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文里修仙》 正文 第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节 文案 一个真香的故事。 嵇彻第一次下山,就被人冲上来二话不说抱住大腿。 踢,再踢…… ! !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后来: 嵇彻:嗯,真香。 夏侯巽:阿彻阿彻,我想当武林盟主。 嵇彻:好。 武林众人(胆战心惊看了一眼嵇彻):盟主万岁,盟主万岁! 夏侯巽:阿彻阿彻,我想要蜃云图。 嵇彻:好。 神功秘籍随便拿,宝藏堆在后花园。 夏侯巽:阿彻阿彻,我想要你。 嵇彻:…… 二话不说,提枪上阵。 涉世未深武力值逆天高冷攻聪明话痨爱撩小狐狸受 宠宠宠,甜甜甜~ 剧情是水,推动靠浪~ 排雷:修仙挂攻降维打击武侠众,但非传统金手指逆天型爽文。 受会黑化,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侯巽嵇彻 ┃ 配角:苻坚谢安天/衣教三教九流的江湖人 ┃ 其它:魏晋南北朝 第1章 第一回俏檀郎青城遇仙 秋风萧瑟,云海苍茫。 青城山是蜀中名山,挺拔高耸,有云雾经年不散缭绕在山腰处,将青城山隔成了两半,云海之下是峭拔苍翠的人间盛景,云海之上雾雾蒙蒙恍若仙境,因着这缭绕的云雾青城山有神仙乡的美誉。 夏侯巽已经不眠不休逃了两天了,自他为躲避追杀离开晋阳,已经过了三个月,就连带他出晋阳的汗血宝马也已经不堪重负,跑死在路上。 那是义父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送他的礼物,是义父去匈奴的时候,匈奴的左贤王送给他的,连这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承受不了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劳累,终于,在到了巴蜀地界的时候,它嘶鸣一声,口吐白沫倒下了…… 那是陪伴了夏侯巽两年的马,可是他连心痛都来不及,因为那如跗骨之俎的追杀一直如影随形跟着它,只要他在身体上或是心灵上表现出一丝软弱,他就会被立马追上,下场就和躺在白马山庄里至今无人收尸的师兄弟一样。 马儿跑死了之后,夏侯巽又独自行走了三天两夜,到如今,他觉得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和连呼吸都会疼的内伤,让他心里忍不住羡慕那些可以死去的人。 死对他来说就是解脱结束,可他就算生不如死也绝对不能死,因为从白马山庄被灭门的那一刻起,整个夏侯家的希望和山庄数百口人的血仇便全都压在他肩膀上了,若是他就此倒下,夏侯家便是真的完了,他想起义父临终前燃烧着熊熊执念的目光,强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血,继续爬起山来。 这青城山被称为神仙乡,钟灵毓秀,云海苍茫,若是夏侯巽此时凝神,定然会听到若有若无的琴声。可这周围的风景他都无心欣赏,这美妙的弦乐他也无心品评,此刻他的眼前只有脚下的路,耳边也只有自己胸腔发出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呼噜呼噜”的嘶哑呼吸,还有那如同擂鼓般撞击着耳膜的心跳,心里盘算的也只有如何摆脱后面的追兵。 追捕他的是羯胡的漠北三狼,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漠北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能c,ao纵犬狼。 狼是最狡猾、最有灵性的动物,他们嗅觉灵敏,一旦认准了猎物气味,就会穷追不舍,这一路走来,三兄弟靠着这些嗅觉灵敏的畜生好几次险些追到他。 夏侯巽觉得自己双腿灌了铅,身体已到了樯橹之末,甚至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不能痛快地完整吐出一口气来,呼哧呼哧如同濒死的小动物。 他喉咙干痒,只能干咽唾沫,每一次吞咽,都觉得喉咙口被堵住了,无法呼吸,腥甜的血味道充满整个口腔……整个人仿佛踩在棉花上、飘在云端。 ……好想……好想……歇歇脚啊…… 虽然后面是凶残的狼群和冷血的杀手,但夏侯巽突然好想丧失五感一般,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周围的世界,整个天地于他只剩下了突突跳动的青筋和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夏侯巽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可能真的死去。 就在此时,两声清越的琴声传入他的耳中,琴声徐徐开来,行云流水般……可此时的夏侯巽无心赏琴,他大脑飞速运转,这山上除了漠北三狼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这人是好是坏,是不是也在暗处偷偷觊觎他怀中之物? ……虽然未曾会面,但琴声好似在解他心中所惑,那曲意疏况萧瑟,大开大合,非内心光风霁月的名士所不能奏…… 琴声渐急,仿佛有振奋人心的力量,夏侯巽ji,ng神为之一振,他还未完成义父的遗愿,身上还背负着整个夏侯家的荣辱兴衰和血海深仇,又怎敢轻言死亡呢? 若是他真的命止于此,那他就算是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被这些人找到尸首!!! 夏侯巽提起一口气,拼尽全力在山林间奔跑,他已经ji,ng疲力竭到连轻功都没办法运用了。身上内伤虽重,但暂且还可以靠药物和内力勉强压制,只是坏就坏在外伤上,他身上的皮肤竟无一处好的,衣服已经被血渍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些狼就是一路循着血腥味对他穷追不舍。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想用尽最后的气力再拼一把,忽而眼角扫过一个黑色的影子,抬头一看,就撞上一双绿莹莹的寒眸,在他前方的必经之路的峭壁上有一只狼正用他绿色眼睛y险地看着下方的夏侯巽。 看到这只狼的瞬间,夏侯巽明白他已经处在这些y险狡诈的畜生的包围圈中,其他的狼群虽然还没有露面,但是林间越来越进的沙沙作响的草木声预示着这些狼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缩小自己的包围圈,他现在身受重伤,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是这些畜生的对手,他边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那些狼见他已经警觉,也不再隐藏行迹,纷纷出现。 进退间夏侯巽在悄悄观察着地形,这些狼将他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若是要出去,只能从上面走了…… 就是现在!!!夏侯巽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原地跳起,爬到了树上。 自古人称青城天下幽,这青城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尤其是云杉,高耸入云,夏侯巽背靠的正是一颗高耸入云的云杉树,这云杉树没有其他枝干,主干高耸入云,夏侯巽这一跳跳起了三丈多,紧紧抱住树干后,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 群狼不会爬树,只好在底下逡巡……人和畜生的眼神在空中对峙,狼群冲他凶狠地龇牙! 顺利爬到树上的夏侯巽暗暗吐出一口气,继续往树上爬,那些狼群见他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情急之下,竟然用自己的躯干去撞树!!! 每一只狼轮流撞一次树,可是那挺拔坚硬的云杉树在猛兽的撞击下,竟纹丝不动……眼看到嘴的猎物飞了,头狼愤怒长啸,头狼朝天一吼,群狼仿效,一时间青城山上狼嚎一片,声闻百里! 青城山山脚下种田的农户听到群狼的嚎叫声都以为青城山上的狼要下来祸害村子,都急忙匆匆回家,准备好铁锨和大刀,严阵以待。 夏侯巽牢牢地趴在树上,任凭下面的群狼怎么叫唤也不为所动。喘了口气,夏侯巽就对着下面的狼群破口大骂,道: “他娘的,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有种上来和老子单挑啊!腿短地爬不上来吧!哼!” 说着,对着下面的狼群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群狼:“……” 夏侯巽心中的憋屈感消去了些,骂完之后他觉得喉头火辣辣地,干咳出一口血痰,想也不想随口吐了下去,吐在地上。 群狼焉能忍受如此轻蔑,纷纷狂叫,夏侯巽恍若未闻,抱着树干发了愁。 眼下这树干是他的保护伞,可若是等漠北三狼一来,那他就危险了,他们身怀武功,可不像这些短腿畜生一样不会爬树,随便一个过来都能飞上来活捉了他,到时候人为刀俎,他为鱼r_ou_…… 要是死便死了,反正如今他活着比死还辛苦,可他怀中的东西可断断不能给他们得了去,不然义父和夏侯山庄的师兄弟们都白死了,日后泉下相见,他如何对义父交代? 正在夏侯巽胡思乱想之际,忽而一阵高旷的琴声伴着林间的长风徐徐而来,群狼齐吼的嚎叫声自然威力巨大,但此人的琴声竟然能压住这些嚎叫声,铮然响彻山林,足见内家功夫之高超。 夏侯巽看着底下的狼群,心下立时有了决断,他艰难地从瓶子里掏出两粒药吃了,暂且压制住内伤,麻痹了r_ou_身的疼痛,然后借助天蚕丝制成的绳索,从云杉上跳到它旁边的另一棵榆树上,又从榆树上条跳跃到另一颗树上,如此一棵接一棵地艰难跳跃,慢慢朝着那琴声的方向移动。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节 群狼见他想要逃走,立时发狂,边追边狂吼,一时间清幽的山林狼嚎声此起彼伏,将山林的幽静意蕴破坏地七零八落。 夏侯巽不敢分神,慢慢朝着那琴声的方向追去,只是他为了躲避追杀,消耗了太多体力,在跳跃的时候,突然脚下打了个滑,这个小小的失误却被下面的畜生抓住了机会,一口咬住他的脚踝,他吃痛闷哼一声,屏息拔出腰间的匕首扎在那畜生的咽喉下,在其他狼凑上来的一线之间结果了它的性命,强忍着疼痛将那畜生甩出去,爬到了那棵树更高的地方,他的脚踝已经被咬伤,若是继续贸然前行,留给这些狼下手的机会肯定会更多。 夏侯巽看着底下的狼群,他现在跳跃过来的这棵树是棵低矮的树,那些狼跳起来几乎可以触碰到他的衣角,但他的脚踝受伤,已经没办法再继续跳跃了。 只能到这里了吗?夏侯巽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三个月的垂死挣扎历历在目,原来这世间的许多事就算拼尽全力也还是没办法做到。 看来,只能辜负义父对他的信任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最后必死无疑,他就将东西捏碎,绝不留给其他人! 他慢慢地拿出匕首想要将图从腿里挖出来……忽然,一声长啸起,响彻山林。 那啸声宏放,裹挟石破天惊的气势,大开大合。夏侯巽只觉得胸口一闷,耳朵嗡嗡作响,脑袋痛的仿佛要炸裂,赶忙从丹田提起一口气来抵御这大开大合的啸声。 夏侯巽强行运气,丹田疼的像是要炸裂,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啸声停止了。 夏侯巽睁开眼睛,才发现树下的狼群半数已经被震死了,没震死的一小半也大小便失禁,瑟缩呜咽,一副怕极了的样子,完全没了前面在夏侯巽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夏侯巽再也支撑不住,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倒地上的时候,喷出一大口血。他顾不上检查自己的身体,一路踉跄连滚带爬往那长啸声起的方向。 人生无数次的时候都要靠赌,此番夏侯巽走投无路,自然也只能赌一把,他从那琴声中听出了高旷明远,物我两忘,他赌这弹琴之人也是个豪气干云、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正朝着这边飞掠而来,不用看夏侯巽也知道是漠北三狼赶到了,他赶忙加快了爬行速度。 只是他此刻丹田剧疼,内伤外伤交困,自然比不过漠北三狼,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眼前,其中的老幺看到一瘸一拐的夏侯巽,怒吼一声冲过去飞踢一脚将夏侯巽一脚踢远了。 挨了一脚的夏侯巽夏侯巽又吐出一大口血,但他真的很想给这位英雄说一声感谢。 因为这位英雄的一脚,他已经滑行到了那弹琴的高手跟前,夏侯巽双眼被鲜血模糊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的影子,他用力爬了两步,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抱住了那高手的大腿…… 此刻被那无影脚催命似地一踢,他胸膛剧痛,一个没忍住,又喷出一大口血,那血……全jian在高手的白衣上,还未等夏侯巽生出尴尬的情绪,他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哦,我的主神大人》跪求收藏一下,救救这个为爱发电的老孩子,无限升级流爽文,不恐怖,相信我这本会好看~给你们小爱心~~~ 有时候锦鲤并不一定是软妹子,他也可能是一部手机~ 长鱼津:闭嘴! 林麦这个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穷和衰了。 堪舆学毕业的他,找工作不小心能找到诈骗团伙里去,做文员还没干满一个月公司就倒闭了…… 就业不顺利吃泡面都要数着吃,租房只能住城中村,8012年了还用着老年机…… 直到这天,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智能手机,从此开始帮助主神升级的致富路~ 在一次一次惊险刺激的门内游戏中,他发现了主神的秘密~ 林麦:我拿你当主神,你却想睡我! 主神:既然你知道了,还不给本大爷躺平? 林麦(内心):≈≈…… 身体乖乖躺平~ 口嫌体直主神攻外表软萌内心多吐槽受 甜甜甜,爽爽爽~ 第2章 第二回y差阳错救檀郎 夏侯巽浑身疼痛,没晕一会儿他就醒来了,他之所以觉得自己只是晕了一瞬间,就是因为他刚刚醒来,就听见漠北三狼中的老幺粗声粗气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他晕过去的时候漠北三狼已经到了,这句话不应该是开场白吗? 他这一晕也着实有眼力见儿,避免了方才的尴尬,也成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为了不让在场各位发现他已经醒来了,他连喘气都悄悄地,偷偷打量一眼高手兄,只一眼,高手兄便似有所觉,转过头来看他,夏侯巽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在高手兄发现之前闭上眼睛。 那人目光平静地扫过夏侯巽的脸,平静回答老幺道:“嵇彻。” 嵇彻是谁?很厉害吗?!但是任凭漠北三狼在记忆中思索许久,楞是没思索出这“嵇彻”是何方神圣。 嵇彻那一声气吞山河的长啸漠北三狼在山脚下也听见了,单凭那长啸里体现出来的浑厚的内家功夫,此人也不该是无名之辈,但奇就奇在他们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名号……难不成是他们孤陋寡闻? 老大勃勃儿不禁打量起眼前的人来,这人约莫不过弱冠年纪,长相俊美,打扮却很是奇特,当今武林流行穿对襟长衫,但此人却穿着一件白色的裹衫,头发随意的束在身后,身后背着一柄麈尾,面前放着一把琴。他神情沉静,在这深山老林里遇上,不似寻常江湖人,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散仙…… 身上并未带任何武器,而裹衫、麈尾这些物件,分明是世家清谈名士喜欢的东西,看着他的打扮,漠北三狼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这青年应该不是武林人士,而是个吟啸山林的名士,至于他那响彻山林的啸声,多半是练了什么刚性内家功夫。 长啸这门武功本来就来源于魏晋名士,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和嵇康就十分善啸,但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恐怕只能排个末流。 此人看上去不过弱冠年纪,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武学一途,就算再有天分,也要十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不可,以他的年龄就算天分奇高,如今恐怕也只能在江湖上排个中流,现下他们三兄弟对他一人,难道还赢不了吗? 且看着小子唇红齿白,相貌俊朗,依据他多年江湖经验,长成这样的男人,多半都是些没什么真本事的小白脸。 此人就算和这身怀蜃云图的小子不是一伙儿的,但他方才一出手就将他们豢养的狼震死了一大半,这个仇岂能不报! 一念之间,勃勃儿心中已有了决断,他面色不善地问道:“方才长啸的是你?” 嵇彻点点头。 勃勃儿又问道:“你想救眼前这小鬼?” 嵇彻低头看了看那个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的小子,这小子将他的衣服弄得血迹斑斑,他就这么一件衣服…… 嵇彻皱皱眉,抖了抖腿想将这小子抖下来,可这小子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他往后退一步,想和这小子分开,可这小子好像长在他身上似地,立志和他共进退……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节 嵇彻有些气恼,他低头看去,那人闭着眼睛装晕,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嵇彻又扯了扯他的衣摆,没扯开,只好立在原地任他去了。 漠北三狼看着他们二人拉拉扯扯,面色越来越不善,他们看得出来,那夏侯家的小子是把这小子当成救命稻草了,但这小子应该确实和他没关系,可这小子将他们豢养的狼群弄的死的死,伤的伤,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勃勃儿面色凛然,他冷笑道:“少侠好功法,一声长啸我们手下的狼竟然死伤过半!敢问它们可曾攻击过少侠,若非如此,今日少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兄弟三人定然不能善罢甘休!” 人家既要说法,嵇彻便好声好气地给了个说法:“这畜生在山林里乱吠,吵到我弹琴了,况且我也并未伤他们的性命,那些狼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三狼兄弟中老三帖木儿脾气最是火爆,眼见此人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他拿着金环大刀指着嵇彻喝道:“老子不管,老子要你偿命!” 说话间拿刀向嵇彻横砍而去,嵇彻闪避开来,他皱了皱眉,不懂为何他说了真话,给了说法,这人还是要动粗,未免也太不讲道理。 那帖木儿一击不中,非常愤怒,接着又来了三连砍,嵇彻皱眉,从身后拿出麈尾。 站在原地观战的老大和老二只见,帖木儿还未靠近那人,便凌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欺人太甚!!!他们怎能眼看自家三弟受欺负?!!于是纷纷拿出兵器,上前缠斗。 只是他们两个还未到那人跟前,只觉胸口似被重物击中似得一痛,身体便不由自主向后摔去,而那青年还端立在原地,手持麈尾,神情宁静。 勃勃儿落地的时候,有一片叶子晃晃悠悠的落在他的胳膊上,他心中大骇,难道……难道这人方才竟是用叶子伤了他们? 摘叶飞花可伤人,此人……此人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勃勃儿吐出一口血,对老三帖木儿吼道:“老三,回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麈尾一挥,他家老三就被击飞出去,拦腰坎在一棵大树上,吐出一大口血来! 漠北三狼见此,知道今日是有眼不识真泰山,踢到铁板了,若是再同此人纠缠下去,不说不仅夏侯家的小子抓不到,怕是连性命也要折在此地,于是勃勃儿赶忙扶着幺弟,和二弟带着自己的狼一瘸一拐灰溜溜地下山了。 就这样,机缘巧合且并非主观情愿地,嵇彻救下了夏侯巽。 早在嵇彻和漠北三狼打斗的时候,夏侯巽怕他们殃及池鱼,闭着眼睛边装晕边麻溜地滚到边上占据了一个又方便观战又不会被战火波及的好位子,他见嵇彻一麈尾便将漠北三狼兄弟打飞出去,就知道此人必是个高手,下定决心一定要抱紧这个高手的大腿。 一番打斗后,嵇彻抚琴的兴致彻底败坏了,他转头瞥了一眼已经挪到一旁的夏侯巽,什么都没说,收拾好自己的琴便要下山离开。 刚要离开时,他的腿突然被人抱住了,嵇彻低头一看,这位小兄弟真是一回生二回熟,抱大腿的姿势都和方才丝毫没有区别,抱住他的腿之后, 小兄弟就道:“拜谢大侠救命之恩,大侠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唯有侍奉左右,效犬马之劳!。” 嵇彻只是听他说话嘶哑气息不足,知晓他受了内伤,便道:“不必了,你下山给你找个大夫治伤吧。”顿顿,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书里,两人分别的时候都要说后会有期,于是便有样学样道:“后会有期。” 夏侯巽哪能就让他这么走了,赶忙牢牢地抱紧他的大腿,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这恩是一定要抱的!” 嵇大侠丝毫不为所动,坚定地掰开他的腿,朝前走去,夏侯巽锲而不舍地继续抱住他的大腿,嵇彻低下头皱着眉头看着他,夏侯巽顶住他的目光,龇牙一笑。 嵇彻的耐心是真的好,他再一次掰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夏侯巽;“……” 见他如此冷酷无情,夏侯巽急火攻心,内伤发作,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前面的大侠避闪不及,又被喷了一腿。 嵇彻:“……” 夏侯巽:“……” 救命恩人不染纤尘的白衣又被他种上梅花,恩人的表情虽然波动很小,但夏侯巽分明从他抽搐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上,看出了心痛…… 三番两次给一个陌生人的衣服上吐血,夏侯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念间这几个月的江湖的颠沛流离涌上心头,他怀璧其罪,遭遇整个江湖的追杀,就连速来与夏侯家亲厚的那些家族都不愿庇护他,又何况是一个路人呢?! 如今,整个江湖谁人不知,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和天/衣教的人过不去。何况天/衣教后面还有前秦朝廷,放眼这北地自然无一人敢庇护他。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过是无谓的挣扎,骤然万念俱灰,放开了那少侠的衣摆,怔然坐在原地。 夏侯巽此番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在江湖上走一遭,并不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见夏侯巽放开了他,便也未多想,就自顾自走了。 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闷声咳嗽的声音,他微微侧目,就看到那少年伏倒在地。他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不救,他很可能命丧黄泉。 每天傍晚都是夏侯巽内伤发作最严重的时候,他胸口的内伤全拜天/衣教所赐,在他出晋阳的时候,被天/衣教的瑶光圣女抓住,缠斗间,他被瑶光的弄月掌击中胸口。 弄月掌至y至柔,凡是被其所伤必中寒毒,自此之后,他每天傍晚内伤都发作非常严重,整个胸腔里的内脏似乎都被冻住了,无法呼吸。那种寒冷的窒息感让人生不如死,每每此时,他难受万分,只好弯腰用力想要多呼吸一点胸腔内的氧气,但却不料这样的挤压导致他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就像要被人掐死一样难受,手脚并用在地上无意识的挣扎。 嵇彻走过来就看到那少年一张脸憋地紫胀,他眼珠子上翻,一副要窒息而死的模样,嵇彻伸出手搭在他的背上,为他渡了功力。 夏侯巽的胸口憋闷,突然感到一股子暖流冲进他的身体,这股内力非常霸道,硬生生冲开了他胸膛里的淤堵之处,夏侯巽被此内力一催吐出一口血,顿时觉得身子舒爽多了。 他一转身就看到那少侠收了手,见他脸色好转,便道:“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不及早医治,恐伤及性命。” 夏侯巽擦了一口血,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那人盯着他看了看,突然抄起他的膝盖,将他横抱起来,夏侯巽有些措手不及,连忙环住他的脖子。 他看着那少侠的下巴,突然意识到眼下他们俩正是一个横抱的姿势,只有抱女人才这样,哪有人这样抱男人的,嵇彻看不到,窝在他怀里的夏侯巽脸突然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少侠的低沉的声音自胸膛传来:“如今你受了内伤,恐怕走不出这青城山,我今日带你走,将你带到山下有人的地方,你便自行离开吧。” 夏侯巽乖巧地窝在他的臂弯里点点头,道:“多谢公子仗义相救,等下了山我便自行离去。”虽然他答得乖巧,但是真到了山下,鬼才离开呢! 漠北三狼屁滚尿流地下了山,在蜀中的驿站里碰到了天/衣教地宗的宗主天韵珠,天韵珠看着他们的狼狈样,道:“本座听闻夏侯家的小鬼在这里出没,难道你们和他交手了?!” 苍狼老大道:“是,但是属下无能,被他给跑了。” 天韵珠听到“跑了”二字,将手中的杯子随手打出去,正中勃勃儿的胸口,勃勃儿立时吐出一口血! 见老大挨打,老二膝行上前,道:“宗主,非是我三人无用,实在是在青城山上遇到一个绝世高手救了那小子,不然我们早就抓住那小子了。” 天韵珠旁边的侍婢重新为她填了一杯新茶,天韵珠懒洋洋道:“说下去。” 老二就将他们在青城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天运珠道:“内功高强,善使麈尾的高手?难道你们遇上的是云台山的云禅道人那老不死的!”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节 老二道:“属下听闻云禅道人已经到知天命之年,而属下碰到的青年看上去才刚及弱冠……” 刚及弱冠就能长啸一声杀死一半的狼,一麈尾就能将漠北三狼打成这样子,江湖上还有这号她不知道的人物吗? 老幺帖木儿被那人打的至今还心有余悸,道:“人都说青城山是神仙乡,此番我们遇上的莫不是神仙?!” “哦,神仙?那本座去会会这位神仙,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天韵珠斜着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漠北三狼,缓声道,“若是被本座发现你们是办事不利捏造出的这个人,本座就将你们三个送到神宗的炼丹炉里去炼丹。” 说着,天韵珠神行两步,便无踪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锲而不舍抱大腿的阿巽…… 第3章 第三回一腔风情照沟渠 夏侯巽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习惯。这几个月来江湖追杀、风餐露宿,他鲜少有能睡在床上的机会,这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硬床板他是断断看不上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磨难之后,只要能让他安稳睡一觉的地方,哪怕就是睡在河里、石头上他也是高兴的,更遑论眼下这硬床板了。 夏侯巽躺在床上,心想若是此时有人进来让他交出蜃云图,不然就将他从床上抬下来,他肯定二话不说给他们了,只求在这床上多待一会儿。 想到此他在心里自我唾弃,真是个没骨气的东西,境遇稍微好一点就变成软骨头了。 夏侯巽抻着胳膊肘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挣扎数次终于起身之后,这个才发现青城山上救他的高手坐在他的床尾边上,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本书在看,见他醒来,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事不关己地继续看书了。 夏侯巽挣扎起身,抱拳对嵇彻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嵇彻这才将头抬起来,将书合上放入怀中,直截了当道:“如今你醒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帮你查看过你的内伤,如今已经伤及筋脉,若是不尽早医治,恐性命难保。”留下他的临别死亡赠言之后,嵇彻便如同大事了结一般背起自己的琴,转身就要离开。 夏侯巽见他要走,也顾不得其他了,从床上挣扎爬下来,二话不说就扯住他的腿。 嵇彻:“……” 夏侯巽:“……”他都觉得自己抱大腿的姿势有些过于熟练了,短短一天之内他就以同样的姿势三番五次抱大腿,夏侯巽都被自己的无耻惊呆了。 嵇彻大约是被他锲而不舍抱大腿的ji,ng神惊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向前走。 夏侯巽心想,既然无耻,那我便无耻到底吧,他暗中催动功力,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这一次他是故意为之,早有准备地捂住嘴,因此并未讨嫌地吐在嵇彻明显看得出来是洗过了的衣服上,只是那五根指头之间的缝隙委实抻得有些太大,那些血透过指间渗漏下来,全部落在夏侯巽的衣服上,胸膛上一片血红,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匍匐在嵇彻脚下的单薄的少年身躯微微颤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嵇彻,面上的每一块肌r_ou_每一个器官都在说“求你别走”,可他嘴里却说,“恩公,此去山高水远,擅自慎重,恕我伤势缠绵,就不远送了,你走吧……” 边说还边发出弱不禁风的咳嗽声,真真是我见犹怜…… 若是此时就丢下如此单薄病入膏肓的少年自己走掉,那简直天理难容、禽兽不如! 嵇彻当然不是禽兽,他初入江湖,还不懂江湖的套路,见夏侯巽如此弱小,可怜,无助,当下便不提走的事情了,将匍匐在他脚下抱起来,放在床上,一本正经道:“你好好养伤吧,我等你伤势好转之后再离开吧。” 夏侯巽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命不久矣般喘了喘气,道:“如此便多谢恩公了。” 陆大侠听闻他的话,摆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救你也实非所愿,你也不必称我为恩公,叫我嵇彻便好。” 夏侯巽心想:“实非所愿,你倒是诚实。”他本来就是只桀骜难驯的小狐狸,夹起尾巴叫别人恩公也觉得怪别扭的,于是从善如流道:“叫恩公是有些生疏,不若我就叫你嵇大哥吧,嵇大哥,好不好?” 少年人叫大哥的声音清脆,任凭谁听了都会心生亲近之意,奈何夏侯巽遇上的人是嵇彻,他闻言,只是淡漠道:“随你。” 夏侯巽突然有种一腔风情照沟渠的感觉:“……”哼,冰块脸。 但他往后还要依赖这个冰块脸保护,就算被给了难堪,也是敢怒不敢言,因此便装作若无其事道:“嵇大哥,我们现在在哪里?” 嵇彻面无表情道:“山下的一户农户家里。” 夏侯巽本来有些担心漠北三狼带人去而复返,但转念一想,以漠北三狼的智商,只怕以为他们早走了,必定不会再来。因此,如今这山脚下的危险之地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选择这个地方,是嵇彻反复考量过的,还是因为他晕了,嵇彻嫌带着他麻烦,所以临时选了山脚下住…… 如果夏侯巽开口问嵇彻的话,嵇彻必然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认路且无处可去而已。 夏侯巽正思考嵇彻的用意,门突然被打开了,夏侯巽犹如惊弓之鸟般,条件反s,he地握住自己怀里的匕首,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道:“嵇大哥,奴给这位小哥做了汤饼,让他用一些吧。” 嵇彻点点头,道:“多谢。” 夏侯巽嘴甜,以往在山庄的时候就总能哄得山庄里的姐姐妹妹丫鬟对他趋之若鹜,听到少女的话,便道:“姐姐辛苦了,阿檀多谢姐姐了。” “你叫阿檀?” 少女抿唇一笑,看上去有些腼腆。 “嗯,家中姐妹皆如此称呼我,姐姐和嵇大哥救了我的命,恩同再造,若是不嫌弃,便也同家人一般称呼我为阿檀吧。不知姐姐可否告知阿檀芳名。” 少女莞尔一笑,道:“阿春。” 夏侯巽从善如流道:“阿春姐姐。” 少女脸红了,蜀地风光秀丽,尤其是青城山一带更是钟灵毓秀的宝地,在这里生活的人身上仿佛都沾染了毓秀之气,这少女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女,穿着寻常的短衫襦裙,裙摆上还有泥点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秀丽,反而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 夏侯巽从小便喜欢女孩子,爱与他们调笑。因着他这爱沾花惹草的性子,他弟弟阿钰评价他是cha着ji毛掸子开屏的老公ji,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阿春性格天真活泼,又长得美,夏侯巽便与她交谈起来,着实比和桌子旁边坐着的冰块脸交流舒心多了。 三言两语间,夏侯巽已经将阿春家的情况都打听了一遍,阿春家就在青城山脚下住,爹爹是山里的猎户,平日里靠打猎为生,她娘去的早,爹爹便也未再续弦,家中只有她父女二人。 美人在侧,饭碗在手,夏侯巽幸福地要哭了。乐极容易生悲,自从出了山庄的大门,霉运一直就伴随着夏侯巽,平日里风餐露宿,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留下狗命安全吃点东西了,却不料那要命的寒毒此时发作了起来。 好好个人,说话间突然就仿佛癫痫发作一般无法动弹,呼吸急促,将阿春吓了一跳,赶忙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夏侯巽最见不得美人蹙眉,尽管脸都憋红了,但还是勉力露出一个笑容,道:“姐姐放心,一会儿我便没事了。”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节 他的说话的时候简直比村头刚过世的王老头说遗言时还要虚弱,一句话说得阿春更担心他了。 嵇彻微微蹙眉,对阿春道:“不要担心,他内伤发作了,我现在马上为他疗伤,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阿春担忧地看了一眼夏侯巽,便关上门出去了。 嵇彻的内力非常霸道,他的内力刚一进夏侯巽体内,夏侯巽便感觉内伤好转许多。 嵇彻撤回掌之后,夏侯巽吐出一口血,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一只帕子,夏侯巽接过之后,擦了擦嘴。 嵇彻道:“你的内伤越发严重了,一定要尽快医治才行。” 夏侯巽笑笑,苍白脸色衬地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没心没肺地,他道:“嵇大哥,你帮我疗伤这几次,我感觉好多了。” 嵇彻道:“我修炼的是纯阳内功,而你的内伤是一股y寒之力造成的,内力相冲,因此我也只能强行将那股y寒之气压制住,只是越压制他反抗地越厉害,你的身体以后必造反噬,到时候药石罔效,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夏侯巽当然不想死,可是他必须要完成义父的临终所托将蜃云图送到晋国才行。若是送了图之后他还有命在,他一定去治疗,但这些他不能告诉嵇彻,于是只好敷衍道:“好好好,等我们明日去城里之后,我一定找个大夫治疗伤口。” 嵇彻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也不是个傻子,看得出夏侯巽的敷衍,但他也并未说什么,毕竟他和夏侯巽萍水相逢,提点一二便罢了,至于选择,那是夏侯巽自己的事。 农家地方窄小,夏侯巽此刻睡的屋子是阿春爹的,阿春爹便去农具间休息了。 只有一间房,嵇彻和夏侯巽便只能挤在一个床上睡,夏侯巽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那漠北三狼这次没能解决掉他,必然会回去禀报他们的主子,若是天/衣教卷土重来,如今他们的处境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非但如此,天/衣教行事速来y邪,若是被他们知道他在此处,必然会连累阿春和王老爹。 眼下他实在不能起身,休息一晚,明天他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顺带忽悠嵇彻将他护送到东晋都城建康,有了嵇彻一路护持,他必然会轻松许多。 他暗中做好了决断,劳累过度,便又睡了过去。 自从离开晋阳开始逃命之后,他便养成了睡觉很轻的习惯,夜里的时候,一片瓦片声,他便被惊醒了。 有个人站在瓦片上,夏侯巽脑中的弦一下子被绷紧了。这人是什么来路。 还未等他细想,就听到站在屋顶的人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到了风中,“师父,如今已过了一天,想来那小子和他的帮手也已经走了。”大约是用轻功长途奔袭,此人的气息略略有些不稳。 想来,方才的脚步声定然是此人的,而那个与他同行的人的脚步声,他竟然完全没有听到。 另一个冷淡的声音慢条斯理道:“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那小子受了很重的伤,不利于长途奔袭,走不远。”此人言语冷淡,丝丝渗人。同样是长途奔袭,但她的气息却丝毫不乱,看来是个绝顶高手。 她的徒弟道:“师父,那他们会不会就在山脚下养伤,不走了!” “珈蓝,要不是你时时侍奉本座左右,本座都要怀疑神宗那帮家伙给你下了蛊将你的脑子吃掉了。” 提到神宗,夏侯巽心中一紧,是天/衣教的人?!漠北三狼果真搬了救兵来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今天又是顺利抱大腿的一天~ 第4章 第四回 乱y阳瞒天过海(上) 天/衣教是如今北地最大的门派,内分神宗、天宗、地宗、人宗四宗,神宗炼丹制/毒,宗主白一心,炼丹制毒救人无所不ji,ng,容色昳丽,忽男忽女,颇好双修,在地宗里养了不少面首;天宗又称为天机宗,专门负责占星算命,宗主瑶光,眼下是秦国皇宫里的红人,秦国皇帝苻坚对他青眼有加。 地宗主杀,宗主天韵珠乃是现如今天/衣教教主妙无师同门师妹,据传还是他的姘/头;她为人高傲冷艳,嗜好杀戮,性情残忍;人宗为教主妙无极亲自掌管,据说是天/衣教的情报部门短短三十年不到,天/衣教之所以能在武林中独大,和人宗密探对武林各门派的渗透密切相关,人宗之人行事诡秘,就连天/衣教自己的人对人宗也不甚了解,是天/衣教最神秘的部门。 方才那神秘人称呼那少女为珈蓝,夏侯巽便知道来的是谁了,应该是地宗的宗主天韵珠,珈蓝是她的大弟子,小姑娘如今才二十岁不到,已经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女,她十五岁初入江湖便一夜之间灭了江南武林世家沈家满门,因而一战成名。 少女听见天韵珠的责骂,声音越发乖巧懂事,道:“师尊教训的是。” 天韵珠道:“那小鬼虽然只有十几岁,武功也稀松平常,可他却躲过了我们地宗天罗地网地密集追杀,足见这小子的心机智谋,他决计不会在青城山多作停留,可他中了瑶光那个贱人的弄月掌,身中寒毒,必然不会走远,因此他此刻定然在离青城山不远的小镇上疗伤。” 天韵珠分析完了之后,他的徒弟赶忙拍马屁道:“师父英明,要徒儿想决计猜不到那小子的鬼把戏。” 天韵珠挥挥手,道:“废话少说些,本座骑了一日马,身子有些乏了,你快找个落脚的地方。” 珈蓝看了看黑黢黢的青城山下零散的农舍,道:“师父,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到此间农舍里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去青城镇?” 晚来风急天欲雨,天韵珠皱眉点头同意了。 夏侯巽心里咯噔一声,听他们这话的意思,今天晚上是要住在这里了 心念几转间,夏侯巽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摸黑爬起来,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易容工具就开始易容。 他们夏侯山庄是武林的二流门派,押镖起家,覆灭之前夏侯山庄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押镖这块儿,他从小便闲不住,跟着义父走南闯北,见过奇人异事无数,便喜欢上了这些旁门左道功夫,口/技、易容、制毒都粗通一些。 虽说以前走过江湖,但那都是在义父的羽翼之下,如今却因为蜃云图,不得已独自闯荡江湖,这一路艰难险阻,若是没有这些旁门左道救命,只怕他如今早死透了。 这一路上,他见过的高手不知凡几,夏侯家的回雪枪跟这些武学比起来,不堪一击,江湖之大,高手之多,让这家破人亡的小小少年非常茫然。 夏侯巽刚拿出易容工具,旁边的嵇彻突然出声道:“你干嘛?” 夏侯巽不慌不忙地给自己脸上贴面具,边压低声音答道:“嘘,小声点,易容。”他的旁门左道都停留在略懂的阶段,易容手法也稀松平常,否则怎么会一直不能摆脱追杀,只不过这天韵珠从未见过他,因此他只要将自己的脸涂黑,再找阿春要一身女子的衣服,扮作一个丑丫头就好了。 他以前听人说过,天韵珠非常讨厌美貌的女子,见到之后必要折磨一番然后杀掉。 嵇彻虽不通人情世故,但并不是傻子,他道:“上面的人是你的仇家?” 夏侯巽手上不停,只“嗯”了一声,小声道,“嵇大哥,一会儿我先在前面和她们说话,吸引她们的注意,到时候你趁机出去藏好。” “我为何要藏起来,我和他们又无任何仇怨。” 夏侯巽小声道:“嵇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妖女非常好色,见到好看的男子必然要带回去做面首的,你千万要藏好,不要被他们发现了。”虽然是吓唬他,但夏侯巽确实有自己的考量,嵇彻气质卓然,若是一会儿让这妖女看见了,必然会有所怀疑,到时候戏就不好唱了。 黑暗中,嵇彻有些懵懂疑惑的声音传来,道:“面首……是什么?” 夏侯巽无语望天,这人是真实存活在人间的吗?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节 他已经易好了容,压低声音对嵇彻说:“嵇大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这两个妖女走了,你要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嵇彻道:“王老爹和阿春姑娘会不会有事?” 夏侯巽道:“我保证一定护他们周全,你放心吧,你快走,我现在就去找阿春。”‘祖宗’两个字堪堪压在他的舌苔下面没有说出来。 夏侯巽屏住气息摸黑走到阿春的房间里,黑暗中叫醒阿春,将自己的计划一一给她说了。 阿春听了之后,有些担忧道:“阿檀,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侯巽故意用轻松的口气道:“放心,我自会护你们周全,再说,若是我不行,还有嵇彻呢,我让他先躲在暗处,他武功高强,若是一会儿那妖女发难,他好出其不备救走我们。” 这话自然是骗阿春的,嵇彻武功高强没错,但他们面对的敌人可是天韵珠,天韵珠的武功在江湖上可算作一流,距离宗师级的高手只有一步之遥。且她诡计多端,而嵇彻……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接触,夏侯巽毫不怀疑,若是他再小上三四岁,遇上拍花子的,极有可能被拐走。 他摸黑穿上从阿春那边讨来的衣服,点亮油灯,面色肃然对阿春道:“我走了,记得我给你说的话。” 阿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的脸……” 在嵇彻跟前无论多丑,他也不在乎,因为嵇彻是个大老爷们,但是给阿春这样的小美人看到他这幅怪模样,夏侯巽非常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笑道:“为了保命,只好如此。”他易容技术本就是皮毛,更何况此番是摸黑易容,出来的效果会丑到何种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夏侯巽如同往常一样,对阿春笑了一下,用唇语道:“我走啦。”说完还冲阿春眨眨眼。 阿春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夏侯巽叹了一口气,走了。 看到阿春惊悚地表情,他就知道他此番必然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哎,若是有幸能活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在小美人心目中玉树临风的形象啊! 夏侯巽半眯着眼睛,装作夜半起夜一般,晃晃悠悠地往院子里走去,正好看见天韵珠和她的徒弟珈蓝立在院子里。 他装作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往茅房的方向走去,珈蓝看到这穿红戴绿的村丫头竟然敢无视他们,一脚踹过去,将夏侯巽踹了个倒栽葱。 夏侯巽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仿佛刚从梦中惊醒般看着眼前的二人。 天韵珠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裳,头发被金冠高高竖起,她的眉毛斜飞入鬓,长着一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肤色白皙,看上去非常有气势,她旁边的珈蓝则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服,梳着两个双耳髻,看上去就像是神女旁边的侍女,只不过她一脸傲气,鄙夷地看着爬在地上的夏侯巽。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村姑已经丑出了珈蓝所能接受的范围,只见她头上梳着两个包,头上带着一朵大红色的布花,整张脸上布满麻子。 就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丑脸,这女子竟然还异想天开想要抢救一下自己的颜值,给自己的脸上涂了两个红彤彤的大胭脂,不知道是晚上睡觉舍不得洗还是怎么回事,那两坨胭脂简直刷墙似地涂了她一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衬得她的脸黄,尤其对她的眼睛尤其不友好,本来没多大的眼睛这下因为两坨喧宾夺主的胭脂,更显得眯缝起来,丝毫没有存在感。 不知道这村姑是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有错误地理解还是破罐子破摔,她竟然穿了一身绿色的衣服,配上她的两大坨胭脂,大半夜乍看上去简直像索命的厉鬼! 珈蓝觉得看这村姑一眼,简直就是脏了她的眼。若不是师尊在场,她就要一剑结果了这村姑替天行道了! 可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来青城山并未找到夏侯家那小鬼的踪迹,师尊现在已经很不悦了,若是她不经过师尊的指示,就在她面前杀了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丑村姑呆愣地看着她二人,珈蓝看到她的师尊眼角动了动,知道她老人家是动了杀心。 就在珈蓝打算替师尊代劳解决了这个丑得惹她师尊不高兴的村姑时,那村姑突然膝行上前,跪在天韵珠面前,边磕头边念念有词,道:“花娘娘显灵,花娘娘显灵了!花娘娘保佑小女子嫁个如意郎君,生个胖娃娃。”其时,北方各地都供奉三圣母,将她称为花娘娘,主管姻缘和生育。 天韵珠睁开眼睛看了跪在她脚下的丑丫头一眼,那丑丫头浑然未觉,还在虔诚拜佛,突然她的下巴被人掐住了,天韵珠妩媚冷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丑的让本座想要杀了你。” 夏侯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一动不动,心下十分绝望,是他易容的时候用力过猛了吗?头一次听到丑到让别人起了杀心的人,这人还他娘的是他自己…… 若是此番因为丑被杀了,传出去给人知道了,恐怕他义父要气的从坟里崩出来…… 看着天韵珠眼睛里闪烁的杀机,夏侯巽悄悄握紧了袖子中的银针暗器…… 作者有话要说: 承包女装大佬阿巽~~~~~ 阿巽:你是不是对女装大佬有什么误解? 第5章 第五回 乱y阳瞒天过海(下) 天韵珠这辈子被人妖女妖女地叫习惯了,被人当成仙女还是头一遭,这世间就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叫做仙女,因而这女孩虽然形貌丑陋,但看在她说话动听的份儿上,天韵珠便大发善心地放过了她。 她看着这丑丫头吓傻了的表情,缓缓放开手,道:“但现在本座改主意了。” 此刻夏侯巽的心情被这个y晴不定的妖女作弄地忽高忽低,他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天韵珠勾起唇角露出个笑容道:“因为我,是仙姑啊。”她笑容嘲讽,不知是嘲讽夏侯巽还是自嘲、。 夏侯巽心里说着“不要脸”,嘴里却感恩戴德道:“谢仙姑,谢仙姑!” 这丑丫头委实太丑了,天韵珠都不想再看第二次,她转过身往屋里走去,道:“本座今晚要住这里。” 那丑丫头喜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娘娘真的要住在我家吗?”好像是听了巨大的好消息一般的雀跃声音。 珈蓝冷眼看着这丑得惊天地泣鬼神马屁ji,ng,她简直是用生命在拍马屁,听到师尊要住下的消息之后,两眼放光,眼神中迸s,he出来的热切期望让她整张脸都发出狂热的光芒,显得……更丑了。 天韵珠难得好脾气,纡尊降贵地说道:“今晚就住这儿了。” 说完,她眉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丑丫头,道,“只是本座不喜欢和其他闲杂人等共处一室……” 还未等她说将屋子里的人都清除出去的话,那丑丫头十分狗腿道:“那是自然,凡人怎么能和花娘娘共处一室,那是亵渎神明,要折寿的!” 见师徒二人并无杀她的意思,那“丑丫头”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对着天韵珠又拜了拜,道:“花娘娘你放心,家中只有我和阿爹、姐姐三人,我现在就去叫他们出来去外面睡!” 说着,那丑丫头便紧跑两三步,她跑起来的时候,珈蓝才注意到她的腿还有些微瘸,这丑丫头本来就长得丑,再加上这四仰八叉的的跑步姿势更加没眼看,珈蓝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 天韵珠看着那丑丫头激动喜悦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丑丫头顺眼了不少。 早在夏侯巽出去转移天韵珠视线的时候,嵇彻就趁机离开了屋子,他屏息隐藏在y暗处,看着夏侯巽和天韵珠过招。 他自小跟着师傅在山上修行,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鬼ji,ng鬼ji,ng的人。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节 那小孩易容之后好似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嵇彻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他决计看不出来这丑丫头和之前那个小子是同一个人。 顷刻间,丑丫头便将他父亲和姐姐带过来拜见花娘娘,天韵珠看着低头闷声磕头的老头子和害羞一直不肯抬头的姐姐,随意挥挥手让他们滚出去。 丑丫头带着父亲和姐姐就要退下,突然天韵珠道:“你,留下来。” 那“丑丫头”仿佛得了莫大的恩赐一样,两眼放光谄媚道:“我吗?花娘娘?” 天韵珠点点头,道:“今夜你就在外间替我们守夜吧。” 那丑丫头得了这看门狗的差事却像是捡了元宝一般,欢天喜地道:“谢花娘娘!今夜我的眼睛定然挣得如夜猫子一样,保准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天韵珠满意地点点头,纡尊降贵地进了土屋。 那珈蓝看她如此拍天韵珠的马屁,颇为鄙夷,进去之前,恐吓道:“别以为师父让你看门就看得起你了,瞧你那奴才样,贱骨头!” 丑丫头听到她这样说,低着头一言不发,瑟缩着身子,好似非常怕她。 珈蓝看着她那可怜兮兮落水狗的样子,心中志得意满,得意洋洋地进去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之后,夏侯巽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擦了擦汗。 一口气刚顺下去,就看到嵇彻一言不发地立在他前面,夏侯巽吓了一大跳,夏侯巽捂着胸口,白了嵇彻一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但此地不是个能抱怨的地儿,因此夏侯巽一言不发将嵇彻拉着蹲在墙角,在他手上写道:“保护好那两父女,明天早上俩妖女就走了。” 嵇彻任凭他拉着他的手在上面写字,他写的很急很轻,如同羽毛拂过掌心,痒痒的,嵇彻微微有些走神。 见嵇彻一眼不发,夏侯巽在他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重重地在他掌心写道:“傻了?!” 嵇彻皱眉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今夜以前,他本来不情愿带着这么一个被人追杀的拖油瓶,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若是这小子陪他一起游历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侯巽并不知道嵇彻心中所想,他现在全身心想的都是如何对付天韵珠。 如今他身中瑶光的弄月掌,伤势沉重,能从瑶光身边逃走已经是侥幸,他听人说过,天/衣教四尊之中,瑶光的武功最低微,掌管杀伐的天韵珠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来对付,稍有不慎,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韵珠醒来就闻到一阵食物的味道,推开门就看到立在阶下的丑丫头,那丑丫头端着一盘子馒头站在门口,看到她之后,立刻谄媚道:“花娘娘昨夜休息地可还好,圣体可还舒服?”那谄媚样活像是早上等皇帝醒来的小太监。 天韵珠不说话,冷淡地看着她,丑丫头也不在意,献宝一样将盘子里的馒头往天韵珠跟前一递,道:“这是我早上做的馒头,给花娘娘上供。” 天韵珠练的武功不能食五谷,平日只靠着花蜜泉水生活,自然不能吃那些个粗糙的馒头,但这丑丫头的做法还是取悦了她,她好声好气道:“放桌上吧。” 丑丫头一瘸一拐地放在桌子上了,天韵珠整理整理衣服,散漫地坐在椅子上,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丑丫头一眼,道:“喂,丫头,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此言一出,别说是夏侯巽,就是珈蓝都震惊了!!!将这个丑丫头带回天/衣教?这丑丫头何德何能啊! 一时间,珈蓝忘了师父的恐怖,震惊道:“师父!” 天韵珠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珈蓝看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回过神来,闭上了嘴。 夏侯巽心里一凉,完了,都怪我表现的太好了,被这老太婆看上了,现在可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跪在地上叩头道:“花娘娘,虽然丫头也很想做神仙,但是丫头还没成过亲呢,丫头……还是想找个如意郎君。”说完,她仿佛害羞一般捂住自己的脸。明明只是寻常女儿的娇羞,可是被她这样表现出来,只能让人联想到丑人多作怪。 天韵珠:“……” 珈蓝:“……”珈蓝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实意地希望老天能做一件好事,让这世间出现一个瞎了眼的奇男子收了这朵奇葩。 这丫头说的理由天韵珠竟然无法反驳,看着她那思春的小眼神,天韵珠将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珈蓝紧随其后,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踢了丑丫头一脚,骂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师父能让你伺候是看的起你!” 嵇彻看两人走远了之后便同阿春父女一起进了屋子,夏侯巽转头看到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背脊上已经是冷汗森森了。 传说中天韵珠杀人如麻,喜怒无常,他不相信在拒绝了天韵珠之后,天韵珠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不确定问嵇彻道:“那两个老妖婆走了吧。” 嵇彻凝神静听了一会儿,缓缓道:“走了。” 夏侯巽腿一软,道:“吓死老子了。” 阿春看着他惊魂未定、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的样子,突然开始学他做小女儿娇羞状,道:“花娘娘,虽然丫头也很想做神仙,但是丫头还没成过亲呢,丫头……还是想找个如意郎君。”说完,用夏侯巽式含羞带怯的目光看了夏侯巽一眼,学到一半,阿春自己就绷不住笑了。 王老爹也笑了,又觉得这样嘲笑一个孩子不好,边笑边毫无威胁地训斥阿春道:“不许捉弄人!”然而……他笑地比阿春还要开心。 夏侯巽额头青筋一跳,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嵇彻,却不料看到他嘴唇紧抿,忽然转过头看到他那张丑脸,憋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所以刚才……他是在忍笑吗?!!! 看着这一屋子没良心的三人,夏侯巽气地蹲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我他娘的这是为了谁!!!! 一时间又想到,估计在阿春姑娘心里玉树临风的形象是永远回不来了,莫名有些伤感! 唉,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很多年以后,别人问夏侯巽是如何得了嵇彻的青眼,夏侯巽骄傲道:“大哥是被我的演技征服的。” 第6章 第六回多情少女无情郎 说到底,这场无妄之灾终归是由他引起的,天韵珠虽然一时离开了,但难保她不会发现什么疑点又回来,因而夏侯巽离开的时候,给了阿春父女一些银子,让他们暂且离家出去避避,一月之后风头过了再回来。 到时候就算天韵珠发现上当了,她肯定能猜到夏侯巽已经离开,便也不会专门派人来找阿春父女的麻烦。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节 临走的时候,嵇彻在门口和阿春父亲告别,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少女娇俏地声音,道:“嵇哥哥!” 嵇彻转过头一时间有些呆愣了,眼前的少女穿着淡青色的罗裙,头上用青色的丝带扎着丱发,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清澈,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嵇哥哥不认识阿檀了吗?” 嵇彻一晃神,莫名有些脸热,移开了眼睛。 夏侯巽见他害羞,得寸进尺道:“嵇哥哥为什么不看阿檀,是阿檀不好看吗?”说着,还凑到嵇彻跟前。 嵇彻活了这么大,见过的母蚊子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同他一般的女子了,阿檀一靠近他就莫名有些慌乱紧张,移开视线,喝道:“滚开!” 阿檀顺利扳回一城,大笑着滚远了。 …… 往蜀中的官道上有一对兄妹在走路,那哥哥器宇轩昂,背着一把古琴,那妹妹扎着两个包子髻,髻上系着两个红绳子,随着她奔奔跳跳的走路,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非常娇俏,虽然兄妹二人穿着普通,但是难掩周身的气质。 夏侯巽是头一次穿女装,觉得非常好玩,左摸摸又瞧瞧,忙的不亦乐乎。 他以前从未穿过女装,此番为了逃命,不得不化妆成女孩。穿上女装之后,从镜子里照照自己,这容貌,嘿嘿,可比从前在山庄见的那些个小丫头好看多了,他发自内心感觉自己要爱上自己了。 这夏侯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此番他见自己看上去如此貌美,不免心中得意自恋起来,看见路边的一个小水洼都要上去照照。 嵇彻虽然冷着脸,但还是由着他去了,毕竟夏侯巽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夏侯巽是个人来疯,他如此欣赏自己的美貌,和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可这嵇彻却活像两眼漏风,任凭他怎么闹,都不为所动,见他不听不看,不闻不问,夏侯巽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便开始闹嵇彻了。 时而拉着嵇彻的胳膊,跺跺脚道:“大哥哥,你都不理人家~” 嵇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夏侯巽只好欣欣然放下自己的爪子。 嵇彻现在是他的金大腿,他可不敢得罪。 可是和这个“冰块脸”走路实在是太无聊了,这家伙还不如他从晋阳骑出来的那匹马,最起码那匹马累极了,还会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好歹能听个响声。 和嵇彻这家伙走路,就仿佛一个人扶着棺材走路,一路上只有他一个喘气的,搁谁谁能受得了! 他们俩这一路,嵇彻说的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蹦出来的,什么“休息”“上路”之类的,活像多说一个字,他就会被累死一样。 夏侯巽在心里暗暗腹诽,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敢,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没有这位大侠的护持,他什么时候才能到晋国去。 但是实在太无聊了啊!!!! 正值夏天,中午走路天气太过炎热,因此他们吃过午饭便在一个破庙里休息,打算等日头西斜了之后再走,夏侯巽靠在一个干草堆上,看见嵇彻正拿着抹布在擦拭他的琴,那琴就是他们初见之时,嵇彻在山上弹过的那把琴。 这冰块脸平日里看上去冷清绝欲,但他在擦琴的时候,却仿佛是在为心爱的女子描容,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温柔的。 这么稀罕吗?一时间,夏侯巽有些好奇,于是乎他就忘了好奇心害死猫这一千古至理名言,没有征求嵇彻的同意,手就放到他的琴上,道:“看嵇哥哥你如此爱惜这把琴,莫不是这把琴大有来头?” 嵇彻将夏侯巽的手抓起来,力度大的夏侯巽简直以为嵇彻要将他的腕子捏断了。 夏侯巽看到嵇彻的眼神的时候蓦得心头一颤,嵇彻的眼神看上去来者不善,他毫不怀疑,若是他胆敢对这把琴有什么图谋的话,嵇彻绝对会送他去见阎王爷。 嵇彻嘴里冷冷地吐出几句话,道:“不是你的,就不要随便乱动!” 夏侯巽看到嵇彻生气翻脸,心知此时没必要和他为了一把琴闹得不愉快,便赔笑道:“不动就不动嘛,这么紧张干什么,哎哎哎……少侠快放松,小的这腕子都要给你捏化了……” 嵇彻看着夏侯巽忍痛的表情,放开了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继续擦琴去了。 夏侯巽讨了个没趣儿,也不说话,讪讪地跑到一遍去了。暑气日盛,他靠在稻草堆上假寐,就听到嵇彻冷淡的声音道:“你到底为何被人追杀,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侯巽闻言,睁开一只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真想知道?” 几日的相处下来,嵇彻已经完全忘记了客气二字怎么写,道:“快讲!” 夏侯巽讨了个没趣,摇了摇头,道:“您可真不客气。”不过他到底没再说什么,将自己被人追杀的来龙去脉讲给嵇彻听了。 夏侯巽出自江湖世家夏侯家,夏侯家的祖上原是大魏的皇亲,他们这一支乃是大将军夏侯渊的三子夏侯称的后代。 夏侯称颇有军事才能,深得魏武帝曹c,ao喜欢,但因为他本人任侠好义,向往江湖生活,十八岁的时候便假死脱离朝堂,闯荡江湖去了,当时化名为丁原,丁是他母亲的姓氏。 他一杆银枪挑边江湖难逢敌手,成为江湖上一流高手,丁原成名之后建立了白马山庄,山庄的名字取材于曹植的名诗《白马篇》,丁原苦心经营,使得白马山庄变成当时江湖上最负盛名的镖局,财力雄厚,成为并州一带赫赫有名的江湖世家。 但凡江湖大家门派,总要有压箱底的功夫秘籍,而白马山庄却是以夏侯称一己之力创立,夏侯称天赋过人,以一人之力让白马山庄扬名江湖,但自从他过世后,白马山庄便日渐衰落了。 魏国末年,司马家独大,皇室宗亲多受迫害,许多夏侯家的后代便来投靠白马山庄,夏侯家便将他们收拢于麾下,这些大内的密谈放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高手的加持,白马山庄有短暂的中兴,自此以后成为了江湖上的二流世家,但此事也为夏侯家埋下了祸患。 当时,魏国的校事府的密探大都出自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和天/衣教,数百年前天/衣教地宗的杀术秘籍《流风》被人偷偷带出天/衣教,这人后来进了校事府,天/衣教迫于当时朝廷压力,便未带人寻找。校事府解散之时,天/衣教内乱,因此并未第一时间追查秘籍,待天/衣教内乱平定,秘籍《流风》已不知所踪。 三个月前,秘籍《流风》的消息重闻于世,称《流风》是被魏国旧臣的庇护所白马山庄昧下了,天/衣教闻风而至,逼迫白马山庄交出秘籍。 夏侯家自然是拿不出来,因此天/衣教的贼人不惜血洗了白马山庄。 夏侯巽许多师兄弟死在了庄子里冲天的大火里,他的义父夏侯曜和义母田小凤带着他一路冲出来,天/衣教的天宗宗主瑶光带人在后面穷追不舍,最后将他们堵在了晋阳城郊外的城隍庙里。 此时,夏侯巽义父已经伤重不愈,便将夏侯巽藏起来,和义母二人力战天/衣教而死,夏侯巽亲眼看见夏侯淳的身体被天/衣教的左护法钟吾一把长刀拦腰斩断,他连替义父……哭一哭都不敢出声…… 义父乃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豪杰英雄,魔教的人走了之后,夏侯巽不忍义父暴/尸/荒野,因此便冒着被魔教发现的危险将义父埋葬了…… 因为此事,他果然被天/衣教发现,暴露了行踪的夏侯巽被天/衣教的人围追堵截。 从晋阳出来后,一路上遭遇了无常双煞、悬灯和尚、太原五虎等邪道的追杀,路过咸阳之时,不幸被天/衣教天宗的宗主瑶光抓住,还中了她的的弄月掌,身中寒毒,拼死才逃了出来。 由于他擅长易容,因此天/衣教便改变策略,从塞外找来了漠北三狼来抓他,漠北三狼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是他们驯养狼群,这些畜生的嗅觉灵敏,并不靠眼睛来识别猎物,因此夏侯巽的易容术完全失效。 从进入蜀中,漠北三狼就仿佛幽灵一样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后来他就遇到了嵇彻拔刀相助,救下了他,再后来的事情,嵇彻就只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阿檀的女装。 阿檀(抛个媚眼):你有没有爱上我~~~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节 第7章 第七回 误入人间谪仙人 夏侯巽说完这段家破人亡的经历,眼眶悄然红了,双拳握得死紧,充满刻骨的仇恨。 嵇彻道:“那秘籍是不是真在你家?不然为什么天/衣教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杀你。” 夏侯巽将蜃云图的事隐去不说,听到嵇彻如此说,心道:“这几日和嵇大哥朝夕相处,本以为他是个单纯之人,但没想到他虽然单纯却并不蠢嘛!”虽然心里如此想,但他嘴上却道:“魔教的变态心思岂是我等正常人可猜测的,大抵他们真的以为我带着什么劳什子《流风》秘籍吧!” 嵇彻便道:“难道不能同他们解释解释吗?” 夏侯巽笑了,心想,这人可真够天真无邪的。 他道:“找魔教的人讲理解释,大抵我还嫌我的命不够长?!”说完,他忽而感觉胸口一窒,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嵇彻看他内伤发作,便不再追问下去,转而关心他的伤势。 夏侯巽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混过去了。 并非他愿意掐头去尾隐去真相,只是这三个月的逃亡经历告诉他,他身怀江湖人觊觎的蜃云图,对无故出现在他身边的人,还是要多长几个心眼好好留意。 虽然这几日,他和嵇彻也算的上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但他几番套话,却并未套出嵇彻的身份来历。 通过这些天他对嵇彻的观察,他发现此人虽然颇有道义,但在某些地方却很奇怪,比如对江湖规矩全然不知,本以为嵇彻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只因从未出过门才不通世故,但他连天/衣教也不知道,就十分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如今天/衣教是大秦的国教,不要说是江湖人了,在北地就连三四岁的稚子都知道天/衣教的大名,但嵇彻却全然不知,如此种种让夏侯巽心存疑虑,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不能太过相信。 夏侯巽缓了口气,将胸闷的感觉压下去,状似闲聊般问道:“嵇大哥,你是什么地方人啊!听你的口音像是山阳那边的人。” 嵇彻茫然道:“山阳,那是哪里?” 夏侯巽夸张道:“不是吗?那你是哪里人。” 嵇彻道:“我从小一直住在山上。” 夏侯巽笑容未变,道:“你的武功这么高强,必然是大门派的人物,当今天下除了天/衣教最厉害的几个门派就是首阳宫、太平道派、云台山、大觉寺、千花坞、天星十八寨这六大门派,这六大门派中只有云台山和太平道派在山上立派,你是云台山的人还是太平道派的弟子?” 嵇彻定定地看着他,夏侯巽心中一紧,正想着自己此番问话是否太过刻意,就听到嵇彻道:“我没有门派,从小长大的山上就我和师父两人。” “就你们俩人住在山上?”夏侯巽笑道,“嵇大哥,难不成你是神仙吗?” 夏侯巽本意是调戏他,但却没想到嵇彻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我们虽然修真,但师父说只是为了强身锻体,沟通天地,成仙只是机缘,修真之人切不能对此事太执着。” 夏侯巽有些懵,修真是修仙的意思吗?听他话的意思,他和他师父真的在修仙,他们是神棍吗? 夏侯巽感觉和嵇彻交流十分困难,简直是ji同鸭讲,但他还是试探道:“嵇哥哥,你武功这么强,你师父肯定更厉害吧!他是不是云烟阁里排出的天下十大名单上的宗师啊?!” 嵇彻不愿多谈,只道了声:“师父说我们修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从不恃强凌弱,更不参与江湖纷争。你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我们就走吧。” 看嵇彻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夏侯巽也没有逼问,来日方长,他总能弄清楚嵇彻的背景。 他止住话头,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道:“我已无大碍,嵇大哥,我们走吧,。” 嵇彻一眼不发的看着夏侯巽的背影,并未说什么,他虽然不通世事,但并不是傻子。方才这小子给他说的话,他半个字也不信,若真是为了一份子虚乌有的秘籍,那个魔教会出动两大宗主对他穷追不舍吗? 但既然这小子不想说,那他也不想问了,这少年不过就是他游历的旅伴,早晚要分道扬镳的。此番游历江湖,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他并未想同谁交朋友。 师父说过,若是和一个人走的太近,迟早会生出祸端。 天韵珠那天在房顶上说的话,夏侯巽都听到了,天/衣教以为他会去就近的城镇治病,估计早就在附近的城镇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他入瓮,他岂能随了他们的意。 因此,夏侯巽便带着嵇彻直接改道去了蜀中,他虽然内伤日益严重,但是好在还带着些补药,勉强可以支撑数日,去到益州没有问题。 天下繁华,扬一益二,眼下益州是他最好的选择,益州人口众多,更利于他隐藏自己,因此他决定和嵇彻一起去益州碰碰运气。 他舍近求远去益州的事情,没有和嵇彻商量,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嵇彻的表情,但是嵇彻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到他的心思。不过对于去哪里的事情,嵇彻只管跟着夏侯巽走,并没有出言多问。 蜀地多山,他们走了数日,才到益州。哪成想一到益州,就发生了一件让夏侯巽哭笑不得的事情。 刚到益州,嵇彻就问夏侯巽哪里有卖羊的地方,听了他这不着四六的问题,夏侯巽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买马还好理解,买羊这是要干什么? 于是他问嵇彻道:“你买羊干什么?” 嵇彻面上依旧面无表情,有些老神在在道:“我自然有我的用处。” 虽然他看上去不辨喜怒,但是他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还是出卖了他。 他这是要干嘛?夏侯巽更不明白了,但看嵇彻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就没问了。 于是自己在心里为嵇彻的怪异行为找好了理由,他在心里为嵇彻的怪异行为,没准儿嵇彻是想买几只活羊,大卸八块之后带在身上,这样就能吃到新鲜的羊r_ou_了。毕竟他们平日里走的地方都是些偏僻到鬼都不去的地方。但是这大夏天的,羊r_ou_能保鲜多久? 不过思来想去,买羊这种事情好像对他没有什么潜在威胁,于是他便也随嵇彻去了。 夏侯巽虽然能找到买羊的地方,但是他不懂得如何挑选羊r_ou_,因此就站在一边等着嵇彻自己去挑选羊。 嵇彻挑羊的速度很快,选定了三头羊里最大的一只,都没问价钱,直接就给了卖羊的人一个钱袋,给钱袋的时候,他表情冷酷,看上去毫不心虚。 那人将钱袋子打开之后,脸色瞬间狰狞起来,气到变形,对着嵇彻破口大骂:“看着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日/你仙人板板的,你就拿这海贝儿糊弄我?!老子要的是钱,你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你他/妈存心消遣老子吧!!!” 说着,他就将嵇彻的钱袋丢在地上,嵇彻脸上常出现短暂的懵逼状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要钱,他给钱了啊!为什么还不喜欢?!要生气?! 难不成遇上了无赖想欺负他,想到这里嵇彻就冷下脸来。 夏侯巽看着地上的那一包东西,微微惊愕的长大了眼睛,这小子是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的?是不是中原人啊!竟然拿贝壳等东西去换人家的羊?! “……” 夏侯巽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嵇彻了,这家伙到底是哪个深山老林里长出来的奇葩啊!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节 那买羊户骂骂咧咧的声音召来了一大帮围观的人,那些人看到嵇彻的钱之后,纷纷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嵇彻同嵇彻模样生的好,一个老太太看到之后,有些惋惜道:“可惜了这好模样,原来竟然是个傻子吗?” 夏侯巽:“……” 嵇彻:“……”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完全不明白。 眼见事态越来越大,夏侯巽怕太惹人注目,引来天/衣教的人,便没有继续作壁上观看好戏,他挤开看热闹的众人,给那牧羊人的手里放了二钱银子,道:“大哥哥,多担待些,我大哥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现在……”夏侯巽指指脑袋,道,“现在这里有点不明白,还请大哥恕罪,这羊我们都要了,今日就算是和大哥交给朋友,大哥千万勿怪啊!” 那牧羊人本就是为做生意而来,钱到手了,加上有个小美人言语宽慰,因此也就不再计较,只道了句:“姑娘,以后千万看好这傻子,莫要让他出来找别人寻消遣!!” 夏侯巽道:“是,大哥,是是是是,你说的是。” 夏侯巽安抚好牧羊人之后,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都散了吧,都散了!” 人群散去了,夏侯巽和嵇彻牵着羊在大街上走,夏侯巽实在想不明白嵇彻为什么要买羊,于是就问道:“你为什么要买羊?” 嵇彻一本正经地答道:“买东西。” 夏侯巽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道:“买东西?” 嵇彻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师父说在世上要买大件东西时候要用贝壳当成钱换羊,然后用羊来买东西。” 夏侯巽有些懵逼,道:“为什么用羊不用猪不用马呢?” 嵇彻道:“因为羊的用处多,而且好携带。” 这是什么专业坑徒弟的师父哟! 夏侯巽非常想笑,但是看着这人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觉得自己如果现在笑就实在太没道德了,于是他强压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你说的这都是以前,现在我们买东西用铜钱和金银。” 嵇彻道:“金银我知道,我也带了。”说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那袋子其貌不扬,看上去和他的衣服是一个材质的,嵇彻当着夏侯巽的面打开它…… 打开之后,夏侯巽就被钱袋里的东西晃瞎了眼,那个破袋子(……)里装的竟然是各色的红宝石蓝宝石和一个个金色的小弹珠。 夏侯巽以前住的白马山庄也算是中原武林响当当的家族了,但他们平日里出门也都带的是银子,鲜少带宝石和金子出门的,这家伙莫不是世家出身的傻公子? 见夏侯巽半天不说话,嵇彻以为不够,便道:“这些太少了吗?此次我下山就带了这么多……”这是他平日里练暗器用的石头,放在山上堆着也没用,早知道就多带些出来了,谁能想到如今的天地早就换了人间,那么好吃的羊竟然不能买东西,反而要用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石头般的东西,真是奇怪。 夏侯巽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合上下巴,道:“没有不够,这已经很多了……”嵇大哥其实之前是住在天上吧,此番来凡间是历劫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存稿已经快要告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三次元也比较忙,为了申榜和入v之后的日更考虑,从下周开始每周五更一直到入v,么么哒~ 第8章 第八回风流公子俏童媳 武功高强,长相俊美,衣服褴褛,懵懂无知,身上却带着大笔的金银行走江湖,笼罩嵇彻的谜团越来越重了。 之前夏侯巽问嵇彻的时候,嵇彻的态度告诉他,他不喜欢别人过多的打听他的事情,因此夏侯巽便将疑问藏在了心里。 不过总算是搞清楚了嵇彻买羊的用意,虽然这个意图真是一言难尽,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那懵懂无知的羊和同样蒙住了的嵇彻,夏侯巽感觉有些头大,他折了一半的价钱将羊重新卖给了方才的卖羊人,然后带着嵇彻拿着钱走了。 天下繁华,扬一益二,益州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边是买各色衣食、首饰等小件儿东西的小贩,许多吹糖人、买果子走街串巷的小贩也来往吆喝,络绎不绝,游人如织,摩肩接踵,难怪人人都赞蜀中小天堂呢。 夏侯巽虽然因为押镖跟着师傅去过不少地方,但他们押镖师一般走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他从未到过益州这样繁华的地方,不免被此地的繁华热闹迷了眼,不过比他更没有见过世面的是旁边这位少侠,虽然他面上一派淡然,但是那缓慢左右移动的眼珠子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好奇。 益州人嗜辣,整个街道上都飘着辣油的香味,很是开胃,没走几步夏侯巽就饿了。 于是他们就随意坐在街边要了碗面吃,夏侯巽还点了几样开胃小菜。 吃了第一口面,嵇彻的表情就变了,一脸震撼,夏侯巽都能从他的脑门上读出“好吃”两个字,一碗阳春面而已,有那么好吃吗? 看嵇彻这表情,倒像是从未吃过面似的,夏侯巽问道:“很好吃吗?” 嵇彻甚少对事物发表自己的看法,此番却老实回答道:“好吃。” 夏侯巽简直要跪了,阳春面并不是益州的特色,乃是江南苏州的面食,因此这碗阳春面的味道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可嵇彻却仿佛从未尝过如此世间美味似的,眼神发光,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寻常的面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表情,夏侯巽不经诧异道:“你以前在你们山上都吃什么?” 嵇彻道:“练气入体之前便吃一些野果来充饥,自从筑基以后便辟谷再未曾吃过东西了。” ji同鸭讲无法沟通的感觉又回来了,嵇彻所说的话,夏侯巽最后理解为他们门派的神功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用吃东西了,这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千花坞的武功也要求平日里只能吃花喝露。 嵇彻想起什么似的,难得多说了几句道:“师父心情好也会下厨自己做面条吃,只是……”大概是想起了那面的味道,嵇彻的眉头锁紧,一脸抗拒。大约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说师父的不是不太好,嵇彻便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抱紧了碗,继续吃面了。 夏侯巽不忍道:“你若是喜欢,再多要一碗也无妨。” 嵇彻摇摇头,道:“不了,一会儿再去尝些别的。” 夏侯巽没想到看上去端方持重的嵇大哥也有贪嘴的时候,只觉得好笑,连带着看嵇彻也可爱了许多,笑道:“嵇大哥放心,这阳春面不算好吃,以后我带你去苏州吃正宗的苏州阳春面,你少吃些面,待会我们去吃一些益州特色的小吃,益州的吃食天下闻名,想必你一定会很喜欢。” 嵇彻虽然未明确答应他,但明显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益州繁华,晚上的宵禁时间很晚,因此吃完阳春面之后,夏侯巽就兴高采烈带着嵇彻去找好吃的东西了。 这一路上他还要仰仗着嵇彻,自然殷情备至。虽然他从未来过益州,但是以前在晋阳的时候,时常和阿珏一起遛出镖局去吃东西,那小子蔫儿坏,每次两人闯了祸立刻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让他来背锅,也许是被益州街道上的灯笼慌了眼,夏侯巽突然想起以前和义兄夏侯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知道现在阿珏还好吗? 山庄出事的时候,阿珏正好去了义父的至交家中,因此躲过了那场劫难,而他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阿珏,不知道他现在安否。 想到夏侯珏,不知道如今他情况如何,那些魔教妖人会不会抓不住他,转而去为难他的义兄……夏侯巽一时间愁绪万千,突然他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串油丸子,腾腾冒着热气,甜甜的味道散在空气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嵇彻将那油丸子递到了他面前。 夏侯巽收起了心思,勉力笑道:“这是什么。”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1节 嵇彻道:“糖油果子。”说完,还让开身子让夏侯巽看身后的小摊,那小摊旁边的旗子上赫然写着糖油果子。 嵇彻递到他跟前,道:“尝尝。” 那糖油果子外酥内糯,香甜可口,直甜到夏侯巽的心里去。夏侯巽对嵇彻笑道:“很甜。” 嵇彻这才自己吃起来,夏侯巽看着嵇彻,心中宽慰自己道,先完成义父的遗命,若是到时候他还有命在,再去寻阿珏吧。 晚上和嵇彻从夜市回到客栈已很晚了,夏侯巽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嵇彻就拉住他,说:“今晚和我睡。” 夏侯巽不明所以,嵇彻理所当然道:“我为你疗伤。” 一听到嵇彻要为自己疗伤,夏侯巽屁颠屁颠就去了,果然将嵇大爷伺候好,就是好处多多啊! 嵇彻先让他去洗澡,将全身的经脉冲暖和了,再为他疗伤。疗完伤,夏侯巽有些疲倦地趴在床上,他裸着半身,乌黑的头发全部铺在后背上,少年背上的肌肤欺霜赛雪,乌黑的头发披在背上,恍如雪落黛山,嵇彻一时间有些错不开眼,直到夏侯巽开始背对着他穿衣服,他才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眼。 夏侯巽穿好小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嵇大哥,今天多谢你,你早些休息。”说着,就扶着床站起来,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嵇彻道:“今夜你就在这里睡吧,若是晚上你的寒毒再发作,我也好照看。” 夏侯巽自然求之不得,道:“如此,多谢嵇大哥了。” 嵇彻淡漠地点点头,只是心头略过一丝心虚。 夏侯巽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嵇彻的床,嵇彻看了一眼闭上眼睛要睡觉的夏侯巽,坐在桌子上打坐调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夏侯巽醒来,就见嵇彻还坐在桌子上,他竟是这样打坐调息了一夜吗?看来昨天为他疗伤,必然是耗费了嵇大哥不少心力。 夏侯巽心生愧疚,念及嵇彻喜欢吃小吃,便带着他又在益州城中逗留了一天,专门带着嵇彻去吃好吃的。 而他自己,则重新在益州的布店里为自己定了一身衣服,自从发现了穿女装的乐趣之后,夏侯巽就在这条不归路上走的越来越远了。 买了新衣服之后,他还让布店的老板娘为他重新梳了一个时兴的发型,梳好之后,他乐滋滋地站在铜镜里仔细端详。 旁边的老板娘看出她喜欢,便对嵇彻说:“公子好福气啊!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夏侯巽:“……”一不小心,玩过头了。 嵇彻淡淡开口,道:“他不是我的妻子。” 老板娘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候老板出来打哈哈道:“拙荆眼拙嘴快,客官见谅。” 嵇彻摆摆手,便拉着夏侯巽一起走了,嵇彻武功高强,老板娘和老板的对话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老板说:“老婆子,你没看见那姑娘头发未盘起来,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娘子。” 老板娘不服气道:“我见他二人相处起来颇有些像恩爱夫妻,故才这样以为嘛!” 老板道:“说的也是,我也觉得有些像……那少女约莫是他的童养媳吧。” 老板娘赞同道:“你别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 夏侯巽并未注意到老板夫妻二人的对话,嵇彻不懂得“童养媳”的意思,便问道:“童养媳是什么?” 猛然听到嵇彻问这个,夏侯巽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嵇彻老老实实道:“方才老板娘说你是我的童养媳。”嵇彻自小生长在深山里,身边只有师父一人,师父外出云游的时候也从不带他去,是以虽然他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年岁了,对这人间事确是一窍不通,也不懂得撒谎。 夏侯巽听到“童养媳”三个字,莫名其妙脸红了,道:“就是说我是你的好朋友的意思。” 嵇彻点点头,眉眼微微含笑,道:“还真是。” 夏侯巽心头一跳,脸更红了。 嵇彻不懂他为什么脸色那么红,以为是内伤发作,手便不自然地伸出去,摸摸他的额头,道:“怎么脸这样红,是不是内伤又发作了?” 夏侯巽低着头胡乱地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虽然说着没事,但他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 因他只顾低着头埋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眼见夏侯巽要跌倒,那人赶忙扶住他。 夏侯巽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锦衣的公子,他望着夏侯巽,笑道:“这位姑娘,无事吧,在下有没有撞疼你?” 夏侯巽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那锦衣公子不慌不忙便走了。 嵇彻赶上来,对夏侯巽道:“你今日怎么了,这样心不在焉。” 夏侯巽摇摇头,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吃糖糕。” 一听说可以吃东西,嵇彻马上就忘了方才的问题,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吃。 夏侯巽哭笑不得地去给他买糖膏了,结果摸自己的钱袋的时候才发现钱袋不见了,细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钱袋应该是被人偷了,且多半就是被刚才那个锦衣公子偷的。 他从小就对旁门左道感兴趣,行走大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摸走过一个子儿,可方才那个人是如何顺走他的钱袋的,他不知道。 瞧着那人一身锦衣,不像个小偷,倒像是个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锦衣……莫不是方才那个人是锦衣君子——温夜行? 第9章 第九回 锦衣夜行轻薄郎 温夜行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盗,只是比他的盗术更出名的是他好色登徒子的名声。 寻常盗贼若是成名之后,便不再折身到大街上偷窃寻常钱物了,只挑富户下手。可这位锦衣公子却不同,他五年前盗走了长安太师府的琉璃玉灯后一战成名,可他成名之后也不忘本,仍然喜欢在街上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2节 只不过他挑选的下手目标都是些长得好看的美人,偷美人的钱袋也不是觊觎那点钱物,而是为了一亲芳泽。 因此他偷了美人钱袋之后,便会在附近的桥下等着,若是有美人寻来,他便将钱袋还给美人,但是美人若是想要回钱袋,必须将自己的手帕或者贴身的东西送给他换取钱袋。 穷人家的姑娘自然只能忍气吞声,将耳环、手帕之类的东西送于他换取钱袋;但若是美人出身富户,必然会觉得自己受了冒犯,不过若是这个美人带人来教训他,也只能失望而归,因为这温夜行有一手水上漂的轻功,见势不好必然飘过河一走了之。 夏侯巽不欲生事,只是那钱袋是他生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他自然想拿回来,因此他去河边的时候便在街上随便买了一条帕子打算糊弄温夜行拿到钱袋了事。 到了河边,那锦衣君子温夜行果然已经在等他了,夏侯巽拿着帕子去换钱袋,岂料那温夜行将帕子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吊儿郎当笑道:“小美人,骗人是不对的,这分明不是你贴身的东西,你身上的味道可不是这样俗气的香味。”说着,他露出一个露骨的回味眼神。 嵇彻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怒气。 闻言,夏侯巽便将头钗给了他,但他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要夏侯巽贴身的帕子才行,夏侯巽被他扰得烦不胜烦,便想直接抢过来。 温夜行的武功稀松平常,连夏侯巽也打不过,这娇娇弱弱的美人会武功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他倒是很会审时度势,见打不过美人转身便要跳河逃走。 嵇彻一直在旁边看着,见那人要走,便拿出一颗金珠打在温夜行的左腿上,不知道嵇彻是使了多大的力气,那温夜行跌入河中后,双腿使不上力气,在河里乱扑腾,眼看就要溺水。 蜀人热情,见有人落水,岸边围观的人顿时多了起来,有几个已经下去捞那温夜行了。 夏侯巽在旁边等着,只待那温夜行被捞上来,夺了自己的钱袋就走,突然他瞥见桥上一个人影,看着很像勃勃儿,他着急地看了一眼在河中扑腾的温夜行,虽然已经有人去捞他了,但温夜行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弄到岸上还需要时辰,夏侯巽恨恨地跺跺脚,罢了罢了,钱袋以后再找吧,如今逃命要紧,他拉着嵇彻的手,转身就走! 嵇彻被他拉着一路从小巷子里穿过去,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为何这样紧张?” 夏侯巽将他拉着转了几个拐角,这才说:“我刚刚好像看到勃勃儿了。” 勃勃儿,那是谁? 过了一会儿,嵇彻才反应过来,勃勃儿是上次他们在青城山上遇到的那伙人。 嵇彻一听到勃勃儿便放宽了心,道:“你不用如此害怕,上次他们在我手里没讨去便宜,现在想必也不敢贸然来找我们。” 夏侯巽被他不谙世事的天真弄的哭笑不得,无奈道:“若只是漠北三狼,我又何至于害怕,他们不过是天/衣教派来寻我的狗罢了,后面肯定跟着天/衣教的人,说不定天韵珠会亲自出马……天韵珠就是上次我们在农舍里遇到的那个女魔头……她武功奇高,虽然还没有列入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但是我义父说,她曾经单挑江湖第十名的高手——栖霞宫的宫主林静安,并丝毫不落下风,若是此番是她来追捕我们,那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见夏侯巽如此害怕,嵇彻便也未问他什么,只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两人从客栈里取了行礼,刚要离开就听到对街的惊呼声,嵇彻听力好,“狼”“凶狠”等字眼从嘈杂的人声中分离出来,钻进了他的耳朵眼里,他明白是定是漠北三狼带着他们的狼在这块搜寻活动。 嵇彻悄声对夏侯巽道:“他们找来了。” 夏侯巽一听,不待店家找零,一把拽着夏侯巽从客栈的后厨旁边的小门窜出去了。 夏侯巽道:“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他们……带了狼来。” 嵇彻神色严峻地点点头。 夏侯巽早就做好的最坏的打算,闻言也并不伤心慌乱,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想办法摆脱漠北三狼。 漠北三狼虽然武功稀松,但是他们的狼确是追踪的一把好手,狼的嗅觉要比狗还灵敏数倍,就算夏侯巽再ji,ng于易容也是没用的,因为人身上的气味并不会随着他易容而改变。 益州城人多,就算天/衣教再手眼通天,为了顾及朝廷的颜面,漠北三狼在白天的时候必不会将自己的狼公然放出许多,但是晚上宵禁之后可就不一定了,那时候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可以将狼放出来寻找他,到时候被这群畜生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他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出城。 但是出城之后呢? 荒郊野岭,没有其他气味的干扰,他们追踪起来岂非更加容易,到底该如何是好?夏侯巽发了愁。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胸口寒冷的窒息感又上来了,他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拉着他的嵇彻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内伤又发作了吗?” 夏侯巽的胸膛喉咙统统被堵住了,无法说话,他只能用憋得通红的眼神看着嵇彻。 嵇彻封住了他的x,ue道,就地给夏侯巽输送内力,嵇彻的内功非常强劲,进入/夏侯巽的身体之后,霸道地冲开了他的周身血脉。 夏侯巽哇地吐出一口血,他用帕子捂住口,将血吐在帕子上,若是吐在地上,只怕那些狼就循着血腥味找过来了。 见他将血吐出来,嵇彻便给他解开了x,ue道,问道:“现在好些了没?”声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切。 夏侯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其实此刻他非常不舒服,他隐隐感觉到依靠嵇彻给他输送内力压制寒毒无异于饮鸩止渴。 第一次给他疗伤,能将那寒毒压制数日,可这几次越来越不管用了,且这次他的内力输送进身体后,夏侯巽明显感觉到了那种凝滞的感觉,血吐出来之后,胸口火辣辣地痛,感觉胸膛像是烧起来一样,可是如今的关头,哪里能允许他再有什么想法呢?能逃命就不错了,因此他便未告诉嵇彻实情。 他胸口不舒服,刚刚又吐了血,身体虚弱,嵇彻看到他强忍着痛苦小跑跟上他的脚步,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以前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弯腰在夏侯巽面前蹲了下来,道:“上来吧,我背你走。” 夏侯巽愣在原地,见夏侯巽许久都没上来,嵇彻道:“上来吧,你方才刚吐了血,再强行运气只怕寒毒要加剧了。” 夏侯巽无意识地伸出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嵇彻将他轻轻一托就托到了背上。 嵇彻日常穿着白色的衣服,看上去并不健壮,但此刻被他背在背上,夏侯巽忽然有一种非常安定的感觉……就算是义父,也从来没有背过他…… 夏侯巽靠在嵇彻的背上,感觉自己的心都放下来了,虽然他日常将嵇彻称为大哥,但是心里却从未将嵇彻真正地认作自己的哥哥。可这一刻,他不得不说,他从心里渴望有个嵇彻这样的哥哥,若是他也有个嵇彻这样的哥哥,那他是不是不用这样辛苦躲避追杀了…… 嵇彻背着夏侯巽歪歪扭扭,绕七绕八地走了好几圈,窜上房顶,几个起落之后才从一条僻静的街道出来了…… 这条街上的店都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只是每个招牌上的名字都非常的引人遐思,什么“春来阁”、“温柔乡”,这都还是委婉的,有一个店家的名字甚至叫做“春/情阁”,实在是非常露骨了…… 街道虽然家家大门紧闭,但是却能隐隐的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浮华声浪,整个街道上浮动着一股子幽暗又直白的香气,深山野人嵇彻不知道,但夏侯巽却明白,他们怕是误闯到益州的烟花柳巷来了……以前因为好奇,带着阿珏爬过几次墙头,被义父发现后还罚跪过…… 闻着街道上的香味,夏侯巽突然计上心来,他拍了拍脑门,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嵇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不解道:“你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要拍我的头。” 夏侯巽:“……”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拍自己疼了。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嵇彻说,带着讨好的笑揉揉嵇彻的脑袋,笑道:“不好意思哈,拍错了。” 嵇彻抓住他作乱的手,皱眉冷然道:“有话快说。” 夏侯巽赶忙附在嵇彻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说完之后,嵇彻轻轻点了点头之后,不由分说将夏侯巽负在背上,在屋檐见跳跃起来,几个鹘落便不见了踪影。 只是二人人虽不见了,但夏侯巽气急败坏地声音却飘散在风中依稀可闻: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3节 “慢点……慢点……走错了!那是城北,不是城南!!!” 作者有话要说: 嵇彻:麈尾警告! 温夜行(跪下报大腿):大哥我错了!以后若是再敢觊觎嫂夫人,就让我被男人压! ……嘿嘿,小温以后还有好多戏份哒~ 迷路的阿彻委屈:人家从小生活在一个山头,分不清城南城北也是情理之中啊! 阿檀:我想静静! 阿彻:不许想静静,你心里只能有我! 阿檀:你就只敢在小剧场里撩我,敢不敢在正文里撩我! 阿彻委屈:撩了啊,公主抱,牵手都做了啊!这章还解锁了摸头杀和背背技能,还不撩吗?隔壁东宫剧组,二十多章了连个拉手的情节都没有。 第10章 第十回 破绽露阿彻怀芥蒂 黄昏的夕色涂染在城墙上,金灿灿的,益州城的永安门周围是南北客商来往最多的地方。 因着这样的原因,城门口的茶摊子生意也特别好做,统共三条板凳,傍晚这会子是人最多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有些没有板凳坐的人便只能蹲下来或者坐在地上喝茶,这些人中间有两个人很是显眼。 益州不似南边男女大防严重,但也断断没有如眼前这个少女般豪放的女子,只见她蹲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也许是天生腿长的原因,她蹲下的时候腿跨得很开,看起来比一般的老爷们还要豪放,而且这样蹲下来后她的脚也没有规规矩矩闲着,左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地,配上她那ji,ng致的面容实在是非常违和。 这永安门是大宗货物的集散地,因此总有些看护货物的镖师,他们瞅着这姑娘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熟悉,突然灵光一闪,看了看此刻正蹲着喝茶的同伴,才发现这姑娘的姿势和南来北往走镖的镖师糙汉如出一辙。 镖师们想,她旁边的那个穿着体面席地而坐吃着饼的男子,肯定只是看中了她的脸,不然就凭她这个姿势,这辈子别想嫁出去了。 镖师们忧心忡忡关心的“姑娘”正是蹲守在永安门的夏侯巽,旁边那个吃饼吃的分外忘我的自然是嵇彻了。 因为大秦和晋国关系紧张封了长江之后,益州这条线就成为沟通南北的一条重要线路,若是从北地进了香料,则必须要从益州转往中南和西南各地,永安门是胡商必过之地,因此夏侯巽想在这里等西域的香料贩子,乘着他们的车离开益州城。 浓重的香料会掩盖掉他们俩身上的味道,这样便能骗过漠北三狼的狼鼻子。 他俩蹲在城门口,突然夏侯巽皱着眉,支棱着鼻子闻了闻,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料味道,他站起来眺望远方,果然有个西域的商队正朝着永安门走来,夏侯巽拿胳膊碰了碰嵇彻,嵇彻会意,扶着他上前。 面对香料贩子的盘问,他们早就想好了说辞,伪装成一对表兄妹,来益州寻亲却发现亲戚已经不在城中了,如今要回家,表妹却崴了脚不能走路,因此只希望他们能帮忙捎带一程。 不管什么借口,都没有银子好使。说完之后,夏侯巽拿出了一锭银子给商队的主事,要求也很简单,只要将他们带到下一座城便好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如此一个可人的小美人,哪怕是平日里看看也好啊。因此主事便愉快得同意了。 于是嵇彻和夏侯巽顺利地坐上西域客商的车离开了益州,巧的是这伙商人也是去南边,与他们还是同路,到益阳之后,他们两队便分道扬镳了。 只要他们一日在大秦的地盘上,天/衣教的y影就笼罩在他们头上。 虽然他们摆脱了追兵,但夏侯巽的伤却一日重似一日,若是再不彻底治疗,只怕以后后患无穷。 嵇彻提出要先给他治病,但是夏侯巽嘴上敷衍着答应,但是却依旧我行我素,嵇彻说了几次,见他完全不当一回事,虽然心里生气,但也知道这小孩固执,便不再说了。 嵇彻不知道蜃云图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夏侯巽的盘算夏侯巽眼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想撑着一口气将蜃云图送到晋国朝廷,否则他义父魂魄难安,他也一日不得安宁。 夏侯巽带着嵇彻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荆州地界上,过了荆州就到晋国的地盘上了,到了晋国虽然依旧有危险,但总比在大秦的地盘上强了不少。 因此,夏侯巽比先前在益州的时候还要着急,到了荆州未做一日停留,找人打听了南去的渡口,便直奔着渡口去了。 昨夜他的内伤才发作,今日便急着赶了一天的路,嵇彻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有些生气。 虽然生气,但他还是跟着夏侯巽一起去了渡口,嵇彻平日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辨喜怒,但夏侯巽何等敏锐的人物,这几日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只偷瞄了他一眼,便知晓嵇彻生气了。 只是他以为嵇彻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不能在荆州逗留几日,品尝美食。自从在益州待了几天之后,夏侯巽便知道嵇彻是个好吃之人,荆州美食众多,但他俩却不能驻足品尝一番,实在可惜。 因此他宽慰嵇彻道:“等我办完了事,一定带着你在晋国好好逛逛。” 嵇彻记性极好,便道:“你要去晋国办什么事?你不是说秘籍不在你身上吗?” 夏侯巽这才想起,以前他撒谎骗嵇彻说天/衣教是为了武功秘籍才追杀他的,他要摆脱追杀所以东躲西藏。 想起这一茬,夏侯巽笑道:“天/衣教和大秦朝廷有关系,在大秦的地盘上我自然不能安生,天/衣教在晋国势力有限,若是我们到了晋国必然安全许多。” 嵇彻十分敏锐地发现了夏侯巽引开话题偷换概念的意图,执着地问道:“你要办什么事儿。” 夏侯巽感觉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道:“能有什么事,去晋国逃亡就是我的事儿啊!” 嵇彻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前面走了。 夏侯巽低眉顺眼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面,不敢说一句话,这小子太聪明,没糊弄过去。 嵇彻感觉自己更生气了,但不是生夏侯巽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他跟着夏侯巽已经有月余,可是夏侯巽却对他心有戒备,多方隐藏自己的意图,他感觉胸口有些闷,更让他自己气闷的是,夏侯巽如此不拿他当伙伴,但他竟然还是想陪着夏侯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一直到渡口,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如今大秦和晋国关系剑拔弩张,百姓怕有战事,因此去往晋国的人十分少,就连天下闻名的桃叶渡也十分荒凉,岸边要过河的只有寥寥几人。 见嵇彻还不理他,夏侯巽道:“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渡口和摆渡人商量渡河的事。” 嵇彻也不说话,夏侯巽便走了。夏侯巽走了之后,嵇彻盯着夏侯巽的背影,有些难过,这一路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但阿檀却还是不信任他,隐瞒了他许多事情。 嵇彻眉头皱起来。 岂料此刻变故突生,平静的江面破开水花,一群杀手从江水中窜出来,直奔夏侯巽而来。 夏侯巽脸色大变,转头拔足狂奔,边跑边对嵇彻吼道:“危险,快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工作有些忙,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今天先短小着,明天来一发粗长。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4节 第11章 第十一回一招逆杀撼人心 平静的江面破开水花,一群杀手从江水中窜出来,直奔夏侯巽而来。 与此同时,嵇彻注意到渡口周围的人也纷纷拔出剑朝他掠过来,看这情形,这些人是为了杀他专程埋伏在这里的。 夏侯巽边跑边从怀中掏出几个霹雳弹,朝后面扔过去,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他头也不敢回,只顾着自己拔腿狂奔,但是杀手人多,呈包抄之势围过来。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夏侯巽心中暗道“不好”,眼睛下意识去找嵇彻,刚一抬眼,就发现嵇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他们刚才吵过架,但大敌当前,嵇彻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保护他,夏侯巽心头一暖。 嵇彻沉声道:“你如今内伤伤势越来越重,若是你不要命了,今日便提气用功吧。”说完,他拿出麈尾背对着夏侯巽迎战杀手。 夏侯巽:“……” 嵇大哥真是别扭啊,明明挂心他,却故意说一些训斥嫌弃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嵇彻莫名让他感觉安心。 此刻情势危急,容不得他们说话交谈,数十个黑衣人包抄上来,夏侯巽心中一紧,这些人他并不陌生,是天/衣教地宗的杀手。 天/衣教地宗的杀手是令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人,说是三更死,绝对不会拖到四更去。 地宗培养杀手采用的是古老的“斗蛊”方法培育,中原战事频繁,许多小孩无家可归,天/衣教便每年从中原各地抓许多流离的孤儿进杀手堂细心培养,三年之后进行考核十中取一,编入杀手堂。 这些杀手虽然没有学过正统的武功,但是杀人之术却十分ji,ng通,往往可以杀死比自己武功高数倍的高手。 这一路走来,嵇彻的性子夏侯巽十分了然,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但内心却是个善良的人,加上养在深山的原因,还带着一些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他能不能战胜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夏侯巽捏了一把汗。 此刻杀机迎面而来,夏侯巽突然非常后悔,他不应该将嵇彻牵扯进来,若是嵇大哥有什么不测,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那些杀手过来的瞬间,嵇彻突然动了,他的身法奇快,夏侯巽只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闪电一般在数十个杀手之间穿梭,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些杀手已经全部倒地不起。 面冷心善的嵇大哥,竟然……这么强吗? 夏侯巽觉得难以置信,一个没留神,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嵇彻抗在肩头,开始狂奔逃命了。 这厢才刚刚解决掉前面的杀手,岂料后面追兵又至,竟然是漠北三狼带着狼群拦住前路,漠北三狼看到嵇彻还是有些怕,就退开让自己的狼先上。 群狼咆哮,逼近嵇彻,嵇彻也不惧,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金珠,散花般朝狼群扔出去,那暗器击中群狼,将狼群击飞出去,漠北三狼暗暗心惊,此人内功竟然如此强劲,就算是此刻地宗宗主天韵珠在此,恐怕也难有胜算。 此刻夏侯巽心中却只有那流水般撒出去的金豆豆,那可是金豆豆啊!!!嵇大哥实在太败家了,刚才洒出去的那一把都够买一座三进大宅院了啊!!! 虽然心痛,但嵇大哥毕竟也是为了救他,因此夏侯巽心中暗暗发誓改天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一定要给嵇大哥买一堆铁豆豆,让他随便扔着玩。 漠北三狼见他如此厉害,不禁有些后怕,幸好在青城山上,这人未与他们多做计较,不然他们恐怕要横尸青城山了。 虽然嵇彻厉害,但若是此刻他们不好好迎敌,怕是给天/衣教知道了,必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漠北三狼纷纷拿出兵器,拦住嵇彻的去路,打算和嵇彻决一死战。 突然,嵇彻人影一闪,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老大勃勃儿感觉自己肩上一沉,等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白色的人影神行一般,朝着远处的山谷去了。 漠北三狼:“……” 正在他们发愣之际,远处突然来了八个人,抬着一顶金色华盖装饰的白轿子,那八个轿夫全身皆白,脚程极快,转眼间便到了漠北三狼的眼前。 这送丧一般的队伍是天/衣教天机宗的人,漠北三狼跪地抱拳道:“恭迎瑶光宗主。” 里面传出一个清脆如少女般的声音道:“人呢?” 勃勃儿道:“宗主有所不知,那夏侯巽身旁有个武功奇高的侠士,此番又是他带走了夏侯巽。” “有多高?此番荆州一带地宗的人全部出动,再加上你漠北三狼和数百条狼,竟然也奈何不得?” 勃勃儿道:“回宗主,那人武功之高,已经到了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地步。” 瑶光沉吟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勃勃儿道:“他们往前面的峡谷去了。” 瑶光道:“还不快追!教主已经几次过问蜃云图的消息了,此番若是再得不到蜃云图,本座就将你们全部剁了喂狼!” 少女的声音清脆,但是漠北三狼却是一身寒意。 人并不是他们故意想放走啊!帖木儿想要争辩几句,老大勃勃儿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瑶光道:“占云,你去荆州城中将我天/衣教分坛的人都召集到前面的峡谷,再从荆州官府调拨一些人过来,告诉太守,本座要围山抓人。” 占云行礼道:“主上,分坛的人要调过来不是问题,只是朝廷的人,怕是不会听从我调派。” 那白色的帐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令牌,细看上面纹着一只五爪金龙,那少女道:“拿着这个去找太守,他便知道该怎么做。” 占云领命而去。 瑶光道:“地宗不是说今日人全部都会出动吗?怎么这会子不见一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勃勃儿就看到几个黑衣的地宗杀手捂着胸口瘸着腿朝这边而来。 地宗杀手在轿子前对着瑶光抱拳行礼,道:“见过瑶光宗主。” 瑶光道:“这么重的内伤?怎么回事?” 杀手中一个伤势颇轻的,道:“那个夏侯巽不值一提,只是他旁边有个白衣侠士武功奇高,我等均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击而中,倒地不起,我等三人伤势最轻,看到瑶光宗主过来,便来拜见,其他兄弟还躺在原地。” 轿子里少女的声音微微有些惊异,道:“你是说,你们的伤是那人一击所致。” 杀手道:“属下不敢隐瞒,确是一击所致。” 瑶光心中十分惊讶,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遭遇他们天/衣教地宗数十个杀手围攻,能全身而退的人大有人在,只是能一击而致重伤自己全身而退的人却不多见,此人必然内功深厚,轻功卓绝,若真是这样,那他已然能与江湖上宗师级的高手比肩。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5节 夏侯巽身边竟有这样的人物?那他们以后要夺取蜃云图便更不容易了。 但瑶光转念一想,若真是有这样的人物,怎会在江湖上一名不文呢?还是等她见面再刺探此人虚实吧?若是这人真比肩宗师高手,那定要禀告教主,联合教中高手合力绞杀,留之,必成大患! 嵇彻轻功十分快,转眼间便进了山,夏侯巽一直被他抗在肩上颠簸了一路,此刻早已头晕眼花。 到了山里相对安全一些,嵇彻便将夏侯巽从肩上放了下来,夏侯巽猛然落地,一时间有些脚软不适应,眼看要摔倒,嵇彻赶忙扶住他。 他心里想着,夏侯巽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身受重伤,这样连日来的辛苦奔波,必定十分疲累。 因此他蹲下,对夏侯巽道:“我背你吧。” 嵇大哥此番背着他运功跑了十几里路,十分劳累,夏侯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能走,我们快些……” 话还未说完,嵇彻就冷冷打断他,道:“上来!” 嵇彻这样说,夏侯巽怕惹他不高兴,便乖乖趴到他背上去了,嵇彻背着夏侯巽在山林间跳跃,最后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山洞停下来歇歇脚。 夏侯巽还未喘口气,就听到嵇彻道:“将你的衣服全脱了。” 夏侯巽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啊?” 嵇彻道:“那些人寻你,必然要靠着狼灵敏的嗅觉循着你的气味而来,此番我将你的衣服丢在这山谷的各个地方,可以扰乱那些狼的嗅觉,拖延时间。” 听到他这样说,夏侯巽便大大咧咧地脱了个ji,ng/光,将衣服交给嵇彻。 既然是靠着气味寻找,而且已经暴露了他和嵇彻同行的事情,那他便可以不用穿女子的衣服了,这样想想,夏侯巽便觉得有些可惜,对嵇彻道:“从今儿开始就要恢复男儿身了,想想真有些可惜,我扮演美娇娘还没过瘾呢?嵇哥哥,你呢,喜不喜欢你的阿檀小妹妹?!” 直到他穿好衣服也没等来回答,夏侯巽转过头一看,他的“嵇哥哥”已经拿着衣服出去了,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调戏“嵇哥哥”失败,夏侯巽内心很是惆怅。 因着夏侯巽一个人在山洞里,嵇彻怕他一人不安全,将那些衣服快速地四散在山里,便摘了些草药和果子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嵇彻便看到夏侯巽一个人呆呆地想心事,将新摘的果子擦干净递到他跟前,问道:“怎么了?” 夏侯巽冲他笑了笑,接过果子,边吃边道:“我在想,为什么漠北三狼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如果单单是通过嗅觉,我们可是跟着香料车出的益州城,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发现,且那些杀手早就在河道内埋伏下了,必然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到桃叶渡去,他们至少应该是在荆州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听到我们打听去晋朝的渡口,这才埋伏下来的。” 嵇彻点点头,道:“那你想出原因了吗?” 夏侯巽道:“问题应该出在益州,你忘了,我在益州城的时候曾被锦衣公子盗走过钱袋,那钱袋最后没讨要回来。八成是我们离开益州之后,天/衣教抓住了锦衣公子,在他身上发现了我的钱袋,然后从他那里打听出的消息,知道我们是二人同行,他们让锦衣公子画出我俩的画像送到天/衣教沿线的分坛,因此我们刚到荆州,他们便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埋伏在河道内截杀我们。” 不得不说,夏侯巽推演的能力非常厉害,事情的始末竟然被他推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嵇彻盯着他的眼睛,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抓你,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一本秘籍吧?” 沉默良久,夏侯巽才道:“嵇大哥,你听过蜃云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嵇彻道:“将你的衣服全脱了。” 夏侯巽:“嵇哥哥,这是要和我双修吗?好开心,好ji冻?(?>??)?~~~~ 嵇彻:…… 第12章 第十二回荆楚夜相依为命 沉默良久,夏侯巽才道:“嵇大哥,你听过蜃云图吗?” 嵇彻摇摇头,道:“和你这一路被追杀有关?” 夏侯巽点点头,他轻轻看了嵇彻一眼,但嵇彻却从他轻飘飘的目光深处看出了某种凝重,仿佛是下了某种重大决心一般。 忽而,夏侯巽唇角带上意思嘲讽,笑道:“嵇大哥,你是不是从天上来的,否则为什么这世间事一概不知。从白马山庄被灭门的那一夜开始,整个江湖和庙堂都为蜃云图疯狂,可今时今日,你却对我说,你从未听说过蜃云图。” 嵇彻移开目光道:“我自从出生以来从未下山,今夕何夕都不知,何况这江湖之事。” 夏侯巽定定地看着他,道:“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说完,他话锋一转,笑道,“若是骗了我,也不打紧,这蜃云图,左右我也护不住了,给你拿了去也好,算是回报你这一路对我的照拂吧!”夏侯巽话里话外都存了试探之意。 但嵇彻单纯,并未听出来。虽未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但夏侯巽这样怀疑的话,仍然让他很不高兴,他道:“我可不稀罕那什么蜃云图,我资质鲁钝,修炼几十年如今不过才到金丹期的修为,又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何苦费劲心机要这东西,惹人惦记,反而不好。” 夏侯巽莞尔,心道:虽然他不食烟火,但人却不笨。不过这个金丹期是什么意思,是他们门派神功修炼的法门吗? 又想到嵇彻平日里冷若冰霜,此番为自己辩解,倒显得诚挚可爱,于是又生出逗弄的心思道:“一招制服天/衣教地宗十大杀手,这样的人若说资质平平,岂非太过自谦,显得骄傲了。” 嵇彻沉默许久,才道:“师父临终之前,修为十之去五,可我却还是打不过他。”嵇彻眼中似有苦痛,只怕是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了。 夏侯巽平白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便宽慰道:“来日方长,你的武功自会提高。你师父那么厉害,他老人家说不定是脱离r_ou_身飞升成仙了,此番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嵇彻苦笑道:“飞升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夏侯巽觉得十分怪异,听嵇彻的意思,好像真修炼飞升不成功似的。一般长辈身逝,不都说成是飞升成仙或者驾鹤西游,这不过是美化死亡安慰生者,难不成谁还能真的飞升? 嵇彻不再说话,夏侯巽知他心中难受,便转移话题道,“方才我们说到蜃云图,你可知为什么江湖人人都想要这蜃云图?” “不是可以让自己变强大的绝顶武功就是让人富贵泼天的金银财宝,师父说世人一生多为此奔波劳累。” 夏侯巽吃完了果子,拿个枝条拨弄炭火,道:“不错,这蜃云图就是一张藏宝图,这事儿还要从魏武帝当年说起……” 三国之际,群雄逐鹿,当年魏武帝曹c,ao为了筹措军费,设发丘中郎将官职,组建一支盗墓军队,倒了许多贵族的墓,用死人的钱财来养活军队。 这钱来的缺德,他怕自己的墓地难逃被盗挖的命运,除了下令身后薄葬之外,还命人在修建陵寝之时,修建了七十二疑冢,这些疑冢里面不但什么财宝也没有,而且机关重重,若是进去,必定死无葬生之地。 …… 只是魏武帝薨逝之后,并未安稳多少时日。魏国灭亡之后,民间渐渐流传着一种说法,当年魏武帝耗费巨大建立七十二疑冢并不是怕死后有人挖坟使他魂魄难安,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墓地里存放着他生前得到的一笔巨大的宝藏,据说谁若是得到这些财宝便可以富可敌国。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6节 除此之外,他的陵墓里还有一本绝世武功秘籍,据传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朱亥得道飞升之前所著,民间传言西汉时期,剧孟之所以能闻达诸侯,天下罕有敌手,就是因为到了这本天书秘籍的残本。江湖人或许不会为钱财所动心,但又有几个能不为这样的绝世神功眼红呢? 传闻魏武帝临死之时,将蜃云图分为五份,分别交给五个人保管,其中四个是自己臣属宗亲,这四个人互相不知;最后一份,他交给了当时的魏文帝曹丕,嘱咐曹丕,若是有一日魏国要遭灭亡之祸,便打开他的陵寝,用那宝藏来招兵买马,保存魏国国祚。 但魏武帝英明一世,最后也勘不破兴亡,一国之存亡首先在于人,若是天子昏庸无能,就算有再多的财宝又如何挽大厦之将倾? 司马昭窃国时,对京城和皇宫控制严密,宫变成于一夕之间,蜃云图还未来得及现世,便已经改朝换代了,因此这笔宝藏便迟迟未动。 晋武帝司马炎继位之后,听闻曹家宝藏之事,也派人去寻找,但多方寻找,但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始终未得,此后的数百年,一直有人不断寻找守护这些宝藏的世家,但是一直没找到,后来这便成为了一个传说,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五胡乱华,晋室南迁之后几十年,如今中原北方已经被氐人苻坚统一,定力国号为秦。苻坚是个雄才伟略的君主,他刚刚统一北方,便想一鼓作气挥师南下,收复晋室统一南北,只是中原连年战乱,百姓十不存一,要供养庞大的军队耗资巨大,若是加强百姓赋税,恐后方生变,是以大秦就打起了蜃云图的主意。 如今经历几次改朝换代,那些魏国旧臣早已散落江湖,江湖事江湖毕,苻坚不好明目张胆强取豪夺,便和天/衣教达成协议,立天/衣教为国教,要天/衣教代为寻找蜃云图,金银财宝没什么稀奇,单单那本绝世武功秘籍,天/衣教的教宗可是相当感兴趣…… 由此,天/衣教便开始在江湖上寻找蜃云图的下落,在天/衣教找上门来之前,白马山庄藏着蜃云图的事就连夏侯巽也不知道,不知道天/衣教是从何处知晓的,为了拿到蜃云图,天/衣教将夏侯家灭门,血洗了白马山庄。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听完故事,嵇彻沉默良久道,“你这义父实在太拿人命当儿戏了,若是能用这一小半蜃云图保全一庄人的性命,那不若就将蜃云图交出去,钱财神功终归是身外之物。” 义父待夏侯巽恩重如山,怎可由外人随意评说,夏侯巽闻言,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义父的对错!我义父盖世英雄,岂会惦记那身外之物。若是为了苟全一庄人的性命,将蜃云图交给为虎作伥的魔教,其他拿着蜃云图的世家争相效仿,那苻坚岂不轻易便拿到了蜃云图,届时南北两国战乱再起,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岂可为了自己一家人之性命至天下大义于不顾!!!”夏侯巽重新回忆起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本就心痛难忍,又见他一直信赖的大哥哥质疑自己的义父,一时间内心难过,竟然红了眼睛。 嵇彻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未冒犯任何人的意思,此番见夏侯巽红了眼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忽而外面此起彼伏的狼吼猿啸声打破了山洞内的宁静,夏侯巽有些惊慌地看着嵇彻,嵇彻道:“莫慌。” 他将地上放的草药递给夏侯巽道:“这是金株草,气味奇异,山间走兽见之常避,你将这种草药研成粉末,抹在身上,可以遮盖一阵气味。” 夏侯巽将草药接过来,低着头抹起草药来,嵇彻道:“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义父,若是有人在我面前对我师父不尊敬,我定然也要同他翻脸。” 嵇彻这样一说,夏侯巽心中一阵酸楚一阵暖,眼眶一红,情不自禁地抱住近在咫尺的嵇彻。 嵇彻冷不防被他这样孩子气地抱住,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他在下山这一路所见,已然知晓拥抱是很亲密的举动,孩童总是喜欢抱着自己的父亲撒娇以示亲近寻求保护,想他的年纪比怀中的少年大了数倍还多,这一路两人又患难与共,怕是这孩子将他当做父兄般亲近的人了吧。 山洞里烛火噼噼啪啪作响,温暖宁静。此时此刻竟嵇彻心中生出相依为命的感情来。 夏侯巽这一抱,纯粹是情不自禁,岂料嵇彻竟然像对待小孩子般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从嵇彻的怀中爬出来。 火光中嵇彻丰神俊朗的脸庞温暖,发着神祇般让人安心的光芒,没有来的,夏侯巽心弦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我拿你当老公,你却要当我爹??? 沙雕脑洞: 山洞里,夏侯巽的bg是《心动》…… 嵇彻的bg是《我的老父亲》…… 阿巽,为你点蜡~ 第13章 第十三回试情坚激流勇进 夏侯巽和嵇彻都在身上涂了金株草的草药汁子,一时间山洞中充斥着那种怪异的药草香。 夜幕渐渐降临,山洞口吹来阵阵凉风,间或有窸窸窣窣的草木声传进洞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人胆寒。 嵇彻道:“我先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在此,千万小心,我片刻便回。” 夏侯巽点点头,道:“那嵇大哥你小心些。” 嵇彻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放心,他们抓不到我。” 夏侯巽想起他击败地宗杀手时展现出的那种r_ou_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稍稍放下心来。 说是片刻,没到一刻钟的功夫,嵇彻果然回来了,他背上还背着一捆树藤。 见此,夏侯巽有些好奇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嵇彻将藤蔓扔在地上,道:“我方才探了一圈,这山谷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在南面两座山连成一座,山谷北面我们方才来的地方就是它的进出口,现下已经有朝廷重兵把守;两侧山里全是秦国的官兵和天/衣教的杀手,漠北三狼豢养的狼群也在山中四处搜寻我们……对面山谷半山腰的小亭里坐着一个少女,有许多人围在她的周围听候调遣,看样子她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儿。” “若是正面突围只怕很难成功,方才我发现山谷的南面有一条湍急的溪流,用这些藤蔓做一个简易的筏子,待明日黎明前,我们悄悄从溪水中飘走。” 夏侯巽听他说完,皱眉道:“这样不妥,山谷中追兵太多,溪水中两个人目标太大,被他们发现,若是他们使用暗器或者弓箭,那我们岂不是要被s,he成靶子。” 嵇彻道:“不妨事,那溪流水流速度很快,借着水的力度,不管是弓箭还是暗器肯定s,he不准,如此我们方可脱身。” 夏侯巽摇摇头,道:“若是只有官兵和地宗杀手这便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此番天/衣教天宗的宗主瑶光也来了。那个亭子里的少女便是她,她的弄月掌是极为y寒的掌法,据传她曾为了取悦苻坚的宠臣慕容冲,在炎炎夏日将皇宫太液池冰冻住,为慕容冲消暑,若是明日她将水流冰冻起来那我们岂不是被冻在水中任人宰割?” 嵇彻道:“这个不妨事,水流速度很快,不会轻易结冰,若是她真的可以让水流结冰,我可以用内力抵挡一小会儿,左右我们只需要片刻便可漂流离开。除了走水路别无他法,把守出口的军队带了弩机和炸/药,若是我们突围之时他们点燃了炸/药,只怕死无葬生之地。” 嵇彻勘探的地形,自然比他熟悉形势,因此夏侯巽便笑道:“都听嵇大哥的。” 嵇彻道:“明日要起早,你早些休息。” 夏侯巽看着他,道:“嵇大哥你呢?” 嵇彻道:“我不用睡觉,等我编完这些筏子,便打坐调息一会儿。”边说边熟练地编着筏子。 夏侯巽道:“我一直以为嵇大哥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还会编筏子。” 嵇彻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带上了回忆的神色,道:“以前我和师父住的山上有一座瀑布,从前练功空闲的时候,师父便编了筏子带着我从上面漂流而下,后来我长大了自己也学会了编筏子和漂流。”只可惜师父却再也不和他一起玩了。 夏侯巽心思细腻,看出嵇彻有些睹物思人,便道:“这种险峰漂流听起来就很好玩很刺激啊!” 嵇彻道:“师父轻功卓绝,所以万丈高崖飞驰而下无所畏惧,若是你要玩,只怕还要旁人护持。”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7节 夏侯巽没心没肺笑道:“你会护着我啊!” 不知为何,听到阿檀这样说,冲淡了嵇彻内心的愁绪。 虽然心中深感安慰,但他面上还是一派淡然,道:“快睡吧,明日还要起早。” 嵇彻编好筏子,刚要打坐练功,忽而看到一旁的夏侯巽牙齿打颤,身子也抖得厉害,甚至连眉毛上也结了一层冰霜,他的寒毒又发作了。 嵇彻皱皱眉,阿檀的寒毒如今发作越发频繁了,症状也比先前重了许多。 他握住阿檀的手,输送内功为他压制寒毒,待阿檀面上青紫褪去、呼吸安稳之后,便想放开他的手去打坐,岂料睡梦中的阿檀却紧紧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嵇彻知晓他是寒毒未清,本能对热源的亲近,因此便由着他牵手,顺便还将阿檀扶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相依偎的身影透过火光印在对面的岩壁上…… 山洞里火光静静燃烧,间或发出噼啪的声音,这样安静温暖的环境中,让嵇彻四肢百骸都生出一股倦意。 一室安然,一夜无话。 迷迷糊糊间,夏侯巽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嵇彻看他行了,道:“快起来,我们马上走。” 夏侯巽揉揉眼睛,不敢耽搁,赶忙起身。 瑶光没想到夏侯巽和嵇彻会选择上山,将重兵布在出谷必经的几个位置上,是以夏侯巽和嵇彻上山之时,开始并未遭到多少阻拦。只是那些人眼看拦不住他们,便放出信号弹示警。 山谷不大,追捕他们的各路人马看到信号弹之后都冲着信号发出的方向围堵而去。 眼看人越来越多,夏侯巽便要掏出霹雳弹朝他们扔过去,却被嵇彻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嵇彻将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将霹雳弹夺走,道了句:“不可轻易杀生。” 夏侯巽莫名其妙,杀生?嵇大哥你莫不是个和尚,还信这个? 只是这些话还未问出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嵇彻见对方人多势众,扛起他便跑起来。 夏侯巽的胃正好顶在他的肩膀上,差点吐了。一路上被他麻袋一般扛着走,简直苦不堪言。 嵇彻轻功出神入化,一手持麈尾,一手抱住夏侯巽在山林间快速穿行,若是前面遭遇围堵的天/衣教和官兵,就用麈尾将他们甩飞。 夏侯巽七晕八素,被放在地上还是一阵腿软,嵇彻道:“到了。” 夏侯巽去看他说的那小溪流,简直要给这位仁兄跪了。 嵇彻他是不是对小溪流有什么误解?这哪是什么小溪流,这他娘的是瀑布啊! 这个瀑布还是个两层瀑布,第一层高逾百丈,下面有半层短短的平台,平台下面还是一层瀑布……怪不得瑶光没有在这里布兵,正常人绝不会异想天开想从这里下去…… 别说下去了,夏侯巽看一眼,都觉得腿软。 嵇彻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才后知后觉道:“你害怕?” 夏侯巽嘴唇抖动,实在没办法嘴硬说出“我不怕”这三个字。 嵇彻道:“莫怕,一会儿你抱紧我,我们定然能顺利下去。”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少女音道:“我道漠北三狼口中的高手是谁?原来是个俊俏的后生啊!” 夏侯巽转头就看到瑶光和漠北三狼带着数十条狼站在不远处,他不由得咬牙切齿道:“瑶光!” 夏侯巽虽然声音不大,但瑶光还是听到了,她将视线转移到夏侯巽身上,道:“夏侯家的小子,你真是命大啊!中了我的弄月掌,常人早经脉凝滞而死,而你竟然还这般生龙活虎在本座面前碍眼,着实让人生气呢!” 夏侯巽笑道:“我福大命大,区区弄月掌能奈我何?唉,说到底还要感谢你们教主慈悲,若是当夜他将天韵珠宗主派去白马山庄,只怕这会儿你们已经开始忙着找第二块蜃云图了。”他知道瑶光和天韵珠素来不和,天韵珠武功容貌都压瑶光一头,是瑶光心头的一根刺!此刻便故意说出来膈应她。 果然他话还未说完,瑶光面容扭曲,一掌裹挟凌厉的山风朝着夏侯巽劈过来。 突然横空出现一根麈尾挡在夏侯巽面前,转眼之间,嵇彻已经手拿麈尾与天韵珠过了数十招,最后他一个收势,麈尾一扫竟然将瑶光逼退数十丈。 嵇彻瞬移到夏侯巽跟前,道:“你信不信我?” 夏侯巽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那瀑布,小声说:“信,我信。” 嵇彻道:“那你跟不跟我走。” 夏侯巽点点头,嵇彻让夏侯巽坐在筏子上,自己坐在他后面,将他圈在自己的胸膛里,顺着水流漂流而下! 夏侯巽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刺激瑶光:“瑶光宗主,再见啦,希望下次还能碰上人美心善的您,若是天韵珠宗主,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瑶光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要从这垂直的瀑布下去,等反应过来追到瀑布边上的时候,那二人已经顺着湍急的瀑布飞流直下,等飞到第一层瀑布底端之时那筏子竟然被弹起来,但却并未翻转,而是稳稳从天而降,顺着第二层瀑布飞流而下…… 轻功本来就要借助风力,可方才与她过招的这人仿佛强大到可以c,ao纵风力……这等轻功,恐怕说是独步武林也不为过…… 瑶光喃喃道:“未曾想此人竟这般厉害……”她出神地看着湍急地瀑布,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 第14章 第十四回 好哥哥竟是老大爷 如今前有狼后有浪,唯一能救他于此水火不容境地的只有嵇彻,他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命相信他这一回。 顺瀑布漂流而下的瞬间,他便很没出息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漂流的整个过程他都没敢睁开自己的眼睛,只能凭借水速和风速以判断此时是上升还是下降,虽然漂流的时间只有须臾,但夏侯巽却感觉好像有一生那么漫长。 等飞下瀑布,筏子在水里开始平缓地漂流,嵇彻看他还紧紧闭着眼睛,觉得好笑,眼神中带上了戏谑,晃晃夏侯巽的肩膀,道:“别闭眼了,现下已经安全了。” 夏侯巽的睫毛动了动,他先睁开自己的左眼睛,环顾周围,感觉真的安全之后,才睁开了自己的右眼。 嵇彻故意道:“昨晚说想试试瀑布漂流,今日便达成了心愿,阿檀你有没有很开心?” 夏侯巽心中一阵后怕,心中默默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这条狗命还在!”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8节 但是他嘴里却死鸭子嘴硬,笑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我都还没玩过瘾呢……”转头对上嵇彻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戏谑,才知晓这家伙竟然敢取笑他。 夏侯巽有些恼羞成怒,横起胳膊肘狠狠撞了嵇彻的胸口,没想到嵇彻的胸口硬邦邦的,反而将他的胳膊撞麻了,而嵇彻竟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 瀑布连接的河流竟然也通往长江,他们随着河流进入长江之后,便看到河中的几艘打渔船。 夏侯巽心生一计,他将嵇彻踹下河,自己也跳下去,装作在河里扑腾的样子,对那些打渔船大喊道:“救命!救命!” 见河里有人,离他们最近的一艘打渔船赶忙靠过来将他们救起。 长江边上的渔民都非常友善,将他们救起之后,问起他们掉在水中的原因,夏侯巽趁机套话道:“不瞒各位老乡,我们是蜀中过来的盐商,打算将盐运到南边去出售,却不想触到了长江中的暗礁,船快沉没了,我二人收拾细软拼死飘到一个筏子在这江里漂流了快两天,遇到各位老乡这才算是死里逃生,保住性命。敢问各位,现在这段河道属于秦国还是晋国啊?” 那渔民道:“这里是大龙山,是晋国的地盘了。” 夏侯巽的心咣当一声砸在肚子里,看来先前他们躲避的山谷是秦国和晋国的界山,山正面在秦国地界上,背面却是晋国的河道。此番竟因祸得福意外到了晋国的地界,现下大秦朝廷势力无法cha手,且天/衣教在此势力有限,比在秦国的地界上安全多了。 夏侯巽给了渔民一些碎银子,要他们将他二人带到附近的岸边即可。那渔民得了银子自然欢喜,将他二人放在岸边便开船走了。 下了船,嵇彻道:“方才应该让他们将我们带到附近的镇上,你内伤发作越来越频繁了,我们需要找一些药草,不然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恐怕很难撑到建康城。” 夏侯巽道:“这里虽是晋国地界,但天/衣教在这里依然有势力,我们如今衣衫shi透,狼狈非常,若是这样贸然进城,难免惹人注意。况且我们现在离瑶光他们就隔着一个山头,若是他们寻找我们不得,必然会南下来找,若我们让那个渔民带我们进城,他们打问方才那个渔民,我们的行踪岂不是暴露了。现下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将身上的衣服弄干,将自己收拾一番再上路。” 二人找了岸边的一座荒山,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此番他们沿水路漂流而下,包裹里的衣服也全部shi透不能穿了,因此只好将全部衣服脱下来,生火烤干。 两人只留下亵裤,将其余衣服放在火上烘烤,相对闲坐,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夏侯巽一手托着腮,一手捡了根树枝随意的拨弄着火,眼睛若无其事地往嵇彻身上瞟,平日里嵇彻穿衣服一丝不苟,扣子都系在脖子根上,所以夏侯巽从未注意过,原来嵇彻的身材这么颀秀健壮。 此刻嵇彻正翻着他那本破书在火上烘烤,他每翻动一次,肩膀和大臂上的线条便起伏一次,流畅优美,如同夕照下起伏的山峦。他的腹部腹肌呈块状紧实排列,就算是坐着也没有一丝赘r_ou_,这种神仙身板是真实存在的吗? 夏侯巽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深深地嫉妒了。 以前在晋阳的时候,他因为腰太细,洗澡的时候经常被师兄弟们嘲笑,就连阿珏那个小白脸身上也比他壮实,那时候他就很希望长成嵇彻这样子。 突然,一个石头丢到火里惊了夏侯巽的想象,夏侯巽看着嵇彻,有些做贼心虚,他先发制人喝道:“你干嘛?!” 嵇彻有些奇怪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问你我们怎么才能将图给晋国朝廷啊!皇宫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 夏侯巽道:“我们先去找晋国的侍中谢安,如今他主持晋国的政务。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算了,你肯定没听过,天下苍生望谢安,只要将图交给谢安,那就等于交给晋国朝廷了,这样我们没必要去皇宫,直接去谢安府上找他就行了。” 嵇彻道:“这个谢安很厉害?” 夏侯巽道:“那是自然,晋国世家执牛耳者当属王谢两大家族,这谢安便是如今谢家的掌舵人,在晋国士族中呼声很高。传说他丰神秀彻,不减当年嵇叔夜。” 嵇彻难得有个知道的人物,道:“嵇叔夜我倒是知道。” 夏侯巽都惊奇了,笑道:“嵇叔夜果然风流天下闻,连你这种家住深山的人都知晓他的大名。” 忽而,嵇彻拿起自己的琴放在腿上,开始弹奏琴曲。 琴声疏况萧然,一曲毕,嵇彻道:“这是嵇叔夜的《广陵散》。” 夏侯巽虽然不通乐理,但亦知晓《广陵散》在嵇康身死赴义之时就已经散佚了,百年不传,嵇彻是从何处得到的琴谱? 夏侯巽盯着嵇彻看了会儿,嵇康和嵇彻都姓嵇,莫非…… 他斟酌问道:“阿彻,你家祖上是不是嵇叔夜?!” 嵇彻点点头,道:“他是我爷爷。” 爷爷?!!!!! 嵇叔夜是魏国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三十多年…… 夏侯巽看着嵇彻,心砰砰跳,艰难开口道:“他是你爹的爹?” 嵇彻觉得阿檀今日有些奇怪,这爷爷可不就是我爹的爹嘛,但他还是耐心答道:“自然。” 夏侯巽觉得喉咙发干,他努力咽了咽唾沫,艰难道:“所以嵇大哥你今年多大了?” 嵇彻道:“已有七十个春秋了。” 嵇彻说完之后,便看到夏侯巽死死地盯住他,正在他感到莫名其妙地时候,夏侯巽突然跑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脸扯了扯,嵇彻皱眉,刚要呵斥他,夏侯巽忽而抬高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道:“这人/皮/面具质量也太好了,竟然一丝缝隙也没有。” 终于,对上下其手的夏侯巽忍无可忍的嵇彻将他作怪的手抓住,低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夏侯巽道:“嵇大哥……哦,不……嵇前辈,你这易容术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假脸。” 嵇彻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般,道:“什么假脸,我的脸是真的!” 夏侯巽更加不可思议,道:“你告诉我,你七十岁,长成这样????” 嵇彻道:“不行吗?我师父说,只要过了筑基,容颜基本就不会变了,我刚及弱冠便筑基成功,容貌自然不会改变。” 夏侯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什么神功,练习之后还能长生不老?比江湖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听上去还邪门?! 过了一会儿,他抓住嵇彻的手,道:“阿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年龄和所学的武功,否则你会被当成妖怪抓走的!” 嵇彻不理解:“好端端为什么要抓走我?!” 夏侯巽道:“你人在深山不知晓这人间的法则,但凡是几十年容颜不改的人都会被认为是妖孽,是要抓走烧死的。” 嵇彻皱眉道:“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我师父去的时候已经400多岁,可他的容貌看上去同我一般无二。” 夏侯巽心道:“阿彻的师父莫不是什么老妖怪,给阿彻身上下了什么邪术,所以他的容颜才一直不改的吧。” …… 到了晋国地界上之后,又走了半个月,他们终于到了晋国都城建康城,只是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晚,建康城门已经关闭了,因此便打算在城外的永明寺住一晚。 永明寺在晋国都城的城郊,是个颇为气派的寺院,禅房也多,因此寺里的僧人将他二人分别安排进两间禅房。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9节 江南富庶,寺里斋饭很丰盛,吃完斋饭,嵇彻便在床上打坐,突然听到有人将他的门打开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夏侯巽。 这一路爬嵇彻的床爬惯了,夏侯巽也不跟他客气,麻溜地就爬上了他的床。 嵇彻道:“怎么晚上不睡觉,内伤又发作了?” 夏侯巽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腮,不高兴地看着他道:“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嵇彻:“……” 夏侯巽道:“明天就能顺利摆脱这幅图了,我心情有些不平静,阿彻,你知道吗?从晋阳出来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真的能将图顺利带到晋朝。” 这一路上全靠你的保护啊,阿彻。夏侯巽在心里默默道。 他心中非常感激阿彻,但他知道阿彻不在意这些,于是便对阿彻道:“阿彻,等我将图给了晋国朝廷,我就陪你好好在建康城玩几天,带你吃遍建康城,我小时候曾经来过一次建康,知晓这里好吃的该去哪里寻,我带你去吃。”自从知道了阿彻的年龄之后,他便再也开不了口将他唤做大哥了,大爷还差不多,只是看着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大爷他也叫不出口,于是只好叫他的名字了。 嵇彻微微一笑,道:“吃的不急,你的内伤却是再也拖不得了,等将图给了晋国,我们就去给你治病,等治好了,我们就好好游玩一番,去哪里都行,你觉得怎么样?”嵇彻自己也没发现,当初他只是想陪着夏侯巽走一段路,不知不觉中他的未来规划中竟然也捎带上了夏侯巽。 夏侯巽也未注意到这些,理所当然道:“都听你的。” 嵇彻道:“现在快睡吧,明天等这些都结束了,你我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夏侯巽刚闭上眼睛,突然听到外面衣物摩擦的声音,他和嵇彻对视一眼,窗外有人。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就听到门外的人道:“小鬼,不要躲了,我知你在这里。” 这不疾不徐,冷淡端方的调子,是天韵珠!!! 夏侯巽和嵇彻还未说一句话,就听到屋外一个人道:“师姐果然厉害,什么风声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这个声音,夏侯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天宗的圣女瑶光…… 天韵珠道:“这不是瑶光师妹吗?看来你们天机宗的情报也够快啊。哟,今夜这里可真是个宝地,竟然在这里见到一向行踪不定的一心小师弟。” 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道:“师姐,瑶光师姐告诉我这里有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公子哥,我心痒难耐,便同她一起来了。两位师姐,先说好,人是我的,你们俩都莫要同我抢啊!” 天韵珠笑道:“小师弟,你那地宫里的面首都快要赶上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了,怎么,还不满足?” 那人一声娇笑,竟然比女子还媚上几分,道:“多多益善嘛~”忽而,他娇声软语道,“我们师兄妹三人说话,竟然还有人听墙角,出来吧,你如果长得俊俏,我便不杀你哦。” 他话音刚落,有一个雄浑的声音道:“不愧是天/衣教的神宗宗主,老道今日便也来凑个热闹。” 天韵珠冷笑道:“云台山的云禅道人不在云台山上修道,来这里凑什么趣?” 门外天/衣教除了教主外三宗到齐,在加上云禅道人这个天下十大,竟然全部齐聚这个寺院中……噫吁嚱,天要亡他啊! 第15章 第十五回永明寺舍生取义 建康城外一座小小寺庙,今夜竟然成为了一块宝地,天下一等高手竟然聚集了四人之多。 那云禅道人的来意尚且不知,但是瑶光和天韵珠为何会来此,夏侯巽可是一清二楚。 今夜,怕是凶多吉少啊! 夏侯巽心念急转,不知不觉抓紧了嵇彻的袖子。 一路上再凶险的情境也遭遇过了,但却嵇彻却从未见过夏侯巽如此担忧,他问道:“外面这些人很厉害吗?” 夏侯巽道:“瑶光你已经交过手了,在魔教的四个宗主里面,她的武功是最差的……天韵珠那夜我们在青城山脚下见过了,她的实力在今晚来的三宗中间是最强的,她们口中的师弟是神宗的宗主白一心,这人行事十分邪性,但是他鲜少在江湖上走动,不过□□教的神宗是毒门,这白一心是个制毒高手,不可不防……最麻烦的是这个云禅道人,此人是云台山的掌门,武功位列天下十大,今夜恐怕也是冲着蜃云图而来。” 虽然现下魔教只有三宗露面,但恐怕魔教的安危早就已经将这座寺院围的水泄不通了。 突然,门外传来异样的沙沙声,房顶的横梁上“啪”得一声轻响掉下一条蛇来,那蛇花色艳丽,估计是条毒蛇。 夏侯巽拔出腰间的匕首,在蛇进攻的瞬间,扎进它的头里,将它钉在桌子上。 这条蛇只是个开头,忽然陆续又从房梁和半掩的门口进来许多蛇,那些蛇吐着信子,扭动着艳丽的蛇身,看上去都让人胆寒。 禅房陆续传来惊呼“蛇,有蛇!!!” 看到这些y寒的毒物,所有人都纷纷逃离禅房,禅房外虽然没蛇,但是却有天/衣教的杀手正再等着他们,那些人将逃命出来的人都赶到一处。 天韵珠道:“小鬼,本座给你一刻钟时间,你若是不乖乖出来,双手奉上蜃云图,我便将这寺院里的人全都杀了。” 房间内,嵇彻袖子一挥,一个金黄色的屏障出现将蛇挡在外面。 听到天韵珠的话,夏侯巽心乱如麻,以往他不交图,死的不过他一个人,可如今若是他不将图交出去,就要赔上这寺院的几十条人命, 将图给魔教,魔教不一定会放过这些人,可若是不给魔教,魔教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夏侯巽进退两难,急红了眼眶。 嵇彻看他哭了,拍拍他的手,道:“别怕,我定会护着你的。” 夏侯巽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胡说,小爷我才不会吓哭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以前夏侯巽特别喜欢看江湖话本,那里面的人死到临头都会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当时,他觉得这句话特别豪迈,想着若是自己有天为了自己的兄弟和家族死去,死到临头也定要说出这句话。 可今日死到临头,他终于有机会说这句话,心里一点豪迈之情都生发不出来……东躲西藏几个月,拼尽全力活下来,除了义父的临终所托,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想死啊!还要背上这么多条人命?这些人又有何辜? 啊啊啊!夏侯巽真想大喊一声,去他娘的舍生取义啊!老子不想死啊!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苟活于世,不能丢了夏侯家的颜面,成为夏侯家的耻辱!方才一瞬间,他已经下定决心,图是一定要送到晋国朝廷的,但这些人也绝对不能死! 嵇彻见夏侯巽擦掉眼泪之后,一言不发就开始脱裤子。他眉毛一抽:“……”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0节 夏侯巽看着嵇彻一言难尽的表情,眼圈红红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想什么呢?!” 脱了裤子之后,他将扎蛇的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 嵇彻看着夏侯巽拿着刀仿佛下定决心的样子,恍然大悟……这小子……不会是要自宫吧! 以前,他师父告诉他,有一种武神功心法,习之便可以称霸天下,只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因其毁人身体,被称为邪功,正道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已经失传很久了。 难不成……阿檀此番为了脱困,竟然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夏侯巽眉头皱在一起,似乎下定决心般用匕首朝自己的下/体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嵇彻抓住他拿着匕首的手,道:“阿檀,万万不可!” 夏侯巽从未见过嵇彻如此紧张的表情,顿时心下一暖,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谁也不能阻止!!! 于是他对着嵇彻苦笑道:“阿彻,我也不想,只是,为了将宝物安全送到健康,我必须如此!” 嵇彻脸上生平第一次显现出焦急的神色,他道:“那你想过以后吗?若是你真的将它割了,你后半生便都毁了,永远不能享受世俗的快乐,为了一张图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夏侯巽就纳闷了,他不过就是想将藏在大腿血r_ou_里的藏宝图拿出来,怎么就毁了后半生,这大腿r_ou_是长不好了还是怎么的?! 嵇彻又劈手躲下他的刀子,义正言辞道:“我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宫的!” 夏侯巽:“……”虽然大敌当前,但还是想打死他怎么办? 他的脸因为羞恼涨红了,一脚将嵇彻从床上踹了下去! 嵇彻有些蒙,夏侯巽夺下他手里的刀子,一刀扎进大腿里。 嵇彻:“……” 夏侯巽将一个弹丸大的黑色的玄铁一般的东西从大腿的血r_ou_里掏出来,递给嵇彻道:“这便是江湖中人人争夺的蜃云图了,你将它带走,交给谢安!阿彻,你一定要亲手交给谢安啊!若是……若是宝图有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夏侯巽眼眶红了,热切悲恸地看着嵇彻。 嵇彻在他眼中看到了热切的留恋和不顾一切的决绝,那目光似乎有某种吸引力,要将嵇彻吸进去。 嵇彻发愣的瞬间,夏侯巽已经面无表情站起来,走到门口了,他身上还有一份假的蜃云图,他要用那份假图和□□教谈判,吸引□□教的注意,救下寺院里的人,同时掩护嵇彻让他将图送到晋国朝廷。 他刚要开门的一瞬间,嵇彻按住他的手,沉声道:“要走一起走!” 夏侯巽笑着推开他的手道:“别傻了,阿彻,你初出茅庐,不知道这江湖险恶,此番我们就算是将图给他们,难道□□教就会放过这寺院里的人和我二人了?他们绝不会容许这世间有第二人看过宝图,哪怕是残片,你明白吗?如今我们俩能将蜃云图顺利送出去存活一人,已是万分幸运了。阿彻,若是没有你,我此番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认识你,能多活这些时日,去没去过的地方,吃没吃过的东西,我已经万分荣幸了。如今,这些偷来的日子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阿彻,保重。” 嵇彻拉着他道:“阿檀,我说过会保护你,就绝不会食言。” 夏侯巽看着嵇彻,眼神中带上了他都没感觉到的温暖柔和,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将他误认为青城山上的神仙,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才发现,他就是神仙啊,是个强大温柔却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 虽然他平日里的寡言少语有时候能将他气的翻跟头,心中时常想要不是为了蜃云图,他早就离开了,可如今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心中竟是万分不舍…… 若说这世间还会有一方天地让他感到安全,那便是阿彻在的地方…… 阿檀心下酸涩温暖,竟不知是何滋味,他拍拍阿彻的手,道:“阿彻,你会一直保护我,我从未怀疑。只是眼下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今夜我是必死无疑了,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完成义父的临终遗愿,将蜃云图送到东晋的皇宫里头。阿彻,你若是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那便不算有负于我。”话音未落,两颗豆大的眼泪便滚落出来。 今晚哭了好几次,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一声,擦掉自己的眼泪,道:“阿彻,保重!” 夏侯巽说完,便想将自己的手从嵇彻的手中抽出来,却没想到嵇彻握得更紧了,嵇彻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道:“我师父说,千金一诺,我自己的承诺我会遵守,至于你自己对你义父的承诺便由你自己去实现吧!” 嵇彻说完之后,闭上眼睛,身上的长衫无风自舞,一道金光自他身上发出,那金光包裹住夏侯巽直冲天际。忽而,一道金光变成两道,三道,千万道,所过之处,y寒的毒蛇全部消散死亡。 金光过后,众人看到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少年站在大雄宝殿正殿的屋脊上,夜风将那青年的衣角吹起来,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得他丰神俊朗,翩然如月,天下同尘。 作者有话要说: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今日份的沙雕送上~233333~ 第16章 第十六回 玉面修罗霜寒刃(上) 月华如练,在小院中撒下一地银白色的雪。嵇彻和夏侯巽甫一露面,先前热闹的小院中突然一片寂静。 方才嵇彻出手的时候,在场四人已然在心里悄悄评估过他的实力,俱是不敢轻举妄动。 瑶光和天韵珠多年老对手,此时仅凭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先攘外后安内。 夏侯巽唇角勾出一个笑容,打破沉默道:“啊呀呀,想不要我这个无名小卒竟能得四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挂心,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今夜在这小小寺院中,这小鬼的武功应该是最末流,可面对四个绝顶高手带来的压力,眼前这个年不过十五的小子,竟还能谈笑自若,不得不令在场众人高看一眼。 天韵珠冷眼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熟悉,就是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夏侯巽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人不同意了,那人认真纠正他道:“小弟弟,本座可不是为你而来的哟~” 说话的人正是神宗宗主白一心,他转头看着嵇彻,热切道,“这位郎君,你便是瑶光师姐说的高手了?”他露骨的眼神在嵇彻的上三路和下三路扫荡两圈,满意道,“师姐诚不欺我,郎君果真生的甚合我的心意……真真让小生为郎君心折啊!郎君如此风采的人物,何苦要管这俗世的是是非非,不若郎君同我走,今后你我夜夜/春/宵,做一对快活鸳鸯如何?” 说完,他媚眼如丝地看了一眼嵇彻,无奈这一腔风情照沟渠,嵇彻仿佛老僧入定般,看也不看他。 嵇彻虽然淡定,可有人却不淡定,夏侯巽早就忍不了这在阿彻面前搔首弄姿挤眉弄眼的妖人,愤然道:“阿彻才不喜欢你这样的妖人呢!” 嵇彻看了夏侯巽一眼,却也没反驳。 那白一心看了眼自己的男儿装扮,眉眼弯弯笑道:“不喜欢我这男儿身,这好办啊……”说完,他原地翩然转圈,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风情万种烟视媚行的美女了,他对夏侯巽笑嘻嘻道:“小兄弟,你看这个样子,阿彻可还喜欢?” 夏侯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魔教妖人,简直比瑶光和天韵珠加起来都讨厌! 一旁的云禅道人看不惯搔首弄姿的白一心,道:“魔教妖人不男不女,心思歹毒……夏侯贤侄,你千万莫要被这些妖人所蛊惑。今日我来便是来接你北上云台山,放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你周全!魔教残忍,灭了白马山庄满门,到了云台山,我们便召集天下英雄共同讨伐天/衣教的大计,为你义父报仇雪恨。” 夏侯巽笑着打量了他一眼,这老匹夫明明也是为了蜃云图而来,却说得好像多为他着想似的!虽然他一眼就看出这云禅道人的假仁假义,但他却不动声色,笑道:“云禅大师,您是武林正道执牛耳的前辈,整个武林人人敬仰,若是能跟您走,那是晚辈莫大的荣幸,只是今夜三宗齐聚,恐怕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云禅道人摆摆手,道:“无妨,贤侄不必担心。你旁边这位小友武功高强,若我们联手,这些魔教的妖人又能奈我们何?”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1节 天韵珠冷笑道:“你这臭道士自诩正道栋梁,可方才我们这群邪魔外道要杀这寺里的僧众的时候,可未见你为他们求一句情,主持半个公道?你不也是想让我们用这些蝼蚁的命威胁夏侯巽现身,眼看这夏侯巽有了靠山,一时动不得,这才立马见风使舵,本座平生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名门正派,正人君子的面皮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肮脏心肠呢!!” 云禅道人被人当面戳破,颇为羞恼,指着天韵珠道:“你!你这妖言惑众的妖女!” 瑶光道:“夏侯巽,你寒毒已入心脉,若是没有我为你解毒,不日便会身亡。若是你将那蜃云图给我们天/衣教,我便替你解了毒,将你收入我天机宗门下成为我的关门弟子,此外我还会让大秦陛下封你个万户侯。从此天下无论庙堂还是江湖,再无一人敢随意欺辱你,万人之上的滋味,难道你不想尝尝吗?” 夏侯巽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云禅道人见他真的在考虑瑶光的建议,忙道:“小友,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些魔教妖人蒙蔽了双眼!”说完,左手为掌冲着瑶光而来。 岂料还未近身,就被天机宗的剑阵挡住了去路,此剑阵名为“北斗”,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星宫方位摆阵,内涵奇门遁甲之术,变换无穷。 云禅道人自负为天下十大高手,压根儿没将这小小的天/衣教的剑阵放在眼里,直接就闯进剑阵中,却因轻敌被围困其中无法脱身。 趁着云禅道人被围困,天韵珠趁机对夏侯巽道:“夏侯家的小鬼,这一路本座的耐心已经被你磨光了,你若是识相,就乖乖将蜃云图交出来,本座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识相,非要顽抗到底,那本座就将这寺院里的人全部都杀了,你要记住,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你虽然得高手庇护,但是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夏侯巽面色难看,冷冷道:“他们是你杀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天韵珠冷笑道:“是我杀的又怎样,本座难道会在乎这几条命?倒是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能心安理得的入眠吗?” 天韵珠对着看护寺院僧众的珈蓝挥挥手,珈蓝会意,拔出剑朝着旁边离她最近的僧人捅下去,突然她发觉手腕剧痛,轻不可闻的“咔”声过后,右手手腕便折了,一道金芒闪过眼前落在地上熄灭了,她低头定睛一眼,原来是一粒金豆豆。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夏侯巽和嵇彻的方向,嵇彻缓缓开口道:“这些僧人手无寸铁,又没有蜃云图,何苦为难他们?” 天韵珠看着他,笑道:“本座也不想费力气杀他们,你们若是现在将蜃云图交出来,本座马上放人,并且写下字据,从此绝不踏足永明寺半步如何?” 夏侯巽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休、想!!!”虽然他嘴上顽抗到底,但手已经不可控制得开始发抖。 天韵珠道:“那便没办法了。”她忽然出手扔出一把银针,还未等现场众人反应过来,之间她五指并拢,做了个握拳的动作,人群中的永明寺方丈突然爆体而亡,四肢四散爆开,头颅滚落在地上。 死亡太突然了,他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血jian在周围每个僧人的脸上,有些年纪小的小和尚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腿软倒在地上。 夏侯巽的眼神和滚落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方丈的眼珠子对上的时候,他浑身一震,仿佛能感受微风中吹来的温热的血液的粘腻感。就在今天下午,他才和这个方丈打听过建康城的情况,方丈心慈面善,十分和蔼,如今却遭此无妄之灾。 嵇彻明显感到夏侯巽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他悄悄地抓住夏侯巽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心一片冰凉。 杀人的天韵珠一点感觉也没有,问夏侯巽道:“图,你交还是不交?” 夏侯巽:“……” 见夏侯巽不回答,天韵珠彻底失去了耐心,她不耐烦下令道:“接着杀!杀到他愿意交图为止!” 见他们如此不将人命放在心上随意杀戮,嵇彻面色肃然,只见白光一闪,他的身形突然动了……只是他的身法太快,众人竟无法捕捉到他的形迹。 那白光快如闪电,在永明寺僧众周围闪了一圈,待众人看到嵇彻的时候,他已停下动作。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细窄的刀刃,方才那白光估计就是刀刃发出的寒光,离他最近的天韵珠在细窄的刀刃上看到了嵇彻森然的双眼,他缓缓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忽而,天韵珠感觉自己身上剧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站在屋脊上的瑶光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嵇彻说完话之后,他身边所有的天/衣教地宗杀手全部倒地身亡,包括她师姐天韵珠,她直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死不瞑目的脸上带着惊恐至极的表情。 那嵇彻周围血流遍地,尸横遍野,唯独他一人站立在月光下,不知何时所起的寒风吹起了他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像修罗场中的最强大的罗刹! 瑶光看着这一切,心脏收缩,灵魂深处都不可控制地生出惧意。 突然,语带笑意的声音想起,道:“哎呀,郎君你这么厉害,让奴心中好生害怕啊!” 嵇彻转身去看那说话的人,正是神宗的宗主白一心,只见他将匕首架在夏侯巽的脖子上。 嵇彻面上一寒,刚要提刀杀过去,白一心高声叫道:“郎君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他已经吃了绝命之毒七步散,你若将我杀了,他也活不了了!何况你看看我周围是什么?” 嵇彻这才注意到白一心的周围已经爬满了毒蛇,将白一心和夏侯巽围在中央。 作者有话要说: 您好,天韵珠大大,您的便当已经热好,请尽情享用哦~ 第17章 第十七回玉面修罗寒霜刃(下) 白一心道:“郎君啊!你可千万别冲动,他已中了绝命七步散,你若是将我杀了,他也活不成了!” 嵇彻停下了动作,夏侯巽看嵇彻犹豫,道:“阿彻,你千万不要听这个妖人的蛊惑,我没事!你快走!!!” 那白一心一听夏侯巽如此说,眼波一转,了然道:“哦?如此说来,那蜃云图便在阿彻身上咯?” 夏侯巽恨恨道:“不管是在我身上还是在阿彻身上,左右你都是带不走的!”说完,他焦急地看着嵇彻,道,“阿彻,快走!” 白一心笑容不减,和和气气道:“那可说不准哦~”说着,他凑到夏侯巽耳边,小声道,“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你的阿彻哥哥对你有几分真心。” 说完,他对嵇彻笑道:“怎么样,阿彻哥哥,我们来做一场交易,用你身上的蜃云图换这个小鬼怎么样?”说完,他冲嵇彻抛了个媚眼,道,“不过呢,我倒是希望你千万别换,等我将这小鬼杀了,我们便带着蜃云图双宿双飞,你觉得如何?!” 嵇彻还未说什么,夏侯巽喝道:“你这个妖人,不许叫他阿彻!” 白一心眼中闪现出浓重的兴味,道:“如此命悬一线之时,你竟然还在意这个,小鬼你的占有欲很强啊!” 夏侯巽脸红了,他赶忙去看阿彻,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安心又有些失落。 白一心的眼神从夏侯巽身上转到嵇彻身上,再从嵇彻身上转到夏侯巽身上,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 突然,北斗剑阵中紫光一闪,云禅道人翻手为掌破开了剑阵,摆阵的天机宗弟子全部都吐血倒地。 云禅道人从剑阵中掠出,怒视着地上吐血的摆阵人,冷冷道:“雕虫小技还妄想困住本座,哼!” 忽而他低下头看到了脚边天韵珠和地宗杀手的尸体,心中剧震,看向嵇彻的目光中不免带上了谨慎的敌意,这后生究竟什么来路? 他被困在北斗阵中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这会子功夫,这小子就杀了天/衣教的一个宗主和这么多死士,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2节 这后生看上去不过弱冠年纪,竟然武功造诣如此之高,实在令人难安,若是不能为正道所用,将来必成大患! 正在他动了杀心的时候,却听得白一心那个妖人道:“怎么?郎君,你想好了没有?要图还是要这小子的命?” 嵇彻完全不用思考,缓声道:“换。” 白一心满意笑道:“阿彻果然神仙中人,爱美人不爱财宝,甚合我意,甚合我意!阿彻哥哥,若是有一r,i你不喜欢这小子了,便来□□教找我吧,奴很愿意和你双修哦,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听到嵇彻要换图的消息,夏侯巽心下焦急,眼眶都急红了,道:“阿彻,我不要你换,,就算你今天换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只会恨你!你快走啊!将图送给我说过得那个人!我这一辈子都会感谢你!阿彻!!!” 夏侯巽的声音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歇斯底里了,嵇彻看着他孤注一掷的热切眼神,顿住了脚步。 白一心见嵇彻犹豫,道:“郎君,我忘了告诉你,这绝命七步散发作时间很快,你若是再不做出决断,半柱香时间之后恐怕连我也救不了他了。” 嵇彻看了看夏侯巽,目光坚定地对白一心道:“换!” 夏侯巽:“阿彻!” 嵇彻不说话,朝白一心走过去,突然云禅道人拦在他眼前,道:“且慢!天/衣教妖人作恶多端,贫道绝不能看着武林至宝蜃云图落入天/衣教贼人的手中!!!夏侯小友深明大义,愿意为了天下安宁豁出性命!后生你为何执迷不悟!一人之性命如何能抵得上这天下安宁?!” 嵇彻淡然看着拦在他面前慷慨陈词的云禅道人,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待云禅道人慷慨陈词说完之后,嵇彻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说完,他绕开云禅道人继续朝白一心的方向走过去,白一心看着这一幕,越发心痒难耐,道:“如此妙人,唉!恨不能与之春/风一度啊!” 夏侯巽红着眼睛怒视着他,白一心一手举着刀,另一只手做了个告饶的动作,毫无诚意道:“我错了,我不应该觊觎你男人。” 夏侯巽听他如此说,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一心继续告饶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应该觊觎你冰清玉洁的阿彻哥哥。” 夏侯巽别开脸,在一旁生闷气去了。 另一边,云禅道人见嵇彻无视他,怒从心头起,对着他的背就是一掌。 嵇彻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未转身,只是将还未入鞘的刀反手在身后比划了两下之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在场其余人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云禅道人一声惨叫,惊怒交加道:“你!” 白一心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惊愕道:“好快的刀法!” 离得近的瑶光看到云禅道人的右手手腕血流不止,估计是断了右手经脉。看着右手经脉断了的云禅道人,瑶光忽然想到此时正好可以杀掉云禅道人,重创云台山。 她当机立断飞掠向云禅道人,宛若惊鸿般一掌朝云禅道人打过去,突然胸口一痛,被人一袖子击飞出去,登时后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嵇彻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云禅道人岂能感受不到瑶光的杀心?转眼间他就明白了他如今的处境,眼下他身受重伤,夺取蜃云图已是无望,再纠缠下去,不仅图得不到,人恐怕都要折在此地了,因此道:“贫道今日棋差一招,遭小人暗算,来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定要将今日所受之辱讨回来!” 白一心道:“这正道栋梁不仅擅长整肃乾坤,这颠倒黑白的功夫也不差嘛~明明是偷袭不成反被伤,如今却说是被人暗算……我看着中原江湖,迟早要完!”白一心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云禅道人面上一红,灰溜溜走了。 见瑶光受伤,白一心眼神中光芒一闪,笑道:阿彻,你这样厉害,奴好怕怕啊!若是你过来将图给奴家后,又将奴家杀了怎么办?不弱你将图交给瑶光,让她离开一刻钟之后,我便将小鬼还给你,怎么样?” 夏侯巽还是不死心,道:“阿彻,你快走吧!天/衣教诡计多端,就算你将图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白一心道:“你这小鬼,方才我们还聊你的少男心事聊得很愉快,现下怎么又翻脸不认人了。阿彻哥哥,你别听他的,你武功高强,我一个人岂能是你的对手,到时候我们拿了图我定然将他放走……这小鬼不是我的菜,我何苦纠缠他,且我还未睡遍天下美男,惜命得很,你大可放心。” 嵇彻道:“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嵇彻拿出蜃云图,夏侯巽见他真的要将蜃云图递给瑶光,突然出手握住白一心握着匕首的手,就往自己的脖子招呼去,想要自绝。 白一心闪电出手,定住他的x,ue道,在他头上敲了个暴栗,道:“你这熊孩子!” 夏侯巽周身x,ue道被封住,不能分辩,只能对白一心怒目而视。 嵇彻见他方才真的不想活了,要杀死自己,有些失望得看着夏侯巽。他将图给了瑶光,瑶光看着那个黑色的水晶一样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道:“这就是蜃云图?” 嵇彻点点头。 瑶光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眼神,蜃云图难道不是一张图吗?这黑漆漆的一团是什么玩意儿?! 她一时有些犹疑,但又不敢问嵇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一心。 白一心也看到了那东西,白一心心狠眼毒鬼点子多,他看着那个和图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玩意儿,思忖道嵇彻若是真要糊弄,也不可能弄出个完全不像图的东西糊弄他们,虽然此物甚为反常,但想必就是真的。 因此他笑道:“师姐,我想阿彻如此光风霁月之人,必然不屑于骗咱们,此图虽然有些奇怪,但必定是真的。” 今夜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太过反常,谁能想到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杀了他们□□教地宗的长老,重创云台山掌门,因此这蜃云图长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瑶光冲着白一心点点头,就带着□□教的人悄无声息撤走了。 瑶光走了半刻钟之后,白一心给夏侯巽喂了一颗红色的丹药,道:“这便是绝命七步散的解药了。” 嵇彻在江湖上行走了数月,也多了几个心眼,道:“这解药真假如何能分辩?!” 白一心眼含嗔怪,道:“阿彻哥哥竟然不信奴家,奴家好生伤心。放心吧,这小鬼如今已经没用了,我若杀了他还要得罪你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实在不上算,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嵇彻想想也是,冲他点点头。 白一心跳上房顶,打了个响指后地上的蛇纷纷散去,然后他将夏侯巽扔到嵇彻怀里,道:“阿彻哥哥,若是有一r,i你想念奴家了,就来天山天/衣教的总坛找我,奴家扫榻以待,和你共度/春/宵哦~”说完便飞掠而去。 嵇彻完全没有将白一心的调戏当一回事,当白一心将夏侯巽丢给他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接住了,然后将手搭在夏侯巽的手腕上试了试,确认他没有中毒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怀中的夏侯巽放在地上,却发现夏侯巽始终低着头不肯看他,他有些奇怪,唤道:“阿檀?” 夏侯巽不理他,依然低着头,嵇彻见他不理自己又不肯抬头,一时情急将他的下巴抬起来。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3节 月光下,他看到了夏侯巽泪流满面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瞎说大实话的神宗宗主白一心了解一下~ 第18章 第十八回天下苍生望谢安 嵇彻知晓失了蜃云图阿檀心里难过,虽说他当时是为了救阿檀的性命,但终归是自己没有做好答应阿檀的事情,没有保护好蜃云图,想说抱歉,但又觉得此时抱歉显得没有诚意,因此便默不作声温柔替阿檀擦去了眼泪。 阿檀低着头抽抽搭搭不说话,就算再坚强,他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五的孩子,这三个月九死一生都是为了完成对义父的使命,可到了如今就差一步,却突然功亏一篑,心中十分难受。 虽说将蜃云图给□□教这件事是嵇彻做的,但终归是为了救他的性命,若是他就此埋怨嵇彻,未免太不知好歹,但如今图丢了,他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义父? ……他不能恨阿彻,就只能怪自己,这几个月来九死一生的经历齐齐涌上心头,一时便情难自禁,落下泪来。 他正低着头抵着嵇彻的胸膛擦眼泪,忽然永明寺内进来了一队身着甲胄的官兵,那些人小跑进来在他二人两边列开,不多时,中间一个人未着甲胄,轻袍缓带缓步而来。 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长七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风采卓然,见嵇彻看他,那人冲嵇彻含笑点头。嵇彻也淡然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看夏侯巽去了。 那人身旁的随从道:“竖子无理!见了侍中大人还不拜见?” 嵇彻想起阿檀以前给他说过的,晋国的侍中是个名叫谢安的人,于是便道:“你是谢安?” 嵇彻这句话可以说非常直接了,一般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们都会觉得冒犯,但谢安听到他的话,不以为忤,和气道:“对,我就是谢安。你们二位莫不是夏侯家的人?” 嵇彻点点头。 谢安进来后,夏侯巽已经慢慢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听到嵇彻和谢安的对话,他站出来,冲着谢安拱拱手道:“侍中大人,你们来晚了,那图已经被天/衣教的人拿走了。” 谢安听了之后,笑容不变,道:“我已知晓。” 谢安只说了这几个字,夏侯巽实在猜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观其脸色之后暗暗感叹,这谢安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喜怒不行于色。 蜃云图已经被天/衣教拿走了,谢安道:“现下已经很晚了,若天/衣教的人卷土重来,两位性命怕是有危险。不如两位随我去谢府小住几日,如何?” 夏侯巽思忖片刻,现下天/衣教已经得到了一块蜃云图,必然会去继续收集蜃云图,不若先去晋国朝廷看看,观察晋国对蜃云图的事情到底作何打算,因此便道:“如此便叨扰了。” 说完,他们就跟着谢安一起去了谢府。 路上,他们坐在谢安的马车里,夏侯巽和谢安一直在聊北地和晋国的局势,未和嵇彻说一句话,每次两人的视线不小心对上,夏侯巽都会刻意移开视线。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下了,谢安说了句:“到了。” 夏侯巽和嵇彻跟着谢安下了车,谢家不愧为钟鼎之家,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朱漆大门上两两个黄铜的兽头擦得锃亮,门口立着十余人,为首的人清隽秀颀,身上披着一件青色的短帔,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织羽大氅,他身后站着十余个穿着短打的小厮,那人见谢安下了车,疾走两步喊道:“父亲!夜里更深露重,父亲夙兴夜寐为国事c,ao劳,仔细着了风寒。”说着,便将大氅抖开替谢安披上了。 谢安道:“难为琰儿一片孝心,为父心中甚慰。”说完,转头对夏侯巽和嵇彻道,“嵇公子,夏侯贤侄,这是犬子谢琰。”又对谢琰道,“琰儿,这位是白马山庄的夏侯巽夏侯贤侄,旁边是他的朋友嵇公子。” 谢琰和夏侯巽见礼,然后问嵇彻道:“嵇公子的嵇是嵇叔夜的嵇吗?” 嵇彻点点头。 谢安道:“我这痴儿!心追竹林,十分仰慕嵇叔夜,因此才有此问,嵇公子可千万别见怪!” 嵇彻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因为听到谢琰仰慕先祖,甚至十分罕见地冲着他笑了笑。 旁边的夏侯巽心中又恐慌又难过。 第一次和阿彻见面的时候……他从未对他笑过,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夜里寒凉,夏侯巽心中郁结,先前在永明寺之时又中过绝命七步散,此刻寒毒毫无征兆地发作,刚走进谢家大宅,忽而喷出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得倒地不起。 嵇彻将他扶到怀中,用力晃他的胳膊,道:“阿檀!阿檀!!!” 谢安道:“嵇公子快将人扶到内院。”然后差了个下人去请大夫。 嵇彻将夏侯巽放在床上,将他上身的衣带解开,便要开始为他用内功疗伤。 嵇彻如同往常一样,想用自己的纯阳内功为夏侯巽冲开胸口的寒涩淤滞之气,但此次夏侯巽却未能如往常一样很快转醒。 嵇彻脸上露出罕见地焦急之色来,谢安道:“嵇公子切勿着急,夏侯贤侄可是中了内伤?” 嵇彻道:“数月前,他被弄月掌所伤。”说完,他突然记起来,瑶光说只要给了蜃云图就给阿檀治伤,后来阿檀又中了绝命七步散,他关心则乱,忘了瑶光这件事,让瑶光走了。 岂料谢安道:“没想到他竟然中的是弄月掌,这弄月掌的寒毒是用瑶光的内力中下的,与一般□□所致的寒毒不一样,此种寒□□石罔效,就连瑶光自己也没办法化解,中毒者需要用温泉的天然温和之力排出寒毒方才可解,看夏侯小友这样,恐怕毒素已经伤及心脉,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 嵇彻道:“敢问尊驾,何人可救?” 谢安道:“我听闻药圣叶南坡所居住的薄雾谷中有一汪天然药泉,想对夏侯贤侄的伤大有进益;且药圣叶南坡杏林妙手,定能医好夏侯贤侄。” 嵇彻道:“我明日便带阿檀去薄雾谷。” 谢安道:“只是……” 嵇彻道:“尊驾有话直说。” 谢安道:“那叶南坡性格古怪,若是要他救人就必须有一个健康的人愿意为了这个病人让他试药试毒,小伤试小毒,大伤试至毒……他会让人喝下□□,然后再为其解毒,若是最后毒未解,便赔上性命。” 嵇彻道:“无妨。”他已经修为至金丹期,凡间的□□对他无效,自然不怕。 岂料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应承下来,倒让谢安高看一眼,道:“嵇公子对夏侯贤侄的情义真是如玉如金,让人感动。” 说话间,小厮带着大夫进来了,这寒毒寻常大夫自然没有法子,因此只是开了个固本培元的药方,嵇彻已经问清楚了想问的事情,便让谢安也回去了。 他将谢安送走之后,今日发生太多事情,嵇彻看着夏侯巽安静的睡颜也觉得有些疲累,见夏侯巽睡的那床十分宽敞,容纳三四个人还要有余,便躺在里面闭目养神。 没到一会儿,夏侯巽朝里一滚便滚进嵇彻的怀里,他身上有伤,嵇彻怕他侧躺着不舒服,就想将他的身子摆正,刚想将他的身子从怀里拎出去,就听到夏侯巽小声叫到:“嵇大哥。”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4节 嵇彻的手一顿,将他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了,明天争取长一点~么~ 第19章 第十九回片玉冰心在玉壶 其实在谢安和嵇彻说话的时候,夏侯巽就醒了。当他听到嵇彻愿意为了他去神医谷试□□时,心中又惶恐又感动几乎无所适从。 惶恐的是,他从未想过嵇彻竟然能为他豁出性命去,从一开始,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就从未有过任何隐瞒,可是他却一直对他有所保留,甚至还欺骗过他,他能否担得起阿彻这一片赤子之心。 感动的也是这个世界恐怕再无人如阿彻一般在意他,在别人眼中他武功低微,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但是在阿彻眼中,他的性命安危大于一切,就算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蜃云图去换,他也从未有过一瞬间的犹豫。 以阿彻的武功,那天突出□□教的重重围堵,带走蜃云图易如反掌,且他当时是自愿放弃生命换蜃云图,若是阿彻带走蜃云图,于忠于义都没什么好置喙的,他若将图献给晋国,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便全都有了,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想到这里夏侯巽感觉心下滚烫,七上八下。 他自小孤苦无依,生母在他五岁的时候便去了,如今已过了十年,对生母的印象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模糊,到如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和那充满檀香味的怀抱。 后来他被母亲托人送到父亲的至交夏侯家,义父和义母虽然也待他极好,但是他终归有阿珏这个亲儿子;他从小便渴望有人将他视若珍宝,全心全意待他,阿彻说愿意为他试毒的一瞬间,他忽然体会到了那种珍之重之的情感;、阿彻同他一般,也是父母俱亡,连仅有的师父如今也走了,阿彻的朋友就他一个,夏侯巽下定决心,以后便要和阿彻两个相依为命。 本来失去蜃云图万念俱灰的夏侯巽,因为相依为命四个字,突然产生了对这个世界的万般留恋。 而此时,嵇彻突然脱了衣服,躺在他旁边,感受到那源源不断的热源,他心中生出无限想要靠近他的渴望,于是他朝着里面一滚,成功滚入了阿彻的怀中,一时间突然如倦鸟归林,鸾凤回巢般心下安稳。 一夜无话。 第二日,嵇彻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窝着个东西,他低下头一看,夏侯巽头靠在他的胸口睡得正香。大抵昨夜睡得比较安稳,他整张脸红扑扑的,头发也睡得十分凌乱,前额有许多细小的绒发乱糟糟地覆盖在他的前额上,看上去有些稚气的娇憨。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嵇彻就感觉心下忽而无限柔软,他眼含温柔笑意,拍了拍他的头。这一路这孩子都如同惊弓之鸟,从未好好睡过一觉,如今他能睡得这般安稳,竟让人不忍打扰。 因此,嵇彻虽然醒来了,却并未下床,他拿出师父赠与的佛经,躺在床上看起来,任夏侯巽枕着他的胸膛呼呼大睡,窗外雀鸟的声音悦耳,偷得浮生半日闲。 谢琰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他突然有种打扰了什么的感觉,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嵇彻浑然未觉他的尴尬,淡然道:“什么事?” 谢琰脸红摆手道:“没什么,嵇大哥,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说完便走了,走的太急,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嵇彻见他着急忙慌地夺路而逃,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未说什么,便继续看书了。 谢琰一路疾走到了小门口,早就等在一旁的少年跳出来,道:“三哥,怎么样?我可以进去吗?”那青年看上去刚及弱冠,生的浓眉大眼,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锦袍,看上去贵气逼人,正是谢安的侄儿谢玄。 谢琰又想起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床上的一幕,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道:“嵇大侠还未起床,我们先去前厅等着吧。” 谢玄有些奇怪道:“都巳时了,还未起床,这‘玉面修罗’可真是个懒虫!” 谢琰有些不解道:“玉面修罗?” 谢玄道:“今早这建康城都传遍了,说夏侯公子身边的这位高手,昨晚杀了天/衣教地宗的宗主天韵珠并地宗的数十位高手,还伤了云台山的云禅道人的经脉,可谓是一战成名啊,这建康城里的好事者就为他取了个诨名唤做‘玉面修罗’,玉面是说他生的好看,修罗是说他厉害嘛!” 谢琰道:“这嵇大哥原来这么厉害。” 谢玄点点头,说:“听说他看上去不过弱冠的年纪就已经有如此成就,肯定是天分绝佳的练武奇才。” 两人边说话边走了。 其实谢琰和嵇彻说话的时候夏侯巽就已经醒了,只是听到谢琰叫嵇彻“嵇大哥”,又想起嵇彻昨晚罕见地冲着他露出笑容,顿时心中堵得难受,因此便故意赖在夏侯巽身上不起来。 良久,嵇彻才淡淡道:“枕得还舒服吗?”夏侯巽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本以为他会马上起来,没想到他竟还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夏侯巽知晓嵇彻武功高强,必然是通过气息发现他醒来了,此时也不好继续装下去,只好淡定起身,在嵇彻身上摸了一把,道:“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 嵇彻道:“不舒服你还靠那么久。” 夏侯巽淡定道:“暖和。” 夏侯巽穿好衣服,便去院子里透气去了,嵇彻也从起了床,看到窗外天空高远,紫藤花架上的紫藤花开的正好,便坐在院子里弹起琴来。 嵇彻嗜琴成痴,他弹琴之时总是会忘掉周遭的一切,完全沉浸在琴曲的世界,一曲毕,他才看到院子里站着一群人。 原来是谢安带着人来了,嵇彻站起来冲他颔首作礼,谢安冲他拱拱手。 忽而听得旁边一声“喵呜”声,谢安笑道:“嵇先生琴音高旷明远,有竹林之风,连这狸奴也被先生的琴声吸引来了。”一支曲子,就让嵇彻从嵇公子变成了嵇先生。 嵇彻淡淡道:“过奖了,不过是悦心悦性罢了。” 谢安道:“先生高旷豁达,颇有竹林雅士之风。” 他不经意间看到嵇彻的琴徽上的河轮佩玉,脸上闪过惊讶之色,看着嵇彻问道:“先生的琴可是‘片玉’?” 嵇彻没先到还有人能认得这把琴,点点头,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认得这把琴。” 夏侯巽正奇怪这把琴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听到谢琰惊呼道:“父亲,是嵇康的‘片玉’琴吗?” 谢安没有说话,但谢琰已经知晓答案,他急匆匆上前来,伸出手想摸摸琴,嵇彻眼疾手快地将琴拿起来,背在背上。 谢琰顿时感到自己的冒失,便道:“嵇先生,对不住,在下一时失态了。” 谢安道:“先生勿怪,这孩子自幼仰慕嵇康,如今乍一见嵇康的旧物,难免心情激动,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 嵇彻的神情缓和下来,淡淡道:“这琴乃是在下好友,还请原谅彻的失礼。” 夏侯巽见他连谢安的面子都不给,想起以前他要摸琴的时候嵇彻的态度,顿时平衡了。 谢安道:“冒昧一问,嵇先生可否是嵇叔夜的后人?”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5节 嵇彻点点头。 谢安道:“前朝‘八王之乱’之时,嵇绍大人为了保护陛下身死,夫人也因此殉情,只余下尚在襁褓的孩儿下落不明,本以为孩儿是趁乱被买了,却原来是机缘巧合入了江湖。”然后,他含笑打量嵇彻道:“我虽然未见过嵇叔夜,但观其后人形貌,便知晓他是何等的风采了!” 这个“片玉”有什么来头?为什么谢安一看到这把琴就知道嵇彻的身世,看在场的人的表情仿佛全都知道似的。 于是夏侯巽悄悄跑到谢琰跟前,问道:“这个‘片玉’是什么来头。” 谢琰脾气温和,见夏侯巽不知,便悄悄道:“嵇叔夜嗜琴成痴,为了打造一把完全属于他的琴,他卖掉了当时家中的东阳旧业,还向尚书令讨了一块河轮佩玉,截成薄片镶嵌在琴面上作琴徽,‘片玉’之名因此而来。此琴价值连城,就连琴囊都是用玉帘巾单、缩丝制成,据说有一次,其友山涛乘醉想剖琴,嵇康竟以生命相威胁,才使此琴免遭大祸。” 听完之后,夏侯巽心中叹道,身上背的琴价值连城,拿着金豆豆当暗器玩,阿彻真是富比石崇啊! 他看了看前面和谢安并肩而立的嵇彻,摇了摇头,阿彻富有,俊朗,懂音律,武功高强,幸好他有一张冰块脸,若是他再性情好一些,不知要误了天底下多少少女的终身! 嵇彻仿佛感应到了夏侯巽的目光,越过众人,遥遥和他对视一眼。顿时,夏侯巽感觉有一只土拨鼠在他心中挖洞,百爪挠心,心痒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矿的嵇彻把我家阿檀勾得死去活来~ 卡文卡得怀疑人生啊~~~~~~~~~~~~~~ 第20章 第二十回蜃云图风云再起 原来此次谢安过来,是找到了正在金陵游历的江湖名医顾神农,以前谢安在东山的时候曾和他有过几次清谈,互相之间颇为投契,因此便将他请来为夏侯巽诊治。却未曾想走到小院外,听到嵇彻的琴声,几人便多聊了几句。 那顾神农替夏侯巽诊脉之后,沉吟道:“他如今寒毒已伤及心脉,且身上外伤众多,恐怕不宜长途跋涉去薄雾谷,还是暂且留在金陵修养些时日,待外伤痊愈,寒毒得以控制之后再启程去薄雾谷更为妥当。” 夏侯巽道:“还要修养多久?” 顾神农道:“最少要两月。” 夏侯巽道:“这么久?” 谢安道:“夏侯贤侄,病去如抽丝,你就安心在府上住着,左右蜃云图已经不在身上了,你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又笑道,“况且现在出去,你俩恐怕会遇到诸多江湖人士的纠缠。” 夏侯巽不解道,“这又是为何,难道天/衣教……” 谢玄打断他道:“夏侯公子,你不知道,嵇兄现在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一战成名?”夏侯巽道,“难道昨天在永明寺……” 谢玄点点头,道:“今日整个建康都在传昨夜在永明寺中,嵇兄一人力战江湖两大高手,将天/衣教地宗的宗主天韵珠一刀毙命,断了云台山云禅道人的左手经脉。”说完,他玩笑道,“嵇兄此次可算得上一战成名了!” 谢琰有些担心道:“嵇大哥,云禅道人为白道万人敬仰的宗师,天韵珠是魔教□□教的宗主,两人都是江湖高手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日后肯定挑战不断。” “挑战?” 谢玄点点头,道:“是啊,嵇兄难道你不知吗?每年绛星楼都会出江湖高手的排名,若是挑战比自己排名高的对手,若是赢了,便可以顶替那人的名位,因此而今江湖人人都喜欢比武对战,若是挑战比自己高的高手,侥幸赢了,便名声大振,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昨夜你大出风头,胜了云禅道人,如今你在绛星的排行榜上已经跃居第六,如今只怕整个江湖的高手都望风而动,想要看看你的庐山正面目呢!若是他们知晓你在我叔叔家,只怕我叔叔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道:“少年郎,让老夫好找!”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小院的花园上方的墙壁上占着一个人,仙风道骨,穿着一袭僧衣。 谢安看到那人,笑道:“支公,来了怎么不从正门走,偏要做梁上和尚。” 支道林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老狐狸!早就和你家家丁说好了,让他们在门口拦着人,贫僧只好从墙上进来了。” 夏侯巽悄悄对嵇彻说:“这是支遁,支道林,晋国非常有名的高僧,是晋国境内宗师级的高手,目前在绛星楼的高手榜上排名第八。” 支道林轻轻一跃,便直接跃到嵇彻跟前,道:“你可敢应战?” 嵇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打不过我。”说完,便要直接去屋子里。 支道林本人豪放不羁,今日一见嵇彻,发现此人的狂妄竟然胜于他,更加想会会他,于是他拦着嵇彻,闪电出手。 嵇彻只是轻轻一转,便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伸出手从旁边的松树盆景中沾染了泥巴。 支道林看他心不在焉,攻势更加迅猛,枯手如鹰爪一般冲着嵇彻的喉咙而来,只见嵇彻的人影在他面前闪了闪,突然消失了,支道林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忽而感觉有人在他后胸拍了一下,支道林转过头,却没有看到人;忽而感觉有人再他肩头拍了一下,回过头又没有看到人,正在他恼怒回过神的时候,那人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眼前,两只手抵在他的前额上,淡淡道:“还要比吗?” 只不过是轻功高绝罢了,真正的功夫他还没有见识过呢,为什么不比? 他刚要说,旁边谢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支公,你的衣服。” 支道林微微侧身,就发现自己的后胸和肩头的地方都拍上了泥,忽而他看到院中间的水缸里自己的倒影,他额头中间也被点上了泥点,他顿时一个灵激,若是方才嵇彻用上内力,只怕他不死也要受重伤。 确是不用再比了,支道林抱拳道:“贫僧心服口服,阁下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手。” 震惊的不止支道林,还有谢家人,谢安以前在东山的时候交友广阔,天下高手认识不少,但是一个轻功就能快到这种程度的恐怕不多,他方才出现的时候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r_ou_眼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形迹,又想起早上参将去永明寺那些僧人处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少年一刀便结果了天韵珠和地宗数十位杀手,又一刀断了云禅道人的经脉……这天下真的有如此厉害的武学吗?这少年究竟师承何派? 谢安道:“嵇公子果然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不知师承何处?” 嵇彻不说话,他师父不让他在江湖上说他的名字,因此嵇彻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安毕竟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因此夏侯巽便解释道:“阿彻的师父乃是隐世之人,久不在世上走动,说了只怕侍中大人也不晓得。” 谢安点点头,不再追问,只道:“现下已快到午时,我命人在花厅准备了午膳,诸位一起随我去用一些吧。”又笑着对支公道,“早上一大早你便从灵嘉寺赶来,肯定还未吃斋饭吧,不如随我们一起用一些。” 支道林摇摇头,拒绝了,说是已经和王东床已经约好要清谈。 王东床是王羲之的诨名,他曾因东床坦腹被稀太尉选为女婿,因此便得了这样一个诨名。 谢家虽为百年世家,但在餐桌上却没有那诸多规矩,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顾神农嘱咐夏侯巽要卧床好好休养几日,因此用完午膳,夏侯巽和嵇彻便回了谢安为他们安排的别院。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6节 谢琰和谢玄要去和王家郎骑s,he,走的时候问嵇彻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嵇彻拒绝了。 夏侯巽在床上躺的时候,嵇彻就坐在他旁边看佛经,夏侯巽看着嵇彻,又想起今日之事,便问道:“阿彻,如今你在江湖上已经成名,日后想必要应付许多像支道林这样挑战的人。” 嵇彻道:“你不是会易容嘛,若是实在烦不胜烦,那你便给我易容吧,就像你上次在青城山脚下那样。” 夏侯巽想起他那时候扮做“丑丫头”糊弄天韵珠的事,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想到原来阿彻这样厉害,如此说来当时他救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天韵珠的命啊!早知道就让阿彻当时杀了天韵珠,也好过在这永明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一战成名,如今落得个不安生的境况。 夏侯巽皱眉道:“江湖挑战烦是烦了点,但真正的麻烦是云禅道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今又是白道人人敬重的宗师,那夜你重伤了他,若是他颠倒黑白,发动白道追杀你,这可如何是好?” 以前阿檀身上有蜃云图之时就一刻也不敢停得在心里算计,如今蜃云图不在了,还是多思多虑,这样下去病还好的了,好不了。嵇彻摸摸他的头,道:“如今你尚在病重,不要多思,车到山前必有路。” 夏侯巽被他摸摸头莫名有些害羞,红着脸嘴硬道:“不想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你易容成一个‘丑丫头’,那云禅老道必定认不出来。” 嵇彻想起他在青城山下那个鬼见愁的造型,皱皱眉,义正辞严道:“我拒绝。” 夏侯巽道:“拒绝无效,给你易容的是我,我说了算。” …… 因为身体的缘故,夏侯巽和嵇彻便在谢府住了下来,躺了五六天之后,顾神农看他恢复得好,便道他可以下床活动了,只要不用内功,不要过度劳累,便暂时无碍。 因此夏侯巽便带着嵇彻在建康城中逛,谢琰和谢玄两兄弟作陪。 建康城的吃食比益州的清淡,更合嵇彻的胃口,谢玄和谢琰两兄弟带他们去建康最著名的望京楼中吃了大餐之后,又带他们去了归鸿楼喝茶听曲。 喝茶时候,忽而听得旁边的人道:“昨日我在望京楼吃饭时看到双刀白杰、雁南剑恒冲和牵机道人,感觉这几日建康城的江湖客忽然多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道:“你竟不知?朝廷下了衔恩令,号召拿着蜃云图的武林世家将蜃云图交到朝中,朝中会开奎聚司,聚集江湖豪杰来守卫蜃云图,所以许多江湖人士便都来建康城共襄盛举。” 那人道:“原来如此,听说天/衣教为了得到蜃云图,已经杀了许多武林世家了,江湖上血雨腥风,若是这些家族能深明大义,将蜃云图交给朝廷,由朝廷保管,既能保住家族性命,又不至于让蜃云图落入外族之手,使江山旁落,异族称王。” “说的正是呢。” 夏侯巽听到那二人的对话,笑对谢琰道:“这衔恩令恐怕是侍中大人的意思吧,侍中大人好谋略,如今的形势这蜃云图已经不是某一个世家所能补全的了,蜃云图的残片放在家中只是祸害,若是交给朝廷不仅能保全一家人性命,更能挫败天/衣教的y谋。” 谢琰喝了口茶,道:“现如今,蜃云图已经成为了南北两国的博弈,苻坚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攻打建康,若是图被他们得了去,恐怕中原又要陷于战火中。” 夏侯巽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建康得到呢,会不会也攻打北地?!” 谢琰叹道:“南国虽然富庶,但国土狭小,就算得到了蜃云图,又如何能和北地抗衡?况且八王之乱以来,天下战乱已久,好不容易有眼下的太平,又岂可为了一人之功业,将百姓重新置于战乱中?” 夏侯巽叹道:“果然天下苍生望谢安啊!” …… 在茶楼听了曲,几人便回了谢府。 门口有一辆马车,车夫正在和看门的小厮说着话,夏侯巽也未多注意,和谢琰两人边走边说话。忽而听得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阿檀。” 夏侯巽耳朵一动,难以置信地转身,果然看到夏侯珏站在马车边,眼中似有泪光。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身在异乡逢异客 他和阿珏最后一次见面是阿珏要去灵霄山庄的前一夜,那天他们本来说好晚饭后要去听瘸子刘说书的,但义父临时让阿珏去博陵为他的世兄灵霄山庄的张南仪送封紧急信,还要求他必须立刻启程。 阿珏虽然不情愿,但父命难违,只好走了。当时他还安慰阿珏,等阿珏回来再一起去,左右瘸子刘总在山河茶馆,不可能忽然走了。 只是他们当时都未曾想到天意难料,修短无常,瘸子刘一直在山河茶馆说书,可他们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家园,双双背井离乡,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异地再见,早已物是人非。白马山庄已经湮灭在冲天的大火里,义父和师兄弟们也早就成为了天/衣教的刀下亡魂,广阔天地间夏侯家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夏侯珏看见夏侯巽的一瞬间,这段时间的离愁别绪和国仇家恨一时全部涌上心头,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夏侯巽看到全须全尾的夏侯珏的时候,原本非常惊喜,三步并两步走下台阶来,忽而又思及这世上夏侯家的人除了他和阿珏便再无他人,他们的家在一把大火里覆灭地干干净净成为回忆,这一生永远只能是流离辗转的异乡客。 他心中酸楚疼痛,飘零之感击中心头,脚步便顿了下来,对上夏侯珏的眼睛,眼眶一红。 见两人相顾无言,周身的氛围也不是旁人能cha的进去的,嵇彻莫名觉得不爽,想打破这让他不舒服的沉默,但他却克制地站在门口没有动。 谢琰和谢玄相视一眼,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谢安突然从门内出来,看到一大群人站在门口,道:“怎么都挤在门口。”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夏侯巽拍拍夏侯珏的肩膀,微微一笑,谢安道:“本来想一会儿带夏侯贤侄去江南春苑见阿檀,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江南春苑是夏侯巽和嵇彻住的院子。 夏侯珏微微一笑道:“侍中大人不必客气,叫我阿珏便好了。” 谢安对夏侯珏引荐道:“门口那位是嵇彻嵇先生,这两位是犬子谢琰和侄儿谢玄,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你便唤他们作阿琰和阿遏吧。”又对三人道,“这位是白马山庄的夏侯珏,是阿檀的义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一见礼。 夏侯珏对着他们弯腰作揖道:“见过诸位世兄,早就听闻谢家儿郎芝兰玉树,今日得见才知所言不虚。嵇先生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听闻他在永明寺一刀杀了魔教妖女天韵珠,今日一见未曾想嵇先生竟如此年轻,真是让人佩服。” 说话间,几人便进了府。 吃过晚饭,众人这才散去,夏侯巽有许多问题想问夏侯珏,便拉着夏侯珏去了江南春苑。 嵇彻知晓他们有事要谈,恰巧谢玄和谢琰约他手谈,他便和二人去了。 嵇彻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没有对夏侯家两兄弟打。 夏侯巽:“……”这又是怎么了?平日里,嵇彻虽然冷淡,但他还算有礼,去哪里也会给夏侯巽说一声。 夏侯珏看着嵇彻的背影,道:“这位嵇先生是不是对我有敌意?”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7节 夏侯巽道:“你别乱想,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叫他嵇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叫他阿彻便好了。” 夏侯珏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道:“你们关系很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夏侯巽道:“这一路若不是遇上他,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几百次了。” 夏侯珏不经意试探道:“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过这号人物,这位嵇先生什么来头。” 夏侯巽道:“没什么来头,就是一个深山野人,不说他了……你快说说我们分别的这几个月你怎么样,还有!你不是去了灵霄山庄吗?怎么突然来了建康?” 夏侯珏见他不想多谈嵇彻,也不再追问,只道:“应该是我先问你吧,白马山庄大火是怎么回事?还有爹娘……”夏侯珏想起亲爹,喉咙里哽了一下,道,“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夏侯珏见他眼圈红了,心里非常难过,但他终归忍住了自己的眼泪,道: “你走后第五天,天/衣教的人就来了……那天晚上,我们正在睡觉,天/衣教天宗的宗主瑶光带着天机宗的人来讨要蜃云图,义父说没有蜃云图,他们就将家中的护院全部杀死,逼着义父交出蜃云图。” “义父没有办法,就用霹雳弹炸了白马山庄,带着义母和我们剩余的师兄弟趁乱从密室逃走了,刚到城外的城隍庙天/衣教就赶来了,师兄弟……师兄弟们为了帮助我们逃走,全部遭了天/衣教的毒手,师娘为了护着我和师父……也被瑶光一掌毙命……师父身受重伤,知晓自己逃不掉了,便将蜃云图给了我……然后自己出去引开敌人,被天/衣教的护法一刀拦腰砍断……” 夏侯巽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只有在夏侯珏面前,他才能这样畅快的流泪,因为只有眼前这个人,能感同身受到他的惨痛,他们可以一起痛哭一场,为永远回不去的白马山庄,为白马山庄数百条人命,为惨死的义父义母。 夏侯珏眼泪扑簌扑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他将头抵在桌子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抽噎道:“爹临死之时有没有说什么?” 见夏侯巽露出为难之色,夏侯珏拉住他的手,道:“爹娘和师兄们都走了,在这个世上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怎么连你也要和我生分了吗?” 夏侯巽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义父临终的时候说他其实是我的生父……” 十六年前,白马山庄的少主夏侯淳独自闯荡江湖,遇到了栖霞山庄的陈婉落,他和陈婉落相爱,初时他们经历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可是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陈婉落身为武林世家之女,性情高傲执拗,两人之间性情不合矛盾渐深,痛苦远大于开心,因而两人便就此分开了。 后来,夏侯淳去漠北游历之时,从匈奴人手中救下了如今的妻子田雨浓,田雨浓性子沉静温婉,安抚了夏侯淳的上一段情伤,他便带着田雨浓回了夏侯山庄完婚了,两人结婚以来琴瑟和鸣。第二年便有了夏侯珏,从此陈婉落便成为他记忆里少不更事的时候一段不了情,他没想到陈婉落会再度找上门来。 原来陈婉落与他分开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栖霞山庄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家主的女儿未婚先孕简直是奇耻大辱,因此便将陈婉落逐出家门,陈婉落有家不能回,自此以后便流落江湖。 她一个世家小姐,虽有武艺傍身,但为人执拗不通人情世故,故而在江湖上的境遇非常不好,后来她生下夏侯巽之后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不多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临死之时,她将稚子托付给了ru母,让她带着夏侯巽去找夏侯家,为稚子找一方庇佑的门户。 田雨浓虽然生性温柔,但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为了不破坏家庭的和谐,夏侯淳便告诉家中夏侯巽是故人之子,为了不引起田雨浓的怀疑还特意将夏侯巽的年龄瞒小了一岁,放在身边教养。 夏侯淳临死的时候,留着眼泪对夏侯巽道:“我年少之时,轻狂不懂事,负了你母亲,害她半生郁郁;也对不起珏儿他娘,不管如何,我没能做到对她完全坦诚,这也是的我的罪!你小时候,我有一回见民丰他们几个欺负你,说你是没爹娘的孩子,看到你愤怒的眼神,我都觉得心像是被人刮了一道一样疼……可是人年纪越大,拥有的权利越多,就越能发现对世事的无能为力!孩子,我对不起你……” 夏侯巽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父亲的模样,他早年失怙,又得义父无微不至的照料,他曾无数次希望义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如今他愿望成真,却是在义父将死之时,一时间,他心头五味杂陈,爱恨都落空,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夏侯淳…… 夏侯淳看着默默不语的夏侯巽,悲戚道:“总归是我负了你们母子,今r,i你若是不认我,我也不怪你,到了黄泉下再去找你母亲赔罪吧……”说完,咳出一大滩血。 夏侯巽见夏侯淳脸色灰白,急道:“义父你怎么了!” “你终究不肯叫我一声父亲……”夏侯淳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似喜似悲,似梦似幻,有愧疚,有不忍,但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所有的心绪都在一声长叹里了。 夏侯淳的时间不多,便没有再逼他认父,他将身上的藏宝图给了夏侯巽,嘱咐夏侯巽将藏宝图送到晋国,就算他们魏臣和晋国之间有仇,但也是汉人自己的仇,万万不能让汉人的财宝落在鲜卑人和氐人手上。 夏侯淳临死的时候还念叨,没有再见珏儿一面,实在是莫大的可惜,他流着泪,声音断断续续散在风中: “我走了之后,你们两兄弟要互相扶持,珏儿他年龄还小,你……你要护着他,从此以后我将白马山庄传给你们,你们一要重新振兴我白马山庄;二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他小时候就身子弱;三若是机缘巧合……” 夏侯淳凑在他的耳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番话,说完后他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回光返照般紧紧握住夏侯巽的手,道:“……阿檀,你要答应为父啊,不然为父死不瞑目。” …… “事情就是这样。”夏侯巽刚说完,夏侯珏便抓住他的手,似悲似喜道: “阿檀,若说今日有什么事情让我心情宽慰,便是此事了,原来我们竟是有血缘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从此之后定要相互扶持,为爹娘、为白马山庄上下百多条人命报仇!” 夏侯巽坚定道:“我曾在义父陵前发过誓,若是我大难不死,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铲除天/衣教,以此祭奠白马山庄的亡灵!” 夏侯珏看着他道:“除了天/衣教,还有那个将蜃云图的在白马山庄的事告诉天/衣教的罪魁祸首,我们一定也不能放过!”夏侯珏眼神幽深,里面似乎藏着风暴。 夏侯巽道:“如此说来,你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回 好哥哥拈酸吃醋 夏侯巽道:“如此说来,你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没错。”夏侯珏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夏侯巽盯着他,问道:“是谁?!” “此人正是父亲的好兄弟灵霄山庄的庄主张南仪。” 夏侯巽惊讶道:“竟然是他?!”灵霄山庄的张南仪是夏侯淳生前最好的兄弟,二人有过命的交情,夏侯巽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出卖义父。 夏侯珏看了他一眼,道:“这还要从从我离开白马山庄说起。” ……原来夏侯珏还未到灵霄山庄,便听闻白马山庄被天/衣教灭/门之事,他心下惊惧交加,掉转马头就要回晋阳,却不想在半路上碰到了亲自来接他的灵霄山庄庄主张南仪。 张南仪告诉夏侯珏,夏侯巽已经带着蜃云图逃亡了,现在除了天/衣教外,江湖其他门派也都想找到他。夏侯珏身为白马山庄的少主,夏侯巽的义兄,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惦记,用他来威胁夏侯巽就范,为今之计只有好好保护自己,不要为夏侯巽添麻烦。 他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张南仪说的不无道理,便跟着张南仪回了灵霄山庄。 迫于天/衣教的压力,整个江湖都对他们白马山庄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张南仪顶住压力庇护了他,当时他非常感激张南仪。 家中遭逢大变后,夏候珏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有天晚上他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到了院中忽然看到几个黑衣人进了山庄,他当时以为是天/衣教派人来杀他,于是便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却不想这些黑衣人轻车熟路便朝着灵霄山庄的主院飞掠而去,他觉得奇怪便悄悄跟上去,不想却听到了张南仪和黑衣人的对话。 张南仪称呼其中一个为珈蓝使者,几人说话间几次提到蜃云图的事情。 那珈蓝对张南仪说,夏侯巽如今有个厉害的帮手,那人一人便打倒了地宗的数十位杀手,还和瑶光战成平手,救走了夏侯巽。她要张南仪看好夏侯珏,到万不得已之时,便要用夏侯珏要挟夏侯巽就范。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8节 张南仪一一应了,那珈蓝临走之时告诉张南仪,因他打听出了蜃云图的下落,教主非常高兴,待拿到夏侯巽的蜃云图便帮他除去宿敌荆山派,让他们灵霄山庄成为定州一带最大的江湖世家。 张南仪千恩万谢自不必提。 珈蓝说完之后便趁着夜色飞掠而去,夏侯珏站在暗处却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冰水一般。 他知晓不能在灵霄山庄多留,但若是悄悄逃走,出不了博陵必然会被张南仪抓住,他独自一人势单力薄,而灵霄山庄却是博陵郡最大的江湖世家。 因此他便打起了荆山派的主意,荆山派也是博陵附近的一个门派,他们是绿林起家,亦正亦邪,干的多是劫镖的行当,同以前靠押镖为生的白马山庄多有摩擦。 打听到荆山派的二当家喜欢城中落红楼的花/魁/烟媚,夏侯珏便故意去落红楼接近烟媚,和荆山派的二当家争风吃醋,荆山派的二当家自然认得他,新仇旧恨一起算,便将他抓回荆山派折/辱他。 夏侯珏是天/衣教要的人,张南仪必然会来救他,趁着两派混战,他便悄悄逃走了。 北地是天/衣教的势力范围,他自然不敢多待,便转道彭城到了晋国。 说完这一路的经历之后,夏侯珏眼神y森,道:“张南仪这个小人,我定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然后再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夏侯巽看着夏侯珏的眼神,心中一寒,他从未想过这样地狱般地眼神竟然会出现在阿珏眼中,白马山庄的覆灭一夜之间结束了他安乐的一生,夏侯巽顿时非常难过。 夏侯珏对上夏侯巽的眼神,对着他一笑,顿时y霾皆散,春风化雨,他道:“未想到能在此处遇到你,你我兄弟齐心,定要让所有仇家都遭到应得的报应。” 夏侯巽拍了拍他的手,夏侯珏的手很凉,他不禁握住他的手道:“阿珏,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我们要徐徐图之,切不可c,ao之过急。” 夏侯珏微笑道:“我省的,阿檀,我们夏侯山庄之所以任人宰割,就是因为我们太弱了,要报仇就必须要强大起来。” 夏侯巽道:“你预备怎么办?” 夏侯珏正色道:“我要加入首阳宫。”首阳宫乃是中原六大门派之首,首阳宫的宫主孤竹君乃是天下十大高手中位列第二的武学宗师。 此人名叫王箕,孤竹君的名号乃是因他心追商末周初孤竹国的两位贤士伯夷、叔齐而来,伯夷叔齐至死不改其节,他以此表现自己永为晋民的志向。 也因此,首阳宫和晋国的朝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首阳宫就在距离建康不远的会稽,四大世家的子弟有些也会去首阳宫学艺,因为和朝堂密不可分的关系,首阳宫俨然已经成为了晋国武林的执牛耳者。 夏侯巽道:“首阳宫收徒极其严格,我们既非晋国豪门世家,又没有过人的武学天赋,这首阳宫岂是那么好进的。” 夏侯珏眼神悠远,喃喃道:“不好进吗?我还偏要进去。” 夏侯巽看着他好似有办法的样子,道:“你有办法了?” 夏侯珏莫测一笑,道:“我不仅能自己进去,我还能帮你进去。” 夏侯巽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夏侯珏道:“暂时保密,明r,i你便知道了?” 夏侯巽提点他道:“我们在晋国初来乍到,你千万不要冲动做傻事?” 夏侯珏胸有成竹道:“阿檀,你放心,我自有我的门道,肯定要他们正大光明地迎我们进去!” 夏侯巽闻言,便道:“好,你既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只是那首阳宫我便不去了,过几日我要去薄雾谷治病,你若能进首阳宫我也放心你的安危。” 夏侯珏一听便急了,道:“阿檀,你怎么了?你生了什么病。” 薄雾谷乃是药圣叶南坡的居所,阿檀到底得了什么病要去那里治? 夏侯巽见他着急,内心感动,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中了瑶光的弄月掌,前些日子侍中大人找了神医顾神农来给我瞧了,现下病情已经稳住了,只是要想连根拔除寒毒,需要借用薄雾谷的药泉。”夏侯巽怕阿珏担心,故意将自己的病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了。 夏侯珏这才放心了,道:“我陪着你去吧。” 夏侯巽摆摆手道:“不必了,我和阿彻说好了,到时候他陪着我一起去。” 夏侯珏笑道:“你这位朋友对你倒是十分得好,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夏侯巽扬眉一笑,道:“当然了,阿彻对我最好了。” 夏侯珏看着夏侯巽的笑容,竟然觉得有些刺眼,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了阿巽一个人,可是阿檀除了他还有别人。 他半开玩笑地搂、着夏侯巽,逼近他,看着他的眼睛道:“他好还是我好?” 夏侯巽笑笑不说话,夏侯珏像小时候那样,挠他的痒痒r_ou_,笑道:“快说!他好还是我好?!” 夏侯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只好道:“你好你好你最好!” 正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嵇彻站在门口,面色十分不善。 笑声戛然而止,夏侯巽看着嵇彻,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心虚,摸摸鼻子,干笑道:“阿彻,你回来了。” 嵇彻并不理他,冷淡地对夏侯珏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看着嵇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气场,夏侯珏笑容不变,转头柔声对夏侯巽道:“阿檀,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你早些休息。” 夏侯珏走的时候,对着阿檀偷偷一笑。 他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嵇彻和夏侯巽两人。嵇彻并不说话,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掏出怀里的佛经看了起来。 夏侯巽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没话找话道:“阿彻,今天手谈输赢几何?” 嵇彻不想说话,他打定主意不同夏侯巽说话,谁最好便同谁去说吧! 今晚谢琰约他手谈,他输赢各一半,后来谢琰看他实在没心思下棋,就将他赶回来了,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一阵愉快得笑声,他刚要推门,就听到夏侯珏问阿檀谁最好的问题,正好他也想知道,便没有推门,不想夏侯巽竟然说那个什么夏侯珏最好?! 他想也没想就将门推开,看着夏侯巽那个做贼心虚的表情,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说修习之人切勿情绪波动,练功容易走火入魔,他感觉今日情绪起伏较大,便拿出师父给他的佛经看了起来。 见他不理,夏侯巽又没话找话说了许多,他也全似没听见。 夏侯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29节 他暗中催功,吐出一口血来,未免演的太假,他故意压低声音,闷声咳嗽,果然见嵇彻耳朵动了动,只是他只是顿了一下,便没有其他表示。 夏侯巽也不看他,继续背过身咳嗽。没过一会儿果然听到凳子动了,嵇彻背对着他一阵翻箱倒柜,忽而一只手伸到夏侯巽跟前,手上有几粒药丸。 夏侯巽抓了药之后,拉着他的手,轻轻道:“阿彻,今日是他/逼/我的,其实我心里认为你对我最好,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 那声“好、哥哥”让嵇彻的耳朵莫名有些红,他故意板起脸,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被子,道:“快睡吧。” 夏侯巽心道,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但嵇彻虽然不说话,却守在他跟前看起佛经来,夏侯巽今日玩了一天,又同夏侯珏说了好一会子话,已经很累了,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夏侯珏封了齐威侯。 夏侯巽愣了,阿珏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封侯? 作者有话要说: 装病技术哪家强,晋国建康找阿檀。 公告: 仙女们,明天我要去出差,不方便码字,下周隔日更,不过欠的更新会在十一长假的时候补上,十一前三天双更……么么哒,生活不易,还请小仙女们理解~ 感觉这篇磕磕绊绊,很难产~ 生活不易,图图叹气~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流风回雪燕逐月 阿珏为什么会突然封侯?夏侯巽直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打定主意等阿珏回来定要问清楚究竟,因而便差了个在江南春苑伺候的小厮在谢府的大门口等阿珏。 到了正午,那小厮回来禀报说,阿珏被陛下留在宫里住下了,并未随侍中大人一道回来。 夏侯巽的心沉了下去。 他本想找侍中去问问情况,忽而想到如今他并不知晓阿珏的意图,若是不清楚缘由贸然问侍中大人,问不出什么不说却被他套出话来,反而对阿珏不利,因此便作罢了。 谢安有两子,长子谢瑶体弱多病,常日待在清河轩养病,不见外客;次子谢琰,天生好客温和,又非常崇拜嵇彻,因此时常来江南春苑走动,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堂弟谢玄,比起好脾气的谢琰,谢玄天生豪放洒脱,更讨夏侯巽喜欢,因此便常常玩在一起。 这日午后,夏侯巽因为担心夏侯珏,心情烦躁睡不着,恰巧嵇彻又在打坐修行,他百无聊赖,便研究起夏侯家的武功来,不管阿珏说的拜师首阳宫的事是否靠谱,但他有一点说的没错,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这些日子他因躲避追杀又身染沉疴,落下了武功,正好今日无事便翻看起夏侯家的武功秘籍来。 因着心里有事,他很难入定,如坐针毡,正巧这时外面扔进一朵花来,打在他的身上,夏侯巽抬起头,没好气道:“玄姑娘,我竟不知你竟然钦慕于我啊?!” 南边的风俗“打花枝”,女子在三月三这日将桃花枝扔在钦慕的男子身上,就是表白心迹的意思。若是男子将花枝捡起来cha在衣襟上,便是同意了的意思,若是将花枝还给女子,便是心有他属的意思。这日不是三月三,此时这话便是夏侯巽借机来挤兑谢玄的。 果然谢玄闻言就炸了,他从房顶上跳进窗来,道:“呸呸呸,我可没这龙阳之好的念头。” 谢琰从门口进来,笑道:“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做什么,我们去练武场玩玩,今日我们约了王家郎一起比赛骑s,he。” 王家便是说琅琊王家,晋国南渡之后便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是晋国如今显赫的四大家族之一。 晋国的四大家族是琅琊王氏、陈留谢氏、谯郡恒氏、颍川庾氏四大家族,谯郡恒氏自从恒温过世之后便就此没落,颍川庾氏则因为人丁稀少的缘故也渐渐开始走下坡路,如今四大家族中唯有王家和谢家还在左右着晋国的政局,这两个家族联姻颇多,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侯巽想着北地是暂时回不去了,如今既然在晋国的地界上,多结交世家总没坏处,便道:“好啊,正好下午没事可做。” 夏侯巽正要将书收了,却被谢玄一把抢了去,道:“再看什么好东西?莫不是……嘿嘿~” 夏侯巽囧,喂喂,这种猥琐的表情非常不适合出现在你的脸上啊! 说话间,谢玄已经将书打开了,看到里面的武功走势,翻阅了两页惊喜地发现原来是一本枪谱,谢玄非常喜欢舞刀弄枪,见此便心生兴趣,道:“这是什么武功册子,看上去很厉害啊?” 夏侯巽道:“这是白马山庄的回雪枪。” 回雪枪是夏侯家的家传武功,名震四海,谢玄一听便将书还给夏侯巽道:“阿檀,对不住,我不知是你家的秘籍。” 夏侯巽微微一笑,道:“白马山庄已经……你若喜欢,我便教给你,义父若是泉下有知,知晓回雪枪能在南边发扬光大,心中想必也会开心。”这武功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高深的秘籍,只是一种高妙的外家功夫,义父生前也从不避人,家里的镖师就算不是内门弟子,若是有人请教,必然会教给他们。 谢玄见夏侯巽说的诚恳,不似作伪客气,欢天喜地道:“真的吗?那我们在庭院里学吧。” 夏侯巽笑道:“不是说要去教练场骑s,he吗?” “让王家郎先自己玩着,我要学这个!” 夏侯巽只好起身到院子里去,忽而看到嵇彻皱着眉在想问题,便问道:“何事如此为难?” 嵇彻认真地看着夏侯巽道:“阿檀,龙阳之好是什么意思?是我心悦你的意思吗?” 夏侯巽脸腾地一下红了,谢琰的脸也红了,谢玄睁大眼睛看看夏侯巽,又看看嵇彻,仿佛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夏侯巽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晓误会大了,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这个怎么解释呢? 见谢玄和谢琰两人都闭着嘴巴不说话,一副“我们知道但我们一定保密”的表情,夏侯巽简直心累,又见嵇彻又一脸认真地等着他回答,他只好无奈解释道:“心悦男子,便为龙阳之好。” 嵇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夏侯巽擦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总算解决了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 谢琰和谢玄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嵇兄刚刚不是表白啊,不过……心中隐隐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南方士族风气开放,对龙阳之好的接受度普遍很高。搞明白这个乌龙之后,几人便到院子里,夏侯巽道:“我有伤在身,只给你演示一遍,回头将回雪枪的秘籍借给你,你回去看吧。” 谢玄非常开心,千恩万谢。 岂料嵇彻站出来道:“你伤势沉重,那郎中不让你演武,我便替你代劳吧。” 夏侯巽诧异道:“你会?” 嵇彻道:“将书给我看看。”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0节 夏侯巽便将书递给他,嵇彻翻看一遍之后,拿起小厮递过来的枪开始演练。 嵇彻似是用不惯枪,拿着枪随意在空中划拉了两下,似是在找用枪的感觉,忽而他一个收势,定了定才开始演示回雪枪。 他身法奇快,翩若游龙,矫若惊鸿,不要说谢家两兄弟被这回雪枪的枪法惊艳了,就连夏侯巽也从未见过如此行云流水,步步杀招的回雪枪。 回雪枪中回雪之名取自曹植《洛神赋》篇,“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与一般的钝重的枪法不同,这套枪法十分轻盈巧妙,讲究的是举重若轻。 据说白马山庄的第一任主人夏侯称就是靠着这套枪法名震江湖,这回雪枪夏侯巽从小就开始练习,轻盈他感受到了,可是巧妙……举重若轻,他实在感受不到。 虽然那些招式夏侯巽早已熟记于心,阿彻有的招式虽然并未按照秘籍上的方式来,可他真正表现出了回雪枪的“神”,让他也对回雪枪的要义有了全新的理解。 夏侯巽一阵嫉妒,想他从五岁开始练习回雪枪,到今日才方有所悟,而阿彻只随意翻看了一遍便已经领悟了回雪枪的ji,ng髓,武学天赋之高令人咋舌。 阿彻练完之后发现三人呆立在当场,便将枪还给了谢玄,道:“方才可看清楚了。” 谢玄如梦初醒般点点头,道:“嵇兄你是在太厉害了。” 嵇彻道:“这套枪法自有其高妙之处,你若勤加练习自然能领略。” 谢玄点点头,接过枪便开始认真练习起来。 嵇彻站在夏侯巽边上,低着头对他道:“这套枪法确实不错,有强身健体之效,等日后你身体里的寒毒清除了,便要勤加练习,早日恢复身体元气。” 嵇彻身怀绝世神功,此次演练他虽然未用内功,可是武学之道本来就是内外兼修,因此他的速度自然非常人可以比拟的,谢玄练习的时候比他难多了,见嵇彻在旁边并未有指点之意,夏侯巽便硬着头皮去指点他了。 后来谢琰看着心痒,也加入进来,几人沉溺于回雪枪中,一直到日头西斜。 谢玄刚练好了飞燕逐月一招,回头想问夏侯巽,却见皇宫的内侍立在小门处,便收了枪,见礼道:“王内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王内官回礼道:“谢公子,陛下知晓齐威侯的兄弟在谢府,又闻嵇公子力战□□教的事迹,便想诏入宫中宴饮,今日还召集了其余世家子弟,几位公子快收拾收拾随老奴同去吧。” 夏侯玄这才想起王家兄弟还在校场等着比赛s,he箭,顿时一拍脑袋,道:“糟了,王家郎!” 那王内官笑道:“阿遏,王家兄弟已经先进宫了,你今日违了他们的约,仔细今天宴饮时被他们灌醉了!” 夏侯玄豪迈一笑道:“我千觞不醉,怎会怕他们?!” 谢氏兄弟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宴饮,但他却不得不思忖,他们已经到建康数十天,怎么今日突然召集宴饮?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发现夏侯称是曹植的饭圈大大,山庄之名取自曹植的《白马篇》、武学秘籍之名取自曹植《洛神赋》,这是多么深沉伟大爱啊…… 我回来啦,从今日起,每天日更哦~不好意思,上周真的非常忙,而且在外地不方便码字,国庆节每天日更给大家补上~ 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晋祚尽昌明 谢氏兄弟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宴饮,但夏侯巽却不得不认真思考,他们已经到建康数十天,若是陛下要召集宴饮,早就召集了,何至于等到今日,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在阿珏的面子上才屈尊接见他们。 所以,阿珏究竟为皇帝陛下带来了什么好处? 如此一想,不管今天是盛宴还是鸿门,他都必须要去一趟,找机会当面和阿珏问个清楚。 想到此,夏侯巽便谢过王内官道:“如今得天子接见,我等草民不胜惶恐。” 王内官看着他,笑道:“夏侯公子不必自谦,公子虽身在江湖,可也是豪门勋贵;这位嵇彻嵇公子更不必说,乃是竹林之后,陛下一心思慕,之恐怠慢,前几日特特下旨要我等准备以王侯规格宴请两位,只是奴才手慢,今日才准备停当,陛下训斥之后这才命老奴来请公子,还请两位公子莫要见怪。” 夏侯巽笑道:“王内官这是说哪里话,如今多事之秋,陛下日理万机十分繁忙,哪敢劳动陛下挂念……某虽身在北地,但是一直心追建康名士,尤其陛下玄言哲思,颇有林下之风,某仰慕已久,今日能得见陛下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王内官见他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十分妥帖谨慎,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夏侯家不愧为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公子风采卓然,才思敏捷,令人惊叹。” 夏侯巽又和王内官谦虚几句,便更了衣和嵇彻随着谢家兄弟进宫去了。 一路上,因为王内官在场的缘故,在场几人也未多做交谈,夏侯巽靠在车侧壁上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关于晋国如今的皇帝司马曜的几则传闻。 说起晋国的陛下司马曜,可谓是当今一个传奇人物,就连他的降生都颇具灵异色彩。 司马昱还是会稽王的时候,他的世子司马道生被废黜,其他儿子都早死,年过四十竟然还膝下空空,因此他十分着急,想尽种种办法生儿子,均无果。 此时建康城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经由王家引荐被送进王府,司马昱与其深谈之后,便让他给诸妾看相,那道士留给司马昱“乌云遮面,金龙破云”八字之后便大笑扬长而去。 司马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有人为他进言,这八字大抵是说要找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来为司马家延续香火才能诞下龙子挽朝局之狂澜,司马昱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将王府偏房媵妾中长相黝黑的女子招来侍寝,果然其中一名叫李陵容的婢女怀了身孕,后来诞下龙子是为司马曜。 传说李陵容曾多次梦见双龙枕膝,日月入怀,生司马曜的前夕,她还梦见有神仙对她说:“汝生男,以昌明为字。”等分娩的时候东方已明,便以昌明为字。 司马昱将“晋祚尽昌明”的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却未曾想到他自己驾崩太早,司马曜继位之时不过十一岁的年纪。朝中无人主政,皇室也无得力宗亲,便使得大司马恒温钻了空子独揽辅政大权,后来在谢安的周旋下,恒温最终也没有谋反,好容易熬到恒温死了,却不想又被从嫂崇德太后褚蒜子把持了朝政,前年也就是太元元年太后归政,实权便又被谢安为代表的陈郡谢氏掌握。 可以说,陛下已经登基将近十年,可是这帝王的无上权柄却未有一日真正握在自己手里,实在是非常倒霉了。 因为朝政之事不用他c,ao心,因此他便整日里谈玄论道,近两年这位陛下出了老庄又入佛门,时常在宫里召集僧人开坛讲法,还养了一大帮佛门弟子在宫里,如今最得宠的要数灵嘉寺支道林的师妹支妙音了,传说支妙音经常随时左右,深的司马曜信任。 虽然他看上去像是个傀儡可怜虫,但是夏侯巽却不敢因此轻视他,因为谢安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他利用谢安安抚恒温,致使恒温最后也未谋反,保住了晋国的安定,怎么看都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如今谢安大权独揽,司马曜又已经弱冠,年轻的帝王肯定急着要从谢安手中将大权收回来,他将阿珏留在宫中与这些朝堂争斗可有关系?阿珏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因为心中有事,夏侯巽微微蹙着眉思索,嵇彻见他一直蹙眉,以为他伤势发作,此刻在忍痛,旁若无人伸出拇指将他的眉间褶皱按平。 夏侯巽正在想事,冷不丁被他一按,醒了神道:“怎么了?” 嵇彻道:“你若是内伤发作了,我便带你回去休息。” 嵇彻出生山林,自然不知道皇帝下旨赴宴是不能随意推脱的,别说此刻夏侯巽无碍,便是急病发作,也要和皇帝告罪之后方能回去。 虽然夏侯巽知晓嵇彻并无冒犯皇家的意思,但未免王内官多想,夏侯巽捏了捏嵇彻的手,对他安抚一笑表示自己没事,进而对王内官赔笑道:“某武学不济,曾中了天/衣教的妖女瑶光的弄月掌,是以哥哥非常担忧某的身体,非是对陛下不敬,还望内官海涵。” 王内官笑道:“江湖人不拘小节,陛下亦推崇越名教任自然之风,自然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便心生芥蒂。”说着,含笑打量了几眼嵇彻同夏侯巽,道,“只是未曾想到嵇先生和夏侯公子的交情竟然如此之好,实在让人感动。”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1节 夏侯巽笑道:“头白如新,倾盖如故。某与阿彻哥哥虽然相识数月,但早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司马曜今日设宴的目的之一便是将嵇彻收拢为其效力,见嵇彻和夏侯巽如此之好,难免打上了夏侯巽的主意,刚要说几句话,马车便停下了,原来已经到了宫门口。 门口驾车的内监道:“大监、诸公子,朝华门到了。” 朝廷规矩,除了天子及天子使臣,其余人必须下马步行进入皇宫,因此众人便步行入皇宫。 方才被小内监打断了话头,如今再要续上,未免刻意,因此王内官便将话头按下,暂且不表,恭恭敬敬领着众人进了宴会场所凤祥宫。 未曾想到了门口,谢玄就被人拦住了,二话不说举拳就开始打他,谢玄赶忙一个弯腰闪身躲过去了。 两人移步换招之间,谢琰无奈道:“皇宫重地,阿遏你同焕之要切磋也要换个地方!”说完,转身对王内官道:“大监,冒犯了。” 王内官笑容不变,道:“二公子客气了,陛下常说王谢与司马不分彼此,都是一家人诸公子不用拘束。各位公子在此稍候,老奴去给陛下回话。” 王内官走了之后,谢琰问旁边身着蓝色抽纹云样衣服的锦衣公子道:“子猷,你也快让焕之住手,在内宫如此斗殴毕竟不好。” 王子猷还未说话,那焕之便嚷开了,道:“你竟还有脸说,明明是你谢氏兄弟约我兄弟骑s,he,却叫我兄弟在演武场白等了一下午!本公子心中有气,必得要给阿遏一点颜色瞧瞧!!!” 王子猷在旁边帮腔道:“有什么打紧,左右陛下还在跟新贵齐威侯互诉衷肠,咱们自己玩着省的无聊。”说着,不再理谢琰。 夏侯巽冷眼看着眼前一幕,皇宫重地,王家儿郎竟敢在内宫动手、调侃皇帝,足见他们心中根本不把皇帝权威放在眼里,司马曜这个皇帝在他们眼中多么儿戏。 晚风吹得湘妃竹林沙沙作响,夏侯巽心中暗道,看来这晋国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却已经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角逐严重啊! 嵇彻看他又在发呆,自从王内官来传递圣意之后,夏侯巽总是魂不守舍,嵇彻刚想过去问问他原因,突然!他感觉到头上有一股悍勇强烈的真气带着罡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袭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回 纵酒宴饮暗涌忽起 一股悍勇强烈的真气带着罡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潮水般朝着嵇彻袭来。 如今在朝的世家子弟虽然ji,ng于骑s,he,但是内力微薄,在如此浩瀚的内功笼罩下,都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管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夏侯巽本就有内伤,现下又被此内力压迫,胸口一阵发疼,便靠在树上慢慢调息。 嵇彻正站在这风暴的阵眼里所感受到的压迫应该胜过他们百倍,但是他表情自然,仿佛丝毫感受不要这骇人的压力。本不欲理会这次挑衅,但见夏侯巽靠在树上,似乎承受不住地样子,他微微蹙眉,众人见他甩了两下麈尾,瞬间觉得那威压消散,一阵轻松。 只听得一个女声冷然道:“倒是有些内家功夫!”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嵇彻五步开外站着一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生的俊眉修目,十分英气。 眼前这位师太众人都不陌生,乃是陛下跟前如今最得宠的僧人——灵嘉寺的支妙音。 支妙音走武道,修小乘佛法,因此并不像她师兄支道林一般超然物外,她为人十分冷淡,性子也直,不知如何便得了司马曜的喜欢。 虽然世家子弟们对她十分熟悉,但她却从未在众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武功,此番她虽然小露一手内家功夫,但却引得众人对她更加好奇。 嵇彻不欲与她多加纠缠,却未想到那支妙音见嵇彻如此轻视他,二话不说,缠斗上来。 当今乱世,强者为尊,为了保命,下至民间上至宫廷,习武成风,因此比武也成为一种风尚。 嵇彻不欲与她多做纠缠,闪避开来。 支妙音见嵇彻避而不战,以为他轻视自己,非常愤怒,便拿出自己的剑缠斗上来,嵇彻有些不耐烦,他已经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得很清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还是不依不饶。 为了彻底摆脱她的纠缠,嵇彻不仅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她的剑锋,众人眼见支妙音的剑要劈到他的头上,顿时心都提起来,刹那间却见她的剑在半空中停下,再下不去一寸,定睛一看,原来嵇彻已经用双指夹住她的剑。 支妙音眼中浮现出恼怒的神情,在江湖斗武中,被人夹住剑锋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支妙音是灵嘉寺公认的武学奇才,就连师父也说江湖同辈无人是她对手,并预言再过十年她的武学造诣一定会超过他的师兄,在灵嘉寺的时候她便是众星捧月,入了江湖之后更是难逢敌手,听闻她师兄和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比武之时输了,她这才动了要迎战的心思,如今若是在此折剑,岂不表示他灵嘉寺无人? 因此她暗中运用内力推动剑,却未想到只是剑身动了动,却分毫也下不去。 嵇彻并未想折断她的剑,欺负一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因此他便放开了剑锋,明确道:“我不想比武。” 支妙音岂能放过他,喝道:“小子,今日若不分出个胜负来休想离开!” 嵇彻转头用古井无波的眼神看着她,淡淡道:“难道眼前胜负还未明吗?” 他不通人情世故,一句话说的支妙音脸色通红。 众人:“……” 此时,却听得小回廊方向有人鼓掌,夏侯巽转头看过去,只见阿珏伴着一行人站在廊下,为首的人穿着一件明黄色的五爪金龙常服,饶有兴味道:“早就闻嵇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武功高绝,风采卓然。”来人正是晋国的国主司马曜。 众人见他出现,纷纷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支妙音也行了佛家礼,低眉顺眼垂手而立。 只有嵇彻鹤立ji群站在院中央,夏侯巽抬头看了嵇彻一眼,只见他在众人间风姿卓然,忽而觉得若是要他跪下便是折辱他,他也不去管那司马曜生气不生气了,左右这晋国皇帝如今手里没权,也就是个傀儡,就算冒犯了又如何?况且阿彻武功卓然,在场无人可奈何他。 那司马曜见嵇彻卓然而立,倒也不生气,笑容不变道:“嵇先生武功如此高绝,不若留在我晋国效力,将那氐人赶出中原,恢复/宗庙社稷,建立不世之功,先生也可青史留名,受万人敬仰。” 他方才说完,嵇彻便淡淡道:“没兴趣。”他倒也不是故意拆司马曜的台子,只是他已修道,自认为是方外之人,对这些建功立业之事确实无甚兴趣。 王谢两家子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敬嵇彻是条汉子”的信息,虽然如今世家势大,皇帝无权,可名义上还是晋国/最/高的统/治/者,因此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起码在表面上都非常尊重司马曜。 大家纷纷窥视司马曜的表情,却见他探究地看着嵇彻,不发一言。 忽而旁边的齐威侯夏侯珏道:“陛下,听我义兄说,嵇先生乃是方外之人,恐怕不好介入俗世纷争。” 司马曜听他如此说,回神一般,道:“倒是朕唐突了,嵇先生莫要见怪!众爱卿们都不要在庭院里站着了,快随朕进去纵酒宴饮罢!” 晋国风气向来放/浪形骸于外,自然从上至下皆是如此,闻司马曜之言,众人振臂高呼,前呼后拥簇拥着陛下进去了。 夏侯巽本来靠着树干,闻言便站直了身子,却未想到胸口剧痛,他轻轻抽气,不想被人发现,却未想到嵇彻耳力惊人,发现了,走到他跟前问道:“发作了?”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2节 夏侯巽虽然胸口疼地要炸了,但在皇宫,他不欲多生事断,便摇摇头道:“无碍,只是有些胸闷罢了。”虽是如此说,但这身体仿佛和他作对一般,未经他控制便咳出一口血来。 夏侯巽赶忙拿帕子擦掉了,故作轻松笑道:“哎呀,现在舒服多了。” 嵇彻却并未因此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面色变得更冷淡了。 夏侯巽悄悄在他耳边道:“我们快进去吧,左右这几日便要离开了,不要多生事端。”他和嵇彻打算等这几日查清楚阿珏的事情之后,便南下去苗疆薄雾谷根治他的内伤。 嵇彻闻言,只是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他,倒也未说什么。 夏侯巽本以为他晓得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却未想到他主意大得很。 他二人进去之时,被安排在夏侯珏的旁边一桌,嵇彻的桌隔着空地正对着支妙音的桌子。 只见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对支妙音道:“早听说你们晋国人喜茶,今日我请你喝一杯茶,你,敢不敢接。” 支妙音本就年轻气盛,闻言柳眉一竖道:“有何不敢,放马过来!” 嵇彻便轻轻将那茶杯推过去,之间那茶杯稳当当落在支妙音的桌子上,一点茶都未撒出来,众人正惊叹,却见支妙音忽而捂住胸口,吐出一大滩血来。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嵇彻为何突然发难,主动挑衅支妙音。 夏侯巽:“……”支妙音是司马曜的人,如今嵇彻已经数次驳了司马曜的面子,现下挑衅支妙音没有一丁点好处,反而还会让司马曜多想。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睚眦必报的阿彻特别吸引人??? 那支妙音也是光风霁月之人,举着那杯茶一饮而尽,对嵇彻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理应为先生敬一杯茶,只是贫尼技不如人,不若便先欠着,等贫尼练好了本事,再来找先生喝茶,先生以为如何。” 此次是他先挑衅的,因此算是欠支妙音一次比试,嵇彻闻她言,温和道:“随时恭候。” 嵇彻与支妙音说话间,夏侯巽不经意间瞥见司马曜意义未明的眼神,心中一颤,再看过去的时候司马曜已经恢复了满面和煦的样子。 宫人击缶,宴会开始。 …… 酒过三巡,司马曜状似不经意问道:“侍中说,夏侯公子和嵇先生已来建康数月有余,可否习惯在建康的起居。” 夏侯巽笑道:“建康繁华,令人眼花缭乱,虽已来数月,但仍有些地方未曾去过,不免让人遗憾。” 司马曜道:“听闻你和阿琰阿遏关系匪浅,你要去哪里便要他们带着你去吧。” 夏侯巽道:“是啊,和阿琰阿遏他们认识以来非常开心,想起马上就要分别不免有些伤感……” 司马曜惊讶道:“夏侯公子这是要走了吗?是否我晋国招待不周,若非如此还请多留些日子!”司马曜当然关心他们的去向,夏侯巽倒是无所谓,他身上蜃云图已经消失,毫无利用价值,只是这嵇彻身怀绝世武功,若是前往北地,为苻坚效力,只怕他们南朝该要头疼一阵子了。 夏侯巽苦笑道:“建康风土人情让人沉醉,只是瑶光那妖女用弄月掌重伤于我,若是不尽早拔出寒毒,只恐有性命之忧!我此行便是要去薄雾谷根治内伤,若是此行顺利,待来日再来建康与诸君同聚。”说着,他举起酒杯。 司马曜也举杯示意,只要不是去北地便好。本来他对夏侯巽和嵇彻同谢家兄弟走的近很是提防,但眼前的大敌还是秦国,若是他们不去大秦便已是好的结果了。 筵席结束之后,司马曜便留夏侯巽和嵇彻在宫内小住,夏侯巽急着想问夏侯珏的事情,自然求之不得答应了。 嵇彻和夏侯巽同住一个小院,本想与他一起过去,岂料齐威侯道:“我与阿檀数月未见,他如今马上又要离开建康,今夜便同我一同/睡吧,许久也未好好聊过了。” 夏侯巽眼睛一亮,拉住他的手,道:“我正有此意。” 嵇彻见他心急的表情,只好将“阿檀内伤未愈,不宜长谈”这句话吞了回去,那表情仿佛吃了一个大瘪一样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是丧的一逼……感觉水逆没有尽头,躺平哭死不起来……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耿耿长夜/帐/中谈 眼看着夏侯巽和夏侯珏兄友弟恭般离开了,旁边为嵇彻引路的内官道:“嵇先生,更深露重,不如就由老奴引着您前往荔香苑早些休息吧。” 嵇彻默不作声,淡然点点头。 虽然这位嵇先生十分淡定,但不知为何内官就是感觉他此刻心情很不爽。 这厢内官战战兢兢领着嵇彻穿过御花园往荔香苑去了,那厢夏侯巽和夏侯珏二人在距离宴饮宫殿不远的岁雪堂住下了。 那岁雪堂距离司马曜的寝殿星汉宫不过一墙之隔,帝王多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阿珏却被分配在司马曜的寝殿隔壁,足见阿珏这个新进的齐威侯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他们才到岁雪堂,寝殿的门口已经有一拍宫娥在候着了,那些宫娥都齐整地穿着粉红的裙裳,只为首的大丫鬟不同,穿着一袭胭脂色的裙裳,远远看到夏侯珏一行人到了,急忙迎上来行礼道:“侯爷回来啦!” 夏侯珏点点头,随手挥退了众内官,拉着夏侯巽进了内室,那胭脂色裙裳的姑娘领着一干小丫鬟进了内室,那些丫鬟手上捧着盥洗银盆、巾帕等洗漱用的物什立在门口。 那胭脂色裙裳的姑娘问夏侯珏道:“侯爷现下是否要洗漱休息?” 夏侯珏点点头。 那丫鬟挥了挥手,便有两人上来为夏侯巽和夏侯珏更衣,夏侯珏吩咐道:“这是本侯的嫡亲兄弟夏侯巽,你们对他要如同对本侯一般,平日里便称呼他为巽公子吧。黛青,你去为巽公子找一件我的/寝/衣,让他先将就穿一晚。” 黛青回来之后便同另一个丫鬟伺、候夏侯兄弟二人换好了寝衣。换好寝衣后,站在门口捧着盥洗物什的小丫鬟们齐齐上来,伺候夏侯珏和夏侯巽二人洗漱。 洗漱毕,夏侯珏命令黛青给内室又点了一盏夜灯之后,便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用在外间值夜了,我同巽公子许久未见,今夜要好好说说体己话儿。” 黛青带着众丫鬟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夏侯巽眼见室内无人,刚要开口问阿珏,就见阿珏将手指比在嘴上,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夏侯巽便不说话了,夏侯珏轻手轻脚从柜子底下的暗格中找出一块玄色的帐子挂在床上,然后坐在床/上对夏侯巽招招手,懒散道:“阿巽,今日宴饮我有些乏了,我们明日起床再聊吧,你也快些睡。” 说完,他对着夏侯巽做了个上/床的手势,夏侯巽知晓他怕隔墙有耳,便配合道:“我也正有此意。”说着,便悄悄地爬上/床。 两人躲在帐子里两两相望,夏侯珏道:“这是我从别处得的幻音帐,是江湖上专门防隔墙之耳的,现下我们可以如常说话了。” 他越是如此小心,夏侯巽心中越是担忧,他问道:“阿珏,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究竟要防着何人?” 夏侯珏诡秘一笑,冷哼一声道;“防着何人?自然是防着这天下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3节 夏侯巽道:“阿巽,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晋国封为齐威侯?今日我听王谢两家世家子言语,如今你被封为齐威侯,是不是司马曜一人之决定,并未经过世家同意。” 夏侯珏哂笑道:“四大家族自然不能同意这晋国朝廷有除了世家之外的人封侯。” 夏侯巽握着他的手,厉色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参与晋国的皇族和世家之争了?!” 夏侯巽非常用力将夏侯珏的手腕握得很痛,他温和一笑,眼神悠远,轻轻道:“阿檀,富贵险中求,白马山庄要在晋国重新发扬光大。”说完,他带着热切看着夏侯巽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我夏侯家本来就是魏国的天潢贵胄!” 夏侯巽心中一寒,他从夏侯珏眼中看出了对权势不顾一切的渴求。白马山庄覆灭之后,手、刃仇人,将夏侯家发扬光大就成了阿珏的执念。 可是这天潢贵胄之路就真的那么好走吗?!晋国虽然表面上一派祥和,但是世家和皇室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阿珏如果贸然卷入这旋涡,后果将会如何? 况且司马曜只见了夏侯珏一面,怎么就对他青眼有加了?! 封侯之时,谢安也在场,若是他反对,只怕司马曜也不能下旨,但是谢安并未反对,这就说谢安也同意了封侯的意见。 如此观之,阿珏必定是允诺了晋国一桩天大的好处,只是他兄弟二人一穷二白,阿珏能给晋国什么呢? 夏侯巽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逼视着夏侯珏,道:“阿珏,你到底允诺了晋国什么,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封侯,我要听实话!!!” 夏侯珏看着他,眼神中似有愧疚,最终他移开眼睛,轻声道:“我告诉司马曜和谢安,我并不是夏侯家的人,我是正统的曹氏血脉。”夏侯家和曹家虽然祖上为同宗血脉,但是后来两支便分开了,如今说曹家血脉,是说曹c,ao一支的皇室血脉。 夏侯巽冷道:“魏国早就覆灭了,新朝岂能在百年之后给前朝后人封爵?如此一来,天下姓刘的都说自己是高祖的后代,那晋国岂不也要给他们封个侯爵当当?!” 见夏侯巽不幸,夏侯珏道:“这一切都与蜃云图有关?” “你骗鬼呢?蜃云图早就被我丢了。” 夏侯珏凝重道:“蜃云图是被你丢了,可是解开蜃云图的关键却是曹家血脉,若是没有曹家血脉,就算得到了蜃云图,也就是一堆废物。” 夏侯巽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夏侯珏道:“你还记得我当时告诉你,那天我在灵霄山庄听到张南仪那狗贼和天/衣教的珈蓝妖女密探,其实我怕你知道之后阻拦我的计划,隐瞒了一部分,那天我还听到珈蓝对张南仪说要他加紧寻找曹家后人,说曹家后人的血是开启宝藏的关键……” “所以你当时就想过若是离开灵霄山庄,便要利用曹氏的血脉为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夏侯珏不说话了。 夏侯巽道:“你有没有想过,秦国那边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天/衣教肯定会盯上你,若是落入他们的手上,你还有命在吗!!就算没有落入天/衣教的手中,若是你造假的事情一旦败露,你想过你会在晋国面临何种局面吗?!”夏侯巽眼眶渐渐变红,道,“阿珏,这世上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唯有你了,我不希望你落入如此险境之中。正巧这几日我便要离开晋国去苗疆,你便与我和阿彻同去吧,一路上还有个照应,然后你便隐姓埋名,待到时机成熟,我便来寻你,我们再一起徐徐图之,你觉得如何?” 夏侯珏眼眶通红看着他,眼中燃烧着偏执和疯狂,道:“徐徐图之,是要等多久!阿檀,你知道吗?”阿珏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想却落下泪来,道,“自从在灵霄山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便日日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忍受仇恨之火的煎熬……徐徐图之,阿檀啊,我怕我等不到那天了……阿檀,我如今孑然一身,在这世间再无其他人事需要牵挂,你不同,如今你已经有了新的兄弟,那个嵇彻,他不是待你很好吗?你便跟着他离开吧,从此去过安稳生活,不要再卷入这场纷争了罢!” 夏侯巽听到他的话句句带刺,血冲上脑门,道:“夏侯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去过安稳的生活,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报仇之事,我一日未曾忘记!就算不与你合作,我也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见夏侯巽真的生气了,夏侯珏伸出手抱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急道:“阿檀,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陪不是!我在仇恨里沉溺太久了,难免性子偏激些,方才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阿檀,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千万千万不要放弃我!” 夏侯巽心中一叹,他们何苦在这里争吵呢,都是一样没有家的人啊! 他将夏侯珏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挪下来,看着夏侯珏的眼睛,道:“阿珏,我明白……我只是担心你。” 夏侯珏热切地看着他,道:“阿檀,你当真不生气吗?” 夏侯巽摇摇头,嗔道:“如今你已经放出消息,骑虎难下,我就算怪你,你能将你在司马曜面前说的话吃了吗?” 夏侯珏被他逗得一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如今皇室和世家争权,我正好从中渔利,慢慢壮大自己的利益。至于蜃云图,如今晋国和秦国都参与了角逐,那便不可能由其中一个国家集齐蜃云图,两个国家必然要谈判,扯皮的事情还在后面呢。白马山庄虽然覆灭,但是我们在秦国沿路的分号还在,我如今做了齐威侯,便将这些势力重新收拢起来,再慢慢在晋国发展镖局的哨口,暗访曹家后人的消息,到时候等两个国家谈拢了,便将这曹家后人推出去,到时候我羽翼丰满,他们要的是蜃云图里的宝藏,既然已经打开图了,他们便不会拿我如何的,你且放心。” “万一那曹家后人自己站出来和你对峙,你待如何?!” 夏侯珏笑道:“无妨,现下晋国一定会对我的消息严防死守,你没见那侍中并未对外宣告我封侯的原因嘛。他们就是不想让秦国得到消息,等后面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阿檀,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总要付出代价。” 夏侯巽还是不放心,道:“不若我不去苗疆了,等你站稳了脚跟我再走吧。” 夏侯珏嗔怪一笑,道:“都怪你那个嵇彻哥哥,如今司马曜已经将你看成谢家的人了,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备受他猜疑,如何能站稳脚跟?” 他又对夏侯巽正色道:“阿檀,有件事情你要答应我!” “你说吧,我答应你。” 听他不问原由就答应了,夏侯珏心下熨帖,不由放柔了神色,道:“阿檀,我要和你立下三年之约,这三年之内你不要再回晋国了,朝中世家皇族之争日益激烈,你来了一则对你和谢家关系有所损害,二来对我和陛下之间的信任有所妨碍……这三年时间我定要让白马山庄重新成为江湖赫赫有名的世家!到时候,我们再商量筹划报仇之事,倘若,我不幸殒命,你便为我和白马山庄报仇吧!” “阿珏,你……” 阿珏满不在乎地一笑,道:“阿檀,创业未半中道崩猝的大有人在……何况,我很惜命,一定会尽量活下来……” 夏侯巽看着他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沉声道:“好,阿珏,我答应你。” …… 这夜夜谈之后,第三天,夏侯巽和嵇彻便离开了建康,去往晋国和苗疆交界处的薄雾谷。 路上光y易过,转眼间薄雾谷已近在眼前。 来之前,顾神农告诉夏侯巽,薄雾谷终年笼罩大雾,只有每日的未时前后会有一刻钟的消散,谷中道路曲折难寻,容易迷途,一定要在未时进谷方能顺利到叶南衣居所。 嵇彻和夏侯巽二人辰时便到了,一直等到未时才见大雾渐渐消散,正待进谷,却见谷中/尸/横/遍野…… 作者有话要说: 登录系统简直比登天还难,哭唧唧……啥也没有,莫民奇妙就锁了,奇怪 第27章 第二十七回破阵薄雾谷 嵇彻和夏侯巽二人辰时便到了,一直等到未时才见大雾渐渐消散,正待进谷,却见谷中尸横遍野。 两人面色凝重对视一眼,往前几步查看尸体,那些尸体多是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凑近这些少年,便能闻到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夏侯巽猜测这些人或许是药圣叶南衣的药童。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4节 间或有几个穿着杂色衣服的江湖人尸体,这些人与药童伤口一致,皆为一击毙命,因此不是相杀而亡,必然为第三方所致,但他二人目所及处,却并未出现第三方的尸体,足见这帮人的武力之高。 夏侯巽将手放在这些人的四肢还未僵硬,料想是死了没多长时间。 夏侯巽对嵇彻道:“我们快些入谷,那些杀手或许还未离开,我们还可救下一些人。” 嵇彻皱着眉点点头。 人命大于天,夏侯巽只顾着赶路,一时竟未曾注意嵇彻的情绪。 嵇彻非常疑惑,以前在山上,师父教育他,虽然他们是修真之人,可是长生羽化实在缥缈,若是以此为执念,则必生心魔,反而有碍修行。 因此修行之人切记,修行习武首要是为了自保,为了掌控自己的生命,能做到这点已是不易,若是还有余力,则武道之大成便是终身追求了。 除此之外,师父还说,修道习武之人,切记定然不可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要时刻记得“杀人者人恒杀之”,以此警醒自身。 自从他初入江湖这半年多来,他所见所闻莫不和师父先前所教背道而驰。 他眼前的这个江湖,恃强凌弱者多,锄强扶弱者寡;滥杀无辜者多,悲悯生命者少;所有人习武都不是为了匡扶正义,追求大道,而是为了踩着比自己弱小的人的尸骨活下去。 是这个世道错了,还是人性本恶? 嵇彻虽未曾读过四书五经,但是经过这数月来的所见所感,他的疑问却与上古先圣不谋而合。 但是眼下不是思考人性的时候,他们还未曾走出多远,突然前方爆开一个白色的□□,这些白色的雾气大都是有毒的,夏侯巽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朝后一滚,躲开毒气。 嵇彻几个闪动,便已经距离毒气十几丈远了。 毒气中隐隐出现数个人影,应该就是杀了前面那些人的罪魁了,那些人脸上蒙着白布,只露出两个眼睛,一身缟素,看上去不像是杀手,倒像是吊丧的。 杀手一般都是一身黑,全身着白的杀手组织,倒是未曾听说过。 既然不知道,夏侯巽便开口试探道:“我兄弟二人并非薄雾谷的人,今次前来只为求医,与贵派从无冤仇,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 那些人的回答就是……直接冲着他冲过来。 嵇彻拿出自己的麈尾挡在夏侯巽前面,以嵇彻的功夫单打独斗,这些人绝对不是对手,可是这几人出招十分有章法,倒像是在摆什么阵法。 一时半会,嵇彻竟然不能完胜。 夏侯巽有些目瞪口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电光石火间,夏侯巽飞快思考起来,这些人连姓名都不问,就直接过来要命,看来无论是谁来到薄雾谷都格杀勿论,这样杀人无非是为了掩藏身份。 如果是一般的灭门报仇的话,估计不会这样费劲心机隐藏自己的门派,巴不得整个江湖都知道,还能扬名立万……会这样费心费力隐藏自己,只可能是薄雾谷中有一种东西,他们非常想拿走,不想给江湖人知晓,才会如此。 如果是为了物什的话,只要叶南衣不要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他活着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不过,也不能盲目乐观,如今他们在这里多逗留一刻钟,叶南衣便多一份危险。 看着眼前缠斗的嵇彻和白衣人,夏侯巽计上心来。 嵇彻从阵里破阵可能需要很久,但是从阵外破阵就简单多了……嘿嘿,只要将他们中的一个人干/倒,这阵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可是眼下这些人速度这么快,他到底要如何做呢? 正在他发愁之际,忽而看见那阵中刀光剑影,闪电般闪烁几次,那些白衣人全部侧身飞出去……嵇彻一手拿刀横在眼前,忽而天空中一阵电闪雷鸣,那电光映在嵇彻的刀上,照出他充满杀气的眼睛…… 嵇彻甚少用刀,夏侯巽和嵇彻认识这许久,除了今天,也就只有在寺庙那一夜见过嵇彻用刀,平日里哪怕他们上次被困在南北交界的山谷那样的险境中,嵇彻也从未用过刀。 夏侯巽知道,他虽然武功盖世,但是心里却常怀悲悯,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想在寺庙里那次,也是因为天韵珠要滥杀寺庙里无辜的僧人,所以他才会拔刀。看来这次,这帮人的滥杀无辜的确惹怒了他,夏侯巽看着他未入鞘的薄刃,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嵇彻虽然内心愤怒,但却并未将那些白衣人杀死,只是挑断了他们的经脉,让他们从此不能习武而已。 经过这个惊险的小cha曲之后,二人便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宅子,宅子的门上挂着一张旗,旗的底色是黑紫色,上面却用金边纹着一只白色的龙。 夏侯巽瞪大眼睛,他知道这伙人是什么门派了……竟然是天/衣教最神秘的宗派——人宗! 一向神秘的人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人宗既然已经出现,那他们的头领,天/衣教的教主也来此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要放假,最近工作上的事多了些,更新有点少,别介意,明天晚上双更哦~么么哒(づ ̄ 3 ̄)づ 谢谢烟雨浩渺大大的营养液,啾咪,亲一个(づ ̄ 3 ̄)づ 第28章 第二十八回救神医横生枝节 人宗可以说是天/衣教最神秘的门派了,不光江湖人对其知之甚少,就连天/衣教内部对人宗也知之甚少。 人宗少在江湖上走动,就连找寻蜃云图这么重大的事情,也只是由天宗和地宗两宗出面,一个小小的薄雾谷,即使是要灭门,只需要出动天宗和地宗便好了,如何值得人宗出面料理。 嵇彻对江湖事知之甚少,但见夏侯巽的眼神,便明白夏侯巽知道眼下在薄雾谷中大肆/屠/戮的是何门何派。 未等他问出口,夏侯巽便微微侧身对他道:“是天/衣教/人宗。” 嵇彻记性不错,记得以前夏侯巽对他讲过这个门派,他便问道:“是那个行事十分神秘的天/衣教人宗。” 夏侯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小声叹道:“我今日算是知道人宗为何在江湖上如此神秘的原因了。”说完,他冷笑道,“人宗出动,寸草不生,见过他们的都死了,自然神秘。” 嵇彻道:“□□教的行事作风如此恶毒,实在是天下大害。”生平第一次,他动了杀心。 此刻两人在薄雾谷药圣的宅邸外面一隐蔽处,夏侯巽时刻关注着人宗的动向,神经紧绷,未注意到嵇彻的情绪变动。 此刻药圣宅邸的大门紧闭,不知道内里是何种情况,但可以肯定必定是凶险万分的境况。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5节 这药圣叶南衣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天/衣教如此大费周章,势在必得? 天/衣教的人还未离开,说明此刻他们还未得到药圣手里的东西,若是他们此刻进去,说不定还能救谷中其余人之性命,只是不知道人宗在里面的人有多少…… 少倾,夏侯巽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嵇彻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独步武林不敢说,但是普通人绝对难以望其项背。若是带着他进去反而累赘,但若是孤身一人进去救叶南衣,以他的武功和轻功,那是绰绰有余的。 人宗的目标就是叶南衣,若是让嵇彻带着叶南衣逃出薄雾谷,人宗的人自然会追着他出来,到时候其他人也可解困。 夏侯巽的想象很美好,只是他还是算错了一步,此次人宗的领头人不是一般人,他轻功卓绝,嵇彻刚带着叶南衣出来,他就在后面紧追不舍,他身后还有一队人也紧随其后。 嵇彻担心夏侯巽的安危,也不知道该拿背上的叶南衣怎么办,因此便带着叶南衣去找夏侯巽了。 夏侯巽看着嵇彻来找他,道:“你怎么来了?” 嵇彻道:“没甩掉。” 夏侯巽不禁诧异地打量起人宗的人,嵇彻的轻功就连天下十大——灵嘉寺的支道林都甘拜下风,可是这天/衣教的人宗高手竟然能追上他,着实让人吃惊。 神秘强大的天/衣教人宗实力竟是如此强大吗? 嵇彻将背上的人丢给夏侯巽,夏侯巽看着躺在他怀里的人,不禁皱了皱眉,天,这还是个人吗? 以前在白马山庄的时候,义父夏侯淳在武功上对师兄弟们都很严厉,若是动作练得不到位,一言不合就开打。 因此师兄弟间经常传着“谁谁谁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危言耸听的夸张言语……此刻,夏侯巽看到嵇彻丢到他怀中的叶南衣的时候,他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被打得不成人样。 据说北地刑/法/严苛,其中有一种刑法叫做“人/棍”,眼下叶南衣便可被称为人/棍了……他全身上下血r_ou_模糊,膝盖以下已经没了,胳膊也生生被人、削了去,眼下他虽然未昏迷,全身上下还在身上的皮/r_ou_也带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胸膛上更是可怖,r_ou_已经被生生削去,可见肋骨…… 这样严重的伤势,别说是神医了,就连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更为可怖的是他的眼睛,在这样巨大的疼痛下,晕过去也会被疼醒,于是他如同死鱼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两只眼珠子仿佛要脱框而出……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抽气声,夏侯巽抱着他,看着他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出夏侯巽所料,人宗所有的人全部都追过来,将他们三个围成一个半圆圈禁在里面。 为首的人,着紫金冠,面如冠玉,他轻袍缓带,轻摇折扇,一点也不像江湖人,倒像是个世家公子。 忽而有个穿着白色飞燕服的人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完后,笑容不变道:“阁下好身手,不管阁下是谁,只要阁下将身后那叶南衣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先前打伤属下之事也既往不咎如何啊?” 嵇彻沉声道:“这叶南衣身上到底有什么宝物,值得贵派大动干戈,将今日薄雾谷中所有人屠、戮、殆尽?” 那人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苦恼道:“我也不想杀了他们啊,谁让他们好死不死,非要今天来薄雾谷,撞上我的刀口……这怪不得我啊,是阎王爷的意思。” 听他颠倒是非,将自己的业障算到阎王爷头上,夏侯巽都要气笑了,正待反驳,怀中的叶南衣突然坐起,咬住他的嘴唇,将一颗圆润如珠般地物什/顶/入他的喉咙!!! 那轻袍缓带谈笑风生的公子脸色立时就变了,他抖了抖折扇,顿时每支伞骨上都长出了一段小刀,他突然发难,朝着夏侯巽的方向将扇子丢了出去。 嵇彻眼疾手快一刀将扇子挑飞,叶南衣大功告成,他眼中出现怨毒/疯狂的神色,他道:“你们永远也得不到那东西!!!!哈哈哈哈哈哈……”他得意大笑,说出的话却无比狠毒,“我方才已经在那东西上下了蛊虫,若是这小子死了,那蛊虫就会在他的体内自爆,将他和那东西一起炸成碎r_ou_……哈哈哈,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说完,叶南衣便断气死了。 夏侯巽彻底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檀的初吻没了……不好,嵇彻拿着他四十米的大刀追来了,我先顶锅盖逃走了~ 九十度鞠躬,十分抱歉,家里今天临时来了客人,三缺一被拉上了牌桌……然后……更新就被我吃掉了~ 明天我中午睡醒吃了饭之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手机关机,务必码出两章来!!!再相信我一次,如果明天完不成二更的任务,我胖五斤~鞠躬! 第29章 第二十九回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夏侯巽彻底傻眼了。 叶南衣大人,初次见面就玩亲亲合适吗?!关键他到底给给他喂了一个什么东西啊!这东西是什么也可以暂且不提,但是将什么巨无霸蛊虫放在他的体内真的好吗?而且这个蛊虫的功能好像还是死了之后尸体原地爆炸,炸得渣都不剩。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为何他还没死,就注定了死无全尸?! 此时此刻,夏侯巽简直无语问苍天,他不过就是想救叶南衣一命,y差阳错间,为什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果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可叶南衣如今已经驾鹤西游了,而且成功将仇恨转嫁到了他身上,眼前这些天/衣教的人宗之人各个看他都眼冒红光。 领头的公子道:“这件事我教本来不想将二位牵扯进来,可是叶南衣临死前为了保住暗珠竟然出此下策,这暗珠系我教中遗落百年之圣物,旁人拿去也是无用,不若我与小兄弟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将这暗珠交给我,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夏侯巽苦笑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不想将这劳什子交给你,只是你方才也听到了,这东西要取出来,那我就会原地爆炸,死无全尸,就算你给我个江山,我也无福消受啊!” 那公子沉吟道:“方才叶南衣只说,若是你死了,暗珠才会爆炸,如果你活着,那拿出来便没事了?” 夏侯巽心道:“果然□□教的人更狠毒,这意思便是将我活着开膛破肚呗。” 夏侯巽往后退两步,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如今这样挺好的,那蛊虫爱待在里面便让他待在里面吧。” 那公子还不放弃,道:“不若这样,我将小兄弟带回我教神宗,神宗用毒高手众多,必然能清除蛊虫,到时候这暗珠也可顺利取回。” 夏侯巽自然不可能答应他,天/衣教不惜动用人宗高手,也要将这暗珠夺回去,叶南衣便是拼死也不愿将这暗珠交出去,足见这是个好东西,以后说不定他还能用上呢! 况且这蛊虫已经在他的身体里了,天/衣教的人说的好听,但是他们最在意的还是暗珠,只要暗珠到手了,他们还会管他的死活吗? 而且□□教灭他满门,夏侯巽现下虽然无法报仇,但是又岂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夏侯巽嘻嘻笑道:“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蛊虫也是一条生命,既然缘分让我俩紧紧相依,那我也只好与它相依为命了。” 若现在还听不出来这小子是在耍他们,那他岂配做人宗的右护法。 他长眉一挑,举着扇子飞掠而来,想直接掳走夏侯巽。 夏侯巽岂能这么容易就范,只见他抓住嵇彻的衣服,躲在他背后道:“阿彻,救我!”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6节 在场之人:“……”一个男人竟然要仰人鼻息,靠别人来救,已经足以引为平生之耻,而他竟然还有脸喊出来,实在厚颜无耻! 不用他说,嵇彻自然会救他,可是如今他喊出来,嵇彻心中越发受用,他从前不知道,被别人需要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情。 嵇彻横刀挡住□□教右护法的攻势,长刀一挑,竟将他逼退老远。 高手过招,只需一招。 那□□教右护法一个后翻,定在原处,有些慨然道:“阁下好身手。”他自知不敌,挥挥手,让所有人一起上。 嵇彻的身形突然动了,站在了离夏侯巽五丈远的地方。他持刀而立,渊渟岳峙,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气势。 夏侯巽看着嵇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了充满压迫感的杀意,他发现嵇彻平日里都是淡漠如冰的模样,也不大爱说话,不熟悉的人更是难得与他说上一句话,可此刻,他仍旧没有说话,可是气质却完全变了,就仿佛是一把开了刃的绝世妖刀,浑身上下都带着毫不掩饰地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意。 这把刀很少开刃,夏侯巽只见他开过两次刃,一次是在建康城外的永明寺,这把刀将天/衣教地宗的半数杀手和地宗宗主天韵珠送入黄泉;一次便是今天,收割了今日在场的一大半人宗死士的头颅…… 人宗的右护法眼见今日踢到铁板,知晓今日必定是拿不到暗珠了,再这样下去,除了损兵折将,并无任何好处,便带着剩余的人退走了。 人宗的人走了之后,嵇彻突然以剑撑地,整个身子晃了晃,仿佛支撑不住,夏侯巽刚忙上前扶住他,关切问道:“阿彻,你受伤了?” 嵇彻摆摆手,道:“杀累了。” 夏侯巽站在他跟前,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了人之后浓浓的倦意。 嵇彻休息好了之后,便和夏侯巽商量,想去药圣叶南衣的宅邸看看还有什么活口,顺便将叶南衣的尸体带进去埋了。 夏侯巽有伤在身,自然不能背着叶南衣的尸体,因此这项任务便落在了嵇彻的身上,岂料平日里非常好说话的嵇彻对这件事十分抗拒。 起初,夏侯巽以为他是怕血r_ou_模糊的叶南衣尸体会弄脏他的衣服,便从行礼中找到一件袍子,将叶南衣尸体包裹起来,未曾想到,嵇彻仍然不想背着他。 夏侯巽实在不能理解,便抓狂问道:“为什么啊!” 嵇彻被逼急了,才道:“他给你下毒!” 听到他如此说,夏侯巽心中一阵酸楚一阵甜蜜,阿彻真好啊,可是这么好,这么在乎他的阿彻,他却不能长久拥有…… 如今叶南衣已死,如今世间再无人能解他身上的弄月掌之毒,恐怕他也要命不久矣了。 这叶南衣也是,此番他是来求他解毒的,这毒还未解开,便给他下了新毒,到死连个全尸也留不下来…… 罢了,没有全尸就没有全尸吧,反正人死如灯灭,到时候他也不知道了,不过在他死之前他一定要给阿彻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礼物,这老不死的老头子,一生那么长,而他只不过和他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若是不给他点“惊喜”,他肯定会忘记他的。 夏侯巽站在死尸遍地的薄雾谷中,定下了自己的临终遗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完成……第二更正在赶来的路上~很晚了,大家可以等明天早上起来再看第二更~ 第30章 第三十回 访药庐密室奇遇 虽然极不情愿,但嵇彻最后还是将叶南衣的尸体背回了叶南衣的药庐。 药庐中的情况比药庐外面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除了有零星的几具尸体之外,其余药童都被绑在廊下,廊下正对着叶南衣被折磨的小亭,这些药童都是亲眼看到叶南衣是如何被折磨了,大都被吓破了胆,看到夏侯巽他们进来,都发出惊弓之鸟般地抽泣声,嘴里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夏侯巽和嵇彻用匕首将捆绑他们的绳子割开,有些胆子小的药童都被吓傻了,胆子大的药童也双腿发软,反应迟钝。 夏侯巽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遭逢此大变,他们心有余悸,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嵇彻和夏侯巽只好跑到内院和屋子里找起来,屋内屋外都没有什么人。 看那些药童都一副傻了的模样,夏侯巽便随便煮了些热粥,让他们暖暖身,醒醒神。 果然,喝了粥之后大多数人都好多了,夏侯巽问了好几个人,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管是地宗还是人宗,天/衣教的行事风格大抵是一个样的,此次在薄雾谷造成的惨案也和当初在白马山庄如出一辙。 药童们讲,他们本来在师父的安排下在调药,□□教的人却突然而至,逼问叶南衣暗珠的下落。 起初,叶南衣说自己从未听过什么暗珠,但是人宗的人岂容狡辩,见叶南衣不承认,便杀了几个弟子,却未曾想过,叶南衣此人十分邪性,对自己的这些药童的生命竟然丝毫不在乎,人宗那头领没办法,才自己上阵,折磨叶南衣。 暗珠的事他们一无所知,见叶南衣视他们的生命如草芥,仅有的师徒情分也断了个干净,纷纷表示想离开,岂料那人不仅折磨叶南衣,而且要让他们作观众,命人将他们绑在廊下,被迫观看这场非人折磨。 后来,叶南衣被人救走了之后,那些人宗的人便也跟着走了。后来的事情夏侯巽已经知道了…… 又说道,他们原本一些出去采药的师兄弟,此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夏侯巽想起在谷口处遇到的那些药童的尸体,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们,那些弟子都悲从中来抽泣起来,他们竟是这薄雾谷中唯一幸存之人。 没让他们悲伤许久,夏侯巽就告诉他们,如今叶南衣已经死了,人宗也暂时离开,但是他们现在还未得到暗珠,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为保安全起见,夏侯巽和嵇彻便送那些药童出了薄雾谷。 经过了地狱般地一天一夜,他们巴不得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对送他们离开的夏侯巽和嵇彻也是千恩万谢。 夏侯巽和嵇彻原本为了求药而来,却未曾想到,正逢薄雾谷遭逢如此大的变故,如今叶南衣已经死了,就算能得那温泉调养,他的寒毒也解不了了。 不过叶南衣既然被称为药圣,那肯定有不少好药,如今他这身子,用药续命,只要能跟着阿彻一起,能拖一天是一天。 因此二人便去了叶南衣的药房里找药了,人宗为了找暗珠,将叶南衣的药房翻了个底朝天,地上全是碎瓷片和滚落一地的药/丸。 虽然早就遭到了清洗,可叶南衣毕竟是药圣,能放在他的药房里的药都十分稀罕的东西,夏侯巽没有去捡那些已经滚落在地上的药,那些药混在一起,他没有专门研究过药理,无法分辨。 因此他只是一股脑儿地将那些看上去像是解毒丹药的药放进自己的行礼里,此外他还带了些名字很长,听上去很贵的药,诸如“九花玉露丸”“雪莲蛇胆膏”等,就连架子上一瓶“依兰春山露华浓”这种听上去就是勾栏名药的东西他都没放过。 此外,衣架子上还有许多书籍,如今夏侯巽应错阳差吃了暗珠,虽然他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但是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因此他便翻阅了一些叶南衣书架上的书籍,希望能在这些书里看到关于暗珠的消息,只是却一无所获。 突然,他听到轰隆隆一声,就看到嵇彻正在拨弄博古架上的一个环扣,嵇彻三下两下便解开了九连环的环扣,只见右边的地板突然打开,出来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来。 嵇彻和许霁川对视一眼,便下了那洞口。洞口连着一个巨大的密室,连接两端的通道两旁都亮着幽暗的磷火,一排灯座下面是大小一致的琉璃瓶,琉璃瓶里好像装着些什么东西。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7节 夏侯巽出于好奇心,凑进一看,其中一个里面是毒蛇,那种毒蛇夏侯巽以前在集市上的耍蛇人手中看到过,是金环蛇,只是他在耍蛇人那里见到的金环蛇只有拇指大小,但是这个琉璃瓶里的金环蛇却有手腕粗细,仿佛是察觉到夏侯巽在看他,那瓶子里的蛇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竟然是金色的!!! 夏侯巽吓得浑身一哆嗦,后退两步,嵇彻赶忙将他扶住了。 不怪夏侯巽大惊小怪,着实是因为这金瞳的金环蛇太过罕见,以前听人说过,这种金瞳蛇已经修出灵性,属于地仙一类了……未曾料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些。 夏侯巽有大着胆子看了其余的琉璃瓶里,皆是一些蝎子,蜈蚣类的毒物,只不过比寻常毒物大了许多,有些甚至还是活的。 密室的大门紧闭,夏侯巽看着那笨重的石门,本来还想看看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嵇彻走过来,随意一推就开了,根本不需要机关。 夏侯巽赶忙拍马道:“阿彻,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么重的石门,你竟然轻轻一推就开了。” 嵇彻淡淡道:“门没关。” 夏侯巽:“……” 拍马屁拍在马腿上,夏侯巽便闭上了嘴,跟着嵇彻进了密室。 两人刚进去,就听到一个声音问:“你们是谁?!” 夏侯巽和嵇彻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有一个穿着药童衣服的少年被绑在柱子上,那少年正用戒备地目光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短小的两章,但是我已经ji,ng尽人亡……orz困得睁不开眼睛,留言我明天再回复~么么哒,爱你们~ 第31章 第三十一回救危困横生波澜 夏侯巽和嵇彻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有一个穿着药童衣服的少年被绑在柱子上,那少年正用戒备地目光看着他们。 见二人望向他未作答,那少年便又重复了一句,道:“你们是谁?” 夏侯巽道:“你又是谁,为何会被绑在这里?” 那人朝下睨了一眼夏侯巽,神情颇为高傲道:“是我先问你的。” 夏侯巽看见少年高傲的小眼神,不知为何想起富贵人家豢养的狸奴来,不觉起了逗弄的心思,他笑道:“为何你先问了我就要先答别忘了,如今你被绑在椅子上,若要恢复自由,还要我二人帮忙。” 夏侯巽说完,果然看见少年气恼的表情,那少年看着他戏谑的眼神,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自报家门道:“我叫做白鹤翎,是这药庐里的药童。” 夏侯巽道:“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那少年道:“我想要偷跑回家,被叶南衣发现了,所以关了起来。” 外面那些药童都称呼叶南衣为师父,眼前这个药童却直呼其名,必然与叶南衣关系不睦,药童这样多,便是走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叶南衣又为何要将他关在这里呢? 夏侯巽道:“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那药童道:“已有月余。” 夏侯巽道:“那今日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可曾听见什么。” 那药童苦笑道:“听见什么,这密室铜墙铁壁,一旦关了进来,外面便是天崩地裂又如何能知。” 夏侯巽看着他道:“叶南衣死了。”说完这个,果然看见少年脸色一变。 夏侯巽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将这两日发生在药庐的事情都同他说了一遍。 听完所有事之后,那少年并无悲伤的神色,只是有些怅然道:“外间那些个师兄弟,倒是平白遭逢这场无妄之灾。”对叶南衣的结局倒是未说些什么。 夏侯巽虽然十分想知道他和叶南衣之间的内情,但现下他被绑在柱子上,密室又森冷,着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因此便想将他的锁链解开,岂料那锁链是铁制成的,缠绕又紧实,夏侯巽便想去寻钥匙打开,嵇彻手里还拿着刀,他随手一劈,那锁链应声而开。 夏侯巽看着他那把极细极薄的刀刃,笑道:“你这把刀倒是削铁如泥啊,先前几次都离得太远,未曾看清楚你这神兵利刃,现下你既拿了出来,可否借我一观。”夏侯巽毕竟是江湖长大的男孩子,见识过嵇彻这神兵的威力,自然见宝心痒,想要好好看看。 嵇彻便将刀柄递给他,道:“仔细重拿不动。” 夏侯巽接刀的时候,还想着阿彻未免太看不起人,这细细薄薄的一把刀,便是个稚子幼童也能拿的动。 接过的那一瞬间,夏侯巽并未用力,猝不及防间竟然被刀一带,弯下腰去。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刀他确实拿不动。 嵇彻见他如此,这才不慌不忙道:“这刀名为‘刃’,是用陨石ji,ng铁制成的,重逾百斤。” 夏侯巽:“……”你他娘的不早说。 夏侯巽虽然对刀研究不深,但也能看出来那刀是个好东西,刀虽然重,但是浑身ji,ng亮,可照人影,只是……夏侯巽凑近一看,才发现那刀竟然未开刃。 夏侯巽道:“这刀未开刃。” 嵇彻点点头,道:“师父说,这把刀乃是一把妖刀,若是开刃,必然杀戮成性,会让持刀之人的心性受到影响,因此便未开刃。” 夏侯巽道:“不开刃,如何能用。” 嵇彻道:“既然入刀道,自然是刃在心中,杀心若起,遇魔斩魔。” 夏侯巽出身江湖镖局,从未修习过厉害的武功心法,因此虽然不甚明白,但却觉得阿彻说的话甚是厉害。 两人说话间,那白鹤翎已经解了自己身上的锁链,夏侯巽正同嵇彻说着话,却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嵇彻正对着他身后,脸色微变,眼疾手快将他拉到一边,一脚将身后偷袭夏侯巽的白鹤翎踢了个倒栽葱。 夏侯巽心中动气,道:“我俩救了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白鹤翎道:“你方才说有人血洗了药庐,可如今我见到的外人就你二位,焉知不是你们做下这等畜生不如之时来!” 夏侯巽简直要气笑了,他哂笑道:“我算是知道叶南衣为何要将你关在这里了,你简直脑子不清楚……若是我俩别有用心,方才为何要帮你解了锁链,大可直接杀了你,岂不方便?!……况且你虽然对我二者有怀疑,可也不上去查看查看,凭自己的妄想就对我俩下手,若是你上去发现自己杀错了人,你是自杀为我俩偿命,还是如何补救!”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8节 被夏侯巽诘问,那药童白鹤翎面色微变,但仍旧嘴硬道:“若非心中有鬼,那你们方才为何不报上姓名?!” 夏侯巽道:“行行行,我俩现在报上姓名,夏侯巽,嵇彻,你可曾听过?!” 那少年道:“未曾听闻。” 夏侯巽道:“那我俩报不报,有何区别。” 白鹤翎:“……” 三人上去之后,正巧撞见了一个半程回来的药童,夏侯巽道:“你方才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那药童道:“毕竟师徒一场,如今师父已经过身,做徒弟为他修坟立碑,也算是全了这场师徒缘分吧。”忽而看见夏侯巽旁边的白鹤翎,惊异道,“白师弟,月前师父不是说你已经家去了,怎的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夏侯巽道:“你来的正好,快和你这位疯师弟解释解释你们药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还将我二人当做灭门杀手了!” 那师弟道:“白师弟,是你误会了,此番我等能从天/衣教手中获救,全仰仗这两位。”说完,便将在药庐中发生的事情又给白鹤翎解释了一遍。 那白鹤翎听完之后,抿了抿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给夏侯巽和嵇彻作了个大揖,道:“先前是我莽撞了,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夏侯巽见他虽然分辨是非能力不强,但是却有知错就改的好品性,便挥挥手道:“无事,误会解释清楚便好了。” 说着,夏侯巽和嵇彻便领着师兄弟二人去看叶南衣的尸体了,虽然那药童已亲眼见过天/衣教如何折磨叶南衣,但是如今看见叶南衣的尸体,仍然情难自已,落下泪来。 反观白鹤翎,他神色复杂,虽然满面唏嘘,但是终究未见得有多伤悲。 几人便将叶南衣埋在了薄雾谷中,白鹤翎的师兄亲手为老师立了碑,又哭了一场。 葬礼的全程,白鹤翎都未说一句话,只是将一壶药酒洒在叶南衣的坟前。 …… 祭奠完叶南衣之后,那师兄便要离开了,他本是南阳一个做药材生意家庭出身的公子,因为仰慕叶南衣的医术,便千里迢迢来了这薄雾谷中自愿做他的药童,如今叶南衣已经故去,他也没什么好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对夏侯巽道:“看两位千里迢迢来这薄雾谷,想必是为了找师父诊治,如今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是白师弟深得师父真传,想必能为二位尽微薄之力。” 那白鹤翎正因为冤枉了夏侯巽二人而愧疚,如今听师兄如此说,便未推脱。 三人同那师兄作别之后,白鹤翎便主动问夏侯巽道:“夏侯兄是为何来这薄雾谷,是求药还是治病?” 夏侯巽道:“治病。” 白鹤翎道:“我虽不才,愿为夏侯兄略尽绵薄之力。” 夏侯巽也回了他一礼,道:“如此便多谢白兄了。” 说着,二人便随着白鹤翎来到诊室,白鹤翎为夏侯巽诊脉之后,道:“夏侯兄气淤滞塞,肺腑寒凉,寒入心脉,但是身体中却无任何毒物和□□,依在下的推断,此为外力所致,江湖中能有此种寒凉内力的人不多……夏侯兄应该是中了天/衣教天宗宗主瑶光的弄月掌。” 夏侯巽见他年纪只有十三四岁,但歧黄之术却如此ji,ng进,既然他已经猜出了他身上的毒,那是不是说他这伤有能治好的可能了,他忙点点头,道:“在下的伤却为天/衣教瑶光所致,可有什么能解的法子?” 那白鹤翎刚要说话,却听到嵇彻道:“你方才说他身体里并无任何□□和毒物?” 白鹤翎听到他如此问,便点点头。 嵇彻道:“你如何能确定?!” 白鹤翎虽然不喜欢学习歧黄之术,但叶南衣曾将他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杏林奇才,他最容不得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且他少年心性,遇事便爱争个高下,因此听到嵇彻如此说,便老大不高兴道:“我自然能肯定,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另投名医!” 夏侯巽赶忙安抚他道:“阿彻是我的兄长,他只是关心我的身体,并不是质疑白兄的医术。” 见白鹤翎脸色缓和下来,夏侯巽和嵇彻对视一眼…… 若是白鹤翎的诊断没有错,那便是叶南衣临终前摆了天/衣教一道,他身体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会爆炸的蛊虫…… 第32章 第三十二回薄雾谷忽闻噩耗 夏侯巽尤未能信,便又问道:“小白,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里除了有弄月掌造成的内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小白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神情,道:“不要叫我小白!”瞪了夏侯巽一眼,不满道:“你方才还说信我的!” 夏侯巽激动不已,站起来拉住他的手,目光热切道:“自然信你!非常信你!” 南无阿弥陀佛西天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阿彻哥哥,感谢感谢!!! 白鹤翎无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用眼神谴责他这种变态的行为。 嵇彻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他容色淡淡,不慌不忙地问白鹤翎道:“那他的内伤可有法子痊愈没有?” 白鹤翎皱眉道:“若是叶南衣在,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沉吟半晌,他承认道,“只是现在叶南衣已经不在了,若是以我之力,只有六七分把握,因此我不敢承诺。” 嵇彻表情虽未曾有大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沉寂起来。 夏侯巽听到他如此说,又见嵇彻眼神担忧,反而宽慰起嵇彻道:“没事,你看我既没有中那死无全尸的蛊虫,如今连内伤都有法子可解,小白说六七分把握,也不是全无把握,我一直是个幸运的人,此番定能逢凶化吉。” 嵇彻未接话,转而对白鹤翎说,“那就劳烦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自当尽心尽力。” 白鹤翎点点头。 白鹤翎只当他是正常搭话客气,并无什么意外。但是夏侯巽却因着嵇彻这番话而暗自心惊,他知晓嵇彻底细,此人从不会寒暄交际,更不会和谁客气客气,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完成,因此夏侯巽明白他这句话的分量,心中熨帖自是不提。 要彻底为夏侯巽拔出寒毒,主要还是仰赖于薄雾谷中一汪天然的药泉,因此要医好夏侯巽只能在薄雾谷。 但是此番嵇彻和人宗一战中,斩杀人宗人马过半,天/衣教定然咽不下这口气,若是他们卷土重来,那便不好了。 虽然嵇彻神功盖世,但是天/衣教人多势众,到时候妄增杀孽便不好了。因此三人一合计,便只好生活在密室里。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39节 薄雾谷的大雾每日未时前后才消散,乃是天然的屏障,当时天/衣教人宗的人马也是等到未时才进谷的,因此每日未时便派嵇彻出去打探。 果不然三日后,天/衣教果然来人了。 其中一个嵇彻也曾经见过,便是那日在永明寺出现的神宗的宗主白一心,他此番乃是一身女儿装扮,与他同行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他眉间一道闪电火痕,面容冷肃。 白一心修炼过东瀛秘术,轻功卓绝,但是他身旁的男子轻功却丝毫不逊色于他。 白一心埋怨道:“这谷中雾气内含瘴毒,对女孩子的皮肤很不好的。” 旁边的黑衣男子:“……” 又道:“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夺了暗珠,伤了你们人宗的右护法还能待在这里等我们卷土重来一网打尽?” 旁边的黑衣男子:“……” 见旁边的黑衣男子不说话,白一心露出一个微微心累的表情,道:“我看那二人必定走了,要不我们别去了,回去就说他们走了。” 黑衣男子:“…………” 虽然他不说话,但是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白一心说法的不赞同,他径自前去了。 白一心努努嘴,白了黑衣男子的后脑勺一眼,跟上了。 两人轻功卓绝,转眼间已经到了药庐。 所幸嵇彻早就同夏侯巽和白鹤翎报了信,此刻二人正在密室里躲着。 嵇彻隐了气息,躲在角落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两人站在药庐跟前,白一心道:“左护法大人,可是对我又什么不满,为何一路都不同我说话。” 那黑衣男子冷冰冰地看了白一心一眼,道:“白宗主若是说一句管用的,在下自当回答。” 意思就是白一心一路说的话都是废话,白一心听到这明显的嘲讽,也不生气,用一种哀怨的语气道,“左护法果然冷心冷面,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那黑衣护法轻嗤一声,不再看“她”矫揉造作的表演。 白一心见他如此,也失了逗弄的兴趣,打了个响指,用一种柔弱无骨的魅音轻声唤道:“宝贝们,都出来了。” 嵇彻心中一紧,以为他们早就在此埋伏了人,正想瞧个究竟,却听到一阵“嘶嘶”地蛇信声,他轻轻跳上房顶,往下看去,果然看见那白一心的脚边蠕动着许多长虫,各色各样。 忽见白一心从怀中掏出一只短笛,吹了一小段乐曲,然后柔声道:“孩子们,去吧。” 说完,他站在门口,闲散得倚靠着门框,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那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进了药庐。 叶南衣的密室十分隐蔽,寻常之人自然发现不了,药庐本就十分狭小,这二位都是天/衣教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嵇彻随意乱动,只怕会被发现,因此嵇彻便站在墙角一个不起眼处观察着白一心的动态。 此人将他的蛇全部放出去之后,便靠在门框上,闲散得看着闲云。 少倾,黑衣的左护法走出来了,二人之间也未交流,白一心心情颇好的样子,还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歌谣。 嵇彻全身戒备地看着他,此刻却忽然从拐角的廊上掉下来一条蛇来,嵇彻和他大眼小眼对视了一秒,全身肌r_ou_开始蓄力,此刻他已经进入了那蛇的攻击范围,奇怪的是,那蛇只是对他虚张声势地吐了吐信子,并未攻击,转身便游走了…… 那蛇一直游到白一心的脚边,冲着白一心高高扬起头,吐了吐信子……嵇彻正纳闷,这蛇既是白一心豢养的,又如何会对他做出攻击姿态呢? 正纳罕中,却未曾想,白一心突然转头看了一眼他藏身的墙角,唇角带上了漫不经心地笑容。 他转头的动作惊动了旁边的人宗左护法,护法道:“可有什么新情况。” 白一心捏着一把嗓子,柔柔道:“没什么,只是方才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从墙角溜走了。”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那些蛇忽然都从屋子里爬出来,爬到他的脚边,他又吹了一段诡异的曲子,顷刻间,那些蛇便都散得一干二净了。 白一心道:“孩子们说里面并未有活人的踪迹哦~” 方才黑衣护法自己也进去查看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因笑道道:“白宗主牧蛇的技术又ji,ng进了不少。” 白一心道:“这些孩子到底是在这里野惯了,不如我自己在天山行宫里养着的那些个宝贝用起来顺手~若是左护法喜欢,回去我送你几个,保管你喜欢~” 黑衣护法道:“谢宗主美意,我还是更喜欢和人待在一起。”说完,便离开了。 白一心又冲着嵇彻的方向看了一眼,凭空说了句:“后会有期呀~”说完,便追着黑衣男子去了。 等二人走了,谷中又起大雾之后,嵇彻这才回到密室中,只见夏侯巽站在密室门口守着,见他来了,急切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发现?” 嵇彻皱皱眉,有些不确定道:“我觉得那个白一心好像发现我了……” “发现你了?!”夏侯巽道,“怎么样,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嵇彻:“……” 白鹤翎:“……”这时候不应该问人有没有受伤吗? 嵇彻摇摇头,将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两人。 夏侯巽道:“他发现了你,却未告诉他一起来的同伴?” 嵇彻点头。 白鹤翎道:“会不会是他不想打草惊蛇,此番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夏侯巽点点头道:“有可能,他曾经在永明寺见识过阿彻你的身手,此番极可能是怕打草惊蛇,这才悄悄走了。” 其余二人皆认为有理。 …… 接连五天,白鹤翎和夏侯巽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的,但是却并未见到天/衣教一个影子。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0节 五天都未来,就说明天/衣教极有可能不会来了,难道是白一心没将发现嵇彻的事情告诉天/衣教?为什么,他葫芦里买什么药?难不成真的是在永明寺对阿彻一见倾心? 想到这个原因的夏侯巽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但是天/衣教不来,他们也可松懈松懈了。 半月之后,白鹤翎终于将夏侯巽体内的寒毒都拔除干净了,他将此事告诉夏侯巽之后,神色却更加忧心。 夏侯巽便知他还有未尽之语,便道:“我说小药圣,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期期艾艾得反倒看着不痛快。” 白鹤翎特别讨厌夏侯巽叫他小药圣,此时却也未做分辨,忧心道:“你体内的寒毒是拔除了,但是你的经脉已经毁了,从今以后在武学上……”白鹤翎挑了一个委婉的说法,道,“只怕是不能有什么进益了。” 夏侯巽闻言,想要努力勾起一个满不在乎地笑容,几经努力,却失败了,变成了满满当当的欲哭无泪。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蜀道难绝处逢生 白鹤翎发现,自己讨厌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了。他出生豪族巨贾,人又聪慧,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生只有两次体会过无能为力的感觉,第一次是他被叶南衣虏来薄雾谷,第二次便是现在……他不禁想,若是叶南衣此刻还活着,说不定能让夏侯巽的经脉恢复正常。 江湖子弟若是在武学一途上再无可能,那便如同书生无法入仕一般无用,前途和命运从此便沉落下僚,几无翻身之日。 是以他看着夏侯巽,突然觉得十分愧疚,只恨自己医术不ji,ng,毁人前途。 未曾料想到夏侯巽只是怔了一秒,面容就恢复了平静,他对白鹤翎道:“此番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易,多谢小药圣你了。”说完,他对白鹤翎作了一揖,又道,“早前听闻天山王莲有伐筋洗髓之效,如果能得到王莲的话,我还能不能……”他虽然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似闲聊,但是白鹤翎依然听出了那压抑着的巨大期望…… 他毫不怀疑,若是他说可以,就算天山王莲再难寻,夏侯巽也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可是…… 他避开夏侯巽的眼睛,低声道:“没用的,天山王莲只能增强经脉,有强髓健筋的效果,但你的经脉处处凝塞不通,恐怕……”他摇了摇头。 夏侯巽眼神朝其他地方瞟了瞟,放开白鹤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就是那么一问,你也别这样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了,多大点事儿~” 仔细看他的神情,确实一派淡然,白鹤翎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他唇角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甚至对白鹤路开了个玩笑道:“既然武道一途我已经完全再有进益,那那小药圣能不能赏脸让我做你的小药童,教我一些下毒治病的功夫,万一得了个什么夏侯神医的名头,未尝不是一条扬名立万的路子。”” 白鹤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神医那么好当啊,这和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一样,机缘努力天赋缺一不可,照你那么一说,谁都能成神医了!” 夏侯巽伸了个懒腰,道:“你不就是我的机缘嘛,我可得巴结着你,小药圣师父,徒弟这就给咱们熬点粥,祭祭我们的五脏庙。”说完,他对着白鹤翎揖了一揖,转身走了。 他脸上满不在乎地笑容,转身之后便消失了…… 夏侯巽走了之后,嵇彻突然开口问道:“听你今天的话意是说阿檀的经脉已经阻塞凝滞,再无疏通的可能?” 白鹤翎点点头,苦笑道:“除非他的经脉自己凭借内力冲开阻塞,借助外力是绝对没可能的,可是我为他疗伤之时,发现他内府空空,并无一丝内力,凭借自己的内力也无可能了,如今他只能像一个寻常人一般生活,而且方才有件事我还未告诉他……”白鹤翎叹了口气,道:“如今他的寒毒虽解,但是经脉受损,元气大伤,若是今后不好好保养,恐怕连普通人的寿数都没有……” 嵇彻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他活不过百岁?” 白鹤翎听到他的话,有些好笑道:“人活七十古来稀, 如今以他的身子,若是不好好保养,能过而立已是不错了。” 夏侯巽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听白鹤翎的意思,他的寿数还有十多年……十多年,也不过就是师父闭关一次的时间……自从师父仙去之后,好容易有个人让他与这个世界有了丝牵绊,如今却连他也要离开了吗? 嵇彻半天为说话,白鹤翎以为他是担心夏侯巽,他摇摇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岂料嵇彻突然道:“若是借由内力筋骨再生呢?”经过这半年在江湖上的行走,他发现如今的江湖人和他的修炼法门大为不同,若是让阿檀修炼他们这一门的术法,虽然现在开始修炼练气入体的时间会长一些,但是若是成功,阿檀便有救了…… 白鹤翎闻言,以为嵇彻未能听懂他方才之言,便道:“他如今体内一点内力也无,如何凭借自身之力再生ji,ng髓?” “你只说这种方法可行不可行?” 白鹤翎道:“此种方法理论上可行,可如今他体内一点内力也无,若要修炼却经脉阻隔无法修炼,如何能用自身内力破除经脉阻隔,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嵇彻并未说话。 夏侯巽寒毒已解,薄雾谷自然非久留之地,他们几人自然是要分离的,白鹤翎去收拾东西后,嵇彻便去厨房找夏侯巽,进了厨房就看到夏侯巽盯着火炉上的粥发呆,那粥已经要溢出来了。 嵇彻赶忙将炉子上的粥罐从火上移开,夏侯巽被这点响动惊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笑道,“阿彻,你来啦……”闻到空气中的焦糊味道,跳脚道,“哎呦,我去,粥糊了……” 说着,他手忙脚乱去找勺子,看看还能不能补救,嵇彻看着他忙乱的样子,道:“你莫急。” 夏侯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容不变,道:“能不急嘛,粥都糊了。” 嵇彻没理会他的装傻,道:“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师父生前对修行经验颇多,你的经脉……说不定能有办法。” 夏侯巽想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他侧过脸去,未免落泪努力眨眼睛……先前白鹤翎说他经脉受损,无法修炼的时候,他都未曾露出过现下这样的表情,嵇彻不知为何,心口觉得闷闷的。 夏侯巽道:“不用了,阿彻,不用浪费那时间了……对了,你不是想去江湖上游玩吗?等出了薄雾谷,我陪你去三峡玩……那里的景色美轮美奂,保管你去了就不想离开。”他只是……不想再失望了……从离开白马山庄的那时候,他所经历的都是失控的无力感和失望。 嵇彻还未开口,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现在还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湖上吗?别忘了,你跟前这位仁兄可是杀了天/衣教人宗半数人,人宗由天/衣教的教主亲自统领,你们让他如此颜面无光,天/衣教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如今天/衣教是秦国的国教,三峡如今在秦国的地盘上,你们现在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就算嵇兄在厉害,他也只是一人之力,况且……” 他看着夏侯巽道:“我今年不过十五岁,行医也不过三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嵇兄都这样说了,不若你跟着他去看看,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嵇彻道:“就当陪我回家一趟,我已出门半年未回了……” 嵇彻和白鹤翎都如此说了,夏侯巽便道:“好。” 嵇彻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使劲按了按,道:“别气馁,我说过会陪你治好病的,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听他说完,夏侯巽虽然觉得未来还是没着没落得,但心却不知为何安定下来了。 白一心已经发现了嵇彻,薄雾谷不宜久留,他们打算今日便离开,于是三人便将夏侯巽煮的糊粥凑合喝了。 喝粥的时候,夏侯巽便问起白鹤翎的打算。 白鹤翎道:“当然是回家了,我都已经三年未回家了。” 第4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1节 夏侯巽道:“你家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顺路,便可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白鹤翎道:“我家住洛阳。” 夏侯巽道:“洛阳……”他惊异道,“莫不是洛阳白家?!” 白鹤翎点点头,有些惊异道:“你知道。”他家乃是商户,从来不涉江湖事。 夏侯巽道:“洛阳白,天下富,明珠耀堂白玉床,王孙公子竞折腰。”这首童谣在洛阳广为传唱,他以前曾经和义父押过洛阳白家的镖,故而知晓。 白鹤翎道:“那都是童谣夸张了,如今这天下,富贵如云烟,能苟全性命已是不易。” 夏侯巽道:“白家富贵泼天,而你小小年纪,却能放下富贵繁华,安心来这薄雾谷学医,此等心志着实让人佩服!” 那白鹤翎哂笑道:“哼……我不过是着了叶南衣那小人的道,被迫来此罢了。” 夏侯巽道:“其中竟有这内情?” 白鹤翎道:“这老疯子来我家为我娘诊病,不知为何说我根骨清奇,是学医的奇才,非要让我拜他为师,我不从……他便设计下毒带我来此,前些日子,我找到了离开的法子,想走,却被他抓住了,关在密室里。” 夏侯巽:“……”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拜药圣为师,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小子得了机缘……白家家大势大,这么多年未曾找来,估计是默许他跟着叶南衣了。 白鹤翎要去洛阳,他们要去蜀中,并不同路,因此到了荆州之后,便分开了。 分别之后,夏侯巽和嵇彻走了半月,几乎翻过了蜀中大半的山,才终于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下。 那山云海缭绕半腰,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戹崖转石万壑雷。【1】 夏侯巽有些不确定道:“这是你家?” 嵇彻点点头。 夏侯巽:“……” 亲娘唉,这可怎么上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1】李白《蜀道难》 第34章 第三十四回云渺峰忆神仙往事 夏侯巽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孤峰,心道:“这样的山凡人上的去?阿彻果然是神仙吧。” 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嵇彻绕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微微蹲下。 夏侯巽一时间有些不能确定,阿彻的意思是要背他吗? 嵇彻看见夏侯巽尤在发愣,便道:“上来。” 夏侯巽脑子还未想清楚,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趴上去了。 嵇彻看他趴上来之后,便道:“搂好。”说完,不等夏侯巽反应,已经跳起来,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掠上跳……虽然已经知晓嵇彻轻功高绝,但他背着自己在悬崖峭壁上飞掠,气息稳健速度不减仿佛如履平地,不由得让夏侯巽更加惊叹,一时间他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经脉尽毁,再也不能在武学一途有所提升,不由得心中郁闷。 嵇彻飞掠速度很快,但仍旧用了约么一炷香时间才到了山顶上。 夏侯巽从嵇彻的背上爬下来环顾四周,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座山峰上面不过方寸大小的地方,目测大约有一亩多一些,距离夏侯巽不远处坐落着几间差强人意的茅草房,半塌着,看上去盖的人很随意。 从山上往下看,半山腰的云海阻隔了视线,几乎都看不到地面,山顶上风很大温度很低,地上几乎寸草不长,山峰嶙峋,陡峭的山壁上长者一些白皮的松树,深冬时节不畏风霜,依旧亭亭如盖。 这座山峰周围还坐落着几座如同它一般峭拔的山峰,也是如同是地里长出来一般,一柱擎天,直冲天际,山腰处云海弥漫,仿佛戏文里的方外仙山。 极目望去,除去近处这几座根根分明地大山之外,远处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剪影,仿佛是这座仙山的守卫,重重又重重,将这座山峰包围起来。 虽然远离人间,但是风景壮美,观之便能俯仰天地,感受天地浩渺,宇宙无极。 夏侯巽问道:“阿彻,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嵇彻摇摇头,道:“没名字。” 夏侯巽:“……” 是了,以前他问嵇彻从哪里来,他只说从山上来的,他问他师从那座名山,他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说山无名,以前他以为嵇彻是蓄意隐瞒身份,隐藏实力。如今看来并不是嵇彻蓄意隐瞒,而是这山真的没名字。 夏侯巽道:“这么美的山怎么能没有名字?” 嵇彻随口道:“那你给它起个名吧。” 夏侯巽看着远处云海翻滚顿觉天地浩渺,便道:“不若就叫云渺峰吧。” 嵇彻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夏侯巽道:“你从小一直生活在云渺峰上吗?” 嵇彻冲着他指了指周围如同云渺峰的孪生兄弟般地几座山峰,道:“还有周围这五座山峰。” 夏侯巽看着这些山峰之间的距离,终于明白嵇彻的轻功为什么那么好了,心道:“这真是个适合习武的地方啊!”没有斗ji走狗、吃喝玩乐的干扰,可不非常适合修炼习武。 山风凛冽,嵇彻便带着夏侯巽进了茅草屋,给夏侯巽找了件披风披上,然后便带着夏侯巽去他师父的墓前祭奠他师父。 二人到了嵇彻师父的墓碑前,只见上面写着:先师王烈之墓。 夏侯巽震惊地看着嵇彻道:“你师父叫王烈?!” 第4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2节 嵇彻点点头,夏侯巽又道:“是嵇康的师父王烈???” 嵇彻目光悠远,似在回忆,道:“师父曾说祖父无修仙机缘,因此不曾拜师。” 一瞬间,夏侯巽觉得自己犹在梦中一般。 夏侯巽喜欢摆弄旁门左道,也喜欢听一些稗官野史,对王烈和嵇康自然不会陌生。 当今时代,追求名士风流,士人皆以竹林七贤为楷模,尤其奉嵇康为圭臬,因此嵇康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嵇康好老庄、谈玄学,自然与道家走的进,传说他曾经拜王烈为师,求仙问道。 这本没什么,当世人求仙访道乃是常事,还经常做一些游仙诗来记载自己所感所闻。 但这王烈却是这些传说中唯一一个得道成仙之人,人说他“年三百三十八岁,尤有少容,登山历险,行走如飞。” 民间还流传着嵇康羡王烈的轶事,传说嵇康信奉道家,便拜访得道的王烈为师,两人经常游玩采药,甚至形影不离。 一次王烈独自入太行山,忽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山崩裂开一道口子,宽达几百丈。两边都是青石,当中有一x,ue口,有青泥流出如骨髓一样,此乃山ji,ng,有缘人服之可益寿延年,王烈取出青泥,将青泥炼制成丹药带给嵇康,嵇康非常高兴。但他接过丹药的瞬间,丹药变成了一般的青石,嵇康懊丧不已。 还有一次,王烈与嵇康一同入山,王烈在石室中见一卷仙书,唤嵇康一同去取,但嵇康进了石室,仙书凭空消失,王烈叹道:“你虽有求仙问道之志,却无机缘,此命也!”[1] 夏侯巽本来以为王烈只是人杜撰出来的人物,却未曾想到竟真有此人。 娘唉,如此算来,这王烈活了四百多岁才驾鹤西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夏侯巽瞥见嵇彻的俊朗的侧脸,恍然想到,眼前这人也已经年过古稀……突然觉得,王烈四百多岁才过身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两人祭拜了王烈之后,嵇彻便带着他回了云渺峰。 吃过晚饭,嵇彻便去他常练功的山峰取王烈的修炼秘籍去了,夏侯巽一人百无聊赖,便到庭院里溜达。 这一溜达就发现了怪异之处,院子里一共五间茅屋,嵇彻和师父休息的房间是一小间,还有一间茅房和一间厨房,剩下的一间房是这五间房里最大的,却被闲置弃用。 正待探访,嵇彻便回来了,见夏侯巽站在院子里,便道:“晚间风大,仔细着凉。” 夏侯巽回头指着那件大屋子问嵇彻,“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 嵇彻瞥了一眼,淡淡道:“平日里堆放杂物用。”说完,便又道,“如今天凉,你寒毒才愈,我去找点东西,晚上生火,你就在院子里活动,不要走到崖边上去。”说完,嵇彻便离开了。 夏侯巽看着那件大屋子,不禁有些疑惑,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杂物要用一大间屋子来堆放? 他推开那杂物间的大门,猝不及防就被闪瞎狗眼!那杂物间小山堆似地堆放着几大堆金银财宝!!! 夏侯巽咽了咽唾沫,感觉自己心跳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 【1】改编自晋·葛洪《神仙传》。 第35章 第三十五回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夏侯巽看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山一样的堆在那里,不觉心跳如雷…… 嵇彻找了个盆和一些干柴过来,就看到夏侯巽站在杂物间门口发呆。 他便将柴火堆在地上,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巽回过神来,看到嵇彻正看着他,眼前人武功高绝,长相英俊,富可敌国,这样的人间瑰宝,幸好暂时还暂时未被发现,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闺阁小姐姐要伤心了。 嵇彻看着夏侯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怨怼,不觉问道:“发生了什么。” 夏侯巽道:“阿彻,其实你骗了我吧?!” 他没头没脑这样说了一句话,嵇彻不明所以,便向他投出了疑问的一瞥。 夏侯巽道:“你其实不姓嵇,而姓石吧。”肯定是石崇的后代,不然怎可能有这些富可敌国的财产。 但嵇彻从小长在山上,一心修炼,从未读过史书,不晓得石崇是谁,自然不明白夏侯巽话中之意。 便认真道:“你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怀疑。” 夏侯巽道:“这样的财宝,你只可能是石崇的儿子!” 嵇彻皱眉道:“石崇是谁?” 夏侯巽:“……”忘了这家伙未曾入世了。 一个梗若是要细细解释给别人就没意思了,因此夏侯巽便草草解释道,“也没谁,就是个和你一样富有的人。” 嵇彻听他如此说,便懂了他的意思,便道:“你说杂物间堆着的这些金银啊,这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留下来的,这只是一少部分,下面还有个地窖堆着许多呢。” 一个活了四百多岁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留下了一房间的金山,怎么看怎么怪,夏侯巽心道:“这王烈道长得了长生之后,是不是就专门做起了生意,做了三百年,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财宝呢?那他做什么生意呢?难不成是组成神棍联盟帮,在大江南北开了分号,垄断了算命这一行?” 胡思乱想着,所以他并没有接嵇彻的话,嵇彻看到他疑惑的表情,便道:“具体我也不晓得,只不过在我记事起,这些东西就已经在了。云渺峰上的房间本来就少,这些珠宝还占了最大一件房,当时师父想开丹炉室,因着这些东西占了地方,便只能在另一座山头上开了丹炉。我曾经建议师父将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都丢了,将房间腾出来开丹炉,师父没同意。” “后来师父言语间也曾经提过这些东西的由来,师父说这些东西是别人欠他的。具体的事情我便不得知了。” 夏侯巽只敢在心里骂嵇彻败家子,心道:“幸好师父英明,没有听眼前这个老不死的败家子的话,不然……”想想他都要心痛死。 去了人间一遭,看到世人皆为了富贵奔波劳苦,嵇彻自然知晓这些东西的好处,他看着眼冒金光的夏侯巽,只觉得好笑,便曲起双指在他头上打了一下,道:“在这里又不能用,收起你那小财迷的眼神。” 夏侯巽想想也是,不过他美滋滋地想道:“以后回了人间,便吃香的喝辣的!”果然阿彻的大腿就是条金大腿啊!!! 晚上,嵇彻将夏侯巽安顿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去师父的房间里睡了。 旅途劳顿将近一月,他也着实累了,便伴着柴火噼啪和外面山风的呼号声,进入了梦乡。 第4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3节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起来,夏侯巽就闻到了粥的香味,舒服翻了个身便睁开眼睛,窗外日光大盛。 嵇彻正在小厨房里捣鼓粥,他可以辟谷数月不食,但是夏侯巽大病初愈,临行时候白鹤翎的话历历在耳,夏侯巽要好好休养,才能养好身体。 因此他打坐入定起来,便去了小厨房给夏侯巽煮粥。他正皱着眉仔细研究粥不糊的奥秘,忽听窗外夏侯巽一迭声叫他,道:“阿彻,阿彻。” 夏侯巽的声音很急,嵇彻以为出了什么事,转过身就要去找他,一个转身的时间,夏侯巽已经到了厨房门口,嵇彻看到他跑的满脸通红,不赞同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夏侯巽气还没有喘匀,便用手指着后面的方向,对嵇彻道:“阿彻,日出,日出。” 原来是叫他看日出啊。嵇彻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道:“云海之上日出自然与别处不同。” 说着,便随着夏侯巽走出厨房,温声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日出最好。” 嵇彻说的地方是云渺峰右上前的山峰,那里没有任何遮挡,云海在前方翻腾,太阳隐匿于云间,不辩真容,它的光芒为云海做了嫁衣,此刻云海翻腾成金浪,云海的缝隙间照s,he出千万道七色的金芒,旁边嵇彻如玉的侧颜,让人怦然心动……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夏侯巽看着嵇彻的侧颜,心口的小鹿将他的一亩三分地当成了跑马场,使劲儿在上面撒欢,夏侯巽顿觉眼前火树银花,耳边万鼓齐鸣…… 冷不防嵇彻突然对上他的眼神,夏侯巽心口一滞,慌乱中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见嵇彻脸上浮现出顿悟的神情,他转身就走,低低的说了声:“粥!” 夏侯巽:“……”得,心口那小鹿突然忧郁了…… 两人的早饭又是一碗糊了的粥并两个焦糊的土豆,早饭暂且不提。 此番,嵇彻带夏侯巽回云渺峰,乃是为了帮他打通经脉,因此这日开始,嵇彻便将他和白鹤翎推测出来的治疗方法告诉了夏侯巽。 夏侯巽经脉已经阻塞凝滞,外力罔效,因此只能凭借自己的内力冲开凝塞的经脉,嵇彻想出来的办法是要让夏侯巽通过练气入体,增强内力,练气之力不通过经脉便能在内府形成内力,待修炼出内力之后,再凭借自己的内力冲开凝塞的经脉,如此以后便可继续走武道。 夏侯巽本来已经对自己的内功没有什么期望了,但听嵇彻如此说,虽然不太明白,但觉得不失为一种方法,反正已经来了,不妨一试。 因此这日开始,嵇彻便带着夏侯巽开始练气…… 修炼一途,讲究天人感应,如果能练气成功,那便能治好夏侯巽,至于走修真一途…… 嵇彻已经查过夏侯巽修炼的体质,最多只能算普通,虽是这样,但若过了练气这一关,他再传授夏侯巽一些修炼的法门,如此就算不能在修真一途走多远,但能延年益寿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短小,明天争取能粗长一次,么么哒,顶锅盖逃走~~~~ 以后感情戏会变多哦,而且我家阿檀也要崛起啦啦啦啦啦~~~~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横笛一曲吹断春愁 第三十六回 就这样,夏侯巽跟着嵇彻开始练气,一连数月都毫无进展,夏侯巽内心着急,心中都要放弃了,可是嵇彻却不放弃,他依旧非常耐心地教导夏侯巽,闲暇时间便翻看师父以前留下的仙书。 练气是修真一途必经的开始,若是不能练气入体,便不能入修真一门。但练气急也急不来,有时候越是心急反倒事与愿违,嵇彻自己开始修真是五岁的时候,也是修炼了整整一年才练气入体。 眼见夏侯巽依照他传授的修炼法则修炼毫无进展,嵇彻便让夏侯巽每日晨昏时分打坐入定,以求天人感应。 起初的时候,夏侯巽还照做,后来如此数月,还是毫无进展。 夏侯巽便不好好修炼了,嵇彻在的时候还好,嵇彻不在的时候他便s,he箭摘果,就是不好好修炼。 经过了这半年多的磋磨,夏侯巽对自己不能练武的事实没有以前那么介意了,也许是因为身在深山,身边只有嵇彻一人,恩怨情仇变得非常遥远,就连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变慢了,因此他心态慢慢平静下去了,那些执念也都远去了。 怪不得那些修道之人都要避世隐居呢,这远离人世间的喧嚣后,争名夺利之心确实会慢慢淡化,让人变得无欲无求。 有时候夏侯巽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想,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身负血海深仇,却还是无法再逼自己一把,让自己绝处逢生。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随遇而安的人,记得他五岁那年,母亲病逝,让故人将他送到白马山庄,刚到白马山庄的时候,他非常思念母亲,日日夜夜都想去找她,可是后来义父他们对他很好,他想要离开的心思慢慢就淡了…… 如今和那时又有什么不同呢? …… 傍晚的时候,嵇彻做好了饭来到连武峰来找夏侯巽,这连武峰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夏侯巽给起的,起名连武峰是因为要在上面练武,除了云渺峰之外的其他山峰夏侯巽也都起了名字,分别叫望月峰、落梅峰,栖霞峰。 晚间时候,嵇彻让夏侯巽打坐练气,这会儿他来的时候,却看到夏侯巽低着头,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他找的很仔细,手里还拿着一个棍子。 嵇彻问他:“你在找什么?” 夏侯巽看到嵇彻,立刻就笑开了,道:“你来了?!”然后,他将手里的金珠子举起来,道:“在找这个啊!苦饥寒,逐金丸。[1]阿彻,你真的奢侈堪比韩嫣。”那些金珠是嵇彻以前练习暗器之术的时候用过的金弹丸。 韩嫣是谁?又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嵇彻不去理他,见他不修炼,板下脸来,道:“我让你打坐入定,你捡这些做什么?” 夏侯巽见他生气,早已经见怪不怪,他将金珠放在一个小锦囊里,道:“等我们下山了,就可以用了。” 嵇彻生气道:“以你现在练习的速度,估计十年也无法练气入体,你还是莫要捡了。” 夏侯巽唇角笑意隐去,道:“那就等十年以后再用。” 嵇彻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道:“罢了罢了,今天先去吃饭吧。” 夏侯巽又开心起来,高高兴兴和他一起去了,虽然阿彻做的饭……嗯……一言难尽,但是,那是阿彻亲手为他做的啊! 夏侯巽资质普通,练气入体对他来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嵇彻虽然心下着急,但他也清楚这事情急不得,万一将他逼急了,彻底放弃到时候前功尽弃。 自此之后,嵇彻依旧每日督导他练功,但是他背过身的时候,夏侯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摸鱼行为,他也就装作没看到。 嵇彻虽然从未生养过孩子,但是他还在教习夏侯巽练武的时候,体会到了老父亲的心累与妥协。 有道是,山中无岁月,他们是冬日来的云渺峰,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夏天。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4节 夏侯巽已经完全适应了山居生活,嵇彻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总能想出一大堆好玩的事情来度过无聊漫长的岁月。 冬天的时候,雪落满山岗,嵇彻便编好一个筏子,带着他从山上笔直俯冲而下,那种下落途中心脏骤停的感觉和结束之后心跳如雷的快感让人十分着迷。 春天的时候,落梅峰上的几株青梅全开了花,虽然不及梅花淡雅幽香,但那白色的小伞一般的花朵串成一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亦别有一番野趣。 每到这时,嵇彻便坐在树下弹琴,大多数时候,夏侯巽很喜欢坐在他身边伴着他的琴声看书或者看他,嵇彻弹琴的时候,投入的样子十分迷人,衣决飘飘,仿若谪仙。 但有时候夏侯巽在他弹琴,也会故意s_ao扰他,他用树枝做了一把野笛,吹出呕哑嘲哳曲不成曲的乡野小调。本以为嵇彻会恼他,却没想到转头第二天,嵇彻送了他一把玉笛让他吹奏,夏侯巽的笛子是跟着走镖的老镖师学的,是野路子,能吹出完整一支曲子已很艰辛,嵇彻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指点指点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吹笛,横笛一曲,吹断春愁。 春天在琴笛声中渐渐远去,入夏之后,嵇彻酿的青梅酒也到了能喝的时候,嵇彻虽然做饭难以下咽,但他酿酒非常有一手,尤其是他酿的青梅酒,更是一绝,色如琥珀,酒香醉人。夏日的夜晚,有时候他们会坐在院子里坐看银河,共饮美酒。 …… 山居岁月,日子如诗,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夏侯巽的练气进度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本来嵇彻已经做好了陪他耗个十年八载的想法,反正现下这种生活他感觉非常舒服。 岂料这天傍晚,夏侯巽突然冲进厨房,兴高采烈地告诉嵇彻:“阿彻,我有了!” 嵇彻看着他眉飞色舞的得意表情,顿时明白了,道:“有了……气感?!” 夏侯巽激动点点头。 嵇彻心中高兴,手放在夏侯巽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原本没用什么力道,却突然看到夏侯巽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 嵇彻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衣服划破了许多,就连头发上都有碎叶子,他板下脸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侯巽嘻嘻一笑,便将发现自己有气感的事情给嵇彻说了。 这山中有一种朱红色的野果子十分好吃,嵇彻曾经给他摘过,夏侯巽十分喜欢。 只是这山上只有一棵树,长在云渺峰的峭壁上,嵇彻看到果子成熟了便摘下来,这日夏侯巽看那些佶屈聱牙的书看得头痛,便跑到崖上去吹风,却忽而瞥见果子熟了几个,他便起了摘果子的心,小心翼翼到那峭壁上,眼看果子摘到手了,却突然脚下一滑,他在下坠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有风穿过肺腑的感觉……但是那小小的气感并不足以支撑他飞起来,他被挂在下面的一棵松树上,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他爬上来的时候回忆那种风过身体的感觉,然后就发现他手上仿佛可以感觉到有风的感觉,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真的可以用念力催动草木摇摆,这才确定自己有了气感。 嵇彻将夏侯巽带到外面让他试了试,虽然草木的摆动很轻微,但是以嵇彻的目力还是看到了…… 夏侯巽得意洋洋地看着嵇彻,岂料嵇彻冷着脸,对他说:“你,去外面倒立入定!今天不准吃晚饭!”说完,就甩着袖子出去了。 最后还是他装可怜假哭,嵇彻这才放他一马。 …… 有了气感之后,嵇彻便开始正式教夏侯巽修炼的法门。 传说中王烈得到了仙书这才修炼成仙,王烈登仙之后,便将仙书传给了嵇彻,如今这仙书正在嵇彻手中拿着,这仙书从外形上看乃是一块小儿手掌大小的玉牌。 夏侯巽正纳闷这样小的东西如何记录,却见嵇彻闭上眼睛,将手在胸前结印,不一会儿他指尖飞出一道星芒入了那玉牌,突然夏侯巽眼前凭空出现了几行字,上面写着: 正身端坐气入灵海 心存气海遍存五脏 …… 夏侯巽这才意识到这空中出现的字是修炼的心法,于是他赶忙打坐依照其中的字句修炼起来。 仙书果然是仙书,若是不知道如何用内力催动,便是盗走亦是无用。 自从练气入体之后,夏侯巽便一扫往日偷j,i,an耍滑的样子,开始废寝忘食地练功,嵇彻要强行制止他才肯休息,有时候他表面上答应了嵇彻,等嵇彻走了之后,他又偷偷练习起来。 虽然在这样勤勉的修行下,夏侯巽的筋脉完全复原了,修行进度也加快不少。但修行之事,欲速则不达,若是揠苗助长,会对身体造成极大损害,甚至会走火入魔。 嵇彻看到他这样,比以前练气那时候更c,ao心……不过,夏侯巽性子倔,他若是要做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说,也不听,因此嵇彻也只好随他去了,只是时时会用自己的灵力为他梳理气海。 这日夏侯巽正在修习,渐入佳境之时,突然发觉丹田刺痛,他赶忙自行梳理,却并未有什么作用,反而刺痛之感更甚,感觉喉头一阵腥,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慢慢喘气,平定下来,看到地上的血里夹杂着一颗珠子,夏侯巽一眼就认出来,那颗珠子便是叶南衣临死前喂进他嘴里的暗珠! 作者有话要说: 快递小哥:夏侯巽小哥哥,您的金手指已经送达,请查收。 夏侯巽:激动搓搓手~ 阿彻:谈了个恋爱,感觉自己找了个儿砸!心好累~ 今天粗长失败了,但是好歹恢复了从前的长度,粗长,我会加油哒,握拳~ 第37章 第三十七回寻暗珠梦中机缘 夏侯巽轻咳一声,弯下腰费力地将滚落在地上的珠子捡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珠子陷入了沉思……诚然,这个珠子是叶南衣误打误撞给他的,至于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天/衣教还是其中有什么内情……现下叶南衣已死,他这样做的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看上去相貌平平的珠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叶南衣宁愿受尽酷刑也要守护到底,更让□□教不惜出动人宗也要得到,要知道人宗是天/衣教最神秘的部门,由教主统一领导,执行的通常都是天/衣教最艰难诡秘的绝密任务,就连寻找蜃云图,天/衣教都没有劳动人宗出马…… 要找这个珠子绝非一朝一夕,估计在天/衣教寻找蜃云图的时候,教主就已经派人宗开始寻找暗珠了……在面对蜃云图和暗珠这两个任务时,天/衣教教主选择派人宗去执行寻找暗珠的任务,这足以证明证明在他心中,这颗暗珠的分量相比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的蜃云图,只多不少…… 所以,这个暗柱到底是什么啊! 夏侯巽心中只恨当时没有救下叶南衣,最起码打听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啊,当时他同白鹤翎说天/衣教血洗薄雾谷之事的时候,并未告诉他暗珠在他这里的事实,后来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白鹤翎,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过暗珠这个东西,夏侯巽原本想从他那里打听点消息的希望也落了空…… 那日听人宗护法说,这暗珠原本就是天/衣教的东西……不过,人宗在找暗珠的时候,好像不欲让别人发现,为了保密甚至不惜将薄雾谷所有的人都杀光了,若是那天他们没闯进药圣堂的话,那些府邸里被俘虏的药圣弟子估计也难逃一死。 所以话说回来,这暗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虽然暂时还想不出来,但这个珠子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珠宝,能被天/衣教教主如此慎重对待的东西,定是对武功有很大助益的东西…… 夏侯巽将暗柱拿起来,放在阳光下面仔细端详,暗柱在太阳下面不过是个普通的绛红色的珠子……成色也不好,连玛瑙的成色都不如,光看着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他皱着眉头又凑近了看看,这颜色……好像有些像平日里名士们服用的五石散,只是比那个大了许多……莫不是……仙丹?! 夏侯巽想到这个可能,连忙将那珠子放在嘴里使劲咬了一口。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5节 “……”他捂着腮帮子,这玩意儿差点没把牙给崩掉……看来也不是仙丹,也不能乱吃…… 他又想起一个传闻,传说中绝世高手若是寿终正寝地坐化便能结丹,若是这金丹被人吃了,便能得了那高手内功的十之八九……难道这珠子是这东西?不然为什么叶南衣要吃了……但他转念一想,他吃了这东西都快一年了都没消化,更没感觉对自己的武功有什么助益……刚才他练功的时候,还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损害,差点害他走火入魔…… 又想了许多种可能,都被夏侯巽一一否定,他一时间思考未果,也不敢擅自处理,便将它放在怀中。 嵇彻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夏侯巽坐在石头上发呆,今日倒是奇了,他竟没废寝忘食地练功。 但看到他脚下的血迹的时候,嵇彻便明白了,他眉头一皱,快步走过来,将夏侯巽的腕子抓住,边为他诊脉,边不赞同道:“我说了,修行切勿c,ao之过急。”诊脉之后,嵇彻便将他的手轻轻放下,道,“这几日不准再修炼了。” 夏侯巽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嵇彻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侯巽笑道:“我饿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他仍旧没将暗珠的事情告诉嵇彻。 …… 吐血之后的几日,夏侯巽果然并未修炼,而是每日钻进王烈旧日的房间,仔细研究起他以前的书来。 夏侯巽是最不耐烦看书的,以前修炼的时候,嵇彻让他多看看书,他看上两页俩眼皮就一会不见如隔三秋似的亲密地结合在一起了,想分也分不开。 这几日却一反常态埋头苦读,大有钻进书里不出来的意思,嵇彻不由奇道:“修炼有了瓶颈?” 夏侯巽看的专注,随口“恩”了一声。 忽而又抱怨道:“师尊这鬼画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这最后一页他也不放过……”说着,将书递给嵇彻,抱怨地看了他一眼。 嵇彻一看,哭笑不得,他师父在《太玄清静经》的最后一页即兴做了一幅画,粗粗一看,只能看到水波纹上覆盖着一圈一圈疙疙瘩瘩的圆圈,但看这画都让人不得清静。 作画人起笔仿佛是要画个海,因此在上面添了些水的波纹,中途又觉得画的不好,便随便画了几个圈涂了。 夏侯巽只给他看了一眼,就拿过去了,因着他师父平日里就有这样在书上乱写乱画的毛病,因此看到这幅即兴涂鸦嵇彻便也未做他想。 他只是对夏侯巽道:“你和一副画教什么劲,左右在最后一页也不影响你看字。” 夏侯巽大约也觉得自己有些没事找事,便有些烦躁道:“我最近也是有些心浮气躁了……” 嵇彻便又老生常谈道:“修行最忌讳心浮气躁,你上次呕血就是如此。” 夏侯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距上次吐血已经过了月余,他翻遍了王烈留下的所有书籍,但是对暗珠的作用仍然一筹莫展。 不仅没有研究出暗珠的作用,反而落下了修炼进度,看来这暗珠之谜是暂时没办法解开了,便暂时防着罢……等他学成下山之后,去玄机阁打听打听,玄机阁掌江湖事,也许能知道…… 晚上,两人在一起打坐,夏侯巽将仙书上所说的第二重修炼完成,便想着学第三层,因此嵇彻便重新结印将仙书打开……一夜刻苦练功自是不提…… 后半夜,嵇彻便让夏侯巽回去休息了,他如今身子还是比较弱,月前还吐了血,嵇彻便不让他多练,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晚上夏侯巽便梦到他已经学会了仙书的第三重,心中正高兴,想要乘胜追击学习第四重,便央求嵇彻重新打开仙书…… 嵇彻重新结印,将指尖出现的星芒对准了桌上的……暗珠?那珠子猩红色的光芒炽烈,在夏侯巽的眼前炸开,将他的梦境铺天盖地染上猩红色…… 梦到此处,夏侯巽便醒来了……窗外月色如霜,万籁俱寂,可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回想着自己的梦境,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了,这暗珠说不定与那仙书玉牌一般,也是个秘籍的媒介,需要特定的术法才能打开…… 他脑袋里面乱哄哄地,一直枯坐到早上,嵇彻叫他来吃早饭,早饭喝粥的时候,他装作无意问嵇彻道:“阿彻,那仙书太神奇了,竟然要用特定的术法才能打开,如此一来,这仙书就算落到别人手中,别人也打不开,十分保险了。” 嵇彻听到他的话,道:“其实也不尽然,这世界上与物有关的结印的术法统共也就不到十个,只要有充足的内力,便可以打开。天书真正的玄妙并不在此,你若是与他有缘,以后自会知晓。” 夏侯巽根本没有听到他后半句,他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话吸引了,故作惊讶道:“原来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和天书一般隐藏在玉牌内的秘籍吗?” 嵇彻道:“自然有许多,以前太平道教的秘籍也是藏在一个夜明珠内的,只有嫡支可以修炼……师父说,汉朝有个鬼道十门,他们门派的秘籍就藏在一个槐木令牌里,后来正义盟威道的仙师张陵带人去围剿鬼道十门,那鬼道十门的宗主不敌张陵,为了活命将自己的魂魄强行离体,附在那槐木令上,因此躲过一劫。” “后来呢?” “后来,张陵毁去了他的r_ou_身,他便借尸还魂,当时的江湖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后来我师父和他在天山一战,遭遇雪崩,他便从此不知所踪了,大约是死了吧。” “哦……”夏侯巽若有所思点点头。 吃完早饭,他便让嵇彻将那教习结印术法的书找出来给他,开始练习结印之术。 三日后,嵇彻下山买米去了,临走之前告诉夏侯巽要他安心练功,不要急于求成。 夏侯巽乖巧答应了,等嵇彻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将珠子拿出来,开始试结印的术法……等他安奈下心头的焦躁,耐着性子试到第八种的时候,那暗珠突然腾空而起,猩红色的光芒大盛,顷刻间空中凭空出现两句话: 汝献心血吾奉神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巽哥要崛起了,撒花??ヽ(°▽°)ノ? 第38章 第三十八回毁天灭地如梦令 汝献心血 吾奉神功 这八个字凭空出现在夏侯巽眼前,闪烁着猩红色的不怀好意的光芒。 看来此番他猜的没有错,这暗珠应该就是用来记录神功的,而且是一门厉害的邪功,不然天/衣教的人不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来找暗珠。 夏侯巽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那八个字:“汝献心血,吾奉神功。”汝献心血,是说要学习这门邪功要献上自己的心头血吗?……夏侯巽有些摇摆了,一方面,他对暗珠里记载的神功十分好奇,但一方面,他很担心若是献上心头血,到时候被暗珠里的功法强行绑定,骑虎难下,岂不将自己陷进去了…… 一时间夏侯巽心乱如麻,眼前仿佛有个绝世大美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只是这大美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她搞死了,岂不得不偿失? 恍惚中又思及,如今他跟着嵇彻修习仙书,虽然进益缓慢,但修炼还算顺当,若是一直修炼下去,未必不能成一等高手。 自古以来,鲜少有人走邪路,若是这邪路真有那么好走,那些人又怎会走那崎岖坎坷、约束甚多的正路呢? 第4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6节 夏侯巽将那珠子重新封印,放入怀中……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再不想这歪门邪道…… …… 自从他绝了这修炼暗珠之心,心无旁骛专心修炼仙书之后,修炼的进益倒是快了起来。 如此过了三月,他便已经修炼到了仙书第四重。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刚上云渺峰那个弱不禁风武功低微的病秧子,连要去旁边的连武峰练功都要嵇彻带着他,如今这云渺五峰他已经可以来去自如。 内功一日千里的ji,ng进,让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有了全方位的提升。犹记得以前在建康谢府,嵇彻曾经看了一遍白马山庄的《回雪枪/枪谱》,便展露出撼天动地的一枪,让当时的他惊为天人。 如今,他闲暇时间重练回雪枪,也有了几分当时嵇彻的气势。 以前在白马山庄的时候,他并不好武道,山庄里人人都想练回雪枪,可是他觉得整日里舞刀弄木奉没意思,反而对一些制毒、易容等江湖下九流的邪门歪道更感兴趣。 直到他跟随嵇彻修习了仙书中的武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对武道的理解有多么肤浅,他那时候之所以说不喜欢武道,压根就是因为他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终极的力量……仙书中的绝世武功打开了他的武道新世界,那种对强大的渴望让他的灵魂深处产生了战栗…… 他要变强!不单单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这世界的权势富贵,单单那种变强的感觉就足以让人上瘾…… 若是再这样修炼下去,等到他和阿珏的约定之日,他便能够和阿珏一起为白马山庄报仇了。 如此想着,等修炼第四重之时,夏侯巽便越发用功,却未曾预料到在第四重上,他的修炼遇到了瓶颈。修炼三月,他发现自己在第四重上还是未有一丝进益,不免有些急躁起来,他不顾嵇彻的劝告,强行催动内功修炼…… 结果丹田剧痛,口吐鲜血,差点走火入魔……即使如此,等他醒来稍微恢复了元气之后,仍然锲而不舍想要继续修炼,终于被看不下去的嵇彻拦下了,嵇彻强行封了他的功力,将他扔在床/上……休息…… 内功被嵇彻封住了,他强行解了几次,都没解开,只好乖乖按照嵇彻的意思卧床修养,嵇彻怕他无聊,便拿了些辅助修炼的书给他解闷儿。 但夏侯巽第四重内功毫无进益,心下十分着急……因此夏侯巽一看到他,便追着问关于第四重修炼的事情,起初,嵇彻还会耐心回答他,后来他车轱辘似的来回问那些问题,嵇彻便渐渐开始开始躲他了,只是这五座山头就他们两个人,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夏侯巽整日躺在床上无法修炼,便胡思乱想起来,阿彻为什么要躲他?他不过就是多问了几次第四重修炼的法门而已啊?若是其他人不耐烦,他能相信,可阿彻这个人基本上就是圣贤般的存在,要说耐心,阿彻能甩他几十条街。想当初他练气入体时,久久没有进益,他自己都自暴自弃了,但阿彻却不放弃,每日督促他修炼,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他多问几次,就嫌烦躲起来?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这天晚上,阿彻进来给他送粥,看着他喝完粥,便要走。 他见阿彻要走,抓住他的手不放他走,可怜兮兮道:“整日里也不见你的影子,如今我也不能修炼,就这些书陪着我简直闷死了,你能不能坐着陪我说说话。” 嵇彻道:“你若是不再那样发了疯似得修炼,我明日便将你的x,ue道解开。” 夏侯巽听到他要替他解开x,ue道,乐得发疯,双手合十,拜了拜嵇彻道:“多谢阿彻!” 嵇彻不欲与他多说,便道:“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阿彻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嵇彻本性纯良,也不会演戏,夏侯巽便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些许的逃避和慌张来。 他顿时觉得不好,拉住嵇彻的手,道:“阿彻,你为什么急匆匆就要走?” 嵇彻:“……” 他进一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嵇彻眉头一皱:“没有,你不要胡乱猜测。” 此刻的嵇彻就差把欲盖弥彰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夏侯巽才不信他,上前两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是关于仙书的事情对不对?” 夏侯巽的目光摄人,嵇彻一时间竟然不敢对其锋芒,只好放缓了声音道:“没有,你不要乱想。” 被他逼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还不肯说实话,嵇彻到底瞒着他什么??! 夏侯巽心中也没谱儿起来,心口突突乱跳,他用力抓住嵇彻的手,道:“阿彻,你就告诉我吧!现下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算修炼也不得安宁,没准儿还得走火入魔……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罢!” 嵇彻听到走火入魔,低头看了他一眼,夏侯巽知道他心中关心,便晓得他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轻轻引导他道:“是不是同我和仙书有关?” 嵇彻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良久,才艰涩地缓缓开口道:“仙书的前三重是所有修行者都可修行的锻体法门,练习之后便可以强身健体,伐筋洗髓……可是从第四重开始,便是纯阳之力,需要纯阳体质才可练习……”说道此处,嵇彻便不说了。 夏侯巽玲珑心思,又如何不懂,他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不是纯阳之体,对吗?” 嵇彻看着他的目光似有不忍,道:“非但不是纯阳之体,且是极为罕见的纯y之体……” 夏侯巽急切道:“所以……所以,我便不能修炼仙书了,是吗?” 嵇彻道:“若是强行修炼,怕是只能修炼到第五重,若是强行往下修炼,非但不能进益,且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不用嵇彻说,这半年以来,他修炼仙书第四重,无论如何都毫无进益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原本嵇彻不告诉他是怕他伤心,他认识夏侯巽这一年多来,夏侯巽的种种境遇他都看在眼里,他太苦了,家破人亡,身中剧毒,经脉尽毁……如今千难万险好容易恢复了经脉,还没修炼两天,便因为体质相克的关系,从此不能继续修炼…… 以前嵇彻想着,夏侯巽虽然是纯y之体,但还是能够修炼到第五重,等他修炼到第五重了,便有些自保能力,届时他再说,夏侯巽也能不那么伤心,可他却没料想到,夏侯巽整日无事,在床上闲坐瞎捉摸,竟然让他发现了端倪,如今被他逼问出来,倒是见他更伤心了……嵇彻悄悄看着他,十分愧疚。 夏侯巽听他说完之后坐在床边一语不发,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反应好似都变迟钝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自问这一生从未做过大j,i,an大恶之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磋磨他? 夏侯巽心下恍然,不免自怨自艾起来,他幼年失护,被人送来白马山庄,后来义父被j,i,an人所害惨死眼前,白马山庄也在一场大火里化为灰烬,护送蜃云图去晋国,路上重重艰险,眼看建康近在眼前,蜃云图却被他弄丢了,自己落下一身伤,长途跋涉去治病,医生死了……好容易千辛万苦治好伤,满怀希望的想要修炼……结果他体质相克无法修炼……老天爷为什么要逮着他一个人坑…… 为什么,为什么他必须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他心中燃起希望,老天爷都要兜头给他泼一盆凉水浇灭……这一年来,他被无数人践踏,历经千难万险,到头来所求还是全部幻灭……难道他天生就应该被践踏,被轻视,难道他天生就是弱者,应该如同蝼蚁一般苟延残喘?凭什么!!!! 夏侯巽的太阳x,ue突突乱跳,他的眼眶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天命算个屁?!这世上的人是有高低贵贱,可凭什么他就应该做蝼蚁,任凭磋磨! 夏侯巽双目赤红,隐隐有入魔之相! 从今之后,他不信命,只信他自己,只信力量!!!他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强大到将狗/屁命运踩在脚下!!! 嵇彻看他神情恍惚,眼含怨毒,突然心中一惊,刚要拍醒他,却忽见夏侯巽爆发出癫狂的大笑…… 入魔之相!!!嵇彻心中暗道不好,闪电出手将他打晕,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上,守着他过了一夜…… 第二天夏侯巽醒来,便看到嵇彻坐在他面前,见他醒来,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夏侯巽眼神恢复清明,神色如常道:“阿彻,我无事,你放心吧。” 嵇彻见他不哭不闹,这般平静,反而有些担心,搜肠刮肚地想些安慰的话想要勉励夏侯巽。 忽见夏侯巽从床上坐起的,道:“阿彻,我饿了” 第4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7节 想吃饭,证明他心中还不是绝望至极,嵇彻拍了拍他的被角,道:“你等着,我去给他做。” 嵇彻走了之后,夏侯巽长出一口气,现下他心中反而平静。以前义父曾经跟他说,当一个人要做什么改变命运的决定之时,心中反而平静放松,没有丝毫紧张,如今他便是这样,当他决定要背弃天道的这一刻,他觉得十分轻松理所当然,像是放下了什么枷锁一般,从此以后,他只要随心所欲,为自己而活! 他决定要修炼暗珠里的邪功,这世界上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如果能获得强大无所畏惧的力量,心头血算什么,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当天晚上,嵇彻入定之时,夏侯巽便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暗珠,用匕首刺入心口,献上心头血。 心头血滴入暗珠的那一瞬间,暗珠光芒大盛,凌空而起,夏侯巽捂住胸口,等着暗珠神功现世,顷刻间,猩红色的字密密麻麻凌空出现在空中。 夏侯巽捂住心口,一目十行浏览下去……怪不得天/衣教哪怕是屠谷也要得到暗珠,这里面确实记载着一部至上邪功。 这部邪功名叫《如梦令》,虽然听上去名字非常优美,但确是部凶残的邪功,记载的是如何利用人心中的贪嗔痴等心魔欲念的功法,练成之后,不仅能看到人的欲望,还可通过瞳术c,ao控活人,甚至能用将死之人的执念c,ao控死尸…… 虽然这部邪功十分强大,但却非心志坚韧之人不可修行,因为要修炼这部邪功,要以自身心魔为引,因此需要修行者将自己心中的贪嗔痴念炼成心魔。 要将自身的贪嗔痴念炼化成心魔,并非易事,需要深入挖掘内心深处最不可示人的欲念和最不想提起的那些执念,通过特定的功法将此炼化。过程中的疼痛比拆骨重塑有过之而无不及,拆骨重塑只不过是r_ou_体上的疼痛,而剥离心魔则是重塑灵魂,稍有不慎便心魔滋长,走火入魔。 夏侯巽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哪怕是赔了这条性命,他也要一试,只是他的这个打算可不敢告诉嵇彻,否则嵇彻一定会阻止他!因此须得找个嵇彻不在的时候进行。 嵇彻每三个月便要下山去三百里之外的镇子上购买米粮,这一去一回要用三天时间,因此夏侯巽便决定利用这几天时间剥离心魔。 这日正好是嵇彻要下山的日子,夏侯巽看着他下山之后,怕他中途折返特地等了半日才开始剥离心魔。 这天是朔月之夜,夜黑风高,夏侯巽坐在云渺峰中间的巨石之上,将暗珠拿出来,开始剥离心魔,剥离心魔的过程中,不能有巨大的情绪波动,若是做不到,小则修炼有碍,大则危机性命。 他内视己心,许多他以为早就忘了的回忆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他以为他早就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但此刻出现在他心中的母亲却容颜鲜明,只是她躺在床上虚弱的咳嗽,而他当时只不过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婴儿,其中一个黑衣人将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他看到母亲留下了无能为力的眼泪,用手虚弱地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花盆,黑衣人将花盆摔碎,将里面的一张布拿出来,将他丢在一旁,扬长而去……她母亲艰难地将他抱在怀里,无助地大哭…… 刚到白马山庄的时候,因为他是庄主的义子,得到他的厚爱,他被庄子里亲戚和门客的小孩欺负、殴打…… …… 白马山庄那一夜的火光…… 义父支离破碎的身体…… 被漠北三狼追杀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如影随形的恐惧……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那些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黑气都被暗珠所接收,忽然!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捂住心口,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在朔月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猩红色的凌凌波光…… 最后的最后,建康城外……永明寺中……他看到白一心出言调戏嵇彻……一时间,他竟然难以抑制那冲破胸膛的毁天灭地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檀公子,你冲的挂已经送达! 恭喜阿檀黑化成功~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吾家儿郎初长成 嵇彻回来的时候,发现夏侯巽又受伤了,躺在床上休息。 他进来的时候,板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道:“你又强行修炼了。” 夏侯巽冲着他嘻嘻一笑,讨好道:“阿彻,下次不敢啦,这次是我心急冒进了。” 嵇彻冷哼道:“认错倒是快,什么时候你能真正做到就好了,省的我整日担心。”夏侯巽这辈子所有的技能点都点在嘴和脸上了,认错那叫一个顺溜诚恳,认完错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再被抓住,也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如同这般讨好的看着你,叫人对他发不出火来,只能暗自生闷气。 夏侯巽举起三根手指头,赌咒发誓道:“若是再骗阿彻,就罚我三天不许吃饭。” 嵇彻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赌咒发誓,忽而想起这次在集市上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的一对父子,那父亲对调皮的儿子实在头痛,要打舍不得,要骂骂不出,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头恨恨地戳了戳他的眉心……此刻,嵇彻非常理解那位老父亲的想法,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夏侯巽的眉心,道:“你呀!”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宠溺和无奈。 夏侯巽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耳朵根……阿彻,也太犯规了吧! 阿彻看着伶牙俐齿的夏侯巽此刻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还站在一旁好好欣赏了一番……果然群众的智慧无穷无尽啊,单单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保管叫这些皮猴儿们服服帖帖~ 嵇彻有些爱怜地看着他,忽而记起来此次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好东西,便对夏侯巽道:“哦,对了,你且等着,我有东西送你。”说完,便出去拿了。 待他出了房门,夏侯巽悄悄看他的背影,刚刚被嵇彻轻轻一指,他心口突突直跳,生平第一次觉得十分难为情……前日他去除心魔之时,在梦中看到白一心出言调戏嵇彻,心中顿感难以抑制的杀意……他便知道自己对嵇彻到底怀了什么心思,如今嵇彻还这样撩拨他,那阿彻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冒着性命危险陪他送蜃云图,千里跋涉陪他去薄雾谷,如今更是将门派绝学都传给他……可若说喜欢他,夏侯巽虽然没经历过情/情/爱/爱,也许是人对感情的直觉,他觉得阿彻对他的喜欢好像总是缺点什么…… 夏侯巽胡思乱想十分纠结的时候,嵇彻已经进来了,他将一包东西捧到夏侯巽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里却带上了温柔的笑意,道:“吃吧。” 夏侯巽瞥见他眼睛里的温柔,不禁低下头不去看他,接过他手中的油纸包,打开一看是栗子糕。 嵇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道:“昨日我看到镇子上有卖栗子糕的,想起你喜欢吃,便给你买了些。” 夏侯巽沉默地将栗子糕放进嘴里,感觉今日的栗子糕和别日的都不同,甜中带涩。 吃了两口,他抬起头果然对上嵇彻期待的眼神,他笑了笑,道:“很甜。”说着,将一块递到阿彻嘴边,阿彻便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吃起来。 夏侯巽边吃边偷偷看着嵇彻俊美的侧颜,心道:所以,阿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 在嵇彻看来,夏侯巽好像真的接受了他不能修习仙书的武功的事实,每日练功得过且过,又恢复到了以前练气时候的样子。 嵇彻知晓他心中苦闷,便也不常逼着他练武了……如此一来,夏侯巽的时间彻底闲了下来,嵇彻怕他憋闷,这次去镇上采买的时候,便带着他去了。 虽然山上有嵇彻陪着也并不无聊,但一到了镇子上,夏侯巽发现自己还是想念人间繁华,虽然是一个并不繁华的小镇,但是夏侯巽却觉得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之感。 嵇彻看夏侯巽玩的不亦乐乎,便在镇上多住了一天,让他玩,走的时候还买了许多书带回去,这小子竟然知道自觉读书了,嵇彻感到甚是欣慰,有种吾家儿郎初长成的自豪感。 第4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8节 但是回去之后,他就知道他高兴地太早了…… 以前夏侯巽不修炼的时候经常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打转儿,如今有了这些书他便不常跟着他了……嵇彻虽然欣慰于他能苦读,但是难免有些失落感…… 有一日,夏侯巽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嵇彻进他的屋子找他并未找到,看到他的枕头边放着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上端方正直地书写着几个字《遗梦策》,嵇彻以为是养气类的书,便拿出来翻了几页看看……这一看看的他生平第一次气的手发抖! 夏侯巽偷偷练功回来,就发现嵇彻端正地坐在床边,那煞气他还未进门就感觉到了……不等他进门,嵇彻就疾走两步走过来,拿着两本书颤抖着手,怒道:“你竟然看这些东西?!” 夏侯巽看到嵇彻手里的春/宫/图/册,暗道不好,叫道:“阿彻,你听我解释!” 嵇彻恨恨将书捏在手里轻轻一抖,那书便化为齑粉随风而散,夏侯巽看到,心中一痛,那本书……是他这次买来的最好的一策,里面记载了龙/阳/十/八/式,就这样被毁了,着实可惜…… 嵇彻看到他一脸心痛的表情,气的头痛,二话不说,便将夏侯巽绑起来,倒吊在院子里的老松树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夏侯巽看着一灯如豆的嵇彻房间,哭唧唧道:“阿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没有动静。 “阿彻,我好冷啊!” 没有动静。 “啊!咳咳咳咳……”夏侯巽装病的技术已经很娴熟了,此番咳嗽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果不然嵇彻的房门瞬间打开,只是嵇彻却没出来,只见从房间里飞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打在捆/绑夏侯巽的绳子上,夏侯巽只觉绳子一松,他便掉在地上……知晓嵇彻此番正在气头上,夏侯巽任命地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嵇彻房里走去,唉,哄吧,谁让他喜欢呢? 夏侯巽进去的时候,嵇彻正在看他经常看的那本佛经,那是王烈留给他的,说他修炼刀道,天生刀邪,为了压制住刀的邪性,便要做到心中无物,佛教最空,因此便让他经常读一些佛经,用来放空自己的心。 嵇彻只有在心中烦躁之时才会看佛经,看来此番将他气的不轻。 夏侯巽道:“阿彻,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都怪那个书贩子,我买了几本佛教经义,他便非要送我,我一时好奇便收了~如今也被你毁了,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嵇彻不说话,依旧看着他的佛经。 夏侯巽看着灯影勾勒出的嵇彻的轮廓,在心中一遍一遍描绘……嵇彻突然放下书,抬起头来看他…… 夏侯巽冷不防被他抓住偷看,心中一惊,暗道:“美色误我!”方才光顾着看他了,都忘记他在生气这回事了。 于是匆匆跑出去,不一会儿又登登跑进来,怀里还抱着几本书,他当着嵇彻的面将书扔在地上,道:“阿彻,这些都是那个黑心的贩子给我的,如今我全烧了。”说着,他抿了抿嘴唇,委屈巴巴道:“好哥哥,你打我罚我我都认了,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了,否则我这心里整天都不好受。”这是他在新买的话本里看来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嵇彻虽然面冷,可是对着夏侯巽的时候,最是心软,看到他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便道:“如今你尚在修炼,怎么看这些腌臜的东西,若是动摇道心,练功更加容易走火入魔。” 夏侯巽一一应了。 嵇彻这才不气了,夏侯巽见他的反应,突然想起以前阿珏看春/宫/图被义父发现的场景,义父也是如今日的阿彻一般,先是体罚,然后再语重心长地讲一番大道理。 想到这里,夏侯巽的唇角露出一个笑来。 嵇彻问道:“你笑什么?” 夏侯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只是觉得你有时候特别像我爹。” 夏侯巽本来是揶揄嵇彻,不想却看到嵇彻少有的难为情的样子。 他的笑容凝固在唇边……往日嵇彻对他的好一一涌现心头,原来如此啊…… 阿彻对他的关心胜过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但他却一直觉得阿彻的喜欢少了些东西……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原来阿彻,阿彻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从未对他生出情爱,所以他愿意为他奉上全世界,却永远不会给他一个亲吻。 夏侯巽心绪大乱,他如今修炼《如梦令》第四重,正是关键时刻,这些心思杂念一上来,险些走火入魔……嵇彻看着他仿佛体力不撑一般撑着桌子,抓住他紧张道:“阿檀,你无事罢。” 夏侯巽双眼微红,恍然道:“无事。”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声耳语。 呵,原来是宠而不爱,梦一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我把你当情郎,你特么把我当儿子!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捅死你! 顶锅盖逃走的作者…… 第40章 第四十回血色满月出云渺 嵇彻抓住他的手紧张道:“阿檀,你无事罢?” 夏侯巽双眼微红,恍然道:“无事。”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声耳语。 他脸上苍白,神情恍惚,嵇彻能相信他真的无事? 嵇彻将夏侯巽半扶半抱坐在床边,自然地伸手去抓夏侯巽的腕子想要为他诊脉,夏侯巽下意识地躲开了,看着嵇彻疑惑的表情,他勉强露出个笑容来,道:“真的无事。” 那笑比哭还难看,充满隔阂和距离,让嵇彻心里很不舒服。 还未等嵇彻想清楚原因,忽又听夏侯巽道:“阿彻,你不生我的气便好了,夜深了,我有些困,便先回去了。”说着,不等嵇彻回答,起身便离开了。 今日之下嵇彻的感情之后,夏侯巽深觉爱情无望,眼下看着嵇彻,他心中都难受,便做了回缩头乌龟,逃之夭夭了。 第二日吃饭之时,夏侯巽忽然冷不丁对嵇彻宣布,他要去落梅峰半山腰的山洞里闭关三个月。 嵇彻有些诧异问为什么? 夏侯巽道:“与阿珏的三年之约日渐进了,我想着下山之前修炼到第四重,到时候也能多帮他一些,早日报了白马山庄之仇。” 潜心修炼,没毛病。可为什么这么突然?嵇彻感觉昨天晚上好像惹阿檀不开心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是不是他多想了,毕竟阿珏要闭关的理由十分正直顺当,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立场阻止。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你现下在连武峰修炼也无碍啊,为什么突然想到闭关。” 夏侯巽盯着嵇彻的眼睛,笑道:“最近私心杂念太多了,十分影响修炼,且去了落梅峰还可以顺带辟谷,不食五谷心思杂念会少许多。” 第4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49节 嵇彻并不知晓夏侯巽的小心思,忽而想起昨日发现的春、宫、图,眉头一皱,忽而觉得他去了落梅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也未再反对。 …… 自此之后,二人虽相距不过数里,但却实打实三月未见,虽然知晓阿檀在落梅峰修炼,但嵇彻心中却仍然时常记挂,修炼起来也不踏实。 再说夏侯巽,他说要闭关根本不是因为那狗屁的理由,只是为了躲着嵇彻。有时候,他也暗暗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分明就是贱人矫情,阿彻对他那么好,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可他却对他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怀着龌龊的心思还有脸赖在他身边。 可有时候,他心中又隐隐有些怨嵇彻,怨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怨他为什么这么好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奢望来……可想到最后,他只能自怨自艾,他不能决定阿彻的行为,控制别人的感情,因此只能要求自己,要求自己别再沉溺于这样无望的感情之中,强迫自己打起ji,ng神修炼。 起初闭关的十几天,他心中并不平静,反而更加思念嵇彻,修炼反而比以前更加滞后……后来他渐渐明白了,喜欢也是一种修行,也需要磨练自己,放手或者坚持后果都要自己扛,□□还是蜜糖,都要自己尝。 待他想明白之后,修行仿佛也进入了一个新境界,进步越发快了…… 因为他的至y体质和暗珠相合,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虽然因为剥离心魔之时魔心不稳身中内伤,但现下对修炼却未有多大影响,进益一日千里。 如梦令一共九重,待到他出关之时,他已经修炼到第六重,若是神功大成,到时候莫说是□□教教主了,就是天下第一也有一战之力。 经过这几个月的修行,让他对阿彻和他的感情也放下了心中介怀,阿彻虽然当他是亲儿子,但他又不是他的亲爹,是什么感情又有什么关系,日后慢慢调/教撩拨,总会变成他的男人。 他看上的人,必须要属于他! 夏侯巽自己都未能注意到《如梦令》不仅令他的武功提高了许多,就连性情也变了许多。 三月未见嵇彻,确实十分思念他,因此夏侯巽完成每日的例行打坐之后,便出了落梅峰的山洞。 却未曾想到一出洞口,便看到嵇彻在洞口站着,夏侯巽心中一跳,生怕他发现自己修行邪功的事情。 嵇彻看了一眼夏侯巽,皱眉道:“三月未见,怎么感觉你与往日有所不同?”他虽然容貌未变,但是眉眼间稚气和天真却全然不见了,平静的眼波下隐藏着一股子y鸷之气,虽然身着白衣,但却看上去非常……妖娆? 夏侯巽故意装傻道:“什么变了?我大概长高了罢!”说着,他凑上去踮起脚尖用手比了比他俩的个头,因为夏侯巽凑得很近,两人呼吸相闻,嵇彻有些不习惯,便后退了一步。 夏侯巽看着嵇彻后退,唇角勾出一个笑来,好整以暇道: “你怎的在这里?” 嵇彻面无表情道:“今日便是三月之期。”感情是来接他的,夏侯巽心中大为受用,冲他明媚一笑。 他笑容舒展,嵇彻心中也莫名高兴起来,心中的疑云也被压下去了,道:“那快随我走吧。” 一路上,嵇彻难得多话,问他修炼进度如何。 夏侯巽自然不敢说自己真正修炼的进度和功法,便对他说进益还是不大,嵇彻知晓他的身体与仙书相悖,便也未起疑。 两人回了云渺峰,嵇彻便一头扎进厨房里,夏侯巽告诉嵇彻,如今他已经学会辟谷,不用再吃饭了。 嵇彻边擀面条,边道:“往日不吃可以,但今日必须要吃一些。” 夏侯巽不由得有些奇怪,道:“为什么?” 嵇彻看着他,一副“你果然忘了”的了然表情,夏侯巽认真思索,以为他不是忘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嵇彻却在此时揭开了谜底,道:“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夏侯巽:“……”山中无岁月,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今夕何夕,想不到阿彻竟然还记得,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他和阿彻已经认识三年了。 嵇彻见他不语,便道:“人说吃长寿面就能长寿,你便也吃一碗吧。取个长命百岁的好彩头。” 夏侯巽知晓白鹤翎曾对阿彻说他难以永年,这在阿彻心中是一块心病,但他不是善于言语之人,他的关心和呵护从来不说,却都化进了日常的琐事中,愿意为了他去学做饭,愿意陪着他修炼,愿意相信这世界上任何的美好祝愿。 夏侯巽看着那一碗卖相不好的长寿面,感觉眼眶shi润,心道:“阿彻,这么好的你,必须要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包括你自己。” 嵇彻自然不能知晓他的心思,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吃面。 夏侯巽将嵇彻做的那碗面吃掉了,连一口汤也没留下。 眼见三年之约日期渐进,夏侯巽想着若是能在下山之前突破第六重,也能对阿珏多些帮助,因此便越发加紧修炼起来。 阿檀闭关归来这些日子,嵇彻心中渐渐疑窦丛生,进来他总在他身上发现让他十分不安的气息,但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却又消失了,让他十分奇怪。 更奇怪的是有一日,空中有大枭飞过,夏侯巽蹲在石头上看天,看到那枭之后,随手拿起一个石头丢上去,他漫不经心,甚至都没有看那枭,便将他击中掉落下来。 要知道枭是一种飞行速度十分快的猛禽,可夏侯巽竟然随随便便丢了一个石头就将他打下了了,这至少是仙书第六重才能做到的事情。 可按照夏侯巽的说法,他现在不过才修炼到仙书第四重,嵇彻心中疑心更重了,便渐渐留意起夏侯巽的举动来。 他发现,阿檀平日里修炼的就是仙书,只不过他在重复修炼前三重,并未冲击第四重,这不奇怪,嵇彻还隐隐有些赞成,因为前三重有固本培元之效,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小事,让他的疑心更重了,一日他忽然心起要给阿檀把脉查看他的身体状况,阿檀却以他身体已好拒绝了他……嵇彻猛然发现,他已经有一年没有观察过阿檀的脉象了,阿檀好似是有意如此,每次总找各种理由拒绝。 他本想直接问他,但想到阿檀如此隐瞒,定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若是当面问他,他必定不会说实话。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炉火纯青,他若不想说,他定然问不出来什么,嵇彻惦记着夏侯巽身上那让人不安的气息,眉头一皱,还真被他想出个办法。 这日又是要下山采买的日子,嵇彻邀请夏侯巽一同前往,夏侯巽好容易等他出门,好继续冲击第七重,便以修炼为由,拒绝了,嵇彻只好一个人走了。 如同往常一样,夏侯巽等他走了半日之后,才开始修炼,运气一个大周天之后,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嵇彻面色严峻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被魔气浸染的红色瞳孔倒映在嵇彻清澈的眸子里,仿佛两轮诡异的血色满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被发现了,咳咳,阿檀,自求多福吧~ 第41章 第四十一回 今后相思隔云端 两人对面站着,相对无言。 夏侯巽睁眼看到嵇彻之时,一瞬间惊讶到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愿被嵇彻看到他如今这个模样,下意识出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嵇彻已经倒在地上了。 第4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0节 夏侯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不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方才他出手的时候他自己也未曾预料到,更不要说嵇彻,因此他并未对夏侯巽设防。 他不知所措看着倒在地上的嵇彻,满脑子都是我方才失心疯了,竟然出手攻击了阿彻,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抱膝看了嵇彻许久,这才后知后觉自言自语道:“对了,应该先看看他有无大碍,嗯,对。”他喃喃自语,慢慢也找回了一些神志。 查看一番之后,这才发现嵇彻只是晕过去了,并未有什么大碍。查看完嵇彻的身体之后,夏侯巽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凝视嵇彻许久,忽然动了,浑身僵硬地站起来,仿佛手脚是重新组装起来的,不知如何使用一样,四仰八叉地将嵇彻抬起来,放到床上。 他方才的一击虽然轻微,但毕竟用了心魔之力,因此嵇彻晕过去好长时间也没有醒来。 夏侯巽站在床边看着嵇彻,一方面想他赶快醒来,一方面又不知道他醒来应该自己该如何面对,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地。 瞒着阿彻修炼邪功,被发现后竟然出手打伤了他。阿彻平日里对他那么好,这怎么看怎么像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干出来的事儿。 昨天还信誓旦旦要用爱将阿彻融化,一举偷了他的心,今日立时打脸,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来……如此一来,别说将阿彻变成情郎了,恐怕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阿彻醒来说不定会立时赶他走了。 想到阿彻要赶他走,夏侯巽浑身僵硬了,阿彻真的会赶他走吗? 他只知道阿彻醒来肯定十分生气,以前义父说,平日里看上去脾气好不轻易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才可怕……阿彻以前从来没真正发过火,那这次……他能不能承受住阿彻的雷霆之怒啊! 阿彻今日会突然出现,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他肯定早就对他的功法有所怀疑,因此今日只不过是突袭罢了,现下倒好他一出手,全都证实了。 他辜负了阿彻的一番苦心走上邪道……万一阿彻永远不见他,怎么办? 如今阿彻武功比他高,若不想见他,他就算强/制/捆/绑,也无计可施。 …… 啊啊啊啊,万一阿彻醒来真的要跟他断绝关系,将他赶走怎么办啊?! 与其这样倒不如他自己先逃走?这样就不算阿彻赶他走了,来日也好想见。 虽然现在第六重还未突破,但是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反正和阿珏的约定之日已进了,他现在先下山给义父他们报仇,等报仇之后他再回来找阿彻,到时候时间过的久了,阿彻心中的气也可淡一点,若是到时候还是生气,要打要杀他也认了!反正……反正,他现在就是不想面对阿彻和他失望的眼神。 可若是他报了仇回来的时候阿彻不在,怎么办?天涯海角他又到哪里去寻阿彻呢? 想到这里,夏侯巽浑身都有些发凉,为怕嵇彻担心他,他写了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阿彻: 今日之事皆我之过,辜负你一番心意,五内如焚,不敢见你。我下山处理好江湖之事,便回来领罪,到时候凭君发落,绝无怨言,万望珍重。 留书之后他依旧不放心,万一阿彻真的生气不见他,留了信也无济于事啊! 皱眉思索间福至心灵,他打开暗珠将自己练成的心魔种撕下一块儿,将之附在嵇彻的片玉琴上,阿彻去哪儿都会带着片玉,附在片玉上,他便能通过追魂找到嵇彻了。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夏侯巽将自己嘴角的血擦干净,伸出手碰了碰嵇彻丰神如玉的脸,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便如同被烫到般闪电收回手,带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躲出去了。 他躲在外边一直等到嵇彻转醒,才隐藏气息下山去了。 …… 下了云渺峰,他回望一眼,云渺峰上的云海隔绝了他的视线,看不到嵇彻所居的房屋了。 有所思,乃在云之南。何用问遗君,魂牵梦萦心,用血浇灌之。从今往后,相思永继,夜夜常相见。[1] 夏侯巽怕嵇彻追来,便没有从他们平日里采办的镇上走,而是取道青城山。 犹记得他初见嵇彻,就是在青城山上,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碰到了神仙,后来才知道原来阿彻也同他一样,是个凡人……可是现在想来,他的第一映象未必不准确,因为阿彻对他来说,就是神仙般的存在呀! 未免故地重游,触景伤情,他便早早下山了,下山之后他想起自己曾经和阿彻一起住过的农家和叫阿春的姑娘,便去了他家看看他们现如今过的如何。 到阿春家门口一看,原来他家大门紧锁,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夏侯巽很怕天/衣教的人在他和阿彻走了之后,来找过他们麻烦,便进村想找个人问问,却忽而听到小儿的啼哭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汉子拉着一头驴板车,那驴车上面坐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汉子见孩子啼哭,便道:“阿春,是不是我牵驴牵太快了,颠着了宝儿?”他的口音并不是蜀中乡音,反而像是幽州一带的语言。幽州那边连年征战,估计这男人是从那边逃难来的蜀中,娶了蜀中的姑娘,便在这里扎根了。在乱世,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妇人低头轻声哄着宝宝,道:“应该是饿了,这马上到家了,回家给他喂奶便好了。” 阿春低着头只顾着自己的宝宝,并未注意到旁边的夏侯巽,那驴车便和夏侯巽擦肩而过。 夏侯巽看着轻小夫妻的背影,心下踏实安然,并未上前去打扰阿春的生活……没有被牵连就好,如今乱世,能在这必是的小山村里守着自己的小小幸福也未必不是一件幸运之事。 算来他已经不问人事两年,对如今的江湖和中原局势不了解,便打算先去益州打听打听江湖消息。 益州繁华,江湖消息自然流通也快。上次入蜀,他身负蜃云图,每日想着如何保命,也未好好逛过秀美蜀州,如今他有时间驻足欣赏美景了,可想与之共赏的人却已经不在眼前,世事终究难以两全。 夏侯巽独自一人在益州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转头去寻便看到街边有个卖糖油果子的,恰好还是上次他和阿彻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 原来他竟不知不觉来到之前和嵇彻来过的那条街上了,这家糖油果子是阿彻喜欢的,若是他在,想必会很开心。 阿彻啊!夏侯巽苦笑,阿彻呀,你可知道我过的风景都是你,没看过的风景都想同你看。 见夏侯巽盯着那锅糖油果子看,那买糖油果子的老汉见状,便问道:“这位公子要来一个吗?不甜不要钱。” 夏侯巽拿出怀里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珠,那金珠还是在他云渺峰上捡的,是阿彻以前练功的时候随便乱丢的,想到这金珠曾经被阿彻用过,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花掉了。 于是他在老汉的希冀中,残忍地摇摇头,走掉了。 百无聊赖地闲逛到河边,正觉得没意思,忽然他瞥见一个紫衣公子站在桥边上,带着 y /邪猥琐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美娇娘。 那粉色衣衫的美娇娘皱着苦瓜脸正在同眼前这紫衣的登徒子争论:“公子,你就将那玉佩还给奴吧,那是奴的外子送给奴的定情之物。” 锦衣公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前的美娇娘眼含哀愁,更是我见犹怜,他刚要调戏几句,便被人抓住手腕,他恼怒地转头一看,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 那凤眼的主人虽然唇角带笑,眉眼有些熟悉,但周身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y鸷妖异之气,锦衣公子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人是来找茬的! 观这位小哥虽然长得极美,但他温夜行并没有龙阳之好,心间记挂的还是眼前的美娇娘,因此他便不耐烦道:“阁下是?” 第5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1节 只见那白衣小公子一跺脚,嗔怪道:“原来温郎这么快就不记得人家了。” 温夜行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没什么映像,便道:“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 那白衣小公子妖娆一笑,竟有娇俏之感,他盯着温夜行,道:“讨债的怎么会认错债主呢,温郎?” 温夜行看着他露出细白牙齿的笑容,不知为何背脊一阵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1】是根据汉乐府里的《有所思》改编的…… 心魔:愚蠢的人类,第一次使用酷炫的本座竟然是为了谈恋爱! 没了阿彻管着,阿檀就要放飞自我,开始搞事情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闹茶馆引出祸端 那白衣小公子妖娆一笑,竟有娇俏之感,他盯着温夜行,道:“讨债的怎么会认错债主呢,温郎?” 说着,他将手从那温夜行的手腕上挪到肩膀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嗔怪道:“温郎,这几日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在这里勾三搭四,欺负小姑娘,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初夏的天气,小公子的手竟十分冰凉,温夜行背上寒毛倒立。 温夜行:“……” 那姑娘见温夜行闷不吭声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便对夏侯巽道:“这位郎君,还请你让您的……朋友将外子送的玉佩还给我,奴在这里先谢过了?” 夏侯巽对着那姑娘温柔一笑,对温夜行道:“玉佩呢,嗯?”他的手在温夜行的脖颈上逡巡不去,外人看上去亲昵,但温夜行知道,这小公子的手是顺着他的经脉游走的,警告意味明显。 虽然这姑娘是别有一番蜀中姑娘的娇娆,但并非到了倾国倾城的地步,若单单看颜色,还不如身旁这位小公子好看,为这样的美色丢掉性命太不划算。 温夜行不假思索,便从善如流地将玉佩给了那姑娘,姑娘对夏侯巽行了个福礼,有些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温夜行:“……”现在是什么状况,明明撩这姑娘的人是他啊,为什么这姑娘对着旁边这位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他却不敢在夏侯巽面前表露出分毫,见那姑娘走远,温夜行道:“少侠,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玉佩还给他了,就此告辞,我们江湖再见。” 说着,他猝不及防一躬身一个倒转摆脱了夏侯巽的控制,然后飞掠而去。温夜行自忖自己虽然武功差,但是单论这轻功这江湖上能追上他的人一巴掌都能数过来,这小公子虽然气场强大,但轻功肯定不如他。 但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自己成功飞过了桥,刚一落地,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自己回头,飞过了河又回到了白衣小公子身边。 见温夜行回来,那白衣公子倚着桥墩,笑嘻嘻道:“我便知道温郎舍不得离开我。” 身体不受人控制的感觉实在让人恐惧到顶点,温夜行在这绝境中竟然生出勇气来,质问夏侯巽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忽然他狐疑打量了一眼夏侯巽,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傀儡门的人?”傀儡门是江湖黑道一个有名的门派,擅长炼制傀儡,傀儡门里高级的术师甚至能通过牵丝控制活人。 夏侯巽好整以暇笑道:“你看你身上可有丝线啊?!” 温夜行不用看也知道没有,因为他是身体中邪般不由自主自己回来的,并没有外界牵拉之力。 温夜行愤然道:“你是苗疆的人?你方才给我下了什么蛊?” 夏侯巽道:“苗疆之毒传女不传男,你可看我是女扮男装?”这倒不是,这家伙虽然好看,但却不是女子之相。 要不是现在身体不受控制,温夜行简直要给他跪了。他抓狂道:“大哥,你到底是谁呀!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侯巽盯着他,仿佛在认真思考什么。 温夜行现在只祈求他是认错人了,这小祖宗能大发慈悲放了他。 岂料上天并未听到他的祈祷,那小公子拍了拍手,突然道:“我饿了,先吃饭。”说着,他挥了挥手,温夜行突然发现身上那股子不受控制的拧巴感消失了。 夏侯巽见他在原地不跟上来,便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走啊,温郎?”说着,他将手抬起来。 那边温夜行一看他抬手,赶忙三步两步抓住他的手,道:“别别别,千万别!我刚刚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这不赶紧跟上来了吗?” 夏侯巽抬起手亲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天/衣教速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只要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既然要拉仇恨,那他就给天/衣教拉一波吧,天/衣教不用太感谢他。 那温夜行点点头,跟在夏侯巽身后愁眉苦脸地走着,要不是前面夏侯巽满脸带笑,但看温夜行,大约会以为他在哭丧。 温夜行苦思冥想良久,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天/衣教,但他又不敢问,于是只能委屈巴巴地跟着夏侯巽走。 夏侯巽将他带到那糖油果子的摊位上,让温夜行给他买了一个糖油果子。咬了一口,他就皱眉,没有上次和嵇彻一起吃的甜。 温夜行见这混世小魔王皱眉,心提起来,却见他将糖油果子递给温夜行道:“不好吃。” 温夜行委屈巴巴地看着那糖油果子:“……” “不好吃递给我,这是几个意思,是让我吃了别浪费?可老子不喜欢这些甜腻之物啊!”但他只敢在心中悄悄腹诽,并不敢说出来。 此人行事颇为邪性,若是不吃,不知道他又要闹出什么玩意来整他,正要视死如归地吃那油腻果子,便听到旁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阿娘,宝儿也要吃糖油果子。” 温夜行如获大赦,赶忙将那糖油果子塞在那小孩的嘴里,小碎步跟在夏侯巽身后离开了。 益州人好茶,因此石井街坊茶肆林立,茶馆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最适合探听消息,来这里的人品茶在其次,关键是探听消息。夏侯巽脱离世事已久,便想来这茶馆打听些江湖事,因此便让温夜行带他来了益州最大的茶馆——茗烟楼。 两年前,夏侯巽和嵇彻离开建康的时候,南边晋国广发英雄帖打听蜃云图的消息,听说谢安还托人去江湖百晓生玄机阁的知无涯跟前打听,但知无涯没有给出答案。 许多人猜测知无涯是不想玄机阁介入两国之争,所以才不肯说,因此这蜃云图只能靠两国自己去找,如今已过两年,不知道蜃云图收集的如何了? 两人点了一壶茶,夏侯巽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怂包,问道:“此番我奉命来找蜃云图,你可知什么笑道消息。” 温夜行板着一张苦瓜脸,道:“公子啊,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吧。如今这秦晋两国多少江湖高手眼睛盯着蜃云图,就连玄机阁也不敢介入,我不过区区一个江湖群众,你竟然问我,是存心拿我消遣不成?” 夏侯巽点点头,表示就是消遣他,继而道:“本座久未出天山总坛,若不是瑶光办事不利,教主又怎会派我出马。此次我打算先去晋国一趟,晋国有什么重要消息,你只管说出来。” 温夜行面带愁容。 夏侯巽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个茶杯,突然茶杯就在他面前化作了纷纷扬扬的齑粉飘落下来。 第5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2节 温夜行看见眼前的一幕,马上坐直了身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滔滔不绝说出来:“眼下秦晋两国都派出大量人力去寻找蜃云图,如今晋国得其二,北朝亦然,只不过……”他鬼鬼祟祟地四下里看了看,仿佛怕别人偷听似的,然后凑到夏侯巽耳边道,“白马山庄庄主的儿子夏侯珏入了晋国就被封了侯,原因至今扑朔迷离……江湖上人人都在猜测,上次听我道上的朋友说,这夏侯珏被封侯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曹家的后人,是这天下唯一能将这蜃云图复原的人,如此算起来,晋国得的便宜肯定大于秦国了。” 说完之后,他观察着夏侯巽的表情,却发现他但笑不语,温夜行思及他是天/衣教的人,便察言观色拍马奉承道:“不过晋国虽有夏侯珏,但神教英杰辈出,而晋国江湖都是些乌合之众,萤火岂敢与日月争辉,我看这蜃云图迟早都是我们神教的囊中之物。” 说完之后,他悄悄窥视夏侯巽,看看自己这马屁拍的是否到位,可眼前这位小爷全程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得人越来越汗毛倒立头皮发麻,温夜行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这位爷啊! 说话间,忽而听见正中间一桌茶杯落地的声音,一声粗嘎的声音喝道:“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拿到这里来现眼?!” 茶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中间一桌上,一个微胖的男子拍案而起,他们一桌共三个年轻男人,站着的那个是右边的人,身着蜀锦长衫,是个商人打扮,左边的人身着短打,瞧着是个武人打扮。 真正有来头的人是中间的人,只见他头戴和田白玉冠,着白衣,那白衣为锦缎制成,泛着银光,夏侯巽只看了一眼,便识得那是晋朝有名的落月锦,一匹抵十金,只供南朝皇室。但观眼前之人长相,鹰鼻高眉,颌骨硬朗,长相倒有些似羌人,应该不是南朝世家出身。这落月锦虽然名贵,但散落几匹到民间也未可知,只是拥有者恐怕都是非富即贵有权有势之人罢了。 小跑堂见状忙跑到跟前,道:“这位大爷,小店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若是不喜欢这茶,小的给您换一壶便是。” 那微胖商人模样的人直接撕扯着小跑堂的领口将他提起来,横眉竖眼道:“我们尊使难得过来一趟,贵人踏你们这贱地,你们不好生招待,反而坏了他老人家的雅兴,这是换一壶茶能了结的吗?” 小跑堂一看便知他们是来找茬的,但观其衣着华贵,面相凶恶,不敢顶嘴,只好委屈默不作声。 这时候,专门侍茶的茶博士从旁过来,将一个盒子递给那商人模样的人,赔笑道:“小跑堂眼拙,得罪了汪堂主,还请您海涵。这盒子里是今年新来的金雀舌,知道您老人家喜欢,早就备下了,就等您莅临好送给您尝尝,还请您千万不要拒绝,也不要动怒,为这么个小崽子,不值当。” “还算你识相!”那穿蜀锦的商人转头毕恭毕敬将那锦盒递给主位上全程没有说话的羌人,道,“听闻瑶光尊主喜好茶道,这金雀舌乃是蜀中特产,价值百金,还请尊使代为转交。” 那羌人冷哼一声,斜睨了那汪堂主一眼,道:“尊主老人家什么没见过,岂看喜欢这些东西?哼,今日实在败兴,走吧。”说完,不等汪堂主说话,就转身离开。 汪堂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下了脸面,深觉没脸,又不敢对那羌人发泄,只好怒瞪了茶博士和小跑堂一眼,转头去追那羌人了。 三人走后,茶博士深出一口气,对跑堂道:“将桌子收拾了吧。” 见夏侯巽看得津津有味,温夜行道:“公子?” 夏侯巽道:“多ji,ng彩的一场戏,少见这么拍马腿的。”夏侯巽是暗讽那个汪堂主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没有给那羌人好处,便想通过他在瑶光面前卖个好,接过反倒让羌人觉得受到怠慢,得罪了他,实在愚蠢。 但温夜行显然没听懂夏侯巽的意思,心中暗暗道:“他莫不是在指桑骂槐,暗指我方才马屁拍在马腿上?!” 还未等温夜行思索出什么味道,夏侯巽便忽然起身道:“天机宗的人竟然也到了,我们去跟着他们,看看还有什么戏好唱。”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嵇彻,快来啊,你家受受和别人勾搭上啦~~~~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夜探清风小筑 夏侯巽暗自忖度,天/衣教一直是瑶光来负责寻找□□图,此番她的人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与蜃云图有关?心中早有怀疑,便决定带着温夜行去看看。 夏侯巽和温夜行轻功都十分好,踏雪无痕,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三人,倒也没被发现。 眼看着他们进了一处院子,夏侯巽问旁边的温夜行道:”这是天/衣教在益州的分坛” 温夜行诧异道:“你不是天/衣教的人吗,为何不知道分坛在何处?” 夏侯巽微笑不变,道:“本座隶属人宗,只对教主负责,这些俗务自然扰不到我头上。” 听他如此说,温夜行倒也未怀疑,这小公子行事作风有些邪性,让人摸不透想法,和传说中的人宗行事作风倒是十分相近。 温夜行知晓他是人宗的人,心里对他又忌惮了几分,赶忙回答他的问题道:“是,这处清风小苑便是神教在益州的分坛了。” 益州美人多,温夜行经常在益州出没,因此对益州大小江湖事门儿清。 “说下去。” 温夜行道:“此处的汪堂主是神教中地宗的人,只是天韵珠在南朝身死后,地宗的势力在四宗中是越来越不济了,且内部如今已经换了天地,这汪堂主今r,i你也看到了,是个十分善于钻营的主儿,且益州富庶,每年为地宗敛财无数,因此他深得天韵珠的信任,算得上天韵珠的嫡系,因此不招新宗主待见,听说最近瑶光颇得重用,看眼下他估计是想巴上瑶光这条线。” 夏侯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他笑道,“看来你对我们天/衣教的事情十分关注嘛。” 温夜行干笑道:“神教如今颇为北朝朝堂倚重,我等生活在北朝的江湖人,自然要时时关注神教动向。” 二人跟着□□教三人进了分坛,那天/衣教的分坛是一个巨大的三进院落,分为前院、中院、后院,左右两边还带着几个小院落,中院是主屋所在。眼下天机宗的使者莅临,这个胖堂主自然要在主屋给尊贵的使者汇报工作。 他们三人进了主屋后,少倾便进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赶出来,最后出来的人还为他们带上门,夏侯巽一看便知他们三人有要是相商。 夏侯巽自然是要过去偷听的,只是温夜行武功低微,若是跟过去,被发现打草惊蛇便不好了,思及此夏侯巽便对温夜行道:“现在我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你查看查看这清风小筑的地形,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汇合,若是敢趁我不在偷偷走掉,你就等着七日之后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吧。” 温夜行哭丧着脸道:“公子,此次您是专程来找蜃云图的,您自可以光明正大进去,要益州分坛协助您……为什么现在我们要这么偷偷摸摸。” 夏侯巽似笑非笑看着他,轻声细语道:“本座本来就看瑶光不顺眼,能给她添点堵便心中痛快,怎么,不行吗?” 温夜行:“……”公子您说的都对,我无话可说。 夏侯巽见他未在无法反驳,便如飞燕如云般轻掠而去,温夜行武功低微,这清风小筑于他便如同龙潭虎x,ue般,他暗暗叫苦,忽扫见有几个巡逻的人往这边来了,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似得脚底抹油快速溜了。 夏侯巽趴在正屋顶上斜侧面隐蔽位置,隐隐听见三人的说话声。 那天/衣教的尊使开口道:“放在地方大牢也好,不会引人瞩目。既然已经好生关着了,便不必派人大张旗鼓地去看着了,让那些人都撤出来埋伏在周围,若是有人想劫狱便就地格杀。” 那汪堂主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道:“尊使说的是,事关重大,若是惹人注意反而不好。我已经派人混入狱卒中暗中监视他的一切行动,牢里其他人今夜便撤出来。” □□教的尊使傲慢点了点头,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反正也关了没几天了,等我师父过来,我们便直接带人去洛阳和宗主汇合。” 汪堂主双目闪闪,难掩激动道:“星岺大人也会来益州?若真能见星岺大人,小弟真是三生有幸,到时候还望尊使大人替我等美言几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房顶上的夏侯巽一惊,星岺乃是瑶光座下首徒,如今是天机宗瑶光最倚重的人,星岺的徒弟的品级在天/衣教中只能算是三等弟子,可如今比他品级高的益州分坛堂主竟还要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星岺的弟子都如此,更遑论星岺。 看来那牢里定然关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瑶光竟然派她的首徒亲自来接,足见重视。 说话间,那汪堂主已经接过心腹手中的檀木盒子,毕恭毕敬递给那羌人。 那人接过东西扫了一眼,里面都是些珠宝金银,声音便放软了,懒洋洋道:“只要你好好效忠天机宗,以后有的是好处。今日那金雀舌宗主不喜欢,我师父倒是十分喜欢,届时我帮你交给他,也全了你的心意。” 第5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3节 那汪堂主喜形于色,道:“是是是,论星岺大人跟前的亲近人,您是头一位呢。” 那羌人淡淡一笑,抖了抖衣服,道:“今天本使也乏了,便去歇着了,记得看好人,千万小心行事,莫要惊动其余无关之人,本使说的是除了天机宗以外的其他人,你明白吗?” 汪堂主点头哈腰:“明白明白,您就放心吧,保证办的妥妥的。” 房顶上的夏侯巽不免陷入深思,听星岺徒弟的意思,他们要带上人犯去洛阳和瑶光汇合,瑶光在洛阳做什么?□□教中关于蜃云图的事一直是由瑶光负责,那么此次她去洛阳,是否与蜃云图有关系! 如此想来,这个关押的犯人很有可能与蜃云图有关。 天机宗对关押的这个人非常慎重,为了掩人耳目,甚至都没有关在他们内部的大牢中,而是关在地方大牢了,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关押的这个人便能知晓谜底。 在夜色的掩映下,夏侯巽飘然而去。 温夜行来到他们约定之地的时候,夏侯巽已经到了,不知道从那里折来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百无聊赖躺在屋顶看月光。 见温夜行到了,他盘腿坐起,仰头道:“我找到一个好地方,我们晚上去玩玩。” 此时益州的宵禁时间已过,温夜行今日情绪起落太过,十分心累,便道:“公子,现下已经宵禁了,不如我们回去睡一觉,明天再去。” 夏侯巽闻言挑眉道:“嗯我以为干你们这行晚上是不需要睡觉的。” 温夜行腹诽道:”大盗也是人,这是□□裸的职业歧视!” 虽然心中腹诽,但他面上笑道:“公子您说笑了。” 夏侯巽道:“哦,那我明白了,那就是你不愿陪我去?” 说着,又抬起手。 温夜行心中抓狂:“又来这招,有完没完?!”他无力的点点头,愁眉苦脸道:“去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夏侯巽这才满意了。 州府大牢必然在府衙旁边,因此二人便去了郡府探听情况。 晚上不许探监,若是硬闯救人,一来现下他们并不知道那个被天/衣教关押的人是谁,二来也不知道敌人兵力如何,若是硬闯定然会打草惊蛇,以后要找更加不容易。 因此二人在益州州府监狱周围转了一圈,便回去了。 晚上,那小祖宗住在了益州最大的客栈里,找了一间天字号上房,当然,房费是温夜行付的。 温夜行一边付钱,一边恨恨想道:“这祖宗莫不是拿他当钱袋子了?他一个男人,花别人钱的时候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天/衣教的人果然不要脸。” 夏侯巽心安理得地花着温夜行的钱,颐指气使道:“你自己随便找地方住吧,明日辰时来这里找我,若是你不来……”夏侯巽并未说话,只是抬起手仔仔细细面带微笑欣赏了一回自己的手 温夜行:“……”有完没完啦!!!!他至今不知道夏侯巽是用什么控制他的,所以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好任劳任怨跟在他身边。 他自小穷惯了,不然也不会做了梁上君子,后来就算掌握巨大财富,对居所也是毫无要求,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就住下了,今日见夏侯巽住在天字号房,心中忿忿不平,老子都还没这么享受过呢,凭什么? 他愤愤将一个银元宝丢在柜台上,财大气粗道:“给老子也来一套天字号上房!” ……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想不通,一没炕戏二没吻戏,为啥我的26、28被屏蔽了,哭唧唧~ 我先去修改修改,看看能不能解锁~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闯监牢黄雀在后 天字号上房就是不一般,温夜行是被雕花窗里s,he入的第一缕阳光叫醒的,阳光里的被子好像都格外松软,仿佛躺在云朵上面,他就在这云朵上面打了个滚儿,让身体整个沐浴在阳光里,缓缓睁开眼睛,糊着眼屎的眼睛里隐约朦胧看到面前的红木椅子上坐着个人。 想他锦衣公子温夜行好歹也是江湖中声名远播的大盗,这青天白日里被人强入了房间,他竟然浑然未觉,温夜行深觉他那颗江湖最英俊大盗的自尊心受到了践踏! 还未等他跳起来和人决斗,那人便懒洋洋地开口道:“温郎,一大早见到我有没有很开心?” 温夜行:“……”并没有。 这种慢悠悠的戏谑腔调,不是昨日碰见的小太岁还是谁? 小太岁是温夜行给眼前这位小公子起的诨名,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公子姓甚名谁,但自从遇到他开始,他就身心受伤,钱袋流血,简直命犯太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祖宗!!!因此,温夜行便在心里默默称呼他为小太岁。 他揉揉眼睛,眼前的小太岁已经穿戴好了,一双凤眼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着他心中……一阵发毛。 夏侯巽看着他一副痴呆的表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在门口等你,你快点出来,今天我要带你去做一件刺激有趣的事哦。” 短短一日相处,他已经对眼前这个小太岁有了些许了解,他越是笑得开心,笑得俊俏,就越说明他要坑人了,而这个被坑的人就是他。 温夜行坐在床上往后挪了一步,脸上的惊恐仿佛面对的是个要夺/去他贞/c,ao的野/男人。 夏侯巽见他往后挪,笑得更开心了,道:“温郎,来嘛,很好玩哦。” 温夜行坚决摇了摇头,道:“我年纪大了,太过刺激的事情我实在消受不起。” 夏侯巽垂目叹气道:“看来温郎是不想主动帮我这个忙了。”他将主动二字故意加重,同时表情遗憾地抬起手。 温夜行急忙跳下床,道:“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嘛!”特么的,又来这招!!! 当他拿着火把,鬼鬼祟祟地躲在州府监狱外面的时候,他不知道好端端做着梁上君子营生的他,为何现在干起了这杀人放火的勾当。 之前,他和夏侯巽去州府监狱假意探监,他虽不知道夏侯巽为何要和州府监狱过不去,但个中缘由必然和他昨日听过的墙角脱不了干系。 他们谎称是给爹王二狗送东西的,至于为什么是王二狗,是因为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骂骂咧咧给监牢里的爹送衣物的好儿子,夏侯巽给了他一锭银子,愉快得接过了这个监牢探爹的活动,当然,那锭银子是他的。 进去之后,他们打量了监牢的内部构造,看小太岁暗搓搓的观察,温夜行判定他是在找人。 等他们见到了便宜爹王二狗,小太岁那个随便喊爹,声泪俱下的演技着实惊艳了温夜行,让他叹为观止。让他不禁想让小太岁的亲爹强势围观一下这个大型的认爹现场,还能说什么呢,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第5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4节 小太岁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放眼望去,这几十间牢房每间牢房里都关着十几个犯人,全都蓬头垢面脏兮兮的,看上去仿佛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似的,并没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一眼看上去就是小太岁选中的人。 果然,小祖宗出来一圈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了个防火劫狱的主意。 拿着火把在墙角暗中观察的温夜行泪流满面,不知为何他就莫名走上了这杀人防火的邪路,明明他只是个喜欢宝贝,调戏美女的废柴啊,为什么上天要让因为一个男人走上不归路,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个胸大腰细的绝世美女吗?!命运何其不公!!! 温夜行心中打雷下雨,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小太岁已经熟练地将自己易容成方才带他们进去的监狱看守的模样,他身形诡异,几个起落后便消失不见了。 约么半柱香时间后,温夜行擦干心中的眼泪,悄悄潜入州府监牢。 …… “着火啦!!!” 只听得监牢里一阵咣当叮咚的声音,狱卒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救火,因为刑房着火关在监牢里的人犯也都开始s_ao动。 众人救火的时候,两个狱卒便疾步走向监牢最里面,他们在最后那间没人的堆杂物的房间停了下来,方脸的狱卒面色严峻地打开牢门,按了墙上的一块石砖,突然墙面一阵震动,顷刻间开了一个出口,两人赶忙顺着台阶下去,走了没两步,方脸才发觉不对,对长脸道:“上当了!” 说完两人便往回走,但已经来不及了,两人突然感觉肩膀上被人拍了一掌,还未来得及转头看到袭击者,就被一个飞踢踢下台阶倒栽葱摔在地上。 二人爬起来一看,台阶上立着他们十分熟悉的狱卒牛大郎,那牛大郎笑眯眯看着他们道:“这天/衣教藏人藏的挺深,怪不得我在前面没找到人。”虽然顶着牛大郎的脸,但声音却十分清脆,不是牛大郎的声音。 方脸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牛大郎”道:“孙子,竟然连你爷爷也不认得了!” 地上两人愤然起身,和“牛大郎”缠斗起来,没过两招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天/衣教的ji,ng锐都在总坛待着,看他们的草包堂主就知道这些人武功定然不会高到哪里去。 其中的长脸被夏侯巽踢晕了,方脸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夏侯巽慢悠悠道:“快将这监牢的门打开。” 这内间有一个黑屋子,估计就是关押那人的所在地了。 那狱卒心中清楚,若是他今天开门了让这重要人犯被带走了,恐怕等着他的就是生不如死,还不如在此死了一了百了。 夏侯巽看他视死如归地表情,便知道他要咬破嘴里的□□自尽,当机立断卸了他的下巴。 方脸下巴剧痛,无法说话,只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夏侯巽。 夏侯巽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好。” 他打了个响指,指尖出现一缕细细的黑气,他用手指点了点那狱卒的眉心,那缕黑气便钻入了他的脑袋。 那人的眼睛瞬间变得无神呆滞,夏侯巽道:“给我开门。” 那人慢慢站起来,中邪一般将那黑屋子打开,内里关着一个和夏侯巽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看到夏侯巽喝道:“天/衣教的无耻贼人,不要妄图用我来威胁我爹,我爹绝不会受你们摆布!” 夏侯巽看到他义正辞严慷慨赴死的模样,觉得有趣,便道:“好啊,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少年哼了一声,视死如归地撇过头去。 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人动他,那少年转头一看,那长相粗陋的狱卒早已经笑弯了腰。 少年恼羞成怒:“你取笑我。” 夏侯巽点点头笑道:“对啊!” 那小孩吃瘪,转过头不去理他,夏侯巽对旁边的方脸说:“将他的手脚链打开。” 方脸机械的声音传来,“只有堂主有钥匙。” 外面的乱子不会太久,若是其他人赶过来,在这狭小的监牢里带着一个拖油瓶只怕不好脱身。 夏侯巽对那少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出去,二是待在这里。” 少年道:“你能带我出去?” 夏侯巽道:“自然,我此番就是来救你的。” 那人看着自己的手脚链,道:“可是……” 夏侯巽看了看外面,道:“来不及了,出去再说!” 那少年也不迟疑,便跟着夏侯巽闯了出去,到了地牢外面,狱卒一看他带着重犯冲出来,纷纷缠斗上来,这些人武功低微,夏侯巽一人足以应对,可那小孩也不含糊,虽然带着手脚链,手脚并用帮夏侯巽攻击敌人。 夏侯巽心中感叹:“看看人家小孩的眼色,温夜行真应该好好学学。” 夏侯巽拉着少年一路打一路往门口闯过去,终于出了州府监狱,却看到监狱前面立着一圈人,为首的赫然就是星岺的首徒,他看着夏侯巽轻蔑一笑,道:“有人来报监牢着火,我便知晓有事情,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夏侯巽对他的智谋表示了赞赏,道:“看来你出门还是带了脑子了,是我轻敌了。” 那羌人道:“留下这小子,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汪堂主是个呐喊助威来的,那羌人刚一说完,他就道:“右弼尊使在此,岂容你这肖小撒野!” 夏侯巽看着那汪堂主道:“对不住了,别说爷想撒野,就是撒尿你也管不着!” 那右弼见他油盐不进,直接跃起,出掌袭来,夏侯巽一脚对上他的手,朝后一蹬,将他蹬得后退三步,趁着那右弼和众人愣神之际,提起少年便要走。 一个神龙摆尾躲开后面的暗器,他并未回头拉着少年的衣襟飞速向前掠去,边飞边咬牙切齿道:“以后少吃点!” 少年:“……” 大敌当前,少年为了顾全大局,便没有回怼他。 忽而听见身后右弼高声道:“你且看看这是谁?!” 夏侯巽都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那声音十分聒噪,声嘶力竭道:“小太岁爷爷救命啊!!!” 第5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5节 小太岁是谁?难道是他。 求完小太岁爷爷,温夜行讨好道:“各位神教的弟兄,这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小太岁爷爷也是你们天/衣教人宗的弟兄,大家是自家人,自家人,哟……轻点。” 那右弼听到之后,横目道:“人宗?” 温夜行道:“对对对,是人宗。” 右弼陷入了沉思,方才他虽然与这易容的神秘人对过一掌,但他的内力雄厚,武功高深,内功邪性,不像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 难道真的是人宗?!若说他是人宗的人,为什么要劫走人犯,莫非是他们也想分一杯羹?!早就听说,人宗没有将圣物暗珠找回,被教主责罚,难道此番是要抢他们天机宗的功劳将功折罪?! 那右弼道:“既然是人宗的弟兄,那何不将人留下,与我们共商大事!” 夏侯巽急速飞掠而来,道:“爷不想和鼠辈为武!” 说着和那右弼缠斗起来,右弼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那神秘人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便人事不知了。 目光呆滞的右弼被夏侯巽卡住喉咙,道:“一人换一人,如何?” 那汪堂主看到他劫持右弼,进退两难,救下右弼大人,放走人犯吧,他罪责难免;但若不管右弼大人的死活,强行留下人犯……被星岺大人知道了,明天他坟头的草估计都半人高了…… 夏侯巽对着右弼的耳边,道:“放人。” 那右弼鹦鹉学舌般机械道:“放人。” 既然右弼大人发话了,那人质丢了也不是他的错了,汪堂主如蒙大赦,愉快将人放了。 夏侯巽道:“你先带这小子走!” 温夜行还未说话,那少年道:“你这天/衣教的魔头,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不跟你走!” 夏侯巽飞掠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一手刀敲晕了他,又回来掐住右弼,对温夜行道:“把他拖走,在我们昨晚花前月下的地方等我哦!” 温夜行不敢有异议,便将那少年扛走了。夏侯巽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屋顶上,掐着右弼跳起来,将右弼扔到汪堂主身上,乘风而去。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那右弼醒了过来,汪堂主大喜过望:“右弼大人,您终于醒了!” 右弼按按疼痛的头部,道:“人呢?” 汪堂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说完,试探问道:“大人,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来人武功高强……” 右弼站起来,道:“不用追了,只要陈公子在他们身边,他们一个也逃不了。此人武功邪性,非我等所能制服,师父飞鸽传书说今日便到,等他老人家来了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晏· 粗长·图~~~~ 感谢小可爱玉若无瑕不沾尘大大的地雷,感恩,比心,唔啾啾(づ ̄ 3 ̄)づ 第45章 第四十五回山神庙故人相见 温夜行扛着那少年在屋檐上飞掠,心中满是惆怅和疑惑,夭寿啊!他俩花前月下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哟?! 昨天晚上他们的行程是天/衣教的清风小苑、监牢和客栈,这三个地方只有客栈勉强还可以花前月下,可他们到了客栈之后二人便分开各自睡觉去了,如何花前月下?这样说来,在清风小苑的房顶上他们二人还说了会子话,抬头勉强还看了看月亮,花前……院子里应该有花吧? 等等,难道是清风小苑?……小太岁莫不是疯了,眼下这节骨眼上天/衣教正愁找不到他们,他们还自己送上门去?……不对,小太岁行事诡谲,做事不可能这么没脑子。 换个角度想想,现下就连他都没想到小太岁要去清风小苑,那天/衣教的人不就更猜不到了?最意想不到的危险之地,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温夜行扛着那少年,转头便去了清风小苑,果不其然,约莫半刻钟时间,夏侯巽便赶了上来,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闲适,道:“快!现在一定要出城!!!” 温夜行有些踟蹰,吞吞吐吐道:“公子,我能力低微,本无意涉足江湖纷争,你看……”他悄悄觑了觑夏侯巽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咽了咽唾沫,道,“你看,不如我们就此别过了吧。” 夏侯巽笑容不变,道:“你想留在益州?” 温夜行低着头,不敢看他,点了点头。 夏侯巽冷笑一声,道:“那你可想清楚,天/衣教的人今儿可都是见了你的脸的人,他们要找到你易如反掌。” 温夜行闻言,想到自己在益州的幸福生活就这样被夏侯巽给毁了,不由得愤怒起来,他强忍着怒气道:“我不知如何得罪了阁下,阁下不仅给我下蛊,还将我涉入这江湖纷争之中,让我与天/衣教结下梁子!我不过就是个三脚猫武功的混混啊,阁下就放过我吧。” 夏侯巽闻言,面色不变喜怒,温夜行见他沉默不言,以为惹怒了他,不由得后背一凉,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良久,才听得夏侯巽缓声道:“现下你离开我便是死路一条,若是跟着我,到时候我将瑶光和星岺都杀了,到时候天机宗大洗牌,与你的梁子自然就不解而解了。” 温夜行:“……”不管他能不能杀了瑶光和星岺,但最起码可以保护他不任人宰割,可现下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只能先跟着小太岁混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嘴上却说:“不是我让你杀瑶光和心里的啊!” 夏侯巽微哂,道:“瑶光与我有仇,我才会去杀她……为了你?哼,你以为自己是块多好的香饽饽啊!” 温夜行:“……”虽然他被损了一通,但好歹心里安定了许多。 可能他们从监牢里救下来的人真的很神秘,身后的背景错综复杂,天/衣教这次竟然没有劳动官府封锁城门,是以他们很快便出了益州城,在城边上看到两个拉驴车的人,夏侯巽便让温夜行将驴车买下来,让温夜行拉着他二人往荆州方向走去。 从荆州到洛阳肯定要扰远路,但若是直接去洛阳,很容易被天/衣教的人发现。 晚上,他们在距离益州不过三十里地的镇外破庙里住了下来。 夏侯巽将那少年弄醒,扔给他一个饼,那少年看也不看那个饼,硬气道:“天/衣教的y险小人,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进而劝说我爹爹就范!你别做梦了!” 夏侯巽用手撕着饼,边吃边道:“你少说几句吧,我们带的水有限,可能没你的份儿。” 那少年听到夏侯巽如此说,露出忿忿地表情,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温夜行悄悄凑到夏侯巽耳边,道:“公子,他爹是什么来头,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温夜行看到小太岁皱眉认真思考了一阵,才对他道:“不知道啊,右弼没说。” 第5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6节 温夜行:“……”既然没说特么还需要思考很长时间吗?你特么怎么那么爱演。 夏侯巽的饼吃完了,拍拍手上的残渣,对温夜行道:“你看着那小子,别让他跑了,我去练功。”瞳术可以控制人,但是控制的人修为越高耗费的ji,ng力就会越多,这右弼也算的上是个江湖二流高手,比温夜行这种吊车尾难控制多了,加上今日用功赶路太多,夏侯巽便觉有些疲乏,需要调息。 温夜行听了他的话,手脚麻利地将那少年敲晕了。 夏侯巽:“……” 温夜行理所当然道:“将他敲晕了,他便不会走了啊!” 夏侯巽心道:“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是他没功夫去想这些东西,他现在要赶快用功调息。因此便由着他们去了。 …… 睡到后半夜,温夜行感觉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惊恐地张大眼睛,刚要喊叫,就听到小太岁悄声道:“别说话,好像有人进了院子。” 话音未落,从破庙的破窗子里就飞进来数十个黑衣人,月色中刀剑寒光一闪,夏侯巽将温夜行一推,轻声道:“快带他走。”话音未落,便凌空飞起与数十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温夜行拖着那少年躲到神像背后,突然只听得轰隆一声响,那神像的头竟然被掌风和刀锋劈落,倒在温夜行的脚边。 温夜行连忙对着那神像求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黑暗中,那断头的佛像看得他心中发凉。 这本来就是一个破败的神庙,里面的东西都因为时间太长都腐败了,在激烈的打斗中都变得缺胳膊断腿四散飞扬,就连年久失修的门窗,都难逃被暴力强拆的命运。 小太岁赤手空拳力战黑衣杀手,掌风和刀锋交织,让人眼花缭乱,温夜行的心提起来,这小太岁再厉害,双拳也终归难敌四手啊!难道他们今夜真的要命葬于此了吗? 想到此处,他便捏了一把汗,想他虽然喜欢调戏女子,但却不喜欢强迫她们欢好,因此他现在还实打实是个童子身,难道他真的要以童子身下地狱吗?哦,上天为什么对他这么残酷!!!! 正自怜自艾中,忽而听到夏侯巽含笑一声:“打!”他抬眼偷偷看去,这一看,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转眼间那些黑衣人竟然将刀锋对准了自家人,相互之间自相残杀,简直……跟着了魔似得。 那些杀手中邪一般开始拼命相残,可他们的武功都在毫厘之间,因此谁也没有占了便宜去,现场肢体乱飞,血腥味浓重。 温夜行抬头悄悄去看小太岁,只见他坐在破庙的横梁上,津津有味看着下面打斗,仿佛在看斗蛐蛐般。 忽然,听得一声:“阁下好手段!”声音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听上去便是内功奇高的人,温夜行正在发愣,忽见一人影闪进房内,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 来人约么三十多岁,头发用玉冠束起来,穿着一身占星道袍,面相温和,看上去颇为儒雅。 他看到内间争斗的惨状,冷哼一声,双手为掌冲着那些缠斗的人凌空一掌,他袍袖鼓风,头发无风自舞,为他平添了几分张狂。 顷刻间,那些缠斗的人全部仿佛中了暗器一般,胸口血液喷jian而出,立时便死了。 夏侯巽坐在横梁上拍手道:“星岺大人果然神功盖世啊!” 那星岺看着横梁上的人,哼了一声道:“竟然是你。”星岺是瑶光的大弟子,围剿夏侯巽家的时候他自然也跟着,眼下夏侯巽是他自己本来的面容,因此会被星岺认出来也不奇怪。 夏侯巽身子轻盈一跃,便落在地面上,道:“没错,是我,暌违三年,我甚是想念星岺大人呐,夜夜入梦都会相见!” 那星岺道:“三年前你不过苟延残喘、如同蝼蚁般的存在,三年未见,武功倒是有些长进,可透着一股子邪性,这几年有什么奇遇罢!只可惜你就算修炼成宗师级的高手,你那死无全尸的义父也看不到了,你们白马山庄哪怕再起来,也不是从前的白马山庄了!” 若是三年前,夏侯巽听见星岺用白马山庄和义父刺激他,必然会愤怒到和他拼命,可自从将自己的心魔从心中剥离,如今他已经能很坦然面对这些事情了。 听到星岺如此说,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我瞧着星岺大人的武功却还是未有多大进益,估计瑶光宗主约么是看你处理俗务有些能耐,才将你立为首徒罢。三年前,我曾在长江边见过一次破军,那时候他已经是一流高手了。”说着,他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他这番话正好戳中了星岺的痛脚,他的小师弟破军不过弱冠,已经是一流高手,在江湖高手榜上也是冲进前三十,可他不过百名开外,去年还下降了许多名次,他虽然暗自心惊,也想了许多练习办法,无奈天资有限,至今没什么大长进。 星岺不想再同他呈口舌之快,竖掌攻过来,夏侯巽轻飘飘接住他排山倒海般的掌风,对他露齿一笑。 星岺大怒,加快了攻势。两人之间过招快如残影。 …… 温夜行听到白马山庄的时候,便晓得小太岁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原来他不是□□教的人,而是夏侯家的人,四年前,白马山庄因为拥有蜃云图被天/衣教一夜之间灭了满门,夏侯家的义子夏侯巽身负蜃云图逃走,遭到了天/衣教天罗地网的追捕……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夏侯巽要来找他了,当年,夏侯巽女扮男装经过益州时,不幸被他看中,调戏了一番之后,还带走了夏侯巽的钱袋,那个钱袋他至今还带在身上。 看夏侯巽如今喜怒无常的性格,温夜行简直想将三年前的自己揍成猪头,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一个变态! 二人缠斗间,忽听得夏侯巽扬声高兴道:“阿彻,你回来啦!” 星岺和温夜行都顺着他的声音,朝门外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在武侠中千万不要住在破庙里,这样很容易被截杀。 第46章 第四十六回避追杀夜奔荒村 二人缠斗间,忽听得夏侯巽扬声高兴道:“阿彻,你来啦!” 星岺和温夜行都顺着他的声音,朝门外看去,门口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夏侯巽突然发难,他的掌心带着黑气直拍星岺的胸口。 因为被他方才的呼喊声分了心,夏侯巽的偷袭竟然成功了,那一掌拍在星岺的胸口,他突然觉得心脏麻痹,动弹不得。 见他中了招之后,夏侯巽也不再恋战,快速退到温夜行身边,轻声喝道:“快走!” 温夜行赶忙屁滚尿流地跟着夏侯巽走了。 星岺自然不会单独出来找他们,此刻怕是天/衣教的大部队还在后面,若是他此刻贸然杀了星岺,且不说他强弩之末,对星岺的控制已是力不从心,若是强杀恐怕星岺绝地反击,对方的内功在他之上,他不能冒险;况且天/衣教的大部队在后面,他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因此只好暂时放过星岺的狗命。 为了怕撞上□□教的大部队,夏侯巽带着温夜行和那少年从破庙的后门离开,刚出了庙门,夏侯巽就捂住心口,吐出一大滩血来。 第5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7节 温夜行登时吓得六神无主,此刻他们三人,唯一有战斗力的就是夏侯巽,若是他在此时嗝屁了,那他二人的小命也得玩完。 因此他关切问道:“夏侯公子,你还好吧?” 夏侯巽擦了一口自己嘴角的血,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吗?费什么话,快点走!天/衣教的人如果到了,我们就真的死了!” 月光下,他的脸虽然惨白,如同半夜从坟墓里爬出来催命鬼一般,但是他还有工夫说这么一堆话损温夜行,温夜行便觉得是他多心了,祸害遗千年,夏侯巽没那么容易死。 夏侯巽擦了自己嘴角的血迹,便道:“快走,我只能控住星岺半个时辰,我们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明日再从长计议。”说着,他拍西瓜似的拍拍温夜行扛着的那少年的脑袋瓜子,皱眉道:“这小子是个大麻烦!” 说着,二人飞掠朝着远处有点点灯光的村子飞掠而去,温夜行肩上扛着个人,但是夏侯巽身受重伤,竟然还落在他后面。 到了农庄之后,夏侯巽对温夜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要惊动任何人。 温夜行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乱说话,偏偏这时候,他肩上扛着的少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这一夜刀光剑影,又被温夜行扛着飞了这么久,他便有醒来的意识,夏侯巽赶忙补了一手刀,让他继续睡着了。 今天一天之内,那少年就挨了三次……温夜行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忽而,夏侯巽听到了数声哼哼声,便对温夜行道:“跟我来!” 温夜行跟着他翻墙来到猪圈跟前,便傻眼了,这……就算再不讲究住宿条件,也不能真的住在猪窝吧?!何况这方寸大小的地方,竟然住了……一、二、三、四、五、五只猪!!! 隔着猪圈门,他都能闻到那味道…… 他用惊悚的目光看着夏侯巽,夏侯巽道:“别废话,快和我进来!!!” 温夜行道:“我死也不进去!” 夏侯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如果你现在不进去,一会儿天/衣教的人来了,你大概真的会死。” 温夜行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或者夸张的神情,但是他失败了。 夏侯巽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见温夜行迟迟不动,便将他肩膀上的少年放在地上,轻手轻脚脱下了他的衣服,道:“你既然不愿意进来,那你带着这身衣服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温夜行:“……”这是临别赠衣,恩爱不移的意思? 看着温夜行惊愕的表情,夏侯巽就知道他想多了,便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子中了苗疆的蛊毒千里香,这种千里香是一种特殊的子母蛊,子蛊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只要带上母蛊,哪怕相隔千里,也能准确找到子蛊携带者。”他以前走镖的时候,曾经在边关买香的商人那里听到过这种蛊毒,这种蛊毒一般是苗疆的姑娘用来拴住情郎用的,因此也叫做姻缘香。没想到天衣教竟然会将这种香用在面前这少年身上。 夏侯巽继续道:“不过这种香也不是不能克制,需用金水可以相克,金水会让子蛊沉睡,因此今日只能带着这小子和这些畜生挤在猪圈里了。”金水就是粪水,时人为免粗俗,便用金水指代粪水。 “我们三人,如今就你没有受伤,你轻功卓绝,带着这小子的衣服跑,那些人定然会追着衣服去,你也不用将他的衣服带多远,只要将他的衣服带到镇上的青楼里,随便放在哪个青楼的哪个房间里,就可以了。青楼气味混杂,子蛊沉睡的情况下单单凭借一件衣服,他们便跟踪不到了……这件事情你若帮我做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 温夜行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默不作声地将那件衣服拿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夏侯巽的视线中。 夏侯巽低咳一声,便将那少年拖进了猪圈里,这家农户大约是个殷实家庭,那猪一个个都长得膘肥体壮,见到夏侯巽拖着人进来,都哼哼两声,依旧窝着不动。 夏侯巽将那少年随意丢在角落里,就在味气复杂的猪圈里开始修炼了。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马蹄如雷,轰隆而过的声音,这大半夜从这靠山的小山村里过去的,应该只有被千里香引过来的天/衣教了吧,天/衣教的马蹄声并未在此地多做停留,多半是被骗过去了吧。 一直到那些马蹄声远去,夏侯巽也不敢出猪圈,便在猪圈里练起功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踩碎枯叶的声音,突然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便看到温夜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夏侯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温夜行不好意思的声音,道:“我怕死,在你没杀了瑶光和星岺之前,我不敢离开你。” 夏侯巽没揭穿他,便道:“你不是死也不进这猪圈吗?” 温夜行道:“大爷我能屈能伸!”说着,便毫不介意坐在夏侯巽旁边。 夏侯巽并未说话,只是这一刻才在心里接纳了温夜行作为朋友,罢了,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吧。 却未曾想到,此时温夜行递过一个钱袋来,钱袋上绣着金龙出祥云,夏侯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的钱袋。 他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颤抖着手去接,道:“你还留着啊!” 温夜行摸摸头,干巴巴道:“挺好看的,就留着了。”这钱袋是三年前他调戏夏侯巽的时候y差阳错留下的,当时他还因为这个钱袋被天/衣教的人盘问夏侯巽的下落,被他糊弄过去了,后来天/衣教的人拿走了钱袋,当时他想起那个凶巴巴的美人挺喜欢这个钱袋,神使鬼差地他便从天/衣教那个盘问他的人那里又拿回来了,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竟然真的碰到那个凶巴巴的美人了,虽然,他现在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就是了。 夏侯巽接过那钱袋,说了声:“谢谢。” 温夜行仿佛不太适应他如此正常说话,摆了摆手,道:“本来就是你的。” 夏侯巽小心翼翼地将钱包揣在怀里,温夜行突然想起那时候他遇到夏侯巽的时候,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青年侠士,那人功夫十分厉害,一颗金珠便将他打落水中,又想起晚上夏侯巽那句:“阿彻,你回来了。” 便好奇道:“方才你骗星岺的那个阿彻,是不是以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青年侠士。” 夏侯巽微扬的嘴角扯平了,眼神中带上了仿佛带上了愁绪,他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温夜行道:“他武功很厉害吗?看星岺那么怕他。” 夏侯巽冷笑一声,道:“星岺算个屁,就是他□□教五大宗主加起来,也不是阿彻的对手。”说这个的时候,温夜行感觉夏侯巽的眼睛突然亮了亮,他虽然面上冷笑,可是声音上扬,仿佛是在炫耀。 温夜行十分没眼色道:“那他这次怎么没同你一起啊!” 夏侯巽顿了顿,什么也没说,靠在墙上,道:“闭嘴,老子要练功了。” 温夜行:“……” 今天这一天实在太过于惊心动魄,哪怕是在猪圈这样的地方,温夜行也渐渐意识不清,睡了过去。 夏侯巽却入定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人坐在猪圈里,看着外面皎洁的满月,摩挲着那袋金珠,心里想的全是阿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有味道的更新,全场最惨——没有名字的少年。 咸鱼作者:阿彻,你家阿檀在猪圈里和人花前月下啦!快来看!!! 嵇彻(冷冷一眼):所以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咸鱼作者(冷汗):快了快了~ 第5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8节 第47章 第四十七回洛阳城风起云涌(一) 那夜,夏侯巽和温夜行在猪圈互诉衷肠后,双方便解开了芥蒂,关系直接从耗子与猫变成了哥俩好……不过,这也可能是刘慕昭在旁边的缘故。 刘慕昭便是那天他们从益州的监牢里救出来的少年,来自洛阳刘家。洛阳刘家虽然是江湖世家,但他们这个刘是汉朝宗室之刘,他们这一支乃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虽然汉祚已衰两百多年,然乱世旷日持久,人心越发思汉,且这一辈刘家家主刘崇武功高强,任侠好义,因此被江湖人尊称为“刘皇叔”,许多被朝廷追杀的正道之士多得其庇佑,是以刘家虽未涉朝堂,但俨然已成河内世家执牛耳者,江湖一流世家。而这刘慕昭便是现在刘家家主刘崇的嫡孙。 洛阳刘家江湖地位很高,在世家中也是一呼百应,若非有天大的好处,天/衣教是绝不会轻易招惹他们的。但此次天/衣教不仅抓了刘崇的嫡孙,而且还齐聚洛阳,一副来着不善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为了蜃云图? 可这蜃云图不应该在刘家啊!蜃云图是魏国曹c,ao为保魏国基业留下来的宝藏,在汉朝宗室的心中,曹c,ao便是那窃国的诸侯,双方心中都有芥蒂,怎么会互相信任? 但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刘晔确实曾经做过曹c,ao和曹丕两代的谋臣,但因为他是汉朝皇亲的缘故,并不得曹c,ao重用,曹c,ao怎么会将蜃云图如此重要的东西给刘晔呢?! 可若说不是为了蜃云图,瑶光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踢铁板对付刘家?夏侯巽实在想不通。他原本可以问刘慕昭,但如今他在刘慕昭心中已经成为除了天、衣教之外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这事儿就要从刘慕昭那日在猪圈里醒来说起了,那日刘慕昭醒来发现自己身在猪圈,再看看旁边散发着阵阵气味的夏侯巽和温夜行,正在这时候,其中有一个不懂规矩的猪,悠然自得地在刘慕昭眼前拉了一泡屎。 刘慕昭:“……” 夏侯巽:“……” 温夜行:“……” 刘慕昭双眼通红,悲愤交加,几欲发狂,仇恨地看着夏侯巽和温夜行,双手哆嗦指着他二人,哑着嗓子恨恨道:“你……你们……”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夏侯巽和温夜行都觉得自己很无辜,随地大小便的又不是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仇恨转嫁在他们二人身上。 虽然这天晚上他们是躲过去了,但丢了刘慕昭这么重要的人质,天/衣教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千里香蛊毒的缘故,要找到他们是迟早的问题。 夏侯巽和温夜行苦思冥想,两人一拍大腿想了个馊主意,夏侯巽擅长易容,为了掩盖他们仨尤其是他自己过人的气质,夏侯巽给他们都易了容,将他们三个的脸弄得极为丑陋猥琐,防止天/衣教根据画像找到他们三人。当然,对刘慕昭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他怕那心灵脆弱的少年看到自己的容貌吓晕过去。 至于刘慕昭千里香的问题,温夜行找来了粪车,假装成收粪工,赶着粪车往洛阳而去。 当时农田施肥主要靠金水,因此专门有人在城里收夜香,夏侯巽他们一行人遇城进城,大摇大摆好不心虚,因为气质猥琐,异味扰民,因此一路上也未有多少盘查。 夏侯巽和温夜行都是有过江湖流亡经验的人,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倒是刘慕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粪车上,睡在粪桶旁边,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内心有多晴天霹雳,估计连被关在益州州府的黑牢里他都没有这么怀疑人生,巨大的打击之下他人也沉闷了许多。 夏侯巽看他这幅样子,知道他是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而且看他孤身一人,被人抓了刘家也不知道,便知他是偷跑出来的。 江湖世家子弟平日里多听得一些快意恩仇、仗剑天涯的江湖轶事,心向往之,便想着自己也能同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一剑霜寒十四州,红颜相伴赛神仙。 初入江湖便发现这个江湖和那些个故事里的江湖完全不一样,是天与地的差距,而且此番刘慕昭又遇到这么多事情,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整日与粪车为伍,这样的光景别说是红颜倾心了,就连路人都退避三舍。 估计他现在内心的前半生的认知全都碎了,正在拼凑重建,夏侯巽虽然想帮他,奈何刘慕昭几乎不与他们交流,因此他也有心无力,久而久之也便也随他去了,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人生负责,旁人就算再厉害起的作用也有限。 因为粪车和易容的缘故,夏侯巽三人很顺利便到了洛阳,虽然现下长安是北朝的都城,但是自三国以来,长安多遭战火,日渐衰落,反倒是洛阳,位居经济繁荣的河内,又是中原枢纽,因此十分繁华,不输建康益州。 洛阳好歹是刘家的地盘,刘家的嫡孙这样坐着粪车进城,于刘慕昭的光辉形象有损,因此夏侯巽便同他商量,问他要不要梳洗一番再进洛阳。 刘慕昭淡淡道:“不用了,眼下天/衣教的人已经潜伏在洛阳,若是我恢复本来的面目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还是等回了本家再说吧。”他面无表情,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既然刘慕昭自己都不介意,夏侯巽便也未再坚持。 进城之后,夏侯巽便将粪车丢在了一个小巷子里,便护送刘慕昭去了洛阳刘家大宅。 他们三人眼下是易容的样貌,一个赛一个的猥琐,尤其是温夜行,虽然夏侯巽并未大改他的容貌,只是给他添了几个带毛的痦子,但是他在大街上猥琐地看着来往的女子的模样实在是猥琐出了新境界。 那些女子还未受不了,夏侯巽先受不了了,他冲着温夜行的屁股踹了一脚,道:“若是你再不收起那下流的目光,老子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挂在城门上,让你天天看个够!” 大概是他说的话实在太有画面感,温夜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赶忙低下头不敢再随意窥探。 到了洛阳刘家的大宅门口,刘家不愧是河内第一世家,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目眦欲裂,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上有八十一个黄铜钉,门上的扣环上乃是金貔貅,看上去十分阔豪。这些个世家的大门平日里正门是不开的,只开两边的角门,这日不知为何,三间大门紧闭,外面一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见此光景,夏侯巽便知这刘府必然出了什么事,就连刘慕昭也面色凝重起来,赶忙上前叫门。 敲了半天门,出来了一个小厮,看着眼前容貌猥琐,身上散发着臭味的三人,吹胡子瞪眼道:“去去去,去别处乞讨去!” 刘慕昭道:“阿荣,是我。” 那小厮阿荣一听,斜睨着眼,轻蔑道:“你荣大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别跟老子套近乎,趁早走,不然我叫人出来打断你们的腿!” 刘慕昭:“……” 夏侯巽上前一语不发将刘慕昭脸上的□□撕下来,按住他的头凑近那小厮,道:“看清楚,这真的是你家郎君!” 刘慕昭的头发已经许久没洗,都织在一起了,那阿荣见他的头凑过来,连忙往后一跳,撑开眼皮看了一眼刘慕昭,道:“哟,别说,你这乞丐还挺有贵相,跟我家小郎君倒是有几分相似。” 刘慕昭道:“我真是刘慕昭。” 阿荣不耐烦道:“放屁!我家郎君好好地在家待着,你这乞丐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我家小郎君!!!”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掐着脖子摁在墙上,夏侯巽将他摁在墙上,缓声和气道:“你说刘家的小郎君在家吗?” 那阿荣对他怒目而视,夏侯巽冷笑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那阿荣渐渐透不过气来,眼白外翻,赶忙挤着嗓子道:“是是是。” 夏侯巽放缓了力道,又问道:“你家小郎君不是闯荡江湖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荣憋着气,道:“月前刚回来。” 夏侯巽看了一眼刘慕昭,刘慕昭会意,道:“正好是我在益州被天/衣教抓住不久。”看来是天/衣教在刘府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 这阿荣不过是个看门小厮,若是要他将刘崇叫出来只怕困难,因此夏侯巽便低声对刘慕昭道:“府中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下人?” 刘慕昭对那阿荣道:“命人将管家刘安叫出来。” 阿荣被夏侯巽锁住肩膀,动弹不得,便高声道:“阿贵,快去将刘管家找来!有贵客临门!!!” 不一会儿,刘管家便带着人出了角门,皱着眉看着三人,刘慕昭道:“管家,我是阿昭啊。” 第5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59节 那刘管家并未同小厮阿荣一般破口大骂,认真端详了刘慕昭一阵,道:“胆敢冒充小郎君,好大的胆子,带下去我亲自审问!” 刘管家旁边的人领命将三人拿下,温夜行看看刘慕昭看看夏侯巽,心中有些惊疑,忽见夏侯巽转过头来,悄悄冲他眨眨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洛阳副本啦~~ 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洛阳城风起云涌(二) 温夜行心下惴惴,忽见夏侯巽转过头来,悄悄冲他眨眨眼睛,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顺从地跟着刘管家一行人进了屋。 进了穿堂之后,押着夏侯巽的小厮问管家道:“刘管家,将此三人带去哪里?” 刘管家道:“看他三个这幅臭烘烘的样子,将他们带到偏院的柴房里,我审问后若没什么可疑之处,便不用带过去烦扰郎主和小郎君了。” 三人被管家带到了偏院的柴房,绑在椅子上,绑好之后,刘管家对跟来的家奴道:“这里不用你们看着了,刘全留下帮我就行了,各自去做事吧。” 待其余人走了之后,刘管家亲自给刘幕昭解开绳子,道:“郎君恕罪,眼下府中正是多事之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少爷受委屈了。” 刘幕昭有些担忧道:“仁叔,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吗?我阿爷如何?!” 刘管家道:“郎君放心,郎主无碍,只是眼下天/衣教虎视眈眈,因此做事不得不妥当一些。” 刘管家道:“前些日子,那个假郎君上门的时候,老爷曾经判断说郎君多半是给天/衣教抓了,可是真的?!” 刘幕昭这才道:“阿爷猜得没错,只是后来我被这两位救了。”说着,他指着夏侯巽和温夜行对刘管家道,“这位是白马山庄的夏侯郎君,这位是敬意郎君温夜行。”又指着刘管家道,“这是我刘府的大管家刘仁。” 三人见礼之后,刘幕昭就将这一路来的奇遇给管家说了一遍,管家听完,对着夏侯巽和温夜行,作了一个长长的揖,诚恳道:“多谢二位多我家小郎君这一路的照拂,请受老奴一拜。” 夏侯巽和温夜行赶忙将他扶起来,道:“区区小事,刘管家切莫挂怀。” 行礼后,刘管家看着夏侯巽,道:“阁下可是南朝齐威侯的义兄?” 夏侯巽点点头,道:“刘管家和舍弟相识?” 刘管家道:“久闻大名,未曾荣幸有一面之缘。” 夏侯巽道:“听刘管家的意思,府中知晓如今那小郎君是假的,却为何还要装作不知晓的样子。” 刘管家可比刘幕昭爽快多了,直接就将蜃云图在他们家的事情说了出来,道:“天/衣教觊觎我刘家的蜃云图已久,此番派出这个人是来刺探的,他若是没刺探到什么是不会走的。”此番天/衣教声势浩大,蜃云图在刘家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不如坦荡爽快些,还能多得些江湖助力。 夏侯巽道:“因此你们将此人留在府中一来是利用他给□□教传假消息,二来则是为了拖住□□教吧,可你们到底在等什么?莫不是……”夏侯巽看着刘管家,挑了挑眉,道,“南朝。” 听夏侯巽的声音,他不过和刘慕昭一般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刘管家不禁有些刮目相看,道:“夏侯公子果然才智过人,的却如此。早在发觉天/衣教的意图之前,我们便已经和南朝达成协议,他们答应会派人过来帮助我们保住蜃云图。” 夏侯巽道:“可若是你们此番借助南朝之力将蜃云图留下,只怕这北地也待不得了吧。这洛阳的根基,说不要便不要了?” 刘管家笑道:“能度过眼前一关,再考虑以后吧。” 刘崇那个老狐狸,不可能没想到后招,但刘仁不想说,夏侯巽便也没有追问到底,只是道:“南朝能克制□□教的,只有首阳宫,此次过来的人是首阳宫的人?” 那刘管家点点头,道:“此番首阳宫的掌门首徒庾棠会过来。” “庾棠?”夏侯巽很早便听过此人了,此人不过而立之年,已经在高手榜上位列十三,比神宗的白一心还要高一位,若是单凭瑶光的武功的话,断断是赢不了他的。夏侯巽又问道:“南朝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到?” 刘管家有些担忧道:“估计还要两三天时间。”如今天/衣教的人已经到了洛阳,此刻他们在暗,刘家在明,且瑶光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谁也说不准。 “阿昭你这几日不能在府中露面,先在这里委屈住下来,一应生活用品我都会准备好叫人送来给你。”刘管家一边小心地觑着刘慕昭的神情一边说道。 刘慕昭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我回来的事情你告诉阿爷一声让他安心就行了,别让他来看我,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刘管家欣慰地看着刘慕昭,道:“阿昭,这三月不见,你懂事了。”刘仁的妻子是刘慕昭的ru娘,管家夫妇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刘慕昭自小父母双亡,因此刘崇虽然面上对他严厉,其实是很溺爱这个孩子的,也因此养成了刘慕昭傲慢天真的性子,若是放在以前,刘慕昭肯定是要闹性子的,没想到出去了几个月,竟然变得这么懂事了,不知道在外边吃了多少苦,一时间刘管家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 刘慕昭自然不知道刘管家的心事,他一心只记挂着刘家的安危,一门心思想着天/衣教的y谋,道:“仁叔,你快些回去吧,不然该被人发现了。” 刘管家应下了,他确实不能久留,因此便对着夏侯巽和温夜行二人道:“如此便暂且请二位在这里委屈几日,等南朝那边的援兵到了,我等通力合作,共同剿灭天/衣教的y谋。” 夏侯巽盯着刘管家看了看,冲他漫不经心道:“就在贵府借宝地叨扰几日了。” 他看出了刘管家的敷衍,但并未与他多计较,他此番来也是为了天/衣教来的,至于刘家的事情趁手了帮一把,帮不了他大可以溜了。 这些高门大族礼数周到,但世家的傲慢是骨子里,刘管家虽然朝着夏侯巽二人告罪了,但却没将他二人放在心上,夏侯巽虽然是白马山庄的人,但白马山庄覆灭之前也不过是个江湖二流,何况如今还覆灭了,说的不好听,夏侯巽不过就是丧家之犬罢了,至于那温夜行,锦衣郎君的名头江湖上谁人不知,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就是了。此番若不是y差阳错救了小郎君,又跟着他们回来,他们刘府是断断不会欢迎这二人的。 刘管家走了之后,便有人给夏侯巽他们送来了洗澡水和食物衣服来。夏侯巽舒舒服服泡了澡,将脸上的易容卸了,饱饱吃了一顿。 这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他确实有些疲惫了,这偏院虽然简陋了些,但比他们在路上的条件好多了,夏侯巽毫不见外,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无所事事度过了一日。 这日晚上,他正在修炼,他现在已经修炼到《如梦令》的第六重,能感知别人的心魔欲望波动了,忽然他感觉到了许多黑色的欲念和气息悄悄漫上了刘府的高墙。 他睁开眼睛,想要悄悄出去打探一圈,夏侯巽的轻功是嵇彻教的,虽然不如他出神入化,但也可以算得上是踏雪无痕,落叶无声了,只见他踩在窗迥上,足尖轻轻一点,夜莺一般融入了黑夜中。 这日是朔日,月芽儿隐藏在暗云中,连天上的星子都是零星散落几颗,夜黑极了。刘府东西二府之间的穿堂紧闭,窄小穿堂里的灯早就熄灭了,黑漆漆一片,但夏侯巽知晓,那长而窄的穿堂里静静蛰伏着几十个夜行杀手,只等一声令下便出来灭门杀人。 天/衣教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看来决定刘府命运的夜晚提前到来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回洛阳城风起云涌(三) 夏侯巽飞了一圈,火速给自己找了个看戏的好位子,此地在刘府正院的南偏房房顶西北角上,刘府的南偏房西北角和东南角两个角微微隆起,正好可以挡住夏侯巽的身体不被人发现,又可以看清楚正院的局面。 他可没想免费给刘府充当打手,但蜃云图是万万不能给天/衣教带走的。 第5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0节 他盘算着,这天/衣教虽然人多势众且有北朝朝廷的支持,但洛阳刘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背后有整个中原的江湖势力,刘家也不会让天/衣教轻易带走蜃云图,必然已经做了万全的筹谋,因此这蜃云图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若是刘家得了蜃云图也便罢了,若是天/衣教得了蜃云图,他便趁其不备,悄悄抢了去。 夏侯巽算盘打得好,突然他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伸出手去攻击后面的人,转头的时候看到是温夜行,情急之下赶忙撤手,差点摔下去。 夏侯巽刚要发作,就听到温夜行道:“我说小太岁,我拿你当亲兄弟,你拿我当表兄弟啊,半夜出来夜探刘府也不带上我!” 夏侯巽:“……天/衣教来了。” 温夜行四处看看,道:“在哪儿?!” 夏侯巽捂住他的嘴巴,道:“小声一点,你想被发现杀了祭旗吗?” 温夜行点点头,俩眼珠子四处打量,就是没看到天/衣教的半个人影。 正在这时候,突然凌空出现一只箭直直地s,he向刘家主屋,只是那箭还未s,he中门,正门就突然打开了,屋内冲出一人,徒手将那箭抓住转身丢了回去,他喝道:“天/衣教无耻之徒,就知道暗箭伤人!若真有本事,何不现身,大家功夫上见真章!!!” 说完,他退后两步将一个人让到前面来。 温夜行看着刘家主屋前的众人,道:“哟,看来这刘皇叔的号召力果然不一般,这么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今日都来了。” 夏侯巽以前从未混过江湖,他看过去,那十几个人里他竟然一个也未见过。于是道:“这些人你都认识?” “那可不?”终于有一样他能比得过夏侯巽的了,温夜行洋洋得意道:“我十一岁便开始混江湖了,但凡江湖上有名的人我都认识。刚才接住那一箭的是凤掌张天元,他的凤天十三掌十分厉害,他旁边站在那是布衣侯阮钊,擅使刀……”说着,他便将那台阶上的人都给夏侯巽介绍了一遍。 温夜行还未介绍完,便听得一声轻笑,那轻笑声似在耳畔,又似在远方,又仿佛无处不在。 有一个娇俏的女声道:“凤掌张天元果然名不虚传。列位豪杰今次在此集会,本座也想凑凑热闹,便不请自来了。” 说话间,破空而出一顶纱幔轿子,缓慢朝着正院的方向缓缓移动,那轿子后面跟着四男四女,皆着白衣,衣袂翻飞,随着轿子缓缓降落在刘府的正院,仿佛仙子下月台。 那纱幔轿落下后,轿中伸出一只玉手揭开轿子,轿子中走出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来。 在场人皆一脸戒备地看着那少女,无人因她是个少女就看轻她,这江湖谁人不知,天/衣教天机宗的瑶光宗主有返老还童,停驻时光之术。 瑶光下来之后,看着正屋台阶上的武林众人之后,笑道:“今日竟能在此看到如此多武林人士,本座心中着实欢喜。刘皇叔,你在江湖的号召力真是无人能及啊。” 那刘崇面色不变,不卑不亢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日来我刘府中的皆是锄强扶弱的江湖义士,刘某得他们相助,心中不胜感激涕零!!” 瑶光听着他说场面话,但笑不语。 武林众人听刘崇如此说,都纷纷表示: “刘皇叔客气了。” “刘皇叔不必介怀。” “匡扶中原武林,我等万死难辞。” …… “行了,要拍马屁表决心,挑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慢慢说吧,夜晚寒凉,本座从天山到此,不是为了看江湖群贤戏的。” 众人听到瑶光的嘲讽,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 刘崇表情不变,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讽刺。 瑶光笑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在场列位做个见证,若是你将蜃云图交出来,陛下便封你为异性王,让你做个真正的皇叔如何?” 那刘崇满面悲悯道:“我乃汉臣。” 瑶光自然听出了他的拒绝之意,笑道:“别这么快拒绝嘛,南朝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说起来,还是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夺了你汉家天下,何苦要助纣为虐,刘皇叔当世俊杰,目光远大,便知和大秦合作才是珠联璧合。当朝陛下雄才伟略,若是得了蜃云图一统天下,便可拯救百姓于战争水火中,届时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美哉!” 刘崇道:“这天下乃是我汉人之天下,他一个氐人何德何能能御我中原英才!瑶光宗主不必再说了,别说是我这里没有蜃云图,即便是有,我也不会给一个分桃断袖宠幸禁/娈/的氐人!!” 瑶光的面色冷淡下来,道:“如此说来,你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刘崇“哼”了一声,便未再说话。 瑶光挥掌拍出,刘崇忽觉一股凌厉的掌风直取面门,要退已是不能,只能急忙回掌挡架。他武功虽然能算得上一流,但距离近乎宗师级别的瑶光来说,还是有些差距,一掌之后,瑶光翩然落地,面色轻松。 那刘崇后退几步,勉强撑住了,周围有人要来扶他,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住了。 其余人见刘崇受伤,纷纷上前要与瑶光缠斗,瑶光轻嗤一声,退后几步,随她一起来的那些白衣人便上前与那些江湖人打斗起来。 夏侯巽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奇怪?” 温夜行不明所以,道:“怎么奇怪了” 夏侯巽道:“你刚才介绍的人里,六大门派一个都没来,真是奇怪。” 温夜行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六大门派有三个远在南朝,除了首阳宫外,均不涉朝廷纷争。还有三个北地门派,除了云台山,其余两个门派与北朝朝廷表面上算是和睦的,不到最后关头估计也不会对抗朝廷,因此这刘皇叔也只能依仗这些江湖义士了。” 夏侯巽道:“你看天机宗来的人,星岺和右弼竟然没有跟在瑶光身边,就连瑶光的得意弟子破军也不在,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温夜行看了看,星岺确实不在,他道,“难不成星岺和右弼还没到。” 夏侯巽道:“不可能,瑶光挑今夜下手,必然是认为今夜万无一失,若是星岺和破军他们都不在,她是断断不会动手的……”夏侯巽眉头一皱,道:“不好,刘慕昭……”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瑶光道:“皇叔,看看这个人你可认得?” 夏侯巽朝瑶光那边看了一眼,就发现破军手里抓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赫然就是刘慕昭!!! 那刘崇冷笑一声,道:“你想杀便杀了吧,别想用他来威胁我!” 瑶光有些无奈地看了刘崇一眼,道:“皇叔,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刘崇还未回过味来,就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道:“阿爷救我!!!” 夏侯巽朝那边一看,星岺手里也拎着一个刘慕昭,不过看他那泣不成声的怂样,八成是那假冒的刘慕昭。 果然,刘崇看到那痛哭流涕的冒牌货之后,面色一变,道:“不要!” 瑶光无所谓笑笑:“看来刘皇叔改主意了,想要将蜃云图给我了?” 第6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1节 刘崇面上显露出为难之色。 刘慕昭道:“阿爷,我无事,你不要担心!千万不要将蜃云图交给他们!!!” 破军面无表情地在他胸口拍了一掌,拍地刘慕昭喷出一大口血来。 刘崇目眦欲裂,吼道:“若是你再动昭儿一下,就永远别想得到蜃云图。”他吼完之后,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背都佝偻起来,看起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刘慕昭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阿爷如今英雄迟暮的模样,眼圈红了,喃喃道:“阿爷——” 瑶光挥挥手,那些和江湖人士缠斗的白衣人都退回了她身边,她笑道:“皇叔,只要你交出蜃云图,我保证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刘崇一瞬间的失态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挥挥手对刘仁道:“去拿吧。” 张天元道:“刘皇叔——” 刘崇面露悲色,道:“各位见笑了,在下儿子早亡,如今膝下只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小子,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九泉之后难向他早逝的爹娘交代——蜃云图的事,等昭儿平安,我自会以死向中原武林谢罪!” 刘仁流泪道:“郎主!” 刘崇面色凛然,道:“去拿吧。” 破军注意着刘崇的动向,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人点了点眉心,瞬间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夏侯巽趁机将刘慕昭从他手上夺下来,刚要带他离开,便被星岺拦住了去路。 星岺看着他,冷笑一声:“让我好等。” 夏侯巽没有和他废话,他双目暗红催动瞳术,想要催眠星岺,星岺嗤笑一声,紧闭双目挥掌攻来。 星岺掌风缠绵,似一堵不透风的墙将夏侯巽逼得进退两难,夏侯巽带着刘慕昭,举步维艰,为怕刘慕昭受伤,便将他推到一旁,瑶光袖中忽而窜出一根绸带将刘慕昭卷在里面,登时他便动弹不得。 那厢夏侯巽还在和星岺苦苦缠斗,夏侯巽虽然武功不如星岺,但他却十分机灵,借力打力,竟也能和他堪堪战成平手,转眼间,二人已过百招,夏侯巽已是黔驴技穷,星岺冷笑一声,气沉丹田,将内功运用于掌心,誓要将夏侯巽毙于掌下,夏侯巽脑袋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大喊:“阿彻,救我!” 生死一瞬仿佛过了万年,他并未感到星岺的掌风压下来,四周也静悄悄地,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便看到众人一脸惊愕,再看星岺,已经被一柄长刀钉在主屋的门框上。 众人:“……” 夏侯巽:“……”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果然见嵇彻立在高墙之上,白衣如月,风华无双。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出场啦,撒花欢迎??ヽ(°▽°)ノ? 第50章 第五十回 洛阳城风起云涌(四) 方才夏侯巽被星岺的掌风压住,闭上了眼睛,并未看到星岺被杀的过程。 在场众人只见凌空闪过一道光,众人再看的时候,星岺已经被一柄长刀钉在门框上。 “好快的刀。”众人心中皆如是想。 场上众人布衣侯阮钊善使刀,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刀,长刀不比暗器,要将一个人钉在数丈之后的横梁上,持刀人肯定是臂力身后,内功极高。况且他杀的不是普通人,乃是□□教的高手星岺,一刀致命在这样的高手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可此人的刀竟然快到他避之不及,这样的内功身手,恐怕只有宗师级的高手才能拥有,可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却做到了,实在匪夷所思。 刘崇也暗自心惊,江湖上所有善于使刀的高手他都切磋过,但眼前这个年轻厉害的后生,他却从未见过,简直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在场众人,恐怕无一人是此人的对手,他不请自来,不知是敌是友,若是友自然是好的,若是敌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交手几次,瑶光自然是认得嵇彻的,她面色一变,嵇彻会出现在洛阳是她从未曾想过的,星岺说嵇彻未与夏侯巽在一起,她还以为嵇彻不会出现在洛阳,没想到还是在这里见到了他,幸好她早有准备,她微微转头悄悄冲旁边的白衣人使了个眼色。 在场之人心思各异,但夏侯巽却脑中一片空白,看到嵇彻的瞬间他就呆住了,方才那一声“阿彻,救命”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应激反应,好似念着阿彻的名字,他就能不惧死亡一般。 他从未想过阿彻会在此出现,他知晓阿彻此番定然会出来找他,阿彻知晓他会去南唐,所以必然会去南唐找他,怎么突然出现在洛阳,他这一路隐姓埋名,并未露出半点行迹,阿彻是如何知道的? 见夏侯巽呆愣愣看着高墙上的青年,旁边的温夜行暗暗为他着急,好容易给人救下了,他现在这含情脉脉又暗含委屈地看着墙上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唉……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只能看着夏侯巽干着急,恨不得下去揪着他的耳朵喊,色字头上一把刀,能不能先从天/衣教的地方上过来,不管是好兄弟还是旧情人,敌人的地盘终究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 阿彻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是夏侯巽知道他生气了,他眼神暗淡下来,喃喃道:“阿彻——”似呢喃,似轻语。 就连站在他跟前的天/衣教高手都没听到,但嵇彻听到了,他身形一动,抓住夏侯巽的肩膀,将他提起来两人一起飞掠到南边的偏殿上,一时间,刘府的正院内刘崇一伙占据西边,□□教占据东边,夏侯巽和嵇彻二人站在南边,小小一个院落三足鼎立之势形成。 这是刘府,看到这样武功高强来历不明的人,他少不得要问一句:“敢问阁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嵇彻还未开口,忽而从侧边的穿堂里上来一个小厮,在刘崇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刘崇听了之后,大喜过望,赶忙道:“快快有请。”他面上仿佛又光,满眼期待地望着门口的位置。 因为嵇彻在场,瑶光不确定他会不会帮助刘崇,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见刘崇喜形于色,笑道:“刘皇叔可是有贵客到了?” 刘崇道:“自然是守礼通报的贵客。”言语间暗讽瑶光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瑶光虽然听得出来,但她可不在意这些,反而在心中暗讽世家迂腐,她此番来本来就是来抢蜃云图的,在乎那么多虚礼做什么? 正想着,忽而听见身后有人道:“这个人我便带走了。” 旁边的破军忽而感觉有人在他的云门x,ue上按了一下,他扣着刘慕昭的手忽而一松,转眼间刘慕昭已经被人提起来,他赶忙上去和那人缠斗,那人凌空转了几圈,便将刘慕昭丢给了刘崇,在半空中和破军缠斗起来。 那人是个使剑的高手,正好破军也使用剑,两人在空中缠斗了数十招,剑影寒光,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忽见破军突然自半空中掉落,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人也降落下来,用剑抵在他的下颌上冷哼一声,两个徒弟一死一伤,大大折了瑶光的面子,瑶光心中一股邪火,嵇彻她打不过就算了,可眼前这个后生也敢在她面前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她两掌相触,反转向上,突然掌心上出现一张北斗星云图,她朝那后生推了一掌,那手掌中出现的星图便将那后生笼罩其间。 瑶光的荧惑星转大法是出自易经八卦,变化无穷,若是不通五行八卦之人,便会被困在其中,难以脱身。 瑶光上来就使用杀手锏,便是想给那后生一点教训,却未曾想到,那后生一柄重剑气吞山河,既然他解不开,那就不破不立!!! 只见星图笼罩下的少年的身形突然快到看不清楚,仿佛出现了数个□□一齐挥剑,霎时间星图破碎,瑶光弯腰后退几步,被旁边的一个人扶住了。 第6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2节 夏侯巽这才注意到,扶着瑶光的这个人,是他们上次在薄雾谷中见过的人宗右护法,此番他并不是一人来的,他旁边站着与他一模一样的一个人,阿彻以前提到过,这是右护法的双胞胎哥哥左护法,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黑衣人。 那右护法接过瑶光,痛心疾首地看着众人道:“中原正道原来就会欺负弱女子!” 那后生道:“你若不服,我们便来切磋切磋。” 右护法瞥了他一眼,嫌弃道:“本座不与打女子的人动手,这种人一般都是些卑鄙小人,杀了他们岂不是脏了我的扇子。”说着,他低头去擦扇子,仿佛那上面真的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那后生闻言,果然暴怒,举剑便要攻过去,忽听喝道:“庾棠,不得无礼!” 众人转头去看,东北入口处站着数十人,为首一人白面美髯,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袍子,看上去像个手无缚ji之力的文士,但并未有人因此看轻他,在场大多数人皆识得此人,此人乃是首阳宫宫主孤竹君王箕的小师弟——山岚君赵梦天。 他虽然武功造诣不如王箕,但武功距离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且孤竹君不喜处理俗务,因此首阳宫的江湖事务一般都由赵梦天代为解决。 庾棠听到他的话,便收了剑,自觉站在赵梦天的身后。 那右护法见庾棠认怂了,越发起劲道:“原来是个ru臭未干的毛孩子,平日里只知道躲在家中长辈的后面。” 庾棠额角青筋爆出,但小师叔在此,他不敢造次,只好忍下来。 山岚君轻撇了一眼人宗右护法道:“相冢,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完,便不再去看他,刘崇见首阳宫的山岚君大驾光临,大喜过望,急忙迎上来,道:“山岚君大驾光临,在下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山岚君拱手道:“刘皇叔不必介怀,被宵小绊住了脚,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整日在耳边嗡嗡如蝇虫也着实教人烦恼。”众人听他是在讽刺天/衣教不过是蝼蚁蝇虫,不值一提,顿时觉得扬眉吐气,都发出了嘲笑声。 山岚君也不在意天/衣教的人,对刘崇道:“皇叔,今日我为你引荐一人。” 刘崇以为他要为自己引荐庾棠,忙点头,道:“说起来,还真要好好谢谢他呢,若不是他,恐怕阿昭凶多吉少。” 山岚君未看到庾棠救刘慕昭的一幕,便道:“原来还有此渊源。嵇先生,这位是洛阳刘家的家主刘崇刘皇叔。” 嵇彻点点头。 山岚君又对刘崇道:“刘皇叔,这位是嵇叔夜的后人嵇彻嵇先生,如今是我们首阳宫的座上宾,听闻我们这次要来洛阳,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刘崇方才见识过他的实力,又见赵梦天对他如此恭敬,自然不敢怠慢,作揖道:“方才多谢嵇先生了。”反正刚才那夏侯巽也是为了救刘慕昭才被天/衣教抓住的,四舍五入嵇彻也算是帮了点忙。 相冢一眼就看出嵇彻是三年前他在薄雾谷杀了他们人宗半数人马的神秘人,于是问旁边的瑶光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嵇彻?” 瑶光道:“你们交过手。” 相冢一脸严肃地点点头,道:“三年前在薄雾谷,就是他们两个从叶南衣手中拿走了暗珠。” 瑶光喃喃道:“怪不得夏侯家那小子武功路子诡异,且修为大进,我看八成是修炼了暗珠中的武功。” 相冢冷笑道:“找了三年,总算知晓暗珠的下落了,罢了,暂且寄存在那小鬼那里,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他夺回来。”、 如今首阳宫的人也到了,还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嵇彻做强力外援,看来今夜他们是别想拿到蜃云图了,只是在场高手如云,只怕不好脱身。相冢对瑶光道:“今夜局势恐怕对我们不利,不如趁现在撤走,还可保存实力。” 瑶光道:“就算我们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你莫着急,就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了。” 瑶光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个小厮跑进来道:“郎主,平阳太守在门外求见。” 刘崇皱眉难以置信道:“谁?” 那小厮道:“回郎主,是平阳太守。” 慕容冲,他来干什么? 第51章 第五十一回洛阳城风起云涌(五) 刘崇心下疑惑,但还是道:“开正门,请平阳太守进来。” 整个中原谁人不知,平阳太守慕容冲是如今国主苻坚最宠爱的臣子,他和他的姐姐前燕的清河公主一起共侍苻坚,深得圣宠,民间歌谣有云:“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因为慕容冲姐弟得宠,慕容家的慕容泓等人被封为大将军,掌管朝廷兵马,一时间慕容家风头无两。 从前王景略在的时候,还能规劝苻坚,如今王景略身死,鲜卑慕容家在秦国的朝廷中更是只手遮天,苻坚虽然是位雄才伟略的帝王,但难免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依夏侯巽看,这北朝的危机更胜南朝。 传说慕容冲有凤凰之姿、倾城之色,苻坚见之心动,自此长宠不衰,因为慕容冲小字凤皇,苻坚便在阿房宫外遍植梧桐和翠竹,因为凤栖梧桐,非练不食。 夏侯巽对北朝皇帝的绝色禁娈好奇已久,此番终于可以一睹其容,不由得朝门口望去。 刘府的正院四面皆通,正门在东面,小厮便领着这位平阳太守从东面进来。 慕容冲刚一进正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身着一袭白色织锦云缎袍,闲庭信步款款而来,凤凰二字,果然是对他容貌气质最合称的赞美,他面容ji,ng美绝伦,眉宇间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最寻常的白衣也难掩盖他身上的璀璨风华,这样的人间尤物,难怪苻坚会为他神魂颠倒……可凤凰注定要翱翔于九天之上,怎会甘心雌伏于人下? 慕容冲一进来,天/衣教众人便自觉站在他身后。 他虽是个小小平阳太守,可身后站着苻坚,只要刘家还在洛阳一日,便不可不敬朝廷,最起码表面功夫要做到,因此刘崇便上前给慕容冲行礼,道:“不知平阳太守深夜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慕容冲挥挥手,道:“无妨,本来就是我深夜不请自来,刘皇叔千万不要怪罪才是。”他虽然嘴上说着告罪的言辞,但是神色傲慢,语气嘲讽。 但众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感到愤怒,仿佛他生来就该是这样任性。 刘崇笑道:“哪里哪里,不知今夜太守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冲道:“我此番是为了请罪而来。” 刘崇道:“草民惶恐,不知太守此言何谓?” 慕容冲看了身后的瑶光一眼,漫不经心道:“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冒犯了刘皇叔,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为了自己的狗与皇叔赔罪了。”他言语间以天/衣教的主子自居,且将他们比做狗,就算今夜救了天/衣教的人,只怕他们也不会感激。 刘崇道:“这其中也多有误会,瑶光国师奉命寻找蜃云图,可不知为何寻到了我们刘家,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他们曹家就是从我刘家手里夺的天下,我们刘家又怎会替他们保管蜃云图?!必定是有j,i,an人挑唆,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瑶光国师也是替朝廷办事,如今误会解开,便好了。” 慕容冲挑眉一笑,媚态横生,道:“如此说来,我可以带他们回去了?” 第6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3节 刘崇笑容不变,道:“自然可以,现下已近子时,不便留客,还请太守和国师回去。” 慕容冲冲着瑶光懒散一笑,道:“人家都谢客了,还不跟我回去?” 瑶光行了个宫礼“诺。” 说着,慕容冲便带着瑶光回去了,走的时候,人宗的右护法相冢回头看了一眼夏侯巽,道:“暗珠暂且寄存在你那里,说不上什么时候,我便要回去了,你可要注意哦。”说完,便跟着众人离开了。 慕容冲和天/衣教众人刚离开,立刻就有人跳出来,那人嗤笑一声,道:“一个皇帝的禁/脔而已,摆什么谱儿!!!刘皇叔,方才不应该放他们走,今日有山岚君和庾棠少侠在,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崇笑道:“慕容冲虽不足为惧,但他身后是苻坚,我们江湖人若公然和朝廷作对,只怕对北地江湖门派发展不利。”他虽然耐心解释了,但心里明镜似的,方才慕容冲和天/衣教在的时候,此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如今走了,便跳将出来慷慨陈词,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在武林同道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他刚说完,果然有人应和他的话。 山岚君道:“方才与天/衣教一番恶战,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现下与天/衣教对上,恐怕不利……况且慕容冲代表北朝的朝廷,若是驳了他的面子,难保不会影响两国和平。如今蜃云图完好无损,大家也都受了些轻伤,已经算是大幸了……现下天色已晚,不若大家先去休息……我看天/衣教一计不成,定要另生事端,明日早上大家再共商大事,皇叔以为如何。” 刘崇神经绷紧了一晚,本来就有些累,不想再应付江湖人,如今赵梦天提出来,他自然双手欢迎,便道:“山岚君所提甚好。” 众人见主人和江湖上有名望的老前辈都同意了,自然不敢再有异议,便散了。 天/衣教走了之后,嵇彻便从偏殿的房顶上下去了,没有搭理夏侯巽,夏侯巽知晓他生气了,赶忙追上去。 赵梦天看到嵇彻从偏殿下来,看看嵇彻又看看夏侯巽,道:“看来嵇先生要找的人找到了。” 嵇彻点点头,淡淡道了声,“多谢。”刘崇见赵梦天对嵇彻如此敬重,自然也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带嵇彻去休息。 夏侯巽刚要跟着走,就被刘慕昭拉住了袖子,道:“阿檀,今日谢谢你了。” 夏侯巽急着去找嵇彻,眼睛追随着嵇彻离开的方向,拍拍他的手,道:“好说好说。” 说着,挣脱他的手便要走,冷不防却又被抓住了,夏侯巽心下着急,现下被人绊住脚,就有些烦躁,他冷冷转过头,突然就呆住了,道:“阿珏?!” 夏侯珏点点头,取笑他道:“嵇先生方才走了,你魂都丢了。” 夏侯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怎么来了?” 夏侯珏道:“此番陛下让我代表朝廷来洛阳。”他虽然是回答夏侯巽的问题,但这话却同样是给刘崇说的。 他话音刚落,赵梦天便对刘崇道:“方才人多,我不便亮出齐威侯的身份,怕人多眼杂走漏风声,毕竟齐威侯现在也是北朝重点关照的对象。” 刘崇道:“这我自然晓得。” 夏侯珏与他见礼,刘崇眼神复杂道:“侯爷真是曹家后代。” 夏侯珏笑容不变,道:“千真万确,皇叔对我有所怀疑?” 刘崇摇摇头,道:“非是怀疑,只是有些唏嘘罢了。”刘崇家是汉朝宗室之后,他的祖先刘晔却作了曹魏的谋臣,眼前这位笑容可亲的青年本是魏国宗室之后,如今却作了晋国的侯爷,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怎能不让人唏嘘。 夏侯珏岂能听不出他话中之意,道了句:“皇叔,一朝天子一朝臣。”暗示他不管过去的荣光如何,现下他们都已经是别国之臣了。 刘崇道:“侯爷说的对,倒是我老了,难免有时候悲春伤秋。不管是这江湖还是这天下,终归都是你们年轻人翻云覆雨大展拳脚的战场。” 夏侯珏道:“皇叔过谦了,您宝刀未老,我们这些后辈自然还要靠您提携。” …… 看着夏侯珏与刘崇你来我往,明说暗示,夏侯巽相信他这位弟弟在南朝定然能如鱼得水。 刘崇和赵梦天走后,夏侯珏对夏侯巽笑道:“今夜本来要和你秉烛长谈,瞧你这望眼欲穿的样子,我若是留你,只怕你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也不能好好叙话。你走吧,去找你的嵇哥哥。” 夏侯巽在他面前没皮没脸惯了,听他调侃,道:“谢了,兄弟,改天一定带壶好酒与你谈天说地,一醉方休。” 夏侯珏道:“行了行了,快去吧,不过你们俩还真是奇怪。” 夏侯巽道:“奇怪?” 夏侯珏道:“是呀,你的嵇哥哥一听说你在洛阳,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方才在洛阳城外,我们的探子说天/衣教围攻了刘府,他知你爱凑热闹的性子,怕你有危险,直接抛下我们就去找你了……如今在你面前,却又不理你,还不奇怪吗?话说你到底是如何惹恼了他?” 夏侯巽欲言又止,暗珠的事情他怕夏侯珏担心,现在还不想告诉他,夏侯珏看他难以启齿,也不勉强,道:“行了行了,你不愿说便罢了,快去找你的嵇哥哥吧,等了你这么久还不见你上门请罪,他该更生气了。” 夏侯巽听他说完,急匆匆便走了。 夏侯珏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金庸逝世的消息,起初以为是假消息,毕竟在港媒的报道中,金庸先生每隔几年就要“被死亡”一次,便没有太在意,后来看到新华社的报道,才知道金庸先生是真的去世了……那一刻,心里是茫然的,昨天晚上睡前还翻看了两页《神雕侠侣》,看到李莫愁闯进活死人墓那一章……金庸先生的陪伴了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的整个青春岁月,是我乏善可陈的少年时代的一束光吧……乔峰说“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国,千秋万岁,就只有阿朱一个”,对我们这些读者来说,金庸就是金庸,四海列国,千秋万岁,就只有金庸一个……江湖不老,金庸不死。 第52章 第五十二回洛阳城风起云涌(六) 夏侯巽追嵇彻的时候,被刘慕昭和夏侯珏绊住了脚,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嵇彻已经走了。 刘家屋宇众多,他也不知道嵇彻被安排在哪里,因此便打问了好几个小厮,这才知道嵇彻在刘府东南角的湘竹馆,他赶忙朝湘竹馆飞掠而去。 从墙头爬进去的时候,便落在一片湘妃竹林里,大晚上冷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听上去有些y森。夏侯巽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世家的风雅乐趣,好端端的把个院子搞得跟闹鬼似的。 穿过一片湘妃竹林和一个小圆门,便到了院中主屋门口,屋里一灯如豆,阿彻应该在里面。 夏侯巽本来直接推门进去,但是站在门口他突然踟蹰了……他从云渺峰下来的时候,不仅打晕了嵇彻,还消失了这么久……他,他突然有点心虚,不敢进去。 嵇彻站在屋内,灯光将阿檀的影子映在门纱上。 那日,夏侯巽趁他不备打晕了他悄悄下山去了。 第6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4节 嵇彻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醒来之后,屋子里竟然没有夏侯巽负荆请罪的身影,嵇彻不由得生出怒火,若是让他找到阿檀,定要将他倒吊在院里的歪脖树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只是他从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阿檀的身影,这时候嵇彻不免有些慌乱,正怀疑阿檀是不是怕他生气去了落梅峰闭关。 正要去落梅峰找阿檀的时候,突然发现床头的案几上放着一张纸,他拿起来一看,这才知晓这小子竟然下山去了。 嵇彻不由得开始后悔将他的轻功教的那样好,导致阿檀现在翅膀硬了想飞就飞他都管不了! 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信漫天想着,不免有些气愤起来,这个小白眼狼,他陪他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说走就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 说到底,还是那小子一点也不在乎他……想到此,嵇彻不仅更气了,心中还直泛酸……哼!要走便走吧!!!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这小子竟然敢打晕他……还是用那些邪魔外道的武功,谁知道那些武功对身体有没有伤害?!……他好不容易将他的奇经八脉都修复了,他却走上了修炼邪功的道路,若是邪路真那么好走,这世上岂不魔头遍地走了? 他修炼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邪道一步一心魔,稍有不慎,他便会走火入魔!!哦!那是阿檀他自己的身体,他在这里瞎c,ao什么心?! 虽然心中恨恨,但难免担忧起来,尤其想起阿檀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心中突然一紧。 这一路他都和夏侯巽在一起,不难猜出那邪功的来路,八成与之前在薄雾谷叶南衣给他的暗珠有关……天/衣教那么注重那暗珠,便知晓里面必然是威力巨大的邪功…… 若是阿檀在他身边,他还可以为他护法,不至于走火入魔,可现在阿檀不晓得去了哪里……若是他修炼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要如何是好……他越想越担心,打坐修炼都没有心情,拿了自己的琴和刀便下山去找夏侯巽了。 阿檀与夏侯珏有一个三年之约,这个约定眨眼便到了,因此嵇彻猜测夏侯巽一定会去建康找夏侯珏,便一路马不停蹄朝建康赶过去。 到了建康,才知道阿檀根本没有来找夏侯珏,他是半路贪玩还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这小子惯会闯祸……别真是出了什么事?……想到此,嵇彻恨不得立刻在夏侯巽身边保护他。 最后还是夏侯珏宽慰了他,他说夏侯巽没有来建康,必然是去找天/衣教的麻烦了,眼下天/衣教在洛阳抢夺最后一片蜃云图,夏侯巽很大程度会去洛阳,嵇彻现下也想不到什么好去处,便跟着夏侯珏来了洛阳。 他们往洛阳走的时候,刘府托他们沿路打探刘府小郎君的消息,快到洛阳的时候,刘府的管家便飞鸽传书告诉他们,小少爷已经找到了,是齐威侯的义兄夏侯巽送来了,还向南朝表示了感谢。 夏侯巽果然来了洛阳,嵇彻立时便想要早日赶到洛阳和阿檀见面,可转念一想,阿檀说走就走,对他没有一点留恋,如此他便也绝不要留恋他!! 因为憋着一口气,他便没有提前去刘家找他,而是跟着南朝的大部队一起走,到洛阳城门口的时候,首阳宫的探子告诉他们,天/衣教提前下手,已经围攻刘府。 嵇彻这时候才有些慌了,夏侯巽此刻就在刘府,以他的性格定然是要掺和这些乱子的……想到这些,那些埋怨都被嵇彻忘在了九霄云外,他弃马飞奔,先行赶到刘府。 刚到刘府便看到夏侯巽命悬一线的一幕,想也没想,便将刀飞了出去……他并未想过要星岺的性命,只想将他逼退,却没想到手抖失了准头,竟将他当场毙命……杀了星岺之后,他心跳的厉害,因为他深刻感觉到了内心毁天灭地的杀意…… 师父曾经说过,他修行的是刀道,刀本来就是天性桀骜嗜血的邪兵,长此以往修炼便有可能会堕入弑杀的魔道,因此他的刀从不轻易出鞘,可如今他杀了人,心中却半分愧疚也无……难道他也要入魔了吗?那一刻,他甚至是茫然的…… 回屋之后,嵇彻便将师父赠与他的《清静经》拿出来读,想将心中的杂念都去了,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中想的都是他回来的时候,夏侯巽没有跟来……阿檀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直到夏侯巽的影子映在门纱上,嵇彻才心安下来……这次他绝对不先给他开门,他要阿檀真心实意认识道自己的错误。可是他等了好半天,夏侯巽都在外面磨蹭不进来…… …… 夏侯巽在门外踟蹰想侧列,他想要不要弄出点伤,吐个血什么的,阿彻看他受伤,定然会紧张,便不会再追究了,突然又想起方才阿彻救了他之后,手都在抖,便知道方才星岺那凶险的一掌让阿彻担心了……他突然觉得利用阿珏对他的心疼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些卑鄙。 只是,若是不这样,他又如何能进的去屋里呢? 夏侯珏正在踟蹰,突然被一双手提起来,抓进了屋里。 他惊魂未定,撞上了嵇彻愤怒的脸。 嵇彻将他拍在门板上,他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嵇彻,一时间有些害怕,赶忙认错道:“阿彻,我错了!” 嵇彻不为所动,加重了力度,夏侯巽被按在门板上,哭唧唧道:“阿彻,疼——我真的知道错了。” 嵇彻根本没有因为他的求饶而放松力道,他冷冷问道:“你说,你错在哪里了?” 认错,夏侯巽的长相。他想也不想张嘴就来:“我不该修炼暗珠,不该打晕你,不该不和你道别就离开……阿彻,我真的错了——”他在心里犹豫了许久,将“想你”堪堪压在舌尖下,道:“阿彻,我错了,这些日子我——很挂念你……” 他背对着嵇彻,看不到他的表情,良久才感到胳膊一松,嵇彻已经放开了他。夏侯巽转身,嵇彻却背对着他,不看他,夏侯巽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应不应该凑上去…… 良久,他才听到嵇彻平静道:“阿檀,你根本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了?你错在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根本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过吗?你死了自己倒是一了百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夏侯巽愣住了,这时候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若是阿彻真的为他修炼暗珠打晕他的事情生气,那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江湖寻他…… 长久以来,他都在自怨自艾,顾影自怜,虽然嘴上说着认命,不介意阿彻不喜欢他,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怨过阿彻的,怨阿彻不能以他想要的爱来宠爱他…… 可他唯独忽略了一点,不管是什么样的爱,阿彻都是爱他的,时时刻刻顾及他的身体,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好,甚至还为他下厨,教他武功,可是他呢?除了不爱惜自己让阿彻担忧,修炼邪功打晕他,到底为他做过什么?他的爱到底为阿彻带来了什么?他根本不配得到阿彻的喜欢…… 嵇彻说完之后,突然觉得心里很烦乱,刚要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却冷不丁被人抱住了腰,夏侯巽将头靠在他的背上,良久才道:“阿彻,我真的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他说话的气息颤抖,嵇彻感觉自己背上的衣服好像被打shi了,他哭了? 嵇彻有些发愣,恍惚中想起来,倒是时常见阿檀流血,可他何曾在他面前流过泪?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微微颤抖起来。 第53章 第五十三回洛阳城风起云涌(七) 夏侯巽觉得有些丢人,如今他都十八岁了,还蠢兮兮地抱着一个人哭鼻子,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憋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怎料却事与愿违地憋出了打嗝声。 “……” 他突然感觉嵇彻身体动了,想要转过来,他紧紧抱着嵇彻的腰,不让他转过来。 “太丢脸了。”他默默地想。 嵇彻身体还是想要转过来,他更紧地抱着嵇彻的腰,不让他转过来,一时间两人僵持住了。突然,他感到嵇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嵇彻声音低低道:“阿檀,让我看看你。” 阿彻很少用这样低沉柔和的声音同他讲话,大多数时候,他的声音都是淡然的,仿佛千般万般的事都不值得他挂心。 第6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5节 夏侯巽仿佛被这声音蛊惑了,不自觉放开了手,嵇彻转过身来,夏侯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 忽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他的下颌抬起来,他被迫抬起脸看着嵇彻。 夏侯巽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嵇彻的眼前,他的眼睛红红的,整张脸因为长久的哭泣变得微微有些肿,带着微微的粉色,嵇彻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眼前这张脸更可爱更动人的了。 可不知为何,他看到夏侯巽红通通的脸,竟然更想欺负他了。 嵇彻觉得自己变坏了……他一边嫌弃自己,一边用自己的袖子轻柔地将夏侯巽脸上的泪水慢慢沾干净,然后将他搂进自己的怀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但他就是做了,而且很顺手,仿佛他只是顺应了心中长长久久的期待。 夏侯巽没想到嵇彻会这般将他搂进怀中,不由得心跳如雷,嵇彻张开双臂搂住他的瞬间,他胸口一窒,等到他的脸靠在嵇彻结实的胸膛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没了力气,好似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筋疲力尽地时候终于看到了家门口的灯光。 蓦地,他心里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委屈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委屈,但他就是委屈极了,没忍住泪又流下来了。 嵇彻听到夏侯巽闷闷的声音:“阿彻,我不是故意打伤你的。” 嵇彻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道:“我知道,我从未怪过你。” 夏侯巽又说:“阿彻,我不想修炼暗珠,可我要变强,我不想让人家欺负我。” 嵇彻道:“嗯,我会帮你的。”虽然他可以保护他,但他想让阿檀开心,阿檀想做的事他都会帮他的。 夏侯巽又说:“阿彻,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 嵇彻道:“嗯,没有下次了。”以后绝不让你再离开我。 嵇彻的怀抱干燥温暖,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夏侯巽觉得此生从未有过的安心,迷迷糊糊给阿彻说了好多话,后来竟靠着他的怀抱睡着了。 嵇彻将他抱到床上,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心中那些烦躁郁结之气仿佛都消散了。 …… 夏侯巽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嵇彻的踪影了,夏侯巽想起昨日嵇彻千钧一发时刻的出现,又想起他晚上那样温柔地搂着他和他说了好一会话,这样的嵇彻……一点都不嵇彻…… 他突然怀疑昨日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正在呆愣的时候,嵇彻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碗粥,看着他道:“你醒了?” 夏侯巽看着嵇彻,突然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掐了掐嵇彻的脸,看着嵇彻皱眉,感受着熟悉的手感,嵇彻道:“你干什么?” 夏侯巽自然自语道:“昨日不是做梦吧?!” 嵇彻冷哼一声道:“不是梦,所以昨日说的话都要作数?!” 夏侯巽道:“我昨日说了什么话。” 嵇彻道:“你说再也不惹我生气,以后都听我的话。”说完,他脸上带上了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 嵇彻很少笑,夏侯巽故意逗他道:“是我说的吗?我不记得了?” 哼,才过了一夜便不认账了!嵇彻皱眉道:“你若是食言,我便将你带回云渺峰,挂在院里那颗树上,直到你哭着认错为止。” 夏侯巽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道:“这么狠毒?”咦嘻嘻嘻,这样想想,还挺带感。 嵇彻认真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一点都没有开玩笑。 夏侯巽笑着端起碗喝起粥来,边喝边道:“哼,我才不会食言!这段时间你不在我都没心思好好玩,今r,i你陪我去洛阳城好好玩玩吧!” 嵇彻听他如此说,心中莫名高兴,点点头,问道:“白鹤翎家是不是也在洛阳?” 嵇彻万事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突然提起一个人那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夏侯巽登时警铃大作,道:“你问他做什么,想他了?” 嵇彻看着夏侯巽戒备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玩笑道:“是啊,也同他许久未见了。” 夏侯巽盯着嵇彻的脸,嵇彻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立时不开心了,真诚道:“你记错了,他家不在洛阳,在平阳。” 当时白鹤翎说的时候,嵇彻也未仔细听,听夏侯巽如此说,便当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遗憾道:“不在洛阳吗?” 听到他如此遗憾的语气,夏侯巽重重地将碗放在桌子上,板着脸道:“喝完了,要去你自己去找他,我又一点儿也不想他!” 嵇彻诧异道:“你们那时候好哥哥好弟弟不是亲得很吗?” 夏侯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道:“谁和他亲的很?!是你罢!!!哼,我要出去玩了!”说完,不等嵇彻回答,便放下碗出去了。 刚一出门,便看到来找他的温夜行,温夜行道:“哼哼,有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昨天晚上竟然一夜未归,快说,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 夏侯巽在嵇彻处受了气,正愁没处发泄,此番温夜行正好撞上来,夏侯巽没好气道:“风/流快/活你个大头鬼!!!” 温夜行莫名其妙,但他看得出来,夏侯巽不开心了,正欲问个清楚,忽听到身后有人道:“谁是新欢?谁是旧爱?” 温夜行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救了阿檀的大侠,他一刀将星岺挂在横梁上的英勇事迹还历历在目,此刻看他面无表情,温夜行猜不出他的心思,但一般男子都不喜欢别人开同/性/玩笑,便赔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嵇彻还是不依不饶追问道:“谁是新欢,谁是旧爱?” 温夜行直冒冷汗,道:“您美颜盛世,武功高强,自然是那白月光神仙似得人物,让人一见倾心……小的就是那糟糠妻,上不得台面。” 他虽然未明说谁是新欢谁是旧爱,但是嵇彻却听出温夜行的意思,他是说他是阿檀的旧爱,自己是阿檀的新欢。 嵇彻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颇不以为然,这人油腔滑调,阿檀才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呢?! 嵇彻看着他就不喜欢,转而同阿檀讲话,道:“你要去哪里?” 阿檀哼哼道:“出去。” 嵇彻道:“我也去。” 温夜行道:“我也去。” 第6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6节 嵇彻回头看了他一眼,温夜行欲哭无泪,他方才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尊大神。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因此便悄悄挨着阿檀站着了,哪里料到他又得到了一记眼神警告。 温夜行:“……” 夏侯巽听到嵇彻说也要同他一起去,哼哼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好弟弟白鹤翎吗?干嘛要和我一同去。” 嵇彻不由得有些奇怪道:“你不是说他家在平阳吗?平阳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啊!” 夏侯巽哼哼两声。 嵇彻看到他,奇怪道:“你今日牙疼吗?为什么一直发出哼哼声。” 夏侯巽磨牙道:“是啊,早上的粥太甜了!” 嵇彻:“……” 温夜行:“……”喂喂喂,这里还有个我,你们都忘记了吗? 三人便一同出门了,嵇彻从未来过洛阳,夏侯巽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夏侯巽虽然酸他提到白领域,但碰到好吃的,总想着他一份。 嗯……付钱的是温夜行。 温夜行看着日渐消瘦的钱包,泪流满面道:“小太岁,你说,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只爱我的钱包!” 夏侯巽正费力地啃着糖葫芦,随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你的钱包就是你的一部分,这样说我还是爱你的。”这些日子他调戏温夜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信手拈来。 温夜行:“……”心里下起倾盆大雨。 嵇彻眉毛一挑。 走了一会儿,便看到有豆腐脑,夏侯巽想吃,便上前去要了三碗,三人坐在小摊上吃完了豆腐脑,临走温夜行认命得上前去付钱,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只听得“叮”得一声,那摊主的盒子里掉落了一枚金珠。 吃个豆腐脑用一粒金珠?温夜行难以置信地去看嵇彻,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 温夜行悄悄问夏侯巽道:“三碗豆腐脑一粒金珠?这位大侠家里很有钱?” 夏侯巽假装淡定回答道:“也没有,家里也不过就是有几座金山吧。” 温夜行:“……”等等,我们对有钱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差? 转过街角之时,迎面过来一辆马车,街角的风吹起马车窗口的帘子,夏侯巽余光瞥见了坐在马车中的人,竟然是慕容冲?! 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慕容冲是苻坚心尖尖上的人,出门在外怎么除了一个马车车夫竟然谁也没带? 正想着,嵇彻看他有些呆愣,便道:“怎么了?” 夏侯巽摇摇头,道:“无事。”刘府和北朝的事情他不打算管了,慕容冲干什么又与他有何干系。 正待要走,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肩膀,他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白鹤翎,这还真是……他娘的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仙女们,享用愉快~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洛阳城风起云涌(八) 老天爷是专门和他作对吧,早上才骗了嵇彻白鹤翎在平阳,光天化日之下谎言就被揭穿了。 夏侯巽:“……” 他悄悄看了一眼嵇彻,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看着白鹤翎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夏侯巽:“……”不开心! 白鹤翎浑然未觉,看到夏侯巽十分开心,平日里没多少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个笑模样,道:“阿檀,你来洛阳怎么不来找我?” 夏侯巽干笑道:“前几日有些事情,本打算事情办完了就来找你,不想在这里碰上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鹤翎指了指街对面,道:“我阿爹给我开了个医馆,今日我过来坐诊。” 众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座三层阁楼,阁楼中间有块匾,上书“济世堂”三个大字,白家果然财大气粗,那匾额都是镀金的。 众人犹在心中感叹,夏侯巽突然瞥见街角的茶楼里出来一个人上了马车,看背影与夏侯珏十分相似。 阿珏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突然听到嵇彻问白鹤翎道:“这济世堂是你的医馆,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 夏侯珏的事情登时被他抛诸脑后,他竖起耳朵专心听着嵇彻和白鹤翎的对话,心中像是喝了一壶醋般酸涩。 白鹤翎道:“我刚从医馆出来,要不去我府中吧,我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嵇彻道:“吃饭先罢了,治病最要紧。” 白鹤翎看了看夏侯巽,了然道:“这倒也是。” 说着,两人便并肩朝医馆走去,嵇彻道:“三年前你说阿檀的经脉难以再生,恐难永年……如今他的奇经八脉已经完全修复了,你看看他的身体还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地方。” 白鹤翎诧异道:“那样的死脉都能恢复,这几年你恐怕废了不少心思吧。” 嵇彻淡淡一笑道:“是他自己不认命,一直不放弃。” 他们二人边聊边走,可此刻夏侯巽却一点也不吃醋伤心了,原来阿彻是为了他的病才想和白鹤翎见面的,夏侯巽心中登时酸酸涨涨,又感动又欢喜。 旁边的温夜行道:“小太岁,你这表情实在……”他抖了抖身体,像是要把身上的ji皮疙瘩抖下来似的。 第6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7节 夏侯巽白了他一眼,温夜行道:“原来你们不是刚认识啊,我还以为他救了你一命之后,你便要以身相许了呢!”说完,他突然明白了方才嵇彻的眼神警告。 原来他才是旧爱啊!怪不得大侠那么生气呢?感情是将他当成新欢了……这个锅背地哟,太冤了吧! 他摸了摸脖子,决定以后谨言慎行,不然那一刀下来……星岺挂在风中的样子实在是他的噩梦啊! 说着,几人便到了济世堂医馆,白鹤翎替夏侯巽诊了脉。 他按着夏侯巽的脉按了良久,双眉紧锁,没有说话。 夏侯巽的心都提起来了,良久白鹤翎才道:“阿檀,你这个脉象……” 夏侯巽道:“怎么样?” 白鹤翎皱眉道:“你的经脉虽然完全修复了,但观你脉象,左关沉伏,心气虚旺,肝气凝滞,肺经虚浮,乃是个y亏之相。若是你以后要练武,切记不要练一些y气滞盛的武功,最好练一些阳刚之武,这样y阳调和有助于强身健体的,但切记不要急功近利,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夏侯巽道:“若我练y气滞盛的武功会如何?” 白鹤翎眉头一皱,突然感觉手背被人紧紧抓了一下,他知夏侯巽不欲让嵇彻知晓,略一思考,沉吟道:“只怕虽容易上手,但却会亏损身体。” 听他说完,夏侯巽悄悄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白鹤翎避开他的眼神,微微叹气。 白鹤翎家中来个个小厮来叫他,说老爷那里来了贵客要他去陪,因此他便和夏侯巽他们交换了地址,约好改天再尽地主之谊,三人同白鹤翎告别之后便回了刘府。 刚从刘家的右边的角门进去,突然凌空飞出个人拿着剑就冲着他们刺过来,他的剑法十分快,夏侯巽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认得这把剑是庾棠的剑。 嵇彻熟练地夹住了庾棠的重剑,道:“我不和你比,你再练二十年也打不过我。” 庾棠点点头,坦然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和你比。” 这次嵇彻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这样,你和他比一场,若是能打过他,我便同你比。” 庾棠转头看了一眼夏侯巽,道:“好。”可他根本没将夏侯巽放在眼里,此人脚步虚浮,看上去就不是个高手。 庾棠提着剑便来砍夏侯巽,夏侯巽侧着腰一弯,堪堪躲开了庾棠的剑锋,旁边的温夜行都为夏侯巽捏一把汗,这可是庾棠,能一剑破了瑶光剑阵的江湖新秀,小太岁能成吗?他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嵇彻,他面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温夜行不由得纳闷起来,难不成是因为他武学差看不懂其中的门道,其实小太岁比这个首阳宫首徒还要厉害? 他摸着下巴继续认真看起来,很快他便知道是他天真了。 两人交锋之时,小太岁一直未与庾棠正面对抗,庾棠提剑攻过来,他便耗子夺猫似的一直跑,能避则避,不能避创造条件也要避开…… 对这场猫抓耗子的游戏,温夜行都看着替夏侯巽憋屈…… 两人在院子里跳上跳下,你追我赶,庾棠轻功不如夏侯巽厉害,追不上他,夏侯巽身形灵活,就连他的剑气也能巧妙避开…… 庾棠被他抱头鼠窜的小动作搞得烦透了,正欲放出气贯山河的大招将他降服,岂料这时夏侯巽突然不躲了,他朝着他急速飞掠而来,堪堪擦过他的剑气,一掌拍在庾棠的后心上。 那是柔弱无骨的一掌,轻飘飘如同羽落,庾棠便未在意,他正要回剑反刺之时,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夏侯巽得意拍拍手,道:“嘿嘿,这下动不了了呀!” 庾棠眉头皱起来,他以为夏侯巽是用了什么方法点了他的x,ue道,便试图去冲破x,ue道,却发现自己竟然用不了内功。他眉头一皱,喝道:“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夏侯巽道:“还能是什么妖法?当然是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的妖法啊。”忽又狡黠一笑道,“我们来做个游戏。” 说着他抬起手,在空中随意划了两下,鱼棠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接着夏侯巽的脚又动了两下,庾棠的一只脚也不受控制抬起来,整个人来了个金ji独立。 夏侯巽哈哈大笑起来。 温夜行:“……” 人有时候不能太得意忘形,就在夏侯巽弯腰捧腹大笑的时候,突然感觉迎面吹来一股凉风,吹动他的头发,他抬起头便看见那庾棠神色暴怒,他的重剑堪堪停在自己的面门前咫尺的位置,若不是嵇彻徒手抓住了那剑锋,只怕他的脸便要碎成八瓣了。 夏侯巽鬓角的一束头发悠悠荡荡,荡荡悠悠地从空中落在地上,他终于忍不住后知后觉吞了吞口水。 夏侯巽还未说话,嵇彻便对庾棠道:“他并无恶意。” 庾棠看着夏侯巽,突然泄气道:“算了。”他少年得志,是孤竹君的关门弟子,首阳宫的首徒,又是庾家人,在南朝谁不对他毕恭毕敬,哪怕是在江湖,除了宗师级的高手,又有谁能压住他的重剑之锋? 所以方才这个小鬼戏弄他的时候,他十分生气,想也没想便提着剑去砍他,若非嵇彻拦着,只怕那小鬼现下已成了他的剑下亡魂,越是拿着利器的人心中越是不能有杀念,否则便有堕入魔道的危险……他方才被冲天的怒气蒙蔽了双眼,现下清醒过来,想着虽然是那小鬼先招惹他,但他后面也不对,因此便只好算了。 庾棠未再与夏侯巽纠缠,他的主要目标是嵇彻,因此便对嵇彻道:“你说我打赢了他便同我打。” 嵇彻道:“好。” 说着,庾棠提剑攻过去,夏侯巽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鱼棠那高涨的剑意裹挟着雷霆之气冲着嵇彻而去,回廊上的灯笼都被吹的摇晃起来,可立在剑气中心的嵇彻竟然纹丝未动,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不曾晃动分毫。 庾棠的重剑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他本人平日里看上去是个潇洒的少年郎君,可一旦重剑在手,他周生便产生了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仿佛只要手里握着剑,便能遇佛杀佛,遇魔斩魔,遇到多强大的敌人也能无所畏惧,他对他的兵器十分信任,对自己也十分信任。 夏侯巽看着他,心道,“这也许就是注定走到武道之巅的人物,首阳宫首徒果然名不虚传。” 可嵇彻面对庾棠来自四面八方的霸道剑意,竟然丝毫不惧,他甚至连刀鞘都未开,只用一柄麈尾迎战,以柔克刚,变化万千,转眼就将那剑意消弭于无形,两人你进我退过了几十招。 夏侯巽暗自心惊:“这个庾棠竟这么厉害,能在嵇彻手下过几十招,当年杀天韵珠阿彻也不过用了一招而已。” 温夜行暗自心惊:“这个嵇彻竟然这么厉害,庾棠是首阳宫首徒啊|!他竟然能与他对招这么多而不落下风,实在厉害。江湖上有这么厉害的默默无闻的高手吗?” 两人各自想着,忽见庾棠收起剑往后退了几步,道:“我输了。” 嵇彻道:“你已经比上次进步许多了。” 被嵇彻夸奖了,庾棠显得很高兴,道:“我以前不知道武道巅峰到底是什么?可与你过招这几次,我才能一窥武道巅峰。”方才他和嵇彻过招之时,便知道此次嵇彻是故意给他喂招指点,并没有向上次一样,一招击败他,敷衍于他。 嵇彻摆摆手,道:“武道无巅峰,上下求索,终会成一代宗师。” 第6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8节 庾棠还未说话,突然听得一声大喝:“好,说的好。” 院中四人转头,便看到山岚君赵梦天和刘崇及夏侯珏三人一齐进了小院。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洛阳城风起云涌(九) 赵梦天道:“嵇先生不愧是宗师级高手,心境和远见梦天自愧不如。” 嵇彻并不善于这种场面应酬话,因此并未接话。 在场众人,除了温夜行和刘崇,其他人均见识过嵇彻的武功,知道赵梦天此番话并不是自谦。 刘崇暗暗心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嵇先生看上去不过弱冠的年纪,却已经步入宗师之境,再看看他的手下败将庾棠,还未过而立之年,也是江湖一流高手。再一想自己,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从七岁习武到如今,却只是堪堪进入一流之列,不由得有些灰心,果然武道一途,天赋比刻苦更重要。 虽然心中微酸,但他面上却笑道:“看到嵇先生和庾棠贤侄,便知我中原武林后继有人,老夫甚为欣慰。” 夏侯珏道:“此番回建康,有嵇先生和庾棠贤侄在跟前,只怕天/衣教也不敢贸然上前来抢夺蜃云图。” 夏侯巽不由道:“这么快就要回建康了?” 夏侯珏笑道:“是啊,阿檀,刘皇叔已经决定带着蜃云图南迁建康,过几日我们便启程离开。”说完,对着刘崇道,“在下临出门之时,陛下说他热切期盼刘皇叔的到来,若是刘皇叔决定来建康,便要我们给他报个喜讯,他要亲自出城迎接刘皇叔一行。如今我已飞鸽传书将刘皇叔要去建康之事告知了陛下,陛下若是收到此好消息,心中必定十分快慰。” 刘崇道:“我中原武林自当勠力同心匡扶汉人,必要收复中原,让这些胡人早日离开我们中原。” 夏侯珏朗声道:“只要我中原江湖庙堂齐心合力,不愁不能驱除胡虏,恢复中原。” 这两人在官场和江湖上混久了,一个比一个官腔打得好,就是说的全是废话,嵇彻听得没意思,便对夏侯巽道:“走了。” 夏侯巽屁颠屁颠跟着他走了,他本想问问夏侯珏今天出门遇到他的事,但看他正和那个刘崇交际应酬,他凑不上话,便作罢了,转而一想,也许阿珏就是单独出去喝个茶,求个清静,是他多想了。 见他二人要走,刘崇道:“二位少侠,昨天承蒙诸位搭救,今日我在西花厅设宴款待诸位江湖人士,还请务必赏光啊。” 嵇彻面无表情道:“不去。” 刘崇:“……” 夏侯巽道:“刘庄主,阿彻初次来洛阳,早就听闻洛阳的花灯街很有名,因此晚上便想要出去看看,还请刘庄主莫要怪罪。” 刘崇摆摆手,大度道:“无妨,年轻人就是爱热闹,不若我派人带你们去,也好向你们介绍洛阳的风土人情。” 夏侯巽笑道:“多谢刘皇叔美意,以前在下也曾来过洛阳,今日便陪着阿彻一同去吧。” 温夜行道:“我也去。” 鱼棠道:“我也去。” 夏侯巽:“……”他就是随口编了个借口好吧! 一言已出不能反悔,夏侯巽便干笑道:“如此等晚上我们便同去吧。” 几人约好时间之后,便各自回了住所。 回去之后,嵇彻便对夏侯巽道:“如今你内功和轻功都十分厉害,但招式却十分平常,不能发挥你内功的力量。” 夏侯巽道:“方才你让庾棠与我比武是这个意思?” 嵇彻点点头,道:“庾棠的剑法十分正宗,一招一式皆有度,你多和他过招能有所提升。” 夏侯巽高兴道:“阿彻,你不反对我修炼暗珠啦?” 嵇彻道:“魔气清气能为人所用就是好气,先前我反对,只是因为你年纪太小,心志难免不坚定,修炼魔道,一步一心魔,若是因为道心未稳,走火入魔便不好了……可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帮你,保护你了。” 夏侯巽冲上去抱住他,道:“阿彻,你太好啦!我说我这辈子为什么这么倒霉……原来我是将所有的运气都攒起来了,就为了遇到你!” 嵇彻:“……” 师父曾经说,别人奉承你的时候,心中一定要警惕,不能太得意,可是怎么办?阿檀奉承他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得意之情。 只是嵇彻越是高兴便越是板着脸,道:“我看看你那个秘籍。” 夏侯巽赶忙将暗珠掏出来,给他过目,嵇彻将那秘籍看完之后,道:“看这上面所说,这是一门控制人心魔的邪功……以自己的心魔为引,控制别人的心魔……你现在连到第几层了?” 夏侯巽道:“才开始修炼第六层。” 嵇彻点点头,道:“这个武功你若是有缘修炼到最上层,便可以控制人心,若是内功浑厚,甚至可以一次控制数人,若是能修炼到第九层,甚至可以用人死前的执念控制死人。” 夏侯巽眼睛一亮,道:“这么厉害?” 嵇彻脸上并未有喜色,反而有一丝担忧,道:“这门邪功要求心智相当坚定,若非如此,很容易被比你更强大的心魔反噬,走火入魔……若是你将自己的心魔养大了,一不小心他便会反噬你……一步一心魔,绝不是玩笑话。” 夏侯巽点点头,笑道:“阿彻,别担心,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我便会好好注意,不管是自己的心魔还是别人的心魔,都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嵇彻点点头,但神色并未松懈下来,他道:“你这个是心法,你必须要找到一个媒介来承载你的心魔之力,如此便可以大规模释放心魔之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夏侯巽道:“这个媒介用什么好?” 嵇彻摇摇头:“这个暂时我还未想好。” 说话间,庾棠和温夜行他们已经找来了,还带着刘幕昭,于是他们五人便结伴去看花灯,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夏侯珏等在门口,温柔笑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和列位少侠一起去看花灯啊!” 夏侯巽白了他一眼,道:“想去便去,啰嗦。” 眼下中原除长安外,洛阳是最繁华的城市,尤其在河内地区,因为他未遭到战火波及,因而十分繁华,那花灯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第6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69节 街道两旁除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花灯外,还有许多卖小食的摊子,夏侯巽和嵇彻都是爱吃的,因此二人几乎是逢摊必卖,庾棠看大他大吃特吃的他二人,笑道:“未曾想到嵇先生也喜欢这样的民间小食。” 庾棠将嵇彻看做是他的偶像,夏侯巽不爽许久了,便杠道:“嵇先生怎么啦,嵇先生也是人,是人就喜欢吃这些东西,民以食为天,懂不懂?” 庾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燃了夏侯巽的炮筒子,让他将炮火对准了自己,因此不服气道:“我没说嵇先生这样有错啊,只觉得可爱!” 夏侯巽更生气了,心道:“可爱,可爱你个大头鬼啊!”他没好气道:“可爱,形容大男人有用可爱来形容的吗?你莫要调戏我们阿彻,哼,登徒子!!!” 嵇彻皱眉,不以为然道:“胡说。” 庾棠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被他一呛,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怒火冲天喝道:“我哪里调戏了,分明是你心怀不轨!!所以便觉得别人都心怀不轨!!!” 庾棠误打误撞戳中了夏侯巽的心事,夏侯巽便炸毛了,刚要回怼,夏侯珏便cha入两人中间,道:“莫要再吵了,出来就为开开心心的,这样吵平白影响了心情。庾郎君,你别理他,你越理他越来劲!” 齐威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庾棠本来也不欲与夏侯珏多做纠缠,便未再说话。 夏侯巽呵呵了,什么叫“你越理他他越来劲?”阿珏这胳膊肘都拐到南朝去了! 他刚要连着夏侯珏一起怼了,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碗面,阿珏道,“快吃吧,我方才排了好久的队才排到的,我们晋阳的牛丸面,那做面的师傅是个晋阳人,味道很正宗。” 夏侯巽有些怔住了,说起来,他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晋阳了…… 趁着他怔愣间,夏侯珏将他拉到一旁坐在椅子上,道:“快吃吧,面凉了便不好吃了。” 夏侯巽便未再同庾棠多计较,低着头去吃面了。 夏侯巽坐下之后,夏侯珏招呼其他人,道:“大家都来尝尝吧,我请客。这是我们晋阳的特色面,这个师傅是晋阳人,很正宗的。” 一场纷争消弭于无形。 吃完面之后,几人便上街看花灯了,夏侯巽买了个面具的功夫,转头就看到只有嵇彻在他跟前,其余人都不见了。 他给嵇彻递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道:“其他人呢?” 嵇彻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具,道:“人这么多,大概是走散了吧。” 夏侯巽自己带上了狐狸面具,道:“算了算了不管了,我们俩先逛着,没准儿就碰到了。” 嵇彻点点头,颇为赞同他的说法。 两人走着走着,夏侯巽突然被奇异的乐声吸引了注意力,循着乐声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再看什么。 夏侯巽觉得那乐声十分奇异,听起来是异域腔调,便拖着嵇彻一起去看,挤进内里一看,原来是从天竺来的耍蛇人在耍蛇。 这耍蛇人一吹笛子,便有三条毒蛇从罐子里摇头摆尾爬出来,随着耍蛇人的乐声扭动身体。 夏侯巽突然醍醐灌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洛阳城风起云涌(十) 嵇彻看到夏侯巽怔住了,盯着那个耍蛇人,拍拍他的背。 夏侯巽道:“阿彻,你说我以乐声为媒介c,ao控心魔如何?” 嵇彻思考了一会儿,道:“音乐也如武学一般,囊括万千,这倒也是个法子。” 夏侯巽道:“回去我们就试试,正好你送我的笛子我也带在身上了。” 二人正说着,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两人抬眼望去,天空中绽开一朵巨大的烟花,嵇彻看着天空,喃喃道:“是流星啊!” 夏侯巽被他的话逗笑了,忍俊不禁道:“这是人造出来的流星,名叫烟花。”阿彻真可爱啊!以后要带他放天灯,赏河灯,看戏品茗,带他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繁华。 嵇彻有些诧异道:“人也能造出流星吗?” 夏侯巽见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觉得十分可爱,故意道:“对呀,你若是喜欢,改天我们回云渺峰之前买一些,在山顶上放烟花肯定比这里清晰好看许多。” 听到他说要回云渺峰,嵇彻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应道:“好。” 两人便并肩站在街上看着天空中的烟花,一直等着烟花放完才慢慢随着人流走,走到街口的时候,果然碰到了温夜行他们几个,温夜行冲他招收道:“小太岁!这里!!!” 夏侯巽和嵇彻朝他们走过去,便看到刘慕昭、庾棠、温夜行三人站在一起冲他招手,便问道:“阿珏呢?” 刘慕昭道:“齐威侯没同你们在一起吗?” 夏侯巽道:“没有啊!他去哪里了?” 刘慕昭道:“你不要担心,他身边有我们刘府的家丁,会带他回去的。” 若是在南朝也便罢了,现在他们是在北朝的地界上,阿珏又是天/衣教的重点关照对象,若是他独自一人碰到天/衣教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夏侯巽道:“我们还是四处找找吧,阿珏他武功不好,若是遇上什么事便不好了。” 齐威侯毕竟是南朝新贵,若是在这洛阳地界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因此几人便分开去找夏侯珏了。 夏侯巽和嵇彻往东边的方向找了,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夏侯珏从前面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出来,夏侯巽赶忙叫了一声:“阿珏!” 夏侯珏转头看到他,微微一怔,继而笑道:“阿檀,你怎么在这里?” “还说呢,我们都在找你。”说着,将头往里面伸了伸,道,“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侯珏笑容不变:“被人挤得受不了,又和你们走散了,我便想着寻个僻静的地方走走。” “跟着你的那些小厮呢?” 第6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0节 夏侯珏道:“人实在太多了,也挤散了。” “可算找到你了,以后可不要乱走了,若是遇到天/衣教的人将你抓了我们该怎么办?” 夏侯珏道:“现在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 夏侯巽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道:“那是自然,我如果保护不了你,还有阿彻呢。” 嵇彻没理他,他才没那闲工夫保护别人呢。 夏侯巽道:“现下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他们找不到自然会回来的。” 夏侯珏点点头,三人便回去了。 刚一到房间,夏侯巽便拿出自己的笛子,对嵇彻道:“你觉得用笛子怎么样?”笛子比较好携带。 嵇彻拿着笛子把玩了一番,沉吟道:“不若用琴,琴的音域更加广泛,声音也更大,且你还可以用琴来做武器,琴弦琴身都可用作武器。”说着,他将自己的片玉拿出来,对夏侯巽招招手,道:“来试试,我教你。”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嵇彻稀罕,那就是眼前这把片玉琴了。它和嵇彻身上的麈尾、长刀一样,都跟嵇彻形影不离。 可是这三者在嵇彻心中的地位那可是千壤之别,麈尾尝尝被他用来拂灰,长刀甚至用来杀过兔子和ji,只有片玉琴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夏侯巽都不敢摸他的琴。 若将这三样比作嵇彻的孩子的话,那麈尾和长刀便是一对难兄难弟,片玉琴则是他百般娇惯的小女儿…… 夏侯巽怎敢染指嵇彻的掌上明珠,此刻他虽然坐在嵇彻身旁跟着他学琴,但难免心惊胆战,生怕他指头力量太大,给片玉戳出一个窟窿,不知道到时候嵇彻会不会也给他身上戳个窟窿。 …… 嵇彻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模样,道:“认真点,用力!” 夏侯巽战战兢兢道:“你说我不会一指头将这玩意儿戳坏吧,怎么说,它也算是前朝古董。” 嵇彻哭笑不得道:“你放心吧,片玉没有那么脆弱。但他太过ji,ng致,的确不适合做兵器,这段时间你先用片玉练习音律吧,回头我问问庾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造琴师为你造一把兵器琴。”又道,“你要好好修炼轻功,我会教你如何用琴弦杀人。” 夏侯巽的眼睛亮起来,感觉自己成为一流高手指日可待。 他本来就是聪慧过人之人,只是平日里将心思都放在旁门左道上,如今用心学琴律,又得嵇彻指点,进步一日千里。 音准准了之后,他便试着将心魔之力载在琴音中,成功控制了温夜行,从这件事上他看出来用音律勾连心魔有谱,便越发勤学苦练起来。 他整日沉迷于修炼琴艺中,浑然忘了要去找白鹤翎的事,这日突然有小厮通报,说白家的小郎君找他。 夏侯巽赶忙让小厮将人带进来,他和嵇彻同白鹤翎说了一会子话,庾棠便进来找嵇彻,昨日嵇彻答应给他指点武功,因此便跟着庾棠走了。 嵇彻走了之后,白鹤翎从他的怀中掏出来一个玉瓶,对夏侯巽道:“这是我这几日为你配好的清净丹,若是身体不舒服了,便服一丸。” 夏侯巽道:“小白,我身体到底怎么样?” 白鹤翎摇摇头道:“你的脉象让我也十分困惑,因为按照医书上所展示的内容,若是你的那些脉象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便是将死之脉,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更不要说你这样活蹦乱跳了……所以我现在也无法正确判断你的身体状况了,不过我猜测这应该与你正在练习的武功有关系。” “你看得出来?” 白鹤翎道:“能推测出来,从脉象上看你的身体损伤严重,可你看着却活蹦乱跳的,不是练了邪魔外道的路子是是什么?” 夏侯巽无所谓道:“邪路也是路,正路也是路,只要能走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就行了。清气也是气,魔气也是气,只要能为自己所用都是好气。” 白鹤路听了,道:“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负责,我不过就是说出了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夏侯巽扬了扬那玉瓶子,微笑道:“谢啦。” 白鹤路道:“无事,怎么说你和嵇彻也救过我。”他本不欲多嘴,但看着夏侯巽没心没肺地样子,还是多了句嘴,道:“那种武功你还是悠着点吧,不然以后会如何也未可知,看得出来嵇彻很关心你,莫要让他伤心。” 提到嵇彻,夏侯巽眼神暗了下去,阿彻已经是半仙之身,他这个病痨鬼的身子,如何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他呀? 白鹤翎见他神色郁郁,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心思,因此道:“也别想那么多了,都说祸害遗千年,自古修炼邪功的人那么多,你看那云天青,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没准儿你也能活很久。” 夏侯巽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呢。你呢,你怎么样?” 白鹤翎有些烦躁道:“我打算离开洛阳出去看看,以前被叶南衣抓在薄雾谷,什么地方也未曾去过,如今又被爹爹聚在洛阳,整日里也很无聊。” 夏侯巽道:“不若你跟着我们去南朝吧,估摸着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白鹤翎摇摇头,道:“我若是跟着你们走了,只怕朝廷过几日就要降罪于家族了。”白家虽然不如刘家那么源远流长,但也算是朝廷新贵,因此夏侯巽便未挽留他,只是道:“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南朝,你若来了建康,便来谢家找我。” 白鹤翎点点头道:“自然。”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散了。 三天后,夏侯巽和嵇彻便跟着首阳宫和刘家人一同离开洛阳,带着最后一片蜃云图往南朝走去。 他们经过洛阳城外的树林之时,树林中突然起了雾。 第57章 第五十七回 洛阳城风起云涌(十一) 往南去要经过一片洛阳城郊的林子,众人进了林子之后,感觉林子异常安静,傍晚的阳光应该十分温和,洒在树梢上让人心生暖意,可是今日这林子里的太阳都是冷的。 刘崇的门客中有人朝来路看去,大惊失色喊道:“快看!” 众人回头,就发现他们进来的方向的树木忽远忽近,仿佛会跑似的。众人觉得诡异,纷纷往回走,想退出林子,明明走进来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走了一个时辰却也未走出去,走着走着,发现他们好像离入口越来越远了。 过洛阳城外走到洛阳城外的树林里,往日走办个事成的路,今日走了两个时辰都未走出去,走着走着,还发现人越来越少,这才发现他们恐怕是入了别人的圈套。 江湖上这种围困的阵法很常见,有个刘家的门客便道:“大家莫慌,这是阵法,这一定是阵法。” 第7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1节 夏侯巽听到他半天得出来这个结论,冲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道:“你废话,走了半天没走出去,这不是阵法是什么?关键是知道阵眼在哪里?” 赵梦天算是比较客气了,他道:“这的确是个阵法,只是眼下必须要找到阵眼所在。” 众人道:“寻常阵法离不开奇门八卦,只要我们找到生门所在,这个阵便能破了。” “关键是,生门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刘崇对旁边的观海道人道:“大师,道家速来ji,ng研奇门八卦,这个阵的生门您看您能不能屈尊替我们找找。” 那道士一甩麈尾,道:“无量天尊,且容贫道算算。” 夏侯巽白了那神神叨叨的道士一眼,赌上温夜行的小ji/ji,这个道士能找到就有鬼了! 道士还未算出阵眼,眼见太阳便要落山,林子里忽然起了大雾,那雾仿佛有生命一样,移动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弥漫到他们身边,雾气飘过之后,原本在眼前的观海道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众人顿时觉得事情大了,寻常的阵法顶多就是用来拖延时间让人在原地鬼打墙转几圈,再不济就是来个剑阵、箭雨什么的,让人受点r_ou_眼可见的伤害……可这光天化日之下,大变活人的阵法,他们是真的没见过啊。 邪门,太邪门了! 突然,夏侯巽感觉旁边有人拉住了他,他寒毛倒立,眉头一皱,反手就是一掌拍过去,结果转头就看到温夜行拉着了他,他可怜兮兮道:“小太岁,我怕——” 夏侯巽:“……” 这一路上温夜行出钱出力,还将他母亲给他的钱袋还给了他,夏侯巽已经单方面将温夜行视为自己的小弟了,自己的小弟自己必须要罩着,因此夏侯巽看他哭唧唧,便宽慰道:“你跟着我,会没事的,放心吧。” 温夜行稍稍安心,上前两步搂住他的胳膊,道:“你可不能自己走掉。” 夏侯巽道:“放心吧,我不会走掉的,你可是我最爱的钱袋啊!” 温夜行:“……”唉,钱袋便钱袋吧,只要有命在就行。 现实最爱的事情就是打脸,夏侯巽才说完,温夜行便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夏侯巽:“……”我没离开你,是你自己走的啊! 他还未反映过来,就听到刘崇悲痛的声音喊道:“阿昭!” 夏侯巽转身,刘幕昭果然从刘崇身边消失了,接着陆陆续续就有人凭空消失。 众人胆寒,纷纷抓紧了自己的兵器,三三两两和自己的朋友抱团站在一起。饶是这样,仍然不能阻止人接二连三的失踪。 众人更加害怕,人一怕就会更加注意周围的动静,他们发现,这树林里寂静得诡异,仔细一听,连一只鸟叫声,一声虫鸣也没听到,就仿佛这林子里面除了他们一只活物也没有。 正担心周遭诡异的环境,突然看到周围的树全都活动起来了,忽远忽近,这样诡异的情形让所有人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众人都直觉头皮发麻、肝胆欲裂。 那布衣侯阮钊率先受不了了,他声音尖锐,厉声道:“有种出来一战,背后装神弄鬼算什么东西!!!” 他的话说完,什么回应也没有,突然阮钊旁边一人颤抖着手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不远不近悠悠荡荡得飘在林中,众人的耳边突然想起幽怨的叹息。 …… 众人两股战战,有那胆小的先受不了了,只见刘崇的门客修雅书生王泉山大喊一声:“鬼呀!”喊完便头也不回朝后拔足狂奔。 此人一跑,也有那胆小也想跟着跑,若是再这样下去,布阵人还未出招,他们便自己要吓死自己了,众人六神无主之际,赵梦天出来道:“各位侠士莫慌,大家在一起走比单独行动要好的多!” 众人此时根本没了主意,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众人便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了去。 雾仿佛更大了,在浓雾里行走没两步,有人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他低下头一看,顿时吓得坐在地上,眼前这个绊脚石,正是方才喊叫着跑了的王泉山,他横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断气多时了。 那人大叫一声,“有鬼!!!”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发了疯似得去砍那些会动的树,有人将希望寄托于赵梦天身上,可首阳宫虽然和道门颇有渊源,但却不是真正的道门,因此他也完全不应该如何应对,只是一遍一遍道:“大家不要慌,现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找阵眼。” 眼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若是再找不到阵眼,只怕晚上更难找了,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人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嵇彻看着眼前的境况,牵起夏侯巽的手,道:“跟紧我!” 夏侯巽拍拍他的手,道:“我没事,你放心,只是得马上出去,我看这些正道人士都快要吓死了。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怕鬼叫门嘛?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怕鬼,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嵇彻看他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便道:“对这个阵你有想法了?” 夏侯巽指着雾气,道:“你看那雾……”每次雾飘过就会有一部分人凭空消失,这雾肯定有问题。 他以前听说有一种瘴气,若是人吸入,便会产生恐怖的幻觉。 嵇彻道:“这雾有古怪。”他也马上想通了其中的关卡。 夏侯巽道:“这雾有古怪,大家快捂住口鼻,注意不要吸入大量的雾气。” 众人眼下已经全无主意,别人说什么便跟着做什么,因此都捂住了口鼻,不说话。 眼睁睁地面面相觑,夏侯巽道:“眼前若是有什么活物,带着我们一起出去便好了,动物的眼睛不会受这些障眼法的影响。” 都这会儿了,上哪里找个动物去? 夏侯巽道:“这样,我蒙上眼睛,阿彻拉着我,你们跟着我们走吧。”说着,对嵇彻展颜一笑,道,“阿彻,你可不能放开我的手啊~”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嵇彻道:“放心吧。” 夏侯巽用布条绑住了眼睛,牵着嵇彻的手朝前面走去。 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刘皇叔,刘皇叔不见了!!!” 夏侯巽没有放开嵇彻的手,只是脚步顿了一下,说道:“当务之急是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救其他人。” 这话听上去十分自私,有些义愤填膺之士已经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赵梦天却默许了夏侯巽的意见,他说的虽然不好听,但确是是对的,这阵变幻莫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第7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2节 夏侯巽一路朝前走,身后又陆陆续续掉了好几个人,夏侯巽都毫不在意,还是一直往前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开始指责他道:“人都没了那么多,若是还一味往前走,不管他们,未免太不讲道义了!” 夏侯巽面无表情道:“你如果不想跟着我出去,可以在这里等他们。” 那人道:“你——” 夏侯巽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了,嵇彻看了看夏侯巽,若有所思,思考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夏侯巽放开了他的手。 嵇彻往前两步想冲上去,那迷雾好似瞅准了时机一样弥散在他和夏侯巽只见,嵇彻赶忙冲进雾里,却发现阿檀已经不在原地了。 ………… 夏侯巽自顾自一个人往前走,周围万籁俱寂,走了一会儿,他仿佛才发现自己和大部队走丢了,他叫了“阿彻”几声,没有人回答,便索性坐在地上谈起琴来。 谈了一会儿,就听到旁边有人道:“小鬼,好兴致啊,都这般境地了,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弹琴。” 夏侯巽道:“听不出来吗?我这是《破阵曲》,用这首曲子正好给自己加油打气。” 瑶光落在他跟前,嘲讽道:“你倒是好兴致。” 夏侯巽不慌不忙道:“苦中作乐罢了!比不得你高明,竟然能将奇门八卦与天象星位结合起来,再加上苗疆蛊毒做成这个阵中阵。” 瑶光道:“不错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侯巽道:“发现那迷雾没有致幻效果的时候,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在地上摆了奇门八卦阵,用星位对应地上的八卦方位,必须要知道如何走才能走出去,若是毫无章法地走,便会进入你设立的不同奇门中,便会与众人分散失踪,至于那雾,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瑶光道:“就算你能猜出来,也破不了阵。” 夏侯巽笑道:“是啊,所以我特地找了你来破阵啊!”突然他收了个音,缓声呢喃道:“去吧,将阵眼捅开。” 瑶光面色一变,突然眼中红光闪现,意识渐渐不受控制了,转头带着夏侯巽朝着阵眼走去…… 第58章 第五十八回破阵曲崭露头角 夏侯巽消失之后,嵇彻非常着急,他踩在树枝上如同一只白鹤一般飞跃而起,众人的视线跟随者他向上,却只看到一片迷雾,少倾他便从上面飞了下来,赵梦天问他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能看到出口吗?” 嵇彻摇摇头,道:“上面是一团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 嵇彻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见他如此说,众人心中更丧气,难道真的走不出这片小破林子了吗? 有个人索性扔了兵器,赌气般道:“那我们还走不走了?” 嵇彻道:“先在这里等等吧。”方才阿檀是故意放开他的手的,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 不过他对阿檀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非常不高兴,若是一会儿见了他,一定要给他点教训。嵇彻皱着眉想到。 那人半天的憋屈烦躁一起发作,冷笑一声道:“等什么,等死吗?方才那夏侯郎君不是很能耐吗?说带着我们出这鬼地方,可现在他自身都难保!” 嵇彻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想到嵇彻的武功,恨恨瞪了一眼,怨天怨地地闭上了嘴巴。 嵇彻不好惹,众人便对赵梦天说:“现在怎么办?山岚君,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妖阵法中,难以脱身,刘皇叔他们说不定和方才的王泉山一个下场。”王泉山便是前面自己跑了之后被杀的人。 赵梦天道:“不会,这个阵法是天/衣教搞的鬼,瑶光非常擅长布阵,这个阵法就是他的手笔,天/衣教的目的是为了蜃云图,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对刘皇叔下手的。” 众人道:“可如今我们被困阵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知道接下来天/衣教的妖人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们,还是要尽快破阵,不然估计也和王泉山一个下场。” 赵梦天问嵇彻道:“嵇先生,在这里等什么?” 嵇彻道:“前面现在无人引路,我们也无法继续前进,方才阿檀是故意放开我的手,应该是要以身作饵引天/衣教现身吧。” 赵梦天听他如此说,便对众人道:“如此,我们便等上片刻,若是万一这阵被夏侯小友破了呢?” 旁边的夏侯珏也帮腔道:“是啊,我这位义弟十分古灵ji,ng怪,略懂一些阵法之术,说不定他们是替我们破阵去了。” 他话音未落,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团明火,众人心都提起来,突然林中的迷雾散尽,天/衣教众人出现在眼前。 他们两方人马对峙的中间左上方站着一个人,那人正用匕首抵在瑶光的脖子上,嵇彻看到那人的背影喊道:“阿檀!” 夏侯巽道:“阿彻,快来帮我。”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嵇彻已经到了他跟前。夏侯巽将匕首从瑶光的脖子上放了下来,嵇彻感到夏侯巽失了力气一样靠在他身上,他心中一紧,不禁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众人方才在那个鬼林子里被吓个半死,眼见真破了,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其中一人义愤填膺道:“果然是你们这些魔教孽障!” 那人骂完后提着剑就上去了,相冢身形一动,转眼间就到了他的眼前,折扇展开一瞬间就轻而易举将此人割了喉。 赵梦天皱眉道:“相冢!” 相冢拿出手绢慢慢擦拭扇骨上的血迹,道:“是他自己要找死,我必须要成全他呀!” 赵梦天眉头一皱,转头对其余人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相冢不再看那些江湖人士,对他们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些杂碎。真正要让他们重视的人,是眼前这两个,他冷着脸对夏侯巽道:“夏侯郎君,这些人我可以不动,只是你要的蜃云图,那我等恐怕无法做主,这是北朝要的东西,方才平阳太守的人也在,他拿了图之后,便回去复命了,你这个条件我恐怕做不到。” 夏侯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你将方才在林子里被你们抓走的人质都放回来,我便放了瑶光!” 相冢难得正经道:“一言为定。” 夏侯巽点点头,道:“瑶光的狗命我想要随时都能要,不差这一会儿,自然会遵守诺言。” 相冢知道他修炼了暗珠里的神功,已经今非昔比,方才那话不算夸口,便道:“如此甚好,我已将人都带来了。” 众人这才看到,天/衣教押着刘皇叔等人上前来,温夜行看到夏侯巽的时候,激动地哭了,道:“小太岁,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第7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3节 “闭嘴。” 温夜行不说话了,用感动的眼神看着他。 相冢道:“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放人。” 夏侯巽道:“好,一言为定。”此刻嵇彻在,他料定相冢不敢骗他。 相冢喊道:“一二三!” 夏侯巽将瑶光往前一推,相冢也命人将几个人推到中线上,双方都没有耍诈,交换了人质。 天机宗的人扶住瑶光,道:“宗主,你没事吧。” 瑶光摆摆手,转头对夏侯巽笑道:“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厉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日星岺跟我说的时候,我并未相信,看来是我托大了。” 夏侯巽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道:“承让,承让。” 瑶光一笑,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修炼了我们天/衣教的武功,在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心中你也早就是邪魔外道了,你以为他们还能容你多久?” 夏侯巽一笑,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白马山庄的我仇我没忘,下次见了你,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瑶光请嗤笑一声,道:“小子,大话别说太早,小心闪了腰。” 两人放完狠话,天/衣教众人便退走了。 有人调笑道:“不知道夏侯郎君修炼了天/衣教的什么神功,竟然让瑶光忌惮如此,不如给我们展示展示。” 夏侯巽冷笑着看了那人一眼,是秋风剑贾龙吉,他道:“我学武功是为了保命,不是为了给人家卖艺的!” 那人见夏侯巽年纪轻轻,便让瑶光如此忌惮,不免心生嫉妒,便带着恶意说了句,未曾想这小子一点也不懂江湖规矩,不知道尊老爱幼,当众给了他一个没脸。 他恼怒道:“你!” 突然瞥见他身边的嵇先生的眼神,将训斥的话都咽了下去。 夏侯巽突然倦极了一般,完全靠在嵇彻身上,嵇彻见他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很疲惫的样子,便道:“累了吧,我背着你吧。” 瑶光的内功不知道比他高出了多少,夏侯巽去控制他非常耗费ji,ng力,嵇彻这样说了,他也没有推辞,昏昏沉沉伏在他的背上。 夏侯珏悄悄过来,问道:“阿檀,你没事吧。” 夏侯巽懒懒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管我。” 夏侯珏道:“方才瑶光说你修炼了天/衣教的武功,是真的吗?” 夏侯巽摇摇头,道:“你别听她的,只要是高强的武功她都以为是偷学他们天/衣教的!” 夏侯珏并没有被他的这句俏皮话逗笑了,他担忧道:“阿檀,你注意身体啊!” 夏侯巽道:“我没事,放心吧,就是方才和她打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 刘家本来是因为最后一块蜃云图才去投靠南朝的,蜃云图是他们的投名状,如今蜃云图不见了,刘崇难免有些担忧道:“因我之故,如今蜃云图落入了天/衣教手中,我愧对中原武林,愧对中原百信,只能以死谢天下武林!” 说着便要拔剑自刎,众人赶忙上前去拦着他,道:“刘皇叔,万万不可!!!” 夏侯巽伏在嵇彻背上看这场好戏,边看边吐槽道:“这刘家的人都一个德行,三国时候的刘大耳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摔儿子,仿佛不这样,他们的贤明就无法彰显似的。” 他温软的气息喷在嵇彻的脖颈里,有些微微发痒,嵇彻微微侧过头去,忽略想要摸脖子的欲/望,问道:“刘大耳是谁?” 夏侯巽偎在他的颈边道:“一个人,以后我给你讲,先看戏。” 众人都拉着刘崇的手,不让他自刎,赵梦天道:“皇叔莫要如此,当时情况也是迫不得已,陛下贤明必然能谅解。” 众人附和道:“是啊,皇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时夏侯珏突然上前劈手夺下他的剑,眉间一片痛心道:“皇叔何苦如此,若是皇叔今日自刎当场,岂非要辜负陛下一番美意。蜃云图如今两国各半,要集满还需要时日,因此正需要你们正道栋梁武林前辈带领着大家去和北朝谈判,征程还远着呢……皇叔又岂能中道离开。我来之前,陛下曾对我说,此番去了之后,就算得不到蜃云图也千万要将皇叔带回建康。陛下与你神交已久,此番在建康殷殷盼你,你若是在这里去了,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美意,在陛下心中,你抵过千千万万个蜃云图啊!” 刘崇泣道:“陛下!” 夏侯珏道:“若皇叔在这里仙去,此番我与山岚君又如何回去复命?!皇叔莫不是也要将我二人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刘崇道:“山岚君,侯爷!” 赵梦天不动神色看了夏侯珏一眼,道:“皇叔,侯爷说的是,你千万莫要做出如此轻生之举啊!” 刘皇叔慢慢站起来,情绪稳定了,他发誓道:“此番去了南朝,定要为中原武林、中原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回报山岚君和侯爷的知己之情!” 夏侯珏道:“侯爷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了。” 夏侯巽看着夏侯珏和刘崇只见的周旋,知晓他在替南朝陛下拉拢刘崇,此番刘崇入南朝,肯定要在皇家和世家的砝码上加上一笔,看来眼下这个砝码是会加在晋元帝这边了。 司马曜会让夏侯珏来做这件事情,说明夏侯珏深得司马曜的信任,已在南朝站稳脚跟,但也说明他已经深陷南朝政局,再也无法脱身。 夏侯巽听着夏侯珏和刘崇你来我往打机锋,他知道阿珏如今入了朝堂,这样的应酬和官话套话不可避免,但这样的阿珏让他很难受,他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刘崇和夏侯珏。 他趴在嵇彻背上,自我唾弃般叹了口气道:唉,人矫情是病,得治。 第59章 第五十九回建康城山雨欲来 自从天/衣教在洛阳城门口夺走了蜃云图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因此赵梦天带着刘崇一行人便安全到达了南朝。 入了南朝之后,又走了半月,才望见建康城。众人远远便看到栖霞门城门口高冠华盖,为首一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原来是陛下司马曜亲自率领百官来城门口接他们了。 夏侯珏对刘崇笑道:“皇叔,看我果然未骗你吧,陛下亲自来接您了。” 刘崇激动点点头,情真意切道:“多谢齐威侯。” 第7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4节 夏侯珏淡然一笑,道:“皇叔说哪里的话。”又道,“皇叔少安,我先去见陛下。” 说完夏侯珏便快马朝司马曜那边去了,行礼之后便为他汇报此行的进展状况。 等大队人马到了栖霞门城门口,众人急忙给司马曜行跪拜礼,夏侯巽和嵇彻并肩而立,抱拳对司马曜行了礼。他二人并非南朝子民,便未与其余人一般跪下行礼。 司马曜将刘崇亲自扶起来,道:“皇叔不必如此生份,朕自继位以来便久闻皇叔大名,心中神往,早已将皇叔引为知己。” 刘崇道:“臣谢陛下赏识之恩。”一般若是未在朝廷为官,便都自称草民,刘崇在此称自己为臣,用来表示自己对南朝的归顺之意。 司马曜执起他的手,道:“好!从此以后,我晋国君臣一道,勠力同心,恢复中原!” 他此言一出,身后的文武百官哗啦啦跪了一地,道:“勠力同心,恢复中原。”喊得那叫一个整齐,估计平时南朝君臣没少练习这个口号。 夏侯巽将自己心中所想悄悄告诉嵇彻,嵇彻虽然未说话,但唇角却勾起一个笑容。 司马曜和刘崇寒暄完之后,便上来与夏侯巽和嵇彻攀谈,他早就见识过嵇彻的武功,自然知道就算此人不能为他所用,也定然不能得罪此人。 此番嵇彻去洛阳虽是为了找夏侯巽,但一路也帮了他们不少忙,因此司马曜便对嵇彻和首阳宫众人进行了一番感谢,并在宫中设宴款待此次同行的所有人。 众人便随着司马曜进了建康城,进城之后,温夜行悄悄对夏侯巽道:“小太岁,我也将你安全送到建康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就此别过。” 这段时间夏侯巽跟温夜行一起经历了许多,温夜行这人虽然名声不佳,且十分好色,但人确实一等一的仗义豪爽,夏侯巽觉得他比一路上这些同行的武林正道还要对他的胃口,听到他要走,便道:“别呀,你以前不是没来过建康吗?在这里好好玩几天,我带你玩。” 温夜行有些惆怅道:“小太岁,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想同你多玩些日子,可从益州离开这么久……我想我那些益州的姑娘了。” 夏侯巽忍住内心想打死他的欲/望,嫌弃地撇了他一眼,心道:“什么你的益州姑娘,人家同意了吗?这得多大脸才能随意将整个益州的姑娘口头霸占城自己的?” 江南多佳丽,这家伙不会是想要……夏侯巽道:“你这么急着走,不会是想去扬州和苏州看美女吧。” 温夜行道:“我少时就生活在江南,如今回来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不过这不是我要离开的主要原因……你知道我是一个贼,这贼在世上最怕的是什么,是官啊!!!如今你要我和这些官老爷在一起喝酒吃r_ou_,赏花听曲,我做不到……我是一个有格调的贼,立誓和官府势不两立,绝不会被他们的糖衣炮弹给打倒。” 夏侯巽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得了,想走就走,找那么多理由,好像谁多稀罕你似的。” 温夜行看看他,道:“我都要走了,你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日后我想起你,都是你骂我打我的事情,我们俩这是虐恋情深啊!” 夏侯巽道:“滚滚滚。” 温夜行笑着滚了,转身突然听到夏侯巽道:“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我罩着你。” 温夜行笑容消失了,他抿了抿唇道:“好,我记下了。” 说完便离开了,夏侯巽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哼哼,这么大个人了,整日里鬼鬼祟祟神出鬼没的,像什么样子。 他愤愤回头,突然听到嵇彻凉凉说:“你很舍不得他?” 夏侯巽本来想下意识反驳,道:“怎么会?”继而又一想,眼珠子一转,道:“是啊,这段时间你不在,他对我很好,这突然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哎呀……不行了……”他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道,“他还没有离开,我便已经开始想他了。” 岂料他用力太猛,戏太过了,嵇彻根本不买账,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戏过了。”说罢,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走开了,只是脚步仿佛轻快了不少。 夏侯巽:“……” 众人一路行至皇宫门口,宫门口谢安带着谢氏子弟已经垂手等着了,众人给司马曜见礼之后。 谢瑶便迫不及待跑上来,凑到夏侯巽和嵇彻身边,笑道:“嵇先生,阿檀,你们终于来了,我本想到城门口去接你们,可是阿爹要我帮他做事,便没来的及,匆匆做完了,这才赶得及来看看你们。” 夏侯巽道:“阿瑶郎君,许久未见了啊!” 谢瑶道:“是啊,转眼都三年了,阿玄都娶亲了,你呢,还好吗?伤已经全好了吗?” 夏侯巽道:“如今全好了,阿玄的回雪枪练得如何了?” 谢瑶道:“他日夜强加练习,只怕现在比你强多了,哈哈哈~” 夏侯巽还未说话,嵇彻便道:“只怕如今你和阿玄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谢瑶眼前一亮,羡慕道:“阿檀,如今你这么厉害了吗?想必有一番奇遇啊,什么时候讲给我听,我最喜欢江湖故事了。” 夏侯巽笑道:“好啊,但你要请我们喝好酒!” 谢瑶爽朗一笑,道:“酒自然都是好酒,你若喜欢我陪你一醉方休。”又转而对嵇彻道,“嵇先生,上次你来建康,走的急,我又去了儋州,我们都未来的及见一面,实在遗憾,这次你们二位一定要住在我们府上,阿爹昨日便让人将你们上次住过的地方收拾出来了,哈哈。” 谢安看上去潇洒淡泊,对他二人却真如长辈一样关心。夏侯巽心下一暖,笑道:“好啊,不过这次可不要再让阿遏一大早就从窗户里进来s_ao扰我们了!” 三人想起旧日在一起的时候,四目相对,俱是忍俊不禁。谢瑶和夏侯巽是爽朗的性子,都大笑起来……嵇彻虽然不苟言笑,此时听他二人说话,也笑起来。 夏侯珏应付完了刘崇和司马曜,正要上来和阿檀说两句话,突然看到他和谢瑶、嵇彻三人亲密大笑的场面,突然觉得那是他无法cha入的世界,他低头看不清表情,顿足一瞬,便转身离开了。 没什么好伤感的,要得到一些,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 司马曜在宫里设宴款待从北边来的刘府一家人,将刘崇直接封为海巨侯,将其孙子刘慕昭封为奋威将军,并赐了建康城的一幢大宅供他们居住。 刘崇自是千恩万谢,不必再提。 虽然刘崇丢失了蜃云图,但是司马曜仍然让他进奎聚司,协助谢安主管蜃云图等江湖事宜。 如今蜃云图最后一片也已经现世,如今□□教蜃云图得其三,南朝这边得其二,但是开启蜃云图的钥匙却在南朝,这些东西缺一不可。在夏侯巽看来,南北之间虽必有一战,但是眼下却不会为了蜃云图贸然开战,因此必然要合作,只是这合作,不知道如何合作。 不过这就不是他担心的了,现在蜃云图和他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他只要找天/衣教报了仇便好了,且他贸然入朝堂,可能会打乱夏侯珏的布局,因此他决定静观其变。 等天/衣教出招了他们再出招,北朝是必然出招的,苻坚雄才大略,早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如今王景略已死,无人敢触他逆鳞阻止他。他现在最想做的,当然是得到蜃云图中的财宝,将财宝据为己有,变成军备,涤荡南朝,统一天下。 反观南朝,现在总体偏安一隅,并没有收复中原的实力,只能在口头上喊喊,并没有什么实际威慑力,因此他们就算得到蜃云图,也不能改变实质上的平若问题,因此能拖一日是一日,可以说他们得到蜃云图,就是为了让北朝得不到,并非迫切想要蜃云图中的财产。 因此北朝一定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到时候他们见招拆招便可以。 想通了这一层,夏侯巽便心静下来,认真修炼暗珠中的武功。只是,南朝的平静也未能维持多久,云禅道人的到来彻底搅乱了嵇彻和夏侯巽的生活。 第7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5节 第60章 第六十回惊雨凝云空好音 嵇彻和夏侯巽到了南朝之后,还是住在谢安的府邸。本来阿珏说要夏侯巽进宫和他住在一起,但是夏侯巽天性自由,喜欢到处瞎逛,若是住在皇宫有诸多不便,因而谢绝了阿珏的提议,阿珏虽然有些失落,但最后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 以前住在谢府的时候,夏侯巽和嵇彻便很得谢家子弟的喜欢,夏侯巽和谢玄、谢瑶等人年纪相仿,彼此又都是光风霁月的爽朗之人,因此颇为投契。 此次得知夏侯巽他们要住在谢府,谢玄非常开心,当天晚上就来别院看他们,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奶娃娃。是谢玄的儿子谢瑍,小名虎头,刚满两岁,两根红绳扎着两个羊角辫,看上去玉雪可爱。连夏侯巽这种平日里不喜欢小孩儿的人,都忍不住抱着他逗弄。 谢玄见夏侯巽抱着孩子玩去了,便不再理他,转头和嵇彻说起《回雪枪》来,虽然这回雪枪是白马山庄的秘籍,但是嵇彻才真正练出了矫若游龙的气势,且他的武学造诣非常人所能及,若是能得他指点一二,便是莫大的机缘了,因此他将儿子交给夏侯巽之后,便过来找嵇彻了。 自从夏侯巽将《回雪枪》的秘籍交给他之后,他认真钻研三年,已然颇有所得,只是有几处不太明白,便想着问问嵇彻,结果他给嵇彻说了半天,并未听到嵇彻回应,抬头看到他的眼神,才发现他盯着某一处皱着眉在发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便看到夏侯巽抱着他儿子玩。 嵇彻此刻内心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他为什么单单疼/爱夏侯巽,想做他的父兄照顾他?如果他是个怜爱弱小、爱心泛滥的人,但是看到那些比夏侯巽更小的人,比如谢玄的儿子,他只是觉得可爱,却连抱都敬谢不敏,更不用说做他的爹……可为什么单单对阿檀,他想永远照顾他,将他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给他想要的一切? ……以前师父说,只有父亲才会这般对儿子,就连师父也不能倾其所有,这就是凡人的局限性……可阿檀并非他的亲生儿子,他为何想倾其所有对他好? 嵇彻尤在愣怔,谢玄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谢玄看着他一直在看夏侯巽那边,以为嵇彻想要抱他的儿子,便道:“要不让阿檀将虎头抱过来,给你抱抱?” 嵇彻摆摆手,道:“不用了,你方才说什么。” 谢玄便继续说起《回雪枪》的事情来…… 可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嵇彻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乱了。 谢安一共二子,大儿子身体不好,便将他安排去余杭修养身体,谢瑶年岁渐长,虽然不是十分出彩,但也算是可造之材,因此便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打理一些细小的事务。 因此谢瑶十分忙碌,虽然同住谢府,但夏侯巽也不能同他朝夕相见。虽然庶务繁杂,但谢瑶毕竟是少年心性,又十分崇拜嵇彻喜欢夏侯巽,因此一有空便来看他二人。 这日,谢瑶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做东邀请阿檀和嵇彻二人并谢家、王家子弟出去听曲了。 当时有民谣云“三月烟雨黄莺啼,温柔乡中忆江南;回雪飘飖转蓬舞,人间物类无可比。”说的便是南朝的吴侬小曲和北朝的胡璇舞了,去北地不可不观舞,在南朝不可不听曲。 此次谢瑶做东请他们去的惊雨阁便是建康城内最大的乐坊了。以前在晋阳的时候,夏侯巽便经常和夏侯珏一起偷偷溜出去去教坊玩,虽然他们不会留宿,但却会找里面的舞姬陪他们喝酒,那些舞姬都受过专门的训练,说话十分温柔有趣,和她们一起聊天十分高兴。 那时候他经常和夏侯珏在一起吹牛,说他们二人要将白马山庄的镖局生意做大,成为中原第一镖局,要娶最好看的女子做妻子,然后将锦云楼的十二个最红的舞姬抬进家里做小妾,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人生巅峰。 吹牛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情,这些理想他一个都没有实现,白马山庄早已付之一炬,就连姑娘他也不喜欢了,自从喜欢上了身边这一位,光荣成为了一名断/袖之后,就连要娶十二房小妾的梦想,也只能安排到下辈子再实现了。 人生……正是惆怅如许啊!!!! 夏侯巽的惆怅进了惊雨阁之后便一扫而空,尤其是看到在门口迎接他们的美女的时候,那惆怅变成了心花在心里怒放了。 落座之后,谢瑶便给夏侯巽和嵇彻介绍了方才迎接他们的姑娘,那姑娘名唤李凝云,是这建康城的十位妙音娘子之首,不仅人美歌甜还是朵解语花,惹得建康城中的王孙公子趋之若鹜,虽然她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但身边的追求者却依然多如过江之鲫。她从来不亲自迎客,只是因为和王家二郎是知音,因此他们今日才得了美人迎接。 那美人也不多话,见人都坐下了,便行了个福礼,下去取琴了。 她下去之后,便有一堆丫头上来在桌子上放上时令瓜果和各色点心,众人正闲聊,突然听得一声琵琶铮然,伴随着流畅的琵琶声传出黄鹂出谷的柔和女声,王家郎敲着杯子摇头晃脑地和着,其他人虽然未能如他般陶醉,但也露出十分舒服的表情。 夏侯巽也眯着眼睛,仿佛听得很舒心。嵇彻皱皱眉,这名乐姬确实ji,ng通音律,但却弹的如何出彩,可阿檀好像十分欣赏的样子,他想起以前在云渺峰的时候,每每他弹琴的时候,阿檀都会睡着,那时候他以为夏侯巽并非好音律之人,因此也不强求,因为弹琴只为抒怀,旁人喜欢不喜欢是旁人的事……可现下看着阿檀津津有味听着这靡靡小曲,嵇彻觉得十分不舒服,他的琴律远胜这名乐姬的百倍,可看来阿檀却更喜欢这个乐姬的。 一曲毕,那乐姬出来给众人见礼,王家二郎笑道:“几日未见,李娘子的曲子更动人心肠了。” 那李凝云淡淡一笑,道:“非是妾的曲用情,乃是听曲之人乃至情至性之人,凝云能为此知音之人演奏,实是妾的福分。” 众人皆赞她的善解人意,谢瑶知晓嵇彻颇好音律,因此便问嵇彻对方才之曲的看法,嵇彻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我不喜欢。” 他话音刚落,众人愕然。 作者有话要说: 阿彻是个大写的耿直boy~~~~~~~~真的对不起大家,最近确实事情比较多,工作也很忙,请原谅~我会尽量日更的~~~~~~不过这文也快完结了,估计十二月中旬完结~下一篇开神棍风水咸蛋~~喜欢的可以收藏一波~ 第61章 第六十一回是梦非梦凤求凰(一) 嵇彻道:“我不喜欢。” 他话音刚落,众人愕然。 那李凝云倒是反应很快,冲嵇彻福了福身子,有礼道:“想必这位郎君是识音之人,凝云的曲子本来就有许多音律上不足,不过每首歌出自肺腑,便得了各位至情至性的郎君的赏识和抬爱,凝云能有今日全靠各位。”她此番话既肯定了嵇彻的专业,又暗中夸赞了王、谢家的郎君怜香惜玉,不愧为惊雨楼的解语花。 李凝云话一出口,立时给在场众人找了个台阶下来,谢瑶笑道:“李娘子难得一个妙人,切勿妄自菲薄,这位嵇先生的琴音高绝,ji,ng通音律,他听惯了阳春白雪,甫一听这下里巴人的音律难免不习惯,还请李娘子不要怪罪才好。” 李凝云温柔一笑,道:“谢二郎君说哪里话。” 谢瑶作了一揖道:“下次再来捧李娘子的场。” 李凝云知道这便是要她下去的意思了,因此她朝着众人福了福,退了下去。 嵇彻甚少对什么人和事表达明显的好恶,可是今日却一反常态,夏侯巽觉得十分奇怪,晚上回去之后,他便玩笑道:“阿彻,你呀,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嵇彻看着他,认真道:“我对你不好吗?” 夏侯巽:“……”和他有什么关系,怜香惜玉不是说女子的吗?他笑道,“怎么平白无故扯上我了,我是说,今r,i你说不喜欢李凝云的曲儿,那姑娘不定多伤心呢。” 嵇彻皱了皱眉道:“她本就唱的不好听,我又没说错。” 夏侯巽:“……”唉,在这家伙心里男人女人都一个样。怜香惜玉什么不存在的,虽然这种注定孤独一生的性格确实挺让人糟心,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起码他的情敌不会那么多了。 听夏侯巽这样说,嵇彻觉得委屈,那李凝云声音过细,而且刻意放软,本来就唱的不好,他又没说错,如今阿檀反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怪他,哼,以前他弹琴的时候,也未见得阿檀有多么陶醉。 想到此,他便道:“你说我今日不怜香惜玉伤了旁人的心,从前我弹琴的时候,你不是睡觉就是在做旁的事,我也很伤心。” 夏侯巽:“……” 第7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6节 夏侯巽平白给阿彻埋怨了一通,立时呆若木ji,阿彻……这是在吃醋吗? 阿彻看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顿时有些来气,便将他推出房去,义正辞严道:“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夏侯巽:“……”你不是从来不睡觉吗? 刚把夏侯巽赶出去,他房间里面的灯便熄灭了,送客之意明显不过。 夏侯巽不知道嵇彻为何生这样大的气,他不懂得欣赏音乐阿彻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哎,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哄吧,谁让他喜欢他呢?! 只是天色已晚,眼看进不去,夏侯巽便先回去了,明日买好他爱吃的再来哄他,肯定事半功倍。 第二日他起了一大早,出去给嵇彻买了他最爱吃的九丝汤。阿彻一般不生气,生气也很好哄,只要买吃的给他就好了,哎呀,幸好阿彻出来遇到的人是他,若是遇到旁人,他这种给点好吃的就走的人,指不定给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虽然武功高强,但只要每日给他吃好吃的他就不会反抗…… 夏侯巽看着手里的食盒,摸了摸下巴,要不他现在开始学做菜,先拴住阿彻的胃,不愁得不到他的心。 到了嵇彻的房间转了一圈发现人不在,正巧有个小厮进来收拾屋子,一问才知道,原来阿彻一大早便和谢瑶一起出去了。 竟然没叫他?!!!、 夏侯巽不开心了,阿彻出去都会叫他的,这次为什么背着他和谢瑶单独行动??? 谢瑶这个人,洒脱可爱,温和有礼,家世良好,又十分崇拜嵇彻,对他百依百顺……夏侯巽顿时警铃大作,谢瑶不会喜欢阿彻了吧?! 毕竟阿彻是嵇家人,而且善琴武功高强,面如冠玉,人很耿直但不是可爱…… 这样一想,他们两个很般配了怎么办?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虽然这个世界断袖之事已经见怪不怪,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断袖之癖,他不用太过紧张。 …… 但是,谁能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阿彻一大早就和谢瑶出门了,而且不叫他??? 就在夏侯巽纠结的时候,嵇彻正和谢瑶两人坐在一个马车上往会稽方向去了。 嵇彻不说话,谢瑶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便主动问道:“嵇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嵇彻摇摇头。 谢瑶本就不是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既然嵇彻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良久,嵇彻突然开口道:“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谢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父亲洒脱豁达,但却十分关心我们,经常和我们一起玩,教导我们也是因材施教,能做他的儿子真的很幸福。” 嵇彻认真点点头,道:“那你爹会不会不喜欢你交朋友,会不会完全不能忍受你喜欢其他人胜于他吗?” 谢瑶豁达一笑道:“自然不会,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若是我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志同道合之辈,那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若是能找到自己心中的挚爱,我想父亲应该会很欣慰吧,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嵇彻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眉宇间隐忧更加重了。 谢瑶知晓嵇彻不会无缘无故关心他的家事,必然是自己遇到了同样的困扰,想起他方才说的那种情状,犹豫道:“世间只有爱情是有独占性的,你若是喜欢他,便不喜欢他在乎别人超过你。” 谢瑶头一次看到嵇彻这样苦恼的表情,他纠结道:“可是这种感情不是只有男女之间才会存在吗?”他是爱上阿檀了吗?想到这里,嵇彻突然心跳加速,老脸一红。 谢瑶本就隐隐觉得他说的人是夏侯巽,此眼下观察他的表情和言语,便更确定了他的看法,夏侯巽对嵇彻的依恋他早就发现了,想他先前初次认识他二人的时候,本以为他二人是情人关系,后来才发现嵇彻虽然关心夏侯巽,但仿佛对他不是心悦之情,才明白阿檀是单恋,如今一看,阿檀是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夏侯巽和嵇彻都是洒脱之人,既然两情相悦,如何不能再一起,正在乱世本就很苦,若是能遇上有情人,自然要好好相爱。 嵇彻正在纠结之时,忽而听到谢瑶唱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唱完之后,谢瑶有些不好意思,嵇彻连李凝云都不喜欢,肯定也看不上他的唱功,因此便赶忙道:“这首歌是一千年前,楚王经过越国的时候,越国的船工对他一见倾心,向楚王唱此歌表白,后来楚王被他打动,因此便带着越人回了楚国,从此琴瑟和鸣,恩爱无边。” 嵇彻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谢瑶道:“自然可以,远的有越人和楚王,近的汉哀帝和董贤,皆是男/男/相好,我以为男/男之爱和男女并无不同,世间的爱请都一样,只有情深情浅之分。” 嵇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突然想起夏侯巽以前看过的那些春/宫图,里面也是男男欢好,当时他见夏侯巽心中杂念颇多还十分生气,如今想来却是一点也不气了……若是阿檀和他一样喜欢男的,那他岂不是有很大的希望? 谢瑶见嵇彻眉宇间愁云尽散,便不再继续添火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靠他们自己了,他只能帮忙到这里了。 夏侯巽一直等到晚上还不见嵇彻回来,心中更是烦闷。第二日夏侯巽烦闷更甚,平日里他总要修炼几个时辰,可这日却连半点也修炼不下去。 阿彻到底去了哪里?他坐也不是站也难安,心中胡思乱想起来,阿彻莫不是真的被他气狠了,出去散心了? 他忍不住开始责怪前天和阿彻争吵的自己,当时他若是不取笑阿彻就好了……又想起阿彻怪他不好好听琴,便后悔想到以前若是好好听他谈琴就好了,如今也不会这样。 他在谢府心中憋闷,便想出去走走,可转念一想,若是他走了,阿彻回来没看到他岂不是更加生气? 他只好留在谢府,他本想着到大门口去等阿彻,可谢家每日人来人往,他站在门口不免多有不便,因此便给了门房一些钱,若是嵇彻回来了便告诉他。 第三天晚上,夏侯巽刚吃完饭,便有门口的小厮飞快来报,嵇彻回来了! 夏侯巽喜出望外,赶忙跑到门口去迎接。还未到门口,他的脚步便顿住了,因此他看到嵇彻身旁站着一个女子,正在对嵇彻说话,嵇彻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夏侯巽本来想要过去,忽然不知道那女子说了什么,逗得谢瑶大笑起来,连嵇彻也露出个少见的笑模样,三人看上去相谈甚欢。 夏侯巽抿了抿唇,想到阿彻现在还在生他的气,顿时有些丧气,便转身回去了。 难道阿彻这几天不见,是和谢瑶一起去接那个女子吗?夏侯巽在屋子里发了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给嵇彻认错,与其在这里怀疑惶惑不安,不如直接去问清楚。 他刚推开房门要出去,便听到了悠扬的琴声,夏侯巽虽然欣赏不来太过高深的曲子,但这首曲子他还是听过的,是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那首《凤求凰》。 夏侯巽心中一阵不安,突然耳膜突突如擂鼓,一时间心头掠过许许多多事,眼前闪过许许多多虚幻的人影,他全身突然忽冷忽热,蓦得喉头腥甜,扶住墙干呕几下,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62章 第六十二回似梦非梦凤求凰(二) 第7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7节 夏侯巽躺在床上,身子一阵冷热交替,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知道他现在的脸十分苍白,且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额间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裂缝,像极了业火红莲的一瓣花,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倾向,他脑子里一会儿想着为什么嵇彻不喜欢他,一会儿又想着要如何弄死那个女子。 不过瞬间,他已经给那个和嵇彻一起回来的女子想好了一百多种死法,恍然间他又想好了一百多种将嵇彻囚禁起来的方法。 他不知道在这些念头在他的脑中回想的时候,他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如同从地狱爬上人间的修罗。就连琴声听了他也没感知到,直到他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他虽然因为身体原因闭上了眼睛,但那人他不用看便知道是嵇彻,因为他的脚步声在他心里回想过千千万万次,以至于他的每一脚都像踩在他的心上。 嵇彻走到夏侯巽的房间,看到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眉头皱的死紧,柔声问道:“阿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着,他就要去抓他的手腕子,夏侯巽心里生出许多怨愤,他大力甩开嵇彻的手。 嵇彻一脸惊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甩开嵇彻的手的瞬间,夏侯巽便难以自制的后悔,他心里十分伤心,甚至可以说是万念俱灰。这时候他应该在嵇彻面前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立时和他划清界限,可是他话已出口,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哽咽,他道:“我不要你管!你去弹你的琴吧!!!” 嵇彻有些沮丧,道:“你不喜欢吗?” 既然已经很狼狈了,夏侯巽索性什么面子也不要了,他冷笑一声,y阳怪气道:“我喜不喜欢重要吗?反正你也不是给我弹的,别人觉得好听就行了!!!!” 嵇彻莫名其妙道:“我就是为你弹的啊!” 夏侯巽如同等待死刑的囚犯一般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却未曾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有些不敢相信道:“给我弹的?” 嵇彻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不是给你还能是给谁?” 夏侯巽想要问和他回来的那女子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却胆怯了,他害怕嵇彻说出什么让他不想听的话,便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阿彻,你为什么要给我弹凤求凰啊?” 虽然床边的光线昏暗,但是夏侯巽就是感觉嵇彻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 见嵇彻不说话,夏侯巽又问道:“阿彻,你为什么要给我弹奏凤求凰?” 嵇彻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急切和压抑的情绪,师父从小教育他自己要敢于正视自己的一切,敢于面对一切未知,因此嵇彻顿了顿,还是决定坦诚:“因为我心悦你,想要同你永远在一起。” 夏侯巽犹恐是梦中,他喃喃道:“阿彻你再说一遍!” 嵇彻又一字一顿道:“我心悦你。” 嵇彻的话音刚落,夏侯巽感觉自己浑身什么病都没有了,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跳到嵇彻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阿彻,你再说一句?!!!” 嵇彻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这一刻不用夏侯巽给他个明确的答复,他们已经心意相通了,他眼中含笑,手托着夏侯巽的tu,n,低声在他耳边道:“我心悦你,想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做一对神仙眷侣。” 夏侯巽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紧嵇彻,似喜似悲,似梦似幻,患得患失,心头的那只只为嵇彻闹腾的小鹿早就激动地一头撞死了,心脏都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跳动,一时间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阿彻,我也喜欢你,心悦你,爱慕你……爱你。”说着,他亲了亲嵇彻的唇角。 夏侯巽一亲嵇彻,嵇彻就觉得四肢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下意识去看夏侯巽,却见他早就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 夏侯巽正在害羞之时,却见嵇彻将他的下巴转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亲完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便移开了视线。 夏侯巽看他此刻尤其可爱,不禁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互相亲了起来。 …… 夏侯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女子也早就忘在了九霄云外。 他问嵇彻道:“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嵇彻有些为难道:“我也记不清楚了,可能一直喜欢你吧,只是以前我将这种感情当做父子之情。” “那现在呢?” “现在自然发现以前是我想错了,我是心悦你,才愿意对你好。” 夏侯巽扑哧一声,蹭了蹭嵇彻的脖子,笑道:“你今天弹凤求凰是给我表白吗?” 说起这个嵇彻皱眉了,道:“你不喜欢吗?” 夏侯巽摇摇头,“只要是你,怎样我都喜欢,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 嵇彻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听说有个船夫唱了歌就得到了心上人,我想我善于弹琴,自然也能效仿他了。” 夏侯巽:“……”虽然阿彻的套路很俗套,但是若是他觉得这样的阿彻笨拙地有些可爱。 这天晚上,夏侯巽怀着巨大的激动,一时间便忘记了那个女子,直到第二天谢安邀请他们用膳时,他看到那个女子对着嵇彻微笑点头致意,嵇彻也对他点头致意,这才想起来他们三人昨天在门口相谈甚欢。 他不动声色挡在嵇彻前面,挡住他们二人的视线,嵇彻要坐下,看到他一直挡在前面,有些诧异道:“你不坐吗?” 夏侯巽这才知道他是挡住了嵇彻的位子,他面不改色道:“我坐这里。” 一个座位而已,嵇彻也没有在意,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那女子不知道为何初次见面,夏侯巽就一直盯着他似乎对他有敌意,嵇彻根本就没注意到夏侯巽这些小九九,只有旁边的谢瑶露出了迷之微笑。 谢府的午膳都是送到各个院里自己吃自己的,只有家中来客才会聚在一起吃饭,因为谢安公务繁忙,每日酉时才能回家,可是谢安今日却百忙之中回家用午饭,还将谢家子侄都召集起来,就连谢玄他们也都来了,夏侯巽便知这女子和谢府的关系不一般。 果然,席上谢安给夏侯巽等人介绍,那女子便是谢安的侄女谢道韫,此番是从会稽王家归宁,回家小住几日,因为两位哥哥的夫人同时生了孩子,府中忙乱,因此便住在伯父谢安家中,左右两家不过隔着一堵墙,倒也方便。 咏絮才女谢道韫的大名夏侯巽在北朝就如雷贯耳,传说中她不仅容颜姣好,才高八斗,且性格洒脱,颇有魏晋风流的气质,未见之前他对这位美女还是很喜欢的,但是现在……呵呵。 魏晋时期女子改嫁之事虽不说司空见惯,但也是常事,虽然她已经嫁给了王家,但谢道韫不满自己的丈夫早就不是什么新闻,她以前就给谢安抱怨说王家郎比不上他们谢家郎,嵇彻风采远胜于谢家众人,她会一见倾心也不奇怪。 夏侯巽是因为爱慕嵇彻,情人眼里出西施。谢道韫已经嫁人了,她若是和离对王谢两家关系的影响巨大,甚至可能影响南朝的朝局,就算她想和离,整个谢家也不会同意。夏侯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嵇彻千好万好,可嵇彻这种不解风情的男子怎么会得了才女谢道韫的喜欢,才女一般喜欢花前月下才高百斗的才子,嵇彻这种连一句酸诗也写不出来的,才女根本没兴趣,谢道韫是看到谢瑶对嵇彻毕恭毕敬,觉得他可能是个什么重要人物,才认真相待的。 夏侯巽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嵇彻送谢道韫回来的事情,宴会结束之后,便匆匆拉着嵇彻回了别院,嵇彻刚进屋,就被他按在墙上,瞪着眼没好气问道:“说!!!你和那谢道韫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相互暗恋不自知的小学生终于在一起了,阿弥陀佛么么哒(づ ̄ 3 ̄)づ 第7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8节 第63章 第六十三回南北相会蜃云现(一) “说!!!你和那谢道韫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嵇彻皱眉道:”什么关系” 夏侯巽瞪着他道:“你前几日不是特意和谢瑶去接那谢道韫,还不带上我!!!” 嵇彻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无奈道:“我和谢瑶去会稽并不是专程去接她,只是回来的时候正巧她也要来建康,便顺路带着他回来。”说完,嵇彻打开身后的柜子。 夏侯巽根本没有被这个解释安慰到,他紧逼道:“你和谢瑶之间有什么事情在建康不能解决还要去会稽,去了两天还不带我,莫不是背着我偷偷相会?” 嵇彻转身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琴袋,看着他认真道:“我又不心悦他,要相会也是和你相会。” 说完,他将那琴袋递到夏侯巽面前,道:“看看,喜不喜欢。” 夏侯巽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忙低下头去看琴,打开琴袋,便看见一把通体乌黑的琴,上面的琴弦散发着黑色的光泽,琴身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夏侯巽一看便喜欢极了,他抬起头,高兴到:“给我的?” 嵇彻点点头,道:“自然是送给你的,你可喜欢?” 夏侯巽摸着那琴,两眼放光道:“喜欢,喜欢,阿彻,我太喜欢了。” 嵇彻看到他十分喜爱那琴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十分开心,又见他方才怀疑自己,便道:“谢瑶说剡溪旁边有一个造琴师是鲁班的后代,十分厉害,他不仅会造琴而且还ji,ng通机关术,上次在洛阳我答应要给你造一个琴,因此便让谢瑶带我去找他,让他制造了这个琴给你。你看——”他将手放在琴侧按了一下,里面突然飞出数十根黑色的琴弦来,那琴弦上带着小锥子,是见血封喉的利器。“这些黑色的丝线是乌蚕王吐出来的丝,蚕丝上面缠绕了极细的银丝,故而十分坚韧,用它做琴弦颜色十分清亮,琴身是用乌木制成的,十分坚韧防摔,很适合做武器。” 嵇彻虽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但夏侯巽知道,这样坚韧的乌木必然是经过烈火焚烧之后的古乌木,这样的木材千金难求,那乌蚕丝更是难得,除了价值连城,要得到还要靠机缘,他说的住在剡系的鲁班后代名叫鲁铭,此人脾气十分怪异,要在短短两天时间让他制出这样一个东西,必然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夏侯巽突然心中一阵不安,道:“阿彻,那鲁铭性情怪异,不会轻易为他人开炉炼器,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嵇彻看到他紧张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让他安心,道:“你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答应帮他一个小忙,我武功高强,至今还未遇到对手,师父留下的那些玩意儿又是人人追逐的财富,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我?” 夏侯巽:“……”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阿彻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过他这样一说,夏侯巽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 夏侯巽兴高采烈地摸着自己的新武器,抬起头来问嵇彻:“它有没有名字?” 嵇彻道:“你的武器自然是你自己来取名了。” 嵇彻的琴叫片玉,他二人是一对,那自然他二人的琴自也要是一对,夏侯巽思忖好久,最后给他的琴取名琼琚。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自从有了琴之后,夏侯巽的修炼更加得心应手,已经顺利到达了第八重,如今他的心魔之力已经能化为实体,变成散发黑气的魔蛇,也许是因为修炼的功法的问题,他现在脸色更加苍白,属于少年的纤细中带着一丝神秘的y鸷。 这一日,夏侯珏差人来找夏侯巽,希望他能来皇宫一聚,为了避嫌,阿珏平日里没事,不会专门差人来谢府找他,此番必然是有了什么消息。 因此他便独自一人进宫去见夏侯珏了,眼下司马曜身边就他的弟弟司马道子和夏侯珏二人,夏侯珏办事得力,长袖善舞,因此很得司马曜的重视,司马曜将他的禁军交给弟弟司马道子管理,将他身边的情报机构潮声府交给夏侯珏管理,足见对他的信任。 不过让夏侯巽颇为不解的是,刚来南朝的时候,南朝的世家其实也对夏侯珏生出了橄榄枝,但是他却拒绝了,选择了手中无权的司马曜。虽然司马曜现下看来虽深谙帝王之道,但却并非有帝王之雄才,而世家的势力在南朝根深蒂固,为什么夏侯珏要选择司马曜,而不选择世家走捷径呢?就算他想在南朝官场上有更大发展,选择世家也要比选择皇族好太多,真不知道阿珏是怎么想的。 秦晋都知道齐威侯是坚定的保皇党,他虽然在场面上和世家交往十分亲密,但私底下却很少去世家家里登门拜访,夏侯巽住在谢家这些日子,阿珏每次都是直接叫他去皇宫,从来没有来谢家看过他一次。 夏侯珏果然是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他,他刚见了夏侯珏,夏侯珏便告诉他,北朝要有新动作了,今日他们给南朝递上了拜帖,说是要共商蜃云图宝藏之事。 夏侯巽听了之后道:“现在所有蜃云图碎片都已经现身,若是此番南北商量一致,那便是要开启宝藏了,到时候你的秘密肯定会被发现,阿珏,不若现在我先带你走吧,我们先去南疆躲躲。”夏侯巽说的是夏侯珏冒充曹家人之事。此番北朝提出要谈判,自然是有把握南朝会答应,他们最在意的恐怕就是阿珏的曹家后人身份,若是发现阿珏是冒牌货,到时候他恐有性命之忧。 夏侯珏听到他一听到谈判,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不由得心中一暖,忽又想到他如今要对阿檀做的事情,心中不免愧疚起来,只是欲成大事,怎能没有牺牲? 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微笑,道:“我不是曹家人这件事情吗?陛下早就知道了。” 夏侯巽道:“那他说了什么?” 夏侯珏慢慢地给夏侯巽添茶,道:“如今世家步步紧逼,他只有依靠我。” 司马曜知道了夏侯觉得身份,竟然丝毫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说明夏侯珏如今能为司马曜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他作为蜃云图的钥匙,那么阿珏能为司马曜带来什么呢? 夏侯巽想直接问,但是他最终没有问出口,阿珏以前在晋阳的时候,就十分好强,白马山庄覆灭之后,更是生怕别人看不起他,若是此刻夏侯巽问他司马曜凭什么将他留下,没准儿阿珏会多心,因此他便压下心中疑惑,说服自己没准儿真的是阿珏的才能征服了司马曜。 夏侯巽皱眉道:“司马曜可以不介意,可到时候北朝若是知道你不是蜃云图的钥匙,只怕迁怒于你。” 夏侯珏道:“你放心,我自由办法。阿檀,你武功如何了,到时候你可要保护我,其他人我都不相信。” 夏侯巽道:“那是自然,我不行还有阿彻呢,让他保护你。”说起阿彻,夏侯巽突然心里一阵冲动,想将他和阿彻相好的事情告诉夏侯珏,可转念一想,虽然现在断袖之事没有那么怪异,可毕竟一个男子不传宗接代在世俗道义上总是不被人接受的,况且阿珏是他的兄弟,自然希望他能有儿孙满让的幸福,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了,他能不能接受另说,若是让他担心自己,反倒不好,因此便忍住了没有说。 夏侯珏却注意到了,问道:阿檀,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吗? 夏侯巽瑶瑶头,道:“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夏侯珏见他避而不谈,眼神一黯,点点头道:“我会注意。” 不一会儿,司马曜身边的总管便来找夏侯珏,说是陛下有请。 夏侯珏本想让夏侯巽留下用饭,只是此番皇帝召见还不知何时能归,因此夏侯巽便回去了。 出公门的时候,碰到了谢瑶,夏侯巽是骑马来的,谢瑶是坐马车来的,谢瑶邀请他一起坐车,他便将马交给了一个小厮,和谢瑶一起坐马车打道回府了。 路上,谢瑶突然道:“阿檀,你和嵇大哥在一起了吗?” 看着夏侯巽大惊失色的表情,谢瑶道:“放轻松,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上次我们去会稽给你找琴的路上,嵇先生曾经无意间问了我一些感情上的问题,我猜那个让他困扰的人是你,那天晚上听到嵇大哥弹凤求凰,便认定他向你表明了心迹,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吗?” 原来是谢瑶推了阿彻一把,夏侯巽赶忙感谢道:“兄弟,多谢了啊!” 谢瑶一撇嘴,道:“这样谢我,没诚意。” 夏侯巽便道:“你待如何。” 谢瑶道:“请我去吃好吃的,我要在醉仙楼大吃一顿,” 夏侯巽道:“好,择日不如撞日,叫上阿玄和阿彻他们一起去!” 第7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79节 谢瑶道:“好!” 说着二人就往谢府走去,突然夏侯巽脸色一变,对谢瑶道:“今日不吃饭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回皇宫一趟,你先回家吧。” 谢瑶刚要埋怨他的不仗义,夏侯巽已经麻溜下车了,他下车之后还冲着马屁股狠狠拍了一下,那马便带着马车拔足狂奔起来。 谢瑶瞪着夏侯巽,夏侯巽笑着对他挥了挥手。等谢瑶从他视线中消失后,他转身飞掠到一个小巷中,冷哼一声道:“别躲了,都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一群白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将他围在中间。 第64章 第六十四回南北会盟蜃云现 相冢自杀手后面走出来,笑道:“上次洛阳一别,我便说过我还会回来的。” 夏侯巽默默将自己的手按在身后的琴上,哂笑道:“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信守承诺了?” 相冢摸着自己的扇骨,漫不经心道:“要谢我也是应该的,如今乱世,人生实难,我早日送你去往生,便也少了这人间许多苦楚。” 这次,他谨记反派死于话多的江湖经验,并未给夏侯巽说废话拖延时间的机会,话音一落,他便展扇和众人攻了过来。 夏侯巽迅速后翻几次,闪避开来,从身后拿出自己的琴,笑道:“练了这么久,我这琴都没有见过血,今日正好拿你们的血给琴开刃。” 说着,便将琴弦甩出去,相冢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霎时间离夏侯巽最近的几个人便身首异处了,他如同鸦羽一般落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占了血,衣袍上也jian了血,与他y鸷的气质相得益彰,如同地狱修罗。 夏侯巽边退边开始拨弄琴弦,一首很急很快的曲子随着他的琴音缓缓漫开,琴下出现许多黑色的如同蛇一般的东西,争先恐后地四散开来。 有人喊道:“这是什么?”他话音未落,一只魔蛇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霎时间他的整个瞳孔都变成了白色,看上去十分诡异。 众人正在诧异之时,只见那人将自己的刀对准了自己的兄弟,毫不留情砍了过来。 相冢心惊,他喝道:“退,千万别让这些蛊虫进入身体。” 众人闻言赶忙后撤,退了十几丈远的距离到达了那些魔蛇到不了的范围。相冢看着地上的魔蛇,以为这些东西不过是南疆蛊虫之类的东西罢了。 这些魔蛇都只能在地上爬行,若是他们从天上过去,不是碰不到这些东西了,因此他便对着那些白衣杀手指了指天上,那些杀手会意,跟着他一起上了巷道两边的墙。 夏侯巽还是从容在原地弹着他的琴,琴声行云流水,仿佛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发现相冢的伎俩,突然,夏侯巽给了他一个诡异的微笑,相冢顿感心中一窒。 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袭来,他转身一格挡,就看到他手下那些人全部都瞳孔变白,仿佛牵丝傀儡一般朝着他攻击。 那些魔蛇没有进入身体,他们为什么还会被控制……电光石火间,相冢已经想明白了,原来那魔蛇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玄机还是在这琴音中。 他转身朝夏侯巽攻过去,夏侯巽拿起琴弦与他缠斗起来,论真正的武功,夏侯巽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如今相冢带来的人都变成了他的帮手,相冢便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到底是天/衣教的右护法,相冢出手狠辣,并没有因为是昔日手下便对那些被夏侯巽控制了的人手下留情,但是以一敌十,又有夏侯巽琴声作祟,眼看打不过,相冢便打算溜之大吉,他边打边退道:“看来那暗珠里的武学果然十分神奇,如今你竟然如此厉害,后会有期了。”说着,凌空身形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夏侯巽也没有继续追他,说实话,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轻轻松松便打退了相冢。现在他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要知道相冢的武功可是在瑶光之上的。 他正要收起琴回去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道:“好好的江湖名门之后,没想到你竟然修炼那种邪功!!!夏侯家的百年清誉都要被你毁了!!!” 夏侯巽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臭道士瞪着他的三角眼怒视着他。暌违三年,夏侯巽也没能忘了他的脸,正是那日在永明寺中被嵇彻一刀断了手腕经脉的云禅道人! 他看上去气势凛然,身上还带着他的剑,因此夏侯巽推断他的经脉应该已经修复了。 夏侯巽笑道:“臭道士,和你有甚关系!” 那云禅道人道:“除魔卫道乃是我辈之大任,今r,i你若是将暗珠交出来,然后和我一起去云台山的禁崖思过,我便念在昔日好友夏侯耀的份儿上饶你一命,若是你敢负隅顽抗,我便要替天行道。” 夏侯巽冷笑一声,道:“臭道士,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也不就是觊觎暗珠,我看着中原武林怕是要完,竟全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云禅道人举剑便攻过来了,只是还未砍到夏侯巽,便被人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 两人都看过去,夏侯巽顿时开心道:“阿彻!” 嵇彻轻轻在那剑上弹了一下,云禅道人便控制不住后退几步,昔年断筋之痛尤未能忘,云禅道人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他指着二人道:“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等着罢,等着罢,我定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夏侯巽瞟了他一眼,哂道:“随你,老东西,打不过就叫人,中原武林的底裤都被你丢了!!” 云禅道人道:“你!!!”他虽然恨不能将夏侯巽碎尸万段,但顾及旁边的嵇彻,便默默忍了,含恨离去。 夏侯巽道:“是阿瑶让你来这里的?” 嵇彻道:“是,回去吧。” 二人并未将云禅道人的话放在心上。 从夏侯珏处知道北朝谈判的消息后,夏侯巽便让谢瑶替他打听消息,十天之后,北朝的谈判使团便来了南朝。 谢瑶带来的消息是这次北朝十分重视谈判,天/衣教的教主云天青和平阳太守慕容冲亲自来了!!! 只是这云天青身份特殊,他若是进了建康,估计南朝皇帝也睡不安稳,因此便在荆州停留了,只是派了北朝的使者慕容冲来建康和司马曜会面。 到时候阿珏肯定会去,他和阿彻跟着阿珏,有阿彻在,量他们也不敢欺负阿珏。 这事情原本与他没什么直接关系,却不想下午时候,皇宫里突然来了个内侍监,说是皇帝传召请他和嵇彻二人同去参加北朝使臣欢迎宴会。 夏侯巽心下生疑,他和阿彻无官无爵的,为什么会请他们去参加南朝的宴会? 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夏侯巽便想推了不去,可转念一想,他是阿珏的义兄,若是他对南朝皇帝不敬,只怕阿珏也会被牵连,想到这一层,他便犹豫了,思忖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去赴宴。 他和嵇彻到的时候,宴饮已经开始了,夏侯巽和嵇彻同司马曜见了礼,突然看到北朝使者中云禅道人赫然在列。 夏侯巽顿时心中大为疑惑,心道云禅道人果真是个见风使舵道貌岸然的小人,先前在永明寺的时候,指责□□教之时那么义正辞严,神圣不可侵犯。眼下却能同为北朝使者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天/衣教是真小人,这云禅道人确是伪君子,实在比天/衣教还要让人恶心。 第7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0节 他上次碰到云禅道人和□□教的人是十天前,这些人早就来了建康却推说今日才到,到底有什么目的? 夏侯巽虽然讨厌云禅道人,但他没想在两国宴会上生事,却没想到那云禅道人忽然发难,站起来对着司马曜道:“南朝乃礼仪之邦,南朝江湖也素来注重江湖道义,只是不知南朝江湖竟是如此有容乃大,将这等鬼宗余孽也奉为上宾。” 鬼宗?云禅道人是什么意思? 夏侯巽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便知道今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回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云禅道人突然发难,站起来朗声道:”南朝乃礼仪之邦,南朝江湖也速来注重江湖道义,只是不知南朝江湖竟如此有容乃大,将这等鬼宗余孽也奉为上宾!” 连夏侯巽自己都不清楚暗珠的来历,没想到这云禅道人竟然一清二楚,看来是私下做了不少功课。 若是云禅道人没说谎,这暗珠真的是鬼宗的东西,在从天/衣教手中得到暗珠之时,夏侯巽从未在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字。就连天/衣教寻找的时候也是派了人宗暗中寻找,并未在江湖上声张,如今云禅道人竟然点出了他的来历,想必云台山已经和天/衣教勾结起来了。 鬼宗便是鬼道十门,是两汉时期源远流长的魔教,鬼道十门修的是鬼道,听说可以c,ao纵尸体,在当时的江湖上搅动腥风血雨。后来被正义盟威道的仙师张陵带人剿灭了,鬼道十门的宗主钧天劫将自己的魂魄附在鬼宗圣物槐木令上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和阿彻的师父王烈在天山一战之后不知所踪,其后生死不明,等等……钧天劫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天山,后来鬼宗覆灭天/衣教在西域崛起后成为中原西域两地最大的魔教,莫不是这钧天劫就是天/衣教的创派始祖,这样……暗珠是天/衣教的圣物又是鬼宗秘籍就解释得通了。 鬼宗的名字一出,立时间厅内就响起窃窃私语道,鬼宗虽然早就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覆灭,但是熟悉江湖历史的人,对这个门派仍然不陌生。 其中南朝首阳宫的一个护法不解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云禅道人冷哼一声,道:“昨日和瑶光宗主闲聊,听她说起一桩怪异之事。” 云禅道人这样一说,他旁边坐着的北朝狗腿捧哏马上道:“瑶光宗主所说何事?” 云禅道人义正辞严道:“贫道不才,三年前曾在建康城外的永明寺和夏侯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彼时他身中瑶光宗主的弄月掌已是性命垂危、内力全无,当时这位夏侯公子确实武功连江湖微末都算不上。” “可瑶光宗主说,前段时间她们一行人和夏侯巽在洛阳交手之时,夏侯巽的武功已经能和她坐下的大弟子星岺一较高下。这星岺在座各位想必不陌生,他乃是瑶光宗主的左膀右臂,江湖一流高手,且武功路数诡异,闻所未闻,十分邪门。更让人讶异的是,半月之后,瑶光竟然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试问,这江湖上有什么神功能在短短三年,让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黄毛小子从江湖末流到能比肩瑶光这样的一流高手?在座诸位都是潜心修武之人,应知武学之路源远流长,必须要十年寒窗才能小有所得,可这位小友,不过三年就变成了世上一流高手,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因为怀疑,我便让瑶光说了这位夏侯小友的武功路数,瑶光说这位夏侯郎君的武功十分邪门,若是被他看上一眼,或者听了他弹奏的乐曲,便会被他控制!敢问诸位武林通道,这样的武功不是邪功是什么?!” 夏侯巽眉头一皱,委屈道:“晚生敬重云禅道长是武林前辈,可您并未亲眼所见,单凭瑶光这个魔教之人的一面之词竟然怀疑江湖小辈,我若真有如此本事能杀了了瑶光,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替我白马山庄惨死的义父师兄弟报仇?!” 皇帝司马曜也说道:“道长恐怕是弄错了吧,这位夏侯郎君乃是齐威侯的义弟,乃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断断不是道长口中的邪佞之人!” 云禅道人甩了甩自己的扶尘,行了个道门之礼,道:“无量天尊,陛下千万不要被这个心怀鬼胎的小人所蒙蔽。” 夏侯巽冲他扬了扬眉毛,道:“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轻易被蒙蔽,我看多半是你为了北朝,离间南朝庙堂和江湖关系。” 众人听他如此说,不免有些狐疑地打量云禅道人,夏侯巽所说并不是毫无可能。 云禅道人气急败坏道:“中原武林乃是一体,何分南北!!!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孽,总有一天,陛下会看出你的真面目!” 夏侯巽冷笑道:“不劳道长费心了,我的真面目那肯定比你这张伪善的苦瓜脸英俊多了。” 听他说此番话,有的世家子弟没忍住,低声嗤嗤笑起来,虽然笑得很小声可也足够云禅道人面红耳赤,他怒视着夏侯巽,道:“你!!!” 夏侯珏喝道:“不得无礼,阿檀,快对云禅道人道歉。” 夏侯巽冲他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此时,刘崇旁边有人道:“云禅道长如此说,我便想起了一间事,半年前我们离开洛阳被瑶光的奇门阵困在树林中时,夏侯郎君确实挟持了瑶光宗主。瑶光宗主临走的时候,也说过夏侯巽修炼邪功,有朝一日必定被天下武林所不容。”说话之人人,正是布衣侯阮钊,他本来就因为奇门阵中之事对夏侯巽不满,此事正好给他添点堵。 被他这么一提醒,在座当日出现在洛阳树林里的其他人也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出,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一时间场上局势忽转,大家都看着夏侯巽,想要听他的解释。夏侯巽若是承认他练邪功,那云禅道人必如同疯狗一样,咬住他不放,甚至还会坐实他邪魔外道的身份,到那时不但对他报仇有很大影响,就连阿珏都会牵连,他道:“我还当你们问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 夏侯巽笑得漫不经心,说:“当时我之所以能控制瑶光,是因为我在洛阳刘家的时候趁着瑶光将注意力都放在庾棠身上的时候,趁机在她身上种了蛊虫,那蛊虫可以用琴声来控制,有了蛊虫的帮忙在阵中时我便轻易抓住了她,解了众人的围。” “我知道种蛊之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但事急从权嘛,当时众位南朝派去洛阳谈判的众人和刘皇叔都被困在阵中,若是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才浪费了蛊虫”说着,他又委屈道,“那蛊虫只能用一次,那蛊虫原本是我想要用来杀瑶光为义父报仇的,就那么浪费了,结果没想到各位朋友非但不感激,反而怀疑我,实在让人心寒。看来这南朝江湖并不欢迎我们,阿彻,我们走吧……” 司马曜道:“夏侯郎君休要生气,此次皇叔回南,你居首功,朕还未好好谢你,你如何能走?!既然都解释清楚了,便落座吧,放蛊虽然不对,但念在你年纪小又是为了大家,便算了吧。” 司马曜说完,夏侯珏紧随着嗔怪道:“阿檀,早就同你说了,虽然你是为了大家,但云禅道人毕竟是前辈,前辈可以质疑你,但你若是当众顶撞,便是你不对了!还不快去道歉!”言语间都是说云禅道人为老不尊,故意针对夏侯巽的意思。 夏侯珏会意一笑,冲着云禅道人道:“道长,是我不对,下次您再污蔑我,我绝对不争锋相对,先让您说个痛快。” 席间又是嗤嗤地偷笑声,云禅道人满脸通红,仇恨地剜了一眼夏侯巽,夏侯巽得意挑眉。 司马曜道:“夏侯郎君是小辈,道长便原谅他不懂事的冲撞吧。”显然是不相信云禅道人说的是真的。 北朝使团说是今日才到,云禅道人总不能告诉皇帝他是十天前在建康碰到夏侯巽了吧,到时候想必这位陛下心中会对他提前来南朝的目的有什么不好的猜测,因此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云禅道人落座后,司马曜笑道,“夏侯郎君,不若这次南北会盟你陪着齐威侯去吧,朕前几日想请首阳宫的山岚君此行保护他,但齐威侯觉得山岚君事务繁忙,屈尊做他的侍卫实在折煞他了。既然你二人是义兄,你便陪着齐威侯去吧,也算为中原武林尽一份心意。” 夏侯巽笑道:“南北会盟相比很是热闹,既然陛下允许我去凑这个热闹,我又岂有不去之理。” 司马曜听他如此说,笑道:“你这直爽的脾气朕十分喜欢,如此,黄成,你去拿个椅子让他和嵇先生坐在朕旁边吧。”坐在皇帝身边可是莫大的荣耀,司马曜以此来显示他和嵇彻夏侯巽二人的亲近,同时也存了拉拢的心思。对司马曜来说,嵇彻和夏侯巽和北朝有梁子更好,这样他们的心就算不向着南朝,也不会偏到北朝那边去。 嵇彻和夏侯巽便坐在了司马曜左手边,夏侯巽的旁边就是谢安。今天这个闹剧,谢安全程并未参与,夏侯巽坐在他跟前,才发现他不知为何一直在走神。 酒过半巡,夏侯巽吃饱喝足,便开始百无聊赖打量宫殿的布局,眼光扫过夏侯珏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北朝那边,夏侯巽冲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平阳太守慕容冲,慕容冲也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夏侯珏。 夏侯巽心中微微一惊,他再转过去去看夏侯珏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收了眼神,和旁边的谢安谈笑风生起来。 夏侯巽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心中却种下疑虑,因为这二人的眼神十分深刻复杂,绝不是一般偶然交汇的眼神。但若是仅仅因为一个眼神,就怀疑夏侯珏勾结慕容家,未免也有些牵强。 因为这个疑惑,夏侯巽在席间一直很注意观察这二人,但是直到宴后,二人再没有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夏侯巽不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宴后他们便离开了皇宫,谢安拉着嵇彻,说找他帮个小忙,因此谢瑶便带着夏侯巽先回去了。 路上的时候,谢瑶道:“今天宴会上,我看到你一直在关注那平阳太守和齐威侯,嵇大哥不会吃醋吗?” 第8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1节 夏侯巽哭笑不得,道:“慕容冲虽然容色无双,但是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好吗?不要乱怀疑,阿彻才没有那么小心眼。”恩,阿彻绝对没有那么小心眼! 谢瑶不以为然,道:“是吗,那他为什么宴后一句话也没同你说就走了?” “……”夏侯巽方才一直在想夏侯珏和慕容冲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谢瑶看着他茫然的样子,难以置信道:“你没发现吗?” 夏侯巽叹了口气,道:“哎,刚刚走神了。” 谢瑶道:“怎么,你也怀疑他俩有勾结?” 说完,谢瑶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鬼宗的事情在第三十七回提过一笔。 苻坚:是谁的小眼睛在关注我家凤皇儿,全都挖出来!!! 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夏侯巽看着他,道:“什么叫我也觉得他们俩勾结,难道你们早就发现了?” 谢瑶低着头不说话。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唾弃自己是个大嘴巴,明明答应父亲绝不告诉阿檀的!!! 谢瑶在朝中无官无爵,绝对没有那个能力查明慕容冲和夏侯珏之事,应该是谢安一直在调查他们二人,故而谢瑶才知道的。 夏侯巽虽然出生江湖,但夏侯家往祖上数三代也是曹魏家的宗亲贵族,因此礼仪教养不同于一般江湖人,他知道,若是别人不想告诉你的事,强迫别人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但一想到阿珏可能有和慕容冲勾结的可能,他就五内俱焚,十分心焦,他看着低下头避开他眼睛的谢瑶,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诚恳道:“阿瑶,你就告诉我吧,阿珏是我的义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对我九泉之下的义父交代啊!” 谢瑶面露为难之色,转过脸不去看他,道:“对不起,阿檀,我不能说!” 夏侯巽恳切道:“阿瑶,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具体的情况我便不问了,你只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有联系的!” 谢瑶终究还是心软,看着夏侯巽忧虑的样子,他期期艾艾,最终还是小声说道:“应该在齐威侯在北朝之时就已经和慕容家暗通款曲了,现在看来他是带着目的来南朝的。” 夏侯巽又道:“那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谢瑶为难道:“对不起,阿檀,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 夏侯巽叹了几口气,道:“对不起,阿瑶,为难你了。今日之事我十分感谢你,你且放心,我绝不会说出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想来那司马曜也定然不知道,他之所以器重夏侯珏,是因为夏侯珏的忠心,若他知道夏侯珏是带着目的来的南朝,心中怎么没有芥蒂?又如何会重用他?! 谢瑶不能将事实全部告诉他,感觉很歉疚,但此事干系重大,他只能和夏侯巽说抱歉了。 但他不忍夏侯巽被夏侯珏利用,于是提醒道道:“阿檀,此次去武林大会,你要小心,我知道你和齐威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此人行事偏激,不择手段,对他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夏侯巽有些奇怪道:“阿珏平日里看上去长袖善舞,温文尔雅,你为何说他行事偏激,不择手段。”说实话,听谢瑶这样说阿珏,他心里是不开心的,虽然他知道谢瑶是为了他好。 谢瑶抿了抿唇,道:“你可知你义父生前好友灵霄山庄的张南仪一家被人一夜之间灭门,山庄被焚烧殆尽,全家百口人连一个也没活下来。” 夏侯巽心中一惊,灵霄山庄的灭门和白马山庄如出一辙,难道真的是……不可能,阿珏不是这样的人。 他抬起头看着谢瑶道:“这件事不可能是阿珏所为,你有什么证据!” 谢瑶知他其实心里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毕竟阿檀和夏侯珏是多年兄弟,如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面目全非,失去初心,心中难过,难以置信也是人之常情,他便不再说了,要夏侯巽自己去消化这个消息。 这天晚上,夏侯巽失眠了,谢瑶明知道他和阿珏是兄弟,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无凭无据在他面前嚼舌根?况且那灵霄山庄的灭门……怎么会不是阿珏做的,阿珏心中的恨,原来已经这么深了吗?张南仪虽然是个伪君子,但是他的妻儿何辜,阿珏竟然…… 白马山庄灭亡后,他和阿珏分离多相聚少,他们最应该相互扶持一起成长的三年,却因为种种分开了,如今除了报仇是他们俩共同的目标之外,阿珏的其他想法他一概不知,本来应该一路同行兄弟齐心协力报仇的他们二人,却渐行渐远了。 胡乱睡着了,却又想起白马山庄的熊熊大火,师兄弟们的惨叫犹在耳边,一会儿又梦到义父临时之时的殷殷叮嘱,要他们不要报仇,要他以后好好照顾阿珏;最后,他还梦到,夏侯珏和慕容家勾结的事被司马曜知道了,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一晚上梦纷纷扰扰,第二天起来他头痛欲裂,竟比修炼一整晚还要耗费心神。 他决心要找个机会和阿珏敞开心扉谈一谈,他想知道阿珏到底是怎么想的,若他真的已经完全被报仇的念头控制的话,他就带他走,报仇虽然重要,但是阿珏的性命更重要。至于报仇,他自己会想办法报。 慕容冲现在在南朝的驿馆中居住,阿珏与他必定还会再见面,夏侯巽打算进宫和阿珏一起居住,等阿珏和慕容冲见面后,将他一举拿下。到时候,证据就在眼前,他无法抵赖,必定会和自己坦诚相见。 只是他要进宫去,必然要和嵇彻分开,这件事情还得和嵇彻商量才行。忽而又想起昨日谢瑶说的,阿彻因为他盯着慕容冲看的事情生气了,他便想了个注意。 昨晚嵇彻回来的晚,怕打扰夏侯巽安眠,自己便去了偏殿休息。 早上ji叫三声,天还未亮,嵇彻还在打坐入定,便听到门轻微的响动声,刚要转身,却被人抱住了身子,在他的耳边道:“阿彻。”那人温热的气息呵在嵇彻的耳朵上,他浑身一震。 他想转过身去,但身后的人却抱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转身,柔软的唇在他的耳根上不断亲吻,早上本来火气比较大,都这样了还能忍?!!! …… 二人温存一番之后,躺在床上,夏侯巽恶人先告状道:“昨天晚上你说都没说,就和谢侍中走了,让人家一晚上独守空房!” 嵇彻:“……”无奈道,“好好说话。” 夏侯巽道:“昨天我看慕容冲你是不是生气了,。” 嵇彻纠正道:“你不光看了慕容冲,你还看了夏侯珏!” 哎,果然是吃醋了,夏侯巽道:“阿彻,你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自信,你长了天神的容貌,武功高强,又事事为我c,ao心,我若是丢开你去喜欢慕容冲,那我不是眼瞎就是心盲。阿珏,就不用再说了,他是我的弟弟,我岂是那种不顾人伦的禽兽?!” 嵇彻:“……”这个解释勉强就算过吧。他凑近夏侯巽,在他的锁骨上又亲了一口。 夏侯巽见他现下心情正好,趁机道:“阿彻,我昨日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夏侯巽便将谢瑶和他自己说的事情对嵇彻和盘托出,只是未说是谢瑶告诉他的。 听完后,嵇彻道:“你怀疑他们之间有勾结。” 第8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2节 夏侯巽不开心了,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勾结,注意你的用词,是联系!”到现在,他一听到勾结两个字心中就十分不安。 嵇彻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必然是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法子才说,因此便问道:“你想如何?” 夏侯巽道:“我要进宫,和夏侯珏住在一起监视他!” 嵇彻道:“不行!”孤男寡男同处一室,那还得了!!! 夏侯巽无奈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若不这样做,我很难发现阿珏的破绽,我感觉阿珏现在做的事情不单单是为了报仇,还有其他事情,此番我定要他亲口给我讲明白他的计划……阿彻,义父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阿珏,就算不报仇,他也还是我的弟弟,我现在已经有你了,可他什么也没有……” 嵇彻思忖良久,才道:“不可以住在一间房里。” 夏侯巽道:“那是自然。”就算住了,阿彻也不知道。 嵇彻仿佛是听见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道:“晚上我会来找你相会!” 夏侯巽:“……”他暗暗腹诽道,什么找我,不就是监视我吗? 嵇彻道:“你可同意?”一副你不同意就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夏侯巽垂头丧气地点点头,道:“同意同意,十分同意。” 嵇彻满意了。 第二日,夏侯巽就搬进宫里去住了,对此夏侯珏心里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但是起码在表面上,夏侯巽说要陪他住的时候,夏侯珏非常开心。 最初的几天,夏侯珏并未有什么动作,可夏侯巽不着急,因为荆州会盟日渐临近,他肯定要和慕容冲见面的。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夏侯巽刚睡下,便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进了屋内,他顿时心生警惕,悄悄封闭了气海。 半柱香时间后,他感到房门被人推开了,那人站在他面前,道:“阿檀,阿檀?” 夏侯巽不说话。 突然他听到一声轻笑,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晕。” 夏侯巽心中一惊,莫不是阿珏真的发现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动。 果然,夏侯珏松了一口气,放缓脚步声悄悄出去了,夏侯巽放出一条魔蛇钻进他的衣服里。 夏侯珏一出去,夏侯巽就睁开眼睛,约么等了半柱香时间,他看到夏侯珏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趁着夜色翻墙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我叫做晏拉灯,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哦~ 第67章 第六十七回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夏侯巽在房间等了一会儿,才从窗口悄悄出去跟着他,他不敢跟的太近,害怕被阿珏发现,只不过他在阿珏身上放了魔蛇,因此便可以随时知晓他的动向。 阿珏以前的功夫比他好一些,可是要做到如今这种矫若云间燕,只怕还差一大截。 夏侯巽是因为有奇遇,这三年才能武功飞升至此,可现在看来,阿珏这三年虽然深陷朝堂,但武功可一点也没丢了,反而进步神速,光看他的轻功便知道他已经丢弃了原来白马山庄旧日大开大合的路数,转而修行天/衣教地宗一脉轻巧的功法。 夏侯巽看着他轻巧起落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他如今的功夫是天/衣教交给他的,还是慕容冲用来收买他的?若是勾结天/衣教所得,那他少不得要替义父好好教训他了…… 可能是害怕被人发现,夏侯珏和慕容冲见面并未选择在驿馆,而是选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客栈虽然人多眼杂,但也正因为如此,绝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 虽然在客栈里见面,但那客栈周围有许多暗卫,他怕泄露了踪迹,便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等着夏侯珏。 大约也是怕人发现,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夏侯珏就从客栈里出来了,夏侯巽见他出来,转身便回了南朝皇宫,早早地在他的房间等他归来。 这天晚上天很暗,没有月亮,夏侯珏猫一般悄无声息落地,他轻轻打开房门,谁也没有被惊动,只是打开门的瞬间,他背脊一僵。 烛影摇晃中,他看到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正看着他,见他推开门,笑道:“回来了啊。”此人正是夏侯巽,此刻他虽然唇角带笑,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夏侯珏看着夏侯巽,瞳孔缩了一下,却并未表现出慌张,他面上一派淡然,甚至平静地走到夏侯巽跟前坐了下来,冷静道:“这段时间你进皇宫陪着我一起住,就是为了今天。” 夏侯巽没有说话。 夏侯珏惨然一笑,道:“阿檀,你不信我?” 夏侯巽道:“那你呢,你不是也瞒着我,什么也不同我讲?” 夏侯珏摘下自己的蒙面巾,双目注释着夏侯巽,笑道:“阿檀,你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吗?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兄弟二人便生疏成这样,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明明我,才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夏侯巽微微别过脸去,不忍看他一脸的惨淡寥落。他叹了口气,道:“不是别人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那天宴会上,你和慕容冲……” “所以你怀疑我,跟踪我。” “我的怀疑有错吗?阿珏,你敢说你没有和慕容冲勾结?!”夏侯巽突然转过脸来,盯着夏侯珏的眼睛道。 他步步紧逼道:“今天晚上你穿着夜行衣去了哪里?……上次在洛阳,我在一个街角看到了慕容冲的马车,紧接着你就从一个茶馆里出来了……那晚我们去逛花灯也是,我好奇你为什么从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出来,现在想想也是去见慕容冲吧!你人在南朝,为什么张南仪的灵霄山庄会一夜被灭门,手段甚至都和白马山庄如出一辙,这些,都是慕容冲替你做的吧!阿珏,你以为是张南仪造成了这一切吗?!!你错了!!!苻坚、慕容冲、天/衣教都是白马山庄覆灭的罪魁!!!如今,你却与仇人相亲,背信弃义!!!” 夏侯珏站起来,逼近他,道:“我与仇人相亲,我背信弃义,背信弃义的明明是你才对,明明说好要一起为白马山庄报仇的,但你呢?!你每日只知道与那嵇彻卿卿我我,从未如同我一般将仇恨时刻挂心上,也对,你只是将父亲当成义父而已,你才是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之人!!!” 夏侯珏压低自己的声音,发狠道:“你以为我愿意和慕容家合作吗?当年我在灵霄山庄被暗中监视,明明知道杀父仇人近在眼前,可却不得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认贼作父,你知道我每日叫他叔父给他请安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他,但我却没能力做到,还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夏侯珏看着自己的手,留下一滴泪。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慕容冲帮助我离开了灵霄山庄,离开灵霄山庄后,我便不知道接下来该到哪里去。正巧那时候听说你在南朝永明寺被天/衣教围堵之事,便想来南朝找你。但那时候我们不过是两条丧家之犬,有谁会看得起我们,纵使到得了南朝,他们又齐肯轻易帮助我们复仇,除非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苻坚让慕容冲去管理蜃云图和北朝江湖事务,因此他对蜃云图非常了解,当时慕容冲便给我指了一条路,要我假扮成曹家人,曹家人可以开启蜃云图,如此南朝必定动心。但慕容冲可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帮了我,自然也要在我身上得到对等的利益,因此我们便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合作。” 说完,夏侯珏苦笑,他看着夏侯巽道:“阿檀,若是你对我有怀疑,为何不直接来问我?非要等抓住我之后才问,你以为若是你问我,我不会告诉你吗?……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成了这样啊?!现在在你心里,是不是嵇彻远远大于我?我们还是兄弟吗?” 夏侯巽心中一痛,道:“阿珏,你何苦说这些话来扎我的心,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拿你当兄弟,可你呢,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同我商量?来南朝以前,你便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吧,可是来南朝后,你却从未对我提起过,就连你冒充曹魏后人,我也是最后才知道……你从未想过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后有多害怕,当时我们俩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人,命如草芥,若是你被人发现,我该如何?!后来你说让我离开南朝去治病,三年后再回来同你共同复仇,现在我回来了,还是被你蒙在鼓里,就连你和慕容冲见面的事情,也是今天我发现了你才逼不得已说出来的。阿珏,你总说你不信我,可你呢,你信过我吗?” 夏侯珏听到他如此说,眼神空茫,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第8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3节 夏侯巽道:“阿珏,你若当时便告诉我,难道我会为了慕容冲救了你帮了你和你翻脸吗?我只希望你平安!” 夏侯珏动了动嘴唇,道:“阿檀,我……我只是怕你担心……以后,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什么都同你商量。我们还是兄弟吗?” 夏侯巽指着他,道:“这要取决于你只是和慕容冲合作,还是顺带也和天/衣教合作了?若是你已经和天、衣教勾结在一起,那我们从此个报个的仇,两不相干!” 夏侯珏道:“阿檀,你当我是什么,天/衣教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我岂能同他们合作?!和慕容冲合作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事成之后,他帮我灭了天/衣教。” “慕容冲手无缚ji之力,说白了,就是个男宠,你你就那么有把握他能灭了天/衣教?” “阿珏,你别被他的皮相骗了,此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绝,实乃我平生仅见?天/衣教如今不过一盘散沙而已,只要一只手推一推,顷刻间他们便灰飞烟灭了。” 夏侯巽笑道:“苻坚灭了他的国,他倒是忠心,费尽心思替他找蜃云图。” 夏侯珏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道:“忠诚?哼,你以为只有南朝有世家和皇族之争吗?北朝民族大杂居,鲜卑人和羌人、匈奴人各怀鬼胎,都不安分,慕容冲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会选择和我合作。” “他自己想要蜃云图?!”难道鲜卑慕容复国之心不死?! 夏侯珏笑了笑。 夏侯巽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慕容家最后能得到蜃云图,如今虽图已集齐了,但还缺少真正打开图的曹家人……等等,难道你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曹家人!!” 夏侯珏似喜似悲似愧疚,道:“是啊,慕容冲已经找到了那个曹家后人。” 夏侯巽道:“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你这么费心费力为他们做事,慕容家答应给你什么好处!!!难道这蜃云图得到了,这财宝你一点也不想要?!” 夏侯珏低下头,道:“我不缺什么财宝,我要蜃云图上那个绝世武功,乱世只要拥有了力量便拥有了一切!” 夏侯巽道:“那珍宝被慕容冲得了去,秘籍被你拿走了,你将南朝置于何地?” 夏侯珏脸上闪过y狠之色,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毕生就是为了报仇而存在,若是不能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侯巽心中十分痛苦,他很想报仇,但是他不想阿珏变成现在这样?义父曾经说过,要他把图送到南朝之后,就找到阿珏,带着他好好生活,千万别为他们报仇,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还是走上了报仇之路,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义父会不会怪他。 夏侯珏看到夏侯巽不说话,便道:“阿珏,你若是认为我手段偏激,不想帮我,我决不怪你,到时候荆州会盟我自己去。或者你想自己□□,如今你的武功已经比瑶光还要厉害,若是你直接想去杀了她,我也没意见。” 夏侯巽道:“瑶光死了,恐怕会对你们的计划有影响吧。” 夏侯珏道?:“阿檀,这些你都不用管,做你想做的。” 夏侯巽看着他看了良久,心乱如麻,平心而论,他并不像介入南朝北朝慕容家三个势力的角逐中,但是阿珏现在已经身在局中,他没有自保能力,若是一步行差踏错,肯定会有性命之忧……就算他不同意他的方法,也好歹保护他参加了这次荆州会盟之后再说。 夏侯巽拍了怕他的肩膀,道:“等这次荆州会盟过了再说罢。” 夏侯珏道:“阿檀,你会陪我去吗?” 夏侯巽点点头,心情颇为沉重:“很晚了,你睡吧。” 夏侯巽要走的时候,夏侯珏突然抱住了他的肩膀,有些哽咽道:“对不起,阿檀。” 夏侯巽以为他说的是以前蒙骗他的事,便道:“阿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报仇也是我的责任。” 过了一会儿,夏侯珏放开了夏侯巽,方才他有些失态,这会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道:“你去休息吧,阿檀!” 夏侯巽离开后,夏侯珏看着夏侯巽离去的方向,怔愣不说话,若是有人此刻经过,定会看到一张写满伤心愧疚的泪流满面的脸。 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转眼间,荆州会盟的日子已经到了,夏侯巽和嵇彻便陪着夏侯珏一起去了荆州。 此次荆州群英荟萃,天/衣教的教主云天青早在北朝使团入建康之时就在荆州等待,南朝也请了首阳宫掌门王箕出山,他们两个一个是北边武林的魔头,一个是南朝武林的大宗师,此番二人见面不知会擦出什么火花。 如今他二人位于天下十大中的第一位和第三位,又是为了武林失传已久的藏宝图蜃云图,江湖诸人早就听到了消息,一时间荆州高手云集。 南朝这边,王箕都去了,那千花坞、天星十八寨的人自然也都派了人来,六大门派其余门派都在北边,自然也派了门派中举足轻重的人来,甚至连佛门大觉寺也派了长老来参加此次会盟。 谢玄和谢瑶虽是世家子弟,但对江湖向往已久,此次荆州会盟江湖上有头有脸、数一数二的人物全都到了,他们自然也想来凑个热闹,因此便求了陛下,跟着夏侯巽他们一起来了。 虽然夏侯珏和谢家子弟各怀鬼胎,但起码还未在明面上撕破脸,因此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此次的会盟在荆州河伯祭祀大殿内举行,荆州之地多水,百姓靠水吃饭,因此每年对河神的祭祀便是最重要的祭祀,许多靠水行货的客商为求平安,将河神庙修的富丽堂皇,河神庙的前面有个百亩的广场,是专门举行每年一次的河神祭祀大典的,此次江湖人士众多,荆州州府实在没有场地可以提供,于是安排在河神庙前面的广场上,若是南北朝廷在此次会盟上达成了共识,便可以在河神庙内由河神见证签订盟约。 荆州的州府将广场分为两个部分,左边为南朝武林门派,以示客为尊;北朝的人则在广场右边,广场中间有个圆形的高台,是每年献祭河神的地方,作为此次的南北谈判场所存在。 夏侯巽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先去拜会了荆州太守,荆州太守见了他的名帖,便亲自将他们带去了河神大殿,送到了谈判的广场高台上。 此次谈判的是齐威侯,谢玄和谢瑶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因此并未跟夏侯珏他们上去坐着,正好看到首阳宫的庾棠一行人在右边坐着,庾棠出生庾家,和谢玄、谢瑶自幼相识,因此他二人便坐到庾棠身边去了。 夏侯珏来的时候,慕容冲还未到,太守陪着他坐了约么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前来通传,说平阳太守到。 太守急忙要去迎接,但慕容冲已经进了内广场,众人齐齐看向他,慕容冲艳名远播,时人都传他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容色倾国倾城,甚至比他做贵妃的姐姐都受苻坚的宠爱,此番还将蜃云图会盟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足见对他的宠爱信任。 慕容冲长居深宫,江湖人自然不能轻易见到,今日他来此会盟,众人都想看看这天下闻名的男宠到底是何等容色倾城,让苻坚这样的当世枭雄都拜倒在他的风姿下。 他进来之后,众人看到他的容颜,惧是一愣,诺大的广场上瞬间安静,慕容冲仿佛早就习惯这样的注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朝着高台缓步而来。 他今日穿着一件紫色的锦袍,发上只是简单束了个玉冠,已经是明艳动人,让人不敢逼视。 上台之后,他谈笑自若和夏侯珏打招呼道:“临出门之时被俗务纠缠,因而来晚了,倒让客人好等,还请齐威侯见谅。” 夏侯珏温和一笑,道:“平阳太守客气了,珏也是才到。” 平阳太守到:“我奉我朝王命来此,希望今日我们两国通力合作,能将蜃云图拼凑完整。” 夏侯珏道:“我朝陛下亦然,只是不知太守今日来可曾带了蜃云图。” 第8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4节 平阳太守狡黠一笑,美到窒息,他薄唇轻启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冲能力浅薄,自然不敢带在身上,想必齐威侯也是如此吧。” 夏侯珏和慕容冲相视一笑,继而道:“太守人中龙凤,都如此小心,珏自知浅薄,自然不敢托大,将此宝物带在身上。” 二人谈笑间,忽然感觉场上一片寂静,转身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约么三十岁的男子缓缓朝他们走来,他一身黑色的螭龙长袍,虽然容貌寻常,但周身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让人不敢直视,他身后跟着相冢和瑶光,三人缓缓上了高台。 慕容冲站起来冲那人作揖,道:“云教主,久仰久仰。” 那人冲着平阳太守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嘲弄、探究,却并不理会他,直接拉开椅子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 慕容冲并未因为他的失礼做出任何不满的表情,但夏侯巽看到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一个能在苻坚的生下做小伏低,卧薪尝胆的复仇者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嘲弄就失态,但这种淡然不过是表面上的。慕容冲自幼便国破家亡,到了前秦成为苻坚的男宠后不知遭了多少冷嘲热讽,他心思渐渐深沉,将所有的恨意都藏得更深,等到了合适的实际便会十倍百倍报复回去。 苻坚以为自己在身边养了一只金凤凰,可是谁知道却是一只美人蛇。 云天青坐下之后,身后的瑶光冲着慕容冲点点头,慕容冲也颔首回礼。天/衣教教主到了之后,慕容冲和夏侯珏便停止了交谈,没过一会儿,忽然看到首阳宫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冲着门口行礼。 众人朝着门口看过去,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约么天命之年的男子,穿着一身麻灰色的长袍,他身边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但却走出了一种九州四海任我行的逍遥气度。 首阳宫众人见他,激动道:“掌门!!!”原来是首阳宫掌门王箕,传说中他已年过百岁,可看上去仍然是一副五十岁的相貌。 他冲着首阳宫那些弟子微微一笑,便飞上了高台,冲着台上众人道:“诸位久等了。” 夏侯珏赶忙站起来见礼道:“国师能来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这是说哪里话,快快请坐!”说着,便为王箕拉开椅子。 就连慕容冲也站起来作揖道:“久仰王掌门。” 王箕微微一笑,道:“齐威侯和太守多礼了,箕只愿今日蜃云图之事能圆满解决,武林中的血雨腥风能平息下来。” 慕容冲道:“冲亦然。” 王箕方欲坐下,突然看向夏侯珏的身后,他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震惊,众人循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见王箕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道:“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 夏侯珏以为说的是夏侯巽,不由得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同慕容冲交换了一个眼神。 却又忽然听到王箕道:“你可是嵇绍的儿子?” 嵇彻点点头,道:“你认识我的父亲?” 王集笑道:“那是八十多年前的事啦,那时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八王之乱的时候我们还共同保卫过陛下,只可惜你父亲为了陛下死在那场动乱里。”王箕摇摇头,苦笑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忘记,可那些个少年时期遇到的故人却在脑海中日渐清晰。” 王集和嵇彻二人仿佛闲话家常般说着前朝往事,在座众人却心中剧震,假的吧?!这后生看上去不过刚及弱冠的样子,竟然是嵇绍的儿子。 嵇绍便是嵇康唯一的儿子,是晋朝的贤臣,为保护晋惠帝司马衷死在八王之乱中,而八王之乱距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八十年…… 所以说,这个嵇彻现在到底多大了? 嵇彻和王箕并未发现他们二人谈话间信息量有多大,王箕看着他道:“你父亲死了之后,我奉陛下之命前去找过你们母子,到你家的时候,你母亲告诉我王烈仙师将你带走了。” 嵇彻面色缓和下来,这人知道王烈的事情,绝对是他家的旧交没错了,因此便多说了两句道:“家师本欲带母亲一同离开,可母亲要为父亲守陵,便谢绝了。” 王箕点点头,道:“你母亲是个刚烈女子,像你们嵇家人。”说着,又打量了他道,“如今看你虽年过古稀,却依然少年模样,莫不是已经得道?” 得道?众人暗暗吃惊,若是此人已经得道,那岂不是说他已成仙体? 嵇彻摆摆手,淡然道:“师父说,凡人永远无法得道,只能无限接近道,而我,只是在途中小有所得罢了。” 王箕苦笑道:“你师父说得对,是我执迷了,得道成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你师父呢?他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嵇彻眼神一黯,道:“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 王箕豁然道:“不死不灭不成神,他已经变成了道的一部分了。” 嵇彻点点头,颇为赞同。 王箕又道:“你师父归隐已久,你怎会出现在此?” 嵇彻道:“师父遗命命我下山历练,今日便是跟着他一起来看看。”嵇彻指了指夏侯巽。 王箕早就听说齐威侯让自己的义弟保护自己,想必他就是嵇彻的朋友了,正欲说话,忽听见云天青道:“小子,就是你拿走了我天/衣教至宝《如梦令》吗?”说罢,已经闪电出手袭向夏侯巽。 夏侯巽避闪不及,慌忙将自己的琴甩出去。 第69章 第六十九回 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云天青轻轻一推,那琴发出咔嚓断裂之声,竟瞬间碎成两段。 夏侯巽一看嵇彻送给他的琴竟然被弄断了,心中非常愤怒,面对云天青这种宗师级的高手竟然丝毫也不露怯,举手就飞掠过去与他对掌,凌空接了他一掌,轻巧落地,丝毫不见伤态。 高台下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暗自心惊,这云天青是谁,他是天/衣教的魔头,江湖上排名第三的宗师级高手,这后生竟然能接住他的掌且丝毫不见伤痛,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后生一击不中,竟然再次冲上去和云天青缠斗起来。 云天青的武功已经臻于化境,自然不是夏侯巽所能对抗的,但夏侯巽少年心性,这琴一直被他视为嵇彻送于他的定情之物,眼见珍爱之物被毁,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转身几个旋转便从嵇彻腰间拿走了他的云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他双目赤红,脚边涌现许许多多的魔蛇,远远看过去仿佛他站在一朵翻滚的黑云上,散发着不详之气。 眼前一幕让王箕双目一黯。 那云天青丝毫不惧,伸出手来竟然将那些飞涌过来的魔蛇全部吸收了,他冷笑看着夏侯巽道:“练了那么久的暗珠,就这么点本事?”说话间又猝不及防将那些魔蛇全部甩回去。 眼看那些魔蛇就要撞上夏侯巽,王箕突然闪电出手,伸出手指一弹将夏侯巽的笛子弹飞,两条宽大的云袖一甩那些魔蛇全部都似被风吹散般化了去,他站在夏侯巽和云天青中间道:“今日我等聚集起来,乃是为了蜃云图之事,若是二位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等会盟结束二位私下解决为好。” 慕容冲也站出来,道:“王掌门说的是,云教主,切莫忘了陛下的嘱托,今日我等乃是为蜃云图之事而来,还请您不要同一个小辈计较,免得伤了南朝和我们之间的和气。” 第8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5节 云天青并未搭理王箕和慕容冲,他对着夏侯巽道:“小子,来日方长。” 夏侯巽丝毫不惧,道:“我才是来日方长,至于云教主你,恐怕已经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吧。你最好趁现在赶紧杀了我,不然若是再过两年,恐怕我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他双目红色未退进,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的狠辣让台上人心中俱是一惊。 夏侯珏怕他们再说什么,引起不必要的争斗,便道:“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便开始吧。” 慕容冲道:“冲也赞同齐威侯的意思。” 王箕虽然并未说话,但他也落座了,只有云天青还站在原地,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正在凝聚掌力,方才夏侯巽的一番话冒犯了他,必须得死。 瑶光看他y云密布的脸,就知道他们这位教主是动了真怒,只是此番他们已经同北朝达成协议,若是今日蜃云之事不成,那……因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凑在云天青耳边,道:“教主……” 云天青斜着眼看了她一眼,瑶光臣服地低下头去。云天青冷哼一声,便落座了。 慕容冲见云天青坐下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此刻对夏侯巽发难,势必会影响他的整盘计划。 此次荆州会盟是由北朝提出来的,自然是由他们来开头,慕容冲便道:“感谢诸位武林人士今日来参加蜃云会盟,现下一近午时,正是良辰吉日,愿与诸位共襄盛举,共览至宝,如此便开始吧。”他话音刚落,等在两边的鼓手便开始擂鼓,鼓声如雷,声闻万里。 此次盛会虽是朝廷牵头,但到底离不开江湖,因此南北两朝都各自找了属地的江湖门派前来坐镇,都做好了万一谈不拢,便要火拼的准备。反正各自都没有出动朝廷正规军,也不算违背了国家道义。 除了知晓慕容冲和夏侯珏关系的人,谁也未曾料想到此次会盟竟然会这么容易,一个下午时间,双方竟然达成了共识。 两边都同意联手将蜃云图合起来,这蜃云图的地图出来之后,两边各拿一份图纸,各自派人去找,到时候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夏侯巽看着慕容冲和夏侯珏祭拜河神,签订盟约,心中冷笑,只怕这会儿消息传进两个朝廷,这皇帝都非常满意这二人的办事效率呢,司马曜知道夏侯珏是个冒牌后人,等于拿两块蜃云图换来了图纸,这会儿不定怎么乐呢;这苻坚呢,以为自己用三块图换来了两块蜃云图和一个解图的曹家后人,这波也不亏,恐怕心中也对慕容冲更为满意;谁能想到这最后的赢家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俊美冶艳的尤物呢? 订了盟约之后,慕容冲笑道:“齐威侯,本该明日再进行拼图仪式,只是未曾想到今日盟约订得十分顺利,不若就在此地将蜃云图拼凑起来,也好叫大伙儿开开眼。” 夏侯珏还未说什么,夏侯巽便上前道:“如今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我们侯爷有些累了。” 慕容冲看也不看他,柔声问夏侯珏道:“侯爷以为如何?” 他的话说刚说完,就听到下面一个刀客道:“我等千里迢迢来此地,只为看一眼蜃云图,求齐威侯成全。”此人扎着头巾,抱着一把金环大刀,是个塞外刀客的模样。 他一说完,下面就有人响应,道:“还请侯爷成全!” “对!!!” 夏侯珏笑容不变,站起来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扯他的衣服,夏侯珏拍了拍夏侯巽的手以示安抚,转身对众人道:“本侯确实今日才到荆州,舟车劳顿,只是既然江湖上的朋友这么热情,那本侯也不能扫了诸位的兴致。” 那刀客又道:“侯爷爽快人!!!” 慕容冲冲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手下便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金盘。 慕容冲对云天青道:“云教主,还请将蜃云图的碎片放进去吧。” 那云天青看了一眼王箕,王箕了然,他不动神色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捏在手里悬在金盘上空,对云天青道:“云教主,一起吧。” 看王箕如此,云天青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道:“好。” 说罢,两人手里的锦囊哐当一声都落在金盘中,慕容冲道:“侯爷,请!” 众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想看看这齐威侯如何将这蜃云图拼凑在一起。 夏侯珏面色严峻走过去将蜃云图从锦囊中倒出来,拿在手里,在金盘里刻着的八卦上依次摆好蜃云图的位子,然后手指结印指向蜃云图。 众人只见他指尖出现金色的光芒,那八卦上依次摆好的蜃云图像受到了某种牵引一样不安分地躁动起来,将金盘砸出叮呤咣啷的响声。 夏侯珏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变幻结印的手法,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他的额头上浸出汗水,约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指尖光芒大盛,众人只见金光一闪,便听到瑶光喊道:“成了!” 夏侯珏有些脱离朝后一仰,夏侯巽赶忙扶住他的胳膊,焦急道:“你没事吧。” 夏侯珏不说话,有些仓皇地看着他。 这时,阳光照在那透明的珠子上,折s,he出光芒正好照在旁边的旌旗上。 瑶光道:“那上面有字。”那旌旗的颜色是浅蓝色,不太好辨认字迹,瑶光忙命人换了一块红色的布来。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心中都想着,这字会是宝藏的线索吗? 底下人动作很快,但众人都觉得仿佛过了很久,那字折s,he到那红色的布上显得清晰多了,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王不留行,血显神迹。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正在猜测,突然瑶光灵光一显,道:“是不是说要王的血,也就是曹家人的血滴在蜃云图上图才能现世?” 慕容冲又喃喃读了两遍这八个字,赞同道:“有道理!”然后,他对夏侯珏道:“还请侯爷让大家开开眼界。” 夏侯珏一言不发,拿出小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将血滴在蜃云图上,众人再次屏息,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出现,底下不禁一片s_ao动。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夏侯珏不是曹家人?!” “不会吧,刚才他分明将蜃云图合为一体啊!” “那为什么他的血不管用?” “……” 众人心里正疑惑,慕容冲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侯爷,为何你的血没有用。” 夏侯珏张口欲言,忽然听到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道:“他的血自然无用!!!因为他并不是曹魏的王储!!!” 他的话音一落,举座皆惊。 众人寻声朝身后望去,便看到千花坞的掌门人站在身后,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老人,那人面容苍老却并没有胡子,应该是个阉人,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语便是出自此人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怀疑人生~哭死算了…… 第8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6节 第70章 第七十回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众人循声朝后望去,便看到千花坞的掌门人沐春深站在身后,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老人,那人面容苍老却并没有胡子,应该是个阉人,方才那石破天惊的异域便是出自此人口中 瑶光轻叱一声,道:“哪里来的阉人竟然敢诬蔑齐威侯?!来人,将他杀了。” 沐春深的声音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她道:“瑶光宗主何必大动肝火,等他说完了再将他杀了也不迟啊~” 瑶光道:“今日江湖义士为了蜃云图和江湖安危聚集在此,若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商大事那我自然没有二话,若是有人存心捣乱、想生事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着,她指尖飞出一道光芒,直直朝着沐春深而去,沐春深云秀一甩,一个优雅转身,恍如名伶亮相,只听铮然一声响,那数十根银针便悉数落在地上。 千花坞的人看到银针落地,纷纷拔出剑站在沐春深的身后,沐春深道:“无事,你们都下去吧,瑶光宗主是和我闹着玩呢。” 夏侯巽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夏侯巽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好厉害的女人。”她说瑶光是和她闹着玩呢,一方面是在江湖人面前表现她的大度,一方面也是根本也是表明她根本没将瑶光放进眼里。 沐春深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如今她位列江湖高手第九位,而瑶光排在二十几位,若是真刀真枪地来她可一点也不怕。 夏侯巽已经知道夏侯珏他们已经找到了真曹家人的事,看到沐春深这一出,便知是夏侯珏自己搞出来的,他不禁去看夏侯珏。 夏侯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方才夏侯珏将那蜃云图合并的时候,夏侯巽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江湖传言只有曹家人才能将蜃云图合并起来,为什么阿珏也可以? 之前他说慕容冲已经找到了曹家人,难道是真的曹家人交给他的,若是如此,今日曹家人到底在不在现场,为什么千花坞的掌门要搞这么一出? 夏侯巽心中突突跳了起来,顿时有种莫名的不安。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慕容冲站出来对瑶光道:“你先退下。” 瑶光不情不愿地退下了,慕容冲朗声道:“方才沐掌门朋友那句话可算是石破天惊了,想必大家心中有诸多猜疑,齐威侯行的端坐得直,既然沐掌门有话,那就请明说出来。公道自在人心。” 夏侯珏笑道:“平阳太守果然光风霁月之人,只是不知沐掌门对我竟有如此怀疑,今日敢在江湖侠士面前说出来,只怕是做了许多调查,我岂能辜负了沐掌门的一番努力,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在大家面前说出来。” 沐春深道:“齐威侯和平阳太守果然快人快语,如此那在下若不有一说一,岂不是辜负了二位的信任。只是,在下要澄清一点,在下与齐威侯和平阳太守素无冤仇,此番也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罢了。”她说完,将旁边那苍老的阉人一把提起来,提到了高台之上,对他道,“你也看到了,平阳太守和齐威侯都同意你说出真相,曹家之事若是有什么隐情,你便说出来吧。” 那阉人点点头,谁也不看,便说道:“这位齐威侯不过是曹氏公主之子,不是曹魏的王储,他的血自然无用。” 众人朝夏侯珏看去,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侯珏不慌不忙站出来,道:“此话倒是不假,我确实是曹家女儿所生,不过听母亲说叔父遭人追杀,已经死了,身后也无人留下,临死前便将蜃云图之事告知了母亲,母亲早逝,临死之时将我托孤给了夏侯家……白马山庄因为蜃云图覆灭之后,陛下广邀天下英雄共商蜃云图之事,当时我以为自己是曹家最后的血脉,身为曹家之后又是白马山庄的少主,自然要为天下武林尽力绵薄之力,因此便去了建康投奔陛下。” 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合并蜃云图了,众人也并未有受到欺骗的感觉。 对夏侯珏的过往,夏侯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知道夏侯珏在撒谎,这本是和他没关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不安却更加强烈。 夏侯珏说完后,那阉人道:“你说的没错,当时郎主确实是遭人追杀丧命了,可是他死之时夫人已经怀孕了,得知郎主的死讯,夫人便意识到她腹中是曹家最后的血脉了,因此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曹家的血脉,便带着自己的奶娘悄悄离开了洛阳,到了洛阳的乡下。当时中原战乱频繁,逃难的女子很多,因此也未引起人的怀疑,夫人便在洛阳的乡下隐居下来,等老奴找到他的时候,她的孩儿已经两岁了,是个男孩。” 夏侯珏关切道:“那我这堂兄最后还活着吗?” 那阉人低声咳嗽起来,摆摆手,道:“齐威侯不必心急,小郎主自然活着,当时夫人带的银钱已经用完了,全靠针线度日,老奴到了之后,便带着夫人和小郎主离开了乡下,到晋中定居下来。” 说到这里,那阉人长叹一声,道:“那段日子应该是夫人最后的平静时光了吧,夫人尚在孕中,郎主便死于非命,她日夜悬心,还长途跋涉,在乡下艰难产子,当时岁月艰难,夫人生下小郎主之后,身子一直未能调养过来,一直小病不断,本以为还能拖着自己的病弱的身子照顾小郎主到大,却不想,被觊觎蜃云图的叛徒找上门来……” 夏侯巽注意到,这阉人说到被叛徒找上门来的时候,夏侯珏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眼神里的狠厉一瞬间全都暴露出来。 那阉人恍如未觉,继续道:“郎主离世之前,便将打开蜃云图的功法写在一本秘籍上,交给了夫人,为的是等孩子长大之后能在乱世有一番作为,守护蜃云图的五大家族,南朝的那些个家族太远,鞭长莫及,因此他便就近找了一个家族通知他们来保护夫人……只是在他们找到夫人之前,夫人便已经逃亡,因此他们一直都没有夫人的音讯。后来夫人的病一日比一日更重了,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身边只得老奴一人若是有闪失,便是我二人的罪孽了,她想起以前郎主的嘱托,便让老奴带了信给此人,想要托孤于他。” 他说完之后,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夏侯巽,夏侯巽心中一跳,手突然抖得不成样子,连腿都开始发软……嵇彻感觉夏侯巽靠在他的身上,低头发现他脸色发白,便问道:“怎么了?” 夏侯巽摇摇头不说话,死死地盯着那阉人的背影。 那阉人继续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年阿瞒公最信任的人,竟然会因为利益背叛曹家!夫人自然也想不到,那送出去的信是她的催命符,那人知晓夫人下落之后,ji,ng心策划了一场抢夺,以小郎主为要挟要夫人交出开启蜃云图的术法和五大家族的名单,夫人别无他法只能交出打开蜃云图的术法秘籍,但是五大家族的名单,夫人宁死也未说出去,那人见问不到什么,便带着秘籍离开了……” 说到此,那阉人冷笑一声,转头问夏侯珏,道:“齐威侯,你说他为什么这般心急,明明夫人马上就要仙去了,到时候小郎主和蜃云图的术法秘籍都是他的啊!” 他冷笑着看了一眼夏侯珏铁青的脸,继续道:“……经过此次事件,夫人受到了惊吓,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郎主,时常噩梦连连,没多久也病死了。临死之时还是命我将小郎主交给了那狼心狗肺没道义叛徒,老奴当时不能理解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夫人说,眼下再通知其他四大家族也没时间了,况且连当时阿瞒公最信任的宗室亲戚尚不可靠,谁能保证其他四大家族的人不会背叛?此人已经得到了蜃云图术法秘籍,以后肯定想要挟天子令诸侯,将其他五大家族的蜃云图碎片拿到手,跟着他小郎主才有命能活下去……” 他话还未说完,夏侯珏就抽出刀子给了他一刀,发狠道:“别说了!” 那阉人眼中布满血丝,他看也不看夏侯珏,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眼含血泪死死盯着夏侯巽,道:“巽为木,为风。夫人为你取名曹巽,是让你永远像风一样自由,远离这些江湖纷争……” 说完,他便两眼一翻,委顿于地。 夏侯珏转头去看夏侯巽,喃喃道:“阿檀,你听我解释。” 夏侯巽笑了一下,嘲讽地看着他,道:“阿珏,说啊,你还想怎么骗我?!” 嵇彻只觉得胸前一空,夏侯巽已经站直了身子,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蹲在那内侍跟前,从他手中拿过玉佩,那玉佩上赫然写着巽字,背面用y文刻着一个曹字。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这阉人说的十分模糊,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台上众人却十分清楚,尤其阉人说了曹巽名字由来的时候,这台上名字里有巽的,只有夏侯巽一人,谁是曹家后人,一目了然。 夏侯巽拿着那玉佩慢慢站起来,想要假装无所谓地笑笑,却扯出一个比苦还要难看的笑容,他对夏侯珏道:“为了做局将我带到这里,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夏侯珏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狡辩的。 夏侯巽扯了一下嘴角,道:“从你爹开始,你们父子二人就开始准备这一切了吧,夏侯耀临死的时候,怕我不帮你们,还说什么是我的亲生父亲,呵呵,他也配?” 夏侯珏道:“阿檀,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要怀疑父亲,难道你因为一个阉人的几句挑拨之语,就要怀疑他了吗?从小到大,父亲对你好不好,难道你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吗?” 夏侯巽笑了一下,道:“这样说,你也早就知道我是曹家后人这件事了?夏侯耀告诉你的?从小到大他对我好不好……呵呵……你别说我还想不到,你一说我便想起来,以往我们一起练功的时候,你若是不好好练习,他定会罚你,可我若是不好好练习,他什么也不会说,便由着我去了,以前我还以为是因为义父疼我,如今看来……我不过是个钥匙,等打开了蜃云图之后便可以丢弃的废物,练功或者不练功,有什么关系?” 夏侯珏欲要出口辩解,突然开到夏侯巽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夏侯珏,你说的够多了,如今便听我说如何?” 第8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7节 底下人看着台上这出兄弟对峙的戏码,再结合前面那阉人所说话,如何还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下面便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道:“难道方才那阉人说的曹家后裔是这齐威侯的义弟?” “这人我听过,好像是叫夏侯巽,方才那阉人说曹家夫人给孩子取名曹巽,我看八成就是他了。” “方才听这故事,这夏侯耀对蜃云图早有所图谋啊!想当年,这夏侯家和曹家还是亲戚,当年的夏侯惇兄弟可是曹c,ao最信任的人啊,如今……自家人算计自家人……果然最后两肋cha刀的都是兄弟啊!” “可不是,台上这两位也是兄弟,可听这夏侯巽,哦,不,这曹巽的意思是这齐威侯故意做局,将他带来此地啊……看今天这形势,天/衣教和首阳宫是绝不会让他走的,我看他今天凶险。” 夏侯珏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声,道:“阿珏,你听听这些人都在说什么,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些宵小诋毁父亲吗?你要他黄泉之下如何能安?!” 夏侯巽嘲讽一笑,道:“宵小,究竟谁是叛主的宵小,夏侯耀敢说,难道还不敢认吗?” 夏侯珏道:“单凭一个阉人的一面之词,你竟然弃父亲的养育之恩于不顾,夏侯巽,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侯巽道:“阿珏,你莫不是住在泰山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最有理,最公正,一点错都没有。”说着,他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之前信了你太多次,如今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听我将这前因后果讲给你听,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大可以纠正我!” 夏侯珏刚要争辩,夏侯巽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道,“夏侯耀和我父母的死有没有关系我就不追究了,如今这阉人已经死了,白马山庄也覆灭在大火里了,那些事情再去追究也很难了……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曹家人了吧?早在白马山庄覆灭前就知道了吧,这一切的局夏侯耀早就已经布好了,对吧。” 夏侯巽低下头摸了摸头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的神色了,他冷峻道:“天/衣教奉北朝皇室的命令在江湖上寻找蜃云图,夏侯耀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知道天/衣教的手段,明白白马山庄早就在劫难逃,因此便布好了局,一方面让你去张南仪的灵霄山庄,躲过这场灭顶之灾,临走的时候,他给了你几个锦囊对不对,我猜他事先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他将真相都放在这几个锦囊中,等你打开锦囊的时候,你就算知道一切想要赶回去的时候,白马山庄已经覆灭了。夏侯耀不愧是常年行商坐贾的人,短时间内就已经想好了最小的止损手段,牺牲全庄保全你一人,呵呵,你要说最后活下来的人还有我。” 夏侯巽嘲弄道:“那是自然,我如果不活下来,这戏还怎么唱呢?我便是他埋得第二条线,本来最好的方法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张南仪家里,可是他怕我们二人在一起太过打眼,如果天、衣、教到时候为了报仇,将我二人都杀死可怎么办?所以他就让我带着蜃云图去吸引天/衣教的注意力,这样一方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另一方面,他知道我的性格,我若说要保护蜃云图,就一定会用性命来保护蜃云图,若是我将蜃云图送到南朝,你便以曹家后代的身份去投奔南朝,若是我在送图的半路上死了,那蜃云图从此便再也没人能打开了,南朝根本不希望蜃云图打开,你带着这个重要消息去南朝投奔,自然能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竟然活着到了南朝但却丢了图,计划还是要继续的,你便和慕容冲一拍即合达成合作之后来了南朝,路上临时想出个理由来糊弄我,当时我身受重伤,正中你下怀是不是,因为你终于可以将我支远了,可以给你自己布置棋局了?包括在今日公布我的身份,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那阉人也是你找到的吧,威逼利诱让他承认你是曹家公主的后裔,圆了你这个曹家血脉的谎,从此以后,继续做你威风八面的齐威侯……这蜃云图还能分一杯羹,只是你没想到这人竟然临时反水,并未按照你教他的来,所以你只能恼羞成怒杀了他……阿珏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脑子,只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过,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要让那阉人怎么公布我的身份,等蜃云会盟之后,又要如何安抚我继续心安理得地为你所用……你每天算计我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点痛苦吗?还是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感觉很高兴,很有优越感?” “阿檀……” “算了,阿珏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不管你是如何愧疚如何难受,你还是选择利用我……更可笑的是你父亲,到现在我才想清楚他为什么要在临终的时候撒谎称他是我父亲,是因为他也不相信我能全心全意去完成他的遗愿,因此用这所谓的亲情和复兴白马山庄的责任强行捆绑我,你们父子都是高明的y谋家,我服了……今日我本应该杀了你,但你们白马山庄养育了我十三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总在你家住过十几年,这养育之恩我便用你的命还吧,今日我不会杀你,但是从此之后,你们白马山庄和我再无任何瓜葛,以前的恩怨情仇此刻都不作数了,若是以后还敢打我的主意,我便送你去见你的父亲。”说完,他变手为刃割开自己的袍子,和夏侯珏割袍断义。 夏侯珏尤在怔愣,夏侯巽对嵇彻道:“阿彻,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了。” 嵇彻二话不说,便跟着他走了,夏侯巽牵着嵇彻的手,对嵇彻说,“从此之后江湖纷争我都不想再参与了,我们……”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嵇彻不动了,狐疑转身去看嵇彻,却看到他自己也一脸惊愕,就在此刻,一把刀从后面破开他的胸膛。 夏侯巽惊恐地睁大眼睛,他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脸,然后看看自己的手,仿佛不认识般的看着手上的血迹。 这……这不是真的……阿彻,阿彻怎么会受伤呢。 嵇彻不能动,流血过多身子又撑不住朝着夏侯巽倒了下来,夏侯巽脸上带着惶然的表情,一脸不敢置信地接住嵇彻,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背后的相柳淡定地收了剑。 周围有数十黑衣人将夏侯巽和嵇彻围在中间,慕容冲面沉如水道:“夏侯郎君,你和齐威侯的个人恩怨解决清楚了,可这蜃云图也是必须要打开的。” 夏侯巽恍若未闻,他喃喃道:“阿彻……阿彻……” 嵇彻双目紧闭,恍若未闻,夏侯巽仇恨地看着慕容冲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慕容冲道:“他是半仙之体,寻常□□自然对他没用,可情蛊只要你还是人,有人的欲望就能中招,今日他只要动情,便在劫难逃。夏侯郎君啊,今日看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怎能不因情动怒啊……” 他和嵇彻的事情出了谢瑶谁也不知道,可谢瑶和北朝是对手,绝不会将这些告诉北朝用来对付他们的,只有…… 夏侯巽死死地盯着一旁的夏侯珏道:“是你告诉他们的,对不对。” 夏侯珏在他的逼视下,一时间有些慌乱,转过脸去。 夏侯巽看着夏侯珏,突然大笑起来,满头的头发张狂无风自舞,他足足笑了许久,笑得在场之人心中发凉时,他的笑声停止了,他将怀中的嵇彻凌空扔出去,一个闪现便脱离了黑衣人的包围圈,活动活动手脚,便道:“本尊今日重见天日,也来凑个热闹!!!!”众人抬头去看他,只见他的眼珠变成了血红色,虽然还是夏侯巽的容貌,但周身的气质大为不同,看上一眼便让人胆寒。 王箕脸色大变,暗道:“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披着夏侯巽马甲的人是本文武力值最强的人!!!!宝贝们,猜猜他是谁?~ 第72章 第七十二回蜃云会盟风云再起 王箕脸色大变,“不好。” 忽见“夏侯巽”从墙头跳下来,邪笑道:“看在本尊占了你身体的份儿上,我替你杀了你恨却杀不了的人,如何?” 众人见他疯疯癫癫,不知所云,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局面就变成了现在这般,那“夏侯巽”如同凭空冒出来一般闪到夏侯珏跟前,在守卫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一把掐住夏侯珏的脖子,将他轻松提起来。 夏侯珏被掐住脖子,喘不上起来,四肢在空中扑腾,他艰难地看着双眸血红仿佛入魔般的夏侯巽,艰涩开口道:“阿檀……” 那红眸的夏侯巽笑道:“他现在听不到了,他……已经马上就要死了。”那声音y森如鬼魅。 夏侯珏断断续续道:“你……你……是谁?” “夏侯巽”轻蔑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宵小无能之辈,怎配知道本尊的名号?!” 夏侯珏的脖子被掐住,渐渐呼吸不上气了,眼睛中也流出生理性地泪水,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南朝众人眼看夏侯珏被挟持,但却迟迟没有人动,先前夏侯珏和夏侯巽之间对峙之时,夏侯珏的身世已经昭然若揭,他根本不是曹家后裔,何况还有勾结北朝的嫌疑,众人便有些迟疑,怕此刻他们去救,到时候上面怪罪。 眼下虽然局势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不管齐威侯身世如何,他都是南朝盟书上定下的会盟使者,若是今日他在北朝的地界上出了什么事,南朝若是因此发难,那少不得他们北朝就要背上不道义的锅了,况且慕容冲还和夏侯珏有后续的合作,因此慕容冲挥挥手,示意跟着他来的那些高手上去搭救夏侯珏。 平阳太守一声令下,瑶光便同相冢、相柳三人带领众多宫廷高手从三面围攻“夏侯巽”。 “夏侯巽”看着他们三人,轻蔑道:“杂碎也配死在我的手下。”仿佛死在他手下是莫大的荣耀一般。 瑶光心中颇为不忿,举剑朝着快攻而去,却忽然对上“夏侯巽”那诡异的发光的红眸,突然她手中的剑便顿住了,既然迅疾转朝相柳攻过去,相柳只好打起ji,ng神来应付瑶光。 剩下的相冢,只见“夏侯巽”轻轻摆了摆袖子,那相冢便飞出高台,滑了数十丈远落在台下的江湖人中间。 第8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8节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心中难以置信,这样的高手是真实存在的吗?不过一个毛头小儿,被天/衣教三个高手围攻,顷刻只见便化解了凶险万分的战局,这人……似乎还有控制人心神的妖术…… 忽见那“夏侯巽”的手一松,夏侯珏掉在地上,他闷咳几声,大口呼吸起来。 那“夏侯巽”的情形看上去也不太好,他眼睛里红光闪烁,捂住自己的胸口,恶狠狠道:“你给我安分点!!!本尊若不是为了你,怎会屈尊去杀那杂碎?!!他也配本尊亲自动手?!!!” 众人不明所以,忽而又见他烦躁扶住额头,道:“既然你这样不领情,那我也懒得亲自动手杀他了!不过,他还是得死,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都要死?!!!现下这具躯体已经是我的了,你休想再想要回去?!!!不然我就要你灰飞烟灭!!!”他说完,左手结印朝天一指,天空中竟然传来滚滚的闷雷声。 忽而一人抬头看着天,大叫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朝天空望去,看到天空中漂浮着许多黑色的云一般的东西,那些东西动作很快,若是不甚撞上人,那人的身上顷刻间便会燃烧起蓝色的火焰,然后被活活烧死! 这些情形太过诡异,众人见此情形,吓得肝胆俱裂,有些胆小的人两股战战,屁滚尿流朝着大门口跑去。 见许多人逃命般争先恐后朝着大门跑去,“夏侯巽”冷哼一声,他伸手一指,那河神庙的大门奇迹般地被关上了,众人胆战心惊地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懒懒散散道:“本尊睡了许久,好久没进补了,既然各位来都来了,不若给本尊做开胃小点心如何。” 大觉寺的慧凡禅师颤抖着手指着台上张狂无忌的“夏侯巽”,惊恐道:“你是鬼道十门的邪尊林燎……” “夏侯巽”诡异的红眸含笑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想到如今这江湖上竟然还有能认出本尊?” 王箕皱眉道:“既然你是鬼道十门的邪尊林燎,那夏侯郎君呢,他又去了哪里?!” 林燎诡异一笑,道:“你既知本尊是鬼道十门的邪尊,那自然应该知道本尊最擅长的就是夺舍和炼魂之事,他的魂魄嘛……自然是被本尊吞噬掉了。” 虽然当今江湖很不想承认,但是汉末经历几百年的乱世之后到如今,许多武学在浩劫之中成为不传之秘,中原武林已是日渐式微。 而与之相对的三百年前的东汉,正是武林全盛的时代,邪尊林燎在当时就已经是邪道人人惧怕的大魔头,他所建立的鬼道十门,当时在江湖上的气焰比如今的天/衣教还要嚣张。当年的正义盟威道的仙师张陵纠集整个正道武林去围剿鬼道十门也仅仅是紧紧是让鬼道十门溃败,可这邪尊林燎本人,却并未死在那场浩劫里。 如今邪尊林燎重生,放眼如今江湖,肯定无一人能压制于他,眼下虽然有王箕和云天青、沐春深三个江湖十大在,但是此战估计也胜算不大,凶险万分。 在场的人都明白,若是今日不趁着林燎刚刚夺舍身体虚弱将他杀死,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能杀得了他了,届时江湖上将会卷起腥风血浪!!! 当下,云天青、王箕和沐春深包括云禅道人、慧凡等六大门派的高手纷纷出动将林燎围在中间。林燎看到这样的局面,竟然混不在意,道:“本尊重生以来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就是你们这些杂碎竟然异想天开以为能将我杀了,哈哈哈哈哈!!!” 这几位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不管是在朝堂还是江湖,到哪里都是十分受尊敬礼遇,如今被一个魔头如此嘲笑,岂能不怒? 王箕见众人愤怒,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慌不忙道:“杀不杀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就变手为掌率先攻向林燎。 其余人见王箕出手了,赶忙跟着他缠斗上去,今日天下十大汇聚其三,其余人虽然不能算在宗师里,但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而那林燎邪尊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众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时间,山河变色,日月沉沦。 林燎被众位高手缠住了之后,河神庙中那些黑云的颜色也变淡了些。 方才夏侯巽被夺舍之后,那魔头林燎将嵇彻随手一丢,庾棠怕嵇彻被摔伤,赶忙接住了他。庾棠将他带回来之后,谢瑶和谢玄赶忙替嵇彻疗伤,嵇彻已经是半仙之体,寻常的毒对他没用,自然寻常的药对他也不起作用。 谢瑶和谢玄束手无策,只得先帮他包扎伤口,林燎召唤出那些黑云之后,为了保护在场的江湖人,庾棠便跟着师兄弟们去对付黑云了,留下谢玄和谢瑶二人看顾嵇彻。 突然,一团黑气直直地冲着谢瑶来了。谢瑶武功平平,自然无法应对,远处的庾棠虽然看到了,可是已经赶不过来了,谢瑶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伸手去挡,良久,他的胳膊都酸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未着火,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拍拍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着火,这才放下心来。 庾棠道:“方才怎么回事?” 谢瑶道:“什么怎么回事?” 庾棠道:“那些黑云占到你的手上之后全部化为了灰烬?”说着,他便将谢瑶的掌心反过来,看到了沾满血的掌心。 庾棠道:“这血……嵇先生的?”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谢瑶手上的血沾在自己的剑上,朝着朝着那些黑云刺过去,那些黑云竟然被金色的火焰烧的灰飞烟灭。 谢玄惊讶道:“小鱼儿,这是为什么?!!!” 庾棠道:“我知道了,嵇先生是半仙之体,正好能克制这些y损的东西!我有个法子,你们附耳过来。”他将自己的法子告诉了谢玄和谢瑶兄弟二人。 说完,三人便分头行动,庾棠用剑在嵇彻身上蹭了两下,转身飞掠而去,他的剑锋所到之处,那些黑云全都灰飞烟灭。 谢玄转头将身后北朝士兵的弓箭躲下来,分给谢瑶一把,道:“快,我们一起来。” 二人将嵇彻的血抹在箭头上,朝着那些东西s,he去,骑s,he是世家子弟必须学的,二人s,he箭虽不说百发百中,但十之八九也都s,he中了。 那林燎忙于和高手缠斗,没空管场上其他情况,那些黑云很快便被谢瑶和庾棠等三人消灭完了,黑云消失之后,庾棠趁着林燎无暇他顾之时,悄悄用内功拆了门,让江湖众人慢慢疏散走了。 有些胆小的慌不择路争先恐后地离开了,但也有江湖义士知晓其中利害,功夫好的都上前帮王箕他们去战林燎。 谢瑶和谢玄见嵇彻伤得重,便和庾棠商量,想要带着嵇彻离开去看大夫。 谢瑶刚搬动了一下嵇彻,他便忽然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邪尊林燎嘴炮技能ax~~233333333~ 第73章 第七十三回鬼道十门邪尊现世 谢瑶道:“嵇大哥,你醒了!” 嵇彻茫然地看了谢瑶一眼,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待谢瑶解释,他又被远处的刀光剑影所吸引,看过去才发现“夏侯巽”被一群高手围攻,脸色一变,拄着自己的刀摇摇晃晃站起来就想要去帮他。 谢瑶赶忙拉住他,道:“嵇大哥,那不是阿檀!”转念一想,恐怕嵇大哥知道阿檀被夺舍了更加伤心,顿时要冲出口的话就有些难以启齿,他吞吞吐吐道,“嵇大哥,阿檀……阿檀被夺舍了。” 嵇彻冷静道:“怎么回事?” 谢瑶赶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嵇彻,嵇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仍然拄着刀勉强站起来,道:“总得要先让他们先停下,那是阿檀的身体。”言语间竟都是不想让人伤害“夏侯巽”的意思。 谢瑶一时愣住了,方欲阻止他,便听得一声闷雷,抬头只见天边暗雷滚滚,众人齐齐看向那刀光剑影的战场,却见那十余个高手全部被掀翻在地,唯有王箕一人未倒下,但唇角流血,看样子也受了内伤。 嵇彻不再与谢瑶多话,转身提刀飞上高台,林燎看着他,嘲笑道:“你若是未受伤,还可与本尊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哼!不自量力?” 嵇彻淡淡道:“有何不可,你也不过是一缕幽魂,只不过恰好占了阿檀的身体才能兴风作浪罢了。” 林燎笑了,恶意满满道:“对,我还要感谢他,若不是他不甚走火入魔,我怎么能钻了空子?”说着,他打量了嵇彻一眼,诡异一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被我钻了空子吗?” 第8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89节 还未等嵇彻开口问,林燎就迫不及待道:“方才你被人暗算,身受重伤,那小子悲痛欲绝,神魂俱裂,这才被我钻了空子。”说完,他犹不满足,摇摇头点评道,“我原本以为这小子心志坚定,还对他高看一眼,却没想到也是个被情所困的废物。” 嵇彻面色冷峻,不发一语拿出刀对着林燎。 林燎摸摸自己的脸,笑容满是算计,道:“难道你对着这具身体也下得去手吗?我的好哥哥——” 嵇彻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再同他废话,提刀便朝着他砍过去,林燎随手捡起地上沐春深的剑,那剑一经他手剑身上瞬间缠绕黑气,林燎持剑而立,睥睨天下。 但是嵇彻丝毫不惧,他整个人都像是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刀冲着林燎而去。 庾棠和谢玄他们虽然见过很多次嵇彻动武,可不论是和支道林还是和江湖其他高手,嵇彻都是游刃有余的,可今日对上林燎这样的高手,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谢玄和谢瑶只觉得他快的看不清影子,只能看到他整个人如同一道刀光一般迅捷。 庾棠内功深厚,五感通达,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嵇彻和林燎缠斗,这才知道自己和嵇彻之间的差距到了什么地步,用兵器的最高境界就是心外无器,人刀合一,刀在心中,刀便无所不在,如今嵇彻就是这样的境界。 面对嵇彻这样的对手,林燎自然也不敢大意,他们二人过招没有多余的招式,寻常的招式在他们手上却爆发出惊天的威力,林燎一剑气吞山河,嵇彻刀刀斩日月。 众人根本看不清他们二人的招式,只看到黑色和白色在碰撞,那黑白的碰撞仿佛周易八卦,相生相克,蕴含着世间武学的真谛。 嵇彻身受重伤,在林燎这样宗师级的高手手下,到底还是棋差一招。终于!他被林燎一剑击落,只见林燎双手玩了个剑花,携雷霆万钧之势朝嵇彻劈下来,见此情境观战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谢瑶平日里最崇敬嵇彻,不敢看眼前一幕,竟然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想象中血jian当场的局面竟然未发生,林燎的剑就停在嵇彻的眉心一寸处,再落不下去分毫。 他右手持剑,左手扶额,显得很痛苦,恶狠狠道:“现在这已经不是你的身体了,今日我不仅要杀你的情郎,就连你也活不过今晚了!!!” 尽管他嘴里放了狠话,那剑却仿佛和他作对一般始终下不去分毫,僵持间他竟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林燎如今内忧外患,他看了看眼下的境况,便不再恋战,将剑一扔,飘然离去。 谢瑶这才跑上去,叫到:“嵇大哥,你还好吗?” 嵇彻吐出一口血来,喃喃道:“他还活着……”说完就晕了过去。 此次蜃云会盟彻底被搅局了,蜃云图和夏侯珏也下落不明,夏侯珏一走,便没有个主事的人了,南朝朝廷的人只好回建康禀告陛下了。 和林燎一战,王箕和沐春深都受了重伤,便带着门下弟子回去了,他们知道,今日林燎不死,江湖已经难有安宁了,当下最重要的养ji,ng蓄锐,来日再召集江湖会盟共同商讨讨伐林燎的事。 嵇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他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道袍样式的小童,看到他醒来,冲外面叫到:“师叔,嵇先生醒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人便走进屋内,是庾棠,庾棠见他醒了,道:“嵇先生,你现下感觉如何?” 嵇彻坐起来,摸摸自己的伤处,摇摇头,道:“外伤已无大碍。”但上次为了留下林燎,他用功太过又被林燎打伤,内伤还未痊愈。他看了看周围,问庾棠道,“我现在在何处?” 庾棠道:“这里是首阳宫,因你那天伤势过重晕过去了,师尊便让我们将你带回来,他老人家亲自替你疗了伤。” 嵇彻点点头。 庾棠道:“谢玄和谢瑶二人已经回建康了,说是回去复命,等过两日便来看你。” 嵇彻点头应了,问道:“我睡了几日了?” 庾棠道:“已经五日了。” 嵇彻坐起身开始穿衣服,庾棠劝阻道:“嵇先生,你伤势刚好,不若躺下继续休息休息。” 嵇彻边穿衣服边问道:“这几日可有阿檀的消息?” 庾棠道:“你要去找他吗?” 嵇彻点点头,道:“自然,他现下情况异常危险。” 庾棠道:“那r,i你未醒来的时候,林燎就说了,夏侯郎君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被他夺舍,只怕……”你现在找到的也不是夏侯巽了,这句话后半句他并未说出口。 因为嵇彻回过头来,难得面露不满地看着他,道:“阿檀他并不是被夺舍了。”夺舍只是偶然瞬发性事件,但是林燎谈话间对阿檀很是了解,应该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原因,一个三百年的孤魂如何突然跟着他?嵇彻猜测应该是出在夏侯巽练习的那本功法上。 庾棠虽然觉得嵇彻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去找夏侯巽,但他话少,便站在旁边一言不合地看着嵇彻收拾,这时王箕进来了,他让照顾嵇彻的人嵇彻一醒来就过来给他报信,听到信儿便赶过来看了。 他看到嵇彻收拾东西,有些诧异道:“嵇贤侄,如今你伤重未愈,还是等养好伤再去找你的弟弟吧。”那日,林燎大庭广众之下便称呼嵇彻为夏侯巽的情郎,再看那夏侯巽就算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却仍然拼尽全力去保护嵇彻的事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估计这二人私下已经结为契兄弟了,因此便称呼夏侯巽为嵇彻的弟弟。 嵇彻并未接他的话,问道:“王掌门,天/衣教以前是不是跟鬼道十门有关系?” 王箕道:“是有渊源,这渊源还与你师父有关系。” 嵇彻微微诧异道:“我师父?” 王箕道:“是啊,你师父和林燎天山一战之后,林燎不知所踪,江湖上有传言他是在天山修养生息,后来建立了天/衣教。” 嵇彻点点头,这样看来,那暗珠里的《如梦令》便是鬼道十门的秘籍,林燎的魂魄便依附在暗珠上,若是有人将暗珠收为己用,练习里面的神功,他便顺势进入那人的心魔,而后进入修炼者的身体,伺机而动。 见嵇彻毫不意外的样子,王箕道:“难道夏侯郎君被夺舍与天/衣教有关,我见那日他修炼的那术法颇像鬼道十门的路数,那林燎最善于附身,估计夏侯郎君就是因此着了他的道。” 嵇彻难得开口道:“既然如此,阿檀并未死,只是现下他走火入魔,因此被林燎控制了身体而已。” 王箕点点头,道:“很可能就是这样,如果夏侯郎君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再想个法子用内功杀死林燎,林燎便再也不能为祸武林了。” 嵇彻听到王箕如此说,难得面露忧色,道:“林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阿檀现在凶险万分。 王箕看出他的忧愁,道:“你现在五内俱焚,恨不能立时就在他的身边,我知难以留你,只是你内伤尚未愈合,寻常伤药对你无用,此去便带上这三颗九转金丹吧,这还是数年前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多少能有点作用。那邪尊林燎重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江湖,如今他在青城山重开鬼道十门,天下邪魔如今都去那里朝拜了。” 青城山,那是嵇彻第一次见到阿檀的地方。 第74章 第七十四回 鬼道十门邪尊现世 王箕见嵇彻去意已决,便也未再多作挽留,嵇彻便独自一人往青城山的方向去了。 夏侯珏勾结慕容冲的事情被同去会盟的南朝官员禀告了司马曜之后,司马曜龙颜大怒,发诏废去了夏侯珏的侯位,革职永不叙用。 第8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0节 夏侯珏如今人已经不在南朝,这些处罚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只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只是夏侯珏是皇家和世家博弈棋盘上司马曜重要的一颗棋子,此番被人这样拔出,世家心里也是痛快的。 这次南北会盟是因为蜃云图而起,但是却横生这许多波澜,如今图丢了,夏侯珏也不知所踪,可以说是ji飞蛋打,不仅如此而且还促使一个大魔头横空出世,这今后江湖不知要增加多少纷争。 如今蜃云图下落不明,南朝朝廷七上八下,深怕这图被北朝拿走了,如今那魔头占据了曹家最后一个血脉夏侯巽的身体,他和天/衣教渊源颇深,若是两下里一拍即合达成合作,南朝危矣! 这些糟心事都是夏侯珏惹出来的,司马曜不禁对夏侯珏更恨上几分,就连谢安的头发都要愁白了,连忙发动所有安cha在北朝的暗桩打听蜃云图的消息,最终才从皇宫里得到消息,图没有落在北朝手中,他们如今也正在找蜃云图。 虽是如此,但南朝这口气却不敢完全松下来,要知道当时蜃云图图就在那高台之上,当时高台上的人只有南朝和北朝的人,既然北朝既然没得到蜃云图,那蜃云图很有可能就是被夏侯珏趁人不备拿走了,现下北朝已经出动力量去找蜃云图,南朝自然也不能落后,若是被北朝得到图,那他们便危险了,因此南朝出动千花坞和首阳宫两方人马去找蜃云图,力争在北朝找到之前拿回蜃云图。 会盟那日谢玄和谢瑶也在现场,蜃云图被盗之后,他们就赶回了建康去向谢安禀告,之后得了空才赶来会稽首阳宫看嵇彻。 刚到首阳宫时便听庾棠说嵇彻已经走了,谢瑶问嵇彻是否留书给他们,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谢瑶顿时有些伤心。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嵇彻本人并不知道,他轻功高绝,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没过多久,便到了青城山脚下。 夏侯巽离开云渺峰之后,他曾经路过青城山,那时候青城山还是风景秀丽、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如今山脚下的村庄十室九空,嵇彻看到一个老头子拉着一头跛驴在荒凉的路上踽踽独行,便上前问道:“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那老头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睛朝嵇彻盯了老半天,才对上焦似的看清楚了他,苍老的声音慢吞吞道:“后生,你来此地作甚?” “找人。” 那老人一听说嵇彻要找人,连忙焦急摆摆手,道:“找什么人啊,后生,快走吧!前些日子这里来了个什么邪尊,四面八方千奇百怪的人都来朝拜他,听说那魔头爱吃人,便每日抓人献给他,村庄里能逃的人都逃了,不能逃的人都死了,唉,我这个糟老头子,贱命一条,他们看不上,又见我还有几亩薄田,便让我每日给他们送些果蔬上山。” 嵇彻点点头,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那老头指指前面的青城山,道:“就在那青城山上,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上来,如今这青城山都封山了,每日他们要的蔬果米面我也是送到山下,有人来接上去。” 嵇彻听到之后,便知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谢过老翁,独自上山来了。 那老头见他要上山,便劝阻道:“后生,不要去啊,如今那地方可是个魔窟啊!唉!我们青城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招来个这样的大魔头。” 嵇彻听后,见他忧心忡忡,真心替他担忧,便安抚道:“我弟弟被他们抓到山上去了,我去救他下来。”说完,他神行两步,便消失在那瞎眼老头的眼前。 老头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忽而又觉得方才这后生容貌俊美不似凡人,如今又飘然消失,便以为自己是真的遇到了神仙。 青城山一带早就有仙人传说,如今见这样的俊美神秘的郎君,那老头喃喃道:“神仙也看不下去妖魔在人间作怪,回来捉拿拿他们了?”说着,又跪下朝着嵇彻离开的方向拜了拜,道,“仙人保佑,让这青城一带重回安宁!”说完,扣了三个头。 嵇彻独自一人上山了,那青城山的山口果然有人把守,他不想与这些人起冲突,打草惊蛇,便很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人上了山。 他并不知道林燎如今在何地居住,在山上晃了一日,嵇彻也未找到林燎的藏身之所,因此便决定待在山门口。 他记起来,王箕曾经对他说过,如今天下的邪道之人都来参拜邪尊,林燎再厉害,他想要重出江湖,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因此必然需要替他做事的爪牙亲信,若是有林燎看得上眼的人来投奔,林燎自然会接待,到时候他便可以跟着那些人一起上去,见到夏侯巽。 嵇彻的内伤未愈,每日便隐匿在树上安心打坐,王箕给的那几颗九转金丹确有奇效,几日下来,他的内伤竟然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日,他老远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朝着青城山而来,那些人都穿着不起眼的寻常粗麻衣服,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穿着一个带兜帽的斗篷,嵇彻定睛一看,虽然他看不到这人的容貌,但这个人的身形和轻功路数让他感觉非常熟悉,他略一思忖,便想起来,是了,这个人是云台山的云禅道人。 只是这云禅道人,他不是正道人士吗?为何会来投奔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邪尊? 阿檀曾经给他说过,云禅道人这个人沽名钓誉,乃是江湖第一伪君子,但伪君子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为何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魔头的地盘上? 云禅道人刚一上来,门口守着山门的人便拦住了他,那人见这群人穿着寒酸,态度便也不大好,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道:“干什么的?!” 云禅道人看了身旁人一眼,身旁他的弟子忙递上一个拜帖,那人看到拜帖,脸色大变,赔笑道:“小的有眼不识真泰山,还请大人您别见怪,方才鬼纵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若是见到您,便将您直接带进去,邪尊他老人家要亲自和您见面详谈呢!只是,您这些手下……” 云禅道人道:“你们在此地等候。”又对那守山人道,“带路吧。” 守山人便点头哈呀带着云禅道人朝山上走去。 嵇彻一听便知这云禅道人早就与林燎暗通款曲了,不过他可不想管这些背地里勾结的闲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夏侯巽的安危,因此嵇彻便悄悄尾随他们上了山。 那守门人将云禅道人带到半山腰一个台阶上,便对他道:“还请大人在此等候,鬼纵大人马上就来接您。” 云禅道人威严点了点头,便未再说什么话。 那看门的小鬼便下去了,嵇彻敛了气息隐藏在林间,便和云禅道人一道等着那个鬼纵。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他们便等到这位鬼纵大人,只见她白衣蒙面,扎着两个丸子头,俨然一个娇俏少女,凑近一看,也是熟人,正是那天/衣教的瑶光!!! 嵇彻心中微微一动,云禅道人心中的诧异不比他少,道:“你就是鬼纵?” 瑶光半点尴尬也无,款款大方道:“云台道长别来无恙?” 云禅道人拱手道:“托福托福。”又道,“那日荆州会盟之后便听说瑶光宗主下落不明,不想竟来了这青城山,还改了名。” 瑶光丝毫不在意,道:“为邪尊大人服务,身心都属于他,何况一个区区贱名?!”又莞尔一笑道,“说起来,今日在此见到云禅道长在下也颇为惊讶,邪尊说有贵客来访,不想竟是道长您。” 云禅道人笑道:“良禽择木而栖。” 鬼纵笑道:“谁说不是呢?云禅道长快快请来吧,尊上已经等了许久了。” 云禅道人点点头,跟着鬼纵上去了。 嵇彻也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只见鬼纵带着云禅道人到了一个岩石跟前,按了按岩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顷刻间一阵地洞那地下便开了一个洞口,瑶光带着云禅道人便下去了,洞口并无一人把守,但洞口乃是朝下的洞口,若是强行尾随,难保不会被林燎发现。 嵇彻便未再下去,他看到洞口旁边有一颗大树,盯着那树看了许久,便在树上画了一匹狼和一串糖油果子,狼是他们初次相遇时候遇到的狼,糖油果子则是他们一起吃的东西,若是阿檀还有意识的话,看到自然会明白是他来了。 画完之后,嵇彻便到他和夏侯巽以前相遇的那个断崖去等着了。 第二天三更时分,嵇彻正在打坐,忽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睁开眼睛往后看去,便看到身后一个面色青白七窍流血的人,睁着双死不瞑目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第75章 第七十五回鬼道十门邪尊临世 三更时分,嵇彻正在打坐,忽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睁开眼睛往后看去,便看到身后一个面色青白七窍流血的人,睁着双死不瞑目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第9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1节 月黑风高,凭你是半仙还是半魔,只要身上还有人性存在,就不能不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嵇彻一直以来都喜怒不形于色,见此刻这个七窍流血的青白鬼直勾勾地看着他,也心中一惊,后退两步,戒备道:“你是谁?!” 那人眼睛里的血流出来,如同泪一般蜿蜒而下,他张了张口,声音粗嘎气若游丝道:“阿彻——”只说这一句,他便再说不出其他话了。 可嵇彻听到他如此唤他,又如何不懂?嵇彻朝他走过去,扶住他,道:“阿檀?” 那七窍流血的清白鬼点点头。 嵇彻皱着眉有些心疼道:“你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林燎搞的鬼?!!!”说话间,他的刀已经握在手里,大有要砍上门去的意思。 阿檀握住他的手,道:“阿彻,长话短说,我是趁着林燎睡了,才混入暗珠中悄悄跑出来,今天白天林燎吞噬了这个人,我迫不得已借用他的躯壳出来,但这是具死尸,我是生魂,不能在他的身子里待太久,今r,i你在树上画的信号我看到了,如今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夏侯巽的手出奇地冷,嵇彻双手将那青白的手包裹起来,用力搓,想要让它变得暖和起来,他道:“我身体已无大碍,这几r,i你感觉如何?那日林燎离开的时候,说他要杀了你,他有没有对你动手?” 夏侯巽摇摇头,道:“我现在虽然无法控制我的身体,但他也奈何我不得。” 嵇彻这才放下心,道:“林燎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现在知道了吗?” 夏侯巽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的魂魄大约是一直躲在暗珠里,暗珠认了我做主人之后,我将我的心魔欲念剥离出来存在暗珠中,他便趁机与我的心魔融合,那日荆州会盟……”即使过了这么久,夏侯巽说起荆州会盟那日发生之事,仍然难以释怀,人性的贪婪让他心惊,那些带着面具假装出来的亲切让他胆寒。 嵇彻看他顿了顿,便知道他准是在想那日的事情,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且放心,一切有我。” 夏侯巽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靠在他的肩头,仿佛找到了依靠,叹息般道:“阿彻,我只有你了。” 嵇彻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绝不让人欺负你,等你找到了你的身体,我便带着你离开,远离这些是非。” 夏侯巽点点头,继续道,“那日我遭受的打击过大,险些走火入魔,因此才被他钻了空子。”他没说他是因为嵇彻被相柳捅伤,他神魂俱裂、六神无主,一时不查才被林燎钻了空子,他怕嵇彻内疚。 他不知道那日林燎已经将此事告诉了嵇彻,如今嵇彻听到阿檀故意一笔带过走火入魔之事,知道阿檀是怕他内疚才会如此,心中只觉得心疼,他搂着夏侯巽的肩膀,将他搂到怀里,心疼地欲吻他的眉间,转而看见夏侯巽如今那双布满血丝的三角眼瞪着他,顿时下不去嘴了:“……” 夏侯巽不免有些吃味,方才他见嵇彻要吻他,想到这不是他的身体,也是一阵别扭,如今见嵇彻又顿住了,不去吻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不吹不贬,他“夏侯巽”那个壳子的颜值要甩这青白吊死鬼十八条街,难道阿彻以前爱的只是他的美貌吗? 夏侯巽不免有些不开心,他道:“阿彻,如果我一直都是这幅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嵇彻见他垂头丧气地样子,便知道他是有些多心了,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你就是你呀!方才我想吻你,看到你眼里很抗拒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想我吻这俱别人的躯壳,便没有再吻。”说完,他眼含温柔笑意,道:“如果我吻你现在这俱躯壳的额头,你能感觉到吗?” 夏侯巽不语,对着手指点点头。 嵇彻笑着在他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夏侯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烧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嵇彻,以前的那些背叛欺骗和y谋诡计及所有让他怀疑人间的东西竟然全都离他远去,他只觉得这一刻很美好,很美好。 嵇彻将他搂着,两人继续坐了一会儿,突见夏侯巽蓦地弯下腰喘气,断断续续道:“阿彻……快,快……将我送到门口去。” 嵇彻知道他的时间就要到了,赶忙抱起他将他带到那山洞口,夏侯巽道:“这几r,i你就在这里呆着,我看到他晚上睡觉了,能出来我会出来的。” 嵇彻点点头,将他放在门口,又吻了吻他的眉心才走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阿檀,嵇彻便安心在那断崖处修炼起来,如今他已知道阿檀并无大碍,心下大定,修炼更加得心应手,不过三日,内伤竟然全好了。 十五月圆之夜,嵇彻正在打坐修行,突然感到有一双冰凉的胳膊搂住了他,他已是见怪不怪了,阿檀如今用不了自己的身子,修行低微,又用不了活人的身子,只好附在死人的身上来找他。 嵇彻转过脸,“……” 夏侯巽看到嵇彻震惊的样子,不高兴道:“怎么,你不喜欢?!”那张皱皱巴巴的核桃脸本来就够丑了,他还做出那种小儿女的情态,更是惨不忍睹。 嵇彻知他如今爱多心,便解释道:“这张脸我见过,还和他说过话,如今冷不丁看见了便有些心惊。” 夏侯巽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道:“你如何会见过他?” 嵇彻道:“阿檀,你还记得我们遇见阿春的那个村子吗?这人也是村子里的人,我来找你的时候,村里已是十室九空,只见到这一个活人,因此我便朝他问了路,没想到短短几日他也遭了毒手。” 夏侯巽心情也十分沉重,他道:“林燎每天都要一个活人的ji,ng魄来滋补,因此他的手下便从山下抓了许多人来。” 嵇彻点点头,难得问道:“那你见过阿春和她阿爹吗?” 夏侯巽摇摇头,道:“未曾见过,希望他们平安吧。”夏侯巽很喜欢阿春,因此心情有些低落,良久才道,“上次我从云渺峰上下来,我还来村子里看望过他们,阿春已经成亲了,还生了个胖娃娃,和她夫君很恩爱……” 嵇彻看出他低落,便拍了拍他的头,道:“我们早日解决了林燎,还村子一个安宁吧,到时候阿春就能和她夫君一起回来了。” 夏侯巽点点头,嵇彻狐疑道:“他为什么每日要吸收凡人的ji,ng魄呢?” 夏侯巽心情低落,便也未认真思考,脱口而出道:“兴许是他在修炼什么邪功吧!” 嵇彻道:“阿檀,你看了那《如梦令》全本了吗?里面可曾有用凡人的ji,ng魄修炼的技巧?” 夏侯巽摇摇头,道:“当然没有,若是有,我才不练习。”虽然他不是什么圣人,但是这种y损别人提高自己的法子他才不屑练习呢! 嵇彻道:“你们如今公用一个身子,他若是练习新功法,你自然也有感觉,你想想看他有没有练习新的武功?” 夏侯巽道:“这样说起来,他入定修养多一些……”顿时,他反应过来,道,“你是说他在用这些凡人ji,ng魄疗伤?!” 嵇彻点点头,道:“以魂补魂,这说明他的魂魄现在还不完整,人七经八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若是魂魄有失,则身体难支,那个身体之所以如今还没有出问题,主要还是靠你的身体撑着,所以他如今才奈何你不得,可若是他通过某种方法将魂魄补完整,到时候你便危险了。” 夏侯巽道:“极有可能是这样,既然他是残魂,那他便不可能占据我的身体,因此我身体的主人还是我,而他不过如同蛊毒一般寄居在我的身体里,只是他虽是残魂,但威力巨大这才夺了我身体的控制权?” 嵇彻见他举一反三,心中得意于他的聪明,微微一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夏侯巽睁大眼睛问道:“他如今这么吃人,迟早会将魂魄补全的,阿彻,有没有什么法子彻底消灭了他?” 嵇彻锁眉思考良久,沉吟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风险很大。” 夏侯巽苦笑道:“我还有什么选择吗?阿彻,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要试试。” 嵇彻道:“我以前同你讲过,我修炼的功法和这个世界上的功法不同,你可明白?” 夏侯巽点点头,自然清楚。 嵇彻又道:“我发现你如今修炼的功法虽然是邪功,但也是隶属于我这一体系的修炼功法。但凡我们这一脉修炼者,修炼到一定程度则五感通、识海开。识海便是你修炼的法门所在,若是你能趁他不备,将我的一缕神魂放入你的识海,届时我二人在你的识海内外夹击,将林燎的残魂彻底清除,如此你便可以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夏侯巽道:“阿彻,你的神魂要进我的识海,这样会不会对你有伤害?” 第9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2节 嵇彻摆摆手,有些担忧道:“这个法子还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人的潜意识里都有防备心,识海是修炼者的命门所在,一旦进入你识海的入侵者随便对你的识海发动攻击,那你便魂飞魄散了,因此识海不是对谁都能随便开放的,只有被你的身体认为是最亲近毫无防备的人才能进入,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你先担心我能不能进去吧。” 夏侯巽笑笑,笃定道:“肯定能。” 嵇彻摸了摸他花白的头发,道:“不用担心我,你现在只需要担心我们到时候无法消灭林燎的残魂,那你的识海必定会溃散,对你来说是灭顶之灾。” 夏侯巽道:“我才不怕,有你在。”死了也不怕,与其被别人这样鸠占鹊巢,自己苟延残喘,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嵇彻将他搂在怀里,拍了拍。 夏侯巽调侃道:“这又老又丑的模样,难为你能下得去手。” 嵇彻一脸认真道:“有何不可,都是你啊!” 夏侯巽心满意足地在他怀中蹭了蹭,忽然他想起什么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要尽快,林燎已经和慕容冲在接触了,他答应帮北朝拿到蜃云图的宝藏!!!若是被他得逞,南北大战再所难免!!!” 嵇彻点点头,夏侯巽道:“不若就明天晚上,前几日他刚帮云禅道人那个伪君子治疗内伤,身体应该受了影响,如今他打坐的时间都比平时长。” 嵇彻点点头,想起云禅道人,便道:“之前你不是说他武功恢复了?” 夏侯巽道:“你当日将他的经脉切断,哪里有那么好恢复,他为了保住掌门之位,剑走偏锋修炼了邪术,虽然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但人却越来越邪性了,先前又不顾门人反对投靠了天/衣教,如今早就被门人所弃,他为了求林燎帮他疗伤,助他神功大成,竟然成了林燎的走狗,慕容冲就是通过他搭上了林燎这条线。” 嵇彻点点头,不再问了。二人约好,次日三更时候开始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阿彻,难道你以前爱的只是我的美貌吗? 嵇彻(一本正经):不,还有你的身体。 夏侯巽:…… 感谢烟雨浩渺小可爱的营养液,灌溉营养液,长高高~~~~~~~~~~~ 第76章 第七十六回碧落黄泉九幽之火 月黑杀人夜。这日本来是十六,是个月圆之夜,可乌云遮住了月亮,天上挂着寥寥几个星子,夜如墨一般黑,周围连黑鸦的叫声都没有,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嵇彻早早就去了山洞附近,他心中挂念夏侯巽,因此等待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突然间,遮住月亮的乌云渐渐散了去,月亮将皎洁的光辉洒向大地,嵇彻的余光瞥向一旁,这才发现地上有红色的星图,那星图对应天上的三十六星宿,而他正好站在那星图里面。 嵇彻暗道不好,突然他耳朵一动,就听到轻微的破空之声, 反手将刀挡在身后,挡住来人的剑,转身便看到瑶光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道:“你终于来了?!”言语间都是恭候多时的意思。 嵇彻听他这话,便知道中计了。他抬手提剑攻了过去,瑶光却不躲不避,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果然,嵇彻的刀在接近阵法边缘的时候,突然仿佛有一堵透明的墙将他挡了回去,突然间地上的星图和天上的星光遥遥呼应,发起光来,只是这光散发着诡异的猩红,看上去十分不详。 嵇彻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腥味,才明白这阵法是用血画成的。瑶光虽然擅长布阵,但是她的武功和嵇彻天差地别,嵇彻虽然被她困在阵中,却也不惊慌,他起势刀斩山河般cha入阵中心紫薇星宫的方向,汹涌的内力澎湃的力量竟让这星辰阵发出仿佛不堪忍受的“嗡嗡”声,若是寻常阵法,只怕在这样的刀下,早就分崩离析了,阵外的瑶光不由得心惊,难道这样的阵法也困不住他吗? 嵇彻一刀斩落,看见这阵丝毫没有动静,眉毛一顿,心中狐疑。 瑶光见此,不由一笑道:“你虽是半仙之体,可今日这阵法不是你想破便能破的。” 他话音未落,突然之间一阵地动,只听到台阶一响,“夏侯巽”从里面走了出来。 嵇彻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夏侯巽”盯着嵇彻冷冷一笑,是林燎,他道:“你以为那小鬼每天晚上离开本座都不知道吗?本座早就盯着你们二人了,今日这阵法就是为你设计的,请君入瓮,好好享用。” 说完,他又诡异一笑,好心情给嵇彻科普道:“王烈的爱徒啊,这阵法可不是瑶光那三脚猫的星辰阵,我在其中给她指点修改了几笔,如今这个阵法我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叫做碧落黄泉,天上的星河用人血来勾连,再没有比这个名字更贴切的了,你说呢?”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天空,道:“说起来,你师父以前也享受过一次本尊的阵法,那个阵法名叫万鬼同哭,他可是喜欢的紧啊……本来我也想用这个来招待你,可是想想自己不能以大欺小,欺负后辈就大发慈悲免去了。哎呀,不说那么多了,你快去吧。”说着,他一甩袖子,青城山周围的景色便霎时间消失了,周围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黑暗。 林燎见嵇彻入阵,不再理会他,勾起一个嘲弄的微笑,道:“你们猜的没错,我每日吸食魂魄,确实是为了以魂补魂,现在已经快要成功了。”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继续道,“你放心,等我的魂魄补全了,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在黄泉下做一对苦命鸳鸯。”说着,他朝着空中洒下了一堆闪着蓝光的粉末,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嵇彻的目光适应了黑漆漆的光线,这个阵法是瑶光布置的,林燎不过是加上了一些什么东西,他现在人应该还在青城山,只不过是因为障眼法,才会看不到外面的东西。 这样一望无际的黑暗不过是最初级的障眼法,嵇彻并不害怕,突然他抬起头,看见黑漆漆的天空中出现了许多鬼火一样的东西,直直地冲着他飞过来了! 之前在荆州的时候,嵇彻就听谢瑶说过林燎的鬼火,因此他并不害怕,那鬼火靠近他的时候,他便一剑斩落了那鬼火。只是一盏被斩落,还有千万盏,那密密麻麻的鬼火出现在黑漆漆的天空下,密密麻麻地闪烁着不详的蓝绿光。 若是有人现在置身天空之下,必定会怀疑自己见到了九幽黄泉,突然,一阵叮铃哐啷的枷锁声传了过来,嵇彻冲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突然看到一些面色青白的死人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那些东西双眼无神,但是看到他便机械式地攻击,这些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镰刀,仿佛不详的死神。 嵇彻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攻击击中,其中一人攻过来之后,嵇彻绕到他背后,反手捅了一刀,但这些尸人仿佛没有知觉,他的动作只是凝滞了一瞬间,便继续攻击。 嵇彻眉头一皱,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便避开了那些人,只是那些尸人仿佛出现在此的目的便是杀了嵇彻,嵇彻去哪里他们便在后面跟着,嵇彻轻功高绝,很快便触碰到了阵法的边界被弹了回去。 这个阵法的空间不大,因此嵇彻轻功高绝也没有用,那些尸体很快便跟上了他,举着镰刀又朝着他砍了过来,嵇彻回切一刀,斩落了其中一人的头颅,但那尸体浑然未觉,继续攻击他,嵇彻眉头一皱,又出一刀将他腰斩,可是那尸人还是举着镰刀继续砍上来,嵇彻只好砍了他的手,他才算消停了。 这些死尸动作缓慢,武功低微,只要砍断了双手,便没有任何危险了,可那些漂浮的鬼火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些东西移动速度很快,虽然可以一刀斩断,但是数量实在太多了。 嵇彻知道这鬼火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本能地不想被它碰到,可是地面上那些尸体不依不饶,嵇彻为了对付他们,难免分心,不甚被那些鬼火击中胸膛。 那些鬼火撞进嵇彻的胸膛之后,嵇彻的身形突然一滞,这鬼火虽然看上去是一团火,可一旦被它击中胸膛,浑身便如同跌入了万丈冰潭之下,冷彻心扉,嵇彻总算明白了林燎为什么会给这个阵法起名叫碧落黄泉,这火就和黄泉下的鬼火一般寒冷。 自从练气入体以后嵇彻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寒冷了,这样的冷让他的身形一滞,正好被两个尸人追上,镰刀挥下来的瞬间,嵇彻勉强躲过了被割喉的危险,但是他的肩膀和胸膛却被击中了,瞬间他的衣服上就染上了血,嵇彻低下头,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阵法虽然简单,但确实是步步杀招,若是再找不到破阵的办法,他今天估计走不出这个阵。 突然他听到虚空中传来一个空茫茫的声音,道:“这个火叫做九幽之火,好心提醒你,若是被个火击中五次,那你就真的要下黄泉了。” 嵇彻冷不防被这声音一分神,差点又中一个鬼火,他后退两步,双手结印,周身突然出现一道白光。 嵇彻虽然看不见周围的环境,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可是阵法周围的人却能看到阵法里的情形,瑶光看着嵇彻周身出现白光,怕这个阵法奈何不了嵇彻,有些担忧道:“邪尊?” 林燎斜觑了她一眼,道:“急什么,这护体的圣光十分耗费修为,他越是如此,越是……”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弯下腰,恶狠狠地道:“你给我安分点!” 瑶光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9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3节 嵇彻身上出现圣光,他先是将所有的尸人全部砍去双手,让他们不能再挥镰刀,然后再去对付黄泉火。 林燎见此,他诡秘一笑,突然抬手又洒落一些蓝光粉末,笑道:“加点料。”说着,他转身对瑶光道,“杀人如烹小鲜。”阵中的蓝光越发密集了,渐渐的,嵇彻的圣光隐隐弱下去,阵外的人便看不清楚了。 瑶光听林燎说完,赶忙上前拍马道:“邪尊气定神闲,渊渟岳峙,这世间无人能及。” 她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看到邪尊的身体突然整个开始发蓝光,他弯下腰吐出一口血,脸色大变,有些气急败坏道:“该死地,你竟然敢用燃魂?!!!!” 瑶光赶忙靠近他,关切道:“邪尊,你无碍吧?!” 突然,白光一闪,瑶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出现的匕首,不明白为什么邪尊突然出手杀他,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不是邪尊杀了她,是那位杀了她。 她喘匀一口气,气若游丝道:“你……”她身体委顿在地,剩下的话永远没办法说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怀疑人生~~~~~ 第77章 第七十七回识海乱战魂魄较量 瑶光死了之后,那阵瞬间开始震动,“夏侯巽”低喘几口气,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的喉咙里出现破风箱一般漏风的声音,嘶哑道:“你竟然使用了燃魂,哈哈哈哈,看来你也是个疯子,燃魂虽然可以重创在你体内的我的魂魄,但是同样的你自己的魂魄也会越来越虚弱,你这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 夏侯巽喘了几声,低咒一声道:“这样算起来,你这老不死的赚了好吗?你都活了这么久了,也该死了。” 他话音刚落,瑶光的阵法便碎裂开来,嵇彻出了阵一看,夏侯巽跪在地上,瑶光死在他旁边,便立刻明白过来,这阵法虽然是瑶光经过林燎的指点才摆出来的,但是摆阵人毕竟是瑶光,若要破阵,除非找到阵眼或者杀了摆阵人。 眼下瑶光已死,就说明阿檀替他杀了这摆阵的人,这阵自然困不住他。 阵法一破那些鬼火便越飞越高,霎时间,整个青城山都笼罩在幽绿色的鬼火之下,看上去鬼气森森。 山腰下巡夜的小鬼们看到那绿森森不详的鬼火,一人奇异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他的同伴仰头看向天空,天上的鬼火密密麻麻,完全遮盖了月亮的光芒,将整个青城山照成幽绿色,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看着这好似黄泉般的景色,又念及邪尊以前是鬼道十门的人,便随口道:“可能是邪尊神功大成了吧。” 另一人赞同道:“肯定是这样,邪尊很快就能带领我们一统江湖,让那些正道人士听到我们的名字都要发抖。” “……” 发问的人没有和同伴一起做春秋大梦,他跪下虔诚磕头道:“恭祝邪尊神功大成。”他叩了三个响头后他抬起头来,突然毫无预兆般的,面前的两个同伴都朝后一倒,摔在地上,鼻息已经没有了,甚至连眼睛都未来得及闭上,看上去着实有些死不瞑目的样子。 那人魂不附体,看着天上那些坠落的鬼火,连滚带爬边哭边用力爬向远方,只是那无情的鬼火悠悠荡荡追上了他,撞进他的胸口,立时间他便爬不动了,倒在距离同伴十丈远的地方,四肢僵硬地死去了。 青城山上的这一切夏侯巽和嵇彻都不知道,嵇彻看着跪在地上的虚弱的夏侯巽,赶忙将他抱起来进了山洞。 夏侯巽浑身发抖,道:“阿彻,快……把门带上!”说着,他又咳出一口血来,脸色发白,看上去命不久矣。 嵇彻止住自己身上的血,顾不上管那些鬼火造成的内伤,他将夏侯巽平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一旁,握住夏侯巽的手,想要用这种方法进入夏侯巽的识海。 但是夏侯巽的神魂一直很抗拒他,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夏侯巽的脸色越来越白,又咳出许多血来。 嵇彻见此,心乱如麻,他认真想着以前看过的进入识海的法门,少倾便有了一个猜测,如今阿檀这具身体里还有林燎,若是他存心捣乱,嵇彻便很难进入夏侯巽的识海。 夏侯巽见嵇彻迟迟无法进入,低声咳起来,边咳边道:“阿彻,……现在怎么办?” 嵇彻二话不说,将他扶起来吻住。 夏侯巽:“……”都到现在了,阿彻怎么还想着这些亲亲我我的事情?!! 正发愣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突然响起,道:“阿檀,阿檀。” 夏侯巽道:“阿彻,你在哪里?” 嵇彻:“你现在关闭五感,就能看到我。” 夏侯巽依言关闭了五感,果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浑身闪着光的小小嵇彻。 夏侯巽笑道:“阿彻,我看到你了。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便是我的识海吗?” 嵇彻点点头,冲他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夏侯巽不说话,好奇向着自己周围看去,但是这个地方黑漆漆地,只有嵇彻的小人发着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嵇彻闭上眼睛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突然举着刀身形变换出数十个,将夏侯巽围在中间。 因为周围发光的嵇彻,夏侯巽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识海的模样,竟然是落梅峰的模样。 他刚要问嵇彻,为什么他的识海会是落梅峰的模样,便看到突然之间那十几个嵇彻一齐动了,飞速冲向一个点。 夏侯巽不明所以,片刻间他便听到一个狂妄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进入夏侯巽的识海,本座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你自己看看他身上的颜色吧!!!” 嵇彻转身看向夏侯巽,林燎继续说道:“这小子为了救你,竟然使用《如梦令》中的燃魂之术。燃魂是如梦令的修炼者无法控制心魔后,自毁心魔的一种方式。一旦开始,魂魄会在两个时辰里燃烧殆尽……哈哈哈哈哈,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夏侯巽就要魂飞魄散了。等到他魂飞魄散之后,你的魂魄也将会永生永世困在他的识海之中!!!!” 嵇彻冷冷道:“那样你也活不了。” 林燎道:“能拉着王烈的徒弟一起来,本尊也不算亏!!!” 嵇彻不欲与他废话,提刀便开始攻击林燎,夏侯巽暗暗屏息,忍住不发出□□声,燃魂之术一旦开始,灵魂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灼烧起来,他勉强站起来,赤手空拳朝着林燎攻过去,三人在夏侯巽的识海中粘成一团。 识海震荡对修行者来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眼下他的识海里正在进行一场毁天灭地的对决,这些造成的他身体上的痛苦如今他的灵魂也全部都能感受到,以前他剥离心魔的时候,觉得过程太过痛苦,如今感受到识海剧烈震荡,方才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疼痛让他的动作都慢下来了,夏侯巽看着全神贯注与林燎打斗的嵇彻,拼命忍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那边林燎还在扰乱嵇彻,道:“你知道吗这识海是夏侯巽的,今天我们在这里打斗所有造成的疼痛全部都由他的身体一力承担,你忍心吗?” 嵇彻不说话,攻击越发急速,只是章法却丝毫不乱,林燎见此对他毫无伤害,便对夏侯巽挑拨道:“你这情哥哥一点也不在乎你啊,看,他都不心疼你。” 疼痛让夏侯巽的声音沙哑,他平静道:“你多说点废话吧,不然死的太慢我们都赶不上吃明天的早饭。” 第9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4节 没想到会被夏侯巽回怼,林燎冷哼一声,嵇彻的攻势十分密集,无法利用夏侯巽身体里原本的武功,魂魄又残缺不全,林燎的武功大打折扣,他渐渐不敌,眉间浮出一抹戾色。 夏侯巽这些日子与他共用一个身体,他对林燎的套路已经十分熟悉了,看着林燎的表情,他便知道林燎落了下风,眼下正在憋大招,说不定想要和他们二人在这识海里同归于尽,他将胸前的暗柱摘下来使出全力冲着林燎的后心一弹。 林燎动作滞了一瞬间,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夏侯巽,方才的偷袭已经耗费了夏侯巽所有的心力,他说话力不从心,有些断断续续道:“一切……都结束了。”他说完之后,识海中突然红光一闪。 夏侯巽醒来的时候,发现全身每一处骨骼都好像被人生生拆下来重新组装了一次一样,头也疼的仿佛要炸开一样,他想要使劲坐起来,但是全身却无法动弹,下/半/身已经毫无知觉,他艰难地转动头部看向自己的腿,才发现嵇彻的大半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山洞后窗有一丝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面如金纸,他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夏侯巽心中一惊,他眼下没法动,只能叫嵇彻的名字,“阿彻,阿彻。” 可是嵇彻并未回应他。 夏侯巽十分焦急,他喘了几口气,这才发觉身体里有了点力气,头便朝着嵇彻爬过去,他将手放在嵇彻的鼻腔下面,感觉他虽然气息微弱,但是还是有气息的,因此才稍稍放下心。 只是嵇彻从未受过如此重的内伤,夏侯巽不免有些担心,他慢慢尝试发功想要为嵇彻疗伤,却发现识海空空,丹田无力,他的武功呢?!!!! 还未等他理出头绪,突然听到山洞外面,有人禀告:“邪尊,平阳太守慕容冲和云禅道长求见。” 夏侯巽心中一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78章 第七十八回屋漏偏逢连夜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慕容冲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夏侯巽看着床上躺着的身受重伤的嵇彻,目光微微一黯。 若是被慕容冲发现嵇彻,以他的聪明才智,便会知道如今邪尊已经死了。慕容冲身边高手云集,虽然他本人没在人前显露过武功,但平日里观他举止便知道他武功必定不弱,如今他和阿彻两人都因为昨天的大战身受重伤,若是此刻落在慕容冲手上,那必定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 夏侯巽心念急转,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冒充林燎,慕容冲并未接触过林燎几次,但愿不会被他看出来。 他摸出以前白鹤翎给他治疗内伤的药丸,是药总得管点儿用,他吞下去半瓶之后便开始调戏,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识海中的内功好像恢复了一点,有了些气力。 夏侯巽环视四周,看着满是血迹的床铺和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嵇彻,打算将嵇彻背到內间去,那里原本是林燎晚上修炼的所在,因此里面有个小圆榻,如今正好将嵇彻关进去。 将嵇彻放在小榻上的时候,突然从嵇彻的衣服里掉出一个素色的瓶子,夏侯巽将瓶子打开,才发现那里面还有一颗金色的药丸。 江湖中的药与毒对嵇彻来说一般都是没作用的,因此嵇彻身上从来不带药,如今他将这药丸千里迢迢带过来,想必肯定是有用处的,夏侯巽将那药丸倒出来,撕下一块自己尝了尝,他尝到了人参的味道,既然有人参,那便是对身体好的药,因此夏侯巽死马当作活马医,便将药/丸喂给了嵇彻。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感觉嵇彻吃了要之后,脸色不那么苍白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夏侯巽喘了口气,他胸前血迹斑斑,为怕慕容冲看出破绽,他赶忙换了一身衣服。 夏侯巽正在准备的时候,门外慕容冲高声道:“看到鬼纵大人倒在外间,昨夜想必发生了一场恶战,敢问邪尊可有被宵小伤到,小官带了上好的疗伤药,特特献与邪尊,还请邪尊屈尊一见。” 夏侯巽心中嗤笑一声,暗道,“这慕容冲倒是与时俱进,如今改叫瑶光为鬼纵了,仿佛以前都不认识似的。”如今瑶光的尸体在外面,若是他今天不出去,说不定慕容冲就会带人冲进来了。若不是林燎逆天的实力,慕容冲惹不起,他肯定会将林燎杀死,因为这人已经强大到能影响朝局了,而且即便林燎与他合作,他也无法控制林燎,说不定什么时候林燎就会成为阻碍他计划的最大障碍,慕容冲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夏侯巽不知道林燎发现了没,但是据他自己观察,瑶光是假意投靠林燎,只是她为的是慕容冲还是云天青就不得而知了。 夏侯巽清了清嗓子,装作暴躁不满道:“大清早在本尊的门口聒噪什么,本尊还没死呢!” 说着,他便打开山洞走了出去,慕容冲果然在外面候着,他身后还跟着失踪多日的夏侯珏,见夏侯巽出来,慕容冲赶忙上前见礼。 夏侯巽假意不满地看了慕容冲一眼,对慕容冲道:“本尊是什么人相见就能见的吗?”说罢,又训斥领路人道:“混账东西,本尊定的规矩是想改就能改的吗?” 见那领路人讷讷不敢说话,夏侯巽装作不耐烦嫌弃道:“本尊也是一些宵小配见的,谁来请见本尊,本尊便只见他一人。说着,又斜睨了那领路人一眼,道:“你怎么看着脸生,平常在这里伺候的人呢?” 那人颤抖着道:“回禀邪尊,昨天晚上山上出现幽绿色的火,好些个兄弟们被那鬼火击中都死了,活着的人不多了。还有鬼纵大人……” 夏侯巽听见鬼纵的名字,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道:“一个叛徒,死不足惜!!!” 那领路人又战战兢兢道:“邪尊,那昨天晚上死掉的兄弟……” 夏侯巽露出一个邪笑,道:“他们不是死了,只是成为了本尊身体的一部分,这是本尊给他们的奖励,难道你对本尊有什么不满吗?” 那人颤抖地更厉害,道:“小的不敢。” 夏侯巽弯下腰逼视着那人,直到看到那人抖如糠筛,才满意道:“滚,带着平阳太守的人下去吧。” 他想让夏侯珏离开,一方面是实在看着他碍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与夏侯珏实在太熟悉了,他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他发现什么。 慕容冲闻言,也未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对夏侯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下去。夏侯珏看到慕容冲的示意,冲着夏侯巽和慕容冲点点头,并未辩解什么顺从地跟着那领路人离开了。 只剩他们两个之后,慕容冲笑容可掬,拱手冲着夏侯巽道喜道:“看来邪尊昨夜有奇遇,恭喜邪尊神功大成。”他以为那些人都是因为林燎练邪功被吸/食魂魄而死的。 夏侯巽给了他一个皮笑r_ou_不笑的高贵冷艳笑容。 二人相携进入室内,慕容冲知道林燎这样的宗师不屑于世俗的寒暄,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敢问邪尊,我们之前所谈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夏侯巽故作深沉道:“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的要求你是知道的。” 之前林燎和云禅道人密谈的时候,他和林燎共用一个身体,五感相通,自然也是知道的。林燎当时想让北朝送给他一座宫殿和一百个武林高手送给他做药人,这修建宫殿很容易,但若是抓武林高手送给邪尊做药人,那是万万不能的,肯定会引起江湖动荡,影响朝局和人心向背,且苻坚虽是氐人,但是他受儒家文化影响深远,自然不会答应这样惨无人道的条件。 果然,慕容冲道:“我朝陛下有令,若是此次邪尊可助我们,就在长安为您修建一座比阿房宫还豪华的宫殿,尊奉您为大秦国师。” 夏侯巽冷笑一声道:“那宫殿再大,本尊又没有□□,住也就住一间屋子。至于这国师这种虚衔,对我更是一点用也没有,顶多也就死了之后有个荣封。只是,本尊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说罢,他狡黠一笑,凑近慕容对他眨眨眼道,“告诉你,死了之后那些香火供奉你收不到,至少本尊死了这几百年就从来没收到过一张纸,所以我要那些荣华富贵有什么用?” 慕容冲:“……”他是真的想怼回去,说不定是从来没有人给你烧过纸钱吧!!! 夏侯巽坐直身子,道:“平阳太守还是回去再同陛下商量商量后再来找本尊吧!”言罢竟是要送客的意思。 慕容冲不动声色看了夏侯巽一眼,笑容不变道,“既然邪尊如此说,那小官便回去将您的要求再同陛下讲一讲吧。” 夏侯巽笑了笑,没说话。心里想的都是赶紧支走慕容冲,他好带着嵇彻离开这里找地方疗伤。 慕容冲冲着他行礼之后,转身便走了,夏侯巽暗暗松了一口气,岂料他这口气终究是松得太快了,只见那慕容冲上了两阶台阶之后突然一个后空翻直朝着他而来,他手中寒光一闪,夏侯巽朝右边滚了滚,才勉强躲开他的梅花镖。 只是他内功虽然回来了一点,但是终究不是慕容冲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他将一把匕首架在夏侯巽的脖子上,道:“夏侯郎君,好久不见了。方才你演的太好了,我差点就被你骗过了。” 夏侯巽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平阳太守才是好演技,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慕容冲明艳一笑,道:“方才。” 第9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5节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环视四周,看着满是血迹的床铺和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嵇彻————给这句话起个正直的标题——事后。 第79章 第七十九回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夏侯巽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平阳太守才是好演技,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慕容冲明艳一笑,道:“方才。” 夏侯巽哂笑道:“方才?就因为我刚才拒绝你的时候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话?” 慕容冲笑容不变,解释道:“从我们见面之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以邪尊林燎的傲慢怎么会为了夏侯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多费唇舌,若是不高兴见他,直接杀了便是,怎么还会让别人领他下去。方才拒绝我的时候,你也费劲吧啦想出了一大堆理由来,这便让我确定你不是邪尊林燎。” 夏侯巽道:“平阳太守真是观察细致入微,不愧是时常伴君的人啊!” 慕容冲的匕首横在夏侯巽的脖子上,他眼神发狠,小声在他耳边慢慢道:“夏侯郎君,现下惹恼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那蜃云图只说要曹家后裔的血,至于这曹家后裔是死是活可没关系。” 夏侯巽双手升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慕容郎君可千万息怒啊,我这性命可全在您一念之间了。”虽说是讨饶的语气,可是偏偏他就能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平阳太守皱着眉掰开夏侯巽的嘴,给他喂了一个黑色的药丸。 夏侯巽皱眉,呸了一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是死耗子味的!” 平阳太守额头青筋一跳,道:“夏侯郎君,你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一手,只要你带我找到你们曹家的宝藏,我到时候自然会放了你。方才给你吃的是南疆的五尸散,夏侯郎君走南闯北,这个□□的厉害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这个□□的名字,夏侯巽的表情立刻y沉下来,这五尸散乃是当今江湖第一奇毒,吃了这个□□若是七日内得不到解药,则会化为一摊血水而死,连尸体都找不到,这个五其实是无的谐音,此毒传入江湖的时候因为南疆和中原语言不通,因而被传错为五尸散。 夏侯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这么好的药用在我身上,真是可惜了。” 慕容冲微微一笑,道:“一点也不可惜。” 突然,夏侯巽听到內间有一点细微的响动,心中想着嵇彻肯定醒来了,昨天晚上他好像伤得很重,若是被慕容冲发现,难保他不会趁着嵇彻虚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夏侯巽心念一转,冷笑道:“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要我带你们找到蜃云图中的宝藏,但是先说好,若是带你们找到了宝藏,你就要将五尸散的解药给我!” 慕容冲道:“那是自然。如今就只有一件事了,嵇彻在哪儿?” 夏侯巽心中咯噔一声,但面上却未显露出分毫,了然道:“瑶光果然是你的人。” 慕容冲不置可否,道:“昨天邪尊的阵法死了那么多人,那嵇彻呢?” 夏侯巽笑容不变道:“他就在这个房间里呀,你快去找他。” 慕容冲狐疑地看着他,夏侯巽道:“快去呀,我都吃了五尸散了,你还怕?” 夏侯巽道:“他现在身受重伤,已经不能动了。” 慕容冲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头疼道:“你闭嘴!”他看着夏侯巽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想趁他不备逃走,但是嵇彻肯定不在这里,没必要和他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慕容冲用刀指着夏侯巽的脖子道:“跟我走吧,别想耍什么花样。” 夏侯巽笑道:“太守大人,你不再找找,嵇彻真的在这里呀!” 慕容冲道:“你不要想拖延时间,没用!” 两人出了洞口,夏侯巽看到许多人已经等在外面,其中不乏云禅道人这样的高手。 云禅道人看到他上来,想起过往的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脚就要去踹他。 却被人半路拦下,夏侯珏面无表情道:“如今他是郎君的贵客,云禅道人如此做,似有不妥。” 云禅道人冷笑道:“你这假仁假义可与你那死了的爹如出一辙啊,我不过就是踹他两脚解解气,你和你那个爹可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人,这会儿出来装什么好人,哼!” 夏侯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慕容冲道:“都别吵了,此地不宜久留,都快走吧!” 二人便未再说话。 夏侯巽服用了五尸散,得不到解药他不会走的,因此慕容冲也未再用刀威胁他,下了山之后他们便直奔益州,天黑之时已经到了益州。 慕容冲到了益州,并未去益州的官府下榻,反而是去了天/衣教的分舵下榻,益州是瑶光的地盘,这些年益州分舵发展迅速,与慕容冲的支持也是分不开的,这些益州分舵的人对慕容冲十分熟悉。 慕容冲到的时候便早早地在门外候着。 夏侯巽只有七天好活,因此他们必须在这七天之内找到宝藏的地点。刚到益州分舵,夏侯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慕容冲二话不说便割开他的手腕取血,将他的血滴在蜃云图上。 蜃云图上红光一闪,便没了动静。 慕容冲屏息等了一刻钟,也不见蜃云图有什么动静,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对夏侯珏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珏顶着他怀疑的眼光,不卑不亢道:“蜃云图和人都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因为时辰不对” 慕容冲沉吟半晌,便忍住焦躁,没有对夏侯珏发难,摆了摆手道:“那就等明日。” 他刚说完,就见夏侯珏道:“郎君快看。” 慕容冲顺着夏侯珏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洒满月光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句诗:“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诗句下面是几个闪烁的小点,夏侯珏赶忙从怀中掏出笔将那些点都画在上面,约么不到半柱香时间,那蜃云图又是红光一闪什么也看不到了。 慕容冲问夏侯巽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夏侯巽哂笑道:“慕容郎君,我的身世你不清楚吗?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是曹家后人这件事也是托你身边这位的福最近才不小心知道的,你是觉得我那短命的爹会给我托梦吗?” 夏侯珏动了动嘴,看了一眼夏侯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眼前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人心都是r_ou_长的,利用他算计他的时候,他也会痛啊……只是,利用了就是利用了,他没什么好辩解的,从他选择了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他知道,夏侯巽永远不会原谅他。 慕容冲看夏侯巽一脸嘲讽,便知道就算是他知道什么也觉不会告诉他们的。 第9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6节 夏侯珏抿了抿唇,突然道:“这两句诗是魏武帝乐府诗《观沧海》里的句子,是他征乌桓之时,路过碣石山时候所做的诗句。” 慕容冲看着夏侯珏道:“你觉得魏武帝会将那些宝藏藏在诗句里的这个地方吗?” 夏侯珏摇摇头,道:“十有八九,魏武帝当年作这首诗之时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日子,当时他已经平定北边,天下九州得其六,北边的蛮族也不敢入侵中原,当时他登临碣石山,放眼远眺,大地苍茫,海天一色,因此才作下这首豪气干云的《观沧海》。” 慕容冲沉吟道:“如果是我,我会认为这个地方是我的福地,是大魏的福地,我会将我复国的财宝放在这个地方。” 夏侯珏道:“郎君英明,在下也这样认为。” 慕容冲找到了藏宝地,心下大好,便道:“我们今日修整一晚,明日便启程去这个地方,先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 夏侯珏点点头。 夏侯巽道:“慕容郎君,我已经按照约定帮你们找到了藏宝图,如今你是否可以将五尸散的解药给我了!” 慕容冲道:“夏侯郎君,你忘了,我们当时说的是待我找到财宝再给你解药。” 夏侯巽道:“你们已经知道了地方,得到宝藏是迟早的事情。” 慕容冲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看在你解开蜃云图的秘密的份儿上,我便给你半颗解药,可保你多活一月,剩下的解药等我们找到宝藏我再给你。” 夏侯巽苦笑道:“如今我人都在你手里,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慕容冲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第80章 第八十回 渤海之滨首次交锋 一行人快马加鞭行了数日方到渤海之滨,眼看天色渐晚,便在碣石山山脚下驿站住下了。 若是这魏武帝墓中真有宝藏,那必定是机关重重,须得找到熟悉碣石山一带地形的土夫子放可下墓,因此到了渤海之滨后,慕容冲派亲信去寻土夫子。 如今北方已入寒冬,北风寒冷刺骨,因此驿馆外的一家面摊旁边冒着白气的大锅就显得十分诱人,慕容冲一行人奔波数日,眼看平安到达了目的地,身上的那根弦松了松,众人将自己的行礼给了驿馆的仆役拿进去,便坐在面摊上要了碗面歇歇脚。 慕容冲身边跟着的亲信伺候他坐下,为他要了一碗面便沏了杯茶让他暖暖身子,慕容冲方拿起茶杯欲要喝茶,忽见一只筷子破弦之箭般迅疾地朝着他破空而来。 慕容冲当机立断将茶杯扔出去,岂料那筷子竟然穿破了杯子直直冲着他面部而来,慕容冲心下大骇,这虽然是一根寻常的竹筷,但是此人竟然将它用出了□□的效果,这要何等武学造诣。眼下已经到了渤海,宝藏唾手可得,突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强敌着实让人头疼。 他心念急转,侧身躲过那支筷子,道:“阁下何人?何不现身?!” 话音刚落,斜上方的桌子上坐着的戴斗笠穿麻衫的人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自己的斗笠向上推了推,露出他轮廓优雅的脸来。其他人看到他的脸,大惊失色,十分戒备,纷纷掏出自己的武器对着他。 夏侯巽喃喃道:“阿彻……”几日不见嵇彻,他周身的气场越发深不可测,上次在山洞中,他几欲丧命,如今可大好了吗? 慕容冲看到是嵇彻,反倒松了一口气,从他抓了夏侯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嵇彻早晚会寻来的,心中早有计较。他的目的只是夏侯巽,若是找到宝藏,夏侯巽也就没用了,到时候放他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慕容冲稳下心神,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嵇先生。” 嵇彻也不欲与他废话,道:“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地方,那你是不是可以将阿檀放了。” 慕容冲微微一笑,色相潋滟,道:“我和夏侯郎君早有约定,若是找到宝藏,自然放他离开。” 嵇彻未与他多废话,身形一转,转眼间竟然到了慕容冲跟前,掐着他的脖子便将他提了起来。 夏侯珏一看大事不好,便道:“嵇大哥!你千万不要伤了慕容冲,阿檀中了五尸散,只有他有解药,他若死了,阿檀也活不长。” 嵇彻闻言挑了挑眉,松开了手,慕容冲掉在地上,大口喘气。夏侯珏一口气还没松,便被一股莫名的气流击中,飞出去十丈远,登时吐出一大口血来。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听见嵇彻淡淡道:“我只是阿檀一人的大哥,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夏侯珏:“……” 被嵇彻当场下了面子,夏侯珏心中十分恼怒,但嵇彻实力太过强大,他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好忍下这口气,眼睁睁看着嵇彻走到夏侯巽跟前,皱眉问道:“那个五尸散是个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夏侯巽道:“也没多厉害,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嘛!”说着,仿佛是为了让嵇彻直观感受到全须全尾的他,他还在嵇彻面前转了一圈。 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嵇彻莫名就被萌了一脸,嘴角带上笑意,道:“恩,我相信了,你别转了。” 夏侯巽点点头,慕容冲站起来,道:“五尸散是江湖第一奇毒,若是寻常人服用了他,七天之内就会中毒身亡。” 嵇彻眼神刀子似地“嗖嗖”飞过来,慕容冲赶忙加快了语速道:“夏侯郎君已经服下半颗解药,起码还有二十日才会毒发,只要明日我们顺利进了墓,得到了宝藏,我便亲手将解药奉上,还将三成财宝送与他怎么样?” 夏侯巽好笑道:“您这话说的就有点好笑了,我家的财宝还用你送给我?” 慕容冲:“……” 嵇彻二话不说,又将他提了起来,一字一顿道:“解药。” 方才慕容冲身边的江湖高手们都未反应过来,才被嵇彻钻了空子,擒住了慕容冲,此番看到嵇彻又掐住慕容冲的脖子,一齐上前来斗他,这慕容冲可是放在苻坚心尖尖上的人,若是此番在他们身边有什么闪失,那以后北朝便容不下他们了。 只是他们刚一上去,还未到近前,就被一股气流掀翻在地,众人便不敢贸然挑战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杀了他们不过片刻功夫。 慕容冲被他掐的双眼通红,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这样的狼狈,也有一种濒死易碎的绝美风姿,不过嵇彻被猪油蒙了心,眼盲心盲全然看不到,只是一味逼问道:“解药。” 那慕容冲气都喘不匀了,却还是道:“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也不会将解药给你们,大不了到时候我和夏侯巽一起死,反正我在这世界上没人疼没人爱,早死早解脱。”说到最后,眼睛更红了,不知道是悲从中来还是嵇彻手劲儿太大。 夏侯巽凑到他耳边道:“你的复国大业呢,也不管了。” 慕容冲恨恨地看着他,道:“我慕容家的男儿生来就是为了复兴大燕国,我死了有什么可惜,只要我慕容家还有最后一人在,哪怕是个女子!也定要复兴故国!!!” 夏侯巽挥了挥手,让嵇彻将慕容冲放下来,嵇彻松开手,慕容冲脚下虚软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抬眼恨恨地看着夏侯巽。 夏侯巽蹲下身逼视着他,道:“你费这么大的劲儿不久是为了得到宝藏吗,又怎会轻易言死?我想活,我亦知道我一人守不住祖先的那些个东西,既然守不住那江湖英雄能者得之。诸位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自然可以进去拿,但若是谁敢在我太爷爷的墓里面撒野,作出什么不敬我家先祖的事情来,我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侯巽很清楚,现在蜃云图已经解开了,全天下都盯着这一亩三分地呢,他已经阻止不了了,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了结,他看了一眼嵇彻,今日阿彻能提前到这里截住他,定然是有高人相助,这这财宝最后被谁带走还未可知呢。就算慕容家的人棋高一着占了这些宝藏,那他也有办法将他们永远留在墓x,ue之中。 第9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7节 夏侯巽话刚一说完,就听到一声叫好声:“夏侯郎君是个明白人,这话说得好,天下英豪能者得之!那我们首阳宫也少不得要分一杯羹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有十几个穿着银灰色衣服带着斗笠的人骑着马快马加鞭朝此处奔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就算只能看到个影子,在场好多人也认出那是首阳宫的山岚君赵梦天。 首阳宫的人竟然也来了!!!不用说,这一切是谁搞的鬼,慕容冲心里明镜似的!他气急败坏看了嵇彻,但嵇彻武功高绝,他毫无办法,因此便只好边气恼边暗自想法子去了。 转眼间,首阳宫的人已经到了近前,来的都是首阳宫这些年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为首的自然是山岚君赵梦天,紧跟着的是首阳宫这几年在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庾棠,还有其他几位常在江湖走动的人物。 赵梦天看到慕容冲一行人,十分坦荡施礼道:“平阳太守,久违了。” 慕容冲勉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变成了皮笑r_ou_不笑。他明知故问道:“山岚君尾随本官到此,所谓何事啊!”这群人自诩江湖名门正派,都十分要脸,若是当面点出他们为了财宝不惜做个尾随别人的猎犬,他们脸上必然挂不住,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可能将首阳宫的人赶回去了,能膈应一下起码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岂料这赵梦天竟是个没皮没脸的,笑眯眯道:“平阳太守贵人多忘事,半月前我们才签的盟书这就不记得了啊!不过没关系,我们自己记得就行了,听到太守大人已经找到了蜃云图所在地,这便忙赶过来了,希望还不晚。”一副他们很乖巧,亲力亲为,绝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模样。 慕容冲简直要被他气背过气去了,明明是他们卑鄙无耻跟在他们后面找到渤海来,如今竟然说话还夹枪带木奉,暗指他们北朝不守盟约,真是岂有此理!!! 慕容冲面色不虞,道:“当初这盟约乃是齐威侯订立的,你们南朝已经将他削爵,难道还会承认他签订的盟约吗?” 赵梦天理所当然道:“虽然齐威侯是叛国小人,但我南朝速来以信治国,断然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来!如今虽被这宵小摆了一道,但是该认定的盟约我们还是会遵守!”一副勉为其难认了这盟约的样子。 慕容冲只觉得胸中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南朝人!!! 先是被嵇彻武力碾压,再是被夏侯巽冷嘲热讽,如今还要被这些南朝人糊弄,慕容冲感觉自己已经忍受不了心中怒火,就在此时,他身边跟着的一个灰袍老人凑上前来,附在慕容冲耳边说了些话,慕容冲面色y沉,最终还是说:“天晚了,先歇息吧,明天再从长计议!”说完,就转身大步走进了驿馆。 路过夏侯巽身边的时候,慕容冲对夏侯巽道:“夏侯郎君,你好的很!”说完,他就对上了嵇彻十分不友好的视线,慕容冲暗自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语走了! 跟着慕容冲来的那些江湖人,都一脸戒备地跟着他走了。 大冬天的站在外面也怪冷的,赵梦天对夏侯巽道:“夏侯郎君,不若我们进去再详谈。” 众人刚走到驿站的门口,便听得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是有人将瓷器恨恨砸到地上摔碎了。 赵梦天和夏侯巽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整个驿馆都回荡着他们两的笑声。 庾棠看着他们两个放弃治疗的丧心病狂的大笑,默默离他们远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慕容郎君一秒~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红纱帐里卧鸳鸯 第八十一回 赵梦天和夏侯巽一起进了驿馆,便将荆州会盟之后各自遇到的事进行了分享。 自从荆州会盟之后,夏侯巽的身体好长一段时间都被林燎占据,远在青城山,南朝的事情自然无从知晓,赵梦天便将南朝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原来自从荆州会盟之后,齐威侯通敌/叛/国之事被当众揭开,如此一来司马曜想替他遮掩也无法遮掩了,只好下了圣旨将他削了爵位,永不叙用。 只是下个圣旨解决齐威侯,对南朝现在要面临的危机来说无关痛痒,荆州会盟之后,蜃云图下落不明,夏侯巽被林燎夺舍,江湖上横空出世一个大魔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朝从朝廷到江湖全都焦头烂额。 嵇彻听到林燎在青城山之后,便离开了首阳宫去青城山了,嵇彻离开后没多久,谢安便和孤竹君商议,让首阳宫门下弟子也过去看看,虽然说他们不能与林燎正面对抗,但若是北朝先和林燎勾结,他们也能及早知晓,有个防备。 首阳宫的人是在青城山上鬼火缭绕的那晚到的,赵梦天等人早就见识过那鬼火的厉害,不敢贸然上山,便在山脚下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第二天看到慕容冲带着北朝许多高手上了青城山,赵梦天便派庾棠悄悄跟上他们,庾棠看到慕容冲挟持了夏侯巽,本要施以援手,但慕容冲身边高手云集,何况还有云禅道人这样的天下十大,庾棠不是对手,便没有贸然出手。 他想等和赵梦天汇合之后从长计议,见慕容冲带着夏侯巽他们离开,便悄悄进了林燎的洞府探探,没想到却看到了从一面墙里爬出来的嵇彻,嵇彻伤得很重,他便先带着嵇彻和其他人汇合了。 青城山离益州很近,因此赵梦天料定慕容冲一行必定会去益州,提前传了信给益州首阳宫的探子,要他们密切关注此事。 到了益州之后,那些探子告诉赵梦天慕容冲去了天/衣教的分舵,赵梦天便带着庾棠一起去夜谈天/衣教分舵,却不料当日益州分舵守备太过森严,他们无奈只能打道回府,派人在门外等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第二日赵梦天接到消息慕容冲悄悄离开了益州,既然慕容冲抓住了夏侯巽,那肯定得到了蜃云图,因此他们想要尾随慕容冲找到藏宝地,但嵇彻昏睡不信,赵梦天自然不能为了嵇彻耽误宫主交代的正事,便派了一个弟子照看他,他则和其他人一起偷偷跟着慕容冲他们去了,临走之时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写了信留给嵇彻。 嵇彻昏迷了三日之后便醒了,醒来看到信之后便按照赵梦天一路留下的标记追着他去了,追着赵梦天一行人去了,和他们会合时已经快到济州境内。 赵梦天通过研究这一路的线路,猜测慕容冲他们要去渤海之地,因此便猜到他们的目的地是碣石山。 果不其然,慕容冲果真去了渤海之滨,赵梦天等人一直远远跟着慕容冲深怕被发现前功尽弃,但嵇彻担心夏侯巽的安危,便在济州和他们分开了,追着夏侯巽去了。 说完这一路的经历之后,赵梦天将信将疑道:“林燎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夏侯巽微笑道:“邪尊如果不死,按照他的性子能被人要挟千里跋涉来这个地方受罪?” 赵梦天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又问道:“夏侯公子,你有没有见到蜃云图,里面真的标注出了详细的宝藏的位置吗?” 夏侯巽面色凝重得点点头,道:“是,但是图只出现了很短的瞬间,夏侯珏拿笔全记下了,猜到宝藏在这里的也是他,因为图下面有两句诗,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众人交换了消息之后,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嵇彻和夏侯巽回屋之后,夏侯巽才得空问嵇彻的身体如何了。 嵇彻道:“那日杀了林燎之后,我看到白光一闪便昏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便听到慕容冲在和你说话,当时我全身不能动,他好像怀疑我在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用尽全力迷迷糊糊躲开了。之后因为强行用功,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在益州了。”他皱皱眉,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道,“醒来之后,我便发现我的修为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林燎能不留一手祸害他们,就这样轻易死了,夏侯巽犹不放心,问道:“那你后来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嵇彻见夏侯巽神情严肃,仔细想了想之后摇摇头,道:“没有,除了修为ji,ng进了不少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夏侯巽这才放心下来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是好事。” 嵇彻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夏侯巽,眼神明亮道:“而且我发现,我现在似乎能感应到你了。” “感应到我?”夏侯巽有些吃惊,这又是什么s_aoc,ao作? 嵇彻解释道:“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就能模模糊糊感应到你的位置。”嵇彻笑了,颇为满意这个技能,道,“这样也好,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了!”他还记得以前夏侯巽趁他不备偷袭他之后不告而别的事情。 第9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8节 夏侯巽也觉得好玩,道:“那这样我是不是也可以感受到你在哪里了?!” 嵇彻饶有兴味道:“你试试。” 夏侯巽兴高采烈的闭上眼睛。 空气突然安静,片刻之后,夏侯巽睁开眼睛,道:“我怎么什么也感受不到?!” 嵇彻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当时出现感应时候的心情,严肃道:“你要一直想我,一直想我,这样就能感应到了。” 听他说完,夏侯巽满脸含笑看着他:“那你也是一直想我,一直想我,一直想我吗?” 嵇彻不假思索,认真点点头。点完头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话似有不妥,便看向夏侯巽,对上他温润含笑的眼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亲在一起了。 室内情/潮汹涌,那个感应技能彻底被二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 夏侯巽没骨头似得躺在嵇彻的怀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他的头发,嵇彻还是有些担心那劳什子五尸散,问道:“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把毒逼出来。” 夏侯巽平常就喜欢易容、制毒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对□□自然也是非常熟悉,这五尸散若是刚服毒还有可能逼出来,但时间一长,病入骨髓,除了解药,只怕大罗金仙也难救。 他摆摆手,道:“这种毒毒性很强,现在已经逼不出来了,还是不要废那些气力了。慕容冲身边高手云集,如今他们是迫于你的武功不敢造次,若你受伤了,这些人便会冲上来将你杀掉,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等下了墓里,我们将解药从慕容冲那里骗过来。” 不知为何,嵇彻心里十分没底,便对夏侯巽道:“不若我先带你去疗毒,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夏侯巽道:“阿彻,这墓我是一定要下的,没有护好祖先留下来的财富,我深感惭愧,若是到如今任这些宵小之辈在我祖先的坟墓里造次,那我简直不配为人子人孙。” 嵇彻亲缘淡薄,理解不了夏侯巽心中三纲五常的观念,但是只要阿檀想做,他自当支持,见劝告无果,他便对夏侯巽道:“既然这是你的想法,那我自然愿意陪你。” 夏侯叙的头蹭了蹭他的胸膛,窝得更舒服了,道:“阿彻,你说怪不怪,那个藏宝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嵇彻拍拍他的脑袋,道:“这图是你家的,说不准你小时候见过也未可知。” 夏侯巽摇了摇头,这绝无可能。他还未出生,父亲便已经死去了,蜃云图碎片分散诸多家族,他不可能见过,但那图确实让他觉得很眼熟,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很快,他就没空想那劳什子图了,嵇彻从他的脖颈后侧慢慢舔/吻他,夏侯巽被他shi/热的吻亲得情动,一切都扔到了九霄云外,专注和他缠绵起来。 寒月高悬,红纱帐里卧鸳鸯。 作者有话要说: 降温了,发个糖~比心~ 大大们,我的新文《哦,我的主神大人》收藏一下呀,暗黑沙雕向,不恐怖,相信我这本会好看~给你们小爱心~~~ 文案在此:有时候锦鲤并不一定是软妹子,他也可能是一部手机~ 长鱼津:闭嘴! 林麦这个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穷和衰了。 堪舆学毕业的他,找工作不小心能找到诈骗团伙里去,做文员还没干满一个月公司就倒闭了…… 就业不顺利吃泡面都要数着吃,租房只能住城中村,8012年了还用着老年机…… 直到这天,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智能手机,从此开始帮助主神升级的致富路~ 在一次一次惊险刺激的门内游戏中,他发现了主神的秘密~ 林麦:我拿你当主神,你却想睡我! 主神:既然你知道了,还不给本大爷躺平? 林麦(内心):≈≈…… 身体乖乖躺平~ 口嫌体直主神攻外表软萌内心多吐槽受 甜甜甜,爽爽爽~ 第82章 第八十二回魏武帝疑冢奇遇 第二日,夏侯巽是被哐哐哐的砸门声叫醒的,迷迷糊糊醒来,嵇彻已经不在屋里了,他以为敲门的是嵇彻,闭着眼睛摸摸索索去开门。 打开门便看见慕容冲寒着一张俏脸站在门外,看到他之后睁大眼睛,冷声道:“你竟如此放荡?!” 夏侯巽一脸莫名,这位大爷一大早上醒来,是为了给他宣传贞c,ao观来的?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夏侯巽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昨天晚上嵇彻在他的脖颈间逡巡不去,他的皮肤本就偏白,估计是留下了什么痕迹,但是,这和平阳太守有什么关系呢? 夏侯巽一脸不耐烦道:“有事说话,没事滚,老子一大早被你吵醒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慕容冲冷笑一声,道:“你!!!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你不过是借着嵇彻的势才敢在这里对本王作威作福!” 夏侯巽深以为然,点点头承认道:“对呀,我就是狐假虎威,你能奈我何?!” 慕容冲差点没给气得背过气去,大脑里面天人交战,想着要不要将那一半解药毁了去,让夏侯巽死无全尸,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道:“借过。” 看着夏侯巽脸上那让人发腻的笑容,慕容冲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他侧开身,恢复冷淡,道:“吃完饭就下来,今天下墓。” 夏侯巽觉得有趣,这慕容冲只有他二人在的时候,就屡屡炸毛十分暴躁,一旦有了第三个人在场,就变得十分冷淡,这性子……挺特别。 他含笑看着慕容冲远去的背影,不想这个举动却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嵇彻凉飕飕地问道:“他很好看?!” 夏侯巽想起上次在南朝的宴会上,他发现了夏侯珏和慕容冲只见有猫腻,盯了这两人一个宴会,嵇彻当时什么也没说,就是差点没把房顶掀翻了。 第9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99节 今日能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出来,也算是一个大进步了,夏侯巽赶忙抱住他的胳膊,狗腿道:“他这小身板哪能满足我,我喜欢你这样的。” 嵇彻:“……” 因为要下墓,且夏侯巽身体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嵇彻怕伤了他的身子,昨天晚上并未折腾他,二人只是温存了许久,以解相思。 早上吃了饭,嵇彻和夏侯巽便下去和众人汇合,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驿站大堂内首阳宫的人和慕容冲的人泾渭分明地站着。 夏侯巽笑道:“诸位久候了。” 赵梦天冲他拱了拱手,道:“我们也是才到。” 众人皆在场,慕容冲也未现出他狸奴的原型,高贵冷艳地站在一旁不理人。 众人又等了等,才看到慕容冲的亲信带着几个当地的土夫子来了,这几个土夫子都得了慕容冲的赏赐,又见他衣着不俗,料定是个大客商,赶忙殷勤拜会。 慕容冲并不搭言,他身旁那个不起眼的灰袍人上前将要求与那些土夫子说了。这灰袍人虽然不起眼,但是这一路上夏侯巽看得出,他才是慕容冲真正的亲信,慕容冲的许多事都交给他去做。 灰袍人将一副图递给那些土夫子,道:“这个地方你们能找到吗?” 首阳宫的人以为是宝藏图,有几个年轻涉世未深地不自觉伸长了脖子好奇想看看,慕容冲见状,露出一丝冷笑。慕容冲容貌绝美,他露出这样鄙视的笑容不仅不会惹恼别人,反而会让人自惭形秽。 那土夫子看到图之后,怀疑道:“这地方……这位郎君可是给错图了?” 灰袍人问道:“听倒爷这意思,这地方有什么玄妙?” 那土夫子道:“这地方在临海的山上,四面环海,虽说水是财,但是这四面皆海,无依无靠,乃是大凶之x,ue,一般的贵人不会将自己的墓x,ue建在这地方吧。” 那灰袍人拿不准,回过头看了一眼慕容冲,慕容冲将目光投向站在最边上的夏侯珏,夏侯珏肯定地点点头。 慕容冲对那灰袍人点点头,灰袍人转过头来对土夫子道:“图就是这个,我们既然万里而来,自然还是想见见这墓葬的庐山真面目,若是此时放弃岂不可惜,不若你将我们带去,银钱照给!” 说着,又给了那为首的土夫子一带银钱,那土夫子见钱心喜,笑逐颜开地应了,道:“那是自然,各位贵客既然已经到此,还是去看看得好。” 那灰袍人道:“那就烦请带路了。” 那土夫子看到这两帮人不站在一起,有些好奇道:“各位是合开一墓?” 赵梦天笑道:“是呀,这乱世持续百年,好多墓x,ue都被挖光了,难得找到这样未被人盗挖过的墓x,ue,我们一家吃不下,自然两家合开。” 那土肥子愁眉苦脸道:“可不是,这乱世时间太长了,以前那些墓,能挖的都挖了,我们也就捡点人家挖过的墓里的残渣剩饭过活,这年月谁也不容易。” 闲话不叙,那土夫子带着众人往渤海之滨而去。渤海这一代的海岸线多山,终年云雾缭绕,据说以前这里还有一座仙山,秦始皇还曾经来此找过长生不老药。 他们要找的地方并不是碣石山,乃是碣石山远去几里的一座不知名的山,那山远远看去向是与陆地挨着,其实走近了一看并不挨着,陆地与山之间隔着一条河。 土夫子跑到前面,介绍道:“这便是图中所画的山了。” 想到财宝近在眼前,有些人不免面露喜悦。 那土夫子团伙寻龙点x,ue十分ji,ng通,没多久就按照图找到了墓葬的位置,找到之后便开始挖盗洞,几人分工配合,挖的速度十分快。只是众人想早日寻到宝藏,十分心焦,有的便拿上剩余的铲子想要帮忙,但却被那土夫子制止了。 那人道:“这盗洞十分讲究,我知道各位爷等的心焦,会尽量快挖,各位爷不用帮忙了,若是错了分毫下去可能中机关。”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旁边一人道:“大哥,海水倒灌了!!!” 那土夫子脸色一变,走过去看着那个不断漫水的口,喃喃道:“我已经算好距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略一思考,道:“往后已过去三米,继续挖。” 众人继续挖,仍是不行,又接连挖了两三个洞,还是倒灌了海水。 有些急不可耐的江湖人早就不耐烦了,道:“行不行啊,这连挖了几个洞,都是海水,今天还能进去吗?” 那土夫子听到他们的抱怨,心中也有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盗洞,一时间犯了难。 赵梦天出来打圆场道:“诸位稍安勿躁,魏武帝身前设立发丘中郎将,他什么样的墓x,ue没见过?将自己的墓地改成这样,更说明这个墓地的真实性,这位小哥许是以前未见过,让他细细思量一番,想必能找到万全之策。” 那土夫子一看赵梦□□着朴素,但气质慈悲,一看就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接过他的话头,苦哈哈地对众人道:“诸位爷,这盗洞一定要仔细,若是不小心挖到甬道中触动机关,只怕要丢了性命的,还望诸位给在下一点时间。” 众人就算再不耐烦,也没有其他好的法子,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他想办法。 地上七七八八已经挖了好多动,又不是打地鼠,再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土夫子将自己身上的钱袋给另外一个人,道:“我先先去查看一番,若是我回不来,这些钱你们就给我的妻儿吧!” 他们几人经常一起出去倒斗,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倒斗时候一人留在上面看守财物,万一其他人都死在里面,活着的人也好报信,那人点头道:“大哥放心。” 那土夫子从最开始挖的那个洞里面钻进去,水面上是不是冒出泡泡,显示他还活着的迹象,一炷香后,那水面上连泡泡也没有,看这土夫子也没武功傍身,不会武功的人是不可能在水下待这么长时间的,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那水面突然急速下降,待水都落下之后,从里面钻出个人来,赫然正是那个土夫子。 他摸了一把脸之后道:“这墓葬机关设置极为巧妙,正是在这水的下面,诸位屏气,跟着我来吧!” 这土夫子的一个弟兄上前对慕容冲道:“这位爷,眼下盗洞都已经找到了,墓x,ue的位置也确定了,能不能将剩下的钱付给我们,这墓x,ue不同寻常,此番只怕十分凶险,若是我兄弟几个折在里头,这些钱够我妻儿紧着花一辈子了。” 眼下已经找到了墓x,ue,下面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因此慕容冲也未有二话,那灰袍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道:“给你们了!” 那土夫子拿了金子给了一个兄弟,道:“狗剩,哥哥们下去了,若是这趟没回来,将哥哥们的卖命钱带给家中老小,哥哥们下了黄泉,到十八层地狱都记着你的好。”跟着他的那些土夫子也将早上见面时候慕容冲给的上前也一并给了狗剩。 那狗剩年纪不大,却十分稳重,点点头道:“哥哥们放心,一定交给嫂嫂们。” 说完,那些土夫子不再多叙话,纷纷人鱼贯入,一个猛子扎进盗洞。 江湖人或多或少都练过一些吐纳的功夫,屏气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并不畏惧这小小的水洼,纷纷跟着那些土夫子下去了。 那个最先下去的土夫子头领已经等在下面了,众人只见他站在一个甬道口,迟迟不下去,慕容冲这边有个秉性急躁之人,见他踟蹰不前,问道:“都到跟前了,为什么站着不动?” 那土夫子一脸惊恐,道:“我……我方才明明站的是这墓x,ue的耳室,为何现在变成了甬道?”他话音刚落,突然黑漆漆的甬道内全部燃烧起油绿色的鬼火,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众人大骇,不敢上前。 第9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0节 第83章 第八十三回魏武帝疑冢奇遇(二) 黑漆漆的甬道内全部燃烧起幽绿色的鬼火,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众人大骇,不敢上前。 那倒爷面色严峻,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蜡烛,点燃放在入口的地方,磕了几个头。 甬道内并没有风,众目睽睽之下,那火却忽然灭了。 土夫子中有一人比较胆小,见此情况,战战兢兢道:“大……大哥,鬼……鬼吹灯!这墓x,ue大凶,我们……要不别下去了。”他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到后面如同一声呢喃一般。 那为首的倒爷慎重思考了许久,抬头对那灰袍人说道:“慕容先生,你方才也看到了,鬼吹灯,这墓x,ue的主人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强行入墓恐怕凶多吉少,不如我们现在退出去,挑个良辰吉日再下墓?” 那灰袍人听他说完,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那倒爷道:“王倒爷,这……恐怕不合道上的规矩吧。” 那王倒爷道:“是,收了你们定金,临时打退堂鼓是我们不厚道,可这情况您也看到了,墓x,ue的主人不欢迎我,且这……这墓四面环水,天然的养尸之地,可是个大凶的墓x,ue啊!这个墓x,ue中出现的走尸,可是百年难遇的凶尸,我劝各位放弃吧,没准儿小命都要折在里头。慕容先生,上去之后,我们将定金双倍退给你们,你看如何?!” 旁边有个土夫子期期艾艾道:“大哥……” 那王倒爷转头对自己的小弟呵斥道:“没看到我和慕容先生正商量事情呢,没规矩!” 那灰袍人看了一眼这兄弟两人,点点头,皮笑r_ou_不笑道:“王倒爷说的在理,只是你这兄弟已经收了我们全部的钱了,今天这斗你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都到了宝藏跟前了,还能不进去,这墓x,ue越是凶险就越说明宝藏真的在里面,江湖人哪个不是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狠起来神鬼皆杀,还会怕这墓x,ue里区区几个凶尸? 灰袍人话音未落,跟着慕容冲来的那些人纷纷拔出刀来,那倒爷看到这阵仗,再看看自己那不成事的兄弟,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道:“王麻子,你呀,你真是!!!” 王麻子约么刚到弱冠的年纪,年轻气盛,听到大哥这样说,颇为不愤道:“大哥,你也道这个墓x,ue邪门,万一我们有来无回,岂不是人财两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王倒爷并未再同王麻子争辩什么,摆摆手,道:“各位爷,收了到吧,墓x,ue里y气重,遇到凶器,更容易激发凶尸。” 那灰袍人一听,就知道他要下去了,皮笑r_ou_不笑道:“那就有劳兄弟几个了。若是这次我们平安回去,少不了哥几个的好处。”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了王倒爷。 那王倒爷掂量掂量那钱袋,脸上的忧愁这才散了点,道:“既然先生这么上道,那我老王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哥几个都注意着点,我们这就去。” 慕容冲皱着眉看了众人一眼,又附耳在那灰袍人耳边说了什么,那灰袍人拿出几颗药丸来,对众人道:“此次我们出来时,太平道的张天师特地给了郎君一瓶驱邪丸,郎君本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事的,也没放在心上,方才见王倒爷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不免信了几分,特地将这驱邪丸拿出来,有需要的都过来吃一颗。” 那灰袍人和慕容冲各拿了一颗上前吃了,夏侯珏也拿了一颗吃了,剩下有许多江湖人也拿了那驱邪丸吃了,那倒爷团伙本来有些怀疑,以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见慕容冲和慕容先生都吃了,便纷纷上前拿了一颗吃。最后,就夏侯巽和嵇彻还有首阳宫的人没吃。 慕容冲见状,问道:“山岚君不吃一点吗?” 赵梦天豁然一笑,道:“多谢慕容郎君好意了,我等自幼修道,邪祟不进,就不浪费慕容郎君的珍丸了,慕容郎君可多服用一些,如此方可邪祟不侵。” 慕容冲皮笑r_ou_不笑道:“多谢山岚君关心了。” 两人语言交锋完毕,互相都没有再理会,夏侯巽和嵇彻也没吃,但慕容冲连连在夏侯巽和嵇彻手下受挫,此刻连表面的友善都懒得装,并未同他们废一句话。 见众人都吃了,慕容先生这才满意,对那王倒爷道:“眼下应该如何。” 那王倒爷从旁边拿出一块石头,扔进甬道内,那石头弹了几次,突然从侧边出现了短箭来。 众人也并不惊奇,一般这样的墓x,ue里有这样的机关并不惊奇。 那王倒爷也算是有几把刷子的,转头道:“这个甬道内的机关是按照八卦方位设置的,若是踩错了位置,便会触动机关,可能不止箭雨这一种机关。” 云禅道人听完,道:“这甬道不过断断几十丈,各位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用轻功便能轻松到达那门前。” 其中一人道:“这甬道有几十丈,不可能一气飞过,需得要换一次脚才可以过。” 其余人纷纷点头赞同。 那灰袍人道:“王倒爷既然已经知道这是按照八卦方位设置的,还请您先过去,我们跟着您过来。” 那王倒爷拿人钱财只得替人办事,他点点头,背起自己身上的东西,便慢吞吞地摸索过去。 等他到了门口,慕容冲等人按照他方才的方位,一步一步走过去了。 有几个江湖人自诩身负轻功,嫌走路太慢,便从空中直飞过去,岂料他们起飞的短短一瞬,那甬道突然晃动起来,从上面落下数十块巨石,将从空中飞的人全部砸下去,只有云禅道人技高一筹,在巨石砸落的瞬间,踩在一个巨石上双脚一蹬,直接到了门口。 巨石落满整个甬道之后终于停了,除了云禅道人之外,其余妄图用轻功飞过甬道的人全部被砸死在甬道内,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巨石挡住了甬道内的格子,剩余的人无法按照甬道走。 夏侯巽和嵇彻,还有首阳宫众人便被巨石挡在了甬道口。 赵梦天看着夏侯巽,笑道:“看这情形,如今我们只能另觅他途了。” 夏侯巽看着那被被挡住的甬道,耸耸肩,道:“只能这样了。” 他们正在找路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那边传来一声,“夏侯郎君休走!” 夏侯巽转身,突然听到急速的水流声,正要拉着嵇彻赶快逃命,突然甬道左右两边的石墙突然动了,水流汹涌而来,转瞬间就淹没了甬道。 夏侯巽拉住嵇彻的手,突然他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了,水下他看不清是谁,只听到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道:“快去大门。” 说着,那人便带着他们在水下飞速游起来,游了约莫有断断十多丈远的时候,夏侯巽突然觉得手上一痛,有人按着他的手上前扭动了一个什么东西。 突然,甬道又开始振动起来,那些莫名而来的水突然急速下降,不一会儿,水流全部消失了,夏侯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况,门已经开了,周围那些大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随着水流消失了,甬道又恢复如初了,只是那幽绿的鬼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寻常的金黄的烛光,甬道内七横八竖躺着许多人,约么是被水流冲进甬道内的,众人一看自己置身甬道内,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不过他们很快发现甬道内的机关似乎已经失效了,于是相互认识的纷纷搀扶着起身,走到门口。 夏侯巽突然觉得手有些痛,低头看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在水中泡了一会儿,那伤口狰狞外翻,看上去触目惊心。 夏侯巽和嵇彻的手一直未松开,因此嵇彻也看到了,他道:“谁划的。” 那划他手的凶手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他拿着刀子看着站在门口,闻言,淡淡道:“我划的。” 夏侯巽回头一看,那刀还在慕容冲手上呢,慕容冲旁边的灰袍先生道:“夏侯郎君,这门上写着非曹氏血脉不得进,因此我家王爷才借了点您的血。多亏您的血,我们才逃过一劫。” 一点小伤,也没什么,夏侯巽也并未大惊小怪与慕容冲争吵,摆了摆手,并未再说什么。 第10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1节 虽然已经开了门,但是众人刚刚见识了甬道里奇怪的机关,便知道这墓x,ue凶险万分,再未有人擅作主张。 众人站在门外,那灰袍人对那王倒爷道:“请。” 那王倒爷浑身shi透,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想要重新点上,却因为火石和火折子都进了水,难以点燃。 他只好跑到甬道旁边,想用甬道里的火点燃火折子,火折子刚放到甬道上,忽然甬道内的火就全灭了。 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在门外更加踟蹰,不敢进去。 正在众人悬心之时,突然门内闪出红色的光芒,有那胆大的人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门内,就被门内的景象镇住了。 门内闪烁红光的是大片大片发光的彼岸花,被彼岸花包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棺椁。 第84章 第八十四回魏武帝疑冢奇遇(三) 那石门内闪烁红光的是大片大片发光的彼岸花,被彼岸花包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棺椁。 眼前的景色十分诡异,让人想起传说中的黄泉之路,众人见此情景,都不敢进门,站在慕容冲身边的云禅道人突然对王倒爷道:“将你的火折子给我,快些。” 王倒爷盗/墓十年,也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情景,不由得心中打鼓六神无主,听到云禅道人的话赶忙将自己的火折子递给他,云禅道人接过火折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火折子竟然在他手上亮了起来。 众人这才得以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彼岸花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棺椁,在墓室的四角上,各悬挂着四个悬棺,室内空旷,没有任何财宝的影子。 众人一看,方才在门外废了许多气力还折了几个兄弟,竟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财宝一个也没有,还透着股子诡异劲儿,不免心中骂娘,纷纷看着慕容冲,道:“太守大人,眼下我们应该如何?” 慕容冲看着眼前的地方,冷淡地问王倒爷道:“这是什么地方。” 从王倒爷跟着他们到如今,慕容冲从未跟他说过话,都是慕容冲的家臣和他沟通,如今他冷不防亲自问起王倒爷来,火光中王倒爷看着他不免有些呆了。 慕容冲容貌绝美,声音清冷,许多人看慕容冲第一眼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慕容冲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但不代表他喜欢,见那王倒爷痴呆的样子,不免皱眉,那灰袍人见慕容冲不悦,略微提高了声音道:“王倒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王倒爷方才如梦初醒般答道:“哦,哦,看这布置,这里应该是主墓室,只是这个结构好生奇怪。一般墓葬的甬道后面一般都是地宫的大殿,可是这里的甬道竟然直接和主墓室相连,而且这个看这个主墓室竟然是完全封闭的,并没有和陪葬的耳室连载一起,实在奇怪,这样的墓葬结构,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才见到。” 云禅道人道:“太守大人,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慕容冲皱眉不语,赵梦天突然道:“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方才我们过来的甬道已经封死了,除了这个墓室并没有别的出路。” 慕容冲转头看向赵梦天,赵梦天道:“方才我的门人已经在甬道里查看了一圈。” 慕容冲并未信他,挥挥手,他身后两个亲信便点点头出去了,赵梦天有些无奈笑道:“太守大人,这就没意思了,此番我们是共同来寻宝的,如今宝藏还未寻到,你我之间却已经如此戒备,不团结齐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宝藏呢。” 慕容冲不屑搭理他的虚情假意,冷笑一声,道:“盟书上可没要求我们团结一致。” 赵梦天摸了摸鼻子,见慕容冲如此不合作的态度,便也再未说什么。 慕容冲派出去查看的那两个亲信很快便回来了,在慕容冲面前拱手行礼道:“王爷,确实没有其他出口了。” 慕容冲转头问那王倒爷道:“这个地宫不可能没有出去的方法,你下过很多墓地,依你看,这个主墓室的出口在那里。” 云禅道人将那火折子递给王倒爷,那王倒爷细细查看了一遍那如同黄泉一般诡异的墓室,道:“这四周的墙壁都是实心的,这个墓地的出口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慕容冲冷然道:“什么地方。” 那王倒爷道:“应该在中间的那个棺椁的下面。” 慕容冲又道:“这墓室常年不见天日,竟然还会长出花来,这花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王倒爷道:“我们站在旁边这么久了,都未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如此看来这花的气味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他进去从门里面摘了一朵花,放在火折子下面细细观察,道:“也不会攻击人。” 他用指腹细细地摸了摸花瓣,道,“这花会发光,是因为上面摸了磷粉的缘故。”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那王倒爷道:“与其担心着花,不如担心那墙角的四个石棺,那里面的尸体估计都是难得一见的凶尸,被封在石棺里,活人的阳气太重,很容易起尸,如今我们这么多人呼啦啦全进去,十有八九会起尸。” 都已经找到出口了,财宝近在眼前,没人想被丢在这鬼地方,王倒爷话音刚落,有人便道:“这神神鬼鬼我们对付不来,区区几个死人,难道还没有办法吗?” 王倒爷闻言笑道:“这位侠士说的在理,我们土夫子武功低微,在墓里最怕碰到粽子,可诸位侠士武功高强,区区几个凶尸自然不在话下。” 慕容冲闻言,并未再反对什么,只是道:“这墓x,ue里机关重重,大家进去千万小心。” 众人点头称是,灰袍人怕江湖人误触机关便让王倒爷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进去。 那花将棺椁围在中间,并未有路可以直接到棺椁旁边去,因此那王倒爷便径直踩着花进去了,进去之后他将那石棺推开,果然看到下面露出的台阶,因此便招招手让众人跟着他下去。 众人见他无事,纷纷跟着他过去,他们全部进去的之后,那四角的悬棺也并未有什么动静,众人心渐渐放下来,这个墓x,ue看着凶险,却并未出现什么难以应付的情况。 王麻子过去之后摸了摸那棺材,两样放光,兴奋道:“大哥,这棺椁竟然是金丝楠木的,里面的主儿身上绝对有好东西!” 夏侯巽刚一过来,便听到王麻子的话,顿时不高兴了,道:“你要是敢动这棺椁一下,我就将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 那土夫子看了一眼夏侯巽,从他的眼神里便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嘟囔道:“不动便不动,耍什么威风。” 夏侯巽不欲与他逞口舌之快,便未再说什么,方才用血开门的事情那王倒爷全知道,知晓这墓主人应该与这郎君有什么渊源,怕他生气,便打圆场呵斥王麻子道:“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完冲他屁股踹了一脚,便道:“还不快下去探探路。” 那王麻子便下去了,突然夏侯巽听到“吱呀”一声,就看到有个人推开了那棺椁。 夏侯巽抬头一看,是北朝慕容冲带过来的人,那人看着夏侯巽的死亡视线,心里一时有些慌乱,道:“夏侯郎君,我没防备推了一下,没想到它就开了……” 见夏侯巽不为所动,他赔笑道:“里面什么也没有,不信你看看。” 夏侯巽还未来得及看,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墓x,ue四角的棺木突然全部爆裂开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身穿铠甲的兵士样的凶尸,他们面目与活人无异,只是眼睛里并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眼睛看上去十分骇人,这十六个凶尸身手敏捷,行动迅速,丝毫不像传说中的走尸一般迟缓,那开了棺木的人还未抵抗便被其中一个凶尸扼住咽喉死了。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对敌,只是这几个凶尸丝毫不惧,那凡铁打在那鬼将身上,一点伤口也不曾留下。 第10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2节 这鬼将凶尸速度奇快,转眼间已经有好几个江湖人在他们掌下毙命。 那几个土夫子反应最快,四周棺椁一爆,他们马上都爬进甬道中。众人发觉打不过,便争先恐后爬进那甬道中,夏侯巽注意到,凡是爬进甬道中的人,凶尸便不会继续攻击,也不会追上去。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若有所思,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底下有什么这些凶尸也害怕的东西? 转眼间,一个凶尸挡在夏侯巽眼前,夏侯巽刚刚在掌心凝聚了魔气想要开战,却发现这凶尸直接绕开了他去攻击别人了。 夏侯巽:“……” 为什么这鬼将不攻击他?除此之外,他发现这些鬼也不会攻击嵇彻,隐隐有些畏惧他,嵇彻是半仙之体,鬼怪怕他可以说的通,但是他又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因为他有曹家的血统? 夏侯巽在他手指上划了一刀,顷刻间,那血珠子便冒出来了,那些鬼将闻到血腥味,突然停止了打斗,转头看向夏侯巽的方向,更让夏侯巽惊讶的是,那鬼将竟然齐齐跪在他的面前。 十六个鬼将跪下给夏侯巽叩了头之后,突然齐齐化为了一捧黄土。 夏侯巽心中突然涌出了异样的感觉,这些鬼将应该是以前魏武帝手下的兵将,死后被做成凶尸派来镇守墓x,ue中的宝藏,人心异变,墓x,ue之外那些曾经宣誓效忠的人,都已经改节异心,可他们却以残破之身数百年来尽心尽力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等待着曹家的后人的到来,直到今日才算不辱使命,解脱去了。 夏侯巽对着那些凶尸消失的地方肃穆地鞠了三躬,嵇彻摸了摸他的头,道:“莫要难过,如今他们也算是解脱。” 夏侯巽点点头,道:“我们下去吧。” 嵇彻点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下去了,那台阶十分狭窄,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嵇彻在前,夏侯巽在后,走到洞口的时候,嵇彻突然不动了,夏侯巽觉得有些奇怪,便侧着身子朝里面看了看,这一看,便也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嵇彻已经不见了,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那人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正对着他招手。 第85章 第八十五回魏武帝疑冢奇遇(四) 夏侯巽呆住了,嵇彻不晓得去了哪里,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却似曾相识的人,那人穿着一身蟒袍,两鬓斑白,但见他身子挺拔并无垂老之态,单单站在那里便有一种睥睨山河的霸气,看到夏侯巽的时候,眼神里却露出一股子和蔼来,冲着他招招手。 夏侯巽心中顿生亲近之感,不由自主跟着他往前走去。他走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一般,边走边摸脑袋,但发现自己就是想不起来。 夏侯巽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 夏侯巽喃喃道:“我想要的东西?”朦朦胧胧间,他想着,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他忘掉了…… 他二人并肩走着,穿过下面的墓室,便看到一个溶洞一般的巨大的地下洞府,那洞底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旁边有一条小船停在河边,那人解了绳子,道:“快上来。” 夏侯巽带着满腹的疑问上了船,那河水十分湍急,顺着水流直下约么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人突然问夏侯巽:“你准备好了吗?” 夏侯巽:“……”准备好什么?夏侯巽一时间有些懵逼。 还未等他问出口,那河水便急转了几个弯,小船颠簸得十分厉害,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中随时都有翻船得可能,夏侯巽虽然表面上十分镇定,但他的手还是不自主握住了船边。 那人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中漂流,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垂手而坐,显得十分惬意,他看着夏侯巽抓住船边的动作,轻声笑了笑。 那种笑不是嘲笑,像是长辈捉弄了自家的子侄露出的那种亲昵和高兴的笑容。 夏侯巽看着他的笑,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一阵轻松,也跟着他笑了。 他这个笑容在船又转了个急弯之后僵在脸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比上次他在荆州山上见到的那个瀑布还要大,当时他好像是和另一个人一起跳下了瀑布,但究竟是和谁一起,他头痛欲裂,但就是想不起来。 船行速度十分快,眼看就要撞上那个瀑布,突然那人伸出手抓住了夏侯巽的手腕,船直直地撞向瀑布,夏侯巽不自觉闭上眼睛,突然风声水声全都消失了,腾空失重的感觉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只能听见心脏在心口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突然他感觉有人将他抓紧,带着他腾空离开船,站在地上的瞬间,夏侯巽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便惊讶地合不上嘴,他头顶上波光粼粼的……那是海水吗?阳光透过碧蓝的海水折s,he进来,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只是就算是没有这海水的照s,he,周围也不会黑暗,因为周围一面墙上整个镶嵌着夜明珠,闪着白灿灿的光芒,周围金灿灿一片,到处都是成堆的金山银山,成箱的珠宝,镶嵌着宝石的铠甲不值钱般随意堆砌着,周围整箱整箱的都是红蓝宝石和鸟蛋般大的珍珠。 看着夏侯巽怔愣的表情,那人了然道:“喜欢吗?阿檀?” 面对这样的富贵,按理说他应该心潮澎湃,但他却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一丝心跳加速的兴奋,仿佛这样的景象他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 夏侯巽听到那人问他,抬起头看着他道:“请问您是魏武帝吗?” 那人笑笑道:“方才见面之时你不是就有所怀疑,到了现在还不敢相信吗?” 夏侯巽道:“那你是人是鬼。”眼下距离大魏建国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魏武帝怎么可能还在世上。 魏武帝道:“我非人,亦非鬼,不过是一股执念罢了。留在这里看守着我大魏复国的宝藏,守护着他不被心怀叵测之人拿走。” 夏侯巽不说话,依旧狐疑地看着他,魏武帝走过来,摸摸他的头,道:“你和你爷爷丕儿长得真像,尤其这眉眼,你们两个都随了我。” 夏侯巽终于明白方才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了,眼前这魏武帝的竟然和他有六七分的相似。 那魏武帝见他戒备心不似方才那般重了,便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道:“你在外边受的委屈我都知道。”说着,他长叹一声,道:“当年我所托非人,才使得你父亲身死,而你从小孤苦被人收养利用,每每思及此,我都恨不能出去将这些不守诺言的宵小挫骨扬灰,只可惜我只是一缕执念,永远不能离开这里。”魏武帝声音沉郁,言语中似有千万般不甘。 夏侯巽狐疑道:“你成日里在这墓里待着,又如何会知道我和我父亲的际遇。” 魏武帝看着他狡黠一笑,道:“蜃云图的碎片便是我的耳目。” 蜃云图这么神奇吗?不等夏侯巽想明白,魏武帝急切地拉着他的手,道:“我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了你,如今乱世,人心思汉,有了这些宝藏正好可以光复我大魏,你也可成就不世基业,千秋之后彪炳史册,岂不美哉!!!” 夏侯巽露出犹疑的表情,他并不想当皇帝啊,费心费力还不讨好。可这是他祖爷爷的遗愿,他若是当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岂不是显得十分不知好歹,欺师灭祖? 岂料见夏侯巽犹疑,魏武帝苦涩一笑,怅惘道:“既然你不想做皇帝,那我也不勉强于你,是我曹家人命里没有紫微星……” 夏侯巽看着他那失落的表情,心中竟然没有来的有了负罪感。魏武帝长叹一声:“罢罢罢!!!”他转身从一个箱子底下掏出一本垫箱子的破书,递给他,道:“我知你向往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此我便将这本《天书》送给你,这是当年黄石仙人留下的仙书,得之可称霸武林!” 第10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3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3节 夏侯巽还未接过书,突然斜上方刺过来一把剑,他后仰堪堪避开剑锋,转头一看,用剑刺他的竟然是夏侯珏! 如今他的伤已经大好,夏侯珏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他一个横踢将他放到在地,上去一个手刀便将他劈晕了! 魏武帝看了看夏侯珏,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不如一代,未曾想到我夏侯家如今的后代竟是这般贪婪自私狭隘之徒!乖孙儿,我如今是一缕执念,拿不动刀,你便来替我杀了他,也算替我夏侯家清理门户!!!” 夏侯巽并未动,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夏侯珏,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魏武帝见他不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转身看着他道:“难道你还不忍下手?” 夏侯巽道:“他罪不至死,况且他一生活在仇恨中,如今他报仇失败,勾结鲜卑,被整个江湖唾弃,漫长的生命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折磨,我为什么要帮他结束这种痛苦?!” 魏武帝看着他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不是生活在仇恨里?生逢乱世,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在这世间谁不是身如浮萍,随波逐流?你方才那番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不想杀他,还是不敢?!” 夏侯巽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生活在仇恨里。”但他想起自己的生活,似乎从白马山庄开始就一直辗转在各种各样的仇恨中,从为夏侯耀报仇到为他亲爹报仇,这样在仇恨中的生活确实让他十分痛苦,可他虽然想不起来,但是他就是认为在之所以在这样的仇恨中,他没有迷失自己,有想活下去的欲望,必定有一个让他舍不得离开这世间的理由,可是这理由是什么呢?他一想到这些,便头痛欲裂!!! 魏武帝看着他捂住头克制自己的样子,不免有些暴躁,他逼近夏侯巽,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曹家儿郎,宁叫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你今日若是不杀了这叛徒,便是愧对我曹家列祖列宗,他日九泉之下,我看你有何颜面去见你的父母至亲!!!” 他拿起地上的一把剑,道:“快!拔剑啊!” 夏侯巽捂着头退后一步,魏武帝将剑柄递给他,喝道:“拔剑!!!” 夏侯巽怒视着他,拔出剑,魏武帝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很快,这个微笑便凝固在他嘴边。 他愕然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剑,难以置信又无比愤怒道:“你!” 夏侯巽平静地看着他,道:“演了这么半天,入戏挺深啊!可我不想再陪你演下去了,装孙子很累的。” “魏武帝”怨毒地看着他,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夏侯巽摸摸自己的脸,嚣张一笑道:“我祖爷爷怎么可能拥有我这样的盛世美颜。”传说中,魏武帝丑到都不敢见匈奴使者,深怕影响我汉人在匈奴人心中的高大形象,所以要谋臣扮成自己的样子代为接见,若是他真的有自己这样的盛世美颜,怎会不敢见人? “魏武帝”:“……” 魏武帝死之后周围那些景象突然扭曲,夏侯巽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待在那棺材下面黑漆漆的室内。 他转头一看旁边的嵇彻,心中顿时安心,方才在梦中他虽然忘记了所有与嵇彻的过往,但是阿彻留在他心中的温暖与爱是却始终支撑着他,没有沦为仇恨和欲望的奴/隶,这个人间虽然丑恶肮脏,但是只要有嵇彻在,他永远不眷恋天堂。 嵇彻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夏侯巽凝视着他,方欲说话,夏侯巽突然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嵇彻以为夏侯巽是被吓到了,便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夏侯巽点点头,闷声道:“我晓得。”却始终埋在他胸口不出来。 嵇彻摸着他的头发耐心的安抚他。 两人之间气氛正好,突然听到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道:“二位抱够了吗?抱够了麻烦好好看看眼下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巽摸摸自己的脸,嚣张一笑道:“我祖爷爷怎么可能拥有我这样的盛世美颜。” 魏武帝:我棺材板要压不住了,放我出来,我要打死这个不肖子孙!!! 第86章 第八十六回魏武帝疑冢奇遇(五) “二位抱够了吗?抱够了麻烦好好看看眼下这个地方!!!” 夏侯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这冷淡又充满怨气的声音,不是慕容冲就奇了怪了。 夏侯巽还抱着嵇彻,寻声歪过头道:“别y阳怪气的,你到底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周围忽然出现了一缕亮光,慕容冲举着个火折子慢慢走过来。 拜他所赐,夏侯巽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亏得下墓这半日里没吃东西,不然看着眼前的景象,他都要吐了。怪不得他方才从幻觉里出来便发觉周围静悄悄的,原来困在这墓室里的人除了他们几个,都死了。 离夏侯巽最近的是那个王麻子的尸体,只见他面目狰狞,似乎陷入了某种狂喜中。而他的整个血r_ou_之上,彼岸花破r_ou_而出,长满了他整个身躯,那花朵的长势极快,如今不过一会儿工夫,已经长得有三四寸长了,在血r_ou_之上妖娆盛开,看的让人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整个暗室中的人,除了他和嵇彻、慕容冲外,其他人身上都如同王麻子一般长出了诡异的彼岸花。 发光的红色彼岸花,花朵上蓝色的磷粉,幻觉……电光火石之间,夏侯巽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赶忙捂住口鼻,闷身闷气道:“快,捂住鼻子走。” 嵇彻看他大惊失色,赶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旁边的慕容冲瓮声瓮气,道:“我们往哪里走?!” 上去肯定是不能了,可这间房间里完全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到底该往哪里走呢?! 夏侯巽突然想起,方才在他的幻觉里,那个冒充魏武帝的人领着他打开前面的一个岩石出了这间墓室。 夏侯巽绕过那些七横八竖躺着的人,带着嵇彻和慕容冲往前面走去,刚想按照幻觉里的方式打开那个石门,突然发现石门的位置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那破洞的形状一看就是被暴力打开的,看来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离开了这间墓室。 夏侯巽佝偻着身子,刚想爬出去,就被人大力推到了一旁,慕容冲理直气壮道:“我不能死!”说完,他率先爬进了洞口。 夏侯巽:“……” 夏侯巽还在发愣,嵇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爬出去。夏侯巽这才低着头,爬出去了。 夏侯巽爬出洞的时候,看到慕容冲站在那洞口前面等他们,夏侯巽嘲道:“你不是怕死,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慕容冲面不改色道:“我不是怕死,我是不能死。” 夏侯巽挑眉看了他一眼,道:“对,你,高贵的鲜卑皇族,北秦大帝苻坚心尖尖上的人,当然不能死,其他人的命屁都不是,怎配和你相提并论?!” 夏侯巽说道“北秦大帝心尖尖上的人”这句的时候,慕容冲脸色一变,拿着匕首冲过来抵住夏侯巽的脖子,愤怒地看着夏侯巽。 夏侯巽知道慕容冲现在孤立无援,自然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因此并不慌张,好整以暇含笑看着他。 慕容冲看着他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第10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4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4节 夏侯巽一根手指抵住他匕首的锋刃,漫不经心笑着,仿佛毫不在意,嘲弄道:“来呀,来呀,让我来见识见识慕容公子的恼羞成怒神功。” 慕容冲气的脸和脖子全红了,眼神凶狠,看上去立马就要将夏侯巽撕成碎片,但下一秒他就被人悬空提起,甩到了一旁的岩石上。 夏侯巽站直身子,道:“你怎么才出来。” 嵇彻道:“方才在门口,看到一个人动了下。” 夏侯巽诧异道:“还活着?”按照他的推理,只要长出了花朵的人,都不可能活着了。 果然,嵇彻摇摇头。 夏侯巽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站在一个通道内,和方才他在梦境中经历的一模一样,他道:“里面那些花太厉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嵇彻点点头,夏侯巽凝神听了听水声,往右边走了,慕容冲一眼不发,跟上来了。 夏侯巽便也未再说什么,方才在洞里慕容冲推开他之后,他确实很生气,虽然他心里知道慕容冲和他们是敌非友,且在生死关头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是明白这些道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 因此他方才出来之后才给慕容冲添了点堵,但他并没有要他死的意思,解药还在他身上呢,因此见慕容冲跟着他们一起,便也未说什么。 他们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那声音凄惨到听到的人心中都跟着发毛,且夏侯巽隐隐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突然,前面的一个房间里跑出来一个人,他姿势非常怪异,跑了两步便倒下了。 夏侯巽还未说话,慕容冲便喊道:“夏侯珏!!”说完,他急走两步,上前去查看夏侯珏。 夏侯巽看了嵇彻一眼,也不动神色跟了上去,走近一看,才发现夏侯珏的大腿和肚子上都冒出了那发光的夺命彼岸花,他的大腿和肚子上一片血r_ou_模糊,长出来的花朵却花花叶叶都很干净,当真是出血污而不染。 花朵不断破r_ou_而出,夏侯珏疼地皱眉哼气,但他太虚弱了,已经发不出多余的声音了。 慕容冲叫道:“夏侯珏!!夏侯珏!!!” 夏侯珏听到有人唤他,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满是血污,神色都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睛在他们三人身上乱飘,仿佛犹在梦中,不知今夕何夕,突然看到夏侯巽的时候,他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挣扎着往后一躲,喃喃说了些什么,慕容冲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夏侯巽面无表情看着他,他虽然未听清楚他的声音,但是他看到了他的嘴型,他说的是:“不可能。” 说完之后,夏侯珏仿佛彻底醒来了,那沾满血的彼岸花还在他的身上肆意生长,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了,他的目光虽然涣散但却有神,他看了看慕容冲,道:“慕容郎君,我们的大业终究……” 慕容冲知道他已经不行了,目光坚定道:“你去吧,我会继续走下去。” 夏侯珏急速喘了几口气,仿佛疼极了,他目光变得胆怯忧伤,隐约中还翻着泪光,看向夏侯巽,道:“阿檀,我……想念晋州了,可惜……”最后他的话没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没力气说了,还是不想说了。 众人看着他的胸口心脏处长出了一簇彼岸花,夏侯珏死了。 夏侯珏死了,慕容冲和嵇彻都不约而同看向夏侯巽,夏侯巽脸上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惜什么,可惜那些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夏侯巽一哂,有什么好可惜的,那不过是建在背叛与欺骗之上虚假的岁月静好罢了,就算没有那一场大火,也早晚会露出它狰狞的嘴脸。 沉默良久,夏侯巽突然动了,他往夏侯珏身上撒了些什么东西,夺过慕容冲手里的火折子,扔到了夏侯珏身上,一言不发看着夏侯珏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坡黑土,然后从怀中掏出个瓶子,随手抓了一把灰洒在瓶子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对嵇彻道:“走了。” 嵇彻跟着他站起来往前走去,慕容冲有些发愣,莫名觉得夏侯巽脚步轻快了许多,眼见他俩越走越远,这才赶忙小跑追了上去。 梦中他走了一点的路,眼下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夏侯巽蹲在地上道:“歇歇脚。” 蹲下之后,嵇彻问道:“你知道那些花是怎么回事?” 夏侯巽点点头,抿了抿唇,道:“有个大概的猜测。” 慕容冲竖起耳朵。 夏侯巽道:“方才在洞口,你是不是也产生了幻觉。” 嵇彻点点头,道:“在幻觉中,我看到你毒发了,你求我杀了慕容冲给你拿解药。” 夏侯巽点点头,道:“你肯定没有杀他。” 嵇彻点点头,道:“你平常不那么和我说话。” 夏侯巽来了兴趣道:“幻觉里的我怎么和你说话。” 嵇彻皱皱眉,道:“黏黏糊糊,搔首弄姿的。” 夏侯巽:“……”这个词谁教阿彻的,我保证不打死他!!! 慕容冲冷笑一声。 夏侯巽没理他,继续解释道:“这就对了,如果在梦中杀了那个自己最恨最想杀的人,就永远出不来了。” 慕容冲y阳怪气道:“这花还能c,ao纵我们的幻觉不成,难道它成ji,ng了?” 夏侯巽没理会他y阳怪气的语气,道:“我猜这花朵上像磷粉的东西就是它的种子,有致幻效果,它不仅散落在花朵上,还弥漫在空气中,我们通过呼吸将种子带到身体里面,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作,被它拉入幻觉,若是在幻觉中因为贪婪或者仇恨杀了人,就会成为它的猎物。” 慕容冲微微有些难以置信,道:“照你这么说,这花真的成ji,ng了?” 夏侯巽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慕容冲道:“那为什么夏侯珏没死?” 夏侯巽道:“估计他在梦中杀的那个人没死透吧……” 夏侯珏方才见他的时候说“不可能”,由此推断出他在梦中要杀的人就是他,他应该已经杀过他了,见到他没死,这才惊讶,估计他杀了之后后悔了,梦里的他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死亡,所以夏侯珏才醒了过来……不过,夏侯珏已经死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了。 慕容冲看上去还不相信的样子。 夏侯巽突然感兴趣凑近前探究道:“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不杀仇人,那么你梦到的究竟是谁?让你又爱又恨,难以下手?不会是陛下吧?!!” 第10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5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5节 慕容冲色厉内荏道:“你胡说!!!”说完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夏侯巽。 夏侯巽挑挑眉,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珏的便当已经热好了~ 第87章 第八十七回魏武帝疑冢奇遇(六) 三人继续在甬道中前行,走了一会儿,夏侯巽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 嵇彻道:“有什么问题吗?” 夏侯巽歪过头对他说道:“从先前那个墓室出来的时候,我专门留意了一下里面的尸体,尸体里面首阳宫的人很少,而且有几个北朝的高手的尸体也没有在里面,可这一路走来,我们却一个活人也没见到,这不是奇了怪了。” 嵇彻道:“我们方才是从左边过来的,说不准他们朝右边去了。” 夏侯巽摇摇头,道:“不可能所有人都朝右边去了吧,这也太过巧合,那几个土夫子也有好几个逃脱了,以他们的经验,不可能盲目选择右边,而且南北本就互相防备,所有人不可能那么团结一致都朝着右边去,除非……” “除非他们有什么非走右边的理由。”慕容冲冷声接上说到。 夏侯巽点点头。 说道此处,夏侯巽转头问慕容冲道:“若是我们三个去找宝藏,就算找到了也带不走,不若先找他们,汇合之后再一起来寻宝藏,多个人多一份气力也多一份安全。” 慕容冲不说话,夏侯巽也不催促他,思考一会儿,慕容冲同意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折返回去找他们吧。” 三人走到方才遇到夏侯珏的地方,夏侯巽突然伸手拦住嵇彻,道:“不对!” 嵇彻疑惑地看着他,夏侯巽皱着眉道:“方才我们过来的路不是这条路。” 慕容冲反驳道:“如何不对,你看,焚烧夏侯珏的痕迹还在这里呢,路怎么可能不对,你莫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夏侯巽道:“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右边的石墩一共有三十六个,可是现在右边的石墩……”他面色严峻看着慕容冲,沉声道,“仅仅有三十二个。” 慕容冲闻言,也沉默了,良久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夏侯巽听他如此说,笑道:“哎呦喂,堂堂燕国小王爷北秦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天下第一高岭之花——慕容冲大人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征求我这个无名小卒的意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着,他学着戏台上戏子的模样,长长得给慕容冲作了一揖。 慕容冲现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原本他将他当成是个人才,是真心想征求他的意见的,却见夏侯巽如此不知好歹,他出离愤怒了,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匕首想也不想就捅向夏侯巽。 突然,他感觉心口一痛,低下头一看,嵇彻的刀柄正抵在他的胸口上,以嵇彻的实力,慕容冲有理由相信,只要他敢动夏侯巽一根汗毛,嵇彻就会将这个刀柄捅进他的心脏里。 慕容冲心中郁闷愤怒无计消除,简直要生生憋死自己了。就连当年他十多岁大燕灭国的时候,也从来没感觉这么憋屈过。 他本是十分不信命的人,觉得那些一遇到问题就求神拜佛的人,是天下顶顶无能的人! ——直到上天让他遇到了夏侯巽,自从下到墓里,他已经无数次不由自主地祈求上天降个雷劈死他!!若是上天真能如他所愿,他必要在长安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场还愿!!! 但是墓地里的祷告无法上达天听,他也只能继续憋屈下去了。 有事没事怼怼慕容冲是夏侯巽面对这c,ao蛋的境况的最大乐趣,他看着慕容冲想杀他又不能,只能对着墙角面壁的样子,觉得心中郁闷之气全消。 欺负够了他想到还要想办法找到宝藏拿到解药离开这里,眼下他三人必须要团结,他便上前对着蹲在墙角的慕容冲道:“方才我开玩笑呢,哪儿那么大的气。” 慕容冲气的脸色发白,隐秘地看了一眼嵇彻,发现嵇彻正平静地看着他们,他知道他今天是决不可能动夏侯巽一根汗毛了,眼下除了瞪他,在心里默默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他确实无计可施,唉,人家两个他一个,形势比人强。 夏侯巽见他默不作声站起来了,便道:“好了,现在我们大家都生死未知,能不能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慕容小王爷,你收收你那小姐脾气。”相比北秦的平阳太守,慕容冲更喜欢别人叫他小王爷,那是他在燕国时候的爵位,他身边跟着的慕容家的亲信在他面前都这样称呼他。 但是小姐脾气是什么鬼?!!! 慕容冲简直要气成河豚了,谁不团结了,谁耍小姐脾气了,到底他娘的是谁先撩s_ao的!!!怎么这天下所有的理都让他夏侯巽占了!!!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人!!! 慕容冲被夏侯巽气到心跳加速,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你……” 夏侯巽看着他是真的要气得背过气去了,赶忙说出他自己的猜测转移慕容冲的视线,道:“我怀疑这墓室是活动的。” 说完,他真诚地看着慕容冲。 夏侯巽在说正事,他若是再揪着方才他冒犯自己的事情不放,那不真显得他慕容小王爷小家子气了,因此他只好压着自己的火,面色冷峻道:“说下去。” 夏侯巽继续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刚上来的时候,那个王倒爷说的话吗?” 慕容冲和嵇彻都一脸懵逼,夏侯巽想想也是,慕容冲向来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能屈尊怼他几句,已经很看得起他了,区区一个土夫子的话,他怎么会放在心上。 至于阿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除了他,大概阿彻谁都没放在心上。哎呀,这样想一想都让人有点脸红红呢! 本来等着夏侯巽下文的慕容冲看他面含春情,跟发情似的,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一个土夫子的话,也能让你面含春色,口味真重!!!” 夏侯巽听到他挑拨离间的话,赶忙对嵇彻说:“你别听他乱讲!!!” 说着,他超凶地瞪了慕容冲一眼,继续道:“王倒爷说他刚下来的时候,发现是个耳室,再一转眼就变成了甬道。刚开始我以为这是他的幻觉,因为在墓里,出现幻觉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说看到了耳室,我们都看到的是甬道。但是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折返回来的时候,路全变了,总不可能是我们所有人产生了共同的幻觉吧,因此只有一种可能,说明这个墓地真的在转动。” 慕容冲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夏侯巽说的话颇有道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他也就勉强相信了,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回去找他们吗?” 夏侯巽摇摇头:“若是墓x,ue一直在转动,那我们就算往回走,很有可能也找不到他们,还会遇到其他的危险,不如我们先去找宝藏。” 慕容冲点点头,同意了。 一说到宝藏,慕容小王爷就一切同意。夏侯巽提点道:“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北朝就可以独吞宝藏了,我身为这个宝藏的主人,这里面的宝藏理应给我一半!!!”他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是那是他祖上的财产,他凭什么不要!凭什么要便宜这些外姓人!!! 慕容冲“哼”了一声,根本不想搭理他。 夏侯巽怒道:“你哼什么哼,猪才哼哼,你别忘了,眼下我们可是有两个人,要杀了你独吞宝藏,一点问题也没有!!!” 慕容冲冷笑一声,“威胁我!是吗?!!”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没有别人威胁他! 第10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6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6节 慕容冲轻蔑一笑,道:“好啊,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别忘了你身上还中了五尸散的毒!!!” 夏侯巽:“……” 慕容冲心系宝藏,不想和他在这里说废话,手一挥,道:“别废话了,我说不给你了吗?!赶紧找到宝藏,然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着,率先往前走了,给了夏侯巽和嵇彻二人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夏侯巽看着他清冷绝尘的背影,“呸”了一声,疾行两步走到他前面,用高贵冷艳的正面对着慕容冲,道:“老子带路还是你带路,滚到老子的后面去!!!” 慕容冲:“……” 嵇彻:“……”看着眼前掐得跟乌眼ji似得两人,嵇彻无奈想到,这是个三岁孩童玩的寻宝游戏吗? 沿着幻觉中的路线,夏侯巽带着嵇彻和慕容冲顺利到了他之前所到过的河边,果然有一条船靠在岸边,但是那条船和幻觉里的船结实牢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现实中的那船乃是一条十分破旧的小破船。 夏侯巽踩在船上面试试能不能用,那船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心中一惊,赶忙抬起头来,在同行的两人脸上都看到了相同的担忧。 三人面面相觑,都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玩意儿可以带着他们在眼前这湍急的河水里极速漂流。 夏侯巽突然眉毛一挑,对慕容冲指了指,道:“你,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冲:来人给我将这对狗男男叉下去,不仅每时每刻虐狗还威胁本王!!! 夏侯巽:小王爷,你是狗?! 慕容冲:叉下去!!!!!!! 今天慕容冲被怼了吗 第88章 第八十八回魏武帝疑冢奇遇(七) 夏侯巽突然眉毛一挑,对慕容冲指了指,道:“你,脱衣服!” 慕容冲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肩膀,道:“你干嘛?!” 夏侯巽冷笑一声,道:“叫你脱就脱,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慕容冲道:“你不说清楚,休想!” 夏侯巽哼了一声,指了指嵇彻,道:“我们可是有两个人!!!” 每次都这句,有完没完了!慕容冲怒视夏侯巽,道:“我怕你啊!有种弄死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夏侯巽没好气道:“只是要你脱个外衫,怎么啦!你以为你是什么绝世美人!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吗?!!!脱个衣服就要以身相许?!!!”说着,他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很男人似得,豪迈地将自己的外衫扯下来。 没想到慕容冲还未发话,旁边有人不乐意了,嵇彻道:“衣服穿上!用我的。”说着,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了。 等等!夏侯巽怎么觉得这个发展这么不对劲呢,他本意是要慕容冲脱衣服,怎么变成了他和嵇彻争先恐后脱了衣服。 这波有点亏,夏侯巽哼了一声,道:“我们都脱了,现在你可以脱了吧?!慕容公主殿下!!!” 慕容冲还是很抗拒,不说话但是也不脱衣服,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夏侯巽看到他的手在抖。 夏侯巽突然想起来,北燕灭国的时候,慕容冲才十二岁,那时候他就已经被苻坚……,民间传说中那一次异常惨烈,苻坚强迫了他。所以,他才很抗拒在人前脱衣服吗? 夏侯巽若有所思,摆摆手,道:“算啦,算啦,两件够用了。” 他将他自己的嵇彻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缠在船上……弄好之后,慕容冲傻眼了,“原来你要脱衣服是要这样!?” 这人有病吧!慕容冲在心中吼道,他难以置信道:“难道你以为这样缠住,这船就不漏水了?” 夏侯巽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而且我刚刚看过,这条船没有漏水,还可以用,只是放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木板有些不牢靠了,先固定固定,凑合用吧。这条河的尽头,就是宝藏的所在。”他故意没说瀑布的事情,等着到时候好好欣赏慕容冲受到惊吓的表情。 慕容冲一听宝藏,果然心动了,三人便一起坐在小船上,晃悠悠地下水了。 这条河里的水流十分湍急,但那急速的水流声都掩盖不了木板腐朽的“吱呀吱呀”声,慕容冲心悬起来,嘴唇都有些发白,问道:“这船靠谱吗?” 夏侯巽没比他好多少,悔不该上这条破船,只能苦笑道:“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我们还能下去吗?” 慕容冲:“……” 这河沿着山壁流动,急流弯道很多,船有好几次都撞上了山壁,终于在过了几个急弯之后,木板底部开始漏水。 慕容冲道:“怎么办?!船进水了!!!” 夏侯巽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瞎,当然看到了!!!” 慕容冲焦急道:“你看到就完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夏侯巽朝前一看,送了一口气,冷不防牵起嵇彻和慕容冲的手,道:“办法来了。” 慕容冲下意识挣扎,不想要他牵着,夏侯巽吼道:“要贞/c,ao还是要命!要命就给老子别动!” 慕容冲欲要争辩,突然感觉自己被夏侯巽大力拉了一把,拖下了船,白色的瀑布水兜头浇下来!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突然掉落在水中,jian起巨大的水花! 夏侯巽游了几丈游到岸边,将慕容冲从水中拉出来之后,大力甩开他的手,道:“到了,你当老子想牵你,哼!” 慕容冲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到了一座山崖下面,那悬崖十分陡峭,悬崖下是一汪潭水,他们就是掉到了这潭水里面。 夏侯巽道:“赶快看看你脚废了没,没废的话,我们就赶路了!” 慕容冲还未从冲击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按照夏侯巽的要求抖了抖腿,道:“没事。” 夏侯巽道:“没事就走吧,宝藏就在前面。” 慕容冲听话地往前走,却听到夏侯巽道:“阿彻,我的脚抽经了。” 嵇彻闻言蹲下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骨头,夏侯巽赶忙后退两步,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你背我就行了。” 第10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7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7节 嵇彻弯下身子,夏侯巽灵巧跳到他的背上,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慕容冲撇撇嘴,到底谁才是事儿逼,演技太差了,也就骗骗嵇彻这种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子。 夏侯巽蹲在嵇彻背上,道:“阿彻,这里好冷啊!” 嵇彻没说话,夏侯巽突然又道:“你不用为了暖和我,消耗内力,也没那么冷,我就是想和你抱怨抱怨。” 嵇彻没说话,静静听着夏侯巽说话,夏侯巽又道:“从进来就没吃东西,刚刚还淋了水,这下好了,干粮什么全都不能吃了。”说罢,长叹一声,道:“哎,现在有一晚阳春面就好了,又暖和又顶饿。” 嵇彻道:“我们出去吃。” 夏侯巽点点头,道:“恩,快点将这事儿解决了,我们以后就拿着钱吃喝玩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做一对快活眷侣。” 嵇彻恩了一声,他说话总是惜字如金,但旁边的慕容冲就觉得,平常不大喜欢说话,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嵇彻,对着夏侯巽的时候总是温柔而有耐心。 这才是真的喜欢吧,追寻他的追寻,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而他和那个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交易而已吧。 慕容冲心事重重,边走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却听到夏侯巽喊道:“到了!就是这里!!!” 慕容冲心中一动,赶忙跟了上去,走到洞口的时候,突然想到,若是里面有什么陷阱,他第一个进去不是死得快?!越是到这时候,越是要小心。 夏侯巽看他站在门口不动了,知道他心中是怕死,嘲笑了一声,便和嵇彻大摇大摆进去了,却见嵇彻和夏侯巽站在门口不动了。 慕容冲心下好奇,加快脚步也进了山洞,进去之后,他也傻眼了,里面除了空箱子,哪里还有什么财宝的痕迹? 慕容冲难以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巽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冲道:“难道宝藏不在这里?!” 夏侯巽道:“谁知道呢,可能不在这里吧。传说中宝藏在魏武帝的墓x,ue里,但是我发现这是魏武帝的疑冢。” “疑冢?!”慕容冲疑惑道。 夏侯巽点点头,道:“是啊,主墓室你也进过了,里面并没有墓主人的遗体,所以这应该也是魏武帝的疑冢之一。” 慕容冲眼睛亮了起来,从未觉得夏侯巽这么顺眼过,他点点头,道:“对!这肯定是疑冢,我们没找对地方,等回去再研究研究蜃云图再继续找。” 夏侯巽没说话,他往前走了两步,心中十分疑惑,先前他在幻觉中那个人带他走的路线是正确的,但为什么这里没有宝藏呢?而且这个疑冢机关这么复杂,还安排了鬼将守护,且有能迷惑心智的彼岸花,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疑冢,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凶险,必然是要守护某种东西,可守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夏侯巽仔细看了看那些蒙尘的箱子,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纸,他走过去,将纸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我的东西,我拿走了。” 那字,莫名熟悉。 夏侯巽干咳一声,对慕容冲道:“恐怕宝藏就在这里?” 慕容冲转过头,难以置信道:“这里?” 夏侯巽点点头,道:“你看看这个。” 慕容冲上前一把夺过那张发黄的纸,抖着手看了看,他眼圈发红道:“被……被人拿走了?” 夏侯巽和嵇彻隐秘对视一眼,飞快隐藏好表情,不约而同点点头。 慕容冲仍然不死心,道:“有没有可能拿走的不是宝藏?” 夏侯巽看着他灼热的眼神,还是道:“可能性不大,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吗?因为我在幻觉中看过这里,那个人带我来之后我看到了满屋子琳琅满目的财宝。开门的时候,是用我的血开的门,所以这个墓x,ue应该就已经知道是真正的曹家人来了,我现在怀疑那个幻觉中的人是给我引路,将我带到这里发现宝藏。不然为什么,这一路除了已经死了的夏侯珏,我们没有看见一个其他人,其他人应该是被墓x,ue误导到其他地方去了。” 慕容冲听他说完,眼神中的光终于完全熄灭了,他相信了夏侯巽所说的话。 只是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打击过大,几乎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那纸如同一只黄蝴蝶一样飞到地上。慕容冲后退两步,一个不稳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目光空荡荡的发呆。 夏侯巽完全能理解他此刻的万念俱灰,慕容冲费尽心思想得到宝藏复国,机关算尽,不惜挑起两国的战争,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找到最后,却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换做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大概是实在太过绝望,慕容冲竟然不顾人在场,坐在地上哭了。 嵇彻和夏侯巽怕他不小心心态崩了,直接疯了,便也善良地没多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冲默默流泪,就在夏侯巽以为他要哭一天一夜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而且笑声越来越大,在圆形的墓室中回荡,听上去十分渗人。 夏侯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完了,这小子疯了。 夏侯巽正犹豫要不要打晕他,将他带出去,就看到慕容冲恶狠狠抬起头来,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没了宝藏我也能复国!!!!我大燕国千秋万岁!!!!!” 慕容冲说完,摇摇晃晃就往外冲了出去,夏侯巽喊道:“等等!!!” 慕容冲回过头看他,他双眼通红带着癫狂但是眼神却出奇冷酷,一脸“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烦我,杀了你。”的表情。 夏侯巽搓搓手,道:“你看,我也带你来了,那宝藏没了,也不赖我对吧。那解药能不能给我?!” 慕容冲残忍一笑,道:“解药,没了。” 嵇彻脸色大变,手放在刀鞘上划开了刀鞘的缝隙。 夏侯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道:“你没同我开玩笑吧!” 慕容冲道:“方才我们从船上跳下来的时候,冲到了河里。” 夏侯巽无奈道:“给我吧,慕容小王爷一向说话算话。” 慕容冲上前两步道:“没了就是没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夏侯巽道:“你都没摸兜,怎么知道药丢了?” 慕容冲:“……”宝藏不翼而飞,连吓唬吓唬一直欺负他的夏侯巽解解恨也不能成功,他是不是和曹家人五行犯冲! 慕容冲冷哼了一声,将脖子里挂着的玉佩丢给夏侯巽,自顾自走了。 夏侯巽拿起那个玉佩,摆弄一下,发现玉佩背面有个小暗格,打开后里面有一粒小药丸,应该就是五尸散的解药。 第10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8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8节 他吃了药丸之后,捡了那张被慕容冲扔在脚下的纸片,悄悄对嵇彻道:“别说,你师父真不是东西。” 说完,就拿起纸跟在慕容冲后面出了山洞,嵇彻第一次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走了。 出墓室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刚刚爬出盗洞,就听到一声个低沉的声音道:“凤皇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章完结~ 高虐cp预警:不要粉慕容冲和苻坚这对cp,最后非常虐心。 番外大概就两个:一个阿彻和阿檀的甜番,一个慕容冲和苻坚的虐番。 第89章 第八十九回正文完结 出墓室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刚刚爬出盗洞,就听到一声个低沉的声音道:“凤皇儿。” 夏侯巽抬头一看,来人穿着一件黑色螭纹大氅,身量伟岸,古铜色的皮肤在凛冽的寒冬中更显得坚毅,高鼻深目显得眼神更加深邃难以捉摸,他身后玄铁重甲的士兵森然而列,更衬得他气质出众,君临天下。 此人应该就是北秦的统帅苻坚了。夏侯巽心中暗自思忖。 果不其然,慕容冲看到来人,面色微变,款款上前,迎上去颔首下跪行礼,苻坚一把将他扶住了,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慕容冲便也未在坚持,站直身子站在他的身边。 旁边一个愁苦的声音道:“陛下,太守大人毫发无损,现在您相信小的了吧,能不能放了小的,小的家里还有年迈的老娘和三岁的稚子需要照顾啊!”夏侯巽扭头一看,原来是带着他们下墓的王倒爷。 苻坚看了慕容冲一眼,慕容冲面色冷淡地点点头。 苻坚随意招招手,他身后的士兵便将那王倒爷放了,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陛下,如今慕容冲已经完璧归来,可否放我们离开了。” 这个人,夏侯巽不用看,光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是赵梦天。 这次苻坚没有征求慕容冲的意见,摆摆手,将首阳宫的人都松开了,道:“方才多有得罪。” 赵梦天听着这毫无诚意的道歉,哼都没哼一声,带着首阳宫的人站在嵇彻和夏侯巽身边,看的出来,赵梦天有好多话想要问他和嵇彻,但是碍于北秦的人在场,便没有开口。 苻坚这才抬眼看了看夏侯巽和嵇彻,道:“你就是白马山庄的那小子?” 夏侯巽道:“白马山庄的继承人已经死在下面的墓x,ue里了。” 苻坚知道夏侯巽明白他说什么,之所以这样回答,就是说白马山庄的事情从此与他无关。 苻坚闻言点了点头,道:“你们救了凤皇儿,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夏侯巽嘲讽一笑,道:“不过各取所需罢了,陛下赏赐受之有愧。” 苻坚并未在意他的轻慢,道:“久闻嵇先生和曹郎君大名,朕请你们去长安阿房宫做客如何?” 夏侯巽道:“做客不必了,在下还有几件俗务未了,就不去叨扰陛下了。” 苻坚还未说话,慕容冲冷冷道:“回去了。” 苻坚本来对嵇彻和夏侯巽起了爱才之心,见慕容冲不高兴,加上夏侯巽并未有投靠他北秦的意图,便只好作罢。 走之前,慕容冲突然回头对夏侯巽道:“当年白马山庄的案子是瑶光擅作主张,陛下当时并不知情。” 夏侯巽笑容不变,道:“我知道,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冲怒瞪了他一眼,转头气冲冲地走了。苻坚转头给了夏侯巽一个警告的眼神,也上了马车离开了。 夏侯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苻坚最后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 庾棠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声音平淡道:“你勾引了慕容冲。” 这句话说完,嵇彻回想起墓里的种种,也觉得心中酸气冲天,不理睬夏侯巽自顾自走了。 夏侯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慕容冲绝对不喜欢他啊……最起码慕容冲对他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啊!!! 夏侯巽赶忙小跑跟上嵇彻,哄了半天,山无棱,天地合般赌咒发誓了半日,嵇彻才勉强不吃醋了。 哼,有钱长得帅有魅力是他的错吗?!!! 天色已晚,他们便在上次住的驿站里暂时歇脚,赵梦天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夏侯巽,便匆匆去找他。 二人便将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交换了,夏侯巽告诉了他,找到宝藏所在地,但宝藏已经被人拿走了这件事。只是隐去了宝藏被王烈拿走了这一点。 能得到宝藏固然很好,但眼下他们虽然没有得到宝藏但北朝也未得到宝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因此并不觉得多遗憾。 他告诉夏侯巽,他们到了下面的耳室之后,也陷入了彼岸花的幻觉陷阱,但因为他们首阳宫从来都教育弟子要济世救人,决不能滥杀无辜,因此许多人都得以顺利逃脱幻境。 但是慕容冲带来的北朝人都是贪图宝藏逞凶斗狠之人,因此这些人便没能逃脱幻境,许多人横死在幻境里。就连云禅道人这样的,勉励摆脱的幻觉的控制,但那些花种扎根已深,也没能活下来。 出了墓室之后,只看到右边有路可以通过,左边是一堵山壁。因此他们便在王倒爷的带领下,从右边找到出口出来了,但一出来就碰到了苻坚的人,苻坚见慕容冲未出来,便将他们扣下来,苻坚等了两个时辰,不见慕容冲回来,刚要派人下去寻他,夏侯巽他们便出来了。 既然宝藏已经没了,赵梦天他们当然要赶回南朝复命,走的时候,热情地邀请夏侯巽和嵇彻同去,被夏侯巽拒绝了。 之前他拒绝苻坚的时候,说有几件私事未了,并不是客气。 他们和南朝的人分别之后,便去了晋阳,白马山庄灭门的时候,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夏侯耀夫妇葬在了晋阳城外,此番,他是要将夏侯珏的骨灰带回晋阳,这是他答应夏侯耀的最后一件事。 原谅?并没有,那些藏在谎言下的虚情假意让他现在想起都觉得恶心,想要恨,但是那些该恨的人全都死了,恨意也只能没着没落悬在他心上,反倒惩罚了自己。 逝者已矣,过去那些他已经无力改变,只能遗憾地作罢。未来,他想去哪里都会有人陪,他们俩的路,还很长很长。 第10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9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09节 夏侯巽一语不发将夏侯珏的骨灰盒埋在夏侯耀夫妇的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用一把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片衣摆,割袍断义,从今以后,恩怨两清。 嵇彻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搂着嵇彻的腰,道:“走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嵇彻道:“如今,你是不是该改名字了。” 夏侯巽道:“我为什么要改名字?” 嵇彻道:“你和夏侯家都断绝关系了,怎么还能顶着他们的姓。” 夏侯巽心道:我们曹家本家就姓夏侯啊!我顶着这姓怎么了? 但他看着嵇彻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似有未尽之语,便故意顺着他的意思道:“也是啊!我如今都不是夏侯家的人了……” 嵇彻轻咳了一声,故作不在意道,“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夏侯巽故意眼睛睁大,显得很期待的样子。 嵇彻道:“民间结为夫妇,一般都要冠夫姓,不若从此以后你就冠我的姓氏吧。”说着,他仿佛怕夏侯巽以为他将他当做女子,便解释道,“我并不是当你是女子,只是恰好你没有姓,我有,这样正好两全其美。” “你是想同我成亲吗?阿彻!”夏侯巽眼含笑意。 嵇彻点点头。 “我不同意。” 嵇彻有些懵,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同意。 夏侯巽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觉得莫名可爱,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都没有日/过我,怎么能算成亲?” 嵇彻的耳朵脖子全红了。 正在夏侯巽以为自己撩得太过火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扛起来扛在肩头飞奔起来,颠簸中夏侯巽听到嵇彻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嵇彻在正文完结时候还没有上三垒这件事被叶珩舟和赵景湛知道了…… 赵景湛:啥?还没有上船,正文都完结了,大兄弟。我和你嫂子这时候都奶了两个娃了都,看不起你! 叶珩舟:还没有上船,正文完结的时候,我和元元都解锁了一夜/七/次了都,看不起你! 夏侯巽:正文都完结了,还没有日/我,看不起你! 唉~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其他两个跨服治不了,阿檀他还收拾不了吗?!!! 夏侯巽被果断拖走了! 嵇彻内心os:我今天要把你/日/的喵喵叫! ——正文就到这里完结了,明天有个阿檀和阿彻的甜番,喜欢的可以pick一下哟~ 第90章 第九十回: 东风夜放花千树(上) 永远不要撩一个七十多年没有性/生活的大魔法师,一旦变身,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这是夏侯巽在经历了漫长一夜之后得出的血泪教训。因为夏侯巽的身体原因,他们在晋阳足足待了七天才离开。 眼下蜃云图事了,过往的恩怨一下子都了结了。夏侯巽感觉身心都轻盈了不少,但却有些迷惘,以前总是说,等以后事情了结,便要浪迹江湖,游山玩水,但是这第一站从哪里开始呢?夏侯巽一时没了主意。 嵇彻倒是十分随遇而安,他知道夏侯巽的困惑之后,感觉杞人忧天一本正经思考该如何玩的夏侯巽莫名可爱,摸了摸他的脖子道:“边走边玩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摸脖子是嵇彻最近在房事中养成的新习惯,他对之乐此不疲,而夏侯巽……已经麻木了。 他听到嵇彻的话,拍了拍手,道:“对呀,走哪儿算哪儿,我现在可是富可敌国的陶朱公啊!”说着,他想起堆放在落梅山上的那些个金银财宝,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嵇彻看着他财迷般的眼神,哭笑不得顺着他道:“全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夏侯巽想起那些宝藏,摇摇头,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十分奇妙,想当初,他带着蜃云图的碎片四处躲避天/衣教的时候,竟然没想到到头来这行走的宝藏一直在他身边。他第一次在落梅峰上见到那些宝藏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他一直苦苦追寻的蜃云图的宝藏,竟然被人当做破铜烂铁一般堆在一间茅草房里,这还真是他娘的世事难料啊! 夏侯巽道:“阿彻,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夏侯珏拿的那张藏宝图我看着眼熟的事情吗?” 嵇彻点点头,问道:“你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了吗?” 夏侯巽点点头,道:“云渺峰上的那些典籍都是你师父的吧,我曾经在一本练气的书最后一页看过那个图,当时我以为他是随意在上面鬼画符了几笔,没想到那竟然就是藏宝图,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将人人竞相争夺的藏宝图随意画在一个破旧的书上,得道高人都这么会玩吗?” 嵇彻道:“师父速来行事不按常理出牌。” 夏侯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道:“师父真的没给你说过这些东西的来历吗?” 嵇彻点点头,认真回想起来,道:“真的没说过,我想他应该也没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因为以前他教我练习暗器的时候就拿着金珠当弹丸来玩。” 夏侯巽再次感叹得道高人真是会玩。 嵇彻忽然道:“但是他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现在想想,也许真的和你祖爷爷有关系。” 夏侯巽听到之后不开心了,道:“什么叫我祖爷爷,难道你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当年你祖父嵇康可是娶了我祖爷爷的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算起来你也应该喊他一声曾外公。”说着,他纠结道,“那这样说,你也算得上是我的长辈了。”他仰望天空,叹道,“我的人生真是比话本还要一波三折,逃亡路上遇到的神仙大哥哥竟然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大爷,这老大爷竟然还是我族姑婆的孙子,真是人生如戏。” 嵇彻回头看他,眉眼含笑,道:“这说明我们的缘分是注定了的。” 夏侯巽听他如此说,搂着他的胳膊说:“这几句我喜欢,阿彻,你再说几句讨我开心。” 嵇彻本来就不善言辞,所出之言句句属心,闻言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惯会说一些话来挑逗别人,以前的夏侯珏,后来的慕容冲,哼!” 夏侯巽头疼,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怎么还提,有完没完了!为怕嵇彻抓着这些事不放,他赶忙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同我说说师父和祖爷爷的事情吗?快讲吧。” 嵇彻不情不愿地敲了敲他的脑瓜子,暂且放过了他,道:“以前师父曾经告诉我,他游历的时候,结交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他们一起游历中原,十分要好。后来,他从一个地方发现了一本天书和一张星象图,他亲自找去看过,原来那是一个墓室,墓室中藏着能引起天下大乱的东西。当时,那个人创业弥艰,他心疼好友,便将图送给了好友,希望他能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岂料那人得到宝藏之后,并没有用之于民,反而从此事受到了启发,组建了一支军队,专门挖人祖坟,导致亡人魂魄难安。后来,他便和此人绝交了,终此一生也未再见他一面,后来,他听说那人死后将那些东西带到了坟墓里,说是要传给他的子孙后代,当时师父对这种行为十分不齿,便偷偷潜入他的墓里将东西偷走了。如今看来,师父说的就是他和魏武帝的往事,那些被他拿走的东西,应该就是宝藏。” 夏侯巽听完这个语焉不详的故事,良久才道:“看来祖爷爷将蜃云图弄得那么复杂,不是为了防别人,就是为了防师父啊!可现在看来……”夏侯巽笑道,“还是师父棋高一着啊!” 嵇彻点点头,毫不掩饰对师父的崇拜,道:“师父本来就是这世间少有的奇人,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夏侯巽笑道:“但是老天爷也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应该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宝贝徒弟会被曹家的后代拐走,那些财宝也在此落入曹家之手。” 嵇彻道:“落在你的手里,总比落在北朝或者南朝手里要好得多,若是落在这些个朝廷手中,只怕又要穷兵黩武再起战火了。” 第10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0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10节 夏侯巽从善如流道:“以后就我们两个人花,花不完就让他在云渺峰上生锈,这才是有钱人应该有的态度。” 嵇彻:“……” 他们在晋阳茶馆中吃茶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洛阳要办千灯节,十分盛大热闹,夏侯巽不免心痒想去看。晋阳离洛阳很近,且白鹤翎家也在洛阳,此番去了还可以在白鹤翎家蹭吃蹭喝,岂不美哉! 你问为什么有钱人还这么抠,这——也是他们有钱人的格调!能不花自己钱就不花自己的钱! 但是夏侯巽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他们到白家的时候,白鹤翎出门游历去了,并未在家,虽然白府的人再三挽留,但夏侯巽还没有脸皮厚到白鹤翎不在的时候,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便带着嵇彻出去住了。 他们打算在洛阳居住一段时间,一则是等白鹤翎回来,再帮他调养调养身体,二则是为了千灯节。 住客栈人来人往,十分吵闹,不适合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夏侯巽并没有上演活春/宫的兴趣,因此他便找了人在洛阳租了一间三进三出的宅子,虽然不算大,但胜在远离喧嚣,且园林景观别致秀雅,将屋里的地龙烧得旺旺得,十分适合猫冬。 每日窝在屋内看书下棋,远离尘世喧嚣,嵇彻还专门找了做菜好吃的厨子,整日里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夏侯巽在宅子里待了两三天,便成了懒骨头,再也不想出门了。 千灯节这日,嵇彻便将夏侯巽从家中拉出来,去河边看灯,洛阳的灯节本就十分著名,更何况是三年一遇的千灯节,整个河道两边灯火辉煌,各色的灯笼挂在树上灯架上,将整个河道都照红了,街道上更是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看着那些各色的灯笼,夏侯巽便想买几个花灯回去挂在宅子上,正欲买的时候,突然看到旁边的摊位上有个人看着十分眼熟,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是温夜行。 不怪他,半年未见,温夜行身上那股子猥琐的气质突然间消失了,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因此虽然五官一样,但是夏侯巽还是认了好一会儿才确定。 他想也不想冲上前去就抓住温夜行,道:“温郎——” 温夜行一看是他,久别重逢自然心中欢喜,可这欢喜生到一半不知为何就被他自己憋回去了,他用一种蛋疼的表情看着夏侯巽。 夏侯巽看着他手中的花灯,勾着他的脖子道:“哟,买灯啦,这花灯买来又是为了去勾搭哪个良家妇女呀?” 温夜行用一种蛋碎的表情愁苦一笑,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声音慢悠悠,道:“他要勾搭的正是不才区区在下鄙人我哟~夏侯小郎君。” 夏侯巽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眼前这人赫然正是女装的白一心,这……温夜行什么时候和这妖孽勾搭到一起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攻参上! 谢谢玉若无瑕不沾尘小可爱的地雷包养,感恩,比心,唔啾啾(づ ̄3 ̄)づ 第91章 第九十一回 东风夜放花千树(下) 夏侯巽看看好整以暇的白一心,眼珠子一转回看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温夜行,心中大为惊讶,用手指着他二人,道:“你们俩个……”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白一心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十分娇羞地用扇子挡住自己的面庞,道:“奴和郎君的故事,乃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夏侯巽摆摆手,一本正经道:“既然是个很长的故事,那便不用再说了。” 白一心:“……” 温夜行:“……” 夏侯巽看看一脸菜色的温夜行,再看看故作娇羞的白一心,心中天人交战,这白一心是个妖孽,他本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可这温夜行虽然又猥琐又抠门,但毕竟也是他的兄弟,他不能看着自家兄弟被这蛇蝎美人要挟却撒手不管。 念及此,他便冲着白一心笑笑,道:“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同温夜行也许久不见了,既然今日遇到了,不若我们四人结伴同游,共赏灯会如何呀?” 白一心闻言,掩唇而笑,眼波流转在温夜行身上黏了一圈,等温夜行一脸吃瘪面红耳赤之后,才不慌不忙低下头,故作娇羞道:“奴,自然都听温郎的。”说完,他那钩子似的眼睛又冲着嵇彻风情万种地一撇。 夏侯巽:“……”我呸!这个水性杨花的妖孽!!! 嵇彻虽然全当瞎子一般没看见,但是夏侯巽不能忍,冲过去横在他俩中间,气冲冲地看着白一心,白一心此刻虽然是女子打扮,但他身形颀长,比年方二八身量未足的夏侯巽高出不少,夏侯巽只能踮起脚尖横在他俩中间,怒气冲冲地看着白一心。 他踮着脚尖,脸气得鼓成一个包子,原本白一心冲着嵇彻抛媚眼就是为了捉弄醋坛子夏侯巽,眼下看他这幅气成河豚的模样,忍不住面上破了功,大笑着走远了。 夏侯巽狠狠瞪了一眼白一心的背影,虽然他现下已经明白白一心方才的用意,但鉴于他们每次见面,白一心都要撩拨嵇彻,夏侯巽仍然不能放松警惕,逛街的时候,他对白一心严防死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至于他光顾着注意白一心了,这街上的热闹也没看成,这逛灯会逛得忒没滋味。 好容易到了逛完了灯会,他和温夜行也没聊上几句要紧的话,夏侯巽暗自气恼,但也只能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热情邀请白一心和温夜行去他们暂住的小院里住一晚。 白一心欣然同意,温夜行……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进了院子之后,夏侯巽便将白一心安排在一个离他们最远的厢房,然后拉着温夜行进了他的屋子,让嵇彻在门口守着,深怕白一心跟过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夏侯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温夜行,特别是他如何同白一心勾搭到一起这件事情。 温夜行皱着一张苦瓜脸,将上次建康一别之后的遭遇一股脑儿说给他听了。 原来自从上次建康一别,温夜行便去了苏州游玩,本想着在苏州能找个温柔可心的姑娘做一对神仙眷侣,却没料到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因着贪恋色相,着了人家的道了。 话说温夜行刚到苏州地界上,便在茶馆里遇到一个身量颇高的女子,此女子身段风s_ao,颜色殊绝,温夜行被他看了一眼,立时间三魂就丢了七魄。 这等倾城容颜的女子,又孤身一人在外,自然遭遇歹人觊觎,好生在茶馆里喝茶的姑娘,便遇上几个不长眼的登徒子想要轻薄他,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温夜行身平第一次仗义出手,救了这个姑娘。 这女子自然千恩万谢,听闻温夜行要下扬州,这女子便提出要和他一起结伴下扬州,路上有美相陪,温夜行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本以为这女子陪着他一起下扬州是心悦他的意思,但一起结伴同游之后,温夜行发现这女子竟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这一路上只要有人注意他,便抛个媚眼眼波调情一番,温夜行心中十分苦闷。 维扬居天地之中,川泽秀媚,因此女子大都十分美丽而又性情温柔。因此扬州便成了天下青楼楚馆的翘楚之地,画舫春楼夜夜笙歌,温夜行心情苦闷,到了扬州之后,便想着去寻花问柳寥解苦闷。 岂料温夜行前脚刚找了一个姑娘,后脚那女子便找上门来。将妈妈给他找的姑娘好声好气地送出去,然后…… “没想到!”温夜行忿忿不平,道,“没想到他竟是个男人!!!!” 说完之后,温夜行犹不解恨,又道:“既然是个男子,为什么整日里扮成女子勾三搭四!哼!!!” 夏侯巽:“……”至于温夜行是怎么发现他是个男子的,咳咳,大家都明白。 夏侯巽适时制止了他的满腹牢s_ao,道:“然后呢!” 第1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1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11节 温夜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涨得通红,一脸羞愤,道:“……我晕了,等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往天山的马车上了。” “都做晕了……这白一心……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夏侯巽心有余悸地想。 温夜行醒来的时候,白一心已经换了一身男装,白一心见他醒了,便平静地告诉温夜行,他已经被白一心收为了第九十九位男宠,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温夜行当然是不肯,逃跑了很多次,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抓了回来,说到这里,温夜行又露出了羞愤的表情,大约是遭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惩罚。 眼看无法逃离,温夜行便破罐子破摔留在了神宗,他们到天山之后,天/衣教的教主要去参加荆州会盟,便将天山的教务交给了白一心来管理。 白一心根本没有把教主的吩咐放在心上,每日不是研究春/药就是研究龙/阳/十/八/式,荆州会盟之后,邪尊林燎横空出世,天/衣教里面也人心浮动,许多人蠢蠢欲动,尤其是没了天韵珠的地宗之人,暗自拉帮结派想要叛出天/衣教。 白一心假作不知,每日还是一样寻欢作乐,但在地宗要叛变的前一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杀了地宗的几个头目,其余人有的安抚有的敲打,雷霆手段迅速平定了这场小乱子,将地宗的势力全部收拢。 等到天/衣教教主回了天山之后,白一心却毫无留恋将权力全部交了出去,带着温夜行游历去了。 温夜行见过了他的雷霆手段之后,自然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次,安安分分陪着他游历。 他们从长安一路过来,本来打算逛完洛阳之后去建康,却未曾想到在洛阳遇到了夏侯巽和嵇彻。 夏侯巽听到他成为男宠的血泪史,握着他的手,诚挚道:“如果你想离开他,有我和嵇彻护着,想必他也不敢拿你怎样。” 温夜行的脸皱成一颗蔫苦瓜,道:“他给我吃了□□……” 夏侯巽摆摆手,道:“不怕,我让阿彻逼他交出来。” 温夜行头垂得更低了,道:“没用的,他给我下的是情蛊,他死了,我也难活。” 夏侯巽:“……” 温夜行见夏侯巽一脸凝重,反而宽慰他道:“没事啦,我一直想和一个美人共度一生,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美人,至于其他的,人生岂能尽如人意。” 夏侯巽闻言,干巴巴道:“你倒是想得开。” 温夜行道:“想得开如何,想不开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也没什么血性,是个怂人,眼下的日子还过得去,他便不想想以后的许多,也不想要夏侯巽为他忧心,因此便道:“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如何会在洛阳?” 夏侯巽将自己的事说了,温夜行便道:“如此说来,蜃云图的宝藏不翼而飞了?” 夏侯巽点点头,他并未将宝藏在嵇彻家的事情说出去,这个秘密就永远从江湖上消失吧。 温夜行叹道:“虽然没得到蜃云图中的宝藏,但是苻坚攻克南朝势在必得,如今已经命姚苌领二十万兵陈兵寿春,等到苟池攻克襄阳,估计便要渡江南下了。” 夏侯巽道:“竟然这么迅速?” 温夜行道:“可不是。谢安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为了筹措钱粮人力,让自己的次子谢瑶娶了天星十八寨掌门的女儿,一月后便要大婚了。” 夏侯巽道:“谢瑶要成亲了?” 温夜行道:“这段时间江湖上传的都是这件事情,你竟然会不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散了,温夜行走了之后,夏侯巽便悄悄潜入了白一心的房间,想要与他谈判,要他放温夜行一条生路。 等他进去一看,白一心外衫都未脱下,看来是在等他。 夏侯巽道:“你既然在等我,那便知道我要同你说什么了!” 白一心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斜睨着夏侯巽道:“夏侯郎君呀,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蛊毒,会让你想起一个人就产生欲望呢?” 夏侯巽看着他,不说话。 白一心笑道:“你放心,我和他中的是同一种毒。” 夏侯巽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但鉴于白一心这水性杨花乱抛媚眼的性子,他不得不恶狠狠地提醒一句:“你若是敢对他始乱终弃,老子便带嵇彻把你大卸八块!” 白一心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夏侯巽,转身去梳头发了。 夏侯巽看着一副妖媚样子的白一心,哼了一声,摔门出去了。 白一心慢慢梳着自己的头发,温夜行是他的人,他自然会好好待他,不让别人欺负了去,但是他凭什么把心里话说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听?! 白一心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多的是让人化身为 y /兽的□□,但却没有一种毒能让人对着特定的人发/情,温夜行是喜欢上了白一心而不自知。 夏侯巽想冲进温夜行的房间跟他说清楚,却被嵇彻一把拉住,嵇彻道:“有的事情,你让他自己慢慢发现吧,外人cha手总归不好。”显然,他偷听了他和温夜行及白一心的谈话。 夏侯巽想了想,便没有再去找温夜行。 知道谢瑶要大婚的消息,第二日夏侯巽和嵇彻便同白温二人分开了,他要准备一份大礼给谢瑶。 一月后,建康谢府大喜。 一大早,谢瑶要迎亲的时候,突然看到嵇彻和夏侯巽穿着红衣站在正门口等他,谢瑶乍见二人,心中大喜,跳下马道:“你们怎么来啦!” 夏侯巽笑嘻嘻道:“我们来讨杯喜酒喝,新郎倌不许吗” 谢瑶开朗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谢瑶刚要让兄长将他二人迎入府内,夏侯巽便提出要同他一起去接亲。 谢瑶自然没有不许的道理,便要他二人跟着同去了。 说话间,谢瑶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便知道这婚事并不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委曲求全,起码谢瑶是真的开心。 谢瑶接了新娘子回来拜堂的时候,夏侯巽和嵇彻也站在人群中观礼,夏侯巽看到他二人夫妻对拜,便凑到嵇彻的耳边,道:“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娶亲的,并不是睡了就算!” 嵇彻道:“你若喜欢,回头我们补上!”说着,竟然认真思考起来。 现下虽然民风开放,但两个男人成亲还是太过惊世骇俗,夏侯巽怕嵇彻这一板一眼的性格,别回头真搞出个婚礼来,那他到时候真的没脸见人了,唔,但是穿着喜服这样那样,可以考虑考虑…… …… 眼下战事迫在眉睫,即使是儿子成亲这日,谢安晚间也还是要处理公务,他正在家中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却见幕僚匆匆进来,道:“侍中大人,你看。”说着,递上了一份奏折。 第1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2节 在武侠文里修仙 作者:晏图 第112节 谢安一目十行,匆匆浏览完,震惊道:“一百万两!” 那幕僚也十分激动地点头!道:“晚间托了镖局压过来的,只是镖局的人也不知道捐献者是何人,只说是一个ji皮鹤发的老者。” “老者?”谢安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月明星稀,街道里十分空荡。 夏侯巽道:“你说,谢侍中不会发现那银子的来历吧。” 嵇彻道:“他发现也不会说出去。”若是再放出蜃云图宝藏的消息,只怕江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谢安不会做这样的事。 夏侯巽也想明白了缘由,道:“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嵇彻道:“回云渺峰,我如今成亲了,要到师父的坟前告诉他一声。” 夏侯巽冲他灿烂一笑,转身抱住他的腰。 他和身边这个人,此生都不会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咸鱼作者回归啦,年前三次元炒ji忙,番外只能耽搁到今天才放上来~ 这篇文纯粹是为爱发电,感谢烟雨浩渺大大、玉若无瑕不沾尘大大、丢了草帽的路宝大大和其他留言收藏的大大对我的支持,么么么么哒,如果没有你们的留言收藏,这篇可能会坑,总算写完啦~ 如果喜欢我的文风,可以支持我的下一篇文《哦,我的主神大人》,无限流升级流爽文,1月25号更新~跪求收藏,救救这个为爱发电的老孩子 文案如下:有时候锦鲤并不一定是软妹子,他也可能是一部手机~ 长鱼津:闭嘴! 林麦这个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穷和衰了。 堪舆学毕业的他,找工作不小心能找到诈骗团伙里去,做文员还没干满一个月公司就倒闭了…… 就业不顺利吃泡面都要数着吃,租房只能住城中村,8012年了还用着老年机…… 直到这天,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智能手机,从此开始帮助主神升级的致富路~ 在一次一次惊险刺激的门内游戏中,他发现了主神的秘密~ 林麦:我拿你当主神,你却想睡我! 主神:既然你知道了,还不给本大爷躺平? 林麦(内心):≈≈…… 身体乖乖躺平~完 第1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