛。 邵万江却笑道:“标个印,省得到时候出去了不认账!” 于辰昏笑出声,起身把人拉到窗户边,指着窗户道:“你哈一口气。” 邵万江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哈了口气,在窗户上留下了朦胧的雾气。 于辰昏的笑容僵在脸上,却很快调整好表情,在他哈气的地方画了个心。 邵万江被他逗笑了,“也行,反正最后一天了,是得留点纪念。” 两人下楼。 系统道:“现在还剩五个人了,除了你们三个,剩下两个中有一个是昨天打死李飞盛的人。” 于辰昏脚步微顿,“那一会儿要帮我。” 系统表示明白。 喻一阔早就坐在楼下等着了,看到他们两个出来,道了声早。 邵万江和谢南河并排坐在他对面。 喻一阔道:“还剩五个人了,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出去?” “等着吧。”于辰昏道。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个游戏,想着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可邵万江却不这么想,跟他商量道:“要不……出去?我想快点结束这个游戏,好快点回到现实世界找你。” “也不差这一会儿……”于辰昏使出了最软的语气,“好不好?” 邵万江深吸一口气,疯狂点头,“好好好啊,宝贝你都这么说了那当然什么都可以了!” 另一边喻一阔无奈的看着两人,却不能说什么,毕竟一路上都是靠着邵万江的保护才能活到现在,也只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辰昏又把话题转向喻一阔,问道:“你出去后想做什么?” 喻一阔摇摇头,“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出去之后要做什么,不过想做什么都要先养好身体吧。” 邵万江有些不解,“不就这么几天吗,我觉得也没有很久啊。” 喻一阔笑笑,却没有回答。 于辰昏注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动作。或许对于喻一阔来说,在这确实待了很久。 李飞盛几个人的死虽然都是意外,可俞一阔却格外在意他们的盒子。 张勤语的盒子是他们几个人都看过的,可王景园的盒子却是俞一阔一个人冒着成盒的危险去找的,李飞盛的盒子在圈外,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俞一阔还是提议要去看看,难不成真是为了怀念队友? 怎么可能,一定是盒子里有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俞一阔却很清楚。 可到底有什么呢? 难道是……解药? 可指南不是说解药一直都在圈子里吗,于辰昏百思不得其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俞一阔,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两人目光交着的一瞬又错开,各有各的心思。 “系统,你到底找没找到解药的下落?”于辰昏不免催促。 “马上了,马上了,数据加载已经百分之九十九了。”系统道,“一出来位置我就马上告诉你,放心吧。” 三个人在房子里待了半天,安全期再一次缩小,他们正好在安全区的边缘,而现在就剩四个人了。 系统告诉于辰昏,那个人被缩在了圈外,正在往这边来。 “这个圈怎么打啊?”于辰昏道。 邵万江简短道:“你坐着,我打。” 邵万江带着于辰昏上到屋顶,不知道那人从哪边过来,只能尽量多注意些方向,最好不让那个人进圈。 时间一点一点向后推移,太阳从天空中央开始慢慢向西移动,借着这世界的光晕,于辰昏简直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无心拿枪,也无心找人,只想溺死在邵万江的眼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邵万江以为是于辰昏害怕最后找不到解药,他安慰道,“别怕,不会让你有事的。” 于辰昏却听不进去,他喉咙紧涩,勉强发出声,却只重复着一句,“我喜欢你。” 邵万江失笑,把人搂在怀里,“我也喜欢你,相信我。” 于辰昏压抑着声音,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深深吸了口气。 “砰!”一声枪响,邵万江完美解决掉最后一个人。 可屏幕上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想来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解药的缘故。安全区再一次缩小,把他们圈在外面。 邵万江叹了口气,“还以为完事了呢,走吧,去那边找解药。” 于辰昏垂下眼眸,点点头,“走吧。” 系统声音突然响起,“找到解药了,其实也没找到……” 于辰昏问:“什么意思?” 系统道:“这场游戏的解药在你们的盒子里,但不知道在谁的盒子里,也就是说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重新回到现实生活中。如果解药在最后活下来的这个人的盒子中,那……就无一生还了。” “那要是想重生还真不容易啊。”于辰昏思忖片刻道:“解药在队友的盒子里,那你看看我的盒子里有没有。” “还真有。”尽管系统也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但解药确确实实是在他的盒子里,所以不管怎么样,于辰昏都只能死。 “我就说……”于辰昏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原先还以为他呼不出哈气只是个系统漏洞,想在想来,怕是区别于其他人的不同,“一个破哈气,谁能发现,到底是想让我们出去还是故意戏弄我们。” 系统不免抱怨道“不过为什么不是俞一阔呢?他不也是你们的队友吗?” 于辰昏没有多说无谓的埋怨,只是轻笑一声,道:“他可不是。” 几人连车都没开,直接徒步走了过去,被圈住的地方并不大,邵万江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类似解药的东西,眉心压得极低,不自觉的绷紧了脸颊。 就在气氛压抑至极点的时候,几乎是同时,系统提醒的声音响起,于辰昏瞬间抬起枪,在喻一阔扣动扳机之前,一枪打中了他的胳膊,枪顺势脱手。 系统道:“可以啊,比我提示的速度都快。” 于辰昏道:“还不是因为一直防着他。” 邵万江一惊,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弄得一头雾水,但也只是微愣了一下,就下意识的抬枪瞄准喻一阔,无条件的站在于辰昏这边。 “这……南河,怎么了?”邵万江问道。 尽管于辰昏竭力平静,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他缓缓开口,“喻一阔不是和我们一队的,一直都不是……” 喻一阔笑了笑,“你竟然猜到了,还是,你本来就知道?” 邵万江听得更迷糊了,疑惑的看着对峙中的两人。 “我不知道,只是第一天王景园被打倒后,邵万江带我去捡装备,我路过他身边,不是故意不扶他的,而是我不能扶他,走到他身边时,我的屏幕上并没有救助这一选项。” “这就说明我们不是一队的,至少我和王景园不是一队的。” “后来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游戏规则,那本说明书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们六个人是一队,游戏中的组队也只有四人或者两人,反而是你,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说我们是一队,你是故意的吧,为什么?” 喻一阔神色难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没想到啊,居然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我的计划没人知晓呢。” “也没有为什么,只是不知道谁的战斗力高一点,又看见邵万江,他那模样就显得很厉害,所以索性说我们都是一队的,能互相照应这点。这不,轻轻松松的进了决赛圈。” “可你怎么知道队与队之间的划分?”邵万江问道。 听到这句话,喻一阔终于笑不出来了,半晌才道:“因为我已经困在这里……很久了。” 这句话实在是难以理解,尽管猜到了一些的于辰昏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也不算是,只不过总是赢不到最后,找不到解药。”喻一阔捂着受伤的手臂,眼梢微微上挑,“而无数次的循环游戏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至少我终于知道了解药的下落,它并不像指南里说的那样,这场游戏也并没有想让我们那么轻易的回去,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解药在哪?”邵万江脱口问到。 时间不多了,离再次缩圈的时限只有不到半个小时,听他的话,那就是解药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一定隐藏在别的他们作为新人找不到的地方。 喻一阔戏谑的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慢慢道:“想知道吧,想救谢南河?还是想你们两个一起出去过好日子?” 邵万江“砰”的一声又给了他一枪,打在他另一条胳膊上,随即抓住他的领子,目呲尽裂,大声吼道“别他妈跟老子说废话!解药在哪?到底在哪?” 于辰昏把枪放在一旁,适时拦下了他,他显得要比他们都平静了许多,轻声安慰道:“别这样,我知道解药在哪……” “你知道?你确定知道?”喻一阔不信,“不可能,你第一次进这个游戏,怎么可能猜到解药在哪。” “我真的知道。”于辰昏把邵万江拉到一旁,尽量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又走到喻一阔身边,轻声道:“解药就是我,对吧?” “或者说,就在我的盒子里。”于辰昏的语调毫无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结束这个故事。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4节 谢谢看文!谢谢支持!非常感谢~~~ ☆、绝地求生求媳妇儿15完 “是啊,就在你的盒子里。”喻一阔低低的笑声不断传出,好奇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没有在玻璃窗上呼出哈气,邵万江却呼出来了,我就猜可能是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吧。而游戏打到现在,解药却迟迟不出现,我就想,或许那个解药就是我呢。” “你真挺厉害的,不过那也没有什么用,你和邵万江还是出不去。”喻一阔的眼神穿过他看着邵万江,“你觉得……他会让你死?” “他不会。”于辰昏坚定道,“但这就不用你c,ao心了。” 说完,于辰昏一枪正中喻一阔的眉心,喻一阔应声倒地,而枪声回荡在这座荒芜寂静的岛屿上,惊起一片海鸟,久久难以平静。 邵万江的枪不自觉的掉在地上,他听见了于辰昏与喻一阔最后的对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解药居然是自己的爱人。 他痛苦的捂着脸,眼泪不断的晕shi指缝,沾shi手背。 太荒唐了,他拼尽全力打到最后,居然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胜利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他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和这两天于辰昏的格外主动,他早就知道了,却只能一直瞒着自己…… 于辰昏扔下枪,,挪着步子走到他身边,被他死死抱住。 “没事的,没事的……别哭了。”于辰昏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着,却不能让他得到一丝安慰。 两人抱了很久才慢慢分开,刚离开一点距离,他就被邵万江捧起脸颊,接着被他吻住。 这个吻没有那么缠绵温柔,却直白的表达了他们所有的感情。 当邵万江双眼通红的再次与他分开时,于辰昏瞬间释然了所有的不舍。 能够陪伴这样一个人这段时间就够了,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本就不该奢求太多。 “出去之后,要好好过日子。”于辰昏给他抹掉脸上斑驳的泪痕,温言道。 邵万江猛地摇头,“不会的,又没有你,这日子怎么过……” 他抵住于辰昏的额头,再次哽咽道:“我不出去了,不出去,在这里陪着你,一起变成盒子,我俩找间屋子,一起躺在床上变盒子,好不好。” 于辰昏哽咽着摇头。 邵万江又道:“这辈子我只能陪你到这了,没像之前承诺过你的那样护着你,给你买大房子,工资也没办法交给你了,你别怪我,下辈子我都补偿给你,你愿不愿意再跟我一辈子?” 于辰昏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只是摇头,“别跟我一起把命丢在这里,出去吧……” 邵万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些天我总是对你百依百顺,可这件事,不能顺着你了。” 话音刚落,邵万江就拔出手枪,准备自杀,可于辰昏怎么可能让他顺利开枪? 系统也早就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拔枪的瞬间,让于辰昏顺势夺枪,动作快得邵万江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阻止。 “砰!”这是这片岛屿上的最后一声枪响。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喧闹,隐约夹杂着救护车和消防车的的声音。邵万江半眯着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人拉扯再抬起。 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痛感让他难以保持清醒,只能借着外面吵闹的各种杂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不至于一被人救出来就丧失意志力。 他从眼缝中模糊看到一点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和白色烟雾,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是在一辆公交车上,后来公交车与迎面的一辆逆行货车相撞,造成爆炸。 车上的人来不及躲藏,也几乎是那一刹那的剧烈撞击使邵万江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只救回来这么一个。” “唉,这个怎么还攥着人家的手不放啊……” 重伤使邵万江基本没有身体的感觉,除了大脑还在想些事情外,基本对外界的东西都做不出什么反应,而他的手里正攥着另一个人的衣角,死握着不肯放手。 “要不把那衣角给扯下来吧,那具身体都烧完了……没人注意这一点衣服吧。”救援人员实在掰不开他的手,看他身体的情况又不好再继续拖,只好把另一具烧毁的尸体的衣角扯下来。 衣服烧的差不多了,那人轻松一扯,衣角就被撕了下来。 邵万江被救援队从一片烧毁的铁皮中往下抬,他随着颠簸侧头,就在那一刹那,他恍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再一晃神,那副面容又变成了烧焦的皮r_ou_。 “南,南河……”他的手指微微屈起,尽力去感受那片衣角上残留着的最后一点温度。 “儿子,来看妈妈了?”邵母刚去棋牌室打了会儿牌,刚回来就闻见从厨房飘来的一股香气。 邵万江一边煮面条一边道:“妈,又去打牌了吧。” 邵母道:“就打了一会儿,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还管起我来了。” 邵万江笑了笑,“桌子上有洗好的草莓,少吃点,一会儿吃饭。” 邵母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我说你这孩子以前不是从来不吃水果的吗,怎么今年总买草莓啊?” 邵万江听了她的话微微楞了一下,才想起来。 对啊,自己以前不是从不吃水果的吗,怎么从医院回来的这段日子吃上草莓了呢。 他不经意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谁知道呢。” “大病一场连口味都改了啊。”邵母道,“不仅是口味,你没去医院之前不是挺热衷于相亲的吗,什么时候妈再给你联系一个去看看?” “你可别提了。”邵万江手下动作熟练c,ao作,“我要不是为了回来相亲能出车祸吗?能在医院里躺八个月吗?要不是我底子好,你说不定都见不到我了,还相亲呢,我才不去。” 邵母听了这话多少也有点自责,要不是当初她硬拉着邵万江回来,邵万江也不会那么晚下飞机坐上那辆公交。 “行了,我一个人挺好的,有车有房什么也不缺。”邵万江把两碗葱油面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我爸睡醒了叫他赶紧吃,我回去了啊,再晚点路就不好开了。” 邵母放下草莓,忍不住道:“我说你真是闲的,买了个那么远的小破别墅,除了两层加阳台之外,那地方到底还有哪好的,以后要是有了对象,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在你那住!” 邵万江啧了一声,把车钥匙放在兜里,拖着步子往外走。 后面邵母喊道:“别忘了把你放在门口那袋子草莓拿走!” 车里,草莓像媳妇儿似的坐在副驾驶,邵万江把车窗开了个缝儿,点了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后,又像是着了魔似的把草莓袋子系紧,然后才吐出烟圈,就好像烟味会熏到草莓一样。 邵万江看着副驾驶笑笑,他躺在病床上的第一个月,自己还没有恢复意识,整日昏迷不能动弹,可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似的出现一些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本以为清醒之后能够再想起点什么,把点连成线,可日复一日,这都过去两年了,他却再没想起来什么,之前的梦境却又更加模糊,再想不起一星半点。 梦里的情景到底在哪呢,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又是谁。 无数昏昏沉沉的梦境揉碎了那个人的脸,身形,只剩下最模糊的一个光影。 邵万江把烟灰顺着窗外弹进雪地里,那点微弱的光亮很快就被冰雪融化掉。 他又想起刚刚邵母说的话,自嘲般哼了一声,道:“真的没人愿意跟我在那住吗?” 鬼使神差的一句话飘在车里,邵万江晃神结束,没有关上车窗就直接开车回家,借着凉风清醒。 后来的年深月久,在医院昏迷日子里的梦境好像再也没有困扰着邵万江,就像是对过去本能的一种守护,让他在经年余下的岁月里,获得了些许的慰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23点更下一个故事,拯救血族亲王1 最后结尾除了于辰昏和娄舟晚(攻)的he外,还有每个世界分着的he。 谢谢观看!非常感谢~~~ ☆、拯救血族亲王1 “如何了?”于辰昏身处一片混沌,只能与系统保持着意识上的交流,虽然一直都是意识上的交流,不过这突如其来的飘渺感还是让他有些不安,着急的询问着任务结果。 “完成了,而且等级是s级!”系统非常激动,毕竟自己以及作为一个“垃圾”好多年了,没想到报废之前还能带着宿主做成任务,机器表面简直是非常有光,非常想立即回到总部找他的上司主事要夸夸! 于辰昏无意识的长吁一口气,感叹道:“露水姻缘……要人命啊。” 系统晃晃数据道:“你也别太不舍了,过了这一村还有下一村在等着你呢。” 于辰昏觉得系统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他只好嗯嗯啊啊的应付着,“快走,直接去下一个世界。” 宿主大大具有职业ji,ng神并且非常勤劳能干什么的,系统表示一定不会回总部跟其他系统炫耀! 系统一边搜索加载下一个世界的信息,一边暗搓搓的想着,它的s级任务现在应该出现在总部的主屏上了吧,那总部的总主事……应该也能看到吧。 一定能! 系统挺起自己的小数据,下次见总主事一定不低头绕走了,主事的盛世美颜什么的他也要看! 几秒钟的时间,于辰昏就被输送到下一个世界里了,他茫然睁开眼,小心的活动着身体。这是个不大的房子,他没有看见其他人,也只有他自己生活过的痕迹,于辰昏在房子里转了两圈,找了面镜子。 “还不错嘛,你们都这么会找身体?”镜中的人瘦削而不失英气,面部线条也很柔和,多了几分温雅的感觉,很像会照顾人的大哥哥,就是气色不太好,一副病态的样子。 “那是!”系统骄傲道,“准备准备,接受世界信息了。” 于辰昏点头答应,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个世界与地球的现代没什么不同,于辰昏的原身名叫李终好,是个海洋馆的化验员,负责馆内的水质监测和鱼类的营养调剂、鱼病防治、鱼食质量控制等一系列工作。他在的这家海洋馆是a市里最大的了,环境很好,客流量也稳定,挣得也还可以。 他住在离海洋馆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地方,租的房子,也就是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一室一厅,小是小了些,但够用。 原主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无父无母,也不曾谈过恋爱,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挣钱,想着再攒两三年就能攒出来个首付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家。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家突发心脏病,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那我现在也有心脏病?”于辰昏问。 “没有,给你完善了一下身体,无病无痛,但如果你在面对知道你有心脏病的人,你可别说漏了。”系统道。 “好的,我知道了。”于辰昏在屋子里晃悠了几圈,将厨房的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接着问道:“那这次的任务呢?” “拯救血族亲王!”系统一句话概括道。 “什么!?” 系统尽量安抚他可怜的宿主,“就是……血族,血族你明白吗?看过电影电视剧小说吗?就是那种长尖牙吸人血的生物……” “等下。”于辰昏将他打住,沉思了一会儿,欲言又止道:“血族……吸血鬼?这个世界真的有?” 系统疯狂点头,“是啊是啊,是不是很神奇!是不是很激动?” “那倒没有……”于辰昏果断回答道。 毕竟那些只出现在他的幻想里的生物要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有可能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可怕。 好好的当个人不好吗!? 系统委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宿主大大不会不干了吧……他憋了半天,小声道:“那,怎么办?” 于辰昏从自己的震惊中回神,略平静且无所谓道:“什么怎么办?凑活着过呗,不然你有别的办法?” “没有……” 于辰昏做出一个“那你在这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然后简单的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冰箱里只有几个ji蛋,他看到有米,干脆蒸了碗米饭,和ji蛋炒了炒做个简单的蛋炒饭。 不管环境什么样,总要先填饱肚子! 系统在脑海里纠结的打量着宿主的脸色,小声道:“那我说说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 于辰昏点头说好。 系统清清嗓子道:“这个世界中人还是主体,但在暗处,或者说人类到不了但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是存在血族的,就是俗称的吸血鬼。人类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者说只有国家顶级秘密机构才会有那么固定的一群人知道血族。” “他们签订了和平条约,但血族毕竟是要吸血的,购买血袋什么的有时不能满足其中一些吸血鬼的需要,所以他们也会在人类的地盘上打猎。” 于辰昏听得很仔细,慢慢放下手中的饭碗。 “打猎的过程有交易,有强迫,但只要无人死亡,吸血鬼会及时抹去他们的记忆,这件事就算完了,就算被吸了血的人吃了亏,也找不到申诉的地方,更记不得发生过的事。”系统顿了顿,看他没什么疑问就继续道:“血族古老而又神秘,力量强大,但是……不管怎么进化,还是会怕阳光和大蒜。” 听到这里,于辰昏忍不住笑出声,“好吧……” 系统道:“一物降一物,不然他们岂不是要上天?” “行,我知道了。”于辰昏把最后一口炒饭吃掉,“那我要拯救的那个血族亲王呢?” 系统飞快的查了下,然后沉默了。不知道他把真相告诉宿主之后,宿主会不会真的不干了。 “嗯?”没有得到答案,于辰昏有些不安,催促道。 “额……就是,在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血族内乱,一部分亲兵带着小亲王逃到那里了。”系统越往后说声越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任务会这么变态,目标人物根本不在身边。 于辰昏默默着拿起手机,“在哪个城市?” “市。” 他打开订购车票的应用程序,查询余票,手顿了顿,道:“你能确定任务目标的具体位置吧?我可不想到那什么也找不到然后白折腾一趟。” “可以的,不过你现在就要去?” “当然了,不然在这闲着吗?”于辰昏不解道。 系统刚想说好,又及时打住道:“可现在那个血族亲王还是个小孩……大概两岁。” 他越说声越小,但意思于辰昏是听明白了,系统在问他,是否确定现在就要去? 于辰昏成功被击败,为什么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自己要怎么下手,想快些脱离这个世界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他把碗和筷子往水池里一扔,不爽道:“算了,先过日子吧。” 这两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于辰昏在脑子里快速回想了一遍他的工作,以防到时候太不熟练。又查了查存折的余额,到超市采购了一些日用品和蔬菜,还买了盒ji翅和五花r_ou_,准备好好养养。 “久违的感觉啊。”晚风微微凉,又带着清爽,他拎着手里的东西感叹道,“诶,我死了多长时间了?” 系统想了想,“挺久了,快一年了。” “是吗。”于辰昏若有所思,有些享受的往回走,笑了笑,“真好,还有机会活一次。” 系统同意到,觉得他有些难得的惆怅。 “但也没什么好的,我要是又活过来了还真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吧,现在别想这么多了。”系统安慰他。 于辰昏笑着摇头,“一闲下来就爱瞎想,没办法。” 系统,“等你做完所有任务,会得到一大笔钱的,到时候随便花,一定不用再愁别的了。” “但愿吧。”于辰昏若有所思道。 钱是不用愁了,可人呢? 两种生物一路上聊些有的没的,到家已经完全黑天了,于辰昏把买的吃的都放进冰箱里,给自己做了个可乐ji翅,解决了晚餐。然后洗个澡就躺在了床上,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呢。 快十一点的时候,于辰昏定好闹钟,放下手机,还没缩进被窝里就被系统吵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于辰昏道。 系统道:“最新消息,任务目标的亲兵带着他来市的目的是要扔了他。” “这都什么事啊……”于辰昏头疼,“具体时间呢?” “差不多明后天吧,这样的话,我们还真要赶紧去市找到任务目标。”系统建议道。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如果在市死了或者被别的人收养拐卖,怎么都不是个好去处。 于辰昏想了想,“好吧,我明天去请假。” 第二天,于辰昏准时出现在通往市的车上。 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下了车,根据系统的指示直奔目标人物。眼看着距离就剩不到一百米,他才敢停下来。 “什么时候扔?”于辰昏在街边买了杯饮料,问系统。 “快了,快了。那个人已经站那犹豫半天了。” 于辰昏叹气道:“怎么就要把人给扔了呢?好好的血族亲王,连个名都没有,还沦落到这个地步。” 系统道:“这不是血族内乱吗,把这么个小孩子留在血族恐怕还不如让他在人间呆一会儿来的安全呢。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就当暂时接手了。” 于辰昏正直道:“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系统,“……可不可以戏不要这么多。” 他眉毛一横,道:“苦中作乐。” 苦是哪里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系统被压榨的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直到血族的人将小亲王留在那个僻静的小巷,然后全部撤出人间时,才提醒了一句,“可以上了,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是同志!?”于辰昏装作被拆穿的样子,惊恐的捂住嘴,倒吸一口气,然后瞬间恢复正常。 抽疯只持续一秒。 与外面人多喧闹的大街不同,小巷里很安静,少有人来,比人高不了多少的围墙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也将城市的车水马龙阻挡在外面。 “呀,好小的宝宝啊。”于辰昏小心翼翼的将被褥翻开,露出里面的小孩子,略微有些惊讶。 小亲王深蓝的眸子闪闪的,不哭不闹的蜷缩在被子里,一见他还笑,伸着小手就要够他。 他连忙伸出手指让他牵着,一摇一摇的逗他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声商量道:“跟我回家好不好啊?” 小亲王也咧开小嘴笑了笑,这么不认生甚至还主动示好的孩子瞬间戳中了他心里的柔软处。 于辰昏觉着自己父爱要泛滥了,这么好看乖巧的宝宝谁能拒绝? 当然果断抱走,甚至还想感谢一下组织!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跟我回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于辰昏承诺道。 他仔细的把小亲王包裹在他的被子里,将刚刚伸出来的手也包了进去,怕他吹着,然后慢慢抱起来,很轻很小的一团。 可能是因为有人抱着哄着,小亲王乖乖的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于辰昏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然后他低头在小亲王的脸颊上轻轻地贴了贴。 “哇呜——”小亲王发出有些惊讶的声音,睁开眼看着他,然后嘟了嘟嘴。 于辰昏拼命忍住自己要被激出的一口老血,带着他往外走,准备回家。 可刚出巷子,原本在他怀里睡觉的小亲王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没什么眼泪,但声音中都是不满和厌恶。然后睁眼看了看他,口齿模糊道:“抱嗷——哦。” 于辰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下子慌了神,以为小亲王是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不是血族,不满意他。 系统借机秀了把智商,“阳光,他不喜欢阳光。” 于辰昏恍然大悟。他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用下面的布料给他尽量遮挡住阳光。 y影遮盖住刺眼的太阳,小亲王才渐渐安静下来,继续看着这个抱着他的温柔的男人。 于辰昏的语气里带着不经意的几分宠溺,道:“小吸血鬼。” 系统有些吃醋,轻声“呵”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收藏,评论,打赏!非常感谢! ☆、拯救血族亲王2 于辰昏开开心心的把他的小亲王接回了家,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便起了个名字叫李封临。 而他在欣喜之余,却忽略了血族和人类之间的差异。 血族生命漫长,而小亲王的血统尤其纯正,如果没什么意外,基本上就是不死了。而且学习接受能力更快,所以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能跟于辰昏进行正常的沟通了。 于辰昏感叹道:“一年啊,才一年,这说话什么的也太溜了吧。” 系统安慰道:“正常正常,你俩水平差不多。” 于辰昏攥紧手,你可赶紧闭嘴吧! 这时小亲王墩墩的跑过来,“爸爸抱抱!” 于辰昏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尴尬,随即笑着将地上半米高的人举到怀里,轻声道:“宝宝怎么又叫爸爸,我是你哥哥,要叫哥哥,乖。” 是的,于辰昏非常有道德的没有让孩子认他作父,主要是他一个没出过国,身边就这么几个同事的男人,实在生不出个蓝眼的娃儿。况且他也不想骗孩子,以后解释起来也困难。 李封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哥哥。 李终好满意的笑笑,“乖,哥哥给你做饭吃。” 他把小亲王放在沙发上给他打开电视,径自去厨房做饭。 小亲王蹦下沙发,颠颠的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到了厨房,睁着大眼睛道:“帮你哦!” “谢谢临临哦!”李终好学他说话。 小亲王不好意思的笑笑。 由于吸血鬼不能吃大蒜,所以李终好做饭时也非常小心,避开所有需要用蒜的步骤,就算差了点味道,但也是能吃的。 为了这么好看的目标人物,这都不算委屈! 吃完饭,他带着小亲王在拉着窗帘的屋子里溜达消化食,小亲王倒不是遇到阳光就会被灼伤,就是凭借着本能的讨厌阳光,于辰昏都尽力的顺着他。白天他不愿意出去,就带着他在屋子里玩。 走着走着,小亲王就偏离了客厅,站在冰箱前面。 李终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原地踏步。 小亲王徘徊了好一会儿,慢吞吞道:“爸……哥哥吃饱了吗?” 李终好笑笑,“吃饱了。” “是吗……那要不要……” “嗯?”李终好十分恶趣味的等他继续说。 只见小亲王嘴巴一撇,险些哭出来,“想吃……蛋糕……” “哈哈哈……”李终好坐在地上,忍不住笑出声,扒拉几下他皱起来的小脸,然后拿出了蛋糕,“现在不可以吃啊,要缓一缓,等蛋糕不那么冰了再给你吃。” 李封临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特别乖巧! 两人在小屋子里上蹿下跳玩捉人,可李封临玩了一会儿还是困了,睡眼惺忪的张着嘴巴,慢吞吞的向前移动,手还紧紧的攥着于辰昏的衣角。 于辰昏有些崩溃却还是耐着性子的哄道:“宝宝乖哦,不要睡,坚持住啊!” 因为是血族的原因,小亲王的兴奋活动时间是在晚上18点到早上6点,完美的颠覆了人类的作息,而作为幼儿期的吸血鬼更是嗜睡,所以白天的小亲王每次都控制不住的打瞌睡,困到昏厥。 可让他睡的话,李封临势必半夜就会起来闹一顿,可要是不让他睡……于辰昏还真舍不得。 于辰昏看他困得这副样子,也是心疼,象征性的问了问:“宝儿,真坚持不住了啊?” 本来他还想是不是可以循序渐进的调整一下他的作息,可看他这样,每次都狠不下心来。 小亲王看着蹲着和他一样高的人,本能的伸出手要抱抱。 真的站不住了啊…… “爸爸……” 得了,困蒙了。于辰昏就着他伸过来的小爪子,双手一用力,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李封临秒着。 “真木奉!我家的小亲王睡觉都不用哄呢!”于辰昏闭眼吹。 “呵。”系统不屑的挤出一点声音。 于辰昏听到,挑了挑眉毛,“嫉妒!” 到了晚上,过了11点,于辰昏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一回头,李封临还好好的躺在身边,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他摸摸小亲王的发顶,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可不控制睡眠时间的结果就是…… 凌晨两点,于辰昏在系统的大喊声中醒来。 “别睡了啊啊啊!小崽子跑了啊啊啊!” “睡你麻痹啊啊啊!” “赶紧起床追啊啊啊!” 于辰昏一个激灵的坐起来,在床上狼狈的滚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摸到李封临。 他痛苦的捂住脸,道:“找一下他的位置。”然后赶紧随便穿了件衣服,拿着钥匙出门。 “快跑啊!他都快跑出一条街了!”系统道。 “跑出一条街?他疯了?”于辰昏跑的气喘吁吁,长时间不运动使他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眼底焦急。 “差不多吧,今天满月,一直压制着的血族本性像是爆发了似的,现在全都释放出来了,在街上撒丫子享受黑夜呢。”系统道。 于辰昏奔溃的加速狂奔,终于在下一条街的街头,看到了李封临。 二十分钟后,月黑风高夜,于辰昏顶着一个被风向塑造出来的发型,腋下夹着个小孩,踉跄的往回走,跑的双目无神,满嘴的铁锈味儿。 “好想哭……”于辰昏有些绝望,拖着步子往回走,一步一个坑。 “别……你这样显得我好没用。” 于辰昏停下脚步,绝望到双眼饱含着泪水,“难道不是吗!?” 系统:“……” “别的宿主也要为了完成任务和目标任务睡觉?” “别的宿主也要养小孩?” “别的宿主也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抓小孩?” 于辰昏一步一步的往回蹭着走,李封临跑累了,见到他就不走了,哭着闹着要抱抱。他低头看了看他的负重,你再也不是我的心头好了,你是一只我打不得碰不得的居居。 系统,“我努力哦!” 于辰昏再次停住,咬牙切齿道:“别学他说话!” 回到家,于辰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李封临扔在床上,自己呆呆的坐在一边,良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大哥你别吓我好吗?咱继续睡觉吧!”系统有些颤抖道。 “哼……”于辰昏没有搭理他,起身走进厨房。 系统颤抖的更加厉害,他他他不是要拿刀吧…… 只见于辰昏真的拿了把刀,然后他就清楚的听到了系统上下牙打颤的声音,他又冷哼一声,走到桌子前。 却只看见了一片狼藉。 他下午拿出来的蛋糕呢!? 小崽子没来得及吃就已经睡了啊,难不成临出门奔跑之前还没忘吃蛋糕!? 于辰昏把刀狠狠拍在桌子上,然后认命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第二天早上。 于辰昏顶着两个黑眼圈,垂死挣扎的起了床,发现枕边的小孩子竟然难得的也醒着。 于辰昏斟酌半天,声音平静道:“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李封临摇摇头,“睡觉?” “你确定?” 看着小崽子蒙昧不解的双眼,于辰昏自认倒霉,血族本能被激发,意识不清什么的,李封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他含着两眼眶的泪水,怜爱的摸摸李封临的头,“乖……” 李封临点点头,“可乖了呢!” 第二天的下午,于辰昏就差把李封临的眼睛支起来了。 “白天睡觉晚上闹,李封临你给我清醒起来听见没!听!见!没!?” “呼……” 什么都阻止不了一个小吸血鬼睡觉。 于辰昏绝望的也跟着躺在地上,蹬着腿耍赖道:“系统我不干了!不干了!我要睡觉,睡觉!” 系统:“本机已进入休眠状态,简称死机,有事过会再说!谢谢配合!” 李终好养了个孩子,无法将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所以一般工作日都带着他去海洋馆,让他坐在办公室里,或者躺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睡一整天。 这天,正好轮到他值夜班,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只是最近有些鱼的状态不太好,馆长怕出问题,便每日都留两个化验员值班。 另一名化验员已经在一边睡着了,而李封临第一次晚上在海洋馆过夜,显得尤其兴奋,拉着李终好的手想去逛一逛海洋馆。 李终好又怎么可能拒绝他。 两个人大手拉小手,在静谧的夜里,透过海洋馆的透明玻璃,是被灯光映出的幽蓝色的水,一切显得更加神秘诱人。 李封临跑到他最喜欢的白鲸那里,隔着玻璃碰手贴脸。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啊?能不能吃饱?”李封临像模像样的发问。 也不知道白鲸能不能理解他的声音,李终好站在一旁,看着这美好的一幕笑了。他给他足够的时间与他的朋友亲近,自己去旁边的地方查看他应该照料的鱼群。 可还不到两分钟,就听见“扑通”一声,李终好慌张的回过头,刚才在下面看白鲸的小亲王已经不在了——李封临趁着他不注意跳下水中,跟白鲸进行了更加亲密的接触。 “回来!李封临你给我出来!”李终好跑到水池边,试图把人叫上来。 李封临骑在白鲸背上,露出个小脑袋,可怜巴巴的商量着:“爸爸,一会会儿嘛!” 李终好双手掐腰,对这个小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叫我什么?” 李封临笑笑卖可爱道:“哥哥!” “10分钟,不能再多了。”李终好松口。 李封临随着白鲸往后游,突然又回过头说:“可是临临没有爸爸好可怜的!” “你有哥哥……”李终好试图说服他。 “可大白鲸说他都有爸爸的!” 李终好只能再次强调道:“你有个好哥哥!” 小崽子不仅学东西异于常人,生活习惯和习性也一样,比如喜欢在夜间活动,还比如能够自由的在水下呼吸。 可他现在还是太小了,李终好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总怕他出问题,所以严格限制他在水下和大白鲸玩闹的时间。 他紧张的站在一边,盯着李封临的身影,小小的一团坐在大大的白鲸上面,伸出手尽量够着白鲸的大脖子,一起穿梭在虚拟的海洋里。又抓着白鲸的手,两个宝宝亲在了一起。 李终好笑出声,这小孩,还主动亲人家。 他敲敲玻璃,提醒他时间到了,该冒头了。一鬼一鲸依依不舍的露头,李封临借着白鲸的高度爬到岸上,白鲸再次下潜。 李终好给李封临擦着头发,纳闷着今天的大白鲸怎么这么主动放人。然后,就被突然又出现的白鲸喷了口水,衣服shi了一大片。 李终好僵硬在岸边。 小心我以种族不同的名义阻止你俩以后再见面! 李终好一边擦拭着衣服一边念叨着,非常像古代刻板的老家长。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两个人在小屋里过着愉快的小日子。 直到李封临第一次露牙。 不露牙是不可能的,到了年纪自然而然的想憋回去也憋不住,就像人类小孩长牙齿一样。 李封临第一次在李终好面前张开了嘴巴,没有咬他,而是有些紧张害怕的问他,“这是什么?”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5节 李终好惊了一下,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对着他的嘴巴照啊照,比小尖牙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李封临后面有颗变黑了的蛀牙。 “你是不是又吃糖了!?”李终好关掉手机手电筒,面色不虞的问道。 李封临立马闭上嘴巴,“如果亲你也算的话……” “你说啥?”李终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李封临有些羞涩而又大胆道:“如果亲你也算的话,我是吃了好多糖呀!” “呵呵……”李终好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孩给撩了,“你土不土?”他不屑反问。 这回换李封临愣了愣,没太听明白。 “我是说……你看到我这个巴掌没?”李终好抬起手,“你要是不把你藏的糖交出来,下一秒它就落你脸上。” 李封临撇撇嘴,迈着小腿墩墩墩的赶紧交存粮。 爸比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处理好糖,李终好再把人抱起来,继续看牙,嘱咐道:“别动啊。” 李封临乖巧的点点头,李终好猛地缩回手。 说好的不动呢…… 李终好重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摸他刚长出来的尖牙,与别的牙齿不同,尖锐而锋利的分布在两旁,仿佛时刻准备着咬破食物的血管,再进行一场鲜血盛宴。 他有些害怕的缩回手,问系统,“这确定是?” “是!”系统很明确的告诉他。 “那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个笼子?” “嗯?关你自己?这么无私吗,想给你的小亲王开个荤?”系统道。 于辰昏无奈道:“想什么呢,当然是把他关起来啊!不然没有意识了把我吸干怎么办?还要不要做任务了!” 系统闷声忍笑,“那你去买一个?再买个磨牙木奉吧,鲜血就不用了,一旦开荤就收不住闸,等他真的必须吸血的时候,血族的部下会回来接他的。” “磨牙木奉?好主意!”于辰昏把李封临抱到一边,立刻准备穿衣服。 拿好钥匙和钱他嘱咐道:“临临在家待一会,哥哥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李封临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个从宠物店里买回来的巨大笼子和一堆小孩用的磨牙木奉回来了。 刚才差点买了给狗狗吃的磨牙木奉什么的他才不会承认呢。 “哇——”李封临惊奇的感叹,星星眼的看着他问:“我们是要养狗狗了吗?” 于辰昏被问的有些心虚,又不能直说这笼子是要关你的,只能闭着嘴微笑的看着小孩,“你要乖哦!” 李封临疯狂的点头。 说话不清不楚的结果就是,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封临还在拉着他商讨养狗事宜。 于辰昏跟着点头,不忍心打扰他。 作者有话要说:  21章嗯嗯已补,微博,私,关键字:誓死 谢谢阅读! ☆、拯救血族亲王3 晚上 露出牙的小亲王有些不舒服,拉着李终好喊疼。 于辰昏不知道该怎么办,哄着他问道:“哪里疼?告诉哥哥,哥哥帮你。” “后面……” “哪后面?”于辰昏僵在一边,不敢动弹。 “后背,后背疼。”小亲王在床上吭唧。 于辰昏掀开他的衣服,两侧蝴蝶骨的位置有些红肿,他轻轻的碰了碰,“疼吗?” “疼!”随着一声尖叫,红肿的皮肤竟慢慢出现血道,随即有些细小的光芒点缓缓从皮肤中渗透出来。 于辰昏一怔,系统不断提醒,“快把李封临放进笼子里,他血族的本性要第一次苏醒了。” 于辰昏最快速度的打开笼子,怕小孩躺着不舒服,还不忘在笼子下面铺层被子。不知道李封临的本性苏醒后会发生什么,于辰昏只能拼着速度进行这一切。 锁好笼子的一刹那,李封临仰起头,嘴里发出隐忍的声音,霎那间,李封临蝴蝶骨的位置发出刺眼的光芒,于辰昏用手挡住眼睛,等着强光散去。 是翅膀。 初次新生的小吸血鬼不仅长出来尖牙,还长出了对黑色的翅膀。只是他现在还太小,尖牙也是小小的两颗,刚才那么大的阵仗,小翅膀也是短萌短萌的。 随着零零星星的光点降落,李封临长吁出一口气,无声的张着嘴,感到头晕目眩。 李终好慢慢靠近笼子,接住了一片羽毛,黑得发亮。 李封临压抑的跪坐在地上,新生使他一时承受不住,许久才平复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想看看李终好,那个把他抱回来的男人,那个和他朝夕相处的男人。 两人对视,虽然逆着光,但李终好还是看清楚了他眸子,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今李封临竟是血红色的眸子,红的发亮,发黑。 看他诧异的样子,李封临猝然撇过头,狼狈的转过身,怕再吓着他,惹他厌恶。 可他真的会厌恶自己吗?他把自己抱回来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血族,是只吸血鬼。李封临把头埋在膝盖里,又带着些期盼。 李终好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安,上前伸出手,穿过笼子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翅膀,稚嫩的手感有些温度,很舒服。 李封临一抖,赶紧抬起头拉住于辰昏的手,怕他缩回去。 他理解李终好把他放进笼子里,毕竟他自己也不想伤害到他,只是他伸手的动作,这样的信任给了他另一种新生的喜悦与激动。 他蹭到笼子边,轻轻地舔了舔于辰昏的手心,小心的避开了他的尖牙。 “不咬。”李封临保证道。 李终好失笑不语,摸摸他的头给他安慰,“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李封临摇摇头,再次不强调道:“不咬人的……起码不咬你!” 李终好被他说的心都要化了,温声道:“我知道。”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再安慰着谁,两人坐在地上,隔着笼子,小亲王双手握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以后我也不吸血,就算……就算忍不住,我可以喝动物的血,或者买血袋?我一定不犯法,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李封临哽咽了好几次,两眼泪汪汪的乞求着。 李终好知道,他应该是记起了自己被遗弃在市的小巷里,有些后怕。 李终好反握紧他的手,“别担心,我并不讨厌你,也不在乎你是血族还是人类。”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更没有答应他以后的事,可他说的话还是让李封临很惊喜,很满足。 “真的?我以后都好好叫你哥哥,也不偷吃糖了,不吵着买狗了,我们一起生活,等以后我长大了,我做家务做饭挣钱,照顾你。”李封临很开心。 李终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对他最好也是与他生活时间最长的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与时间细水长流的陪伴,都让他不舍。 李终好笑着答应。 新生的小吸血鬼很累,没一会儿就低着头靠在笼子边睡着了,他小声的打开笼子,将李封临抱回床上。 随着尖牙和翅膀的出生,李封临也长大了许多,而一夜过去,这两样代表他是血族的标志也悄悄的自己隐藏了起来。 第二天李封临茫然而又无辜的表现,才让李终好明白,原来小吸血鬼平时并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有到血族本性被迫激发,或是新生时,他才会记得自己是什么,也会记得自己平时的生活。 于辰昏看着他安然入睡的样子,难得的温馨静谧,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多久,毕竟李封临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是血族的亲王,将来还会是血族唯一的王。 那个时候他会回到血族吧,等到血族内乱平定后,等到他吸血的本性再也压制不住,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于辰昏无奈的笑笑,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只是暂时接手。 又平平静静的过了很多年,小亲王已经长大了,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至于为什么是本市的,一个是不放心放一个吸血鬼出去,另一个是根本舍不得离开,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拍即合! 这天早上,因为是休息日,所以李终好起的很晚。如李封临所承诺的那样,即使他平日里不记得自己新生那天所说过的话,但还是很开心的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除了做饭。 李终好看他干活的样子非常欣慰,孩子大了,知道孝敬了啊! 他起身去卫生间进行一项活动,却看见李封临在里面洗东西,他靠在门上等着的功夫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些年的成果。 李封临按照自己血族的血统来看,完全是个混血长相,高挺的鼻梁,深蓝色宝石般的眼眸,五官ji,ng致的犹如雕刻一般,随时都在吸人目光。 如今的李封临再也不是小短腿了,一米九的身高抽芽似的往上窜,身上的肌r_ou_结实有力,已然是个成年模样。此时颇为熟练的在洗衣服,泡沫沾在他半个小臂上,给硬朗的线条多加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上厕所?”李封临问道。 李终好点点头。 “那就上啊,等什么呢?”他一脸一所当然的样子,并不准备出去,还越洗越起劲。 李终好有些别扭,小声道:“你先出去一下。” 李封临反倒笑了起来,“你跟我还不好意思上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怕他憋着了,拿了个盆就往外走。 “等等!”李终好瞥见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叫停。 “嗯?怎么了?” “你洗的……什么?”李终好有些尴尬。 “你的内裤啊。”李封临很自然的回答,还怕他看不清,把揉成一团的衣服展开展示。 李终好更尴尬了,撇开眼睛,道:“不是说了,这些我自己洗……” “呦,我的你又不是没洗过,害什么臊啊。” 李封临的坦然到让他的莫名在意显得更加矫情,他叹口气,打算关上门上厕所。 “哎!”看他不说话,李封临也不故意打趣了,“听你的!” “嗯……下回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学业也挺忙的。” “好好,行吧。”李封临应了下来。 李终好恍然听见了什么,又问道:“你叫我什么!?” “什么?”李封临又是一脸迷茫,随即反应过来,“我是在答应你,说的是好!不是给你起小名,没叫你好好。” “我……”李终好弄得一脸尴尬,干脆不说话,赶紧关上了门。 隔着一扇门,李封临一笑,眼底感情复杂,只觉得这个男人可爱的让他肝颤儿。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李终好就恢复如常,提醒着李封临准备好自己的饭盒。因为外面的饭菜大多带有大蒜,李封临看见它简直就是窒息一般的痛苦,所以能在家吃就在家吃,能带饭盒就带饭盒。 毕竟饭盒里的菜都是他的好好准备的。 李封临带好东西,“我明天中午回来吃饭。” “嗯,知道了,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吧,生一点,爱你!” 李封临照例表白,李终好不为所动。 他抬起巴掌,熊孩子什么的打一顿就好了。 李终好看着他快速穿好鞋然后关门离开,生怕被他打着。 等听不见楼梯里的脚步声,李终好偷摸去阳台上看了看,确定了李封临完全离开并且不会突然回来之后,他飞速闪到厨房,开始炒大蒜! 没错,就是炒大蒜,干炒,放点油,再放些青菜,不过与正常的蒜蓉青菜不同,他做的这道菜里蒜和青菜的比例大概是9:1…… 没办法,他已经好久都没吃到过大蒜了,干吃又嫌辣,只能这样解解馋。 他一边热泪盈眶的吃一边跟系统感叹着养儿不易。 系统道:“快了,快了,过几天就到他吸血的最后期限了,血族平复的也差不多了。” 于辰昏喝了口汤,道:“血族那边怎么样了?” “还行,关键是亲王他爹厉害,给他留下一大批亲兵,窝里斗总会有些损伤,那伙人根基不行,偷袭后就一直被打压。”系统汇报着血族那边的情况。 “那……李封临回去就坐着当亲王就行了,还要我拯救什么。”于辰昏放下碗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小崽子,说是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长得好看又乖巧,现在还会照顾人,却突然被告知要送走。 虽然他一直知道李封临是一定要回去的,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系统嘿嘿笑了几声,“别呀,到时候看看剧情走向嘛,我也知道你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就是一个目标人物。”于辰昏口不对心,径自刷碗,动作干净利落。 反正自己这一辈子都是注定孑然一身的,不管在哪儿,也不管是什么情,自己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到了学校,李封临没赶上早自习,路过教室就没进去,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无可挑剔的外表惹得屋里的人频频抬头。 因为早自习是好几个班一起在大教室里上,然后等打铃,各个班再去上课的教室,所以干脆,李封临在宿舍群里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先去楼上占座了。 人陆续到齐,李封临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游戏,随便一抽就是ssr,惹得刚凑过来的室友大喊大叫。 李封临不屑的退出界面,“垃圾游戏。” 室友忍住想掐死他的愿望道:“大神,帮我抽抽好不好?” “叫爹。” “滚!” 李封临随意笑笑,还是帮室友点了两下,都是sr,室友万分讨好的叫了他一声“爹”,听得他直恶心,更不愿意答应了。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天天围着李终好,不管他怎么说怎么纠正,自己就是执意叫他爸爸的场景,想起那个男人温柔的脸庞和被自己搞的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自己只是庆幸,庆幸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庆幸自己没有一直叫他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21章嗯嗯已经补了,微博,私关键字:誓死 ☆、拯救血族亲王4 又过了几天,于辰昏被系统提醒,李封临吸血的极限就快要到了,无论是被带走或是没被带走,他都要做好准备,以防被咬死。 于辰昏敷衍的答应着,心想血族已经安定,怎么可能还不将他们的新统领接走,可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咬。 当李封临的双眼再次掩上血红,李终好还是没能躲过一个成年吸血鬼的攻击,他堪堪偏过头,没让他咬到自己的脖子,大动脉那些会致命的地方。 李封临趁机低头,尖牙刺入他的皮肤,对鲜血的渴望使他快要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李终好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血族中又是一场内乱,被压制的反抗一派再次发起攻击,殊死一搏,准备凭借自己最后的力量与老统治一派斗个你死我活。也就是因为这样,老亲王的部下并没有多余的力量在小亲王最后吸血的期限将他带走。 还好他咬的是自己……李终好想。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真贱。 血液在大量的失去,李封临的尖牙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得更加坚硬,刺破了他的皮肤不算,更是有着入骨的疼痛在向自己袭来。 “临临……”李终好疼的发懵,大量失血使自己又冷又晕,但占据他主要感官的还是被吸血的快感。 就是快感,像是逼着他沉迷一般,若不是李封临控制不好力度,伤到了他的骨头,他恐怕现在一点要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李封临根本不理他,或者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凭借着本能和气息——他朝思暮想,让他欢喜留恋的气息,向李终好不停的索取血液。 系统在后台拼命的给他加血,减轻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起码不死。 好在随着吸血量的增加,李封临的意识也在慢慢恢复,他将牙齿一点一点的从他的骨r_ou_中抽出来。 他把溢到嘴角的血用拇指餍足的刮进嘴里,一滴也舍不得浪费。双腿跨坐在李终好身上,舔干净残留的血液后,从手指的缝隙中看见了狼狈不堪的李终好。 “我……”话还没说完,李封临的眼睛慢慢恢复漆黑,昏了过去。 李终好也是筋疲力尽,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伤口遮住?”于辰昏问系统。 “我是没有了,刚才给你加血就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能量,我再不休息一下,就要彻底关机了……”系统也无能为力,又道,“不过他的□□倒是能帮你恢复一下。” 于辰昏沉默了一会儿,道:“唾液可以吧?” “可以。” 还好可以,于辰昏松了一口气,然后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手指抬起来,停在了半空中,他思前想后,咬了咬唇,还是把手放进李封临的嘴里,搅了搅……然后抹在自己的伤口上——两个小圆洞。 第二天他醒来时,一切就都变了。 血族来了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脸色比一般人白上许多,有着不同于他们的异域面容,又不太像外国人。 他睁开眼时,李封临正挡在他前面,像以前那样拉着他的手,把他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为首的男子向前一步走,面上是有礼得体的笑容,无比恭敬的弯了弯腰,道:“我亲爱的法夏亲王,是时候回去了。” “回什么?你们是谁?信不信我报警?”李封临质问三连。 那人一脸无奈,道:“您怕是忘了,我帮您回复一下吧。” 说着,一挥手,李封临还来不及闪躲,眼睛就恢复了血红,他的禁制被解除了,不会再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了。 李封临跌坐在地上,慢慢消化着记忆,猛地回头抱起李终好,焦急道:“没事吧?” 李终好知道,他想起了昨天,他发疯吸了自己的血。 他摇摇头,伸手在他后背安抚着,却动不了左臂,吸血鬼亲王的唾液能抹平他皮肤的伤口,却没有愈合他的筋骨,肩膀上被尖牙刺入的骨头发出阵阵疼痛。 看他那么自责心疼的眼神,李终好又怎么会告诉他呢。 看着怀中的人安然无恙,李封临才转过头,看了眼其他的吸血鬼,面色不虞。 为首的人低头道:“法夏殿下,我是特拂斯,老殿下,也就是您的父亲的手下,昨日那帮叛军又起事作乱,属下们已经解决好了,晚了一天来接您,还请您勿怪。” 李封临眼中一片清冷,不同于往日与李终好在一起时那么有生气,也对,他现在是法夏,不是什么李封临。 “不回。” “回去吧。” 李封临和李终好的声音同时响起,说的却是大相径庭的意思。 李封临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回去?他简直不敢相信,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让自己回去。回哪?血族?那自己怎么办,那他怎么办? “你说什么?”李封临的声音有些发抖。 李终好不敢看他,躲闪着目光道:“回去吧,回你的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从未在那生活过,你知道的,我的家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特拂斯就上前打断道:“殿下,血族……” “闭嘴!”李封临一个冷冽的眼神瞥过去,特拂斯立刻噤声。 他转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终好,“你让我回去?你确定让我回去?” 半晌,李终好点点头,艰难道:“你是血族,不是人类。” “呵……”李封临笑了起来,借着灯光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养我呢?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吸血鬼,你做饭从不放蒜,还在我初醒新生时准备了笼子,你不是知道我是血族吗!?你现在怎么反悔了,想甩手了!?” “因为你咬了我。”李终好淡淡道。 利落干脆的一句话,让李封临松了手,沉默了许久。 他吸了他的血,李封临捂住脸,他怎么就吸了他的血呢……怎么就没控制住。 李终好不忍心看他,又不能不将他送走,这里没有李封临所需要的一切生存条件,自己不能这样害了他。 李封临红着眼眶,颤抖的想再次触碰他,可李终好却像有什么恐怖的事物过来了一样,缩回了手。 这是他第一次不让李封临碰自己,李封临牵他的手牵惯了,这次被拒绝,心像是被敲打了一遍,让他更加害怕,更加小心翼翼的对待他。 长久的安静过后,李封临目光复杂又专注的看着他,诚恳道:“我错了,我控制不住的时候只有昨天晚上那一次,真的……” “我发誓!我以后要是再吸你的血,不……吸人的血,我就拔了自己的牙!” “真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好不好,哥哥……” 李封临已经好久没有主动叫他哥哥了,上一次这样称呼他,还是他小时候跟他要糖吃。 李封临完全没有作为一个血族最高亲王的样子,卑微的跪坐在地上,眼角带着泪,轻声祈求着他面前的人的垂怜,“我们不分开?好吗?我不想回血族。” 李终好仍是不看他,“听话……” 特拂斯为了预防各种情况,提前准备了绳子,如果法夏亲王坚持不会血族的话,他只好先采取暴力手段,等回去后再给他分析利弊。 “你在这不安全,况且你是亲王,你有你的责任担当,义不容辞。”李终好继续劝到。 “他们不差我这一个,我没在血族这么多年,不是都还好好的吗,现在太平了,更不需要我了。”李封临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你还是不想要我,是不是?” 李终好叹口气,重复道:“回去吧。”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能说服谁,谁也不肯让步。 李封临简直接近崩溃的边缘,他不明白,李终好怎么就对他这么狠心了呢? 思忖良久,李封临还是起身,拍拍裤子,径自向外走,特拂斯几人立马跟上。就在大家都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李封临忽然转身向他冲去,他喊着:“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反悔了?你不要我就不该在我被人丢下的时候捡走我啊!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特拂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和几个人拼命的把他拦在门外,不让他再回去。 而李终好就这样僵在原地,顿时觉着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笼罩着全身,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整个人也跟着缺了一块。 可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接收李封临的质问,只能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一眼少一眼。 直到特拂斯费力打开门把手,把人塞了进去。李封临怒吼的声音还在不断敲打着整个屋子。 松了一口气似的,再也不用坚持什么,李终好无力的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眼底尽是无奈的愁苦。 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李终好从未在那天独自去过那个离家一百多公里的城市,从未抱过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那个叫李封临的人也从未出现。 他的生活归于平淡,毫无波澜。 系统,“你别哭,还有我!” “……没哭。” “那你想什么呢,这么悲伤?”系统不解道。 “我在想,法夏比李封临好听多了……” 系统:??? 血族古堡里 “殿下,欢迎回来。”特拂斯带着所有血族大家族的首领前来拜见。 李封临是天生的吸血鬼,是血统最纯正的亲王,有着与生俱来的力量与高傲。他冷着脸接受了拜见,不等伯爵汇报完,就摆了摆手,自己冷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的回到主卧。 “咚咚咚!” 是敲门声。 “进来。”法夏道。 “法夏殿下。”来人是特拂斯,他站在离他两米开外,谦卑又恭敬,“或许从后天开始,您就要着手血族内部的事务了,这是臣能给您争取的最大限度了,时间紧急,还希望您……” “行了,还有事吗?”法夏打断他的话,他知道他们把自己叫回来是要干什么,所以不耐烦的催促他离开。 “叛军余党清理的差不多了,各大家族经过这次战争,力量也被削弱了许多,殿下您要有自己的打算。” 法夏点点头,他知道特拂斯在尽力给他铺路,帮他站稳脚跟,既然都回到了血族,有些事情自然要去做。 特拂斯走后,法夏继续陷入自己的世界,留给他沉溺过去的时间不多了。 法夏坐在床上,这个古堡都是他一个人的,是他的家族世代相传的房子,像梦里那样华贵却又幽暗。 与李终好租的小屋不同,那里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虽然他觉得刺眼,但却很喜欢。而这里,终年不见阳光,连灯都是昏暗的,他的本性告诉他这很舒服,但他就像是从贫民窟捞上来的贵族一样,他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他脑袋里塞满了李终好,那个让他牵了小半辈子手的人,想起他的一颦一笑。 他不是不想要自己的,他想。 李终好是爱他的,是喜欢他的,这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体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个节点上。或许只要他能控制住,不随便乱咬人,不动不动就失去意识,李终好会再次回到他身边的。 他动了动脖子,慢慢张开翅膀,一双黑色的,环绕着点点碎光的翅膀,从他的身体里舒展开来,翅膀已经长成了,颜色光泽都很漂亮。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初醒的那次,自己蜷缩在笼子里,里面还有床被褥怕他不舒服。 他笑笑,像李终好当初那样,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羽毛。 手感比小时候好很多,终好会喜欢的,如果他摸到了的话。 法夏用自己的翅膀把他的上半身都包裹起来,暂时给自己建了一个舒适区。 到了晚上,特拂斯还担任起了管家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照顾这位刚上手的小亲王,给他送了食物——一杯鲜血。 特拂斯看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道:“我知道您需要自己的时间,可臣还是不得不说,您的身份在血族尊贵无比,是公认的王,血族需要您,不然也不会把您送到人间去避难,可留恋人间……您可以等您的力量强大了之后,再做决定。” 法夏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他,来回品味他的话。 特拂斯的话给了他很大提示,是啊,他是血族的王,但不代表不能和人类在一起,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镇压住整个血族,完成好他的使命,他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特拂斯歪歪头,示意了一下放在他手边的玻璃杯。 一个成年血族不吸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法夏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随着进食,他的眸子又变成了血红色,不过这次他很快就控制住了,在咽下最后一口时,渐渐恢复了颜色。 特拂斯欣慰的告退,并考虑随时要给法夏加餐。 ☆、拯救血族亲王5 被公事填满的时间也敌不过想念,法夏每天休息前都要想想李终好,然后不自觉的露出这一天中也难得的笑。 只不过很可惜,除了他自己,他没能从人间带回来一点东西,只有记忆承受着他的想念。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忙,要学习了解是事情有很多,不过还好有特拂斯和其他人的帮助,如今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管是政事还是他自己的私事——他掩在心底的私情,他都能很好的控制住。 这天是他的生日,血族最尊贵的亲王,最高统治者的诞辰。他的生日宴就在他的古堡中进行,一切都被特拂斯安排的井井有条。 特拂斯给他送来了晚宴要穿的礼服时,法夏正和亚度伯爵闲聊,亚度也是血族里其中一个大家族的成员,二人年龄相当,相处的还不错。 亚度看见特拂斯,打趣道:“呦,现在改行当管家了?薪资如何啊,我帮你跟法夏说说,多给你点让你养老?” 特拂斯白了这小崽子一眼,不予理睬,转身对着法夏道:“殿下,我给您放一边了。” 法夏忍着笑,点点头,也跟着白了亚度一眼。 对着辈分比他大那么多的人,亚度这嘴怎么还这么不留情面呢。 特拂斯放下礼服就出去了,他还要去看看楼下大厅准备的如何,同时亚度也告辞,说是要回家打理一下自己。 亚度s_ao气的抹着头发,“今天晚上是你的生日,你请客,我就勉为其难的不抢你风头了吧,随便打扮打扮就行。” “滚吧你。”法夏懒得跟他贫嘴。 亚度走后,法夏拿着礼服想回到卧室去试一试,路过走廊时,又想到刚才亚度对特拂斯的无礼。他想了想,特拂斯悉心辅佐他这么多年,c,ao碎了心,或许他应该去看看他。 他这么想着,就往楼下走。 刚拐个弯,那是二楼的一件储物室,有些细碎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来,法夏作为血族中血统纯正的存在,各方面的力量自然比同族的强了很多,就比如他的听力。 法夏微微皱眉,想去一看究竟,却在手搭在门把上时及时止住了,因为他听见了特拂斯的声音,很压抑,很慌乱。 “亚度伯爵,请你停下。”特拂斯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作为辅佐两代血族亲王的他来说,一贯的修养让他能毫不费力的解决所有事情,从容不迫的缓解任何处境,只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法夏转身,远离了那扇门,却没有离开。 亚度也在里面,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随后他便听见亚度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我怎么了就停下?” “你……嗯……”特拂斯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亚度低声道:“你明明很喜欢,这么大岁数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和别人做过什么。” 特拂斯在忍受着他的无礼,却又无法喊出来,如果招来了什么人,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他只能尽量用胳膊抵触着亚度,语气中多了几分凌厉,“别做了……” “你出来了我就不做了。”说着,亚度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非要特拂斯当着他面表现出什么。 法夏就算再笨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尴尬的站在外面,面无表情。 亚度这个放荡的,真是不知羞耻,还在他的古堡里对他的手下做这种事…… 法夏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可不会去管这些事,都是成年人了,特拂斯也不是会站着让人欺负的主,若是亚度真把他给惹急了,谁死还不一定呢。 法夏就这样,在他的古堡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干,拎着衣服又回到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特拂斯略微有些狼狈的逃了出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留下亚度一个人在屋子里,懒散的靠着柜子,轻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低声哼道:“老男人。” 晚上,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血族里的吸血鬼开始活动,受邀的贵族们都ji,ng心打扮好自己,前来赴宴,而其他血族的吸血鬼也在这最繁华的大街上狂欢,鲜血用各式各样的容器摆了满满一街,庆祝他们亲王的诞辰。 法夏照照镜子,确认自己的仪表得当,随后离开了卧室。今晚他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不能迟到。 血族人皆知,他们的亲王殿下是块比冰山还要冷淡的存在,就算是最沸腾的鲜血,也不能将其温暖。 众人高举水晶杯,法夏在一片掌声中走了下来,毫无疑问,尽管是这样值得庆祝的场面,在他们亲王的脸上也是很难出现笑容的。 法夏翘着二郎腿坐在宴会场地的最上方,特拂斯在他身边站着,向大家表示了感谢,又在大家的祝福声中举杯共饮。 到此,法夏的戏份就算结束了,他举着高脚杯,斜倚在靠背上,若有所思,只有亚度伯爵才有胆子第一个上前跟他搭话。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高兴点。”亚度晃了晃他的酒,在他一旁坐下。 一见亚度,法夏就想起了下午在储物间外听到的那些,不由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自然的跟着搭话,“没不高兴啊,我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的,把麻烦聒噪的那群家族都丢给特拂斯,他以后要是不在你身边了你怎么办?” 要是以前,法夏听了这句话可能没什么反应,就当是亚度在耍贫嘴,可今天……法夏反过来问道:“他不在我身边,那会去哪?” 亚度顿了顿,瞥开目光,“我怎么知道,我也就随便一说……爱在哪在哪。” 法夏笑笑,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外面的月色。他把自己的酒杯放到一边,暧昧的灯光穿过猩红的血液,一切都刚刚好。 他道:“我走了。” 亚度点点头,知道他要做什么,道:“祝你有个开心的白天。” 法夏回到卧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心里的念头压抑了几年,今天是最合适的时候。 他想回去了,回人间看看李终好,一别多年,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站在镜子前,格外认真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紧张,却又带着无限的期盼。 他双手有些发抖,又想笑话自己,这么怂。可又一想,他是要回去见李终好,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不怂就怪了。 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他准备出发,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一个血袋,喝了两口血。 其实他早就能控制好自己的一切了,包括吸血,或者说像他这样力量强大的吸血鬼,几百年不吸血是没问题的。 可今天是要去见李终好,他不想有任何意外,几年前的那件事,终究是他心上的一道疤。 另一边 李终好过着平淡的生活,每天正常上下班,有了假期就在家里补觉打游戏,吃吃外卖。是的,没了李封临,他懒得做饭。 法夏很快的找到了李终好的位置,是在海洋馆,他在上班。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6节 法夏隐了身形,毕竟这一身过于正式的打扮在热闹的海洋馆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到了他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可他不敢上前,不敢喊他,甚至连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看见李终好在陪着几个小孩子玩,把整条鱼分给他们,让他们去喂池子里的白鲸,就是小时候经常和他玩闹的那一头,他还骑过那头白鲸的背…… 记忆一点一点涌来,可现在和李终好,白鲸在一起的却不是他了。 法夏躲在柱子后面红着眼眶,有些委屈,他不想李终好陪着别的孩子,不想那头白鲸吃别的孩子给的鱼。 堂堂血族亲王,就这样,连心上人的面都不敢见,一遇到李终好,他就仿佛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一点自信都没有。 法夏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过身,抿了抿嘴唇,离开了。 与此同时,那头大白鲸惊喜的叫了几声,向着他的方向喷水,李终好也送走了最后一个小孩子,费力的直起腰,甚是想念着他家的小朋友——李封临可好糊弄了! 法夏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又回到了血族,泄了气似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捂住脸。 真他妈丢人,打扮了这么久,连个面也没敢露。 可这种状态却没持续很久,毕竟今天太阳一落下,他就又是整个吸血鬼的王。 又过了一年,或者不到一年。 法夏将血族上下打理得越发有序,自己也时不时的去李终好身边偷偷的看几眼,日子过得不好不坏,想念更是不多不少。 这天,李终好照例去上班,在去他要乘坐的公交车的站牌处,要经过一个斜坡,平时这条路上都很安静,基本上都是行人,车辆都很少,可今天道路两边却多了许多卖东西的商贩。 他们有的推车,有的在地上摆摊,还有的干脆自己举个大牌子,东西就挂在上面买。可无一例外,都是卖剪纸的,各式各样的图案,却只有红白二色。 于辰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些慎得慌,便跟系统聊天便加快脚步。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于辰昏慌乱的问道。 系统道:“没什么异常显示,这可能是……风俗?还是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于辰昏道:“那我之前怎么就没见过呢?我是不是被梦魇了?” 系统道:“放心吧,这如果是假的,总不至于连我也一块糊弄过去。” 于辰昏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确信系统的能力,又加快了步伐,还小心的避开行人。 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法夏抱臂站在一旁,眼睛就没从李终好身上移开过,他也确定,李终好一定看见了路两边的东西。 这是一方鬼族的节日,卖的也是鬼族的东西,正常人类本是看不见的,奈何李终好与他相处太久,不由得也沾染上了些许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气息一浓,自然而然的被别族所容纳。 今天不是个安全的日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法夏才匆匆赶来,想护着些他。 于辰昏只觉得今天的路特别长,走的没完没了也看不见尽头,走不到车站。他又不敢停下脚步,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系统道:“你要不,走旁边歇歇?我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快点绕出去。” 于辰昏心里点点头,环顾着四周,躲到一个居民楼楼下。 还未站定,他就看见一个踉跄的身影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 不知道对方是谁,要做什么,于辰昏本能的觉得不能跟那人撞上,他有些慌乱的往旁边跑,想躲开那个人。 系统道:“你往后跑,先进那个门洞,躲到门后面。” 于辰昏听着系统的话,躲在了防盗门的一侧,还好这个门是不透明的。 他还没有平静下来,微微侧头,随着那个身影逐渐移动,那个人暴露在他面前,于辰昏惊恐的捂住嘴巴。 那是个头上长角的不明生物,虽然有着人形,可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头上的那个黑色的角证明了他并不是人类。 他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脚步急促却生硬,不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于辰昏不敢上前扶他,只能悄悄的看着。 他倒在地上,爬了一会儿,还是拼着力气站了起来。 这是,突然从远处传来声音。他眼底瞬间染上惊恐,慌不择路的继续逃跑,直到……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阳光。 “唰!”的一下,那个“人”瞬间消失。空气中只残存了一丝青烟,随着微风的吹拂,转眼间也消散了。 于辰昏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僵硬在原地,半天动弹不了。 刚刚追这个“人”的那群人也到了这里,转身看了两圈,并没有看到于辰昏,便匆匆离开。 “系系系统,那那那是什么……”于辰昏结巴着问。 “是吸血偶,血族中的一种……唉,难以解释,不过你别怕,都没了。”系统道。 于辰昏缓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出了他一直躲着的门,慢慢向车站走去。 这次没有走多久,不一会儿就到了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淡了于辰昏心中的不安,他照例来到一个煎饼摊前面买早餐。却发现今天煎饼摊的老板似乎有些不同。 于辰昏不敢随便乱看,怕惹上什么事,说了要求就随意的环顾四周。 可那个老板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有意没意的找他搭话,于辰昏习惯性的看着人说话,却发现那老板的眼神似乎想要吃了自己一样,他被迫与老板对视,只一眼,就有些移不开的惊慌。 法夏在他五十米开外,注视着这一切,几乎是瞬间,他浑身冒着寒气,周围几百米的吸血鬼都被震得一慌,那老板顿时低头,一心一意的摊煎饼。 ☆、拯救血族亲王6 李终好回过神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四处张望了一遍,这时公交车来了,他连忙上车,慌乱中连煎饼都没拿。 上车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发颤的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向窗外一瞥,他恍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站起身再次看去,只一瞬,那里的人就不见了。 法夏躲得太快,也暴露了自己。李终好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李封临三个字如鲠在喉,公交车很快的开走了,只有李终好的思绪还留在刚刚的地方。 法夏再一次怂到躲开李终好,自己跟自己生气,又不由得怪李终好,当初干嘛说得那么绝情。 他在大街上溜达,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以前他俩经常去的商场。 商场三楼有家卖棉花糖的店,他家总把棉花糖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兔子,花……还加上五颜六色的点缀,每次路过这家店,他都被馋的不行,一双眼睛死盯着里面的样品,却还是对李终好说自己不想吃。 因为太贵了,35块钱一个,又不是没别的糖,法夏不想让他有什么负担。 可李终好还是给他买了,他记得他说,他不想别人家孩子有的,自己没有。尽管不是所有好的都能满足自己,但一个棉花糖,偶尔吃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时法夏被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他就觉得他的好好真的好好啊!他当时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加倍对他好。却没想到,长大了两人是这幅光景。 他看着橱窗里的兔子棉花糖,走了过去,想再买一个尝尝,却跟刚出来的人差点撞上。 “不好意思……”那人率先道歉,两人一抬头,就有人红了眼眶。 李终好没去上班,他同事临时有事,跟他窜了个休息日。加上刚刚看到的身影,他便来了这家商场,买了这个棉花糖。 两人坐在商场里的休息位置,法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李终好先开的口。 “瘦了,在那边吃不饱吗?”李终好将手里的糖递给他,“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喜欢……一直都喜欢。”法夏接过糖,低头咬了一口,就偏过头,小心翼翼的抹眼泪。 没办法,遇到了心里最柔软的人,那人还做了这么柔软的事,法夏早就忘了自己是血族亲王了,他在李终好面前一直都是那个依赖他的孩子,从未变过。 就像这个棉花糖,与当初从他手里接过来的味道一样,还是甜的。 与他在一起,怎么都是甜的。 法夏闷声吃着糖,不敢抬头看他。 李终好看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自责,“在那边……还好吗?” 法夏拽了条棉花糖给他,“都好,血族现在很好,我……”我不太好。 李终好吃了个兔子耳朵,又问道:“我是说你,你怎么样?” 法夏顿了顿,他不想让他担心,又固执的不想说好,纠结半天,道,“我不太好。” 法夏盯着他,似乎想把他的身影永远映在眼底,“我怎么可能会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终好眉宇间的笑意渐渐消失,多了几分愧疚,“对不起,可你……必须要回去,我阻止不了。” “我没怪你。”法夏打断他,然后笑了笑,“你没有做错,我真的没怪你,是我太弱了,之前还要依靠你一直保护我。” 李终好也慢慢扯了扯嘴角。 法夏又道:“那你呢?在这边过得好吗?” “就那样吧,每天上下班,没什么特别的。”李终好打趣道:“你又不在我身边,省了很多事呢。” 法夏嗤笑出声,点点头道:“也是,白帮着血族养孩子了,当时你应该拦着特拂斯,怎么着也得给你点抚养费才能放人吧。” “唉,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李终好也跟着叹息。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直到日渐垂暮,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你要走了吗?”李终好问。 法夏点点头,“是啊,可我一点也不想走,怎么办?” “有什么没逛完的明天再来吧。” “这有什么可逛的,我是舍不得你啊。”法夏牵起他的手,“这么多年不见了,怎么都不疼我了呢?哥哥。” 李终好被他那一句哥哥叫得红了耳朵,“不是不疼你,你都这么大了……比我高这么多,我还怎么疼你啊……” 法夏不禁笑出声,心里被他说的有些痒,嘴里却不敢多加言语,“哥哥想怎么疼就怎么疼,总不能是哥哥不喜欢我了吧。” “才不是。”李终好反驳道,他考虑片刻,“这我要怎么表现疼你啊,总不能你现在低下头,我狠狠亲你一口?” 听到他的话,法夏猛地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道:“也不是不行……” 李终好笑着打了他一下,“别闹了,这么大人,我可下不去嘴。” 两人借着路灯的光慢慢在街上散步,身边是飞驰而过的车辆,扬起一阵晚风,吹乱了李终好的头发。 他随意的将头发拢到耳后,不知不觉,两人竟走回了家。 大门外,气氛微妙,多了几分依依不舍。 这次告别没有上一次那么匆忙慌乱。 李终好面带微笑,“有时间再来找我。” 他也不知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只是不想就这样让两个人毫无交集的过完一生,所以才想着预约下一次见面。 法夏笑笑,“好啊,哥哥这么舍不得我,那明天我就来。” 李终好也跟着笑,手搭在门把上,回头再次告别,法夏上前要帮他开门,手便搭在他的手上,一起按下门把手。 门一开一关,就是两个世界。 你当初把我抱回家,那这次我也要带你回我家。 李终好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天空昏暗,盘旋着无数黑鸦与老鹰,目之所及,都是冰冷却华丽的建筑,与他的世界大不相同。 “这……法夏你。”李终好不知作何表达,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法夏。 “刚才不是说了吗,第二天还要见哥哥啊,怎么样,这就是血族的第二天了!”法夏扯着小心机,跟他撒娇。 李终好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法夏看他不生气,便开心的带着他在血族里转悠。 李终好有些紧张,便忍不住拉紧法夏,环顾四周,暗色的商店并立在路旁,店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无风无气息,身边的一切都静谧的可怕。 他顿时有些心疼法夏,在人类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回到这样毫无生机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初会不会不安害怕。 法夏打量着李终好的神情,不出意外的他看见了他的不适应。 果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想当初自己回来时,虽然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却又由心的觉得舒服。 本性所使,终究改变不了。 法夏带着他回到古堡,比起外面这里亮堂多了,两人在他的古堡里闲逛。 李终好有些惊讶道:“这么大个古堡里,你自己住?” 法夏笑着点点头,“有许多佣人也住在这里,特拂斯他们每天也回来,不过哥哥来了的话,我就不是一个人住了。”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李终好不知道怎么接,又想问问他来到这之后的生活,却不知怎么开口。 法夏以为李终好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不甘心。 不甘心离开他这么多年,不甘心两人到现在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一别几年,连些亲密的话李终好都不愿跟他说。 法夏直接把他带回自己的卧室,李终好一进来就觉得自己被一种熟悉而又带有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颇有些不自在。 他不好意思像法夏那样直接坐到床上,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思索再三还是问道:“你这几年……工作?看书?还是有什么娱乐生活?”这话问出口,李终好自己先笑了,真是的,自己问得这么细致做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这么久不见……” 法夏笑笑,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向前倾,尽量离他很近,“哥哥在关心我,我知道的。” 李终好也跟着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点点头。 “哥哥想知道的,我都会说,可哥哥呢?”法夏站起身,他不由自主的想离李终好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好想你,你呢?” “我……也是。”李终好缓缓道。 “是吗?那哥哥……算了。”法夏靠在沙发扶手上,半搂着李终好,“我回来之后不是在学习打理血族事物,就是正在打理血族事物,没别的了。” 法夏如实说道,他在告诉李终好,他在这过得就这样,当初他说的自己应该做的事他一直都在做,而且做得很好,却很枯燥无味。 李终好果然露出心疼的眼神,“很辛苦吧,怪不得刚才看你都瘦了。” 法夏摇摇头,“就是很想你。” “对不起,我……”李终好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人是自己抱回去的,是自己养的,又偏偏还是自己送回来的。 给了他开心的生活却不舒适,把他送回来了,他又不开心。 李终好叹了口气,“既然你都找到我了,那以后我们常见面?我来血族做客,或者你去人间找我?” 法夏笑了,心想着,你来血族做主都没问题。 他又想到什么,略微紧张的看着李终好,“那次,我咬了你……对不起。”他慢慢蹲下来,再半跪在他面前,“对不起哥哥,但我现在确实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咬人了,不会再没有意识了,你能原谅我吗?” 看着他歉疚的眼神,李终好把他拉到一边坐着,“我没怪你,之前那么说就是想让你……让你先回来,不要因为我耽误你自己,你的身份毕竟不一样。” “真的?”法夏瞪大眼睛,这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以为当初李终好那么坚定的把他送过来是因为那件事,或者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控制不好自己,伤了他。 他抱住李终好,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不白费我这么喜欢哥哥。” 李终好没听出弦外之音,只认为法夏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的依赖,他笑着抱回去。 久别再遇,李终好是真的很开心。 晚上吃饭时,法夏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李终好,给他介绍菜色。 李终好欣慰的笑笑,“临临……不是,法夏,真是长大了。” “哥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法夏给他夹了个西兰花,又委屈道:“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真的很难熬。” 李终好一顿,心里又疼又酸,“当时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呢?”法夏始终面带微笑,安慰道:“现在能再和哥哥见面我就很开心了。” “我……我找不到见你的方法,其实我也是很想你的。”李终好一边说一边给他夹自己碗里的r_ou_,恨不得全都给他,“还好你来找我了。” 法夏开心的吃着他夹过来的r_ou_,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得寸进尺道:“那哥哥不回去了好不好?” 李终好有些迟疑,然后道:“以后你常来找我吧……” 两个人所处世界不同,终究是不能经常在一处的。在人间,法夏不舒服,在古堡,他自己不适应。 法夏期待的眼眸暗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 他喜欢李终好,喜欢到不想和他分开,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处在一起,可他却不愿意和自己这样腻着,法夏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表露出什么,毕竟李终好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如果他知道了呢? 会诧异还是别的,法夏不敢冒险,生怕李终好讨厌他,然后躲回人间,再也不见自己。 到了晚上睡觉时,法夏还是很自然的把李终好带回自己的卧室。 李终好犹豫再三,开口问道:“法夏,我……我睡哪?” “这里啊。”法夏笑笑。 “这不是你的卧室吗?”李终好迟疑道,“那你睡别的地方?” 法夏笑出声,靠近李终好,低下头。如今的他身材十分高大,离得这么近,李终好有种莫名的压抑和紧迫感。 “哥哥要赶我走吗?临临也想睡在这。”法夏拉着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摇了摇,“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拯救血族亲王7 李终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心里却砰砰地跳个不停,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可偏偏法夏又长了张ji,ng致无暇的脸,让他招架不住。 “好不好嘛?”法夏觉得有戏,便又靠近了一分。 李终好慌乱的点点头,总算是结束了这微妙的气氛。 他拿着法夏给他准备的睡衣,去了浴室,然后盯着半透明的玻璃,傻了眼。 他呆愣了一会儿,也许是被刚才暧昧的氛围闹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自己做了什么,房间里的人都能看到啊。李终好把衣服放在一旁,慢慢移动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盲点。 法夏在外面不禁笑了起来,顿时想闹闹他。 “哥哥,怎么了?”法夏明知故问。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浴室里传来李终好慌张的声音。 果然,法夏在外面看着他。 李终好又等了一小会儿,法夏也不着急再逗他了,躺在床上,悠闲的看着他。 反正也不是全透明的,再说了,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李终好这么一想,拍了拍大腿,脱! 看他终于有了动作,法夏眯了眯眼,越来越沉迷的看着他,直到双眼再次翻上血红,不过他不是要吸血,而是另一方面的想要进食。 他努力的调整呼吸,把自己这股邪火压回去。 真不争气,看到人就失态成这副样子。 这个澡李终好洗的飞快,后来法夏进去时,他更是一点也不敢抬头,有些脸红的玩着手机,却不知自己到底都玩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李终好起的很早,法夏却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李终好睁眼时,法夏的手臂正搭在他的腰上,他顿时僵硬的不敢动弹,又想把他的手拿下去,又怕吵醒他两个人尴尬。 自己呆愣了半天,直到法夏正常翻身,他才松了口气。随即捂住脸,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啊! 难得的休息,李终好醒了也不想起身,透过床纱看着外面的窗子,再透过窗子看到了对面的墙壁。 那好像也是古堡里的房间,只不过这一层不相连,他看见对面的窗户是打开的,有片纯白色的窗帘随着风飘来飘去,但看不清屋子里面的景象。白色的窗帘映着外面猩红色的墙壁,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他转过身,看着睡在他旁边的法夏,即便是睡着了,他也是习惯性的皱着眉头,像是永远有什么不安心的事情在打扰着他,连睡觉做梦都不放过他。 于辰昏自言自语道:“我之前睡觉也是,总是皱着眉头,不过和他不一样,我是闭上眼就紧着眉头,但自己却不知道,可一紧着眉头就睡不着,失眠了半宿才想起来,然后再把自己眉毛捋平,这一晚上才算结束。” 系统安静的听着他说的话,“不过你来这里之后都睡得很好哦!” 于辰昏笑笑,“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不过这样的话,我能不能一直做任务啊?反正在别的世界里我又不会真的死。” “不行吧……”系统有些不确定,“哪有一直做任务的,做满了自然就要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享福去了。” 于辰昏沉默了许久,道:“可我不想回去,我遇不到啊……” 遇不到自己钟意的人,自己日复一日的过着单一乏味的生活,还不如在别的世界里穿梭,感受冷暖。 这时候,法夏动了动。 “以后再说吧。”于辰昏赶紧道,随后又与法夏分开了一点距离。 “早安啊,好好。”法夏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懒洋洋的问好。 “早,睡得好吗?”他自动忽略称呼。 “当然了,有哥哥在怎么可能睡不好。”法夏慢慢的向李终好这边移了移,“哥哥呢,还习惯吗?” 李终好点点头,又有些脸红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昨天,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把衣服穿好再上来。” “我习惯了嘛。”法夏撇撇嘴,吭唧道,“这样睡舒服。” 他才不会承认他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的身材呢。 然后,法夏故意坐了起来,柔软的被子顺着他滑了下来,搭在他的腰上。 李终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身材……随后把脸蒙在被子里不敢多看。 “那个……我是不是该回去了。”他闷声道。 法夏皱眉,“回去?你现在就想回去?”随即又掩饰的笑笑,“可我还没带哥哥好好玩一玩呢。” 李终好抬头,有些为难,“可我还要上班呢……要不过几天你再来找我?” 法夏沉默的低下头,面色不悦的扭过身。 李终好伸出一条胳膊碰了碰他,“你生气了?” 法夏撇开脸,生硬道:“没有。” “别啊。”李终好有些着急,也跟着起身,“那……那我不回去了,再在这多陪你几天,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法夏刚还有些委屈,一听他说要继续留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孩子脾气一般,“你说的!” 李终好无奈的笑笑,“嗯,我说的。” 他对着法夏是真的一点都狠不下心,从小就爱惯着他,之后的几年里,法夏尤其的听话和懂事更加招人疼。再加上他亲手把他送走这件事……他是后悔,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这次见面,他对法夏更多的是愧疚,想要多弥补一点爱给他,所以李终好还是给他的领导打了电话,请了假。 法夏从背后抱住他,他猛的一颤,话音里都带着僵硬,他把手放在法夏搂过来的手臂上,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更要命的是……法夏还是没穿衣服,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真丝便覆盖在他的身上,并不温暖,却让他燥得慌。 “谢谢……经理!再,再见。” 磕磕绊绊的请完假,他赶紧起身躲开,却被法夏一伸手又给捞了回来。 “躲什么?哥哥不是说想我吗,那我俩就多抱一会儿,好不好?”法夏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还是说……哥哥骗我,都是我太磨人,所以哥哥才留下来的。” “不……不是。”李终好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着,“你这样,我有些不习惯……” 闻言,法夏抬头,“是因为离开太久了吗?” “可能吧……”李终好不敢看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别扭的反应是什么。不喜欢法夏吗?不是啊,不喜欢他被他抱着吗?也不是啊。 “我不是故意这么久才来找你的,我……之前血族事情太多,我忙不过来。其实我经常去偷偷看你的,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才把我送走的,所以就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法夏越说声越小。 这番话既真心又戳心,李终好反过来抱紧他,“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一直都很喜欢你,无论你是李封临还是法夏,我都很喜欢。” 法夏蹭着他的肩膀,“我也是,一直都喜欢你。” 所以……要不要留下来,一直陪着我? 最后一句话法夏不敢说出口,只能埋在心里。 吃了早餐之后,法夏拉着他的手带他去自己的“动物园”,说是动物园,里面也只是养了几只血鹰罢了,血族的地界毫无生命力,花草树木,飞禽鸟兽都很难繁衍孕育,所以这几只珍贵的血鹰也只能供贵族欣赏。 法夏开心的献宝一般的把他领了过来,李终好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跟着“哇!”了一遍。真不知道这血鹰与老鹰有什么区别……除了,毛色不同。 他没怎么欣赏血鹰,一直在关注他敏感而又脆弱的小朋友,他知道,法夏愿意把他所有的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看,这是我的鸟!”法夏指着这几只纯种血鹰道。 李终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他还是像模像样的夸道:“真好看!会飞吗?” 这话问得也没什么水平,惹得法夏笑出声来。 李终好后知后觉,尴尬的转身逗着其中一直鸟。 “会飞的,就是数量不多,所以都改成家养的了。”法夏跟着他,也拿了个吃食喂鸟。 血鹰:这真是神对话…… 法夏又道:“血鹰不仅颜色漂亮,而且叫声也很好听。” 李终好来了兴趣,“会学舌吗!?” 血鹰:你怕不是听不懂鬼话!叫声好听跟学舌有毛关系!? 可法夏不管,一心想讨他喜欢,冲着血鹰挑了挑眉,大有你要是不出声我就把你毛都拔了的架势。 旁边的几只血鹰同情的看着这一只,然后纷纷飞到了它的对面,和两人一起欣赏它的表演。 同类情谊什么的,都是虚的。 血鹰扑棱扑棱翅膀,心想表演之后是自己飞出去摔死还是找后厨把自己炖了比较体面。 “咳!”法夏催促它。 李终好也等了一下,缓缓道:“它是不是不会啊?不会就算了吧,挺好看的。” 血鹰:“……李终好我爱你!我爱你!一起洗澡吗?” 法夏:“……” 李终好:“……” 法夏扶住额头磨牙,下一秒瞬间伸手抓住血鹰的嘴,顺着窗户就撇了出去。 李终好站在原地张大嘴巴。 后面几只血鹰紧紧地缩在一起,好可怕,好可怕! “法夏……它,你怎么就……不会死吧?”李终好无奈道。 法夏面带微笑,一脸的人畜无害,“怎么会呢,它们都会飞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刚才那只血鹰,摇摇欲坠的扑棱着缺毛的翅膀,在窗户边徘徊。这次李终好速度更快,赶紧把它抱了回来,与其他血鹰放在一起,然后拉着法夏离开了这里。 小园子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城堡里的仆人个个练习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叫去表演。并经他们也不是人类,万一李终好想看吸血鬼表演呢? 两人回到卧室,法夏尴尬的不想说话,又怕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有些懊恼的趴在床上。 倒是李终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热闹看得开心。 “怎么,害羞了?”他忍不住逗他。 法夏在床上动了动,“都是那只死鸟瞎说的,哥哥别放在心上。” “哦……那你不爱我?” 法夏郁闷的抬起头,低声道:“爱!你都知道,干嘛还问我!” 李终好听了哈哈大笑,“那你让我别放在心上,不把你放在心上,那我把你放在哪里?” “心上!”法夏大声强调。 两人闹了一会儿,就有管家来敲门,说是亚度伯爵来了,有事情要商量。 法夏一会儿也不想和李终好分开,蹙眉道:“这人,这么不会挑时候,有事不去找特拂斯呢。” 李终好不知道亚度是谁,但听到伯爵这个称呼,估计是有正事。 旁边的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法夏,又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李终好也不想因为陪自己而耽误了什么,便劝他过去。 “那你陪我。”法夏讨价还价。 李终好无奈答应,“粘死了!” 亚度在书房干等着,百般无聊,可算是见到了人。 “诶,我说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干正事了啊!血族你还管不管了?管不……呦!这谁啊?”亚度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打量着李终好。 李终好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就不舒服了1秒,法夏立刻上前挡住了亚度的视线。 法夏略带认真警告的眼神让亚度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后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小声道:“是你喜欢的那个?” 法夏皱眉,没来得及制止他。 他很排斥他把话当着李终好的面说出来,这也就是他不能把亚度也顺着窗户扔出去,不然现在早没他影儿了。 亚度自知多说了一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说正事,说正事。” 法夏拉着李终好去沙发上坐,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而李终好只是装的好罢了,心里早就乱成一团。怎么……怎么就成了喜欢的人了呢? 如果刚才血鹰学舌是个意外,那亚度刚才说的话就是证明了这两次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表露出什么,怕法夏多心,可又实在是难以明白,到底法夏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种心思的。 让他更为难的是自己应该做何态度来面对法夏,面对法夏对他的这份感情。 法夏与亚度谈了一下午的血族贵族条例,李终好纠结了一下午的感情问题。 “好吧,这事就先这样,我先走了。”亚度整理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法夏点点头,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抱歉了,打扰你——俩,这么久。”亚度嘴贱,临走时还是忍不住说两句。 “滚!”法夏呵斥道。 亚度嘴角上扬,丝毫不在意。哼着小调下楼,随便拽了个仆人便问特拂斯是否在古堡。 得到了具体位置,亚度挑眉,果然,还敢躲我。 ☆、拯救血族亲王8 到了晚上,二人吃好饭,法夏还在纠结白天的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他坦白,便想着带他去看月亮。 李终好答应了,他想,正好看完月亮就可以提出回家,给两人一些时间。如果法夏不把话说出口还好,要是一旦说点什么。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拒绝。 这是李终好这几天第一次离开古堡,周围是欧洲古建筑风格的景致,两人找了条小路散步,随着时间的增加,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们要去哪看月亮?”李终好问道,“是像我们看日出那样的吗?” 法夏温柔的笑笑,“一会儿就知道了。” 然后他在一处较隐秘的地方,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李终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身后,记得上一次看见这幅翅膀,还是在他小时候,那时他那么小,日子那么安逸。他上前摸摸法夏的翅膀,竟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叹。 “走吧,我带你飞过去。”法夏轻搂住他的腰,翅膀一用力,就把他带了起来。 李终好有些紧张的攥着他的衣服,法夏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法夏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想抱着李终好一起在天上飞,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翅膀就是为了让李终好感受夜晚的天空的。繁星稀稀落落的点在黑夜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了。 也就在这一刹那,法夏心中有了想法。 他要说,他要告诉李终好他喜欢他。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7节 他们已经错过许多了,或者说他自己已经错过许多了,既然能够再次找到他,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而今天的夜色,月亮,繁星,一切都好得恰当得体。 他飞到了血族和人间的交界处,这里有个过渡带,很少有人能进来。 在这里,可以看到另一个月亮,一个更真实的弯月,没有坑坑洼洼的表面,只是y影的多少改变了某些地方的亮度。 两个人坐在月亮的拐弯处,李终好惊讶的环顾着周围的风景。 他欣喜道:“我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还有这种地方吧。” 法夏看他很开心,自己也笑了,“早就想带你来这了,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都带你来。” 李终好有些不自然的迟疑了一会儿,法夏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法夏想找些别的话题,尽量让他俩不去想这件事,李终好却率先开口。 “我……明天真的要回去了。”李终好有些为难道。 法夏垂眸,“不是还有一天假吗?” “我总要回去调整一下作息啊,倒倒时差什么的……”李终好笑着道,有些推脱。 他不想点破什么,让两人都难堪,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想糊弄过去。 可法夏却不领情,“如果我不想让你回去呢?” 也许是他俩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了的缘故,让他知道了,李终好并不讨厌他,并不排斥他,也没有因为当初他咬了他而耿耿于怀,李终好更是说了,明确的说了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管是哪种喜欢,总之是惦记着自己的,所以他更放心,也更大胆,说出了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埋在心底的话。 “如果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呢?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法夏就这样紧紧地看着李终好,一字一句道。 李终好还想继续装傻,“可是哥哥有工作啊,再说了,我回去了你又不是不能来找我。” “别说了……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法夏有些自暴自弃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了,你知道我喜欢你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你躲着我是不是?” 李终好沉默半晌,道:“没有不要你,也不是躲着你……但你总要给我些时间想一想吧。” 法夏红着眼眶道:“那你想吧,我就在这陪着你,你想好了告诉我。” 李终好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在这怎么想……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明白的事。” “有什么说不明白的。”法夏打断他,“喜欢或者不喜欢,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很清楚的事……你选一个吧。” 李终好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怕他一会儿真的哭出来,耐心的劝道:“别闹,听话好吗?” “我上次就是因为听话,所以才回的血族,才离开了你这么多年,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难熬吗?这里没有我熟悉的东西,一切都让我手足无措,我什么都没有,一个人,便是所有……”法夏声音很平静,说的话却让李终好心里泛酸。 他又道:“可我想啊,是你让我回来的,一想到是你,我就什么都愿意。血族刚刚平定下来,我一点一点的学习一个亲王该做的事情,没日没夜的打理血族事物,绞尽脑汁的跟那群老不死的谋权夺利,可我真的很累,就算是你让我做的,我也觉得很累……” 法夏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李终好也是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给他擦脸。 “对不起,我以为你回来会很开心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开心。”法夏攥住他的手,比任何一次攥得都要紧,“我不想等了,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讨厌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正式表白,李终好还是慌了神,下意识的避开话题,“我们先……你先冷静一点。” “我够冷静的了,冷静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法夏激动道。 李终好:“……我,你总得再多给我些时间。” 法夏终于妥协,慢慢的点点头,半晌才道:“那我们回去吗?” 到了现在,李终好也没有继续在外面玩的心情了,点点头答应了。 法夏还是把他稳稳地抱在怀里,在落地的那一刹那,身后的月亮慢慢凋零,变成了枯木枝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假象。 一路无言,李终好第一次在法夏面前表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法夏自动离他远了一点。 李终好没注意他这些细小的动作,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答应还是不答应……可怎么能答应呢?明明连物种都不同…… 半路上,两人经过一条黑暗的小路,法夏怕他看不清,让他走在前面,自己就在后面小心的护着他。 可还未走到一半,隐隐约约的,有些暧昧不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两人更尴尬了,不知是谁先停下脚步。 “要不……等一会儿?”李终好建议道。 “好。”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站在这里,小路很窄,他们靠得很近。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前面突然传来了急忙的脚步声,李终好下意识的往后躲,法夏下意识的先去护住他。 “特拂斯?”法夏看清来人,有些意外道,随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有那种声音。 前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与之前不同,这次是不急不慢的。 “亚度,你该收敛一点了。”来人还没露脸,法夏就先警告道。 “殿下……”特拂斯想要解释什么,但很显然,殿下已经知道了什么。 李终好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现出来的这个男人是当初接法夏走的那个,后出来的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来找法夏谈事情的。 法夏本来是不管这些事的,可这次情况特殊,不由得要多说句话。说完也不多待,拉着李终好离开了这里。 等两人走后,特拂斯还有些恍然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我们也走吧,去你家还是我家?”亚度还挂着他一脸的玩世不恭道。 特拂斯晃过神来,有些疲惫道:“请伯爵下次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还是去□□吧。” 亚度上前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得了吧,自从我s_ao扰你之后,就没去过那种地方,所以……我俩试试?” “您也知道是s_ao扰啊。” “知道啊。”亚度一脸理所当然。 “呵……”特拂斯只觉得好笑,毫不留情道:“我不喜欢和你这种小孩子打交道。 亚度呆愣在原地,半晌才道:“那怎么办,你打不过我啊,还不是得乖乖的被我……”他懒得用言语与特拂斯来回怼,不如行动来的爽。他手上发力,把特拂斯带到小路下面的树林里。 “不喜欢可没用。”亚度道。 一路上李终好都在为刚才两人的事情烦心,想了一路,直到回了古堡,他才停下了脚步,决定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法夏也跟着停了下来,紧张的仿佛是在对他公开处刑。 “我们不能在一起……”李终好还是开了口,早说早利索,“但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话一出,法夏立刻又红了眼眶,李终好无奈的看他这副样子,坚守阵地,绝不心疼,决不妥协。 “不要,不做朋友,做恋人好不好?”法夏再次争取道。 “不好……”李终好干净的拒绝,“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你就把我送回去,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看我,我也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见面也不尴尬。” 法夏摇摇头,又是一阵沉默,他有些不甘,一路上自己忐忑不安,怎么还是这种答案,他忽然笑了,“终好,我们分开太久了,你不懂我了……” 李终好心里一紧,总觉得有些危险。 “我不把你当哥哥,偏要把你当爱人,所以……我不会送你回去的。”法夏慢慢靠近他,他每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两人抵在墙边,一个无路可退,一个绝不放过。 法夏看他戒备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忍,可他又怎么会给李终好回去的机会。“我喜欢你”这句话一说出口就不能收回,也注定了他不能回头,他俩不能回到从前。 李终好要怎么忘了这件事,他凭什么忘?自己隐忍多年的表白他怎么就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呢? “我不会给你机会躲开我的……”法夏抱着他,冷冷道,“我已经等太久了,不能再耽误了。” 他的手像是藤蔓一样缠在李终好的腰间,冰冷,毫无温度。 李终好被压抑的难受,胸口起起伏伏的难以平复,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我没有要躲开你,你知道的,我为什么要躲开你呢?我只是不想……” “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法夏接到。 李终好没想这么伤害他的,可不说明白这事就没完了,他只能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不谈恋爱,以前是有我,那我走了之后呢?你还不是一个人单身了这么多年?”法夏皱着眉头看着他,“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辰昏喃喃道:“我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 “什么?” “没有……我,我就是喜欢一个人,不想找伴儿,所以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李终好没完没了的解释道,“这样行了吗?” “不行!”法夏吼到,双眼渐渐变了颜色,又低声重复道:“不行……真的不行。” 他缓缓蹲了下来,手却一直没有松开李终好,“你知道吗,吸血鬼是从一生下来就有记忆的,我记得他们把我扔到那个偏僻的小巷子,我记得是你把我抱回家,现在我更记得每一次我初醒时你对我的态度,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吸血鬼,你既然知道了,还不把我扔掉,那就这辈子都甩不掉我了……” 他似乎是缓过来了,起身时双眸又恢复了黑色,“你知道我是吸血鬼还养了我,那我们俩就要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 李终好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深感无力。 就这样,他被法夏强制又带回了卧室。 李终好在床上反应了半天才发现……他这是被囚禁啊! 他心烦意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眼下的处境确实不乐观,看法夏执拗的样子,难道非得自己答应他,和他在一起,他才能放了自己吗? 于辰昏闷闷不乐的在床上出神,透过玻璃看到正在洗澡的法夏也不直勾勾的盯着看了。 系统贱嗖嗖道:“啊!这被人包养的感觉,爽吗?” 于辰昏摇摇头,“这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法夏也真是的,我是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喜欢我?” 系统,“你是不是在夸你自己魅力大?” 于辰昏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也正好,不用出去上班啦!从明天开始,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反正我背后是整个血族的亲王,我要称霸血族!” 系统,“我觉得你更可能是会被法夏啪在床上起不来……” 于辰昏没好气的捏着手里的被子,“你等我有一天要是能摸到你的实体时,打你!” 系统有些无辜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上个世界,明明很乐在其中啊!” “那不也是没办法吗……”于辰昏泄了气,又道:“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乐在其中。” ☆、拯救血族亲王9 法夏出来时就看到了李终好一副深仇大恨的坐在床中间,他抿了抿嘴唇,也跟着躺在床上,却不敢碰他,“去洗澡吗?” 李终好摇摇头,“不洗,所以你也别和我睡一起了。”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既然他装糊涂,那李终好也只能跟着糊涂。 法夏在一旁手足无措,半晌才道:“你讨厌我了?” 李终好无奈的甩开他的手,“我没有,没讨厌你,但是我也不是像恋人那样的喜欢你,你明白吗?你不要把我对你的感情耗没……” 法夏目光闪烁,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就是放不开手。 “那你睡吧……”法夏慢慢往下移动,移到了床尾,然后又躺下了。 李终好诧异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法夏转过身看他,“睡床尾也不可以吗?” “可以……睡吧睡吧。”李终好懒得管他,下床去洗澡了。 就这样,身材刚好的睡中间,体型大的蜷缩在床尾。可法夏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了自己,只要能和李终好睡一起,把他吊棚顶都愿意! 早上李终好醒来后,有些困难的移了移被子,才想起来还有一只大型犬在自己脚底下呢,二话不说,就踹了过去。 法夏一个激灵的滚到了地上,委屈巴巴的又回到床上搭了个边继续睡。 两人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血族不需要太多休息,可躺在他边上实在惬意,便跟着李终好一起赖在床上。 他看着李终好,虽然过了几年,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年轻样子。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变,他的终好永远都是他的,于是亲王殿下就在细细的打算着,改天找管家把那头白鲸也给接回来! 正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在睡梦中抖了一下,很不安稳的样子,法夏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真是的,为什么不想和自己一起睡,明明一起抱着睡才更舒服! 所以李终好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大型犬腻歪在自己身边……说好的在床尾睡呢!? 李终好毫不留情把他推开,法夏从回笼觉里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还去搂身边的人。 “起开……”李终好闷声道。 法夏挠挠脸,才清醒过来,然后转头道:“早安!” 李终好无语,不是在吵架吗!?这人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他不搭理法夏,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所以他果断下床去洗漱。 法夏立刻粘了上去,“我们一会儿出去玩好不好?今天是挖坟节,很特别的一个节日,就是报名参赛的吸血鬼们一起找一片土地,计时挖坟,很好玩的!” 李终好不理他…… 法夏道:“真的好玩的,你之前肯定没有看到过,反正呆着也是呆着,我们一起去吧。” 李终好还是不理他…… 法夏有些挫败,蹲在他脚边,“去吗?去吗?去吗?” “啊!好!去!”李终好忍无可忍,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有这个磨人的毛病呢。 到了晚上,法夏给他自己和李终好都换了一套衣服,兴致勃勃的到了比赛现场。 看到他们的亲王殿下,整个赛场一片哗然。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法夏来参加血族内部的娱乐性活动,更别说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类…… 主持人激动万分,差点现场呲牙,主办方更是立刻准备了大横幅,上面写着:恭贺法夏殿下大驾光临!俗的不忍直视。 “血族的品味不都是这样的……”法夏解释道。 李终好忍着笑点点头。 很快,李终好的目光就被比赛吸引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特别的节日,比赛选手不仅要争速度,还要讲究整体形状,美感和舒适度。 比赛开始,十几名选手拿着各式各样的铲子和工具,奋力挖坟,其中几个吸血鬼还时不时的冲着法夏飞吻。 法夏堪堪偏过头,突然有些后悔带李终好来这。 到了最后,评委评判的方式居然是躺进坟里感受一下,看看自己更喜欢哪一个,李终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最后颁奖时,法夏作为血族亲王,理应上台为选手颁奖。 第一名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道:“殿下,殿下!您要不要去我的坟里感受一下,特别舒服,真的!您来躺一下吧!” 法夏僵硬的笑了笑,婉拒道:“不了,我有坟……” 回到卧室,两人依旧沉默无言,法夏也有些泄气似的难得没有再打扰李终好。 李终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手机也被法夏收走找不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就是围着法夏,围着这座古堡转悠,有些难忍的空虚害怕。 这样的话,哪天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吧……而且就算死了自己也回不到人间。 他有些心烦意乱,随手抽了本书翻看。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血族刑法》 第一个刑法写着:贯胸。 只看文字他还有些不理解,直到看见旁边的配图。 贯胸,就是一种将长矛一类的兵器穿透吸血鬼的胸膛,架起来游街的刑法。 “吸血鬼很难杀死,所以这种刑罚代替了死刑。”法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边,给他解释道,“他们不会死,却也是知道疼的,况且贯胸游街,不能止血,血液不断从嗜血的吸血鬼的身体中消失,是很难熬的酷刑。” 李终好本就被他吓了一跳,又听他讲这些东西,难免有些不适应。 “手怎么这么凉?” “吓的……”李终好毫不掩饰的答道。 法夏听了低声笑着,“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这些事。” “难保。”李终好道。 “……行,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看一会儿就睡觉吧,今天也累了。”法夏起身,出了卧室。 这几天他光顾着李终好,堆积了很多事物没有处理,既然李终好看他厌烦,那还不如自己识趣点,主动离开。 法夏长呼一口气,有些疲惫的倚在椅子上。就算是当年刚接手血族,也没让他有过如此无力之感。 李终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答应他,他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下去了,等了这么多年,他不能接受自己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可那毕竟是李终好啊,自己又狠不下心来真对他做什么。 法夏熬夜处理好事物,然后静悄悄的回到卧室,也不睡了,就这样看着床上的人,直到他睁眼。 “你想好了吗?”法夏道。 李终好看着他熬红的双眼,“你不是知道我的想法吗?放我走吧,这样耗着没有用……” “还是不行吗?你就非要回去?”法夏面色平静,这几天他经常带他出去,就是想让他能感受到血族也是有好玩的地方的,可今天听到他的回答,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李终好肯定道:“是,我非要回去!我是人,不是吸血鬼,没办法生活在血族。” 李终好拉开窗帘指着外面,“你看看,这里没有阳光,不知白天黑夜,没有花草树木,不知春夏秋冬,你让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过?怎么活?” 法夏哑口无言。 李终好又道:“你想啊,你不也是被我养大了之后就回到了你的家吗?那你为什么不能让我死在我的家里……” “可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想要的家啊……”法夏低低道。 “但我不是!”李终好有些崩溃的偏过头,又有些懊恼,他太激动了,竟说出这种话来。 他自认他对法夏的感情不必法夏给他的要少,可爱情,他给不了。 “你不是……”法夏喃喃道,“你不是啊……原来有没有我,你都无所谓啊。” “我是说……” 李终好刚想解释就被法夏打断,“可我是,所以你还是不能走。” “你!你别无理取闹好吗?”李终好有些生气。 法夏掩去了脸上的伤心,“我一个血族亲王,想要一个人类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终好面色不虞,“你非要这样吗?” “是你非要我这样的。”法夏起身,有些冷淡道:“今天哪也不去了,你在屋里休息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难,y郁瞬间弥漫在他的脸上,守在外面的管家被冻的一哆嗦,不敢说话。 可当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时,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无力。 李终好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让他手足无措,他只能把人暂时困在血族,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终好坐着平复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什么,赶紧走到门口,用力一拉。 果然,门被锁上了。 这个小王八蛋,居然囚禁他! 这段时间,法夏一直朝出夕归,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真的很忙,李终好想找他聊一聊都见不到人。 直到今天,法夏也是觉着要是再不带李终好出去,怕是就要憋出病来了,所以今天上午并没有离开。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李终好盯着法夏,目光微寒,“你还想怎么样,把我关你身边一辈子?” 法夏眼神有些闪躲,却确定道:“不是关,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不可能。”李终好声音比他还干净利落。 法夏抿了抿嘴,半晌才道:“可以的……” 李终好嗤笑出声,耸耸肩,“反正我也就活这几十年,你要是想让我死的更快一点,可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考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法夏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血族一定是血族,可人类不一定非要是人类。如果吸血鬼在快吸干一个人血液时再反过来让那个人吸食自己的血液,那么那个人就会完成转换,变成二代吸血鬼…… 虽然力量比不上纯种的血族,可寿命,习性与他们并无两样。 若是李终好愿意…… 可他怎么会愿意? 法夏有些烦躁的揉揉脸,“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李终好不想答应,可这么长时间的不见天日着实让他难以忍受,他点点头,继续劝道:“你再好好想想。” “是你再好好想想,我真的不想逼你。”法夏道。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想退让,谁也说服不了谁,别着劲的往外走。 李终好时别多日,终于再次呼吸到空气,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法夏自动伸手把他微微提上去的衣服再拽下来。 李终好叹了口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法夏想了想,软下来道:“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俩在一起的话,我肯定能照顾好你,你怎么就不再考虑考虑呢?” 李终好又叹了口气,“你是吸血鬼,我是人,种族不同,怎么在一起呢?再说了,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把你当成爱人对待过,所以我俩真的不可能。” “种族不同……”法夏慢慢重复道,又想起了昨天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办法。 “好吧,如果哥哥真的不行,那我过两天就把你送回去……”法夏有些失神道。 听到这个回答,李终好有些惊讶,呆愣在原地,“你真的想清楚了?” 法夏点点头,有些失神道:“总不能真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李终好露出久违的笑容,“太好了,那以后你若是还愿意……还可以来找我的,我随时欢迎你。” 法夏扯了扯嘴角,“好……” 这么开心吗?法夏有些失落,自己的爱在他面前竟然这么沉重。 两继续沿着小路走,李终好想到了什么,问道:“为什么是过两天啊,这几天你有事情要忙?如果忙的话你让别人送我也行。” “哥哥这么着急?”法夏微微一怔,“我……过几天有雪,血族里几年才会下一场大雪,我想和你一起看,那……既然你着急,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不不不……我就随便一说。”李终好诚恳道:“陪你看完雪再走吧。” 他自认对法夏是有所亏欠的,所以刚刚听他那样可怜,急忙改口。 就是一场雪嘛,既然法夏答应了他会放自己走,那就陪他看完再走吧。 法夏露出了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没有答话。 ☆、拯救血族亲王10 大雪很快来临,先是暴风弥漫了整个血族,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窗,没有吸血鬼会在这时出现在外面。 天空y沉的厉害,大片乌云压抑在低空。 李终好莫名有些不安,“这雪……” “有些吓人吧。”法夏接道。 李终好点点头,法夏又道:“血族的雪天就是这样的,雪不只是天气,更是一种祭奠……” “什么?”李终好不明所以。 法夏有些出神,状态不是很对,李终好有些焦虑的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的看雪是像人间那样,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外面是白皑皑的一片,温馨而惬意。 可现在,外面的暴风雪,屋子里的法夏都让他有种不安,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法夏抬头,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盯着外面。天色暗的更厉害了,寒风呼啸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马上……血族就要下雪了。 短暂的等待,法夏一直没什么ji,ng神的看着天,直到第一片雪花映入两人视线。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终好有些担心的喊他,“法夏?我……啊!” 法夏突然伸出手搂住他,只一刹那,他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尖牙也暴露了出来,狠狠咬在他的脖颈上。 “法……法,夏。”李终好被咬的说不出话来,勉强能发出几个声音,却连不成句子。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被咬了。 法夏用力的汲取他身上的每一处鲜血,想吸干他身上每一段血管。这一次,他没有失去意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他当年承诺过,道歉过,可他今天还是要这样做。 他不想把李终好放走,好不容易才又能在一起,怎么能再次分开呢,那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他用力禁锢着李终好,不让他乱动,同时又控制着嗜血的速度,以防他难以承受。 就这样,李终好慢慢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眼里的不可置信渐渐暗下,相反,一种痴迷弥漫在他眼底,他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任他随意。 过了好一会儿,法夏才慢慢停下,却没有放松,因为接下来的时刻才是最关键,最危险的。 他没对别人做过这件事,不知道能否成功,所以他格外小心的将虚弱的李终好抱在床上,然后拿了把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放在李终好的嘴边。 刚开始,法夏还是将血滴进李终好的嘴里,直到李终好醒来,几乎是瞬间,他就咬住了自己的手,主动进食。 法夏笑笑,他的血族马上就会多一个二代吸血鬼,一个属于法夏的吸血鬼。 黎明,黑暗,在暴风雪中区别不开,法夏不想去纠结李终好醒来后会如何质疑埋怨,他只想享受现在的平静。 李终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忽冷忽热的难受,昏昏沉沉中逐渐醒来。 “你醒了?”系统道。 于辰昏迷糊得很,“我怎么了?身上……怎么有些不舒服?” 系统道:“换血了,昨天下雪后法夏就又咬了你,然后把你变成了他的二代吸血鬼,惊喜吗?意外吗?” 于辰昏更迷茫了,“这个小兔崽子……我还真是低估了他。” 他蜷缩在被子里,新生使他十分不适,而心里上的不爽更甚。他简直想抓住法夏的领子好好的问问他,他脑袋里到底都是什么?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这样给自己下了套,还骗他说看雪景,看完就送他回家。 果然不能可怜这个狼崽子。 李终好第一次如此无力,事情发展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地步,让他无所适从。 法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小时候李终好哄他睡觉一般。 “放开。”李终好轻声道,语气不平不淡。 法夏手下一僵,“你醒了……” 李终好不搭理他。 “有哪感觉不舒服吗?”法夏问道。 李终好还是不理他。 法夏看着他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又是沉默。 法夏还是忍不住道:“我……把你变成了我的二代吸血鬼,对不起,之前说过不会再咬你了,还有……骗了你。” “我承认是我自私,不考虑你,不尊重你……可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我爱你……” “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不是疑问句,是陈述,李终好的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心上。 法夏哽咽出声,“对不起,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把血族打理好了,去找你了,可你不要我,我不想跟你只是朋友关系,我想占有你。我邀请你来血族,带你看所有血族中美好的一面,可这些都打动不了你……你还是要回去,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哦。”李终好面无表情道,“所以这样我就回不去了,我俩就都是吸血鬼了,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在陈述法夏所想,语气平淡的仿佛这件事以自己无关。 法夏有些害怕了,他想过李终好醒来的无数种可能,打他,骂他,却没想到他是这样平静,就像外面下过雪的天气,静的吓人。 他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又弯腰隔着被子抱住他,“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你别生气,别这样好不好……” 李终好还是无波无澜,不管他,自顾自的闭眼休息。 “终好……”法夏有些慌了神,小声哀求的叫着他的名字。 李终好忍无可忍,厉声道:“我很累,全身换血很不舒服,我现在不适应吸血鬼的身体,如果你非要说什么的话,能不能换个时间?” 法夏抖了抖,小心翼翼道:“好……你休息,我不说了,不说了……” 第二天,李终好从沉睡中醒来,觉得疲惫又难受,他动了动嘴,猛地掀开被子,冲到浴室,对着镜子,颤抖着张开嘴…… 两颗小尖牙赫然突立在他嘴里。 “砰!” 李终好狠狠的用手砸在水池边,气得抑制不住的发抖。 外面一直注意他的法夏吓了一跳,立刻起身闪进卧室。 “怎么了?”法夏急忙问道。 李终好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法夏舔了舔嘴唇,“是长牙了吗,我看看。” 说着就踮起他的下巴,李终好想把头扭开,却被他用力又掰了回来。李终好不满,直接咬在他的食指上。 “嘶——”法夏没有松手,让他咬,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新牙,“你也挺适应的嘛,这么快就会咬我了。” 李终好停下动作,把吸出来的血吐在水池里,“恶心!” 然后越过法夏,离开了浴室。 他疲惫的坐在床边,睡了这么久,他也没有缓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从再次遇见,到来血族,再到今天,他也变成了一只吸血鬼……实在难以接受自己被这么亲近的人背叛,他现在是气过劲儿了,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他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往外面走去,他要回家。 不管他是什么,他都要回家,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法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快步紧随其后,在他要出门的前一秒拉住了他。 “放手!”李终好冷冷道。 “你要出去?血族十几年才下一场大雪,因为雪后就是晴天,这是太阳唯一照在血族里的时候,你刚刚变成吸血鬼,还不具备抵抗阳光的能力。” 一段话,诚恳又伤人。 “所以这就是你挑这个时间把我变成吸血鬼的原因?”李终好笑了一声,“我偏要出去……” 这次,法夏没有拦他。 李终好打开门,可刚迈出第一步就停住了,他有些意外的僵在原地,因为他感受到了浑身的疼痛。 没有直接晒到阳光,自己的身体就如此难受,那…… 李终好有些绝望的抬起手,颤抖着伸向外面,再触碰到阳光的那一刹难,收了回来。 疼…… 他的皮肤比以前白了许多,手背上在冒烟,是烧灼后的伤。 法夏看着他,直到让他彻底死心才把人拽了回来,重新关好门。 “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去给你拿药。”法夏平静道。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8节 李终好靠在门框上,沉默无语。 然后跟系统道:“好疼啊!真是疼死个鬼了,我真是闲的伸手!” 系统道“好啦,知道你是为了任务献身,他不是给你拿药去了嘛。” 听他说到法夏,于辰昏有些不开心,“他真是过分……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亏了我还对他那么好!” 系统道:“还不是你自己养的。” “系统!” 系统怂哒哒,“系统已关机……” 两人在客厅里坐着,古堡里的仆人都很识趣的自动消失在一楼。 法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跟他说着吸血鬼的许多注意事项,比如阳光,血液,血统。 李终好打断他,“我不想知道你们这些东西,等阳光一过我就要回去,死了也要回去。” “何必呢?”法夏停下手中动作,“我不过是想让你陪我,你说我俩种族不同,可现在同了啊?” “那你问过我没有?”李终好被气笑了,“法夏啊,你懂不懂得尊重我?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更不想和你在一起。” “好了!”法夏厉声道,“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想不想……都得和我在一起,你现在没得选择。” 李终好诧异,这是法夏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法夏也觉着自己失态了,又尽量恢复语气道:“别回去了,你就算回去我也会发动整个血族的人去找你的,如果过程中有什么意外,伤到了别人……那样不好,对吧?” “你威胁我?我他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李终好点点头,强忍着眼泪,“那就耗着吧。” 法夏长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膏随便扔在了一旁,躺倒在沙发上。 他想起之前看到亚度对特拂斯做的事,他深以为耻,很厌恶那种强迫的方式,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现在做的事就是在强迫李终好,强迫他留在自己身边,甚至把他变成了吸血鬼…… 说不后悔是假的,可现在真的把他留了下来也没那么后悔……法夏有些烦躁,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人是留下来了,然后呢? 他吩咐管家准备些李终好爱吃的给他送上去后,就独自去了书房,现在两人冲突太大,他想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 法夏在书房忙了很久才回去,李终好还是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进来了也不会分一丝目光给他,他也习惯了,强抵着冷意坐在他旁边。 “今天白天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还有前天也是,我的错,不该自作主张的把你变成吸血鬼,对不起,哥哥。”法夏认错道。 李终好翻书的手一顿,法夏突然认错,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沉默以对。 法夏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对不起……我以后好好弥补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李终好不搭理他,让法夏有些不安,他知道这事想要过去没那么简单,可自己都认错了,只盼着两人之间能缓和一些。 “不能。”李终好不想说假话,不能就是不能。 “都不考虑一下吗……”法夏伏低做小,可怜巴巴道。 李终好嗤笑一声,“你这么厉害,哪用得着我原谅啊,我可管不了你了,也受不起你的道歉。” 法夏知道,想让他消气没这么容易,他也不逼他,开玩笑道:“哥哥以后会受给我的,我以后好好对你,一定比你以前对我还要好。” 李终好“啪”的一下合上书,砸在他后背上,“受给你?我先打死你得了!” 法夏笑着躲开之后的那几下,闹着闹着就把李终好抱到了怀里。 李终好厉色呵斥,法夏也不松手,“哥哥别动,我再看看你的牙……” “滚!” “不嘛,我小时候哥哥还摸过我的牙呢,我也想看哥哥的。” “滚!” “呀,哥哥的牙好像跟我的有些不一样啊。” 这次李终好没说滚,因为法夏直接亲了他,舌头扫过他的口腔,最后停留在新长出的尖牙上。 法夏亲够了后,一脸满足又暧昧道:“果然不一样,你的好甜。” 李终好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滚!” ☆、拯救血族亲王11 第二天一早,法夏从地上爬起来,没错,这次连床尾都没得睡了,亲王殿下只能在地板上躺一晚。 活动活动浑身酸痛的肌r_ou_,法夏再次不要脸的爬上床,抱着那个躺在床中央的人。 李终好也慢慢醒过来,懒得再跟法夏争执什么,侧着头往外看。天色也暗了,阳光也消失了,自己真的被留了下来。 他透过窗,又看到了那扇窗户,昨天有阳光,所以古堡中的所有门窗都被关上了,仆人还未来得及打开窗,那片白色的窗帘静静的挂在窗边,外面的窗沿上堆了不少积雪,连带着整片墙上也挂着雪。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面前,皮肤的颜色更加苍白了,连带着掌纹也模糊了许多。 该怎么办呢……真要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这时候,法夏也伸出手,让两个手重合,再握住。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李终好皱着眉头想要甩开,却被握得更紧。 “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跟我说,你不告诉我,我们更没办法往下过,我不想跟你吵架。”法夏轻声道。 李终好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什么都不适应,真的。” “对不起……”法夏咬了咬嘴唇,“我想尽量让你适应一些,也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我和你的新身份。” 李终好无奈的摇摇头,“怎么适应呢,你说得太容易了,这里对我来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你不懂,你当初被送到人间,那是被迫,为了活命没有办法,而我呢,我又为了什么?” “就当是你救了个麻烦吧……”法夏窝在他肩上,“我爱你。” 李终好赞同道:“确实是个麻烦。” 没过多久,血族就又迎来了一场舞会,法夏收到邀请函时正陪着李终好吃饭。 他接过邀请函,喃喃道:“亚度?他好久都没举行这种正常的舞会了,这次不会又有什么特殊表演吧。” 李终好闻言,抬了抬头,却没问什么。 法夏细心道:“就是血族里一些……算了,你不知道也好,怎么样,想去吗?” 李终好摇了摇头。 “别呀,我还没在别人面前介绍过你呢,给我个机会?”法夏跃跃欲试。 李终好蹙着眉,“有什么可介绍的,我嫌丢人。” “什么嘛,我的血统可是血族里最纯正的。”法夏听了觉得有些委屈,推销着自己的好,“而且你是我第一个二代吸血鬼,你告诉他们,他们一定很羡慕你。” “能要点脸吗?”李终好喝了口汤。 法夏讪讪的笑了笑,又道:“可邀请函我都收了,咱们一起去吧。” 李终好有些不愿意,可法夏磨叽得让他没法正常吃饭,只能点了点头,让他赶紧消停一会儿。 晚宴当天,法夏一身裁剪得体的衣服衬得他身量更加挺拔,李终好也穿了一身与法夏的相似的衣服,是他特意准备的情侣装。 法夏得意的拉着他站在镜子面前,怎么看怎么般配。 李终好兴致缺缺,自己坐在床边,等着出发。 到了地方,法夏无疑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而李终好却是更加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年轻的亲王殿下,优雅的拉着身边人的手,往他自己这带了带,难得露出笑容的走进大厅。 李终好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本能的挽住法夏的胳膊,全程蒙蔽。 “他们都是闲的吗,干什么都盯着我看个没完?”李终好问道。 法夏笑了笑,“早跟你说了,他们都羡慕你啊——拥有我。” 法夏是血族中最年轻的一任亲王,可手腕却不输历代殿下,再加上长相英俊,整个血族几乎都为之疯狂,如果他愿意,这些年的桃花可不会少。只是没想到,法夏能如此清心寡欲,别说临时伴侣了,就连吸食血液也不会找人来,都是由管家将血倒进玻璃杯里,他才会喝。 如此自爱的亲王殿下可苦了那些想与他一亲芳泽的人们,所以只能趁着各种场合多看两眼。而这次,法夏殿下居然带了另一只吸血鬼来,他们很快便察觉到,这个吸血鬼原本是个人,而现在,是法夏的二代吸血鬼。 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最纯正高贵的血液,还有法夏全部的爱。 看着李终好的吸血鬼们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嫉妒。 李终好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着,皱着眉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们才刚来啊,宝贝儿,再等一会儿好吗?”法夏宠溺的看着他,“我保证他们一会儿就不会再这样看着你了。” 李终好喝了口酒,“算了,随便吧。” 法夏笑了笑,然后转身扫视了一边周围,刚刚还在盯着这边看的吸血鬼们在触及到他的目光之后,果然收敛了很多。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跟着搭话,是血族中一个显赫家族的长子,名叫安森,他很尊敬的没有多看李终好,只是跟两人碰了碰杯,便一心一意的与法夏交谈。 “殿下别来无恙。” 法夏点点头,寒暄道:“你父亲最近可还好?” 安森笑着道:“还是老样子,不过能挺过这次大雪,也是不容易……” “挺过来了就好,以后好好养着,没什么的。”法夏安慰道。 “是啊。”安森又抿了口酒,“听说殿下最近在种雪樱?” 法夏顿了顿,李终好明显感觉他有些僵硬。 雪樱?那是什么? 法夏笑了笑,“随便种种……”他想快些把这个话题让开,却没想到这次安森就是来给他经验的。 “血族里这些活物不好养,殿下可以让人多取些人类的土壤和水,这样成活几率会大些。” “好的,谢谢你,不过……嗯,亚度刚刚有在找你,你可以去看一下。”法夏道。 安森有些意外,“好的,我这就过去。” “再见。”法夏赶紧道。 “再见。” 法夏有些尴尬,希望李终好不要在意他们刚才的对话,便道:“我们去吃点东西?” 李终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问什么,跟着点点头。 两人吃了没多久,亚度就来了。 亚度打趣道:“行啊,可算是把人留住了。” 法夏捏紧叉子,恨不得把人赶出去,亚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法夏是强迫李终好的呢。 亚度看二人神情不对,笑了两声,“额……走吧法夏,他们都在偏厅等着呢。” 法夏闻言,对李终好道:“我们要去偏厅聚一下,一会就回来,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李终好没理他,低着头继续吃饭。 路上,亚度想了想还是问了他,“你俩怎么了,上次不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法夏摇摇头,“我强迫他的,做我的吸血鬼。” 亚度微张着嘴,拼命压低声音,惊讶道:“不是吧,你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的血统这么不值钱?还强迫?” 法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哦!所以你就去种雪樱?”亚度恍然大悟。 一提这事,法夏觉得更加丢人,“他说这里没有生气,我就想种点东西,可谁知道那破玩意儿那么难养活,比我都金贵!” 亚度哈哈大笑,嘲讽道:“你也有今天,为了他保守了这么多年,这下场,啧啧……” 法夏眯着眼,“咱俩好久都没比试一场了,要不今天练练手?” 亚度瞬间严肃起来,“今天这是我的晚宴啊!让你俩抢了风头也就算了,你还想虐待我?” “那还不闭嘴?”说完法夏就快步往偏厅走,想赶紧回到李终好身边。 另一边,李终好一个人百般无聊的坐在餐桌上,仔细的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看见了吗,那个就是法夏亲王的二代吸血鬼。” “看见了看见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他不是那么开心啊,一直都没给咱们亲王殿下什么好脸色。” “人家的事用得着你管?再说了,法夏殿下可是为他种了雪樱,我听说啊,是这个人类不喜欢血族……” “你可小声点吧,再让人家听见。” “我又没说别的,雪樱都灭种快百年了,这人还真厉害啊,能让法夏殿下做这些事……” 李终好听到这堪堪偏头,不自觉的吃着法夏给他添的菜。 这个法夏……真是打个巴掌再给颗糖,种雪樱,他就是把血族变成植物园,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 旁边又有人再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女孩笑道:“殿下真浪漫,对他这么用心。” “哼,这有什么浪漫的。”搂着那个女孩的男人嘲讽道:“大家不都是玩玩吗,怕是殿下现在处于热恋期才搞这些事情,我倒想看看这人什么时候会变成吸血偶。” “小点声!”女孩赶紧打断他,“吸血偶这些事你也能当众说?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薄情,从你那送出来的吸血偶最多了吧,他们长角时说什么来着,都说你会遭报应吧,小心点吧你!” 男人好不在意,“报应就报应,我怕什么。” 女孩看着男人不要脸的模样,撇过脸,不动声色的跟他分开了些距离。 “吸血偶……”李终好默默的重复了一遍,他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好像在卧室的书籍中看到过一点,还有之前还在人间看到的那个…… 吸血偶,二代吸血鬼被遗弃后的称呼…… 血族中,被吸血鬼转化为吸血鬼的人类称为该吸血鬼的二代吸血鬼。两者通常是恋人的关系,而被遗弃,就是说吸血鬼不想要他的二代了。 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二代吸血鬼就会被送到血族中的暗牢里度过余生,并且会长出角,一个黑色的,在头上方的角,长出角的二代吸血鬼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吸血偶,他们的初代吸血鬼不会再给他们喂食血液,吸血偶会在暗牢里慢慢死去。 所以吸血鬼们都会慎重选择自己的二代吸血鬼,就算真的不喜欢了也会找一处房子给他们住,除非他们没有ji,ng力养他们的二代吸血鬼了,普通血族一般只能维持自己的两三个二代吸血鬼,再多的话,自己要失的血也会更多,力量便会削弱。 可总有吸血鬼不知足,养了许多二代吸血鬼,自己一旦承担不起就把他们丢到暗牢……甚至还有人类为了长生,不顾危险,主动将自己献祭给吸血鬼的,若是摊上一个花心的,下场可不好过。 李终好捏紧餐具,自己完全被法夏牵制着,想想便觉得头疼。 几人在偏厅里进行了一次很快的碰面,法夏没有立刻去找李终好,而是被亚度拉着去了室外,抽根雪茄。 法夏也是够烦心的,一连抽了两根,亚度看他这样也不拦着,笑着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从我把李终好带回来以后,我就没抽过烟……憋死我了。”法夏猛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 亚度笑着点头,“知道知道,那我们的亲王殿下做了如此牺牲,李终好有没有领情啊,在床上?”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法夏斜睨了他一眼,“简直了,我当时也是蒙了,我刚表白,他就说他要走,又赶上大雪……” “大雪天的确是创造二代吸血鬼的好时间。”亚度背靠在栏杆上,一脸惬意,“反正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自己看着来吧,多哄哄他,也就这样了,他又不能变回去。” 法夏叹了口气,“可要是一直哄不好呢?” 亚度闻言愣了一下。 “他挺倔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法夏看着夜空,若有所思,“我都不知道我们俩还能坚持多久……” “不会吧。”亚度大惊,“你不会是想……人家可是被你强迫变成吸血鬼的,你可不能这么对人家。” “你想什么呢?”法夏皱眉。 “吸血偶啊……” “怎么可能!”法夏白了他一眼,“我这辈子就他一个二代吸血鬼。” 亚度佩服的点点头,心想,他自己也想这辈子就特拂斯一个,可人家不愿意啊。 ☆、拯救血族亲王12 法夏整理好心情,回到晚宴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李终好, “怎么样,吃饱了吗?”法夏坐到他身边。 李终好点点头,“我们能走了吗?我简直就是被当成猴子看……哦,你们这没有猴子。” 法夏忽略他口中的嘲讽之意,保持微笑,带他离开了晚宴。 两人走在路上,李终好甩开他的手,走到另一边。 法夏怔了一下便继续走着,这段时间李终好对他的态度一直是这样的,冷淡的要命,自己已经习惯了的同时也开始不满了起来。 他做了太多年的亲王了,在血族里说一不二,这阵子被李终好的冷漠对待着,总有一种挫败感,让他不悦。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这段日子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应该看见了一些吧……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李终好停下脚步,眼里尽是不屑,“怎么,你要原形毕露了?你说的对我好就到这为止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法夏的脸有些笑不起来,“但你是不是也稍微想一下我,快一个月了,我每天对着你低三下四,笑脸相迎……你好歹也给我些别的回应,我觉得我俩的关系不至于非要闹到现在吧,你怎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一下呢,你知道的,只要你回应我,我就会比现在还要对你好。” “我俩什么关系啊?”李终好皮笑r_ou_不笑的打断他。,丝毫不为所动。 法夏嗤笑出声,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好……什么关系,非要这样吗?你就真的不愿意接受我?” “我觉得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李终好不甘示弱。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法夏烦躁的搓了搓脸,“你是我的二代吸血鬼,和我应该是在床上的关系。” 说完,法夏张开翅膀,不顾李终好挣扎就带着他飞回了古堡,从三楼窗户里直接回了卧室。 然后一言不发,逼着李终好承认这段关系。 …… 第二天下午,李终好才悠悠醒来,浑身动一下都疼得厉害。天知道,血族亲王的力量有多大,体现在任何方面。 身边没有人影,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身边的枕头,然后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咳嗽带动浑身肌r_ou_的颤抖,疼的他头晕眼花。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慢慢平息下来。 系统道:“我给你送药来了,自己涂点,好得快。” 于辰昏双眼含泪的哭诉道:“统统啊,还是你对我好,法夏那个小狼崽子简直不是人啊……不是人。” “他本来就不是人……”系统无奈道。 “我不管!”于辰昏抹了抹眼泪,“亏了老子当初对他那么好,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为了他连大蒜都得偷着放。” 系统道:“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对他那么好?这个小白眼狼。”于辰昏凭感觉给自己上药,“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没良心!” 系统嘲笑他,“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于辰昏撇了撇嘴,瞬间挤出眼泪,“那还不是要做任务,你还怪我!” 系统被他哭的头疼,瞬间装关机。 法夏推开门时就看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终好。 他有些心疼,端着餐盘,三步并成两步走到他身边,放下吃的,给他擦脸。 毫不意外的,他的手被李终好打掉。 这次李终好哭得很凶,法夏从未见过他哭,一时间乱了阵脚,低着头坐在一边。 他想道歉,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终好推了一下。 李终好浑身疼得厉害,劲儿倒不大,但法夏没什么准备,还是被推得一歪。 “你滚,你滚啊!”李终好嘶声怒骂着,“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捡回家!” 法夏本是想来好好照顾他的,可这句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点。 “怎么,后悔了?”法夏抬眼,目光冰冷,全不似之前那般温柔,半晌又道:“你把话收回去……” “我收回去个屁!”李终好也不甘示弱,“我就是后悔当初把你带回家了,就是后悔养你了!你还想怎么对我?” 法夏一把钳制住他的胳膊,不顾他身体将他压在床边,脖颈被迫向后仰去,瞬间就失去了挣扎说话的能力。 “我告诉你,后悔晚了!晚了!”法夏怒不可遏,吼道:“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身下,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没有别的事用你做!你就是我的!” 李终好被这个姿势弄得干呕不断,刚才又被撞到了好几个部位,几乎是翻着白眼喘不过气来。 法夏喘着粗气,半晌才缓缓平静了些许,怕把人弄出事来,赶紧撒了手,把人重新拽回到床上。 李终好瘫软在床上,干呕着,半天回不过劲儿来,说不出一句话。脖颈上赫然显出几个手指印。 法夏也冷静了许多,伸手给他顺了顺气。 李终好无力再拍开他的手,但还是倔强着往别的地方挪,被法夏发现后,直接伸手搂到自己身边。 “听话,别犯倔了,这样,这样没什么好的。”法夏也吸了吸鼻子,忍着鼻子泛酸,又摸了摸他昨天身上被弄出的伤,有些语无伦次,“都怪我,是我不好,所以……所以你就好好的在血族待着不好吗?你这样,我如果再伤害你的话,受伤的都是你自己,我不想看你这幅样子。” 李终好也渐渐平息下来,不说话,脸色平静的掉眼泪。 两人不欢而散,法夏知道李终好不想看见他,他把吃的留在卧室里就出来了。 他盼着李终好能想明白,不用明白别的,只要他别再说一些真正戳他心窝子的话就行。 可李终好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生活,他想回到人间,继续过人类的日子,可他也知道他回不去了,吸血鬼就是吸血鬼,自己怎么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怎么正常上下班,面对同事和游客。 他只觉着他的一生都被法夏毁了,自己好过不了,为什么还要顺着他的心意? 就这样,两人不平不淡的过了几天,气氛尴尬得很。李终好对法夏所有的讨好都视而不见,对他拿来的所有东西都表示兴致缺缺,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法夏无力的奔波在古堡和议事厅之间,两头的事都让他焦头烂额。 日子过得实在烦心,法夏没事就找亚度喝酒,两人在中心地带的一家酒吧里找了个隐蔽的座位,一上来,他就点了几十瓶度数不低的酒。 亚度皱着眉头看他,忍不住劝道:“少喝点,还得回家呢。” “回个屁!”法夏利索的开了一瓶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灌,“早知道我和他会这样啊,我就……” “就怎么?” “就不回来了。”法夏又仰头灌了半瓶子酒,大声道:“我就和他一起呆着人间,去他妈的血族亲王!” 亚度笑笑,“出息呢?” “没有。”法夏抵着酒瓶,“什么出息?老子一个血族亲王在他面前混成这样,还出息?没有出息啊……” 他又喃喃道:“你说我和李终好的关系有多亲啊!他除了我就没别人了,而且在人间的那几年,他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啊,你说他那么喜欢我,这一手好牌怎么就让我打个稀巴烂呢?”亚度跟他碰了碰酒瓶,“你问谁?你自己作的死。” 法夏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手里举着半瓶威士忌,透过暗红色的酒瓶,眼底里细碎的水光变得更加shi润朦胧。 亚度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不禁提醒道:“你可别再做什么事惹你家小情人不开心啊。” “是我惹他不开心吗?”法夏重重的把酒瓶磕在桌子上,指着自己道,“是我吗?这阵子我对他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这一天到晚来我这晃悠的能不知道?我就差每天给他跪下求他看我一眼了!” 法夏呼出一口气,“是,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变成了我的吸血鬼,可这件事已经不能挽回了啊,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他还想怎么样?能做的我都做了,他就不能放下这件事以后跟我好好过吗?” “好好好……”亚度拍拍他的肩,斟酌着用词,“是他……不识好歹,咱们大人有大量啊,不跟他一般计较。” “你说谁不识好歹呢?”法夏拍开他的手,瞪着他。 亚度自觉闭了嘴,小声嘟囔道:“你不识好歹,明明是帮你说话……” 法夏仰头摊在椅子上,半晌才道:“我是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还能坚持喜欢他多久?” 听了这个回答,法夏摇摇头,“是还能坚持多久不对他发火,我快忍不住了,但我不想伤害他。上次在床上……就闹得很不愉快了。” 亚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吵吵架也没什么,不然每次都是一方单独输出,时间长了,你要是爆发了那不是更危险?” 听了他说的话,法夏再次叹了口气,半开玩笑的嘱咐道:“我要是……真要做什么,你可得拦着我。” 亚度点点头,跟他碰了碰杯。 法夏晃神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直身。 下个月月初是李终好的生日,他微微勾起嘴角,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转折点。 回到古堡,法夏悄悄开门看了看李终好,他早就睡着了,躺在大床的中间。睡得不是很熟,就连法夏如此轻微的脚步声也让他不安的动了动。 法夏叹了口气,收回刚要触碰他的手。 都不等我了……虽然他俩已经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可李终好前后对待他的落差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拼命压抑想把他搂进怀里的冲动,可眼神却掩饰不了。若是李终好这时醒来,一定能清楚的读出法夏眼底深深的占有欲。 他长吁一口气,还是离开了卧室。 在书房里凑活一夜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快就到了月初,这段时间法夏很少出现在李终好面前,一方面是在筹备他的生日晚宴无法脱身,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给他太多压迫。 李终好更是乐得自在,与法夏想的不同就是,他并没有因为距离的拉远而平复心中的不满…… 李终好每日散散步,玩玩手机,看看书,这是他久违的清闲。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已经压垮了他太多享受生活的时间,而这段日子,既没有法夏来烦他,有没有正事要做,所以就提前进入了养老阶段。 法夏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个被自己养的油光水滑的人,来到血族之后,不论是吃食上还是睡眠,都是李终好在生活中达到的最好待遇,再加上变成了吸血鬼,皮肤苍白又细腻光滑,四肢也更加匀称。 法夏摩挲着手臂,坐在他身边,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明日是你的生日,我为你筹办了一场生日宴会。” 沉默良久,李终好才冷冷道:“不去。” 法夏强扯着嘴角,说服道:“去看看,露个面就行,不喜欢我们就回来……” 李终好放下书,斜睨着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总是愿意替我做决定呢?给我举办生日宴会,你问过我没有?” 他强势冷硬的态度一点点压垮法夏上扬的嘴角,他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半晌还是认错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征求你的意见……” 李终好冷哼一声,重新拿起书。 “所以……去吗?”法夏再次期待的问道。 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充斥到了极点。 “不。” “砰!”的一声,李终好手中的书被法夏抽了出来,把窗户砸了个大洞,掉到了古堡之外。 李终好脸色巨变,正要发作,就被法夏双手提了起来。 法夏双眼赤红,尽管竭力控制,身体却还是微抖。 “你……你想干什么……”李终好见他这副样子,又气又怕。 “我只想和你好好的,你别气我,好吗?”法夏慢慢松手,搂着李终好向下滑落的身体。 见他低头,李终好忍不住自嘲一笑,“不好,咱俩就这样互相折磨至死吧。” 法夏踉跄着倒退数步,脸色恢复平静,“折磨我是我活该,那你呢……你就甘愿过着这种不开心的日子?” 李终好双目无神,“等我折磨你折磨够了,我也就不过了。” “你做梦!”法夏吼道,“我都承认是我错了,如果你觉得我受到的惩罚不够那就继续继续折磨我啊!我受着,我一定受着!别糟蹋你自己……” 李终好又笑笑,根本不停他的话,“滚吧。” “我晚上来接你。” 不知这是第几次不欢而散,法夏习以为常的被撵出来,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就平复了心情。 他又想到李终好那张漂亮的脸,明明过的很好,却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究竟是有多讨厌自己。 法夏离开后,系统上线。 于辰昏一边拿起另一本书一边和系统聊天。 “这个世界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系统问道。 “就这几天吧,我拖得也差不多了,法夏没什么耐心了。”于辰昏又想了想,道:“着急了?” 系统有些难为情,“也没有……就是时间长短对等级评定也有影响,所以就问问。” 于辰昏点点头,又翻了一页,良久感叹道:“其实法夏也……” 他想说法夏也挺不容易的,经历了一些本能避免的事,可骨子里的骄傲和偏执又不能阻止他犯错…… 于辰昏不知说什么,只能又叹了一口气。 ☆、拯救血族亲王13完 晚上,法夏半强迫的被法夏带到宴会,不情愿的与他一起站在二楼,接受众人的目光和掌声。 前来赴宴的各系吸血鬼也都神色各异,这好好的一个生日宴会,怎么两个主角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冷峻。 不知其中原因的吸血鬼们只能面带微笑,祝福亲王殿下的小吸血鬼生日快乐,而了解内情的亚度端着个酒杯皱着眉头,靠在一旁,生怕今日出什么岔子。 法夏领着李终好下楼时,强拉着他的手,看着喜欢的人清晰的侧颜,面色才稍稍渐缓。 折磨就折磨吧,就这样谁也不要放过谁,只要彼此渗透着对方的一生,他无所谓好坏…… “喜欢吗?”法夏附在他耳边道。 说是不喜欢还真是假的,宴会奢华的程度甚至不亚于吸血鬼中任意一任亲王上任的大典。 数不清水晶黄金点缀的场地奢靡之极,还有无数在血族从未出现过的鲜花,都是法夏为了讨他开心,提前一个月从人间订来的。 而送给李终好的王冠,更是不知雕坏了多少稀有的宝石。 李终好难以言喻,可眼底的惊喜之色还是被法夏捕捉到了。 “系统,我真是不忍心啊……”于辰昏长叹道。 系统也跟着感叹道:“你是我见过的,让任务目标最上心的宿主!这待遇……要我,我也不忍心对法夏下手了。” 于辰昏小声道:“我就是不忍心……这么好看的地方留不下来,一会儿那个王冠我也带不走……” 系统沉默片刻,“你怎么一点也不动情呢……” 于辰昏着急的为自己辩解道:“我白天不还跟你说法夏也不容易了吗?” “是是是。”系统敷衍道。 于辰昏轻哼一声,继续装他的,跟法夏冷脸相对。 可宴会上的柔光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朦胧见,法夏又仿佛回到了以前,与李终好重遇的那个时候。 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刚刚好,自己对他的依赖,李终好对自己的喜爱,都是最清晰纯粹的爱。 花朵的芬芳弥漫在整个宴会上,伴着小提琴悠扬的音色,久违的环绕在李终好的身边。 他有一丝欣慰,他知道法夏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对他好,可他知道,若是再来一次,法夏还是会那样对他,在他毫无戒备时将他变成吸血鬼,永远困在血族。 这就注定了两人至死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也无所谓他是否原谅。 站在会场中间,法夏笑着将王冠捧在手心,对着众人道:“今天,是我的二代吸血鬼的生日,感谢大家接受邀请,来这里为我的小吸血鬼庆生。” “这是他第一个作为吸血鬼的生日,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希望我的小吸血鬼……能够在血族开心的度过每一天。”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掌声从场地的各个方向传来,法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为李终好带上王冠。 李终好面无表情,有些从内心油然而生的反感被自己压在心底,尽量不表现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王后?”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19节 “怪不得亲王殿下一直没有伴侣,原来是等着这个人类啊……” “什么这个人类,看那王冠上的雕刻,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细细碎碎的声音混合着掌声传来,李终好隐约听见了“王后”一词,顿时僵在原地,眼底流露出诧异。 法夏充耳不闻周围的谈论,忽视他的不解,想拉着他提前退场,将这一切都掩盖过去。 “你不解释一下吗?什么王后?”李终好咬牙切齿道。 法夏很自然的笑笑,“哪有什么王后,还是说你想做我的王后了?” 李终好站在台阶上,眼底掠过一丝y霾,“你还是不知道错……” 刚刚走的那几步,他确确实实的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都在讨论他的王冠和他。 法夏不想把事情在宴会上闹大,侧身挡住他,尽量温柔平和道:“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吗?我不想再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了……” “你还想做什么!?”李终好忍无可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王冠摘了下来,然后重重砸到地上,嘶吼道,“你还能做什么?你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强迫我和你上床,现在又瞒着我给我带这破东西,你还威胁我?你还想把我怎么样你尽管做啊!用不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来掩饰你的恶心!” 宴会骤然间一片陷入寂静,大家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法夏握紧他的肩膀,李终好此时就像是一只爆发的猛兽,眼梢上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紧绷的样子。 “我说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不满我们回去再说。”法夏忍着怒气,走下台阶,将王冠重新捡起,还好没有被摔坏。 他递给李终好,语气不容拒绝“带上。” 李终好气得直发抖,情绪失控的又打掉王冠。 霎时,会场内的所有吸血鬼都感受到了一种冷冽的气息,有的年龄小的更是当场就被吓得站不稳。 亚度眉心霎时一跳,也感受到了一种压迫,他知道那是法夏的,不容抗拒的至上力量。 他想去缓解一下气氛,却被人拦住,他回头,是特拂斯。 特拂斯蹙着眉对他摇头,这时上前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法夏仰头闭眼了两秒,随即慢悠悠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捡起来,带上,今天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我还这样对你好。” “不用给我机会了,法夏,我不该把你带回家的。”李终好一字一句道,他太知道说什么会让法夏崩溃了。 他的话像是根刺,戳破了法夏心里最后的希望,直接将他俩的以后冻结,法夏身体的每一处都紧绷着,面目轮廓异常y沉。 暮色深深,天光不见。 亚度来不及阻止,也根本无法起身。在李终好说完那一句话时,整个血族都感受到了来自亲王法夏的强横力量,李终好跌坐在地,法夏一手附在他的头顶,慢慢发力,硬生生拔出了一个黑色的角,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能逃走。 “成全你。” 三个字像是从极寒之地飘来的审判,不容抗拒。 李终好大脑发懵,被压制的难以起身,法夏正好按在他初醒时咬他的那个地方,骨头上的伤从未愈合,现在更是觉得咔咔作响。又忽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向上顶,过程并不好受,心悸难以控制…… 在血族中最偏僻的一角,李终好浑浑噩噩的醒来。 身上不知是冷汗还是血,有些黏腻的站在他身上,周围没什么光亮,仅有的暗灯如豆子般大小在地上映出他半个身影。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缓缓起身,头痛欲裂使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他从未来过的地方,自己身上还是宴会中的那套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脑袋慢慢贴在墙上,似乎只有靠着墙上冰冷的温度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半晌他笑了一下,有些凄惨,有些狼狈不堪。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出意外,他摸到了头顶的东西,这里没有镜子,不过李终好从书上看到过,那是二代吸血鬼被遗弃后的标志——一个黑色的角。 他成了吸血偶。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笑的有些欣慰释然,又有些不甘。 到今天这一步是他和法夏一起作的,可他却没想到法夏口中的爱他也不过如此,毕竟在自己的打算中,两人或许还能再吵个两年。 这么快就走到最后,他还是有些微微失落的。 光影如剪纸一般,映出他脸上的疲惫,视线渐渐涣散……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就这样静静等待着他的死亡。 另一边似乎并没有他这么镇定安逸。 古堡里几乎被法夏翻了个底儿朝天,从那日宴会后,他就一直在寻找挽救吸血偶的方法,甚至还在白天召集了所有血族中有一定年龄的老吸血鬼,询问他们,可惜,一无所获。 所有吸血鬼,所有书籍给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挽救吸血偶的方法…… 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里,他不敢去看李终好,只能不眠不休的贴在书上,法夏呆愣在地下藏书室的角落里,难言的窒息弥漫在他周围,良久,他痛苦的扔掉他手中的书。 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他还要继续找下去,他简直就像把自己放干血,提前进到棺材里。 可留给他俩的时间不多了,若还是找不到什么……法夏紧闭着双眼,睫毛不住的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有声音从楼梯传来。 “殿下,再去看看李终好吧……”后面的话特拂斯欲言又止。 法夏茫然翻着书架,“他……醒了吗?” 特拂斯点点头。 他透过几个书架和一堆被掀翻的书看见法夏,那灰败的神情仿佛要死的是他,一片y影里,他的双眼茫然若失,全身都笼罩在y郁里。 下一个晚上,法夏还是去看了李终好,他半蜷缩的躺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微微皱着眉毛,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法夏隐藏在黑暗里没有上前,将脸上所有的难以言喻与微微晃动的身形全部隐没在y影里。 吸血偶不能接触一丝阳光,不然会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化为灰烬,他们比吸血鬼脆弱多了。 法夏以前也见过别的吸血偶,对他们的印象就是肮脏,y暗,像是最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见到他就拼命往角落里缩, 他也见过吸血偶将死之时的模样,腐朽干枯的身躯在地上不断抽搐,黑色的污血从角上不断蔓延,在痛苦中一点一点被抽出生命的细丝,所受的苦楚让他们恨不得下辈子不再为人。 李终好就在忍受这样的痛楚,头上的角在往下滴血,失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命的流逝,恍惚间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接着,他冲着黑暗的地方惨白一笑。 法夏僵在原地,浑身难耐的起了层ji皮疙瘩。 他在笑……是在笑我吗? 兜兜转转,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他。 “你来了。”李终好平静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法夏一步步的走进这细微的光线下,露出他泛红的眼角。 “哭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资格掉眼泪。”李终好竭力发声,一字一句清楚的敲打着法夏的耳膜。 “你终于能解脱了。”法夏不敢看他的脸,只盯着他身上那昂贵的布料,“真是……终于摆脱了我,这个拖累了你半辈子,又要了你命的人。” 李终好还是笑,甚至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笑意渐浓。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你灵魂里的一滴仇恨,会扩散开来毁掉所有色彩,就像白牛奶里的一滴黑墨水。 虽然他与法夏之间并不是仇恨,可一个念头真的毁了他俩的所有感情。 两人就这样一直静默的对坐着,不知何时,李终好控制不住的哀嚎再次打破了沉默。 法夏终于忍不住,拼命把他抱在怀里,怕他再弄伤了自己。 “终好……” 再多的道歉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当死亡的疼痛真正将临时,谁也做不到安宁淡然。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我当时是好心救你的啊。” 一声声凄厉的哀叫,和句句扣心的质问毫不留情的敲打在法夏的心中,而他只能死死的抱着李终好,却回答不出一句话,也减轻不了一丝一毫的痛苦。 回到血族又怎样呢,当了血族亲王又怎样呢,就算把人也变成了吸血鬼,可他不愿意不开心啊。 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李终好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随着平息下来的还有他的心跳。乌黑的血早已流干,他干裂的嘴唇微张,瞳孔虚空无神,却注视着法夏。 良久,他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是我……没把你教好……” 法夏拉着他的手不住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没把你照顾好,对不起……” 听到他的答话,李终好并没有在说些什么,可是是没有力气,也可能是懒得争辩。他又认真的看了看法夏,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天花板上的那盏昏暗的小灯,那是光。 良久,法夏没再得到答话。 他试探道:“终好……” “终好?” “终……哥哥。” 人间 还是那个出租房,李终好已经攒了不少钱,却没来得及买房。也许是因为钱还不够,也许是因为这里早就住习惯了,换不换的,一个人,没什么差别。 法夏带着李终好的骨灰回到这里,家具什么的都没有大的改变,甚至他小时候与他的合影还摆在窗前。借着洒进来的光线余晖,斑驳的光点映在照片上。 法夏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把相片放进衣服里。 然后将骨灰盒放在沙发上,他自己坐在旁边。 记忆中,李终好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的,他转头,仿佛还能看见那个一笑起来就很温柔的人,透过那张脸,再想起那条小巷,自己被包裹在布料里,一个年轻文俊的男人将自己抱起来,还是笑得很好看。 多年之后,亚度仍然住在他的古堡里,这场变动表面上并没有给血族带来什么影响,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没了个王后,另外加了条铁律:不得出现吸血偶。 可只有亚度和特拂斯知道,法夏是如何度过这漫长而又朽败的岁月的。 他之前想的是能陪伴对方到老,可他的生命并没有随着李终好的离开而停下,在这能给他一丝慰藉的只有那张相片,人间的那个房子和所有的记忆。 最后,法夏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时间留给他的只是爱人模糊的嘴角,和一些不可磨灭的心动,他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身边是李终好的骨头,他看见他的一块骨头上有清晰的咬痕。 他究竟还有什么没告诉自己的呢……或许,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的一段往事,终究会被磨平在岁月无情的流逝中,他不能连李终好的最后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像别的吸血鬼那样,双手交握,放在身上,而是拉住李终好的手骨,有些紧张却还带了些讨好,生怕他不愿意似的,小心翼翼的十指相扣。 百年心事,永志不忘。 ☆、那个江湖门主1 天地悠悠,我心忧忧。 于辰昏像以前每个清晨那样醒来,却没有睁开眼,只有意识在慢慢的苏醒。 我…… 怎么了? 记得闭上眼之前是个雨天。 雨天,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遮挡住太阳,也遮挡住光。压抑两个字镶嵌在天上,融化在雨里。 这样的天气对于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颗致命□□,逼着他面对,再逼着他吃下去。 于辰昏刚拿到心理诊断书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吃饭,上下班,进行一切看似正常的活动,就是睡的多了点,医生说这是他在潜意识里逃避现实。 他并没太在意,从医院出来,照例上了公交,还给老人让了座,仿佛自己就是生了场小感冒。 却没想到一场假期打破了他粉饰出的太平生活。 节日来临,街道上却并没有什么喜庆的氛围,他无父无母,因为病情也少有朋友。他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睡觉。 只有睡眠才能让他暂时远离世界,远离喧嚣。中午,他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睁开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接着再次闭上双眼。 没有什么会比睡觉更让他感到舒服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他睡到再也睡不下去,斜靠在床上,握着电量充足的手机,视线涣散的看着窗外。 太阳隐没在层层乌云中,天空低垂,y暗无光。 当他再次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恍惚间,天空重新恢复湛蓝,耀眼的阳光暖洋洋的披洒在他身上,细碎的闪光映在他瘦削却柔和的脸,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沉浸在这享受中,再然后……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些什么,他竭力聚焦视线,只看见一辆不受控的货车,摇摇晃晃的向他开来…… 这不是马路啊,他想。 想了半天,于辰昏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还能思考?难不成没摔死? 那么大的车啊,难道自己真的走运了?可为什么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身体…… “醒醒,于辰昏!醒醒啊。” 耳边的喊声实在难以让他忽略,硬生生把他从短暂的昏迷中叫了出来。 “醒……了……”于辰昏艰难道。 他长舒一口气,良久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刚刚的梦居然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可能是刚做完任务身体比较虚弱,ji,ng神才会又飘回以前。 他没再多纠结之前的事情,只是问了问法夏。 “挺好的,任务评定s级,法夏也算是寿终正寝。”系统道。 “那就走吧,下一个任务。”于辰昏道。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将他不停的向前推,速度很快,快到感知都是个问题。 半晌,脑袋里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诶,你动一下啊。” 于辰昏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系统着急道:“你呼吸!睁眼!动一下啊!” 于辰昏听到有些刺耳的电子音在脑海里穿梭,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进入其他世界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眼皮,怎么这么黑? 系统道:“废话,这是晚上!” 这别是个智障吧…… 于辰昏有些尴尬,刚刚的梦境实在是有些扰他心事,连带着反应也慢了下来。 系统又道:“准备好啊,开始接受世界信息。” 于辰昏说好,随后脑海里就响起系统倒数的声音。 这个世界是一个架空的古代王朝,而于辰昏所在的这副身体名叫颜清回,是乱山门门主的儿子。 说是儿子却并不受宠,颜清回的母亲是个绣娘,是乱山门的奴婢,奴籍不曾废除,出身不能改变,却被现任门主颜明武看上,致死没有位份却生了颜清回,还在他不到十岁时就因病去世,只给了他一个玉佩当作遗物,留下颜清回一个人在颜家如履薄冰。 颜清回在乱山门着实是个尴尬的存在,没有少爷的头衔却又姓颜,一些场合偶尔也有他却又不曾被正名。 甚至不曾习过颜家的武功,别说颜家的武功了,颜清回连马步都不会扎,颜明武也从来不曾派人教过他。 倒是颜清回的母亲教他识字念书,甚至是一手刺绣裁衣的好手艺。 颜清回也因为身世的原因也不爱习武,看不惯打打杀杀,却对书本颇有研究,饱读诗书。 而当下江湖,有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本来安安稳稳十几年,却被一个刚刚换了门主的淮岭门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淮岭门,乱山门都算得上是当今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门派,却不想淮岭门门主段承栩刚刚上任,就率领门众扩大门下范围,至今已合并了大大小小不下四十个门派,独霸一方。武林之中,人人自危。 接受完原主记忆,于辰昏顿时有些难受。本来再次苏醒就有些不适应,刚刚又走马灯般的过了颜清回的前生,并不是很好的半辈子,让他有些唏嘘,觉着造化弄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是你的第几个世界?”于辰昏冷不丁问道。 系统笑了笑,“世界倒是挺多,但完成的任务……你两个手能数过来吧,还有一半都是你之前做完的任务。” 说这话时,系统并没有什么难为情,仿佛业绩不好的并不是他。 于辰昏也跟着笑笑,安慰道:“以后你就转运了。” 系统欢快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肯定要谢谢你,不然我就要提前退休了。” 他的声音虽然听着高兴,可于辰昏却捕捉到了里面用漫不经心遮掩的情绪。他知道,系统之前并没指着他出业绩,不过现在经过几个世界的相处,他和他家小系统还算是默契。 他起身,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屋里。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长袍,像是古人所说的中衣,里衣的那种。 而更吸引他注意的则是自己那一头长发,光线昏暗,看不清那及腰的长发。只是他随手拢过的时候,那及手的触感,都让他自己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于辰昏活动活动身体,踩着鞋,找不到灯只能摸着黑的在屋子里四处转,总算弄清了这个装饰简单的偏房。 虽然地位不高,也不受待见,但颜明武还是大方的把颜清回的用度给留了出来。 系统说:“这次的目标人物是段承栩,有没有其他的副本我目前还不知道。” 于辰昏对着空气点点头,“还有副本?” 于辰昏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系统有些期待的想听他说些什么。 只见他重新回到床上,郑重其事道:“晚安!” 系统,“……” 这具身体的作息时间太规律,于辰昏早早就起来了。按照往日的作息,是要先晨读的,不过于辰昏是来做任务的,趁着这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就算熟悉环境了。 转的差不多了于辰昏才拿着自己专属的两个碗往厨房走去,颜家向来不管他的伙食,他也从来不被允许上主桌吃饭,只能自己去厨房,趁着没人的时候给自己做一口,厨房里剩了什么边角余料就将就着拿来用,也饿不着。 于辰昏一边走一边默默的跟系统说:“这环境还真好,一点也不像江湖门派。” 系统道:“装出来的高雅罢了。” 到了厨房,于辰昏照例从后门进去。这时候厨子已经给门主他们上完菜了,都在前院乘凉,倒不用担心和他们碰面。 “一把剩菜叶,一小块r_ou_,半碗豆腐……”于辰昏看了看剩下的东西。 他把剩菜叶摘了一下,又把豆腐切成块,反正也是自己吃,就打算随便炒一炒。剩的那一小块r_ou_,于辰昏把它切成了末,在锅里刷了层油,打算做个r_ou_末炒饭。 “啊!” 于辰昏盛完炒饭后猛地一抬头,忘了上面有个突出来的架子,“砰”的一声磕得巨响。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摸着刚磕过的地方,疼的半天不动地方。 系统“啧啧”了半天,深表同情,可忽然注意到什么,提醒道:“哎,注意,有人来了。” 刚听到系统的话,于辰昏的身后就传来一阵轻笑,他回头,却没有看见人。 “磕的真实在。”来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于辰昏回过头时被吓了一跳。 于辰昏立刻收了脸上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保持一个更合适的距离,看了看眼前的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嘴角带着轻浮的笑,一脸的风流样。 颜清回也不问来人是谁,装作看不见,毕竟是谁都跟他没关系。 将饭和菜装进食盒里,自顾自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不想却被男人拦下。 “这位公子,你刚做的饭我从未见过,不知能不能分我一口。”伴着男人轻浮的语调,可声音却意外的好听,怕他不答应似的,又可怜兮兮道:“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可颜清回天生就是一副清冷的性子,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不能。”坚定的回绝了他。 毕竟自己也好饿!这些都不一定够自己吃的好吗?! 男人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走,脸上笑意更浓,道:“我也不白拿,我给你钱。”说着就把一锭金子放在食盒上。 于辰昏迟疑了片刻,赶紧问道:“系统系统,这个世界银子值钱吗?” 系统被问得一愣,“值钱吧……” 于是颜清回瞬间抓住金子,“成交!” 直到颜清回彻底走出了他的视线,男人才回过神来。长了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脸,没想到也是个贪财的。 不过这饭还真挺香,男人捧着碗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几口就解决掉了于辰昏的早饭。 回到小屋里,于辰昏高兴的颠了颠手里的金子。 系统:“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把饭卖给他,那你吃什么?” 于辰昏顺口道:“饿着吧……反正中午也能吃上,再去做就好了。” 系统有些无奈,“财迷,不过你刚刚的样子演得还真像以前的颜清回。” “那是!”于辰昏接受了表扬,并且表示很受用,又低头从床下拉出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一件做了一半的衣服和许多针线。 于辰昏也跟着笑笑,“我也不知怎的,穿过来之后就一直想继续做这件衣服,奇怪了。”于辰昏有些不解的捧着手里的篮子,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同,“颜清回不也爱读书吗?我怎么不想读书,反而更想做完这件衣服呢?” 系统跟他解释道:“可能是执念吧,有的人就算已经消失了,但他的执念也能强大到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我也没事,那就帮他做着吧。”于辰昏拿起衣服往身上比了比,大小差不多。 “颜清回,死哪去了!” 于辰昏刚缝上几针,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女声在外面大叫。他皱皱眉,真是一会儿也不让人消停。 听见声音于辰昏就知道,一定是门主的小女儿颜伊伊来了。颜伊伊是颜明武嫡出的小女儿,算是他半个妹妹,如果两个人愿意的话。 可惜,颜伊伊从小娇惯,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颜清回见了就烦。 而颜伊伊也看不上颜清回那文邹邹的样子,每次见他都没一个好脸色,还经常找他麻烦。 颜伊伊不管不顾的闯进来,眼神轻蔑的看着颜清回手里的东西。 “一个大男人,一点武功不会只知道咬文嚼字就罢了,还偏偏愿意弄那些下贱奴婢做的针线活。” “一个门主女儿大字不识一个也就罢了,小小年纪嘴里就不干不净,小心叫人拔了舌头。”于辰昏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颜伊伊冷不丁被他说了两句,心里又急又气。 颜清回向来不反驳别人,只是冷冷清清的往那一站仿佛目空一切。而今天,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凌厉。 “哼!用不着你多嘴,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明天晚上,门里设宴招待淮岭门门主段承栩,父亲说了你也得去。”颜伊伊说完就走,还狠狠地推了一下小屋的门,嘎吱嘎吱的,差点掉下来。 颜伊伊走了几步,觉着今日没让他出丑心里不痛快极了,但又想到那个好色的段承栩和颜清回的那张脸。 用不着他颜清回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等明天晚宴上,父亲把他拉到段承栩面前……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了。 ☆、那个江湖门主2 小屋里 “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见到段承栩了!”于辰昏略紧张激动。 “不是我们,是你!”系统毫无人性的反驳。 “那你做什么?看菜谱去吧,一个系统会做的饭菜就那么几样,这几个世界我都吃腻了!”于辰昏道。 晚上 于辰昏又控制不住的拿起篮子,打算再缝几针。 虽然这副身体仍然记忆了原主的做工,但毕竟芯子换了人,于辰昏缝的着实困难,速度也慢的可以。 “啧啧啧,这手残的,我看等你离开这个世界你也做不完这衣裳。”系统笑他。 “你管我?”于辰昏翻了个白眼,“菜谱看完了吗?” 系统:“……”我生成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宿主逼着学做菜! 很丢脸了! 于辰昏正缝得认真,突然听到一阵口哨声。 他顿时警惕起来,抬头看了看四周,“统儿啊,不会有人要来杀我吧。” “你想太多了。”话音未落,他就觉得于辰昏要跟他闹,又连忙道:“别怕,我会武功!” 于辰昏别无他法,放下手里的针线,艰难道:“谁?” 系统:“胆子大点好不……还以为你会出去看一眼呢。” 又是短促的一声口哨,“今日刚与公子见过,不会忘了我吧?” 于辰昏再抬眼,正是白天买他饭的那个男人。 “不知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于辰昏一秒变成高岭之花。 男人笑笑,只觉得这小公子装得太过镇定,于是忍不住打趣。 他缓步走向颜清回,懒散道:“没什么,就是吃了公子做的饭,突然对别的东西都没了胃口,就想着来问问公子,怎么办?” 颜清回看着他越走越近,周围的气势强硬,自己只能往后躲,被男人抵在床边坐了下来。 颜清回被男人的无礼逼得有些生气,哼道:“那就把东西吐出来,便不会想着了。” “那我怎么舍得?” 颜清回生的好看,薄唇凤眼,皮肤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毫无瑕疵反而嫩的滴水,男人第一次如此近的看他,便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摸一下。 颜清回看着眼前的登徒浪子,狠狠的打掉他的手。 心里却忍不住跟系统花痴,“这男的长得真好看!” 系统:“你喜欢就好,这就是你的目标人物,段承栩。” 于辰昏:“嗯?” 系统:“稳住!” 于辰昏辛苦的保持面上的表情,却见段承栩拿起了他的小篮子。 “放下!”颜清回伸手就要抢回来。 无奈身高着实不够…… “你还会做衣裳?”段承栩惊讶道。 “关你什么事,马上放下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虽然他知道,叫也没有人会来。 不过这次段承栩很听话,把篮子还给颜清回,然后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我再给你一箱金子,给我做一件好不好?” “不要脸!”颜清回气得骂出口,转头不理他,把自己的小衣服小心叠好。 段承栩自顾自的笑了几声,又在屋子里来回转悠,良久才道:“今天我先走了,不过,我们还会再见的,颜小公子。” 颜清回听到称呼警惕的看向他,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颜明武的儿子,更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 “早些休息,或者多点几盏灯,别把眼睛熬坏了。”段承栩走时无比真诚的嘱咐到。 “滚!”颜清回一个字回给他。 等段承栩走了之后,于辰昏偷摸笑了笑。 系统:“哎——还能不能行了” 于辰昏反驳道:“你懂什么,声控简直受不了啊!”他起身收拾下屋子,“你知道段承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吗?” “你等我查查啊。”过了几秒,系统回道:“有了,他是来找背云珠的,一颗价值不菲的珠子,段承栩想要这玩意儿全江湖都知道。” “背云珠。”于辰昏默默重复。“背云珠在乱山门吗?” “诶……我怎么查不到呢。”系统疑惑道,“可能是重要道具吧,不过背云珠的确是颜家祖辈的东西,只是时隔多年,早就不知下落了。” 于辰昏躺在床上,“那照你这么说,恐怕他不只是想来找背云珠吧,或者说打着找东西的幌子来吞并乱山门?” 系统有些惊讶,“这样吗?” 于辰昏纳闷,“你之前不是说了段承栩一直在吞并别的门派吗?”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于辰昏又念到,“明天乱山门就要设晚宴了,我倒想看看段承栩都想要干什么。” 系统:“那你加油啊!” 于辰昏:“系统需要睡觉吗?” 系统老实的回答:“不需要,但也可以偶尔享受死机罢工,哦不是,是休息的乐趣……” 于辰昏上下薄唇一碰,笑着道:“那就抓紧时间看菜谱吧,晚安。” 系统:垃圾宿主!毫无人性! 到了第二天,于辰昏用厨房里剩下的半颗大白菜给自己下了碗素面。 系统在一旁殷勤道:“手艺真好!闻起来真香!” 于辰昏毫不留情的揭穿,“你有味觉?” 系统:“……”真的不能不看菜谱吗?会被别的系统嘲笑的! 晚上,乱山门酒香四溢,舞榭歌台,非常“真诚”的迎接“路过”的淮岭门。 于辰昏看了看天色,便出门准备赴宴。 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都抬着装满酒的大缸往前厅搬,看来今夜门里是要不醉不归了。 听闻段承栩喜好美人,颜明武还特意准备了几个貌美的舞姬,其中还有一个金发蓝眼的,穿的也最为大胆,勾人的很。 于辰昏说道:“准备的真齐全,还特意打听了喜好。” “没想到段承栩是个好色的。”系统回他。 “怪不得昨天看他那么轻浮。”于辰昏若有所思,低声道,“还好我长得好看……” 系统有些崩溃,也不知道宿主是个颜控对任务会不会有影响。 酒宴开始 于辰昏落了座却有些疑惑,“往常都恨不得把颜清回塞桌边的假山里,今天怎么给了我个这么中间的位置。” 系统:“可能是为了方便看跳舞吧!” 于辰昏哼了一声,“怕是你想看吧,你也是个色的!” 系统盯着几个波涛汹涌的姑娘傻笑着,随便他骂。 颜明武带着手下与段承栩一行人一起来到宴席上,贤弟贤弟的叫得他自己都想吐,可又不能不招待,否则以淮岭门现在的势力,不笑着迎接估计就得直接迎战了。 这边宴席上还未完全坐满,但主角都已到场。几个舞姬便开始娇笑着在场地中央旋转,颜明武使了个眼色,那个异国的舞姬立刻踩着碎步上前给段承栩敬酒。 烛火明耀中,却只见段承栩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片刻,缓缓道:“月儿,赏你了。” 于辰昏抬眼看去,被段承栩称作月儿的人低声道谢。仔细一看,月儿居然是个颇为英气的女子,被段承栩甩出去的舞姬闻言愣了愣,却不敢反抗,笑着倒进月儿的怀里。 颜明武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好好的送给段承栩的胡姬,居然被他随手就赏给了手下人。 段承栩要敬不敬的端着酒杯,笑道:“颜门主不会介意吧,万月儿是我的左膀右臂,她好这口儿,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多让着些。” 那又能如何呢,颜明武只能跟他笑着打哈哈,显得自己大气些,心想反正除了胡姬,他还有个人要送给段承栩。 事实上,段承栩早就看见了坐在这里的颜清回,依旧是拒人万里的样子,在这一群糙汉子中显得格格不入,想让他忽略都难。 于辰昏压住惊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系统:“好看的小姐姐都喜欢好看的小姐姐呗,好看的小哥哥也喜欢……” 还没等系统说完,就被于辰昏打住,“我们是来做任务的啊,你们公司难道没有禁止员工与目标人物谈恋爱的规定吗?”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0节 没有啊,不仅不禁止而且还很赞成呦!这样更有利于做任务啊。 系统:“可你看段承栩的眼神。” 闻言,于辰昏向主席看去,然后就跟段承栩来了个对视,他赶紧移开眼睛,装做不经意的一瞥,也就没看见段承栩颇有深意的一笑。 两位门主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跟着手下的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却都没有要醉的迹象。 可颜清回坐在这,段承栩的眼睛就总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瞥。颜明武又时刻注意着段承栩的动静,心想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算是入了他的眼了。 颜明武暗自笑笑,看来说他好色的传言是真的,不枉费他留了一手,把颜清回放到中间的位置。 “来,清回啊,快给段门主敬杯酒。”颜明武摸摸胡子,声音大的想让颜清回忽略都难。 “系统!系统!怎么办,他让我给那个色鬼敬酒!他要把我卖了!”于辰昏叫到。 “可这样你才能接近目标人物啊!”系统理所当然的表示到。 “哦,那我也就是这么激动一下而已。”没想到系统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对待自己的,于辰昏瞬间冷静下来,不能让他看笑话…… 颜清回坐着不动,一旁真正看笑话的颜伊伊倒坐不住了,出声质问道:“颜清回,你没听见爹爹叫你敬酒吗?装什么死人!” 声音实在太过刺耳难听,段承栩不满的瞥了眼乱叫的颜伊伊,却没阻止。 颜清回被逼无奈,在这乱山门他实在没有过多的容身之法。他只好端起手边的杯子,站起身向主位的方向抬了抬杯子,没说一句,这杯酒就算是敬过了。 “过来些。”段承栩道。 段承栩倒不在乎他这样有礼无礼,毕竟颜清回的性子早在那天他提前潜入乱山门偶遇他时,自己就领会过了。 他只是不满距离,昨日进入颜清回屋子里时他闻到了很轻很舒服的味道,自然的环绕在这个人的身边,让他魂牵梦绕,不由得想再次闻一闻,他这么想着,嘴里也这么说了。 颜清回皱皱眉,本能的不想接近这个人。可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颜伊伊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人又怼了他几句,却被颜明武制止了。 这时,颜明武似笑非笑道:“清回,段门主可是我乱山门的贵客,你倒是走近些敬杯酒啊。”听着极为耐心的一句话,可音儿里都是威胁之意。 颜清回知道,颜明武一定没安好心,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却没反抗的法子,抿了抿嘴,起身走去。 走过去也有十几米的距离,主位下面做了许多两门的兄弟,看到这么一个好看的男子被逼着敬酒也都知道这私下是什么意思,都等着就酒看笑话。 颜清回走的这几步,可让他听得清楚。什么“小白脸”“男宠”“男妓”像是一把把刀子割在他脸上。 “敬你。”颜清回不满的直视段承栩,毫无惧色。 “这是做什么?”段承栩笑笑,“我只是想凑近些看看你罢了。” “只是看看?那看清楚了吗?”颜清回讥讽之味更浓。 段承栩拉着他坐下,趁机凑在他耳边说:“何必这么防备我呢?”又虚指着下面的人,“在这里,我是最向着你的啊。” 颜清回有些想笑,明明也是对自己有所图,却被他说的这样好听。 看他不说话,段承栩拿走他手上的酒给他换了一杯茶。 “你醉的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瞧见了……” “你说什么?”颜清回没听清。 “少喝点,这酒烈,你肯定喝不惯。”段承栩临时改口道。 假惺惺…… 颜清回脑袋里只有这几个字,不过他确实喝不了太多酒,便接过了茶。 段承栩拂了拂他的衣摆,便又与其他人谈笑,把颜清回放在一边,既不多做为难,又时不时的关照一二。 颜明武明显感觉到段承栩很满意他身边的人,却又不懂他明明都把人送到眼前来了,他还在那装正人君子。不过日后……若是想让颜清回帮忙说点好话也不是什么难事,颜明武端起酒杯,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颜清回想走,可又没什么借口,段承栩几步对他动手动脚,又以礼相待。这场酒宴过的,让他颇为难耐。 ☆、那个江湖门主3 晚宴没有很长时间,几位门里主事的早都回去了,只剩下弟兄们继续喝酒吃r_ou_。 颜清回独自回了小屋,倒有几分庆幸段承栩要与颜明武商事,不会来烦他。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晚上又来呢?”系统说。 “那可真是……”于辰昏想了想,“太木奉了!” 系统:“你是我遇见过的最不矜持的宿主。” 于辰昏一脸理所当然,“谁让你们的目标任务都长得那么好看呢?以前我活着的时候,可没遇见过这么好看的。” 所以当他看到段承栩的时候还真有些惊讶,别的世界里好看的人这么多吗? 但是看到乱山门里的人时,他就懂了,还是他运气好碰巧遇到了而已。 回到屋里,于辰昏在床上躺着休息,冷不丁脑袋发抽了一下。 “来人,去给朕打盆洗澡水!” 系统表示并不想里这只戏ji,ng。 “来人啊!” “来人!” “算了,朕自己去打水。” 系统:“……” 另一边,议事阁里。 颜明武擦擦头上的汗,“段门主,这背云珠的确不在乱山门中啊!是,我承认,背云珠是乱山门先辈的东西,可早在上一辈的时候,背云珠就流落江湖了啊。” 段承栩皮笑r_ou_不笑的与之周旋道:“江湖中的确有传言说背云珠早已不在乱山门内,可这毕竟只是传说,再说了,背云珠是何等宝物,怎会轻易流落在外……” 颜明武还要在解释什么却被他打断道:“我真心来求,颜门主还是莫要蒙我。” 颜明武喝口茶掩饰着内心的慌乱,背云珠确实不在乱山门内,他也不信段承栩就这么确信这珠子在自己手里。听他这样咄咄逼人,怕是意不在背云珠,而在他乱山门。 段承栩已经吞并那么多门派了,他若是起了把乱山门收归手下的念头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颜明武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趁机打探着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听说山青谷也在找背云珠,或许你可以去他们那打探打探线索。” 言外之意,我这真的没有啊!大侠你要不要去灭了他们? “山青谷?我有的是探子在他们那。”段承栩毫不掩饰,顿了顿,又善解人意道,“无妨,无妨,既然颜门主如此确定您这没有背云珠,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颜明武陪笑了两声,也不知他说的是真不为难还是假不为难。又想到刚才宴席上段承栩对颜清回的样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今日酒宴,那胡姬不曾入你眼就算了,可不知段门主觉得我那个小儿子如何啊?” 段承栩了然,“颜清回吗?的确非凡。” 提起颜清回,段承栩态度缓和了许多。他知道颜清回是颗棋子,是颜明武求自保而扔给自己的交换筹码。 不过他还是不准备放过乱山门,区区一个颜清回,就算不用颜家上贡,他也是势在必得的。 这边于辰昏自己累死累活的打水准备洗澡,系统却在他脑子里嗡嗡的背菜谱。 “你是不是找打?”系统的电子音吵的于辰昏头疼。 “念出来有利于记忆嘛!”系统暗搓搓的报复。 于辰昏还想说什么,只听系统突然停下来,顿了一会说:“等等,有副本,你打不打?” 于辰昏皱眉,“副本?什么副本?” “在任务完成期间找到背云珠,获得在任一世界内的一次复活的机会。” “哦……背云珠?刚才在宴席上段承栩和颜明武他们是不是也在讨论,我好像隐约听见了。” “嗯,就是段承栩最近在找的东西,怪不得之前我查不到这个珠子的下落。”系统回道,“传说背云珠是上古宝珠,里面不仅有毒药骨痕的解药配方,还曾传言得背云珠者长生不老。” 于辰昏忍不住笑起来,“长生不老……那骨痕呢,是什么?” “骨痕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毒药,这种药一个月发做一次,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仿佛用刀在骨头上划刻,所以叫骨痕。现在淮岭门和山青谷都有它,而且段承栩手里已经有了抑制骨痕的药了,虽然是半成品但效果还不错。” 系统解释完又劝道:“做吧,反正你也得跟着段承栩,到时候找机会探探线索然后提前找到背云珠就完成了。一般副本都很简单,基本白送。” “真的?那就做。”于辰昏答应下来,反正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那我接受了啊,不过……你为什么深更半夜的要洗澡啊?” 于辰昏一脸神秘加娇羞,“我觉得,段承栩今晚还回来和我幽会!” 系统无奈,“能不能换个词?” 于辰昏想了想,“野合?” 系统,“滚!” 段承栩这次来就是随于辰昏不跟系统贫了,享受的坐在浴桶里,水微微有点烫,熏得他的脸发红,于辰昏微叹出声。 “这么舒服吗?”段承栩突然出现。 颜清回吓得一抖,转身立刻撩了他一身水,狠狠地白了一眼道:“出去!” 段承栩也不恼,靠近浴桶,用手拨了拨水,“这么烫?”然后突然靠近他,看着他被熏红的脸,“很冷吗?还是……热?” “你做什么!”颜清回偏过头,语气平静冷淡,多了几丝不满。 “你爹把你卖给我了,我当然是来验货的。”段承栩毫不要脸的说。 “我……”话停在嘴边,却说不出来。颜清回想说他不属于颜家,但这么多年毕竟吃穿都是颜家供着,此时倒不知怎么反驳。 只是觉得被羞辱的越发难堪,恨不得钻进水里。 一双泛起水汽的眼睛瞪着自己,又因为生气稍稍坐起来了一些,隐约露出点两个红色。 段承栩不自觉的咽了咽,继续不要脸的劝道:“跟了我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的好像我跟了你能做成什么大事业一样。”颜清回说。 “倒不至于过的这么差。” 颜清回对这种人无话可说,半晌才道:“那我也不会伏在你身下做个男宠。” 这次段承栩到没有反驳什么,只在心里想着,恐怕这事也由不得你了。 透过雾气,段承栩摸摸他的脸,真嫩。 颜清回来不及躲,被他摸了个正着,又狠狠的躲开。 段承栩几次占便宜都被打断,心情也不好,冷冷道:“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迟早要收了乱山门,你也迟早是我的。”段承栩绕到他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环住他。“颜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江湖也没有乱山门的一方席位,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 其实段承栩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想让颜清回想的只是主不主动跟他,而不是愿不愿意。因为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颜清回想清楚了,就少受点罪,没想清楚,自己自然要用别的方法帮他想清楚。 “别太倔。”段承栩强行扳起他的下巴,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屋子。 他走后,于辰昏匆匆擦了擦身上,伸个懒腰摆弄着屋里的一盆草,若有所思。 系统,“想什么呢?” 于辰昏摇摇头,“我在想颜清回也真够可怜的了,跟我一样没爹没娘的,还要被迫做这些事。不过他娘好歹生前是疼他的,不像我。” 系统也不知道安慰什么,说:“别想这些了,你那辈子已经过完了。” “嗯,”于辰昏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无奈,“上辈子过的啊……” 既不释怀,也不纠结。 于辰昏放下剪子,“算了,睡觉吧。明天去会会颜明武,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可短短几天时间,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他连个准备都没有,就算闭上眼,他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任务和今日的宴会。 段承栩这次来主要还是找背云珠的,只是顺道收拾了乱山门。按照淮岭门现在的势力,他刚才的说辞,把乱山门归纳只是时间和心情的问题,那么…… 只要他喜欢,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他的。 但是颜明武一定不愿意乱山门覆灭,所以才把自己当众送给段承栩,卖子求荣,一定要他好看,还有那个嘴巴不干净的颜伊伊…… 系统忍不住道:“你挺记仇啊。” 于辰昏挑眉,“是啊,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系统:这是什么好事吗?居然这么简单直白的承认了? 深夜 “门主,乱山门里确实没有背云珠。”万月儿打探一番,最后报给段承栩。 段承栩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嗯,与我想的一样……”段承栩点点头,似又想起了什么,笑道:“不过颜家的那个弱子很是让我意外。” 万月儿领会,“门主既然喜欢,颜明武又有把颜清回送给您的意思,您收了就是了。” “不着急。”段承栩睁开眼摇摇头,幽幽说道:“再玩两天。” 听清主子的意思,万月儿也不敢多说,继续传达消息,“乱山门里虽没有找到背云珠,但阁里有消息,珠子可能藏在万枯楼里。” “万枯楼……那个机关楼?不是早就废弃了吗?” “是废弃了,不过里面机关重重,想进去找也很困难。” 段承栩了然道:“行吧,让他们继续查着,等这边解决完了,我再亲自去看看。” “是。”万月儿领命。 第二天上午,颜清回正在缝衣服,一个小厮过来,破天荒的说颜明武要找他。 于辰昏略微震惊,毕竟颜清回这十几年来从未收到过颜明武的一丝关注,颜明武对他就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颜家就像是从未有过颜清回这个人一样。 可今日突然找他,一定没有好事,于辰昏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为了淮岭门的事,昨天还想着去探探口风,这下好了,不用自己再找机会了。 系统:“你打算怎么办?” 于辰昏理了理衣服道:“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系统:“……我不是问你这个” 于辰昏道:“看看他能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我再决定让他怎么死比较舒坦。” 系统不屑道:“你说的好像你能对他怎么样似的,等着你被打脸哦!” 于辰昏对系统拆台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我吹吹牛逼还不行吗?再说了,万一呢……” 系统并不想再理他这个不靠谱的宿主了,自动屏蔽了他并且开始自觉地去背菜谱。 于辰昏得到消息就出门了,颜明武并未多等就见到了他。 颜清回是第一次迈进他父亲的书房,紧张的有些颤抖,还有些无所适从。 颜明武瞥了他一眼,之后的目光就再未停留在他身上过。 那一眼,有些许嫌弃,有些许厌恶,还有有些许瞧不起。 于辰昏拼命控制着自己别忍不住上去打他一巴掌,才让他显得不那么激动。 “门主……”颜清回知道,颜明武并不承认他,自然他也不会上赶子叫他父亲。 听到这个称呼,颜明武心中竟舒坦了几分,回道:“嗯,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系统!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这么心安理得的应了!”于辰昏在内心咆哮者。 颜明武不自然的捂了捂嘴,毕竟把亲子送给别的男人这种事确实不那么光彩,“那天你也见了段承栩段门主,他很是喜欢你,所以从今日起你便去服侍他吧,端茶倒水什么的,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句话,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他买了。 颜清回震惊的睁大双眼,他不是不知道那段承栩是什么人,这哪里是让他去当小厮这么简单。 他抿了抿嘴唇,看着他那个坐在主位上,形同虚设的父亲。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眼泪含在眼里,又拼命不想让它掉下来。 昨晚,段承栩说颜明武已经把他买了,他是不信的。 他以为,就算颜明武再不喜欢他,最多也就是把自己扔在这个小屋子里,让自己自生自灭了。可今日话真的从颜明武的嘴里说出来后,他才明白,在颜明武心里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颜清回不甘心,两把抹掉眼泪,“段承栩就是个色鬼!他……他昨晚进我屋子,对我动手动脚,嘴里也不干不净!” 颜明武听他说段承栩去找过他,心里有些窃喜,又听他不愿意不愿意,皱着眉头拍着桌子,“都是男人,被他摸一下你还能少块r_ou_吗?” “我……” “你什么你,让你去你就去,还要白吃白喝赖在这多久?整日无所事事,给你找个活儿怎么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颜家不养废物!”颜明武有些气急败坏,只想尽早结束这件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段承栩伺候好了,整个乱山门就要没了,到时候你也活不了!” 颜清回有些心凉,也发狠道:“难道我去伺候段承栩,他就会放过你们吗?” 颜明武揪住他的领子,喊道:“那你倒是去讨好他啊!去求他啊!” “……”颜清回踉跄着甩开他的手,往后退,终于确定了他的想法。 颜明武只想让自己去讨好段承栩,求他放过乱山门。 要是以前的颜清回势必要与他争论个你死我活,可如今的于辰昏并没有做这些无用功。他不再跟颜明武多做争辩,走出书房,吸吸鼻子,捋好刚被弄皱的衣领。 颜明武想得倒美,尚且不说自己去求段承栩他会不会答应,他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躺在段承栩身下后,会给乱山门求情,而不是求他帮着自己出气? ☆、那个江湖门主4 于辰昏低头攥紧手里的玉佩,那是颜清回的娘留给他的东西。 再抬头,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段承栩在哪儿?”于辰昏问到。 “在……我也不知道啊,你要过去找他?”系统说。 于辰昏犹豫道:“没想好,你说我是回去等着段承栩来呢,还是主动去找他呢?” 系统:“看你的饥渴程度了!” 于辰昏:“……你个老不正经的。” 系统笑笑,“那就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说到打算,于辰昏停下脚步,随手扯了扯手边的花儿,“当然是想和段承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啊!然后躺在他怀里,吹枕边风,说颜家的坏话,让他给我出头。” “没办法啊,我是个小废物……呜呜呜。” 系统:“嗯……可我真是觉得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是因为我不能偏离人设!”于辰昏又继续道:“所以还是等段承栩来强迫我吧。” 莫名开心呢! 系统:“那还真是你开心就好。” “我这不也是为了任务嘛。”于辰昏又道::“段承栩是我的目标人物,想接近又不能崩人设的贴上去……所以我刚才说的绝对是在考虑大局!” “至于颜家,颜明武现在卖的是我,而我占了颜清回的身体,灭了颜家既是帮我自己,也是帮颜清回啊。” “唉……在天有灵,下辈子好好过。”于辰昏不自觉的跑题,喃喃道。 系统:“你有想法就行,前面有人,你注意点儿。” 有人?于辰昏轻手轻脚的往前又迈了两步,躲在一块假山石的后面。 颜伊伊? 她像于辰昏一样,也躲在一座假山的后面,探出颗头却不知在看什么。 “搞什么名堂?”于辰昏不解,“系统你看看,颜伊伊看的那个方向有什么。” 过了两秒,系统说:“是段承栩,在喝酒。” 于辰昏了然,看来颜伊伊对段承栩有意思啊。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于辰昏道。 系统:“你想怎样?” “给颜伊伊心里添点堵。”于辰昏表示很开心。 于辰昏小心翼翼的换了条道,确保他走过去的时候段承栩能看到他。 系统:“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段承栩饮下一杯新茶,放下茶杯,看见颜清回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往回走。 “颜清回,过来。”段承栩叫住他。 颜清回转头,双眼通红,分明是哭过的痕迹,又看了看他来的那条路,不出所料,是颜明武的书房。 段承栩好脾气的又招了招手。 看着把自己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颜清回还是走了过去,还破天荒的坐在他身边, 段承栩微微惊讶,他没想到上次见面还那么排斥他的人,今天居然主动坐在他身边。 “怎么哭了?”可能是颜清回这次的听话,让他很受用,段承栩出奇的温柔。 颜清回摇摇头,不说话。 桌上的新茶散着温热,冒着雾气,袅袅上升又消失,颜清回就这样失神的盯着,觉得浑身无力,这十几年累的他突然不想反抗了。 段承栩给他擦擦早已干掉的眼泪,又给他倒了杯茶,“润润嘴。” 颜清回把视线移过来,就着他的手喝下了茶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段承栩。 段承栩感受到了他今日的不同往常,却没有过问,既然这么听话……他变本加厉的把人抱在自己腿上,颜清回有些挣扎,可能是顾及是在外面。 “还喝吗,再喂你一杯?”段承栩一边问一边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这是我带来的新茶,常年细泉浸着,我觉着还不错。” 于辰昏悄悄咂咂嘴,跟系统说道:“马马虎虎吧。” 系统鄙视道:“这种茶是当下最名贵的品种了,百两银子一两茶叶,皇室特供,有价无市。” 于辰昏又细细的回味了一番,道:“好茶!” 茶香又飘在颜清回面前,段承栩像刚才那样把杯子举到他面前。 颜清回低头,顺从的张嘴,段承栩却忽然把杯子拿走,自己饮了一口,嘴对嘴的给自己渡了进来。 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上来,颜清回连眼睛都没闭上,就被段承栩用舌头扫进嘴里。段承栩看他呆愣的样子,浅浅的笑笑,搂住他的腰,更用力的吻住他。 “嗯……”颜清回颤抖个不停,他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一吻过后,颜清回双颊泛红,喘着气软在他怀里。 段承栩满足的摸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今日真乖。”他还是忍不住道,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温柔餍足。 颜清回看着段承栩压不住的嘴角,低垂了眼眸,小声问道:“满意了吗?可以放了我吗?” 段承栩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道:“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亲了你这一下就算结束了吧。”段承栩给他理了理垂在额间的碎发,低头在他耳边道:“你是要一直跟着我的。” 听到这话,颜清回攥紧衣袖,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只是不死心,为什么谁都要这么对自己呢,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 不满他的样子,段承栩皱眉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说清楚了吗?” 颜清回侧过脸,顺从却敷衍的点点头,段承栩又重新把他搂进怀里,手却不自觉的滑进他的衣服里,细碎的吻从额头到脖颈。 “别……”颜清回想摁住游走在他身上的手,还偏过头去躲他,段承栩就着他的姿势,拉开他的衣领,吸允这他的锁骨,再向下吻去。 颜清回根本掰不开他,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急的快要哭出来。 “段承栩,求你了……别。” 段承栩亲够了,用下面顶了顶,带着玩弄的笑抬头看着他。 颜清回被吓得瞪大双眼,“你……” 看段承栩不理他,又像是自暴自弃的道:“至少别在这……” 他受惊的样子实在太惹人,段承栩不忍辜负,便又凑到他耳边道:“那今天晚上我去你那。” “过几天吧……”颜清回低声道,小心翼翼的往后拖延,“我就……就缓缓。” 段承栩对他今日的表现很是受用,没有过分为难,“行,随你。” 好事不怕晚,他愿意给他时间。 假山石后,颜伊伊嫉妒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本来说淮岭门要来的时候她还不愿意,毕竟段承栩不安好心,可当他们真的来时,段承栩一席玄衣,剑眉利眸,鲜有的俊逸模样,轻易的拉拢了她的心。 而如今,却被颜清回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捷足先登,颜伊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恨的转身离开。 从外面回来,于辰昏就一直躺在床上。 “系统,人家好害羞啊,过几天段承栩要来那样人家。”于辰昏坐在床上打滚,故意恶心系统,毕竟他很无聊…… 系统:“你是不是觉得系统是不会吐的,要不让你的脑子感受一下?” 于辰昏尴尬道:“不,不用了。” 两人谈论起正事,按照现在来看,还真不知道段承栩有多喜欢他。而颜明武那边,乱山门不可能就把自己送过去,完全靠自己求情来保全整个门派,颜明武一定还有别的行动。 “系统,你能不能查查颜明武那边在干什么,有什么打算。”于辰昏问道。 “你等等嗷。”系统快速追查,边查边问,“你又烧水干什么?洗澡?” 于辰昏点头说是。 系统道,“颜明武过几天会召集几位门里主事,商议对策。” “对策?你能探听到具体内容吗?” 系统道:“不能,我没有这个权限。” 于辰昏点点头。 两天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于辰昏准备着盘缠,段承栩最近也没来打扰他,估计和颜明武一样,忙着互相算计。 天色已晚,于辰昏洗完澡后顺手收拾了个行李出来,趁着段承栩还没来,走出小屋,将身形隐在黑夜之中。 “你要去哪?”系统略震惊。 “当然是逃走啊,不然等着段承栩来那样我吗?还是遂了颜明武的意,帮他说好话?”于辰昏专挑小路走,身体灵活的像只猫。 “原来你天天洗澡是为了逃走啊,你怕之后没地方洗?”系统问。 “你猜?不过走之前,得先去颜明武那看一眼,看看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办。他们武功都不低,你能不能帮我敛了气息?” 系统爽快道:“没问题。” 颜明武的书房外,于辰昏蹲地身子,借着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探听里面的对话。 “后天开动,不能再晚了,今天让门里的弟兄们都做好准备。”颜明武道。 有人试着反驳道:“可这样硬碰硬能行吗?再说了,这几日段承栩喝酒作乐,也没有要攻打我们的意思啊。” 颜明武怒道:“难道要等到他把剑指在你的鼻尖上你才开始反抗吗?段承栩此次必有行动,我们一定要赶在他的前面,先发制人,不然按照他的性子,谁也活不了!” 于辰昏听了关键性的几句,就悄悄的离开书房,向颜家厨房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在例行巡查,都让于辰昏按照系统的提示一一避开了。 倒是黑天的乱山门灯点的很少,树木又多而茂盛,挡住了视线,于辰昏走错了好几次路,但最后都让系统及时改回来了。 “这都什么破地方啊,白天倒没觉得有这么y森。”于辰昏抱怨到。 系统毫不留情道:“明明是你路痴。” 于辰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还好有系统时不时跟他搭个话才压下了心里的紧张。 眼看着快到地方,系统踌躇半天问道:“不对啊,你这一走,你这任务怎么办啊?” 于辰昏道:“所以我只带了两身衣服,和那锭金子,没带我那个天天都要做手工的小篮子啊。” “你没想走?” “我只是想被抓回去。” 于辰昏说完就觉得背后一凉,几道身影闪过,于辰昏来不及躲,撞进前面人的怀里。 段承栩顺手一接,仍然是熟悉的温柔声音,道:“这么晚了,清回要去哪啊?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在房间里乖乖等我的吗。” 声音很轻,可段承栩的手捏的他痛。颜清回不敢抬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了。 看着怀里怕的发抖的人,段承栩尽量压抑心里的怒气。本来白天还以为颜清回转了性子,想通了,却没想到他敢骗自己,故意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就是为了今晚逃跑。 还敢让自己过些天再来,说什么怕别人看见。也就是他被迷了心窍才会如此放心,要不是乱山门里设下的探子来禀报自己,自己还真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段承栩横抱起颜清回,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段承栩的屋里。 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味,让颜清回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挣扎着想从床上爬下去,却被段承栩压在身下,狠狠禁锢在上面。“段承栩,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颜清回瞪大双眼,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放了你?怎么可能呢。”段承栩力气大的惊人,稍稍用力就让他动弹不得,顺便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排红痕。“我等了你这么久,就换来你这个答案,是不是?” 颜清回被捏的痛了,停下了挣扎,最后苦苦哀求道:“不是……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不想这样。” “不想哪样?这样?”说着,段承栩低下头,在他侧颈处啃咬,与白天的亲吮不同,这次带了充分的惩罚意味。 “啊!别……别这样。”空气灌入胸膛,颜清回忍不住哭了出来,又羞又怕使得他不停的想把压在他身上的段承栩往外推。 段承栩纹丝不动,双手在他身上游走,停留在某处狠狠一拧,“不听话,居然逃跑。” 那一下疼的颜清回忍不住叫了出来,想拱起身子,却被狠狠压下去,没办法,颜清回只能低头认错。 “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跑,不该跑……” “只认错怎么行,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段承栩根本不为所动。 颜清回看他的样子才明白,段承栩本就是个没人性的怪物,既然自己惹怒了他,那根本没办法让他放过自己。 不放过自己,那要怎么对待自己呢…… 颜清回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么疼的事,比以前被颜家的人用藤条打在他后背上还要疼上几分。可他反抗不了,段承栩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烙铁,紧紧地粘在他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触摸过的地方,都是疼的。 刚开始他还能躲一下,推一下,叫出声来,喊出疼。可到后来,自己仿佛在经历一场酷刑,永远没有尽头的酷刑。 颜清回不知道自己眼睛睁没睁开,是清醒着还是昏着。身上的汗,眼睛里的泪,嘴角的血,还有某个地方滑腻的混合液…… “嗯……”随着段承栩最后一下动作,颜清回被迫发出声音。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了,不知道哪里是手,哪里是腿,只能感受到疼,无尽的疼痛和疲惫。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颜清回想不明白,很快他便无法再想,陷入昏迷。 段承栩等待余韵散尽,又继续细细的啃咬他白皙的侧颈,看着他因为承受不住而昏迷的样子,低低的道:“何必呢?” 何必不愿意呢,既然这都是你无法改变的事情,又何必去反抗呢,除了因挣扎而烙下了一身伤之外,还有什么呢? 夜里微微有些凉,段承栩舒服又满足的舒展着身体,然后随意拿了张薄毯盖在两人身上,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嗯嗯不补,第八章的嗯嗯补,嗯嗯写着写着居然写了3300个字,堪比正文了……很甜,有叫相公的梗。 谢谢支持~ ☆、那个江湖门主5 第二天清晨,段承栩是被热醒的,他身上仿佛有暖炉在烤,他还纳了闷了,明明还未入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半睁开眼,他才反应过来,是躺在他怀里的人在发热。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1节 段承栩不禁皱紧眉头,昨晚到底是他被气着了,有意的忽略了许多。 “清回,清回……”段承栩小声的叫了几下,发现身旁的人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别是烧昏了。 段承栩赶紧叫来万月儿,又吩咐下人去打水。随后轻轻的抱起颜清回,检查他的伤势。 确实有些惨,段承栩略有后悔,但一想到他昨日想要逃跑,便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许多。 嘴角有咬破的痕迹,脖颈上都是被亲出来的红痕,有几处还被吮破了。胸前也有破皮的地方,腰腹间都是被掐出来的青紫色的手印,最惨的还是后面…… 看着怀里的人紧皱眉头难受的样子,段承栩低头蹭了蹭颜清回的鼻尖,细声道:“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跑了。” 颜清回无意识的想躲,蹙着眉呢喃道:“疼……不,不要了。”这样无意识吐出来的话着实让段承栩又心疼了一番。 片刻,万月儿便提着药箱来了,欠身拜见也被段承栩打断。 “你来看看他,他……”段承栩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万月儿自然明白,也没有多问,探身到床边。看着如此姣好的人被折磨成这副样子颇有些唏嘘,却不敢质问什么。 外伤一目了然,凄惨是凄惨了些,却无大碍。万月儿抬手摸着颜清回的额头,又把了把脉,脉象虚浮无力,重按少减,于是打开药箱,先取出纸笔开了方子,交给下人去熬药。 段承栩看她一言不发,到有些着急道:“如何?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万月儿不知如何回答,大问题是指什么?是早就种入他体内的骨痕,还是他的发热或是一身的青紫。 万月儿细想了下,决定都说,并且往重了说,“颜公子发了热,属下已经开了药方,只等着把药灌进去,再用shi毛巾多擦几回身,估计今晚之前就可退烧。这身上的……身上的痕迹啊,过几天自己就都消下去了,只是后面怕是有些麻烦。” 段承栩打断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有这方面的药膏吗?给他擦擦会不会更好一些?” 万月儿略显尴尬道:“那药膏是事前用的,事后的药我得再配。” 段承栩有些不满,仿佛在怪她事先没把东西准备齐全。 万月儿假装惭愧的低下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门主做之前想什么了,现在想起有药膏有什么用,再说了,谁能想到人家第一次你就把人伤成这样。 如此一想,万月儿又起了心思道:“门主,颜公子后面的伤撕裂的有些严重,近日只能吃些流食,不可下地走动,更不可再做过激的动作,不然恐怕会落下病根,将来老了身体也会出问题。” “多久?” “一个月是挡不住了……” 段承栩又搂紧了些,吩咐道:“去打盆水,我给他擦擦身子。” 水打来了,段承栩轻轻的把人放下,弄shi毛巾,先仔细擦干净后面,这时配好的伤药也送来了。段承栩沾了些许药,小心翼翼的涂抹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弄痛了他。 颜清回吐出细细的呻吟,微微一颤,立刻就被段承栩安抚住,不停的安慰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药膏上的困难,颜清回疼得厉害,就连段承栩也出了一层薄汗,却不敢歇息,又接着换了盆水赶紧给他降温。 昨日并未给他清理,这细细一看,身上伤得都不知如何下手。 第二天下午,喝下药的颜清回退了烧,迷迷糊糊的醒来。 侍女兰三惊讶道:“公子醒了?” “你……这是哪?”颜清回嘶哑的嗓子问道。 问出口才慢慢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子,也慢慢的回过神来。 自己逃跑后,又被段承栩抓了回来,然后就是……颜清回闭上双眼,将上半身重重摔回床上,不想再去回忆,但身上作痛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帮着他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兰三看他的神情并不好,也不敢多说,“公子发了高烧,现在已经退了,只是还要多休养几天。” 颜清回知道,这一定是段承栩派来看着他的,也懒得搭理。现在他动都动不了,翻个身都觉得疼,只能偏过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兰三也静静的随侍在一旁,不敢多言。 “统子,我好难受啊。”于辰昏埋怨道。 系统轻哼一声,“该,让你作死逃走。” “我这不也是为了任务吗,你怎么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呢!”于辰昏吭唧道:“这能不能报工伤啊?” “你想怎么报?报给菊花吗?”系统嘲笑道。 “不……不了吧。” 系统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就……看看吧,反正我是知道了,段承栩对我根本不上心,就是想上我!” “别说不上心,起码走肾啊。” 于辰昏攥紧被角,“系统你果然一点都不爱我。” 身上不舒服,一直醒着实在是种折磨,于辰昏和系统聊了两句就又睡着了。半醒中,似乎有人在喊他,语气不善,于辰昏不想理。直到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咚”的一声,来人大力的把他从床上拉下来,于辰昏实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摔倒了地上。 这一下撞的是真疼,更是牵扯了昨日的伤。于辰昏疼的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兰三叫道:“门主这是做什么?公子昨日起了高烧,身上还有伤呢。” 颜明武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老子做事也敢多嘴,给我滚出去!”又转头看向颜清回,怒吼道:“你还敢逃跑?我让你去伺候段承栩难道委屈你了?你还敢跑!” 想必是听了什么风声,前来兴师问罪。可颜清回疼的根本做不出反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知道你要是跑了,乱山门会怎样吗!”颜明武继续骂道,指着他一身的破败样,“哼,不过你注定跑不了,怎么样,被抓回来的感觉好受吗?” 看着颜清回像个死人一样蜷缩在地上,身上的伤痕还没消掉,对于颜明武来说,这些都是颜清回应得的惩罚,他只觉得这伤还不够多,血还不够刺眼。 于是拿起随身携带的鞭子,用力向地上的人抽去。 鞭子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颜清回躲都躲不了,只能硬生生挨着,惨叫失声。 那一下颜明武用了十成的力气,红色的血r_ou_翻出,颜明武还只觉得不够解气。 又是划过空气的一声,可颜清回却没感觉到疼,反而是颜明武闷哼了一声,又要发力的手被迫垂下,鞭子也落到了地上。 “颜门主这是在做什么?”段承栩从门外走进来,来这一身冷气杀机,身后跟着刚才报信的兰三。 颜明武勃然色变,喘了几口气才悠悠的解释道:“我……我只是听说昨日颜清回不听话逃跑,这不,来教训一下,省得日后再给你添堵。” 段承栩不屑冷笑道:“我的人还需你来教训?” 听他语气不善,颜明武预感不祥,也不想跟他硬碰硬。 “送客!”段承栩压着心中的怒火,吐出两个字。 颜明武愤恨的捡起鞭子,却不敢泄露情绪。回头一刹那,眼里尽是狠戾,想着明天时机一到,定要他段承栩好看。 兰三把药膏放在桌旁,便退下了。此时屋子里就段承栩和颜清回两个人了,段承栩尽量避开伤口,把人抱到床上。 颜清回抿着嘴掉眼泪,他想忍住,却没办法像块木头一样不发泄自己的委屈无措。他像是被人逼在了悬崖边,所有人都要从他身上剥皮拔筋。 段承栩拿起伤药,一点一点的涂在他的伤口上,眼底划过的心疼不曾被人察觉。 那一鞭子抽在颜清回后背上,两寸伤痕,深处可见白骨。本就被折腾了一晚的人现在更是虚弱的不行。颜清回被段承栩抱在怀里,闷声哭泣。 段承栩抱着他颤抖的身子,一手轻拍着他后背,一手继续涂药,温言道:“疼了就告诉我,我再轻一点。” 颜清回不理他,伤就是伤,碰得再轻也是疼的。 觉着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被安慰到,段承栩也急了些,“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你放心,这一下我不会让你白挨的,我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疼的难道只是这一鞭吗?你做的那些,都不算吗?”颜清回气若游丝,硬挺着抬起头道。 段承栩手下的动作顿了一顿,思忖许久才道:“那还不是你不听话,非要跑?”说完把人放在床上,又叹了口气,“你何必说这些话来惹得我不高兴呢,难道我现在把你扔出去,颜明武就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讥讽,说的话更是凉了颜清回的心,他闭了闭眼,“那我现在没法活了,没有容身之处了,是吧?” 段承栩没理他,半晌才淡淡道:“好好想想吧,要如何自处。”说完,段承栩起身离开。 于辰昏趴在床上,“我好惨啊……挨了一鞭子不说,感觉我要是再不听话,段承栩就要厌烦我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系统,“是啊,段承栩的确不好接触,所以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明天颜明武不是要跟他们干一架吗,看看最后结果吧。不过我觉得最后肯定会被段承栩灭的连渣渣都不剩。” “为什么?” 于辰昏一脸娇羞,“因为段承栩很强!” 系统无奈道:“我真是难以想象,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怎么会想着自杀!” “是啊……我怎么就跳下来了呢?”于辰昏笑了笑,“现在想来,感觉很像梦啊,像是被魇着了,魔怔了。” 系统道:“唉,傻了吧唧的老东西。” 于辰昏立刻瞪眼道:“去你的,老子年轻着呢!” 系统心想:果然在这个二十多岁的敏感年纪,老要比傻伤人得多! 于辰昏翻了个白眼,又想起什么,“我还记得我以前做梦,梦着自己去吃火锅,可走到广场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自己是鬼打墙,为了让自己清醒起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非常开心的去吃火锅了…… 也是没心没肺。 “你是真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吗?”系统犹豫的问到,毕竟这种事真的很傻啊! “是啊。”于辰昏轻松的回答,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还梦到过教练让我踢沙袋,我就真的踢了一下,结果我是朝着墙睡的,脚趾头差点没折。” 系统好想去总部申请,我能不能换一个正常一点的宿主? 另一边 段承栩刚出门就遇见了万月儿。 万月儿看着面色不善的门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道:“门主,据探子来报,乱山门明日会有所行动。” “明日?”段承栩不屑到,“正好,明日便是十五,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行动。” 早在宴席那一晚,万月儿就依照段承栩的吩咐给乱山门里大部分人都下了骨痕,以便确保淮岭门要动手时,对乱山门能有所控制。而每月十五,正是骨痕发作之时,到时候别说动手了,连站起来都困难。 “属下还有一事禀告,临时纾解骨痕的药我还差一些药材没有试出来,只做出了这个半成品,药效还是有的,只是疼痛减轻的不多,还请门主见谅。”万月儿低头道。 段承栩不在意,“无事,你慢慢研究吧。”他想着,反正过几天自己要去万枯楼寻背云珠,到时候就能有真正的解药了。 “那这个纾缓的药,属下一会儿去给颜公子服下。” “不必了。”段承栩干脆的拒绝。 万月儿诧异,难道门主不喜欢颜公子,居然忍心让他受骨痕之苦。 段承栩喃喃道:“他不听话,还是让他遭点罪磨磨性子吧。” 万月儿又试图劝道:“可颜公子现在身体虚弱不堪,怕是熬不住……” 段承栩嗤笑出声,淡淡道:“你怎么这么担心他?” 万月儿的话被打断,像是有所掩饰的也跟着笑笑,“属下只是怕颜公子身体落下病根,门主日后会不尽兴罢了。” “嗯。”段承栩也不再追问,“你一会再去给他看看吧,别死了就行。” 随后,负手离开。 唉,把人留给下属,自己到处风流。万月儿在心里感叹道,现在混口饭吃可真不容易。 ☆、那个江湖门主6 进了屋子,就闻到一股血腥气。万月儿挑眉,心里为颜公子默哀。 “颜公子,得罪了。”万月儿没等他答话,便掀开被子,自顾自的给他上药。 颜清回的倔劲又上来,死压着身体不配合,“不必上药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不配浪费这么好的药材。” 万月儿好声好气道:“公子还是顺从些吧,眼下乱山门什么样想必你也知道,你身上也早就被下了骨痕这样的□□,每月十五发作,也就是明天,门主还……还不让我给你用舒缓毒性的药,公子若是不温和些,明天怕是不好熬啊。” “那便找个机会死了吧。”颜清回目空无神,毫不在意的说到。 万月儿看她如此苦口婆心却没什么效果,只能一针封了颜清回的动作,好完成自己的事情。 把了脉又看了伤,万月儿收拾药箱准备回去休息,却不经意瞥到扔在座椅上的一件衣服,层叠堆落的布料里透出一点碧绿。 万月儿被吸引住,不自觉的探出手,竟是块颜色上好的玉佩。 “放下!”这玉佩是他娘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颜清回一点也不想它被淮岭门的人触碰。 万月儿自觉失神,问道:“这玉佩是公子的?” “是,还给我。”说着,也不管身上的伤就要去拿。 看颜清回拼了命的样子,万月儿不敢再有所动作,赶紧把玉佩放在床边,却若有所思,再次回头,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颜清回看她疑惑的样子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是,我……我只是对玉比较感兴趣罢了,刚才失礼了。”说完,万月儿便提起药箱,快速告辞。 颜清回看见她头上束发的是也一只玉做的簪子,只当信了她的话,没再追问。 等万月儿一走,于辰昏把玉佩塞进枕头里,问系统,“万月儿怎么了?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过了一会,系统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我知道了……” “什么?” “你这玉佩的材质和她头上的簪子一模一样。” “都是玉?”于辰昏不解。 “不止如此。”系统道,“这两块玉出自同一块玉石。” 晚上,不知一个下午做了什么的段承栩喝的微醺,晃晃悠悠的进了屋子,声音大的很。颜清回惊得回过头,若不是动一下就牵扯一身的伤,他怕是要躲进墙里。 段承栩看他那样防备的眼神动作,笑了两声,将酒瓶饭在桌上,坐在床边安抚着他的不安。 “别怕,别怕啊……”段承栩低低的声音荡在他耳边,又用牙齿磨着他的耳垂。 颜清回想躲又不敢躲,想起白天万月儿说的□□什么的,自己心里还是升起几分惊恐。 段承栩像是浑身都围绕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让颜清回无处安放自己,只能忍着他又用舌头舔过自己的嘴唇,再往下走…… 不会又要来一次吧,今天再来恐怕自己就要死在床上了。 颜清回这样想着,不过还好段承栩及时刹了闸,估计再不停止,他自己也忍不住了吧。 “今天不要你。”段承栩漫不经心道,“听话,先休息一会儿。” 于辰昏道:“系统,你看他像不像养一只猪,明明是要吃了猪的r_ou_,却事先温柔的喂猪吃东西……” 系统,“这么形容你自己真的好吗?” 于辰昏扶额,“意外,意外……我这是病糊涂了!” 听万完段承栩说的话,颜清回听话的闭上眼,毕竟他说了不会再弄他,紧张了半天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灯罩里映着烛火惺忪,不断左右摇晃,过了大半夜,滴下来的烛红在台子上凝结。 三更鼓天,刚过子时,颜清回睡意朦胧中,身上就传来了阵阵痛意,一下又一下,刚开始还只是让他皱皱眉头,到后来骨头上的痛感直接把他痛醒。 “嗯……”颜清回蜷缩在床上,果然段承栩不会让自己好过,是不要他了,却没说不折磨他。 身上的痛感愈发强烈,颜清回难耐的隔着布料抓住段承栩的手臂,将他唤醒。 几乎是瞬间,段承栩的双眼就恢复了清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难受?” 这不是废话吗!? 于辰昏疼的都要昏过去了,可痛感又席卷着他每一根神经,刺激着他的意识,让他保持清醒。 双手像是要减轻疼痛般的紧紧抓住手边的东西,骨节咔咔作响,喘着粗气,发出濒死的气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段承栩自从被他叫醒后就这样一直半搂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其余的动作。颜清回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发出细微的声音道:“救,救我……” “嗯,什么?”段承栩无动于衷。 颜清回又拼尽力气,断断续续道:“我疼……疼。”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段承栩的声音不起不伏,听不出生气却也不太高兴,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背,“你想想,还有什么话要说。” 该死的,于辰昏就知道,段承栩果然没人性。 伴着窗外偶有几声蝉鸣,颜清回积攒下力气,缓缓说出口。 “我不逃了……听话,以后都听话。” “怎么听话?” “留……你身边,不……不想,别的了。” “乖。” 颜清回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给自己解药了吧,他想。 可终究是自己想得太好,又听到段承栩说:“忍忍吧,总要长长记性。” 于辰昏难忍的抿住嘴唇,使本就发白的嘴更加苍白。 兄弟,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被段承栩拒绝后,于辰昏一身汗接着一身汗的出,现在真是疼的连抓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于辰昏瞪大双眼看着上面,想分散一下注意力,“系统,这么刺激的药你们都不管管吗?难道不禁止吗?不保护一下宿主的身心健康吗?” 于辰昏把扎心三问怼到系统面前,只听系统漫不经心道:“不管,不禁止,不保护!” 没人性啊…… “你们是不是跟段承栩是一伙的啊,合起来欺负我!”于辰昏在脑袋里质问到。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系统僵了僵,有些心虚,赶紧道:“别急啊,我能帮你降低痛感,你等下啊。” “靠!你不早说?” “你又没问,再说了,这些是你一定要自己真正感受到的,不然做不出正常反应,那不就穿帮了?”系统赶紧解释到。 “憋说了,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于辰昏感到痛楚的确在一点点减轻,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但还是继续在段承栩的面前装作很痛的样子。 随后,系统又踹着小心思道:“你看我这么能干,就不把ji,ng力浪费在学菜谱上了吧。” 于辰昏扭紧拳头,“你看我这么耐干,能不能让段承栩那个王八蛋把骨痕给我解了!?” 系统想了想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宿主发起疯来真吓人! 又过了几个时辰,于辰昏浑浑噩噩中听见系统给他提醒,说现在骨痕的毒性已经散差不多了,没那么疼了。 于辰昏悄悄抬头往窗外看,天色竟已微微发亮。 又折腾了一个晚上啊,再这样下去怕是脸上要起痘。 看着颜清回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眼角挂的泪也慢慢干涸,段承栩知道是骨痕到时间了。 “如何了?”段承栩帮着他擦擦头上的汗,温言道。 没死……颜清回张嘴就要说这句,可话到嘴边,终究是疼怕了,就装做没力气的样子,躺在段承栩怀里装死的。 “睡吧,多休息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段承栩嘴角带笑,也不逼他,又怕颜清回想不清楚,提醒道:“记着你之前说过的话。” 第二天,段承栩没有来见他,只是派了兰三来照顾他。中午时,万月儿来了一次,照例把脉送药,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弄得于辰昏抓心挠肝的不爽。 “公子身子底就差,唉……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吧,这几天还是顺着些门主。”万月儿觉得自己真是c,ao碎了心,搞得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 可段承栩没给他顺从示好的机会,一连三天,都不见人影。他也没法问兰三,不然一定会传到段承栩的耳朵里,显得自己像是很在意什么似的。 而这几天,段承栩也没闲着。 他知道颜明武终于坐不住了,受不了自己这样要打不打的吊着他,他想率先动手,可先机早已被自己挣得,颜明武注定要输。 所以还没等到颜明武他们定下的时间,骨痕便已发作,乱山门上下能劳作的人几乎都在一夜之间丧失了行动力,更别说打他们淮岭门了。 段承栩快速清理了乱山门上下,将颜明武等人都关到临时地牢里,加以看管,顺便审讯背云珠的下落。不管背云珠是在乱山门里还是真的被人放在了万枯楼中,都只是传言,谁也不能确定。段承栩也只能派人大张旗鼓的搜寻整个乱山门,用事实来证明背云珠的下落。 y冷的地牢里,颜明武那只前天抽过颜清回的鞭子,再次发挥了它的用处,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颜伊伊和他另外两个儿子的身上。 “你还不说?哦,明白了,你是知道你这三个孩子品行不端,皮糙r_ou_厚是不是,想让我帮忙教训下?”段承栩嘲弄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背云珠早就不在颜家人手里了,我也曾寻过它,可整个乱山门都不见踪迹啊!”颜明武着急的解释到,更是无奈他那三个败家子早就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毫无骨气。 颜明武觉得一味的解释也不是办法,又说道:“段门主你是青年才俊,我知道你已经横扫了半个武林,我乱山门在你面前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只是……好歹乱山门也是个百年大帮,我愿意带着我的弟兄们追随你,为段门主效犬马之劳。” 眼下基本是无回旋之地了,段承栩对他们是要杀就杀,要留就留。倒不如自己先示好,说不定还能留有一线生机。 哪想段承栩听完一笑,道:“追随我?那你可是想多了。我淮岭门可不收废物。”说罢,便毫不留情的离开,边走边吩咐道让人继续审着。 回到地面上,段承栩抻抻筋骨,想去看看颜清回,又觉得自己现在想找些乐子,实在不想被他扫了兴。于是一转弯,换了个方向,和淮岭门的几个弟兄一起去喝花酒了。 屋子里的于辰昏还在养伤,百般无聊的只能跟系统闲聊,“你们就没准备什么给宿主闲时的娱乐项目吗?” “有啊有啊。” “什么?” “看菜谱啊!” “滚!”于辰昏没想到一串代码也能这么记仇,不爽的揪着玉佩下面的穗穗。 系统学着小品里的腔调道:“老年痴呆啊。” “嗯?”于辰昏怀疑,“你是怎么看小品的?” 系统自觉露馅,“就……就在总部跟同事一起看的啊。” 于辰昏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不好好做任务让你业绩下降并且举报你!” 系统:“……”为什么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宿主啊。 于辰昏可怜巴巴,“统统,我真的好无聊,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看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的对吗?” 系统,“刚才不还说看小品呢吗?” 于辰昏爽快道:“没问题,小品就小品!” 系统躺平,认命给他转播小品。 看了一会儿,于辰昏觉得趴的难受,于是翻了个身,揉揉硌疼的下巴道:“别放了,我不看了。” 系统,“太好了,你要在看久一点我就要被发现了。”偷偷转移小品什么的给宿主解闷,简直比学菜谱更丢人! 这几天的休养还不错,关键是补得好,一天什么也不做就在床上干躺着,硬生生的养出二斤r_ou_。可他下面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路有些不利索。 “唉,这任务怎么做啊。”于辰昏叹气,简直是一头雾水。 “别急嘛,再多等等,看看机会。”系统安慰到。 于辰昏拿起放在枕边的玉佩,把玩着下面的穗子,“统子,你看是编成麻花好看,还是打个蝴蝶结好看?” 系统,“你还真是挺无聊的啊。” 于辰昏撅嘴委屈道:“段承栩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了,虽然他那么粗暴的那样我,给我下毒,但是我一点都不怪他啊。”甚至还觉得挺爽的! 系统,“……你喜欢就好。” 于辰昏傻笑了两声,一边翻身拉他做衣服的小箩筐,一边道:“做我的新衣服,新衣服!” 只听无比清脆的一声“啪!” 系统,“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有吗?” 于辰昏惊恐道:“有啊……”然后抬手一看,他的玉佩就只剩下打了蝴蝶结的穗子了,“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于辰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把颜清回这么宝贵的玉佩打碎。本来他是想伸手去拉小箩筐的,可手里攥着玉佩的穗子,就这样一挥手……玉佩就被自己甩了出去,磕在了床沿上。 于辰昏无比艰难的拖着下半身去找玉佩其余被打碎的部分。 其中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一块玉里,赫然显现出一个圆珠似的东西,于辰昏不解道:“诶?这是什么?” 于辰昏把它放在手里比了比,“感觉很值钱的样子。” “你别动它啊!我去查查这个珠子是什么。”系统连忙道,毕竟他真的很相信于辰昏能把它卖了换钱。 于辰昏叹口气,乖乖坐好。不过是珠子的话……这个世界里貌似就出现过背云珠这一颗他知道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等了两三秒,系统激动道:“是背云珠,背云珠啊!” 于辰昏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你不激动?副本打完了啊!”系统道。 “激动激动,不过这也太容易就找到了吧,简直是白给啊。”谁能想到搅得半个江湖都不得安生的背云珠,居然在乱山门一个不受宠未正名的人的手里呢? 系统笑了几声,“第一个副本嘛。” “行吧。”于辰昏道:“可我要怎么处理这个呢?还不能被别人发现。” 系统,“藏好。” 于辰昏道:“要不吞了吧,这样保险点。” 系统无奈道:“可你要是排出来了,怎么办?” 于辰昏有些心塞,“那我还是藏好吧。” 系统日常想换宿主。 “我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缝我的小衣裳。”于辰昏双手颤抖的说。 系统,出息呢?欺负我时候的厉害劲儿呢? ☆、那个江湖门主7 晚上,于辰昏还是勤勤恳恳的缝着衣服。 “系统,快,救我,我停不下来了。”于辰昏叫到。 系统无所谓道:“那就一直缝着吧。” “你都不陪我玩了。” 被骗惯了的系统无动于衷,“难道不是你总欺负我,让我留下的后遗症吗?!” 曾经善良可爱单纯的我,却被恶毒的宿主摧残,简直不要太惨。 于辰昏还要说什么,却被系统打断道,“有人来了。” 于辰昏垂下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一会儿,段承栩便推开门。时别多日,又见颜清回,是少有的安静深沉样子,看见自己进来也就抬了个眼皮,没有丝毫反应。 这一场□□,一场病,像是磨没了他的ji,ng气神儿。 “感觉怎么样,身上可还有不爽的地方?”段承栩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亲,一如既往的温柔道。 颜清回摇摇头,本来他在穿线的,硬是被人拉过手也不拒绝,抿了抿嘴,顺从着停下了手里的活。 段承栩看他并无消瘦,想必这些天下人把他照顾的很好,只是看着没什么生机,想来再养几日也就好了。 颜清回今日实在温顺得很,他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的看着他的五官,无可挑剔。除了眼神,以前颜清回的眼神也是淡漠的,却有感情,喜欢的厌恶的,总是能透过瞳孔显露出来的。现在,除了淡漠,剩下的就是无神。 可不能要求太多,段承栩安慰自己。然后低头吻上颜清回的嘴唇。 不出意外的,他没有被推开。颜清回也只是僵了一下,最后认命般的闭上眼,不去看他。 一吻过后,段承栩狎昵的帮他抹去嘴唇上残留的唾液,将手举在两人之间,含笑盯着他。 颜清回脸色愈发难看,段承栩也见好就收,自己轻舔了下,然后倒在颜清回的肩上,暧昧着笑道:“真甜。” 颜清回也不理他,权当身边的人是空气,继续仔细的缝着手上的料子。 他突然穿进来,就算身体记得怎么做衣服,一步一步的该怎么穿针引线,可他上手还是十分困难的。心里却又觉得一定要把这衣服做好,所以一下又一下缝的认真,即使慢点,缝的也是整齐绵密的。 “给谁缝的这么认真,上次就看你在做了。”段承栩难得好奇的问到。 颜清回漫不经心道:“没什么,给自己做件衣服罢了。” 当初他拿到这件衣服时,衣服还未成形,所以他也不知这衣服究竟是要给谁做,做成什么样的。那既然不知道,索性给自己添件新的。 段承栩自觉的拿过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清回如此手巧,不如给我也做件衣服吧。”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也不用有什么花纹,做最简单的那种就好,我瞧着你手里的这件就挺好。”这说的,到让颜清回非答应不可了。 手里的布料细腻柔滑,茶白色的颜色很是低调,段承栩向来偏爱深色,却偏偏觉得他手里的这块料子也是好看的。 颜清回的手顿了顿,这一件衣服就够为难他的了,怎么这人也要。 他不知该怎么拒绝,半晌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只是……我还不太熟练,你怕是要等一等。”颜清回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 “无妨无妨,反正你又不会跑了。” 此话一出,颜清回僵直了身体,满室寂静,连呼吸声也几乎不可闻。 是啊,他不会再跑了,上次连乱山门的门都没出就被抓了回来,狠狠惩戒了一番。如今乱山 门内处处皆是眼线,两边的人都不会让他迈出一步大门的。 当下实在不是个往事重提的好时机,奈何段承栩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终究是自负,一点也没想颜清回的感受。 可想了又能怎样,天注定,他就是要被困在自己身边的。 一想到这,段承栩未免又回味了一番那晚的春光。这几日虽去了花柳之地,可尝过山珍海味又怎能咽下那般粗鄙之食,愣是把花魁姑娘都叫来,自己也不想下手舒缓,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藏在屋里的娇儿。 若是放在以前,风流成性的段承栩实在不敢相信也不能忍受自己会做出这番“牺牲”,今天可要讨回来些。 这样想着,段承栩一手去接颜清回的衣带,一手把他手里的针抽出来,以防误伤。颇为情真意切道:“身上的伤可还好些了?” 颜清回绷紧了身子,感受到了他呼在耳边的热气儿,小声道:“没有……” 怕他不相信,又着急道:“万月儿说了,一个月之内都不能。况且我这几天走路什么的还是不舒服。” 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羞耻心,颜清回才能在段承栩要发昏之前把这些说出来。 段承栩听了直皱眉,“啧,真麻烦。”觉得扫兴,但又不能再来强的。明天得再让万月儿来看看,赶紧给他弄好。 “那便用嘴吧。”段承栩道。 颜清回猛地瞪大双眼,他说什么? 用哪? 做什么? 段承栩看他惊异的眼神,没可怜他反而觉得好笑,“你的嘴总没受伤吧。” 颜清回仍是愣愣的没什么反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他一想便觉得无法接受。 段承栩看他失神的样子,拍拍他,伸出手在他脸上摩挲着,触手细腻温和。 这几下仿佛是在提醒他该有所动作了,更是提醒他别做不该做的事。 一次过后,颜清回双目无神,刚被逼着咽了他的东西,现在只觉得麻木绝望。竟是连这种肮脏的事都做了,真想割掉自己的舌头,拔掉所有的牙齿,但那又有什么用,若是想真干净,就应该一把火烧了自己。 段承栩满足的叹出气,用手指将漏在外面的液体在送进他嘴里。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段承栩道。 “那便挖了我的眼睛吧。”颜清回实在装不出之前的样子,有气无力道。 他什么都做了,什么都不要了,底线被一次次压低,就只为了活命,为了不受骨痕之苦,为了不被粗暴的对待。 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2节 段承栩挑眉,“怎么会?”又低头附在他身上,“我可舍不得。” 他是真舍不得,因为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心仪的人,却把他弄残弄傻。他也觉得两人不会到那种地步,因为他感觉到,颜清回已经在慢慢转变,变得学会开始放纵自己,学会开始迎合他。 “你知道吗,整个颜家都已经被我拿下了,就在三天前。”段承栩有些得意的说,“会武功的都被我为喂骨痕,那几个欺负你的人,包括颜明武,颜伊伊,现在都在地牢里关着呢,开心吗?只要你跟我吹吹耳边风,想怎么折磨他们就怎么折磨。” 明明是为了拓展淮岭门,为了增加自己的势力,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为了给自己报仇,讨自己欢心一般。 颜清回心里不舒服,也不想理他,“我想去洗漱了,门主自便吧。” 乱山门竟已被段承栩收入囊中!即使他平时再怎么隔世,他也知道乱山门在江湖中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帮派,这自从段承栩来,不到半个月…… 颜清回由内而外的溢出冰冷,乱山门尚且如此,自己恐怕也在劫难逃。 果然是没办法了吗,这辈子就只能作为一个没有廉耻的人继续存在,那以后,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 段承栩的讨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有些不开心,却还是放他去清理,然后躺在床上等他。 颜清回洗漱后回到床上,看着段承栩没挪地方,也只是看了看他,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看他略微疲惫的脸,段承栩也不忍心再折腾他了,将他抱到自己怀里,便一齐睡去。 习武之人的胸膛硬得很,颜清回枕得并不舒服,只觉得心累,不同于身体上的,是另一种足以让人崩溃的难受。 第二天清晨,段承栩起身准时练武。 就算再荒 y 无度,练武可不能荒废。段承栩起身,看见身边安然的人,由内而外的升起一种满足感。 这些天颜清回确实很听话,即使是他不愿意,强忍着,但表现出来的样子足以让他满意。他不想逼他太紧,毕竟来日方长。 其实颜清回早醒了,就在段承栩穿衣服的时候,声音很小,可近来他一直休息不好,稍微有点动静便会被吵醒。 醒了之后,他并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段承栩还没走,他不想面对他。 可闭着眼睛,又忍不住几番思量,思量自己今后该如何是好。 系统,“别在那装抑郁了。” 突然听见系统那冰冷冷的电子音,吓得于辰昏一抖,抖完又一阵后怕,段承栩可别发现他醒了。 而段承栩不可能没感受到床上的人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大了,惊着了他。他赶紧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轻抚着他。 系统,“我有这么可怕吗?” “废话!,你这样突然出声很吓人的好吗?”于辰昏抱怨道。 系统委屈,想说的话只能憋在心里,等段承栩离开后才敢再次出声。 系统,“我可以说话了吗?” 于辰昏扶额,你不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好吗!?弄得我好像很不通人情很不讲道理一样。 系统继续装可怜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于辰昏倒吸一口气,“停!别在这跟我装。” 系统顿时冷笑道:“明明是跟你学的。” 于辰昏捏拳,“你个丑不要脸!”亏了刚才他还小小的自责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话伤着了他。“说正事哦,乱山门现在什么情况?” “就是你段承栩说的那样,被他全面控制,流弊!”系统异常骄傲。 “还真是……很厉害啊!”于辰昏也跟着激动。 他又想了想,“可我怎么办啊,现在还真是毫无还手之力,得让我好好计划一下。” 系统,“我相信你,我可不想再换一个宿主了。” 于辰昏心想,你总换宿主怕是因为你自己是个垃圾系统吧。 不过他没说出口,万一大家的系统都这样呢?所以说不说都还是要靠自己。 眼下他手里有背云珠,却不知这珠子有什么用处,骨痕的解药他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能给自己解毒,不然段承栩肯定起疑,到时候背云珠没了不说,还指不定他会用什么别的□□来控制自己。 命苦,命苦啊! 清晨,露珠微垂,静谧的阳光映在地上,却难以缓解丝丝凉意。段承栩照例练武,几套动作行云流水,却不缺杀伐果断之意。 万月儿静候一旁,略有些不安。她本身在美人乡,也不知门主何事,就被人拎到演武场来了。可来都来了,门主却不理她,就把她往旁边一扔,难不成是让她来欣赏门主的武功?或是陪练? 她搓搓手,回去定要窝在明柳怀里喝碗姜汤驱寒。 终于等到门主大人练完武,万月儿堆着笑迎上去,“门主真是武功盖世,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独步天下啊!” 段承栩懒得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瞥,便进了屋,万月儿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跟上。 “我问你,颜清回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段承栩用下人早就准备好的茶漱了漱口,缓解了剧烈运动后口中焦灼之感。 万月儿一愣,“好了,早好了啊。”烧都退了,不就是些皮r_ou_伤吗,有什么好不了的。 看她如此确定,段承栩皱皱眉,“你知道我说的是他哪的伤吗?” “哦!”万月儿恍然大悟,“那后面的伤啊,那处娇弱,又是第一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自然痊愈不了。”何况门主还那么……是吧! 说完,她便觉得段承栩向她飞来一记刀子,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 能好能好能好,只要门主想分分钟就可以好! 冻得实在不行,她立即改口道:“但要是小心些,事前做足,多抹些药膏,润滑润滑,也不是不行……”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只能委屈颜清回了。回去自己一定要好好研究,认真研究出更温和的药膏。 段承栩听完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弄得他好像在强人所难似的,但万月儿向来是有分寸的,她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或者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万月儿看着上座的人松了口气儿,又道:“门主,之前舒缓骨痕的药不是还差些药材没有找到吗,如今属下已制作完成。” “哦?这么快吗?”之前几年都没研究好的药,怎么就突然做好了。 段承栩不自觉的想到,难道是因为……颜清回吗? 有些想法一出来,就再不能收回去。也不怪段承栩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只是自从万月儿第一次诊治颜清回后,他就清楚的察觉到万月儿对他特别的关心。不说当时的细心诊治,之后更是每天都去把脉换药,万月儿做他属下多年,他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实在不是热心肠的人。 现在就连舒缓骨痕的药都研制出来了……段承栩摩挲着茶杯,看来要派人去查查。 ☆、那个江湖门主8 另一边,于辰昏这些日子因为养伤吃的都是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如今觉得自己恢复的不错,便起了心思。 看着面前的一碗白粥,虽然添了虾仁干贝之类的东西,可连吃了这么些天也实在是难以下咽,于辰昏冲着系统喊道:“我们去做好吃的吧,我好饿啊!” 系统心想:终于是要验收了吗! 听不到系统的回答,他也不急,开门就往厨房走去。这一路上竟没人拦他,于辰昏装作看风景似的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一个人。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明面上没有,背地里看着他的怕不会少。 到了厨房,于辰昏看着丰富的食材,肚子更饿了。不用像以前那样捡别人给他剩的烂菜叶子,心里多了几分高兴,哼着调儿拿了几样爱吃的,便对系统道:“来吧!” 系统无奈,c,ao纵着他的身体开始做饭。毕竟是系统,对食材的把控简直ji,ng确到了极限,不一会儿于辰昏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 “呦,给自己开小灶呢。”轻快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想起。 系统一下停了动作,将身体的自主权还给于辰昏,可他却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的一缩手,原本留在手上的碗就这样掉了下去。 可段承栩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拯救了差点掉地上的饭。 “嘶,真烫。”刚出锅的炒菜热气腾腾,段承栩赶紧把碗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捏颜清回的耳垂降温,“吓着你了?” 颜清回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乖巧的点点头。 我的食物不会就这样沦陷了吧! 于辰昏顾不得别的,双眼简直黏在了那两碗菜上。 段承栩看他那副馋猫的样子,“上次尝你手艺就不错,今天还有没有我的份?” 于辰昏有些不乐意,但也不好拒绝,勉强道:“有。” 有个六!自己一个大男人,就这两碗菜还不够塞牙缝儿的好吗?现在还要让他分给别人!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颜清回盛了两碗饭,眼疾手快的夹了一大块r_ou_,吃的满嘴流油,终于是慰藉了自己这些天饱受折磨的胃啊。 可终究是他眼睛大肚子小,他的身体向来吃得少,消耗的也少,只堪堪吃下半碗饭就觉得有些撑,他只能停下筷子,继续闻味。 段承栩看他如此着急的吃法难不成是怕他抢了他的食吗?他笑笑,只觉得颜清回如此小孩子般的脾气,愈发可爱。 看他吃饱了,段承栩也能放开了吃了,“我总觉着今日的饭菜与上次吃到的不同,不过也是好吃的,清回可手艺真好。” 于辰昏眯眯眼,似看透了一切,呵,男人!不管真假,竟会捡些好听的来说。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淡淡的嗯了一声。 段承栩也不恼,两个人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吃饭说话,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办些事情,后天才能回来。我回来后,我们就要启程离开这里。”段承栩道。 “去哪?”这话题燃起了颜清回的兴趣。 “当然是回淮岭门了。” 此话一出,颜清回刚刚神采奕奕的眸子立刻失了色,染上了些许不安。段承栩看出了他的情绪,安慰道:“你肯定是要跟我走的,淮岭门那边风景好,水土好,比你一辈子在这里干呆着不好多了?你若想读书学习,到了那边我便给你请个教书先生,平时有事没事我就带你出去逛街游玩,可好?” 作为一个男宠,段承栩给的态度和生活是无与伦比的,甚至颜清回听出了一种骄纵宠溺的味道。 可他也不敢确信那人会对他这么好,于是小声问道:“真的?” 段承栩知道他是心动了,目光真诚道:“自然是真的。” 段承栩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不经世事,却对所有人都带着防备,敏感多疑。 除了喜欢他那张脸,自然多了几分怜爱的感觉,所以他想,只要颜清回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身边,他自然会将他喜欢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吃完饭,颜清回下意识的要收拾碗筷,却被段承栩拦住,“哪能还让你做这些事,走吧,会有人收拾的。”说完,他自然而然的牵起颜清回的手。 一路上,他都没有放开,两人十指相扣,甚是亲密的并肩而行,借着阳光的余晖,若是不知道其中关系,定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微风穿过树叶迷了颜清回的眼,也捎带着迷了他的心。 若不是这样的开始,该多好。 今天是他第一次有人陪着吃饭,有人夸他厨艺好,有人牵着他的手陪他回家。原来有人陪伴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自己这么多年竟没经历过。 段承栩看他如此失神的望着自己,“怎么了?” “没……”他狠狠的掐了下自己,觉着自己真是糊涂,怎么能对这个人动心呢。他强上自己,给自己喂□□的事怎么能因为这几件小事就忘了呢。自己一定要另寻时机,再逃出去…… 气氛实在好的不行,段承栩甚至有些想腻在这屋子里不去办事了,可多年的理智终是占了上风。他狠狠的亲了亲颜清回,在他身上留下一排印记宣示主权。 “等我回来。”颜清回被亲的瘫软在床上,小声嘤咛着什么,他抚摸着身下人微微颤栗的肌肤,耳语调笑道:“可得养胖点,不然我怕你受不住……” 颜清回气的捶了下他的胸口,却被他捞起手放在嘴边亲吻。 他眼中净是不舍,弄得颜清回都不知这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了。 那人彻底占够了便宜终于离开了,于辰昏摸着身上的红痕,心中仍是有着压制不住的悸动。 随后捂住脸,真是丢人,上辈子他至死都单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到了现在他才发觉这真是太不好了!弄得他被人随便一撩拨就软的像滩水,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就更控制不住的心动。 他真是觉得系统选错人了,这么会撩的一个目标人物,他可受不住。 系统,“你要不念念清心咒?” 于辰昏仍没把头抬起来,“不,不用了。”是了,他根本不想清心,他生前从未感受过的感情,一直渴望的心动,在刚刚,段承栩都给了他。 他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他贪图。 怎么可能不贪呢,虽然他也不确定段承栩是真的喜欢他,可刚刚那样情真意切的眼神,自己怎么能不陷进去呢? 他没经历过的,他最渴望的的感情像只网,刹那间,他无法逃脱。 他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理系统,就这样静静的思考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万月儿照例来给他看身体,其实她早就可以不来了,只是那次认出了玉佩,感念故人,让她有些挂着颜清回的伤势。 看到颜清回正常行走时,她也放心了许多,还好昨日门主着急去万枯楼拿背云珠,没有再乱来。 这次她带了许多瓶瓶罐罐的药,都是那时候要用的,她不知门主会不会心疼颜清回,就只能盼着他自己别再暗自伤神,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可她给颜清回东西时,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 难不成想通了?还是……门主又出了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招数来威胁他? 她还没来的挑个合适的词语问出口,便听到,“谢谢你,这段日子一直照顾我。”颜清回道。 万月儿有些惭愧,道,“应该的,应该的,都是我份内的事情,你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派个人去找我也行。” 颜清回看她如此和善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你对谁都这样吗?” “啊?”万月儿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自然如此,我身为医者,必定身怀仁慈之心。”说完这话,恶心的她自己都要吐了。 她一生放荡不羁,走南闯北杀人如麻,还仁慈?可为了不让颜清回起疑,没办法,只能给自己扣顶高帽子。 “原来如此,那真是辛苦你了。”颜清回诚恳道。 万月儿有些不解,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察觉了自己的心思呢,可她明明觉得自己做的没问题没破绽啊。 其实真不是万月儿有多照顾颜清回,实在是她以前对待病人的态度太恶劣!门里要是有点病的几乎不敢找她看,宁可多花点银子两头奔波。 颜清回努力想从万月儿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来证明他的心思,可惜万月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连个小慌都撒不了。 过了一会儿,万月儿似是欲言又止。 于辰昏便道:“若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万月儿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体内的骨痕……有些麻烦。” “麻烦?” “是,你不比习武之人,我虽然制出了能够纾解疼痛的药,但药效会慢慢减弱的,也就是说你吃了这个药可能几次后就不管用了。” 不管用了?于辰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如果不管用了,而段承栩有没有背云珠,做不出解药,那不是得疼死吗!自己可不想每个月都要那样要死要活一次。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万月儿话锋一转,“或许……你愿意练武吗?” 于辰昏瞪大双眼,练武? “这……” “习武的话,能够帮助你强身健体,在骨痕发作时,你的抵抗力自然强一些。”万月儿解释道。 “可练武的话,段承栩……他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这你大可放心,我不教你内功心法,你没有内力,门主是察觉不到的。而且门主经常在清晨和中午练武,练后照例要去议事厅,我可以趁那个时候教你。” 此话一出,于辰昏就纳了闷了,不修内功,光练体力和拳脚功夫,会有用? 虽然他心存疑惑,但还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待她走后,于辰昏道:“虽然万月儿不承认,可我觉得她如此尽心的照顾我一定有别的原因,在加上那枚玉簪……还有,她刚才让我练武这件事我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系统同意道:“我也觉得有些不解,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就凭她头上的簪子和你的玉佩就足以证明你俩或者她和颜清回的母亲有联系。你有什么打算?” 于辰昏摇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但还得瞒着段承栩,也是麻烦。不过,段承栩要是发现他找到的背云珠是假的,他会怎么样?” 系统,“他还不一定能找到呢。” “嗯?怎么回事?”于辰昏惊讶道。 原来,山青谷也一直在寻找背云珠,两拨人都得到了消息,可段承栩在颜清回这温柔乡里蹭来蹭去,硬是往后拖了两个时辰才出发,也就是这两个时辰,让山青谷的人抢了先机。 万枯楼外,段承栩望着这人去楼空的地方,轻描淡写道:“行吧,明日找几个弟兄,把珠子从山青谷那偷出来。” 属下们有什么办法呢,是能应声道是。想他们门主英明一世,风流了半辈子,居然为了一个刚到手的人错过了时机。 实在是……该! 背云珠拱手让与他人,段承栩心中竟升起一阵窃喜,终于能早点回去抱颜清回了!省的在外头风餐露宿,一个人守着冰冷的被窝,哪像在家,有温香软玉在怀。 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段承栩便又回到了乱山门,颜清回还在缝他的小衣裳,被吓得刺伤了手,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段承栩心疼的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舔着舔着就变了意味。 自从上次尝到了甜头,到现在,两人已经大半个月不曾做过了,段承栩最近又想念的紧,顺势就把人扑倒在床上,也不管第二天是不是要出发。 又是一夜春宵,这次段承栩却很温柔,用足了药膏,更是时时抚慰着颜清回的身子,所以在最后他抱着颤抖着的身子时,他知道,颜清回也舒服了。 颜清回是在马车上醒来的,身下是柔软厚实的毛毯,虽然晃晃悠悠的,却比寻常马车要稳固许多。 “醒了?”段承栩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还在段承栩的怀里。他想动动身子,却被那人按住。 “别动,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你不让我动我怎么知道哪不舒服!? 颜清回没听他的,硬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段承栩也不敢对他来硬的,便时时扶着他。也多亏了段承栩扶着,这一晚上翻天覆地的,颜清回还没坐起来就觉得腰下一软,又倒在了他的怀里。 “嘶——”颜清回轻哼出声。 “疼了?”段承栩抱住他,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让我看看。” 他下意识的赶紧捂紧不让看,“不疼……” 段承栩顺势握住他的手,“真的?” “真的。”颜清回被问的双颊泛红。确实不疼,但就是不舒服,涨得厉害。 “那好吧,刚刚已经给你上过药了,等晚一点我在检查。”段承栩装作无奈妥协道。 颜清回赶紧扯开话题,“这是……马车?我们要去哪?” “回家,回淮岭门。” ☆、那个江湖门主9 淮岭门吗,如此陌生的一个地方。颜清回咬咬下唇,他自小长在乱山门,从未出去过,虽然在这过得并不好,但他却把这当成了家。如今,乱山门覆灭,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更是对未来感到一片迷茫。 要随着这个男人去淮岭门吗?到了那里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他不知道,甚至不敢想。 昨日那晚,段承栩温柔的像是水,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可他又能宠爱自己多久呢,或者……他现在真的喜欢自己吗? 怎么可能喜欢呢,不过是看着自己没世面,空长了张脸,好控制罢了。自己也不过是从一个坑掉进另一个坑,未来仍是暗无天日的。 若是能逃走…… 万月儿说要教自己武功,多了些拳脚功夫,那逃走岂不是更方便? 那现在,自己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吧。 “你明知道今天要赶路,昨晚怎么还那样。”颜清回有些抱怨,但昨晚叫得嗓子不舒服,自己有些发腻的声音,倒更像是在撒娇。 一听这声,段承栩心都要化了,真是不知道,他撒起娇来真让人受不了,赶紧认错道:“是我不好,还不是太想你了,我给你揉揉腰好不好?”说着就真的老老实实的隔着被子,给他按摩。 “你晚上想吃些什么,一会儿就要到下一个镇子了,我提前差人给你备好。” “那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客栈歇息了?”颜清回道。 这马车再宽敞柔软也是活动着的,地上的土路一颠一颠的坐的实在辛苦。 听他的话,段承栩倒觉得自己疏忽了,昨晚欢好一夜,这马车他肯定坐着不舒服,于是立即吩咐下属,到下一个城镇便休息一夜,明早再走。 来的属下一脸震惊,这才赶了半天的路,怎么就不走了?再一看段承栩怀里抱着的人,门主怕是开始怜香惜玉了。 安排好后,段承栩点点他的鼻子,“算算日子,我们到淮岭门地界的时候再过短时间就是花缘会,到时候带你去看热闹。” “真的?”颜清回惊讶道。 他在乱山门时就时常听到下人们讨论各种节日和庙会,那一天总有仆人会偷偷溜出去玩一玩,若是没出什么大问题,管家也是不会过多则责怪的。只有他,从来没有机会能出去,只有羡慕的份儿。 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段承栩知道这是说中他喜欢的了,终于不再像个刺猬似的扎着毛了,他也跟着变得有些期待。 到了镇子,段承栩不管他害羞,更不顾下属的眼光,仔细的裹好被子,连脚尖都不放过, 双手一搂,就把颜清回抱在怀里,向客房走去。颜清回脸上红的不敢抬头见人,只能环住他脖子,将脸埋在他怀里。 这姿势,段承栩受用的很,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第二天上午,他们一拨人才再次出发,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门主的小情人睡好,养好ji,ng神免得受不了这舟车劳顿之苦。 下属们也没有意见,他们风餐露宿的过惯了,皮糙r_ou_厚的,这突然来了个娇嫩的,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就当放假休息了,况且还是门主要惯着的人。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再加上万月儿之前给他调理的得当,颜清回只觉得今日神清气爽,坐在马车里左顾右盼,打量完了车里,又掀开帘子看外面。 看他如此兴奋,段承栩也不拦着,伸出下巴轻垫在他肩上,道:“要不,带你出去骑马?” 颜清回像昨天那样惊喜的回头看他,段承栩看他如此期待的眼神,又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骑马。” 颜清回迟疑了片刻,有些谨慎的在他脸上轻轻的贴了一下,然后快速撤离。 段承栩却没放过他,紧贴上去亲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是嘴唇。 可不能再继续了,不然不仅不能骑马,恐怕还要在下个镇子多停两天了。 第一次骑马,即使有人带着他,颜清回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生怕掉下去。段承栩看出了他的紧张,扣住他的腰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如此低沉的声音,让他多了几分心安,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路边的小商贩们吸引了。 段承栩叫人给他买了不少吃的,颜清回果真是放心了,还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去够吃的,还好段承栩手快,及时把人给捞了回来,却不忍心打扰了他的心情,就只能在后面更加小心的护着他。 多日的平静,看似美好的你情我愿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快到淮岭门。 这小半个月的马车坐的颜清回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自小养在深宅里,虽然没有人伺候但也不用他做什么粗活,可这几日着实是难受得很,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 而不出什么差错,明天就能到淮岭门了,一算路程段承栩便有些收不住。 这些天颜清回既听话又撩人,每天顺从的我在他怀里任他上下其手,前段时间他还能怜惜着些,怕他身体不舒服更受不了坐马车的苦,而明天就要到地方了,晚上歇在客栈里时,段承栩从身后抱住他,顺手解开他的腰带,一只手向上去,另一只手往下走。 感受到身后人的情欲,颜清回推了推他,干脆道:“不要,我不舒服。” 而段承栩听到他柔顺的声音,心里那股火便烧得更旺,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听话,明日就到家了,今晚先让我尝尝味儿。” 看他没有要停的意思,颜清回也不由得急了起来,推了他好几下,“那你就忍到明天啊,我不想做!” 多亏了这几日两人的温情,要是放在他刚被那人困在身边,吃了苦头的时候,他是定不敢如此反抗的。 段承栩看他也是有些恃宠而骄,有些不满。看他这样又要犯倔不听话,顿时疾言厉色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手上一发狠,用腰带从后面绑住了颜清回的手,让他不能再反抗,继续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身份? 颜清回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该是什么身份?” 此时,颜清回若是说些软话,说些好听的这事也就这样了,可偏偏他嘴里也不饶人,梗着脖子质问道。 真是的,本想着跟他好好在缠绵一次,只要他不这么倔,自己必定把前戏做足,好好待他,可他非要这样,段承栩狠狠的贯穿了他,他就不信磨不平他这个性子! “你说呢?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不过就是个丧家之犬,要不是我看中了你这张脸,你现在也得像颜明武那样被锁在地牢里,锁到死!” “我宁可被锁到死!”颜清回崩溃道,话音刚落,“啪!”的一下,巴掌声响起。 颜清回被段承栩打的偏过脸,嘴里瞬间泛出血腥味,抖着身子红了眼眶。 果然这几日的温存都是假的,没有人会真心对他好。 段承栩是真的被他气极了,这些日子自己敛了脾气好好对他,就换来他这一句话吗?既然他是这样想的,那自己就不必再怜惜他了。 快到黎明时,颜清回也差不多被弄断气了,却一直没昏过去,段承栩最后朦胧的听到他呢喃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第二天,因为颜清回惹了段承栩不高兴,被一个人扔在了马车里,段承栩像是眼不见心为静似的,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颜清回就这样腰酸腿痛,头晕目眩的在马车里迷糊恶心了一整天。 系统,“让你昨晚反抗,被绑了吧!被艹了吧!” 于辰昏仰头,像个死尸一般的盯着车顶,“这不是为了符合人设吗!?再说了,我不死,段承栩就不可能找到背云珠,那骨痕的解药也不可能被做出来。万月儿又说了,她做的那种半成品的药,药效一次比一次弱,所以啊,我一定要在药效没有之前完成任务。” 毕竟骨痕真的是太疼了,就算系统能减轻疼痛那也是种无法忍受的折磨啊! 系统道:“所以这就是你昨天拼死不从的理由?” 于辰昏道:“总不能一直这样恩恩爱爱下去吧,虽然我很想!” 系统,“……” 还是那三个字:不矜持! 到了晚上,进了淮岭门,马车也不能再走进去了。 一个下属掀开车帘道:“已经到淮岭门了,这位……这位公子,请下车吧。” 颜清回无力的抬抬眼,到了?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庆幸的是终于不用再坐马车了,这古代的马车坐起来要人命啊!而失望的是,他还真想多趴会儿,就什么也不用管,也不用有人来搭理他,他想这样躺一辈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试探着动了一下,嘶——倒吸口凉气,让他瞬间明白了轻举妄动的意思。 该死的段承栩,果然拿他不当人养,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没办法,于辰昏只能强忍着各个地方的不适往外连蹭带爬 终于到了车门口的位置,于辰昏吐出一口气,迈开腿,眼珠子一转,腿一软,果断踩偏,摔了下去。 “嗯哼……”颜清回痛苦的闷哼出声,周围的人既不敢接又不敢扶,毕竟那是老大的人啊,谁敢动? 这一下摔的,颜清回是彻底没了力气,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支撑不住的再次倒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他觉得难堪的不行,更是恨段承栩恨得牙根痒痒。 段承栩终是看不下去了,毕竟是一张床上睡觉的人,说是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他也不避讳,抱起颜清回就往自己的屋子走,触手却是一片潮shi,都是刚在马车里颠簸出的虚汗。 颜清回冷哼了一声,几乎不闻,“假惺惺,你怎么不摔死我呢?” 段承栩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的人微眯起双眼,怎么还是学不会听话,又看见他那张惨白的脸,“我等着做死你呢。” 说完这句话,身后跟着的几名下属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门主大人身上的冷意,而离他最近的颜清回更是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再顶嘴。 而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成了颜清回接下来数十天的写照。 他挣扎,段承栩就找来一副金锁拷将他禁锢在床上。反抗不听话,段承栩就让人配了助兴的药,日日往他嘴里灌,他吐出来的,剩下的,就掰开他的腿往下面倒。 总之,这些日子对清醒时候的颜清回简直就是场噩梦,虽然他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时候都被那种药弄得神思恍惚,不知白天与黑夜,直到这个月的十五来临。 又是一次欢好过后,颜清回控制不住的浑身发颤,被灌了药的他敏感的不行,半天都回不过劲儿来。 段承栩摸着他的身子,语气平淡道:“你知道吗,明天就是十五了。” 十五!像一道惊雷炸在颜清回耳边,他伸出止不住颤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去拉段承栩,去讨好他,嘴里止不住的呜咽道:“受不住……受不住,会死……死的。” 说完呜咽变成了止不住的啜泣,哀求道:“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不会跑的。” “我没有解药。”段承栩漫不经心道,他说的是实话,现在他的确没有,要等下面的人从山青谷回来,将背云珠带回来。 “但我有抑制骨痕的药,你要不要?”段承栩抬起他的下巴,认真而又期待的问着。 “要,要!” 看他如此急切的样子,段承栩不由得笑出声,他抱紧颜清回,半是安抚的温柔道:“那你以后一定要听话啊。” 感受到了他在怀里猛地点头,段承栩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可颜清回的身子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很明显,之前的药效还没有散去。 段承栩有些担心,别是把人给折腾废了……一会儿还要再找人来仔细看看才好。 早上,颜清回醒来时发现手上的枷锁已经被人卸掉,不由得松了口气,就这十几天的日子要是再来一遍,他能死在床上! 掀开被子,自己身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啧啧啧,我这膝盖啊,就没好过。”于辰昏跟系统诉苦。 “呦,你还有清醒的时候啊!我以为你要在床上高潮一辈子呢。”系统埋怨道,一连十几天,他连于辰昏的面都没见着,硬是看了十几天的马赛克,他自己躲在角落里,脑子里却都是人类嗯嗯的声音,被荼毒的简直想自爆! “嘿嘿嘿。”于辰昏不好意思的笑到,“唉,我这二十多年没做,一做就做了快二十天,吃不消啊吃不消。” 系统,“悲哀。” 于辰昏不以为意,“确实很悲哀!怎么样,假的背云珠运回来没?” “在路上了,就这几天的功夫。”系统早就习惯他跳脱的脑回路,也很自然的汇报着这几日淮岭门的动态,“所以你想怎么办?再躺一次?” “不了不了。”于辰昏赶紧拒绝,“珍爱生命,保护好腰!” 他是看出来了,段承栩压根就没心,根本不知道珍惜人,虽然颜清回也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但在路上的那段时间,他也是真的动了心的。不像段承栩的心,跟死了似的。 “我想……玩死他!”于辰昏雄心壮志的立下fg,然后蔫了气儿道:“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后面快点好的啊?”这后面火辣辣的疼得难受。 系统踌躇片刻道:“没有……我得去跟别的系统要,它们有。” “你为什么没有?”于辰昏追问道。 “因为我级别低……”系统好想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作为一个大龄系统,跟他同一届来找宿主执行任务的其他系统都该升级的升级,拿奖金的拿奖金,只有他还在寻找新人,而且之前回回见主事都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能要就要,要不着的话……万月儿的药也挺好用的。”于辰昏安慰道。 系统嗯了一声,答应一会儿就去给他找药,两人就继续开始聊些有的没的。 ☆、那个江湖门主10 中午时,颜清回见到了久违的万月儿,她看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颜清回,难掩眼中关心之情。 于辰昏偷偷跟系统道:“你说,这个万月儿不会是喜欢我吧?” 系统轻哼,“别逗了,人家比你还阳刚,喜欢的是肤白貌美的小姑娘!” 于辰昏,“……” 我也是阳刚的好吗!?以前是也是! 他还想跟系统吵上两句,却被万月儿打断,“你以后,还是顺着些门主吧,对你没坏处的。” 颜清回回过神来,点点头。 万月儿看他像是被吓着了,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就先轻手轻脚的给他处理了段承栩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伤的地方有些多,不过大多是淤青之类的,并不见血。 万月儿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实在难以再多的救治他,但如果任他在淮岭门里自生自灭……那真是对不起故人,有违自己那仅存的良心。 她觉着实在是左右为难,思考片刻,道:“你也别太难过,好好养身体,过几天我便教你习武。”那样等背云珠拿回来,给你解了骨痕,到时候逃跑的话会更容易些吧,可他出了淮岭门又能做什么呢? 听了她的安慰,颜清回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几天终是伤了他的元气,清醒这一会儿,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觉得累得慌。 万月儿看他眉目中都是疲惫,便不再打扰,写好药单去外面抓药。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段承栩拉着颜清回在院子里转,淮岭门里有条河贯穿南北,早些时候就着河开凿了个池子出来,养了数十条锦鲤和满池塘的荷花。 鲤鱼在水池里嬉戏,颜清回看得热闹,段承栩给了他些鱼食让他喂。 这一把鱼食撒出去,锦鲤都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红如血,黑如墨,煞是好看。 “明天就是花缘会了,等晚上吃过饭,我带你出去看看。”段承栩温柔道。 颜清回点点头,却没有当初那么期待了。 段承栩也不管这些,又道:“我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还有几双鞋,等一会儿你去试一试,合适的话,明天就穿出去。”像哄小孩过新年一样,段承栩也哄着他,“我都给你买衣裳了,你也要记得给我做衣裳啊,我可等着呢。” 衣裳? 颜清回愣了愣,过了这么久,他都快要忘了,只道了声好便又不说话了。 段承栩看他这样没ji,ng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上次将他锁在床上那阵日子之后,颜清回就显得很怕他,一见他就身体绷得很紧,像是在脑袋里时时刻刻拉根绳子一样,在床上的时候更是,他一拉他手腕向上顶,他就会尖叫出声然后再不停的求饶……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3节 段承栩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自己总控制不住想要让颜清回更温顺他一些,更依附于他,所以每当颜清回表现出反抗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只会想着能用什么让他后悔听话的方式让他记住他应该怎么做。 他一辈子放纵惯了,又从小便是骄傲的样子,他也没想到会把人弄成这个样子。每每深夜,身边的人总会做着噩梦,浑身冒冷汗的惊醒,他在旁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他连睡觉都松不下的眉头,日渐消瘦的身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逼他了。 段承栩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让他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想起路上那段时光,那是他俩相处的最和谐的时候,果然还是要再温和些。 段承栩拽了拽他的袖子,轻笑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于辰昏默默地翻白眼,忘了?忘了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的。只是大哥啊,你天天把我锁在床上做,我哪还有功夫去给你缝衣裳啊!? 只是颜清回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沉默的低头看着池塘里的鱼,小声道:“过几天……求你,你再给我些时间。” 这怎么就求上了?段承栩赶紧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就是随便说说,哪用得着你说求?”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在他心里如今竟是这般不讲道理,凶悍蛮横的样子吗? 看着怀中人日益寡淡沉闷,清瘦许多,段承栩倒是要谢谢明晚的花缘会了,到时候气氛一上来,说不定颜清回会开心些。 “走,带你去试衣服。”段承栩道。 他给颜清回准备了十几件衣服,大多是清淡的颜色,换衣服时也没有再闹他,尽管他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段承栩问他喜欢哪一件,他也不挑,随便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件就到屏风后面去换了。 他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衣服,与两人初见时穿的那身很像,只是衣服下摆多了几道云纹,衣服料子也比当初他那件要好很多。 颜清回随便理了理衣服就走了出来,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看见段承栩在仔细打量着他,他便有些局促不安。 此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下人了,就他们俩,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微妙又诡异。 段承栩看了他一会儿,走上前,解开他的腰带…… 颜清回看到他的动作,也只是稍稍侧了下身子,随后又视若无睹的转了回来,甚至还抬高了些手臂,方便段承栩解他的衣裳。 自己这样够配合了吧…… 如今,他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没有人在意他,那他自己也就放弃了,也不要什么尊严脸面了。 他现在,麻木得很。 段承栩看他无神的双眼,心疼的很,安慰的亲亲他的脸,道:“你这腰带系得不对,我给你重新系上,不然怕你勒得慌。” 听他这句话,颜清回的眼睛里才重填了份神采,抬眼看了看他。 这一眼,段承栩笑得温柔,只是再也打动不了他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颜清回被强制性的安排了午睡,身为门主的段承栩也懒得这个时候非得去议事厅处理事务,便也跟着他赖在床上,就算睡不着也要眯一会儿。 颜清回最近的睡眠都不太好,经常皱着眉头做梦,有时还冒冷汗,即使中午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也会被梦困扰着。 “噌”的一下,他梦到自己走在路上,而前面突然变成了万丈悬崖,他来不及反应停下脚步,只能往下坠落…… “怎么,做梦了?”段承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自然也看见了他被惊醒的那一下,连忙轻抚着他的后背,想让他觉得安心一些。 颜清回点点头。 段承栩尽量把声音放缓,“那梦里有我吗?” 他又摇了摇头,道:“不,不记得了……” 怎么会没有呢,自从他被撤了手铐以后,几乎是日日梦到段承栩,这个残忍凶狠的人,把他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强上他,殴打他,他总是梦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直到噩梦醒来才发现,浸透他衣衫的不是鲜血,而是冷汗。 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所以今生才会让他用这种方式来偿还。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走,换衣服,一会吃点东西垫垫胃,等晚上再带你去吃好吃的。”段承栩掀开被子,将衣服拿给他。 衣服就是昨天试过的那身,他觉得很适合颜清回,看他也不排斥,今天就又给他选了这身。 本来颜清回生的就白,再穿着一身月牙白就显得寡淡了许多,但又显得很干净,段承栩很是满意自己的眼光。 可颜清回压根就无所谓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只是一味的顺从他。穿好后,照例要系腰带,这次又被段承栩抢过腰带,熟练的给他系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段承栩系好腰带后又帮他整理头发。 可能他没想到段承栩会突然问他这个,所以愣了愣,第一次见面吗?感觉很遥远的事情了,可稍微想了想,又感觉一切历历在目。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生活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承栩现在让他回忆第一次见面,他倒不想有那第一次见面,宁可饿着,也不会去厨房做饭,那样的话,也就不会为了那一锭银子卖给他一碗饭,与他纠缠至今。 看他又不搭话,段承栩也不急不恼,道:“我记得那天,你就是穿着一身这个颜色的衣服,就算是在厨房那种油烟的地方,你也是干干净净的。” “嗯……”颜清回随口答应了一声,即使是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赞美,他也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走吧。”段承栩给他整理好一切,拉着他去吃饭。 两人用的都不多,因为段承栩早已吩咐下属在天远街的远香楼里订好了包厢,从这出发,会经过花缘会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天远街,而天远街上最有名的酒楼便是远香楼,每逢节日庙会,就会爆满,不是富贵人家根本订不到位置。而这个城镇又属于淮岭门的地界,远香楼的老板巴结都来不及,早就给段承栩留好了视野最宽阔的位置。 夜色刚刚降临,街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街道旁是数不清的小商贩在卖着一些做工ji,ng致的花灯折扇,河湖旁的柳树上,悬灯结彩,火树银花。 街上时不时就出现贵人追逐享乐的七香白马车,无数鲜花,金线缠的铃铛被挂在车前装饰,引得路人驻足相看,有胆子大的小孩还会伸手去够上面的金丝。 整个城镇在今天都陷入花缘会的喜悦之中,灯火通明,虽皓月当空却如白昼一般,万人空巷,比肩叠踵。 颜清回走在街上,第一次看到如此喧哗繁盛的大街,代表兴盛繁荣的景象。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想看清这街上的每一处,甚至是每一个细节。段承栩耐心的陪着他漫步,仔细观察他眼睛盯过的地方,若是他看的时间长了,便带他走近些,看看有没有他喜欢的小玩意,再买给他。 小半条街下来,跟着的下属手里都塞了不少东西。 而身为江湖第一门的门主,段承栩则是拿了一包糖炒栗子,极其不熟练的给栗子剥皮,却难以拨出个完整的来。 颜清回看他实在剥得困难,便伸手要了个栗子,自己剥。 “哎!清回,你看!”段承栩激动道。 颜清回抬头,发现他手里躺着个完整的栗子,但也只是一眼,一眼的功夫,门主大人太急切的想展示自己的成果,结果没拿住,费了半天劲儿才剥好的栗子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呀!”两人小声惊呼到。 同时伸手去接栗子,奈何还是慢了点,栗子掉到了地上,可两人的手却碰到了一起。 颜清回想抽出手,可段承栩却抓得紧。 段承栩摇摇他的手,有些委屈道:“我剥了好久……想给你吃的。” 颜清回伸出手,将手中的栗子递给他,那是他刚剥好的。 段承栩张开嘴等着,他无奈,看了看大街上这么多人在,有些不好意思。 “快喂我啊。”段承栩催到。 颜清回迟疑了片刻,这么多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们。这样想着,然后飞快的将栗子塞进了他的嘴里,转头就走。 段承栩满足的笑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这花街□□,放了花灯,猜了花谜,气氛难得的融洽。刚开始颜清回还有些拘束,压抑着心中的兴奋,遇见喜欢的景色,也不敢多做表示,多做停留。只是这花缘会氛围实在热闹非凡,又看见前面有演奏箫鼓的杂耍人,他小心翼翼的看看段承栩的脸色。 应该,可以随便看吧。 他不动声色的往偏向街边的方向走,段承栩自然被他拉了过去。 随着萧鼓声起声落,舞龙舞狮的也开始表演,游窜在整条街上,忽上忽下引得旁人惊叹不已。 一曲了,老板拿着个大盒子笑呵呵的接赏钱,快到颜清回这了,他顿时手足无措,自己哪有钱啊…… 就在这时,段承栩往他手里塞了锭小银子,不多却也不少。颜清回接过来扔进老板的盒子里。老板一看,这绝对是个贵人啊,这锭银子的量至少是别人的七八倍。立刻堆上了讨好的笑道:“这位公子可等等小的,今日花缘会,碰上您是小的有福气,小的这有几个自家做的小花灯,还请公子不嫌弃,挑一个,就当得个乐子。” 本来这花缘会上卖的东西就比平时贵了几翻,所以商贩们都会给买的多的客人准备些簪子,折扇一类的小物件,送给客人,为了吸引顾客,也为了讨个吉利。 段承栩笑笑,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主动拿过东西让他挑。 他选了个鲤鱼样的拿在手里,道:“像不像院子里那几条?” 段承栩刮刮他的鼻子,赞同的说:“像。” ☆、那个江湖门主11 他是不是喜欢那几条鱼?明日便叫人在屋子外置几口大缸,捞几条纹理漂亮的来养。 两人又继续往前逛,街边的展示花灯的马车络绎不绝,于辰昏放慢步子瞧着,这古代的节日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多的新鲜的,他也不想走这么慢,只是这次穿的新鞋不合脚,他感受到脚后跟的位置被鞋磨得生疼。他暗自叹气,真是少爷的身子,下人的命。 “前面便是五佛寺,是这里颇负盛名的一个寺庙,据说在花缘会的这一天,若是一边摸着这寺庙的门钉,一边想着自己心上人的话,就能保佑对方身无百病,平安一年。”段承栩眼里含情,轻言细语的给他讲述着这边的风俗。 “是吗……”颜清回兴致缺缺。 “我们一会儿也去吧。”段承栩道,“我摸的时候就想着你。” 颜清回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小声道:“不是说要想着心上人吗,想我有什么用……” “嗯?你说什么?”段承栩没听清,低着头将耳朵凑了过去。 “没……走吧。”颜清回稍稍向后退,好不让两个人挨的那么近。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餐厅呢?满汉全席呢?于辰昏又累又饿,脚还痛得很,却还要保持着人设不能崩,可以说是很辛苦了! 大街上的人本来就多,趁着节日来五佛寺祈福的人就更多了。段承栩护着他,将他半圈在怀里,生怕他被别人碰了踩了,旁边的下属也不动声色的给两人尽量开出来条道。 系统,“哇!果然大佬有大佬级别的待遇啊!” 于辰昏道:“你可闭嘴吧,这么多人,我好怕一会发生踩踏事故……” 系统无语,“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想点好的?” 于辰昏呵呵道:“难!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那些倒霉事,就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好的会发生在我头上。” 系统默默记下:此宿主很倒霉。 两人一路几乎是被挤到大门边上的,到了地方都是松了一口气。段承栩有些莫名的郁闷,本来特意认真的打听了这一风俗,以为可以一起闲庭信步,摸着彼此的手,在这祈福,缓解缓解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这寺庙周围如此拥挤,弄得两人略微狼狈起来。 不过总算是到了,段承栩笑着拉着颜清回的手,两人摸着一个门钉。 于辰昏有些不忍心,我滴妈呀,这门钉摸得都没漆了,锃光瓦亮的镶嵌在门上。 段承栩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那个面如冠玉,手巧的少年,也是此时站在他身边的人。 “你有没有想着我?”段承栩睁开眼问到,“没有的话,这一年可就没人保佑我平安无忧了。” 颜清回受不了他这样,敷衍道:“想了想了,别说了……” 段承栩满足的亲亲他,道:“走吧,去吃饭了。” 远香楼坐落在整条大街的十字路口,是整个城镇中最繁华的地方,而预定的更是视野最好的 包厢。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段承栩还是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远香楼的招牌,还有一道八宝红鲟饭,把盖子掀开后,于辰昏的兴致瞬间又被提了起来,却又不能做出他内心最真实的举动,忍得辛苦! 可那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段承栩赶紧给他盛了一碗。 “喜欢吃鸭r_ou_还是红鲟?多添些糯米饭?” “都行!” 超好养活,一点不挑! 段承栩笑着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其实于辰昏想的是,你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的给我用碗盛啊,我可以直接捧着坛子吃啊! “小心烫啊。”段承栩看他吃的欢喜,便觉得今晚的准备很是值得。 除了八宝红鲟,桌子上还有好几道菜,荤素搭配,香溢四方。最为特别的是每道菜的摆盘都十分ji,ng致,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于辰昏吃的满嘴流油,悄悄的打着嗝儿,要是再多一个胃就好了! “系统!系统!” “嗯?” “你有胃吗?借借我?” “滚!” 被如此果断的拒绝,于辰昏撅撅嘴。 段承栩看他似乎有点不高兴,问道:“怎么了?不合口味?” “不是,就是……有点撑。” 段承栩笑出声,他很久没有感受到颜清回这样真实的表达了,“那一会儿出去再逛逛,消化消化我们再回去。” 颜清回又夹了块如意糕,还不忘点点头。 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敲门声。段承栩皱眉,可如果不是有事,他的下属是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只能让人进来。 下属道:“门主,山青谷的大当家说要找您一叙。” 山青谷?那个赶在他们前面取走背云珠的那个门派?找他来做什么,还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看他面色不善,站在一旁的下属有左右为难,颜清回在一旁小声道:“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段承栩想了想,道:“那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段承栩决定表现一下他的听话和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包厢。 过了一会儿。 于辰昏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道:“系统,我要搞事了!” 系统,“怕不是作死。” 于辰昏打开门,外面不出所料的站着两个淮岭门的人,看他出来立刻警惕的挡在他的面前。他对着两人道:“我吃多了,想出去消消食。” 那两个下属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道:“公子还是在里面稍等一会儿吧,门主马上就回来了。”所以你可不可以消停点,不然出了事我俩是要被打的啊! 颜清回急切道:“我看见下面有个卖发带的小贩,想去挑一个,再不下去,那卖东西的就要走远了。”他又顿了顿,“不然你们跟我一起下去?就挑个发带,买好就回来。” 两人还是迟疑着,不敢轻易答应,但颜清回不停的催促道人要走了,要走了,走了的。又想着他手无缚ji之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应下了,四只眼睛紧紧地黏在颜清回身上,生怕出现什么闪失。 到了楼下,颜清回果然挑了条浅色的发带,然后…… “统子统子,帮我一下,让我稍微离开点他们的视线。” 系统:“我只能让你多跑出去三四米,做不到让你完全逃跑,完全离开他们的视线。” 于辰昏道:“这程度就可以了,来吧。”然后他假装看到了什么,还来不及跟那两个下属说就赶紧跑了过去。 他刚说完,系统就控制住他的身体,眨眼间,那两个人就只能看到他小半个身影了,两人大惊,一个赶紧回去找段承栩,另一个赶紧跟上。 不是说这颜清回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人吗?这怕不是练过轻功吧! 跑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于辰昏才慢慢停下脚步,正好看见一条y暗的小巷在自己右边,那条小巷里并无光亮,与这大街上灯火通明的样子显得格格不入。他赶紧平复着呼吸,缓缓的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颜清回!” 大街上如此突兀的一声,在这喧嚣的花缘会上也只引了几个行人的注意。颜清回疑惑的回头,看见的焦急,又带着微微怒意的段承栩。 他快吓死了,当自己再一次突然听到下属来报,说颜清回准备逃跑时,他真的感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他怕在这人潮拥挤的花缘会上找不到他,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生气再伤了他,他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对待他,才能让颜清回知道自己是真的钟意他,喜欢他的。 他在想,或许是下属报的有误,颜清回只是被什么吸引了,想看看,所以才走的快了些。可直到他眼睁睁的看着颜清回向着那条幽暗的小巷走去,他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地方吸引呢? “你站住!”他有些慌乱,急忙喊道。 颜清回回过头,看见段承栩带着身后好几个下属来却没露出什么慌张的表情。 段承栩强压着心绪,走到他面前,尽量温言道:“怎么跑这来了?” 段承栩觉得有些不安,他会怎么解释,若是颜清回真的是要逃跑,是会害怕的往后退还是会厉色的推开自己,骂自己是个自私的恶人,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都没有,这两种情形都没发生。 段承栩看到颜清回竟然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道:“我脚疼……” “什,什么?” 看他那么呆愣着,颜清回更委屈的大声道:“这鞋不舒服,磨得我脚疼!” 说完轻哼一声,又慢慢的向着那个小巷子走去,段承栩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去那做什么?” “那有块大石头,我想去歇歇,总不能坐在地上吧。”颜清回道。 段承栩一看,那里果然有个半米高还很平坦的石头,想来是平时有人坐在那乘凉歇息的。他连忙抱起颜清回,将他放在上面,蹲下身脱掉他的鞋子。 磨得果真厉害,脚后跟竟被蹭掉了一层皮,还留了许多血,将白靴都染红了一块,略微有些触目惊心。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想逃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吧,段承栩想。 “啊……”有的皮r_ou_和鞋粘在了一起,脱下来时,颜清回忍不住痛呼出声。 段承栩看他这样疼,手足无措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轻些。” 身边没有药膏或者是纱布,段承栩便扯了段干净的衣料给他擦了擦脚边的血,然后商量道:“我抱你回去可好?” 回去?回去的话今日就算结束了,下一次被放出来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颜清回有些不舍得,喃喃道:“我还想去吃东西。” 这软软的一声,算是彻底落下了段承栩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段承栩看他既没玩够也没吃够的样子,笑着道了声好,便把他抱在怀里,往远香楼走去,又许诺道:“等你脚好了,我还带你出来玩。” 颜清回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意,点点头说好。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段承栩也觉得好,只是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到了远香楼,正好遇到了准备离开的山青谷大当家,两人随意攀谈了几句,便道了辞。 回首间,山青谷的大当家注意到了段承栩怀中的人,先是看见了他如墨的长发垂落下来,接着是他露出的脚,修长白皙,却带着些血。两人擦肩很快而过,他摇摇头,真可惜,没看见脸。能窝在段承栩怀中,被他抱着的一定是个美人。 系统,“皮这一下你很开心吗?” 于辰昏舒服的窝在段承栩怀里道:“开心呢!” 系统,“那个山青谷的大当家在看你呢。” 于辰昏顿时觉得戏来了,“那统统你快把他赶走!不要让他觊觎人家!” 系统深呼一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啊啊! 回到座位上,颜清回继续夹起刚才没吃完的点心。吃饱后段承栩又抱着他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直到周围基本上尽欢而散。 街上的小商贩大多已经开始收摊,只有仅剩的几个还在卖力吆喝着,颜清回看到有人在卖他们刚开始买到的折扇,上前一问价钱,竟比那时便宜了一倍有余。 “亏了。”颜清回自语道。 “不亏。”段承栩道,他真是觉得一点都不亏,刚出来时颜清回那难以掩饰笑容,灿若星辰的眼睛,怎么会亏呢? 玩了一晚上,也折腾了一晚上,还没回到淮岭门时,颜清回就在段承栩的臂弯里睡着了,段承栩看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像是被融化了似的舒畅得意。 安心睡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中午颜清回才悠悠起身,段承栩不像他这么清闲,就算再晚睡,第二天也要准时起床练功议事。 看着外面当空的太阳,于辰昏揉揉眼,又躺了回去。 系统道:“你这任务做的真悠闲。” 于辰昏回嘴道:“敢情前两天被做得下不了床的不是你!” 系统瞬间闭嘴,因为他又想起因为自己级别低,所以连一支药膏都给不起的事情,莫名的有些愧疚。 于辰昏又在床上滚了两圈,就听见段承栩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吓得他赶紧闭眼装睡。 “还没起?”段承栩问一直守在门外的兰三。 兰三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没什么动静,也没叫奴婢进去服侍。” 段承栩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只开了小半扇,怕吵到里面还在睡的人。 于辰昏闭着眼睛忽然觉着有点饿,算了,睡不下去了。他起身看见段承栩的样子,心里有些暖,但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 “醒了啊,怎么不起来呢?想在躺会儿?”段承栩笑着问他。 颜清回道:“刚醒……” 段承栩带着有些期望又有些迟疑的语气道:“我一会儿还要去练功,就回来看看你醒了没有,要不要一起用午饭。” 颜清回点点头,以前不都是一起吃饭吗,现在竟还管他愿不愿意了,难不成真出息了?他心中燃起这个念头,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决了,好像在来淮岭门的路上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吧,还是别太当真,不然下一次还不一定能不能活下来呢。 兰三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手帕一类的东西,又给二人倒了两杯清茶才退下。穿衣的事,既然段承栩在这,自然轮不到她们这些下人再服侍公子。 ☆、那个江湖门主12 等到颜清回穿戴整齐,外屋的桌子上早就上好了段承栩提前让厨子做好的饭菜。这几天依着颜清回的口味,淮岭门又新招了几个厨子,变着样的给他做吃的,就希望他能多吃点补一补。 可段承栩问他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他却什么都不说,问他喜不喜欢某些菜,他都说可以。 段承栩无奈,只能在饭桌上观察他吃哪个多一点或是不碰什么菜。 其实,于辰昏是真的不挑食……葱花香菜什么都不挑,要是说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吧,那苦瓜? 但他又想了想,好像苦瓜炒ji蛋自己也是吃的,只是他更爱吃荤的罢了。 于是他心酸激动的流着泪抱住系统道:简直不要太好养! 于辰昏看着这越来越合他口味的饭菜,悄悄的看了眼段承栩,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便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眸,继续吃饭。 颜清回尝了尝厨子刚研究出的新菜,说是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疼过自己,也让自己疼过。他给了自己温柔,宠爱,陪自己逛了花缘会,给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起码让他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爱,可他也是自己承受不了的人,他强迫自己在身下,又那样羞辱过自己,现在又这样……他渐渐搞不懂,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若是段承栩像之前那样粗暴些,冷淡些,他也就能死了那条心,可他偏偏越来越温柔,对自己越来越好。现在的段承栩像是过了冬天的风,是暖的,是舒服的。 他听到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要走!一定要走,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可他又在慢慢沉溺,沉溺于他的好。 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不争气…… “你喜欢吃哪个就告诉我,我让他们记下,以后常给你做,或者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也都跟我说,我提前吩咐下去。”段承栩像往常那样问道。 “都可以。”颜清回从自己的神思中醒来,也像往常那样回答。 刚才看见颜清回偷偷的看了眼自己,那眼神不像前几天毫无生气,漠然的看着一切,不禁让段承栩略有些期盼着他能说些别的什么,没想到仍然是这句话。 还是不行吗……段承栩暗自叹了口气,又安慰着自己,今天的样子要比之前好很多啊,一辈子这么长,细水长流,慢慢来吧。 吃过饭,段承栩离开了房间,于辰昏稍稍等了一会儿也走了。 “系统啊,一会练武你可得帮我……”于辰昏嘱咐道。 “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系统非常自豪道,还好自己攒了项技能,不然真就是个废物了。 到了万月儿的屋子,于辰昏轻叩了两下门,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个长相漂亮的姑娘,浅笑着迎他进来。 刚进了院子,乍一看,于辰昏吓得差点当场跪下。 这是什么地方!?淮岭门的姑娘是都在这儿了吗? 只见院子里,得有二十几位样貌姣好的姑娘在这院子里,或坐,或走,或站,但无一例外,她们的穿着的衣服布料都很少……很凉快。 “系统,我像不像进了盘丝洞?”于辰昏咽了咽口水。 “你……怕不是要破戒。”系统道。 “那是不可能的!”于辰昏喊道,要是让段承栩发现他在这做了什么,那段承栩刚对他升起来的大爱心怕是要再次破灭。 于辰昏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人生名言,直勾勾的盯着正中央的大门,眼神绝不乱瞟。 那位姑娘看他如此正经羞涩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但还是很快恢复表情,带他来到万月儿的屋子。 万月儿知道他要来,便早早的等着他,打开房门。 “来了。”万月儿打招呼,要请他进来。 可没想到,于辰昏刚要踏进屋子,身后就忽然多了两个黑衣服的暗卫,一瞬间,周遭杀气凛然,院子里的姑娘也都停了收拾药草的活儿,神情戒备。 于辰昏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第一次偷偷的想干点儿坏事就要被阻止。万月儿却好似早有准备,镇定自若的摆了摆手,让她院子里的那些姑娘继续干活,徐徐道:“你们俩是何意?” 两名暗卫神情更是冰冷,道:“颜公子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万月儿了然一笑道:“可我要给颜公子看的地方……怕是不好不离开你们的视线。” 此话一出,双方都静默了许久。颜清回更是羞赧,这个万月儿真是不靠谱,为了找借口这样的话也往外说。 两名暗卫在原地看了看,还是不死心道:“那前段日子怎么不是颜公子来您这儿?” 颜清回又是一紧张。 “你什么时候见我天天往别人那跑,赶着给人治病?前些日子,前些日子他能走道吗我就让他来这!什么脑子!以后你俩病了有能耐别让我给看,磨磨唧唧的两个大老爷们,我还能在门主家里把他给吃了啊!”万月儿有些不耐烦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给他看的地方你俩不好看,怎么,不听啊,来啊,我让你俩看,我看看你俩看完这四个眼球子明天还会不会在你俩脸上杵着!”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万月儿,那两名暗卫不禁想到:怪不得这门里的弟兄要不是什么要死了的病,绝不来万月儿这! 被说的有些面红耳赤,暗卫犹豫道:“那……有劳。”说完两人就闪身,将身形隐在烈日之外。 等到两人走后,颜清回有些抱怨道:“怎么能那样说……” 万月儿无奈张了张口,又闭上,又张开道:“行行行,是我错,我口无遮拦好了吧。”又摇摇头道:“这不是为了你吗,下次我注意些。” 听她这样自责,颜清回又有些不忍,道:“不是,我就是……也没怪你。” “行,我懂你的意思!时间紧迫,赶紧开练。” 万月儿将他拉进内室,刚才迎他进来的那位姑娘退下,给二人带上门。真是奇了怪了,这二当家什么时候待人这么客气了,居然还道歉!她偷偷又往里瞧了一眼,那公子的样貌果真是恬静淸举,她撇撇嘴,也不知道今晚万月儿还会不会来她的房间。 “给,吃了。”万月儿拿出一颗药丸递给颜清回,“你现在的身体比常人要弱上几分 这事帮助你恢复身体的。” 颜清回不疑有他,接过来,喝点水就咽了。 “真听话,行,开始吧。”万月儿有些怜爱的拍拍他肩膀。 颜清回侧身,不动声色的躲开。 万月儿给他的药是助他吞吐纳新的,他不曾练过武,若是只练拳脚功夫也没什么大用处,最多帮他强身健体罢了,可若是练练内力……虽说有些铤而走险,但更有利于为他的日后做些打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种内功能帮他抑制骨痕的药性,毕竟舒缓的药只能控制两三次,而背云珠…… 是了,万月儿要帮他离开淮岭门。 她在淮岭门做事一十三载,从手下的手下做到如今的二当家,与段承栩共患难,助他登位,她比谁都清楚段承栩的性子,风流,薄情,肯定不能担得起归宿这两个字。可颜清回被他禁锢在身边,这不到半年时间,段承栩还没对他失去兴趣就让他受了这么多苦,若是几年之后,怕是命都难留。 可若是被段承栩发现,那便扯个谎,就说是颜清回身体需要,反正她是名医! 半个时辰过后,颜清回有些微微出汗。 “感觉如何?” “很舒服,觉着身体轻松了许多。”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万月儿教他的方法如此管用,甚是感激的看着她。 万月儿也有些欣慰,道:“如此便好。”她递给颜清回一杯清茶,又嘱咐道:“这内功不同别的药,我并没有没请示门主,不过他应该是不同意的……” 颜清回有些不安,他怕段承栩又发起疯来折磨他。 看他有些害怕,万月儿心中助他离开的想法又加深了一分,安慰道:“你别担心,若是门主他问你,你便说是我教的,让他来找我,别自己闷着。” 颜清回点点头道好。 他不能留这太久,休息片刻便离开了,趁着段承栩还没回来,赶紧洗了个澡。 “怎么突然又练内功了?”于辰昏喃喃道。 系统也纳闷,“可能是你四肢不发达吧。” “啧!”他瞪瞪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系统笑笑,“怎么样,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你还有什么打算?” 于辰昏无聊的撩着水道:“有点瓶颈了,这段承栩一天天的不搞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得找个机会刺激刺激他。” “加牛!你是最胖的!” 于辰昏撩水的动作一顿,干嘛这么莫名其妙的卖萌! 晚上,段承栩抱着颜清回躺在床上动手动脚,将身上的每一处都摸了个遍,看他也有反应,便想进一步再做些什么。 颜清回屏着呼吸,想推开又怕受到什么更激烈的对待,便想着忍忍,毕竟……也不是什么第一次了,再反抗,只会显得无力又矫情。 段承栩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做着动作,略带沙哑的嗓音呢喃道:“可不可以?” 颜清回偏过脸不回答,段承栩便当他默认,“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说完便放开了动作。 还假意问自己做什么,难不成自己说不可以,他便能停下?像上次在客栈那样虚情假意。 段承栩这次很是控制了力度,顾着他的身体情绪,也只是做了一次便停了下来,还给他细致的清理了身体,上了药膏。 “万月儿果然妙手,我觉着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现在也不那么喘了。”段承栩抱着他,一手把玩着他的发梢。 这话听得颜清回一激灵,生怕段承栩发现他做了什么,便低着头道:“我有些困了,明日,明日再说吧。” “说什么,也就是随便聊聊。”段承栩给他掖了掖被子,“现在一天见你的时间少了许多,怪想的。” 颜清回脸上一热,有些埋怨,没事讲什么情话给他听。 看他是真的困了,段承栩也不多说,“睡吧睡吧,明r,i你若是得空,不妨去书房陪着我,我也怕你闷得慌。” 他敷衍的点点头,赶紧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于辰昏起床后觉得久违的神清气爽,不由得感叹这世界的内功真强大。收拾收拾,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就当晨练了。 于辰昏看着昨天刚搬过来的大缸,里面是那日他觉得新鲜而喂养的锦鲤。 “我怎么瞧着这有条鱼的样子似乎是变了呢。” 兰三站的老远,听到他自言自语着什么,也不敢贸然上前去问。但她看着这样子,怕是公子发现了那鱼的不同。 早上段承栩出门时特意来看了眼,他想着在院子里养鱼能让颜清回开心些,却不想看到的是一条肚皮泛白的锦鲤。下人惶恐的说着这锦鲤不适应在这样狭小的鱼缸中生存什么的,段承栩也不想听,更不想管,只是吩咐着好好照顾,再从池子里捞出来一条补上。 “真是的,不好养就不要放在这养嘛,平白糟蹋了这锦鲤。”于辰昏道。 要知道,这锦鲤放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是要被照下来转发转运的好吗!? 两人吃过饭,照例一人练武,一人偷偷的去找万月儿。 颜清回进去后,万月儿若有所思的摆弄着药草。 “怎么了?”颜清回问道,“这几天见你,你就一直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帮我治病,若是不嫌弃,我也可以帮你分忧。” 虽说自己没什么能力,但听她诉诉苦也是可以的。 万月儿摇摇头,突然心生一计,道:“我……我想离开淮岭门。” “什么?”颜清回以为她只是医术上的苦恼,没想到,她竟然想离开淮岭门。 “嗯,我想退隐了,想每天抱着我的姑娘,游玩山水。”说着,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那,那段承栩答应了吗?” “他不会答应的,我在淮岭门做事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不会放我走的。” “那该怎么办?”颜清回问到。 “不知道。”万月儿叹了口气,“再说吧。” “其实……”听万月儿说想走,想离开这,颜清回顿时想到自己,自己也是想离开的吧。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在纠结,还是在纠结。他贪恋段承栩给的温柔,又不想被禁锢在这里。 万月儿看他话说到一半,有些期待的问道:“其实什么?” 可颜清回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万月儿略有些失望,难不成自己想错了?他真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 “要不,我们继续?”颜清回岔开话题。 万月儿不好再继续问,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便开始教他内功心法。 等颜清回离开,万月儿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不能让颜清回继续留在淮岭门里,段承栩一定不会放过他,当年承蒙故人施舍,自己更不能任凭他在这里困苦下去。 ☆、那个江湖门主13 到了第二天,两人练好今日的内功后,万月儿道:“我这里的姑娘都走不开,一会儿有人来送药材,你能不能帮我到大门口去取回来?”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4节 颜清回点点头,“好啊,那你等我。” 万月儿也报之一笑,“放心吧,药材不多。” “哪有那么弱。”颜清回被逗笑,说着走向大门口。 看他离开,万月儿对身边的明柳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柳点点头,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亮着一双明媚的眼眸道:“二当家的真要离开?” 万月儿摇摇头,又问道:“我若要离开,你呢?” “你说呢?自然是跟着你了。”明柳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完又娇笑几声才离开。 万月儿独自站在石阶上,看着明柳的背影一笑。 若是颜清回与段承栩也能如此便好了,就不用自己再费心费力。 颜清回走到大门口,这大门却没有关,就这样直愣愣的敞开,任凭出入。 现在……可以出去吧,他以为他是拒绝的,以为自己是贪恋段承栩的,可当大门就这样向他打开,他才发现,他更加渴望自由。 段承栩对他没那么好,这里的日子并不安逸,吃穿用度并不能留住他。 一步,两步,三步…… 颜清回徘徊了许久,段承栩在一旁看了许久。 刚刚明柳来告诉他,说万月儿今日已经给他治疗了,刚刚缺人手便让他去大门口帮她取些药材,现在人手腾出来了,便想着让他去接颜清回。 段承栩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了他,这几日他的身体在逐渐恢复,气色也好了许多,饭吃的也多了,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气氛缓和了。他在改变,在慢慢学着疼人,慢慢学着尊重,不再那么强势。 可他也变得越来越小心,束手束脚的,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怕一不小心,两人又陷入了僵局。 他期盼着颜清回能发现他的改变,可看他在大门口徘徊时,他真是要吓死了。 段承栩又想起那天在花缘会上,下属来报,说颜清回逃跑了,趁着他们不注意,就跑了。可当他找到颜清回时,他又表现的很自然,但又要怎么解释他一下子跑出去那么远呢? 他不去细想,也不敢想,生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把他俩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好感打碎,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亲吻他,感受他,用体温来证明,颜清回还在他手里。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自己,他手段向来狠毒凌厉,干净利索,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快三十年的习惯怎是说改就改的。那股劲儿一上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了,若是颜清回刚刚再跑……自己该怎么办? 颜清回伫立许久,这真是场煎熬,让一个不能跑的人待在大门口,看着自由离自己这么近,却不能触碰。 怎么会让他跑了呢,哪有这么容易,这四周怕都是段承栩安排的暗卫吧。 颜清回无聊的摩挲这大门上的纹理,只期盼着送药材的人能快些来,可别再这么折磨他了。 颜清回觉着周围环绕了些熟悉的气息,一回头,撞上了段承栩。 段承栩拉住他的手,“别在这吹风了,万月儿派别人来取药材了,跟我回去吧。” 颜清回有些迟疑,更多是不舍,这外面吹进来的风就是比淮岭门里的舒服。 看他不动,段承栩有些着急,“回去吧。” 颜清回不知,就是慢了些回话,段承栩的反应就如此激烈。 “你……你捏痛我了。” 段承栩下意识的一松手,复又抓住,有些讨好的轻轻地捏了捏。 他刚才是真的有些激动,生怕颜清回挣开他,告诉他,他不想跟他回去。 两人一路无言,各怀心思,就这样沉默的走着。 颜清回率先打破沉寂道:“院子里,是你让人放的锦鲤?” 段承栩点点头,“嗯,喜欢吗?” 颜清回撒谎道:“喜欢,只是那锦鲤似乎不适合放在鱼缸里,要不把他们放回去吧,我想看的时候,再去池子那就可以了。”似乎是怕他不答应,又加了一句,“你陪我。” 段承栩有些惊喜,赶忙答应下来,“不过那已经折腾到鱼缸里的鱼就放在那吧,我再叫下人好生照顾着。” 颜清回点点头,既然自己想走,还是不要再祸害其他的东西了。 他跟着段承栩来到书房,刚一进门,就被段承栩抵在门上亲吻,段承栩撬开他的齿关,舌头在一起缠绵。 他有些害羞,却又感觉和段承栩接吻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有些贪恋享受。就算自己出去了,也再难找到像他这样的人了吧。 一吻过后,段承栩紧紧地抱着他,闷声道:“别离开我,我受不住的。” “嗯……” “我喜欢你,真的!”听他这样漫不经心的答话,段承栩心里不由得着急,“以前是我不好可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你别走好不好?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他的样子太过于急迫,弄得颜清回有些猝不及防。 段承栩又问道:“好不好?答应我!” “我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段承栩舔舔唇,刚刚因为过于激动的肩膀也松了下来。 自己做的还不够吗?还不够多,还不够好吗? “好吧……不过你应该,不能离开我。”段承栩转过身,喃喃自语道,“不可以离开我。” “卧槽,系统,他不会是魔怔了吧!”于辰昏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会忽然回过头来给自己一巴掌。 “没有啊,放心吧,生命体质一切正常。”系统道。 “喂喂喂!你不要走啊,我好怕!”于辰昏在脑袋里拼命喊人,可惜,他的系统已经离他而去,与别的系统一起坐在总部休息室看剧去了。 于辰昏只能自己想办法来解决当下的局面,这种偏执的人格,搞不好可是会死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突然又回头的段承栩重新抵在了门板上。 “嘶——” 疼! 段承栩双眼通红的看着他,带着痛苦无助的神情,“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清回,我都听你的,你想让我如何,我都照做!你能不能……别再想着离开了。” 这大哥怕不是要暴走了…… 于辰昏连忙出声安慰道:“我不想,你放心吧,你,你别激动。”他是不想,他要直接付出行动!说着还伸出手给段承栩顺了顺气儿。 “我最近改了许多,你……你有感觉吗?”段承栩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清回怕他再犯病,连忙道:“有……我知道的,你给我准备了厨子,还给我养锦鲤,我都知道……” 段承栩捉住他的手,用嘴细细的亲吻着,留恋着,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这个人说的不会离开。 又到了十五,这次万月儿假装将一枚补气的药丸装作以前的舒缓药交给段承栩。 段承栩点点头,有些着急的询问着寻找背云珠的进度。 “弟兄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万月儿道。 段承栩放心了许多,吩咐道:“到时候背云珠先送到你那里,你先把珠子里关于骨痕解药的配方提出来,我怕清回受不住。” 万月儿点点头,退下了。 段承栩又忙了些琐事,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颜清回身边。 颜清回接过药丸,吃进嘴里道:“这次的药怎么比往常的更苦?” “什么?”段承栩没太听清。 “哦,没什么。”自觉失言,颜清回赶快闭嘴,“就是觉得干吃太苦了。” 段承栩笑笑,“那我给你那些蜜饯来。” “好。” 他走后,于辰昏长呼一口气,自己这么大声,应该能听清了吧。 经过这阵子的调养,颜清回的身体已经可以通过自身的调整缓解骨痕了,虽说还是会疼,但没有那么严重。既然他可以自己调节,万月儿便没再给他送药。 出了门,段承栩刚还在笑的脸就立刻垮了下来,泛着寒意。 他听到了,这次的药比以往的更苦,可在自己问第二次的时候,颜清回改了口。 那枚药一定有问题,万月儿定是瞒着自己做了什么。 毕竟颜清回每日的药物,吃的补品都是要列出来单子给他过目的,包括万月儿给他每一日的治疗过程。 这段日子,暗卫来报过,许多天的治疗都是颜清回与万月儿两个人在房间里进行的,每每问她是什么情况,她便说是给他后面上药调养,否则到老了是要遭罪的,段承栩自然不想颜清回再出什么问题,可如今细细想来,最近的疑点颇为多。 若是这二人真的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段承栩找来心腹暗卫,吩咐着事情。 端着蜜饯的段承栩站在门外,调整好心情才开门进去。 他的清回啊,可别让他失望。 几日后,背云珠如时到手,段承栩派人把珠子拿给万月儿,前几日安排过去的暗卫回来禀报,并无什么异常。 段承栩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指尖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 另一边,于辰昏从万月儿那出来,问系统,“你觉得段承栩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系统,“有吧……” 于辰昏道:“就是,我这几天表现这么明显,他再不发现我背着他做了点什么那就太假了。可他最近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啊?” 系统,“这说明他在包容你啊!等爱人回头什么的一听就很痴情!” “痴情?别逗了……”于辰昏反驳道,“我还是要再做点什么,然后结束任务!” 系统,“加牛!大兄dei!” 这都哪来的词…… 天气在慢慢变暖,变凉,颜清回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段承栩对这件事睁一眼闭一眼,并没有什么干涉,所以他不仅练了内力,还跟着万月儿学了些拳脚功夫。 “这招式学的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啊。”万月儿夸他。 颜清回不好意思的笑笑。 万月儿借机又道:“恐怕你也看出来了,我……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他是看出来了,自从他第一天来这里,万月儿就一直旁敲侧击的问他愿不愿意离开这,想不想逃走。 原本是还有些犹豫的,可自从上次在大门口徘徊了之后,段承栩就更加限制他的活动,这么长时间,他就出去过一次,还是在段承栩的监视下,而且没到一个时辰就被带回来了。 这样变态的掌控欲,让颜清回越来越吃不消,恐怕也是因为对他的掌控严了起来,段承栩才对他偷偷习武的事情没多做什么干涉,不过万月儿还是被叫过去,旁敲侧击了一番。 “我,想到是想,可……”可怎么出去啊,遍地都是段承栩的眼线,没有段承栩陪着,怕是走到大门口都困难。 这是他第一次表明他的意思,万月儿连忙小声道:“我可以帮你,有我在,可以的!” 看她那么坚定的眼神,于辰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早有准备?” 万月儿点点头,“只要你想走,我一定能安全护你出淮岭门!” “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于辰昏借机问出他的问题。 万月儿怔了怔,“这你还是不用知道了。这几天你先准备着,争取后天送你出去。” 这么不想跟他说清楚?于辰昏摇头作罢,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就算了。 “还是等这月十五之前吧。”于辰昏建议道,“十五之前,段承栩一般都不会太难为我……” “可十五之前,你怕是跑不了两天就得歇下来,等过了十五才能继续走,这样会不会耽误行程?” 于辰昏故作思考。我本来也没想走啊…… “算了,到时候我再安排,给你找个地方。”万月儿怕他再有所犹豫,赶紧应下。 具体交代了部分事宜,于辰昏就离开了,向着段承栩那边走去。 马上就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系统问:“你对段承栩是什么感情?抛开任务的话。” 于辰昏半是真心半开玩笑道:“感情?挺喜欢的啊,人帅活好还有钱,这阵子对我也很体贴,若是不用做任务,我倒可以在这和他过一辈子。” 系统又道:“有多喜欢?” 于辰昏道:“能有多喜欢?他是个任务目标,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了,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也没多喜欢。” 非常有职业素养了! 系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理智!” 被夸的于辰昏表示非常自豪! ☆、那个江湖门主14 “门主在吗?”颜清回端碗果羹问道。 小厮一见是他,迎笑道:“门主就在里面,公子您请。” 书房里只有段承栩一人,在看着这个月的账目,见到他来,有些欣喜。 “给你带的,休息时候吃些吧。”颜清回将东西递过去。 段承栩有些受宠若惊,“今儿是怎么了?” 今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 颜清回低头道:“没怎么,你吃吧。” “那你喂我。”段承栩得寸进尺道。 颜清回嗔怒道:“你又不是没有手,干嘛要我喂。” 段承栩全当他撒娇,温柔道:“那我喂你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吃。” 于辰昏在心里默默大叫,他一个万年单身狗接受不了这么好看的男的要跟他一起吃东西好吗!他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亲上去! 系统默默地替他丢人,还敢说自己没那么喜欢!? 于辰昏也不矫情了,拿起勺子就给自己喂了一大口。段承栩也拿过他刚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他有些不满意,不是说一起吃吗?少侠你为什么不亲过来? 还好段承栩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活动,不然得吓着。 “好吃吗?”段承栩问。 他点点头,你要是能亲过来那就更好吃啦!可惜他的人设不能崩。 系统,“你今天怎么这么浪呢?” 于辰昏默默道:“还不是要走了,不知道下个世界还能不能遇到这种极品,当然要再占点便宜!” 系统道:“好吧……” 颜清回看着他,“今晚做吧。” “嗯?”段承栩张着嘴刚要吃东西,一听他的话顿时愣在那里。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颜清回主动求欢,这是不是,是不是代表他也开始接受自己了,或者说已经接受自己了,若不是这样,颜清回是不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的。 颜清回吞吞吐吐道:“嗯……做不做?”说完他的脸就泛起微红,这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极限了,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还有了几分愧疚,毕竟这段日子段承栩的确对自己很好,很用心。 “好!”段承栩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伸手去揽他的时候差点打翻了果羹。 他终于等到了他的清回。 这一晚,段承栩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转眼间就到了与万月儿约定好的要离开的日子,这段日子,颜清回每过一天自己内心的不安就扩大一分,心中的歉疚就增加一分,段承栩对他太好了,除了限制他的活动,几乎是百依百顺,任劳任怨。 今日,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派之主都来到了淮岭门,与段承栩商议两个月后的武林大会,这种时刻,段承栩不能不在,这也给了颜清回逃跑的时间。 颜清回在房间坐立不安,似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颜清回只拿了玉佩便赶去了与万月儿赴约的地方。 万月儿早早在那等候,见到他便有些着急,毕竟淮岭门中眼线颇多,道:“走吧。” “等等!”颜清回有些想打退堂鼓。 万月儿犹疑道:“怎么了?”问完她才发现,颜清回并没有准备行李,两手空空,“你不想走了?” 颜清回犹豫道:“也不是,只是我……。”他晃晃头,“我确实是有些不想走了。” “为什么?因为最近门主对你很好?”近日他二人的恩爱,旁人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万月儿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因为这几日的的时光就改变主意。“颜清回,你清醒点吧,是门主逼你在他身边的,不是你自愿的,你忘了你身上的骨痕了?忘记你身上的伤了?忘记你被做的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了?” 颜清回呆愣在原地,万月儿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浇到脚,浇灭他这段时间的梦。 是啊,自己的痛苦都是段承栩带来的,他怎么能这样犯贱? 看他似乎有所动摇,万月儿又道:“我教你那种特殊的内功心法,拳脚功夫,一方面是为了你身上的骨痕,你可知另一方面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逃跑?”颜清回诧异道,万月儿竟打算了这么久吗! “你不该在这的,段承栩不是你的归宿,他风流的性子更不会为了你而改变,他能爱你一个月,宠你一年,可以后呢?三年,五年,十年!你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今生唯你一人?趁着能走,赶紧离开吧!” 万月儿在这边苦口婆心,于辰昏在脑海里默默呼叫着系统,“怎么样?段承栩来了吗?” 系统难得认真道:“已经来了,应该听到了一点。”、 于辰昏心里有了谱,道:“你让我学这武功竟是为了离开这里……” “别犹豫了!” 颜清回有些失神,喃喃道:“是了,是了……段承栩不会只喜欢我的,就算喜欢,他指不定哪天就又会折磨我,不能在落在他手里了……” 万月儿的话让他又想起之前因段承栩而痛苦得死去活来的日子了,那简直就是地狱,而段承栩喜怒无,如果再来一次……会疯的! “走!”颜清回终是下了决定。 万月儿点点头,连忙带路,想为之后的计划多争取些时间。 “走?” 听到声音,两人顿时像是被惊雷炸住一般,纷纷僵在原地。 万月儿紧皱眉头,满脑子都在想借口,万一他没听到他俩的对话呢?万一段承栩念着旧情从轻发落呢?如果真是最坏的地步,那起码要保住颜清回吧。 而颜清回却像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段承栩人未到,声先至,透出阵阵冷意。 如果说万月儿之前的一段话是一盆凉水,那段承栩这一个字便是万年寒冰。 “门主……”万月儿刚要开口解释什么,身体就已经飞出去了。 “啊!”颜清回吓得尖叫出声,他已经好久没看见段承栩震怒的样子了,似乎已经忘记他原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一旁的明柳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万月儿。 “为什么要走?”段承栩凝视着他。 “不……不是。”颜清回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多余的解释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的否认。 段承栩步步紧逼,颜清回节节退后。 “什么不是?” “不是……我,我不是……” “你不是要走?还是学武功不是为了逃走?”段承栩接过他的话。 “我……”颜清回跌坐在地,终是痛哭出声。 段承栩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泣不可抑的样子。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这就是他拼命改变自己,拼命讨好的人!太天真了,段承栩嗤笑出声,他怎么会以为这个薄情的人会真的喜欢他呢。 “你喜欢过我吗?对我上过心吗?”段承栩蹲下身,问出了这句他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颜清回本能的点点头,段承栩却轻笑着摇头,“你没有心,我刚长出来的也没了。”说着,伸出双手附在他的肩膀上。 “不要!”万月儿嘶声大喊,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颜清回颤抖的躺在地上,嘴角溢出血。 他这段日子苦练的内功终是被废了,筋脉大伤,抽搐的蜷缩在地上,唯有双眼是瞪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段承栩起身,面上不带一丝疼惜与不舍。他如此高傲自负,怎能允许一个人将他的真心翻来覆去的践踏。他自认他做了该做的一切,放下了身段,却没想到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在意什么了,只要随着性子就好了。可他衣袖下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他快步离开,他怕再慢一点他就会忍不住抱起颜清回…… 伤人也自伤。 颜清回被带回了屋子,依旧是熟悉的摆设,只是他被一副镣铐锁在了床上,好像就是当初的那副,其实不锁也没关系,如此伤势,比当初要严重许多。 整日闷在屋子里,颜清回除了睡就是昏,简直没个清醒时候,一天到晚见不到一个人,只有兰三给他送些饭菜。 “我的天啊,我要是再瘦些,就能从这金手铐里直接伸出去了。”于辰昏道。 “不会的不会的,段承栩绝对会在你伸出去之前就给你换另一副铐子。”系统道。 于辰昏百般无聊,“唉,你说他也不来看我,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系统,“十五啊,我看这段承栩也忍不了几天了,天天闷在书房里处理事务,茶饭不思不说,下面的人一有什么小错误,够他发好几个时辰的脾气了!” 于辰昏有点小窃喜,“那是不是说,他还是喜欢我的?” 系统道:“你说呢?” “可惜啊,身不由己。”于辰昏叹了口气。 另一边。 “你帮颜清回逃跑?”段承栩站在屋子中央,冷冽的用目光刮着躺在床上的万月儿。 万月儿难得的安静,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回天无力,不平不淡道:“是我。” “原因呢?” “他在这不会好过。” 段承栩大笑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所以你有胆子瞒着我做这些事情。” 万月儿垂下眼眸不说话。 “颜清回是我从乱山门带回来的,你向来人情淡薄,怎么偏偏对他这么好?你是不是……对他有情!”最后二字,段承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己最得意的下属对自己的爱人抱有其他想法。 这回轮到万月儿冷笑了,“门主啊,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柳背叛我偷偷给你报信,究竟是谁在撬墙角?” “那你为什么如此善待颜清回?” “他……不过是故人之子罢了,当年他的母亲还在为绣娘的时候,曾经施舍过我一阵,若不是他母亲,我怕是要横死街头了。”万月儿徐徐道来,“我第一次去给他治伤时,便看到了那块玉佩,那是当年他母亲的,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总是忍不住摸摸,没想到他母亲居然找了师傅切下了玉佩的一个角,然后做了个玉簪给我。” 从万月儿越来越温柔的话语中,段承栩也大概感受到了颜清回的母亲一定是个温婉的女子。 “这样吗……” “他母亲对我的恩情没齿难忘,既然让我看到他落入虎狼之x,ue,我又怎会不施以援手。”万月儿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段承栩道:“那你又怎知清回不愿与我在一起?凭什么撺掇他逃跑?” “我是想让他离开,可若是他真的下定决心留在你身边,哪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摆布得了的!” 她微微起身,“你废他武功,损他筋脉,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段承栩压抑着内心忐忑道:“我会养他一辈子,守着他一辈子。”尽管他日后行动不便。 “是吗?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万月儿双眼放空,内功尽失,就意味着骨痕再难压制,明日便是十五,无法抑制的骨痕发作起来就是无解,又没有解药……本是想帮他,却没想到害他到如此地步。 段承栩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背云珠不是在你这么,赶快把解药做出来,明天就是十五了,等解决了骨痕,再跟你算账。”说完,他便拂袖离开。 ☆、那个江湖门主15完 静谧的夜,整个淮岭门都沉浸在一种恐慌之中,不当差的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今夜值班的下属在自己负责的地盘上格外的认真,门主院子里的下人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差遣。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他们伺候了许久的小主子,这会竟不似人形的在床上翻滚抽搐,手腕和脚腕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划出斑斑血迹,冷汗浸shi了纯白的里衣,手臂上都是被咬出来的伤,有些深可见骨…… “段……段承栩,我……求你!” “求你啊——” “药!段……段,救我!” 颜清回接近崩溃,骨痕的毒性刻在他身体中每一处骨头,每一点骨髓,他抓回自己尚存的几分神思,本能的向着床边的人求救。 段承栩抱住他不停的安慰,又冲着外面怒吼道:“解药呢!去找万月儿拿药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守在外面的兰三连忙跪倒,忍着发抖的声音回道:“已经去了,去了三拨人了,他……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再去啊!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还要多久,赶紧让人来报一声!” 兰三连滚带爬的除了院子,朝着万月儿那边飞奔。 段承栩回头,满眼都是自责愧疚,看着床上受尽折磨的人,他生平第一次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他也喂了骨痕。 段承栩给他打开镣铐,紧紧地护着他,安慰道:“解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了啊。” 此时颜清回已是神志不清,本能的咬在段承栩的肩膀上,想借此来缓解自己。 段承栩拉开衣襟,让他更容易的解气。他听着颜清回似小兽般的闷哼出声,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滴落在他肩膀,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等解药拿过来,等你熬过今晚……我就放你走好不好?我都听你的,再也不强迫你留在这淮岭门了,你别怨恨我……” 颜清回抽抽搭搭的蜷缩在他怀里,“我没有……那么想离开,我连,连行李都没……带,我其实……”其实也是喜欢你的。 可惜最后这一句被疼痛所吞噬掉了,他并没有说出口,就昏了过去。 “什么?清回你说什么?清回,清回!”段承栩颤抖的问出声,却看到了筋疲力尽一副灰败之相的他。 段承栩一下子慌了起来,将人放在床上找人看着,自己朝着万月儿那边过去。 解药不会是出问题了吧……段承栩越想越慌,越想越怕。 “人呢!人呢?”段承栩还没进屋就大喊道。 万月儿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是无数瓶瓶罐罐,药材药碾。听到他来,也不回话,两人一坐一站,气氛安静的出奇。 段承栩有些不安,如果万月儿做出了解药,她一定会找人赶紧拿过去,可是她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解药……他不敢细想。 “解药呢?是不是差了什么药材,现在派人去找?还是怎么样?”段承栩问道,“你说话啊!” 万月儿摇摇头,“没有解药。” “什么?” “就是没有解药。”她又重复一遍,“背云珠是假的,所以里面自然也没有解药的方子。” 她语气平静得很,仿佛是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可只有她知道,自己从颜清回内功被毁的那一刻就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所以现在才能如此平宁。 段承栩满脸的不相信,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会是假的!不可能!” 他对颜清回做了许多事,喂了骨痕,给他吃药,答应他好了之后就放他走,可若是解不了他的毒,一切就都是空话。 段承栩几步上前,差点上手揪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我,我已经跟他说了,只要他好了,我就放他走,你不用担心我再对他怎么样。” “你以为我在说谎?他生死之事,我怎会说笑。”万月儿像是累极了的样子,“他挺不过的,压制骨痕的内功被废,怕是会十倍百倍的反噬发作,频率也会增加。” 最后一句话狠狠的压在段承栩的身上,他强稳着身体,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我试着研制解药,可我做不出来,救不了他……”万月儿声音越来越小,“你回去陪陪他吧,其实我刚在配药时也想了很多,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颜清回没那么厌烦你,如果……如果我不带他走就不会这样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啊。”万月儿轻笑一声,“门主若是能找到大罗神仙,请他给颜清回重塑筋骨。” 段承栩没有心情再与她争辩什么,迈着步子向外走。 他跨出大门,只觉着自己的步伐有千斤重,他想回去照顾颜清回,又不知怎么面对他。 在这漫漫长夜,满天繁星点缀,一弯月映在长空之上,所有时间都被拉长,他想起两人初见, 想起花缘会上,他抱着他游走在长街上,烟火映得半边天红,更将他的模样烙在自己的心上。 他又想起颜清回如今被病痛折磨不堪的模样…… 段承栩痛苦的闭上眼,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滑落在腮边。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不到最后时刻,一切皆未成定数。 他招人吩咐道:“去贴告示,解骨痕者,黄金万两。” 下属领命而去。 段承栩疾步回到颜清回身边,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正是骨痕之毒退却的时候。 他悄悄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拧着沾shi的手帕,给他清理伤口。 颜清回昏睡到中午才醒,浑身都疼得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滴溜着眼珠子来回转悠。 “系统,下一次骨痕发作是什么时候?”于辰昏问到。 “今晚凌晨。” 于辰昏诧异道:“这么快?” 系统解释道:“内功被废,所以骨痕一定程度上成倍扩散。” 于辰昏无奈认命。道:“好吧,那今晚骨痕发作的时候你看着我点,要是疼的没有意识了你就给我降低点疼痛什么的,一定让我保持清醒。” 系统道好。 今晚,他一定要结束这个世界,因为这疼得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段承栩亲自端来了些粥,谨慎小声道:“清回,我们吃些东西好不好?”有些体力,总不至于力竭而死。 颜清回听话的张开嘴,让他一点一点的喂自己,边吃边哭。 段承栩给他抹掉眼泪,“我们……我们再坚持一下,解药很快就来。”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颜清回问。 “很快,我已经派了所有人在找了,淮岭门上下都在找骨痕的解药,我还发了悬赏,你信我,很快的!”段承栩坚定道,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再忍忍。” 颜清回点头,却不知,下一次毒发这么快就来了。 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两人都没想到,就在今夜,骨痕会再一次发作。 刚被折磨完的颜清回摊在床上,早已没了力气再喊疼,只有眼泪在不断的往下掉,沾shi枕头。 “为什么……这么快?”颜清回既害怕又委屈。 段承栩也是乱了手脚,刚给他喂了万月儿另配出的药,却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他凑在颜清回身边,不停的出声安慰着,“清回再忍忍,等天一亮就没事了。” “你骗我!”颜清回突然喊出声,大哭起来埋怨道:“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你把解药给我吧!” “对不起,对不起清回,我没有解药……”段承栩小声的哽咽道歉,“我不知道背云珠是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那颗背云珠是假的,我没有解药……对不起。” 颜清回呆愣的看着他,最后一个解脱的机会也没有了,他如果活着,难不成要日日承受骨痕之苦,和对未来毫无希望的等待。 他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段承栩的脸,虽然疼的有些不稳,视线也很是模糊不清,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段承栩的不安无措,他是喜欢自己的。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甩开段承栩抱着他的手,手脚并用的离开床榻,冲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或者说,那个侍卫的刀。 “清回!” 这一刹那,段承栩和颜清回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一眼定格在这一瞬间。 段承栩觉得他是疯了,怎么一个好生清朗的人就变成了那个倒在地上,骨瘦如柴,浑身带血的样子…… “清回……清回。”段承栩跪在地上轻轻地呼唤着他。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5节 颜清回的胸口上cha着把刀,呼吸间都是解脱。 他口中弥漫出了腥甜的味道,缓缓转过头,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贴在他身边。 若不是这个男人他现在一定还在乱山门守着他的小屋子,安然而又无聊的过着他的日子,可若不是这个男人,他也不会感受到有人宠着,疼着,照顾着的感觉,是他一生都舍不得的岁月。 很多事就是不如意的,能怪谁呢? 段承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颜清回的离开仿佛也抽离了他的生命。他永远也忘不了颜清回躺在地上,胸口涌出鲜血,无论他怎么堵都堵不住。 而颜清回不发一字,不喊疼,也不叫他,只是满眼的委屈和不甘,尽是埋怨,埋怨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颜清回葬在淮岭门中段承栩为他自己准备的墓葬里,临时修改成了双人墓,那是他以前给自己设好的墓地,风水极佳,机关颇多,绝不会委屈了他。 白纸连天,段承栩撑着ji,ng神给颜清回送葬,整座城池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下,一起为他送别。哀乐响了七天,就算过了头七,这片土地仍是没有丝竹之声,喜乐之意,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静静等待悲伤散去。 过了半月有余,万月儿来辞行。 段承栩醉醺醺的看着她,问道:“我记得万枯楼里有背云珠这件事是你报上来的,为什么?” “是我……万枯楼姓万,我也姓万,那曾是我出生的地方。背云珠不是不存在,只是有两颗,一真一假,真的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而假的是我先辈做出来勉强把玩用的。”万月儿解释到。 “我本是想着用颗假的来糊弄过去,反正颜清回的骨痕我也控制得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段承栩靠着身后的柳树,“原来如此。” 万月儿没忘今天来的目的,向他告辞。 “可以,随你。”段承栩捧着个酒坛在院子里酩酊大醉,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最喜欢的人都不在了,其他人还留在身边做什么。 段承栩拨弄着水缸中的锦鲤,尽管ji,ng心照料,还是一条都没能留住。 他踉踉跄跄的回到屋子里,用力呼吸才能感受到颜清回残存的痕迹,床下的篮子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颜清回几乎日日摆弄的东西,他摊开里面的物件,压在最下面的是一件已经做好的衣服。段承栩忍不住哽咽出声,那件衣服正合他的身形,他的清回真的没忘,真的给他做了件浅色的衣裳。 旁边除了剩下的线头还有一条浅色的发带,他想起那日在花缘会上,有下属来报,说他非要去下面买什么东西,好像就是要买这种束发的发带。 他换上这件如若珍宝的衣服,束好头发,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突然猛地弯下腰。 疼…… 四肢百骸的疼痛使得他快要窒息,他不敢跌坐在地上,怕弄脏了衣服,他踉跄的回到床上躺着,身边是颜清回的牌位。 他一手搂着牌位一手伸到颜清回的枕头下面,仿佛这样还是以前他抱着他的感觉。 突然有什么硌到了他的手,段承栩起身查看,翻开枕头芯的位置,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珠子——背云。 从那以后,淮岭门几乎成了一种散漫无序的存在,段承栩整日烂醉如泥,围着墓x,ue转悠。直到多年之后,他死在江湖的一次大围剿中,当时淮岭门几乎涣散成空,只有段承栩还停留在原来的日子,走不出来。而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想占据这座城池的位置,便组织了一些人,一齐发难。 段承栩终是寡不敌众,然而那群人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参加大围剿的人所剩无几,许多门派的首领也都死在了淮岭门里。 而段承栩成为了传说一般的存在,因为淮岭门的兴衰,因为他的盖世无双,因为他对颜清回的痴迷不改。 万月儿站在墓葬之上,淮岭门覆灭后,她回到故地,给段承栩收了尸,与颜清回葬在一处,今日是他的头七,她前来祭拜,祭拜过后,她也要隐于山水了。 明柳躲在一棵树后面悄悄地望着她,却不敢上前让她带着自己走,只能慢慢目送着万月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离人多泪,生死不为。 ☆、嫌疑人的咖啡店1 于辰昏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他慢慢张开双眼,身下是硬邦邦的水泥地。 嗬,竟是躺在了路边。 系统道:“起来呀。” 于辰昏迷迷糊糊的没缓过劲来,“算了吧,躺着挺舒服的……” 系统,“……那我就先给你传送这个世界的信息了啊。”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叶时荣,年纪轻轻却是个流浪汉,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流浪不下去了,用身上最后的钱洗了个澡,买了瓶毒药,坐在天桥旁边自杀了。 “没了?”于辰昏问。 “没了……”系统道。 这个世界与于辰昏的现实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他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叫严辛冬的咖啡店老板。 “没了??”于辰昏问。 “没了……”系统道。 说完,于辰昏甚至听到了系统狂拍自己的声音,仿佛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提供给宿主的信息就这么一点。 “你要不要再晃晃你的数据?”听着系统疯狂殴打自己,于辰昏提议了一个更加温和的方式。 系统慢慢停了下来,有些泄气。 它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比其他系统来的厉害,开挂不行,探听不行,就连学习这个技能都要搞半天,可如今连随机匹配的任务都这样……不免丧气。 需要宿主安慰。 “行啊,至少我们还知道目标人物叫什么。哎,你们有没有什么任务是连目标人物都没有的啊,直接一个人。”于辰昏翻了个身,虽然躺的地很硬,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舒服些,“哦,还有一个系统,拯救整个世界。” “你说我这个宿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的不明不白,一事无成,怎么到别的世界就伟大起来了呢?” 系统道:“可能你们确实很厉害,但在原世界里并没有体现出来。” 于辰昏擦掉嘴角因为喝毒药而留下的血迹,“这个马屁拍的好,我喜欢。” 一直到躺够了,他才慢慢起身,毒药还残存一些对身体的影响,他只觉得胸口那里勒得慌,喘不过气来,摸了半天才发现是衬衫的扣子系的太高太紧。 这世界,一点都不友好,好悬没把自己再勒过去。 于辰昏直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铁站的入口处两边的台子,他就躺在左边,背后是层淡蓝色的玻璃。 月亮高挂在城市,如花似梦般的夜空景色,他不禁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那一轮弯月。 还好现在天气还没有转凉,却也不是盛夏闷热,晚饭后散步乘凉,倒给了人们一些喘息的时间。 不过应该没什么年轻人还有散步的爱好了。 于辰昏看完月亮看楼梯,看完楼梯看街边,把周围看了个明白也没有打算,就想这么干巴巴的等着,等目标人物撞上了,自己走到他面前。 “你厉害,不想找人就不用找,目标人物真来找你了。”宿主不作为,系统就得多c,ao心,主动查询目标人物的位置。 “目标人物严辛冬,就在你对面的那家店。”系统道。 闻言,于辰昏一直涣散的目光才聚焦起来,盯着他面前的那家店。 隔着一层厚玻璃,他看不真切,只能把脸贴在玻璃上面,要是从外面看过来,一张映的蓝绿蓝绿的脸活像个索命鬼。 玻璃上带着切割的线条,外面的景致被折的一点也不真切。他左晃右晃的才模糊看出,那家店的店名叫“切开黑”。 切开黑? 可除了店外的大名用了黑字,板板整整的挂在外面外,店内的装修气氛都很温馨。 “咖啡店啊,好像还有面包呢,还有小蛋糕,小点心,甜甜圈……”于辰昏喃喃道。 “你是不是饿了?”系统问。 于辰昏摸了摸肚子,这具身体本来就瘦,现在肚子更是饿的瘪了进去。 “可不是我消极怠工,实在是太饿了……”于辰昏从玻璃上慢慢滑了下来,眼睛却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店里的东西。 凄凉…… 实在是太凄凉了! 和着地铁里远远传来的歌声,那人唱的撕心裂肺,于辰昏轻笑了声,倒也应景。 再这么感叹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的歌曲他都没听过,却也能胡乱的哼哼几句。 他嘴里唱着不着调的小曲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又跌了回去,顺道带起眼前一片黑。 石板真是硌得慌儿。 他等着眼前的黑暗慢慢消失,视线里再清晰的时候,于辰昏迈着大步钻进了地下通道。 顺着声音,他很快就找到了地铁里的灵魂歌手。 “这里居然还允许唱歌,稀奇了。”于辰昏站在唱歌的人旁边,捧着人场。 系统道:“所以呢,你也来两首?” 于辰昏道:“会弹吉他吗?” 系统道:“啥?” 于辰昏道:“会不会?” 系统道:“还真唱啊……” 于辰昏转了转眼珠子,正好一曲唱完,他上前道:“哥们儿,能不能借我唱几首?” 那人也算爽快,答应了于辰昏。 “我不在这里面唱,我出去唱。”于辰昏道。 那人点点头,拿起音响,“走着吧。” 出了地铁口,那人简单整理了下设备,于辰昏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 吉他是系统带着他弹的,可嗓音却是他自己的,语调温柔低沉,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看了两眼又继续走路了,也有的人会往吉他盒子里扔些零钱。 他没有弹过吉他,几首歌曲之后,按弦的手指就开始隐隐作痛。 于辰昏面对着严辛冬的咖啡店唱了一首又一首,抒情的慢歌快歌都唱了个遍,还逼着系统用吉他炫了个技,手指头差点弹飞。可严辛冬就在店里不露头,坐在收银机后面玩手机。 倒是另一个店员,把门打开,靠在门边看着他唱歌。 “系统,严辛冬怎么还没有注意到我?”于辰昏用着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心情问道。 “或许他不爱听歌呢。”系统道。 于辰昏叹了口气,一直唱到月亮又往高升了几分才停下,将盒子里的钱分了一半给吉他的主人,另一半随便揣进了衣兜里。 他也没走。 唱了这么长时间,严辛冬愣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于辰昏就站在咖啡店外,跟那个店员大眼瞪小眼。 “几点了,还不关门,还不出来,难不成他还住在店里?”于辰昏道。 “快10点了,应该要关门了吧。”系统道。 店员面带笑容,拍了几下巴掌,由心夸道:“哎,唱得真好!” 于辰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后……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店员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刚想说什么,店里传来声音,是严辛冬。 “何求雨,进来。” 何求雨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店。 于辰昏摸了摸发疼的手指,也不知是要肿了还是已经破了,又热又疼。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往哪去,想攀着严辛冬不松手吧,两人又不认识。就这么干巴巴的往人家店外一站,活像个不法分子。 还想着今天能见上一面呢,跟自己说两句话的店员都被叫了回去,于辰昏看了看不远处的地铁,看来今晚还要住在那里了。 那地方实在是凄凉,别的流浪汉还有几条破被子垫着呢,可原主叶时荣是自杀,喝药前把他的家当都分给了别人,一件没留。 于辰昏站在原地舔了舔腮帮子。 严辛冬不出来,不出来他可以进去啊! 于辰昏兜里没有消费的钱,那点零钱还不够明天的饭钱呢,多少底气都有些不足。 他先是在门口站了会儿,左顾右盼的把店里看了个遍,才又往里面走了点儿。 店面不小,两个点餐台后面是做咖啡饮品的地方,旁边还有当天制作的面包点心三明治,没剩多少,看来生意还不错。 何求雨正拿着点心盒子,往里面装剩下的蛋糕。 店里桌椅也不少,摆放整洁明目,环境确实不错,一点儿也不像他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你进来了。”何求雨抬起头。 于辰昏点了点头,道:“你们是要打烊了吗?” 何求雨道:“是啊,马上就走了。” 听见声音,一直在收银机后面坐着玩手机的老板也抬起眼。 于辰昏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一张难得的俊脸让人愣了神,两人就这样互看着彼此。 严辛冬长的是真好看,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盯着你就好像能把人看穿,上身是件简单的黑色半袖,衬得身材也更加挺拔。 之前在外面一直没能看清样子,这下见了人,于辰昏倒不知要做什么,说什么了。 也不是他怂,只是严辛冬的目光凌厉,带着审视的味道把人看了个遍,让他不敢轻易开口。 何求雨看着两人,道:“怎么,你俩认识啊?” 于辰昏错开眼睛,不自觉的结巴道:“不,不认识。” 何求雨把打包好的点心递了过来,“给你的。” 于辰昏愣了愣,“什么,给我?” 严辛冬起身放下手机,一改凌厉,嗓音沉稳,“你来不是要剩下的面包吗?” “不是啊,我……我没钱。”于辰昏拿着点心,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严辛冬皱了皱眉,居然面带微笑,“不要钱,你不知道?” 于辰昏“啊”了一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当然不知道! 何求雨看他一脸疑惑,解释道:“我们店里每晚剩下的面包点心都会送出去的,谁需要就给谁,免费的。” “哦……这样啊。”于辰昏双手抱着那一袋子点心,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严辛冬是把他当成来要免费面包的人了。 不过也是,自己确实需要。 “谢谢你们,那我走了。”于辰昏道。 “等等。”严辛冬叫住他,却没看他,一字一句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没钱,也不是来要面包的,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于辰昏站住,偏了偏头,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店里的冷空气开的太足了,他浑身都起了层ji皮疙瘩。 等他再回过神时,已经坐在地铁口的位置了。 “刚刚怎么了?”系统问。 “我不知道……”于辰昏用手掌抵着额头,“我真的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可,可你不觉得严辛冬的眼神很……可怕吗?” “就很怪,明明那么冷淡,却装成一副好人的样子,还让何求雨给我打包吃的。” 系统道:“是吗?可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哪像是个正常人的样……” 于辰昏道:“我?我怎么了?” 系统道:“在人家店门口唱歌,唱完歌又不走,盯着人家店员,兜里还没钱。” 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于辰昏还是小声辩解道:“我才没有。” 他打开一个包装袋,依旧有些心悸,最后那一声询问,甚至是质问,声音冷的让他从头凉到脚,可一回头,严辛冬竟是笑脸。 于辰昏回想起那个笑脸,立刻抖了三下。 系统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走吧,别在这住一晚了,别再生病了。” 于辰昏道:“我没有钱,去哪住啊。”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到衣服兜里鼓了鼓,一摸,居然都是百元大钞! 于辰昏激动道:“系统!” 系统道:“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吧……” 于辰昏没去大的宾馆,找了个干净的小旅店,开了个标准间。 “大床就是比地上舒服啊。”于辰昏感叹道。 还好于辰昏没在地铁口继续睡觉,今夜下了大雨,要是还在那待着,怕是要被冻着。 在外面的风雨声中,于辰昏沉沉睡去。 ☆、嫌疑人的咖啡店2 翌日,上午10点,乌州市当代艺术馆正式开馆。 这是一家新开的艺术馆,由周安基金会出资建造,是座独立运营的艺术机构。 艺术馆共有三层展厅,分为三个会馆,里面有著名艺术家的设计,也有乌州艺术学院里学生的毕业设计,包罗万象。 主办方在讲完话后,邀请了周安基金会的发起人——周茂松,掀开这一号馆的第一件设计作品。 白色的幕布飘落在地,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其余人都在感叹展露出来的艺术作品。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银相间的色调,各种立体不规则的图形用这两个颜色包裹起来,分布整个空间,零碎却也完整,让人看不出究竟。 “真好啊,这样的设计不知道要废了多少心思。” “可这到底是在表达什么啊?看不太懂……” “我也不懂,设计师呢?请人出来讲讲啊。” 众人不断的掌声与议论声中,设计师走到人前,良久才发出声音。 “这,这不是我做的设计啊!” 设计师卫杨此话一出,现场立刻一片哗然,议论声更加此起彼伏。 周茂松走到卫杨身边,问道:“你说这不是你的设计,怎么会呢?” 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艺术设计没有在开馆这天照常展出,卫杨一肚子的火,“我做的设计难道我还会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些东西!” 艺术馆的负责人也来了,急忙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这确实不是卫小姐的设计,卫小姐的设计摆放好后就一直用白幕布盖着,后来也没人动过,我们正在调监控,您,您看是不是让客人们先去别的馆逛一逛……” 正在工作人员引导人们往里面走时,不知是哪个人用手摸了下展品,抹掉了一层白颜料,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是红色的。 红色的什么?那人又凑近看了看。 “是嘴……里面是嘴唇啊!这白色里面包着的,不会是个死人吧!?” 周茂松停下脚步,脸色难看。 好好的开场闹成这样,难不成还真的有尸体? 听说里面有个死人,其余人都纷纷躲开,周茂松无法只能报警。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留了下来,警察接到报案后立刻赶了过来,把人们不敢再动的展品一一打开,无一例外,里面包裹的都是分解后的尸块。 一块块血红色的r_ou_,也不知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依次摆在原位置上,本来白色的一片变成了鲜红的一片,腥味弥漫着整个会馆。 这个艺术设计在成九十度的两面墙之间摆放,用白色的颜料和布包裹着尸块,成各种无规律的形状,摆在高低不平可以调解的白色台子上。 现场的布置看似杂乱无章,随心所欲,让人根本看不出究竟,更不知道行凶者在表达什么,可在这样一个公共场合,毫不顾忌的作案,肯定有他的目的。 这是一家新开的艺术馆,是第一个应该揭开帷幕的艺术展览,行凶者偷梁换柱,将受害者分尸,以这种形式“展览”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技术人员又拨开一块白色的展品,是一个连着胳膊的尸块,却没有手,估计是形状不合,就把手截去了。 可手又在哪里呢?和什么部位放在一起呢? 已经拨开的尸块都是零碎的,没有规律的,有的是r_ou_,有的是骨头,放头颅的里面还塞了块手指,倒像是做出的形状不满意,又随便裁下什么东西填补上去的,随意得很。 现场呕吐声此起彼伏,警察拨了四五块都是尸块,便没再继续下去,依着位置做好标记,将剩下的东西都装好,回去再进一步检查。 如此震动人心的杀人事件,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法,令在场的人触目惊心。 “周茂松,这个艺术馆是你提出建立的?”警察带着笔本,进行询问。 周茂松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点点头,说不出一句话。 他身边还有位吐得昏天黑地的女人,靠在他身边,很依赖的样子。 “这是我的妻子,宋未玫。”周茂松道。 “原配?”警察道。 周茂松脸色又难看了些,“是原配。” 这也不能怪警察,像周茂松这种大老板身边的女人,谁知道是哪个? 周茂松又道:“她喜欢艺术设计这些东西,这次艺术馆开幕,我便带她来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宋未玫脸色一片苍白,衬得口红愈发鲜艳,手里拿着个帕子擦拭嘴角,看样子是被现场吓得不轻。 周茂松有些担心妻子,道:“警察同志,我可以留下配合你们工作,可我妻子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出去透透气?” 警察摆摆手,“不急,咱们马上就去警局。” 现场杂乱,所有人都被留在艺术馆里不能离开,外面还有警察看着,遇到这事的人们觉得晦气,又得配合警察做笔录,可一张张嘴说过去,都是被请来看开幕的,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人群中,一身黑衣悄悄退到门外,躲开警察离去。 与此同时,于辰昏又出现在切开黑门前,咖啡店却是大门紧闭,暂不营业。 他吃掉最后一个素馅包子,坐在店外的台阶上,拄着脸。 “扑空了啊。”于辰昏叹气。 “可能是在故意躲你,毕竟你是个吃蛋糕要吃五六块,吃包子要吃三屉才能饱的人。”系统道。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我是真的饿……” 系统道:“嗯,看出来了。” 他也不知怎么的,胃口大开,原主一米七五的身高却很瘦弱,而这样一具身体的饭量却比谁都大,胃就像是个无底洞,一顿就把昨天晚上挣到的那点钱都花出去了。 “也不知道严辛冬去哪了,也不来做生意。”他从早上等到快12点,脑袋耷拉在手臂上,晒着太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严辛冬回来时,隔很远就看见他店外的“守门神”了,刚开始看着一团白黑相间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大型犬,走近了些才看清这是个人。 严辛冬没管,自顾自的拉开卷帘,打开锁。 “砰”的一声,于辰昏被惊醒,睡眼惺忪的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是严辛冬回来了。 他看着严辛冬熟练的打开门,再进去,从头到尾,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于辰昏颠颠儿的跟上去。 “来要面包?晚上的吧。”严辛冬把最后一张椅子摆好,转身离开。 “我不是,我没有,你回来……”于辰昏叫人,“我,我就是来谢谢你的。” “嗯,不客气。”严辛冬露出与昨天晚上一样的笑容,可于辰昏却觉得那分明是疏远。 于辰昏看严辛冬对他虽然礼貌但并不亲切,又实在是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思忖半天,还是主动说明了来意。 “你们这缺人手吗?我能不能来当个服务员什么的,什么活我都能干,不用给我太多钱。”于辰昏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能包吃……” 系统道:“包吃,你想的真齐全。” 严辛冬继续擦桌子,温声道“不缺人手哦。” 于辰昏不死心,“可我总不能白吃你们的面包吧。” 严辛冬油盐不进,道:“可以。” 于辰昏嘴角抽搐,“那好,那我晚上再来……” 闻言,严辛冬擦桌子的手一顿,不是说不好意思吗? 于辰昏出了门才道:“老板不来咖啡店就不开业,还自己动手擦桌子收拾卫生,不缺人手就怪了。” 系统道:“那他为什么不要你啊?” 于辰昏又回到地铁口,不满道:“谁知道呢,生意不好呗。” “不好吗?” “切,一杯咖啡六十块钱,能好就怪了,明天我就举报他,j,i,an商!” 系统打击道:“……可你没有手机啊。” 之后的数天,于辰昏几乎天天往咖啡店那跑,也不待时间长,像报道一样,进去之前还敲敲门,问能不能进去,毕竟他进去不消费,干坐着不说,晚上还会吃掉店里卖不出去的所有面包。 就这样,于辰昏死皮赖脸的过了好几天,还没跟严辛冬熟络起来,反倒是那个何求雨,两人没事时会聊会天儿,而作为老板的严辛冬也不管员工是否懈怠。 严辛冬和他唯一的店员不像是老板和打工的,倒更像是朋友。 店里生意虽然不忙,但也不会太冷淡,店里永远坐不满,却永远有几桌客人在,收入还算可观。 不过,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于辰昏借机帮忙点餐。 忙完后,严辛冬递过来两百块钱,道:“谢谢你今天帮忙,这是你的工钱。” 于辰昏没有接,反问道:“那你是打算让我也当店员了吗?” 严辛冬思忖片刻,没有说话。 于辰昏又道:“你就让我在这工作吧,我真的什么都能干,一个月也不用多少钱的。” “这……” 何求雨cha嘴道:“老大,你就再招一个人吧,不然每天打扫都是我一个人,累死了。” 严辛冬回头看了看他,“打扫的到底是谁?” 何求雨立刻狗腿的笑道:“我这不也是怕累着你吗?” 严辛冬又看了看于辰昏,沉思许久,挂着标准的绅士微笑道:“行吧。” 最近两天,于辰昏总是能看到来偷拍严辛冬的姑娘,但他异常敏锐,总是能在人家举起相机之前隐在收银机后面,或者干脆躲到后厨,不“接客”。 这件事他还向何求雨打趣过。 “你们老板成天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的真快,要我,我都发现不了有人拍我。”于辰昏帮着何求雨清理桌子。 何求雨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大哥反侦察能力强着呢,低调,低调一点。” “反侦察?” 何求雨故作神秘的笑笑,不说话了。 于辰昏一脸雾水,本来这个世界的信息就少,虽然和严辛冬说三句话他回三句,但每一句都是死的,要不是于辰昏有任务,根本和人聊不下来,实在是不好接触,照这样下去,估计他活到死都完不成任务。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怎么办啊……”于辰昏话音低沉。 “不知道。”系统这几天也是萎靡不振。 “给我一个接近他的办法吧。”于辰昏道。 “不知道。”系统重复道。 于辰昏坐直身子,“那你离我远一点。” 系统:“哦。” 于辰昏道:“再远一点。” 系统:“……好。” 中午,何求雨帮三个人订饭,于辰昏一直用系统给的钱让他帮忙给自己带一份,平时也在店里帮忙,何求雨也爽快。 “时荣,你是吃辣子ji盖饭还是吃咖喱猪排饭?”何求雨问道。 “辣子ji、吧,上次他家的猪排里面都是油,吃不进去。”于辰昏一边给客人端咖啡一边道。 何求雨帮忙订饭,严辛冬做咖啡,于辰昏正好闲下来帮忙。 一个递咖啡,一个接过来,两人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两人并不熟悉。 于辰昏把咖啡端到桌子上,一旁的客人却在摆弄着手机,借着他的身体,偷拍正在调制咖啡的严辛冬。 还有客人点好的咖啡需要做,严辛冬明显是发现了偷拍的人,却只能背过身子给咖啡拉花。 那人拍不到正面就不撤手,于辰昏放下咖啡正要走,却被客人拉了回来当人形挡板,于辰昏无奈,道:“您好,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不知您可不可以松一下手?” 那客人不领情,抬头居然翻了个白眼,“谁拉着你了似的。” 于辰昏好气道:“那我就去忙别的了。” 谁知他刚转身,那个客人手一抬,就打翻了一口没喝的咖啡,道:“诶,我说你怎么回事,放咖啡不会好好放吗?你看看,都洒了!” 于辰昏死捏着托盘,心中默念道德经,气得进气多出气少的。 他拼命提起笑脸,转身僵硬,尽管咖啡大多撒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先取出餐巾纸帮客人清理她包上并不存在的咖啡渍。 “实在对不起了,您别生气。”于辰昏咬牙切齿道。 那客人一脸活该的表情,“去重新给我上一杯来。” 重新做一杯?于辰昏现在都不敢回头,没法交代,自己天天吃免费的面包就算了,难道现在还要让严辛冬倒贴给他一杯咖啡? “没有。” 正当他数着兜里的零钱够不够买一杯咖啡时,严辛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于辰昏抿着嘴,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个客人本来就是为了看严辛冬才来的,刚才偷拍没有得逞,现在见了人眼睛都绿了起来,还捋了捋头发。 “什么没有?”客人问。 “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打翻的咖啡,不要讹我们。”严辛冬道。 于辰昏悄悄回头,看了眼人。好吧,他以为严辛冬对他说话就已经够冷淡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冷淡的时候。 那客人有些不满意,“怎么是我讹你们了?明明是他没有放好咖啡,你们这店员什么态度?我花了钱,没喝到东西,你们就得赔我一杯!” 严辛冬道:“我是这的老板,我说不赔就不赔,你以后也不许再进来。” 说完,严辛冬就拉着于辰昏走了。 咖啡店里还有一间屋子,应该是严辛冬平时休息的地方,里面就放了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床。于辰昏被他拉到这里,有些不知所措。 “系统,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快了啊?”于辰昏扭捏道。 “你实在是想多了。”系统道。 严辛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于辰昏局促不安,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道歉,严辛冬先笑了,“我没有怪你,不用这样。” 于辰昏点点头,“那也是我的错……” “真的不怪你。”严辛冬重复道,“不用这样吧,我这么吓人吗?”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6节 “没有……就是怕你不喜欢我。”于辰昏小声道。 严辛冬挑了下眉毛,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温声道:“外卖到了,换身衣服出去吃饭吧。” 于辰昏点点头,把脏衣服换下来洗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更文的事给忘了…… ☆、嫌疑人的咖啡店3 店里有个小电视,挂在收银机对面,不像是给客人们看的,倒像是严辛冬给自己准备的。 中午人少,电视机上正在播放午间新闻,说的是一起发生在乌州艺术馆的杀人分尸案。 于辰昏一没有手机,二没有电脑,整天围着严辛冬转,早就跟外界断了联系,这么一看,这乌州市还真是不太平。 电视中报道,死者是女性,还是一个新生艺术家,也是乌州艺术馆的设计者之一,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死法残忍,凶手将其杀害后放血,再将尸体转移至艺术馆内,进行分尸,肢解,并用大量白色布料和颜料进行包裹掩饰,摆出不同形状,放到艺术馆内。 新闻报道中还有一张被打上马赛克的照片,是一张现场图,虽然是在没有拨开布料时拍摄的,但还是给图片中的每一块“艺术品”都打上了马赛克。 图中一片白色,可谁能想到洁白的下面是受害者已经冤死冷却的尸体呢。 何求雨道:“听说还没抓住凶手。” 严辛冬道:“没听那个主播说的吗,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中。” 于辰昏问道:“那能抓到凶手吗?” “不好说。”严辛冬搬过来张凳子,三人坐在一起吃饭,“那个会场干净整洁,这么大动干戈的分尸手法却没在现场留下一点外在血迹,凶手不简单。” 于辰昏从袋子里拿出三个人的外卖,听他说的话,不禁疑惑,小心翼翼道:“刚才新闻里没有说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于辰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毕竟知道别人并不知道的凶杀案现场,如果不是警察,那是凶手? 这么一想,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过严辛冬的神态并没有变化,道:“艺术馆开幕式那天我也在现场。” 于辰昏松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哦!就是我在店门口等你那天?” “等我?”严辛冬笑笑,“等我做什么?” 于辰昏挠挠鼻子,“就,就是来问工作的。” 严辛冬要的招牌ji腿饭,里面两个大ji腿,他顺手夹起一只放进于辰昏的饭里。 于辰昏张着嘴一愣,半晌道:“老板你不吃吗?” 严辛冬头也没抬,道:“太腻。” 何求雨睁着眼睛道:“你你你,你怎么给他不给我啊,明明我跟你那么长时间!” 严辛冬轻哼一声,“你?你也不看看你那体型,还好意思跟人家抢吃的。” 何求雨身上确实有几两r_ou_,但并不胖,只是比不过于辰昏干瘦的样。 何求雨戳着饭,不说话了。 “给你吃这个。”于辰昏夹了块辣子ji给他,又看了看严辛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就问道:“老板,你吃吗?” 严辛冬点点头。 于辰昏挑了块r_ou_多的夹了过去。 午间新闻还没有播完,不知什么内容又让何求雨想到了那起案子,他道:“那个案子真吓人,尸体是提前藏在艺术馆里的,可尸体腐败时间要求凶手必须在开幕前一天就把尸体分解好再包装好,而开幕前一天一定有工作人员检查,这么特殊的时间,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了他的话,严辛冬也放慢吃饭的速度,像是在思考什么,“而且杀人,分尸,再包装,把尸体运到艺术馆,清理地面,这么多事,凶手一定对这个艺术馆很熟悉。” “会不会是几个人一起作案?”于辰昏问。 严辛冬摇摇头,“不好说,而且这起杀人案的重点并不能从简单的作案动机入手。” “什么意思?” 何求雨抢着道:“你看啊,正常的报复杀人,或者别的什么失手杀人,那杀完人肯定就两种结果,第一,凶手害怕,主动自首,第二,找地方抛尸,掩盖自己的罪行。但这起杀人案呢?凶手把受害者杀害后,分尸,做成了‘艺术品’放在艺术馆里,这说明凶手并不是简单地想要杀一个人,而是有他的某种目的。” 于辰昏听得直泛凉意,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爬到后脑,“那,那是什么目的?” 严辛冬看他又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心的样子,拍拍他的饭盒,“你管他什么目的呢,好好吃饭。” 冷不丁被说了一句,于辰昏不乐意了,非要何求雨再说说。 何求雨道:“凶手的具体目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按照现场的布置来看,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凶手ji,ng心设计的一场‘艺术展’,他用自己的作品替代了原本的设计,就是为了让大家,甚至让整个社会的人都看到他的作品,引起轰动,对于凶手来说,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那从尸体上不能提取什么信息吗?” “都是些碎尸,七拼八凑的包在一起,不像别的有规律的分尸,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者体现什么有力的证据。”何求雨道。 “行了。”严辛冬踢了踢何求雨,“越说还越没完了,你是警察还是凶手啊?这么会分析,去警察局说去。” 幸亏他及时叫停,让于辰昏夹了半天的ji丁终于放进了自己嘴里。 “可不是我没完,你看啊。”何求雨示意他们看新闻,“又出了一件杀人案,也是分尸,吓人不!” 于辰昏看着电视,这起杀人分尸案是昨天发生的,就在他们区附近,死者是乌州艺术学院的女大学生,晚上出去吃饭后就再没回来,第二天尸体被发现在学校旁边一座高架桥的桥洞下,尸体被分解成六块,致命伤却是脖子上的勒痕。 这下可好,刚下去的凉意又重新爬回自己身上,于辰昏摸摸自己的脖子,这么细,怕是一勒就要断了…… 他们居然就着这么血腥的主题,吃完了午饭,于辰昏后反劲儿才觉得恶心,更觉得那两人厉害,能聊的这么津津有味。 哦!他后知后觉,怪不得另一个ji腿会在自己碗里。 咖啡店又是十点多才关的门。 “等等。”严辛冬叫住他,“你回家是往哪边走?” 于辰昏指了指南面,“我就住在那条街上的一个小旅馆里,怎么了吗?” “旅馆?你没有别的住处?”严辛冬诧异。 “没有,不过那个旅馆挺便宜的,离这儿也近。”于辰昏不好意思的笑笑,“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严辛冬顿了顿道:“没有,就是最近几天都不太平,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于辰昏想起中午看到的新闻,笑了笑,道:“你也是,注意安全!” 于辰昏离开后,严辛冬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严辛冬让他注意安全,于辰昏以为只是对员工的担心,再说了自己一个男的,虽然瘦弱了些,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直到第二天晚上下班。 小旅馆在一个居民楼里,道路常年昏暗无光,居民楼也是老式破旧,居住的人并不多。 于辰昏也不想住在这里,可架不住它便宜啊。 这天他照常走路,和系统闲聊,“我觉得最近几天严辛冬对我的态度好多了,是吧?” 系统道:“嗯,估计是想和你搞好关系,希望你不要把咖啡店吃垮吧。” “我吃的都是当天卖不完的面包!” “嗯嗯,是啊。”系统道,“可你不觉得卖不完的面包越来越多了吗?” 于辰昏一想,忽然觉得最近晚上到自己嘴里的面包和小点心确实是变多了,“那……那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故意什么?”系统不解,“故意让你吃垮他的咖啡店?” 系统这么一说,把于辰昏那点心思都塞了回去,但他回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过程,总觉得严辛冬确实对他好了许多。虽然自己对他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但严辛冬把自己的身世倒是聊了个一清二楚。 晚上这条回家的路实在是y森,街边几个相隔甚远的路灯把道路衬得更加可怕。 “这灯还不如没有呢。”于辰昏道。 “那怎么办,下回买个手电筒吧。”系统道。 “太费钱了,你陪我聊聊天就好,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有个影子啊,是树还是电线杆子啊。”于辰昏越看,脚下的速度就越慢,“我怎么看着像是个人呢……系统,这个世界不会也有灵异事件吧!?” “不……不会吧。”系统顺着路灯往前看去,“那好像是个人,一直站在那而已。” 于辰昏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黑夜,这要是死了都喊不出来一个人,他决定还是换条路走。 他连忙钻进一旁的胡同里,借着系统的指示往家走。老式居民楼里又旧又破,稍有不慎就能踩到小水沟。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不平整,但好在路多,从这边走和从另一边走都能到达同一个地方。 “诶呦!” 实在太黑,于辰昏没有看到脚下的台阶,一下子崴了脚,半跪在地上。 他这一叫不要紧,愣是把楼里的野猫吓了一跳,在黑暗里唰的窜来窜去,比人灵活多了。 于辰昏又被猫吓了一跳,拍了拍身上,再抬头时面前竟然多了道墙。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看清那不是墙,而是一道人影。 “系系系系系统,救救救救救命啊!”于辰昏也顾不得什么了,拔腿就往后跑。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再这样幽静的地方,只有两人飞快的脚步声,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追他的人的呼吸声,沉重而慌乱,在这夜里仿佛是死神的夺命镰刀。 系统不停给他指着方向,想引他去大街上,毕竟这附近有个大学,有大学就有像夜市小吃街这样人多的地方,凶手不会在人多时动手。 可居民楼里的各个道路交错复杂,于辰昏慌不择路,竟然走到了一家放自行车的死胡同。 这要是个电瓶车也行,砸一下起码也能出个动静,偏偏是自行车…… 这具身体的体力实在不好,跑的于辰昏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干得要命,他又没有手机打电话报警,难不成今天真要交代在这。 那人也跟着他跑到这里,堵着他唯一的出路。 系统道:“实在不行就跟他打一架。” 于辰昏还未回应,那人从背后拿出了什么东西,月光一晃,泛着那一片亮光的竟然是把刀子。 “大,大哥,咱有话好好说,你是要钱还是怎么的,我都给你!”于辰昏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哪有钱啊,虽然每天严辛冬都会给他透支一顿早饭的钱,可那也就二十来块钱,这大哥要是真想打劫,怕是气得非得砍自己一顿不可。 那人用刀指着他,闷声道:“钱!都给我!” 于辰昏无法,只能掏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兜,零零碎碎的放在地上。他那一张本来还算清秀的脸,此时拧的像个麻花,甚至都不敢伸手,生怕那人一生气,一刀子就落了下来。 “就这点?”那人问。 于辰昏心念一声完蛋,听他语气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不满意。 那人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系统!”一道寒光闪过,于辰昏闭上眼睛,指望着系统带他躲开。 可身体并没有被支配,预想中被刀砍的感觉也没有来。 什么都没有。 他反而听到了那人的吃痛声,又是“砰”的一声,于辰昏才睁开眼睛。 之间那人被另一个男人掀翻在地,男人夺下了他手中的刀,干净利索的在他的手腕处割下两道伤口,为了防止他再起身,还直接划破了他的两条腿。 血不可避免的jian到男人的手上,他转头看了过来。 于辰昏微微张大嘴巴,这才看清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严辛冬。 “老板……” 严辛冬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于辰昏看着他手里沾着血迹的刀,想起刚才他那样干脆的手法,又往后窜了窜。 严辛冬把刀扔到五米开外,向他伸出手。 于辰昏没动。 “快点!”严辛冬声音严肃。 于辰昏委屈巴巴的撅了噘嘴,一手拍打在严辛冬的手上。 十指相碰,尽是初秋的寒凉,夜风穿过指缝,在于辰昏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就甩开了手。 严辛冬一愣,照着他身后来了一巴掌,“我来救你,你还不乐意了?” 于辰昏捂着屁股,感受了下来自老板的关爱,小声却不服气道:“没有。” 严辛冬把人拉到自己前面走着,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于辰昏不知道要往哪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后面,严辛冬就再次把人推到前面,可没一会儿于辰昏又会落在后面。 严辛冬拉了几次就不管了,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于辰昏忍不住问。 严辛冬道:“回家。” 于辰昏以为他是说回咖啡店,可到了店他却没有停下,径直路过。 “到底去哪儿啊?”于辰昏追上人,问。 “回我家。”严辛冬道。 不得不说,严辛冬的长相确实有些凌厉,尤其是一双上挑的眉眼,不仅不显得突兀,还颇有种风情诱惑的意味,总归是好看的。 两人身高差快有十五公分了,于辰昏双手放前,眼巴巴的抬头看着他,严辛冬一低头,差点以为这是只四处流浪找主人的小猫。 这饭量,估计是只橘的。 纯种橘猫! 他眼睛向下一扫,这才瞥见于辰昏的手,黑红黑红的,地面上的泥土混着磨破皮儿的血,看着不轻。 严辛冬没多说话,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 于辰昏连跑带颠儿的跟在后面。 “这个目标人物,很过分!”他向系统控诉。 “可他刚刚救了你。”系统道。 “那也很过分。”于辰昏按着手上受伤的地方,像是赌气道:“明明就看见了,还走这么快……” “我给你降低点疼痛感。”系统道。 “不用!”于辰昏坚定拒绝,亮起愤恨的眼睛,坚定道:“就一点小伤,他都装看不见了,我还能疼到哪去……” ☆、嫌疑人的咖啡店4 严辛冬的家离咖啡店并不远,和于辰昏住的小旅店正好是两个方向,环境也截然不同。 严辛冬家住的是正经的小区,而且于辰昏一看就知道是档次很高的那种,甚至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不是户主一律不让进,安保系统好的不行。 他跟在严辛冬后面上了电梯,看着严辛冬用指纹加密码打开了大门,他却没先进去,而是撑着门示意于辰昏。 于辰昏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刚被抢劫甚至差点被杀,老板还不疼爱的忧郁感瞬间缓解了不少,心里哼哼两声,进去了。 “穿拖鞋。”严辛冬看着光脚踩在地板上的人道。 于辰昏不想穿,小转了一圈,道:“没有拖鞋。” 严辛冬一顿,把自己的拖鞋给了他,然后光脚进了卧室。 他家里是真的只有这一双拖鞋,一个单身狗,平时也不会有朋友来,他还真没想过要多准备几双拖鞋备用。 严辛冬拿医药箱的手僵了僵,这是他第一次带别人回家。 严辛冬突然笑了,自嘲式的一声,轻轻回荡在卧室里,没有光亮的空间使他微动的神情隐藏在y影中,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只是将计就计罢了,他对自己说。 从柜子下拿医药箱的时候,不小心从旁边带出了什么东西,严辛冬拿起来看了看,是一组照片,他随手藏在一件外套的衣服兜里。 再站起身时,站在玄关忽闪的身影又使他驻足,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拎着医药箱出去了。 本来以为叶时荣还会气鼓鼓的站在客厅里不开心,没想到一出去就看见他站在一进门的落地镜子前做鬼脸。 “你干什么呢”严辛冬不解。 于辰昏一脸惊喜的回过头看他,指着镜子道:“哈哈镜!是不是?” 还以为是他又长了两厘米呢,一个哈哈镜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严辛冬不懂。 “别照了,跟我来卫生间。”严辛冬放下医药箱。 于辰昏还是一脸高兴,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跟在他后面继续道:“那是个哈哈镜诶!”“你居然在自己家门前放个哈哈镜。” “哈哈镜哈哈哈哈哈哈……” “砰!”在于辰昏踏入卫生间的那一瞬,严辛冬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笑声戛然而止。 “笑完了?”严辛冬面不改色道。 于辰昏莫名有些胆怯,点点头。 “自己把手上的脏东西用水洗掉。”严辛冬吩咐道。 “哦……”于辰昏乖乖听话,总觉得自家老板越来越不可爱了! 于辰昏是个惜命的,不仅是个惜命的还是个怕疼的。他把手伸到水流下面冲了半天,愣是一点都没沾到伤口,伤口周围的泥土一点都没洗掉。 严辛冬用大拇指刮了刮眼眶,被他气得脑瓜疼。 他伸出手握住叶时荣的手,往水流下面带。 被他碰到的那一刹,于辰昏被严辛冬的手指凉的一激灵,眼看着人家身高比自己高出一截,就连手也比自己长出一段指骨。 “系统,你说他别的地方是不是也会比我长出一个头啊。”于辰昏窃喜道。 系统:“……看来这个目标人物你也不打算放过了。” 有人给洗手,于辰昏就懒得管自己的手了,自顾自的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两个人的面容。 很配! 系统:“呸!” 严辛冬虽然是个男人,处理伤口时却很细致,一点一点擦掉于辰昏手上粘上的灰尘,几乎没有痛感。 清洗完伤口,严辛冬意外的没有松手,继续拉着人到了卧室,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折了几支碘酒棉签,给于辰昏上药。 “轻一点嗷!”于辰昏大声强调道。 严辛冬刚要碰到伤口的手一缩,看了看他,才慢慢将棉签覆盖在伤口上。 碘酒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于辰昏的手上都是摩擦出的细小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就是清洁时废了点力气,怕灰尘清理不干净,使伤口感染,可于辰昏怂的还是把手一缩,又立刻被严辛冬拉住。 “疼吗?”严辛冬问。 “不疼不疼,您继续,继续……”于辰昏撇过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放在一旁的医药箱吸引了过去。 作为一个普通人,良好市民,医药箱里的东西要这么全吗? 于辰昏偷偷数了数箱子里面的东西,虽然摆放杂乱,但东西确实齐全,齐全的不是发烧感冒头疼药,而是包扎消毒类的东西。 而且……于辰昏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头,大多纱布,碘酒类的药品都像是长时间用过的样子。 严辛冬微微侧目,只一秒就又看了回来,不动声色的继续处理伤口。 于辰昏撤回目光,也不敢去看严辛冬的脸,就低下头看自己另一只手。 瘦骨嶙峋,跟ji爪子似的。 “怎么,那只手也受伤了?”严辛冬问。 “没有。”于辰昏把手拿上来,道:“你家鱼缸里的水是不是该换了?” 闻言,严辛冬看了看电视机下的鱼缸,果不其然,那水都绿了。 他想了想,自己好像已经一周都没回过家了。 他点点头,把桌面上拿出来的东西都收回医药箱,“好了,我去换水。”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于辰昏跟着他跑到卧室门口,看着他进去放好医药箱,毕竟是私人领域,他没有贸然进去。 严辛冬看着他的手,“你的手受伤了,也搬不动鱼缸,去歇着吧。” 不让他跟着换水,于辰昏泄了气似的靠在墙上,眼看着身高又缩下去两公分。 严辛冬看着好笑,在卫生间里喊道:“过来吧,帮我接水。” 严辛冬并不擅长家务,其中就包括给鱼缸换水,他只会先接一盆水,然后再把鱼和鱼草从浴缸里捞出来放进水里,然后把鱼缸洗干净,接满水,再把鱼移回鱼缸。 于辰昏用他拿出来的小粉盆接水,手指头放里搅了搅。 “怎么了?”严辛冬见他换水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轻声问。 于辰昏撇撇嘴,“你今天晚上对我特别冷。” “我不是故意的。”严辛冬用漏网把鱼从浴缸里捞出来,“只是我昨天就告诉过你,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于辰昏看看他,没说话。 严辛冬又道:“要不是我今天跟着你,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跟着自己? 于辰昏倒吸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严辛冬今天这么恰好的救了他,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问大晚上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附近! 他凑近严辛冬,“你跟着我?你为什么跟着我?” 严辛冬道:“这不是重点。” 于辰昏充耳不闻,穷追不舍,“你跟着我几天了?除了晚上,白天我去咖啡店的路上你也跟着我吗?” 严辛冬手一抖,差点把鱼扔在地上,“就跟了你两天,你回家的路太偏僻了,这片区域前几天又发生了命案,我就跟你走了两天。” “昨天看着你进了旅店我就走了,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严辛冬又补充道。 “那……今天谢谢你。”于辰昏道,“还有昨天,也谢谢你送我回家。” 严辛冬摇摇头,把小粉盆放到地上,在洗手池里洗鱼缸,末了又擦了遍洗手池。 他给鱼缸换水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把鱼缸摆放到位后,就把小粉盆里连鱼带水一起倒了回去,几条小鱼一阵天旋地转,翻了好几个圈才找到平衡,冲着严辛冬的方向用嘴啄了啄鱼缸,才重新开始游动。 严辛冬一夜未眠,长时间的正常休息让他几乎忘了连续加班熬夜是什么滋味,实在难受……可家中有人,他还是不敢睡。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倒是睡在沙发上的叶时荣,两眼一闭比昏过去的还快,睡得这么熟,可能是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吧。 严辛冬脚步声几乎不闻,下床倚在门框上看着沙发上那一团,轻笑了声。 这个身高配沙发,刚刚好。 于辰昏在他家客厅的沙发将就了一个晚上,虽然地方不宽敞,但也睡得很香。 早上严辛冬煮了两碗面,两人一起去了咖啡厅。 今天开业算是早的了,两人不到十点就收拾好了桌椅,严辛冬回到厨房制作一天要卖出去的面包,和面粉时想起外面那个小矮子,就又往里多加了两把面粉,多开了两个金枪鱼罐头。 说叶时荣矮吧,他其实也没那么矮,一米七五的身高还算可以,可他身上是在捏不出几两r_ou_,长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看着可怜。 于辰昏也没闲着,在外面绘制荧光板。 店里面包卖的不错,可饮品却卖的很少,一杯现磨咖啡,严辛冬愣是要了六十块钱。于辰昏问为什么,老板懒洋洋的双腿一翘,道:麻烦! 作为店里的一份子,于辰昏觉得自己不能光吃不干活,于是便建议严辛冬要不要做做奶茶,成本低,方便,现在的年轻人还爱喝,肯定能买的不错。 严辛冬闭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第二天何求雨就联系了人,送来了做奶茶的原料。 于辰昏数着奶茶种类,“原味的,抹茶的,各种水果巧克力的,黑糖的,放珍珠的,放芋圆的,放椰果布丁的……” 严辛冬眯起双眼,“我看是你想喝奶茶了吧?” 于辰昏的小心思被戳破,悄咪咪的咽了咽口水,“我还想喝放仙草的……” 严辛冬侧过脸,笑出声,“不喜欢喝咖啡?” “喜欢。”于辰昏道,“可是店里的太贵了……” 虽然右手还有伤,于辰昏拿笔的姿势就有些怪,但荧光板上用花式字体写上“切开黑”三个大字还是很漂亮。 他又在饮品旁边画了几杯奶茶和咖啡,还有一些小图案,将整块板子布置的ji,ng致又好看。 看见严辛冬系着围裙出来,于辰昏整张脸几乎都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严辛冬看了看板子,由衷夸赞道:“不错,很厉害啊。” 于辰昏心里暗自得意,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却谦虚道:“就是随便画的。” 严辛冬点点头,看着于辰昏身后快要翘到天上的尾巴,故意道:“是吗,那还算可以吧。” 于辰昏把画笔拍在桌子上,“明明画的就很好!” 系统道:“有的人啊,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啧啧啧。” “确实很好。”看着已经炸了毛的某人,严辛冬不得不再夸上两句,然后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严辛冬再出来时,手边多了杯咖啡。 “犒劳你的。”严辛冬道。 于辰昏亮起黑煤球似的眼睛,立刻坐在一边小小的抿了口咖啡,“一点也不苦,奶味好喝!” 严辛冬勾了勾嘴角,就知道他喝不惯咖啡味重的,特意多打了层奶泡。 于辰昏就这样继续小口小口的抿了大半杯,再起来时嘴角多了一层奶胡子,喝到了期待已久的“昂贵”咖啡,于辰昏不免陶醉。 “啊!好幸福——” 严辛冬坐在他对面,手不由自主的挡住自己的半张脸,隐藏着他不由自主的笑意。 真是没见过这么好满足的人,从于辰昏的脸上,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天真。 他摩挲着自己的上扬的嘴角,太荒唐了。 “大哥!你又给叶时荣开小灶!?”一声质问从店外传进来,不用看,两人也知道是何求雨。 严辛冬彻底收敛起笑意,靠在椅子上,慵懒道:“你要是天天也来这么早,你也可以自己磨杯咖啡。” “你的咖啡是自己做的?”何求雨怼了怼于辰昏。 于辰昏摇摇头,骄傲道:“老板做的!” 何求雨一脸怨气的看着严辛冬,严辛冬挑着一边眉毛看着于辰昏。 “卖我卖的挺快啊。”严辛冬道。 感受到来自老板的目光,于辰昏一脸正气的看向何求雨,“以后,你要是来早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磨咖啡!” 没等何求雨答话,于辰昏又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严辛冬,补充道,“用我的工资……” ☆、嫌疑人的咖啡店5 店里新出的奶茶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做宣传了,价格还算可以,中午就有不少艺术学院的学生过来买奶茶喝。 一个男生更是点了整整二十杯。 严辛冬调奶茶的手一顿,听着数量就觉得累。 何求雨道:“请客吗?点这么多。” 那个男生点点头,“今天我有个小组开始做雕塑,就买点喝的庆祝一下。” 何求雨道:“好的,那你先在那边坐一会儿,好了叫你。” 男生点点头,坐在于辰昏刚刚收拾好的位置。 “叶时荣,过来。”严辛冬一副大老板的口吻。 于辰昏刚洗干净手,问道:“怎么了,收拾哪里?” 对于他的态度,严辛冬很满意,虽然是能吃了点,但干活确实利索干净,一个顶俩。 “做奶茶,那边的人订了二十杯。”严辛冬道。 听着他稍稍有些委屈的声音,于辰昏立刻把杯子接过来,“我做就行,你去做咖啡吧。” 店里点咖啡的向来很少,一落小票里就三四杯咖啡,严辛冬又回到了悠闲时候,看着于辰昏和何求雨疯狂做奶茶,并且没有一点愧疚感。 谁提议的谁去做! 很公平! 二十杯奶茶听着还可以,做出来却摆满了一张桌子。 “做了这么多?”严辛冬皱眉。 于辰昏捋着小票,有些不明白,明明奶茶生意好,为什么严辛冬看起来并不高兴。然后就听他抱怨道:“早知道卖的这么好就不上新品了,累死了。” 于辰昏不知说些什么,嫌累就不爱做的店主,他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严辛冬还真是随便开店玩玩,对生意一点也不上心。 午休时,于辰昏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你报警后警察来了吗?”于辰昏问。 “来了。”严辛冬道,“今天上午警察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把那个人给拘留了,还让我们去做笔录。” “什么时候?” “忘了。”严辛冬道。 “忘了?”于辰昏诧异,“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严辛冬耸耸肩,“等他们再打电话呗。” 于辰昏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严辛冬趴在桌子上,一双上挑的眼睛都落了下来,“可我不想去,太远了。” “啊……”于辰昏第一次见他这样,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幻觉,ji,ng神都跟着恍惚了起来。 去警察局的事情居然就这样搁置了。 系统感叹:美色误事! 晚上,还有几个学生徘徊在店里挑选明天做早餐的面包,于辰昏站在一旁帮忙介绍。 其实他是不想这样耽误顾客的,可来的大多是女学生,看他长得清秀又好欺负,非要让他介绍,于辰昏笑容腼腆,难以拒绝。 今天何求雨有事早走,严辛冬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慵懒的看着电视,却不坐在正对电视的位置,一张椅子摆的当不当正不正的碍事,于辰昏说了好多遍他也不听。 严辛冬挥挥手,“去接客吧。” 于辰昏回到柜台边,半天都没有察觉那句“去接客”有什么不对。 “系统,严辛冬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于辰昏道。 系统道:“可你不觉得自从上次他救了你之后,他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吗?” “哪不一样?”于辰昏不解。 “就是哪都不一样了!”系统道。 严辛冬重新把目光放回电视上,可卖面包那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好几个小姑娘拉着叶时荣说话,有的甚至还上手!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7节 严辛冬“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那群姑娘们露出个风s_ao的笑容,抬起大长腿走到收银机前。 果不其然,姑娘们很快就选好了面包,在收音机前排队。 于辰昏站在原地委屈。 一群“朝三暮四”的小猫爪子!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店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以往也是,过了八点半店里就不会有什么人来了,只剩下电视机在播放节目,严辛冬随便按了按遥控器,换上了几首安静的音乐。 于辰昏主动又自觉的取出两个没有卖出去的三明治,里面的烤ji排鳕鱼还有流黄的荷包蛋让他盯了一天。 严辛冬道:“早上不是给你做了一整个吗,还没吃够?” 于辰昏摇摇头,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严辛冬看他那嘴长大的幅度,暗中点了点头。 很好!能进去! 于辰昏不知道看似一脸正气的老板正在悄咪咪的想着什么东西,继续沉浸在他做出来的三明治里。 “今天晚上有暴雨,等我吃完可不可以先走?”于辰昏问。 那天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严辛冬并不经常回家,而是住在店里,那个他之前弄脏衣服,去换衣服的小屋子,四五天严辛冬才会回一次家,或者有时时间长了,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次。 严辛冬摇摇头,看了看外面,“哪那么容易下雨,大半夜呢,等十点打烊了你再回去。” 于辰昏放下三明治,怒目而视,“为什么!你看看外面的天色,明明马上就要下雨了!” “你是神仙吗?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严辛冬道。 于辰昏冲出来用两只小黑豆般的眼睛看着他,“那你看你手机里的天气预报!” “我不看。” “你为什么不看?” “手机是我的,我不想看。” 还没有挣到钱买到手机的于辰昏一脸悲愤,暗骂了两句,就继续回去吃三明治了。 毕竟是刚加热出来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会儿要是下雨,我又没有雨伞,那条路上肯定又都是水坑,我回去都快要十一点了,还要再洗衣服……”于辰昏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和着音乐卖惨。 严辛冬不为所动,甚至还在看书! “没有伞淋病了怎么办,我没有钱买药,没有钱去医院,只能自己硬挺着,发烧感冒肠胃炎,第二天还要出来工作,不工作就更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吃的,没有吃的病就好不了……”于辰昏侧眼看了看大老板。 大老板依旧不为所动,翻了个页继续看书。 终于,大雨倾盆而至,店外汇成雨帘,顺流而下,接着是几道闪电,彻底断了于辰昏回家的念头。 他也不管了,窜到严辛冬面前,目光里带着指责,“你故意的!” 严辛冬合上书本,声音轻柔道:“我不是。” “我不信!” “我发誓。” 店外一道利刃般的闪电划过天空,借着就是几声巨雷。 严辛冬一个激灵,嘴角抽搐。 于辰昏懒得理他,缩在离他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嘴巴一撇,差点挤出眼泪来。 严辛冬心里略有不安,走过去安慰道:“好了,今天晚上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 于辰昏抬头,“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小屋子里,可能是因为地方小,所以屋子里格外暖和。严辛冬找出一床夏凉被,于辰昏拽走,背对着门躺下了。 “还生气呢?”严辛冬问。 于辰昏没有理他。 “那分我点被子啊,今天晚上冷。”严辛冬扯扯被角。 于辰昏伸出一只手在背后胡乱拍打,冷冷道:“不给!” 严辛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电话打断,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皱着眉出去。 再回来时,他就看到床上自己这边多了个小被角。 他贴在于辰昏耳边,轻声道:“谢谢。” 于辰昏把被盖在自己头上,“睡觉!” 又是一个雨夜,大雨随着冷风侵袭着整个城市,刷洗着高楼破旧的外壁,空气中的零星灰尘被风雨压下,浮动着潮shi的气息。 半夜,零点刚过。 一间白天提供给学生们雕刻石膏的教室,被人悄然打开。里面学生未完成的雕塑已经全被清空,不知所踪,代替雕塑的是另外一些东西。 是石膏还是黏土?光线实在不好,但能看出那些东西也是白色的。不过它们不像学生们的雕塑那样有固定的形状,起码能看出他们创造的是什么东西,而这些呢? 大小不一,形状千变万化,用几张刚刚刷上白漆的椅子托着它们,摆放的毫无规律。 “哼,谁说我的摆放是杂乱无章的。”一个身穿黑色不透明雨衣的人徘徊在教室中,又不屑道,“庸俗。” 混合着外面的雨声,屋子里也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那人寻声而至,才看清是一块“艺术品”没有包裹严实,有什么液体正在往下掉落,砸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那人没有预料到会出这种问题,赶紧取出一块抹布把地板打扫干净,又用白色的东西把那块“艺术品”重新包裹好。 那人动作小心仔细,眼神焦急却带着一丝心疼,仿佛自己的什么珍宝被人弄坏了般惋惜。 包裹完毕后,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竟然转为一道笑,由嘴角爬到双眼,在整张脸上生根发芽的痴笑。 眼底渐渐染上迷离般的痴迷,陶醉的在这个封闭的空间游走,尖细的声音响起,“你是个非常有艺术天赋的男生,别人不看好你,我看好你。” “你看,艺术就是要去献身,我帮你,你也帮我,我们一同创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 “这样你的老师,你的同学们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而我。”那人捂住双眼,又捂住自己的脸,笑声从指缝中传出,在这样一个夜晚显得凄惨又渗人,良久才道:“而我……我的艺术天赋,艺术水平也会被世人看清,会被他们认同!” 大雨下了一整夜,两人睡在一起倒也安心,只是雷声实在闹耳朵,一向睡得安稳的于辰昏也被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又一声道闪电落下,照亮了这见小屋子。 好像有什么不对。 于辰昏回头,看着他身边空荡荡的半张床,严辛冬不见了…… ☆、嫌疑人的咖啡店6 “系统,系统系统!”于辰昏喊道。 “这呢,干嘛啊?” 于辰昏拍了拍床边,“人呢?严辛冬人呢?” 系统懒洋洋道:“人早走了,我都没叫你,怕你吓着。” 于辰昏慢慢平静下来,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外面这么大雨,他去哪了……” 系统道:“我知道你在埋怨你俩第一天同床而卧,他就先行离去,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啊。” 于辰昏脸色微僵,看着门的方向,算了吧,万一严辛冬再突然回来,看到他醒了,这事也不好解释,万一严辛冬真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他重新躺回床上,一道闪电划过,他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余温了。 系统告诉他现在是凌晨两点半,那严辛冬到底出去多久了? 于辰昏没再细想,借着雨声再次入睡。 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只留下空气中的潮shi和外面道路上的小水潭。雨过天晴,只有几片云飘在空中,瓦蓝色的天空带着太阳重新覆盖着整个乌州。 于辰昏醒来时,严辛冬还在睡着。 “系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于辰昏问。 “四点半。”系统道。 “现在几点了?” “现在都九点半了。” “什么?”于辰昏惊讶,他之前每天都是七点准时起床,这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个时候。 他转头看着还在沉睡的人,下巴冒出了点胡茬,一脸疲惫,睡觉还皱着眉头。 于辰昏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外面洗漱后,一边看新闻一边做三明治。 刚切下一片火腿时,于辰昏慢慢停下手中的活。 整个店里只有电视机传来的声音。 昨天凌晨,又一具男性碎尸被发现,就在乌州艺术学院教学楼中的一间教室。 乌州艺术学院……于辰昏轻声重复,好耳熟的地方。 系统道:“就是离这不远的那个大学啊。” 于辰昏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有个男生来他们店里买了二十杯奶茶,何求雨问过,那个男孩好像也是这个大学的学生。 于辰昏一怔,一股凉意瞬间穿透他的四肢百骸,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直拿着刀的手也在颤抖。 他转头静静的凝视屋子的方向,仿佛透过那一层门也能看到里面正在熟睡的人。 电视机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脸色难看的错开眼睛,把目光放回到新闻上。 尸体是凌晨一点半由值班的人发现的,那人像往常一样,用手电筒照进每个教室外面的窗口,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可这次他在雕塑教室没有看见学生们的雕塑作业,反而看到了一片白色的东西。 值班的人马上就想到了前阵子艺术馆碎尸案的那张照片,跟这个教室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他甚至都没敢开门进去,连忙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依旧以最快速度赶到学校,现场并没有除了凶手以外的人进去过,保存的非常完好,警方经过一阵探测,发现那些白色石膏里面包裹着的确实是尸体。 是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与艺术馆那起案子一样,尸体被放血后砍成无数块,用石膏裹紧摆在高低不平的椅子上。 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雨夜,同样的现场布置…… 不同的是这次尸块的摆放位置和大小。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凶手到底要向外界传达什么信息? 又是一起残忍的命案,加上艺术馆和桥洞里的两起,乌州市已经发生三件骇人听闻的碎尸案件了。 于辰昏不用想都知道,现在手机里的所有热门一定都在报道这起案件,这起连环碎尸案。 他没再多想,解下围裙离开了咖啡店。 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咖啡店上午并没有开门,他在店外等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才把严辛冬等了回来,后来他记得他说过,他那天上午就在乌州艺术馆,那个上午也正是艺术馆碎尸案被发现的时间。 昨天夜里又一起碎尸案出现,深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他睡醒时是凌晨两点半,本该在他身边的严辛冬不知所踪,凌晨四点半才回来。 这段时间他去哪了,他又做了什么…… 于辰昏在阳光下打了个冷颤,越想心里越发毛。 这个世界没有给他提供太多信息,他对严辛冬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和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从不熟悉到现在他会主动照顾自己,在他善意的笑容下,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呢。 昨天晚上严辛冬还耍赖把自己留在咖啡店和他一起睡觉,他还以为……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他又突然想起严辛冬说过的,他曾跟踪自己两次,月黑风高夜,他跟一个员工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担心?于辰昏不敢细想。 “系统,你说过我接触的目标人物一般都会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是不是?”于辰昏声音发凉。 “嗯,大多是这样吧。”系统道。 “那,那变态杀手算不算反派?”于辰昏声音更加发冷。 “算……”系统艰难道。 于辰昏腿一软,差点当街跪下。 “我这是什么命啊,要是我也被切成好几段……我不想被切成好几段!” “我好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系统,你救救我吧。” 系统道:“没事,没事啊,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直接带着你登出,无痛登出!” 于辰昏ji,ng神恍惚,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乌州艺术学院。 学校外面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于辰昏先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旁边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挤在警戒线后面等着看“热闹”。 “哎,看新闻了吗,这个学生的死法和艺术馆里那个艺术家的死法一样啊!” “学生?确认死者是谁了?” “可不吗,是学雕塑的一个大一新生,听说雕刻手法很差,在学校里不受待见……” “这都问出来了?不过这现场跟艺术馆的那次几乎一样,估计是同一个凶手做的案。”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你说这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长时间了警方还没抓到人,反而让凶手又做了次案,要我说,我们这的治安可不太好了。” “这又出了个案子,警方压力肯定更大了,就是可怜了这孩子,才多大啊,家里父母不得心疼死……” 于辰昏听着身边的人聊天,看着旁边让学生进入的小门,愈发想进去看看。 毕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自己的小命有关。 他拨弄了两下头发,他长得本来就不高,眉眼也清秀显小,跟在一个学生后面混了进去。 这所大学的教学楼很集中,隔很远他便看见一座教学楼门前停着几辆警车,看样子是连整栋教学楼都封上了。 他没有贸然上前去,而是靠在一旁的花坛上休息,眼角却不停地往那边瞥。 他看见一对夫妇正在接受警方的询问,不一会儿,妻子像是受不了似的捂着嘴往他这边小跑过来,男人也顾不得警察问话,也跟着跑了过来。 于辰昏秉持着乐于助人的好品德,递了张纸巾给她。 男人道:“谢谢。” 于辰昏笑笑。 一边的警察也跟着过来了,道:“周总,今天您夫人身体不便我们就不再做打扰了,不过麻烦您后天来一趟警局,我们还有话要问你。” “周总……”于辰昏念道。 周茂松冲他抱歉的笑笑,紧接着,他的妻子呕吐的更加厉害,整个人几乎站都站不住,周茂松无法,连忙叫了救护车。 “我……我还没看到儿子呢。”宋未玫忍住恶心道。 “诶呀,还看什么儿子啊,学校这么多警察,不会再有事的。”周茂松安慰着妻子,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宋未玫含了一小口水,“可学校出了这种事,我实在不放心……” 周茂松叹了口气,“那一会儿让儿子去医院看你,好吧?” 于辰昏是看着周茂松的妻子上了救护车的,他微拧着眉头,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进入教室,更不会看见什么血腥的东西,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随后他又在学校里转了几圈,进教学楼无望,他只好往回走。 “系统,有没有现场照片?”于辰昏问。 “有的。”系统把艺术馆和教室的两张现场照片找了出来。 于辰昏找到旁边的一个公交车站,假装等车,实际上却在对比两张照片。 照片是两张可移动的全景,同样的白色映入眼帘,晃得让他差点看不清东西。 于辰昏把照片光亮调暗了些,看着这用尸块拼出的场景。 同样的作案手法,可以确定这是同一个或者同一组凶手所为,杀人手法极其残忍果断,事后清除了所有的监控和指纹脚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也是警察最头疼事情,想要查案,却无从下手。 于辰昏仔细对比两张照片,白色是清纯、纯洁、神圣的象征,凶手主要选择白色作为色调,一定是有所寓意。是在说他自己吗?自诩清高无暇? 那为什么要用尸体作为填充物呢? 艺术馆里包裹着尸块的东西是白色的布料,是原本应该摆放的艺术品的材料。教室里包裹着尸块的东西是白色石膏,是学生们日常做雕塑的原料。 难道是就地取材,还是只要是白色的,能把东西包起来的都可以,那下一次作案,凶手会用什么东西呢? 系统道:“你是说还会有下一个案件,凶手会再次动手?” 于辰昏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个连环杀手,他杀人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啊!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艺术馆和艺术学校,都与艺术有关……而凶手留下的犯罪现场,那样的布置,他虽然看不懂,但也可以把现场当做是一个抽象的“艺术品”,他用这样血腥的手段将自己的“艺术品”暴露在大家面前,或许这就是在展现凶手自己的“艺术天赋”。 可那些“艺术品”到底在表现什么呢?白色的不规则的各种形状,两次完全重合不上的摆放,于辰昏仍旧一头雾水。 他觉得他猜出来凶手的作案动机和目的并没有什么大用处,破解凶手留在现场的布置才是这几起连环分尸案的关键。 照片收了起来,于辰昏面前的一辆公交车刚好关门发动,车身上几道黑色的光板照映出他的下半张脸,他微微眯起眼睛,恍惚看见了他原来的模样。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那张脸了,那样的眉眼,轮廓…… 不是叶时荣,而是于辰昏。 他的视线跟着公交车呼啸而过,又连忙转身找了个广告牌,直到透明的屏幕再次呈现出他的面容。 他小小的松了口气,带着些失落打了个哈气。 好吧,是叶时荣,不是于辰昏。 ☆、嫌疑人的咖啡店7 他回到咖啡店的时候,严辛冬还没有醒来,外面的大门仍旧关着,于辰昏坐在收银机前面,却没有一点打扫的心思。 “这么久了还没睡醒,昨天晚上折腾的真是辛苦。”于辰昏道。 系统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像攻!” 冷不丁把话题拽到那儿上去,于辰昏还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下。 百无聊赖,他又看了看这咖啡店里的装修。 “你说我会不会找到他的杀人工具?”于辰昏道。 “应该不会吧……藏着这里太危险了,要是哪天有顾客不小心发现了呢?”系统道。 “也是……”于辰昏轻抚过墙壁,紧接着被电视左侧那面墙上的一组挂画吸引住了。 他数了数,一共是七张画,六张竖版,一张横版,大小不一却错落有致的拼在墙上。许多顾客都愿意用这张墙当背景,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于辰昏从来没有过多注意过这几幅画,现在看着,只觉得太有艺术感了……严辛冬是不是也对艺术的东西感兴趣呢? 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子。 看他这样越陷越深,系统忍不住提醒道:“你这是在心里认定严辛冬是凶手了,所以才会把所有细节都放大,人家要是不是杀人犯呢?” 于辰昏心不在焉道:“不是就不是,再说了,他要不是凶手,那让我来做什么,跟他一起开咖啡店?” 严辛冬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于辰昏终于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收拾好了所有东西,打开了咖啡店的大门迎客。 严辛冬在店里并没有看见人,眯着被阳光晃着的眼往外走。 “你在这啊。”严辛冬看着在咖啡店外面系东西的于辰昏。 于辰昏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干巴巴道了句,“早。” “不早了。”严辛冬侧着脸打了个哈气,不好意思道:“没想到今天睡了这么久,一到雨天就想一直睡着。” 于辰昏听出了试探之意,不动声色道:“确实,我昨天晚上睡得也很舒服。” 严辛冬被喂了颗定心丸,上前凑过来,勾起嘴角道:“睡得好就行,那你今晚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带了点诱惑的意思,再配上这样一张脸,让人拒绝都难。 于辰昏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很舍不得这样的邀请,但于辰昏还是选择了保命,谁知道这眼睛一闭,身体还在不在了? “还是不了吧,我回旅馆住就行,包了三个月的,不能浪费……” 严辛冬的失望都露在了脸上,于辰昏眼观口,口观心,不为所动。 大佬不管搞什么,自己都要严防死守! 宛如一个誓死不从的小媳妇儿! 严辛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手里,他伸手扯了扯绳子,“你在系什么啊?” 于辰昏挂好一个牌子,看了看他的眼睛,道:“祈愿牌。” 严辛冬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后错开眼睛,道:“那是什么?” “就是祈愿的牌子,积福用的。”于辰昏没再看他,又从口袋取出一个小牌子,把红绳穿劲小牌子的木孔里。 “最近乌州发生太多起命案了,无辜惨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总不太踏实,就想……挂几个祈愿牌,有个心理安慰,不介意吧?” 严辛冬摇摇头,面色一如往常的温柔,伸出手帮他一起系红绳。 两人的手猝不及防的碰在一起,也许是今天阳光正好,严辛冬的手也不像之前那样凉。 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红绳很配,衬得严辛冬的手更加漂亮,他灵活的给红绳打了个结,又拉着于辰昏的手一起把牌子挂好。 “还有吗?”严辛冬像是系上了瘾。 “没了。”于辰昏道。 乌州多了三个冤魂,他也只挂了三个祈愿牌。 严辛冬随手碰了碰祈愿牌,把牌子凭空翻了个面。 他笑道:“今晚还翻你牌子。” 于辰昏白了他一眼,越过他,进了店。 严辛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神泛起了冷,看着那三块祈愿牌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店里后,严辛冬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时荣,三明治还有吗?” “没有。”于辰昏道,“我早上出去随便买了点包子。” “没给我带?”严辛冬问。 于辰昏略有些尴尬,道:“现在都中午了,你直接订外卖吧。” “一点儿都不想着我……”严辛冬略带埋怨,缓步走到后厨,“算了,别定外卖了,我一直想做个新品,我俩一起试吃吧。” 于辰昏听到新品两个字,立刻点了点头。 严辛冬又道:“你还记得上次在你回旅馆的那条路上,我救了你的那次吗?” 于辰昏点点头。 严辛冬道:“挟持你的男人就是杀害女大学生,并把人分尸再抛尸到桥洞里的凶手。” 于辰昏微微张大嘴巴,“怪不得……我还在想,怎么会因为没钱就真要杀我,怎么不让我回去给他取钱。” “那个女大学生是他的女朋友,因为感情不和而错手掐死了女孩,女孩死后,那个凶手怕事情暴露,便学着艺术馆杀人案把女孩分尸,想让警方认为这两起案件是一个人做的,趁机逃跑。” “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手上的钱不多,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躲,再顺便抢点钱,所以才会出现在你回旅店的那条路上。” “那天晚上他正好看见了你,谁能想到你兜里就那点零钱,他眼看抢不到钱,急了起来,又动了杀心。”严辛冬解释道。 “这样啊……”于辰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仍然心有余悸,“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辛冬道:“警察给我打的电话。” 于辰昏穷追不舍,“什么时候?” 严辛冬淡淡一笑,“忘了。” 咖啡店进来位顾客,于辰昏给客人点东西,没再继续追问。 于辰昏一抬眼,面前的男生很是眼熟,他忽然想了起来,是之前学雕塑的那个大学生,还来他们店里点了二十杯奶茶。 不过这次不一样,男生面色很不好看,从进店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于辰昏一边听他点奶茶,一边数着个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九杯。 差的那一杯,怕是只能放在墓碑前了。 “节哀。”于辰昏轻声道。 男生微露诧异,随即点了点头,“谢谢……我们小组成立才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于辰昏道:“警察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用大拇指来回摩擦小票的边,喃喃道:“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还不如不学艺术呢。” “怎么,你不是自愿的?”于辰昏问。 “不是,是我妈妈喜欢艺术,小时候就非要我学画画,考大学的时候还非得让我考艺校。”男生无奈道。 于辰昏不知道怎么安慰,便道:“其实当妈妈的也都不容易,我们多理解一点吧……” 男生道,“是啊,我们能怎么办呢,我妈身体也不好,今天又去了医院。” 于辰昏把奶茶打包好放到桌子上,“那祝阿姨身体早日康复了。” 男生笑了笑,道了声谢。 等人走出去后,于辰昏叹了口气,感叹道,有妈真好。 严辛冬在后厨听见声音,叫了声人。 “走不开,何求雨也不来,前面总不能没人看着吧。”于辰昏道。 要是以前,严辛冬叫他,他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他实在是不敢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 “何求雨?”严辛冬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这几天有事请假了,外面不用管,有人进来会喊我们的。” 于辰昏没有办法,洗了洗手,撩开后厨的帘子。 “干嘛?” “张嘴。”严辛冬捏了块牛角包,上面还带了几颗葡萄干。 于辰昏面露难色,还是张开了嘴,咬了小半口。 牛角包外面一层烤的酥脆,里面的面包却软糯,带着一点奶味儿的馅儿,还带了一点儿葡萄干的甜。 看他皱着眉毛,咀嚼困难,严辛冬自然的把剩下的半口塞进嘴里,不解道:“不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可我不爱吃这种酥皮的面包,也不爱吃葡萄干。” “你不是爱吃甜的吗……”严辛冬看着自己刚预定来的进口优选葡萄干,小声道:“我还买了两个颜色的呢。” 严辛冬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来回拨弄着装葡萄干的罐子,半晌道:“那我再做个别的好不好?” 于辰昏点点头,“其实牛角包很好吃,做出来买的人会很多的。” “我又不是做给他们吃。”严辛冬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于辰昏干笑了两声,越来越觉得严辛冬对他别有所图,难道自己是他另一件要雕刻的“艺术品”? 不敢细想,他转身离开。 “时荣。”严辛冬叫住他,“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住吧,以后也住在店里吧。” “为,为什么?”于辰昏问。 “那条路太不安全了,而且那个连环杀手还没有找到,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再次动手。” “不用了吧,我那旅店都住了好久了。” “你把钱退出来,他们要是不给你退,你就叫我去。” “真的不用了!”于辰昏坚定拒绝。 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严辛冬轻哼了一声,舌头不自觉的顶了顶牙,眼神像头狼一般露出几分狠厉的颜色,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于辰昏,也是第一次对他起了强迫的心思。 晚饭时,于辰昏高高兴兴的把柜子里的面包拿出来,今天居然还剩了一个提拉米苏,于辰昏笑的嘴都要歪了。 “想吃什么下次早和我说,现做出来的最好吃。”严辛冬道。 于辰昏一秒恢复正常,十分矜持的用小勺子挖出一口提拉米苏,然后又十分不矜持的舔了舔撒到杯子口的可可粉。 严辛冬不淡定了,跟着小幅度的也活动了下舌头。 “我吃每天卖不完的就行,要不该浪费了。”于辰昏小声道。 “浪费不了的。”严辛冬晚上不吃饭,不过他最近的晚上多了项娱乐活动,那就是看着于辰昏吃饭,于辰昏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三两口就吃了一整个提拉米苏。严辛冬看他不自在,又怕噎着他,只能把头转到一旁。 “他是不是嫌我吃的多啊,总这么看着我……”于辰昏疯狂往嘴里塞着面包,还不忘跟系统吐槽,反正他和系统说话也不用嘴。 “他是嫌你吃得少。”系统用一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语气道:“你要小心……” 于辰昏吃东西的嘴丝毫没有停下来,“为啥?” 系统道:“你吃了他家多少天营业额你心里没点英文字母数吗?我看啊,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于辰昏的速度可算是慢了下来,接着蛋糕里的满满的ru酪就溢了出来,他嗷呜一口。 “管他呢!” 看着舔手指头的于辰昏,严辛冬回到吧台给自己做了杯热巧克力,又给于辰昏倒了杯牛奶。 “听顾客说,觉得店里最近上的面包里面的夹馅都多了不少,她们说以前就觉得店里的面包馅料多,最近更多了,我怎么没觉得啊,我吃着一直都很多啊。” 严辛冬笑笑没说话,只是把牛奶推给了他。 为什么多?当然是因为有个每天晚上都要清理面包柜台的小吃货啊,他怎么没发现为了给他多留两个面包,面包的数量也多了呢? 看他不说话,于辰昏就静静的喝着牛奶也不开口了。 严辛冬看他这么安静的样子,难免心痒,故意虚抱着他去拿收银机旁边的宣传单。 突然被一股冷清的气息环绕着,于辰昏立刻瞪大眼睛,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弹。可严辛冬左翻右翻,就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看见放在这的一只钢笔了吗?黑色的。”严辛冬在他耳边问到。 如此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于辰昏的心跳更快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每一下跳动。 “没,没看见……”于辰昏略带一丝慌乱,想往后退,从他胳膊下面钻出来,却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系统,“啧啧,你承认吧,你就是心动了,然后借机投怀送抱。” 于辰昏,“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突然退后,严辛冬下意识的用胳膊挡在他胸前,借着店里的灯光从店外透过玻璃窗来看,一个长相成熟英俊的男人弯下腰环抱着另一个清秀的男孩,两人亲密无间。 于辰昏这下彻底红了脸,还是从耳根子红上去的。 “你起开点,你干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的对人动了心,还是难为情,于辰昏完全没了脾气,语气软软的倒像是在半推半就。 严辛冬没有放手,反而挨得更近了些,直言道:“抱抱你。” “抱我干什么。” “你吃我那么多面包,我还不能抱抱你了?”严辛冬理所当然道。 于辰昏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想,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不愿意给或者嫌我吃的多,大佬你都可以直说……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8节 ☆、嫌疑人的咖啡店8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他不会放过你的。” 于辰昏慢慢撅了噘嘴,很委屈! 但是我不说! 还好严辛冬只是单纯的抱了一会儿,椅子的靠背也让他下半身的其他想法没被察觉。 何求雨回来上班已经是三天后了,进门就给了于辰昏一个大大的拥抱,严辛冬的眼神冷了几分。 何求雨又要拥抱严辛冬,严辛冬的眼神不免又冷了几分,活活把人冻在原地,打消了拥抱的念头。 “想我了吗?”何求雨咧着大嘴笑道。 于辰昏敷衍的点了点头,扔给他一身工作服,“更想你干活去!” 何求雨撇撇嘴,“一点儿都不热情。” 于辰昏道:“我看冬哥挺热情的,你要不去问问他?” 何求雨哼唧道:“几天不见,小时荣怎么变坏了呢,是不是冬哥背着我欺负你了?” 于辰昏拿杯子的手顿了顿,瞬间想起这几天严辛冬对他的所作所为,简直过分! 动手动嘴还不让人反抗,他做什么事情严辛冬都能过来摸两下头发,或者非常“不经意”的摸脸摸小肚子…… “才没有!”于辰昏急着否认,立刻就从后厨传出来个声音。 “宝贝儿,帮我拿个杯子来。” 是严辛冬…… 不知道从哪天起,严辛冬就改了对他的称呼。 于辰昏红了耳垂,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动弹。 一边的何求雨满脸震惊,道:“我不就走了三天吗……” 于辰昏正想拜托他别说什么的时候,又听他道:“冬哥就这么想我?连对我的称呼都改了?” 于辰昏差点笑出声。 “想就想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刚才想抱抱他,他那眼神还好像不愿意似的。” 何求雨一边故作害羞一边窃喜道,“切,做作!” 说着,就拿了个装咖啡的杯子进了后厨。 没到十秒,又被严辛冬连人带杯子赶了出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俩……挺有情趣啊。”何求雨道,“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 于辰昏干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拼命挥手,半天才道:“你,你别误会……” 何求雨把杯子重重放在一边,“你有点过分啊。” 于辰昏更加着急了,心想,难不成何求雨对严辛冬有什么想法? 他正想着解释,何求雨瞬间换了张八卦的脸,眼睛里的星星比他刚进门时候都多,“你快说说,说说,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都开始叫宝贝儿了,这么r_ou_麻吗哈哈哈,亏了冬哥想得出来!”何求雨激动的不行。 话音还没落地,严辛冬手里攥着一把什么东西,就气势汹汹的撩开帘子出来。何求雨被吓得连忙往于辰昏身后躲,于辰昏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只见严辛冬一巴掌呼过来,手里的面粉全附在了何求雨的脸上。 “你是不是刚回来没事干?”严辛冬问。 何求雨满脸都是白面粉,眨巴着两只无辜的眼睛。 “给你找点事,去洗脸吧。”严辛冬又看向于辰昏,“杯子呢?” 于辰昏听着三个字,还真有几分作为店长的威严,立刻拿起一边的杯子,双手递了过去。 严辛冬没有接,转身又进了后厨。 于辰昏立刻跟上,留下一脸面粉的何求雨,有客人进来,看见这样的场景略微震惊,何求雨一张嘴夹带着几口面粉,“欢迎光临!” 客人转身离开…… 被严辛冬坑蒙拐骗到后厨的于辰昏很悲哀,可严辛冬一脸委屈叫宝贝儿叫的更伤心。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严辛冬手攥了把面粉问道。 看着那把只要自己说错话,说不定就会立刻洒出来的面粉,“不喜欢”三个字被于辰昏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于辰昏想。 毕竟被这样一个男人,用那种深沉的声音叫这样亲昵的称呼,而且第二个字还是带儿化音的,听着很舒服。 “不要在人前叫……”于辰昏彻底没了脾气。 严辛冬笑了笑,把人拉到身边抱着,于辰昏刚要挣扎起身,他道:“别动,我手上都是面粉。” 于辰昏气得鼓起腮帮子,严辛冬第一次看他这样,忍不住动手戳了戳。 一戳,于辰昏立刻吐了气,一边的脸瘪了回去。 严辛冬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颈侧闷声笑,于辰昏更不乐意了,把他的头推到一旁,自己回到了前台。 晚上总吃甜食不好,严辛冬作为店长,时刻关心着店员的身心健康,早上压着于辰昏不起来,非要他答应以后下午五点之前,吃完自己想吃的一切蛋糕。 于辰昏含泪答应,并表示自己什么时候吃面包都可以,你能不能先起来? 自从严辛冬提出要他留在店里和自己一起住后,于辰昏就没再拒绝的了,不是他不硬气,实在是严辛冬太硬气! “你不要总这么欺负我……”还不跟我表白。 于辰昏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 严辛冬很疑惑,“我没有欺负你啊。” 于辰昏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啊啊啊啊啊,他根本听不懂自己什么意思啊。 两人这么你来我半推半就的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连睡觉都一张床了,可严辛冬还是没有说过任何确定两人关系的话。 于辰昏很伤心,连甜甜圈都少吃了一个! 午间新闻继续播放,眼看着放到结束,主播又播报了一起案件,就是那起还没有破获的连环分尸案。 于辰昏放下筷子,以为又有人离开了,眼神不禁往旁边看了看。 严辛冬却没有什么一样,表情甚至称得上冷淡。 于辰昏大着胆子道:“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有什么看法吗?” 严辛冬看了看他,双眼清澈,可于辰昏却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危险感在流动。 “看法?分析案情吗?” 于辰昏点点头。 严辛冬歪了歪脖子,道:“艺术感。” “什么?” “这个凶手一定与艺术有关系,或者是一名学生,却不被老师待见,或许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小艺术家,自己的创造并不被客户认可,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主观艺术,甚至发泄自己的情绪。” “你是说,杀人是发泄,把碎尸变成‘艺术品’是在表达?” 严辛冬看着电视,“他想让大家都看到他的作品,这种方式最极端也最有效果。而且——凶手出于这种目的作案的话,在他犯案之后,一定会再次寻找机会观摩现场,或者说,去现场聆听大众对这件事的评价,毕竟网上的文字评价远不如现场听来的刺激。”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声音却实在有些渗人,于辰昏拿筷子的手控制不住的在抖,“可知道这起案件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留在现场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他还要继续作案啊。”严辛冬慢条斯理道。 “继续作案……”于辰昏几乎机械般的在重复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 “对啊,未完成的艺术怎么可能有除了作者以外的人明白其中的奥秘呢?”严辛冬冲他笑了笑,然后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于辰昏顿时一颤,继而一直在抖的手腕被迫停了下来。 “吓成这个样子,还要问?”严辛冬道。 “我……我闲的……”于辰昏道。 于辰昏摊在一边,双目涣散,“系统,我完了,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杀人狂,还是碎尸的那种!” 系统道:“你换个想法,他可以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别洗白了。”于辰昏道,“你说,我该怎么拯救他?助他完成艺术,洗干净了求他杀了自己,不要去祸害别人?” “还是去报警?” “或者向来买东西的客人求救,悄悄在他们的面包盒上或者餐巾纸上写救命?” 系统忍不住打断道:“可严辛冬并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啊,为什么非要用这么困难的方式解决呢……” 于辰昏道:“那我去报警吧,毕竟被勒死一定很疼……” 系统道:“你就没有想过,严辛冬万一不是凶手呢?” 于辰昏有些不解,反驳道:“不可能!严辛冬一定跟这起案子有关,就算不是主谋也是个帮凶,不然怎么可能消失的时间与作案时间那么吻合呢?而且……哪个艺术馆会请一个咖啡店的老板去看开幕?” 于辰昏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严辛冬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厨房传来严辛冬和面的声音,他抿了抿嘴唇,悄无声息的回到他们晚上一起睡觉的小屋。 要是他真的与这件案子有联系,说不定他可以找到什么证据…… “系统,掩护我!我好慌!”于辰昏悄悄把房间的门关上。 房间朝y面,虽然有扇窗户,可眼下正午的阳光并不能带来多少亮光,房间里只有一盏灯,是暗黄色的光芒,除了晚上能够照明之外,白天开了跟没开一样。 房间就这么小,于辰昏先是摸了摸两人的枕头下面,然后是床垫下面,空无一物。 他松了口气,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认没有脚步声后他又拉开了衣柜。 衣柜是个双开门的白木,上面画着简单的竖条纹,简洁大方。 衣柜像是有了年头似的,一拉柜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于辰昏吓得立刻停下,缓了一会儿才把门完全打开。 贴着柜门的手完全冰凉,微微泛出冷汗,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也要到了极限。 现在已经入秋,衣柜里多了两件严辛冬的外套,一件深色的风衣,一件中长款的休闲西服。 于辰昏记得他穿着这两件衣服的样子,衬得整个人优雅又得体,可谁知是不是人面兽心? 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把手伸进风衣的外口袋里,摸索了一阵,除了一包纸巾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怕消失时间太长会引起严辛冬的怀疑,一手伸进另一边风衣的口袋,一只手去摸西服的内兜。 有一种丝滑冰凉的触感滑过指尖,于辰昏顿了顿,立刻抓住什么东西。 是照片。 于辰昏从他的西服中拿出的照片,一共六张,三张艺术馆,三张教室。 第一张上面清楚地堆放着被碎尸的尸块,颜色血红鲜艳,第二张是几个尸块的特写…… 无论是哪一张,都是不曾报道出来的图片,上面显示的血腥程度不可能让他们普通民众看到,严辛冬怎么会有? 于辰昏瞬间起了一层ji皮疙瘩,声音发颤,“系统,你看……证,证据。” 系统道:“那怎么办,把这几张照片偷出来送到警察局?” 于辰昏道:“我腿,有点软……” “你可能不仅腿软。”系统看他没出息的样不禁嘲道,随即又像是检测到了什么,连忙道:“快把照片放回去,严辛冬往这边来了!” “啊?”于辰昏一愣,听见严辛冬的名字大脑瞬间放空,又立刻手忙脚乱的扒拉着衣柜里的衣服,越着急手就越抖,在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咔嚓”声时,照片应声落地。 于辰昏看着根本来不及捡起来的几张照片,心想,完了…… ☆、嫌疑人的咖啡店9 “被你发现了呀。”严辛冬一步步走了进来。 一滴冷汗从于辰昏的太阳x,ue滑到耳边,又被严辛冬轻柔的擦去。 “说话啊,怎么了?”严辛冬用两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于辰昏抬头看他,随后用温热的大拇指磨蹭了下他发颤的下嘴唇,直到磨蹭的发红,才停下了手。 于辰昏的恐惧慢慢从心里穿过喉咙,再呕到嗓子眼,眼眶发热再蓄起眼泪…… 在严辛冬松开他钳制着自己下颚的手时,于辰昏滑落在地上,不敢抬眼。 屋子里静默了好一阵儿,严辛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cha兜,站在他面前,将人困在床与衣柜之间,身后是无处躲藏的床头柜。 于辰昏像是怕极了,一边用手胡乱的去捡掉在地上的照片,可眼睛却不敢再看那些照片一眼,只能用余光控制双手去摸寻它们,伴着几声若有似无的哽咽。 严辛冬站累了似的动了动双腿,于辰昏却被突然的动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双黑色休闲皮鞋随着严辛冬的动作发出敲击地板的响声,于辰昏捡完了所有的照片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给我吧。”严辛冬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辰昏仍旧不敢抬头,双手举着照片抬过头顶。 “真有礼貌。”严辛冬由衷的夸赞到。 可在于辰昏耳里,这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是来自地狱的喜欢,来自恶魔的期待。 严辛冬没有把照片收起来,而是一张张翻阅细看,然后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戏谑道:“现在你可是知道了我的秘密,该怎么处理你呢?” 于辰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怎么保证?”严辛冬笑了笑,这么没有新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很可爱。 “我……我真的不会说出去……”于辰昏的声音里夹杂着哭声。 严辛冬把照片一张张看过,然后随意放进一件外套的衣兜里。 这个角度看着于辰昏,还真是让人升起一股想要欺负他,甚至凌虐他的冲动,毕竟现在的场面,让严辛冬感觉到那种被压抑了很久的欲望正在慢慢苏醒。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彻底将人困在那里,动弹不得。 于辰昏双手抱住膝盖,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到严辛冬的脚,他只好又往后面缩了缩,直到后背彻底与床头柜毫无缝隙。 严辛冬的嘴里发出一声轻笑,像是玩弄,嘲讽,却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个宝贝,可真是太撩人了。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严辛冬想。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下嘴唇,又咬了咬,一阵轻微的刺痛也不能让他清醒理智,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布料声轻轻摩擦,严辛冬慢慢蹲了下来,却还是比于辰昏高了一头。 于辰昏泪眼朦胧的从胳膊中的缝隙里看人,却见严辛冬那一双眼睛里惊人的渴望,就差发光了。 像狼一样,于辰昏确实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不加掩饰的目光。 “别,我……”于辰昏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想求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严辛冬单膝跪地,慢慢捧起他的脸向前来,他们贴得极近,呼吸都贴在了彼此的脸上。 他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不可说的蛊惑,“宝贝儿啊,你可太要我的命了。” 说完,同样冰凉的嘴唇相吻,严辛冬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着自己肖想已久的柔软,于辰昏却睁着眼睛,惊愕从眼眶里滑出,一时间忘了所有。 也仅仅温柔了这一秒,严辛冬就再也没能忍住,不单单是嘴唇相接的亲吻,慢慢变成了啃咬,甚至变成了撕扯。 “呜——嗯!”于辰昏被亲的疼痛难忍,甚至在一下刺痛之后,都尝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 严辛冬是要把自己活活咬死吗。 于辰昏不敢再想,更不敢反抗,却止不住疼痛和恐惧分泌出的眼泪沾shi脸侧,再沾shi严辛冬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双手。 感受到了shi润,严辛冬的上下牙齿仍然咬着于辰昏的下嘴唇不松口,还左右轻晃,他睁开眼睛,于辰昏那张清秀的脸渐渐清晰,还有那一双shi漉漉的眸子,还在不停的往外掉眼泪。 他松开牙齿,只见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又重新添了道伤口,正往外冒着血珠。严辛冬又舔了舔自己的牙齿,上面也沾了不少血红。 “乖。”他摸了摸于辰昏柔软的头发,对他刚才的表现异常满意,却不满足。 他拉过于辰昏的两只手环在自己的腰间,一手轻捏起他的嘴,让他被迫张开。于辰昏立刻又把嘴巴闭紧,也就只温柔的一瞬,严辛冬的手劲瞬间变大,再次把他的嘴巴掰开。 “唔……”于辰昏闭上眼睛,只觉得上下嘴唇发麻,然后他感受到了一阵热气再次扑面而来,严辛冬的舌头灵活的伸了进来,贴着他的舌头不放。 再一次侵略过后,于辰昏几乎是瘫在地上崩溃大哭,一点点挪着身体往后靠,不想再看面前的这个人。 严辛冬把人挤在角落里不依不饶,嘴唇眷恋般一直贴在他的身上,两人双腿交叠的形状怪异,但实际上于辰昏是被他钳制的不能动弹,严辛冬穿着的西装裤虽然是休闲的却也不容他这样大幅度的活动,布料勒在他腿上形成一道道褶子,莫名性感。 严辛冬黏在他身上似的不松手,在他耳边呢喃道:“时荣,宝贝儿……” 于辰昏小小的打了个嗝儿,两个人就这样蜷缩在床与衣柜中间的缝隙里,更何况还有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在后面顶着自己。 真的是在顶着他,于辰昏哭声渐渐止息后,就感觉到了卡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东西,他却挪不了身。 严辛冬的头抵着自己的脑袋,还时不时的亲吻一番,又把他的手抬了起来,沿着他的血管舔了舔他的手腕。 严辛冬一手横过于辰昏的胸前,一手穿过腰间,双腿也被他钳制在一起。 “严,严……”于辰昏之前哭的太猛,现在说话都说不利索。 “嗯,我在,怎么了?”严辛冬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脖颈。 “硌,硌的疼……”于辰昏不敢直接说让他放开自己,只能这样委婉表达。 严辛冬笑了笑,声音宠溺道:“好,我抱你上床。” 于辰昏嘴角向下耷拉着,为什么不能放开自己……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下午,严辛冬才松手,“我去关门,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于辰昏点点头。 本想着能休息一会儿的,于辰昏的ji,ng神刚刚松了下来,严辛冬就带着个三明治回来了。 透光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可这大黑天的跟一个变态杀手共处一室……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严辛冬把三明治递了过来。 于辰昏小心翼翼的起身,接过吃的,自己靠在床头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看他这样乖巧的样子,严辛冬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听话,胆子又这么小,他就不忍这么久了。 不过想想他就笑了,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忍不忍的,平时也惯爱欺负他,只不过今天欺负的狠了点罢了。 于辰昏默默的吃完了一整个三明治才觉得恢复了点体力,但看了看严辛冬的身板,觉得自己还是难以和他抗衡。 严辛冬用shi毛巾给他擦了擦手,于辰昏还像之前那样任人摆布。 严辛冬把毛巾放到一边,道:“怕我吗?” 于辰昏点点头。 “怕我做什么,你没发现那几张照片之前我俩不是好好的吗?还是说……”严辛冬笑了笑,“你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冷不丁被猜中,于辰昏轻轻抖了抖,过了好久才道:“你想怎么样,把我也勒死,然后分尸变成你的艺术品吗?” 严辛冬像是听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笑了好几声才道:“你觉得我舍得吗?或者说,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你觉没感觉到我对你的……爱意?” “爱意?” “是啊。”严辛冬欺身上前,眼神又回到了之前那样让人忌惮的可怕,语气却深情到了极致,“我好喜欢你。” “可你是杀人犯。”于辰昏小声道。 听到这三个字,严辛冬瞬间恢复了神情,在床边坐直,“我不是。” 于辰昏不敢再提这三个字,又道:“那你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严辛冬毫不犹豫道。 于辰昏略委屈,“为什么不能,我又不会举报你,我会离你远远的,去别的城市生活。” 严辛冬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离我远远的,还让你去别的城市生活。” 于辰昏更委屈了,“那你想怎么样。” 严辛冬道:“我要你答应我,爱我,和我永远在一起。” 于辰昏瞪大眼睛,好悬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答应吗?”严辛冬又问了一遍。 于辰昏仍然恍惚,然后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严辛冬没有意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他把刚刚放在一边的shi毛巾又拿了起来,翻了个面,就当于辰昏觉得他要放过自己的时候,严辛冬突然将毛巾捂到他的脸上,上面沾了麻药,于辰昏毫无防备的吸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床上的人慢慢不挣扎了,慢慢倒在自己怀里,是那样安顺。 严辛冬嫌弃般把shi毛巾丢在地上,然后抱住于辰昏。 果然,不喜欢自己吗,还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严辛冬怕伤到于辰昏,所以下的麻药并不多,凌晨时分,于辰昏被身后一阵磨蹭弄醒,只觉得大腿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来回动,磨得自己生疼。 “唔——嗯啊……”他被困倦迷得睁不开眼睛,但身体的感觉却在慢慢恢复。 他的后背紧贴着一个人的胸膛,那人急切却又沙哑的声音贴在他的颈侧,“宝贝儿,乖,就快好了。” 他想把人推开却没有什么力气,鬼知道严辛冬已经这样弄了多久,他醒后还在拉着他一起。 于辰昏终究还是没能反抗的了,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睡眠。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于辰昏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看着自己翻红的腿,任他为所欲为。 严辛冬腻在他身边道:“就想让你永远陪着我啊。” “所以你就拿个铁链子把我拴在床上?”于辰昏抬起一只胳膊晃了晃,铁链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更像是趣味用品。 他是真的很崩溃,之前严辛冬并没有表现出他这样反人类的一面,他还以为严辛冬真的是个绅士,要和自己好好谈一场恋爱。 结果现在看来…… “我不是故意的,可你又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怕你跑了。”严辛冬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语气里居然还能带着点委屈。 于辰昏整个人都不太好,但他却不能发脾气。毕竟严辛冬是他的目标人物,如果强制激怒他,那么任务就会失败,甚至加速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 更何况,于辰昏还是很喜欢严辛冬的,或者说是喜欢之前那个伪装好的严辛冬。 “我没有不想和你在一起。”于辰昏深吸一口气,无比真诚道,“真的,我发誓!” “那,那你也喜欢我?”严辛冬有些惊喜,趴着看着他,眼底露出来的光就像是拿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于辰昏点点头,“喜欢。” 严辛冬更加欣喜,“太好了,那我也不要出去了,我们俩一起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于辰昏诧异道:“为什么?我不是……我们不都两情相悦了吗?” “可我不想出去啊。”严辛冬道,“外面太危险,还有那么多人,我真的很不喜欢外面,也很不喜欢那些陌生人。” “可你之前都……不也在外面待的好好的吗?” “因为那时候没有你啊,没有我想交往的人啊。”严辛冬牵起他的手,虔诚的落下一吻,“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过二人世界。” 于辰昏一脸的生无可恋。 “更何况……”严辛冬把他的手握紧,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嗯?” “只是怕我伤害到你才这样说的,对吧?”严辛冬笑笑,“不过我不介意,也不着急,这里很安全,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于辰昏简直不知作何解释,只能长吁一声放弃挣扎。 “那咖啡店呢,不营业了?”于辰昏问。 “不营业了,老板出去旅游了。”严辛冬道。 “那何求雨呢,他没有发现我俩都不在?” 严辛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放心吧,他这几天都不会来咖啡店,不会打扰我们的。” 好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折掉,于辰昏彻底放弃挣扎。 ☆、嫌疑人的咖啡店10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喜欢他的男人囚在一间谁也找不到的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于辰昏喘着气在床上爬来爬去,狼狈不堪,而严辛冬则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打扮的ji,ng心且好看。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于辰昏怎么也没有想到,严辛冬会用药来逼他就范。 其实说是逼也不准确,毕竟事先严辛冬都没有告诉过他,想要和他做这件事情,那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答应呢!? 这次下的药劲比之前的麻药更加强烈,没一会儿于辰昏的脑子就开始不清醒了,好像只能在想一件事情…… 身体的想法使他在床上不断磨蹭,可一条铁链束缚住他所有的活动,只能在这张床上挪动舒缓。 “你怎么这样……”于辰昏难受的发昏。 严辛冬解开自己的外套,“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们一起来做爱做的事情啊。” “我不……”于辰昏气若游丝。 严辛冬修剪干净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过,感受着他每一寸细腻发热的皮肤。 直到他的手停留在于辰昏的咽喉处,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就像是致命的药。 严辛冬眼神迷离恍惚,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不,你……你太过分……啊!”于辰昏话还没有说完,严辛冬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骤然狠厉起来。 自己的梦被打断,严辛冬瞬间失控起来,“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不是你说的喜欢我吗?” “啊——” 严辛冬并没有下死手,可于辰昏仍然被他掐的难以呼吸,铁链声伴着严辛冬不知名的怒火差点让他就这样死过去,于辰昏控制不住的翻着白眼,再没有力气挣扎。 …… “你够了没有……”于辰昏咬着被角。 “没有。”严辛冬咬着他。 …… 半夜,外面的车水马龙声安静下来,房间里打着一盏昏黄的灯,不像是照明,更像是用来催情的。 于辰昏浑身发粘的瘫在床上,视线怨恨。 “别这样看着我,刚刚你不也很舒服吗?”严辛冬坐在床边。 为什么在床边,当然是因为于辰昏不让他靠近。只要严辛冬一过来,于辰昏就蹬腿踢他,可一动弹,后面就疼得厉害,龇牙咧嘴的疼,严辛冬没办法,只能坐在一边。 “那你也不能给我下药啊!”于辰昏控诉道。 “可是这样会很舒服啊,第一次的话,我怕你太疼。” “那就不要做啊!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做这种事情的!”于辰昏试图跟他讲道理。 “不做这种事情啊,可是用腿……那样不舒服。”严辛冬仔细的想了想,“那样你也不舒服,对吧?” 他能舒服吗?每次大腿都被磨蹭的发红,甚至破皮。于辰昏欲哭无泪,难以跟他沟通交流,他被自己的眼泪呛到,咳了几声才想起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掐我?”于辰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委屈但又很小心,生怕又说了什么激怒了他。 严辛冬看着他脖子上发红的印记,上面手指形成的勒痕清晰可见,他叹了口气,慢慢凑到他的身边。 一想到刚才严辛冬发疯的样子于辰昏就不敢再对他做出什么动作,只能任凭严辛冬上前,用手指轻碰了碰他脖子上的印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严辛冬低头认错,可于辰昏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或者说,就算是真心认的错又能怎么样,他又不会改。 “你太凶了,我害怕……”于辰昏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脖子,还带着半张脸一起遮了起来。 严辛冬顿时着急起来,“不,我不凶,我……我至少不凶你!” “可你差点掐死我。” “那……那我是……唉。”严辛冬跪坐在他身边,神色不像刚才那样轻松满足,“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那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很伤我们感情的话?” “我说什么了?”于辰昏道,“你说你喜欢我,然后呢,你看看我的脖子,手腕,浑身上下……那你能不能不要做这些很伤我们感情的事了?” 严辛冬抿着嘴,“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于辰昏道:“那我也没把你吊起来藏家里啊!” 严辛冬眨眨眼睛,“我不介意啊!” 于辰昏垂下眼眸,委屈道:“你根本就没那么喜欢我……” “不是的。”严辛冬否认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于辰昏吸吸鼻子,眼角又掉了几滴眼泪,小声道:“那你能不能先把铁链解开,我手好疼……” 严辛冬此时愧疚的要命,看他这样乖巧讨人心疼的模样更加放不下他。反正大门也被自己锁起来了,那个铁链也不是非锁着不可的。 “好。”严辛冬摸了摸他的头发,答应了他。 可是被解开锁链的于辰昏并没有得到多少自由,还是一直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严辛冬给了他本书让他解闷,看完了就给他再换一本。 于辰昏被困在这里不知年月,不知时间,严辛冬除了要给他做饭之外便和他形影不离,连卫生间都要一起去。 于辰昏合上书,放到一边,从屋子里仅有的一扇窗户向外看去,只盼着能吸收一点点来自外界的气息。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 严辛冬的控制欲简直到了极致,他始终认为外面不安全,因为有人不安全,因为有车不安全,什么都不安全,好像只有在这一个小房间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严辛冬甚至不相信于辰昏的喜欢,就算于辰昏表现得再温顺再体贴,他也只认为这是他为了出去而故意做出的虚情假意。 于辰昏几乎可以肯定,严辛冬一定有某些心理或者是ji,ng神上的疾病。 该怎么办呢。 于辰昏冥思苦想,身后门把手的咔嚓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又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了。 严辛冬似乎已经习惯了,笑着把做好的粥放在桌子上。 “趁热喝吧。”严辛冬叫他。 再怎么样也不能饿肚子,于辰昏秉承着这一主旨来到了桌边,皱眉道:“为什么是粥啊,喝不饱。” 严辛冬笑笑,“今天不适合吃多。” 于辰昏不解,“你现在连饭都不想给我吃了?” “不是。”严辛冬给他吹了吹粥上的热气,暧昧不明的语气掺着白气,“想吃饭的话,一会儿我们俩出去做啊。” 于辰昏僵了僵,他实在是不太懂这个做是哪个做……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29节 喝完粥后,尽管于辰昏不想出去再做吃的,还是被严辛冬强拉着到了厨房,然后被逼着穿上了真空版的小围裙。 …… 折腾到半夜,这突如其来的兴致点着了严辛冬的大火炬,直到于辰昏招架不住的昏睡过去才渐渐止息。 早上 于辰昏一脸萎靡不振,对系统哀号道:“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系统道:“想和你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就他这么做下去,我怕我是活不到那时候。”于辰昏晃晃脑袋,“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想出去啊!” 系统道:“喜欢他,就穿上他送给你的小围裙吧!” 又过了几天,或者一周,两人回到了严辛冬的家里,然后继续闭门不出。 可在一起生活难免有摩擦,更何况是严辛冬和于辰昏这样畸形的关系。 严辛冬把他彻底囚禁在家里,对他千般好万般好就是不让他出去。 慢慢的,于辰昏对严辛冬的反应也就越来越少,甚至不会跟他说话,不给一个眼神。 活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于辰昏就像又多了一层保护壳,而严辛冬正在壳子外面亲手为他编织,封口。 于辰昏最近的ji,ng神很不好,总是从下午五点左右开始发困,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再睁眼到凌晨。 极其乱套的作息时间让他调整不过来,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那自然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严辛冬给他倒了杯水,摸了摸他最近有些发青的眼下。 “给我杯咖啡吧,我想调整调整睡觉时间。”于辰昏抿了口白水。 “总喝那些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不用刻意去管这些。”严辛冬道。 “可我晚上失眠的时候很难受。”于辰昏把水杯重重放在一边,水花撒了出来,弄shi了书,“还有,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那你干什么还不放我出去?” “你失眠,我可以陪你。”严辛冬面色冷淡,但还是收了收脾气,“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事情做,我们要培养感情啊。” “培养感情?”于辰昏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拔高,“你就是这么和我培养感情的?那我告诉你,严辛冬,不管是什么感情,经你手这么一培养都他妈的要没了!要没了!” “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啊?铁链子,药,还有囚禁,这应该是对你喜欢的人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啊!” 于辰昏是喊出这几句话的,带着愤怒,怨恨。 严辛冬不动声色的发泄,甚至低着头任他打骂,不还手也不还嘴,直到于辰昏没了力气才去伸手抱他。 柴米油盐什么都不进,于辰昏累的难受,撇过头,不想理他。 严辛冬无话可说,只能把人强抱在怀里。 他是不懂,是不明白怎么对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可他会保护他喜欢的人,会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他不受伤害。 于辰昏不理解,他不怪他,外面人心险恶,不知多少暗处的人在觊觎道路上随便经过的少年少女,想要得到他们,甚至毁了他们。 他不能让于辰昏暴露在那群人的视线当中,不能让于辰昏受到一点点伤害。 而且,这样可以过他们的二人世界,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看了看于辰昏疲惫的面容,心里确实有些不忍,可私心终究占了上风。 夜里,于辰昏再一次陷入失眠,不是睡不着的那种焦灼感,而是他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睡过,根本就睡不着的清醒。 他第无数次翻身,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手机是严辛冬的,不过只要一进这个屋子就会没有信号,短信电话不行,看个新闻也不行,严辛冬彻底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他试图劝说过严辛冬,商量着能不能不要这样限制他,这样是不正常的,会把人逼疯的。可严辛冬却不觉得,他觉得这样是在保护自己。 于辰昏翻出游戏,昨天一个晚上玩消消乐玩到八十多关,他又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半,今天估计能破两百关吧。 系统在他脑袋里打了个哈欠。 于辰昏,“……这么困吗?” 系统,“开玩笑!我作为一堆数据怎么会困,这只是模拟人类的各种生理活动罢了。” 于辰昏,“那你还挺齐全的啊。” 系统,“可不,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房间里被严辛冬安了监控。” 于辰昏大惊,“什么!?” 系统,“他在监视你,或者说……记录你们的生活。” 监视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俩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于辰昏去卫生间严辛冬都要跟着进去,根本就用不着监视,不过监控…… 于辰昏看了一圈,“监控在哪?” 系统道:“绕着这个床,你前面,左右斜前面,上面,一共四个。” “四个!?”于辰昏再次大惊,险些叫出来,有些艰难道:“那是不是……我们两个那样的时候,都,都被拍下来了。” 系统道:“没错!” 于辰昏忍着一口气关掉游戏,打开相机,果然,在大床的正上方有一个红点隐藏在一个小的装饰物里。 几乎咬碎了颗牙,于辰昏感受到的不仅是欺骗屈辱,还有很多负面情绪随着这段时间的积累一同涌上来,混合着失眠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 “砰!”的一声,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 严辛冬本就没有睡着,猛地听见这么大动静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不想玩了?”严辛冬根本就无所谓那一个手机,于辰昏要是愿意摔,他也愿意把商店里各个牌子型号的手机都买回来给他摔,他只是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点着了他的火。 于辰昏坐在床边弓着身子,透过月光只能看到他一个上下起伏的身影,伴随着夜里的呼吸声,严辛冬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于辰昏突然回过头揪住他睡衣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还不止一个。”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知怎的,严辛冬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或许他并不明白安摄像头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灯里那个红色的点,是不是?”于辰昏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严辛冬承认了,就这么简单明了,直白的承认了。 于辰昏都被气消了,松开手跌坐在床上,“没了?” “嗯?” 于辰昏笑的更厉害了,严辛冬看他这副模样才有些担心,上前想抱抱他,却被他甩开手。 “我以为……我以为我这样听你的话,你就会明白的。”于辰昏低着头道,“我真是异想天开了,你也没有心啊……” 严辛冬有些不知所措,他听不懂他的意思,“我,我有心啊。” 于辰昏连叹气都省了,“把摄像头撤了,放我出去。” “不要……”严辛冬立刻拒绝。 于辰昏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抬头轻笑了声,然后一字一句道:“那我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看见有小可爱给这本小说灌溉营养液了,但是看不见是哪位小可爱灌溉的,在这里谢谢啦!开心~~~ ☆、嫌疑人的咖啡店11 不喜欢你,这四个字就像是个魔咒,是个开关。 几乎是瞬间严辛冬就像发了疯似的扑了过来,像之前那次一样,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也要比之前那次大了很多。 于辰昏找到了严辛冬的那个恶魔开关,轻易的就激发出了他心底最粗暴最残忍的一面。 可是,这是什么原因呢。 到底是为什么让严辛冬有了这样反社会的人格,是先天吗,还是什么。 于辰昏觉得严辛冬的过去一定不简单,一定有他不愿意说甚至难以启齿的过去。不过,那段过去是什么并不重要,他要的就是先从这个房间里出去,活着出去的那种。 严辛冬已经有两天没有碰过他了,就算是于辰昏不故意激怒他,他也会忍不住的。 只是自讨苦吃的苦实在有些难以承受,扭打反抗间,脑袋还撞了几下床头。 要是往常严辛冬肯定心疼的不行,只要不是他弄出来的伤,他一般都会很心疼,是他弄出来的伤,事后他也会很心疼。 只是现在,那一声响后,于辰昏的脸埋在枕头里,半晌缓不过劲来,严辛冬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拉扯,迫使他抬头。 “你不应该这样说的。”严辛冬的声音传进耳朵,于辰昏并没有多做表示,甚至小声又重复了一遍。 “不喜欢你。” 本来□□一点就着,更何况点火的还在一边扇风? 这一夜于辰昏差点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做到一半的时候,严辛冬还拿出了另一只手机,上面连着监控,正在同步上演他俩的事情。 严辛冬把手机摆在他面前逼着他睁眼去看自己的特写,可于辰昏早就睁不开眼睛了,直接昏死过去。 严辛冬一发疯就根本不存在人性这种东西,等于辰昏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居然被放在了餐桌上,被折腾的浑身上下已经没几块好皮了。 而早就被撤下的铁链子再次派上用场,拴着他的腿固定在一边,一边放着针管之类的东西,他身下的严辛冬不停忙活着什么,可他下半身早就没什么知觉了,等他再反应过来早就晚了,或者他也不知道严辛冬已经这样对他多久了。 “不要……放开我!”于辰昏被吓得大哭,挣扎着求他停手 可严辛冬完全充耳不闻,手下的动作一刻都没停下。 “求求你,别这样……” 于辰昏见严辛冬不理他,连忙叫系统,“准备咯血!” 系统,“啥?” 于辰昏一脸坚决,“吓死他!” 于辰昏终于到了极限,咳嗽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在桌子上抖动,严辛冬头都没抬,直到他用完下一个针管之后,他才发现,躺在台子上的人居然满口都是血。 于辰昏是第二天才醒的,醒来时又是傍晚,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光似的,他已经不记得日子了。 身上动一下都疼,不过却也干净清爽,明明盖着轻薄的被子,翻身却很困难。 疼啊…… 系统哼着小调,“怎么样,还好吧,要不要给你来点音乐?” 于辰昏道:“不用,我脑瓜子还没缓过来呢。怎么,这几天是不是很清闲?” 系统的小调哼的更开心了,“回了趟总部,见了见我们的管事。” 于辰昏道:“偷摸见的吧,是不是又躲在好几排数据后面?还差点变成红色字体了?” “你!”系统有些恼,“你干嘛,你怎么能笑话我……” 于辰昏笑了几声,“我哪笑话你了,我这是陈述事实啊,再说了,你为什么总躲在后面啊,又不是没完成任务,前面几个任务不够你交差的吗?” “够交差的,而且是非常的够……”系统道,“我,我就是不好意思那么往前看他,像以前那样就挺好的。” “是吗?”于辰昏道,“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系统顿时更不好意思了,于辰昏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里快要溢满粉色的泡泡了。 “他,就我们管事,他叫我了,还当众表扬我了!”系统超级骄傲,扬起了他的小数据。 “原来如此……”于辰昏笑出声,“那我好好做任务,让你下次还被他点名,然后单独拉近办公室里,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你别胡说。”系统悄咪咪的咧开数据,“我们管事才不是严辛冬那样的人呢,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吼!严辛冬怎么了?他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怎么了!你是不是嫉妒我们俩!”于辰昏护短。 系统惊讶道:“他……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帮他说话?” 于辰昏哼哼两声,“其实,其实我挺喜欢他的,要不是为了做任务,我还挺愿意和他一直腻在屋子里不出去的。” 系统张大数据再次表示惊讶。 “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死之前也是有点心理问题的人,上辈子等了二十多年都没人喜欢,现在有这种想法也……也算正常!”于辰昏自己开脱。 系统摇摇数据,“好吧,你喜欢就好,我会帮你降低疼痛感的。” 聊着聊着,严辛冬就进来了,手里拿着退烧药和温水,看到他睁开眼睛,欣喜的凑了上来。 “你醒了!你渴不渴,还难不难受,是不是饿了?我,我去给你端粥。” 于辰昏一言不发,甚至动都没动一下。等严辛冬再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你发了高烧,刚刚才退了一点……”严辛冬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语,一边用勺子搅弄着粥,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于辰昏一点表情都没有,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睛,严辛冬都不会知道他已经醒了。 “对不起。”严辛冬把粥放在桌子上,绕到床的一边面对着于辰昏,“真的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你下次不要那么说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于辰昏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那些录像都很安全,我不会给别人看的,你别担心。还有,以后我答应你,我开监控之前先问你,你同意了我再开,好吗?我真的很想把我们记录下来……”严辛冬越说声越小,甚至越说越委屈。 “喝点粥吧,你好久没吃东西了,喝完粥我们还要吃药呢。” 听到药,于辰昏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双眼,紧盯着严辛冬。 严辛冬连忙摆手解释,“退烧药,是退烧药和消炎药,我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药都已经扔出去了,不会再给你吃了……你别生气了。” “喝粥吧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严辛冬又绕回床头柜的一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见他没有反抗才把人扶了起来,斜靠在床头。 于辰昏被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真丝睡衣,挡住了身上那些还没有消掉的伤痕,只是脖子上的仍旧很明显,连带着嗓子也不舒服。 严辛冬先给他喂了杯温水,水杯刚递到他的嘴边,于辰昏缓缓开口,声音平淡“现在还开着监控吗?” 严辛冬的手僵了僵,小声道:“那,那我关掉……” 于辰昏开口都困难,更加懒得计较,只想好好的吃饭休息,先把这一身的伤养好再说。 这几天的严辛冬异常的小心谨慎,拿个手机倒杯水都在看于辰昏的脸色,可于辰昏比之前更加冷漠,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这次,于辰昏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每天也不说要出去了,也不挑剔给他做的饭菜,也不理严辛冬。 严辛冬知道这次是自己犯浑犯的厉害,几乎是把人往死里折腾。可天知道,当他看见那流在桌上的血时,自己内心是有多么害怕惊慌,虽然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电话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严辛冬看了看来电显示,转身出了屋子。 电话铃声一次又一次的回荡在客厅,一声催的比一声急,可严辛冬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接,终于,就在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严辛冬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喂。” “冬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对方似乎很着急。 “我不过去。”严辛冬语调平平。 “可……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冬哥……” “我不能每次都帮你们吧。”严辛冬道。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严辛冬道了声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屋子里,于辰昏正小口小口的喝着那杯温水。 “时荣,我给你按摩按摩腰好不好,后面青了好大一块。”严辛冬换了个语气,还用手指勾了勾于辰昏的小拇指,“我们晚上出去散步?” 于辰昏看书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这是严辛冬第一次提出要带他出去。 “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严辛冬第八百遍这样说道。 “那我要出去。”于辰昏道。 “好。”严辛冬立刻松口,“那……能不能带着我走啊?” “不能。”于辰昏语气平常。 严辛冬不说话了,于辰昏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改,你说的爱?” 他解开衣领,上面是清晰的勒痕,“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爱。” “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吧,你就是个杀人犯想逼死我吧,我知道,我都知道。”于辰昏自顾自的说着,“你还想怎么玩,怎么演深情的戏码我都陪你,我还答应你,我就留在这个屋子里,这辈子都不出去了,可以吗?” “不是这样的。”严辛冬摩挲着自己的手指,重复道,“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杀人犯,也没有想逼死你……” “嗯。”于辰昏点点头,了无兴趣道,“随便,都可以。” 严辛冬看出了他的不在意和彻底的失望,一颗心顿时跌入地底。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件事就让自己弄成这样,好好的一个人也被自己折磨成这样。 本来是两情相悦的,怎么就在自己的手里毁了。 或许他应该坦白。 严辛冬起身,在衣柜里最深处翻出一个盒子,放在于辰昏的面前。 “这里,是我的过去。”他道。 于辰昏侧眼看了看他,主动打开了盒子,里面居然是一份警察证件。 于辰昏打开证件,里面赫然写着刑事警察四个字,而上面的证件照上,是年轻时候的严辛冬。 “你……是警察!?”于辰昏万分诧异,他左思右想,这个消失时间与作案时间惊人相似并且囚禁了自己的男人居然曾经是个警察! “已经被撤了。”严辛冬道。 “为什么?” “因为一次卧底行动。”平时严辛冬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绅士有礼的样子,可现在,他坐直的背不自觉弯了下去,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似的,连脑袋都快低到了胸口。 那时候他刚刚毕业,乌州市出了一起特大刑事案件,犯罪的是个团伙,有计划的雇佣不要命的杀手肆意横行。而这个犯罪团伙的老大是个外国人,团伙里作案的几个人都是有前科的老手,警察费了好大劲也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能采取另一项行动,就是派遣卧底到对方那去,通过警方卧底,争取实施逮捕行动。 由于那个犯罪团伙对警方的熟悉,上级决定派一名刚毕业分配来的年轻警官去做卧底,这样有坏处也有好处,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要靠卧底本人。 而严辛冬,就是那个卧底,代号当路,是狼的别称。 严辛冬作为一名刚毕业的新任警察,一腔热血不愁没处洒,由于他无论是刑侦还是体能,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没几天就被上级确定为卧底人选。 可当他打入犯罪团伙内部才知道,这个团伙里有接近一半的白人和黑人,他们也并不是□□,而是自己制造杀人武器,那个武器也是人。 他们用药物或者是电击,ji,ng神治疗等一切手段催发“武器”身体里的潜能,不仅使他们的体能快速增加,也同时控制了他们的ji,ng神思想,使这些“武器”更加听话,更加完美的完成任务。 严辛冬也没有躲过。 他本来不是“武器”的人选,因为那些“武器”大多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而严辛冬已经二十多岁了,可这个犯罪团伙中的老大看中了他的思维,他犯罪的思维。 严辛冬很聪明,这是个优点,可如果不把聪明用在正确的地方,那这个聪明就是致命的利器。他们正是看中了严辛冬的思维,或者说是犯罪天赋。 会破案,也会作案,反侦察的思维模式高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真正的完美犯罪。 于是,严辛冬为了卧底任务的成功,迫不得已答应了接受一定程度的改造。 改造后的思维更加迅速敏捷,ji,ng神也更加强大,严辛冬成为了为犯罪团伙出谋划策的重要一员。 可他的本心并没有被泯灭,在他做卧底的第四个年头,成功给警方传递出去一条重要的信息,最终警方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这场战争里,严辛冬无疑是个完美的卧底,是个功臣。 可接受改造后的大脑有利就会有弊,上级在看到这个团伙中几起由严辛冬计划的案子后,毅然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让严辛冬立刻停职。 严辛冬像是早就料到了般笑了笑,他知道,他现在就是个危险人物,拥有完美犯罪的天赋,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设定杀人计划,或许他可以自己再创立一个杀人团伙,这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可能的。 市局不会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队里,只能撤掉他的警衔,让他变成刑警大队里的一个顾问,从而监视他。 由于他的天赋,这些年市局重大刑事案件的破案率也有所提高,可近几年严辛冬几乎不怎么再去市局了,整日待在他自己的咖啡店里做生意,愿意几点开门就几点开门,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惬意又舒坦。 还去那里做什么呢,严辛冬想。 让他看着一个个曾经的同事因为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吗?他也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啊,可如今他只是一个顾问,只能坐在一旁,等别人问他,他再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曾经去过几次戒毒所,里面关着的除了有吸毒成瘾的人,还有几名曾经卧底在大毒枭手下的警察,哪一个出来之后不得在戒毒所里住上个几年十几年,有的甚至没得救了,自己好歹还留下条命来。 不过身体改造后的ji,ng神状态确实出了问题,易喜易怒,对所有事情都格外敏感却又格外冷漠,有时他甚至会出现幻觉,觉得还会有别的犯罪团伙在试图抓住他,或许他们会在某一个角落里看着他,再找一个时机把他带走,继续让他写下杀人计划。 如果他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到死也就算了,可他又偏偏遇上了叶时荣。 直到他再次看到叶时荣脖颈上的掐痕和那一身的伤,还有他不停呕血的模样,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人并不能在阳光下好好生活。 ☆、嫌疑人的咖啡店12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严辛冬再次道歉。 “你刚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跟他们一样,是来探我的底,想把我抓回去。可后来我才发现,你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刚开始你才会对我那样冷淡,说是送我回家其实是真的在跟踪我,想看看我会不会做些别的事情?”于辰昏问。 严辛冬无力的点点头。 “所以那次巷子里的事情过后,即使我没有去做过笔录,警察也没有找上门来,他们直接跟你联系的吧。”于辰昏道。 严辛冬继续点头,“对不起……” 于辰昏怎么也不会想到,严辛冬的过去竟然这样复杂又跌宕起伏,他又拿出盒子里的一枚警徽,警徽被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出严辛冬对这份职业的喜爱,可如今…… “我,我知道了。”于辰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道歉,“所以,你把我拴在这里是怕我出去会遇见其他的犯罪……团伙?” “这世界上确实有许多你不知道的恶心事。”严辛冬声音颤抖,“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你会被他们……” “就算你害怕,你也不能把我一直留在你这里。”于辰昏扯回理智,尽量不去看他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孔。 “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可我就是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严辛冬道。 “严辛冬,我实话告诉你,我之前确实是喜欢你的,可不管是我的喜欢还是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现在伤害我的借口。” “我是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可你不能就这样滥用我的喜欢折磨我来满足你自己并不加以控制的欲望,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反抗,你也会后悔。” “时荣……”严辛冬顿时语塞。 于辰昏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没有控制他对于辰昏的欲望。 在他刚刚被停职的前几个月,他也是整夜辗转反侧,不甘心自己一生的努力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脑海里潜意识的犯罪想法在翻来滚去,敲击着他的意志力。 愤怒吗?不甘吗?报复吗? 最后这个念头被他掐断,没有酿成大祸,可他的心里终究有块碰不得的疤。 恶念这根杂草的命是硬的,就算掐断了也能从地底在钻出一片天来,就在他再次萌生了一些想法时,叶时荣出现了,彻底转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而在这场感情中,严辛冬忘了控制自己,任由心里的野草丛生,肆无忌惮。 “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我不该这样对你。”严辛冬哽咽,眼眶泛红了好久积攒下的眼泪终于落在了地上。 爱一个人不该是他这样的,不该像他这么自私。 于辰昏眼眶也跟着发热,看着证件照上那个笑容明朗透彻的少年,恍惚也能感受到当时严辛冬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别哭了。”于辰昏轻声道,“以后,不要再对我那样了。” 一句以后,算是给严辛冬结了所有的刑罚。 两人和好算是和好了,可严辛冬明显感觉叶时荣仍然在对他生气,起码身上的伤好利索之前是不可能消气的了。 不过自己把人弄成这样,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挺好的了,到了嘴边的r_ou_能看不能吃,严辛冬多少都有些心急。 于辰昏整日待在屋子里养病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他,可事实证明,放任自流是不行的,不管更是不行的。 这天,严辛冬讨好的做了个芒果慕斯,又做了杯红茶拿铁端了进来,凑到他身边道:“想出去吗?今晚我带你出去走一走?” 于辰昏难掩疑惑,“你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严辛冬笑了笑,贴的他更近了些,“我看你的伤都好很多了,我……我想开监控。” 于辰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因为在他们之间,开监控就意味着上床。 “你想让我再躺半个月,是不是?”于辰昏道。 “不是不是。”严辛冬连忙否认,“就一次……真的,就一次,行吗?” …… 一次过后,于辰昏终于感受到了点什么不同于疼痛的感觉,蹭蹭被子,还算满意。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没能起来,懒散的趴在床上,严辛冬正在任劳任怨的给他做全身按摩。 “对了。”于辰昏想起什么,“那你不去警局工作,他们把你放在这里就不怕你做点什么?” “应该是怕的吧,所以他们派了个人来‘照顾’我。”严辛冬道。 “何求雨?他也是警察?”于辰昏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也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呢。” 严辛冬笑了笑,低头亲亲他的发角,“宝贝真聪明。” 于辰昏把那个作乱的人推开,“那你现在都不去警察局帮着破案了吗?我记得那起连环碎尸案还没有破呢。” “我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不去市局了。”严辛冬躺在他身侧,眼神里透出一丝认真来,“你想让我去吗?” “你有思路?”于辰昏问。 严辛冬点点头,拿出那几张现场照片。那几张照片确实有些触目惊心,于辰昏微微侧头,可严辛冬像是没事人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几张照片。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就是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但是凶手人数不定,行踪不定,目前看来应该是个从事艺术这方面的工作或者对艺术感兴趣的人,并且熟悉艺术馆和学校的环境。” 于辰昏点点头,听他继续往下分析。 “所以这个案件的关键点就在于凶手在现场留下的布置,这个布置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 “可现场摆放毫无规律,每个尸块大小也都不一样。” “并不是毫无规律的。”严辛冬把两张现场原图拿出来,用另一个角度拼凑重叠,“这个是装置艺术。” 装置艺术,是艺术家在特定的时空环境里,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已消费或未消费过的物品、进行艺术性地有效选择、利用、改造、组合,让它重新演绎出新的展示人们ji,ng神的艺术形态。 “每一个装置艺术中里都有唯一的完美视角,只用从这个视角看过去的时候才能看清这个人想要表达的事物或者感情。”严辛冬道,“可现在这个照片是平面的,只凭照片的话你可能看不出什么。” 于辰昏是真的没有看出什么,把这个立体装置完全呈现出来给他看还差不多,要是只凭借这两张图,也就只有严辛冬这样的才能凭借空间感模拟出完整的装置了。 “那……这个装置艺术完成了吗?”于辰昏问。 “还没有。”严辛冬把照片收起来,“这两个犯罪现场只完成了装置艺术的三分之二,凶手一定会再次行动的。” 突然,又是一声电话铃声响起。 严辛冬看了看,是何求雨。 他打开免提接听。 “冬哥,我这次是想请你来帮我们看看这几起案子……”何求雨恳求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冬哥,算我求你的,来市局看看吧,我们要是再破不了案,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无辜的人丢失性命。” 严辛冬看了眼于辰昏,于辰昏点了点头。 “好吧,我一会儿过去。”严辛冬答应道。 市局 严辛冬许久不来这里,乍一看到觉得有几分亲切。以前自己做顾问来市局的时候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昔日的同事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看看那个能从一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团伙中全身而退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或者说,有的人也在害怕他,生怕严辛冬自己已经被耳濡目染,变成了个人面兽心的潜在罪犯。 久而久之,严辛冬也就不再来市局了,只是偶尔帮着解决些案子上的疑点。 而这次不同,严辛冬身边还带着个人。不管怎么样,于辰昏是喜欢他,相信他的,这就足够了。 何求雨一早就在市局门口等着了,警服加身,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被严肃替代,还真有几分警察的样子。 何求雨远远的看到于辰昏,先是愣了愣,又看到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才明白过来。 “直接去会议室吗?”何求雨问道。 严辛冬点点头,然后轻车熟路的带着于辰昏往里走。 会议室里,桌子上除了个烟灰缸外都是纸质文件和打印出的照片,烟灰缸里堆了把烟头,显然并没有人约束他们在会议室里抽烟的行为。 何求雨打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队长,还有一个法医,还有个痕检人员。一个队长,两个技术人员,显然是把其余所有的人都扔出去调查了。 几人听到开门声,顺着声音看去,严辛冬那一如既往英俊的脸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长腿迈开步子,再回神时已经走到桌子前了。 刑侦支队队长陈柏向从一摊文件中抬头,迷茫道:“来了?” 严辛冬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于辰昏坐在一边,眼看着严辛冬的神情发生了改变,不是对陌生人的温文尔雅,也不是面对他时的孩子气,而是另一种魅力,带有危险却又让人们不由自主注意到他的魅力, 严辛冬没有一句客套,把桌子上的现场照片翻出来,固定在白板上,简明扼要道:“这两个案发现场是凶手创造的艺术——装置艺术。” “两个现场看起来布置摆放杂乱无章,但要是合在一起,从某一个特定的角度看去,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装置艺术是一个用各式各样的物品重新组成复杂立体装置的一种艺术表达方式,在装置艺术完成后,观众可以从各个角度来观看这个艺术品,可只有一个角度是正确的,是能看出艺术家要表达的事物或情感,这个角度也叫完美视角。” “乌州艺术馆和美术学院的两起案子把这个艺术品完成了一多半,也就是说我们,不,你们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凶手或者作案地点,阻止他再次行凶。否则,一旦艺术品完成,不仅会多死一个人,凶手也不会再作案,到时候再想抓人就更不可能了。” 严辛冬几句话解决了眼下最困难的问题,可何求雨仍然一头雾水。 “可这个装置艺术跟破案没有关系啊,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 “线索是要找的,你们仔细排查一下摄像头,还有同时频繁出入艺术馆和学校的人,基本上就能确定几个嫌疑人了。”严辛冬道。 陈柏向把烟头拧灭道:“找了,同时出现过这两个案发现场的人不少,许多艺术生都去那个艺术馆外面看过,可他们进不去,也就都排除掉了,剩下的嫌疑人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严辛冬点点头,随手翻了翻几张案件分析。 “去看看监控?”陈柏向问。 严辛冬把东西放下,走到于辰昏身边,道:“我去去就回。” 于辰昏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何求雨也跟着他们走了。 于辰昏在屋子里带着无聊,系统给了他张地图让他四处逛逛。 “只要不进屋子里,在走廊是没问题的吧?我们也不去楼上,就在这层挺好的。”于辰昏道。 “往左看,快往左看!那是严辛冬以前的工位!”系统道。 于辰昏瞬间亮起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看。 没人呀…… 于辰昏胆子大了点,把门推开一小半,露出个脑袋往里看。 “以前他就在这里工作啊。”于辰昏小声道。 那个工位靠窗,窗户边还摆了两盆小多r_ou_,系统说那是严辛冬刚考进来的时候带的,至今还留在窗台上。 于辰昏笑笑,又把门关好,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走廊两边都有办公室,所以采光格外差些,即便是白天也显得晦暗不明。 正当于辰昏想给严辛冬打电话时,“砰”的一声,他头顶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嘶……”于辰昏被吓得一激灵,前后看了看,确实只有他头顶上的这一盏灯是亮着的。 而后,是皮鞋踏地的声音,从前面的楼梯传来,整个走廊里都在回响着唯一的动静。 于辰昏看着地上映出的影子在慢慢拉长,何求雨的面容从两个楼梯之间显现出来。 于辰昏松了口气,上前问道:“求雨,你没和严辛冬他们一起走吗?” “陈队有话对冬哥说,我就没有过去。”何求雨抬头看了看灯,“这灯坏了,没吓着你吧?” 于辰昏掩饰般笑了笑,“没有,没有……”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0节 说着,于辰昏就要上楼,却又被何求雨叫住。 “时荣,你和冬哥在一起了?” “是。”于辰昏坦然道。 何求雨笑笑,“冬哥把他以前是警察的事情也告诉你了?” 于辰昏点点头,“告诉了,怎么了吗?” 何求雨又道:“冬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啊,他真的很喜欢你呢。” “嗯……”于辰昏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没听出他是什么意思。 何求雨道:“他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能提的,卧底的那段时间是真的很辛苦。” 于辰昏不明所以,总觉得何求雨话里有话。 何求雨却没再说些别的,“他在楼上的痕检室,去找他吧。” 他留下地址,转身离开。 于辰昏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系统,这个何求雨今天怎么有点怪呢?他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严辛冬……” 系统道:“谁知道呢,莫名其妙的” 于辰昏皱了皱眉,向楼上走去。 ☆、嫌疑人的咖啡店13 痕检室内 “最近还好吗?”陈柏向道。 严辛冬勾起嘴角,“你看到我身边的那位你就应该知道,我过的非常好。” 陈柏向也跟着笑了起来,“行啊,现在连对象都有了,不像我们,怕是要单身到退休了。” “哪有那么严重。”严辛冬道,“没事啊就多去相相亲,说不定还有个看对眼的呢。” “免了”陈柏向摆摆手,“我之前还一直挺担心你的,现在看来……行,破了这个案子,带上你对象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等你电话。”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陈柏向来找严辛冬上来探讨案情似乎只是个幌子,而真正想说的话却又堵在嗓子里,欲言又止了几次也开不了口。 “你问吧。”严辛冬笑笑,“我俩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陈柏向摸摸鼻子,想起两人以前的大学时光,他俩是警校同届毕业生,虽然不同班但有什么大型活动都能遇上,毕业之后虽然分至两地,但先后都来到了乌州市局。 陈柏向是在严辛冬做卧底之后来的,能来市局陈柏向是真的很开心,却没想到等回来的不是队友,而是一个被防备起来的预备罪犯。 严辛冬的犯罪能力被提高,ji,ng神偶尔不受控制这件事只有几个领导和陈柏向,何求雨知道,对外一律宣称是他自己在卧底期间受了刺激,想要提前休息,也算是保全了他的颜面。 可不管对外公布了什么,停职就是停职,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严辛冬对此一声不吭,陈柏向也就不好多问。 直到今天,陈柏向看到了严辛冬身边的人。 “是不是好了?或者……好多了?”陈柏向微微期待,“那能不能申请复职?” 严辛冬以为他是想问他在卧底期间的事,没想到竟是对自己抱了这么大的期许。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会再回来了。”严辛冬道。 陈柏向上挑的眉毛顿时又塌了下来,刚刚积攒出来的人气儿,瞬间又被案子压垮。 也不知严辛冬是真无所谓还是装出来的不在乎,反倒安慰起陈柏向来。 “做警察有什么好的,看看我,每月底薪拿着,怀里人搂着,自己还能开个咖啡店。”严辛冬得意的抬抬眼,从嘴里飘出来两字,“惬意。” 陈柏向被比的没法,切了好几声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好发挥这半个闲散人员的剩余价值。 “在我们调查的嫌疑人中有一个人很特别。”陈柏向严肃起来。 “谁?” “周茂松。”陈柏向道,“这个周茂松是个商人,周安基金会的发起人之一,而第一起案发地点乌州艺术馆就是由周安基金会出资建造的。” “不仅如此,周茂松的儿子在乌州艺术学院念大二,上个学期刚给学校捐了五十万的学习器材和工具。” “这么巧?”严辛冬道,“那天艺术馆开馆,我也去了,周茂松的确在场,还有他妻子。” “你觉得这个周茂松有没有可能……”陈柏向问。 “监控录像呢,艺术馆和学校周围这么多监控,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吧。”严辛冬道。 陈柏向深呼吸一口气,“还真没有。” 严辛冬略微诧异。 陈柏向又道:“艺术馆和学校当天的监控全被删除了,这不可能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所以我猜想或许这个老板可以。” “那他的目的呢?”严辛冬道,“这个凶手杀人是有他的‘艺术情怀’的,那个周茂松也对艺术感兴趣?或者他身边的人呢,他的妻子,孩子,也可以排查一遍。还有,这个凶手偏爱白色,或许是觉得白色的纯洁无暇于他更般配,或许是有别的什么执念,而这种执念不会在现实生活中一点都体现不出来的。” 陈柏向点点头,顿了顿又难言道:“其实这起案子这么久都没有个结果还有别的原因。” 听了他的话,严辛冬顿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没错,有人在阻拦我们,给我们查案造成了很多困扰,比如全部被删掉的监控录像,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你的意思是,有其余人在参合这个案子?”严辛冬干咽了下嗓子,嘴唇竟然在微微发抖,“会和我有关吗?从国外来的犯罪分子,还是之前那个组织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 “这我们都还不确定,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严辛冬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于激烈,他是真的非常排斥他做卧底的那段时间,那段毁了他一生,他却又不得不经历的事情。 况且现在又有了于辰昏,他更加舍不得现在的日子。 而陈柏向的话就像是一道利剑,告诉他,危险正在降临。 “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个案子的,辛冬,你相信我,如果真的有什么组织,我不会再让那群畜生接触到你的。”陈柏向严肃道。 “咚咚咚。”于辰昏在屋外敲门。 “进!”陈柏向道。 于辰昏有些拘束的进来,看见他的一瞬间,严辛冬立刻缓过神来,笑着起身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刚才还没介绍呢,这是我的爱人,叶时荣。”严辛冬难得露出带着真心的笑容,差点晃瞎了陈柏向的眼。 陈柏向伸出手,于辰昏刚握上,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不好意思。”陈柏向在外人面前还是有几分风度可言的,接上电话又不是他了。 “喂,又有什么坏消息了?”陈柏向道。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柏向的眉头迅速拧成一个川字,于辰昏跟着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陈柏向道:“周茂松死了。” 严辛冬眯了眯眼,“死了?” 警车一路如驽箭离弦,带着响彻公路的警笛,一路飙到周家。 出事的地方是一个高档别墅,死者是别墅的主人——周茂松。 于辰昏第一次亲眼见到案发现场,还真是略感不适,即使系统给他屏蔽了味道和尸体的伤口,但他看着满屋子的血迹仍然感到一阵眩晕。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严辛冬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于辰昏摇摇头,“我要是实在不行了再出去,放心吧,我就跟在你后面,不会添乱的。” 严辛冬给他找了个口罩,虽然管不了什么大用处,也算是个心里安慰。 周茂松的尸体与之前的几具都不一样,他的头被砍掉,切面整齐没有停顿,看来凶手是下了死手。头上的伤口也是致命伤,身体其余部分基本完好无损,没有打斗痕迹,更没有缺失。 “头呢?”陈柏向问。 “还没找到……”一旁的警察小声道。 陈柏向闭了闭眼,总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晕过去。 一旁严辛冬没有心情感慨发疯,带了副手套,看着周茂松脖子上的“截面”。 于辰昏原地上天,决定今天一定不能再让严辛冬碰自己一下! 他转头不去看尸体,讪讪的在屋子里小幅度的走了几步。 周茂松死在客厅里,头冲电视,脚朝沙发,整个屋子保持着用人打扫过后的干净与整洁,除了喷出来的血迹四jian外,没有多余的杂乱。 于辰昏想到四个字,熟人作案。 “这个死者的家属呢?”他问。 陈柏向道:“他老婆宋未玫在医院,儿子在上学。” “哪家医院?”于辰昏追问。 “市中心医院,好像是身体虚弱什么的,在医院住了好一阵子了。”陈柏向道。 “市中心医院……”于辰昏小声重复着,总觉得很熟,是在哪听过来着?还有这个死者的名字,也很熟悉。 严辛冬匆匆检查了下尸体,他不是法医,对这方面研究不多,只好起身给其他人让道。他摘掉手套,下意识去牵于辰昏的手,却扑了个空。 回头一看,于辰昏如临大敌般警戒的躲在一边。 “你不去洗个手?”于辰昏道。 陈柏向在一旁看着两人只觉得好笑,可案子一桩桩摆在眼前,让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严辛冬心里的罪恶感可没有多少,一双眼睛从委屈到勾人,就算在案发现场也能调情。 于辰昏认命般和他一起去找洗手间。 就在他还犹豫不决的时候,严辛冬已经打开水龙头了。 “这样不算破坏案发现场吗?”于辰昏看他。 “找不到什么的。”严辛冬无所谓的撇撇嘴,“凶手作案手法娴熟,比如砍头的动作,流畅且不留情,而且到目前为止,整个别墅没有找到一点指纹和足迹。” 于辰昏有些担心,“那这和之前的那起连环碎尸案有关系吗?” “你觉得呢?”严辛冬乐于陪着他讨论案情,丝毫不管陈柏向找他来的目的。 “我觉得关系不大。”于辰昏思忖道,“从尸体的形态上来看,这根本不符合那个连环杀手的作案手法,这肯定不是他装置艺术中的一环,可从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连监控录像也都被删除来看,这会不会也是那个连环杀手做的案,只不过与他之前作案的目的不同罢了。” 严辛冬勾了勾他的食指,毫不吝啬的夸道:“我家宝贝儿就是聪明,比外面那群废物警察强多了。” “好好说话!”于辰昏瞪他一眼。 严辛冬的眼神穿过门缝看着外面焦头烂额的陈柏向,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 陈柏向无法,顶着废物头子的名号走了过来。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凶手。”陈柏向道,“艺术馆,学校与这个周茂松都有牵连,很难说他与凶手没有联系,或者说凶手与周茂松有仇,这是故意冲他来的。” 严辛冬点点头,“还不算太废物,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陈柏向忍着心里的一把火,拼命告诫自己这里是案发现场,这里还有自己的同事,不能跟一个人性缺失的人动手。 于辰昏暗地里掐了掐严辛冬腰上的r_ou_,差点拧下了严辛冬的一把泪。 严辛冬又随口与陈柏向说了几句案子,于辰昏背过身偷偷打了个哈欠,一睁眼,被水池里的过滤网所吸引了。 他们来的是周茂松家的厨房,厨房很大,一边一个洗手池,刚刚他们是在右边的洗手池洗的手,而左边的洗手池过滤网里居然缠着几丝头发。 做饭的人这么不小心吗?怎么还会有头发缠在平时洗菜淘米的地方。 于辰昏没来得及细想,跟着严辛冬一起又回到了客厅。 “这个周茂松的社交非常广泛,要是从他的身边人入手,估计有的查。”陈柏向道。 “有的查总比没的查要好,尽快吧,死了一个不属于‘艺术’的人,凶手不会罢手的。”严辛冬道。 “他老婆还在医院,据说她向来身体不好,上次艺术馆和学校出事的时候也都在场,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学校那次还没见到尸体的,宋未玫倒好,难受的直接让救护车给接走了。”陈柏向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全家福,上面三个人笑容灿烂,尤其是宋未玫,天生一副美人相,周茂松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满足的牵动着脸上的横r_ou_。 “医院啊……”严辛冬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于辰昏的指尖。 “那他儿子呢?”于辰昏看着相册道。 “他儿子还在医院,上次学校的那起案子就发生在他儿子上课的教室。”陈柏向说着放下了相框,“唉,这一家三口肯定跟凶手有关系。” “等等!”于辰昏叫住陈柏向,接过他手中的相框。 他说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尸体上没有头部,于辰昏并不能立即认出人来,可看了相框才想起来,照片上的周茂松和宋未玫就是那天学校出事后,他在教学楼旁边遇见的那对夫妻,他是亲眼看着宋未玫上的救护车。 而他们两个人的儿子,就是那个常来咖啡店买奶茶,还总是请客的那个同学。 那天学校发生命案后,那个男孩又来了一次咖啡店,心情不好却仍然点了十几杯奶茶。于辰昏是给他点餐的人,好像还和他聊了几句,聊的什么来着? 手指轻轻敲打在相框周边,于辰昏仔细回想了一遍。 当时男孩抱怨不想学艺术,他问他难道不是自愿报考的?那个男孩说…… 那个男孩说:“是我妈妈喜欢艺术,小时候就非要我学画画,考大学的时候还非得让我考艺校。” “他妈妈喜欢艺术……”于辰昏轻声吐出几个字。 “什么?”严辛冬没听清楚。 于辰昏重复道:“这个男孩经常来咖啡店,我听他说过,他妈妈非常喜欢艺术,也是他妈妈让他报考的艺术学院。” “宋未玫?”陈柏向道。 严辛冬看着照片上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脑海里什么信息一闪而过,接着认真道:“去医院,宋未玫有可能是嫌疑人。” 陈柏向听了严辛冬的话,立刻抽调了一部分警力,朝市中心医院开去。 从刚才严辛冬就一直在想,能够在艺术馆和学校来去自如,并且能任意删除监控录像的人应该是谁,而宋未玫作为周茂松的妻子,虽然一直深居浅出,可这几次活动一直都被周茂松拉着到处走,原因无他,周茂松想到处显摆自己有个多么漂亮的夫人,宋未玫想四处寻找适合她心中艺术的背景。 而前两次装置艺术的布置都是白色的场地,白色,还有哪里是白色的呢? 学校那起事故,宋未玫只是站在教学楼外就虚弱不堪,是真的体质问题还是借机顺理成章的住进医院,而医院,恰好是白色最多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她这次的人选,会是哪个与艺术有关的人。 严辛冬想的没错,宋未玫确实是凶手。 她可能是没有想过,警察会来的这样快,这打乱了她计划。 她慌张逃窜,昔日端庄的样子变成了今天披头散发,疯癫的呓语。 宋未玫躲在楼梯间的拐角处,手里拿着手机,却发不出消息,“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发现我……不可能……” 她双手颤抖不停,恐惧的眼泪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脸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的艺术还没有完成……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昏暗的楼梯间里,宋未玫一身病号服被冷汗浸shi,手机像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这颗稻草却临时失了灵,给不了她一点回应。 宋未玫手无寸铁,躲警察躲到了卫生间,而打扫阿姨与她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她,手机恰好脱手,掉进了水桶里,彻底报废。 陈柏向几乎是毫不费力的抓到了宋未玫,这个温柔漂亮却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后来的审讯也很顺利,宋未玫并不像她动手杀人时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丧心病狂,反而有些唯唯诺诺的胆小,几乎问什么就说什么,只是眼睛里的迷茫和喜怒无常让人看出了些问题——她怕是疯了。 因为至死也没有完成的艺术疯了,因为完成的艺术疯了。 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雕塑,后来随着时间的变化,雕塑成了她的梦想,可周茂松的喜欢却把她的一生断送。 周茂松在她还上大学的时候就把她娶回了家,她的父母贫穷却贪财,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周茂松,而宋未玫在家里的自主权几乎没有,父母没费力气就把她送进了周家。 结婚那晚,满目的红色是喜气,也是催人命的血气。 来到周家的宋未玫过的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周茂松不同意她再去上艺术学院,禁锢她自由的同时却对她疼爱有加,两人结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的周茂松就像是多了根牵着宋未玫的绳子,牢牢地把人困在了家里,可学习艺术的想法一直埋在她的心里,日日夜夜的生根发芽,最后铸成了大错。 有些信念就是这样,能逼得人发疯发狂。 她的丈夫不让她与外人接触,不让她去学艺术,却又一门心思给别人资助,修建艺术馆,给艺术学院捐赠器材。周茂松对谁都好,唯独否定了她这唯一的心愿。 而周茂松被砍下的头颅,被发现在自家别墅的洗手池下面——宋未玫在用最纯净的水不停的冲洗着他的罪恶。 ☆、嫌疑人的咖啡店14完 开车回去的路上,严辛冬显得有些沉默,于辰昏问他,他也没说什么。 严辛冬并不想让这些事情打扰到他们俩,打扰到于辰昏。 案子破了就是破了,宋未玫这个凶手也抓到了,至于她到底有没有能力杀人,搬运尸体,还有如何确定的场地与人选,这些都是警察的事了,与他们这些闲散人员无关。 依他来看,这件案子里的疑点不少,凶手或许不止宋未玫一人。 于辰昏坐在车里想起刚刚与陈柏向的对话。 市局门前,人来人往。 于辰昏犹豫不决,半晌还是问出了口,“人格有被修复的可能吗?” 陈柏向有些惊讶,“你是问严辛冬?” 于辰昏道:“是。” “我不清楚。”陈柏向望天,“你想让他回来?” 于辰昏道:“他自己应该也是想的吧。” “要是以前,我肯定费尽心思给他找医生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他回来,不过现在……”陈柏向看了看于辰昏,笑道,“他好像找到了另一个乐趣。” 于辰昏笑出声,“看他自己怎么想吧,要回来还是继续开咖啡店,我都会陪他。” 严辛冬在不远处按了按喇叭,催促陈柏向离自己媳妇远一点!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请你们吃饭。”陈柏向道。 “好啊。”于辰昏笑着答应,小跑两步赶紧安慰自己家要翻了的醋缸。 晚上,两人出去吃了顿饭回到家里,严辛冬还在说着刚刚那家餐厅最后的甜点做的并不比自己做的要好。 他只吃了一口,而于辰昏把剩下的全都吃了,可昨天晚上他做给于辰昏的蛋糕却剩了一半。 于辰昏的耳朵差点被磨穿,在关门的那一刹那,用嘴唇堵住了另一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严辛冬满意的缠着他亲了个本。 “行了行了,还亲个没完了。”于辰昏忙着把人推开,可他俩之间就像是粘着了似的,严辛冬一点儿也不肯撒手。 “还让……不让我说话,话了!”于辰昏佯怒。 “贴着嘴说。”严辛冬使坏不肯松嘴。 于辰昏知道严辛冬就是闲的,不治他,他就变本加厉。所以他直接上手掐着严辛冬的脸硬生生的把人扯开,严辛冬捂着腮帮子坐到一边。 “下手也太狠了吧!” 于辰昏勾勾手指,严辛冬又挪到他身旁。 “吹吹。”严辛冬道。 刚才下手是真的有点狠了,于辰昏也是心疼,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然后轻轻的印了个吻。 严辛冬满意一笑,走到酒柜旁边拿了瓶红酒。 有酒有人,衬得今晚的月色更美,浅红色的葡萄酒映着天边的繁星月圆,又映着身边人清澈透明的眼睛,让人心甘情愿沉醉不醒。 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样暧昧的气氛让人难以把持,于辰昏浅抿了一口酒,就再也没有直视过严辛冬的眼睛。 严辛冬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眼睛却一直落在于辰昏的身上,也尝不出这酒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平日里根本不醉人的葡萄酒,此时到让他意乱情迷。 终还是忍不住的,严辛冬试探着把手搂过于辰昏的腰,轻捏着他腰侧的软r_ou_,“好喝吗?” “嗯。”于辰昏点点头,依旧看着窗外。 严辛冬颇为不满,把头架在他肩上也向外看去,却没看到什么美景,只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抱在一起,亲密又温馨。 影子怎么能比他本人还好看? 想来是于辰昏不好意思了,严辛冬把他拿捏得很准。 “一会儿玩点别的?”严辛冬来了兴致。 于辰昏心里却敲了个警钟,严辛冬向来会弄花样,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又把自己往坏了弄。 “想哪去了,我哪还舍得,哪还敢啊,我是让你、玩、我。”看出了他害怕,严辛冬赶紧安慰着,末了,在他耳边吹气道,“乖,一会儿给你正装跪一个。” …… 醉生梦死,是于辰昏对于这一晚的印象。 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想起昨晚的事情,依旧觉得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 严辛冬在他身后给他按摩,于辰昏半眯着眼睛伸懒腰。 “我们晚上出去吧,好不好?”于辰昏问。 “还能动弹?”严辛冬微微抬头,很是怀疑他的身体情况。 “再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晚上的时候应该就能了。”于辰昏有些不好意思,一点一点的往被子里缩。 “晚上去做什么呢,吃饭?溜达?”严辛冬问。 “去买几盆多r_ou_吧!”于辰昏道。 那天在市局看到窗台上那几盆严辛冬留下的多r_ou_时,他就有了这个想法,严辛冬应该挺喜欢花草的吧。那几盆多r_ou_一直留在市局,后来也没有再看他买过这些东西,想来心里是多少有些不舍或遗憾的。 果然,听了他的话,严辛冬笑了笑,“好,晚上就去。” 晚上,两人没有开车,公交车上人虽不多,但座位都坐满了,于辰昏和严辛冬一边坐了一个,中间隔了不小的空。 又到了一站,于辰昏身后的人下车离开,严辛冬立刻过来在他后面坐下。 于辰昏心里偷笑。 两人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多r_ou_回来,当孩子似的养在家里和咖啡店。 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夏末深秋随着干燥的落叶消失在奶味的咖啡和一块块特制的小蛋糕里。于辰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稳的在这世界里过完一生,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这天,好久不见的何求雨来了咖啡店。 严辛冬今天去了市局,陈柏向找他探讨个刚刚侦破的盗窃案。咖啡店还没开门,只有于辰昏一人在打扫卫生。 “这么长时间不见,过得还好?”何求雨没有多见外,自觉地给自己调了杯咖啡,“昨天晚上没睡,提提神。” 于辰昏没有介意,笑道:“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案子结束了?那改天我让严辛冬回市局的时候带些咖啡和面包,犒劳犒劳你们。” 何求雨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那双手只做咖啡太可惜了。” 于辰昏微微一怔,总觉得今天的何求雨有些怪异,就像是之前在市局里见到的那次,浑身都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气息。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把最后一张椅子放下后,偷偷拿出手机假装看新闻,然后给严辛冬发了条短信。 正要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抵住。 系统道:“是枪。” 于辰昏催促道:“系统,给严辛冬发短信,快点!” 于辰昏停下脚步不敢乱动,只是微微侧头,想要看看他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何求雨。 “别叫他了,我们俩聊聊天不好吗?”何求雨一贯热情开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却让于辰昏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俩……聊什么呢?”于辰昏装糊涂,并企图贿赂他,“要不咱俩出去吃饭,我请你!” 何求雨笑出声,用枪碰了碰他的肩膀,“我今天真不是来做客的,吃饭就不必了,咱俩在这坐一会儿就好。” 说着,他抬枪干净利落的报废了店里的监控,然后继续用枪指挥着于辰昏。 两人坐在靠墙的角落里,靠窗的椅子还没有从桌子上搬下来,正好挡住行人的视线。 死了这么多次,于辰昏也平静了许多,看着眼前的枪并没有多么害怕,心里却难免像打翻了五味杂瓶。 每次都这样小心翼翼,想要在一个世界里活下来,却只能雁过留痕,连根羽毛都掉不下来。 “你们的枪都这么好配的吗?”于辰昏抬眼看了看他,出奇的冷静。 “还算好配,申请一下就可以了,也是因为这几天有案子。”何求雨道。 “行吧,不过今后你们配枪的制度可能要更严一点了吧。”于辰昏道。 何求雨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枪,“这不是警枪。” 于辰昏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身体前倾到桌子旁,“你还记得你是个警察吗?” 何求雨再次摇头,也跟着把身体前倾,认真道:“让你失望了,我不过就是个披着警皮的畜生罢了。” 居然有人主动用畜生来形容自己,于辰昏不禁感慨。 两人离得太近,于辰昏多少有些不自在,又坐了回去,但看着那张魔怔了的脸,于辰昏估计,何求雨怕是已经叛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于辰昏问。 “你没出现之前。”何求雨轻笑两声,让人捉摸不透,“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吗?” “杀我?” “这是目的,不是原因。”何求雨的声音染上几分怒气,“其实本来——本来你是可以不用死的,你说你一个好好的流浪汉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招惹严辛冬呢?” “什么意思?”于辰昏微微皱眉。 “严辛冬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他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年纪轻轻的虽然经验不多,可每次跟着破案基本都能指出案子里的关键点,他已经不是聪明了,那是天赋,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天赋。” “可惜啊,天妒英才,卧底之后他当不了警察了,被撤职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再次被激发的天赋,如此浪费,太可惜了。” “所以呢,当不了警察,这样的天赋还可以去犯罪是吗?”于辰昏道。 这样说来,他基本上知道何求雨今天来这的原因了。 何求雨继续道:“是啊!严辛冬那样的天赋,那样完美的犯罪天赋,就因为你,因为你!你怎么能把这个无价之宝变成一堆废铁呢?” 说的着急,何求雨停下来呼了一口气。 “我在严辛冬身边待了很多年,明里是帮着市局防备着他,实际上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借着机会留在他身边,就是想有朝一日煽风点火,希望他能够加入我们——一个全新的犯罪组织,一个可以以严辛冬马首是瞻的组织。” “本来,我是想借用宋未玫的手做个大的,而我会在他身边引导他,让他顺理成章的加入我们。” “你们是想把严辛冬变成你们的领头人,簇拥他,跟他一起犯罪?”于辰昏打断他,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然你以为宋未玫当贤妻良母那么多年,突然一下子爆发是怎么回事,你以为她一个懦弱的女人可以独自完成杀人分尸?” “所以这个案子是你故意设计的?我们才会轻易的抓到宋未玫——一个表面上的凶手。”于辰昏问。 “确实是我们设计的,我们就是想用这个案子让严辛冬加入我们。市局不要他,以前的组织也没了,现在的生活只是他的一个灰色地带,是不属于他的世界,就算没有我们,他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的。”何求雨轻描淡写道,“不过很可惜,计划有变,你出现了,而我需要一个凶手,来结束这起案子。” “我出现了?你是说,我改变了严辛冬,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喜怒无常,受之前的手术影响不能自控。他开始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喜欢别人。”于辰昏道。 “我在他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心血……”何求雨轻哼一声。 “我怎么也没能想到,一个流浪汉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严辛冬都变态成那样了还能被你给拉回来,你说,你该不该死?”何求雨的声音犹如催命鬼一般在咖啡店里响起。 何求雨抵在他身后的□□在颤抖,混合着的怒气,想要马上发泄在他身上,“在你面前,我本来可以是个好人的,可你不该勾引严辛冬。” “我……”于辰昏一时语塞。 何求雨忍不住用枪抵着他的头。 于辰昏趁机拖延时间,“可你们杀了我,严辛冬照样不会加入你们。” “但至少解恨啊。”何求雨道,“不过我猜,你的死或许还能再刺激一下严辛冬呢。” 于辰昏扯了扯嘴角,看着从市局匆匆赶来的严辛冬。 “把枪放下。”严辛冬的声音带着凉意。 何求雨错步把于辰昏拉起来,带到自己身前,枪口抵在他的太阳x,ue上,语气讽刺道:“你看看你自己,心里有了人就是不一样,掩饰不住的焦虑啊。”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严辛冬嗓音干涩,“你把人放了,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答应。” 何求雨不免心动,可拿枪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要是放在以前,这句话我信,可现在只怕你有心无力。” 严辛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只是加了个人,又不是清空重启。” “晚了。”何求雨带着于辰昏往门口退去,“这一切都太晚了。” 他隔着玻璃像周围看去,已经有警车从远处开来了,虽然关闭了警笛,可何求雨作为警察这么多年,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在狼群里,只有学狼叫才是安全的。”何求雨道,“你呢,你还是狼吗?” 说完,他把于辰昏往严辛冬的方向一推,接着扣动了扳机,然后趁着警车还没有把咖啡店完全包围,连忙跑向人群,上了辆一直等他的车。 严辛冬从失而复得中再次失去,那颗子弹毫不留情的穿透于辰昏的身体,恰巧落在了心脏的位置。 警笛声响起,此起彼伏的扰乱市区,可咖啡店里却这样安静,只有两人如游丝般的耳语。 “不要像他说的那样再改变什么了,你的ji,ng神已经往好的方向恢复了,别让我们俩的努力白费……”于辰昏嘱咐着。 他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一般,连遗言都准备的这样流畅。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严辛冬止不住的颤抖,眼前被泪水模糊成一片,又被他赶紧擦掉,毕竟最后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我爱你,真的……”于辰昏用尽力气扯了扯嘴角,最后一次说到。 “我也是,我也爱你,真的……”严辛冬再也忍受不了,趴在于辰昏身上泣不成声。 所谓椎心泣血也不过如此吧。 “好,我记住了,你也记住,冰箱里有我早上给你做的点心……我,我只会那一道,你记得……记得去吃……” 就像是往日里最寻常的一天一样,于辰昏提醒他吃东西喝水。 而他趁着严辛冬去警局的时间,第一次心血来潮给严辛冬做了一道点心,忙碌过后准备等他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可惜,这个惊喜的过程他不能陪严辛冬一起了。 那块点心三天后才被严辛冬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之前他一直在殡仪馆来着。 点心是心形的形状,于辰昏切了三次才切出来个让他自己满意的。 蛋糕里是草莓果酱的夹心,外面是红色的玫瑰酱,爱意鲜明又炙热,像是他们之间的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 就这样,草莓的酸甜和玫瑰的花香终于消散,严辛冬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倒在两人睡过的大床,闭上了眼睛。 ☆、良相盗将1 于辰昏伏案而醒,睁开眼睛时手里还拿着山羊软毫,桌子上是写了一半的字,上面沾着点点朱红,晕染模糊了那张宣纸。 “这是哪啊?”于辰昏微微蹙眉,身子难受的不行,手一软,笔掉在了地上。 系统道:“这是另一个世界了,你先坐着别动,等我把数据都加载出来。” 于辰昏缓缓点头,一手抵在桌案上撑着头,疲累至极。 这个世界所处古代,四方归一,名为弘,原主是弘国的右丞相,自入朝为官后一心辅佐皇帝,可惜皇帝不仁,在朝整八年,并未有所建树反而离心忠臣。 原主名为孟尧生,字更亭,眼看着国君亲j,i,an远贤,身边几个老臣被下狱,流放。孟尧生自觉危险,也对这皇帝彻底失了望,便自请辞官。 眼下的宣纸上,写的就是请辞表。 孟尧生今年二十有六,从典弘二年中状元后便一直在朝为官,距今整六年。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1节 这六年的时间里,孟尧生从与皇帝相知到如今与皇帝离心,个中缘由颇有许多的不得已。 皇帝心思重并无可厚非,却不能因为多疑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引导皇帝的是个忠臣也就罢了,可今日皇帝所信赖的却是个一心搜刮民脂的魏宗广。 可偏偏那魏宗广深懂皇帝的心思,每一个提议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戳皇帝心思。 如此一来就算他贪财又能怎样,几个人贪财是贪,一个人贪了几个人的份也是贪,皇帝存了心的宠臣,旁人又能如何? 只是可惜了孟尧生一心为了弘国呕心沥血,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就没好过,先天不足再加上做官之前没钱治病,做官之后又忙于政务,这二十来年的大大小小的病症就没有断过。 于辰昏看到辞表一旁的纸上写了句诗,上面道: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字迹落笔遒健骏爽,英风俊骨,却沾染了几分与写字的人一般无二的病态,并不显得神采焕发。 这可是用软毫写出来的字啊,于辰昏想。 软毫多用山羊毛制成,笔尖柔软圆润,最不易写出这种带着锋棱芒角的小字,可孟尧生腕下有力,看来是从小练出来的功底,这一手好字尽然显现文人傲骨。 自从去年开始,皇帝就不怎么待见孟尧生了,孟尧生的咳疾也是在那个时候复发的。心中郁结,全部体现在明面上,任凭汤药不断,孟尧生的病痛也不曾减轻过。 这辞表上的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辞表沾了血污,不能再用,于辰昏擦掉嘴角残留的血,尽数抹在宣纸上。 也是从去年开始,魏宗广向皇帝呈了折子,奏请皇帝裁撤丞相一职,毫无缘由的,皇帝答应了。 孟尧生就这样被撤了职,那年他病重难起身,连民事都有心无力,更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上,被撤了右相一职后,他有了个新的职位——殿阁大学士。 名字是改了,可实际的职务依旧没少。 孟尧生苦笑,事到如今,他倒是越来越不懂得皇帝的意思了。 既然读不懂圣心,自己的身子也将养不好,他卧在榻上辗转反侧,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提前辞官,给新榜状元提前让位。 这心思一有就难以忽略,日复一日的成了个心结。 孟尧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却并不豁达,他能舍弃这高官厚禄,舍弃他这几年与皇帝的君臣之情,却不能放过他自己。 读书空有二十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只因读错了圣心。 他想他自己空有一副斯文的外表,身子却也是不争气,不过倒是个辞官的好借口。 可这辞表上堪堪写了十几个字,孟尧生便承受不住犯了病,一口气没上来,混着血,猝然倒下。 于辰昏唏嘘不已,又问道:“那这次的任务呢?” 系统道:“是一个叫应粱栖的孩子。” “孩子?”于辰昏微微惊讶。 系统又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孩子,他从小无父无母,在乡间野里摸爬滚打,长大后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功名,成了一方恶霸。” 于辰昏不解道:“不是得了功名吗?没去做官怎么反而成了恶霸?” 系统道:“应粱栖是成了整个弘国的恶霸!他不仅当了权臣,这一把铁拳手腕让整个弘国都陷入□□之中,民不聊生。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把他培养成一代良相” 于辰昏道:“良相啊……那他现在在哪?” 系统道:“在孟尧生的老家,德州。” 应粱栖如今在德州,那看来这封辞表是一定要写的了,如此一来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回老家,然后再找到应粱栖,把人放在自己身边悉心教导。 于辰昏又重新取出一张宣纸,挺直了身板和手腕,颇有几分贤者的气质,手一顿一起,落下个题头。 一封辞表而已,于辰昏并没有写很多字,堪堪写完了一小篇,把笔放下时又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好悬把肺给咳了出来。 这是他攒了几年的毛病,不温不火,不好不坏。 守夜的下人听见的动静,连忙取了烧好的热水来,填在瓷杯子里。 于辰昏喝了半口,缓了许久才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末了,摆摆手,示意下人离开。 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热气缓缓而升,驱散了这夏末的凉意。 他端着这半杯水,从桌案边起身,身后是三个几尺高的书架子,文山书海。 热水从瓷杯上传来阵阵温热,于辰昏竟不觉得烫手。他又坐到一边的软塌上,推开半扇窗户,打量着外面的夜深人静。 可能是要离开了,所以孟尧生才感觉到了几分这几年从未有过的安定,不仅是从心里感受到的,还有眼前看到的。 夜晚再也不是危机四伏的了,他做了右相这么多年,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孟尧生将杯子里的水尽数饮下,长吁一口热气。 一叶知秋,一夜也知秋。 这日是休沐,于辰昏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来,也不是他懒,而是昨日惆怅了一整晚,下半夜才躺到了床上。 却没想夜里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凉了起来,而他的床上还没有准备厚一点的被子,卯时冻得厉害,困倦时分随便抓了两身衣服胡乱盖在身上,又沉沉睡去。 今日再起来时,只觉得鼻塞头昏,于辰昏抱着下人找出来的棉被感叹,这身子是真弱,一点秋风就是一场病。 这样也好,他想。 一场风寒,总归是坐实了他体弱不堪,再难为朝廷效力的说辞。 就这样,他连请辞表都是托人呈给天子的。 后来听人说啊,皇帝拿到那封请辞表后居然没有怪罪孟尧生,反而轻飘飘的准了他辞官的折子,一句话轻的犹如那篇薄纸,半点风波都没引起,仿佛他孟尧生从未做过这一朝臣子。 孟尧生听完安清梓的描述,吸了吸鼻子,继而又是一阵咳嗽,毫不遮掩的四处散播病气。 安清梓是他同僚,还是他半个学生,这次辞官的折子也是他帮着呈上去的。 两人相知多年,向来交好,如今他病了,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安清梓还敢来看他。 安清梓叹了口气,看他这样咳嗽擦鼻子不断的,难掩嫌弃。 孟尧生嗓子干的厉害,罗汉果泡过的水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他给安清梓又倒了一杯,“来,别客气,喝两口,以水代酒,这也是为我践行了。” 安清梓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一边,生怕他一个喷嚏没忍住又糟蹋了一杯水。 “着什么急,先把病养好再说。”嫌弃归嫌弃,安清梓终究是心疼他这朋友的。 孟尧生摇摇头,嘴里含着罗汉果的果籽,“就是凉着了,不碍事。” 安清梓又要说些什么,只见孟尧生挂着一丝坏笑,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信不信,我一出朝堂,这病说好就好。” 言下之意,他这一身的病皆是为国为民劳累而得,字里行间多的是对这京城的不满。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他能说得出来了,安清梓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还没出这京城呢,我身上也还带着官职,你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不记得都尉府了?” 都尉府直属皇帝,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除皇帝外所有官员大臣,皇亲国戚。 除此之外,还有不为外人所道的暗卫,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他们可能藏匿于臣子的后院,还可能就是他们身边的小厮,四处为皇帝搜刮情报。 孟尧生又小声咳嗽了几下,“记得记得,我这就是激动,口出狂言。” 安清梓道:“激动你被辞了?” 孟尧生不满的“啧”了一声,道:“什么叫我被辞了。” 他又指了指被皇帝批过的折子,道:“我熬夜写折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别人看见那是我自己主动请的辞,不是被辞的吗!” 安清梓翻了个白眼,顺着他的自欺欺人,敷衍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你这么一走,就甘心这样把半个朝堂送给他们瓜分?” “呦,这话说的可太看得起我了,半个朝堂……”孟尧生吃了块绿豆糕,咂咂嘴,品不出味道,“半个被虫子蛀空的废木头罢了,不值一提,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你自己顺心就好。”安清梓道,颇为惆怅道:“不管你是在朝还是在野,只要顺心便是好的……” 他说的没有错,无论孟尧生是在朝为官还是在乡野间随便做个教书先生,只要无愧于心,自己看得开,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不像他安清梓,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朝服,暗红色的五爪锦ji登云,一百零八颗翡翠猫眼朝珠,再加上身后宗亲关系复杂,终究是禁锢着他,自己也难舍这功名利禄。 安清梓像是被他传染了似的也跟着蹭了蹭鼻子,只觉得发痒,再待下去怕是要传染了病气。 “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折子我也送回来了,等你好些了我再给你辞行。”安清梓起身。 孟尧生一直斜靠在榻椅上的骨头终于舍得动弹一二,连连招手非要与他再饮一杯……水。 安清梓无奈摆了摆袖子,只觉得这人磨叽的厉害,两杯罗汉果碰了碰杯子,清脆一声响,安清梓两口就喝了干净。 孟尧生的杯子再放到小桌上时,安清梓早不见了踪影,他哑着嗓子冲身后的窗户外喊着送客,隔了老远才听见了回响。 安清梓跑的那样快,孟尧生不免道了句糟蹋。 这罗汉果还是魏宗广送来的呢,果子更是南边来的贡品,任他好说歹说才向魏宗广多要来了两颗。 系统道:“你也真是好意思,人家跟你是宿敌,笑话你辞官还生病,假心假意的送了四个果子给你,你非但受了,第二天还送信又去要了两颗!” 于辰昏又嗦着罗汉果的籽品味儿,无所谓道:“那又怎么了,就算他是假心假意,可这果子到了我嘴里就是止咳润喉的,我干嘛不要?” 系统佩服他的厚脸皮,也无法多说什么,看着他如此津津有味的喝着水,只得作罢。 几日后。 安清梓没有想到他没等到孟府给他的请帖,却收到了一封信。 又是辞信。 他打开后,这信要比呈给皇上的折子敷衍多了,上面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如此简单又让人放心,倒真像是孟尧生潇洒随意的性子。 安清梓想到那天最后一杯罗汉果水,竟是他俩的告别。 “行吧,你安好就可。”安清梓把信折好,夹在一本玉台新咏中。 去德州的官道上,孟尧生没有坐那辆皇上赏赐给他还乡的马车,而是将这几年的藏书都装了进去,一辆马车没装下,又问安清梓借了两辆。 而他自己拖着个刚好的身子,去皇城的东街买了匹骏马,挥着根小皮鞭慢慢悠悠的往德州跑。 这骏马是真俊,除了一身光滑亮丽的毛色外几乎一无是处,卖家还当他真不识货,把这马吹了个高价。孟尧生难得挥霍无度,买下了这匹空有其表的骏马。 实在不是他故意磨蹭,可这不争气的身子实在是起不了快马,倒不如挑匹漂亮的,路上无聊时还能摸得个满手油光水滑。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于辰昏才到了德州,他从京城带回来的家丁和万卷书册都比他走得快,可想而知,他一个人在路上晃悠了多久。 那匹骏马也是,整日随着主人跑不了几步,到了个镇子二话不说就休息,就算是多赶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达下一个站点,于辰昏也是“当断则断”,说找客栈就找客栈! 德州位处中原,在京城以南,眼下正入深秋,孟尧生就已披上了棉衣,风寒是养好了,可咳疾却是越来越厉害,再加上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就算进程再慢也是旅途劳累。 孟府的老管家见了孟尧生,回宅子这一路上都没止住话茬,左右无非就是怨他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骑匹不遮风不避雨的破马。 孟尧生咳嗽一声,管家就唠叨一句,直到他解释着,当年他高中状元,皇上赐他游街的也是这样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只不过他自己买的这匹马比不得御赐之物,中看不中用罢了。 孟尧生是朝中重臣,是右相,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老管家自觉只会帮着他打理内宅,其余的自然比不上自家爷的考虑,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提早预定了一批上好的炭火。 回德州又有十几天的时间,于辰昏整日坐在房间里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京城里未出嫁的姑娘都要消停几分。 系统在他脑袋里哼着小调,也不催他做任务。 于辰昏举着本书看系统给他放的电影,那小调实在难听的厉害,他才出声道:“发春了?有喜了?” 系统把调尾憋了回去,“我才没有发春呢。” 于辰昏猜道:“那是和你家主事说上话了还是摩擦上小数据了?” 听他这样说,系统顿时红了数据,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就……他就,我俩一起吃了个饭,他……他还说等你做完任务,让我……” “让你给他生小数据!?”于辰昏激动道。 “才不是!哪有那么快!”系统道,“主事他,他是要给我做个身体……” “身体?”于辰昏惊讶,“你们数据还能有身体?” 系统道:“怎么没有,数据生成我们这些有独立思想的系统后,我们就开始在各个世界寻找宿主,或者等着上面分配,如果系统带着宿主做的任务完成度高的话,是可以申请让上面给自己做实体的,就像机器人,不过身体的样子和人类无二。” 于辰昏道:“那你们主事是个什么职位?他也是数据还是人类?” 系统道:“主事也是人类的形体,但他们也不会生老病死,我们整个机构里的成员,除了被销毁的系统外,都是不会主动死亡的。” “你们机构?” “是,我们这个机构叫世界办事处。”系统道,“混沌无穷大,世界也有无数多个,据说在混沌之初就有了世界办事处,主要就是负责维持各个世界的长久运转与安全,让各个世界互不干扰的在时间线里存活。” “但就像你之前接触的目标人物,他们的力量并不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就需要你来完成任务,让他们不会对世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们维和部就是专门负责这一方面的,主事其实就是部长。” 于辰昏笑笑,“那你们主事的官职还是挺大的嘛。” “那是……”听别人夸自己家主事,系统不免有些得意,“我们主事可厉害了,长得也好看!是我们办事处里最好看的!” “果然还是看脸啊……”于辰昏道。 “我这是欣赏好吗?”系统不满道。 “行,欣赏,改天我做完所有的任务也给我看看你的样子吧,要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相貌,我就去你们总部帮你参谋参谋。”于辰昏道。 “好啊,到时候就能真正站在主事身边了。”系统略开心。 于辰昏看着自家小系统一数据的春心荡漾,不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 据孟尧生回德州也有大半个月了,他想着自己这样安分,皇帝和魏宗广派来“保护”他的人多少也该放心了些。 于是,他提前让系统找了应粱栖的位置,在某个还算暖和的晴天,上街去了。 ☆、良相盗将2 德州地处中原,古都颇多,历代积累下的繁荣无一不体现在这浩荡河山之中,让过往的人都念上一句人杰地灵。 午市开的正是热闹,孟尧生买了份红果。 眼下虽还没冷到能做糖葫芦的时候,小商小贩便用白糖和芝麻混起来裹着山楂,吃起来倒也酸甜。 他手里端着油纸袋子,走在忙乱的大街上,白衣青衫,儒雅不凡。 再加上几分闲庭信步,倒显得与这格格不入,惹得路边人在这样忙碌的午市里也要移出视线看一眼这临风玉树的人。 于辰昏又往嘴里送了半个红果,系统才找到了目标人物的位置,道:“应粱栖在这条大街的街尾,看见前面那个写着酒香的旗子了吗,他就在那附近。” 于辰昏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便往那一立,只好掩人耳目般站在早已逾期的告示前。闻言,侧头看了看离他不远的酒楼。 嘴里的红果混着白糖酸甜,芝麻炒的满口香,于辰昏咂咂嘴,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借着系统的数据,他隔老远就听见了动静。 酒楼旁应该是个死胡同,隐约听见有人推搡的声音。 “有两个大孩子在欺负应粱栖呢。”系统道。 于辰昏皱了皱眉,道:“应粱栖不过才十三岁,怎么就招惹上了别人?” 系统道:“都是这一片平民百姓家里的孩子,平日里书不念,学不上,整日出来玩闹。他们三个又是一个学堂的,都不是什么温良性子,打起来是迟早的事。” 于辰昏站在一家卖干果蜜饯的铺子前面,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几步之外的胡同里。 胡同杂乱昏暗,堆弃了很多街边小摊子不要的杂物,层层叠叠间,挡住了里面那个孩子的脸。 胡同里起了不小的冲突,其中两个看起来大一些的孩子推搡着里面那个比他们矮了一头的人。 应粱栖被推的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勉强保持住平衡,双手放在身侧微微举起,像是只随时就要炸毛扑上去的幼猫。 于辰昏错步,想往里看看。 那两个大孩子在说着什么浑话,嘴里吐圈似的骂着爹娘,末了,还大笑起来。 站在里面的应粱栖没有吭声,旁边堆起来的东西挡住了他半张脸,于辰昏看不真切。 那两个大孩子看他一脸的悲愤样,无论怎么说他,他也不反抗。可能是觉得没趣,其中一个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就要离开。 于辰昏拿着刚包好的蜜饯,就要往胡同里走,正好迎面看见那两个孩子,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一点黑影。 说是黑影还真就是黑影,于辰昏连应粱栖的脸都没看清楚,再缓过神来,那两个大孩子就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嘴里连呼痛声,哭爹喊娘的叫疼。 于辰昏看着从他们肩膀上流出的血,只觉得他们的爹娘真是个好东西,骂人和叫痛都管用。 他再一抬头,就见应粱栖一脸漠然的扔掉手里的石头。 那石头还真不小,应粱栖两只手才搬的过来。 于辰昏微微挑眉。 应粱栖霎时一顿,抬眼看去,视线与于辰昏相对,让他冷不丁的呆愣在原地,末了还傻乎乎的张了张嘴巴。 应粱栖从未见过这样儒雅的人,一身白衣飘然,身姿挺拔俊逸,明眸皓齿,远看跟个谪仙似的。 他回过神来不免绞弄着衣摆,被这样一个人看见自己做这种事,应粱栖一时有些难堪。 怎么说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要是遇上街坊邻居也就罢了,就算是遇上倒地那两人的爹娘,应粱栖也是不怕的。 可偏偏是个不认识的,一身打扮高不可攀,这实在是让人无地自容。 于辰昏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是暗道:“这孩子,下手可真狠。” 系统悠悠道:“不狠怎么当祸害?” 两人对视片刻,应粱栖硬是羞红了半张脸,有些愤懑的偏了偏头,看也不看地上的人,转身就要走。 于辰昏又怎么能让他这样走掉,几步就赶上了他,也不嫌弃他一身衣服被灰土沾染,扶着他的肩膀将人钉在原地。 “你干什么?报官吗?”应粱栖没看他,死盯着眼前凹凸不平的地面。 于辰昏不在乎他的语气放肆,自己倒是温柔,把他的身子转了过来,半弯下腰与他对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高说高不高,说矮又不矮,于辰昏站着比他多出来一截,蹲下又够不着他。 也不知他从哪拿出来的白帕子,也不跟应粱栖说话,自顾自的给他擦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应粱栖愣了愣,面上一丝诧异一闪而过。 他长了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这样照顾过呢,就算是自己的爹娘也没有——好吧,他爹娘早死了。 应粱栖实在是不适应,更看不得于辰昏那张斯文秀气的脸,只好把嘴抿成一条线,固执的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要是不听话,就把你送进官府。”于辰昏又立刻扳过他的下巴,微微皱眉。 应粱栖软硬不吃,瞪了瞪眼睛,犯倔道:“送就送,你送也没人管!” 这孩子…… 于辰昏觉得好笑,松了眉毛,继续给他擦脸。 这一笑不要紧,应粱栖更是看呆了。 “你,你给我擦脸做什么?”应粱栖还是没忍住问到。 “不做什么。”于辰昏手下的动作没停,把帕子翻了个面继续往他脸上招呼,“挺好看一小孩,怎么不把自己收拾收拾呢。” 应粱栖以为他是说自己不洗脸,当即大声道:“我这是刚才让那两个人弄的,又不是什么陈年的积灰!” “知道,陈年的也擦不下来。”于辰昏漫不经心道。 一张小脸终于擦出了几分俊秀来,于辰昏站直身子,立刻听见“咔”的一声——骨头作响。 弯腰弯的时间太长了…… 于辰昏僵在原地,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早就疼的咬紧了牙。 帕子略过脸带起点微痒的感觉,应粱栖本能想用手去抓,可抬起的手却堪堪停在了半空——这可是刚擦完的脸。 应粱栖吸了吸鼻子,仿佛还能闻到帕子上沾染的清淡气味,跟它的主人一样,不用说话,随便往哪一站就能看出来与众不同。 应粱栖觉得那可能是贵气。 或许是于辰昏刚刚的动作戳了应粱栖的心窝,应粱栖再看他时也觉得亲切了些,他蹭着脚下的土地往前磨蹭,磨蹭了几步才觉得身边空了许多,转头一看。 于辰昏小幅度的在原地扭着腰,还没缓过来呢。 孟府 应粱栖坐在桌子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好像那人向他一伸手,他就毫不顾忌的跟他走了一圈。 他忍不住向四周看去,长这么大他只待过不几个地方,难免有些好奇,可他也是懂礼节的,所以只用目光扫视着屋子,没有随便乱走。 于辰昏匆匆回屋换了件衣衫,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应粱栖这孩子长得也是俊俏,只是五官隐约显露出了几分薄情,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格外y郁。 他坐在应粱栖身边,问道:“你就这样跟我回了家,你家里人不着急?” “不急,没人管我。”应粱栖无所谓道。 “那……你就敢跟我回家?”于辰昏端了杯茶水,“小子,如此没有戒备心可不好。” 见他喝茶,应粱栖也把桌子上的茶端了起来,只不过与于辰昏不同,他把盖子放在桌上,一口饮了半杯茶,还顺带嚼碎了茶叶,不管是香是涩尽数一起咽下。 “有什么不敢的呢,你不是姓孟吗?”应粱栖道,“听说当朝前右相孟尧生孟大人前阵子刚刚辞官回了老家。” 其实他也是刚想起来的,德州虽然繁华,可有名的府邸也都是固定的那几家,突然多了个孟府自然引人注意,要不是看见那匾额上的孟字,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遇到的竟然真是孟尧生。 如此……孟尧生思忖片刻,应粱栖的心思也算是细腻。 应粱栖又将茶端了起来,照旧一口喝掉剩下的半碗,这样的喝法不像是在饮茶,倒像是喝酒,也不知是谁耳濡目染的。 “这茶苦涩,少吃些。”孟尧生忍不住道。 “嗯……”应粱栖看着他点点头,然后又将嚼碎的茶叶咽了下去。 “……”孟尧生也没再说些什么,带着他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布置与他在京城的府邸并无二致,依旧是一张案台,背后是三扇书架,上面是按照书牌子依次排好的书籍。 “可曾读过书,去过学堂?”孟尧生问。 “读过,也去过学堂。”应粱栖道,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总是逃学……” “逃学啊,我也逃过。”孟尧生道。 应粱栖微微诧异,走到他面前问:“你不是右相吗?中过状元的人也会逃学?” 孟尧生乐了,反问道:“又不是生下来就是状元,我怎么就不能逃学了?” 应粱栖道:“可你逃学的话,还怎么读书呢?” “所以啊,我只逃过一回就被家里人打个半死,回到学堂又挨了先生一顿板子,打怕了,就不逃了。” 应粱栖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渐渐生起了防备,“你又不是我先生,不能打我。” “可你眼下在我府里,我还最不喜欢像你这样不好好读书的。”孟尧生顿时得了趣,拿起一旁积了灰的戒尺颠了颠,“要不我替你先生教训教训你,想来他也是不会怪我的。” “你!”应粱栖又羞又怒,憋得脸通红也说不出个字来。 “好了好了,逗你的。”孟尧生把戒尺擦了一遍,又放回了原位。 “怎么,还真怕我打你啊?” 应粱栖还没消气,转过身不说话。 难不成真惹急了? 孟尧生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看了看他,“生气了?” “没有!”应粱栖又换了个面站。 “别啊。”孟尧生也跟着他挪步,“这要是传出去,前任大学士欺负一个小孩子,这不是打我脸吗。” “你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你说什么?”他小声嘟囔着,孟尧生没听清楚。 “没有!” 又是没有,啧,这小孩。 孟尧生站直了腰,带着他在案边坐下。 “你说你总逃学,那你那学还上不上了?”孟尧生问道。 “我……就那样上着呗。”应粱栖道。 “就那样上着?”孟尧生微微摇头,“那怕是不行……” 要是放任他如此玩乐,这任务还怎么做? “怎么,你是不是辞官之后没了俸禄,想来德州办个书院?”应粱栖问。 “谁说我没有俸禄的,皇帝还得叫我一声老师呢,他会不给我退休金?” “退休金?” 于辰昏嘴秃了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就是两亩薄田,给我养老用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我开个书院也不错,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学生?” 应粱栖一听读书头就痛,连忙摇头道:“我不喜欢读书写字,我喜欢练武,想……想做个书里说的英雄豪杰。” “英雄豪杰?你确定你想做个英雄豪杰?”孟尧生问。 应粱栖眼睛里满是坚定,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更要做我的学生了!”孟尧生理所当然道,“你说你想做英雄豪杰,可英雄和豪杰却是有区别的。” “什么?”应粱栖一头雾水。 “英雄指勇武超群,豪杰却是指才能出众,要做英雄豪杰一定是要文武双全才可,如此一来你还是叫我一声老师吧。”孟尧生笑道。 “这……这不算,是我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应粱栖急忙道。 孟尧生张了张口,还要解释什么,却有下人扣门的声音。 管家有些为难道:“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说是大人您拐了他家的崽子,他来寻人。” “拐?”孟尧生看了看应粱栖,“是我拐的你?” 应粱栖用力点点头。 “你这孩子!”孟尧生翻了个白眼,对管家道:“来人说了他家崽子姓甚名谁了吗?” 管家道:“姓应名粱栖,一十有三。” “粱栖啊……”孟尧生念着这两个字,随手拢了拢衣袖,“秋千慵困解罗衣,画粱双燕栖,也是个好名字。” 他说完话就没了声音,身边人半天也不说话,他没忍住,碰了碰应粱栖。 “我夸你呢!” “知道。”应粱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孟尧生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孩子真是块木头,竟也不会说句好听的回他。 罢了罢了。 孟尧生带着他穿过孟府的小院子,也不知道是这样大的孩子都不认生,还是只有应粱栖胆子大,两人一来二去的说了快一个时辰。 走到大门口,两人才看见孟府外面站着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看着已过而立的年纪,双手一背后,一身武夫打扮。 “怎么不请这位……这位壮士进去等着?”孟尧生面对这样一个人实在说不出公子二字。 “是我要在外面的。”来人抬手打断管家的话,径自回复道,“竖子无礼,怕是不好叨扰大人太久。” 孟尧生嘴角挂着笑,微微颔首,“哪里,我刚和粱栖聊了几句,是个聪慧的孩子,不过敢问阁下,你是这孩子的……” “舅舅。”来人抱拳,“在下赵成山。” 孟尧生回了个文礼,侧首看了看应粱栖。 “这确实是我舅舅。”他道。 如此,人家都亲自来寻自家崽子了,他也不好霸着应粱栖不放,挥挥手,示意应粱栖过去。 应粱栖微微一拜,礼数倒是不少,刚踏下台阶,又突然转头道:“今日多谢孟大人提点。” 孟尧生微微一笑,“提点算不上,日后读书时若是有什么晦涩难懂之处也可以来这找我。” 赵成山听了他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孟尧生是当朝右相,殿阁大学士,向来只管教皇亲国戚,他可知自己这一句话值多少分量。 难不成……他又低头看了看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 难不成应粱栖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混球还真入了他的眼? 赵成山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作为应粱栖的亲舅舅都不怎么看得上自家外甥,这孟尧生的话也只能当他是客气了。 赵成山带着应粱栖回家,没把孟尧生的话放在心上。 可世事无常,第二天就变了卦。 应粱栖在孟府的时候不说,临走的时候不说,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说,可回了家就开始别扭起来。 先是支支吾吾的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说那两个孩子把他堵在巷子里用沙子扬他,他一个打不过那两个,被欺负的没法时,孟尧生碰巧路过,从那两个人手里救下了他。 赵成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闭着眼听他扯瞎话。 先不说应粱栖跟着自己习武多年到底打不打得过人家,就凭他自己的性子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主。 更何况自己亲自去寻的人,把大街小巷都走了个遍,若不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好悬要被这小子糊弄过去。 他看破不点破,道:“然后呢?你就跟着孟大人回家了?” 应粱栖点点头,又道:“他还教了我些词,说英雄和豪杰不同,让我不要荒废读书。” 赵成山拿出了舅舅的气势,哼道:“他说让你读书你就听,我说了你三年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应粱栖说不出话来。 “那书院要的银子一年比一年贵,你舅舅我这点俸禄全进去了,你倒好,说出去打架就打架,四书五经背了忘,忘了背,字是不是还没认全呢?” 他越说越生气,忍不住上手去拧他耳朵。 “舅舅,舅舅……可我不喜欢读书啊。”应粱栖连忙躲开。 “不喜欢也不行,当今圣上崇文轻武,你看看你舅舅我,没什么大出息。”赵成山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这样说自己,可为了自己的亲侄子,把自己骂了也就骂了。 “你既然说自己不喜欢读书,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赵成山又问。 他这侄子向来不亲近人,就算是自己从小把他养大,教他习武多年,又当爹又当娘还当师傅的也没把他这一颗心给捂热了,可今日见了孟尧生,倒是一反常态。 “我就觉得吧,我不喜欢读书可能是因为不喜欢那个老头子。”应粱栖道。 “你是说刘老夫子?”赵成山问。 应粱栖立刻点点头。 赵成山顿时气急,“你这臭小子,平日不好好读书就罢了,嘴里也不尊师重道,我看你真是该打了!” 应粱栖怕他舅舅真动手,连忙窜的满院子跑。 可赵成山哪里舍得真动手,缓了好久才明白了什么,他艰难道:“那这么说,你是看上孟尧生了?” 应粱栖假装望天,嘴里结巴道:“要不,去学学……看看……” 赵成山叹了口气,恨不得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2节 “人家什么身份地位,还容得你在这挑三拣四?” “我没挑……”应粱栖小声辩解道。 就看上他一个,怎么能算是挑呢? “还没挑!”赵成山气得直拍大腿,“先不说请先生的银子,就单单孟尧生这三个字就不是你能受得起的,他可是教过皇帝的人,你让我如何去找他?” “可他……临走时不是说了吗,说我可以过去……”应粱栖不死心。 赵成山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思量。 他妹妹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赵家也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他虽然疼爱应粱栖,可也不是个懂的管教孩子的人。看着应粱栖愈发清朗的面容,和抽芽似的身体,要是再不好好培养一番,再过几年,应粱栖怕是科举无望了。 他搓了把脸,罢了,大不了明日低三下四一通,看看那孟尧生能不能收了这小子。 夜晚,应粱栖抱着自己的剑坐在家门口吹风,又想起白天遇见的那个人。 其实应粱栖也没指望着孟尧生真的会亲自教自己读书,可这想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从孟府出来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舍不得。 他性子是凉薄了些,平日里除了赵成山也就没有说的上话的人了。 他性情顽劣,不爱读书,老师也不愿意管教他,书院里其他学生二三聚在一起时他更是cha不上话,偶尔还有大一点的孩子看他落单来找他麻烦,可他自幼习武,别人也落不着好。 只是这样一来,打架斗殴的“名声”又传了出去,他在书院里的处境更加为难了些,如此就更不愿意去书院了。 赵成山一介武夫,领了个都尉的官职,功夫自然不差,只是眼下弘国四海太平,朝廷并不重武,他空有一身武功也只能教教自家孩子。 虽然俸禄不多,可都尉的事情倒是不少,整个德州的巡防军事都压在他们身上,朝起夜回的,难免顾不上应粱栖。 应粱栖的性子自然也愈发孤僻起来,一天能让他稍稍称心的时候也就是习武的功夫了。 可今日见到孟尧生,那样谪仙似的人竟不嫌弃自己,他给自己擦脸时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怜,反而出奇的平静,动作也轻柔得不行。 他到现在都记着那柔软的帕子和孟尧生指尖的温度,实在是温柔。 应粱栖一夜辗转反侧,伴着这样大的年纪少有的心事,后半夜才睡下。 ☆、良相盗将3 第二天 应粱栖站在孟府门外,满面羞愧。 只因他舅舅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求见孟尧生一面,便让他自己敲了门,见到管家只撂下一句。 “这小子就扔这了。” 应粱栖瞪大眼睛和管家一起看着赵成山。 赵成山不自在的咳了咳,“他自己提出要留下来的,烦请……孟大人c,ao心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你……”应粱栖欲言又止,看着自家舅舅的背影羞愧难当。 且不说哪有这样送孩子的,那赵成山最后一句话分明道出了他的心思。 昨日见到孟尧生的时候应粱栖装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和孟尧生闲聊时应粱栖也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欢喜,可如今当着管家的面,赵成山一句话就点出了他的心思。 怎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舅舅呢! 不过还好出来的只有管家。 应粱栖刚要松下一口气,只见孟尧生抱着个暖手的小炉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眼下还未入冬,只是清晨露重,孟尧生竟这般畏寒。 见到来人,应粱栖照例一拜,叫了声大人。 “呦,来的还挺早。”孟尧生见到他毫不意外,又向他招了招手,“我都辞官了,就别叫大人了。” “那叫老师?先生?可我还没敬过茶呢。”应粱栖有些迫不及待,生怕他反悔。 孟尧生带他走到书房,坐到上位,手指轻扣桌面,立刻有小厮进来上了杯茶。 “早给你准备好了,跪吧。”他道。 应粱栖二话不说,“咚”的一声,膝盖实打实的敲在地面。 他昨日见孟尧生,孟尧生还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言语里也没个正经,更是没有上位者的气派。 当时他还在想,这样的人难道真的是当朝右相,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今日再一见面,孟尧生一身青白月袍罩在身上,面若冠玉,眼神里尽是清明,手里抱着个铜炉,手指修长如丝。 就是这样一双手,昌盛时,写过名动京城的诗赋,危难时,呈过救民水火的折子。 应粱栖双手奉茶举过头顶,俯身三拜。 离应粱栖这一拜已经过了五年。 这日,孟尧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应粱栖早就在赵家跟着赵成山习了武,连早饭都做好了。 一入秋,孟尧生的ji,ng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不说也不请大夫,可应粱栖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早就摸透了他这个人。 昨日孟尧生睡得早,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起,再睡下去只怕ji,ng神更加不济。 他把早饭摆好,便进了内室。 “师,师傅,该起了。”应粱栖温声道。 当年拜师,孟尧生不想弄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如同其他师生般严肃,便将应粱栖对他的称呼改成了师傅。 应粱栖觉得不妥,读书的哪有称自己的老师为师傅的呢?可孟尧生兴致勃勃,下了朝堂后比谁都不守规矩,硬是叫他改了称呼。 可时间轻晃,应粱栖更加“大逆不道”起来,不称师傅改称字,孟尧生字为更亭,应粱栖知道后,天天落在嘴边不松开似的叫他。 只是眼下…… 赵成山见孟尧生屋子外的大门敞开,昨天两人还约了饭,便大摇大摆的坐在外室。 自家舅舅在外面,应粱栖自然不好乱叫。 孟尧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应粱栖只卷起了一边的帘子,光亮照进床帐里,却不会晃了他眼。 不得不说,自己收的这个学生确实不错,听话懂事不说,让学什么就学什么,一点就通,天资卓越。 除此之外还把他照顾的非常好,从生活起居到外出遛弯,面面俱到。 孟尧生打了个哈欠,伸手胡乱摸着,摸到了应粱栖的脑袋随手揉了揉。 应粱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他这动作在别人看来没什么意思,可他自己心中有鬼,只好欲盖弥彰般低了低头,很快又恢复如常。 孟尧生接过应粱栖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脸。 “你不必做这些的,我又不是不会。”孟尧生道。 应粱栖洗帕子的手一顿,道:“我……总归是你的学生,侍奉你也是应该的。” 孟尧生摇头轻笑,知道他犯倔的性子,只道随意。 孟尧生出来时,赵成山已经把下人送上来的瓜子磕了大半,咸着了舌头又猛灌了杯茶水。 “你啊,再不出来我就要打道回府了。”赵成山道。 应粱栖摸了摸瓷盘的温度,还有余温,正要去热却被孟尧生拦了下来。 “别麻烦了,又没凉。”孟尧生把筷子递给赵成山,解释道:“这几日秋乏,身子不爽,下回让粱栖早点叫我。” 赵成山点点头,又左右看了看,“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一个孟府,怎么就这两个下人?” 孟尧生道:“孟府再大也就我一个要被伺候的,要那么多下人做什么?” 应粱栖给他夹了一筷子r_ou_丝,有意道:“他有我照顾就够了,请那么多人还要付月钱。” “你倒是会给自己安排啊。”赵成山哼笑一声。 他知道自家外甥被孟尧生吃的死,却没想到他能这么不争气,上赶子给人做工。 他看着孟尧生自然的吃下r_ou_丝,又纳闷道:“哎,我当你舅舅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给我做饭做菜。” 应粱栖平静道:“你三天两头能回家一次就不错了,做了又没人吃。” 赵成山讨债不成反被说,只好讪讪的笑了两声,道:“忙……” 这几年赵成山又被加了不少活,应粱栖几乎是被寄养在了孟家,还好孟家只有孟尧生一人,带着个半大的孩子整日吟诗作对,四处游玩也算容易。 这样算起来,应粱栖与孟尧生的亲近不输他亲舅舅。 几人吃过饭后,应粱栖与孟尧生去了书房读书,赵成山难得休息一天,拿了本话本也跟着去了书房。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看见没,讲志怪的话本,我可不爱看你那些藏书,咬文嚼字的读不明白,喏,我自己带的这书也挺好的。” 孟尧生笑着点点头,给他指了个椅子让他去坐。 赵成山一介莽夫经过这五年的耳濡目染,也没染上多少文人的气质,顶多是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多看上两页书。 赵成山打趣自己,“这要是我爹知道了,祖坟都得冒出青烟来。” 孟尧生笑着摇头,铺了纸张与应粱栖面对面坐下,纸上写的是首小诗。 “这诗如何?”孟尧生问。 应粱栖接过纸张读了两遍,道:“此诗纵情纵欲,不乏真率之意。” “你以为如何?”孟尧生又问。 “清新淡丽,山水之实。”应粱栖道,“只不过当今朝堂时行繁缛富丽,这诗中却道山水禅理,颇有前朝遗风,应该不是现人的作品。” “不错。”孟尧生拿起纸道:“这是前朝淳熙八年王良大人辞官后的诗作,还因为最后两句讽刺朝堂被参了一本,不得善终。” 应粱栖皱了皱眉,问道:“这就是你五年不写一笔的原因?你怕惹祸上身?” 孟尧生摇摇头,觉得他实在是想多了。 他哪是不想写,实在是壳子里面换了人写不出东西来啊。 孟尧生不能说出实情,只道:“我既不在朝堂又不在乡野间,有什么可写的?倒是你,虽然是为了考取功名,但也不能把文笔局限在一处。” “是,我记住了。”应粱栖道。 “文体之八,五为繁缛,切忌过于注重声色。”孟尧生说完又提笔写下一另首诗,“这诗已被禁多年,背下来就烧了吧。” 应粱栖点点头,想来是前天写出的赋词太过堂皇浮华,今日更亭才予他嘱咐。 他仔细记下诗,打开一旁的手炉正要烧掉纸张时,才发现里面有些纸张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应粱栖有些迟疑,他记得昨天走时明明收拾过手炉。 不过应粱栖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拿了个火折子烧了纸,或许是孟更亭昨晚又写了什么呢。 一边孟尧生蹭了蹭鼻子,他早就忘了这事,直到看着应粱栖打开手炉后才发觉不好,不过已经晚了,刻意解释只会更加可疑,还不如闭嘴。 赵成山看了半天的志怪,终于忍不住起身转悠了两圈,随手把书放在了一边。 “讲的什么啊?”孟尧生拿起话本,随手翻了两页。 赵成山抻着胳膊道:“什么兔儿神和人间公子,两人相知相遇,大概吧,我也没看多少。” “兔儿神?”孟尧生忍不住重复着,这月老玉皇王母他都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个兔儿神?听这名字还是和公子相遇,想必是个女神仙。 孟尧生向来爱书,见这书里东西他不知道,他就更是来了兴趣。 书中卷首卷末写着序跋,表明这是淳熙六年的书,可书中第一句就是榆次地界。 孟尧生叹了口气,还以为这话本是初版,却不想是后人手抄的盗版。 淳熙年间榆次还叫榆州,典弘皇帝上位后才给改了地名,称作榆次。 他又仔细看了看书本的装订,也是由前朝惯用的蝴蝶装改成的线装,书牌子模糊不清,隐约写着河康二字,想来是家塾的名字。 下午,赵成山回了赵家,应粱栖被孟尧生打发了去买糯米糕,孟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几只鸽子在院子里咕咕的叫着。 没过一会儿窗户就被敲响,孟尧生斜倚着窗棱打开窗户,外面是只白鸽,与院子里的不同,这只更加瘦些,比不得家鸽整日吃东西,一年到头都飞不起来。 孟尧生从白鸽腿上卸下纸条,捻了些糕点渣子放在一边给它喂食。 他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 水患四起,突厥猖狂,魏党反攻,京中采诗。 寥寥几笔,没头没尾。于辰昏感叹自己都快成了特务,可纸条就那么大一点,要想多写别的也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一句一句的想。 “水患?朝廷赈灾的钱播下去了吗?”他问。 系统道:“播下去了,然后被魏宗广截了大半,剩下的层层剥掉,到百姓手里没什么了。” 于辰昏道:“若是灾民处理不当,后续瘟疫再起,这也是个大事啊。” 系统道:“那你也管不了什么了。” “皇帝也没想让我管,只是魏宗广还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近年贪的银子怕是要赶上国库。”于辰昏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银子还是放在魏宗广那里安全,国库要打仗要修堤要祭天,咱们皇上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系统冷笑道:“就是啊,说把你扔出去就扔出去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为人臣子,我又能怎么办呢。”于辰昏又取了些谷子扔给白鸽,“那突厥呢?” 系统道:“突厥更跟我们没关系了,那是武将的事。” 于辰昏点头,“想必西北会和别处借兵,不打不行,这魏宗广保守不战,难不成让边疆子民站着挨打吗?混账东西,还不是怕兵部户部合起来让他拿银子!” 系统道:“这事你就交给安清梓,让他看着点,再说皇帝也不会遂了魏宗广的心思,只有最后一条你得注意着点。” “你是说京中采诗?”于辰昏道,“眼下又是水患流民又是突厥战乱的,采不了诗,怎么也得等到开春吧,等把事情平一平的,初春气候也好,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道:“你觉得魏宗广能活到开春?” “为什么不能?” “不好说,只不过这次朝廷四面楚歌,要用的银子太多,魏宗广也越来越不好控制,皇帝若是再不处置,只怕皇权不稳。” “所以,要是魏宗广活不到春天,你觉得皇帝会借着采诗的名头召我回去?”于辰昏皱了皱眉,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采诗三年一次,由皇帝派下王官沿路采诗,再回京献给太师,进行改编,谱曲,一些收录在册,一些作为宫廷乐曲进行演奏,闻于天子,使皇帝不出牖户而知天下,以观民风。 系统道:“皇帝若是想召你回去,这也是个法子。” 于辰昏道:“那这德州也没什么好采的啊,总不能让我自己写吧。” 系统道:“可德州旁边的丽州务农的百姓居多,每次采诗丽州这一个地方就能写出一本来。” “诶……”于辰昏苦恼,“这都什么事啊,皇帝也真是的,说把我一脚踢开就踢开,说召回去就召回去。” “你也别着急,这还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再看看。”系统道。 “行吧。”于辰昏把纸条放在手炉里一把火烧掉,“我先给安清梓回封信,他既然提醒我京中采诗一事,怕是也觉得皇帝对魏宗广的忍耐到了极点。” 于辰昏把白鸽放走,用帕子将桌子上没吃完的谷子包在一起,走到院子里一把撒在地上。 谷子落地,应粱栖也刚好回来。 现在更亭都这么爱干净的吗?要用白手帕垫着谷子喂鸽子。 应粱栖搓了搓手,觉得自己应该把糯米糕放在小瓷碗里,再拿个银勺子出来才配得上他。 “那样吃糯米糕没意思,就要用纸袋包着啃。”孟尧生拦下他,又道:“去拿点白糖来,这抠门抠的,底下的糯米都没有味了。” 糯米糕软糯香甜,再加上几颗蜜枣,孟尧生吃的没什么形象,嘴角粘着几粒糯米,应粱栖的手指放下又抬起,踌躇半天才将他的嘴角擦干净。 “给。”孟尧生把糯米糕递给自家傻学生。 应粱栖看着那上面被孟尧生咬下的牙印,整齐的半圆配上甜腻的糯米香,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把半圆咬的更圆了些。 “啧,真傻,咬这边带蜜枣的啊,特意给你留的。”孟尧生举着糯米糕又递了递。 糯米糕噎在嗓子眼,应粱栖又咬下一颗枣子,嘴里更加发甜。 “你,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为什么辞官呢。”应粱栖想起刚刚外出排队买东西时,旁边人的议论。 孟尧生“嗯”了一声,简单道:“文祸。” 其实他辞官算不上文祸,只是不想让这孩子知道朝堂上的人心险恶,纵横捭阖,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糊弄过去。 “那你还想再回去吗?”应粱栖问。 “回去?你以为那京城是什么地方,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孟尧生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刚刚听外面的人谈了几句,这都多少年了,街里街坊的还没谈够你呢。” 孟尧生诧异道:“我这饭后余谈的名头这么稳吗。” “可不。”应粱栖有些不高兴,小声嘟囔道:“就连你什么时候娶亲,会娶什么样的女子这样大的事情那些人都帮你想好了。” 孟尧生大笑两声,一边感谢父老乡亲,一边惋惜他们找错了性别,要是能给自己介绍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该有多好。 想一想就很美好。 应粱栖以为他是真的在为了姑娘开心,当下拿走了白糖碟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哎!你干什么,还有一口没吃完呢!”孟尧生在他身后喊道。 应粱栖充耳不闻,躲在厨房里拿了个凉馒头沾着他剩下的白糖吃了。 ☆、良相盗将4 月亮晃在枝头,天□□晚,可太阳还没落山。 夕照与清光交相,映的天空微微发青,此时的竹林是最好的去处了。 孟尧生抱了把漆黑的古琴,一身青白,再加上淡漠的神情和冷清的竹子,远看像幅画似的站在那里,孤寂万分。 竹叶纷纷洒洒的落在脚边,竹身却秉直向上,穿过竹林的北风丝毫摇晃不了它们,孟尧生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来这干什么……”系统看他冷的发抖。 “清净。”于辰昏落下两个字,“要不是不爱做农活,我定找个没人的乡村过这一辈子,什么皇帝,什么采诗,我随便往哪个村子里一躲,谁也别想找到我,更别提做别人吃茶的谈资了。” “你还在乎这个?”系统问。 于辰昏指尖滑动,琴弦飘出个音儿来,松沉旷远,余韵悠长。 “我只是意难平。”于辰昏加上左手继续在琴上来回拨弄,“就没见过这么爱财的皇帝,为了找个仓库硬是一手扶持了个祸害,眼下小祸害成了大祸害,除掉后竟然还要把我这颗弃子再重新放回棋盘上,继续帮他守着他的江山。” 竹林清净,只有琴弦的颤动在发出声音。 泛音像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在这难得安定寂然的一隅,仿佛天人合一般超然清心。 “我只想好好的把粱栖送上朝堂,不再节外生枝。” “你说的节外生枝是指皇帝还是指你自己?”系统问。 于辰昏的手指扣在琴弦上,抬了抬头,盯着前面几片竹叶,道:“都指,这一次我不想再那样了……” 话音戛然而止,整片竹林只剩下匆匆的风声和指尖缓缓倾泻流出的琴音。 于辰昏弹到手指冻得僵硬才停下来。 古琴声音低沉明净,每次他弹上几首后都会如同诵经般清明。 于辰昏吐出一口浊气,坐的时间长了腿直发麻,再加上冻得身子僵硬,起来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差点又倒下。 他下意识的护住琴,身子却被另一个温热的人接在了怀里。 “粱栖啊。”孟尧生看清了来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那你呢?”应粱栖反问道,“手都冻僵了吧,要是我不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多金贵吗。” 孟尧生微叹了口气,听着唠叨。 应粱栖把自己带来的披风罩在他身上,接过琴,想拉着人走却没有拉动。 “怎么了?”应粱栖问。 孟尧生缓缓摇头,看着对面早已比他高大的少年微微发愣。 晚风吹来,孟尧生的发丝挡住了眼睛,应粱栖伸手帮他拢了拢头发。 “我教你弹琴吧。”孟尧生道,“之前让你背过琴赋,今天开始,我教你练琴。” 还以为是什么事,应粱栖抿嘴笑了笑,道了声好。 “士无故不彻琴瑟,你那一双手也别整日舞刀弄枪。知道你喜欢习武,可文亦不可废,也不用会太难的曲子,随便拨弄几下就好。” 应粱栖摇摇头,“只要是你教我的,我就都爱学。” 这样讨人的话还真是听不腻,孟尧生笑出声,拉着人再次坐下。 披风带了层薄绒,盖在身上说不出的暖和,再加上身边另一个人形“大火炉”。 为了练琴,两人挨得极近,应粱栖身上的暖意不断传来,孟尧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更亭,我舞剑给你看吧。”应粱栖侧头,离得孟尧生极近,近的彼此的呼吸声都交融在了一起。 孟尧生往后移了移身子,将身上的披风裹得紧了些,道了声好。 应粱栖的佩剑是赵成山花了大价钱打出的玄铁,上面刻了他自己的名字。 这把剑自从他五岁时就被挂在赵家,那时应粱栖还拿不起这剑,只觉得当时唯一的愿望就是举剑。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举剑不是目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是他练武的原因。 尽管那个人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拿个文武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天色愈发暗淡下来,身形挺拔的少年举着一柄长剑挥舞在竹林中的一片空地中央,气贯长虹,剑若霜雪,重剑却愈发飘逸起来。 应粱栖挥剑斩去,本是破竹之势,剑尖反而转了个弯,轻点竹叶,以叶脉为界一分为二,潇洒至极。 昔日的少年褪去稚嫩的身形,将狠厉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孟尧生更加清楚起来,应粱栖不会拘泥于这一方天地,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些许温情暖意并不是全部的他,而他从不敢在自己面前彰显出来的锋利一面,才会是最终成就他的性情。 而自己,反而只会是他的束缚。 月光带着银剑清冷的余晖散在竹林,一声弦响幽曲和着森森剑影,九霄佩环和着玄铁利器,莫名般配。 孟尧生弹琴已久,上古九霄佩环的音韵醇厚,声如金石般的气势配合着应粱栖舞剑的姿态。 再加上这漫天倾泻的竹叶,和重剑划破晚风的声音,在这浮世之处难得韵长不绝,清远不散。 “不错不错。”孟尧生拍了拍手,“这我就放心了,就算路上没了盘缠,随便找个地方给他们舞个剑也能挣点银子,不至于饿着你。” 孟尧生嘴里总没个正经,应粱栖刚刚停下还有些喘气,也顾不得和他胡闹就又来寻他的双手。 触手又是一片冰凉,他皱了皱眉,道:“我送你回去,再好好洗个热水澡,把寒气驱一驱。” 孟尧生直了直腰,被这孩子照顾的竟升起几分惭愧来。 浴桶上的水汽弥漫,应粱栖将孟尧生的头发用一根玉簪固定起来,怕他睡觉时头发干不了,一觉醒后又多出头痛的毛病。 孟尧生洗的身子温热,再加上一碗热姜汤好悬把自己扒个干净凉快凉快,亏了应粱栖还坐在屋里,孟尧生多少还有些做老师的自觉。 “我今晚不回去,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隔着墙喊一声。”应粱栖有些担心他今晚受的风,趁着烛光还未燃尽嘱咐着。 孟尧生冲他笑笑,“知道了,快去休息吧。” 热水澡实在是舒服,让孟尧生卸下了这一天的疲倦,睡得很熟。 三更 虽然仅隔了一道墙,可应粱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只是今天在竹林里,气氛实在太过。 再加上夜晚刚刚沐浴后孟尧生那若隐若现的身子……即使他活动了一下午也没能让自己的ji,ng力消耗殆尽,反而在这夜里更加难耐起来。 应粱栖知道这样是错的,可他也只能用背对着墙来稍稍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除此之外也就是事后在给自己个大嘴巴子,痛恨自己的放纵。 又是一声压抑的低喘,应粱栖一手紧攥着被褥,良久才缓缓松开。 孟尧生的房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习武之人的轻功屏息几乎被应粱栖发挥到极致。 他坐在孟尧生床边,看着那人熟睡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柔,唯一与他醒时不同的就是看不见的眼眸。 应粱栖跟在孟尧生身边的这些年,孟尧生照顾他,疼他,无微不至,亦师亦友,让他再也没有纠结过自己无父无母的凄凉。 可他唯独见不到孟尧生的真心。 温柔是温柔,疼爱是疼爱,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接触到孟尧生的一点真切,尽管自己对他一心一意,就连感情也日渐变质。 应粱栖借着一点月华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只有这时他才有了些真实安稳的感觉。 他抬手轻碰了碰孟尧生的额头,没有发热。 应粱栖放下心来,继续这样看着他。 来之前他先洗了手,一块桂花胰子让他洗掉了一层他才敢过来,少年又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不禁红了耳根,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心事愈发苦涩酸楚。 应粱栖走了之后,于辰昏才缓缓睁开双眼,将手臂伸出被子外凉快一会儿。 这都是什么命啊! 应粱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心思,于辰昏怎么会毫无察觉,只是这朝夕相处的日子,亲情,爱情,谁能分的清楚明白。 应粱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要紧,重要的是于辰昏又多了个任务。 在应粱栖考取功名,成为国家栋梁的同时,可不能再喜欢上自己了。 应粱栖不该这样,于辰昏自己也受不住。 几个世界的感情从无到有,再由浓转淡,于辰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抛弃妻子”的渣男,因为他已经记不得前几个世界与他缠绵过的人的模样了。 他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可当他想要回想他们的音容面貌时,他想的那张脸都会与当下世界中任务目标的脸重合在一起。 他记得有人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可一恍惚的瞬间就成了应粱栖的模样。 实在荒唐。 他叹了口气,再也睡不下去。 他可以做任务,可以到各个世界没完没了的游走,可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每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却又那样顺理成章。不过在这个世界里,或者说从这个世界开始,他不想再重复这样的悲剧了。 他好不容易和世界里的人相知相爱,却永远都活不下来,几个世界后又会被迫忘掉他们的音容相貌。 他隐约觉得系统一定有什么事情在故意瞒着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于辰昏问。 “这……这可能是你自己的遗忘规律。”系统结巴道。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于辰昏坚定道。 “那,那我也不知道啊,你别这样为难我嘛,我只是一个小系统,没遇见你之前都没做过什么任务,我也不知道世界走多了会这样啊……”系统顿时委屈起来,“要不我哪天回总部的时候给你问问?” “好吧。”于辰昏不想为难他,“别忘了。” “可是,你纠结这些做什么,反正也不会和他们再见了。”系统声音越说越小,于辰昏的头脑却越来越清楚起来。 “我知道。”于辰昏苦笑两声,“我知道我只要再过几个世界就可以回去了,也知道不会和他们再见,可我就是……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们的模样,舍不得他们之间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感情,那是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再也得不到的。 他再次重生可以获得生命,可以获得金钱,可唯独再也得不到感情。 他会像自己之前没死的时候那样,整天昏昏沉沉的过日子,一日又一日的靠着昏睡和外卖维持生活,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这次他有了治疗心理疾病的钱。 他本来还想着靠着几个世界里的回忆过日子,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几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忘了他们。”于辰昏呢喃道。 他的指尖点在墙壁上,一遍又一遍描摹着上面的花纹来打发时间。 这次两人完全换了个样,仍然一墙之隔,睡不着的放了心,睡醒的失了眠。 于辰昏想,他绝不是故意忘了前几个世界的,只是隔雾看花之恨,让他实在纠结困惑。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应粱栖对你的感情?”系统忍不住问道。 “冷处理,先把他送进京城再说,以他的资质不可能中不了前三甲,到时候为了他舅舅的官职,他也不能肆意妄为。”于辰昏道。 “你都想好了?”系统道。 “想好了,他不回来,我也不会再去京城。”于辰昏下定决心,“无论是应粱栖还是皇帝,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夜色浓郁,秋日的夜晚总是寒凉的,在离孟府不远的赵家,有人用别的方式温暖着彼此。 “知鹤,你……”赵成山瞪着眼睛看着这三更半夜突然钻到自己被窝里的男孩,不睡觉也就算了,这更深露重的竟也不穿衣服。 “赵都尉也没睡啊,正好我俩挤一挤,暖和些。”知鹤不由分说的挤进赵成山的怀里,把人家的手臂硬生生的放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上。 “你先把衣服穿上!”赵成山撇过眼睛,即使手臂搭在他的身上,双手也老老实实的抬起,怎么也不肯碰一碰那样细腻白净的身子。 知鹤懒得听他的正经话,自顾自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赵成山的身上,薄薄的一层里衣不断传来温热。 赵成山是名武将,身材自然强壮魁梧,ji,ng悍的胸膛硌的知鹤难受,却又舍不得离开他。 他将自己的脸贴在赵成山的心脏处,听着他慌乱却有力的心跳声,手也从他的衣摆下伸了进去,摸着他的小腹。 “夜里好冷,睡得我手脚冰凉。”知鹤撒娇道。 “早跟你说了不要睡在我这,我平日里凑活惯了,这哪是你住的地方。”赵成山无奈。 可怀里的人这样娇气,他也自然心疼的不行,连忙起身给人搓了搓脚,又给呼了呼手,才躺下让他把双脚踩在自己脚上,又把双手放在自己怀里捂着。 知鹤躲在他的怀里满足的笑了笑,赵成山听见了更是一片心软。 “下次还来不来了,平白遭了这份罪。”赵成山贴在知鹤的头发上轻轻的吻了吻,却一点也不想让他察觉。 “来,为什么不来!”知鹤的脚回了点温度就开始不老实,从下向上磨蹭着赵成山的小腿,“这……难道我睡你身边还委屈了你不成。” “没有……”赵成山急忙否认,半晌道:“是委屈了你,我这一穷二白的,拿什么让你过日子。” 不知不觉中,知鹤的手解了他的里衣,两人下半身又贴得严实起来。 “用这个啊。”知鹤的声音带着暧昧,碰了碰那东西。 赵成山捉住他乱动的双手,思忖良久才认真道:“上次那只是个意外,你中了药,为了护你性命我才做了那种事情,万死也难辞其咎,知州大人要处置我,我也认了,只是小王爷你既然救了我,下官也不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谁能想到,这半夜偷偷爬上赵成山床榻的人,竟然是弘国皇帝的弟弟,先皇亲封的永清王——萧知鹤呢。 萧知鹤顿时不开心起来,一脸的不满意,“那根本就不是对不起我!” 赵成山坐起身子,不管身下早就起来的东西,“王爷在这睡吧,下官出去。” “你回来!”萧知鹤也不管别的了,掀开被子也跟着起来,立刻打了个寒颤。 赵成山一惊,生怕他冻着,连忙又坐了回去,用被子将人裹了起来。 萧知鹤听他不愿意,心里委屈得不行,自己衣服也脱了,床也爬了,赵成山怎么能像个木头似的不为所动呢。 赵成山看着萧知鹤脸上的眼泪,又急又心疼,可偏偏他还不能做些什么。 “你……你都不抱抱我吗?”萧知鹤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服。 赵成山叹了口气,也跟着进了被子,两人又重新腻在一起。 萧知鹤也不说话了,只是蜷在他怀里啜泣,怎么招人怎么来,不一会儿眼泪就打shi了赵成山的胸口。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3节 赵成山没法,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又舔掉了他脸上的眼泪。 他抵着萧知鹤的额头,心想,最后一次。 萧知鹤故意招惹赵成山,赵成山也是情难自已。 后半程的萧知鹤主动坐在他身上,红润白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声道:“它在这了……” 赵成山被刺激的顿时收不住力气,把人弄得再也没了力气才算结束。 萧知鹤如愿又一次和赵成山云雨,直到天微微亮起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不过怎么也不肯松开赵成山的手指,非要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良相盗将5 秋日的清晨,天色已经不如往常那般明亮了。 赵成山难得回了家一次,坐在院子里看着应粱栖练武。 这是应粱栖不曾变过的习惯,无论是在赵家还是孟府,武不可废。 看着自家外甥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赵成山不免感叹。 “粱栖,过两天和我去上山打点野味吧。”赵成山道。 应粱栖应声收剑,“怎么想着这时候去了?” 赵成山扔给他条帕子擦汗,“这时候山上的野果不也都熟了吗,多去采点,给孟更亭也送些过去,谢谢人家。” 应粱栖将剑送进剑鞘,“那不如带着更亭一起去,正好就当游玩了。” “那不成。”赵成山不同意,“山上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猛兽怎么办,再吓着他。” 应粱栖道:“我陪着他不就好了,那山上景致当真不错,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游赏。” “诶,你!”赵成山气急,“什么玩意啊,当真是个小白眼狼!” 应粱栖不和他扯皮,收拾利索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我去更亭那了,厨房有我昨天给你做的菜,自己热热吃吧。” “这还差不多。”赵成山哼笑一声。 自家外甥嘴硬心软,他自己也不是会说话的人,不过两人相依为命的情分终究是舍不掉的,眼看着应粱栖长大,一天天的往外跑,赵成山除了有些欣慰外还有些担心。 倒不是担心应粱栖会不会跟自己不亲了,而是担心应粱栖与孟府的关系。 孟尧生与京城那处可谓是千丝万缕,一朝右相可不是说废就废,说走就走的。 皇帝虽然放了人,可谁知道皇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圣心难测,难保有朝一日孟府又会迁走。 到时候应粱栖怎么办? 追个被废了的丞相都这样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孟尧生要是再官复原职一次,诶呦,自家外甥怕不是得混出个异姓王来才能把自己嫁过去。 算了算了,自己c,ao这份闲心做什么呢,他可懒得管应粱栖的终身大事。 赵成山来到厨房。 他是见过应粱栖给孟尧生送去的饭菜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五味俱全。 他带着点期待打开食盒。 呵…… 一道葱花炒ji蛋,一道白菜炒r_ou_,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小炒了,旁边再配上三个白馒头,与应粱栖送去孟府的食盒相去甚远。 “臭小子!”赵成山低骂一句,然后就坐在灶台边上,认命的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葱花比r_ou_多,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就是没什么油水。 想来是为了伺候孟尧生那副身子,应粱栖做习惯了的清淡饭菜。 赵成山正饿得慌,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馒头,突然听见外面一声脚步,顿时直起身子,警惕起来。 那脚步声不断移动,又轻又小,先是进了屋子转悠了一圈,又去了一旁的书房。 萧知鹤找了一圈,可连院子里也没人。 他自觉扑了个空,不禁大喊起来。 “赵成山!赵成山你死哪去了!”萧知鹤在院子里气得直跺脚,找不到人,一双杏眸立刻蓄上了眼泪。 “大骗子,大混蛋!就知道躲我!混蛋!” 萧知鹤今天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就收拾了两个时辰。两人几日不见他早就忍不住了,偏偏自己心仪的是个死板固执的莽夫,惯不会哄人开心。 赵成山在厨房里默默叹了口气,一听他染上哭腔的怒骂,自己还真是拿他没了办法。 他躲在家里不出门吧,小祖宗竟然还找上来了。 赵成山抹了把嘴,冲外面喊道:“祖宗,这呢。” 萧知鹤闻声回头,就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躲在又小又乱的厨房里。 他觉得刚才丢人,慢蹭蹭的挪着步子往厨房那移。 赵成山以为他是嫌这厨房破旧,便端了盘子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萧知鹤也跟了过去,刚要坐下,却被赵成山拦住。 赵成山没说话,径自进屋拿了个垫子扔在他那边的石凳上。 石凳冰凉刚硬,萧知鹤坐惯了软塌,赵成山不想委屈了他,垫子虽然比不上软塌,但聊胜于无吧。 萧知鹤心头一暖,把自己ji,ng心准备的食盒拿了出来。 “别吃那个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萧知鹤打开盖子,亲自把里面的盘子端了出来,“红烧狮子头,清蒸香水鱼,八珍豆腐,还有冬菇ji丝羮。”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赵成山,像只拼命讨好主人的乖猫。 赵成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谢了,不过你是个王爷,下次不能再这样做了。” “为什么!”萧知鹤不满,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筷子倒没什么事,自己的手掌倒是震得发麻。 “你,你这是始乱终弃!你要是再不和我好……当心本王治你的罪!” 这是萧知鹤第一次自称本王,却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气得自己发抖。 “怎么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呢……我,我哪里不好了……大混蛋,大骗子!” 萧知鹤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骂人的话,从小的教养也没让他多学几句,只觉得自己骂的一点都不痛快,更不解气。 赵成山彻底没了办法,盯着那几盘菜说不出话来。 萧知鹤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瑟瑟秋风吹落了满院子的枝叶,让本就破乱的院子更加难堪起来。 赵成山不是不喜欢萧知鹤,而是没法喜欢。如果可以,他能把萧知鹤宠上天去,给他所有的温存。 没有钱就去挣,自己这一把力气一身功夫又不是摆设,他豁的出去,但不能让萧知鹤陪着他豁的出来。 人家可是王爷,与当今圣上一样有着尊贵血脉的同姓王,就算不是一母同胞,可打断骨头连着筋,萧知鹤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这一辈子都是弘国最显贵的小王爷。 大好的荣华富贵陪着他,他应该娶一个温婉贤淑的良家女子,再生几个娃娃,怎么都不应该跟自己厮混在一处。 赵成山下了决心,话也不留余地。 “王爷,您若是非要这样,下官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赵成山想,两人的关系不能再拖了,早断了对谁都好,一句重话下来,萧知鹤也该清醒清醒了。 “你……”萧知鹤诧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疼爱他的男人居然舍得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他忍不住哽咽出声,眼泪掉在石桌上,没一会儿又被冷风吹干。 “好,好……”萧知鹤强忍着抽搭,眼低也是强装出来的狠心,“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我不逼你了。” 这一次,赵成山也终于狠下了心,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安慰他,心里却不能比他好受一点。 萧知鹤挥手打掉空食盒,就当自己的真心白费。 “我走,我现在就走!” 赵成山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王爷离去。 这原本一年到头也没外人的小院子终于又冷清了下来,赵成山心乱如麻,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一直静坐到饭菜凉透也没能起身,犹如被压了座山似的难以喘息。 应粱栖刚进了孟府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果然,在桃树下看见了正在接酒的孟尧生。 “更亭,我来。”应粱栖接过酒碗。 孟尧生“诶呀诶呀”的直起身子,直忙捶捶自己的腰板。 “什么时候做的蒸酒?”应粱栖问。 “就前段日子,入药的酒喝没了,我就自己买了些高粱玉米,又挖了棵树做的甑子。”孟尧生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应粱栖要给他拿水,被他拦下。 “一会直接吃药了,再喝水该喝不下东西了。”孟尧生道。 他这一年四季都离不开药,眼下就要入冬,寒风一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应粱栖的眉眼带着压不下的忧心,孟尧生喘着气笑了几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怎么着也要送你进京后再倒下,不会不管你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应粱栖脸色更加难看,“你从来都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子,这都什么天气了,衣服那样单薄,连个人也不带的就往外面跑,还有之前那次……” 应粱栖一说起他的身体来就没完没了,而且还特别爱翻旧账,嚷嚷的孟尧生脑袋都大了。 “你看着些接着啊!”孟尧生忍不住打断他。 甑子的中上方留了一小孔cha上条细竹管,是为出酒槽,眼下应粱栖忙着和他念叨,手里端着的碗都没接准竹管,平白浪费了几滴蒸酒。 “你——”应粱栖知道是他不爱听了,故意找茬呢,他也没法子,只好止住话头。 端上来的第一碗酒孟尧生没有动,一直等到酒槽流到最后,和着最寡淡的一碗吃了个黑药丸子。 苦里带着点酸涩,再加上蒸酒的微辣,饶是孟尧生这样多年吃药的人都受不了这味道,连忙又饮了杯甜水。 “这碗给你。”孟尧生指了指接出来的第一碗酒,“剩下的给你舅舅带回去吧,我这也没人喝。” 应粱栖点了点头,喝了半碗烈酒。 蒸酒中先出者酒劲大,越到后面酒劲越小。 孟尧生的身体不能喝烈酒,可应粱栖不同,老早就学着他舅舅喝酒吃r_ou_,去年除夕时三人一同守岁,赵成山竟然带着应粱栖喝了大半夜的酒,差点把孟尧生家里的药酒也给搬了出来。 “味道怎么样?”孟尧生问。 “你酿的酒自然甘甜可口。”应粱栖道。 孟尧生扯扯嘴角,改问道:“我刚才在院子里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粱栖道:“外面百姓因为盐商涨了价钱,正不满意呢。” “又涨价了?”孟尧生问。 “可不!” 应粱栖还没来得及回答,路过的老管家掺了句话。 “已经涨了两次了,官府那边也不管一管,今天我正好出去买菜,一看那盐又涨了五十文银子,我看这个架势啊估计还有的涨,就又买了两罐回来。” “是在钱老板那买的?”孟尧生问。 “是啊,这一片就他有盐引,另一位有盐引的不在德州贩盐,供的是榆次一带,那我们可不是都在他那买的吗。”老管家又哀叹了几声不好过,被孟尧生打发着去了厨房。 “为什么会突然涨价?盐本来就是最赚钱的东西,这几年收成一般,钱老板是出了什么事情急着用钱吗?”应粱栖不解道。 孟尧生缓缓摇头,细想了想才道:“怕是因为突厥进犯。” “他要把挣来的钱上缴国库用来充军响?” “他是要换他的孙女。”孟尧生道,“钱老板的女儿在宫中为妃,诞下了一位公主。这眼看着入冬,突厥屡屡进犯我朝边境,只可惜没有能挑大梁的将军。最近战况不好,皇帝想着把兰妃的公主送去突厥和亲。” “这样啊。”应粱栖的食指轻扣碗边,“可这也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先不说突厥若是不抢不夺怎么挨过这个冬天,就算是突厥可汗接受了公主,他们也并非注重礼仪之邦,弘国只管嫁公主,可突厥却不一定管两国之间的亲缘血脉,填饱肚子才是目的。” “皇帝也是越老越糊涂了,朝堂上怕是早被蛀虫钻出来了个洞,竟然连能打仗的武将都派不出去一个。”孟尧生吸了吸鼻子,感叹道:“真是作孽。” “所以钱老板是想给朝廷多捐些银子,好省了公主和亲?”应粱栖道。 “他太不了解皇上了。”孟尧生摇头,“国家有难,富商出钱是应该的,这钱若是做了军饷,按照眼下这个打法,那就是往火坑里埋银子,可若是想用这笔银子换回来公主——难不成让弘国给突厥上供?这可是从来不曾有的,皇帝也不会这样做。” “那……钱老板怕只能是吃力不讨好,他不会想不到这些的,估计是兰妃爱子心切,求的钱老板。”秦粱栖道。 “兰妃自然舍不得公主,前朝上平公主远嫁突厥,熬了两年可汗就死了,那可汗没有儿子,上平公主也不用再嫁,便写了折子想要回国,突厥人却不同意。”孟尧生想起那位公主,忍不住给他讲故事。 “为什么?” “因为突厥人想要公主给可汗陪葬。可上平公主不想死,突厥自然也不肯放人,说她不陪葬可以,但也不能改嫁。” “上平公主答应了,但突厥人还是不放心,就想了个法子,让公主自毁容貌,这样一来,公主就算回了国也不会有人再娶她。” “要么陪葬,要么毁容回国,这群人……”应粱栖咬牙切齿道。 “上平公主没了办法,只能划破了自己的脸,用着半生时间和容貌换了边疆一时太平。”孟尧生道,“后来我还在皇寺里见过上平公主一面,她……算了算了,不提了。” 孟尧生看他见了底的酒碗不禁有些嘴馋,应粱栖生怕他破了酒戒,当下把碗底喝了个一干二净。 孟尧生再往旁边看去,这才发现刚刚他俩说话的功夫,应粱栖竟然连他舅舅的那份一同喝了进去,还面不改色的跟他谈着盐引。 “这酒劲可大着呢!”孟尧生吃惊。 “无事,我又不出去。”应粱栖满不在乎,丝毫没把这几碗酒当回事。 过后证明,应粱栖的酒量确实可以,不仅没醉还把前几日孟尧生让他背的词赋一字不错的写了下来,笔力遒劲,与孟尧生的字迹很像,力道却比他大了许多。 “这块砚台真是不错,就是样式旧了些。”应粱栖放下笔道。 “可不吗,这是几年前陇右小国进贡的贺兰砚,当年就这么一块。”孟尧生道,“我用着惯顺手的,就是……就是差了个盖子。” 贺兰石极其细腻,刚柔相宜,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石料。而用贺兰石制作的贺兰砚不仅发墨快,还不郁结,带盖的贺兰砚更是如同密封器一般,素有"存墨过三天"之誉。 孟尧生一见这砚就入了眼,几句话向皇帝讨了回来。 可当年陇右国上贡之时并没有配上砚盖,所以孟尧生到现在也不知道,这贺兰砚能存墨三天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盖子啊……”应粱栖从衣袖里摸出个东西来,“你看这个呢?” 孟尧生抬眼看去,那是块黑色玉石样的巧雕盖子。 “这,这是你买的?”孟尧生微微诧异,又惊又喜的接了过来。 黑玉难得,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成色,可颜色恰好配得上贺兰砚。 再加上黑玉上面画龙点睛般的巧雕,几朵腊梅映在玉石里,更显雅致端厚。 应粱栖见他如此喜欢,竟然有些难以为情。 “是我买的,前几日在街上偶然间看到的……” “胡说。”孟尧生瞥了他一眼,“这周围的街上从来没有卖砚盖的商铺,你是从哪条街买来的还正好能盖上我这砚台的盖子呢?” 应粱栖顿时羞赧,一双手不知往哪放,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就,就……新开了家……”应粱栖乱瞟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孟尧生带着玩味的一双桃花眼,立刻落了下风,他叹了口气道:“是我雕的。” “谢谢你。”孟尧生笑道。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应粱栖的眼神认真起来,竟生出几分深情,“若不是当r,i你把我带回家,恐怕我现在也只是个四处给人做工的泼皮无赖。” “无赖?你不会的。”孟尧生伸出手,在早已比他高出一截的少年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无论遇不遇到我,你都有你自己的道路要走,不要以为是谁改变了你,你也别为了谁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句话于辰昏一点都没有掺假,应粱栖本就是天之骄子,他有自己的宏图霸业。若不是遇上他,他或许还会成功的快些,而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应粱栖更加温和的对待这个世界而已。 说白了,自己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但应粱栖不仅不怪他,还把这块绊脚石捧在手心里,亲自给自己增加了负担再往前走。 可这句话在应粱栖的耳朵里却转了个弯。 不要为了谁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亭是在让他尊崇本心吗? 那他的本心呢,只有一个孟更亭罢了。 于辰昏这一番话,让本来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的感情突然动了一下。 应粱栖想,那是不是以后对更亭再有什么心思,他也不用那么自责了,毕竟是他自己说的要让他尊崇本心。 应粱栖越想越离谱,又问道:“明日我和舅舅上山去摘些果子和野菜,你要不要一起?” “东边的那座荒山?”孟尧生道。 “是,果树都是几年前周边百姓种下的,只是这几年慢慢荒废起来了,那些树能继续结果也都是靠老天爷降雨。”应粱栖怕他不答应,继续劝道,“去吧,我们一起去。” “好。”孟尧生拿人手短,一口答应下来。 ☆、良相盗将6 第二天天色不错,是个难得的晴天,几人中午吃过饭才出发,日头照在身上出奇的暖和,晒得孟尧生都想把披风脱下来了。 “给我吧。”应粱栖向他伸手,“不然一会儿捂出了汗更容易生病。” “真贴心。”于辰昏解下披风,随便折了两下就给了他,应粱栖也没说话,径自把他弄乱了的披风打开,重新叠好再收在怀里。 于辰昏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几年还真是被他给伺候惯了…… 山间雾气shi润,却不浓郁,清晨的那些薄雾也将要散透,整座山若隐若现,像是仙境似的。 孟尧生一身淡青色素雅淡然,却又透出一丝风骨,而应粱栖和赵成山两人都着黑色劲装,一左一右站在孟尧生的身边,怎么也不像是来游玩打果子的。 赵成山一脸无奈,应粱栖怎么还真把孟尧生带来了。这要是万一把那纸糊的人给累着了,回去后悔心疼的不还是应粱栖他自己吗。 “扶着我。”应粱栖道。 孟尧生晃晃悠悠的点头,然后一把拉住他的剑鞘。 应粱栖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个碍事的玩意带了出来。 山间景致难得,枝干盘根交错在泥泞的土地上,参天的树枝冲破雾气和薄云,还偶有鸟鸣悦耳。 孟尧生喜欢这样清心明目的地方,不由得左顾右盼,自然顾不得脚下。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走着,石阶早已被土壤所覆盖不见。他们现在走的路都是来打猎或是挖野菜的人一步一步踩出来的。 两个人被一柄冰凉的玄铁连着,应粱栖走在前面,右手却能一直感觉到剑柄另一边的重量。 剑柄被孟尧生拉的摇摇晃晃,连带着摇乱了应粱栖的心。 他忍不住回头,孟尧生正忙着找天边刚飞过去的鸟,没见着脚下恰好伸出来的树根。 “诶——” 应粱栖及时托住了他的腰肢,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赵成山轻哼一声,还算这小子有点出息,他撇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小心。”应粱栖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带着点热气轻呼在他耳边,孟尧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顿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太多,两人见面频繁,自己也没刻意觉察到什么。 孟尧生把下巴从他的肩膀上移开,不好意思的错开脸,却被应粱栖拉住了手臂。 他停在原地,任凭应粱栖的手从小臂滑落向下,直到两人十指交握。 “走吧。” 见孟尧生没什么反应,应粱栖不经意的勾起唇角,好不容易得了甜头,心满意足。 孟尧生不好拒绝,关键这事实在算不上什么逾越。 “哎!粱栖——”前面赵成山的声音飘来。 “这呢,舅舅。”应粱栖答到。 “这边有颗梨树,上去摘点,你不是说更亭总是咳嗽,要给人家做梨羮吃吗。” 赵成山声音的穿透力实在太强,在这空荡的山间显得如此突兀,说的不像是应粱栖要孝顺师长,更像是在讨好自己心爱的人。 虽然确实是这样。 孟尧生的咳疾还没犯,应粱栖先咳了起来。 孟尧生好心帮着自家脸皮薄的孩子拍背。 “一会儿多吃几个梨,啊。” 应粱栖边咳边点头,急忙拉着人往山里走。 “就这个吧。”孟尧生找了颗高的,“你上去,我在下面捡。” 应粱栖摇摇头,再次搂住他的腰,动作熟练多了。 “我带你上去。”说着,他双脚轻点地面,借着几根树枝就将人带到了树上。 “啊——”孟尧生惊呼出声,连忙抱紧他。 “好了,不高的,睁眼吧。”应粱栖道。 孟尧生缓缓睁开双眼,有些惊魂未定,接着一巴掌打在应粱栖的肩头。 “你个小王八蛋,吓死我了!” 应粱栖把人又搂紧了些,轻笑不语。 “松开松开,抱在一起还怎么摘果子!”孟尧生转身大胆去够他手边的梨,然后放进应粱栖的背篓里。 “你在这靠着就行,坐稳了,我去摘。”应粱栖道。 孟尧生点点头,毫无疑议。 毕竟他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是在这少添乱为好。 应粱栖在一旁飞上飞下,孟尧生趁他停下来的功夫逮住人,把自己刚摘下来的梨放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咔嚓”一口,满嘴香甜。 “去吧去吧,不打扰你。”孟尧生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一边吃梨一边欣赏摘梨表演。 应粱栖装了半个背篓便停了下来,见十几米外的赵成山在地上挖着野菜,根本没有注意他们。 他把背篓放在树枝间,然后自己坐在孟尧生的身边。 树枝坐的地方有限,为了安全,两人只好挨得极近。 孟尧生给他擦了擦汗,把手里的梨翻了个面放在他嘴边。 “解解渴。” 他俩之间不存在什么嫌不嫌弃,小时候应粱栖也经常在他碗里吃东西。 应粱栖接过梨子,一口咬掉了大半边。 “好吃吧?”孟尧生问。 应粱栖点点头,又挨了挨他。 “啧——这么大人了,腻不腻歪。”孟尧生翻了个白眼,“赶紧吃完赶紧走,这树上怪吓人的。” “不走,咱俩就在这待着。” “嘿你这小孩——”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应粱栖不满,又小声道:“除了年纪,我哪都比你大!” 不是他自诩,是他给孟尧生擦背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 “行啊你,欺负你师傅我不会功夫是吧。” “是。”应粱栖低声道,然后几下就解决的梨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孟尧生。 “那好吧,不下去就不下去,你把清谈赋背一遍。”孟尧生道。 应粱栖难得叹了口气,道:“我不想给你背书。。” “那你跟我说说琴之九德……” “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应粱栖打断他。 “可我是你老师啊,不说这些又能和你说些什么呢?”孟尧生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刻意提了提身份。 应粱栖不为所动,“那以后呢,冬天一过我就要走了,等下一个春天我才会回来,那时候我功成名就,不想再称你为老师了……” 孟尧生越听越心慌,总觉得应粱栖今天怕是还要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说的好像你现在叫了似的,小王八羔子,被我惯的没大没小。”他抱怨道,“怎么,不想叫老师了,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不你叫我爹?” “爹?” “哎!” “什么乱七八糟的!”应粱栖拔高了音量,孟尧生笑的东倒西歪。 “我,我才不叫你爹呢。”应粱栖道。 他好不容易快从这层关系中抽离出来,这怎么还越叫越难分了呢。 “我不想叫你老师,还有爹!”应粱栖道:“但我……我还想一直照顾你。” “好继承我的家产?”孟尧生继续装糊涂,“没问题没问题,以后都给你啊,好孩子!” 应粱栖闭了闭眼,手指差点捏断了树枝。 “我是说,我……” “诶!”孟尧生打断他。 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话来怼自己,应粱栖觉得自己再说不出来就要憋死在这了,他忽略孟尧生的打断,道:“我想和你……” “你舅舅呢?”孟尧生大喊道。 “什……什么?别管他了,我……” “赵成山刚才还在那呢,这什么时候雾气又起来了啊?”孟尧生充耳不闻他的话,径自从树枝上站了起来,想要一探究竟。 应粱栖也顾不得说什么了,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赶紧把人抱了下来。 两人刚刚落地就往赵成山原本的位置走了几步,可除了挖野菜留下的痕迹外,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赵成山要是走了一定会和我们打招呼,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就离开。”孟尧生有些不安。 应粱栖也开始担心起来。眼下已经过了未时,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而这不断升起的浓雾实在诡异,让他不由得提起了重剑,警惕起来。 “我们赶紧找人吧。”孟尧生道,“昨天跟管家提起今天要来山里摘果子,管家却说这山间有异样,还听别人说这里曾经闹过鬼。虽然鬼神之事不可语,但这山里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们小心些。” “好,我拉着你的手,你别和我分开。”应粱栖嘱咐道。 说着,他撤下一块衣摆,绑在他们刚刚上去过的梨树上。 应粱栖觉得手上有点空,低头一看,果然孟尧生又拉住了自己的剑鞘。 他把剑鞘抽了回来,道:“别拉我这破剑了。” 拉手吧好不好? 孟尧生经不住他磨叽,应粱栖如愿以偿的牵到了那修长白嫩的手指,这下更不想松开,更不想找到自家舅舅了。 大逆不道! 特别的大逆不道! 应粱栖从前听人说过,这山中确实有些不可言语的东西,虽然没有人丢失过性命,但确实有人看见过被啃食的鲜血淋漓的猛虎野兽。 那可是山中之王啊,还有什么东西比它更可怕?更凶猛? 几具虎尸被不怕死的村民抬了出来,吓得这一片百姓都舍了自家的果树,再也不敢在山间进出。 不过孟尧生他们刚刚到的地方却只是山上的入口,并没有什么大碍。 眼下赵成山与他们走散,应粱栖要是自己孤身一人也就毫无顾忌的闯进去了,可架不住自己身边还有个孟尧生。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带孟尧生去冒险。 他们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又一圈,系了六个样子的衣带,一转身竟是回到了原地。 “我先把你送回去。”应粱栖当下立断,在外面兜圈子也不是办法,可绝不能带着孟尧生去犯险。 “不行。”孟尧生一口拒绝,“这一去一回的,要耽误多少时间?” “那我也不能带你进去,更不能把你扔在这里。”应粱栖坚持道。 “所以,我跟你一起进去。”孟尧生道。 “系统,我觉得这雾起的有些奇怪,你快帮我看看。”于辰昏道。 “这不是雾气,是没有味道的烟。”系统道。 “谁放的?”于辰昏问。 “山里的人,每天都放。”系统道。 怪不得……于辰昏被呛得直咳嗽,伸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 “山间有人故意放烟装作起雾迷惑百姓。”于辰昏道,“这个山中一定有古怪。” “我也觉得这雾起得有些快,可是……”应粱栖还在犹豫不决。 “别可是了,要是赵成山误入了什么地方,被这山里的人发现,那可不是能等的。”于辰昏正色起来,催促道:“快走!” 应粱栖思忖片刻,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越往里山里走浓烟越重,就连周围的路也开始狭窄起来,到最后干脆没了道路,只能自己开辟,看样子这座山还真是荒废了许久。 “还走得动吗?”应粱栖一边拨弄着杂草一边转头问他。 “能,哪有那么弱。”孟尧生喘着大气回答,一点都不像是还能走路的样子。 应梁栖想背着他走,可周围的处境实在恶劣,背着孟尧生还不如扶着他走。 “我们应该快到了吧。”孟尧生小声道。 “嘘——已经到了。”应粱栖带着人躲在一颗树下。 于辰昏细想山间传言与浓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山里的浓烟怪异,应是山里人故意弄出来的障眼法,让想进山的百姓打个退堂鼓罢了。 再加上之前莫名被人抬出来的猛兽尸体,无疑都是让百姓不要轻易进山的幌子。 所以,一定是有人故作玄虚,好让大家觉得这座山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或是毒虫猛兽,从而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占据这座孤山。 不出所料,两人在浓雾里走了半个时辰,周围的雾气就开始淡了起来,想来他们应该已经进了大山腹地。 “听——”应粱栖在他耳边道。 “听什么?”孟尧生纳闷,还抬手推了推正自以为在“不动声色”的占他便宜的傻徒弟。 “有兵甲的声音,有人在走路,在巡逻!”应粱栖刚说完巡逻二字,连忙把人按在地上。 两人身体相贴,应粱栖的嘴唇y差阳错的擦过孟尧生的脸,最后落在他的颈侧不再动弹。 大树不远处正好走过五个士兵模样的人影,在黑暗里悄然走去,兵甲微微泛着冷光。 “那是人吗……”于辰昏有点哆嗦。 “是人,别怕。”系统安慰他,“再说了,你这不是被人抱在怀里呢吗,应粱栖就算让人吃了他也不会让人碰着你啊。”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4节 “……那倒是。”于辰昏感受到了自己颈侧的shi热,不仅不想把人推开,甚至还想低头亲亲自家的傻徒弟。 不过系统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于辰昏略失望,只好僵着身子不再动弹。 终于应粱栖再次不经意的蹭了蹭他的脖颈,不舍的抬起了头。 舅舅到底为什么要走丢!一点都不想去找他! “他们走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他道。 于辰昏坐了起来,刚想起身又被他拦下。 “别动,我给你擦擦。”应粱栖扯出自己身上最后那点干净的衣料,借着三分月色擦掉于辰昏脸上刚刚蹭到的泥土。 他的更亭,自然要干干净净的。 “走吧。”应粱栖忍住自己想要做大逆不道之事的冲动,带着人继续往里走。 悉悉遂遂的声音从前面不断传来,应粱栖的耳朵向来灵敏,听出了那是武器划过长风的声音。 他顿时想到什么,转头略微吃惊的对着孟尧生做了个口型——“练兵。” 孟尧生顿时大惊。 德州是中原重地,与京城相距不过三座城池,竟然有人敢在这里练养私兵,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 “上去看看。”孟尧生道。 他们面前是一个山坡,跨过去应该就是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应粱栖拉着人向上走了几步,再抬头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开阔起来。 那竟然是个不输边疆军地的练武场,一眼过去看不到尽头。 离他们最远处正有一方军队正披着战甲练兵,右边层层叠叠的树林间盖着一排土瓦房。 孟尧生怕被人发现,来不及看的真切就赶紧低下了头,两人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这地方就是个鬼门关,除了被藏在这里的军队外,其余人若是被他们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绝不会允许外人带着他们的秘密活着出去。 若是赵成山不小心踏足了这里…… 应粱栖不敢细想,拉着孟尧生先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赵成山气得直想骂人。 他采了半筐野菜后,见应粱栖和孟尧生还在树上,便自觉的又往别处走了些,谁知道再回来时走错了方向,越走还越迷糊起来。 再加上渐起的雾气,视线不清,他胳膊还被树枝划了道口子。 “这他奶奶的……”赵成山双手叉了叉腰,看着眼前的一颗高树,干脆直接爬上去坐着。 殊不知离他几米外的地方早就悄悄围上了人。 山中的一处土房里。 “大人,有人闯进来了。”一个军官双手呈上一个玉穗子,“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是不是就地解决?” 被称作大人的人并没有抬头,随意道:“看见了吗?” “没有。” “引他出去。”那人道。 “是。”军官颔首,刚要离去,又被那人叫住。 那人看着军官手上的玉穗子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那人身上的?” 军官道:“是。” 那人接过玉穗子,仔细打量了一二,之前面若冰霜的样子微微动容。 “大人,还引他出去吗?” 那人摸了摸那旧穗子,许久才不甘心道:“引他出去,而且必须让他完好无损的出去,不许动他一根汗毛。” 军官得了命令,还在树上的赵成山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土瓦房内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唯一一张软榻上面坐着个明眸皓齿的人。 烛火淡淡,映着那穗子上的玉石更加透亮,也映出了那璧人的面容——正是几天前被赵成山赶出来的小王爷。 “混蛋!”萧知鹤对着玉穗子一顿痛骂,又把穗子扯得乱七八糟。 “让你不要我!让你口是心非,大骗子!我就不该放你走,让你在这荒山野岭冻上一夜才好!” “王八蛋!恨死你了!”萧知鹤抬手举起玉穗子,刚想砸下又十分不舍,毕竟这是赵成山贴身之物,他要是真的不来找自己,他下半辈子可能就这一点念想了。 “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让他们把你抓过来。”萧知鹤后悔,“抓回来,锁在这山里日日陪我……” 另一边 赵成山莫名其妙的被一片鬼影引下了山,却总觉得那山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应粱栖和孟尧生毫无踪迹,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困在了山里。 他匆忙回了孟府,管家告诉他,那二人并没有回来过,他又赶紧回了赵家,也是空无一人。 赵成山急得直在屋子里转圈,懊恼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提什么摘果子的事情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他的脑海。 有了! 他记得他曾经和应粱栖说过烟花弹的事情。 去年除夕时,他们还把那烟花弹当成烟花来放,应粱栖一定还记得。 他连忙取了三枚一同点燃,烟花弹升入高空,还在山里的两人抬头看去总算是放了心。 “你舅舅可比我们快多了。”孟尧生上气不接下气,“还挺聪明的,知道报个信。” “不说他了,你身体还能不能撑住?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应粱栖没有一点心情跟他说笑。 这山间的路不好走,又因为私下练兵的原因,周围有不少陷阱,甚至还有挂在树上吓唬人的白衣黑发。 而一刻不出这大山,应粱栖的心就一点也放不下来。 山中比他们熟悉环境的巡逻兵到处都是,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发现。 或者说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知道加空格会看着更舒服……在想前面的要怎么补!? ☆、良相盗将7 土瓦房内,刚才的军官又回来了。 “大人,刚刚被放走的那个人下了山就放了三颗烟花弹,我们怀疑他还有同伙,就加派了人手在山中巡查,果然又发现了另外两个人。按照那两个人的路线来看,他们应该发现了我们的练武场……” 萧知鹤微微蹙眉,手指攥紧了那枚玉穗子。 “你们知道进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吗?” “一个是刚下山那人的外甥,另一个是……是孟尧生。” 赵成山的外甥……好像是叫应粱栖,他几乎是赵成山的半条命,一定不能动。 另一个孟尧生更是弘国的前丞相,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萧知鹤细想半天,道:“他们两个不能动。” “大人……” 萧知鹤抬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正好也有事要与孟尧生商议,改天我会亲自拜访孟府,这里的事不会被人传出去的。” “这……是。”来人领了命令,再次离去。 另一边的山林里,应粱栖抬手从衣袖里飞出几枚暗器,解决了前面的来兵,可对方人多势众,他怀里护着一个孟尧生,夜晚的漆黑和周围的地形都压抑着他的动作,让他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暗夜里的兵甲犹如冰凉的鬼魅般向他扑来,应粱栖挥剑而去,专门刺向兵甲的薄弱之地。 随着左右而至的兵甲不断增多,右边兵甲已至,可若是先击右面,他就难以保证左手间孟尧生的安全,应粱栖当下松开握剑的手,又在下一瞬间反手接剑,剑光化成一道利刃划破左边人的铁甲,却没能躲开右边兵甲刺来的刀光。 黑衣染上血迹,应粱栖却没吭一声,当下向后退去,借着背后的树干翻了个跟头,重剑刺入另一具兵甲,转身剑影横扫身前。 周围的铁甲基本被清理干净,应粱栖趁着这个间隙带着孟尧生飞快向山下奔去,可打斗声惊起一片藏在黑暗中的巡察兵,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蜂拥而至。 突然,空中响起一阵布谷鸟的叫声,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铁甲立刻停了下来,几乎是在瞬间,他们霎时消失于荒草之中。 应粱栖挥着重剑斩落山野间的枯枝野草,一路奔向山下,他怕有人跟踪便没有直接往孟府走,而是找了家山脚的客栈住下。 客栈的大堂竟然看见了孟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道,是赵成山让他来着等着他们的,说二人如果是晚间下的山,可能就不回家,找个附近的客栈住下了,所以他在这里等着他们,若是见着了就回去报个信,也好让赵成山安心。 孟尧生点了点头,正要跟着管家驾来的马车一起回去,衣袖上的一抹红色却打断了他的话。 他没受伤,那这血迹是哪来的? 他连忙侧头看了看应粱栖,虽然硬挺着身板,可嘴唇却苍白的毫无血色,一直拉着他的手竟然微微发抖,不过被他强忍着,紧捏了他的衣袖。 孟尧生拧紧了眉头,对管家道:“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你先回去吧。” “更……”走到门口时,应粱栖叫他。 “进去。”孟尧生打断了他的话,合上房门离开。 他找店小二要来纱布和止血药,几乎是小跑着回了房间。 应粱栖看他手里的那些东西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口,他轻声咳了咳,觉得腰上隐隐作痛。 孟尧生一言不发的拉开他的衣服,帮着应粱栖包扎了腰侧的伤口。 屋子里两人静默无言,不知是因为劫后余生的疲惫还是因为山林间掩藏的私军,孟尧生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应粱栖不顾自己的伤口,翻身就要起来。 “没有。”孟尧生拔高了声音,一把将人按了回去才发觉自己的神色太过严峻,又温下了声音道,“我没事。” 他瞥见一旁的黑衣,那上面沾着不少血,孟尧生又看了看他的伤口,那样的刀伤是孟尧生从未见过的触目惊心。 应粱栖养在他身边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受了这样的伤,还是为了自己,孟尧生心里有些心疼。 “你不要乱动,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回去呢。”孟尧生的神色更加温柔了起来,扶着人躺下。 应粱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 两人视线交错,被彼此看的都有些难以为情。 “更亭,我……等我明年回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应粱栖拾起下午还未说完的话。 “走?去哪?” “京城吧,也有可能是别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入仕吗,到时候能回德州最好,若是回不了……我来接你,你愿意和我走吗?”应粱栖问。 “你这孩子……”孟尧生不由得笑了出来,“你不去接你舅舅离开,接我做什么?” “接你自然是想和你在一起。”应粱栖错开眼睛,他知道,孟尧生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拒绝了,可他还是不甘心的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只不过说了半句,又留了半句。 别人是两分情不敢说及七分,而他是十分情,怎敢言之三分。 “你先考上功名再说吧。”孟尧生故作轻松道,“武我不管,不过文上你若是拿不了前三甲,就别回来见我了,也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学生。” 应粱栖陪着他扯出一丝笑来,笑中也不是个滋味。 “好,无论如何,我明年回来还是能见着你的不是。” “自然见得着。”孟尧生答了他的话,又站起身来,“我去找小二再开一个房,你身上还有伤,要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若是以前,应粱栖定会拉住孟尧生,装疼耍赖的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同床而睡的机会,只是今天,或许是真的因为累了,他竟然没有一丝要阻拦的意思,只是笑着向孟尧生道了句安。 冷风吹落了一树残花败柳,这个冬天似乎来得有些快了。 寒月当空映照着窗棱,稀稀疏疏的影子落在辗转难眠的夜晚。 应粱栖的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块,以前那是孟更亭的位置,只是现在孟更亭还在,却没了应粱栖他自己。 是啊,他有什么本事能让孟尧生跟着他走呢。 那样一个人,如温玉般雅致。 他中过状元,骑了大红马,下了朝与当今圣上秉烛夜谈,上了朝便是德高望重的朝堂右相,怀瑾握瑜,举世无双,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再打动他的心呢? 而他自己,他不过是个受他恩惠的陌生人罢了,竟然还敢痴心妄想,重逆无道。 实在是罪该万死。 奢望终究是奢望,应粱栖只怨自己无能,可若是……。 应粱栖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毅然下了决心。 第二天,应粱栖抽空回了趟赵家。 “舅舅,昨r,i你没事吧?”应粱栖难掩担心。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只是……”赵成山啃着苹果口齿不清,“我昨日本来是迷路,山里莫名起了那么大的雾,我根本找不到你们,也找不到下山的路,谁知道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几声鸟叫,我还想呢,这大晚上的破林子里怎么会有鸟声,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片白衣鬼影引了过去,走着走着居然就走出来了。” “是不是布谷鸟的叫声?”应粱栖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们俩也听见了?” 应粱栖点头,“不过不是叫给我们听的。” 应粱栖有些一言难尽,赵成山问道:“你们遇上什么事了?” “别提了,那山里的雾气根本不是雾,是人为散出来的烟,我和更亭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后来走着走着就进了山林深处,那山里竟然藏着私兵,还有不少瓦房!” “什么?”赵成山的苹果没咬住,掉了下来,看了看院子周围小声道:“私兵啊!那可是要杀头的!” “是啊,不过我俩也就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正好你点了几个烟花弹我俩也就放心了,结果在出山林的路上被巡逻兵发现了,我跟他们打了一场。” “怪不得今天看你走路别扭,伤到了吧?”赵成山问。 “腰上被划了一道,不碍事。” “哼,我还以为你小子出息了呢……”赵成山把苹果啃了个干净。 应粱栖觉得这话味儿不对劲,想解释又说不出个一二来。 “之后呢?”赵成山问。 “之后,之后我就听见了几声布谷鸟叫,叫声一响那些兵眨眼之间就撤走了,我和更亭才从林子里钻出来。” “啧,早知道那山里这么不安全我就不带你俩去了,我还丢了个玉穗子。”赵成山懊悔道。 “前几年除夕给自己买的那个?都旧了,丢了就丢了吧。”应粱栖安慰道。 “那穗子虽然旧了,但那玉可是块好玉!那是我本来想留给媳妇的……” 应粱栖笑了几声,“你还知道要娶媳妇啊,反正也没人催的了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姑娘我孝敬你找媒婆的钱!” “滚犊子!”赵成山踢了他一脚,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萧知鹤来。 若是要娶媳妇,他倒真觉得萧知鹤挺好的,只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赵成山陷入沉思,连吃了苹果核都没注意。 “想谁呢?哪家的姑娘啊……”应粱栖打趣道。 “啧,你能不能滚远点,趁着腰伤回孟更亭那装装可怜行吗?别一回头又自己躲在被窝里哭。”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挖苦,毫不留情,把舅舅与外甥的情谊抛到九霄云外。 可他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说着说着同时哀叹了一声,感叹着赵家人的姻缘坎坷。 等赵成山将院里院外都打扫了一遍,两人就离开了。 赵成山近日事情多,便像以前一样把外甥随便扔在了孟府。 自从那晚过后,应粱栖就觉着想开了许多,孟尧生要与自己只做师生知己,那他就先舍了其他念想。 至于怎么表现出他的光明磊落,应粱栖想,无论如何都要装副样子出来。 晚上,于辰昏躺在被窝里准备睡觉,却觉得后背奇痒难忍,连带着左边的臂膀,怎么挠都挠不痛快,反而身上被指甲刮出几道印子,整个后背都在发热发胀。 该洗澡了? 于辰昏皱眉,不能啊,今天白天刚刚洗过的身子啊。 那是被什么虫子咬着了? 于辰昏停下还在抓着自己后背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只觉得一直发痒的皮肤并不平滑,反而多出了许多小疙瘩,一手摸过去,竟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 于辰昏心里一惊,连忙点上蜡烛褪去里衣,借着点烛火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这一看不要紧,果真如刚才摸到的一般,尽是红疹。 抓痒的手才刚停下一会儿于辰昏就受不了了,又把手伸到后边,一边抓痒一边想办法。 “别抓了别抓了,越抓越痒,小心挠破了留疤。”系统提醒道。 “这玩意儿还留疤?”于辰昏道。 “就算留不下疤,感染也够你受一阵的了。”系统道,“这应该是你今天晚上吃了热粥出了汗,应粱栖怎么让你进屋你都不肯,非要在院子里吹风才起的疹子。” “我还有这毛病?”于辰昏吃惊。 “该!让你不听话!”系统道。 于辰昏轻哼一声,吹了蜡烛翻个身又像没事人一样躺下。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小病小痛,不就是疹子吗,就那么一后背的地方,睡一觉说不定就没了。 他本是这样想的,却不想这红疹来势汹汹,于辰昏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能睡着。 “痒痒痒,痒死了!”于辰昏被这小病折磨的心烦意乱,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拖着困倦的身子又点燃了蜡烛。 “系统……救我……”于辰昏睡眼惺忪,挣扎着靠在床边,困得睁不开眼也得腾出一只手来抓后背。 “别抓了,要不把应粱栖叫起来去给你请个大夫?”系统提议。 “不了吧,这么晚了,上哪找大夫去。”于辰昏ji,ng神了些,“再说了,我这做先生的衣衫不整,半夜敲门,我怕他多心。” “那我回个总部,你等等我。”系统道。 “好,不过你要快点,不然这疹子就要褪下了。”于辰昏道。 于辰昏继续扭着身体抓后背,嘴里还“嗯嗯啊啊”的喘息着,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 应粱栖一进门就见到了这幅光景,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天刚生出的清心寡欲一下子就破了戒。 可若是此时转过身子或是侧目不看,会不会更显得自己心思不正,瓜田李下? 应粱栖盯着那美人骨思忖片刻,然后大步迈了过去。 可惜于辰昏难受得很,并没有看见他眼神里装出的一片坦荡。 于辰昏看清来人,只觉得——完了! “谁让你进来的,你自己身上有伤,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于辰昏连忙合上衣服问道。 应粱栖尽量不去看他微红的眼睛,道:“我见你屋子里点了两次蜡烛,怕你出了什么事,就进来看看。” “我没事。”于辰昏不想让他看着自己这幅狼狈样子,躺下身想装睡把人敷衍过去。 可应粱栖又怎么能让,他借机捞起衣衫不整的于辰昏,于辰昏刚要拍开他的手,他就喊疼。 “嗯?” “我腰上还有伤呢,你别乱动我!”应粱栖理直气壮。 他又掀开了些于辰昏的衣裳,只见那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尽是红印红点,手指也不由自主的碰了上去。 “嗯……” 冰凉的手指贴在红肿的皮肤上,竟缓解了些许不适。 应粱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立刻默背上了昨日刚找到的金刚经。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孟尧生。 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独处一室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其中一人衣衫半褪也没有关系! 可于辰昏那凸起的脊骨这样好看,长发也是随意的散落在腰间,还有那里衣半遮半掩,应粱栖的眼睛都不知道停在哪里好了。 于辰昏弓着身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应粱栖动作,那样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了许多,他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应粱栖对上那双含水的眸子,顿时一阵慌乱,脱口而出,“我没……” “没什么?” 没图谋不轨…… 应粱栖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干咽了咽。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良久也没人说话,红烛突然“噼”的一声响起,应粱栖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的意思。”于辰昏道。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更不知道于辰昏应该知道什么,应粱栖缩回手,垂下头,一副任人打骂宰割的样子杵在床边。 “我发誓,从今往后……不,是从昨天开始,到明年春天为止,我一定好好克制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应粱栖声音平缓,没有一丝羞赧,像是在陈述着什么不关己的事情。 “好。”于辰昏答应了,欣慰一笑,依旧像他几年前带应粱栖回家时那般温柔。 “我想等我明年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应粱栖扯出一点笑来。 “没关系,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我可以一直等你,院子那颗桃树下有我埋的一罐桃花酿,等你明年回来,为师与你好好喝上一杯。” “好,既然更亭一言九鼎,粱栖定然……不负师恩。”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竟然比在深秋院子里熬了几个时辰的指尖温还要冰凉。 这次应粱栖没有遮掩,任凭一滴眼泪落下。 而于辰昏正好转过身子没有看见,这怕是给他留下的最后一点体面。 半夜 应粱栖烧了壶茶水给于辰昏擦身子,那一片红疹发作的骇人,于辰昏忍不住不去抓挠。 应粱栖舍不得强按着他,只好找来纱布包着茶叶在皮肤上来回蹭着,舒缓着后背的不适。 “更亭!怎么又把手伸出来了。”应粱栖不满道,“这么大个人了,这点痛痒都忍不住,真是……” 心疼死我了! 应粱栖一擦就是半夜。 直到看着孟尧生睡着了他才出去,一出门就被冷风打了个激灵。 眼泪早已干涸,看不出哭过的迹象,应粱栖合上门时轻笑一声,终于把他的更亭骗了过去。 本想快刀斩乱麻,奈何轻绸如春风柔情似水,这几年的光景实在难以辜负。 若是像他刚刚对孟尧生保证的那般轻松就好了,应粱栖也就不会深更半夜的不睡觉,靠着细数孟尧生房前的砖瓦过夜了。 让他放手太难了,倒不如先遂了孟尧生的意,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白天,于辰昏又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鸽。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魏党倾覆。 于辰昏随手把纸条揉成一团。 只是倾覆,那就是还没有覆。 “那也差不多该下台了。”系统道。 “可不,皇帝还等着他填充国库呢,那么大一笔银子,等到国库充盈后,估计魏宗广就该下狱了。”于辰昏似有些不安,手指反复揉搓着纸团。 “你说皇帝会不会再召我回去,他哪来的脸呢?” 系统晃晃数据,“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于辰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不仅不回去,我还要……” “还要什么?”听他说话声越来越小,系统赶紧追问。 “我想提前登出。” “什么!?”系统叫道。 “诶呦!”于辰昏捂住耳朵,才发现捂耳朵根本没用,“你是不是该回炉重造了你!” 系统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你,你说你要提前登出?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我不想干了。”于辰昏把纸条都要搓烂了,“我还有多少个世界才能回去?” “不知道啊,这得等总部给我发消息。”系统道,“你做任务做的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想做了呢?” “就是因为开心啊……”于辰昏唉声叹气道,“我这几天总是梦到他们……” “谁?” “他们!”于辰昏生气道。 也不知道这是冲自己发的脾气还是冲着那几个人发的脾气,总之于辰昏就是很生气! “梦就梦呗,你又见不着了。”系统一下子戳了于辰昏的心窝子,只见他立刻红了眼眶,把腿跟身子缩到一起。 “你说的容易。”于辰昏语气里然了哭腔,“这个世界我能忍住,可下一个世界呢,下下一个世界呢,我又不是来集邮,干嘛让我跟每个世界里的目标人物谈情说爱!上了床又不能过一辈子,不是我死就是我死,干什么啊!我造的什么孽啊!” “我本来就有心理问题,你们怎么还这么对我……我不做了还不行吗,我惹不起我躲着他们还不行吗!”于辰昏越说越委屈,总觉得之前世界里的那几个人还在某个地方想着他,念着他,看着他日日受折磨。 “别哭啊,你别哭啊你……”系统没见过于辰昏这样,“你说,你有什么要求你都说,我回总部给你报工伤,申请ji,ng神损失费。” “那你先去把还剩几个世界问一问。”于辰昏抽搭道,可怜巴巴的蹭眼泪。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系统的声音渐渐变小,显然是用了光速…… 于辰昏擦了把眼泪,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良相盗将8 永清王府 萧知鹤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自从那日在山林里拾到赵成山的玉穗子后,萧知鹤愈发的没了胃口。 他只见过大红或是鹅黄色的穗子,这墨色的穗子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他再一次摸过流苏,想来这东西已经跟了赵成山许多年了,玉佩被把玩的光滑透亮,可穗子却已经起了线。 这是谁送给他的呢?萧知鹤想。 那样一个大老粗肯定不会自己去买这种东西,这说不定啊是某家温婉的姑娘,趁着元宵灯节叫丫鬟塞给他的,又或许他有没有订过娃娃亲,是不是那家人给他留的定情信物? 萧知鹤抿了抿嘴,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才不会呢!才不会是姑娘送给他的,哪家姑娘会送墨穗子给自己的情郎呢? 萧知鹤一边瞎想乱猜,一边反过来否认自己,惹得自己平白伤心。 他枕边落了一封书信,皱皱巴巴的被人捏成一团,只有几点墨迹露在外面,上面写着“突厥”二字。 萧知鹤被这相思折腾的头晕眼花,转身把那纸团挥到地下,继续抱着那宝贝玉穗。 这些日子这枚玉穗子一直被他拿在手上,寸步不离,不为别的,只是上次两人把话说得那样重,那样绝,赵成山是不想收场了,而他却是煞费苦心的想再找个借口去见一见他的心上人。 睹物思人这个词还真是没说错,萧知鹤觉得自己现在看什么都像玉穗子,看谁都像赵成山。 来劝王爷吃饭的丫鬟见他神思恍惚,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许是这夜又下了雨,孟尧生向来身子差些,晚些便觉得身上又开始痒了起来,脱衣一看,果真是复起了红疹。 “我的免疫力有些低啊系统,给我搞点钙片来。”于辰昏边挠边道。 “钙片不管免疫力,你得吃维生素。”系统懒洋洋道。 “现在还有片片叫维生素了?什么类型的?”于辰昏发出疑惑的声音,转而惊喜道,“给我放几部解解馋呗!” “什么?”系统发出了更加疑惑的声音,然后用自己的小数据查了查才明白过来,“于辰昏你又对我耍流氓!我可是正经数据,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不会出现你想看的片片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好好……”于辰昏靠在床头,把温热的茶水直接倒在自己起红疹的地方。 没有应粱栖在这,他才懒得找纱布一点点的擦呢。 “不过呢,要是连部片片都没看过的话,你以后怎么和你家管事办事啊?”于辰昏关心道。 “我……我和管事还,还没有呢!还没有在一起呢……”系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差点模拟出了蚊子叫。 于辰昏嘴角抽搐,为系统的进度担忧。 “唉,多准备点总是好的,就算你不看你也不能耽误了我不是?”于辰昏我见犹怜般看着自己单薄的胸膛,吸了吸鼻子道:“我都这么多年没开荤了,自己倒无所谓,就是实在可惜了这幅身子……” “不行!”系统严肃拒绝,“小黄片这种东西早就被禁了好不好!” “不好,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 “可我要是被管事发现了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 “活啊!不仅活你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诱惑他一番,争取早日……” “我不!” “你不?你确定不?”于辰昏威胁道。 系统轻哼一声,满不在乎。 于辰昏勾起嘴角,衣摆再次被掀开,修长的手指慢慢向下移去,碰到了那根东西。 “嗯……”于辰昏压抑的低喘。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是个狼人!” “过……啊……奖……嗯……了……”于辰昏愈演愈烈。 “行了!”系统及时打住于辰昏,崩溃道:“我给你下去行吧!我冒着被封的危险给你下几部去行吧?” “行行行!”于辰昏高兴并羞涩道,“不用多,给我解解馋就行。” 系统默默哀叹,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宿主啊! 正当于辰昏默默舔着唇想自己该怎么处理下面那东西的时候,外面突然发出清脆的一声,像是兵器相碰的声音。 于辰昏一抖,哭唧唧的吭叽了一声。 差点被吓萎了啊…… “该!让你浪!”系统幸灾乐祸道。 门外肃杀之气渐浓,三波人立于院子中。 一方是身穿黑衣的杀手,以黑布遮面,另一方是也是身穿夜行衣的几人,脸上却带着面具,而站在孟尧生门前的人便是已开剑鞘的应粱栖。 三方面面相觑,显然是谁也没有料到现在这个局面。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5节 应粱栖不动声色的观察对面两拨人,黑布遮面的应是被人派来的杀手,刚刚院子里那一声响就是他们的暗器与应粱栖的剑鞘相撞之声。 几枚飞镖落在地上,末端沾着发绿的毒液,显然是要断了孟尧生的活路。 可应粱栖却不知另一波带着面具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带着面具的几人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次也是在杀手出手后才跳了出来,不过应粱栖的身手更快,在他们前面截下了暗器。 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应粱栖握紧剑柄,对着屋内的人道:“更亭,我没开门之前不要出来。” “好——”于辰昏扯着脖子应了一声,连忙七手八脚的穿衣服。 话音刚落,就见那群蒙面人纷纷掏出武器,有人用的是峨眉刺,有人用的是弯刀,不论是哪种都是适合近战的兵器。 应粱栖将剑拔了出来,房檐边一滴雨水从上滚落,在小水洼里发出清脆一响。 那群蒙面人脚尖点地,为首之人便举着短刀向应粱栖砍了过来。 应粱栖侧身躲过一击,剑刃泛着寒光回击,再次侧身迎面而上解决了那人。 一边的面具人见黑衣人要杀应粱栖与孟尧生,也纷纷提剑而上,帮着应粱栖去□□衣人。 来来去去几个回合,应粱栖几乎杀红了眼,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是死士,拼上全部性命也要从应粱栖与面具人之间撕出一个豁口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接近孟尧生的机会。 可应粱栖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一个人便挡了他们所有人的杀气。 他不知道那群也要保护孟尧生的面具人是谁派来的,但他却本能的排斥别人接近孟尧生。 一边的两个面具人举剑压制住一个黑衣,正要划破他的喉咙时,应粱栖从他后面冒出头,直接将剑刺入那黑衣人的胸口。 面具人与他相顾无言,应粱栖狠狠挖了他们俩一眼,转身又混入了战斗。 接下来,面具人的刀刃上几乎就没沾到血…… 应粱栖一人便解决了剩下的残兵败将。有些面具人本来都把剑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了,正要动手就被不知从哪闪出来的应粱栖抢了人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论功行赏呢。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应粱栖将沾着汗水的发丝向后捋了一把,往下滴着血的剑还像没杀够似的泛着寒光。 “你们回去告诉皇上,孟尧生已经辞官,就不劳他费心了。”应粱栖冷声道。 之前应粱栖还在想这两拨人到底什么来头,那黑衣人定是孟尧生的仇家,而这暗中保护孟尧生的人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他住在孟府多年,从来不知道这群人,显然他们也是今日刚到的。 应粱栖前思后想,这群人也只有可能是从京城来的。 为首的面具人听了他的话后面色稍有不善,却依旧恭敬,“孟大人虽已辞官,但皇上仍然挂念,这是皇恩,不得不受。” “皇恩也有受不起的时候,再说了,这么多刺客来杀孟尧生,你们若是真的有用,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院子里,你们的刀刃上又怎么会没有丝毫血迹。” 那还不是你抢了我们的人头吗!? 面具人捏紧了剑柄,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应粱栖微微出步,杀气渐浓,只等着面具人一出手,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把尸体运回给京城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 门被应声打开,于辰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点也不像刚刚差点吓萎了的样。 应粱栖回头一见他,立刻收敛了满身戾气,抿了抿嘴,竟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就差张嘴叫两声再摇摇尾巴了。 于辰昏微微叹气,刚想说什么,对面的面具人就冲着他抱拳行礼,道:“孟大人,属下奉皇上之命保护大人安全。” “切。”应粱栖轻蔑一声,“屁都没杀一个,废物。” “应公子不要欺人太甚!”面具人乃是皇家死士,直属皇帝统率,常人轻易不会见到他们,若是见了,哪个不是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今天还真遇见一个不要命的。 听了他的话,应粱栖没急着反驳,反而又冲于辰昏摇了摇尾巴。 “几位别急,粱栖之前说的也是我的意思,我已辞官多年,闲散一个,皇上实在不该在我身上浪费诸位的时间,烦请回去替我谢过皇恩。” 于辰昏终究还是护短的,他站在应粱栖身前,语气不急不缓,摆明了一副不领情且护犊子的样子。 应粱栖的话他们可以当放屁,可孟尧生亲口所言却是要如实禀告的。面具人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别急着走啊,把尸体都带上,诶呦,这杀不了人的皇帝派你们来遛弯吗,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别白来一趟啊。”应粱栖接近九尺的身高躲在孟尧生后面,y阳怪气。 孟尧生也没想到应粱栖如此出言不逊,掩饰般咳了咳,回头瞪着他。 应粱栖不以为意,继续向他摇尾巴! 面具人捏了捏拳头。 “大哥?” 为首之人咬了咬牙,想起临行之前皇帝的嘱咐。 “搬!” 院子里终于又安静下来,应粱栖继续摇着尾巴,还得寸进尺的把头放在了于辰昏的肩膀上。 “刚刚那些人都是我解决的!” 于辰昏冷着脸挑了挑眉。 “我一个人单挑了他们一群!” 于辰昏把肩膀撤了出来,转身给他留了个背影。 “要不是你拦着,我能把刚才那帮戴面具的也打趴下!” 于辰昏冷静关门。 “我……我刚刚扭到胳膊了!” 应粱栖最后一声大喊,终于喊进了于辰昏的心窝子。 于辰昏站在门口,认命的叹了口气,又把本来就没合上的门打了开,将迈着欢快的小步伐的应粱栖放了进来。 “哪扭到了?” 他明知应粱栖是在卖可怜,却还是忍不住问。 “就……就有点扭到了,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应粱栖糊弄道。 于辰昏点了点头,问道:“刚刚那群黑衣人是谁?” “不知道,杀完我就后悔了,应该留一个问问底细才对。”一谈正事,应粱栖又恢复了几分正经,“不过估计留不下来,都是死士。” “嗯,不用在意。”于辰昏道。 “怎么能不在意,若不是今天我恰好留在这里,那岂不是会被那群人得逞?” 于辰昏斜眼看了看他,反问道:“你有几天是不在我这里的?” 应粱栖被噎住了话,手在桌子上胡乱的划着,“那你是知道那群人是谁派来的了?会不会是之前山林中的那群人?” “不是。”于辰昏也不瞒他,“是朝中的魏宗广。” “是他……”应粱栖拧紧了眉头,“那还真是y魂不散。” “嗯,不过等那群暗卫回了京城的时候,估计魏宗广就在大牢里待着了,不值一提。”于辰昏解释道。 “皇帝是终于忍不住了,要动手收拾他了?那当初他遣你离京的时候……” “好了”于辰昏被他念得脑袋疼,伸手在他的狗头,哦不,是头发上摸了一把,就当安慰。 “当初离京也有一半是我自己的原因,你怎么比我还愤愤不平,平时教你的那些不急不躁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吗?” “没有,我压根就没听进去。”应粱栖随口道。 “嗯?” 应粱栖顿了顿,还是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要不是皇帝你也不会和魏宗广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他如今竟然还派了死士要取你性命,皇帝这时候出来做好人,无非就是想再把你弄进宫里继续为他c,ao心天下事,这算盘打的太响。” “可为官入仕毕竟是我的选择,同在朝堂之上,难免相看生厌,怨不得别人。”于辰昏被折腾了一宿,身子有些受不住,刚消腾下去的红疹又有复起之势,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犯迷糊。 见他又在抓着手臂,应粱栖有些担心,“是不是又起红疹了,什么时候起的?” 于辰昏点点头,“晚上,本来都好了……” 应粱栖立刻怒骂道:“魏宗广那个狗东西!” 于辰昏,“……” 又来…… “赶紧回去躺着,我去烧点茶水。”应粱栖道。 水壶下,点燃的火苗在院子里驱散了一点寒意,夜晚的大风也将这里的血腥气吹散殆尽,应粱栖把壶架上,呼着手心回了房间。 于辰昏躺在床上盯着房梁,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把手臂抓出了红印。 应粱栖把他的手挪开,用手指尖轻扎着皮肤,用刺痛压着痒意。 “若不是你肯定那群黑衣人是魏宗广的人,我倒以为他们是山林里那群人派来的刺客了。” “你是说那些藏兵?”于辰昏问。 “那么多藏兵,若不是要谋逆造反……总不会是派去突厥打仗的吧。” 于辰昏轻笑一声,“自然不是派去突厥的,只是那么多的人究竟从哪召集的呢,再说了养兵极其费钱,看那处的布置也不是最近才有的,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谁又能养得起呢?” “钱老板……”应粱栖若有所思,想到一个人来,随即又否认,“不对啊,他卖盐的钱不都上缴国库了吗?那还有谁既有兵甲又有银子呢?” “钱老板?” 应粱栖这么一说,顿时给于辰昏提了个醒,卖盐的德州不止钱老板一家,之前老管家说过,德州还有个皇亲国戚的手里也有盐引,只是不在德州卖盐罢了。 而这附近的皇亲国戚…… 难不成是永清王。 茶水烧的滚烫又被晾成温热,应粱栖用纱布给于辰昏擦身,于辰昏本来还要说些什么,谁知闭目养神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应粱栖做起伺候人的事来无微不至,于辰昏在梦里呓语几声,翻个身睡得更熟了些。 应粱栖把纱布扔在水盆里,今夜到此就算过去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把茶水倒掉后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这里,他没敢坐在床边,左思右想一番,最后坐在了脚塌上。 他歪了歪头,小心翼翼的把脑袋蹭在床边,与于辰昏的手近在咫尺。 他没动地方,只是又把头往那边靠了靠,终是不够长,没有碰到于辰昏,只有几缕发丝散在他手边。 若是于辰昏还醒着,定要跟系统感叹一句,自己养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像大型犬了。 应粱栖就这样歪着脖子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眯了半个时辰,他缓过神来搓了搓脸,抱着自己的剑靠在一旁的座椅上。 刚才那一觉缓解了不少困意,此时正ji,ng神着,外面天也蒙蒙亮了,再过半个时辰自己就该去院子里练武了。 玄铁的冰冷在不断敲打着他,他原本以为孟更亭身边只有他一人的,他可以做他的学生,听他教诲,但他更想做可以陪着孟更亭一辈子的人,名正言顺的照顾他一辈子。 不过今晚的那几个面具人提醒他,皇帝还在念着孟更亭,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的更亭就要回京继续做他的殿阁大学士去了。 孟更亭要是回了京,那他怎么办呢,与他同朝为官吗?到时候怎么与他算关系,论辈分? 到时自己还要同他一起听那皇帝调配,万一皇帝看他不顺眼,把他扔到关外怎么办?孟更亭会给自己求情吗?会舍不得与他分开吗? 应粱栖心里太多思虑顾忌,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念这书,再求一求更亭留下来,带着人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过一辈子。 隔日 赵成山听闻昨日孟府遭袭,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我给你派点兵过来吧。”赵成山道。 “不要!”应粱栖不等于辰昏说话就替他拒绝了,他现在巴不得于辰昏与皇帝彻底断绝关系,赵成山要是派了官府的人来,传到了京城可怎么办,皇帝还不得立刻把那几个面具人再调回来。 于辰昏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用了,那是官府的人,不好动的,我今日让管家去镖局看了看,听说那里也能雇守卫。” “让他们在外面就好了,不用进院子。”应粱栖趁机道,“我留下来守着你,绝不让任何人近你的身。” “包括你?”于辰昏打趣道。 “当然不了!”应粱栖越说越没底气,“我得护着你,只有我能接近……” 于辰昏轻笑一声,把人推到一边。 这时老管家在外敲门,说是永清王府的人前来找赵大人有要事相商。 于辰昏和应粱栖的目光顿时都落在赵成山身上。 赵成山一听是永清王府的人,立刻乱了神。 “找我?” 老管家道:“是啊,说是急事,想见您一面呢。” 应粱栖一脸诧异,问道:“你什么时候与永清王有联系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成山摸了摸头,一言难尽的样子,终是放心不下萧知鹤,道:“那,那我去看看。” 于辰昏道:“好,今晚就不留你的饭了。” 赵成山点点头,急匆匆的往外走。 来人是从小照顾小王爷的王府管家,其实说是管家也不是,平日里不怎么管王府中的琐事,倒是一直帮着萧知鹤看着王府的账本,是萧知鹤的心腹。 按理说王府管家不会亲自来找他一个都尉,如今来了,倒让赵成山心里打鼓,莫不是萧知鹤真出了事…… 管家就等在孟府门外,一见赵成山二话不说立刻弓了身子拜了一拜。 赵成山心里“咯噔”一声,几步上前忙道:“知……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面色难看,道:“赵大人啊,您可把我们小王爷给害惨了啊!” 赵成山低了低头,撇看眼睛不去看人却难掩焦虑之色,“他怎么了?” 管家道:“那日从您家回来,小王爷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前几日更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好久都没出屋了,不仅不出屋,连饭都不吃几口,你说这叫人着不着急!” “你们怎么不劝着点!”赵成山急了起来。 “诶呦,能不劝吗!可我们劝不动啊!”管家长吁短叹道:“昨天婢女又去劝他,这一撩开床帐,小王爷那脸都烧红了,烧到今天也不见好,饭喂不进去,药也喝不下去,嘴里一直嘟囔着您的名字,您说说,心不心疼?” 赵成山握紧了拳头,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去了王府,势必又要与萧知鹤藕断丝连,再想与他分开,萧知鹤受不了,他赵成山又如何能再次忍受那锥心刺骨般的苦楚呢? 可若是不去……赵成山又怎么舍得? 管家知道他也是为了小王爷好,可眼下小王爷病的奄奄一息,大夫说要是再退不下烧来,神智怕是要烧坏了,管家也是无奈之举才来找的赵成山。 “赵大人,您与小王爷的情谊自然不用旁人说,眼下小王爷需要您,就算是朋友您是不是也发发善心……小王爷对您如此情深义重,赵大人可莫要辜负了他啊。” 赵成山听了管家的话,心里一怔。差点捏碎了铁拳,才下了决定。 “走吧,我跟你去王府。” ☆、良相盗将9 萧知鹤快要被烧迷糊了,或者说都已经被烧熟了。 那次上山就是因为他与赵成山吵了一架后心情不好,所以想在山上躲两天,可偏偏赵成山y差阳错的跟着他不放,一见那玉穗子萧知鹤难受得更厉害了。 从山上下来后萧知鹤就开始茶饭不思了,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母妃早逝,他在宫中便是如履薄冰,一边小心翼翼讨好着父皇,又一遍装傻充愣的不敢结党,如此才保住自己一条性命,皇帝怜他,在死之前给了他封号,还给他划了块地。 当今皇上刚刚登基就把之前与他夺嫡的几位皇子或流放,或困于家中,还怕落个手足相残的名声,连忙赏了萧知鹤不少金银珠宝,带着一从府兵丫鬟,从京城浩浩荡荡的到了封地。 萧知鹤从小便临深履薄,步步为营,不求大富大贵,只想保住性命,就算在皇帝面前装的低眉顺眼,如今到了自己的封地,自然也有他的打算与提防。 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赵成山的手上,原因无他,只是赵成山心中确实有他,他见过赵成山的眼睛,一眼就让自己沉溺。 萧知鹤浑浑沌沌的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一转眼他见到了母妃,还未来得及抱一抱她,他的母妃就成了冰冷的棺椁,还未等他伤心,一转眼他又见到了父皇,吓得他连忙收敛了情绪,只怕惹得父皇不快,皇兄在一旁数落他不思进取,他立刻扯了笑容道自己天资愚钝,比不得皇兄。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倒让他安心,萧知鹤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他松了口气跪倒在地上,脸上的疲惫尽显,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歇歇…… 萧知鹤累得很,也顾不得地面冰凉就想赶紧躺下去。 他松了松手臂任自己倒下,却意外没有碰到坚硬的地面——有人接住了他,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哄着什么。 萧知鹤微微侧首,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他看见了赵成山,听见了赵成山的声音,萧知鹤安心落意。 他竟不知赵成山那样低沉浑厚的声音竟然也能这般温柔,他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一片衣角,半是埋怨道:“大混蛋,我居然梦到你了。” 赵成山无奈一笑,又把人抱了紧了些,温声道:“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在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如今病了,折腾的是谁啊?”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害得我吃不下睡不着,如今还病了。”萧知鹤带着鼻音软糯的声音把赵成山听得一颤,既心疼又自责。 “我好想你……”萧知鹤反抱住赵成山,眼泪不一会儿就打shi了他的胸口。 “我也是,我也想你。”赵成山在他头发上落下一吻,亲昵的蹭着他。 不过他不能一直和萧知鹤这么抱着,他把人轻轻往外带了带,还没开口萧知鹤就哭出了声。 “你要走了吗……我都病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梦里也不成吗?成山,我……” “不走不走,小祖宗啊,我没想走。”赵成山赶忙把人重新搂在怀里,哄道:“我是想给你端饭去了。” 外室的婢女听见声音,忙把菜粥端了过去,又退到房外。 萧知鹤病的厉害,好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先喝些汤汤水水的再往下喝药。 “我不想吃……”萧知鹤躲在赵成山怀里不出来。 “知鹤听话,我喂你好不好?”赵成山把人捞到自己肩膀上。 “不要!”萧知鹤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说什么就是不吃饭。 赵成山狠不下心凶他,任他在怀里乱动,可萧知鹤身子虚弱,躲了几下就累的不想动了。 “知鹤听话,我喂你吃几口,你这一病我心疼死了。” “真的?”萧知鹤红着眼睛道。 “当然是真的,吃几口,好不好?”赵成山吹凉了粥,把勺子伸到他嘴边。 萧知鹤委屈巴巴的张开嘴,小口小口的咽了下去。 “还是梦里的你好。”萧知鹤又吃了一勺。 赵成山轻笑,“那梦外的我不好?” “不好!”萧知鹤咽的更用力了些,生气道,“梦外的赵成山就是个王八蛋!大骗子!还不要我,也不哄我,我病了他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来看我的……” 赵成山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成了这样的人,轻扯了扯他的脸蛋。 小没良心的,哪有什么梦里梦外,不就他这么一个赵成山吗。 “梦外的是王八蛋,那知鹤梦里的是谁啊?”赵成山问。 “是……是我相公……”萧知鹤有些羞赧,小声道。 赵成山满意的笑笑,低头在怀里人的嘴上亲了一口。 “你还走吗?”萧知鹤病的迷糊,胡乱说着话。 “不走,相公一直在这陪你。”赵成山道。 “那就好……”萧知鹤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困了还是怎的。 赵成山见他眼睛一直这样,怕是生病带着眼睛一起出了问题,连忙把粥放下,有些担心,“知鹤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啊。”萧知鹤道,然后又傻笑了几声,“我是怕我一睁眼你就走了,可我不睁眼又看不到你……” 赵成山听了他的话,顿时怔了怔,良久才叹了口气,把人放在怀里揉了揉,“真是我的小祖宗啊……” 好不容易把粥和药都喂了进去,萧知鹤犯了困,在赵成山再三保证他一睁眼还能见着自己并且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睡觉后,萧知鹤一歪头,立刻睡着了。 赵成山用被子把两人盖的严严实实,然后又脱了自己的外衣搂着他,想让萧知鹤多发汗,好得快些。 他把被子铺平,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赵成山一看,竟然是自己那天在山林里掉了的玉穗子。 赵成山拿起玉穗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确实是自己的那枚,只是……他看了看熟睡的萧知鹤。 这玉穗子怎么会在他这? 赵成山百思不解,将玉穗子塞在枕头底下。 还是等知鹤病好了再说吧。 这一觉萧知鹤睡得异常满足,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了也不知天昏地暗,又被喂了碗粥,带着喝了两碗药汁,就再次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孟府 近来从京城飞来的鸽子多了几只,应粱栖在院子里擦剑时听见鸽子飞动的声音,他随手往地上擦了把谷子,回了房间。 于辰昏打开纸条,上面说命他采诗的折子已经从京城发出来了,不日就会到达德州。 看来内忧外患是解决的差不多了,虽然这次没有魏宗广的消息,但皇帝既然还有ji,ng力忙着采诗,那朝堂上自然太平。 水患已经解决,突厥那边的仗却没打完,估计是定了要让公主和亲,就算兰妃再怎么哭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帝王家的薄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采诗这件事,于辰昏是一定不能接旨的。 一方面他是顾忌着山林里的私军,他还想好好查查那些兵甲究竟是谁在养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 他不想再参和朝堂上的事情了,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应粱栖考取功名,保国安民,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系统打着哈欠动了动小数据,于辰昏的眼前就出现了他几天前心心念念的小黄片。 于辰昏被吓了一跳,“拿走拿走,光天化日的。” “你这个人!我这可是拼了半条数据才拿到的好吗,差点就被别人发现了……”系统道。 “那你先去看看?免得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于辰昏道。 “我才不呢。”系统道。 “不就不。”于辰昏拿起纸笔,想给安清梓写封回信,提起笔却没有落下去。 “怎么了?”系统问他。 于辰昏长吁一口气,满面愁容,“我怕皇帝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 “我得想个办法,断了我再入朝为官的路。”于辰昏道。 门被应声叩响。 “更亭。”应粱栖在外叫道。 “什么事?”于辰昏问。 “永清王来访。”应粱栖道。 于辰昏把桌上的纸张收好,起身开门。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道:“请王爷进来。” 萧知鹤头戴翡翠玉冠,一身蓝白锦袍上有乱针绣出的四爪蟒,玄色的狐裘披风衬得人更加ji,ng秀。 “王爷。”于辰昏双手一拜向他行礼,却被人扶了起来。 “孟先生不必拘泥这些虚礼。”萧知鹤看起来气色不错,这些天被赵成山养的还胖了两斤。 “王爷请坐。”于辰昏将人请到上座,又唤来了小厮上了两杯清茶,“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要事。” “孟先生是聪明人,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 “王爷请讲。” “那日从山林里出来,孟先生与应公子没受伤吧。”萧知鹤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嘴。 “不要紧的小伤,不值一提。”孟尧生谈谈一笑。 “那就好,不然本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萧知鹤道。 “如此,还要多谢那日王爷不杀之恩。” “先生严重了,今日来知鹤是有要事相求的。”萧知鹤换了自称,神色凝重起来。 “王爷说说看,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于辰昏心里了然,他没想到萧知鹤会对他坦诚,却没想到会坦诚的这样快,他又有事相求,什么事是他永清王解决不了要他一介平民帮的呢? “您知道我与赵成山……”萧知鹤抿了抿嘴,停顿了片刻。 “知道,王爷与赵都尉两情相悦,孟某恭喜。”于辰昏道。 “多谢大人,不过大人怕是恭喜的太早了些。”萧知鹤道。 于辰昏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大人可知边疆战事?突厥今年来势汹汹,皇帝已经打算将兰妃的公主送去那里和亲了。” “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于辰昏没有瞒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那先生可知……”萧知鹤垂下眸子,“可知皇上不仅要送去一位公主,还打算再送去一位质子。” “什么?”于辰昏讶异道,转而回过神来,道:“你是说皇帝准备把你送到突厥做质子?” “是。”萧知鹤平静道。 “消息可准?”于辰昏问,他与京城的联系全靠信鸽,可这几年来安清梓给他的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这件事情他也从未听说。 “如果不准,我也就不会在山中折腾那么久,养那些兵甲了。”萧知鹤道,“大人是不是从未听说过?不仅是您,此事除了皇帝和我,怕是只有宫中皇帝身边人知道了,那人曾是我母妃宫中的奴才,所以才会提前告诉我,想让我逃走……” “可要逃走谈何容易,皇帝自己也觉得送质子去突厥有损颜面,可多年来重文轻武,朝中早无大将,若不是他与突厥来使秘密详谈,边境十城怕是一个也剩不了。” 于辰昏不想这事如此棘手,可赵成山与应粱栖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他日后离开,还指望着赵成山能帮他稳着些应粱栖。 “那王爷养的兵甲不是要谋反,是要逃走?”于辰昏问。 “带着那么多人如何能逃,他们只是有备无患,而我是想设一个局。” “什么局?” “设一个永清王假死的局。”萧知鹤道,“送质子这件事皇帝不会闹得满朝皆知,可能会在公主出嫁后秘密派人来将我绑走,所以我想过几日让永清王府起场大火,永清王葬身火海,赵都尉舍命救主。” “那王爷需要我做什么?”于辰昏问。 “我怕到时候皇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彻查此事,我想让大人帮我做个证,一起瞒过皇上派来的人。” “这事倒是不难,可……难道我说他们就会信?”于辰昏反问。 “您曾是当朝右相,他们不会不信你的。”萧知鹤急道。 “可以后呢,您和赵都尉就打算这么跑了?以后的事情可有考虑?”于辰昏问。 “不知道。”萧知鹤叹了口气,“成山……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没敢告诉他,也怕他不想跟我走,毕竟这一走,这辈子就只能隐姓埋名了。” 站在门外端着酥酪的赵成山面色愈发难看,应粱栖坐在院子里也不知他舅舅听见了什么,已经在那站了小半个时辰,酥酪都凉透了。 萧知鹤午饭吃的少,赵成山念着他怕他饿,向管家一问这才知道他来了孟府,他也没有细想,端着酥酪刚想敲门,就听见他说的两个字——质子。 皇帝居然要萧知鹤去突厥做弘国的质子! 萧知鹤可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了,去突厥这般苦的事情,萧知鹤怎能受得了。 赵成山气昏了头,刚想发作又被自己忍了下来。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赵成山失魂落魄的将酥酪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心急如焚。 他盯着自己手心因为常年握着兵器而留下的手茧,拧紧了眉头。 或许……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书房里 于辰昏与萧知鹤又说了不少事情,两人谈到天微微暗了下来才告别。 于辰昏让萧知鹤不要轻举妄动,这事毕竟是欺君,做了就一定不能被人发现,他答应萧知鹤,这几天会好好筹谋这件事,过几天两人再谈,非要天衣无缝才可。 于辰昏和萧知鹤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静坐的两人,赵成山扯了扯嘴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萧知鹤也是如此,跟着赵成山回了王府。 “你呢,你坐在院子里吹什么冷风?”于辰昏问。 应粱栖笑了笑,看着于辰昏给自己留的房门,几步进了那温暖的屋子。 “去剥点核桃。”于辰昏倒在床上,无比熟练道。 应粱栖本还想沾个床边,眼下也只好坐到桌边。 一手捏碎两只核桃,特别用力! 他把完整的核桃仁挑出来,再用几乎没有的指甲把上面的核衣拨下。一个个白色的核桃仁被放在小瓷碟里,饱满ji,ng致。 于辰昏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给他温习功课,冷不丁嘴里被塞了个核桃,闭着眼就嚼着咽了。 核桃不多,于辰昏吃完后起身准备洗漱,殊不知应粱栖早已把温水都准备好了。 他满脸慈爱的看着应粱栖,真想亲亲他的大宝贝。 应粱栖借机要跟他一起睡,于辰昏温柔的笑笑,然后把人撵了出去。 明明在孟府给他留的房间就在自己旁边,还腻歪什么!? 晚上,屋子里的火炉彻夜不息,于辰昏暖和得很,闭着眼睛滚了一圈,没摸到绒毯,反而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嗯? 于辰昏睡得正迷糊,不想睁开眼睛便用头发蹭了蹭那人。 那人低沉压抑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居然还感受到有一只手在自己后背轻拍着,像是在哄他入睡般安抚着他。 这绝不可能是应粱栖,于辰昏想。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只敢半夜坐在自己床边看着他,还要事先找好一万个借口以防他起来。 再怂点的时候,只会坐在自己的脚塌边,头一歪,能不能碰到他的手完全听天由命。 那这是谁? ☆、良相盗将10 于辰昏皱了皱眉,还未睁开眼睛便听见那人低低唤他。 “更现……” 余更现!? 于辰昏瞬间ji,ng神了,猛地睁开眼,抬头一看,那人竟是关屏山。 这一眼,恍若隔世。 屋里漆黑一片,但此时于辰昏的视线却意外的清晰。 他微张着嘴向上看去,那人确实是关屏山。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6节 “屏山……你,你怎么来了?”于辰昏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手在快要碰上关屏山的脸时,又被关屏山一把截住。 “怎么了……”于辰昏问。 “更现,我好想你。”关屏山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于辰昏慌了神,连忙道:“我也想你,特别想!” 关屏山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不,你不想的,你早把我忘了。” “没有!”于辰昏喊了出来,双手拉扯着关屏山的衣服,“我没有,没忘了你,我一直都记得!” “是吗?”关屏山不信,苦笑了两声。 于辰昏碰着他衣服的手一顿,撇开眼睛,觉得脑袋混乱无比。 他忘了关屏山吗?没有啊……可关屏山的面容为什么模糊了起来,他是什么样子来着……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凌厉还是笑起来时弯的温柔,那曾经抱着自己度过无数个水鬼梦境的双手是什么样子,什么温度,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于辰昏咬紧了牙,双手颤抖的厉害,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他身边的人竟变了个样子。 是邵万江。 邵万江面色痛苦,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于辰昏焦急的看了看他,才发现邵万江的胸口上正在缓缓流血。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不是让你出去了吗……”于辰昏慌张的用手堵着他胸口上被子弹贯穿出的伤,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于辰昏急的哭了出来,邵万江却抹掉他的眼泪。 “把我一个人扔出去,还不让我记得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于辰昏摇头,哭的厉害,“我没有扔下你,没有……” 邵万江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再分开时,那人又变成了法夏。 于辰昏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的人,他抬手摸了摸法夏的脸,想确认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哥哥,我是法夏啊。”法夏声音温柔,像是抚慰着受惊的小动物。 “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于辰昏不解道。 “我来看看你,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法夏的表情有些受伤,“怎么,哥哥不欢迎我吗?” “不是!”于辰昏急道。 法夏笑了两声,眼睫闪着光亮——吸血鬼的眼眸总是这样。 “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我,当时在血族也是故意说那些话引我犯下那些错事的,跟别的世界比起来,哥哥怕是最不愿意见到我吧。”法夏轻声道。 “别担心,我这次就是来看一眼你的,不会把你怎么样……” “没有。”于辰昏打断他,“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不愿意见到你……” 于辰昏接近崩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见到他们,可他们对他的爱,埋怨,误解,自己除了否认之外,根本给不了他们多余的解释。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愿意。 他无法和他们在一起,无法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就连“再见”也说的这样仓促。 “那是因为任务,我有……有任务,所以才骗了你,我是想……是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于辰昏再也受不住,把头埋在法夏怀里崩溃大哭。 他是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反而接受了系统的邀请,穿梭在各个世界,遇见他们。 遇见了,在一起了,却不能善终。 不该是这样的,他骗了他们。 太不应该了…… 于辰昏哭了许久,像是把脑袋里的水也哭了出去似的,他在抬头之前就道了声,“段承栩。” 果不其然,他抱着的人轻声道:“是我。” “还以为你真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傻子,没想到被骗的居然是我。”段承栩故作轻松。 “你要是想让我不搅得武林腥风血雨就直接跟我说啊,你说想和我归隐山林不就好了,我还能不乐意?做什么自己一个人扛着,白遭了那么多罪……” “心疼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于辰昏不停的道歉。 段承栩见不得他这样,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别伤心,我不怪你。” 于辰昏摇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严辛冬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哭的比于辰昏还厉害。 他本就ji,ng神有所缺失,虽然在后续治疗中几乎恢复到正常水平,可一见到于辰昏立刻就犯了病。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就不应该把你放出来!”严辛冬气急败坏,可哭红了的双眼却让他一点也没有架势,像只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大狼狗,拼命抱住于辰昏。 “对不起……辛冬,你……你别哭了。”于辰昏见他哭的厉害,自己一时间忘了伤心,只顾着安慰他。 “我就哭!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我把你放出来,还骗我说要和我好一辈子!”严辛冬用拳头砸着床,再怎么伤心生气也不敢对于辰昏犯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唔!” 于辰昏的唇被严辛冬用嘴狠狠的堵住,两人身子贴得不留一丝缝隙,严辛冬更是想要把他拆穿入腹般亲的猛烈。 久违的情愫从于辰昏身体里苏醒,他的手贴在那人的胸膛上抚摸,灼热的温度在他手心里缓缓流淌。 两人的衣服眼看着就要脱干净了,那人压着他向后倒去,可于辰昏坐在床边,这样一倒,两人就摔倒了地下。 于辰昏后脑勺着地,“咚”的一声摔得清醒。 “啊——”于辰昏猛地坐了起来,衣服被冷汗打shi,头发也凌乱不堪。 眼前依旧漆黑一片,却没有别人,没有炙热的温度,没有温柔的声音,他摸了摸脸,也没有一滴眼泪。 怎么会这样? “系统,系统!”于辰昏叫道。 话音刚落,床头的蜡烛就被凭空点燃,一束微弱的火光缓解了于辰昏些许的不安。 “在呢在呢,怎么了,做噩梦了吧?”系统正和其他系统一起比数据,听见自家宿主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这是你的府邸,你的房间,应粱栖在隔壁,我在你心里……哦不!我在你脑袋里,别害怕!”系统近日为了勾搭主事学情话学多了,张嘴就来。 于辰昏没说话,一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缓解着心脏跳动的频率。 那一点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一目了然,除了于辰昏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太荒唐,太荒谬了,刚才的梦境太过清晰真实,于辰昏到现在也缓不过神来。 他用手抵着自己的脑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如翻倒了五味杂瓶,不是滋味。 外面大风呼啸的声音凄厉,于辰昏突然被冻得抖了两下,看着地面上自己影子,怎么也清明不起来。 他随手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刚从床上起来脚下就是一软,跪倒在一边。 胸口一阵刺痛,他面容灰败,ji,ng神也有些恍惚,手死死地抵着胸口一阵咳嗽,竟呕出一口血来。 “唔……”于辰昏痛苦的窝在地上,扶着床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格外分明,泛着白印。 “于辰昏,于辰昏!”系统着急的唤着他,可除了心跳过快之外,他这里显示的宿主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 于辰昏用地撑着床边给自己翻了个面,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一口血吐出去,除了过程有些难受,现在感觉倒也还好。 “我没事……没事了……”于辰昏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踉跄着几步打开了门。 一夜风雪悄然而至。 他用脚尖轻点了点雪面,冰凉的触感渗进皮肤,让于辰昏清醒了不少。 外面的月色与雪色交相辉映,把周围显得更亮了些。风雪已停,可大雪的痕迹却映在这天地之间的每一处。 就像那几个人在于辰昏的世界里一样,都是挥之不去的记忆光景。 朔风凛冽,梅花破冬,残雪压着枝芽,压低了冬日里那寂寞的一缕颜色。 于辰昏又将门合上,屋子里的气息已被换过一回,再没有那几人的温度。 他用帕子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随手丢进小炉子里烧干净。 他上了床,蜷着身体躺下,重新把被窝捂热。 另一边的永清王府,同样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赵成山实在没有想到当今皇上会这么狠心,竟然要把他唯一的弟弟送去突厥做质子。 眼下弘国不是没钱,打不起仗,而是无人领兵,皇帝不肯重视武事,居然还一味的退让,作践别人。 赵成山看着自己怀中的小王爷,矜贵又乖巧,他怎么忍心舍得让人远赴边疆,寄人篱下?那样的苦,他怎么吃得下? 萧知鹤在他怀里拱了拱,睡得安稳,小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赵成山喜欢得紧,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将人塞进去护一辈子。 皇帝不仁,他也改变不了皇帝的想法,唯有从别的地方下手,此事才会有转机。 边疆大将死伤无计,无人领兵,兵部下令招兵买马,自己曾经的同僚在离德州最近的一处招兵府衙任职,他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有名额。 他把人轻放在一边,再将被子塞严实,自己轻声下地穿好衣服,拿起重剑,舍不得的在萧知鹤的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赵成山牵了匹快马,飞身一跃,将身形隐没在茫茫大雪之中。 第二日早起,于辰昏一开门就见了个门神——雪做的门神,上面还有黑豆点缀的眼睛和嘴。 “更亭,下雪了!”应粱栖从一旁伸出头开心道。 于辰昏很久没见着他这样开心了,也跟着笑笑,双手也不嫌冷,捧起一把干净的雪,放在手里捏成了团。 “更亭,你也要做雪人啊?”应粱栖毫无防备的走了过来,“我俩一起做好不好?” 于辰昏看了看他,点点头,可应粱栖越看越觉得他眼睛里带着一抹狡黠。 不出所料,于辰昏一扬手,那雪团就进了应粱栖的脖子。 “啊!更亭,更亭你……跟谁学的!” 应粱栖一下子跳了起来,躲到院子里抖雪,样子滑稽极了。 于辰昏身子不好,应粱栖不会还手,他便得了便宜追着人打。 应粱栖见他玩的开心,自然不会在意其他。 于辰昏玩累了便回了屋子坐在软塌上歇着,朝着应粱栖招手。 应粱栖坐在他身边,于辰昏给他拍掉身上的雪。 “去换件衣服吧,省的着凉了。”于辰昏道。 应粱栖点点头,说着就脱下了外衫。 “谁让你在这脱了,小兔崽子!”于辰昏那起他的外衫做鞭子,打了过去。 “就外衫shi了一点,你屋子里比我屋子暖和,我在这晾晾衣服怎么了?”应粱栖无辜道。 “就不应该心疼你!”于辰昏隔空点了点他,任他怎么撩拨也不动心。 应粱栖泄了气,在他身边道:“更亭,我们去堆雪人吧。” “那不都有一个了吗,真想做对儿门神啊。”于辰昏不为所动。 “你再陪我堆一个,一个雪人多寂寞啊,双数才好。”应粱栖继续劝道。 于辰昏被他念叨的没法,只能点了头,不过他实在是懒得上手,只会在一旁指点江山。 “做大了吧,左边不圆,你再修修。” “哎,你到底会不会做啊,右边扁了,扁了!” “你看你,手是后配的吧,那多出来一块,赶紧修下去!” 应粱栖被他指使的手忙脚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堆雪人了。 但他侧头一看旁边的那个“门神”,自己被于辰昏说的竟也开始恍惚起来。 这……是他今早起来堆的吧!? 不过他一看正捧着热茶的于辰昏,便觉得自己乐在其中。 “你怎么拿红豆来做眼睛啊,血淋淋的多吓人!”于辰昏道。 “没有黑豆了,厨房里就剩了那么几颗,做不了什么菜,不然那扣门的厨子才不会给我呢。”应粱栖也觉得红豆点上去不吉利,“那我再去厨房里找找别的东西。” “去吧去吧,随便找点什么就行。”于辰昏道。 他伸了伸胳膊,看着那两个雪人颇为满意。 果真是自己教导的好!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 于辰昏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信鸽了,也不知京城那里怎么样了。 “魏宗广被下狱了。”系统道。 于辰昏听了轻哼一声,有些凄凉落魄的感慨。 “感同身受?”系统问。 “当然不了。”于辰昏看着打着旋儿的茶叶,“魏宗广鱼r_ou_百姓,是j,i,an臣,而我赤心一片,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不过最后结局没什么两样罢了。” “那皇帝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你回去了你俩的结局不就不一样了吗?”系统问。 “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继续给他卖命,开什么玩笑……”于辰昏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才最不招人待见。” “所以你要怎么抗旨才不会被治罪呢……”系统为他担心。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办法。”于辰昏道。 应粱栖没找到黑豆,只好拿了些花豆子来充数。 管他是什么豆子呢,点上就行。 于辰昏隔着窗框问他,“开春就要走了吧,怎么样,不会拿不回功名吧。” 应粱栖身子一顿,道:“不会,好歹也是你教出来的,寒窗苦读了这么些年,不怕考不上。” “那就好,也没几月了,紧着些时间,有什么不懂的,勤问着我些。”于辰昏似乎感觉到他兴致不高,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书上有什么问题不解?” “没,跟读书没关系,只是我这一去就是一年,你身边也没个照顾着你的,我不放心。”应粱栖道。 他这不是故意在跟于辰昏纠缠不清,他心里确实放心不下这个人。 只是自己平日里耍赖惯了,这么说出口,于辰昏倒有些分不清他是真担心还是故意撩拨了。 应粱栖抵在窗框边,抓着于辰昏的一缕头发把玩。 “我过两天去给你找两个杂役,你好好保重身子,等着接你的状元郎。”应粱栖道。 于辰昏笑他大言不惭,又不好坏了他的志气,只好笑道:“行啊,到时候一定在这德州街上摆上流水宴席,恭贺我家出的状元郎。” “那一言为定,你好好养着身体,等我回来。”应粱栖眉睫轻颤,在向他要一个承诺。 不管于辰昏接不接受,要不要,他的真心早就被他捧了出来,就算被于辰昏捏得七零八碎,可再放到他面前却还是一分不少。 于辰昏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真意切,可他却不得不再次骗了应粱栖。 “好,我等你回来。” 他嘴角微微翘起,即使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却也能把应粱栖迷得晕头转向。 自己当然不能留下,那样不仅会害了应粱栖也会害了他自己。 应粱栖却得了承诺安下心来,中午做了许多菜。 于辰昏吃的高兴,说等到晚上天暗了下来,就带他去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应粱栖一听,更是满怀期待,却没想一向爱胡闹不靠谱的孟更亭,竟还有沾花惹草的风情。 “孟更亭!”应粱栖压抑着不满,低声道。 周围一片莺莺燕燕之声,熏香缭绕徘徊,一水的轻衫鬓影步步生莲,他一把重剑放在桌上,才阻止了那些献笑的女子再向他身边靠来。 于辰昏竟带着应粱栖来到了这烟花之地。 可总有姑娘不信这个邪,再说这应粱栖身边的于辰昏倒是潇洒风流的很,纸扇差点勾下了人家姑娘的衣服。 系统:“这是个技术活,你别控制不好再把人给戳着了。” 于辰昏毫不气馁,刚打开的纸扇再次合上,还未搭到人家姑娘的肩膀,一柄玄铁便挡了过来。 于辰昏手下一顿,讪讪的收回纸扇。 “穿上。”应粱栖眉目凌冽,对一旁的姑娘丝毫不客气。 “哎呀,不要害羞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于辰昏满不在乎道。 应粱栖气得不行,把剑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吓得旁边的姑娘都躲开了。 于辰昏怕把人真给气出好歹来,便坐了起来,抓了两把瓜子嗑,假装抱怨道:“早就跟你说今天不要拿剑了,你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吓跑了不是。” “怎么,你难道还想留两个在身边?”应粱栖语气生硬,差点当场发作。 “我不留。”于辰昏突然朝他戏谑的笑了笑,一脸蔫坏,“给你留!”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撩开帘子走了出去,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应粱栖连忙拿起剑,可还没走出去就被七八个姑娘围了进来,仔细一看,里面竟还有两个长相y柔的小倌。 “你们!走开……别,别碰我!” “孟更亭你给我回来!你……你们走开!” 帘子外的于辰昏差点笑弯了腰,拿了锭银子交给老鸨。 “让那几个悠着点儿,别吓坏了我家孩子。”于辰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 “爷您放心,姑娘们都懂事着呢。”老鸨堆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于辰昏跟她来。 于辰昏跟着走了几步就到了楼上的雅间,只是这一间格外整洁清净些,把房门一关,外面的花街柳陌就都被隔了出去。 “爷,您说我们什么时候……” “现在吧。”于辰昏道。 “哎,好嘞。”那老鸨端了些东西来,上面有针有棉花,还有半截蜡。 系统瞬间扬起小数据,“你要干什么!?” 于辰昏叹了口气,“你说呢?” 系统诧异,“你……这是玩……那个吗?” 于辰昏继续装模作样,“可不吗,这夜夜寂寞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啊!” “我不是给你下片了吗?”系统道。 “那也比不上来真的呀!”于辰昏越说越离谱,把系统吓得狂抖数据。 “那你居然找这个女人,你不是……” 于辰昏还想再逗逗他,谁知系统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差。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宿主,呜呜呜我不要看了,眼睛要瞎了啊!”系统收拾收拾小数据,墩墩墩的跑回了总部。 “小傻子。”于辰昏笑道。 其实他只是来打个耳洞,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连带着系统也得一起被他捉弄。 于辰昏笑完,面色就又冷淡了下来。 老鸨以为他是怕疼,便道:“爷您放心,我手快着呢,保证让您疼不起来,一下就过去。” 于辰昏道:“嗯,你动作快这些吧,不然我家孩子找不到我,就要打上来了。” 老鸨道他真会说笑,然后捻了两个米粒在他耳垂上不断揉搓,接着手下利索的一边一下,把银针穿了进去。 于辰昏微微闭了闭眼,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把这一点痛楚咽了下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挡住了耳垂。 “多谢。”于辰昏起身。 “爷,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啊,回去注意不要沾水,吃的也要清淡着些。”老鸨笑道。 “好,我知道了,不过……” “爷您放心,我嘴严实着呢。” “如此便好。”于辰昏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楼下仍是一片歌舞风尘,于辰昏挑了挑眉毛,这应粱栖还算给他省心,没闹出什么事来。 他顿时想去看看那帘子里的场面,看看应粱栖被伺候的如何。 ☆、良相盗将11 于辰昏缓缓撩开帘子的一角,竟没有姑娘们的声音,他又把帘子大开了些。 “进来!”应粱栖道。 于辰昏自觉不妙,他还是第一次见应粱栖这样疾言厉色。 “怎么了,姑娘们呢?”于辰昏故作轻松。 应粱栖起身走到他面前,步步紧逼,于辰昏嘴角抽搐,正要缓解气氛,便被人一把搂住按在了榻上。 “没看见你心心念念的姑娘,这还有个带把儿的,你要不要将就着笑纳了啊?” “你……嘿嘿……说,说什么呢?我可是你老师!”于辰昏摆出身份说事。 “老师?”应粱栖轻哼一声,“哪家老师会带着学生来青楼,还亲自点了姑娘?” “我……我这不是看你就要走了,想着……想着让你放松放松吗……” “那更亭还真是体贴啊。”应粱栖一字一句道。 “那是那是……毕竟是亲学生。” “如此,更亭要真想让你的亲学生放松,不如身体力行吧!”应粱栖今日是真被气昏了头,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的面具被彻底摘下,体贴可怜的家养一下子变成了山间的猛兽。 他把于辰昏的腰按在自己身下,张嘴咬着他脖颈的嫩r_ou_。 果真是秀色可餐。 应粱栖肖想多年,今日一旦破了戒就有些难以停下。 “你……应粱栖!”于辰昏一下子慌了神,可他一介书生,被应粱栖养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根本制止不住他。 应粱栖只觉得这时于辰昏的声音太过惊慌生硬,变本加厉的亲在了他的嘴唇上,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帘子里的熏香愈发甜腻催人,应粱栖下面的东西渐渐挺了起来,就算隔着布料,于辰昏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处的变化。 “你……唔……”于辰昏自觉这回是真的玩大了,他想求饶却发不出声音,就连挣扎也被应粱栖轻松按住,无济于事。 应粱栖没做的太过分,只是让于辰昏用手帮他纾解了一次。 于辰昏喘着气,任凭应粱栖帮他把手洗干净。 应粱栖刚想说话,“啪”的一声,于辰昏给了他一巴掌。 应粱栖顿时红了眼眶,眼底尽是委屈和不甘。 虽然他确实不该这么做,可明明是于辰昏先招惹的他。 于辰昏一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就泛软,可为了让应粱栖能够彻底离开,自己能尽早脱离这个世界,他硬是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错了。”应粱栖主动道歉。 “咣!” 于辰昏显然是不解气,又强忍着不向应粱栖发作,只能一把打掉桌子上还在往外飘着烟的熏香炉子。 “滚回去!”于辰昏怒道。 应粱栖从榻上起来,打了个踉跄。 他从来没有跪过,刚刚一直跪坐在于辰昏身边,一下子起来差点不会走路。 于辰昏下意识挪了挪手想要去扶,又赶紧把手缩回来。 这动作实在太过明显,他干脆顺势起身。 “滚回你家去。”他撂下最后一句话,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应粱栖没想到他这次把人惹得如此生气,突然间害怕起来,可他怎么想都不后悔。 若没有今天,以他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于辰昏亲密起来,这样想着虽然大逆不道,他却不想说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留恋不舍的看了看这里,可榻上的几抹血迹却令他心里一颤。 他俩没做到最后,他甚至都没碰于辰昏一下,可这血是哪来的? 难不成是刚刚于辰昏挣扎时弄破了哪处? 他连忙拿起剑,追了出去。 于辰昏出了青楼被风一吹才觉出自己耳垂上的痛。 “嘶……”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耳朵,却沾了一手的血,想来是刚刚碰到了或是扯到了。 他随手擦了擦血,满不在乎的踏着雪色与月色往回走。 于辰昏着实是后悔了。 他简直就是自作自受,他不想和应粱栖纠缠,两人却又互相喜欢,他拼了命的时时把控着剧情的走向,却又不可避免的走向悲剧。 这实在是太累了。 他不想在这世界里再爱上一个人,不想爱上之后用尽所有力气却活不下来,不想一个人死去,更不想让应粱栖平白伤心,守着回忆一辈子念着他,怨着他。 于辰昏停在一堵围墙边,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怠倦无力使他难以继续走下去。哪怕是一会儿,让他歇歇就好。 应粱栖赶到的时候于辰昏仍然站在那里,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疲惫不堪的样子,好像一碰,那人便要碎了。 他慢慢走了过去,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于辰昏的身上。 “我以后……不敢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别平白糟蹋了你自己的身子。”应粱栖温声道。 于辰昏缓缓抬起头,嘴唇被冻得发白。 他看着自己身边早已比他高大的男子,拼了命的把爱意咽了下去,张开嘴吐出的只有冷气和决绝。 “我们不能在一起,听话,好吗?”于辰昏颤抖着嘴唇。 应粱栖早料到了结果,扯着嘴角硬生生拉出个笑来。 他答应道:“好。” 不过,只是现在。 应粱栖不想逼得他太紧,怕一不小心就把这脆弱的更亭碰碎了。 可他更不能完全放弃,他现在无权无势,自然不配得到于辰昏全部的爱,他要等到自己能与他并肩,携手同行的时候,甚至能保护于辰昏时再来求得他的爱。 他要看过于辰昏在京城时看见过的所有风景,打马走过于辰昏经历的所有风光。 到那时,他才敢再次将爱宣之于口。 他只希望他的更亭能等他一年,等他从京城回来。 应粱栖扶他起来,于辰昏被风雪侵蚀的头昏眼花,将大半个身体都撑在应粱栖的身上,被他带了回去。 应粱栖把于辰昏放在床上,转身便让管家赶紧去请大夫。 于辰昏此时已经半昏了过去,浑身无力,还“哼哼啊啊”的皱着眉头。 应粱栖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厉害,连忙打了冷水,用帕子给他敷上。 要是知道于辰昏会生病,应粱栖打死也不会在帘子里犯浑。 他的手落在于辰昏的鬓角,一寸一寸的往下滑落。 好像有什么shi热的液体。 应粱栖抬起手,手指蹭了蹭那红色的液体——是血。 应粱栖连忙拨开于辰昏的头发,耳垂上赫然穿着一根银针。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耳朵,同样也穿着银针。 应粱栖诧异万分,他低头去看一边的耳洞,温热的气息落在于辰昏的颈侧,他不安分的轻哼了一声,应粱栖当即坐了回去。 还好于辰昏没有醒,不然应粱栖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看着还在往外冒血珠的伤口,不由得细想。 当朝只有做人男妻男妾或是小倌才会学着女子打上耳洞,以耳洞告诫自己少听少说,循规蹈矩,用各样耳环装扮自己讨好夫君。 所以,只要打上耳洞就意味着此人是个断袖,有龙阳之好。不仅如此,身体有损伤者不得入仕,这是本朝历来的规矩。 那孟尧生这是在做什么呢,是用这两个圆孔,一个舍掉仕途,一个折掉情丝? 还是……仅仅是为了拒绝皇帝让他重回朝堂的想法,而他确实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自己。 应粱栖这样一想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外面大夫和管家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将孟尧生的耳洞用头发重新遮盖住。 孟尧生一年到头都在病着,大夫早已见怪不怪,照例开了退热安神的药。 孟尧生喝药喝惯了,药碗伸到嘴边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这次雪夜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院子里的雪化得干净,屋檐上结了一串的冰棱,应粱栖怕这东西伤到孟尧生,正拿着小斧子往下砍。 于辰昏收到了久违的信鸽,上面并无要事,想来是魏宗广被下狱后,安清梓心情大好,竟给他写了几个京中趣事,结尾还带了笔魏宗广。 说他被下狱之后,在大牢里写了首思乡的诗。 系统道:“都混到这地步了,不想着保命,思什么乡啊,这人还挺有闲情逸致啊。” 于辰昏把纸条翻了个面,还以为安清梓会把那诗给自己抄来,结果连个名都没看见。 “人生如寄,穷则返本。”他幽幽道。 “这说的什么意思。”系统道。 于辰昏笑了笑,解释道:“就是说啊,人在穷途末路时才会想起自己原本的一些秉性想法,会不由自主的怀念,后悔,不过那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包括你吗?”系统问。 “自然。”于辰昏说的干脆,随手烧了那纸条,再把鸽子顺着窗户往外一扔。 应粱栖挥手接住,给鸽子喂食去了。 要说这信鸽整日飞来飞去的不应该长r_ou_,可如今于辰昏一手都握不住它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门,想去看看应粱栖平日里究竟是怎么喂鸽子的。 这一看可好,应粱栖竟直接把鸽子放进了喂食的谷堆里,任它吃个够。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7节 于辰昏嘴角抽搐,心里默默惋惜这安清梓ji,ng心饲养出的信鸽。 “更亭,今天感觉如何?”应粱栖问。 “嗯,好多了。”于辰昏神清气爽,气色确实不错。 应粱栖放下了心,爽朗一笑,和着阳光差点晃了于辰昏的眼。 这要是放在他原本的世界里,随便发个照片,拍段视频到网上,保准第二天就能火起来。 于辰昏也跟着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 “你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应粱栖问他。 “我想洗洗头发,管家出去买菜了,你能不能帮我烧点水来。”于辰昏道。 “好啊,外面冷,你先回屋等会儿吧,水烧好了我就给你端过去。”应粱栖笑道。 烧水?这自然没问题啊!不仅没问题,应粱栖简直想亲自上手帮他洗好吗!? 帮他洗头……用什么借口呢? 应粱栖烧好了水,挽起袖子端着木盆进了屋。 稍稍激动道:“更亭,我来帮你洗头吧!” 于辰昏正在梳头发,闻言侧了侧头,“我自己就能洗,要你帮我做什么?” 应粱栖道:“你那耳朵上的伤不好碰水的。” 于辰昏下意识一摸耳垂,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 “我又不会说出去,我你还信不过吗?” “自然不是。”于辰昏道,“我穿了耳洞的事也没想一直瞒着。” “是要传到皇上耳里吧,这样那采诗的折子就批不下来了。”应粱栖道。 于辰昏点了点头,不厌其烦道:“你别总把心思放在这上,好好想想你那考试。” 应粱栖也不反驳,认真的听他说话。 “记下了,不是要洗头发吗,你躺在床上我帮你洗,不然伤口要发炎的。”应粱栖对他还是那样温和的性子,让人怎么都气不起来。 于辰昏躺在床上,应粱栖给他洗头发的同时顺带着还按了按x,ue位,舒服的他直哼哼。 后来给他梳头发时,那乌黑的长发铺了小半张床,应粱栖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发丝,在他不经意时,低头落下一吻,虔诚又认真。 “更亭,你的头发一直都这么好吗?”应粱栖问。 “我头发好吗?我没注意过。”于辰昏道。 “你平时总梳头发?” “我一大男人,梳什么头发啊。”于辰昏道。 “那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柔顺?”应粱栖不解。 于辰昏顿了顿,冥思苦想出个答案,“手指头戳的!” 应粱栖觉不出敷衍,仍然把心思放在这乌发上,还小心翼翼的把木梳上的发丝都留了下来。 这个冬天,德州城并不寒冷,几场冬雪如干絮洒落,朝日淡入云中,应粱栖却不敢散漫下来。整日除了读书与练武外,也只有孟尧生能提起他的目光。 时间随着风雪流转,孟府在这稀落萧瑟的冬日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枝嫩芽。 “明r,i你就要走了。”于辰昏道。 也不知这是说谁听的,应粱栖竟从里听出了几分落寞来。 “更亭是在舍不得我?”应粱栖略带期待。 “当然不是。”于辰昏毫不留情。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道。 “什么?” “你可知有一青铜制器,名为散氏盘。”于辰昏问他。 “散氏盘?是古时失国被散国打败后,许诺散国土地的证物。”应粱栖道。 “不错,当年失国割地,为表降服,向散国奉献地图与散氏盘,盘上有铭,记载了整个战争的经过,成为了两国划定疆界的盟约。”于辰昏道。 “可散氏盘已经消失多年,你要是想看真迹,恐怕得等我找一找。” “谁说我要看散氏盘了,我是要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从柜子里拿出个乌木来。 应粱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将两手掌大的乌木拿来一看,乌木外黑内黄,纹理成金丝,这块木头竟是金丝楠古沉木,堪比黄金。 “这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应粱栖诧异的看着他。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于辰昏拍了拍木头得意道,“怎么样,用他给我俩之间做个应氏雕?” “应氏雕?雕什么,怎么雕?”应粱栖问。 “你不是要走了吗,这一走一年的,万一你功成名就了不认我怎么办?”于辰昏从柜子里取出雕刻的小刀,“所以,我想你在这块乌木上刻字,向我许诺,你这辈子如若从仕,必要视民如伤,一心报国。”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应粱栖问,“要我从仕还得等我一年回来后见过你再说呢,何必这么早……” “你答不答应我?”于辰昏打断他的话。 “答应。”应粱栖下意识回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何况是让我尽心尽力为了朝廷效忠,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可是你的学生,总不能丢了你的脸。” 于辰昏满意一笑,如风如絮。 “答应就好,所以无论未来如何,你记着要做到。”于辰昏道。 应粱栖被他的笑迷了眼,恨不得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底。明天过后,风餐露宿,夜不能寐的生活全凭着于辰昏当下的温柔慰藉。 于辰昏不放心似的,嘱咐道:“你跟我多年,六艺皆通,风骨可鉴,我不担心你这次提不上榜,只是切记,若有一r,i你位高权重,只有用国而不逞国,实为无愧于心。” “我不求无愧于心,我只求无愧于你。”应粱栖看着他,眼底一片真心澄澈。 “油嘴滑舌。”于辰昏将小刀递给他,颇为感慨。 如今的少年已是文武双全,玉树临风, 可他终究不能与他在一起,等明天应粱栖一上马北行,于辰昏自己也会离开,今天若不把话说完,这辈子恐怕都再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况且,这也是他的任务——保证这个世界不被应粱栖的□□虐待,最大限度的让这个世界良性运转。 可这也有他的私心,应粱栖是一个那样好的人,对自己总是无限的容忍,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虽然两人有情,可他实在是不想再次重复每个世界都不得善终的悲剧了,那样只会把痛苦加深,倒不如他给应粱栖随便留点念想,让他勤政爱民,做个好官,顺便忘了自己。 明日一别,自是永诀。 可应粱栖还不知于辰昏计划的一切,仍然想着金榜题名后回乡,重新与于辰昏在一起。 他一笔一划的刻下孟尧生与应粱栖这几个字,金丝楠木上的铭文尽管寥寥几句,却是他的半生,是他此生许下的最重的承诺。 于辰昏见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他便在铭文旁添了几笔瘦竹,竹苞松茂,宁折不弯。 “礼成。”应粱栖吹掉乌木上的木屑,戏谑道。 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于辰昏既舍不得也懒得再管教,任他调戏,只是不接话罢了。 他叹了口气往外走,忽然想到院子树下的那几罐桃花酒。 “挖一罐出来,今晚我要赏月。”他道。 应粱栖变本加厉,走到他身边,“赏什么月啊,赏个脸让我陪你喝几杯吧。” 于辰昏挥挥手,算是应了。 ☆、良相盗将12 夜里月华如水,长风如练,桃月里能饮上几杯桃花酒也是幸事。 于辰昏将杯中酒酿一饮而尽,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杯了,总之明日便要离开,这落魄身子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还不如尽兴尽欢一回,也不枉来这一趟。 酒足夜长,可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一夜后,他与应粱栖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与他相处的时间这样长,关系这样密切,可一句告别他都说不出口。 不能也不敢。 于辰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落的泪,等他摸到shi润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自觉失态,连忙背过身去擦,却被应粱栖轻轻转了回来。 一方帕子都比不过应粱栖那常年拿剑的手来的轻柔,于辰昏一下子恍惚起来。 白色手帕掠过眼眸,再一睁眼,眼前的人竟变了模样。 这……是谁? 那人像是应粱栖,却又像他前几个世界里遇到的人。 他们的相貌同样英俊,心同样系在一人身上,同样爱着一个人。 于辰昏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记不起之前几个人的容貌,觉得每个人的脸都有相似之处,可仔细看后却仍有些细微的区别,可眼前这个人,像是把他们糅杂在一起般,既是应粱栖,也是之前与于辰昏相濡以沫过的人。 “你……”于辰昏乱的不行,整个人心乱如麻。 那人像是心疼极他这幅样子,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于辰昏心里难受的厉害,抱着人泣不成声,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那人赫然就是应粱栖的模样。 可于辰昏却是毫不犹豫的主动吻了过去。 应粱栖怔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他嘴上那柔软的触感是从何而来。 良久,他才回吻了于辰昏。 尽管万籁无声,可两人还是毫不保留的,在这最后一刻交换了心意。 “我想你,很想……” “别走好不好,别,别离开我了……” “是我的……错,都怨我,是我……不好。” 于辰昏彻底醉了,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把应粱栖完全当成了前几个世界的人。 他自认有所亏欠,仍对那几个人念念不忘,朝思暮想,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不舍得放手。 于辰昏抱着人不放手,声泪俱下,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面前的人。 而这一切,在应粱栖眼里都是对他的。 他竟不知,于辰昏竟也对自己心悦到了如此,若不是离别在即,酒后失言,于辰昏为了他的将来,恐怕会把他自己的真心埋一辈子不让应粱栖窥见一丝一毫。 应粱栖谢天谢地,把人紧紧困在怀里,欣喜若狂。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说情爱的,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接你,那时候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们也再不分开了。” “好……不分开了……”于辰昏在他耳边轻声应道。 黎明前下了场春雨,润了半夜的枝丫霎时争先恐后的冒了绿,天边光景簇新明丽,应粱栖背上行李拿上剑,飞身利索上马,满面的春风得意。 可于辰昏昨日喝断了片,一脸的萎靡不振,只能强打起ji,ng神来送他一程。 “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于辰昏嘱咐道。 “好,你也是,等我。”应粱栖的手虚抚过于辰昏的脸,温存极了。 于辰昏想记下了这一别,记住这日的细雨,记住这日的德州城,还有那少年的眉目轮廓和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阵微风吹过,打落了柳树枝叶上的雨珠,其中一滴恰好jian在于辰昏的眼睫上,他闭了闭眼,应粱栖的身影模糊了起来。 于辰昏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他再次挪动步子时,膝盖险些不会打弯。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流露,似乎是经历惯了生离死别,只是微有些心酸。 不过还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要提前退出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你真的真的要提前退出任务吗?你考虑好了?”系统问他。 于辰昏茫然的点点头,语气却异常坚定,“考虑好了,你们最后的奖励工资我不要了,给我条命就行。” “放心吧,我已经去总部给你申请过了,你之前的任务完成度都非常高,所以不仅重新给你生命,还有一大笔钱。” 系统有些伤心,连带着小数据都纷纷低落下来。 “嗯,谢谢。”于辰昏语气平缓,对那笔钱显然没什么太大兴趣。 “可你要是再完成一个任务,还会有一个更好的奖励给你,那个奖励真的特别好,你相信我,你再考虑考虑!”系统不死心,仍然劝他。 “算了吧,我受不了在他们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了,这样还不如我自己一辈子孤苦伶仃,得到又失去,还不如没有。”于辰昏道。 “可你现在回去……你就会开心吗?”系统问。 “不知道。”于辰昏摇摇头,“我回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再死一次。” “那你这是何苦呢……” “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于辰昏突然哽咽了一下,“我,我只是想有个伴儿,怎么就这么难啊,没死的时候找不到人,死了之后倒好,好不容易遇见了,爱上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你们给我找的世界找的任务也太残忍了吧,为什么不肯多给我一点时间呢……” “我……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每个宿主的宿命,注定不能与目标人物在一起的。”系统道。 “嗯,我知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于辰昏咳嗽几声,“我走了之后你还会接别的宿主吗?” “会吧,不过应该有几个月的假期可以休息一下。”系统道。 “那就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找找你家主事,别一天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于辰昏道。 系统笑笑,“我……我还是等有了实体之后再去见他吧,希望我的实体能好看一点,我们主事就很好看!” “你的实体肯定很好看,听你这声音应该就是个很软很可爱的少年。” “是吗?可我不知道我们主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啊。”系统有些淡淡的担忧。 “你难道不应该先知道你们主事的性向吗?”于辰昏提出致命一击。 系统在他脑海里嘶嚎起来,“我的天啊,我现在去做数据变性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吗!?呜呜呜我们主事要是不喜欢男孩子怎么办,他要是嫌弃我的数据太硬了怎么办呜呜呜……” “好了!”于辰昏打住他,安慰道:“男孩子这么可爱,你们主事怎么会不喜欢呢。” 于辰昏回到孟府,打开房门站了一会儿,看着那金丝楠木,上面刻字的温度犹在,只是经年时光漫长,应粱栖回来找不到他,那一腔爱意终会渐渐平息,化为流水。 他找了个木匣子将金丝楠木装了进去,还放进去了一片柳叶。 柳叶是送别的意思,应粱栖回来看见了,不会不懂。 他拂去一身朝露,整理了一番又走了出去,边走便吆喝着。 “发月钱喽,先到先得,前十名另有奖赏!” 老管家听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这孟府满打满算也没有十口人,岂不是人人都能领赏?” “那是自然。”于辰昏笑的灿烂,“王伯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从德州到京城,再从京城回德州,可真是辛苦你了。”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能伺候您这么个主子是我的福气啊。”老管家依旧慈祥模样。 “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记得多拿些银子养老,那账上还有多少剩余的银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吧,只是这孟府不要卖,你替我看一年,等应粱栖回来再把地契给他,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回来了。” 于辰昏像是平常一样交代了几句,老管家正听着纳闷,还没来得及细问,于辰昏已经没影了。 于辰昏不想在孟府消失,怕吓到老管家他们,便谎称出门,反正他也没说要出门多久。 他踩着shi漉漉的地面走到了竹林,只是这一次没带琴来,听琴的人也不在。 他突然想到教应粱栖练琴的时候,那手指僵硬的掰不开,琴音艰涩滞顿,难听的要命。 于辰昏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又看了看这片竹林。 “走吧,我准备好了。”于辰昏道。 系统叹了口气,“那你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的,以后……说不定我还能去看你呢。” “好啊,我等着你,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系统第一次这么软的跟他说话,听得于辰昏想摸摸他的头。 系统有些沮丧,他还是没能留下于辰昏。 “最后一次准备了啊,倒计时……” 于辰昏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这周围竹叶的摩挲声,突然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 于辰昏摸了摸身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他原本世界家里的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德州 与应粱栖一同离开的还有赵成山。 他参军的事萧知鹤第二天就知道了,哭着喊着让他回来,可他若是不走,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远赴边疆受苦,而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战事吃紧,连连败退,两军交战一次,战场上堆起来的尸体骸骨能建一座城。 萧知鹤没想到赵成山竟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在他怀里差点哭昏过去。 后来……还是被赵成山拖到床上做了个昏天黑地才好的。 “可你……你若是出了事怎么办?”萧知鹤的一双眼肿的像两颗小核桃。 “那你还不赶紧把眼泪收一收,留到那时候再哭。”赵成山逗他,却被迎面打了一巴掌。 “你混蛋!”萧知鹤哭的更凶了,“都什么时候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我没了你不行,不行啊……” “我知道。”赵成山也跟着红了眼眶,可他要保护他怀里的人,绝不愿意轻易掉下眼泪。 “那你……那我们怎么办……” “唉,知鹤,你相信你相公一次,相信我一定能击败突厥,带着战功回来拜入你的王府,到时候你就把我收了,好不好?” “你说的容易!”萧知鹤不买账,无措中抓乱了赵成山的头发,揪着一缕头发不松手,说什么都不想放人。 “那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突厥做质子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萧知鹤束手无策,半晌又呜咽道:“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求你了……” “好,我答应你,一定回来。”赵成山许诺。 “等你回来,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萧知鹤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还他的情。 赵成山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哪用得着你给我什么,只求日后归来,小王爷分一半床榻给臣,臣就算日日翻窗进来,那也心满意足了。” 至此 典弘十年整,孟尧生不知所踪,同日两匹快马离开德州,一匹北上赴京赶考,一匹北征保家卫国。 典弘十一年,当年文武状元只落一人身,应粱栖一举成名。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当真举世无双。 典弘十三年,弘国大败突厥,在两国交战的第六年里,西北军扫平突厥驻扎在弘国境内的所有城池,生擒突厥大将,突厥第一次派人请和。 同年,典弘帝封西北军大将赵成山为骠骑大将军,金印紫绶,位从一品。 典弘十五年,边疆战事吃紧,节节败退。赵成山之甥,当今刑部尚书应粱栖披袍擐甲,领命北征,杀出边关。 弘国大胜,突厥兵败溃逃,遂请降,愿割让城池,年年纳贡。 同年,典弘帝龙体抱恙,惊痫不起,兰贵妃彻夜侍疾。 典弘十六年,应粱栖随其舅西征讨伐吐蕃,彻煞边关,大获全胜。 至此再无邻国大胆进犯弘国,弘国安享十年太平。应粱栖率ji,ng兵先行回朝复命,西北军随后班师回朝。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季,典弘帝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因为赵成山的大获全胜,萧知鹤得以平安留守京城,典弘帝病危,萧知鹤照例侍疾,却意外看见了魏宗广。 于是,萧知鹤暗地里派了应粱栖留给他的暗卫去查,才发现魏宗广下狱后不久竟在打牢中挥刀自宫,而典弘帝还未来得及处死他,便先病倒了。 而后宫并无皇后,兰贵妃代掌皇后权宜,秘密把魏宗广带进了后宫。 萧知鹤不由得怀疑,典弘帝突染上的怪疾是不是也与这两人有关。 果然,经过一番查探,暗卫找到了兰贵妃与魏宗广合谋弑君的罪证。 萧知鹤忐忑不安,连忙将消息传给远在边关的赵成山和应粱栖,自己则与安清梓一同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典弘十六年,皇帝病危,兰贵妃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联动一直支持魏宗广的永怀王造反。 永怀王是典弘帝的哥哥,也曾是魏党一派。 而兰贵妃为了她的孩子,魏宗广为了钱财,永怀王为了皇位,三人一拍即合。 就算大逆不道又怎样,今日局面还不是典弘帝昏庸无能的错。 那夜,皇宫刚过宫禁,噤若寒蝉,死寂一片。 永怀王率领军队,御林军一路畅然无阻,却在养心殿前被萧知鹤的私兵包围了起来。 可萧知鹤的私兵远远不敌永怀王的军队,就在永怀王准备“清君侧”时,应粱栖率西北军ji,ng兵与萧知鹤里应外合,就地斩杀乱臣贼子。 一场宫变一夜之间如雁过留痕,危机四起后九霄依旧破晓,云蒸霞蔚。 京城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就连宫阶上的血痕也没能留过一夜。 只是那年养心殿前被血滋润过的锦花绣草长得更加繁簇了些。 可典弘帝已是强弩之末,再无挽回的余地,在驾崩前传位给永清王萧知鹤,却命他在太子成人后一定让贤。 萧知鹤恨不得抽他两巴掌,都病成这副德行了,居然还不放过他,还想让他帮着他儿子看着江山,萧知鹤当即就拒绝了典弘帝。 典弘帝被骂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颤颤巍巍的指着床顶。 萧知鹤命人把床顶掀开,里面竟是传位的圣旨,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萧知鹤气得险些弑君,应粱栖拦下了他。 总之典弘帝是铁了心的想让萧知鹤为他儿子做嫁衣,既不肯重拟一份圣旨,也不肯收回皇命。 这时,不知那群大臣娘娘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纷纷赶来给皇帝哭丧,圣旨来不及收起来就被人宣读出去。 这下一来,皇帝这个位置萧知鹤是不做也得做了。 典弘帝终于心满意足,两眼一闭,驾崩了。 而萧知鹤继承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家男人从边关赶紧调了回来,亲自迎接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萧知鹤就算做了皇帝见着赵成山也硬气不起来,两人一别六年,萧知鹤的眼眶当即就红了,不管不顾的当着天下的面抱住了赵成山。 一身铁甲铮铮,难掩热血。 赵成山在边疆保家卫国,吃土卖命,终是换来了他家小祖宗的一世太平。 夜半,重新修整过的养心殿里,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萧知鹤起身看去,不出所料,正是半夜想偷偷爬上龙床的赵成山。 “放着好好的门不走,翻窗子做什么?”萧知鹤起身扑进他的怀里,为刚巡过养心殿的赵成山暖身子。 “当初不是说好了要给我留窗户私会的吗?我来看看知鹤守不守信。”赵成山揽过人往床上带。 “我才不要给你留窗子,我要你以后走门!我看谁敢多说一句。”萧知鹤道。 “那是,我们的小皇帝厉害着呢,谁也不敢多说。”赵成山哄他。 “那你以后别再每天巡宫了,多冷啊,不是有禁军吗。”萧知鹤感受到赵成山手背上了凉意,愈发心疼起来。 “凉着你了?”赵成山笑笑,把外衣脱了扔在地上,又道:“就算有禁军我也不放心,听话,你相公又累不到哪去,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好让我安心些。” “可……”萧知鹤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赵成山将上衣脱的ji,ng光,不由得警惕起来,“你,你做什么……” “为了让你放心,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并不会让你相公我又冷又累,所以特意让你感受下。”赵成山将萧知鹤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萧知鹤立刻被吓得要从床上跳下来。 那必须没有跳得下来。 “别来了吧……昨天早上刚做过,我,我吃不消啊!” “听话,让相公好好疼疼你,相公想死你了。”赵成山轻松将人压在身下,俯身堵住了那柔软的嘴唇。 …… 萧知鹤觉得以后还是让赵成山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吧,不!是巡一百圈养心殿,还要再加上整个皇宫! 他趴在床上试图翻个身,可身子酸的他直叫唤。 萧知鹤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给他找点事情释放下ji,ng力,不然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弘国七十二年,新帝萧知鹤继位,国号熙照。 熙照元年,萧知鹤整改朝堂,恢复了弘国从前的丞相官职,任赵成山为左相,掌武事,应粱栖为右相,管文事。 转眼又过了两年。 应粱栖独自站在丞相府的楼阁上,四面风影摇晃,桌子上是几摞公文,旁边的贺兰砚正是曾经孟尧生最喜欢的那一块。 孟尧生已经离开八年了。 那年他金榜题名,依照承诺满怀期待的从京城策马至德州,想还孟尧生那晚的亲昵。 德州城从城墙到大街,周围都是来看新科状元郎的人,应粱栖目不暇接的找人,却没看见孟尧生。 他并未多想,心里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孟尧生出了什么事或者又生了病痛难以出府。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孟府想见他,却没想到孟府竟早已人去楼空。 老管家告诉他,孟尧生在他赴京赶考的那一天就消失了,不知生也不知死,没有给他留话,只是存了张地契给他。 应粱栖站在孟府的院子里,一站就是半宿,茫然的双眼里映着院子里从前那般风景,丝毫没有改变过,可应粱栖却再也找不到孟尧生了。 “不是说好会等我的吗……”应粱栖失魂落魄,迈着僵硬的步子打开孟尧生的房门。 一切都没有变,就仿佛还是他没走之前的样子。 应粱栖看到了桌子上的木匣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方乌木和一片柳叶。 乌木是当年他俩许诺时的证明,而柳叶却叫这诺言付水东流。 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张地契,一方乌木,一片柳叶。 除此之外,孟尧生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良相盗将13 怎么能这么残忍?残忍到应粱栖从那天起,无论什么时候想到孟尧生这个人,他的心都是疼的。 而整整八年,他从未忘记过孟尧生。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半生的光y,是他长久的爱。 他似乎从未接受过孟尧生离开的事实,从那天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孟尧生的下落。 一年,两年,五年……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般,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在朝堂上从刑部侍郎时,孟尧生没有下落,升到了刑部尚书时孟尧生还是杳无音信。 应粱栖整个人都在处于崩溃的边缘,可那一方乌木却是他全部的信念,在无数个没有孟尧生 的日子里,拖着应粱栖继续往前走。 典弘十五年时,应粱栖上了战场。 当时边疆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心思整日耗在京城,只好把所有的愤懑发泄在战场上。 弘国胜了,应粱栖却不想走,因为他还没有杀够,还没有让弘国的边疆彻底安宁下来。 如同嗜血一般,只有在战场上无尽的厮杀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孟尧生。 后来,弘国宫变,为了大局他只能先行一步,带着吐蕃的捷报和一方贺兰砚秘密赶回京城,救下了典弘帝,典弘帝传位给萧知鹤,而他被封右相,与当年那人一样。 他终于看遍了孟尧生看过的所有风景,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那人说上一二。 如今,他不再是德州城里那个孩子了,在孟尧生离开的这八年里,他是当世无双的文武状元,是刑部尚书,是边疆大将,还是当朝右相。 这几年里,刑部从里到外被他一人把控,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黑夜里,都有一个新的刑罚被他写下。 而边疆的军队更是被他训练的严整有速,是弘国不可多得的ji,ng兵。 战场上不要命的厮杀更是让别国惧畏,更有甚者说到,应粱栖所到之处,必定大肆杀伐,寸草不生。 而作为右相的铁血手腕,更是让弘国上下叫苦不堪,苛政猛于虎,整个朝政几乎都把持在他一人手里。 萧知鹤知他如此,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应粱栖的手段,他是镇不住朝堂上一众人的。 而现在,他又想起孟尧生了。 他尝了口桌上的冷茶,倒不是没人添水,只是冷茶清神,喝一口便能让那梦中反复出现的面容更加清晰。 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的时间轴不同,所以应粱栖熬了八年的时光,于辰昏也就刚过了两年。 这天,正好是大年夜。 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整个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只有电视机在播放春晚,电视上的影像映在于辰昏这一面的背景墙上,好像他也是这背景墙上的一幅肖像。 他面前是早已温凉的速冻饺子,手边是已经充满电却还没拔下数据线的手机。 回到自己世界里的于辰昏过的还算可以,虽然比以前强不到哪去,但至少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他拿着够他花一辈子的报酬先是去国外转悠了一个月,回来后又去了国内所有的迪士尼乐园。 再后来他开始读书,健身,看演唱会,虽然对台上的歌手并不熟悉,大多歌曲也都是第一次听,不过演唱会上的气氛确实热烈。 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是哭着醒来的,昏天黑地,差点提不上气的那种。 于辰昏安慰自己这是后遗症,可他心底清楚,是他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人在两个世界里继续过日子。 可他们总有交点。 那年,应粱栖策马而立,身后是茫茫巍峨雪山,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而于辰昏站在天台上,隔着漫长星海遥望。 那年应粱栖执笔作赋,一时纸贵。而于辰昏翻开笔记本,在文档中写下第六篇回忆。 可谁又曾知道,应粱栖赋词里的江山天下只盛了他心尖一人。而于辰昏的文档里,那六篇回忆也只一人。 就这样,这一年的晚会仍然是他一个人看,于辰昏强迫自己勾起嘴角,尝了尝速冻饺子。 添加剂的味道……确实很好。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8节 过了凌晨一点于辰昏就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并不是很想看到晚会结束,所以干脆关了电视上床睡觉。 本来是想睡个对点,可一清早却被什么东西吵醒了。 他难得梦见那个人对他好一点,不提离开不提欺骗的把他抱在怀里,可在梦境外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 有点软,还会动…… “别闹……”于辰昏呢喃道,显然还没睡醒。 被窝里的另一个人戳了戳他的脸,哼哼道:“于辰昏你是居吗还不醒!都不来迎接我欢迎我!” 于辰昏摸了摸被窝里的另一个人,手感有些柔软,他渐渐回过神来,他好像一直是一个人住啊…… “啊!啊——谁!?”于辰昏猛地把身边的人推开,借着从来不关的台灯看了过去。 床上的人被他突然这么一推差点掉了下去,委屈巴巴的扒在床边,赫然是个年轻的少年,头上还有一撮挺直的呆毛。 “你下手这么狠!?”少年抱怨道,又一点一点的挪了上来。 于辰昏看着上半身白衬衫加白外套,下半身穿着米色休闲裤的……男孩,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清秀可爱的。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自己。 还好还好,衣服在,清白也在! “你……”于辰昏迟疑道。 “我……”少年坐到他身边,开心的露出大白牙笑,可甜可甜! “你……”于辰昏更加迟疑起来,可男孩的说话声确实很熟悉,他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于辰昏怀疑道。 “辰昏,你认出我啦!”系统扑过来抱住他,于辰昏下意识接住。 果然是数据啊,这么轻。 于辰昏觉得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木奉了,起码这个年有人陪着他了。 “你什么时候做出的实体啊?”于辰昏把系统放到一边。 系统晃了晃自己的脚丫,乖巧可爱道:“一个月前啦!我化成实体后就跟总部打报告说要来看你,上面一批,我就来啦。” 于辰昏扒拉下他的呆毛,“真有良心!” “那是!”系统晃了晃他的小呆毛,和没成形前晃数据一样,“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被销毁了。” 于辰昏继续扒拉他的小呆毛,“怎么样,和你家主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系统还是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呆毛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躲开于辰昏的手指。 “就……就他说我的形体很可爱,还让我来地球的时候注意安全……” “没了?” “没了……”系统有一点点气馁,又安慰自己道:“反正他是主事,他见过那么多好看的,有能力的,应该不会喜欢我叭,要喜欢也不会喜欢一个系统。” 于辰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家小系统已经很好,很优秀了。” 系统抿住嘴巴抓住他的袖子,带着点可怜道:“你家小系统马上就要不好不优秀了!” 于辰昏挑了挑眉毛,想把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不过没成功…… 虽然很轻,但力气还是很大的! 没办法,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是……出了大事了!”系统继续把他的袖子拽回自己手里,“还记得你最后一个世界吗?你以为随便扔块两人一起刻过的破木头就能让应粱栖守着过一辈子,可实际上那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 “应粱栖怎么了?”于辰昏着急道。 “他没怎么的!”系统道,“应粱栖回去没见到你,但他已经成为弘国的官员了,本来你的意思是让他因为对你的承诺从而成为一代功臣,为国为民,励ji,ng图治。可你走了之后他并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做官,反而因为你的离开进一步刺激了他,按照原本的世界线,他现在已经提前掌权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控制整个朝堂,□□is g!” “这熊孩子!”于辰昏气得一把薅住系统的小呆毛。 系统吓得赶紧捂住,生怕他把自己的头发拽掉。 毕竟现在人普遍脱发脱的厉害,能有这么一撮毛也很不容易的! “所以要我怎么做?”于辰昏艰难道,“不会让我回那个世界一次吧?” 系统小心翼翼道:“不,不然呢……” “你确定?非回去不可吗?”于辰昏欲哭无泪。 “不然怎么办啊……”系统委屈巴巴的撇嘴,“你要是不回去,谁能治得了应粱栖啊,一旦等应粱栖完全失控,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失败了会怎么样?”于辰昏问。 “那只有等这个世界的下一个节点,再找人去这个世界。可我俩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怎么说?” “首先,这个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你提前登出,要是任务成功了,这事就没什么,要是没成功,照现在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我怕是就要被打回数据了……而你,将被迫继续穿越世界做任务且没有报酬,直到上头满意。” 于辰昏觉得脑袋发昏,“可当初我接受任务的时候,你没说过还有这些乱八七糟的规定啊!” 系统瑟瑟发抖,“那……那你也没问啊……再说了,你要提前结束任务的时候我拦了你好几次,也是因为你有信心让应粱栖改邪归正,并且上面看你之前的任务做的都很好才同意你提前登出的……” 于辰昏低头捂住脑袋,“所以现在出了事情也要由我来负责是吗?” 系统点点头,把下巴抵在他胳膊上看他。 很可爱很好看。 但于辰昏一点欣赏他脸蛋的心情都没有…… “那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于辰昏深思熟虑道。 “你说!只要你愿意回去,你说几个要求我都替上面答应你!”系统拍着小胸膛保证。 “这次我回去,我要和应粱栖在一起,一辈子,至少到一百岁的那种。”于辰昏认真道。 “没问题!”系统大声道。 “还有……” “你说!” “我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会觉得在我所有任务当中的目标人物都长一个样子。”于辰昏双手搭在系统的肩膀上,无比严肃,“很重要!” 系统没想到他会如此纠结这个问题,他道:“其实这不应该是我们给你作解释,等到这个任务成功完成了,你就会得到答案。这也是我之前劝你不要提前登出的原因,最后完成任务的奖励就是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奖励?”于辰昏不解,“你们不是给我钱了吗?” “那是报酬,不是奖励。”系统解释道,“只有任务完成度高的宿主才会在最后一个任务结束后得到额外奖励。” “这样啊……”于辰昏呢喃道,“那我更要回去了。” 弘国右相府 这是孟尧生从前的府邸。 应粱栖拒绝了萧知鹤要为他翻修丞相府的决定,本着不劳民伤财的想法,他欣然住进了这里。 应粱栖的房间里仍然是从前孟府的摆放布置,丝毫没有改动,这让应粱栖很满意。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孟尧生存在过的痕迹。 应粱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屋门紧闭。 他净衣后坐在一旁,面前是个熏香的物件,看起来ji,ng致无比。 这是他在寺庙寻的。 他静心点燃熏香,只见烟如流水,竟缓缓从两边的凹处倒流于上,汇集成一片团在花样的碟子里,经久不散,应粱栖却不惊讶。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点香了,给他香的那人告诉他,此香只可燃四次,四次不归,终期不回。 这是个寻人的倒流香。 应粱栖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只凭“寻人”二字就足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此香。 可他鼓足勇气燃了三次香却一无所获,今日往后,他怕是再也不敢了点香了。 他回到床上,几乎是放空了一切,才在缕缕升起的白烟中入逐渐睡。 另一边 于辰昏答应了系统重回弘国,第二天便离开了家。 “我们回哪啊,回德州?”于辰昏问。 “直接去京城吧,先在京城周围的镇子落脚,要是回德州,这一路上又不知要出什么意外。”系统道。 于辰昏同意了,再一睁眼他便倒在了路边。 “你这是找的什么荒郊野岭啊……”于辰昏看了看周围,这应该是官道。 “没办法,这次你是空降。”系统抱歉道。 于辰昏没纠结这些,看了看这天色,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黑天了,他摸了摸身上,身无分文…… “叮——” 于辰昏腰间顿时多出了个荷包,里面沉甸甸的,应该是银子。 对啊,他怎么忘了系统这个可以随时变钱的技能呢! 系统给他找的这地方实在有些偏远,离城门不近,离下一个镇子也有些远。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匹马都没有卖的,于辰昏只好拖着步子往镇子的方向走。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走了。 于辰昏正坐在路边歇脚的功夫,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几个蒙面暗卫,盯着他一动不动。 “你们……”于辰昏一边起身一边瞥着旁边的官道,心想现在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可暗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道了声“得罪”,就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记手刀。 于辰昏立刻昏了过去。 等于辰昏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 他活动了下脖颈,只觉得疼的厉害,可眼前陌生的地方让他难以再次安然入眠,只好挣扎着起身。 他的鞋就在床边放着,房间里看着像是个独立的小屋,布置的简洁大方,虽没什么名贵的摆设物件,可桌上几枝新剪的迎春倒给这里添了几分朝气。 他走到桌边碰了碰那迎春,冰凉细腻的花瓣煞是好看,于辰昏竟不知是谁如此有心。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外面。 “这是……山顶?”于辰昏诧异道。 面前是成片的云随风四散,似雾似海,触手可及。 于辰昏往前情不自禁走了几步,扶着木竹做的护栏仰头而望。 这仿佛是最接近苍穹的地方,云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纯白的像是有不可亵渎的神明遥遥而至,一切静谧定心,就连周围的气息也是如此清澈。 “这是哪?”于辰昏赏够了景才想起来问。 “皇寺。”系统道。 “是那些暗卫带我来的?”于辰昏又问。 “就是他们,不过他们只是把你放到这里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系统道。 于辰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却没设么不满。 毕竟这样的浩然的景致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一旁不知何时上来了个小和尚,一身僧衣衬得身姿挺拔,一看就是个会武的。 于辰昏没打算跑也没打算闹,只是无比诚恳的道了句: “可有素斋?” 小和尚双手合十向他微微拘礼,没说一个字,转头又离开了。 估计是去准备饭菜了吧,于辰昏觉得这人有些怪,摇摇头,径自在这小院子里散步。 这院子配上高山云雾,木质的家具封存着古朴,一颗不知名的树歪斜的扒在墙根,树下放了张方形的木桌,配上几把木椅,让他升起了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两旁墙壁斑驳,一面还盘踞着几条蜿蜒的蔓藤,墙角立了个花盆,上面开着粉色的杜鹃,至此便是全部了。 于辰昏慵懒的坐在凳子上,有如此风景相伴,倒也安然。 皇宫里 萧知鹤正和诸位大臣商议着到皇寺所在的雍岚山祭天礼佛,顺便再为大弘祈福。 因为这是惯例,所以并没有反对的声音,一干大臣散去,应粱栖被萧知鹤留了下来。 “这次祭天还要你多费心了。”萧知鹤客气道。 “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应粱栖微微欠身, 萧知鹤也懒得与他拐弯抹角,从龙椅上下来,站在他面前,双眼一抹狡黠滑过,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皇上还有何吩咐?”应粱栖恭敬道。 “没什么吩咐。”萧知鹤道,“只是……只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想等祭天那日给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如此,那臣便先谢过皇上了,等臣收到礼物,自当再次叩谢隆恩。”应粱栖又是一拜,却并没把萧知鹤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送的别是姑娘就好,他那舅舅净会借着萧知鹤的手向自己施压娶亲。 ☆、良相盗将14 三天后,诸事顺宜,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京城,向京郊皇寺行去。 萧知鹤好不容易有一日可以借着祈福的名头肆意玩乐,赵成山自然舍不得拘束了他,两人拜了佛祖参了经书就一齐躲了起来,乐得自在, 这却苦了应粱栖了,随着皇上来京郊礼佛还要带着公文,马上就要开始准备殿试了,他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今年参加科举的人不多,比往年还要少上两成人,应粱栖看着各处报上来的名册,忍不住叹气。 弘国人才凋敝,几年也出不来两个称心的士人,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这段日子应粱栖都在为了此事烦恼,前来赶考的学子少,人才便少,可他总不能逼着各个知州送人来吧。 应粱栖将名册摔在桌上,西南整整六个州,前来参加殿试的竟然只有十人,东南的五个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区区二十人,也不知当地知州怎么选的人。 一旁的小厮不敢触他霉头,为难的看着刚来的公公。 那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好怠慢,小厮没有办法,只好弓着身子上前。 “大人,徐公公来了。” 应粱栖正闭着眼睛小憩,闻言道:“叫他进来。” 小厮松了口气,转身请人。 “大人安好。”徐公公面上带着笑给他请安。 应粱栖没有睁眼,等他说话。 徐公公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废话一句,忙道:“是皇上派奴才来的,皇上特意为大人您准备了份大礼放在这雍岚山上,烦请大人独自一人登上这山的侧峰,顺着石阶一直往上走,烟定居便是尽头。” “皇上叫我自己去取?”应粱栖问道。 “是,劳烦大人了。”徐公公恭敬道。 “行,你下去吧,跟皇上说,我改日自当去谢恩。”应粱栖道。 徐公公退下,应粱栖起身取了件披风。 公事实在烦心,倒不如出去散散心,也不知萧知鹤故弄玄虚的给自己准备了什么,还要自己亲自去取。 应粱栖出门,顺着侧峰往上走。 这是他第一次走侧峰这条路,他记得皇寺有些地方是不予外人进入的,侧峰就是其中一处。 该不会是萧知鹤蒙自己的吧。 应粱栖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夜晚有些凉,侧峰更是冷清,一路上台阶被打扫的很是干净,一边的枝叶也是茂盛,只是在这夜里显得有些骇人。 不过应粱栖倒不害怕,反而有些久违的清心明目。 他呼了口寒气出来,想他沉稳持重多年,整天揣着算计度日,这种日子他早就过的疲累至极,不过今晚独自一人登山,难得清净又舒心,就算真是萧知鹤诓他爬山他也认了。 烟定居几乎是在雍岚山的山顶了,也亏了应粱栖身体好,不然随便换个人来都要爬吐血。 侧峰往山顶的路只有这一条,应粱栖转了个弯,先是看见了个小院,继而又是几枝迎春。 看了一路的枯枝绿叶,乍一见这迎春还真是赏心悦目。 他以为这烟定居并没有人,只有萧知鹤给他准备的大礼,便径自推开房门而入。 山间不比京城,山顶更是不胜寒冷,他这一推门,面前竟是个烧的正旺的暖炉。 应粱栖疑这屋子里还有别人,便往前又走了几步,侧眼一看,便霎时僵在了原地。 这屋子不大,一旁便是内室,床上侧倚着个人,狐裘盖身,懒散的翻着书本。 正是他找了几年的孟尧生。 于辰昏一怔,举着书的手有些微颤,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会见到应粱栖。 两人一别八年,应粱栖的模样似乎有些变化,让他差点没认出来他。 两人就这样静立在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 四目相对,尽是无言。 于辰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胆怯与愧疚,慌忙撇开眼睛,书都不知道该放哪。 应粱栖转身关上房门,苦笑一声。 都这时候了,他想的第一件事竟是关门——孟尧生畏寒,他怕他冷着。 又是一阵沉默,应粱栖忍着心头苦涩,再没比这失态无措的时候了。 这次系统承诺过不会让他早死,于辰昏便没了顾忌,主动走到应粱栖身边。 “你,你怎么来了……”于辰昏刚一开口,语气竟轻软的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 “皇上让我独自一人前来,说是给我准备了份大礼。”应粱栖没有瞒他,眼神却一直躲闪着。 “如此……我那日走在京郊官道,迎面来了几个暗卫把我带到了这。”于辰昏解释道。 应粱栖点点头,“那可能,可能是皇上在帮我找你。” 又是一阵沉默,于辰昏长呼一口气。 他以为他与应粱栖的见面会是惊天动地的那种,却没想到是惊天动地到了极致,一切反而归于了平淡,让他无从下手。 应粱栖不怨他不骂他,这叫人怎么哄? 还是说……应粱栖对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生气? 于辰昏还是有点人情冷暖的,估计他是气极了,怨极了,随着时间又消磨了些怨恨,磨砺了应粱栖不动声色的性子。 于辰昏一想到应粱栖这八年独自承受的一切就心疼的难受,他鼓起勇气扯了扯应粱栖的衣袖,讨好道:“粱栖,对不起……” 应粱栖闭了闭眼,忍了八年的热泪立刻涌了出来,转身便死死的抱住了于辰昏。 八年了,他等这一声粱栖,等了整整八年。 “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应粱栖忍不住在他肩头哽咽,战场上杀气凛然的将军,朝堂上不动声色的右相,此时竟像个小孩子般泪如雨下。 于辰昏回手也抱住了他,在他肩上轻拍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的错,粱栖,别哭了……” 应粱栖哭了好久才松手,两人稍微分开了些,他却死攥着于辰昏的胳膊不放手。 于辰昏主动把手放在应粱栖的手背上,反握住了他的手。 应粱栖一愣,带着满脸泪痕看着他。 “你……你真是更亭?”应粱栖问。 “是我……”于辰昏不解。 “可你,你的样子怎么一点也没变?”应粱栖问他。 之前于辰昏带着孟尧生这具身体一起离开的世界,他回到了家里,孟尧生的身体却留在了系统那边,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容颜都是永存,所以孟尧生任然是八年前的样子。 “这……我也不知道,没变吗?”于辰昏摸了摸自己的脸,应粱栖又连忙把手抓了回来,继续放在手心握着。 “没变。”应粱栖肯定道。 “可我确实是孟尧生,我可以把以前的事都讲给你听。”于辰昏道。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应粱栖问。 “自然记得。”于辰昏道。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应粱栖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向他要一个解释。 “粱栖……你,你听我说……”于辰昏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吓人,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你说吧,我听着。”应粱栖自觉失态,便松开于辰昏的手,理了理衣服。 “你……”于辰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从前的应粱栖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松开他的手,可如今应粱栖终于遂了他的意,变成了从前于辰昏希望的那副样子,于辰昏却后悔了。 “我当初离开,是怕耽误了你。”于辰昏一字一句道。 “嗯,只因为这个?”应粱栖轻声问。 “还有,我也不想再涉及朝堂之事,只想随便找个清净地方度日,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德州,随便找了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待着。” “然后呢,这次又为什么出现在京郊?”应粱栖问。 “我……我想来看看你……”于辰昏叹了口气。 “看看我?”应粱栖突然笑了出来,语气冷淡道:“看我做什么?” “我,我后悔了……我不该不留一字的离开。” “你是不该骗我!”应粱栖厉声打断他,“你明明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会等我一年的!我彻夜不休,满怀欣喜的从京城赶回德州,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等我的竟是座破房子和烂木头!” “我……我那是不想耽误你,我是个男子,名义上又是你的老师,怎么好跟当今状元纠缠不清?” “那我赴京的前一天你又为什么要亲我?”应粱栖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后向泄了气般低下头,“你那天主动吻我,我以为……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情的……我太傻了,真是……” 他看着于辰昏的眼睛,眼底尽是哀怨,“你孟尧生是什么人啊,心思谋虑怕是无人能及,若不是你心系天下苍生不想与魏宗广争个你死我活,你当初怎么肯离开京城?” “那一吻……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我赶紧离开孟府吧。” “不,不是……”于辰昏慌了起来,他不知自己这一走八年,他在应粱栖心中竟变成了个凉薄无情的人。 他想解释那夜他只是喝醉了,可若是这么解释,两人怕是更好不了。 “不用那么怕我,我只怪我真心错付,死缠烂打着纠缠你。”应粱栖嘴角笑容轻蔑,语气却近乎绝望。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于辰昏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怕他真对自己彻底没了感情,他用力抓住应粱栖躲着他的手,不顾一切道:“谁说你真心错付了?” “你不必如此。”应粱栖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铁了心的认定于辰昏厌烦他。 于辰昏被他激的没了办法,干脆起身用一条腿压在应粱栖的腿上,双手捧住那张比以前成熟了几分的脸,低下头,准确的吻在应粱栖的嘴唇上。 应粱栖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于辰昏狠狠的吸了吸那唇瓣,双腿一软,差点滑了下去。 应粱栖下意识伸手一捞,把人接在怀里。 他只觉嗓子干涩难忍,不由得干咽了咽,“如果是为了朝堂上的事,你大可不必这样骗我,也不用强迫你自己,你是我的恩师,你想让我如何,说一句便是,写封书信都可。” “你就这么听话?我写的书信你都认?” “是。”应粱栖不肯多说一个字。 于辰昏轻笑着从他身上下来,“那我说我是真心来看你的,你为何不信?就因为我这一别八年,连个字都不肯捎给你?还是怨我骗了你,负了诺言,现在消不了气。” “我为何要信你呢,你若是对我有那么丁点真心,就不会音信全无,让我苦寻了你八年。” “这确实是我不对,可我离开你并非对你无情,而是不想让我耽误了你,如今弘国昌盛,我又实在想念,这才独自到了京郊,想着看你一眼。” 应粱栖扯了扯嘴角,却根本不信于辰昏的话。 “看我一眼?还是为了看这天下一眼。” “你什么意思?”于辰昏不解。 “我是你教出来的人,心思自然瞒不过你,这几年弘国虽然昌盛安定,可下面百姓过的却并不舒服,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这个右相的苛政造成的。你时隔八年出现,是想来劝我善待百姓的吧。”应粱栖一语中的,打了个于辰昏措手不及。 于辰昏手脚冰凉,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 他回来是因为这个没错,可这根他对应粱栖动了真心有什么关系,怎么话到了他嘴里再说出来,他这动机就显得如此难堪了呢。 “可我若真是只为了这个,我为何不直接去找赵成山,或者干脆去找皇上。从前在德州时我与皇上的情谊也是在的,他又怎会不听我劝?”于辰昏解释道。 “你是糊涂了吗,还是想不到借口了?”应粱栖道,“如今朝堂上可不全听萧知鹤的,若是没有我,萧知鹤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坐上龙椅,坐的也不会这么安稳。” “我……”于辰昏无言以对,放弃道:“那你说,我该怎么证明我这次来京城不只是为了你的苛政,怎么证明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心悦?” “你这是何苦,我早说了,只要你一句话,我自当遵从,你又何必逼着自己对我说这些。”应粱栖不急不缓道。 “应粱栖!”于辰昏怒极,“好好好,这真是我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大可骂出来让我受着,不必装作什么都不在乎还自以为看穿一切的样子。” “可你为了引我出来竟苛待天下苍生,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逞国,你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应粱栖欲言又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这都是你逼的……” “可你刚刚不是不在乎我吗,我又怎会逼你?”于辰昏寸里不让。 “好。”应粱栖捏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良久道:“你不是说你是真心的吗,你不是想证明吗,那好,我让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当然是做两情相悦之人都会做的事情了。”应粱栖慢慢靠近了于辰昏,在他耳边暧昧不清道。 既然于辰昏无论如何都说自己是真心对他的,应粱栖为了这八年的痴心妄想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现在你赶我出去,还来得及。”应粱栖提醒道。 于辰昏却主动搂过他向床上倒去,压在他身上,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什么都来不及了。 早在于辰昏死去的那一刻,在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于辰昏注定沦陷在此。 应粱栖显然没有想到于辰昏会答应自己做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这一晚于辰昏会如此热情。 他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眉眼。 “疼吗?” “疼……”于辰昏颤抖着身子,却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应粱栖怜他身子,却觉得自己比他还要疼上百倍千倍。 他舔掉于辰昏眼角的泪,动作却没停下。 应粱栖做的猛烈,于辰昏差点失了神,两人折腾了一夜才停。 于辰昏靠在应粱栖怀中睡去,应粱栖却难以入眠。 他不敢相信于辰昏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敢相信于辰昏对他的真心。 清晨,萧知鹤坐在床榻上翻着佛经,徐公公扣门而入。 “皇上,应大人还在上面呢,奴才派了人在侧峰石阶处,那人说这一晚都没人下来。” 萧知鹤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他这些年在找人这件事上花出去的功夫,总算是将孟尧生找回来了不是。 孟尧生这一回来,应粱栖那一手遮天,不管不顾的性子怎么也要收敛几分。 烟定居里,一夜未睡的应粱栖天一亮就起身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等于辰昏醒后,床榻上早就没了应粱栖的身影。 “粱栖?”于辰昏哑着嗓子叫人。 应粱栖从屋外闻声而至,“这呢。” 于辰昏见着了人便松了口气,“还以为你走了呢。” 应粱栖轻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只会不吭声的离开吗?” 于辰昏身上难受的厉害,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应粱栖听他嗓子不舒服,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很在意。他在外面烧好了水,又泡了茶端到床边放下,却没亲自给他。 “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应粱栖道。 于辰昏被他伺候惯了,用被子裹成个蚕然后转身自觉张开嘴。 “自己喝。”应粱栖道。 于辰昏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赌气般转身继续躺着。 自己喝就不喝了! 应粱栖终究还是拧不过他,认命了端起茶杯,将人抱在怀里喂水。 “不喝了不喝了,我身子不爽,要再睡一会儿。”于辰昏在他怀里蹭着,小声道。 应粱栖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 他吻了吻于辰昏的鬓角,“你现在这躺着,我去找御医来。” 于辰昏迷迷糊糊的点头,却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人。 应粱栖哄了好一会儿才将衣角从他手中拿出来,看他这般依赖自己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酸楚复杂,良久才移开视线。 寺庙里 应粱栖寻了御医,正要一同往烟定居去,转个弯却正好见着四处遛弯的萧知鹤。 “应大人,这急匆匆的去哪啊?”萧知鹤明知故问。 “拜见皇上。”应粱栖道,“回皇上,臣回烟定居。” 萧知鹤了然,嘴角带着笑道:“那不知应大人对朕的这份礼物觉得如何?” “臣多谢皇上,替臣寻人。” “不谢不谢,应大人多年来为了弘国呕心沥血,朕自然要替你分担心中这一点忧思。” “如此皇恩,臣自当为皇上为弘国鞠躬尽瘁。”应粱栖道,“臣还有个请求,还望皇上恩准。”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9节 “说来听听。” “三日后,臣想带着烟定居内一人回右相府。” “这是自然,他是你的人,自然要跟你一起回去。” “谢皇上。”应粱栖微微一拜,看着萧知鹤走远。 他就知道萧知鹤帮他寻人并非没有目的,这些年朝政一直被自己把持着,萧知鹤就算再怎么不想做皇帝也不会希望他如此□□。 替他寻人,无非也就是想借孟尧生之手来管一管自己罢了。 烟定居内 于辰昏躺在床上休息,应粱栖坐在一旁守着他顺便看着公文。 第二天一早,于辰昏就退了烧,应粱栖二话不说就离开了烟定居,却告诉于辰昏,两天后自己会派人来接他回府。 于辰昏气得踹了他一脚,却扯着了后面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应粱栖下意识要来抱他,可手刚一伸出去却又止住了,硬生生挪了脚步往外走。 应粱栖倒不是不想他,不念他。只是这一别八年,他竟不知该如何对待于辰昏了。 他对他是从未变过的喜欢,可在于辰昏走了之后,这喜欢中又夹杂了些怨恨与猜忌。 应粱栖怨他骗了自己,怨他将自己一人扔在这普天之下,整整八年音信全无。 如今于辰昏就这样回到自己身边,可他是真心为了自己回来的吗? 他自己也说了,承认了,他回来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将这天下搅得怨声载道,民怨沸腾罢了。 可他还说了,说他对自己有一点真心,说他于辰昏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让应粱栖措手不及,他从不知于辰昏竟对他竟也有这般心思。他想,只要于辰昏对他有一点喜欢就够了,他可以为了这一点喜欢抛掉自己的所有。 重修弘律可以,撤职也可以,只要于辰昏对他有那一点喜欢,让他赴汤蹈火他都愿意。 只是这一点喜欢是真的吗? 还是为了安抚他故意说出来骗他的呢? 应粱栖不知作何想法,这侧岭上几千级石阶如同走不到尽头,将他困在此处走不出来。 他没办法,他也救不了自己。 应粱栖心里乱的难受,倒不如离那远点。 这两日应粱栖手头的事情也多,干脆将自己埋没在朝政上。 晚上,窗户被应声叩响,一个暗卫翻了进来,交给应粱栖一样东西。 应粱栖将那东西把玩在手里,那人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应粱栖点点头,暗卫又如同一道影子般消失在夜色里。 ☆、良相盗将15完 第二日 礼部侍郎刘远坤前来拜见皇上,一进门,应粱栖竟也坐在一旁。 刘远坤心里大惊的同时,脸上不动声色的堆上笑,与应粱栖寒暄了几句。 应粱栖嘴角带笑,“刘大人这腰间挂的香囊可真是不错,令夫人手巧心细,刘大人好福气。” “哪里哪里。”刘远坤看了看自己腰间所系,“贱内的针线拿不出什么样式,挂个心意罢了。” 萧知鹤道:“刘大人,朕昨日上街,见周卿进了你的府邸,怎么,是不是手又痒痒了?” “皇上说笑了。”刘远坤是朝中出了名的喜欢打牌,没事就拉着几个人去他府里,一打就是半夜不散,为此,还被御史弹劾过一次。 “这……臣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刘远坤一副惶恐样子,连连摆手,惹得萧知鹤大笑。 “刘大人不必如此,只要不误了正事便好。”萧知鹤宽慰道。 “自然不敢,不敢……” “那刘大人昨晚与周大人打了多久的牌啊,下次再带上我一个?”应粱栖道。 “昨日,昨日与周大人从申时打到了戌时,着实是晚了点……”一个豆大的汗珠沿着刘远坤的额头往下落去。 “大人不必惊慌,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应粱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是……”刘远坤面色更加难看,几句述了应禀告的政务后便退下了。 等他走后,萧知鹤不免抱怨。 “好端端的,你吓他作甚?” “皇上英明,臣一没威逼,二没动手,何来吓唬这一说?”应粱栖道。 “那你这是做什么?”萧知鹤不解。 应粱栖轻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个物件,呈给萧知鹤。 “这是什么?马吊牌?”萧知鹤打量着牌,问道:“从何而来?” “刘大人家中,昨日申时刚过便被我叫人取了一张来。”应粱栖道。 “申时……”萧知鹤细想。 刚刚刘远坤说他与周大人申时开始打牌,可其中一张马吊牌却在申时被应粱栖叫人取走。 看来刘远坤是说了谎了。 “那万一刘远坤有不止一副马吊呢?”萧知鹤问。 应粱栖不慌不忙道:“那皇上现在手里便不止一张牌了。” 萧知鹤将牌扔在桌上,“所以,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应粱栖道:“与周大人一同商议了京中锦缎庄的生意。” “他竟然经商!”萧知鹤一拍桌子,厉声道。 自开国以来,弘律便有明文规定,从仕着不可经商,经商者不可从仕,若是二者胆敢混淆,那便是死罪。 应粱栖道:“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从中牟利不少,不然他那香囊上也不会绣着一点金线。许是家中妇人不知避讳,刘远坤也没注意。” 萧知鹤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月前,只是没有证据,不敢妄加揣测。” “如此……你以为该如何处置?”萧知鹤道。 “自然是交给刑部处置。”应粱栖从善如流。 萧知鹤微微点头,忽然轻笑一声,“朕还以为你会直接让人将刘远坤与周卿拖出去乱棍打死呢,怎么,见不得血了?还是……有人见不得血了?” “皇上说笑了。”应粱栖偏了偏头,不自然道。 萧知鹤没再追问,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来将孟尧生找回来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烟定居 于辰昏正百无聊赖的躺在院子里逗猫,石阶一边传来脚步声,于辰昏回头,来人竟是赵成山。 “几年不见,先生安好。”赵成山道。 “安好安好,一切都安好。”于辰昏笑笑,请他在一旁坐下,“你怎么有空来了,皇上呢?” “知鹤在与粱栖议事,一时走不开,我便先来看看你。”赵成山道。 “劳你费心。”于辰昏给他添上茶水。 “费心的是你才对。”赵成山顿了顿道,“我知道你不想再参与到朝堂上来,这次出现恐怕是为了粱栖吧。” 于辰昏笑笑,没有说话。 “那孩子……算了。”赵成山欲言又止,“你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确实对他打击不小,找不到你,连尚书也不肯好好做,许是心中不平需要发泄,便奏请皇帝派他去了边疆,非要和我一起打仗。” “后来呢?”于辰昏问。 “后来宫变,我那时受了伤赶不回来,他便替我回到京城,看着萧知鹤上位。” “如此,知鹤后悔了吧,就不该封他右相,直接扔到苦寒之地磨砺磨砺,便什么事也没有了。”于辰昏道。 赵成山知他嘴硬心软,连忙为自家外甥开脱,“就算扔到苦寒之地,粱栖也不会消停的。” 于辰昏了然,依照应粱栖的性子,若是真的找不到他,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停止寻人。 赵成山又道:“这几年的时间,无论是我们三人中的谁都在不停的找你,只是你现在回来了,我却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这几年变化真的很大。” 于辰昏皱眉,“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成山叹气,道:“知鹤上位后朝廷不稳,我又不懂朝政,粱栖他独自一人挑了大梁。也许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戾气,他为右相后做出的事情确实不妥,可当时情况特殊,唯有狠厉才能保证天下安稳,我便没有说什么,可近几年他愈发变本加厉,我才发现,这局面早已定型,我已无力回天。” “这事归根究底还是我不对。”于辰昏也跟着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给他留个念想,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了。”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赵成山道。 自家外甥什么样他自然清楚,天生骨子里就带着狠。 于辰昏一阵惋惜,“我本以为他是孤鸿利剑,却不想……” “哼,还利剑呢,要是磨不好,怕就是个废铁。” “你说话倒不留情面。”于辰昏又道,“我也不是铁了心的归隐,哪有什么在朝在野,一阵风起,谁也无法安然存在,自然我也抽不出身。” 得了他的承诺,赵成山抱拳颔首,“如此,粱栖便托付给你了。”。 如同多年前,将应粱栖扔在了孟府那般,或许从那时就注定,应粱栖这一生只得一人摆渡。 第三日,应粱栖踏上石阶去接于辰昏。 这几日他虽然没有去烟定居看过一眼,却派了暗卫在那附近看着。 一来怕于辰昏生病出事,二来也是怕他再走。 自己终究是放不下心来。 今日一早有人来报,说是于辰昏新捡了只小狸奴,还是只踏雪寻白,于辰昏抱了一整天,喜欢的不得了。 应粱栖心里一动,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于辰昏这样懒散的性子如何养的了猫,可他要带他回府,于辰昏势必舍不得小猫。 如此一来,自己以后不仅要伺候个大的,还要再管一个小的。 于辰昏哪是自己捡了只猫,分明就是给他捡的。 若是不答应…… 于辰昏会不会求求自己,会不会对自己再说些别的? 应粱栖一想到两人重逢那晚,于辰昏意乱情迷时对自己吐露的情话,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挖出来给他看。又觉得能听见于辰昏这样的声音语气,自己等这八年实在不算什么。 他微微叹气,见悬崖边开了朵淡红色的小花,伸手将花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到了山顶,烟定居内烛火通明,应粱栖一瞬间晃了神,还以为这是在从前的孟府,无论他何时回来,都有人等他。 他再一眨眼才缓过神来,如此景致除了当年便只在梦中见过,今日得偿所愿,倒叫他不敢轻易走动,唯恐惊扰了这美梦。 屋内时不时的传来笑声,应粱栖还是迈了步子。 于辰昏听见门被推开还以为是来送药的下人,便没在意,一心一意的与床上橘色的小猫打闹,弄得猫毛满天飞。 应粱栖也没说话,径自站在一边看他玩闹。 “放那吧,我过会……”于辰昏转头一见是他,立刻收起了笑,抱着还在啃衣服的小猫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应粱栖刚刚看他看的自己也在跟着傻乐,他尴尬的搓了搓鼻子,将手里的小花放在床边。 小猫见了花又不老实了起来,扒着于辰昏的腿就要去够。 于辰昏见那花是给自己的,自然不会任由小猫糟蹋,立刻伸手将花拿了过来,cha在小猫头上。 “哈哈哈——”于辰昏被小猫的呆样逗得笑了起来,见小猫一顿甩头,花又差点落入了猫爪。 干脆,于辰昏捡起花,转身cha在了应粱栖的头上。 应粱栖怔在原地,虚摸了摸头,然后靠着于辰昏坐了下来。 心里的不安瞬间被冲淡,还以为更亭不愿意理他了呢…… “起开,你不是不愿意见我吗?”于辰昏难得y阳怪气。 “不是……这几日事多,我也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想给你点时间好好考虑一番。”应粱栖道。 “考虑什么?”于辰昏还是不肯看他。 应粱栖顿了顿,颇有几分认真道:“考虑……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回右相府,至此一生,都不再离开。” “我若是没有考虑清楚,你以为我会甘心在这烟定居住了半个多月?”于辰昏目不转睛的看着应粱栖,“我将你扔下八年,你便把我扔下两天,这么记仇,看来你嘴里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自然不是!”应粱栖道:“我这哪里是扔下了你,我只是心烦意乱,况且我走时说了今日会来接你,你却未留一句给我。” “那……”于辰昏还想狡辩,却说不出什么来,赌气般将小猫抱在怀里,离他又远了些。 “别生气,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跟我回去吧。”应粱栖替他收拾东西。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心意,还是……不喜欢我了。”于辰昏漫不经心的摸着小猫的尾巴,有些害怕应粱栖的答案。 “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你毋庸置疑。”应粱栖平静道。 “那就好,你既然还喜欢我,那我便跟你回去,再证明我的心意。”于辰昏道。 应粱栖闻言淡淡一笑,看不出情绪。 夜色如水,月地云阶。 应粱栖牵着于辰昏的手,于辰昏怀里抱着小猫。 “挺像一家三口的……”于辰昏自言自语道。 应粱栖牵他的手一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怎么了?我怎么总感觉你有些不自在。”于辰昏问。 “没,只是这次见你,总觉得你变了许多,像以前你绝对不会说出这话的。”应粱栖道。 “以前啊,以前还不是怕你乱想,我俩不比别人,中间隔了太多,我总不能像你那样不管不顾的,嘶——” 于辰昏话说到一半就被小猫隔着衣服抓了一下。 “你儿子也太不听话了吧。”于辰昏抱怨道。 应粱栖挑了挑眉毛,接过自己的“儿子”。 那小猫怕生又怕高,还要不老实,可一见应粱栖不是个好欺负的,只好把头埋了起来。 小猫:哼! 于辰昏摸了把小猫r_ou_呼呼的屁股,心想孩子果然都怕严父。 后半段石阶于辰昏是被应粱栖背下去的,小猫趴在应粱栖的脖子上给于辰昏当枕头,于辰昏一趴一嘴毛。 应粱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如今他的身量已经比于辰昏高出半个头了,再加上战场上常年厮杀出的身形,那披风将于辰昏裹得严实,还多出来一截。 两人在寺庙的房间住了一夜,清晨随着皇帝仪驾一同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的日子应粱栖过的格外舒心,每日清晨都有于辰昏作陪吃饭,于辰昏还时不时的给自己加几筷子菜,让他受宠若惊。 下朝回来,老远就见右相府前面站着个白衣男子,依旧如同他二人初见时一般,清俊雅致,带着一双笑眼迎他,街边路过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两人好似天作之合。 平日里,应粱栖处理政事时,于辰昏就在一旁看书写字,时不时在他嘴边偷个吻,再弹几首清心的曲子给他解乏。 若是遇上什么棘手之事,应粱栖也不瞒他,于辰昏自会在一旁提点几句,帮他解难。 如此一来,应粱栖想不安心都难。 那只被于辰昏捡来的小猫也是个能吃的主,于辰昏乐得摸那一身软毛,没事就叫厨房煮些jir_ou_来喂,这短短一个月,小猫竟长大了一圈。 “可不能再这么喂你了,你说你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光长r_ou_也不长身体。”于辰昏托住猫的肚子,将猫举起来打量。 小猫不满,张牙舞爪的乱扑腾。 应粱栖对着它眯了眯眼,小猫立刻收了爪子,喵喵的讨好。 “真乖,今天我们少吃点,明天再少吃一点……”于辰昏帮他做好计划。 “喵——”小猫撕心裂肺的一声叫。 不要啊…… 猫生不要太悲惨! 这天,应粱栖在书房忙着今年殿试的事宜。 他刚从礼部回来,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拉着他看今年初选的文章,不到一百份试策,比上一次殿试又少了三成。 应粱栖也不抱多大期望了,问道:“今年可有文笔不凡的?” 侍郎为难的笑了笑,“应大人,这好不好的还是您亲自看一遍吧。” 应粱栖脸色难看,半句废话也不想多讲,又不能把气撒在这,只得挥挥手,“送我府里去,明日再说。” 应粱栖一看就是半夜,虽没有什么惊艳之作,但其中也不乏有文采之人。 于辰昏抱着猫歇在一旁的榻上,小猫玩闹了一天,早就困得睡在于辰昏身边了。 于辰昏轻手轻脚的把小猫放下,来到应粱栖身边。 “还在愁殿试的事?”于辰昏问。 应粱栖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人才凋敝,青黄不接,有些地方更是文困武顿,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破败下去。” 殿试士子人数不足,反应出来的不仅仅是这一个问题,背后还牵扯着各处府州不重视教养学子,或是根本无力办置学堂。 如此一来,应粱栖更要早做打算,不仅要将银子准备好,估计还得将教书先生也准备好。 于辰昏摸了摸他发青的眼角,心疼道:“这事也不是准备了银子就能办成的,关键还是要看人心。” “此话怎讲?” “你将银子送去置办学堂确实可以,可若是家家户户都不肯将孩子送来读书呢?那学堂不是白办了?”于辰昏道,“所以,不仅要送去学堂和教书先生,我们还要送去个状元郎,最次也要是个探花。” 应粱栖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更亭是说,一人声名鹊起说不定会带动一片鸿鹄高飞?若是突然出了个前三甲坐上了高官,如此一来,那地的百姓自然会重视读书,从而带起学潮。” “正是此意。”于辰昏点点头,又道:“不仅如此,还可以实行南北分考,适当调整下文章题目,这样一来,有些怕考或是不敢考的学子说不定也会一试。” 困扰应粱栖两月之久的难事被于辰昏一点即通,应粱栖喜不自胜,主动吻了吻他的嘴唇。 应粱栖吻得很凶,于辰昏被困在他和案台之间无处躲藏,一吻过后,气喘吁吁的伏在他身上。 “这些天了,第一次主动碰我却是因为政事,看来你以后还是住在书房吧。”于辰昏不满道。 应粱栖扳过他的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这段日子他一直忍着不碰于辰昏,除了牵手外,连拥抱都很少,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应粱栖的心还没被定下,悬在空中生怕哪天于辰昏再告诉他,他是骗自己的,从来都不曾爱过他。 他承受不起第二次了,他控制不了于辰昏,索性干脆将自己吊了起来,割绳子的刀放在自己手里,总比放在别人手里的好。 只是天长时久,两人早就像寻常恩爱连理般度日,应粱栖自己庸人自扰,平白忧心。 应粱栖不知怎么回他,窗外天色已晚,他不想让于辰昏陪着他熬夜,只好将人抱进房内,吹了灯休息。 后来的中秋 应粱栖几壶烈酒饮下,却只尝了一杯那年孟府树下的桃花酿。 于辰昏跟他碰了碰杯,难得清醒,应粱栖却有了几分醉意。 “别走了。”应粱栖一把将人抱住,扣在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道:“你不是说你对我是真心的吗,你那日说的话若是真的……别走了。” “好,不走了。”于辰昏将他的手握紧了些,“我说的心悦你,放心不下你,都是真的,你若不信我,自有时间帮我作证。” 应粱栖闻言一笑,心满意足,“如此……我便安心了。” 后来某日,不是节也不是年的,右相府突然挂上了几盏红灯笼,门前还贴了大大的双喜,路过的百姓捂着嘴偷乐,这右相府怕是有喜事。 那日晚上,于辰昏和应粱栖一身红衣,就连小猫也被系了个喜庆的红带子四下乱窜。 于辰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应粱栖端着交杯酒的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更亭,我……我真是盼了太久了……”应粱栖声音染了些许紧张无措。 于辰昏躲在红盖头下偷笑,故意不答话。 应粱栖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低,想从盖头下面窥见一二,样子难得稚拙。 “你不掀盖头,我俩怎么喝酒?”于辰昏憋着笑道。 “啊……掀盖头,是该掀了,掀……”应粱栖左顾右盼的找喜秤,于辰昏确实信了,这还真是头一次成亲。 应粱栖双手将盖头挑起,露出了于辰昏的面容。 红烛昏罗帐,应粱栖怎么也看不够今日的于辰昏。 两人将交杯酒尽数饮下,他便忍不住早早抱着于辰昏上了床。 红衣脱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应粱栖难得有些急切,低头将人锁在了怀里。 于辰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不容易才腾开嘴,低声道:“轻点……” 应粱栖闻言一笑,在他嘴唇上流连,“自然舍不得弄疼了你。” 烛影摇晃,映着床榻上的纠缠不舍,照着屋内半个宵夜不明不寐。 而这世界的结局如同于辰昏预想的那般,他与应粱栖终于过了一辈子,携手安年。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不下去了 事情有点多 正好把这个故事结束 下一个故事也是最后一个故事 等我再写一写的……肯定不坑 12月之前能完结 谢谢观看~非常感谢! ☆、冷场学校1 于辰昏睁开眼,身处一座空白的房间,四面白漆,连他坐着的凳子也是白色的,放眼望过去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门被打开,系统进来了。 系统依旧是少年样子,坐在他对面,笑道:“这回满意了吧?” 于辰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很满意,那接下来呢?” 系统打了个响指,道:“接下来就是奖励的环节了!” 于辰昏双手放在桌子上,听他继续说。 “这个奖励一直是个保密环节,只有高层,得到奖励的宿主,和负责宿主的系统才能知道,因为这个奖励是由宿主做任务的过程中接触到的目标人物制定的。” “你说什么?”于辰昏皱了皱眉,“由……由谁制定?” 系统道:“由你接触到的目标人物制定。” 于辰昏疑惑不解,双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他……他们知道我?” 系统道:“在你做任务的时候不知道,不过现在不好说。” “所以……” “其余的你先别问我了,我也不能和你细说。”系统为难道。 “可你答应过我,等我完成任务就会告诉我答案。”于辰昏急道。 “确实……我是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奖励给你。”系统道。 “什么奖励?”于辰昏淡淡道,显然对这个奖励并不感兴趣。 “奖励就是给你一个世界。”系统道。 “什么?”于辰昏不解。 “我们会让你自己选择一个世界,抹去记忆空降在那里生活,在那里我们会为你提供你潜意识里所希望拥有的东西,而在你二十五岁生日时,为了防止你会后悔,我会给你恢复记忆,然后让你再选择是继续在那里生活还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这……算什么奖励?”于辰昏道。 系统耸耸肩,“没办法,这是你的目标人物制定的奖励,或许你可以在你二十五岁恢复记忆时问他原因,再顺便问清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于辰昏嗤笑一声,“所以只有我进入世界后才有可能知道答案是吗?” 系统点点头,“在那个世界里,你就相当于重生,可以再过一次。” 于辰昏用手扶了扶额头,虽然很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他长吁一口气,良久才道了句好。 接下来,系统想带他去选世界,于辰昏却说随便找一个就好。 “就和我原本世界差不多的就行了。”于辰昏毫无兴致道。 系统无奈,点头离开了。 另一间屋子里。 办事处的主事明秋冬与另一个男子坐在一起,看着凭空出来的投影——那上面正在实时转播于辰昏所在的房间的景象。 “呦,看来你的宿主并不是很喜欢你送的这个礼物啊。”明秋冬打趣道。 娄舟晚嘴角抽搐,白了明秋冬一眼。 “哼,总比你想的送个银行要好!”娄舟晚踢了踢一边的椅子道。 “嗯,可不吗,送宿主礼物把自己送出去的还真就您一个。”明秋冬继续道。 娄舟晚一掌狠拍在桌子上。 “哎,怎么着,没被于辰昏训好,还要拆了我这大楼?”明秋冬道。 娄舟晚深吸一口气。 为了于辰昏,忍了! “叫你家那个小矮子跟我一起走。”娄舟晚道。 明秋冬眯了眯眼,显然对他这个提议很不满,戒备道:“你要干什么?” 娄舟晚嘴角一扬,“做人质。” 明秋冬看他那副样子就烦的不行,难不成还怕自己给于辰昏使什么绊子不成?自己还没担心他这个暴躁狂呢! 娄舟晚转身出了门,一脸的不开心,周围的数据一见他都绕道走。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自己都走了这么多世界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一边 于辰昏跟着系统去另一件屋子签订协议,整个走廊几乎都是数据在飘来飘去,有实体的只有他们两个。 他不知道要往哪走,只能跟着系统绕来绕去,再要拐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另一个人。 突然又出来了一个实体,于辰昏的目光不自觉被他吸引,停在了转角处。 匆忙一眼,他没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容,可就算是那一眼的瞬间,就让于辰昏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 他看着那人丝毫没有停顿的脚步和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皱眉,身体的反应却比大脑要快,几步就追了上去,可男人的步伐越走越快,在下一个拐弯处竟不见了踪影。 凭空消失吗…… 于辰昏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身后传来系统的声音。 “辰昏,怎么了?”系统问。 于辰昏微微摇头,迷茫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人?有人吗?”系统左顾右盼,“我没看见啊。” “是吗……那好吧……”于辰昏有些失望,却还固执的不想离开。 就在于辰昏旁边的房间里,娄舟晚抱臂靠在墙上,也是一脸的怅然若失。 刚刚,差一点就见面了啊…… 娄舟晚吸吸鼻子,略带委屈。 刚才两人碰巧遇见的那一瞬间,娄舟晚差点被吓得半死,下意识的想从于辰昏眼前消失。 这要是被人知道,曾经徒手拆世界各大办事处的混世大魔王被一个普通人类吓成这样,还要躲起来,估计一定没人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日思夜想的于辰昏站在自己眼前,可娄舟晚完全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要怎么说呢? 说他前面几个世界里改造的任务目标都是自己? 还是说他们俩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了,赶紧和自己回家生孩子? 好像……都很突兀,都不是那么合情合理。 所以,他才会送于辰昏一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里和他一起重新培养感情。 娄舟晚简直想拿脑袋撞墙,明明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居然还要重新开始。 于辰昏听了系统的话进了另一间屋子,等到墙上出现一道门时,便打开走了进去。 一道白光闪过,于辰昏的心跳逐渐加快,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今年的于辰昏刚刚考上大学,就在临市的一所一本,学建筑。 或许是他天生命里就缺了点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他依然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父母在他小学时就离婚了,母亲去了别的城市,他便跟着父亲一起生活。不过高中后,父亲飞到了国外打理生意,基本不怎么回来看他,不过父母两边也都给他打生活费,于辰昏过的衣食无忧。 不回来就不回来,他也乐得清闲自在,就算看着别人家美满团圆,他也羡慕不起来。 于辰昏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更何况吃的还非常饱。 他独自一人拎了两个行李箱来到a市e大,找到了接待处,填写好表格后,立刻出来个学长说要带他。 “你好,我叫娄舟晚,我来负责你吧。” 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围的嘈杂声一点都没有掩盖住那人的热情。 于辰昏看向娄舟晚,只觉得他笑的很好看。 娄舟晚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长得帅气的不行,气质丝毫不比电影中的明星差,面容既阳光又带着一点痞气,透过一件衬衫总觉得身材也差不到哪去,一笑起来更是四处散发着魅力。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 作为一个弯的,他顿时把持不住了…… 只是…… “我来负责你吧”这五个字,于辰昏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他还是保持冷静,淡淡的做着自我介绍。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0节 “你好,我叫于辰昏。” 娄舟晚还是朝他微笑,一双眼睛也跟着温柔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娄舟晚喜欢他呢。 旁边负责新生事宜的同学在百忙之中抬起头,脸上是一顺水的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们竟然不知道,向来冷淡的娄舟晚还能如此温柔得体。 可于辰昏没敢一直和他对视,毕竟他是新来的,并没有归属感,只能局促不安的扶着行李四处看。 “给我看看你的流程单,我带你去宿舍好吗?”娄舟晚道。 于辰昏连忙把流程单递给他,单子的右上角写着宿舍楼与号码。 “啊……”娄舟晚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怎么了?”于辰昏问。 娄舟晚神秘的笑笑,“辰昏和我一个宿舍哦!” “啊?”于辰昏微微吃惊。 他不是大一的新生吗?怎么会和大三的分到一个宿舍? “怎么……不想和师兄一个宿舍吗?”娄舟晚故作失望,还带了点委屈的意思。 “不是不是。”于辰昏赶紧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就是以为会和大一的住一起呢……” 娄舟晚没有为难他,帮他拎着行李往宿舍那边走去,“可能是今年新生有些多,没有那么多空的宿舍吧,我们寝室一直都是三个人住,少一个,所以这次学校安排宿舍时也把我们寝室给算上了。” “这样啊……”于辰昏平静道。 娄舟晚以为于辰昏与大三的师兄住在一起会很激动,却没想到他一点开心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有些刻意的疏远。 是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好吗? 还是于辰昏对谁都是这样的? 娄舟晚有些失望,却没有气馁,边走便给于辰昏介绍校园。 其实于辰昏并非对娄舟晚有什么偏见,相反还很喜欢他。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敢与娄舟晚这么快的亲密起来。 一来他是个gay,怕以后娄舟晚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后接受不了,与其到时候不愉快,倒不如现在就先保持距离。 二来,对这种一看就是校园里人人都知晓的风云人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触,就算人家先对他示好他也不敢与娄舟晚太过亲密。 毕竟都不太了解彼此,谁知道以后合不合得来? 所以,于辰昏只能刻意与娄舟晚保持距离,不失礼貌就好,至于会不会变成朋友,那还要等上几个月他才敢确定。 “这里是学校的回民食堂,里面有家牛r_ou_包子做的特别好吃,r_ou_馅又大又香,改天早上我带你来吃。”娄舟晚热情道。 “好啊,谢谢师兄。”于辰昏客气的笑笑。 两人走了好久才到宿舍,一路上几乎都是娄舟晚在挑起话题,于辰昏再假装热情的道谢。好不容易到了宿舍,于辰昏还想再问点什么,娄舟晚却让他先收拾东西,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于辰昏的笑容僵在脸上,放行李的手微微一顿。 是嫌自己太冷淡,太不知好歹了吗…… 可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还好啊…… 要不等娄舟晚一会儿回来后请他去吃饭吧。 人家帮着自己拿行李,接自己回寝室,怎么也要感谢一下人家。 那就这么定了。 于辰昏放下心,打开了行李箱。 然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记得被褥什么的好像应该是在学校买吧! 去哪买,怎么买? 于辰昏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后悔。 早知道就对娄舟晚再热情一点了,现在可好,把人家给气走了。 娄舟晚还是自己的师兄,是室友,第一天就闹得不开心,以后可怎么办啊…… 于辰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一地无处安放的行李。 十几分钟后,正当于辰昏准备重新站起来时,宿舍门被再次打开。 娄舟晚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走了进来。 外面天气炎热,今天的太阳尤其晒人,娄舟晚背着麻袋走了一路,连汗都没有办法擦,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不过他一想是为了于辰昏,只觉得这都算个屁啊! 于辰昏诧异的看着来人,连忙起来帮着娄舟晚将麻袋放下。 “这……这是什么啊……”于辰昏问。 “是你的生活用品,里面有两个垫子,夏凉被和冬天的棉被,还有床单枕头什么的。”娄舟晚递给他个清单,“都在上面了,咱们先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缺的坏的,要有我再给你换去。” “这,你怎么一个人去了。”于辰昏接过单子,有些忐忑不安,“这么沉,你叫我一起去多好。” 娄舟晚灿然一笑,“没事,跟哥客气什么。” 于辰昏看他满脸是汗,下意识的用手给他抹掉一滴快要流到眼角的汗珠,抹完才觉得有些不妥,讪讪道:“我给你拿张纸巾吧,太辛苦你了,谢谢哥。” 于辰昏自然的改了称呼。 “客气。”娄舟晚拿纸巾随意一擦,朝他抬了抬头,帅的让于辰昏都不敢多看。 两人蹲下来拆麻袋,娄舟晚拿了剪子让于辰昏的手躲远点。 “我来吧。”于辰昏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抢着上手。 “不用不用,我帮你弄。”娄舟晚怕自己显得太过图谋不轨,又道:“你这一个人刚来这边,心里肯定有些不适应,我多帮帮你,你好尽快安心。” 这话说的太戳于辰昏的心了,他难得真心的笑了笑,小声道了句谢谢。 娄舟晚看他终于被自己打动了一点,干活也就更卖力了些。 两人一起把被褥铺好,又换上了于辰昏带来的床单被罩,一切收拾好后,娄舟晚带他去水房将新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机里。 “放心吧,这层没人往洗衣机里放别的不干净的东西。”娄舟晚教他付了费,两人往回走。 一付钱,于辰昏才想到那一麻袋的生活用品,“对了,刚刚那些被子什么的我还没给你钱呢,我是给你现金还是……” “微信吧。”娄舟晚道,“这学校里几乎都不用现金的,你要是有多余的现金,我可以陪你去存上。” 于辰昏点点头,打开了自己的微信添加。 娄舟晚心里暗自窃喜,第一天就成功加到了微信。 进度可观! 于辰昏又问道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娄舟晚告诉他,那两人去实习了,这一学期都不会回来,如此,这个四人间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住。 于辰昏心里一阵开心又一阵后怕,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什么的,对方还是他很喜欢的样子……要是自己控制不住了可怎么办!? 看来还是要谨慎疏远些。 不然这么好的一个人,若是做了情侣再分开,岂不是很可惜? 再说于辰昏一没谈过恋爱,二没什么知心朋友,要是可以和娄舟晚处好关系,于辰昏还是更想和他做朋友。 于辰昏道:“师兄,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娄舟晚爽快道:“好啊,那我请你喝奶茶。” 于辰昏暗自开心,果然,这么好的人自己真是舍不得下手啊。 到了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是学校里面的小店,所以价钱并不高,味道做得也很好。 娄舟晚处处照顾于辰昏,问:“想喝什么?” 于辰昏看着菜单,要了杯西瓜汁。 娄舟晚要了个简单的柠檬水,他并不喜欢喝太甜腻的东西,平时也不会买这些喝的。 不过于辰昏倒是一脸开心的接过了他的超大杯西瓜汁。 “这么大!”于辰昏很惊讶。 因为他平时就很喜欢喝鲜榨的果汁,但外面卖的又很贵,所以他不怎么舍得总买,而学校里这么一大杯鲜榨却只要十块钱。 “以后我要天天喝!”于辰昏满足的吸了一大口果汁。 娄舟晚看他一脸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顺其自然道:“行,以后哥天天给你买。” “不不不。”于辰昏连忙拒绝,“我自己买就好,不能总麻烦你的。” 娄舟晚看着他给自己省钱的样子,虽然知道于辰昏对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却忍不住在心里多想。 唉,于辰昏要是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该多好…… 帮着自家老公省钱什么的,给他买两杯西瓜汁,一杯喝一杯倒,然后于辰昏躲在自己怀里嘤嘤嘤的说自己讨厌不要浪费…… 娄舟晚想的实在是有点多,不自觉的用拳头捂了捂嘴,掩饰自己的肖想。 “师兄,我们去哪吃啊,你定一个好不好,吃贵点的,我好好谢谢你。”于辰昏咬着吸管看他。 娄舟晚抑制住自己想“吃他”的冲动,然后找了家干净的烤鱼店,点了一份烤鱼。 “爱吃这个吗?”娄舟晚问。 于辰昏点点头,指了指菜单,“我们再加个面好不好?” “好啊,他家的酸菜鱼也很好吃,下次我俩再来?”娄舟晚试探道。 于辰昏笑着点头答应。 娄舟晚心里狂欢。 下次也定好了呢! 吃饱饭两人便慢悠悠的往宿舍走,于辰昏奔波了一天确实累的不行,后天就要开始军训,一想到军训,于辰昏一个头两个大。 “不想军训啊……好累……”于辰昏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愁眉苦脸,“听说我们学校的内务变态严!” 娄舟晚跟着严肃的点点头,“可不,往届的军训生有的整理内务整理到下半夜两三点呢。” “啊——”于辰昏更崩溃了,“我以为五点起床和擦地缝就已经很变态了。” “擦地缝?还有的检查说墙不平整,要求把墙面刮平整的你听说了吗?”娄舟晚继续吓他。 于辰昏愣在原地,一脸的匪夷所思,“你说什么?刮墙!?这也算内务?” 娄舟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看他一脸呆样,趁机摸了摸他的头。 “小傻子,这也信。” “你骗我!”于辰昏反应过来,不情愿的撅了噘嘴。 “好了好了,哥错了啊,不逗你了。”娄舟晚给他赔不是,顺便拽了拽他的胳膊。 第一次身体接触,娄舟晚不是那么敢直接拉手。 于辰昏被他拉走,却还在愁军训的事情。 “别愁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新生和学长学姐住一个宿舍的不用查内务!”娄舟晚看他实在开心不起来,便把这个消息提前说了出来。 “真的?”于辰昏表情异常丰富,还有点不敢确信。 娄舟晚点点头,确定道:“每学期都是这样,尤其是你这种一个人住狼窝……哦不!是住师兄宿舍的,就你一个新生,教官是不会来查的。” “啊!”于辰昏开心的不行,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最愁的内务居然随便分配的宿舍救了。 “这下愿意和我一起住了吧。”娄舟晚笑道。 “愿意愿意!”于辰昏疯狂点头,突然活泼了起来,半晌又有点不好意思道:“本来也愿意的……” 娄舟晚满意的揉了揉他的头,一边电话铃响起,他接起了电话。 刚接通那边就是一通吼。 “娄舟晚你跑哪去了!不干活是不是!偷懒偷哪去了?”负责接待事宜的曾友飞大喊。 娄舟晚嫌弃的把手机离耳朵远一点,然后在曾友飞喊出下一句话之前挂了电话。 曾友飞喊得很大声,于辰昏也听见了他说的话,便道:“师兄,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一直陪着我的。” 娄舟晚见他懂事,心里微微一动,贴在他耳边道:“嘘,让哥歇会儿。” ☆、冷场学校2 于辰昏顿时被这暧昧吹的红了耳朵,不知所措的咬了咬下唇,尽量自然的往回走。 太过分了啊……娄舟晚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动作简直太过分了! 而且于辰昏一直坚信不能对娄舟晚下手,这样一来…… 于辰昏觉得这个世界更过分了! 回到了寝室。 于辰昏缩在椅子上不动弹。 这一地要命的行李简直太难收拾了,今天奔波了一天,于辰昏根本吃不消,于是果断把两个行李箱放到一边,换了睡衣就爬上了床。 “呼——” 于辰昏瘫在床上,闭了闭眼,稍稍有了那么点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又悄悄看了看娄舟晚,可能他也是要上床休息,所以正在换裤子…… 于辰昏忍着想看个仔细的冲动,把视线移了回来,心里还有点可惜。 虽然就看了那么一眼,但那腿是真长啊…… 还有那个地方……看着也不错的样子。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实在是太浪了。 娄舟晚勾了勾嘴角,继续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下。 小色狼,有色心还没色胆的。 不就是想看老公身材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不了今天晚上带你去洗澡,满足一下你。 娄舟晚对自己这个安排很满意,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坦诚相见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睡一起了啊! 娄舟晚有点激动,上床之前故作关心的摸了摸于辰昏身下的垫子。 于辰昏心里有鬼,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没。”娄舟晚笑笑,“就是看看你这新垫子厚不厚实,我那垫子垫两年了,都被我压没东西了。” “是吗……那,那你上来试试?”于辰昏小声道。 说完后顺便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 就算是不能下手,但占占便宜也是好的啊! 娄舟晚就等着他这句话了。 于辰昏话音刚落,娄舟晚就上了他的床,于辰昏顿时僵成一根棍子,恨不得缩成一团才好。 娄舟晚忽略他的紧张,绕过他躺在了护栏那一侧,把于辰昏困在墙边。 于辰昏感觉到娄舟晚这一点贴心后,更紧张了起来,连衣角都不敢碰到他,两人之间留出了不小的空。 “软吗?”于辰昏装作摆弄垫子的样子,不去看人。 娄舟晚的目光却一点也不收敛,“软!” 软死了! 于辰昏心里一顿,觉得娄舟晚在暗示自己什么,他犹豫片刻,试探道:“要不,要不你睡我这个垫子?” 娄舟晚笑出声,觉得于辰昏实在有些好欺负。 他变本加厉道:“咱俩一起睡吗?” “嗯?”于辰昏惊讶的看着他。 娄舟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道:“开玩笑的,小傻子,你当师兄真会欺负你,让你睡硬的啊?” 娄舟晚枕在他的枕头上,吸了一口枕巾上的香气。 这套床单被罩都是于辰昏从家里拿的,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娄舟晚闻着味道异常满足舒心,还闭上了眼睛。 原来只是开玩笑,于辰昏“哦”了一声,又说不出话了。 他小口深呼吸着,心跳实在有些快,这娄舟晚也太会撩了吧! 于辰昏不禁怀疑,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觉得他这个新来的好玩好欺负? 总不能是对他一见钟情吧…… 不过娄舟晚到底是弯是直自己还没搞清楚呢。 算了! 于辰昏在心里的小人拼命拉起一道刚被摧毁的防线,缝吧缝吧继续捍卫自己那颗闷浪闷浪的心。 晚上没有如了娄舟晚的愿能一起去洗澡。 下午于辰昏睡得正熟,娄舟晚一动不动的趴在自己床上隔着上床的楼梯看人,两人床铺是一边的,娄舟晚靠窗,于辰昏靠门。 手机的消息声响起,吓得他赶紧静音,又擦了擦自己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他打开消息一看,开会。 艹! 娄舟晚暗骂一声,然后用最轻的动作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门。 唉……怎么就不能让他抱着准媳妇儿歇一天呢? 两人分开这么久,这个世界里又是第一次见面,于辰昏也不认识他…… 好想抱着媳妇儿回家啊! 不过……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娄舟晚脸上瞬间一片y霾。 “系统,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世界里辰昏的家庭还是这个情况吗?” 他知道于辰昏在原本的世界中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过父母的关心和疼爱,虽然他也没有父母,不过他生来就是孑然一身,在他们那里也并没有父母这一说。 可于辰昏不同,他虽然不说,可心里多少还是想的。 娄舟晚本想借着这个世界让他有个圆满的家庭,好好长大,却没想到结果并不尽如意。 系统微微发抖,非常怕娄舟晚这个恶魔传说。 “我……我也不知道啊……有的人的命里天生就缺些东西,我我我也做不了主……我……”系统怕的说话都说不利索。 “闭嘴。”娄舟晚翻了个白眼。 自己就这么可怕吗?虽然他以前是很暴力,是对世界造成过不可挽回的伤害,可他现在不了啊。 有了于辰昏,现在的自己简直老实的不行! 他本来也没想发作,只是想问个清楚,却没想系统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抖着抖着就把一直看着系统的明秋冬给抖来了。 从娄舟晚将系统叫来的那一刻,明秋冬的心就没放下过,系统这边数据一紊乱,明秋冬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赶过来了。 “娄舟晚!你要是再吓他……”明秋冬捏紧拳头,准备随时跟娄舟晚打一架。 娄舟晚一脸蒙蔽,“干什么啊,太暴力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你家系统。” “呜呜呜——主事——”系统憋着的两包泪瞬间涌了出来。 明秋冬不由分说的把他抱在怀里,系统还在抽搭。 “我想回去呜呜呜……我好怕……他好凶呜呜呜……” 明秋冬一边哄着他一边瞪娄舟晚。 娄舟晚满脸无奈的甩了甩手,“走走走,赶紧抱走……” 明秋冬狠狠地挖了他一眼,转身带着系统回了总部。 娄舟晚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吓人吗?于辰昏也会怕他吗? 被明秋冬一路抱回总部的系统还把头缩在明秋冬怀里不肯抬起来,一路上引得众数据围观。 回到了明秋冬的办公室里,系统蔫蔫的问:“娄舟晚真的曾经徒手拆过世界生物局和我们办事处的大楼吗?在辰昏没来之前,他也真的毁灭过某个世界星球?” 明秋冬笑笑,叹了口气无奈道:“确实是真的。” “就因为榴莲这个物种被不小心出现在他家百里之内?生物局就被……被拆了?”系统还是不敢相信。 可明秋冬的回答再次证实了这一遥远传说。 “不相信?”明秋冬轻声问道。 系统的大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想了想道:“也不是不相信,可在别的世界里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而且都对辰昏百依百顺的……” “确实。”明秋冬点点头,“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吧,很不可思议,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对于辰昏这么好。” “命中注定?”系统问。 “也可以这么说。”明秋冬双手拖着系统的屁股,把人又往上搂了搂。 系统一怔。 他他他……刚刚主动抱了主事,还被主事一路抱了回来!现在还竟然坐在了主事的腿上!? 这才是不可思议吧…… 明秋冬忍着笑意,心想这小呆子现在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和于辰昏一起走了这么多世界的。 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似乎有点晚啊。 明秋冬眼底露出几分情真意切,温声道:“宝贝。” “嗯?”系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不敢答话。 “怎么了,我唤你名字呢。”明秋冬故意逗他。 系统抿了抿嘴,好像不乐意似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一瞬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明秋冬说的没错,宝贝确实是他的名字……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刚生成的时候随机匹配确实匹配到了个这么二的名字也没办法,所以他只能尽量瞒着,逢人只跟别人说自己就叫系统。 至于其他名字……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也没人需要他。 只是名字是瞒不过主事的,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档案里也清清楚楚的写着。 “怎么不开心了?”明秋冬声音温柔,拍了拍他的背。 “没有……就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系统小声道。 “为什么不喜欢?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明秋冬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听得系统耳根子都软了。 “我……不是谁的宝贝,这个名字太难听了。”系统不去看他,说完话便挣扎着要下来。 自己真是太痴心妄想了,他这么卑微一个系统,怎么能攀上主事呢?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明明是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一组数据,怎么配得上这两个字,就想讽刺一样,让他厌烦极了。 可明秋冬并没有放手,系统拗不过他,难堪的眼眶通红。 “好了宝贝儿,不闹了。”明秋冬笑着哄他,可系统不听他的,非要下去。 明秋冬没忍住捏了捏他的屁股,低声在他耳边道:“再闹,我就忍不住了。” 系统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定在了他怀里,好像确实隐约感觉到了自己腿根的什么东西有点硬,顿时被吓着了。 委屈巴巴的挤出来滴眼泪,不吭声了。 “宝贝儿啊。”一看他这样,明秋冬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我没那么禽兽,不会强迫你的。” 系统摇摇头,还是一副被吓着的样子。 明秋冬用额头抵了抵他,“别哭了,我还想和你告白呢,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系统诧异,“告,告白?” “对啊。”明秋冬接道:“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呢,愿意吗?” 系统还是没反应过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明秋冬催促道。 “可……为什么啊。”系统忍不住问。 “不为什么,喜欢一只小数据,还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喜欢一辈子的那种。”明秋冬看着自家小系统的呆样忍不住笑出声,“相信我,嗯?” 系统小嘴一撇,抱着明秋冬又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宝贝儿。”明秋冬笑着哄他,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小哭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呜呜呜……可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明秋冬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还纠结自己的名字,道:“那怎么办呢,我也不是很喜欢。” “那你还叫?”系统抽搭道。 “我对你叫宝贝是没什么问题,可别人不行,所以你得改个名字。”明秋冬给他擦了擦眼泪。 “改什么?”系统问。 “明夏。”明秋冬道。 “是你的明吗?”系统问。 “当然了,是我的明,夏是夏天的夏。”明秋冬解释道。 他刚刚说名字时那样不假思索,起的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在他心里想过多少回了。 明是明秋冬的明,而夏是四季的夏,。 明秋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而他只是想把四季中最好的那个季节分给他。 于辰昏累了一天,睡到晚上七点才醒,微信里又娄舟晚给他发的消息,说是自己开会,晚饭别等他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还会等他呢…… 于辰昏撇撇嘴,随便找了个食堂吃了两个包子,又去洗了个澡。 晚上开完会回来的娄舟晚,看着于辰昏白白净净的坐在桌子旁边,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 还挺香,像是洗发水的味。 “今天水好吗?”娄舟晚没话找话。 “挺热的,这么晚了快去洗吧。”于辰昏冲他笑笑。 娄舟晚忍着想把他放怀里亲亲摸摸搂搂抱抱的冲动,拎着洗澡的东西出去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领了军训服后军训就开始了,于辰昏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长久不锻炼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一上来就这么大强度的训练,于辰昏小脸刷白,累的连饭都没吃,就趴在椅子上休息。 “辰昏,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娄舟晚担心道。 于辰昏小幅度摇摇头,“吃不下,我就想歇会儿。” “那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娄舟晚轻声问他,趁机占便宜,“我帮你脱衣服?” 一说脱衣服,于辰昏终于睁开眼睛,挣扎着把军训服脱了,手脚并用爬到了床上。 娄舟晚无奈的笑笑,转身出了门。 不多时,于辰昏就睡着了,娄舟晚给他买了杯西瓜汁解暑,又去学校外面的一家港式餐厅买了不少虾饺小菜,样子做的就很ji,ng美,味道也没有食堂里那么油。 娄舟晚又坐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他怕于辰昏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就想轻声把人叫起来。 “起来吃点东西,要不没有体力。”娄舟晚哄他。 于辰昏小猪似的拱了拱,嘴里吭吭唧唧的不想起来。 “困……”于辰昏一个音又软又轻,娄舟晚听得差点当场没忍住。 他捏了捏拳头,报复似的在于辰昏屁股上一拍,“听话,吃完再睡,你这嘴唇都起皮了。” 于辰昏睡得迷糊,根本没把他那一巴掌当回事,但也不理他,就是把头埋起来继续睡。 娄舟晚看他实在累得慌,也不舍得把人拎起来。 只是……他记得今天晚上新生是有入学教育要听的吧,还是自己负责讲。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算了。 娄舟晚给负责于辰昏班级的小辅导员发了个消息,替他请了个假。 晚上刚醒的于辰昏对着黑漆漆的宿舍一脸蒙蔽,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9点钟。 他茫然的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手机。 然后“噌”的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 门被应声打开,从6点讲到八点半的娄舟晚口干舌燥,正想回来抱媳妇儿呢,就被于辰昏吓了一跳。 于辰昏一看是他,声嘶力竭道:“怎么办,我忘了去上入学教育了,刚给小导员发了消息,还没回我呢,你说我现在过去……是不是来不及了啊……” 娄舟晚严肃的点点头,“确实来不及,那就吃饭吧,给你买了好多吃的,都在保温桶里。” “啊?”于辰昏迟疑道。 “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小傻子。”娄舟晚一脸c,ao碎了心的样子,“叫你起床你也不起,还哼哼唧唧的撒娇,饭不吃,水不喝,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错了……”于辰昏真心实意的低头认错,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自己这个样子确实太不好了,军训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别人也累,但也没有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睡了一晚上还忘了入学教育的。 娄舟晚本来也没怪他,就是闲的想逗逗他,看他这样连忙哄道:“没说你没说你,开玩笑的!” 第4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1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1节 于辰昏点点头,仍然在自我检讨中。 “真的没事,我跟你们小导员熟,帮你请个假一点问题也没有。”娄舟晚把凳子拉到他这边,跟他面对面坐着,“况且军训这么累,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心疼……我?”于辰昏小声重复道。 于辰昏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只能把它当做是师兄对师弟的照顾来听。 “好了,快吃饭吧。”娄舟晚道。 “可入学教育我一点都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于辰昏后悔道。 “这就更不是事了,负责讲入学教育的人是我,等你有空我再给你讲一遍不就好了吗?”娄舟晚把饭摆在他面前。 于辰昏一脸悲怆,大声道:“师兄我明天还请你吃饭!” ☆、冷场学校3 已经大三的娄舟晚课程非常少,所以照顾或者说硬缠着于辰昏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再加上他跟系里的人关系都非常好,所以每天中午都拿着鲜榨西瓜汁站在c,ao场y凉地等着于辰昏,再陪他去吃饭。 娄舟晚和于辰昏所在的方队的教官似乎也很熟,每次他往那一站,于辰昏的方队总是解散的最早的一个。 娄舟晚再从一堆军训服中迎过来,惹得新生频频投来好奇的眼神。 “你下次走远一点啊!”于辰昏一点也不想这么“高调”被人看,几天下来娄舟晚对他百依百顺的照顾也让他大胆起来,两人关系呈直线上升。 娄舟晚借机把胳膊搭在他身上,故作受伤道:“我来接你,你还嫌弃我……” “没有!”于辰昏狠狠地吸了一口西瓜汁,想了半天才道:“你……你是不是看上大一的哪个姑娘了?真是的,喜欢就去追呗。” 还用得着天天借着接自己的名义来c,ao场偷偷看一眼? 娄舟晚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喜欢哪个姑娘!我来这等你的时候只看你一个人,别人我一眼都没看过!” 于辰昏捏着饮料瓶,“那你总来接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回不去。” 就算是师兄对师弟的照顾,这也太没个限度了吧。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娄舟晚叹了口气,压在于辰昏肩膀上的胳膊又沉了几分。 要是现在对他表白……会不会太仓促太随便了? 会不会显得自己特别不靠谱? 毕竟在于辰昏眼里,他俩刚刚认识了不到半个月。 娄舟晚边走边想,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怕你累着,再说了,人家都和室友一起往回走,反正我也没事,我也想陪陪你。”娄舟晚露出一个笑容。 于辰昏看着他愣了愣,又不自然的错开眼睛。 他心里莫名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竟然能听见这话真是太神奇了。 他记得,他从来都是一人的。 上学,放学,吃饭……怎样都是一个人的。 他有种莫名的不合群,不想等人,也不想别人浪费时间等他,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别人,也不用因为别人忽略他而感到不舒服。 他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也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想找个伴侣。 他也会看电影,看书,看虚拟的完美爱情和陪伴。 他想,自己估计永远都不会遇见合拍的另一半,就这样,在漫长的时间中,他对朋友,爱人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 就当自己天生没人爱,他想。 这样就可以释然了。 可如今……娄舟晚的出现打破了他的释然。 这个人会不会陪他走一段呢? 每当于辰昏这样想的时候,他又不禁反驳自己,两人才认识了短短的半个月,太早动心并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对方并不喜欢他呢?万一娄舟晚真的就是对师弟的照顾呢? 为了不受伤害,所以于辰昏主动将自己的心控制住。 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 于辰昏要再等等。 他不想做先说爱的那个人,也不想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人打破。 晚上,两人一起去洗了澡,娄舟晚的身材好到让于辰昏移不开视线。 北方的澡堂没有隔间,彼此坦诚相见倒也方便了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 娄舟晚一边觊觎于辰昏的细皮嫩r_ou_,一边疯狂的展示自己的身材,巴不得于辰昏赶紧扑过来摸他。 而于辰昏不敢直勾勾的盯着娄舟晚,却又忍不住看他,只好时不时的瞥一眼那分明的八块腹肌。 花洒顺着娄舟晚的脖颈向下流去,从胸到腹肌,再到…… 于辰昏赶紧移开视线,却发现娄舟晚后背的线条也意外好看,尤其是他洗头发抬起胳膊的时候。 于辰昏狠狠的洗了把脸。 太不要脸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 都是男人,他怎么就没有八块腹肌呢? 于辰昏虽然想要肌r_ou_,可娄舟晚却觉得他现在这样刚刚好。 于辰昏的皮肤算是男生里比较白的了,再加上一张清秀的脸,身上虽然没有肌r_ou_却也没有多余的赘r_ou_,双腿细长笔直,小腹平坦。 关键是屁股很翘! 娄舟晚一边洗着身上的泡沫一边感叹,自己的媳妇儿真是太会长了! 简直把持不住! 于辰昏闭着眼睛揉着头发上的泡沫,脑袋却一直想着娄舟晚那身材,越想越流口水。 他鬼使神差的,把手往娄舟晚那边伸了伸,摸到人之后,狠狠地揩了把油。 娄舟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反正于辰昏也看不见,他道:“迷眼睛了,帮我递下毛巾。” 娄舟晚挑了挑眉,拿了他的毛巾却没给他,而是把人转向自己,亲自给他擦了擦眼睛。 赤身什么体的,暧昧的不行。 “好了吗?”娄舟晚问。 于辰昏点点头,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移出来,用热水冲洗着心里莫名的燥热。 晚上回寝。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刚洗完澡的凉爽还未散去,沐浴露的味道也很清新,娄舟晚忍不住想抱抱他。 可他还是忍住了…… “怎么样,明天该上课了吧。”娄舟晚照例关心道。 “嗯,明天满课,这学期课程都很多。”于辰昏道。 “把你课表发我一份,我把我的也给你。”娄舟晚看了看他,“咱俩一起走。” “那明天早上你有课吗?”于辰昏问。 “没有,就下午一节。”娄舟晚道,“怎么了?” “没事。”于辰昏摇头,“那我明天早上起床动静小一点,一定不吵你睡觉。” 娄舟晚笑出声,“吵了也没事,不用这么小心客气。” 于辰昏腼腆一笑,心里暖暖的。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幸运,这么好的一个人竟被自己遇到了。 老天开眼啊…… 第二天清晨,一向起床困难的于辰昏在闹铃响的第一声就被惊醒了,然后转身一巴掌就关掉了手机闹铃。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不为别的,要是现在不坐起来,他怕是就起不来了。 娄舟晚还在对面睡得安稳,睡颜更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一早晨就看见这样养眼的一幕,于辰昏不由得傻笑了笑,然后又撇了撇嘴。 就算是有帅哥看,自己还是很不想早起啊! “太痛苦了……”于辰昏自言自语道。 冷水浇在脸上,于辰昏总算是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时间,早餐怕是无望了。 等他出了卫生间后,原本躺在床上的娄舟晚竟然坐了起来,正懒散的打着哈欠。 “早啊。”娄舟晚道。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有!”娄舟晚打断他,继而温和道:“还有,就算吵到了也没事,不要跟我这么见外,好吗?” 于辰昏僵硬的点了点头,原地打了个哈欠。 “我要是叫于辰醒就好了……就不会这么困了。”他含着眼泪口齿不清。 娄舟晚喜欢的心肝一颤,从床上下来,掐了掐他的脸,“洗漱去了,走时候等我。” 食堂里 娄舟晚一人在买早餐。 于辰昏起晚了,早餐吃不上,他又不想早自习迟到,娄舟晚只好让他先去教室,自己买了早饭再去给他送过去。 娄舟晚在教室门口一露头,又晃了晃手里的早餐,惹得班里的同学交头接耳的讨论。 “这不是给我们讲入学手册的那个学长吗?” “听说他挺牛逼的,连拿奖学金,年年第一。” “我们班有个同学跟他一个宿舍,学长还给送早餐,这待遇!” 于辰昏在一片窃窃私语中低头走了出去,竟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优越感。 被偏爱应该就是这个感觉吧。 于辰昏咬了口饼,里面加了ji蛋,ji排还有一些青菜。 娄舟晚把豆浆盖子掀开,帮他吹凉。 于辰昏被伺候的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让娄舟晚喂他。 娄舟晚心里直哼哼,“白买早饭了,连喂都不让喂!” 第二天没有早课,两人晚上去洗了澡,娄舟晚终于忍不住了。 反正两人明天又不用早起,晚上夜色渐浓,于辰昏毫不设防的睡在床上,下身短裤有些大,隐约能看见点内裤出来,再加上睡衣被睡的卷起不少,小腹堂而皇之的露在外面。 娄舟晚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移到了于辰昏的床上。 他本来就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存在于世界之外,所以要对于辰昏做点什么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他慢慢覆盖上了于辰昏的身体,却没有惊扰了他。 宿舍里安静的只有于辰昏的呼吸声,窗帘偶尔被晚风吹起一个弧度,一切都刚刚好。 娄舟晚的手从衣服下摆慢慢伸了上去,在于辰昏白嫩的皮肤上划过再停下,掌心里的温度触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娄舟晚忍不住与他唇齿相依,娄舟晚的舌尖不舍般在他的嘴唇上摩挲。 还在沉睡的于辰昏就像是做了场梦,梦里他毫无顾忌与人纠缠在一起。 娄舟晚勾了勾嘴角,变本加厉。 除了最后一步,他该占的便宜都占了。 娄舟晚抽了手纸将两人下面收拾干净,又亲昵的吻了吻于辰昏。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是有些挤的,不过娄舟晚可不在意这个,他将人抱在怀里,睡到天蒙蒙亮才回到自己床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八点多钟,于辰昏从睡梦中醒来,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他好像……做了什么梦,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耐。 梦境渐渐清晰起来,于辰昏下意识往下一摸。 还好,没有嗯出来。 于辰昏放下了心,安慰自己只是想想而已,然后又翻了个身继续眯着。 等他彻底醒了,也想起来是时候该给自己置办点东西了,于辰昏打开网购,开始搜索。 简约拼装书架,折叠小桌子,懒人椅…… 啊!对了,还有床帐! 挑哪家的呢?于辰昏一边往购物车里加东西一边选。 他抬头看了看娄舟晚那边,娄舟晚似乎刚醒,朝着他的方向揉眼睛。 “早啊。”于辰昏道。 “早。”娄舟晚昨晚舒服的不行,带着一天心情都很好。 “我在看书架什么的,我看你也买了,有什么推荐吗?”于辰昏问。 娄舟晚拿出手机,寻找历史订单,然后给于辰昏发了过去。 “我还想买床帘呢,可这每家价钱都差的挺多的啊。”于辰昏自言自语道。 娄舟晚微微皱眉,床帘? 就是那个把整张床都围起来的床帘? “为什么买床帐?”娄舟晚不解道。 “啊?”于辰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就……我看别的寝室都有啊。” “那是他们关系一般。”娄舟晚有些不开心,“我们俩呢?也需要床帐隔着?” “不是……”于辰昏恍然大悟。 他刚刚买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却忘了这间寝室里只有他和娄舟晚两个人,买了床帐,不就是要和他隔开的意思吗。 要是正常室友买也就买了,可两人关系这么好,他买了床帘,娄舟晚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误会了。”于辰昏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便一说,没想买!” 于辰昏懊恼自己的疏忽,见娄舟晚坐在床上面色仍然难看,干脆起身去了他的床。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于辰昏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讨好道。 娄舟晚难得委屈,借着于辰昏的自责将人按倒在床上。 “那你还买床帘吗?”娄舟晚声音低落。 “不买了不买了,本来也没想买。”于辰昏顺水推舟,讨好的用头发蹭了蹭他。 娄舟晚这才满意,伸手把薄被往两人身上一盖,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睡觉!” 于辰昏没办法,只好顺着他也闭上了眼。 两人晚间出去打了羽毛球,一人在学校超市里买了一只球拍,还附带赠送了两个球。 “为什么都是单个买啊?”于辰昏不解。 娄舟晚笑笑,把两个球拍放到一起,“我俩的球拍可是一对,不能跟别人打。” 于辰昏哄孩子似的哄他,“好,不和别人打,就我俩玩。” 娄舟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和别人好!” 于辰昏忍不住笑出声,觉得娄舟晚好像幼儿园的小孩子,斤斤计较着谁和谁才是天下第一好。 两人在c,ao场边找了块空地,晚上无风还凉爽,正好适合运动。 “发球吧!”娄舟晚跃跃欲试。 于辰昏勾了勾嘴角,他可是正经练过羽毛球的。 两人打的不分上下,一个球传个十几回不掉地根本不是什么事。 终于,于辰昏打过去的球不小心碰到了树枝,半空中就掉了下来,两人都仰着头赶过去接球,球没接到,人反而撞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一旁看球的曾友飞大笑。 娄舟晚把于辰昏扶稳,看着曾友飞道:“你怎么来了?” 曾友飞忍不住翻个白眼,“又不是你家地,我怎么不能来,怎么样,咱俩打一场吧。” 娄舟晚挥了挥球拍,干脆拒绝道:“不了,找你女朋友打去,别打扰我俩。” “怎么就打扰了。”曾友飞一点也不见外,“我女朋友还没来呢,你不和我打,那让于辰昏陪我打会儿。” 娄舟晚轻哼一声,“才不和你打呢,你们这些师兄都坏,净会欺负新生,耍赖不捡球!” “你——”曾友飞实在是低估了娄舟晚的不要脸程度。 娄舟晚没接话,自信的挑起眉毛看着于辰昏。 大有一种“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你要是和他打羽毛球我当场就坐地上哭给你看”的架势。 于辰昏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经过这些日子他算是把娄舟晚看明白了。 什么高冷特立独行目空一切都是假的,娄舟晚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只会耍赖撒娇的小孩子,自己得哄着才行。 于辰昏有些为难,只好对曾友飞道:“要不陪你等女朋友吧……” 曾友飞差点扔了自己的球拍,轮着拍子就向娄舟晚挥去。 “你缺不缺德,你自己不打还不让辰昏陪我打,辰昏真是倒了霉了才这么让着你!” 娄舟晚小幅度躲着往于辰昏身后跑,双手自然的搭在于辰昏的腰间。 于辰昏一怔,还好这时候曾友飞的女朋友及时赶到,带着曾友飞离开了,娄舟晚的手却没有移开,反而还掐了掐他腰上的软r_ou_。 “表现不错。”娄舟晚声音轻快道。 晚上c,ao场这边的路灯很是昏暗,两人站在树荫下,还是这种姿势,尽是说不清的暧昧。 还好是黑天,于辰昏想,不然自己脸一定红的不能见人。 “还,还玩不玩。”于辰昏声音毫无气势,软得一塌糊涂。 娄舟晚低声笑了笑,心想他的小辰昏怎么能这么招人。 “玩,玩你。”娄舟晚变本加厉的调戏他。 于辰昏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把娄舟晚的胳膊掰了下去。 “我回去了。”他没看娄舟晚一眼,小声道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娄舟晚被留在原地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 他不懂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说了什么招惹了于辰昏的话,总之,于辰昏确实是不开心了。 娄舟晚打了自己一巴掌。 破嘴,让你乱说! ☆、冷场学校4 “辰昏,辰昏等等我!”娄舟晚大步往回走。 然而于辰昏没回宿舍,转个弯往别处溜达去了。 走了一段,到了个没来过的地方于辰昏才开始放慢脚步,球拍一下一下的拍在腿上,他才回过劲儿来,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冲动。 不过他这样激烈的反应却并不是生气,只是怪娄舟晚瞎撩。 他实在是不喜欢不习惯这种不清不楚的感情,也完全接受不了。 娄舟晚对他好是真的,只对他一人的好也是真的,可这并不代表娄舟晚喜欢他。 可他忍不住自作多情,更忍不住对娄舟晚动心。 这是他第一个遇见的对自己无条件好的人,什么温情,偏爱,在他羡慕过的感情里,娄舟晚都给了他。 他在想,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主动挑明先去表白,可这万一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那岂不是辜负了娄舟晚对他的好,辜负了师兄对师弟的照顾。 到时候要怎么收场,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于辰昏的自尊心很强,根本不敢相信要是自己表了白却被拒绝的结果,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脸再见娄舟晚了。 那他和娄舟晚也就到此结束了吧。 这么好的一个人,除了瞎撩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他左思右想,还真是舍不得。 由简入奢容易,可要是让于辰昏再自己独来独往,没有娄舟晚的话,自己估计会伤心一阵子。 算了,娄舟晚要是喜欢他,他怎么都会说的,要是不喜欢自己,只是随便玩玩…… 于辰昏咬了咬嘴唇,那就让他玩好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只要告诉自己,这只是玩玩,千万别用心,就没什么损失。 于辰昏转着手里的拍子,往回慢慢溜达。 他走的小路很偏僻,也没有路灯,白天倒还好,一到了晚上就显得y森起来。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四周环顾着,生怕遇见了什么。 可他刚刚完全是无意识的乱走,根本不记得这是学校的什么地方。 不会迷路了吧……于辰昏叹气。 这学校的树木实在是太多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树枝就会把周围的建筑挡的更加严实,难以分辨路标。 另一边,娄舟晚先回了趟宿舍,却没看见于辰昏,又连忙往外跑着去找人。 可别是不愿见自己了。 娄舟晚心急如焚,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娄舟晚并非人类,就算没有系统也能找到于辰昏的位置。 他看着于辰昏所处的位置,微微皱眉。 怎么跑那么偏的地方去了。 娄舟晚来不及多想,赶紧顺着于辰昏走过的路寻人。 而另一边,于辰昏正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越着急越不知道往哪去。 在自己学校里迷路,丢死人算了…… 于辰昏气急败坏的找了个台阶坐着,突然就有点想哭。 真的很没用,实在是太没用了…… 怪不得父母都不关心他,怪不得没有恋人也没有朋友,谁会喜欢和他这么个人相处呢。 有时候,人就像是个盛水的封闭容器,有些东西日积月累,一旦到了一个临界值,再一点小事,一滴水珠,这个容器就会瞬间崩溃掉。 不过崩溃后呢,于辰昏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崩溃后,还不是要自己拾掇碎片,再重新粘好,毕竟……还要继续活着的。 于辰昏掩饰般捂住眼睛,睫毛有点shi润,被掌心轻轻一抹,除了眼眶还在发红外便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起码自己不缺吃穿,身体也不残疾,这样就挺好了。 于辰昏不知道用这两个“优势”安慰过自己多少次,熟练的不行,也非常有用。 他一点一点的扣着球拍上还没拆下的塑料,心想自己再坐一会儿再回去。 娄舟晚跑的有点喘气,站在于辰昏十米开外静静的看着他,月光下那一点小小的身影突然让他想起从前。 从前,人类在他眼中还是很渺小的,他处在宇宙之外,缥缈的虚无中凭空生出了他这么个无所事事的神来,数万年看着一个又一个世界兴起又陨落,看着世界各个办事处不断工作,处理各个世界的各种情况。 他时常窝在宇宙的一个安静的角落休息,就像看电影似的看着各个世界中各色各样的人。 久而久之,便生出了无尽的寂寞。 伴随着寂寞而来的还有没事找事的暴脾气,闹得整个宇宙都不安宁才好,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不是来拯救世人的神,而是被世人遗忘的神。 终于,世界总办事处受不了他这么个“瘟神”了,半请半推的求求他要不要去各个世界游历一下消磨时间和无处安放的小情绪。 娄舟晚挑了挑眉,欣然答应了。 不过…… “瘟神”就是“瘟神”,就算是失去记忆,能力被折损到千万分之一,娄舟晚依旧成为了各个世界的不确定因素。 在无数个宿主无能为力后,于辰昏和明夏这组最不可能成功的搭档竟然摆平了娄舟晚。 摆平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娄舟晚那颗随时会爆炸的心终于受控制之后,娄舟晚也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于辰昏。 这是意外? 或者说这其实是注定。 于辰昏注定是娄舟晚的救命良药,娄舟晚注定只得于辰昏一人摆渡。 而在娄舟晚漫长无止尽的岁月中,在于辰昏如流水般曲折的生命里,在某个恰好的时间,娄舟晚选择了世界,于辰昏选择了重生。 六个世界后的娄舟晚终于有了那么点做神的样子,不再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满宇宙横冲直撞,可他不禁担心起他和于辰昏的关系来。 毕竟自己一直用着别的身份与于辰昏相爱,万一于辰昏知道真相后不接受不适应自己怎么办? 娄舟晚无法,更不敢随意冒险,只好借着办事处的手带着于辰昏再进入一次世界,想着用他俩真实的身份重新相爱一次。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娄舟晚,他是于辰昏,是原本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娄舟晚隔空摸了摸于辰昏的头发,有些不敢细想于辰昏在曾经的世界里是怎么过的那二十几年。 这么好的一个人,完全和自己契合的一个人,应该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才对。 而不是孤零零的被他的父母留在世上,受了别人的一点好就忐忑不安,甚至还得了什么糟心的心理病。 太不应该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娄舟晚不想别的,只想稍稍弥补一点于辰昏曾经缺失的爱。 不过……好像被自己搞砸了。 果然,不能太着急。 终于,于辰昏歇够了,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抬头,正好看到一直站着守着他的娄舟晚。 于辰昏没忍住,差点又哭了出来。 娄舟晚看他发现了自己,便走上前道:“走吧,我来接你了。” 于辰昏吸吸鼻子,低着头跟他走。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娄舟晚向来不安分的手也老实的cha在裤兜里。 回到寝室,娄舟晚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便走出去接了。 可能是因为多心,于辰昏总觉得娄舟晚对他有种若有若无的疏远。 他灌了杯凉水下去,坐在椅子上发呆。 来学校一个多月了,竟然只有娄舟晚这一个经常说话的朋友。 他不像别人,有室友,有同班同学,还有隔壁寝室的同学。他在的这一楼层都是大三的,寝室里也只有他和娄舟晚两个人。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是像他没来学校之前那样,娄舟晚人还不错,总不至于带着系里的同学冷暴力他。 于辰昏苦笑两声,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娄舟晚回来了,还带着刚刚取到的外卖,外加两瓶啤酒。 “宵夜,刚刚点的。”娄舟晚晃了晃手里的烤串,香味瞬间弥漫在寝室里。 于辰昏吸了吸鼻子,娄舟晚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的笑着。 于辰昏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好小气,娄舟晚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不成朋友呢。 于辰昏接过烤串,咬了一大口。 “好吃……”他道,被烤串填满的胃口完全掩盖了刚刚低落时候想的那些乱七八糟。 宿舍的灯光很明亮,照着于辰昏的头顶异常好揉,还有那长长的眼睫毛,好像还有些被眼泪浸过的shi润。 “喝点啤酒没事吧?”娄舟晚问他。 于辰昏摇摇头,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转头小小的打了个酒嗝。 “干杯!”于辰昏拿着酒瓶碰了碰娄舟晚的酒瓶,带着并不属于他的豪爽干了半瓶酒。 “开心了吧?”娄舟晚问他。 于辰昏脸颊一鼓一鼓的吃东西,笑着点点头,“开心!” 这一晚,于辰昏是被娄舟晚拍着睡着的,而娄舟晚拍着拍着,自己也睡到了于辰昏的床上。 可惜,什么也没干。 第二天早起的于辰昏迎面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时,下意识往后一躲,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些。 实在是太好看了。 于辰昏仔细打量着娄舟晚的眉眼还有下颚的弧度,犹如神明ji,ng心创作出来的一般,一点瑕疵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一个角度都是完美的。 这样一个人竟然睡在自己床上。 要是自己睡在他怀里就好了。 第4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2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2节 于辰昏伸了伸懒腰,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拉开窗帘。 阳光照在阳台上格外暖和,于辰昏看这天气刚好,娄舟晚又在他的床上,便将娄舟晚的两个床垫抱下去晒。 他的床垫确实不比自己的厚实了,晒晒正好能让垫子蓬松些。 于辰昏走了很远,去了阳光最足的一边,用手拍了好久的垫子才往回走。 寝室里,突然回宿舍拿东西的韩坤旭对着于辰昏床铺上的娄舟晚发呆。 娄舟晚换床铺了?还是昨晚他和新来的那个同学睡在了一起!? 韩坤旭满脸的不可思议,身边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了个他没见过的人。 于辰昏以为自己走错了宿舍,连忙出去看了眼寝室号。 韩坤旭意识到这是新来的那个室友,道:“你好,我是韩坤旭,大三的,今天回来拿点东西。” “你好,我叫于辰昏,大一新生。”于辰昏冲他笑笑。 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床上的娄舟晚像是不满被吵醒似的翻了个身,一只手在于辰昏躺过的位置摸了摸,然后闭着眼睛迷糊道:“辰昏,上来陪哥睡……” 韩坤旭的脸从不可思议变成惊恐,直愣愣的看着于辰昏。 于辰昏看韩坤旭的样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自己却百口莫辩,只觉得头疼,他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韩坤旭就用一脸“我懂,你什么都不用说”的样子回绝了他。 韩坤旭怕吵醒娄舟晚,对着于辰昏比了个大拇指。 于辰昏两眼一黑,干脆闭上了嘴。 韩坤旭拿了东西就走了,娄舟晚的床上只有木板没法坐,于辰昏便坐在娄舟晚旁边玩手机。 也不知娄舟晚是假睡还是真醒,闭着眼睛长臂一捞,硬是把于辰昏放倒,像是揉毛茸茸的大玩具一样把于辰昏塞到自己怀里,末了,还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 虽然这段日子里于辰昏早已不再纯洁,但表面上的安稳还是没能掩饰内心的紧张。 不过,紧张归紧张,美色当前,投怀送抱,于辰昏只好装傻,闭着眼睛转身抱住娄舟晚。 反正都是睡觉,睡着的时候鬼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弄成这个姿势的。 放着该占的便宜不占,于辰昏可不甘心。 他心里傻笑了几下,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吃亏。 娄舟晚则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后槽牙,费了多大劲才没把这要人命的扒光。 两人就这样又抱了一上午,睡到于辰昏实在是睡不下去了才起来。 娄舟晚慵懒的赖在他身上,看他玩手机。 “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定外卖。”于辰昏刚睡醒的声音朦胧,还带着一点软糯。 娄舟晚心里荡漾,道:“吃糯米糕。” “嗯?哪有糯米糕?”于辰昏道。 娄舟晚千千的戳了戳他的小肚子,低声道:“这有。” 于辰昏冷静拍掉他的手,“别闹,下午我们班要去打扫卫生,赶紧说要吃什么,不然来不及了。” 娄舟晚撇撇嘴,心想于辰昏都不像刚来时候那样好玩了,现在就算做点什么过分或者不过分的,他也不见得能脸红。 “我就想吃糯米糕!”娄舟晚难得任性。 “好,给你找糯米糕,糯米糕……”于辰昏没办法,换了个外卖软件搜索。 不过外面软件里的商家大同小异,于辰昏还是没能找到糯米糕,不过找到了家小粽子。 “粽子行吗,红枣的,也是那个口感。”于辰昏半哄着问他。 娄舟晚故作挑剔的思忖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 下午打扫卫生,于辰昏这一个班负责了教学楼二楼的所有教室,教室多,人缺少,所以平均下来两个人就要打扫一间教室。 娄舟晚不出所料的跟着于辰昏来了,拉着他随便找了间教室打扫。 一旁同学看着系里的大神和于辰昏关系这样密切,不由得将目光全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于辰昏不喜欢这样招摇,可娄舟晚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误会他俩的关系,故意暧昧的牵着他的手走。 外面那么多人于辰昏不好发作,一进教室,他便轻拍了娄舟晚的后腰一下,想让他收敛几分,却不想娄舟晚想起没拿扫帚,一转身,于辰昏的手,y差阳错的落在了娄舟晚小腹下面。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于辰昏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怔了几秒。 而娄舟晚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毕竟是这个世界里的小娄舟晚和于辰昏第一次打招呼,他还隐约有点兴奋,不过还有些后怕。 亏了于辰昏没用大力气,不然小娄舟晚怕是要遭殃…… 看着于辰昏仍然没有反应的样子,娄舟晚不免揉了揉他的头。 难道是对自己尺寸不满意?不能啊,两人洗澡的时候不是看过了吗!那绝对不止一点壮观啊! 良久,于辰昏僵硬是把头扭到一边,“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害羞啊…… “没事。”娄舟晚爽快道,并且悄咪咪的想,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 娄舟晚看他还是不自在,便主动出去拿扫帚去,留他自己一人在教室里冷静。 于辰昏看着自己的罪魁祸首,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只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搭在桌子上。 他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了。 原因无他,只是他想起了自己前两天做的梦,梦里有娄舟晚,还是脱光了的娄舟晚。 而他也不止用手碰了,还用……好几个地方都和小娄舟晚亲密接触了一番。 他不由得仔细回想起那几个让人面红耳赤的零星片段,难耐的舔了舔嘴唇。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起洗澡时娄舟晚的全身上下都被自己回忆了一遍。 他用手拄着额头,忍不住唾弃自己。 娄舟晚再次回到教室,只见于辰昏眯着眼,一脸的怅然若失。 难不成是小娄舟晚的手感不好? 娄舟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想起以前自己动手解决的时候,确实是硬了点…… 不过娄舟晚没有太纠结这件事,于辰昏起身接过扫把,道:“我扫地。” 娄舟晚侧身一躲,没让于辰昏碰着扫帚。 他虚点了点座椅,道:“去歇着吧,这教室我一会儿就干完了。” “嗯?”于辰昏道:“那怎么行,别闹了。” “没跟你闹,歇着去吧。”娄舟晚把小扫帚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让于辰昏碰。 于辰昏抢了一会儿,一看实在抢不过就干脆放弃。 为了抢扫帚,两人贴的极近,娄舟晚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实在想动弹就去拿抹布擦门吧。”娄舟晚的笑容里带着点宠溺,自己媳妇儿这么想帮着自己干活,那也应该同意,毕竟这也是恋爱中的一点乐趣。 于辰昏找到抹布,不禁挑了挑眉。 以往干活时的抹布肯定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就算洗也洗不出来,而娄舟晚给他的这块居然是纯白的,是新的。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于辰昏扭头看过去,娄舟晚正任劳任怨的低头扫地,扫地的动作并不熟练,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到的娄舟晚平日里的各种用品,想来也是个家里富裕受宠的,而现在竟然帮着自己打扫卫生。 恐怕娄舟晚在家里都不会干活。 于辰昏把抹布从这只手翻到那只手,再从那只手翻到这只手,心情有些复杂。 难道这都不算爱? 要不……自己豁出去先表白算了。 他思前想后,还是摇了摇头,忽略了心里的异样冲动,大力的擦着门框。 ☆、冷场学校5 过了一会儿,同学陆陆续续的打扫好教室,碰见于辰昏时来问他去不去打球。 “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回去歇着。”于辰昏笑道。 “哦……”同学看着他身后的娄舟晚一脸懂得的样子,另一个同学可能是想约娄舟晚,便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才去打球呢。” 于辰昏转头看了看娄舟晚,想问问他。 娄舟晚道:“我一会儿要去辩论队,你和他们去吧。” 娄舟晚有点想让于辰昏多和别的同学相处相处,这都开学两个多月了,那天他一问,于辰昏连班里的同学还没认全呢。 于辰昏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同学又和他们拉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娄舟晚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轻声问:“怎么不去打球呢,我一会儿去辩论队听他们打辩论,不能陪你。” “你不是让我给你守身吗。”于辰昏云淡风轻道。 娄舟晚尴尬的笑笑,听于辰昏小声嘟囔道:“古代童养媳都没这么看着。” 娄舟晚哄道:“闹着玩的,你愿意去就去。” 于辰昏却摇摇头,“我确实是有点累,想回去再睡会儿。” “好吧。”娄舟晚接过他手里的抹布,“一会儿多吃点。” 两人在教学楼分开,于辰昏和同学去了校外一家烤r_ou_店,价格亲民味道也好,就是分量小了点。 于辰昏看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块r_ou_也没有夹,心想下次一定要和娄舟晚来。一盘r_ou_,两个人,刚好够分。 一旁跟着来的师兄应扬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用夹子烤好了r_ou_剪成两块,一块放在了干净的盘子里,另一块夹给了于辰昏。 “啊……”于辰昏微微惊讶,连忙笑道:“谢谢师兄。” 那人也冲他露出个温柔的笑,于辰昏匆匆一瞥,便只顾着吃r_ou_了。 一边吃一边觉得这个师兄眼熟,这是谁来着?好像是今年校庆的主持人…… 于辰昏有点脸盲的毛病,并不确定,便抬头漫不经心的想看一眼。 那师兄竟然也在看他,四目交错又匆匆瞥过视线。 于辰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觉得那师兄的目光有些温柔的过分。 他只被娄舟晚这么看过,不过这师兄的目光与娄舟晚的不同,娄舟晚的目光里总带着一分放肆,恨不得扑上来将他拆穿入腹的欲/望。 他掩饰般喝了口米酒,觉得自己真像被娄舟晚下了毒,无论什么事都能想到他。 芒果味的米酒甜丝丝的口感很好,于辰昏不免多喝了几杯,临走还打包了两瓶。 等他们从烤r_ou_店出来已经黑天了,几人稀稀疏疏的往回溜达,于辰昏拿出手机给娄舟晚发消息。 “回来没?” “还没……估计得九点结束。你往回走了?” “走着呢,一会儿到宿舍。” “呦,知道报备了。” “滚。” 于辰昏按下发送,嘴角不经意扯出一个甜蜜的笑。 “跟谁发消息呢,女朋友?”一个同学走过来,伸手搭在他背上。 于辰昏收了手机,道:“哪有什么女朋友啊,室友。” 同学道:“娄舟晚,系草?” 一听娄舟晚的名字,几个同学纷纷来了兴趣,七嘴八舌道:“怎么样,听说娄舟晚异常难以相处,他有没有为难过你啊。” “听说他成绩特别好,真的吗,你看过他画的图纸吗?” “他有女朋友吗?听说他男女不忌啊。” “什么……不忌?”于辰昏艰难道。 “男……女啊……”一个同学尴尬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他大学三年都没处过正式的对象,不过有几个人倒说和他聊过s_ao。” 另一个同学感叹道:“可能不想走心吧。” 他说了半句留了半句,任谁都知道不走心的后半句是只走肾,只是说出来不太好罢了。 几人猜测了半天根本说不清娄舟晚这个人的性子如何,于辰昏面色不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几人还是停不下这颗八卦的心,便把眼神投向了应扬,这里唯一一个大二的师兄。 应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师兄,你就说说吧,娄舟晚是不是总和人搞暧昧。”一个同学道。 应扬看了看于辰昏的脸色,再加上这段时间娄舟晚美名其曰“照顾师弟”的所作所为,猜也猜出了七八分。 他为难道:“我和娄舟晚并不熟悉。” 几个同学大失所望,继续凑成一堆边走边编排故事。 于辰昏不自觉拧了拧眉毛,让他们闭嘴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嘈杂死了。 本来说娄舟晚男女不忌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了那么点小窃喜,可后面的几句话越听于辰昏心里越不是滋味。 传言而已,真真假假的谁也不知道哪句才是娄舟晚,于辰昏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可有几句话刺耳的越听越难听。 只搞暧昧,不走心? 那他对自己的所有体贴也是暧昧中的一部分吗? 他回想两人相处的这段日子,娄舟晚对他的照顾简直就是无微不至,眼神就像是一潭吞人的深水,让他深陷其中。 如果这只是随便搞的暧昧,那娄舟晚下的成本也太大了吧。 于辰昏不懂,也不知道更不敢问娄舟晚。 几人嘈嘈杂杂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更加刻薄聒噪,于辰昏头痛欲裂,只想赶紧回到寝室——那个只有他的娄舟晚两个人的小地方。 那里很安全,有娄舟晚给他织出的网,画出的保护壳。 毕竟他俩在一起时,娄舟晚做出的所有事都让他感到安全,他从来不用去想娄舟晚到底是不是真心,什么时候会离开他,也不用想梦什么时候会碎。 只是今天的话,让他不禁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已经离不开了娄舟晚了。 这太不好,也太不应该了。 应扬一直注意着于辰昏,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边,却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得体又合宜。 于辰昏还没有那么排斥应扬,毕竟跟那几个同学相比,对自己不熟知的人或事不轻易判断,胡乱言语,还算是个正常人。 他微微偏了偏头,很快又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走到回民食堂附近的一个分岔路口,于辰昏无意识的往一边的小路走去。 那条小路很窄,也没有卖水果零食的小商贩,连路灯都没有,不过离宿舍楼很近,是于辰昏和娄舟晚平时走习惯了的。 “诶,于辰昏,你往哪走?”一旁的同学喊他。 于辰昏愣了愣,指着小路道:“这边近啊……” “别走那边了吧,太黑了,我都不敢。”同学为难道。 “啊?”于辰昏无奈,都是男生,还这么多人一起走,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他也没强求,“那你们往那边走吧,我从这边回去。” 话音刚落,于辰昏也不给他们说话道机会,头也不回的钻进一片漆黑。 几个同学互相看了看,转身也要离开。 “走啊,学长。”其中一个同学对还在原地不动的应扬道。 应扬回头看了看他们,道:“你们走吧,我也从小路回去。” 说完,便跟着于辰昏走了过去。 于辰昏借着小路边一楼寝室透出的灯光看路,步伐拖拉沉重,想着娄舟晚到底回没回宿舍。 最好是回来了,回来给自己倒好洗脚水,洗好水果,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床上等着他。 不然……他就彻底打消表白的念头! 于辰昏心里愤愤的想着,连带着表情也染了几分狰狞,恨不得现在就揪着娄舟晚的衣服领子把两人的关系仔细问个清楚。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于辰昏意识到有人,连忙捏了捏自己的脸,以防吓着别人。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于辰昏猛的回头,还以为是刚走到这的娄舟晚,正想回手狠狠打回去,一转身才看清身后的人并不是娄舟晚,而是应扬。 “学……学长啊。”于辰昏尴尬的收回手。 应扬笑笑,“怎么,以为我是坏人啊?” 于辰昏摸了摸鼻子,道:“没,没看清是你。” 应扬听了他的话,双手cha兜走了两步,突然低下了头,一张脸靠的于辰昏很近,轻声道:“那这下看清了吧?” 于辰昏怔了怔,立刻后退了几步,眼神微微闪躲。 “看,看清了……” 于辰昏皱着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应扬也是他们学长,外表也是他们系里数一数二的,能常做各种晚会节目主持人的学生,怎么也不会差。 而刚刚,明明是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于辰昏却并没有感受到一点欣喜,相反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可如果是娄舟晚……于辰昏叹了口气,像这种暧昧的场景片段,娄舟晚一天要和他上演一集电视剧的时间。 应扬站直身子,漠然看着于辰昏无所适从的反应,他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走在于辰昏前面。 之后这段路上两人走的都很安静,应扬识趣,知道于辰昏对他没意思后也就停了手,进了宿舍楼,两人一人走了一边的楼梯,就此道了再见。 于辰昏看着应扬的身影消失,慢慢松了口气。 尴尬死了…… 于辰昏爬上三楼,隔着几个宿舍就看见自己宿舍的灯没有亮着,他撇了撇嘴,心里顿时一股火就冒了出来。 他恶狠狠的坐在娄舟晚的床上发消息,手指用力的戳着屏幕。 “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 消息一发过去,于辰昏就把手机摔在桌子上生闷气。 不过娄舟晚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于辰昏看着聊天框上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心里的火稍稍下去了一点点。 不管怎么说,态度还是不错的,于辰昏想。 “你回宿舍了吗,他们还没打完辩论,估计要等到九点半才会结束了……” “那你几点回来啊??”于辰昏催促。 “这边结束我马上就往回走,好不好?”娄舟晚耐心的哄着他,后面还带了个可爱的表情——一只小熊双手合十的搓来搓去,表情下面写着“球球了”的字样。 于辰昏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傲娇,两个手指隔着屏幕弹了弹小熊,然后打到:“别回来了。” 另一边 曾友飞看着娄舟晚一脸不可直视的春心荡漾,坏笑道:“干嘛呢?和谁聊呢?” “辰昏催我回去。”娄舟晚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真是,怎么长不大呢,都两个月了还这么粘我。” “呃……”曾友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伸长脖子去看聊天记录。 娄舟晚还在那一脸的惆怅,嘴里没完没了的念叨着,“你说说他,一天到晚的离不开我,晚上睡觉都得让我哄着,不拍睡不着……” “呵……”曾友飞算是看出来了,娄舟晚这不要脸的毛病从于辰昏住进他宿舍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发作了。 “你乐什么啊,我跟你说啊,辰昏这就是被我惯的,成天和我闹别扭……”娄舟晚乐此不疲。 “你俩腻不腻歪,我和我女朋友都没这样。”曾友飞一脸嫌弃。 “腻歪?这腻歪吗?那你是不知道在宿舍里的时候,我出去接水,辰昏就在一边帮我拿杯,我去水房洗衣服,辰昏就在一旁帮忙晾……” “你衣服不是一直都扔干洗店吗?”曾友飞毫不留情的拆他台。 被戳穿了娄舟晚也不紧张,怎么着也能给自己圆上。 只见他嘴角轻扬,得意道:“洗的内裤。” 曾友飞深吸一口气,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心脏,缓缓道:“你……真是够了……” 娄舟晚欢快的哼着小调,打字哄着于辰昏。 一旁中场休息的辩手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师兄,你说的是和谁啊?” 曾友飞只恨自己没来得及捂住辩手的嘴,只好绝望的捂住自己的脸。 耳根子怕是清净不了了。 果然,娄舟晚异常热情大方道:“你说辰昏啊,是我室友。” 辩手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一起接水洗衣服呢,原来同寝啊。” 娄舟晚笑的比花还灿烂,声音自觉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度,“现在是同寝,以后说不定还同床呢!” “同……床……” 辩手的笑容满满将在脸上,整个教室的人也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在侧耳听着娄舟晚说话,巴不得听着点什么消息,可娄舟晚却吊起了别人的胃口,什么都不说了。 教室里安静了许久,曾友飞忍不住无奈道:“你可要点脸,闭上嘴吧……” “嗯?”娄舟晚一脸无辜,周围又重新多出了声音,他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两个字——“乖乖”,然后点了发送。 趁着娄舟晚自顾自的和人聊天,辩手同学被人拉到一边问八卦。 可惜辩手早已被娄舟晚蒙了双眼,认真道:“师兄?比传言中的深情多了啊……” 宿舍里,于辰昏握着手机的手指折成一个骇人的弯度,好半天才松开来。 不回消息!? 五分钟了娄舟晚居然敢还不回他消息! “啊——”于辰昏气的在娄舟晚的床上瞎蹦哒,边蹦哒边在心里骂人。 大骗子!渣男! 亏了老子还想跟你表白,表个屁的白! 不回来,说不定是跟哪个小贱人躲在教室里谈情说爱呢。 还辩论赛,打辩论,他看娄舟晚是故意不想回来! 终于,在于辰昏再次爆发之前,娄舟晚发来了消息。 于辰昏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字。 乖乖…… 这又是什么新发明的r_ou_麻称呼!? 于辰昏嫌弃的不行,狠狠的手打了打娄舟晚的枕头以示不满。 消息声再次响起。 “生气了?别呀,我这实在是回不去啊。” “要不我跟他们说你病了,寝室里没别人,我得回去照顾你?” “诶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才不让你生病呢。” “宝贝健健康康的,刚才的话撤回撤回。” 于辰昏翻了个白眼抓了抓刚弄乱了的头发。 觉得这还差不多…… “回来时给我带瓶饮料,还要薯片。” “番茄味的。”于辰昏补充道。 “遵命。”娄舟晚秒回。 看见娄舟晚的回复,于辰昏轻呼一口气,向后一躺,倒在了娄舟晚的床上。 真是……被惯的没法了啊。 ☆、冷场学校6 宿舍里 于辰昏坐在上下铺的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薯片,娄舟晚把椅子拉到于辰昏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笑着。 “咔嚓,咔嚓……”于辰昏认真的吃着薯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娄舟晚又谄媚的拧开饮料盖,递到他嘴边。 “吸溜——”一声,于辰昏喝了几口解腻,脚丫子踩在最下面的一阶台阶上相互拍了拍,异常满足。 眼下还没有那么冷,于辰昏虽然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却没穿袜子,一双白嫩的脚丫晃来晃去。娄舟晚把饮料瓶递给于辰昏,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脚丫。 也不知是哪根筋儿抽了,娄舟晚突然将于辰昏的脚捧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于辰昏一惊,手一抖,饮料瞬间洒了一身,当即就踢了娄舟晚一脚。 “你抽什么风!”于辰昏赶紧把饮料放到一边,抽了纸巾擦着衣服。 不过娄舟晚还是没有松手,攥着一双不老实的脚来回揉搓。 于辰昏擦完了衣服还觉得不解气,又给了他一脚。 “放手!” “我不!”娄舟晚坚定道,末了还弹了弹于辰昏的脚趾。 于辰昏被他弄的面红耳赤,扬手想拨开他作怪的手,可自己的手上都是番茄薯片的沫子,不好乱抹,只能干瞪着眼怒目而视。 娄舟晚得意的笑笑,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 就在于辰昏想借机给他一巴掌时,一个柔软shi润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指尖。 于辰昏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娄舟晚居然舔了他的手指…… 他顿时呆滞住了,一动不动的任凭娄舟晚为所欲为。 柔软的舌头在指节上绕来绕去,还有时不时被牙齿轻咬到的微微刺痛。 于辰昏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目光从娄舟晚的嘴角移到他的眼睛上,手指却猝不及防的被狠咬了一下。 娄舟晚松了嘴,咂咂道:“番茄味的。” 于辰昏还没回过劲儿来,跟着“啊”了一声作为回应,听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真是的,本来还想兴师问罪,现在可好,要说的话要生的气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衣服都shi了……”于辰昏缩回手指,小声抱怨道。 娄舟晚捏了捏他的脚心,“脱下来,明天我给你洗。” “不要!”于辰昏自觉刚才丢了人,故意折腾娄舟晚,“我要今天洗,明天穿!” 娄舟晚爱死他耍性子的样了,不仅不生气还低头亲了亲他的脚背,“好,我一会儿就去洗。” 于辰昏被他吓的差点踢在他脸上,不过惊吓之余还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刚刚已经洗了脚了…… 说洗衣服就洗衣服,娄舟晚兴致勃勃的帮他换睡衣,手上却没轻没重的瞎闹,于辰昏总觉得自己在被占便宜,可两人力量悬殊,他实在无从反抗。 “起开啊!去水房等着!”于辰昏吼道。 娄舟晚手上动作不停,“不经意”的碰到他胸前的两点。 “啊——”于辰昏崩溃的喊了出来,抓住机会站起身来,说什么也要把人按住揍一顿。 两人在狭窄的小楼梯上打闹,娄舟晚怕他摔着,只好护着人自己倒在床上任他撒气。 于辰昏呲着牙掐着他的脸,“你是不是闲的,嗯!?”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娄舟晚眉毛一皱,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立刻续起几滴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口齿不清道:“没有……辰昏,好疼……” 于辰昏认命的闭了闭眼,觉得娄舟晚这演技实在是炉火纯青。 “再跟我装!”于辰昏嘴上不留情,却还是松了手。 “没有……”娄舟晚向他示弱,声音难得惆怅,“今天晚上帮他们看了好久的辩题,一直在忙,我到现在都没吃上饭……” “什么?”于辰昏惊讶,“今天你就吃了一顿饭?上午和我吃的那次?” 娄舟晚装可怜装上瘾了,继续委屈巴巴的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刚才回来去超市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怎么不再买点面包或者方便面呢。”于辰昏轻拍了他一下,抱怨他不照顾自己的身体,说着便要下床去自己的零食箱里找点什么。 娄舟晚趁他转身的功夫忍不住狡黠的笑了笑,又一手把人捞了回来,换上可怜的样子道:“辰昏揉揉,掐疼了……” “好好好。”于辰昏同情心泛滥,哄着娄舟晚,用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揉着。 娄舟晚舒服的眯了眯眼,得寸进尺的把头埋在于辰昏的脖颈,忍不住蹭了蹭。 “辰昏,你真好。”娄舟晚的声音染了几分沙哑,眼神也沾上了几分说不清的欲/望。 于辰昏僵硬的坐直了身子,心里也跟着有了那么点想法,不过手却理智的把人推到了一边。 “我,我洗衣服去了……”于辰昏结巴道。 娄舟晚眼底的狎昵之色未退,难耐的舔了舔牙齿,却没有拦他。 水房里,于辰昏僵硬的洗着衣服,一脸的怅然若失,显然还陷在刚才的事情里回不过神来。 本来是可以不用大半夜洗衣服的! 要洗也是娄舟晚那个罪魁祸首洗! 可现在……于辰昏头疼的要命,感叹着自己实在是斗不过他。 娄舟晚一示弱一装相,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唉……顾不得就顾不得吧,于辰昏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转头一看,娄舟晚正扒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 于辰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惨遭冷眼的娄舟晚却并没有伤心,反而继续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于辰昏被盯的直发毛,随便拿了盒泡面就出去了。 娄舟晚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整个人都像是被一股热泉浸润了般暖和。 第4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3节 于辰昏进来时就见他一脸荡漾的坐在床边笑着,他把泡面放在桌上,语气生硬。 “下来吃,快点。” “来啦!”娄舟晚一翻身,,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 “你小心点!”于辰昏忙不迭用手去接,却被娄舟晚抱了个满怀。 “我们一起吃,一起吃好不好?”娄舟晚轻声道,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于辰昏让泡面的香味弄的也有些饿了,吸了吸鼻子,把头撇过一边,极不情愿的道了句好。 “给你个面子……”于辰昏别扭道。 “第一口给你。”娄舟晚拿起叉子,卷了一大口泡面放到于辰昏嘴边,“张嘴,啊——” 于辰昏看了看他,听话的张大嘴巴。 微软的面条配上热腾腾的面汤,好吃的直让人跺脚。 果然,宵夜才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 娄舟晚看他舒服时眯起眼睛的样子喜欢的心肝直颤,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一桶泡面,连汤都没剩下。 洗漱后,关了灯,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吃饱了吗?”于辰昏没话找话。 “饱了啊,你还饿吗?”娄舟晚沉稳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 “不饿了……”于辰昏翻了个身,找不出话题却还想听娄舟晚说话。 可惜娄舟晚心疼他明天早起,哄着他早点睡觉。 “听话,闭眼睛。” 于辰昏不搭理他,翻出手机想刷刷微博,却不小心点进了外卖软件。 这下可好,更睡不着了。 “看什么呢?”娄舟晚问他。 于辰昏咽了咽口水,道:“烤猪蹄,羊排,芝士披萨,麻辣香锅,水煮鱼……” 娄舟晚嘴角抽搐,半晌道:“大晚上的,能不看这么刺激的吗?” 又过了一周,于辰昏一上午都在上课,早饭早就消化掉了,饿的直发昏,所以最后一节课还没开始时,他便打开了外卖软件,寻摸午饭。 那天晚上他加了一堆购物车,乍一看,一时间竟不知先吃哪个好。 娄舟晚看着他发来的截图,替他选择了水煮鱼,于辰昏立刻下了两个单。 不过不幸的是,他们等了两个小时鱼也没来。 于辰昏忍不住一个电话打给商家,这才知道商家漏了单,根本没做他们的份。 “你们!”于辰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等了两个小时,你跟我说你没做!?” 商家自知理亏,好声好气的道着歉,“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实在不好意思了,您看这样行不,下次您点外卖,备注一下,我们给您免费加份鱼。” “不用了,我再也不点了!”于辰昏忍着怒气,还算冷静的没有发飙。 不过挂了电话就忍不住了。 “我等了两个小时啊!从十一点就盼着这一口水煮鱼,现在几点了!?两点半了!我肚子都饿瘪了!”于辰昏狠劲的捶着床板。 “好啦,我出去给你买,你想吃什么?”娄舟晚隔着床边的护栏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也不由得抱怨起了商家,这给他家小朋友饿的,委屈死了。 “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在那吃吧。”于辰昏拱了拱他的手心,怎么说娄舟晚都和他一起饿了两个小时,总不能欺负人家,让他给自己跑腿。 娄舟晚玩着他的一缕发丝,轻快道:“走,带你出去吃大餐。” 两人去了几天前于辰昏去过的那家烤r_ou_店,先吃了一份黑牛小排盖饭充了饥,才慢慢烤起了r_ou_。 “再点一个米酒吧,上回我带回去的米酒就是他家的。”于辰昏道。 “好,那你少喝点,晚上还有选修呢。”娄舟晚嘱咐道。 “知道了,晚上你就不用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于辰昏道。 “好。”娄舟晚答应。 两人吃饱后又在周围逛了一圈才回宿舍,于辰昏躺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选修通常被安排在晚上,一个院的同学混着选,选上网课最好,选不上便只能晚上来教学楼上课。 很不幸,于辰昏就是那个没选上网课的。 他来的时候还有十分钟上课,教室里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 选修课,来晚了就坐不上后排了。不过只要是后排,于辰昏就不挑地方,一个人也还算好找位置,搭个边就行。 好巧不巧的,旁边还是两个同班同学。 于辰昏是一点也不愿意和不熟还认识的人打交道,他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门口还在往里进人,于辰昏来不及多想,坐到了位置上。 “你来了。”同学和他打招呼。 “来了。”于辰昏温和的笑笑。 他又往后看了看,斜后面还有一个空位,他敲了敲桌面,问道:“你好,这个位置有人吗?” “有的。”那个同学冲他抱歉的笑笑。 看来换座是不可能的了,于辰昏只希望那几个同学别拉着他聊一节课。 “那个位置是给应扬师兄留的,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一个同学和他小声道。 “谁?”于辰昏诧异。 “应扬啊,你忘了?”同学道。 “没,没有……”于辰昏暗自叹了口气,想着现在去坐前面的位置还来不来得及。 上次回宿舍那次两人弄的好不尴尬,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和应扬碰面。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上选修,怎么以前就没看见应扬呢。 “之前应扬都有排练,系里帮着请假了。”同学解释道。 “这样啊。”于辰昏看着前几排的座位。 要是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能坐在第三排…… 不过于辰昏失去了这个机会,应扬几乎是在他抬起屁股的那一刻进来的。 四目相对,于辰昏只好又坐了回来。 不过还好,应扬只是和他们照常打了招呼,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于辰昏便放下心来和娄舟晚聊天。 “今天晚上吃夜宵好不好?”于辰昏打字。 娄舟晚抽空回了趟总部,坐在明秋冬的办公室里慢慢摩挲着嘴唇,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吧,辰昏一秒钟都离不开我!” 明秋冬扶着额头,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这尊大神吹来的。 娄舟晚还在喋喋不休,语气里还带了点不好意思,“辰昏说晚上要回去吃我呢……” 娄舟晚自动忽略夜宵两个字,甚至开始幻想起一些暧昧的画面。 明秋冬被他说的直起ji皮疙瘩,随手挥了挥,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你说,我什么时候向他告白比较好,是顺其自然还是特意找一天给他个惊喜?”娄舟晚不理他的厌烦,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 明秋冬听了这话不禁嗤笑一声,“怎么,你俩难道还没在一起?” 娄舟晚自觉不能输人一等,尤其是在关于媳妇的问题上,他不由得坐直脊背,“在……不在一起重要吗?迟早都是要睡一起的,还不如多给他点时间适应,我不着急。” “哦——你不着急。”明秋冬故作无所谓的重复着,双手交握垫在脑袋后面,“不着急就不着急吧,反正啊有媳妇儿给暖床的好多经历一天少经历一天,对我们这种处在时间之外的人来说都没什么大关系,对吧?” 明秋冬冲他挑了挑眉,自觉扳回一场。 娄舟晚哼了一声,踢了踢办公室的桌子,给于辰昏回消息。 “好,宝贝想吃什么,我提前订好。” 于辰昏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发来消息。 “想吃中午那家水煮鱼……” 这几个字于辰昏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总觉得有点丢人。 明明中午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不再吃那家店水煮鱼的,可毕竟惦记了好久,胃不争气啊! 不过想吃也只能让娄舟晚订,自己的手机号和姓名已经暴露给商家了。 娄舟晚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忍不住偷笑,眼底温柔倾泻。 他的宝贝儿怎么能这么可爱,简直想隔着屏幕狠狠的亲他一口。 娄舟晚把订好的单子截图发给于辰昏,又道:“晚上等你回来。” 他又和明秋冬闲扯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走,把来办事处要做的要问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晚上,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悄然而至。 应该是选修课课间时下起来的,雨点连成片,随着灰蒙蒙的天气落在校园里,冲散了夏天最后的几丝暑热。 于辰昏坐在离窗户最远的位置,侧着头往窗外看去。 唉,什么时候能下课啊,好让他早些回去吃水煮鱼。 于辰昏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往书本上画小人。 同样是四十五分钟,放到最后一节课里就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又重新活了过来。 “回去了,我室友来接我了。” “走了啊,带伞没?没有?谁让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哈哈哈……” “诶,你是不回十二号楼,打伞带我一段好不?” 教室里交谈的声音此起彼伏,于辰昏却从容的拿上书本和手机往外走,不用多想,娄舟晚肯定在外面等着他呢。 不过……于辰昏转了半天,并没有在教学楼门前发现娄舟晚的身影。 可能是来晚了吧。 于辰昏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从前秒通的电话这次却意外没有打通。 不应该啊……娄舟晚要是看到这样的天气,就算是自己带了伞,他也是会来接自己的。 下课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于辰昏孤零零的站在玻璃门里四处张望。 要不直接跑回去?于辰昏打开门,立刻被风雨吹了个冷颤。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的水洼里,比刚才下的更大了。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于辰昏转身就要回去,手却落在门把上没有动。 万一娄舟晚真的有事不来接自己呢,到时候雨会不会下的更大? 他抬头看了看天,一咬牙,一跺脚,正要冲进雨幕里时,却被人拦住了。 一把深蓝色的伞举在头顶,替他遮住了随风刮进来的雨丝。 “应扬?”于辰昏诧异的看着面前给自己撑伞的人。 “走吧,我送你回去。”应扬一如既往的温柔,一手揽过他的肩膀,想让两人靠得更近些。 于辰昏条件反s,he的拨开他的手,道:“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室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娄舟晚吗?”应扬的声音里染了几分不屑,却还是尽力的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可你已经在这站了二十多分钟了,电话也没打通吧。” 于辰昏顿了顿,没说话,心里却厌烦得厉害。 应扬刚才分明是在若有若无的挖苦他,好显出娄舟晚对他的不在意。 应扬又道:“我只是好心送你罢了,你没必要这么排斥我吧,我做过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吗?” 于辰昏轻笑一声,疏远道:“雨下这么大,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快回去吧,舟晚已经说了会来接我,还是不要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了吧。” 应扬嗤笑一声,他还是头一回三番两次的在同一个人面前栽跟头,觉得于辰昏这人实在是不识趣。 他怎么不知道娄舟晚是个这么讨人喜欢的主呢,能让于辰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走不走?”应扬声音冷了几分,受不了别人不领自己的好意。 “不走。”于辰昏的脾气也上来了,转身就往教学楼里走。 今晚就算在教学楼里过夜,他也不想跟应扬走一条路回去。 于辰昏转身的瞬间就被应扬拉住了胳膊,他的手劲很大,勒得于辰昏手腕生疼。 “你干什么?放手!”于辰昏动手推了他一下。 应扬却没松手,声音冷硬道:“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你有病吧你!”于辰昏骂道,用力去掰应扬的手。 两人很快就在教学楼门前扭打起来,不过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没人在往教学楼这边来了。 突然,于辰昏被一股力量带了出来,一条手臂横在自己腰间,周身瞬间被熟悉的气息包裹。 他一回头,身后抱着他的正是娄舟晚。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章完结这个故事,等更的宝贝容我写两天~完结后就开番外啦!各个世界的he,大概一章两千来字吧。 谢谢观看!非常感谢!啾~ ☆、冷场学校7 纷纷夜雨打落枝头的枯叶残花,温度全然不似从前的shi热,如注秋雨带着秋意的沉闷与微冷打shi了于辰昏单薄的衣服。 被娄舟晚接住的那一瞬间,于辰昏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应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翻在地,深蓝色的雨伞砸在一边,伞骨霎时分崩离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应扬措手不及,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爬起来,全身的钝痛反而更加强烈。 “哥?舟,舟晚……”于辰昏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此时被冻得有些发抖,可更让他害怕的却是眼前娄舟晚眸底的冷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娄舟晚,带着肆虐的暴戾和满身的锋芒,气势逼人。 娄舟晚并没有看他,反而盯着瘫在地上的应扬,不屑的犹如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蝼蚁。 于辰昏担心娄舟晚会真的伤到应扬,到时候再闹到学校去,怕是少不了处分。可娄舟晚的样子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舟晚,舟晚我们回去吧……太冷了。”于辰昏几乎是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在劝娄舟晚随他离开。 于辰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娄舟晚回过神来,猛地想起刚才。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又失去了理智。 晚上,当他急急忙忙从总部赶来世界时,于辰昏已经下课了,娄舟晚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不过他至少知道于辰昏是在等他的,却没想到会看见另一个男人趁他不在竟然纠缠起于辰昏来,甚至对他动了手。 当他看见应扬碰到于辰昏的那一刹,天知道他有多想立刻折断应扬的胳膊,再让他从这个世界里完全消失。不过在和于辰昏一起度过的前几个世界里,于辰昏至少教会了他如何冷静。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于辰昏及时唤醒了他。 娄舟晚眼底的凶横慢慢褪下,于辰昏大胆了些,“没事了,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现在还在下雨,我们还没有伞,所以……我们先回去好吗?你带我回去……” 娄舟晚直愣愣的看着于辰昏,看着他一身被雨水浇透了的衣衫和不断颤抖的嘴唇,娄舟晚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注意力瞬间被于辰昏吸引,没再去管趴在地上的人,飞快的把人护在怀里,力道之大,让于辰昏的鼻梁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微微泛起了酸意。 于辰昏顾不了这么多了,一心只想和娄舟晚赶紧回去,好好平复还没冷静下来的人。 而此时娄舟晚也忘了禁/忌,毫无顾忌的带着于辰昏凭空消失在教学楼前,瞬间回到了家——一栋娄舟晚在a市买的两层的小别墅。 于辰昏本想从娄舟晚怀里出来,可周遭突然变换的环境让他愣住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身边的家具。 是我被雨浇傻了!? “娄,娄舟晚?”于辰昏轻声唤道,语气里添了几分忧虑。 “我在,没事了。”娄舟晚重新抱紧了他,反复确认怀里的温度。 “嗯……”也不知为何,于辰昏没有立即追问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事。娄舟晚的气息环绕着他,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娄舟晚闭上了眼,靠着于辰昏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于辰昏的脸上已经没有雨水的痕迹了,可shi漉漉的头发和黏在身上的衬衫却让于辰昏很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没有动弹,毕竟他还不太确定娄舟晚的情绪。 于辰昏尽量耐心的安抚着娄舟晚,甚至在他推开自己的时候浅浅挽留,却不想这动作更刺激了他。 娄舟晚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覆盖在他身上的手掌也变得炙热用力。 “走,我带你去洗澡。”娄舟晚喘着粗气,强硬的拉着于辰昏的手腕上了二楼。 可于辰昏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拉的磕磕绊绊的,娄舟晚停下了脚步,看着衬衫勾勒出的身形,喉结上下一滚,干脆横抱起于辰昏,大步朝着主卧走去。 “舟晚?”于辰昏小声唤着他,从心眼里有点惧怕这样蛮横霸道的娄舟晚。 他又温声说了几句好话,盼着能唤起娄舟晚的几分理智,却不想这样的轻声细语更加激起了娄舟晚的欲/望。 娄舟晚不满的将人向上颠了颠,想打断于辰昏对他毫无意识的引/诱,可于辰昏并不知情,甚至用手扯了扯他的衣领,以示讨好。 终于,娄舟晚再也忍不住了,把人放在浴缸里,打开了热水,一手将于辰昏的两个手腕并在一起拉到头顶,继而低下头,猝不及防的吻在于辰昏的嘴唇上。 刚刚真的是被冻狠了,于辰昏的嘴唇还是很凉,身下又被热水浸泡着,一热一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娄舟晚感受到嘴唇冰凉的触感,有些担心。他另一只手缓缓撩起于辰昏的衣摆,伸了进去。 果然,还是很冷。 浴室的灯光泛着暧昧的昏黄,正好可以容纳他们的浴缸里,两人唇齿相依。 娄舟晚的吻和人一样,总带着几分攻击性,肆虐侵袭着于辰昏的口腔,于辰昏招架不住,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口涎也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娄舟晚却还是不放过他,舌头好不容易从于辰昏的嘴里退出,唇瓣却遭了殃。他的双眼泛起水光,娄舟晚自动忽视,狠狠的吸吮啃咬着他的嘴唇。 于辰昏开始恐慌起来,两人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却是第一次如此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衬衫实在是碍事,娄舟晚的手向上一用力,不等于辰昏反应,便将衬衫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别,娄舟晚!”于辰昏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做了挣扎,不敢抬头去看他,怕看到一个并不清醒的娄舟晚。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娄舟晚应声停下动作,抬起于辰昏的下巴。正在等待审判的于辰昏被迫抬头,竟看见了一双分外清明的眼睛。 娄舟晚靠近了他,额头抵着额头,嘴唇贴着嘴唇。 “我知道,辰昏,我喜欢你,爱你。” 娄舟晚低沉的声音在浴室响起,瞬间冲散了于辰昏心里的不安。 “你……”于辰昏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不知所措,热水漫过他的胸膛,蒸红了他的脸。 娄舟晚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跨进浴缸。 于辰昏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娄舟晚一把捞了过去。 又是衣服落地的声音,这下真是坦诚相见了。 水温微微发烫,浴缸一旁的落地镜顿时起了雾气,于辰昏从镜子里看见两个交织在一起的朦胧身影,猛的把头扭了回来。 真是……谁会在浴缸边放这种镜子啊…… 娄舟晚看他羞赧的样子不禁勾起嘴角,低声笑了出来,故意打起一个响指,镜子上的水雾便散开了。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于辰昏光滑的脊背,再加上手中滑嫩的皮肤,顿时将娄舟晚的眼眸刺激得发暗。 舌尖舔过牙齿,滑过耳廓,于辰昏控制不住的被激起一阵战栗。 身下的感觉愈发明显,再加上不断试探的手指,于辰昏再也坚持不住。 “去,床上……床上……”于辰昏的声音染了哭腔,软绵绵的推了推娄舟晚的胳膊。 娄舟晚安抚的吻了吻他的鬓角,接着把人抱了起来。 …… …… 后半夜 浴室里的水声响个不停,夹杂着几声难以言喻的呜咽抽泣,于辰昏被折腾得厉害,几欲昏死过去。 终于,在一声拔高的叫喊声里,浴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于辰昏浑身发抖,没有半点力气,一闭眼就昏睡了过去。 娄舟晚却还在他的身上流连,看着那张被欺负的委屈巴巴的脸时,眼睛里的温柔差点滴了出来。 他轻吻掉于辰昏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又凑到他已经破了皮的嘴边去索吻,温存了许久才把人清洗干净,从水里抱回床上。 两人盖着同一床薄被,手脚/交/缠在一起。 第二天清早 娄舟晚被外面明媚的阳光晃醒,随手一挥,遮上了窗帘。 他习惯性的低头吻了吻于辰昏,于辰昏难受的动了动身,却扯的整个身体都跟着疼。 娄舟晚连忙轻拍着哄他,看他实在没有要醒的迹象,才缓缓躺了回来,跟他继续睡觉。 这一躺就躺到了下午。 娄舟晚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于辰昏的睡容,直到他醒来。 于辰昏睡的脑袋混混沌沌的,睁开眼后静止了五分钟才微微找回来了点神思,却没找回来身体。 实在是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他细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晚上……有课,然后下了雨,再然后……记忆犹如打翻了的豆子,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 他闭了闭眼,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娄舟晚就睡在他旁边,只是……两人的关系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进展,一时之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困难的拉了拉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不想面对一夜之间突发的变化。 娄舟晚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主动凑了过去,用鼻尖蹭了蹭他露在外面的额头。 “别闹……我难受……”于辰昏的声音里带着鼻音,有气无力。 娄舟晚皱了皱眉,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触手是一片滚烫。 他顿时着急起来,掀开被子,绕到床底另一边去套衣服。 于辰昏眯着眼睛看果男,身材好的让他直咽口水。 “我去给你买点药再买点吃的。”娄舟晚穿好衣服又回到了床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于辰昏点点头,听话的闭起眼睛。 药店和饭店毕竟是公共场所,人多眼杂,就算娄舟晚再着急也不能随意的凭空出现,只好开着车去买东西。 家里 娄舟晚走后,于辰昏就再没睡着,不是他不想睡而是身上实在酸疼的厉害,尤其是头,一阵又一阵,疼的于辰昏直哼哼。 他艰难的翻了个身,捏紧被子,觉得胃也开始疼了起来。 从昨天晚上起他就没再吃过东西了,再加上被折腾了这么久,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顿时有点委屈着了。 可娄舟晚不在身边,任凭他再难受也无处发泄。 这时,又是一阵刺痛袭来,于辰昏皱起了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缓解,却无济于事。 “嗯……”于辰昏连呼痛都成了个问题,被疼痛刺激出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 这边,娄舟晚飞快的买了药和粥,也不管车开不开回去了,干脆找了个没人的小巷消失在市区里。 等他回到家,于辰昏早就疼的没了意识。 娄舟晚察觉到不对,一只手虚浮在他脸上,却感知不到病原。 不可能啊……娄舟晚作为一名神,不可能连人类的病痛都感知不出。 他的面色渐渐严峻起来,给于辰昏盖好了被子后,瞬间回到了办事处总部。 “怎么回事?”他站在明秋冬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明秋冬正要去接明夏吃饭,被突然出现的娄舟晚吓了一跳。 “什么怎么回事?说清楚点行吗?”明秋冬看他面色不善,只想早点解决问题。 娄舟晚两三句把事情说明,“辰昏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有危险?” 明秋冬问道:“你带着他一起瞬移了?” 娄舟晚点点头。 明秋冬道:“那没什么大事,后遗症罢了。” “什么后遗症?” 明秋冬道:“他现在还是人类吧,你没和他结婚然后共享神明的力量对吧?” 娄舟晚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解释这些。” “那就对了。”明秋冬道:“还记得你上次来我说了什么吗?不要在他身边使用你的神力,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你要是在他身边频繁的用神力的话,他多多少少是会受到影响的,更经不起你带着他一起瞬移。” “我……”娄舟晚叹了口气,懊恼不已,“我给忘了,昨天晚上有人碰了辰昏,我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 “切。”明秋冬翻了个白眼,“你一点也不知道收敛,还好意思来问我。” 娄舟晚没和他争辩。 “行了,回去好好安抚安抚他,一会儿就好了。”明秋冬道,“起开点,我要去接明夏了。” 卧室 娄舟晚正抱着于辰昏,带着浅金色光的手指滑过于辰昏的皮肤,舒展开他的眉头。 “没事了,不疼了。”娄舟晚的低声呢喃缓解了于辰昏的不适。 又过了一会儿,于辰昏悠悠醒来,被娄舟晚抱着喂饭。 “我不想吃这个……”于辰昏照常挑剔,闭着嘴巴不肯吃。 “乖,听话,我们就吃一口。”娄舟晚小心翼翼的哄着他,“吃完饭我们吃药,吃了药病就好了,就不难受了。” “不吃药!”一听到吃药,于辰昏更不愿意了,挣扎着在被窝里扭来扭去。 可能是他从前生病从没有人照顾过他,更没有人哄他,这回一发烧,身上所有的别扭矫情都出来了。 “我不吃!昨天晚上都说不要做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于辰昏推开碗,翻起了旧账,“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这样了……” 娄舟晚怕粥洒出来烫着他,连忙把碗放到一旁,手忙脚乱的道着歉,说好话。 “我错了错了,都是我不好……辰昏,吃点东西,等你好了给你打我,真是我错了……” “我不!”于辰昏的嗓子昨天本就喊哑了,这一声喊出来立刻咳了起来,连带着眼泪都跟着干呕了出来。 “你走开!”于辰昏把自己折腾的要命,还不忘推开娄舟晚,自己可怜兮兮的缩在被子里成了个团,仿佛全天下都抛弃了他。 “辰昏,辰昏我错了,不哭了啊,我们不哭了。”娄舟晚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哄着,试探着往他那边挪动。 “都怪你……呜啊……你一点也不疼我,一点也不……”于辰昏哭的差点抽了过去,任凭娄舟晚怎么哄都不满意。 娄舟晚终于挪到了于辰昏身边,斟酌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于辰昏一巴掌打了过来。 娄舟晚愣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等他说话,于辰昏又抽搭了起来,看着比他这个挨打的还要委屈。 他倒是不会怪于辰昏打他,于辰昏想怎么收拾他都行,只是于辰昏这样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得不行,娄舟晚心里疼得紧。 “宝贝,你……手打疼了没有,老公给你揉揉啊。”娄舟晚心想这一巴掌不能白挨,怎么也得碰着小手。 于辰昏虎视眈眈的看着娄舟晚伸过来的手,然后一低头猛咬了一口。 “嘶——”娄舟晚任他发泄,另一只手刮了刮他的脸蛋。 他家宝贝儿还真是属老虎的。 于辰昏咬了一会儿就松了口,娄舟晚不和他吵,他自己也吵不起来,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娄舟晚知道他家宝贝儿心软,便借机和他装可怜。 “宝贝儿,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饿一天了……”娄舟晚道。 于辰昏不理他。 “辰昏不吃,老公也没得吃啊……” 于辰昏吸了吸鼻子,还是不理他。 娄舟晚故意舔了舔嘴唇,装作很饿的样子,然后失望的把饭菜收拾到一起,端了出去,又坐回到他身边。 于辰昏顿时更委屈了,他好饿,娄舟晚就不能再多说两句吗…… 空气里安静了五分钟,娄舟晚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饭菜又端了回。 于辰昏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好看见白粥上热腾腾的白气。 娄舟晚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在心里忍笑。 “我刚热好的,宝贝儿吃一口吧,就一口。”娄舟晚举着勺子吹了吹,然后喂了过去。 于辰昏不情不愿的吃了一口,娄舟晚满意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不许笑!”于辰昏凶他。 娄舟晚立刻闭上嘴,一脸严肃正经的喂粥。 不笑就不笑!娄舟晚听话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没完结,下一章完结吧,要是字数少明天就直接加到这章来,要是字数多就再开一章。 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呜呜呜呜呜…… 谢谢观看,评论~非常感谢! ☆、冷场学校8完 晚上,于辰昏身上舒服了不少,瘫在娄舟晚怀里就像只懒散的猫。 而娄舟晚好不容易把他的小祖宗哄高兴了,也一脸满足的和他腻歪,顺便抹去了昨天晚上带他瞬移的记忆。 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暴露在于辰昏面前,把一切挑明,总觉得要等他二十五岁那年让他自己做选择才好。 于是两人窝在床上看着投影仪放出来的电影,于辰昏抬头看了看抱着他的男人,傻笑了几下。 “小傻子。”娄舟晚低头亲了亲他。 于辰昏被说小傻子也没生气,还是咧着嘴笑着,感叹道:“好幸福啊。”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4节 “我也很幸福啊。”娄舟晚看他。 两人从床上移到了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床,用一张毛毯裹紧彼此。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色顺着窗户照进卧室里,一旁是投影仪不断变换的影像,于辰昏和娄舟晚自然而然的亲到了一起。 于辰昏向来觊觎娄舟晚的身材,这下可算是能正大光明的又看又摸了。 “脱了。”于辰昏轻声道。 娄舟晚一愣,随即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诶呦,胆儿挺大啊,小野猫。” 娄舟晚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趁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下流话。于辰昏说话比不上他,硬让他说的红了耳根,不过还是执意要看娄舟晚的腹肌。 可以说是很坚定了…… 然而娄舟晚就喜欢逗他,衣服脱得又慢又色/情,搞得于辰昏直想拿个手机给他录下来。 “不可惜,”娄舟晚摸了摸他后颈的软r_ou_,哄道:“你叫声老公,以后我天天脱给你看,下面也一件不留。” “s_ao死你算了!”于辰昏嘴上嫌弃着,手上却很诚实,他戳了戳腹肌,玩的不亦乐乎。 娄舟晚看他一脸好色的样子逗他,“再s_ao也没小野猫s_ao啊。” “我……我才不是野猫……”于辰昏小声辩解道。 “怎么不是了?”娄舟晚问他。 “我是家猫啊……”于辰昏小声道,然后挂在娄舟晚的身上,贴在他耳边道:“野猫s_ao给好多人看,家猫只在你面前发s_ao……” “嘶——”娄舟晚被他这一句话激的顿时忍不住了,一用力就把人压在地毯上,啃咬着他的脖颈。 “别……别闹我,还没好呢!”于辰昏没想到撩出了事故,连忙推着娄舟晚不让他近身。 “你占我便宜就行,我摸摸你就不可以?”娄舟晚气的不行,跪坐在他的小腹上,用小娄舟晚对着小于辰昏打了个招呼。 “嗯……”于辰昏虽然也很想和小娄舟晚再亲密接触一次,但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娄舟晚也心疼他,只好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狠狠的记上一笔,等着回头找他算账。 不能做到底,随便摸摸蹭蹭也是能解馋的。 于辰昏也不忍心让娄舟晚再憋回去,便主动伸手戳了戳小娄舟晚。 娄舟晚在他耳边啃咬着解馋,手碰到于辰昏的裤腰又缩了回来,没一会儿又试探着碰了碰,一番纠结后又缩了回来。 “你……你要扒就扒!过几天……过几天我就要穿秋裤了!”于辰昏崩溃道。 还不趁着光腿时候做等什么呢!穿上秋裤后可没情趣了知道不! 一听于辰昏的话,娄舟晚顿时笑出声来,打乱了暧昧的气氛。 “笑什么!本来就是啊……”于辰昏道。 “穿了秋裤我就再脱一层呗,又不费力。”娄舟晚哄道。 “不是费不费力,是不好看!”于辰昏一脸正直。 娄舟晚哭笑不得,“那好,到时候……到时候先让你卸了装备我俩再做?” 于辰昏很看重这件事,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定了啊,要做的时候提前打报告!” 娄舟晚笑着答应,“好,报告!” 就算打了报告这一晚两人还是没做到最后,娄舟晚先把小辰昏伺候的舒舒服服了,于辰昏也挣扎着给他来了一次。 事后娄舟晚摩挲着他的喉结,“吐出来,快点。” 于辰昏没听他的,反倒把嘴边的东西也都舔了个干净,又小声抱怨道:“早都咽进去了……” 娄舟晚哭笑不得,带着他到浴室漱口。 漱口后,两人重新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于辰昏道:“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对吧?” “当然在一起了。”娄舟晚理所应当道。 “那就好。”于辰昏放了心。 娄舟晚又强调道:“你不能反悔了啊。” 于辰昏拨弄着娄舟晚的手指,突然道:“那我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娄舟晚贴在他的耳边,恶狠狠道:“你要是反悔,我就日死你。” 于辰昏被臊得一躲,突然想反悔试试。 不过娄舟晚始终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两人腻腻歪歪的过了一年又一年。 月亮从房顶落向枝头,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日月既往,不舍昼夜,朝夕间,于辰昏二十五岁了。 他和娄舟晚也正好过了七年。 七年里,娄舟晚自己办了工作室,当上了老板,于辰昏毕业后考了研究生,再毕业后也没跟着娄舟晚做事,反而进了一家制度相对宽松的私企。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忙却不累,颇为幸福滋润。 而今天,就是于辰昏二十五岁的生日。 娄舟晚早早的回了家,把准备好的气球,花,礼物一样样摆好,又做了一大桌于辰昏喜欢的菜。 餐桌上撒了些玫瑰花瓣,点了蜡烛,倒了红酒,虽然于辰昏总说他做的俗,可不得不说,这样的浪漫和惊喜在恋人之间确实是不错的调味剂。 娄舟晚做好饭后又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高定西服,还摆弄了头发,正要喷香水时却迟疑了。 他向来不喜欢香水这种会掩盖彼此味道的东西。 于是,“咚”的一声,娄舟晚果断将香水扔进了垃圾桶里。 晚上 于辰昏早早下了班,路过花店时顺带买了几枝向日葵。 一开门,便看到娄舟晚无比绅士得体的站在玄关处迎接他。 “回来了。”娄舟晚一如既往的和他打招呼,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到处显摆羽毛的孔雀,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一看他这样,于辰昏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布置一定很让他自己满意。 果然,于辰昏进到卧室时,一地的礼物映入眼帘。 而这些礼物不只是送给二十五岁的他的,还是送给每一年的于辰昏的。 他走上前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一岁的礼物盒,里面躺着个蓝色的小奶瓶,手把上还挂着个吊牌,上面写着“小辰昏”,还画着一颗表达爱意的小红心。 于辰昏一下子笑了出来,又突然红了眼眶。 他悄悄背过身,不想让娄舟晚看到他这样。 明明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爱掉眼泪…… 娄舟晚笑了笑,也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拆礼物。 于辰昏三岁的礼物是辆越野小汽车,配上摇控手柄能到处跑的那种。 这种玩具就算是长大了的人也难以拒绝,于辰昏拆掉包装把玩,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怎么觉得这个有点眼熟呢……我小时候好像也有一个吧……”于辰昏自言自语,“这种款式确实是我小时候玩的那种啊,你是在哪买的,现在的玩具还有这个款式的?不过时吗?” 娄舟晚掩饰般摸了摸鼻子,道:“你还能想起关于你那个小汽车的事吗?” 于辰昏想了想,道:“好像是幼儿园的时候吧,下午我拿着小汽车在幼儿园里玩,然后……好像是有个大班的小男孩过来了,非要和我一起玩,抢我玩具,还……好像还掐了我的脸。” 娄舟晚面露尴尬,笑道:“是吗,宝贝儿你记性……还真挺好的啊……” “可不!”于辰昏突然道:“那男孩掐我就算了,我不想和他玩他还抢我玩具,抢着抢着我那辆小汽车就掉地上了,‘啪唧’一下就坏了,刚买的心疼死我了,还害的我被我妈说了一顿。” “这样啊……”娄舟晚更尴尬了,但还是不死心道问,“那你还记得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吗?” “长什么样?记不太清了,可能挺好看的吧……”于辰昏回忆,“我记得那个男孩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还没抢我玩具的时候我还挺想说喜欢他的,他上手抢了之后,我恨不得动手打他,唉,可惜他比我高了不少,我只能任他欺负,不过我既然这么想,估计他长得不会太……差……” 于辰昏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小了起来,藏在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模糊的面容莫名的与娄舟晚重叠在了一起。 “你……” 娄舟晚看他愣住的样子不禁发笑,笑了一会儿才道:“赔给你的玩具车。” 晚上,两人一起拆了礼物,吃了晚饭,喝了酒,切了蛋糕,又舒舒服服的一起泡了澡,红果果的躺在洒了花瓣的大床上。 亲昵后,娄舟晚抱着于辰昏沉沉睡去,又在24点的前一秒准时睁开双眼,低头看见于辰昏几乎不可察觉的皱起了眉。 这一瞬间,系统为他暂停了时间,同时恢复了记忆。 良久 大概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又或者是四十分钟,反正对生命永恒的娄舟晚来说,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他不敢睡觉,怕错过于辰昏的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也不敢睁眼,不敢动,怕惊扰到于辰昏,怕于辰昏知道一切后和他分开,逃走。 终于,在娄舟晚手脚麻木时,一根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大拇指,然后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手掌,再炙热不过的温度。 娄舟晚僵在床上,仔细感觉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直到于辰昏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 “舟晚,我爱你。” 娄舟晚转身一把抱住了于辰昏,嘴唇相接时,有什么清凉并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在他们的身体里流转,于辰昏知道,那是来自神的爱意。 把一切事情都说清之后,于辰昏的记忆没再被抹去。他们按部就班的在这个世界里过完了一生,又去了于辰昏最原本的那个世界。 这一次,于辰昏过年时身边终于有了爱人。 大年夜,整个小屋里被装扮的颇为喜气,两个红色灯笼挂在阳台上,电视上面的背景墙还贴着一个金粉撒出来的福字。 娄舟晚和于辰昏一起做了年夜饭,一起包了饺子,还一起看了晚会。 他们在雪天里亲吻,在温暖的家里做/爱。 再后来,娄舟晚带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属于娄舟晚的世界。 明秋冬给于辰昏安排了个在世界生物局的职位,娄舟晚死活都要跟来,于辰昏不答应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给他闹得没了办法。 可娄舟晚属实不能在生物局上班,毕竟一方天地还需要他来坐镇。 于是,于辰昏想了个办法,亲手在生物局的大厅里放了颗榴莲树,娄舟晚不在的时候不会发出气味,可只要娄舟晚一来,保证分分钟给他熏出去。 “我又不是不回家,一天工作八小时,剩下的时间还不够你腻歪的?”于辰昏苦口婆心的跟娄舟晚讲道理。 可娄舟晚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你为了防我居然亲手放榴莲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榴莲你竟然这么对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一百五十年之痒了!”的上面…… 于辰昏只觉得头疼,呆在家里整整三天没出门才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对娄舟晚还没有一百五十年之痒…… 而娄舟晚趁机预约了一百五十一年之痒,因为后天正好就是他们的纪念日。于是又是三天没羞没臊的生活,于辰昏差点断了腰。 正当娄舟晚续约一百五十二年之痒时,于辰昏轻哼一声,把时间直接定在了九十九年之后的第二百五十年。 “啪唧” 是娄舟晚心碎的声音。 不过很快他就自己重新粘好了他那颗脆弱并坚强的心,吹吧吹吧就去洗菜做饭然后等着于辰昏回来宠幸他了。 非常,非常的有骨气!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码了这么多字,感谢观看评论打赏的人呀! 第一次写东西,这本算是试写吧,毕竟只有写了才能发现自己的问题。下一本我会好好斟酌一下的,争取写的更好~ 我们下一本再见! ☆、番外誓死不做好半仙he结局 后来的某一天,于辰昏说不喜欢他和娄舟晚前几个世界的结局,娄舟晚也觉得之前的世界不尽人意。 于是,娄舟晚轻摸了摸于辰昏的头发,同时,几点淡金色的光茫随着他的手指飘向远处。 这天 关屏山醒来后照例来了花园,他同往常一样,以为等待他的依旧是难熬的一天,可当他打开门,园子里的景象顿时让他迷了眼。 他看见了余更现。 依旧是记忆里的样子,余更现把关屏山坐惯了的藤椅搬到自己的坟边,一把一把的将上面的花摘了下来,攥在手里。 眼下刚刚六点,天还是蒙蒙亮的样子,关屏山晃了双眼,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更现……”他喃喃道。 就像是舌头打了结,牙齿上了锈,这个在梦里唤过无数次的名字竟有些难出口。 余更现闻言看了过来,笑的一如既往。 关屏山依旧没有动,生怕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他怕眨眼之间,又站回了那个空荡荡的园子。 可这次没有令他空欢喜一场。 “你起来啦!”余更现拿着两把花,连跑带跳的蹦进他的怀里。 关屏山一怔,顿时shi了眼眶。 隔着一层衣服的,是温热的皮肤。 他的余更现真的回来了。 “你回来了,你真的……”关屏山忍不住哽咽。 余更现抱住他,在他的脖颈亲密的蹭了蹭,“我真的回来了,等了很久吧?” “太久了……”关屏山缓缓点了点头,“真的太久了……” 余更现把手里的花送给他,眼里多了几分自责,他保证道:“我以后都不离开了……” 关屏山摇摇头,承受不住似的把头抵在余更现的胸口,久久缓不过神儿来。 他紧握着余更现的手腕,脚下是撒了一地的花。 余更现任他抱着,抱回本儿来。 良久,关屏山才把头抬了起来,手却还是颤抖着。 余更现的离开对关屏山的打击太大了,几乎是瞬间就击垮了他这个人,又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将他击碎,击成粉末,任凭谁也救不了他。 所以,他急需确认,急需感受余更现的一切。 他一把将余更现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天色愈发明亮,衬得余更现的五官也清晰起来。 关屏山一点一点的摩挲着他的眉眼,然后吻了上去。 这是他的更现,他的宝贝。 失而复得的喜悦激动全部化在动作里,淋漓尽致的表达着他的爱意。 分开太久了,关屏山吻的发了狠,余更现也回应着他,直到两人贴得极近的地方都起了反应,他们才稍稍分开些许。 趁着换口气的功夫,余更现小声在关屏山耳边道:“回屋子里吧。” 关屏山轻笑一声,在他已经发红的嘴上又亲了一口,然后双手用力,就这样面对面的把人抱回了屋。 …… …… 事后,余更现赖在关屏山怀里,手指一点点的摩挲着他的身体,关屏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怀里的人,时不时给他个吻。 这段日子的分离,陷入崩溃的不只是关屏山,还有余更现。 他对他也是一样的想念,丝毫不减。 两人用着最缠绵的声音低头说着情话,相互许诺,含蓄又直白,直到下午才微微分开一点。 毕竟还是要吃饭的。 客厅里 任红月面色不虞,白呼晴也是坐立不安的在一边发愣。 关屏山已经一天没出屋了。 毕竟以前,无论怎样,他都会去余更现的坟前坐一会儿的,一下子如此反常,难免叫人多心。 关屏山不出来,任红月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守在客厅里,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看见关屏山穿戴整齐的走了下来。 任红月立刻站起身来,看着关屏山的衣服愣了愣。 自从余更现走后,关屏山就没有穿过除黑白二色以外颜色的衣服了,而今天,他穿了件藏青色的衬衫,打理了头发,甚至嘴角带笑。 不过任红月来不及担心,因为他看见了跟在关屏山身后的少年,被关屏山小心翼翼牵在手里的那个人。 “余……余更现!”任红月万分诧异,诧异后又突然笑了出来。 一旁的狐狸崽子闻声而望,倏地变成了一团白绒绒的毛团向余更现砸去,又在他被余更现接住的那一刻变回了人。 手里的重量突然增多,余更现刚刚劳累过度的腰一下子没禁住,差点把人摔地上。 不过白呼晴也就在他手里待了一秒就被关屏山拎到了地上。 关屏山吩咐厨子去做饭,然后挨着余更现坐了下来。 虽然旁边坐着关屏山,可看着余更现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白呼晴还是瞬间泪如雨下,又哭又闹的怪余更现当初对他的欺骗。 余更现自知理亏,哄了好一会儿才把白呼晴哄好,他将白呼晴交到任红月手上,转身又跟着关屏山回了卧室。 一会儿也不想分开啊…… 两人在卧室吃了饭,筷子还没放下就又没羞没臊的粘在了一起。 两人的婚礼的日期是关屏山定下的。 余更现想等冬天举办,可眼下离冬天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关屏山一点也等不下去。 “下个月就办吧,好不好?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刚好。”关屏山压在他身上,声音温柔带着商量,身下的动作却凶狠不留情面。 余更现被做的眼角发红,听不清声音,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关屏山笑的狡猾,好好抚慰着他。 这场婚礼举办在a国里关屏山买下来的一处海岛,他找人加班加点的做了一番改造,整座海岛都透露出一种奢靡之极的阔绰,和以前关家的风格南辕北辙。 余更现在婚礼的前三天来到了这座海岛,嘴角抽搐的感叹这画风。 简直就差在这海岛上cha面旗子写着“我有钱”三个字了。 “不过就是开了句玩笑……”余更现头疼道。 他想起之前关屏山对他问的问题——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礼? 余更现不假思索道:“贵的!”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座海岛。 “没事。”关屏山吻了吻他的侧脸,安慰道:“我也喜欢。” 行吧行吧,布置都布置好了,还能拆了重整咋地? 不过还好关屏山一贯的审美还在,没把海岛布置的太过庸俗。 余更现摸着婚服,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绸缎,上面是繁缛华贵的刺绣图案,孔雀羽,珊瑚珠,金线满绣。 “这是你没走时我去定做的。”关屏山道,“还好没浪费。” 余更现笑笑,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看吗?” 关屏山缓缓点了点头,眼底尽是他一人身影。 “好看。” 婚礼上,宾客络绎不绝。 余更现喝了好几杯酒,拉着关屏山的手,说什么也不松。 关屏山不动声色的将酒杯从他手里拿出来,余更现还伸手去够。 “不喝了,听话。”关屏山道:“再喝,回去就办不了事了。” 余更现听话的点点头,伏在他肩头休息。 一旁的宾客看了不由得偷笑,从前关家的事他们也都听说过,两人如今修成正果,他们不禁感叹这真是一双璧人。 半夜 余更现借着三分酒劲儿撒娇耍赖,不肯好好洗澡刷牙。 浴室里被他玩的到处都是水,几只小黄鸭四处散落,仅剩的一只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关屏山的脑袋上。 余更现撅着嘴往浴缸角落里缩,怕关屏山生气。 “我也不是故意的,儿子喜欢你……他,他自己爬到你头上去的……”余更现玩着浴缸里仅剩的一点水,自言自语,委屈巴巴。 “我没怪你,也没生气。”关屏山无奈道,又向他伸出手,“来,我们刷牙,好不好?” “不好。”余更现蹬鼻子上脸,怎么都不配合。 关屏山举着牙刷让他张嘴,余更现却闭着嘴巴躲开。 一个澡洗到现在洗了两个小时,就差这最后一个牙没刷了。 眼看着新婚之夜的时间溜走,关屏山心里急得慌。 “不张嘴是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余更现却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不过酒ji,ng麻痹了大脑,他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好,那等你什么时候张嘴我们再刷,乖。”关屏山放下了牙膏,给浴缸里重新填上了水,然后缓缓跨进浴缸里。 半个小时后 余更现跪在浴缸里扒着边,艰难的喘息着,别说张开嘴了,连舌头都时不时的吐出来一截。 关屏山换了个姿势,自己斜靠在浴缸里,他的胸膛贴着余更现的后背,又让余更现双脚踩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样一来…… “啊——啊……不了,不行了!”余更现哭着喊着要离开,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刷牙,我刷牙还不行吗……我不闹了,我要刷牙……” “不行。”关屏山丝毫不为所动。 后半夜,余更现哭唧唧的张开嘴,关屏山拿着牙刷帮他刷牙,还时不时的用牙刷在他嘴里模拟着一些暧昧的动作。 余更现敢怒不敢言,捏着小黄鸭缩在一角。 刷好牙,关屏山把人抱回床上,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情话哄他睡觉。 很快,两人就一起进入了梦乡,被子下面是永远不再分开的手。 ☆、番外绝地求生求媳妇儿he结局 邵万江是在一个雨天捡到谢南河的。 他买的小别墅在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交通不算太方便,过了十点就没有公交,就连地铁站也要走很远。 因此,当谢南河在晚上十一点按下门铃说想借宿一夜时,邵万江答应了。 也许是心眼好,又也许是谢南河没打伞,被大雨从头淋到尾的样子太可怜。又或许……是邵万江在见到谢南河的那一瞬间就被他那双眼睛捕获了。 那个眼神,那个人,很熟悉。 邵万江不自在的笑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探究,更像是他对人家有所图。 谢南河刚进来时显得有些局促,往门口一站应是站出了要在那站一夜的架势。 邵万江看着好笑,便主动把人拉了进来。 谢南河身上没有行李,没有手机,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了板凳上。 被雨打shi的少年身形有些单薄,还时不时的打个冷颤。 邵万江把自己干净的睡衣睡裤给他找了一套,谢南河说了谢谢,也没什么顾忌便在他面前换了起来。 邵万江挠挠头,眼看着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他面前,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难不成是真该找个对象了? 可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gay呢? 还喜欢这样白净的…… 邵万江并非趁人之危的人,只撇了谢南河一眼便把头扭到了一边避嫌。 谢南河换好了衣服,把自己已经shi透了的衣服放到一边,想洗,可这衣服实在是太破了,像是被烧过了一样,估计一拧就会碎掉。 “扔了吧,你先穿我的。”邵万江道。 谢南河点点头,一边挽着袖子裤腿一边和他道谢。 “别这么客气。”邵万江道。 谢南河腼腆的笑笑,“应该的,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你是怎么来这的,我看你除了那一身衣服好像也没带别的东西了吧。”邵万江问道,“名字呢?你叫什么,手机用不用借你打个电话?” “不用的……”谢南河为难道,“我叫谢南河,我……我不记得什么了。” 听到这个回答,邵万江挑了挑眉,没说话。 谢南河道:“真的!我,我一醒来就一个人躺在那边的绿地上,身边什么也没有,除了自己的名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然后我就往外走,没走一会儿天就开始下雨了……我看这里开着灯,我实在是太冷太饿了,就想试着敲敲门……” “你……我真的没说谎……”谢南河坐立不安,毕竟这套说辞确实不够让人信服。 “我可以待着客厅的,要是您不方便,我明天一早就走,绝对不打扰您。”谢南河尴尬道。 得了,都用上“您”字了,自己表现的有这么不解人意? 邵万江摸摸下巴,换上了个更柔和一点的表情。 不过……他对谢南河跟本没硬气过。 “我没有嫌你麻烦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放心住就好。”邵万江道。 没办法,谢南河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了,就像是命定的缘分,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一见钟情。 他对这个深夜流落至此的人就是这个感觉。 或许真有什么奇妙的命运在指引呢? 毕竟这里不止他这一栋小别墅,而谢南河却偏偏选择了他的房子。 邵万江继续打量着他。 谢南河……和他的名字也很配啊。 “你除了名字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邵万江试探道。 “想不起来了……”谢南河摇摇头,微皱着眉毛,一脸的担忧。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邵万江问,随即又道,“抱歉,我不是赶你的意思,随便问问而已,你别介意。” “没有没有,你能收留我一晚,我就很感谢了。”没了记忆的谢南河显得格外敏感,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出路,又不好意思开口让邵万江多收留他几天。 邵万江也觉得自己这一嘴有些多余了,毕竟按照谢南河的说法,他醒来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估计还没适应呢,哪来的ji,ng力再想以后。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可以多待几天。”邵万江道,“我去给你煮面,一会儿就好。” 谢南河没想到他会主动留下自己,微微张开嘴巴看着邵万江健硕的身影离开。 邵万江在背过身的一秒不由得勾起嘴角。 啊!留下人了! 沙发上,原本拘束的谢南河一秒闭上嘴巴,无奈翻了个白眼。 这二百五,还真把自己给忘了。 不过看这个房子的布置摆设,还真别说,就是翻版的游戏里的房子嘛。 谢南河坐了一会儿就跟到了厨房,一旁洗手做羹汤的邵万江腾不开手,让他先坐到餐厅里等着。 “那有刚买的草莓,都洗好了,去吃吧。”邵万江道。 谢南河一愣,突然想起两人从前在游戏里的时候。 看来这大傻子也没全忘干净。 他背过身子,桌子上有一盆洗好的草莓,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很可口。 他吃了一个,又拿了两个大的喂给了邵万江。 邵万江怔了怔,咬着草莓愣了两秒。 这场景,这动作……似曾相识啊。 他按耐住心头的悸动,把煮好的面条捞了上来,双手撑在水池边,机械的嚼着嘴里的东西,忽然就想起了住院时做的梦。 一幕幕,既真实又模糊。 他的记忆里大多是残缺的片段,邵万江记不太清,可又非常确定,那些片段里的画面几乎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其中就有刚刚的画面。 有个清秀的男人,笑着给自己喂了个草莓。 其实这些梦境早就淡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了,可刚刚那个谢南河,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轻易的就勾起了自己沉默已久的心结。 “怎么了?”谢南河绕到他身后,有点担心。 “没。”邵万江下意识回答道,“去坐着等吃饭吧,我再炒个ji蛋。” “我来炒ji蛋吧,我也会的。”谢南河一脸跃跃欲试,想找一切机会让邵万江恢复记忆。 邵万江看他这样自信,突然也想尝尝他的手艺,便答应了。 他看谢南河熟练的手法,不禁想着,这是收留了个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后来怎么来着,嫁给青年了。 一这么想,邵万江手里的小动作就不停,越想越开心。 到了晚上,邵万江把谢南河安排到了客房,两人道了晚安,他就睡了。 可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旧人归来,旧忆入梦。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5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5节 邵万江又梦到了那段日子。 房门被轻轻打开,谢南河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邵万江不安分的睡容。 “这么不开心做什么,梦里我俩不好吗?”谢南河轻轻的把邵万江的眉头抚平,却不知邵万江梦到的到底是哪一段。 梦里,除了他们俩,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也死了,可他们依旧没能出去。 就像一个死局,困顿着他们。 谢南河百无聊赖,拉了拉邵万江的手。 他的手宽厚有力,上面的厚茧依旧很多,谢南河玩的不亦乐乎。 突然,邵万江拉紧了他的手。 “南河!南河……”邵万江喊道。 梦里的谢南河自杀,梦外的谢南河却好好的陪着他。 邵万江一下子惊醒,骤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没事,没事了……我在这呢!”谢南河连忙安慰道。 邵万江惊坐起来,拉着谢南河的手把人拽进了怀里。 谢南河的温度顿时从睡衣传了过来,邵万江仍是心惊胆寒,眼底是被噩梦魇住的混沌。 他抬起谢南河的下巴,借着三分月色仔细打量,惊觉这人与他梦中的爱人眉眼一样。 既然一样,那就是同一个人了。 邵万江这样想着,嘴唇也毫不留情的吻了上去,欺身把人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南河微眯起眼,温柔的回应着他。 可下一秒……邵万江就没了动作。 谢南河还沉浸在他的亲热中,霎时间如同被浇了盆凉水。 “邵万江!邵万江!”谢南河愤愤道。 可惜,已经睡过去的人说什么也不醒了。 两人还贴在一起,嘴唇残留的温度也还在,可人睡过去了算是怎么回事!? 谢南河叹了口气,费尽力气把他挪回床上,然后躺到另一侧休息。 还以为他想起来了呢…… 谢南河这样想着,可今夜只是梦境的前奏。 后来的第二夜,第三夜…… 自从谢南河来了后,邵万江的梦就没消停过,一点一滴的帮他重复着游戏里的每一个片段。 起初邵万江还反应不过来,偶尔还会分不清梦里梦外。可时间长了,一个个场景连成画面,越来越真实。 直到有一天,他昏倒在了自己家里,等他再醒来时,一切都已明了。 “所以,你没死……还记得哥!还来找我了!”邵万江抱着谢南河不撒手,蹭来蹭去,“我就知道南河你最喜欢哥了,舍不得我是不是,真没白疼你!” “走开啊!”谢南河被他闹得喘不过气来,推还推不动,只能任凭邵万江上下其手。 终于,让他捏着个耳朵,邵万江痛呼一声,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然而…… “你捏吧!捏死我算了!”邵万江一脸悲壮,“要不是我没能耐保护不了你,也不至于让你受这么多委屈,我活该,我认了!” 谢南河叹了口气,松了手,拍拍他的脸,“我又没怪你,再说了那游戏那么变态,也不是我俩能控制的。” “那也是我的错……”邵万江把头埋在谢南河身上,特别需要安慰。 “总之现在都想起来了就好……”谢南河温声道。 “还没都想起来呢。”邵万江道。 “嗯?还有哪没想起来啊?”谢南河急道。 邵万江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弄的他顿时面红耳赤。 “走开!这破事,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谢南河把人掀到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那必须没有离开。 邵万江坏笑着把人困在怀里,“那可不行,这么值得纪念的事情怎么能想不起来呢,南河你得陪着哥好好回忆一下。” “我不要,你个大流氓,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把那事忘了呢!我看你就是……” 谢南河未说出口的话被邵万江堵进了嘴里,邵万江轻松把人抱了起来,大步迈进了卧室…… ☆、番外拯救血族亲王he结局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又一次长眠,法夏正躺在棺材里,躺在李终好骸骨的旁边。 这一次,他已经睡了三十四年了。五十年一轮回,此时正是他睡熟的时候。 棺材里没有一丝光亮,坚硬冰冷的板子上面是十指交握的两个人。 法夏另一只手搭在腹部,面色平静,显然连梦也没有一个,那人也自然不曾入梦。 而一边的李终好早已看不出脸色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只剩下了一副骸骨。 今天是血族的年节,与人类的春节一样,整个血族上上下下都在狂欢。 除了法夏的古堡。 这里只有特拂斯偶尔过来,不过今天,他显然要与亚度伯爵共处一室,用些特殊的方式庆祝新年。 新年的钟声慢慢敲响,十声后便是一场血族盛宴。 从人类手里买来的烟花腾空而上,绽放出不属于血族的幻影光芒,点缀着这里万年寂寞荒凉的夜晚。 温热的血液摇曳在冰冷的水晶杯里,吸血鬼露出獠牙,毫无避讳的用猩红色眼眸在夜里顾盼。 外面喧闹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到古堡的寂静。这里被笼罩在法夏那颗孤幽的心的y影下,就像是与世隔绝的虚幻,与外界的热闹格格不入。 “咚——”是最后一声钟声响起。 外面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任凭古堡里也能感受到如此欢乐的喧嚣。 法夏没受一丝打扰,只是……他身边的骸骨突然起了变化。 一节一节的骨头在慢慢缩小,缩到法夏手里那一块被紧握着的指节上。 再然后,坚硬的骨头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还不到巴掌大的小人,闭着眼睛,瑟缩成一团,代替了手骨的位置,躺在法夏手里。 “呜……”新生的小终好忽闪着眼睫毛,慢慢睁开眼睛。 他轻轻的抿了抿嘴唇,迷茫的看着周围。 小终好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如同新生的婴儿一样,纯洁又显得脆弱渺小。 他的长相与之前的李终好并没有什么差异,只是除了一双大眼睛,哪里都是小小的,包括胆子。 此刻,在冰冷的棺材里,小终好害怕极了。 大眼睛水汪汪的忽闪着,身上没穿衣服,冷的他直发抖,身下坚硬的棺材板也是,硌得自己身上好疼。 除了……除了握着自己的这只手。 可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要动一动,抱抱自己的打算。 小终好刚睁开眼睛就被这样不友好的环境打击了,他并不敢大声哭,却又忍不住委屈巴巴的啜泣。 突然,护着他的手动了一下。 就算是睡觉,法夏也是能感受到周围动静的,毕竟作为血族的王,有些事情还要他起来解决。 而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身边李终好的变化——李终好是他的命,身边一点动静他都不会放过。 法夏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啊!”小终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就看见法夏一脸严肃紧张的样子看着身边,愣了一秒,接着突然慌张了起来。 “终好……终好!”看见身边空荡荡的时候,法夏的心瞬间就凉了,好像连呼出的气儿都带着冰碴儿。 可小终好的声音太小了,法夏根本没有发现他。 小终好被他的衣服绊了一跤,正用小胳膊小腿费力的坐起来。 他顾不得自己被摔到了的膝盖,看着这个发疯找人的男人,突然有点心疼,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法夏的棺材板被自己发疯般掀开扔在一边,碰到地板发出的沉重声音吓得小终好赶紧用手捂住耳朵,躲在棺材的小角落里。 终于,小终好鼓起勇气,小声的叫了一声。 “你,你好?”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法夏动了动身子,僵硬的转过头。 刚才那声音实在是太轻太小了,差点让他以为那是幻觉。 实在是难以置信,法夏愣在一边,硬是僵了好一会儿。 直到小终好坚持不住,换了个姿势坐着。 “终好……”法夏颤抖的嘴唇轻轻的吐露出这两个字,“是你吗……终好?” “我吗?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认识我吗?”小终好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法夏怕声一大就要把人吹跑了,吓着了,便小心翼翼的把人接到手上。 这样熟悉的面容,法夏在心里回忆了无数次。 “是,我认识你……”法夏看着新生的李终好,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不知所措。 “那你是谁呀?”小终好并不怕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相反,见到他的第一眼还很喜欢,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法夏看他的表情会那么压抑痛苦。 法夏轻扯了一下嘴角,先是陷入了难以言喻的狂喜之中,毕竟李终好回来了。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李终好确实是回来了。 可之后呢……小终好不记得所有的事,那他该如何面对他?把他养大……然后呢? 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想起后会不会怪他,恨他。 恍若隔世的怨恨纠缠,他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那他又该说什么呢?新生的小终好这样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他又该怎么保护他? 就这样,直到法夏捧着小终好的手微微发酸,他才开口,“我是……是一个喜欢你的人,很喜欢,很爱你……” “是吗?”小终好突然听见表白,有些害羞,便稍稍侧了点身子,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吸血鬼英俊的面容,“那……那我之前喜欢你吗?我……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我也很喜欢你呢。” 小终好的声音带了点奶气和稚嫩,羞涩又大胆的回应着法夏。 法夏的双眸微微一动,他没想到,变小了的终好会这样直白坦言。 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是,可是……我做了一件,不,是很多错事,伤害了你。” 法夏没有多说也没有少说,尽管小终好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想欺骗小终好,趁虚而入,。 这一次,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开始。 “那你知道错了吗?”小终好皱着眉毛看他。 “当然。”法夏用食指的指腹轻轻的摸了摸小终好的头发,又碰了碰他的脸颊。 小终好被揉的一抖,小手拍打着法夏的手指。 “你轻一点啊。”小终好抱怨道。 法夏笑笑,带着小终好离开了棺材。 他站在漆黑一片的古堡里,带着小终好静静的站在窗边,望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烟火若有所思。 “没有灯吗?我有点怕……”小终好碰了碰他的手。 法夏回过神来,敲了敲窗台,连忙打开了古堡里所有的灯火。 与此同时,整个陷入狂欢血族突然停了下来,除了烟火绽放的声音,没有人再发出一点动静。 吸血鬼们收起獠牙,纷纷转过身来面向灯火通明的古堡,单手至于心脏,颔首臣服,欢迎他们刚刚苏醒的亲王殿下。 法夏神情冷漠,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窗台边,与小终好对视时却温柔的笑着。 他把人放在了自己大床的中央,看着他睡觉。 法夏忍不住又用手指碰了碰小终好,他想现在的任务应该就是先查清楚终好新生的原因,再把小终好养大。 小终好身上没穿衣服,巴掌大的小人,一点被角都是重物,法夏思前想后,变出了自己的翅膀,把翅膀尖上最柔软的羽毛拔了下来,轻轻的盖在小终好的身上。 黑色的羽毛衬得小终好更加白皙诱人。 法夏满意的在他头顶落下一个虔诚的吻,然后用半边翅膀护在小终好的上方,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法夏带着小终好去了餐厅,小终好穿着为他特定的服装坐在餐桌旁,用手直接抓着法夏给他切好的牛r_ou_。 “好硬啊……”新生的小终好娇气不好养,吃了两口便把牛r_ou_放了回去。 一边,正拿着两个牙签费力的分割极小块食物的法夏把刚切好的土豆放到小终好的面前。 他略带讨好道:“试试这个?” 小终好皱皱眉头,不情愿的接了过来,却没有放到嘴里,显然不太看好这样的块头。 法夏把牙签放下,本想切块r_ou_吃,却忘了因为怕刀叉伤到小终好,早就把刀叉撤了下去。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找。”法夏问道。 小终好为难道:“你知道那种绿色的吗?叶子?还是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蔬菜?油菜,油麦菜,生菜?”法夏问。 “嗯嗯!”小终好用力的点着头。 蔬菜啊……法夏想了想。 古堡里是肯定没有了,这种人类才吃的蔬菜,恐怕血族也找不到一根。 小终好把土豆块递了过去,法夏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张开嘴巴,示意小终好喂他。 小终好举着土豆犹豫了半天,才面红耳赤的把土豆块放到了法夏的嘴里。 法夏坏心的闭上了嘴,抿住了小终好的胳膊。 “啊!”小终好一下子吓傻了,哭唧唧道:“你,你不要吃我啊……” 法夏笑出声来,小终好借机把胳膊抽了回来,后退几步,一张好看的小脸皱巴巴的,说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 法夏揉了揉他的小脸,道:“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好吗?” 小终好点点头。 好一会儿,法夏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为了给小终好找蔬菜吃,他只好去了一趟人界,可人类世界变化太快,他差点付不上钱。 他把蔬菜交给下人,再往餐桌上一看,只见小终好已经饿的趴下了。 为了节省体力,连气儿喘的都很克制。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法夏揉了揉他的肚子。 小终好张开嘴,吐出了半个魂儿。 终于在十分钟后,小终好吃上了他新生后的第一餐——水煮大白菜! 从此以后,小终好每一餐都只吃,也只愿意吃法夏给他从人界带回来的新鲜蔬菜,偶尔再加上一点水果。 如此…… 好不容易等到亲王苏醒的一干大臣,根本逮不到法夏,甚至连鬼影都没摸到。 一问亲王的行踪,特拂斯就会面带微笑,不动声色把大臣们赶回去。 因为他们亲爱的法夏亲王,不是在人界忙着给他脆弱矫情的小终好采购蔬菜水果,就是在拔从来没有人敢触碰的珍贵羽毛,不要钱似的给小终好做衣服做被做床…… 为了让柔弱的小终好满意,法夏干脆把翅膀张开,让小终好亲自选,喜欢哪个就拔哪个。 小终好坐在他的肩膀上,羞涩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既是感激又是喜欢。手下却毫不留情的拔了一根又一根漂亮的羽毛。 法夏稍稍红了眼眶,为了这一个吻,就算拔秃了又怎么样! 不过……还好没有拔秃,法夏悄悄地松了口气。 小终好沉迷羽毛无法自拔,玩够了就用羽毛做出的床帐挡住自己下半张脸,睁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看他。 法夏轻笑出声,伸手弹了弹小终好,小终好被他弹的没站稳,坐了一个屁股蹲。 “你干什么!”小终好生气道,可声音实在是太奶,根本听不出生气,更像是在撒娇。 法夏把手放到他身边,小终好拽了根羽毛坐在他手上。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直也不开心呢?”小终好用羽毛刮了刮法夏的鼻子,问道。 法夏轻笑两声,“没有……只是,是血族事务太多,有点累。” “你为什么骗我?”小终好给羽毛上的羽丝辫花样,“才不是因为血族的事呢,明明就是因为我。” “是吗?那小终好说说,是因为什么啊?”法夏逗他。 “我怎么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又不告诉我……” 法夏看着无忧无虑的小终好,心底软成了一片。 “我已经忘了,我们俩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说过话了。”法夏说完,忍不住哽咽了下,连忙把头扭到一边,深呼吸了几口,才缓解一二。 “我俩吵架了吗?”小终好又问。 法夏点点头,“不过你别怕,特拂斯说已经找到了你新生的原因,再养几天你就会变回来了,那时你也会想起之前所有的事。” “是吗!”小终好惊喜道。 “是啊,到那时,你想走还是想如何,我都听你的,不会像之前那样……逼你了。” 尽管法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小终好还是感到了他的悲伤。 如果当初,他没有逼他……他的李终好会在人界生活的好好的,娶妻生子,长命百岁。 而自己也可以偶尔去那边看一眼他,不管是打声招呼,还是在角落里默默窥探,都比自己一意孤行的结局要好。 不过,既然能让李终好重新来过一次,法夏也就不会死拉着他不松手了。 即使他再想念,再深爱,如今只要李终好说一个不字,他就甘愿放手。 “我为什么要走啊?我好喜欢你……”小终好放下了手里的羽毛,一脸的不解,“你要把我送走吗?还是什么……为什么我要走呢?” 新生的小终好从一开始就生活在法夏身边,对他来说法夏就是他的家,法夏也是他喜欢的人,他根本不明白法夏为什么会说这些。 法夏没有解释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我想亲亲你,好吗?” 小终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俩之前接吻,你也要先问一句吗?” 这样的话,是有情趣还是没有情趣呢? 法夏摇摇头,刚想开口,就被小终好捧住脸颊,轻轻的亲了一口。 小终好闭上了眼睛,明显感受到了法夏的颤抖,他想用亲吻安抚他,效果却并不尽人意。 “以后你不用问我的,我喜欢你亲我。”小终好郑重其事道。 法夏笑容苦涩,“如果你把之前的事情都想了,我怕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如今两情相悦的日子太过奢侈,法夏几乎是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过,一刻也不想和小终好分开。毕竟之前李终好那样排斥血族,宁可死也不想留在他身边。 等他的终好想起一切,恐怕也不会再和他多说什么,所以法夏格外珍惜这段时光。 终于,在血族初雪来临的前一晚,李终好回来了。 法夏在床上闭着眼装作不知道,试图在他身边再留一晚。 他想,一晚就好,给他一个适应的时间,明天一早他保证不做过多的纠缠。 可心还是很疼。 这一天来得太快了,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彻底的失去李终好了。 眼泪抑制不住,透过缝隙沾shi眼睫,再落到枕头上。 李终好叹了口气,觉得在他面前的法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个要他时时刻刻在意安慰的大孩子。 他温柔帮法夏擦掉泪,道:“别哭了,你放心吧,我不走了。” 他知道,此时此刻别的话都是多余,只有这个承诺才能让法夏安心。 只是法夏怕李终好在骗他,并不为所动,眼泪却越来越多。 李终好从后面抱住了法夏,这段日子的事他都记得,便更加清楚自己对法夏的感情。 “之前……发生了太多,我们一笔勾销,从新开始吧。”李终好道。 终于,法夏睁开了眼,两人坐了起来,对视良久。 “你……认真的吗?”法夏问。 “认真的。”李终好道。 “如果你只是不放心,可怜……” “不是,没有。”李终好坚定的打断他。 “那……我爱你。”法夏道。 “我知道,我也爱你。”李终好笑了。 初雪纷纷扬扬,落在葛藤盘踞的荆树上,被遮住的阳光在雪花融化后更加明亮,法夏拉上了窗帘,向着大床上熟睡的爱人走去。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作者有话要说: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出自《诗经·葛生》 这段时间考了个试,写了几个几万字的论文,实在是没顾上这边……呜呜呜 大家冬至快乐啦~ ☆、番外那个江湖门主he结局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颜清回醒来后,段承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不论如何,段承栩拿捏颜清回那拿捏的叫一个恰到好处,随便动动手指就叫颜清回生不如死。 当然,除了最后一次——骨痕的那次。 很不幸,他没想到背云珠是假的,玩脱了,也直接把颜清回害死了。 颜清回死了之后,段承栩基本上也跟着去了七八分的命,只余三四口气儿吊着魂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颜清回棺材边乱晃。 这一不小心,还真把人给晃回来了。 晃回来后,段承栩基本就处于“半疯”了,整日整夜的看着颜清回,事不做,觉不睡,生怕一转眼,颜清回又没了。 最后还是颜清回捏着段承栩的耳朵把人拎到了书房,一碗凉茶泼在他脸上,浇了个透心凉。 “你这一天天的什么也不干!要饿死我不成!库房里都搜不出三瓜俩子了,再这么下去,你还不如赶紧撞死在我棺材旁,省的我眼烦!” 颜清回气得直cha腰,一根手指戳到段承栩脑门上,差点戳出来个洞。 “早知这样,我还不如不回来了!” “不不不!”段承栩最怕提这事,连忙摆手摇头,赶紧叫人来商议淮岭门的事宜。 不过,这二门主和管家刚进门,等着他吩咐,段承栩一张口叫得又是“清回”二字。 这下颜清回算是彻底服了,干脆也用不得他了,自己拉着其余弟兄一起商议事宜,留着段承栩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他,眼睛里的痴迷都快化成水溢出来了。 整个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不过还好,没两个月段承栩就缓过来了,终于不再像个二傻子一样整天守着人了。 书房里,颜清回斜倚在小榻上看书,时不时的吃吃点心水果。 段承栩放下笔,看了看他,这一看又收不住了。 他径自走到榻边,握住颜清回刚伸出来要取茶的手。 颜清回往旁边瞥了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又下来做什么?怎么处理这么点事情都坐不住了?” “累了,手都酸了。”段承栩重新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揉揉,嗯?”段承栩轻声哄他。 颜清回受不得他这样说软话,便放下书,覆上了他的手掌。 段承栩的手是习武之人的手,宽厚有力,还带了许多剑茧,虎口处有个很清晰的牙印,颜清回记得,那是自己之前咬的。 段承栩看他这样用心按着自己的手,便忍不住低头亲他,双唇相接,这一亲另一只手便滑进了颜清回的衣领。 “嗯……别闹,这是书房。”颜清回被他撩拨得有些动情,声音也沾了几分沙哑。 “书房怕什么,又不是没在这做过。”段承栩手里的动作变本加厉,继续引诱着他,“清回,清回你摸摸我。” “不……”颜清回誓死不从,“那么硬,有什么好摸的!” 段承栩笑道:“那软了你就愿意摸了?” 颜清回被欺负的眼角泛红,接不上话茬,手一松,彻底失了城池。 “段承栩!”颜清回声里带着颤儿,一声叫差点拐了十八个弯。 “在呢,在你里面呢。”段承栩嘴里不留情,身下动作却温柔得很,生怕弄疼了人。 颜清回最受不了在白天胡闹,更受不了在除了卧房以外的地方和段承栩亲热,因为每次他都会变着法子折腾自己,自己也往往泄的更快。 这次更好,段承栩捡了几枚果子碾碎了放在颜清回的身上,和着甜腻的汁水把人舔了个遍。 颜清回只恨自己怎么不快点晕过去,心里狠狠发誓,今晚一定不让段承栩回房。 可一到了晚上,段承栩真示弱起来,他还真招架不住。 颜清回把他的被子丢到地上,自己坐在床上,手里狠劲的攥着衣角以示决心。 段承栩站在一边,手里是中午在书房胡闹时扯坏的衣裳,脸上惋惜不止。 “清回真是,这是今年你新给我做的,我还没穿够呢,怎么就给扯坏了呢……”段承栩抱怨道。 颜清回听了这话忍不住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知收敛,欺负我欺负个没够!正好,坏了就坏了,我可不想再给你做了!” 这下段承栩可不乐意了,“明明是清回扯坏的……我穿的可珍惜了……” “我做的衣裳,我愿意扯就扯!”颜清回拿过一边的枕头,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 段承栩抱着衣服挨了下狠的,嘴里却道:“好清回,再给为夫做一身吧。” “不要!”颜清回拒绝的干脆。 “清回……”段承栩不依不饶,放下衣服把颜清回惯用的做衣篮子拿了过来,却见篮子下面压着个布包。 段承栩趁机打开,果然,里面是件成形的玄色外衫,针脚密密,几处点缀绣的极为用心。 颜清回从不穿此色,这一看便知是要送给谁的心意。 段承栩不动声色的笑笑,颜清回却变了脸色。 “走开……”他抢过包裹,耳朵不知不觉的发红。 段承栩从背后抱住他,左右晃了晃,压着颜清回的耳朵低声说话,“为夫甚喜。” “夫什么夫……这是给我自己做的,你,你去找外面的庄子做衣服吧!”颜清回别扭道。 “那怎么行。”段承栩不答应,“子之衣,安且吉兮,安且燠兮。” 颜清回任他抱着,中午存的气也消了个七七八八,可不免还是要发作一二——今日说什么,也得让段承栩出去睡! 可他这话刚说出口,只见段承栩欲言又止,一双笑眼顷刻间失了光彩,捡被子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晚上……晚上我再来给你盖被子,肯定不打扰你……”段承栩低着头,看着地面。 “夜里少喝点茶水,当心睡不好……”段承栩继续道。 “我就守在外面,有事叫我。”段承栩一步三回头的嘱咐着。 终于,颜清回摆摆手,气势全无。 “算了算了算了!赶紧滚回来睡觉!” 相守的日子总是过得那样快,两人终究还是舍不得浪费。 段承栩看着怀中人睡容,和他不自觉扯着自己衣襟的手,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安然。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作者有话要说: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出自《诗经·唐风·无衣》 等完结了还是把文名改回辰昏夜醒吧,现在这名字我一看脑袋就疼……太傻叽了 ☆、番外嫌疑人的咖啡店he结局 自从严辛冬找回叶时荣后,之后的每次出警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毕竟自己成了有家室的人,他生怕哪天出了事情,叫叶时荣担心。 不过他上前线的次数很少,千防万防的没在外面受伤,却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 那天晚上,他正好好的往家开呢,突然一辆摩托窜了出来,刮了副驾驶一侧。 这场车祸最后肇事者全责,骑摩托的不仅断了两条肋骨还附带折了一条胳膊。车祸看起来严重,但严辛冬倒是大难不死,没什么大伤。 那天,严辛冬在现场处理完一切,看了看时间,发现早已过了平常回家的点,再一看手机,上面全是未接电话。 他也是被车祸吓着了,一心想着叶时荣,便没去医院,踉跄着走回了家。 等进了家门后,头上伤口流出的血都糊了满眼,看起来触目惊心。 叶时荣吓了一跳,拉着他清理了伤口,才发现伤口并不大,也已经止住了血。 “不愿意去医院就算了,怎么也不给我回电话,叫我去接你!”叶时荣气道。 严辛冬疲惫的摇摇头,显然是还没缓过劲儿来,他把脸埋在叶时荣的腰间,良久才道:“怕见不到你了,就想……想赶紧回来。” 第4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46节 听他这样说,叶时荣心疼的要命。他知道严辛冬在害怕什么,自从两人分别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严辛冬总是患得患失的,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叶时荣握住严辛冬还在发抖的双手,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发梢,又抱着他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下次先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叶时荣轻声道。 严辛冬点点头,喃喃道了声饿。 叶时荣揉了揉他的头,拉着他走到餐桌边。 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严辛冬听话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叶时荣把饭菜端下去重新加热,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不动。 第二天,叶时荣还是不太放心严辛冬的伤口,也怕他伤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却没感觉出来,便带着人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很好,除了头上的小伤口,身上的淤青外,并没有额外的大伤。 医院外的小路上,严辛冬顶着块纱布趁机索吻,叶时荣一看见他的狗头就能想起昨天出车祸后,他不去医院不打电话硬生生走回来的事,气得他到现在牙根都痒痒。 叶时荣一脸嫌弃,双手揣兜往旁边小跑了几步,试图与严辛冬拉开距离。 可严辛冬就像是条欢脱的哈士奇,颠颠儿的跑了几步又黏上了他。 叶时荣翻了个白眼,看他这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也是心疼。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趁着没人的功夫,双手捧住了严辛冬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深吻。 一吻过后,两人抵着额头,叶时荣无比认真道:“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所以别怕……以后的路我们会一起走。” 北方的冬天来得格外快些,这个周六,叶时荣和严辛冬去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r_ou_和蔬菜,准备晚上回家煮火锅吃。 “毛肚,蟹木奉,牛羊r_ou_,手擀面,笋,虾滑回家自己打……还有什么来着,齐了没?”严辛冬数着购物车里的东西问道。 “应该齐了吧,再拿几瓶啤酒吧,我可不想就着红酒吃火锅。”叶时荣往酒水那边走去,严辛冬推着车在后面跟上。 两人结完账,提了整整三大袋子的东西。叶时荣咬着下嘴唇冥思苦想,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什么没买。 “调料!调料啊!”叶时荣叹了口气,“没有调料吃个毛线球球的火锅……” 严辛冬看着他大笑,把东西放到地上,“行吧,想再想起来也不晚,你在这等着老公,别乱跑。” 叶时荣把东西暂时放到地上,小声道:“又不是小孩子……” 终于,经过又一次的折腾,两人在家里吃到了热腾腾的火锅。 他们回来的算是时候,刚进家门,外面就飘上了雪花。 两人把锅架在客厅里,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涮羊r_ou_,腿叠着腿的靠在一起看电影。 窗外雪花片片吹落,衬得夜晚不比之前漆黑,路灯下的雪花散在寒风中,屋里却是一片温馨。 地暖透过毛毯传来温度,再加上火锅的滚烫,两人吃的满头大汗。 叶时荣喝了口啤酒,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长袖睡衣。严辛冬干脆光着上半身,下面是和他同款不同色的情侣睡裤。 电影放到一半,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严辛冬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明天我们去游乐场?”严辛冬双手环住叶时荣的腰,提议道。 “怎么想着去那了,周六日的多挤啊。”叶时荣的目光停留在电视上,顾不得严辛冬作乱的手。 “去嘛,我都没和你去过,没和你一起坐过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 “你还好意思坐旋转木马?”叶时荣看了看他,轻笑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严辛冬道。 叶时荣摇摇头,“幼稚。” “哦……”严辛冬这一声意味深长,叶时荣当时没在意,直到过后收到了一个严辛冬亲手做的成人玩的木马后才体会到了其中意味。 不过第二天,两人还是去了游乐场。 当天游乐场里有活动,两人刚开始还拉着手随着人群走,可越走人越多,叶时荣为了躲一个小孩子,松开了一直和严辛冬拉着的手。 这一松手,刹那间就找不到人了。 叶时荣顿时慌张起来,想找人,却被四处攒动的人群阻挡着,难以动弹。 他费力掏出手机放到耳边,拨打时的提示音一下又一下响在耳边,却说什么也打不通。 他一抬眼,见一个身穿□□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向自己走来。 □□熊带着游乐园里特有的欢快,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在众目癸癸之下递给了自己。 周围的人群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原本还在拍风景的镜头转了过来,纷纷笑着。 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叶时荣下意识接住玫瑰,脑袋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一心找人。 直到自己被身边穿着各式各样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围住,直到他成了此时众人祝福的焦点。 叶时荣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僵,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些,看着竟有几分可爱的傻气。 一旁看热闹的女孩们看着长相如此帅气的男孩子手捧玫瑰,面露惊喜,纷纷拿出手机狂拍,过后好发到朋友圈里好好显摆一番今天遇到的好看小哥哥。 叶时荣脑袋里混沌一片,还是不敢确定正在发生什么,手足无措的站在广场中央,等待救他水火之中的那个人。 终于□□熊摘下了头套,严辛冬帅气的抹了把微乱的头发,在周围一片惊呼声中朝叶时荣单膝跪地。 周围的人群显然是没想到玩偶服里竟然是个更帅的小哥哥,竟比之前还要激动。 严辛冬从衣服里费力的摸出一个丝绒盒子,脸上是再开心不过的笑容。 “时荣,我们结婚吧!”严辛冬大声道。 在童话世界里,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在童话世界里认定终身的人们,最终也会幸福。 在过山车的起点,在摩天轮的最高处,在旋转木马的灯光下,一对带着情侣戒指的手紧握在一起,余生再未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2018年底彻底完结啦! 明天把文名改回《辰昏夜醒》 谢谢观看~ 祝大家元旦快乐呀!再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比心啦! 我们明年,下一本再见~ 第4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