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你好》 分卷阅读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文案 路鹤宁家逢巨变,欠债难还,于是跟着合租的室友一起入行当了少爷,跪着进跪着出。 徐稷是他的第一位恩客, 俩人讨价还价半天,终于敲定了第一晚买卖。 谁知道缘分就此结下,不管走到哪里,总能遇到金主大大。 路鹤宁:你走开!一碰到你就倒霉! 徐稷:我也是! 排雷: 1/和《旧爱》里的路鹤宁经历不一样(或者说没什么关系,不是一个人)。 2/夜场少爷矫情受vs土掉渣没节操攻。 3/这篇文偏流水账,冲突少,感情戏少,大概属于非典型乡村爱情故事,有部分职场内容,yy严重,就图个乐呵,么么哒 ================== ☆、第1章 锅里的水咕噜噜地翻上滚下,热气很快散开,氤氲了整个厨房。 游辰轻轻地拉开厨房的推拉门,挤进一个小脑袋问道:“路哥,好了吗?我饿了……”他本来年纪就小,言语动作间依旧稚气未脱,路鹤宁回头看他,忍不住笑了笑。 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下锅煮好,汤料齐全,另放了几根葱绿的油菜。俩人都是真饿了,各自抱着饭碗滋溜溜地吃了个精光,面汤也一口没剩。游辰舒坦得不行,就势一歪,枕在了路鹤宁的腿上。 窗外天色渐变,霞光灿然。狭窄的沙发有些硌背,游辰眨眨眼,反手一摸沙发,揪了团海绵出来。 路鹤宁低头看他,见状拍了下他的手背道:“又手欠!回头让房东看见了又得急眼了。” 游辰不以为然的瘪嘴:“他急眼?这搁二手市场都没人要的破烂货有什么好急眼的,我看他就是想加房租罢了,上次我回来的早,听见他跟楼下的说了……” “说什么了?” “……没什么,”游辰顿了顿,哼了一声道:“还不就是那些话,说我们是出来卖的呗!”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蝉声渐退,晚露寒凉,路鹤宁恍然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做少爷正好一月有余。 路鹤宁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未来,年小的时候懵懂无知,对理想的设定无非是烂俗的科学家,只是那时候的他比旁人要多点逻辑——和老师医生等诸多职业相比,科学家应该是最牛最体面的。他从小不知将就,什么都要拔尖要强,搁在日常生活上是,搁在理想选择上也是。后来年岁渐长,科学家的目标一改再改,唯独相同的是不管在哪个行业,他都毫无例外的把自己定位在了最体面的位置上。 “少爷”这个词是他想都未想过的,可是真到了这个境地,他又发现生活不过如此。 说起原因来,无非是家逢巨变,欠款难还,孤傲的年轻人被生活挟夹着东冲西撞,头破血流又四处不得出路,于是很快软了筋骨,跟着合租的游辰入了行,一做就是一个月,跪着进跪着出。 没有过多的挣扎和心理建设,人真被逼到了份上,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哪里还管它是从河边拔的还是粪坑里捞的。只是和会所里的其他人相比,路鹤宁因为年岁略大,身形又过于清瘦,一直不得女客户的喜欢,试房多次也没被点上。好在他念过几年书,涵养气度多少有些不同,因此常帮客务经理接待一些挑剔的客户又或处理些突发事件。 其实这些事情并非只有他能做好,会所里长袖善舞的能人比比皆是,只是大家都懂得做这些事必定要先让客户撒了气才成,即便在三楼的女宾部,挨打挨骂也必不可少。更何况除此之外即便完美解决,功劳也依旧算在客务经理头上。有过而无功,别人避之不及,也就路鹤宁靠这一项保命。 会所是下午六点半开门,八点营业。 路鹤宁和游辰住的地方离那不远,吃完饭之后便换了各自的衣服往会所走。一路上同样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路鹤宁起初几天脸红耳臊的,还以为自己身上带了鸭子的气质,后来才发现是游辰调皮,边走路边在后面扭腰摆尾地闹腾。 路鹤宁见怪不怪了,转过脸问他:“你今晚有预约的客人了吗?” “有啊,”游辰三两步蹦过来,高兴地说:“就是上次那个钢铁厂的小一万。” 这里的少爷不用真名,客户也不用真名,因此游辰习惯用小费的数额区分客户,比如小一万就是指客户给的小费每次都要七八千。 其实这个数即便在金沙也算是很高的了。 路鹤宁忍不住笑道:“你这次算是抓了个大的,可好好把住了。” “那是当然!”游辰有些得意,想了想又拉着他的胳膊道:“路哥,不行你也上四楼来干呗,反正我们组长也乐意。你在三楼的女客房里坐台有什么钱途啊,那些老女人可比你们会玩多了。再说了,你看你喝上一个月,提成还赶不上我一天的小费呢。” “我是真不行,”路鹤宁笑着说:“我老了,不像你聪明漂亮又可爱。”俩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会所门口,游辰还要继续游说,被路鹤宁捂住嘴巴嘱咐道:“周末是中秋节,要是客户没约你的话早点回来。中午给你做虾仁吃。” “明海”的虾仁,25元一盒,里面也就十几粒,但是吃起来味道的确鲜美。游辰特别爱吃这个,路鹤宁便托人从进口超市里捎了两袋,一拿到手就立刻放进了少爷房的冰箱里存着。 中秋的安排他早就考虑过,原本是想回家看看的,但是从江城回去一趟的火车票就要几百,他妈上次打电话要的钱他还没给够,除此之外妹妹的婆家他也要表示一下,前后一合计,回家一趟至少得两三千。 路鹤宁攒钱慢,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决定在江城呆着,这样一能把路费省下来寄给家里,二是趁着中秋假期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招人,上次他陪酒的时候听人说城北好像有个什么厂,一个月能给六千的底薪。 六千跟他现在的收入差不多,但是好歹是个正经活儿。路鹤宁一琢磨到这就感觉生活好像还有点奔头,天天盼着快点放假。 中秋前夕,又碰巧是周五晚上,金沙的客流量毫无意外的翻了倍,平时磨洋工打酱油的服务员都跟脚底安了风火轮一样抱着账单夹来回直窜,少爷们也个个面露红光。路鹤宁难得轮到了间豪华房,只是还没等客人发小费,他就被客务经理喊到了楼上。 客务经理看他有些沮丧,径直道:“你先把领班的衣服换上,今天客爆了,领班也去轮了房,所以才把你喊上来顶一顶。豪华包的小费是800,这钱回头我会补给你,别抠抠搜搜跟没见过钱似的。” 路鹤宁脸一热,只低了头去穿衣服。 客务经理也不继续数落他,一边把东西递过来一边快速说道:“机灵点,一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 定看准了,谁也不能窜房,再有上次那样把客户自己扔包间去别处玩的一定记下名字工号,这个典型必须得抓了。还有客户有什么投诉一定一定先安抚,全是我们的错,不要反驳,要是有跑单嫌疑的话联系内保……” 每次千篇一律的叮嘱,其实在员工培训守则里都有写。路鹤宁经常顶班,于是点点头,边戴领结边问:“我看多少号包?” “12到22的中包,”客务经理看他一眼,还要嘱咐点什么,就被一个服务员叫出去了。 路鹤宁连忙把衣服穿整齐,把打火机调到中火程序,又连同酒水单和纸笔口喷一起放到口袋里。准备妥帖之后经理还没回,他往外看了一眼,忙拿出手机把“小费800”记到备忘录里,又设置了提醒时间。 不多会儿一个少爷模样的人敲了下门,看见他就问:“轩尼是吗?你怎么还在这?你们包厢被投诉了。” 轩尼是路鹤宁的花名。路鹤宁愣了一下,连忙问对方:“我的包厢?” “对啊,12包不是你负责吗?”通知的人有些不耐烦,飞快说道:“快过去看看吧,12和22都被投诉了,经理在22处理,催你赶紧过去另一个看看。” 路鹤宁忙收起手机往外走,问他:“12包的主客姓什么?负责的少爷是谁?” “客人姓周,少爷……”这人皱着眉想了想,道:“好像是游辰他们。” 夜总会里的客户投诉无非是那几样,硬件上是包房小了,音响效果不满意了,又或者哪里的卫生不到位了……软件上则多是服务员或者少爷公主的态度问题。路鹤宁和游辰合租了一年多,深知后者虽然鬼灵精怪,但是礼仪礼节从来不少,否则也混不到一线少爷的位置,再说今晚点他的不是小一万吗? 关心则乱,路鹤宁越想越担心,生怕游辰今晚遇到的是变态。他一路快走,一直到包间门口后才压住呼吸,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有人把门打开,路鹤宁刚一抬头,就撞见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并不敢对视,立刻鞠躬客气道:“对不起先生,打扰您了……” 包厢里总共四个男人,除去刚刚的这位,其他三个都充耳不闻,各自捏着手里的牌像是三军对战到了紧要关头。路鹤宁顾不得尴尬,悄悄的环视了一周,见茶几前半跪着的两个少爷十分面生,脸上还挂着笑,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而游辰则自己跪在了点歌台后面,低着头没动。 唯一让人放心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还算齐整,膝盖下还铺了块垫子,看样并没吃什么大亏。 路鹤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忙收回视线规规矩矩的站好。 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不防一举一动都被开门的那位留意了,在他身后笑道:“这个少爷不太懂规矩,老总们都有事,就他吵着要吃要喝。在我们这稍稍惩罚下就算了,要是换成别人,难保不会吃大亏。” 路鹤宁被吓一跳,忙定下心神侧过身堆笑道:“那是那是,多谢各位老总留情,事后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他。” 对面的人笑着点了点头,眉眼温和地弯了弯。 路鹤宁忍不住心生好感,歉然道:“很抱歉怠慢了诸位,这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为表示歉意,我们经理特意赠送了一份果盘,稍后就给您送到……” 果盘的费用要从他们的工资里扣,路鹤宁以往宁愿多费些口舌也不会舍得出这个血。这次难得咬牙一次,却不料这人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玩完这局就散了。” 其余三个人闻言都看他,最左边的一个叼着烟,坏笑道:“谁说就散了,我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呢,谦生你要憋不住了你先去,毕竟在国外捂了两三年,都快锈住了。” 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周谦生被他们打趣一番,指着那人无奈地摇头道:“明明是为你着想,今天是谁说不吃烤串,改、日再说的?你倒好,我厚着脸替你说了,你还得装糊涂。” 他气质儒雅斯文,说这样的内涵段子也带着点可爱的匪气。路鹤宁面色微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伙人到这也玩不下去了,最左边那人性格豪爽,把牌一扔,顺手点了个儿高的那位少爷。他点完后另一个年轻人也兴奋起来,要了并排着的另一个。 房间里一共四个客人,路鹤宁心下犹豫,正准备问是否要带其他少爷过来试房,就听一直背对他而坐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问:“谦生,你不挑个?” 周谦生看了路鹤宁一眼,笑道:“还是二哥先来。”他顿了顿,又说:“记得二哥以前常说要养最凶的猫,骑最烈的马,日最野的人……就是不知道这屋里的少爷,有没有二哥能看得上眼的。” 他这话惹得几人又是一顿大笑,连角落里的游辰也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被叫二哥的人笑声最大,笑完之后却懒洋洋地伸出胳膊,往后一指道:“那我就要他了,门口站着的那个。” ☆、第2章 路鹤宁跟着二哥去买单的时候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他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想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那么多包房里随便哪个人不比眼前这个强,走路晃晃荡荡,大摇大摆,跟个暴发户似的,就差多长几条腿横着走了。 他想这些的时候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刚刚周谦生的样子,眉目清俊,气质儒雅,当时他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副眼镜,做工极为细致。 路鹤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注意了这么多细节,他觉得自己整晚的注意力还算平均,然而其余三位客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唯独那张笑脸让人印象深刻。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心生懊悔,他并没有出台陪客的打算,只是这个叫二哥的人太过独断霸道,点完他之后都没看他一眼就出去结账了。 路鹤宁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不安地等着,这里是去电梯的必经之路,地方相对隐蔽,在这里拒绝客户的话后者也不至于太难堪。 他想好了,一会儿自己就拿着领班的职位说事,毕竟少爷们挑客是大忌,但领班却多是外聘的,是正当的服务员,还多少沾点管理的意思。路鹤宁平时没少穿着这身衣服受气,但还未享受过什么权力。如今事发突然,他暂且拿这个当护身符来挡挡应该也可以。 路鹤宁给自己打气,把各种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在肚子里过了几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气势不够,于是开肩挺背,把衣服上“领班”的小标牌给擦了擦。 那人过了很久才慢慢踱着步子过来,路鹤宁心里七上八落的,看见人后忽然想起服务员说过主客姓周,于是迈前一步,径直道:“周先生您好,我有话想跟您说一下。” 这人果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 路鹤宁道:“刚刚可能有点误会,当然这完全是我工作的失误,没有提前向您说明。”他顿了顿,清了下嗓子道:“我是这里的领班……所以是不出台的,还请周先生见谅。” 他说一句,对面的人就点一下头,面容了然。路鹤宁稍稍放松下来,又再看,觉得这人虽然身形高大面容肃杀,但是好歹挺好说话的。 简单的事情三两句交待完,路鹤宁说完垂手立在旁边,听这人问道:“你是领班?” 路鹤宁连忙点头,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牌子。 这人迟疑数秒,似乎为了确认,走过来用食指勾着那个小标牌看了眼。他身形高大,压过来的时候侵略性十足。路鹤宁忍住没后退,等了会儿见他并不放开,抬眼一看,才发现这人手指勾着工作牌,一双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 对方问:“领班怎么了?不出台吗?” 路鹤宁听出不对劲,就听对方又道:“按照金沙的规定,你们是不能挑客的吧,如果如你所说自己情况不合适,那也应该是找你们的负责经理,他给你签了服务监督卡之后,亲自来找我协商……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等呢,小领班?” 这人说完啧了一声,松开工作牌,顺手就又在路鹤宁的脸上捏了一把道:“还有,我姓徐,叫徐稷。” — 徐稷的开车习惯跟他这人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从会所到酒店十分钟的车程,他愣是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路鹤宁跟着下车的时候脚底没出息地发了飘,刚刚车子开得慢他觉得十分煎熬,如今到了地方,他又恨不得钻回车子里去。 他说什么没想到,自己今天稀里糊涂的就出了台。 刚刚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外,路鹤宁没想到这位徐先生竟然是金沙的常客,这使得他扯谎的时候难免心虚,顿时没有了底气。除此之外客务经理又很不凑巧地路过,见他和客人在电梯口,本着热心负责的态度,送了一个小包过来。 巴掌大的磨砂塑料包,里面装着润滑剂和安全|套等物,边上还有个粉色跳|蛋,写着“轩尼物品,专人专用”。 路鹤宁当即愣住,刚刚的谎言不戳自破,他脸红耳赤地恨不得把脸埋起来,随后又听到了徐稷的轻笑声。 徐稷早看出了他的打算,看他绞尽脑汁的东拉西扯,颇有些看猴儿耍戏的意味。及至这乐趣被人打断,小猴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脸色通红,渐渐连脖颈到耳根也统统变粉,他才回过味来。轻笑几声,把人拦腰往后一推,进了电梯。 俩人在电梯里进行最后的交涉。 徐稷早瞧了他半天,等他回神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你算过一笔账没有?” 路鹤宁抹了抹脸,有些尴尬:“什么账?” “挑客罚款300,当晚的提成小费全部扣除,当月底薪减半,一周不得轮房……”徐稷说:“这是你们金沙的老规矩,应该没错吧。你这样的又矮又笨,干巴瘦的也不讨老女人喜欢,也就靠酒水提成和小费了,一个月能有六千吗?” 路鹤宁心里吃惊,这些奖惩条例他们自己都未必记得住,这人却一清二楚。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回不过味来,又被那句“又矮又笨干巴瘦”给埋汰的不想说话。半天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徐稷却只觉得好笑,并不往心里去:“那你有没有算过,今晚要是拒绝了我,至少要损失两千多。” 两千多是徐先生手里的一卷烟,桌上的一杯酒,也是路鹤宁心心念念想过好的中秋节,又或者平时一个月的生活费。 路鹤宁一声不吭,低着头捻着鞋尖。 徐稷道:“但是你要听话的话,不仅不用扣钱,今晚我消费的酒水里你还能拿提成,差不多能提八百?除此之外过夜也另有小费,虽然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钱,但是五六千还是有的。” 路鹤宁忍不住皱眉道:“你不要总拿钱说事。” 徐稷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拿钱说事?那谈什么?谈情还是说爱?有吗?别说我跟你不认识,就是认识的话,说到底咱不过是一个买的一个卖的。” “我是卖的,但我卖服务卖酒卖笑,”路鹤宁反击道:“但是我不卖身。” “你不卖身当什么少爷啊,去当服务员啊?卸货工啊?刷碟子洗碗去后厨啊?”徐稷耐心渐失,冷下脸道:“别跟我说什么逼不得已,你们当少爷没人拿枪指在你头上逼你,这年头谁没有点难事,你能来干这个还不就是为了来钱快挣得多?” 他说完之后有些烦躁,侧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才抹了把嘴盯着电梯的显示屏倒:“反正老子钱多,小费给够!你要不要随你!”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负二层到了。 停车场里的声控灯还没开,电梯里的光线探出半米,隐约描出幽暗空间里一排排的豪车的轮廓。暗黑的停车场里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单是远远的一眼就叫人心下生叹。 路鹤宁直挺挺地贴在电梯壁上,目光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又被徐稷按下暂停键,缓缓打开。 徐稷问:“你到底想好了没哟。” 他不知怎么蹦出了一句乡音,尾音一转,气势大弱。路鹤宁抬头看他一眼,过了会儿,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 * 徐稷不知道路鹤宁为什么会突然改主意,实际上他对这个也并不关心,路鹤宁对他来说就像一桩讨价还价的买卖,如今俩人算是定下了初步意向,而至于实际合作能否愉快还有待验证。 路鹤宁也无意解释,他不可否认是徐稷的那句尾音让他想起了他身后的很多琐事。比如他还欠着一屁股债,他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他寄钱,他妹妹出嫁半年就被婆家苛待自己却没法给她撑腰,这些事情放在旁人的家庭里恐怕也难以避免,家长里短,茶米油盐,过日子不过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再来一个麻烦。 可是路鹤宁却觉得格外的累。他时常觉得自己像头透支的驴,眼前的苹果不知道何时被人掉了包,身后的磨盘却又始终甩不掉。徐稷说的对,不是冲着来钱快,他当初何必入行干这个。如今既然已经干了这个,又何必装清高假矫情? 这家酒店的装修极尽奢华,路鹤宁一路低头快走,跟着进了房间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徐稷放下东西后自己先去了浴室洗澡,路鹤宁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自己该感谢什么,于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意外的是游辰几分钟前刚给他打过电话。路鹤宁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觉得时间应该还早,于是回拨了回去。 游辰的情绪有些低落,路鹤宁问他在哪儿,小孩说在马路上。 方才在会所里的时候,因为徐稷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 先选了路鹤宁,因此周谦生便带着游辰先走了。他们走的时候路鹤宁目送出很远,心想游辰毕竟是小,刚刚又被罚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耍性子。后来又琢磨,周谦生这人温文尔雅,大抵是个不能更温柔的人,游辰也就跟着他自己才能放下心来。 可是现在那边却不知道怎么了,游辰半夜在马路上散步? 路鹤宁问:“你不是跟周先生走了吗?” 游辰说是啊。 路鹤宁诧异了,问他:“那然后呢?” 游辰说:“没有然后了啊!”他瘪着嘴走了段路,才道:“他说要带我去咖啡馆,可是半夜哪里有开门的?跟傻瓜似的绕城跑了半圈,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说有点困,他才去的酒店。” 周谦生带他去的是一家艺术酒店,没有大堂,风格简约到了极致。游辰进房后看着满眼的原木地板和家具,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情趣。等到周谦生把房卡给他放小几上,自己又开了隔壁房时他才明白过来。 路鹤宁只得在这边又安慰,其实他心里挺好奇事情的细节,甚至觉得周谦生的做法有些坦率可爱。只是游辰对于过夜费耿耿于怀,他只能顺着安慰他,又嘱咐他早点回家。 到了最后,游辰突然想起来,问他:“你现在在酒店里吗?是那个二哥带你出去了吗?” 路鹤宁忍不住又脸热,嗯了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早晚也遮掩不住。 路鹤宁朝浴室那边悄悄看了一眼,深深的提了一口气后,有些不在自然地问:“那个,这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经验什么的?” 他顿了顿,又觉得浴室的水流声似乎小了一些,那个人如果洗的快的话,大概也快出来了,于是口气略急地咨询道:“那些都怎么做……什么漫游红|绳,冰|火、毒|龙之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隔日更,鞠躬(づ ̄ 3 ̄)づ 路鹤宁和徐稷各自的家庭背景后面才能写到,人物性格也是。渣作者头次写正经恋爱的,没太有经验,所以不足之处还请大大们多多见谅。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再次鞠躬,么么哒! ☆、第3章 游辰把他问的事情大概的流程说了一遍,路鹤宁平时接触不到这些,现在难免有些毛爪。游辰在那边笑他:“路哥,不行你就主动一点,让他早点泄了就行了。” 路鹤宁也这么想,他之所以问这些并不是想要讨好对方,而是想看看能不能用这些方法替代真刀实枪——周围的人并不知道他还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丢人,而且对客户来说这也算不上好事。 毕竟后者是来买舒服的,而不论男女,有经验的总比没经验的伺候的要好。 路鹤宁听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挂断了才发现自己没记住多少,于是又拿出手机百度,边看边习惯性的点头默记。 徐稷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带了一个紧张应考的学生过来。 路鹤宁抬头看见他,忙放下手机问:“我需要去洗澡吗?” 洗澡当然是要的,徐稷还另外嘱咐了一句,要洗干净点。 大概是嫌他们这行的人脏。 路鹤宁在浴室里慢吞吞地搓着皮肤,心想可能过了这一晚自己真的就脏了,可是过不过这一晚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当时他进这一行的时候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于一开始他想的是去三楼女宾部——游辰一直游说他上四楼,却不知道他最开始选择三楼的原因是因为听说平均起来,那些女富婆们给的小费更高。 后来没被点上是运气使然,自己硬件不行,运气也不好,所以才勉强维持了这一个多月的清高。但是这又怎样?如同徐稷所说,他从进金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伤风败俗的职业规则。 就像他今晚还盼着中秋假期来临,然后去工厂应聘看看,结果前后没过几个小时,徐稷拿着七八千的费用一诱惑,他就妥协了。 路鹤宁心想,自己还真是矫情,都到这步了,还想这些脏的净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痛快快的结束了吧。 徐稷在外面看着电视,路鹤宁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阿哥阿哥”的喊声,过了会儿又换成了国足的报道。他洗的很仔细,擦干之后穿上浴袍,又把头发吹干,浴室镜里顿时出现了一个清爽的男孩模样。 徐稷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今天他去接三弟周谦生回家,晚上六点的飞机晚点两个小时。他本来耐性就差,当时在机场差点就要砸车,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倒是他的那个外甥难得沉稳了一回,一直坐在休息室里看书看报。其实他能看懂个屁报纸,徐稷想,那熊玩意儿还不如自己呢,自己好歹混了个高中毕业,这个侄子却没念完高中就被劝退了。 在江城,能花钱都塞不进学校的,也就是他外甥独一家了。 徐稷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因为飞机晚点饿了肚子之后脾气更差,因此在周谦生一下飞机后,他就开车绕道,把人丢到了夜总会里。他的本意是反正晚点了,索性都别吃饭了,周谦生这人从小刻板教条,酒量极差,不如今天就灌他一顿乐呵乐呵。 当然最后没有喝成,有个少爷刚开始积极推销的时候,周谦生就拿着他们开车来为缘由,把那个少爷给罚到了一边。 喧宾夺主,锋芒毕露,徐稷心想,这个弟弟还真是不一样了。 好在这人做事拐弯抹角的习惯没有变,明明自己想带那个小领班回去,却非要故作姿态的让他先挑。 那就挑呗,专挑你看上的。 室内的灯光被调暗,徐稷把空调打开,温度调高后又去开了阳台的窗户。 清新的空气迎面而入,裹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徐稷有些诧异,江城靠海,又是北方,即便气候比较温和也不适合种植桂花树,他忍不住伸头出去张望了一圈,却只见如水月光铺在地上,楼下的花园里除了银杏再无其他。 他看了一会儿,又听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浴室门口传出,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小领班洗好了,已经站在了床边。 只是卸妆后远远看过去,有一点学生的感觉。 徐稷随后关上窗,从这头上床后,拍了拍另一侧,示意路鹤宁上来,然后问:“你还是学生?” 路鹤宁还穿着浴袍,犹豫了一下没脱,跪坐在床上摇了摇头。 徐稷说:“你可以跟我说话,摇头个什么劲啊。” 路鹤宁道:“我不是学生,我工作两年多了。” 徐稷看了他一眼,问:“当少爷吗?”他问完更纳闷,不能路鹤宁回答又道:“那你今晚装什么清高?还装领班不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 台?是瞧不上我?” 路鹤宁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刚开始干这个,以前的确没出过台。”他不小心说漏了嘴,见徐稷的表情没有很惊讶,顿了顿索性道:“徐先生,我以前没有这方面经验,但是我会好好做的,全套的那些我都可以,就是……” 徐稷抬眼看他:“就是什么?” “就是……我没……那个过,但我明天还得上班,所以能不能……我怕受伤。” “我轻点就是了,”徐稷懒洋洋地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往床上放倒,随后压上去,伸手解开浴袍的带子道:“没经验的做全套,那还不够遭罪的。你乖一点就行。”他说完见路鹤宁已经僵硬地跟条死鱼似的,又拍了下后者的屁股道:“腿分开点,再分开点。” 徐稷这辈子还没伺候过处,不管是处女还是处男。以前他也出来,招过妓也玩过少爷,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别人伺候他。除此之外,他也没有真刀实枪的跟人干过。 不是他不想,而是在他眼里,外面的人都太不干净,即便是最高档的夜总会,谁能知道里面的少爷小姐刚伺候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毛病。徐稷第一次被人带着出来的时候就对这些深表怀疑,他不放心这些人的血,也不放心他们的唾液,所以从第一次开始他就拒绝别人为他口|交,而且也不会真的提|枪|进|洞。 原本今天他也打算这么办,草草地过个干瘾就行。然而当俩人真的裸|裎相对的时候,徐稷还是忍不住感受到了原始的冲动。 眼前这个小领班的皮肤太滑了,他原本只是握住了这人的肩膀,然而刚一触摸,他就发现很难移开了。小领班皮肤白的晃人眼,手下的感觉却又滑腻腻的,徐稷不过来回摩挲了几下,这人的身上就像是点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一样,温度开始一点点升高,皮肤的也开始泛红。 床灯并没有全关上,徐稷忍不住抬眼去打量身下的人,就见对方已经按他所说的,把腿撑到了最大的角度,几乎接近了一字马。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很压抑,却又意外的勾人——徐稷特别看不惯男孩子咬唇,总觉得娘里娘气的有些妖,然而这小领班此刻闭着眼咬住下唇的样子,却让他觉得意外的清纯。 只可惜偏偏又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简直是禁欲又撩人。 徐稷想:管他是不是处,这个样子谁受得了。 俩人的身形渐渐重叠到一起,轻缓地起伏摇动。徐稷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腰,另一只在对方的腿根处轻拢满捻,继而进攻敏感点。 路鹤宁几次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比眼前的人几乎要小上一圈。徐稷的胳膊长腿长,把他完全压住绰绰有余。唯一庆幸的是这人在床上的脾气够好,几乎全程在他耳边以诱哄的口气说着下流的话,虽然言语粗俗无状,但的确有效果。 路鹤宁到底也是个男人,徐稷的手从他的后背一路划到尾椎的时候,他难以抑制的有了第一次。只是之后的时间就比较痛苦了。徐稷大概是觉得他已经爽过一次,自己便算仁至义尽了,所以后面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拖延。 路鹤宁在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是惨叫,先前的快感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然而到后来他就连叫都没有力气了。 这一晚后半夜过的如同地狱,路鹤宁在刚开始的时候是痛感居多,到了后面却痛到麻木了,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哭声,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睡着了,那声音大概不是自己的。 昏昏沉沉的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前台打电话进来问下午是否需要续住,路鹤宁一愣,又听对方道:“您之前预付的是一天的房费,如果下午需要续住的话,还需要先生到前台来办一下手续。” 路鹤宁忙说不要,说完后又觉得不对,于是跟对方说自己先挂断,去问问订房人的打算后再给他们回复。 订房的是徐稷,然而徐稷却并不在房内。路鹤宁抱着被子坐起来发了会儿愣,见人还没回来,于是自己起身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去洗漱了。 浴室的洗漱台上还是昨天的样子,唯独少了徐稷昨天放这的剃须刀。路鹤宁边刷牙边低头去找酒店准备的男士套装,刚从小柜里翻出来,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徐稷不在,但是徐稷要是暂时出去的话,带剃须刀干什么啊? 路鹤宁一个激灵,一时也顾不上继续刷牙,叼着牙刷匆忙的跑到了客厅里。客厅的小茶几和小吧台干干净净,连丝灰都难找。路鹤宁心里咯噔一下,又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里里外外找了一边,床头柜也没放过,酒店介绍,说明书,便笺本,所有的文件和夹子之类的都被他一张张的掀开看过,最后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抖开了两三次…… 一直折腾到前台再次来电话问询,路鹤宁才目瞪口呆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白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的第一次……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谢谢留言和收藏的大大们,么么哒,爱你们(⊙v⊙) ——来自每天怀疑银生的呆毛 ☆、第4章 夜总会里难免会有跑单的情况在,一般都是一伙儿三五成群的去包厢,痛快完之后再先后借口离开,但凡能干这事的都是老手,到处白吃白玩练出了经验,知道怎么躲服务员。路鹤宁他们平时在金沙没少盯,却说什么没想到出个台也能碰上白嫖党。 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回到家也有些难以置信。 游辰一问缘由却恍然大悟状,啪啪地拍着腿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这就是一帮骗子!” 路鹤宁仍存着一丝希望,总希望这事事出有因或者另有情况。游辰却已经掰着手分析道:“这伙骗子连瓶酒都不舍点!路哥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会被罚吗?那他妈的根本不是我的事儿。” 小眼镜就是指的周谦生,路鹤宁还没来得及问昨天的内情,忙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是他罚的你吗?” “对啊,就那姓周的,要不然你以为呢,”游辰犹自愤愤不平,“我的小一万被人抢了,还想着在这个包里能捞回来一些,谁能想到是帮穷鬼!咱进包间不都得推销吗,我又不是头回干这个,就挑他们气氛好的时候提出来了,结果那人就不愿意了,莫名其妙的罚我一边去跪着。” 在包间里推销酒水小吃理所当然,有经验的少爷一般都不会让客户觉得突兀或者尴尬,游辰自认为做的不错,却冷不丁当头被训,立刻就愣了。他这段时间脾气也养的大了点,作为金沙的一线少爷,现在正年轻脸蛋好,又养了不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 少熟客。即便在生客房也十分吃得开,客户酒水消费向来不低。这次一张口就被人打了脸,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因此又顶了两句,结果被那人投诉了。 游辰推测道:“看这人娘们唧唧的,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路鹤宁被他煞有介事的骂人逗的一乐,心想那个姓徐的小黑脸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笑着叹了口气,又想起昨天的时候游辰出台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乐意,原来还有这一茬。 游辰道:“那天就有人跟我说了我这个月水逆,卧槽,果然倒霉,姓周的也没给我过夜费,这下这钱还得自己掏。” 路鹤宁一碰到这种星象算命的就搭不上话了,游辰昨天倒霉是水逆,那自己天天倒霉,恐怕都是五行不和了。就是这过夜费的确是个事,一会儿看看自己贴上去的话还能剩多少。 天色渐渐转暗,有点下雨的征兆。路鹤宁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他还没吃饭,这会儿肚子有些饿,只是想要起身找点东西吃的时候腿软的有些厉害,他浑身没劲,勉强撑着膝盖起来了,脚底下却又忍不住打晃。 游辰抬头看见,赶紧把他扶回了床上。路鹤宁推开他,皱着眉头道:“我没事,去煮点面吃。” 游辰硬把他按回去,又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吃什么面啊,我去点份外卖,咱让他们送上来吃。”又说:“你好像有点发烧啊?对啊,昨天那人戴套了没?” 路鹤宁一怔。 游辰瞪大眼瞧他,见他满脸茫然忍不住啊了一声:“你怎么连这个都没注意?!拦精灵不能少啊我哥!万一他有病呢!” 路鹤宁说:“我真不记得了。” “那我去,你真行,过阵子去查个体,”游辰挥挥手道:“我先去给你点外卖。” 外卖却因为是中秋节,有半数没有营业。剩下的多是川菜湘菜,游辰抱着手机在外面嘀咕半天,最后跟路鹤宁喊了一声,拿着钱下去买了。 路鹤宁先前没觉得累,这下挨着床却忍不住困意一阵阵的卷上来。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知道多久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宁妈妈的声音传过来,有几分关切:“宁宁啊,中秋节你怎么过啊?” 路鹤宁“嗯”了一声,又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喊了声“妈”。 宁妈妈道:“我以为你不管妈妈了呢,这都多久了你电话也没个,不知道妈妈担心的呀!” 路鹤宁苦笑,果然又听他妈问:“宁宁,中秋节你舅姥姥家的小表哥要结婚的噢,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小姑娘回来哦,妈妈还盼着抱孙子呢。” 路鹤宁知道她意不在此,打断她问:“ 带女孩回去干什么?咱家现在娶得起媳妇吗?谁家把姑娘养大是为了来你家还一屁股债的?” 宁妈妈不满道:“这话说的,现在谁家没有个外债欠款的,你看那些大老板哦,不都是欠着银行的钱,自己过的滋润的来。国家还有外债呢,我们这种小家庭怎么就不能有了。” “那是因为还债的是我不是你,逼债的找上门打的也是我不是你,”路鹤宁气的心跳骤急,压了压火才道:“你说的也对,大老板不是也欠着银行钱吗?不如咱就向大老板看齐,把家里房子抵押了,一来能还清欠的钱,二来你也尝尝欠着银行钱的大老板滋味。” 宁妈妈那边终于没再吱声。 房子是她的软肋,她在路鹤宁还小的时候就常念叨,儿子女儿都是长了腿的,以后都要跑别人家,就这房子没长腿,能够靠得住。后来孩子渐渐懂事,她不再念叨,行事作风却十足的房奴,当年大房子拆迁变小房的时候她没少跟人折腾,结果搭了闺女进去,如今差点又要搭儿子进去。 路鹤宁想起来头就突突的疼,他真想骂一句老糊涂,或者狠心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可是他又做不到。从父亲去世后他就过早的被套上了缰绳,拉着名叫“家”的磨盘一年年的转,看不到尽头,也没什么希望。 宁妈妈等了半天,也觉得不太得劲儿,半晌哼唧道:“你要不愿说不说就是咯,为什么对妈妈发脾气哦,但是你表弟结婚,份子钱总得出点儿吧……” “……妈,我出不上了……”路鹤宁有气无力,想了想又道:“我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被罚了点钱,中秋就先不给你寄钱了行吗,等我发工资了十一再一块寄给你。” 宁妈妈那边还要再说,路鹤宁叹了口气,把电话先挂断了。 头还疼着,但却睡不着了。路鹤宁起来倚在床边上坐了会儿,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溜到了地上。他发了会儿愣,从枕头下面抽出来一个蓝色的小布包。布包不大,被人缝成了巴掌大小,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了。路鹤宁把布包里的钱抽出来,又一张张的在床面上铺开,仔细地数了一遍。 布包里的钱是他现在身上的现钱,他知道自己耳根子软,尤其是他妈哭哭啼啼的要钱的时候,他即便当场狠心拒绝也难保事后不会汇钱过去,因此手里的钱一旦超过两千他就去存定期。但是今天钱是真有点不够了,因为还要往会所里交过夜费。 路鹤宁想到这,不禁又想到昨晚那人理直气壮跟自己算钱的样子。他忍不住自嘲的笑笑,心想这世上容易被骗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想占小便宜的,还有一种就是真缺钱的。而自己大概是真缺钱到了一种地步,已经缺到脸上带上了穷酸样,才被人这么轻易的看穿,继而引诱上钩。 只是这初夜的体验也有些太糟糕了,那个叫徐稷的恐怕就是技术太差才没有炮|友的吧,否则以那样的外形何至于到夜店里来骗鸭子。 路鹤宁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就听手机叮当一声。 有条短信进来,是宁妈妈,短信上写着:“妈妈没钱花了,你就不能给妈妈寄点生活费吗?” 另一条是提醒事项,上面写着“小费800”。 —— 金沙的小费是有标准的,豪华包里每个少爷至少800,路鹤宁在这干了一个多月,昨天还是第二次运气爆棚,轮到了一个豪华包。但是就在客户给他小费的时候,客务经理把他叫走了。好在后来客务经理说了替他补上,这样算下来,这个钱交了过夜费后还能剩点。 路鹤宁生怕夜长梦多,这天顾不上有点发烧,还是去了金沙。谁知道客务经理惊奇道:“小费你还跟我要?轩尼,昨天要不是我们这正好领班有事,哪有你上来的机会?” 路鹤宁昨天记下的时候心里就十分忐忑,生怕这事给黄了,这会儿见客务经理的态度,顿时心里一凉急道:“经理,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了豪华包小费800,回头补给我的。” 少爷房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偶有好奇的多看了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 边一眼。 客务经理耷拉着眼皮冷笑了一声:“那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要赖人至少得有凭有据的啊,再说了,客户不给你小费,就到我这里来要,轩尼啊,咱金沙可没这样的规矩。” “昨天你就在这里跟我说要补给我的,客户肯定是给了,你喊我走的时候她都已经掏出钱了!”路鹤宁口气略有些着急,他知道客务经理这是不打算承认了,但是想到手里的那点余钱,忍不住又软了口气,恳求道:“经理你就当帮帮我……我实在是手头没钱了,今晚还要交过夜费,昨天的客人跑单了没给钱,你就当发发善心……” 说话间被一个当红的少爷打断,对方过来询问今晚的轮房安排,客务经理顿时面露春风,旁若无人地恭维起这少爷来。路鹤宁垂着手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喊:“经理!” 经理这才又回头,大发慈悲道:“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但是你的过夜费我可以帮你说说,你先记着,月底一块交上去。” 言下之意早晚还要交。 路鹤宁有心想要争论,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争出什么结果了,他这月的工资还没结,这人也不能得罪太狠。他顿了顿,只能退步道:“那经理,你能帮我查查昨天的那客户电话吗?” 经理皱眉道:“你昨天的客户是个生客,谁知道他是哪里生哪里长的?”又道:“轩尼啊,出了问题不要只晓得抱怨,整个金沙里不算公主,光驻场少爷就有一百多号了,你得想想为什么别人挣得来钱,就你挣不来?你跟他们的差距在哪?你努力了吗?” —— 接下来的几天路鹤宁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原本中秋请了假,这下突然多出了这些事,他又不得不回去上班以多赚些小费。而夜总会又是一个小型的社会生态圈,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划分严格,路鹤宁那天算是得罪了客务经理,因此接下来被安排到的包房都是没怎么有钱的客人。 客人没有钱,但是不代表着要求不高。路鹤宁被挑剔了几次,客户不是说他态度不够恭敬就是嫌他不够机灵或者不会玩骰子,甚至还有个客人要他出去送东西。 这个客户是个老男人,路鹤宁当时正进去送酒水,先是听到他搂着一旁的公主讲他跟一个老女人的故事,不知道讲到什么地方,这个客户一个激灵,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喊了路鹤宁过去,让他送到xx路的xx人手里,盒子上附有一卡片,上面开头写着“老婆大人……”。 路鹤宁不由惊讶,别说自己上班期间不能随意外出,即便能出去,这人怎么能让夜总会的人去送礼物。但是等他听清楚地址的时候,又改了主意——这个客户的老婆跟他住同一个小区,他正打算回去拿点东西。 客户还算上道,给了路鹤宁二百的跑腿费。路鹤宁提着礼物的小盒,连出租车的钱都省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一路噔噔噔上楼敲门,开门是个打扮时髦的妇人,眉眼弯弯的化着淡妆,一身纯白的毛呢裙,身上还披着酒红色披肩。 路鹤宁把东西递过去,按照客户事先交待的说道:“这是王先生让我给您送到的,他说中秋节没能及时赶到心里很抱歉,希望这份礼物能让您心情愉快一点。” 妇人微微惊讶,然后看到卡片上的字时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路鹤宁心里微微一叹,心想这人也是可怜,他老公就在几百米外的夜总会里跟公主们十八摸呢。 妇人问:“那他现在还好吗?” 路鹤宁说:“挺好的。” 妇人又笑道:“太谢谢你了,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再走?” 路鹤宁微微一愣,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妈,你这习惯什么时候改改?怎么不管什么人都往家里招呼啊?”说话间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擦着头发出来,上身穿着件工字背心,裸|露的部分皮肤色泽健康,肌肉匀亭,只是抓痕有些多。 路鹤宁本来也没打算进去,闻声抬眼冲那人客气地笑笑,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就僵住了。 门内外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怒道:“怎么是你!” 徐稷瞪大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妇人手上的礼物,三两步冲到门口,抓住路鹤宁的领子往屋里一拖,怒气冲冲道:“那个孙子在哪儿呢?!怎么是叫你过来送?!” 路鹤宁看见他的一瞬间压抑多天的火气也上来了。 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小费管够”,什么“钱包里五六千还是有的……”。呸!被人白干了一晚上结果还要倒贴钱给夜总会的人估计也就他独一家了,路鹤宁这些天刻意的不去想,也从不跟人提起抱怨,一是觉得没用,而是这脸实在是丢的大发,他说出来都觉得臊得慌。 然而他说什么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徐稷的手很大,力气也足,提着他的领子几乎把他的脚提离了地面。路鹤宁一边怨恨自己长的不够高,一边在心里搜刮着具有最大杀伤力的反击词汇。 徐稷看他不说话,不由更怒,咬牙道:“说啊!” “说就说!”路鹤宁被迫抬着下巴,忍不住眼睛一眯,提气喊道:“你个损阴丧德的白|嫖党!你爹在窑|子里十八|摸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能继续看下去的大大, 这文没有渣作者常用的回忆杀和狗血梗,应该算是正常向的谈恋爱,以及小路的成长历程。 可读性差了点,渣作者常觉得自己写的不好,可是改来改去也没什么进步,所以先这样了,再次感谢支持和鼓励的大大们,你们的存在是渣作者最大的动力。 and,这周是隔日更,下周开始会日更,并定一下更新时间。 感谢,么么哒关注 第 5 章 徐稷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听到他说完后愣了下,随后冷冷地呵了一声,把他放下来道:“窑子?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称呼自己上班的地方。” 路鹤宁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没搭理他。刚刚被提起来的时候他后脖子都勒得慌,这会儿不得不先揉一揉。更何况他肚子里骂人的话实在不多,刚刚的两句基本是终极武器了。 徐稷的脸色稍缓,示意妇人跟他到另一间房间里。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路鹤宁站在那里,只听到了“你在哪儿”以及一个戾气很重的“滚”字,后面的内容便都模糊了,也听不出是跟谁说话。他闲着没事,便打量这房子,不大的二居室,采光倒是不错,看户型应该是双南卧,全明户型,比他和游辰租的那个好多了。就是客厅布置的很简单,只一个白色的皮沙发和个玻璃茶几,旁边有个胡桃木色的五斗柜,做旧的样式,上面摆着件风格很不搭的骨瓷艺术品。 路鹤宁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 寂多年的强迫症几乎要犯了,这客厅的沙发皮质不错,茶几的玻璃工艺也很高,五斗柜的木头应该是真实木,甚至连那个摆件都有着艺术品的灵气……但是这些东西,哪个跟哪个都不配套,他租的地方还整了个简约风,破布烂条的都力求同一色系,这一家里简直是大杂烩。 大杂烩的内容不多,大略扫一眼,主人翁就出来了。 徐稷已经穿上了件白色衬衫,没系扣子,随便的套在了黑色的工字背心外面。头发也依旧湿哒哒的。他把挂脖子上的毛巾随手扔到沙发上,走过来低头看路鹤宁,发梢的水滴也啪嗒一下,落到了路鹤宁的脚上。 路鹤宁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徐稷看着他问:“那天你怎么自己走了?我就出门有点急事,打电话到酒店的时候,酒店就说你退房了。” 路鹤宁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白嫖的事情。不过这口气,说的跟他还会回去的似的。 路鹤宁撇撇嘴没吱声,果然听徐稷继续道:“我那天有点急事,天还没亮四点就走了,后来忙完才想起你来,让酒店告诉你一声在那等着我一起吃饭,结果酒店说你先走了。” 他语气自然,神情也看不出真假。 路鹤宁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正犹豫可信度有多少的时候,忽又想到这事过去也有四五天了,怎么那天没给成,后面几天也没动静?自己走了又不是找不到夜总会,恐怕又是糊弄人的招数。 路鹤宁想透了,又觉得好笑,真是难为这帮骗子,竟然到现在都坚持自己的高富帅人设不动摇。 他心里想着,脸色上就带了一点鄙夷,徐稷一直等着他说话,见状问道:“怎么,你还不信我?” 路鹤宁心想信你大爷,嘴上却道:“信啊,怎么不信。” 徐稷看着他一笑。 路鹤宁又抬脸真挚地看着他,伸手道:“不如你先把钱给付了吧?” 徐稷一顿,“我身上没现钱” “哈?” “我跟你下去取去。”徐稷说话间真整了下衬衣,边系扣子边走进了房间里,一会儿手里拿了件外套出来。 刚刚的妇人也跟着往外走,有些埋怨道:“你这才回来一会儿,这就走啊?” 徐稷嗯了一声。 妇人又看了路鹤宁一眼,依旧问徐稷:“这人是你认识?你怎么还欠钱了?” 徐稷伸手从兜里拿出来钥匙,丢到茶几上,砸出了一声清脆的动静,他有些不耐烦,不过依旧坦白道:“这人就是金沙的,要不然王老头怎么能让他给你送东西过来。” 妇人做恍然大悟状。 徐稷又揉了揉眉心,叮嘱道:“话说回来,你最好离这几个老王老李的远点,一个个的岁数都长到脸皮上去了,没脸没臊的都是些什么老东西。” 路鹤宁隐约听出一点门道,忍不住呆了呆。 随后徐稷拍了他一下,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区外面就有个建设银行,徐稷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六千,摞一块递给了路鹤宁。 他在取钱的时候路鹤宁一直在身后打量他,心想这人虽然极力假装自己是高富帅,然而从头到尾却连根头发丝儿都不像。比如工字背心一看就是地摊货,走针简单,线还都在外面露着。外面那件白衬衣和他身上的裤子倒是能好点,应该是从店里买的,毕竟穿起来像是工地上稍显体面的包工头儿,而不是推砖抹平的泥瓦匠。 包工头取钱取了好几次才弄好了那六千块钱,单是密码就输错了两次,一开始路鹤宁担心他是做戏,可是当前者真的取好把钱递过来的时候,路鹤宁又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吸劳动人民血汗钱的感觉。 徐稷把卡塞回钱包里,回头看他神情犹豫,不由顿住了:“怎么了?” 路鹤宁沉默,捏着钱犹豫了一下,又抽了几张递回去:“五千就够了。” 徐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这人是嫌钱少,哪想到人家是嫌多。不过这事没什么好推让的,徐稷接过钱顺手揣进了兜里,想了想似乎该说点什么,只是话一出口就觉得怪了点。 他说:“谢谢啊。” 路鹤宁嗯了一声,转开了脸低头看着路面道:“别嫌少就行。” 徐稷:“……” 俩人说这话已经走出了银|行,气氛有些怪异,徐稷还没想明白,就听路鹤宁欲言又止道:“金沙这种地方,你们还是少来的好。” 外面阳光明媚,被金黄镀了一半的银杏树叶哗哗作响,树梢间漏下的光线打在路鹤宁的发梢上,跳跃着一个个小的光圈。 徐稷发现这个男孩还挺好看的,这会儿站在阳光底下一笑,黑发明眸,挺抓人视线。就是说话口气有些不讨喜,像是惯于浇灌人生经验的语文老师。 这位老师似乎没组织好词语,说完一句就没了下文。俩人略微有些尴尬的道别,各自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徐稷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 路鹤宁走出几步心里的欢愉也很快压过了其他的念想,他心里想的比较纯粹,就是开开心心地庆幸:“哈哈哈哈,我有钱啦!” 这是路鹤宁的第一次巨额小费收入,甚至让他多少有了一点日入斗金的感觉。 其实以前路鹤宁时常一个人发呆,那时候他没有拿过多少小费,每天看着别人进进出出,一边算着自己这个月的花销一边想,假如我不做这个,现在会是什么样?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答案。他之前找工作找的辛苦是事实。当时家里突然遭遇变故,大笔的欠款像是一块块石头猝不及防的砸到了他身上。路鹤宁原本在一家药企工作,专业对口,休假和工资一样常年稳定不动,但是却支撑不起这样的债务。换工作是理所当然,提高点的工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然而对于招聘企业来说,路鹤宁的能力和资本却还担不起他的高要求。 高不成,低不就,他后来无奈,心想不行就去做销售,他甚至想过推销信用卡或者满大街招聘的电话营销,然而兴冲冲去了,却又因为学历被人拒之门外——这年头不管大小公司,都知道用二流人才给一流工资的道理。路鹤宁这样名校毕业生对他们而言华而不实,心不定,干不久,如果不是狼性很重的苗子,谁都不愿意招进来来来走走的闹心。 路鹤宁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狼性,如果不是家里突然有了意外,他宁愿做一份月薪两三千,衣着光鲜体面稳妥的工作也不愿意去领着过万的薪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 到处奔波出差。只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去奔波都找不到机会。 他那段时间无数次的自我打气,又无数次的被现实拍的头晕目眩。后来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也想,倘若自己能有个长辈指引一下方向,又或者关系交好的同学朋友给鼓鼓劲,打打气,可能自己都不至于去夜总会寻求出路。可是他并没有,他一直都是头被蒙上眼闷头前行的驴,只是这次磨盘突然加重,小毛驴四蹄不支,哐当一下撞进了另一条路。 徐稷补齐的小费让路鹤宁轻松了一段时间。他把自己的过夜费交上,剩下的四千五留了五百出来,其他的又都存成了定期。 之后的几天正好客务经理不在,换了其他人顶班,路鹤宁的日子终于好过了些,在三楼忙着端送酒水果盘,偶尔陪客人玩玩骰子。期间游辰有个熟客出差回来,在金沙连着请了几天的朋友,游辰便拉着他一起在包房里伺候,路鹤宁会唱不少革命歌曲,跟着扯了几天的嗓子,小费竟也有五六千。 这样的日子像是时来运转了一样,不用担心自己被选上或者选不上,只要在给客人点点酒水陪着唱唱歌,一天就有千八百的小费收入。路鹤宁心里高兴,却又格外的小心,生怕这运气太轻薄,自己一不小一口气就给吹没了。 一眨眼十一就过了。路鹤宁的好运一直持续,徐稷过的却不太舒坦。 姓周的回国后给他招了不少麻烦,不仅如此,他那个向来吊儿郎当的侄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然对姓周的言听计从,宛如智障。 徐稷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连轴转了十来天,最后好不容易结束,心想自己出去放松放松得了。谁知道到了度假村酒店,找人安排了一个星级小姐,一见面却尴尬了。 徐稷这阵子时常觉得那里不太得劲,却也没多想。真忙起来他连睡觉吃饭都不管的,哪能想到特意查看自己的小弟弟。 因此当小姐杏目圆睁,对着他不可说的地方”啊“了叫一声几乎落荒而逃的时候,徐稷的内心是懵逼,而且崩溃的。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谢谢大大们的收藏和评论支持,晚上给大家回评,鞠躬! ☆、 第 6 章 路鹤宁下班的时候见到了徐稷。 他们是早上七点下班,以往路鹤宁都走的早,这天有个服务员找他帮忙搬东西,等换完衣服出来就快八点了。 不远处的思忠路上赌成了一锅粥,金沙门口也同样热闹,来来回回骑车的走路的,多是披挂上阵的上班族,行色匆匆,带着奔赴战场特有的冷漠和悲壮。路鹤宁把卫衣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双手抄兜,下巴缩回衣服里低头往前走。走出两步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右边看了眼,这才发现了有个熟人倚在会所门口的罗马柱上,衣着随意,蓬头垢面,脚底下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路鹤宁匆匆瞥了一眼,又见周围的路人不时鄙夷的摇头撇嘴,心想这人的素质真是够低的,几步之外就是垃圾桶,竟然好意思扔一地。他越看越嫌弃,顿时加快了脚步,却不妨后面有人大喊了一声:“嘿!站住!” 路鹤宁心里一抖,直觉不好,脚步飞快得恨不得跑起来。没想后面的人腿长较快,没过两秒,他后衣领就被人抓住了。 徐稷皱着眉把他往后扯了扯,不悦道:“喊你呢!跑屁啊跑!” 路鹤宁被提溜着转了半圈,被迫跟他面对面,见有人打量他俩,忍不住也有些恼:“谁知道你喊谁啊?我有名有姓的,又不叫喂。” 徐稷问:“我哪知道你叫什么……” 路鹤宁愣了下:“啊?” 徐稷顿了下:“我忘了你叫啥了……”那天晚上对他而言就是场约|炮,而这些少爷们的名字又都跟美发店里的小哥似的,不是什么尼就是什么迪,徐稷那天晚上搞到半道就已经忘了对方的称呼了,只小妖精小骚|货的开始乱喊。 他没想过会跟一个少爷再有交集,当然路鹤宁也没想过会跟一“包工头”继续有牵扯。 俩人有些尴尬地各自别开视线,路鹤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呸了一声。 徐稷却有心事,皱着眉头道:“我问你个事……” 路鹤宁斜眼看他。 徐稷问:“你是不是有病?” 路鹤宁:“!!!” 徐稷说完这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表达的不太准确,忙急切地补充道:“我跟你说,我怀疑我中招了。” …… 徐稷最近都觉得某个地方不太舒服,但是他忙得东倒西歪,一直没在意。直到昨天叫了个小姐,一脱裤子才发现自己的某个地方长了一层小红点,场面之狰狞十分骇人。那位小姐当场花容失色,瞪大眼话都没说,哆哆嗦嗦套上衣服就跑出去了。徐稷刚开始是一脸懵逼,一想到刚刚小姐的反应,心里才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越想越心惊,酒店套房里没有电脑,好在他的手机是新换的智能机,不太熟练地上网一查,没等对号入座,就被各种图片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晚上过得相当煎熬,徐稷刚开始只是觉得稍微不适,等对着网上的各种病症开始研究的时候,又仿佛觉得自己好像这也不舒服,那里也有点问题。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困的没法,这才小睡了一小会儿。 路鹤宁被他喊到了车上,情况坦白完,俩人四目相对皆是惊怒交加。 徐稷着急道:“你是不是有病?” 路鹤宁几乎要气笑了,“什么叫我有病?那天我头一次出台,要有病也是你吧?”又想到这人三天两头的找人,讥讽地笑道:“烂黄瓜可不是小问题,谁让你天天胡搞不注意。” 徐稷瞪眼道:“我哪胡搞,我最近就搞了你一个。” “那我之前呢?”路鹤宁冷哼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着徐稷道:“你说什么?!” “我最近就搞了你一个。” 路鹤宁脸色微变,追问道:“那天你戴套了没?” “没啊。”徐稷说:“所以说问题肯定出在你这。” “出你大爷!”路鹤宁这才反应过来,提起一口气就朝徐稷砸了过去:“你他妈的不带套!!” 路鹤宁突然变脸,挥拳就招呼了过来,徐稷没等反应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腮帮子顿时被打麻了,偏过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从小就是混生混长的,哪里吃得了这个亏,下意识地反手就要把人拖过来反击,只是刚一动作,下面竟然不合时宜地疼了一下。 徐稷忙松手,龇着牙半天才缓过劲来。俩人都是怒气冲天,路鹤宁显然更火,瞪着眼半天满车找东西很不得给徐稷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 开瓢。 徐稷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把火压下去,道:“你tm打我?我搞上一个的时候都是半年前了!半年前有事早发现了,还会等今天?” 他在路鹤宁之前一直很注意,上次是第一次提|枪真干,更何况上上次约人还是半年以前,如果真是之前得病不至于发作这么晚。可是路鹤宁也是第一次出台,徐稷本意是想问他入行之前的男友情况,但是看路鹤宁又气又怕脸色煞白的样子,又问不出口了。 其实问了也没用,早晚还得上医院。 徐稷嗓子眼里的火儿一跳跳的,调转车头拐到大道上,一边往江城的一家男科医院开一边联系人。电话接通了却又不好说是自己看病,只说认识了一个小朋友,身体有点不舒服如何如何。 朋友找朋友,好歹走门路加急先查艾滋加梅毒。俩人一样的焦头烂额,上上下下跑医院验血,半天后终于提前拿了结果,都是阴性。徐稷松了口气,路鹤宁却依旧忧心忡忡道:“艾滋潜伏期久,三个月还得来一次。” 徐稷不确定道:“应该就不是了吧,我没有你没有,这个病还能自己突然冒出来吗?” 路鹤宁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叫突然冒出来,你不知道艾滋病怎么来的吗?” 徐稷问:“怎么来的?” “大猩猩爆菊爆出来的,”路鹤宁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会儿上下打量他,见他这两天皮肤又黑了不少,胳膊上的肌肉又格外发达,挡住那张脸跟个猩猩也没差了。他想要讽刺徐稷两句,肚子里却没多少能攻击人的词语,只得忿忿地憋回去了。 不是艾滋和梅毒,徐稷的蛋蛋却依旧很忧伤,他只得再给朋友打电话,又让人给插队了一个皮肤科专家号,理由依旧是有个小朋友不舒服云云。 早上的时候俩人都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路鹤宁虽然很不待见徐稷,却没仔细看他穿了什么。这会儿徐稷在一边打电话,他才注意到这人竟然穿了一身的仿牌,裤子是什么的看不出来,但是衬衣和腰带都是gucci的,仿的跟真的似的。只是徐稷这人不讲究,衬衣有一半扎在了腰带里,另一半在外面扯着,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冒着一圈青茬,打电话的时候一叉腰,从后背看就一二流子在接头。 路鹤宁越看越辣眼睛,恨不得离他十米远,身上再贴张“和他不熟”的标牌。 徐稷却很没眼色,打完电话走过来道:“你在这等个把小时,我去看一下,看完了先把你送回家。” 这天是周末,医院附近堵车厉害,打车不容易。路鹤宁昨晚忙了一晚上,今天又没吃没喝的等着结果,这会儿就有些发困了。他想了想先给会所打了个电话请假,又告诉了游辰一声自己没带钥匙,大约一个小时后回去,让他等自己一下。忙完左右没事干,靠着医院的长凳先眯着睡了一会儿。 感觉还没睡着,就听徐稷在一边喊:“小朋友?” 路鹤宁皱着眉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他。 徐稷道:“走吧,我看完了。” 他说完先迈腿走了两步,回头见路鹤宁没跟上,又停下来等着他。 路鹤宁懵了会儿才站起来,看了看时间有些诧异:“你看完了?”这过去了也就五分钟。 徐稷点了点头。 路鹤宁诧异道:“是什么病?这么快?查出来了吗?” “……没什么病,”徐稷等他一直走到自己的跟前,才摸了摸耳朵不太自然道:“……湿疹。” 路鹤宁:“……” 徐稷脸上不太好意思,不过依旧坦白道:“就是捂了裆了……” 路鹤宁:“……” 俩人沉默着往外走,路鹤宁半天接受了这条信息,又花了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你今天喊我出来查体,就是因为这个?” ……捂了裆了……捂了裆了……敢情他一早上被吓个半死又气又急心里还准备着万一不行就早点立遗嘱,就是因为这个人捂了裆,捂的蛋上长毛了?有病吧! 徐稷咳嗽了一声。 路鹤宁半天无语,道:“厉害了啊大哥,你是几天没换内裤啊,能给捂成这样?” “我换挺勤的,”徐稷道:“但是前阵子一直在工地上,那边是坑道,可能太潮湿了。” 路鹤宁:“……”他之前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包工头,没想到还真给猜对了。 只是一想到今天折腾一天,就为这么个破事还是不够郁闷的。不过也幸好是这么个破事,总比真出事要好。 徐稷问他:“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路鹤宁报了小区名,见徐稷诧异的看过来,冷笑道:“跟你同一个小区。” 徐稷说:“哦,那以后还能常见面了。” 路鹤宁看他一眼:“可别了,每次见你都没好事,”他犹自气不顺,掐着嗓子学道:“哎吆,一个小朋友,那里不太舒服,给他看看去。哎吆,小朋友好像是皮肤还不太好,你再帮忙给挂个主任号……” 徐稷:“……” 路鹤宁冷笑:“这位小朋友要被吓死了,还是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徐稷被他讽刺一顿,噎的上不去下不来,只是这事是自己理亏,他原先那套理直气壮也不好使。于是沉默着开了一路的车,等到了小区门口才哼哧哼哧道:“可不,快别见了,我也是见你一次倒霉一次。” ☆、 第 7 章 路鹤宁跑了一天提心吊胆,虽然知道了徐稷是湿疹的缘故,但是一想到那天这人没戴套,心里还是不免担心。他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一直很害怕这个,同志之间传染艾滋的概率要比其他群体高很多,虽然两个健康的人之间发生关系并不会出事,但是从本心而言,他并不相信徐稷的话。 一个天天吃喝嫖赌,能捂的蛋蛋长毛又一有空就找小姐的人,节操早就让狗吃了,说的话能可信到哪里去 他心事重重的回家,正好碰上游辰往外走,打了个照面。 游辰今天特意打扮了,里面穿着件小衬衫,外面是身英伦风的蓝黑色制服,收腰显胯的,路鹤宁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游辰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路鹤宁惊讶道:“你怎么想起穿这一身了?” 游辰抬着脸问他:“帅吗?” 路鹤宁笑了笑说:“帅,帅的不得了。”游辰的年纪是个迷,一会儿说自己十八一会儿说自己二十,从来没个准。但是今天穿着这身衣服,路鹤宁突然觉得这孩子也有可能只有十六。 太嫩了,不过挺漂亮的,皮肤白,眼睛大,水灵灵地还真是好看。上一次见他穿这样,还是路鹤宁找合租人的时候,游辰背着包,穿着制服说大哥好,我想租这个房子。路鹤宁是个颜狗,立刻就点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 了。 游辰喜滋滋地站在门口低头看自己的一身行头,路鹤宁看他那自恋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提醒道:“你这是要出去吗?吃饭了没,没吃我现在做。” “不吃了,”游辰说:“今天我早点去。” “这么早?你还没化妆呢。” “不化了,客户不喜欢,”游辰摆摆手,这才想起问他:“你白天去哪儿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路鹤宁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道:“没事。” 艾滋的问题不是小问题,路鹤宁虽然体检报告是阴性,但是艾滋的窗口期长,他和徐稷距离那天才刚过去四周,一切下定论都还早。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却又不好和游辰说,怕吓到他。 游辰欢快的噔噔噔下楼了,路鹤宁回屋躺在沙发上,困的不行,却还是忍不住拿着手机查关于艾滋的东西,从传染途径到症状,又到最后的各种真人病例,一晚上看的提心吊胆,最后也没胃口,心思重重的很久才睡过去。 这一天过的太折腾,路鹤宁第二天起床才发现自己感冒了。头昏脑涨的,测了体温吃了药,感觉还是不太好,只得再请两天假。 经理有些不太乐意,在电话里问他:“轩尼,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天拿钱不少可以休息了?” 路鹤宁这次半个月不到光小费就一万出头了,这还没算酒水提成。他的确是因为这个才松口气请假的,但却不敢跟领班说,忙对着手机咳嗽了两声,说我这不是怕传染给客人吗。说完他心里有些纳闷,会所里又不缺人,经理管他干什么。 经理那边却没多说,只是也不准假,沉声道:“今天你就在家再休息一天,该吃药吃药,不管怎么样明天必须来上班。” 路鹤宁更加诧异,又听他说:“明天不来的话以后就别来了。” 这相当于最后通牒了,路鹤宁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违抗,这天在家里给自己煮了一锅姜汤,又难得下厨炒了个菜吃,其他时间都吃了药捂在被窝里,拿着手机查艾滋的信息。 这一天看累了睡睡醒了吃,身体竟然轻快了不少。到了晚上路鹤宁却又不敢多睡觉,怕自己的生物钟再正回来,于是躲在被窝里看小说磨时间。 小说依旧是他喜欢的修仙系列,身怀异秉的少年原本是名家血脉,却因为遭人陷害从小沦落苦地,孤苦无依,后来好不容易拼尽全力拜入修仙门下,却又被众子弟欺凌和诬蔑……路鹤宁看小说看的极慢,上次就看到主角被师父误会,要被逐出师门,这次看了一晚上,主角竟然还有一只脚在门里面。 他看入迷了,想要着急知道主角到底有没有被撵走,结果把睡觉的时间一拖再拖,一直到下午才放下手机。 路鹤宁难得迟到了一回儿,身上的衣服也没换,他急匆匆的打了招呼去少爷房,冷不丁迎头碰上了经理。 经理看他一眼,难得和颜悦色地问:“轩尼身体好了吗?” 路鹤宁干笑了一下,忙点了点头,“好多了,经理。” “那就好,”经理却说:“你快点换衣服,我带你们去个好房。” 金沙每层都有几间特定的svip包间,面积不见得多大,但是私密性极高,里面的布置也格外讲究。 路鹤宁不觉得这个经理会突然转性的对自己好起来,只是也不敢违背他,于是忙换了一身服务员的制服,和另两个少爷一起跟着他去了。只是路人遇到的几个人眼神都有些怪,期间有个相对熟悉的少爷,给路鹤宁使了个颜色。 路鹤宁直觉不太对劲,另外俩人也是一脸诧异,走出一段距离后有人忍不住问:“经理,你带我们去见谁啊?” 经理没吱声。 路鹤宁跟那个少爷对视一眼,稍一迟疑也停下脚步问:“经理?” 几人已经到了s区的地方,路鹤宁犹豫着想往后挪一步,却不妨右前方的包间突然有人打开了门,走在前面的经理顿时换上笑容,九十度鞠躬地跟人打招呼。 路鹤宁忙跟着弯腰,再抬头却看见了一张熟脸。 周谦生微微挑眉,提了声问:“是你?” 他这次依旧是过来开门,只是身上的衣服和上次不一样了,路鹤宁记得他上次是衬衫领针织衫,袖口挽起起到小臂的位置,整个人气质温雅,让人感觉很容易接近。然而今天却是正规的西装革履,连眼镜都换成了半框。 经理有些惊讶,似乎不知道他们会认识一样。路鹤宁也没想到能碰到这位周先生,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自己,忙笑了笑,先前的顾虑倒是顿时就消了。 包间里还放着歌,看架势应该还有另外的人在。经理却没往里看,就在外面恭敬道:“人我带过来了,再有服务的话您招呼一声。” 周谦生点了点头,又看了路鹤宁一眼,低声道:“都进来吧。” 包厢的茶几上已经放了酒水,四瓶蓝带马爹利,另一侧却没有杯子,只放了一个蛋糕盒。 路鹤宁仔细地看了一眼,却发现这里似乎没有生日蜡烛和饼刀这些东西。一般客户在他们这里过生日,不管蛋糕是否是自带的,会所都会赠送生日蜡烛,饼刀和bb碟这些东西。除此之外还会根据客户的等级和消费赠送不同的礼品,路鹤宁曾听说过svip的规格是送一瓶香槟,并且dj会和包房的少爷联系好,这边提前五分钟告知他们准备生日歌。 但是路鹤宁并没收到任何dj人员的联系。他看了眼一同进来的另外两个少爷,发现那俩人似乎也很意外,都干巴巴地在那杵着。 周谦生已经坐回了沙发上,却不是主位,而是一侧的小沙发。路鹤宁见状忙问道:“周先生,您需要准备香槟吗?” 周谦生没做声,倚在沙发上只用手一下一下地敲着镜框,眉心微蹙,似乎在想事情。 路鹤宁没得到回复,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只能在一边安静的候着。 svip的包厢像是个套间,他们所处的外间依旧是普通的包间大小,整体装修的色调偏黑白,莫名的给人一点肃杀隆重之感。周谦生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皮肤是白的,西装是黑的,微皱着眉头像是要和这个肃杀的世界融为一体。 路鹤宁他们站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周谦生起身,抓起一旁的东西走了。 酒都没开,蛋糕也没动,路鹤宁只得匆忙检查了一圈设备,然后飞快的去交单子。路上又遇到了那个使眼色的少爷。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竖了竖大拇指。 路鹤宁问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那少爷瞪大眼夸张道:“你们仨真是运气爆棚啊,今晚竟然都能死里逃生。” 路鹤宁脸色微变,就听对方道:“你该不会现在都不知道吧?” “知道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 什么?” “今晚点你们仨的是那个老变态啊,就是上次差点把小军弄残的那个……”少爷叹道:“但是听说这人不知道有什么事,中途就从后门走了……要不然你们仨都不够他玩儿的……” 来金沙的客户的确不少有特殊癖好,但是真被称得上老变态的只有一个,半年来一次,每次必定会有人进医院。路鹤宁上次听说这个人的时候还在药企,由于工作需要买了份报纸回家,结果被游辰看到,指着报纸上的人说:“这个老不死的。” 路鹤宁以为这小孩对时政不满,笑他说:“这位的政绩突出,风评也一直很好,算是不错了。” 游辰撇撇嘴,歪着头道:“他那天把我们会所的小军折腾残了。” 之后名叫小军的少爷再也没来上班,路鹤宁感到震惊,却又不敢问详情,那时候他还觉得少爷这个群体就是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明明勤快一点就能活在阳光底下,却一个个为钱为利,半只脚插在泥沟里。他心里同情又鄙视,还借此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教育过游辰。 “他怎么突然来了?”路鹤宁心里突突直跳,突然想起昨天经理跟他说的必须要来。 怪不得…… 这个同伴也很同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谁知道,不过你小心点,老变态的口味挺杂,这人选多半都是经理挑的……不行,你早点包个红包打点打点吧。” 路鹤宁先前进来的时候就没打点,那时候他正缺钱,自己吃饭都要饥一顿饱一顿。收入稍微多点也是最近几天的事情,他还想着认识几个老客,以后也算有部分固定收入,这样就不会一直受到经理的挟制。谁知道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早晚还是躲不过去这一套。 钱要早点送人,人也要早点讨好。路鹤宁心里憋气,点了点头,又郑重跟同伴道了谢。 后半夜再轮房果然没有什么好地方了,路鹤宁心事重重,一连几次状态都不太好,被领班提醒了几句。等他调整好了状态,领班手里却又只剩下了一个中包。 最后剩下的几个少爷鱼贯而入,路鹤宁跟在最后面,一提气一抬头,顿时跟沙发上的人撞了个对面。 徐稷的眼神有些古怪,瞧他一眼后似乎哼了一声,就扭头去看别人了。路鹤宁更是心理鄙夷,一边想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那天看他那穷酸样还以为包工头不容易,少收了他一千块钱,谁知道竟然是个一天都憋不住的货,前天在医院里上蹿下跳,今天就能来夜场寻花问柳。 活该蛋上长毛,也不知道哪个少爷倒霉,小心别被传染了。 路鹤宁知道他不会选自己,一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一边想今晚这架势可能要白耗一晚上了,一会儿不行去少爷房睡会儿补补觉。 谁知道徐稷翘着二郎腿来回打量了三四趟,最后竟然轻咳了一声,慢悠悠道:“就让那个留下吧。” 路鹤宁正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左晃晃有晃晃。 领班问:“哪个?” 徐稷道:“最不出相的那个……嗯,对,抖着腿的那个。” 路鹤宁:“……” 路鹤宁被留下,领班走在最后,还语重心长的提醒他要“好好服务”。 好好服务的潜台词就是多忽悠点东西,路鹤宁不知道这领班从哪里看出来徐稷有油水可刮的,反正他没看出来,见人都走了,索性自己盘腿往地上一坐,跟徐稷大眼瞪小眼。 徐稷放下了二郎腿,揉了下鼻子,提醒道:“地上凉。” 路鹤宁说:“没事,我坐垫子上了。” 徐稷点了点头,“哦,那就好。”说完一愣,又反应过来道:“哎不对啊,你们不是半跪式服务吗?你怎么还坐下了?” 路鹤宁问:“要不给您换个懂事的?” 徐稷不知道想什么,琢磨了一会儿,竟然摇了摇头。 路鹤宁是打心底里不想在这待着,先不说他每次看见徐稷就倒霉的规律,单看徐稷的消费能力,就让他有一种推销有罪不推销也有罪的无力感。但是他也不能真一直坐着,待了一会儿见徐稷竟然不生气也不挑刺,心里叹了口气,把身上的酒水单拿了出来。 徐稷凑过来看,不等他介绍,伸手一点上面的英文字母道:“随便来瓶这个吧。” 路鹤宁拿出单子,问:“哪个?” 徐稷瞅了一眼:“阿曼达,的,这是个的什么的……” 路鹤宁一愣,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不想说话了。 “armand de brignac,”路鹤宁无语的给他念了一遍,见徐稷瞪大眼似乎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armand de brignac……香槟酒,一般人多的时候装逼用的。你点这个干什么?” 徐稷被他噎的一愣,低头瞅了瞅那一串字母,嘀咕道:“我哪知道这是香槟,上面又没写。” 金沙的酒水单做的很高级,洋酒的单子都是英文字母,烫金字。路鹤宁他们推销酒水的惯例都是从高价酒开始,这次习惯了,也是先甩出来的高档酒。 徐稷一脑门官司的皱着眉往下看,包厢里灯光偏暗,他看不清上面的字母,就把酒水单拿起来,歪着脸找了个稍亮的地方研究。 还没研究明白第二个,单子就被抽走了。 路鹤宁叼着笔,把小吃的那张塞他手里,又伸出手指给他点了点最上面的几个。 徐稷这次看懂了,牛肉干、泡椒凤爪、香酥鸡翅、 卤鸭肠…… “你随便点个什么吧我的哥,凑够了最低消费就行,而且你那儿好了吗你就喝酒?” 徐稷本来拧着眉有些不太乐意,听这话愣了下,摸了摸鼻子道:“没有。” 他说完后看路鹤宁神情微妙,想了想道:“我来这不是吃东西的,你从那个洋酒单上随便给我点一个。” 路鹤宁愣了下:“干嘛?” “点完了寄存,我去结账,然后你跟我出去。” “……”路鹤宁皱着眉啊了一声,看了他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不是,什么意思,你是来点人出台的?” 他原来觉得徐稷病没好就出来找少爷,不是病的不重就是浪的不轻。但是不管哪一种,这种情况下应该都啪啪啪不了,所以这人八成就是来这消遣过干瘾的。 哪想到这人简直了…… 徐稷点了点头,路鹤宁看他没有玩笑的意思,后退一步压着气道:“徐稷,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是你有病这事我知道,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出去。你明白吗?” “我明白,”徐稷也看着他说:“但是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病。” “你不想……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别来啊?”路鹤宁简直无语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就不能忍两天吗?” “忍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3 忍不了。” 路鹤宁:“!!!”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徐稷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说,“我来吧,就是想找个人,给我上药……那个药,真的是……” 路鹤宁:“……”。他等了会,见徐稷不说话了,只能顺着问:“是什么?” “不是有个洗剂吗?”徐稷给他比划了一下,那天他拿的药路鹤宁都看了一眼,多少有些印象。 “那个洗剂,要隔段时间就洗一次……我吧,自己擦的话,要一直光着腚在马桶上坐着……” ☆、 第 8 章 徐稷一直怀疑给他开药的大夫当时是不是开小差了,为什么那些药里吃的只有一种,其他全是擦的。这也就罢了,这些药还都不一样,有的是水有的是膏。 “就那个洗剂,”徐稷一边打横方向盘,一边头疼地皱着脸说:“什么甘石的那个,一天要至少要洗四次,还得自然晾干。你说我穿着衣服怎么自然晾干啊,只能光着腚呗,可是一天脱四遍裤子,也挺耽误事的是不是?” 路鹤宁靠在副驾驶上,闻言瞥了他一眼,心想就你能有什么正事,是怕耽误自己找小姐吧。 徐稷坚持问道:“是不是?” “……”路鹤宁:“……是。” “嗯,所以我就集中了一下,就晚上擦。” 可是晚上擦也有晚上擦的苦恼,医嘱说要至少间隔一小时,要不然怕干不透,徐稷光擦个洗剂就得光四个小时的屁股,等擦完这些之后还有另外的两种药膏。 这种体验不能说是不丢人,徐稷第一天的时候好不容易忍过去,第二天就有些烦了,第三天自己还没擦,看了眼药膏就气不打一出来,所以一脚油门去了金沙。 他说这段算是解释,但是路鹤宁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偏过脸问道:“可是别人给你擦不也得间隔一个小时吗?” 徐稷说:“对啊。” 路鹤宁问:“所以你找人和你光不光屁股有什么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徐稷讲解道:“我自己擦不方便啊。洗的时候好说,但是那个药膏我得弯着腰擦。” “然后呢?”路鹤宁想了半天,徐稷个子高胳膊也长,说弯腰有些夸张了,也就低个头而已。 徐稷这次顿了一下,再后来就有些无奈了:“没有然后,我就是找个人帮忙擦,要不然怕漏了哪儿。” “能漏了哪儿?”路鹤宁下意识道,“不就俩球吗,又不大……” 徐稷:“……” 这话有些尴尬,路鹤宁本意不是这个,说完后自己也愣了下,刚要解释,就见徐稷皱眉道:“什么叫不大啊?多大你不知道?你咋不先看看你自己的呢?” 路鹤宁尴尬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稷撇开脸,不耐烦道:“谁管你是什么意思,就擦个药,磨磨唧唧没完了还。” 他们俩人总共没见过几次面,次次都是这种开场白,也都是以沉默取得暂时的和平。 路鹤宁自知说错话便不再言语。他对刚刚的事情有些懊恼,总觉得自己平时待人接事还算稳妥,并不应该做出这种越规逾矩的事情来。但这两次面对徐稷却浮躁的不像话,时常忘记自己的本分。 路鹤宁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又或者客客气气的按照会所的标准来一句“全是我的错”,可是几次鼓气都没能说出来。又见徐稷拧着眉凶神恶煞的样子,自己几次瞄他他都不给个回应,脸上更热,坐在副驾上搓了搓手,只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一个个闪过。 徐稷沉默着开车上了高架,过了会渐渐冷静,也回过味来了。 其实他知道路鹤宁是害怕,一而再的问问题不过是担心他晚上不是要擦药而是要上床。其实别说路鹤宁,就是其他人,哪怕没跟他在男科医院一起查过艾滋,一听说他那有病也会拒绝。那个星级小姐不就落荒而逃了吗? 可是路鹤宁即便心里害怕,却还是答应了。 说白了,这个人其实挺心软。 徐稷又想到今晚上点酒水的时候,虽然那些酒的名字他念不顺,但是后面的阿拉伯数字却认识,他想点的那个阿什么达,一支六千左右,路鹤宁当时不拦着的话这一晚上提成就能不少。可是这人不光卡着最低消费给他凑了个单,又找人把酒价打了八五折。 徐稷在钱上不是很在乎,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然而被个少爷给念叨着省钱却是头一遭。不管是冲着路鹤宁心软跟着他出来,还是冲着这人跟对朋友似的给自己省钱,自己都不应该刚刚那态度。 两边的路灯投下的一道道光影,路鹤宁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线把他的侧脸轮廓打的十分清晰,脸上的憔悴和失落也一览无余。 徐稷连着喵了两眼,下了高架后才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是故意怼你的。” 路鹤宁没吱声。 徐稷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粗嘎的男中音大喊:“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路鹤宁:“……” 徐稷一把把手机按死,瞟了他一眼继续道:“……今晚咱就裸奔相见了,我就说了吧。” 他说完又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了下底气:“那天医生说,让我擦的时候……注意点。这个东西吧,它可能一不注意就延伸了……延伸了你懂吗?就是往后长,也说不准他能长哪儿去,比如屁股啊……什么的。” 其实医生的原话很简单,这个湿疹不是大毛病,但是容易迁延反复,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蔓延到肛|门周围,甚至少数会蔓及阴经。 徐稷心里挺担心的,这事如果光尴尬也就罢了,关键是痒,这两天还涂着药他走路就不太舒服,要回头屁股和小弟弟一起遍地开花,他还真是生不如死了。 徐稷坦白完觉得有些丢脸,又忍不住看路鹤宁的反应。 路鹤宁的脸色却很淡,徐稷瞄了好几眼后,才听他叹了口气道:“裸裎相对。” 徐稷:“啊?” “是裸裎相对,不是裸奔相对。”路鹤宁抬手抹了把脸,无奈道:“还有,是不注意的话会蔓延,不是延伸……”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路鹤宁是在纠正他的用词。心想这不一个意思吗,好端端的说病呢你给我纠正这个。可是这话也就敢在肚子里滚滚,要不然说出来怕旁边这个讲究人又挂不住脸了。 这下气氛好歹好了一点,不多久俩人到了地方。路鹤宁抬眼看了一下,意外的发现这地方他认识。 之前他听说城北有家工厂招工给的底薪很高的时候,曾经坐车上这边来找过,但是这边地广人稀,他倒了两次车也没找到地方,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4 最后在一片居民区吃的饭。席间听当地人聊天说不远处的哪个曲苑房价又涨了,比市里的还贵,又说听人那个重点中学xx中要搬过来,这次要重新划分学区了。 都是家长里短,当时路鹤宁在路边吃着碗拉面,心想大概这种生活就是早上的一碗粥,中午的一份面,晚上的一桌菜,一家人围坐四周说说笑笑,少有所养老有所依,不至于提心吊胆,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他打心底里开始羡慕,却又觉得遥不可及。饭后他又沿路去找公交站点,远远的看见一处建的中规中矩的楼群,外墙上远远能瞥见“曲苑”两个字。当时回市里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路鹤宁只回头看了那俩镂刻的大字一眼,便匆匆转身跳上了公交车。 原来徐稷住在城北,而且把他带家里来了。虽然这处房子的装修一样的一言难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混搭的不像样,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徐稷风”。 只是徐稷的湿疹比路鹤宁想象的要严重,他以前就听说过得是真很痒,即便是手上都让人难以忍受,这会儿看徐稷那里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同情了。 不过意外的是徐稷那里还挺白,路鹤宁心想,一般这个磨损严重的颜色都挺深,即便是皮肤白的,这里也会跟烤熟了一样突兀,所以一度被拿来当做衡量一个人某方面经验多不多的标准。 只是现在看起来未必管用,起码徐稷这样寻花问柳的老人,这个地方起码得再深上四五度还差不多。 徐稷把药翻出来,麻利的拉人进卧室脱裤子。刚开始的时候俩人还有些尴尬,等路鹤宁用洗剂洗完一次之后就都自在多了。 路鹤宁能看出徐稷的文化水平并不高,想了想,把那几样药膏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研究。 徐稷咧着腿坐在床上,下身用浴巾盖了一下没话找话道:“哎,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路鹤宁皱了皱眉,把一管有激素的挑出来,随口道:“轩尼。” “不是艺名,是问你真名,”徐稷说:“你们艺名都太像了,都是用酒的名字取的吧,这个我记不住。” 路鹤宁没想他连这个都知道,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稷又道:“你真名叫什么?”他见路鹤宁眼神警惕,失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我身份证上名字是徐稷,我就跟你说叫徐稷了。” “你跟我?”路鹤摇了摇头道,“你跟我可不一样,如果你是鸭子,我嫖你,我也不怕报真名。” 徐稷:“……” “这个洗剂是止痒的,你现在痒的厉害吗?”路鹤宁不再跟他纠结名字的问题,举着棕色的洗剂说:“你每天不用那么刻板的洗四次,上面写了23次,如果不痒了可以适当减少,主要的还是擦药膏。” 徐稷想了想道:“痒,但是能忍。” “那就浓度高一点,这个稀释比例有个范围,”路鹤宁说完,把洗剂放下,又拿起一管药膏道:“这个白色的药膏有激素,应该是见效快,但是尽量少擦吧。据我所知有激素的东西还是少用,尤其你这还是敏感位置。” “真的假的,”徐稷一听这个腾的坐直了身体,接过药膏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路鹤宁看他研究的有模有样,心里失笑,起身把吃的药片检出来,又按照用量要求取出几片,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 擦药的过程不麻烦,但是的确需要细心。徐稷之前自己擦的时候拿手一抹就拉倒,路鹤宁却是拿着棉棒一点点的给他擦上,又细细按摩吸收,每一处都没漏下。 药膏擦上去凉凉的,徐稷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看着路鹤宁半跪在下面,眼神专注的看着俩蛋,鼻尖挺翘,嘴巴无意识的微张,皮肤又嫩又滑……忍不住就想多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这个人故作镇定的对他说我这个还没经验,能不能给你做全套的……那时候徐稷对全套毫不感兴趣,这会儿却忍不住心里砰砰跳,脸红耳热地想,也不知道那个全套,该是种什么滋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皮鞭和蜡烛……渣作者也没想到会这么晚……自觉躺平…… and明天粗长 ☆、 第 9 章 人对于到手的东西向来不够珍惜,起码那点期待值远远比不上“得不到”和“已失去”。这一点曾被古今中外的各大哲学家反复阐述,当然在徐稷这里,现代人的表达虽然粗俗,但是更简洁明了 横竖就那两个字——犯贱。 路鹤宁提过的“全套”要求被他拒绝,现在他想要却又“客观”上不允许,几乎兼具了“已失去”和“得不到”的双重特性,以至于徐稷心里贱兮兮的念头也翻了个倍。 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开始显山露水,徐稷眼看着路鹤宁目光微闪,脸色也细微的红了一些,心里犹犹豫豫,忽然有了一个很光棍的念头——不如他骂自己流氓的时候,自己就真流氓一回? 谁知道他难得把心一横想来个不要脸,路鹤宁却没上钩。 后者虽然脸是红的,但是还是很敬业的给他把不可言说的地方补完了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路鹤宁最后一管药膏给他涂得特别厚,白白的覆盖了一层,像是刮了层没干的腻子。徐稷低头瞅了两眼,越看越丑,邪火慢慢又消了。 折腾完已经快半夜两点,徐稷的作息还算正常,这时候忍不住有些打盹。他上完药后自己小心的挪到床上,见路鹤宁正在把大大小小的药膏分门别类的找地方放,忍不住说:“就搁那好了,你自己能认出来就行。” 路鹤宁捏着药盒子的动作一停,回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认出来有什么用?” “你给我涂啊,”徐稷打了个哈欠,理所当然地说:“以后你每天晚上就过来一趟给我涂药,我也快要忙了,不能天天去接你,你打车过来,我给你车钱。” “每天?”路鹤宁无语地翻了他一眼:“偶尔一两次就行了,你自己细心点就行。现在没扩散的架势,再说我也没空过来。” 徐稷支着胳膊看他:“你怎么没空了?” “我得上班。”路鹤宁拉开白色镶金边的木桌抽屉,这才发现这桌子是一个欧式的化妆桌,上面的大镜子被人粗暴的反装了,对着墙,所以他一开始当成了书桌。抽屉里的横格很多,路鹤宁放好,又用手指点着嘱咐道:“左边的是中药成分的药膏,中间的这个是吃的药片,右边的是含激素的。你最好问下医生这个含激素的什么时候停用……以后擦完放回原地,以免混了知道吗?” 徐稷刚刚从床头拽出一个白色塑料袋的时候路鹤宁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他从小用惯了医药箱,对于这种跟堆垃圾一样都搜罗到袋子里的做法十分看不上。 徐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5 稷却充耳不闻,只问他:“你上班能挣多少钱?” 路鹤宁想了想:“不知道,少了几千,多了几万,看运气。” 徐稷又问:“那你运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明天还得包红包,盼着经理别把自己安排给老变态,路鹤宁叹了口气,会所里包红包有讲究,给经理的最少都要3800,这是个固定数,但是他身上的现钱似乎只有不到两千块了。 固定存款取不出来,如果要跟游辰借点的话,那今晚就得提前说,因为游辰这几天被人包了,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路鹤宁想到这里,手下的动作慢了一点。他轻轻把抽屉关上,见徐稷还没有睡,想了想问道:“那个,我能问你个事吗?” 徐稷嗯了一声,“什么事?” “你今晚……大概给我多少钱?”路鹤宁怕他误会自己要抬价,不太自在的挠了挠头,想了下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有个数。” “我也不知道,”徐稷坦诚的说道:“我还没想好。” 路鹤宁:“……” 徐稷说:“所以我问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什么意思?” “我琢磨琢磨,不太贵的话,我包你一个月怎么样?”徐稷原本也在想这事,见路鹤宁惊讶的抬眼看自己,索性用胳膊一撑,又坐了起来。 “是这样,咱俩谈谈哈。我这个病估计好不了那么快,快的话两个星期能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要是慢的话……估计得个把月吧。”徐稷说:“我自己涂药不方便,也别扭,但是总去你们那找人也不方便,你们会所的少爷,出来陪一晚最少的消费也得一千吧?” 其实给几百的也有,但是一般来说没有低于一千的。真低了少爷们自己就不干了。 路鹤宁点了点头,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徐稷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到:“就是一晚上两千,这一个月也得六万多。但是我这毕竟就涂个药,又干不了什么,所以给多了不划算,给少了估计也没人愿意干。你说是不是?” 路鹤宁问他:“那你的意思呢?” “我这意思就是,咱能不能月租?”徐稷比划了一下,“一个月,你一般能挣多少,给个价,以后就来我这涂药好了。” 路鹤宁这才第三个月,一个月能挣多少还真没数。他想了想,坦白道:“我八月份总共发了六千,九月也差不多,但是额外多了陪你那次的五千小费,这个月到现在,包房小费到统共一万出头,酒水提成大概是两千多。” 徐稷哦了一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你其他客人给小费多少?” 路鹤宁没听明白。 徐稷说:“就是过夜的,这个也得算进去,我算个平均数。” 路鹤宁道:“……没有其他客人。” “……”徐稷有些不相信:“什么意思,你就出了我那一次台?” 这感觉多少有些丢人,路鹤宁低头算是默认,又听徐稷道:“你没那么差吧,我看你们那不如你的多的是啊?” 路鹤宁:“……谢谢啊。” 徐稷道:“可能是你太笨了,你就说今晚吧,试房的时候大家一溜站那,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能站到最后呢?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客人挑人,搭眼一看都差不多的时候,谁不是挑前面的留下,有几个要最后那个啊?” 路鹤宁有些懵,心想这是在传授经验?他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腹诽,难得这个包工头还懂得说“换位思考”。 包工头又点评道:“而且你穿的也太不讲究了,那服务员的制服显得不上档次,你看其他人,就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个,那个跪着的……” 路鹤宁问:“游辰?” “对,游辰,”徐稷啧了一声,肯定道:“他穿的就很有特色啊,一看质量也好,档次也高。你也买几身牌子的穿上,让人一看,今晚睡的这个衣服就得上万呢,有面子!” 路鹤宁:“……” “但是最好买仿的,别买真的,”徐稷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讲解道:“挺多人有暴力倾向,喜欢撕衣服,万一把真的给撕了你就倒赔钱了。” “你还真懂……”路鹤宁无言以对:“没别的事我先去睡了。” 晚上路鹤宁睡在客卧,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都觉得这一晚有些匪夷所思。徐稷最后给他的价钱是一万五。不过因为路鹤宁他们出来过夜要交过夜费,所以俩人商量着这个月就请个假。至于他要上交的酒水提成,这部分则由徐稷给他补上。 第二天路鹤宁从徐稷这拿了两千多的小费,刚好凑够了红包钱给经理送了过去。果然经理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笑的一脸褶说道:“轩尼啊,其实会所里半年不开张的人也有,这个总有个适应的过程,经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路鹤宁不妨这红包效应立竿见影,但是心里有之前的小费风波,又刚经历了昨天的险境,对他实在恭维不起来,只是努力地扯着脸笑了笑。 经理也没在意他的表情,在他提出请假一个月的时候也没做阻拦,最后路鹤宁收拾了在少爷房里放着的几样个人物品,简单包起来要走了,他才突兀的问了一句:“你跟昨天的那位认识?” 路鹤宁先是想到了徐稷,后见经理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又想起之前见过的周谦生。 经理的目光有些怪异,眼神里探究的成分居多,路鹤宁不动声色道:“经理您说的哪位?” “s房的那位。” 看来是周谦生,路鹤宁哦了一声,正犹豫要不要点头,就听经理道:“那位点你名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毕竟你才来不久。就是后来怎么了?人怎么提前走了?” 路鹤宁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浇了个激灵。 路鹤宁从来没和老变态打过照面,哪能想到昨天是这人点名找的自己,他先是怀疑经理在推脱什么,后来看经理的表情又忍不住推翻了这个结论——大概是他表现的过于软弱可欺,经理的表情并非解释或者关心,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显然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路鹤宁什么话都没说,匆匆从会所出来,又从家里翻找出一身替换的衣服,立刻坐上了去城北的公交车。 这天到了地方,徐稷却不在家,路鹤宁没有他家的钥匙,也没有他手机号,在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始终不见人影,索性一琢磨,跟值班的保安打听了之前那处工厂的地址。 这次有保安给他指路,路鹤宁倒是很快找到了地方,原来上次他走错了方向,这工厂就在曲苑北边,大约四五站地。 工厂里的白班工人刚好下班,男男女女均是着统一工服,有说有笑的各自从车间出来。路鹤宁找人打听了办公楼的位置,找到办公楼之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6 又跟值班室说了自己来找工作。 现在临近下班点,路鹤宁原意是想过来碰碰运气,谁知道正好人事部还没下班。 只是工资和传说中的并不一样。 人事部的办公室里统共三人,其余两个都准备走了,只有个中年女性慢了一步,正在收拾办公桌下的一箱螃蟹。路鹤宁看她打扮虽然普通,但是行事风风火火,颇有股家庭剧中婆婆辈的人才有的精气神,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先恭恭敬敬一弯腰,喊了声经理好。 中年女人却不吃这套,手下用见到拆着保温箱,用手去敲里面螃蟹的眼睛。五花大绑的螃蟹一个个贴着冰袋老老实实的,被敲一下就动一下眼。中年女人这才放心,抬头瞥了路鹤宁一眼:“来干什么的?” 路鹤宁忙说:“找工作的。” “找什么工作?” 路鹤宁一愣,他是从去夜总会的一个客户嘴里听到这里招工,又说工资高,但是详情一概不知。他在网上查过,也没查到什么具体的招聘详情。 路鹤宁有些尴尬,想了下问:“您这还缺什么人?我都可以尝试。” “什么人都缺,缝纫的,拷边的,拖料、粘朴、编号的,质检和仓管……多了去了。”说话间对方已经把保温箱重新站好,抬眼看着路鹤宁道:“你能干哪个?” 路鹤宁哪个都不会,只能问:“质检和仓管的工资多少?” “底薪2000,生活补助200,加班有加班费。” “不是说有个底薪六千的吗?”路鹤宁忍不住陪着笑道:“那个是哪个工种?” “……六千?”中年女人瞪眼,夸张的张大嘴连声道:“啧啧,小伙子我没听错吧?还底薪六千?我这工资一个月也就三千来块……” 路鹤宁尴尬的杵在门口,又听中年女人冲另两个要出去的年轻人一撇嘴,“……哎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倒是出去找个底薪六千的工作看看……真敢说……” 路鹤宁从这家厂子出去,一直回到徐稷的小区脸上都热辣辣的。他不是没被人嘲讽过,尤其最近半年,随着家里不好的事情一件件的发生,他自己身上的好运好像也被一点点的抽走了,被人说是常事,被人训也是常事。但是这些多集中在金沙里。 路鹤宁其实有个习惯,他在金沙的时候习惯化妆,倒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不管他妆前妆后的脸差别大不大,他都会觉得自己始终带了个面具。顶着假脸,用着假名,过着之前想都不会想的生活,似乎哪天一有机会他都可以把这一页掀过去。 他在会所里是轩尼,不打眼,不出相,陪客陪酒,给人半跪服务,是一个少爷的身份,拿着一份搬不上台面的钱。 但是一有机会他做回路鹤宁了,那他依旧还是坦坦荡荡,名校毕业,工作正经的体面人。 只是如今这份体面离他似乎越来越远。路鹤宁想另找工作,的确是觉得少爷这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先不谈伦理道德,单是出台可能感染疾病的概率都让他觉得格外危险。然而他真出来找,却又觉得迷茫。平心而论,在他尝过半月收入过万的时候,一个月两三千给他的落差太大了。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人们常评价小姐少爷的一句话,有时候不要去相信她们嘴里为生活所迫的鬼话。为生活所迫的人多了去了,不见得个个都去卖身卖|肉的,说白了,这些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双腿一张能来钱而懒得工作罢了。不信你看看,即便她们有了钱了,又有几个真洗手的? 给徐稷涂药的活儿连着做了一周,路鹤宁每天傍晚去,早上回。有时候徐稷晚上应酬晚了,他就在小区对面的公交站亭子那坐着慢慢等。不过这个活儿的确太轻松,每天忙完他大概十一二点就能睡觉。 徐稷刚开始几天还挺清闲的,后面却是越来越忙,回来擦一遍药就裹着浴袍进书房,等再擦药的时候就再出来。路鹤宁不知道他忙什么,也没心思去打听别人的隐私,便只在客卧里待着,看看手机,后来没事又带了两本书过去。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生物钟不知不觉的正了过来,白天的时间愈发宽裕。路鹤宁索性白天也不回去了,找了处图文打印的地方,把自己的简历打了几份出来,一半是有学历和工作经验的,投给写字楼里的各家公司。另一半是没有写学历的,只标明了年龄身高这些基本条件,投给城北的几处工厂。 几天后陆续收到回信,情况不一而足,唯独在薪酬上没有一家能达成一致。路鹤宁渐渐有些焦躁,时而有破罐子破摔不如继续当少爷的念头,然而等这种念头过去之后,他又忍不住向往别家的烟火气息。 周末徐稷又应酬,这天天气阴沉沉的,风也抡圆了膀子似的往人脸上招呼,眼看着像是要下暴雨。路鹤宁这一周常来常往,保安跟他混了个眼熟,也知道了他是哪楼哪栋的客人,索性把他放了进去,还热心肠的给了他一个垫子。 路鹤宁连忙道谢,到了徐稷家门口后犹豫半天,始终没好意思真把坐垫铺在地上,便蹲下来等。 谁知道徐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路鹤宁在门口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被人摇醒的时候还有些发蒙,没明白自己是在哪。 徐稷头发乱糟糟的,正衣衫不整地端坐在他的对面,见路鹤宁醒了,一个酒嗝喷出来,差点把路鹤宁给熏过去。 路鹤宁愣了下,问道:“徐稷?”他想问你怎么醉成这样了,坐地上干什么呢? 谁知道徐稷嘿嘿一笑,伸出食指指着他说:“撸|撸|撸……” “……??” “路……鹤宁?”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把自己“20:00更新”的话当个屁给放了…… 等再过几天,看看到底几点靠谱点,起码不要打脸这么快(⊙o⊙)… ☆、 第 10 章 路鹤宁想隐瞒姓名的想法大部分少爷都会有,其实很多其他行业的人也会用工作名称代替真实姓名。然而现在的社会现状却是所谓的隐私不过是条透明的遮羞布,真有人要查,别说姓名,恐怕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祖宗上下七八代都能给翻出来。 只是路鹤宁想不出徐稷这么做的用意。他们这一周基本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他每天准时准点来等着,工作性质和以钟点工没什么两样,只是徐稷这人大方,能允许他晚上再客房里睡一觉。而徐稷在那天指点了他做少爷的经验之后就没怎么聊过天,这几天在涂药的时候也是手机不离身,不停的接打电话。 路鹤宁心里纳闷,但是看徐稷醉的一塌糊涂,只得把人搀起来。 徐稷身上的酒味很大,脸颊和眼角像是扑了两朵高原红上去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7 ,眼睛微微眯着,脸颊因为绷着笑显得轮廓十分英挺。路鹤宁起初没注意,去摸他身上的钥匙才发现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衣,不知道怎么折腾的,半数扣子已经解开,敞着怀露着肌肉。视线往下一瞥,腰带也是胡乱的扎着,裤子的拉链是开着的。 徐稷一直抿着嘴笑,醉眼迷离,隐约露出了单边的一个小酒窝。 路鹤宁一边费力地腾出手来去开门,一边捞着他的胳膊以免他再滑到地上去。把人给拖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徐稷个高大约要一米八五八六,路鹤宁扶他的时候一摸才发现他身上都是形状漂亮的肌肉。 他们当时的那一晚对路鹤宁来说犹如噩梦,开始很美好,然而他当时有些紧张过度,后面刚要放松的时候他又□□的失去了知觉,所以并没有享受到这看上去颇有魅力的肉体。 这会儿徐稷醉呼呼得没了攻击里,路鹤宁把人放倒在床上之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徐稷的衬衣已经被他给拽了下来,上半身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尤其是腹肌很漂亮,这会儿虽然徐稷躺着,线条不明显,但是伸手一摸能感受的到。路鹤宁有些羡慕地用手指戳了戳,过了会儿见徐稷没反应,又伸手覆到上面摸了一把。 这一把的效果出乎意料,徐稷的皮肤偏黑但却意外的紧致细腻,路鹤宁手下一滑,就滑到了徐稷的腰侧,变成了双手掐着后者腰部的姿势。 徐稷却好巧不巧的睁眼了,路鹤宁刚要抽回手,就被徐稷一把抓住了。 徐稷偏过脸有些迷糊的看着他道:“噜噜噜……” “……”路鹤宁缩了下手没缩回来,听他叫自己,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道,“干嘛?” 徐稷皱着眉甩了甩头,幅度不大,似乎醉的厉害。路鹤宁刚想随便找个借口先离开,就见徐稷抓着自己的手往下摸过去了。 路鹤宁愣了一下,直到自己的手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他才明白过来刚刚徐稷说的什么。 果然,徐稷看他没反应,有些着急地重复道:“撸|撸|撸……” 徐稷什么时候起反应的路鹤宁还真不知道,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因为被自己摸那两下给摸硬的。路鹤宁有些无语,敷衍道:“你先松开手,松开手再说。”徐稷抓他手抓的太紧,不松开他根本走不了。 谁知道徐稷却不上当,只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 路鹤宁:“……” 这一天又累又上火的,结果还碰上这种破事。徐稷不依不饶,眼睛都懒得睁开手却抓的死紧。路鹤宁无奈,只能隔着内裤帮他抓了两下。卧室里没有开灯,徐稷的喘息声丝毫没有压制,低低沉沉地从耳朵里一点点的侵入,路鹤宁虽然对这事有些心理阴影,但是身体的欲|望却很正常。 最后了事的时候徐稷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路鹤宁用手撑在床沿上看他半天,最后心里暗骂了一句,去洗手间消了个毒回自己的客卧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路鹤宁的醒的有些晚。他往常都是早上六点多起床,然后简单收拾后就离开徐稷家。他没有徐稷家的钥匙,也不用给徐稷做饭,因此总不能和主人家起的一样晚。 这天他醒来后看见手机上八点半的字样时还愣了愣,回神后一个激灵,立马醒透了。 徐稷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见他出来后神色不太好,不过依旧招呼了一下:“要吃早饭吗?” 路鹤宁有些抱歉的笑笑,一边背起包往外走一边道:“不了,不好意思,是不是耽误你上班了?” 徐稷没拧着眉没说话。 路鹤宁已经走到玄关门口,忽然又想起昨天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天你喝醉了,所以昨天的药没给你涂,今晚上的话如果没有应酬就多给你涂一遍吧?” 徐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我今天不舒服。” 路鹤宁问他:“你怎么不舒服了?” “那里好像痒的厉害了,”徐稷皱了皱眉道:“你昨天是不是替我撸管了?” “!!”路鹤宁以为他喝醉酒就不记得了。 徐稷说:“你是不是没洗手啊?怎么撸完就厉害了?” 路鹤宁:“……” 这种总被冤枉的感觉太憋屈,路鹤宁的鞋子穿了一半,索性在门口站住,无奈地解释道:“我手上又没有湿疹,怎么能传染你呢?要传染也是反过来吧。再说了昨天一直隔着内裤呢……” 徐稷果然不记得细节,听他这么说还纳闷:“这么说我射在内裤里了?” 路鹤宁:“……”谁管你怎么射的,一大早聊这种话题。 不过徐稷的话提醒了他一下,他忽然想起昨天那个完之后他的确没再管徐稷,就给他扯过被子盖了盖就走了。 这样的话,徐稷本身就是得的湿疹…… 路鹤宁问:“你是不是因为没换内裤,所以……昨晚上一直湿着,就厉害了啊?” 徐稷让他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有可能,”徐稷说,“你怎么不帮我换上?” 路鹤宁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给你换上?” 徐稷口气有些不耐烦:“我不是包了你了吗?你给我换个内裤都不行?” 路鹤宁直觉徐稷似乎心情不好,怎么看都有点找事的架势。但是人在屋檐下,说话也得软三分,只能好脾气的解释说:“你一开始说涂药,没说还要干别的,我本来就没伺候过人,哪能这事都想的周到了?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内裤放在哪。” 徐稷没再说话。 路鹤宁看着自己脚上换了一半的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厉害了再去医院吗?” “去什么去?”徐稷有些烦躁的从沙发上起来,往卧室走去:“你再过来给我补上。” 没补药的时候路鹤宁还以为徐稷这是难受的躁得慌,然而等徐稷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往床上大大咧咧一坐,他才发现这人就是心情不好地没事找事。 他蛋蛋上的红点都快消了。 徐稷睁眼说瞎话,伸手指着下面道:“一定是闷得,你没看又厉害了。” 路鹤宁在一边兑着洗剂的水,心想你是金主你说啥是啥,你就说病入膏肓了都行。他手里把洗剂稀释好,自己搬了个塑料小凳子过来坐下,敷衍道:“对啊对啊,厉害了。” 徐稷说:“是不是得怪你?我喝醉了你就不管了吗?药也不涂衣服也不换,还让我射在内裤里……” “……怪我怪我,”路鹤宁不走心的随口道:“以后你喝醉了也给你图,给你换衣服,不让你射在内裤里了……哎涂完了,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徐稷黑着脸道:“不去了。” 他本来就黑,这会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8 阴沉下脸,莫名的有点滑稽。 路鹤宁给他擦好第一遍药,等着他晾干的功夫忙从一边拿了一床毯子过来,给他盖住下半身后问:“看这样和昨天差不多,应该不会特别痒,你怎么不去了?” “等这好了再去,”徐稷说:“烦死了,这破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路鹤宁有些惊讶:“这个本来就慢,现在效果已经不错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徐稷没说话。 路鹤宁也不是真想知道,他把一会儿还要用的药放在外面,看离着涂第二遍的时间还早,想了想便想回自己的屋去玩手机。 徐稷却不让,喊住他:“你别走啊。” 路鹤宁扭头看他一眼。 徐稷问:“你是不是叫路鹤宁?” “……”路鹤宁沉默了一下,坦白道:“是啊,怎么了?”他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徐稷却道:“我看到你简历了。” 路鹤宁愣了一下。 “你投到宇蓝科技的,做总监助理,”徐稷说:“我看到你简历了,还听他们人事的说你因为工资低不想去。” 路鹤宁投简历的时候一天恨不得撒出去二百份,哪还记得哪家哪户的名字,但是工资低是肯定的,他所有的求职都是卡在了工资的条件上。 徐稷问:“他们公司挺不错啊,你怎么不去呢?” 路鹤宁不知道徐稷和这家公司的关系,想了想比较保守地问:“你觉得他们给的薪酬还算合理吗?”想了想又道:“我之前工作经验也不是很多,对于薪酬范围的概念没那么强。” “刚开始一个月三千多可以啊,”徐稷一挑眉,用十分笃定的口气说:“你专业又不对口,你是学生物的,人家是搞高科技的。能招你进去已经是很不错了,三千多你出去吃喝,自己肯定还有的剩啊,以后还能涨。” 路鹤宁问:“能涨多少?” “能涨到差不多五六千吧,”徐稷回忆了一下说:“他上一个助理好像差不多就一个月五六千的样子。”他说完见路鹤宁神色未动,顿了下语气不明道:“当然啊,干这个怎么着都比不上你当少爷挣的多。” 少爷的钱都是越挣越多的,毕竟这一行也会有客户积累的过程。 路鹤宁抬眼看他,没什么情绪,也不表示反对。 徐稷问他:“你想去吗?哦对了,那个谁,周谦生,就在宇蓝科技。” 路鹤宁心里倏然一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徐稷呵呵笑了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小子有好感吧?”他说完有点得意,叹了口气道:“你呢,这条件在你们金沙也不算最差的,以前没出台是有人排挤你,但是也因为你不想出是不是?可是我那天点你之前你怎么没早点溜呢,非等着后来拿领班的话糊弄我?” 徐稷挑挑眉,“是因为你一开始以为周谦生会点你吧?” 路鹤宁脸色微微变了下,低声道:“徐先生,你这是酒还没醒吗?” “有点,”徐稷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说:“其实呢,那天你等着他,他也想点你,这人太正人君子了,所以就喜欢你这种看着正经的,也就是我横插了一杠子把你们给拆了,所以说现在有机会,你不考虑把握一下?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钱的事也好说,你过去上班,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多少,你拿双份的。” “凭什么?”路鹤宁失笑道:“你是要当散财童子吗?不过事有反常必有妖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你是不是还另有目的?” “当然是另有目的,”徐稷的神色认真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付给你钱,你可以追你喜欢的金主。但是呢,你也得帮我。” 他顿了顿,郑重的轻咳了一声道:“我看上那个小总监了,你去帮我洗洗脑。” 作者有话要说:  啊 ,竟然通宵了,然而一早还要去赶灰机(⊙o⊙)… ☆、 第 11 章 徐稷看上的是宇蓝科技的广告总监,二十五六的年纪,大眼睛,身高腿长长相清秀,有点像现在很火的一个小鲜肉。 路鹤宁在投简历的时候大约有点印象,等徐稷一提就想起来了。 徐稷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吧,可能没太注意形象,他现在都对我有点偏见。” 路鹤宁不太想搀和这事,隔了会说:“我不太想去,这家公司是挺好,但是我做助理没经验,人家未必就会要我。再说了你这钱我拿着名不正言不顺,我拿着不踏实。” 徐稷大概没想到他会拒绝,径直道:“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路鹤宁说:“那是你的钱……” “你现在不也是拿的我的钱?”徐稷瞅着他:“再说怎么拿着不踏实了,我看你当少爷的时候拿钱挺痛快的啊,这钱干干净净不比你那个好多了。” 路鹤宁被他说的脸上有些难堪,又不知道反驳些什么,于是沉默着扭开脸看别处。 徐稷又道:“我是看你这几天带了不少简历,以为你要洗手不干了才有的这个想法。说实话,不找你我也能找别人,往他跟前塞个助理这事挺好办的,我也就是顺带想帮你一把,才提这个建议。”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他今天还说我,看人不太准……也对,你俩虽然年纪一样,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光是同人不同命的问题,关键还得看自己……现在的小孩也不都是跟他一样努力上进的。” 路鹤宁低着头,半天后听他没有动静,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徐稷说话不知道拐弯抹角,潜台词也赤|裸|裸的呛在了台面上——路鹤宁果然和其他少爷没什么两样,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咎由自取。而他们宁愿卖身卖笑也不想去本本分分的工作,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当少爷来钱又快又多。 少爷这个词是比较文雅的称呼,其实这个词大多是这些人用来自称,在客户嘴里,他们被叫“鸭子”的次数要更多。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大部分客人的心理——即便他们是鸭子的主要消费群体,甚至可以说正是他们的需求促生了这一市场的存在,但是从根本来讲,他们是打心底瞧不起这一行的人的。 路鹤宁当天晚上再次来到徐稷的住处,准备好洗剂的时候正好听到徐稷在阳台打电话。暮色完全浸透了天地,隔着窗能看到对面楼栋亮起的万家灯火,徐稷穿着浅色衬衣,单手撑在阳台上,语气平淡道:“……他们这行人,不能指望……说说而已,黑的还真能洗白了吗……” 路鹤宁听了两句便匆匆闪开,脸上火辣辣的,回屋的那一刻他突如其来的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9 有些委屈,于是狠狠一脚踹在了客卧的床上。 床垫绵软,一脚下去寂静无声,路鹤宁发泄一通后看着脚印又有些后悔,呆立片刻,又默默地从一旁拿了自己的替换的衣服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污迹擦掉,擦着擦着突然就掉了几滴泪下来。 徐稷说不通路鹤宁去当助理便不再指望他,路鹤宁在那之后几次进行自我检讨,也明白了自己屡屡逾矩的原因所在——一是徐稷文化水平不高,路鹤宁后来得知他不过是高中学历,又常见他会词不达意的说错成语,心里便多少有些轻视。二是徐稷虽然出手大方,但是从一开始的确对他诸多容忍,说话做事更时常给人俩人熟识地位相当的错觉,所以路鹤宁很容易把握不好分寸。 当然还有第三点,路鹤宁自我反省几次之后都难以否认,徐稷是他第一位床伴的这个身份,时常给他自己可以特殊对待的错觉。 路鹤宁想通了便也不再矫情,只尽心尽力的给人上药,因为徐稷开出的工资很高,所以他偶尔也会干些家务,比如扫除和洗衣服,又或者在徐稷偶尔醉酒的时候给他换衣服擦身体,细致周到不比贴身保姆差多少。 一个月还没到,徐稷的湿疹就好了,路鹤宁最后定下了去那家服装厂做仓管的工作,因为仓管管吃管住,工作时间也轻松,他又多接了一份晚上的家教,跟两边协商好下个月开始正式上班。 路鹤宁抽了一天回会所辞职,因为入职的时候没什么复杂手续,都是假名假姓,也没有押金欠款之类,因此会所很快放人,并很人性化的给他包了个小红包。路鹤宁捏着红包哭笑不得,用这钱请了游辰和会所里比较熟悉的几个同伴吃饭,当天晚上收拾好旧衣服,便和徐稷辞了职。 他提起这事的时候神情十分平淡,只说徐稷的湿疹已经好利索了,这样下周他就不来了。 徐稷倒是十分意外,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路鹤宁说:“这一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才有时间和精力去找新工作。所以工资你支付一半就可以,毕竟我做的并不多。” 徐稷问他:“你新工作是在哪儿上班?” 路鹤宁笑了笑,没有说的意思。 徐稷了然,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路鹤宁既然找了新工作,不管是怕麻烦还是怕声誉受损,都巴不得之前的人再也不要有联系,哪能跟他说新的工作地点。 徐稷起身从床头的白色梳妆柜里拿出一个黑色手包,一拉开,里面是两沓整齐的票子,上面还绑着银|行的封条。他从其中一沓里抽出了一半,把其他的连同手包一块递给路鹤宁道:“钱我就不数了,估计差不了多少,你拿着吧。” 路鹤宁把那半沓抽出来递回去:“我没干够一个月,这部分钱就不要了。” “别了,干没干够一个样,我好了就行了。”徐稷挥挥手,掐着腰在卧室走了两步,又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捏在手里:“第一次小费你还给我省了一千,我没那么磕碜,点个少爷还指着对方跟我讨价还价。” 钱款交清,路鹤宁道了谢,把钱放回次卧后又敲门,手里多了个铝合金的盒子。 徐稷转头看见上面有个大大的红十字。 路鹤宁笑道:“这个医药箱里有常用的几样肠胃药和感冒药,还有创可贴和碘伏绷带这一些,放在家里有备无患。上面那一层是空的,你可以把没用完的药膏放进去,就是注意保质期……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就放这了。” 他把药箱放在地上,要出去的时候又想到一点,转过身诚恳道:“上次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其实衣服可以凑合,但是内裤尽量别买超市的。另外如果常去潮湿的地方,也可以准备几条速干内裤。” 徐稷哦了一声,还没太反应过来,就见路鹤宁转身去了次卧,不一会儿背着包出来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跟出来道:“你现在就走?” 路鹤宁点点头:“嗯,我一会儿回去,昨天和游辰说了我要退租。所以今天得回去收拾一下。”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徐稷想了想:“忙活一场,请你吃个饭吧。” “不了,”路鹤宁摆摆手,边在玄关换鞋边道:“客人请吃饭也是有讲究的……我都拿了钱了,就不了。” 徐稷心里有些不舒服,愣了下道:“不是客人关系,就当朋友一场……” “不了,”路鹤宁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坚持道:“徐先生抬举了,该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而且以后跟您应该也见不上面了……那个,没必要。” 路鹤宁客客气气道别,在门口又给徐稷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稷站在客厅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又去阳台上往下看。路鹤宁不多会儿从楼道里走出来,背着那个经常放在次卧的黑色小背包,低着头往小区门口走,似乎有保安远远和他打招呼,徐稷看到他抬手冲人挥了挥,不知道笑了没有,但是脚步似乎倏然轻快了一些。 他心绪有些复杂,一时想自己好歹才是给钱的那个,这人竟然都没回头看一眼,也没露个笑脸挥个胳膊,一会儿又想,这样看似纯真的人自己见过多少个了,有误入狼窝被人逼迫的,有为亲人筹医药费不得不做的,各种感天动地的故事不一而足,只是最后真能清清白白做事的没有几个。 路鹤宁对于退租一事有些过意不去,游辰一直和房东不和,之前有多次机会搬走都没搬,不过是为了帮路鹤宁分摊一下房租。路鹤宁这次找工作找的匆忙,退租一事也没能提前做好准备,跟游辰说的时候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游辰却不太在意,笑着安慰他说:“小一万给我买了套公寓,现在快要装修好了,我正好等月底也把这边退了搬过去。” 路鹤宁有些惊讶,问道:“你最近一直是和小一万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了,”游辰笑笑,口风一转又道:“话说我怎么也没想到路哥你会去服装厂,那边工资又不高。” “还好,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我算了下,管吃管住的话房租和饭钱就得省两千多,他们还有全勤奖,算下来一个月三千多工资是净剩的。我又在那附近找了两家家教,一个初中一个高二,一个月家教费也得两千来块,这样前后一差,相当于在市里找个月薪七千多的。” 路鹤宁算这些的时候连在市中心上下班的公交车钱,同事之间难以避免的聚餐钱,给领导的红白喜事份子钱都考虑到了,他找工作久了,习惯了被各家的招聘者冷言冷语的打压,心里也真的不再确定自己能值几个钱。服装厂的工作虽然听起来不体面,但是两下一衡量,他反而觉得踏实。 月底的最后几天,路鹤宁从□□里取了一部分钱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0 出来,又连着手里的工资凑够了五万,先给债主打了过去。其实当初他妈妈是跟家里亲戚借的钱,有几位舅舅的,也有所谓的表叔阿姨的,统共算下来也就二十几万。然而后来他们家摊了事情,官司打了两轮没有结果,这几位亲戚看他们翻身无望,便急慌慌的找了一家要债公司,合伙把借条给卖了。 跟要债公司的人没有什么感情牌可打,路鹤宁生怕他们用什么丧心病狂的逼债手法吓唬自己,于是忙不迭的先跟人下了保证,又急匆匆的换了工作到处筹资。这次他还钱还的十分忐忑,生怕对方不满意,再下个什么期限,又或者如电视里那般拿着他妈妈或者妹妹来威胁他。 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要债公司的人收了钱,竟然有模有样的派人给了他一张凭证,又把他小舅的五万的借条还给了他。 去服装厂上班的这天秋高气爽,路鹤宁带着自己的一包行李,赶着第一趟公交车往城北奔去。江城的早上雾蒙蒙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在这座寂静的城市里穿梭,从沼沼雾气中钻出来,又驶上越来越空旷的郊区公路。路鹤宁沉默地看着窗外,隐约见到路边的高立柱广告牌,有xx公司的名字一闪而过。 上面的广告语简洁有力: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 作者有话要说:  一根专注于 乡村狗血爱情故事的 呆毛。 ☆、 第 12 章 服装厂地处城北,规模挺大。路鹤宁当初来应聘的时候犹豫过要不要说明自己的学历,后来被人事部的经理一嘲讽,说他要力气没力气要学历没学历,这才搬出来给自己加了点底气。 只是经理似乎不是很买账,虽然同意了他进来上班,却又总拿着不信任的眼神打量他。路鹤宁心思敏感,觉得自己给母校丢了人,于是便存了好好表现的心思,想着做的出色一点好来打这些人的脸,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差的。 然而他存了雄心壮志,一上工才发现这份工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被分到的是厂子的辅料仓库,平时的工作就是按单收料发料,装货卸货这些。仓库里已经有七八个小伙子,年纪和他差不多,各自有个师傅。带路鹤宁的师傅姓孙,平时话不多,只闷着头干活。 路鹤宁刚到的第一天就懵了,他以为的仓管工作就是拿个收据填上今天进了什么取了什么,谁知道这并不完全是个体力活,他们仓管员要管着布料和辅料的入库,保管,出库以及退仓这些。每一项工作有自己的流程和标准。而路鹤宁却连什么是安全存货量都不清楚,来了货物之后更是不懂怎么验货——服装厂验货要求很严格,不仅要区分布料种类,还要辨别正品次品,然后根据类型和储位对应入库。 路鹤宁应付的满头大汗,一个单子也不敢接,孙师傅又只管忙自己的,看他手忙脚乱的到处瞎转便只当没看见。最后好在有个工友大概是看不下去了,过来指点了两下,一边帮他卸了货,一边告诉他这是什么布,正品次品如何,又是应该放在哪里云云。 工友说了个大略,语速很快,又带着方言。路鹤宁听的一头雾水,只能先好好好是是是的应付了过去。 头几天的工作十分混乱,路鹤宁干的不多出错却不少,除去头天没人理他,后来便时常被人吆来喝去,动辄遭到训斥。他心里清楚,这里的工友都有三五年甚至更久的工龄,欺生是人的本性,更何况他一没靠山二没本事,头顶上还有个名牌大学本科生的标签,简直就是被人嘲讽的标本。 而孙师傅这样的老好人,虽然不会刁难他,但是也不会真的以师傅的身份带他帮他。想来想去,他也只能靠自己。 路鹤宁跟仓管的主管要了份工作流程表,又从办公桌积了灰的文件夹里翻出几样文件,大多是仓库作业内容与常见问题相关,中午的时候交班吃饭,别人都去食堂了,他便打个馒头捏着咸菜,把几样文件翻来覆去的默读背诵。 这里面常有不懂的专业词,路鹤宁便死记硬背,晚上给人做家教的时候再跟人孩子借家里的网,见缝插针的上网查。 这样磕磕绊绊,一周下来好歹会了流程,后几天工作也没再出错。周日这天值班,正好轮到路鹤宁和孙师傅俩个人,临下班的时候来了最后一批货。孙师傅惦记着早下班回去,草草清点了数量,看货品都没什么问题便让工人都卸在了一块。路鹤宁在一边填收货单,这才注意到是两种面料。 孙师傅却说:“这个大惊小怪什么,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分拣就是了。” 路鹤宁不放心,道:“明天我们是中班,如果上午有人来领料,发料的不清楚状况不就弄错了吗。” 孙师傅却很不悦,问他:“你是在给我安排活吗?” 路鹤宁不语,又听他道:“这里的哪个人不是干了三五年的,你以为都跟你个大学生似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个涤棉都不认识……” 他说完从鼻子里喷了声气,见路鹤宁还是不填单子,索性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写好开完,跟工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路鹤宁心里只觉得憋屈,心想我大学生怎么了,没偷没抢没吃过你家一碗饭,就你牛逼,就你厉害。他在心里暗暗骂完,又看见抽屉里躺着的存根,签名处潦草的一个孙字,膀大腰圆地恨不得撑开半边天。 都说字如其人,孙师傅这签字跟把他本人拍扁了按上去的效果相差不大,路鹤宁心里怨愤,也后悔自己多嘴,反正这人自己写单子,那出了事自然也是找他自个,自己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想通便也收拾了东西往外走,一时间又巴不得明天立刻有人来领料,让这姓孙的吃个教训。 路鹤宁心里冷哼一顿,终于稍微气顺了一点。真要走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犹豫了,这次来的货虽不多,但是纯棉和涤棉的价格却差出了接近一倍,如果明天来得及分拣还好,假如真如他所想的出了错,那到时候受到牵连的必定不止孙师傅一个人。从发料的工友到取货的人,再到生产组,那么多人的工作都会白费,工厂的损失也会不小。 不管他自己做的好坏,在这里是否开心,但是工厂招他进来不缺他工资不短他吃住,他于情于理,似乎都不该为了这一点义气盼着出什么事故。 路鹤宁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去而复返,老老实实的分起了货物。他干起活来就自我安慰,心想幸好这天没有家教,自己晚点回去也没事。干一会儿觉得无聊,见仓库没人,索性哼着致爱丽丝给自己添点情趣。他自己忙活的不行,干到半道又看到了一个凑巧路过进来查看情况的工人,于是俩人齐心协力,一起乐呵呵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1 地把东西规整到了一边。 这个工人大概见惯了这种情况,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干?” 路鹤宁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把孙师傅的事情隐去不提,只解释道:“这两种面料太容易混了,先分好了踏实。” 这个人倒也不好奇,点了点头,又问他看着面生,是不是新来的,有没有逛过工厂。 一方健谈一方捧场,路鹤宁越聊越觉得这人还挺搞笑,不知不觉也跟着聊了不少。俩人在宿舍区分开,这人临走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包金针菇递过去,让路鹤宁晚上就着吃东西。 路鹤宁心里一暖,回到宿舍才想起没问这个工友的联系方式,又想着以后见到了总要有借有还,自己请人吃一顿,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他是相信真心换真心的人,这个工人热心帮他,他便觉得可以交往,甚至要给予回报才行。同样像是孙师傅之辈,虽然待他有些刻薄,但并没到处处刁难作对的地步,他也不必耿耿于怀。路鹤宁越想越觉得有理,又想今晚自己包圆了那批货,明天孙师傅看到势必会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到时候一定不要拿乔,给足对方面子,也好多学点干活的技巧。 路鹤宁心满意足的睡过去,第二天中午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完全不对。 几个工友都凑在一堆不知道嘀咕什么,孙师傅则是自己蹲在一边黑着脸,见路鹤宁进来了,努了努嘴,朝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声。 旁边的人则是神色不明的抬头看路鹤宁,之后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工作处的墙面。 那面墙上常年挂着流动红旗和各样没人看的规章制度,路鹤宁一头雾水,再仔细看才发现正中多了一张崭新的红色通告。 通告上先写了一段话,大意是xxx要来工厂视察,请各部门各车间高度重视,务必做到如何如何。下面又另起一行,道,“因仓库管理处的孙正同志玩忽职守,未能严格按照公司规定,做好入库事宜,因此给予通报批评并处以300元罚款。” 路鹤宁没等看完,就听孙师傅骂骂咧咧地去了别处。 他这一出去,却是要下班了才回来。仓库里的人各自噤声在一边做忙碌状,路鹤宁想了想,始终不觉得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犹豫了一下走到孙师傅旁边道:“孙师傅,您也别太上火了。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昨天分拣好了才走的,按说不会出错啊?”cńcńz.ńéτ 孙师傅却扭过头,盯了他一眼道:“我误会?”他哈了一声,把手里的料往旁边一扔,伸手点着路鹤宁的胸膛道:“我误会谁?你说我误会谁?你背后干的好事全工厂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说我误会??” 路鹤宁被他点的连连后退,又听他言语之间句句针对自己,好像是自己让他背了黑锅似的,忍不住也有些恼火,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我干什么就让全工厂就都知道了?” 旁边有人见架势不好,过来和稀泥道:“行了行了,一会儿领导又来了。” 孙师傅却瞪着眼,冲路鹤宁刺道:“领导来了不正好吗?他不就可劲的表现是领导看吗?白眼狼!什么玩意儿!你还在我手底下算学徒呢你特妈就玩阴的!……” 路鹤宁被他骂了一头一脸,心里顿时尝到了出力不讨好的滋味。他不惧跟人打架,火气刺刺的往上窜就要过去理论。幸好被另一个工友拉住,劝道:“算了算了,老孙心里不舒坦,这次是你不地道了你就忍忍吧。” 路鹤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问:“什么意思?什么是我不地道了?他挨批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是你给报上去的吗?”工友侧过脸瞧他:“今天通报批评贴了全厂,上午你没来的时候,广播里还表扬了你,又号召大家积极检举。不过这事也不好说,我多加了两三年的班也没碰上回领导,还是你行。” 路鹤宁心里冤屈又无从解释,满头雾水地思来想去,只能猜到那天半道进来的工人身上去。他心里不确定,又觉得那人其貌不扬,一身工作服上污迹斑斑,显然刚下了工,哪里像是一个巡查的领导? 他还没弄明白原委,又隔了两天却是凭空受到了一纸调令,把他从仓管处调到了市场部,职位是陈经理的个人助理,底薪每月多了五百,另有奖金不等。 路鹤宁被人事部的人带着去办公楼报道,稀里糊涂办了调职手续,再去市场部办公室的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 那天的工人坐在经理的办公桌后面,看他进来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路鹤宁虽然有过猜测,这会儿终究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他等着人事部的人把自己的资料交过去,又沉默地等着其他汇报工作的人员一一离开,这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问的掐头去尾,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表达的不明确,顿了顿想要补充。却不妨办公桌后面的人不在意的笑了笑。 陈经理先指点道:“在公司里,跟上级说话要先以职位称呼。你跟我说话,开头只能是陈经理。”说完之后,不等路鹤宁反应,又笑道:“我看了你的履历,噱头惊人,华而不实。我推你一把是在帮你,不然你还想在仓库里呆一辈子?” 路鹤宁不理解道:“那又何必陷害孙师傅?您看得起我提拔一下我感激,但是还要踩别人一脚就不对了吧?” “那不叫陷害,他玩忽职守是事实。”陈经理笑笑,又道,“往上爬是个过程,这个过程里,你踩的不是地板,不是楼梯,而是一个个不如你的人。要不然你以为呢,他没有过,你哪来的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粗长……乡村爱情故事…… ☆、 第 13 章 路鹤宁之前在药企工作了一年多,一直稳稳当当朝九晚五,办公室里虽然也有帮派斗争这种事,但是因为部门油水不大,大多数都只是闲扯淡而已。这次冷不丁切身体验一把,心里十分厌恶。 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完全认同这位经理的观念,再想又觉得孙师傅的事情自己着实冤枉,这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干这个助理,仓库是不可能回去了,也是,谁能愿意和一个背后打小报告的人相处呢?路鹤宁心里又气又怨,下午有人给他安排了工作位和电脑等用品,他犹豫许久,最后打开电脑在文档上郑重敲下了辞职信。 只是这封辞职信却不能立刻交出去,路鹤宁知道自己如今入职还不到一个月,如果感情用事立刻辞职的话,那之前的力气活都白干了,除此之外他现在住在工厂的宿舍,晚上还接着两份家教,如果没早点找好下家,那不仅要多出租房的费用,连家教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2 的收入都会耽误。 路鹤宁只能心里存了离职的想法,每天在陈经理后面跟着,端茶倒水整理文件,稍稍空闲的时候再去浏览招聘网站投递简历。他大面积撒网,还真有不少公司给他回应,其中一家热情格外高涨,在他休息的时候三番五次提出约见面试,又说公司待遇如何如何诱人。 路鹤宁被催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去,又看这家公司是科技公司,办公地址是江城市最新的一座5a级写字楼,当下跟陈经理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然而他一番周折到了市里,却发现这家公司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办公地点虽然的确是这所豪华大楼,然而整个公司的占地面积还不到一百平,其中一间写字间被隔出来做了经理室,另一稍微宽阔的隔间里,则是头对头的放满了办公位,放眼过去三十号人,嗡嗡央央的各自对着电脑不知道在讲什么。 路鹤宁有些意外,被请到经理室去面试。再问详情才知道对方虽然挂出去的招聘职位是运行主管,但实际上是来做网络销售的,经理看他犹豫,语气轻松的说我们这新人平均月薪都是六千多,工作三个月以上的没有不到一万的。 他说话很是铿锵有力,见路鹤宁果然眼睛一亮被吸引了注意力,便十分激动地描绘了公司的前景和给员工的发展平台。最后的时候才道,当然,给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我们薪资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路鹤宁几乎被他说的要立刻入职,听这句话才稍稍冷静了一点,问哪里不一样。 经理说我们这没有底薪的?当然,我们这单子好做的很,一般公司的底薪还不如我们的奖金多。 路鹤宁下意识地问这符合劳动法吗?劳动法都有最低薪酬标准呢。 谁知道经理笑笑,看着他说什么劳动法,这个都是凭本事吃饭,你要是一个月连五六千的工资都拿不到,你也会被我们淘汰的。 路鹤宁还想再问,冷不防隔壁忽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加油!”,随后就听原本嗡嗡央央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两度,三十多号人各自讲解电话的声音混在一块,几乎要压过隔断,冲过来砸到他的身上。 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好,已经好到了疯狂的地步,路鹤宁被高薪引诱出的一点激动刚冒了个头,就被这点疯狂吓的缩了回去。 回城北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市区的主干道亮起了路灯,造型如一叠叠的玉兰花,周围的高楼也先后亮起,主城区里一片繁华。江城的夜景其实很美,然而路鹤宁却无心观赏,他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回城北要倒两次车,还要走过一段黑黢黢的路才能到宿舍。公交车站人挤人,路鹤宁为了面试特意穿了一身考究的西装,还没等上车就染上了烟熏的味道。 他有些心疼,最后把西装脱下来抱在了怀里。然而即便这样,下了第一趟车的时候衣服还是脏了。路鹤宁在车上的时候一直被挤的只能抓着栏杆,没注意到右边的人手里提了晚饭,西装的衣角染了挺大一块油渍,他掏遍身上也没找到纸巾,正着急的时候,再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不如意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路鹤宁说什么没想到,所谓的破窗效应也会轮到自己身上。 他的人生以20岁为界,之前的部分虽不是事事如意,但还算光鲜体面,母亲生在一个大家族里,别人住筒子楼的时候他们家是市区独立的大宅子,从小吃住讲究,非名牌不买非好东西不要。那时候家里底子厚,总感觉掏完一层还有一层,哪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事端,父亲早逝,家里拆迁。钱款被人骗走大半,他们母子三人所有的好运气似乎一夜之间被败光,惶惶然被推进了贫瘠的现实里去。 在最初搬家的时候,路鹤宁看着逼仄的回迁房想,再倒霉也就这样了吧,反正自己就要毕业了,好好工作,挣了钱让妈妈和妹妹租个好地方住。 后来工作不到两年,工资刚刚要涨,却又得知他妈妈兴致勃勃开的服装店被人坑了,一头的巨债狠狠砸下,路鹤宁那天一急一怒,眼前发黑,后来勉强定住,又想再倒霉也就这样了,没事,扛过去就好。 在找工作总不如意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安慰自己,在会所里没有客人点的时候,他依旧这么安慰自己。 ——再倒霉也就这样了 然而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路鹤宁抱着西装往前走,忽然想,自己的人生可能就如同这件西服。当初也是名贵布料,被精心裁剪费力包装,从颇有知名度的生长线上走出来,被安置进了高档商场,原以为就要这么高贵优雅的展示到退休,哪想到会被人买走,风光一天,搁置一年,一年后天地没变,它却不那么值钱了。 它终究成了挤上公交车的庸俗货,身上沾了菜汤汁水,不知道被哪个老女人的手摸过,也不知道被哪个糙汉子的烟熏过,脚丫子臭过,他需要从充满功利和急躁的社会里走一遭,一直走到自己抽丝剥茧,老了旧了,破烂不堪的成了块抹布了,这一辈子也就过完了。 现实,又讽刺。 江城的秋风很紧,又时值霜降刚过,一波一波的寒气扎的人发凉。路鹤宁抱着西装不知道走了多久,再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这一段城区他不熟,但是他知道自己平时坐公交车的时候没有经过过这一片。手机的电量发出警告,路鹤宁觉得身上有些冷,忙把衣服穿上,找了个挡风的车子,趁着手机还有电赶紧找自己的定位。 定位还没找好,就听身后有人短促的鸣了下笛。 路鹤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站的地方挡了车道了。他抱歉的冲人笑笑,忙往后退,却又听车里有人喊道:“路路?” 路鹤宁一怔,就见这车子停下,随后后座的车窗被人降下去,然后伸出了一根黢黑的胳膊。 徐稷探出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路鹤宁如实道:“走错路了。”他说完才想起对方有车,怕让人误会自己要蹭车,又补充道:“已经找到正路了。” 徐稷却笑笑,朝着前面扬了扬下巴:“上来吧,送你回去。” 他说完就缩了头回去,路鹤宁忙摇头,再想拒绝,就见车子缓缓开过来,到了他身边停下。 驾驶座上的人开玩笑道:“你是第一个坐我副驾驶的,不会介意吧?” 路鹤宁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开车的正是徐稷说要洗脑的那位小总监,路鹤宁上车的时候看着像,扭头再看车前面,果然放着一个名片盒,里面放着一盒窄窄的烫金名片,正中间写着钟杰两个字。 徐稷在后座笑着说:“反正今晚上的局跑了就跑了,但是下周的你们得使把劲,不能指望我了啊。” 钟杰笑着说:“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3 下周他们如果还来的话,你不用出马了,我跟老周去就行。”他说完转过脸看着路鹤宁,问道:“你去哪儿?” 路鹤宁忙道:“去江南大道的公交站点就行,或者你就近找个51路车的站点把我放下,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挺方便的。” “可以,但是你说的站点怎么走?”钟杰有些迷惑:“我没坐过公交车,平时还真没注意什么什么站,不然你给我指路吧。” 路鹤宁还没查,忙低头去继续定位。徐稷却直接道:“还坐什么站点啊,他估计自己还蒙着呢。”又问路鹤宁:“你要去哪儿,我们晚上出去玩,送你一趟不麻烦。”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路鹤宁也不好继续矫情,只能道:“城北,府东路。” 府东路的前面是徐稷所住的曲苑,后面是路鹤宁做家教的小区,再走不远,就是路鹤宁的宿舍。他报完地址后钟杰语气不明的哦了一声,回头看了徐稷一眼,随后笑了笑就把车开出去了。 途中徐稷又找了几次话头,都是和钟杰聊天,无非是和老外打交道真麻烦,讲个笑话还得等翻译完了才能笑,憋死他了。又或者是下次某某老总来的时候,就让公司里谁谁谁去接触。路鹤宁听的完全不懂,注意力便放在了车上。车是高档车,空气也很清新,有点淡淡的香味,然而路鹤宁仔细看了,却没找到什么香水装置。车前除了名片盒之外就只有一本书扔在上面,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徐稷还在后面絮絮叨叨,似乎提到了什么广告会,只是钟杰似乎不太热衷这个,半天只嗯了一声。 路鹤宁觉得有些局促,既不想表现的在听他们谈话,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冷漠,于是就盯着那本书的封皮看。过了会儿,却听有个清亮的声音问:“你也喜欢《理想国》?”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够粗长,后面不好断章了所以先放这些。周四断一天,顺顺剧情周五继续。 话说写字楼的公司不是传销,就是普通的销售公司。 路的问题主要在他自己,学历一回事,能力和心态也很重要,当然他后面会越来越好的,但目前来说,别人给他的评价就是他能得的评价。 (再次说明下,旧爱里的路是重生后的时间线,这文是重生前的) 么么哒,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 14 章 路鹤宁上车的时候只跟钟杰打了招呼,并没有往后坐看,这会儿听有人说话,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周谦生竟然也在后面坐着,看他回头,温和的笑了笑说:“那本书是我放在那的,还很少有人注意过。” 路鹤宁完全没有想到后面有别人,更没想到还是周谦生,他不觉有些欣喜,略低下头道:“看过,不是很喜欢。” 他说完之后又想起这是对方的书,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主要是不认同他的观点。苏格拉底的逻辑恐怕连他本人都难以说服,所以他只不停的反驳别人,说到底不过是诡辩之术。他嘴里的正义,也不过是维护统治的工具罢了。” 路鹤宁是大学的时候看过这本书,起初的时候觉得内容太啰嗦,看了一半就放下了。后来找了个机会再看,却是被里面的观点气的看到最后的。在他看来,柏拉图的理想政治就是让人安于自己的身份,统治者是天生的,辅佐者是天生的,被统治者也是命中注定的。大家各自安于现状,不要争不要抢,这就是城邦的正义,也是他的理想国度。然而撇去其中的逻辑错误不说,在路鹤宁看来,柏拉图不过是借正义之名在维护等级制度罢了。 好的一直好,坏的一直坏,想改掉自己的命运?等下辈子吧! 周谦生有些意外,笑了一下才问他:“原来你是民主制度的拥护者。” “也不完全是,”路鹤宁转过身,看了眼被车灯照亮的道路,想了想道:“人类社会的等级性无法避免,但是不管是金钱等级还是权利等级,下面的人都应该有翻身的机会。成败与否看能力,看运气,而不是应该看出身。” “努力的人都不会平庸,这句话是谁说得来?”开车的钟杰闻言笑笑,看路鹤宁看过来,眨了下眼说:“难得今天有人跟他聊这个了,这破书他放这一个月了,我看了开头就头大。今天你们一聊我才知道说了些什么?” 周谦生在后面无奈的笑笑:“也不是只有这点。” 钟杰挑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那还有什么点?你给我概括一下?” “我给你概括了你更不看了,”周谦生笑笑:“偏不如你的愿。” 话题聊聊就偏去了其他的方向,钟杰穿着浅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微敞,偶尔聊到开心处,他勾着嘴角笑起来,那衣领便会随意的露出一点锁骨窝的样子。今天徐稷和周谦生也都是衬衣,虽然款式不一,甚至徐稷大大咧咧的把扣子解开了一半,但是搭眼一看还能看看出地摊货绝对没有的质地和剪裁。 路鹤宁多少有些自惭形秽,他听他们几人聊天,先谈了下要参加的某个广告商会,继而聊到了行业中的某种新技术,英文单词很顺溜的从钟杰的嘴里说出来,周谦生听的很认真,偶尔还会直接用英语对话。路鹤宁完全融入不进去,又闻到自己衣角上的菜汤味似乎在慢慢散开,一时间更是局促,只低头耐心等着到目的地。 好在进了城北,府东路就不远了。钟杰沿着主干道,开到了府东路路口就停了下来。路鹤宁如临大赦,连忙说着谢谢,就要推门下车。 徐稷却冷不丁开口道:“你住府东路的哪里?”路鹤宁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听他这么问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徐稷看着他,却对钟杰道:“府东路这么长,他要是住北头的话走过去也冻死了。给他送到地方吧。” 钟杰看了后视镜一眼,没说话。 路鹤宁已经不好意思了,忙连忙跳下去,然后回身鞠躬:“我住的不远,马上就到了不用往里开了。今晚真的谢谢你们,谢谢钟总监,徐……”他顿了顿,又很快流利的说道:“谢谢徐总,周总。” 周谦生笑着挥了挥手,徐稷却道:“行,那你走吧。” 他说完又回头跟钟杰说:“我上次给你买的礼物还没给你,正好到了我家门口了,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他说完,也利索的开门下了车。 路鹤宁眼看着徐稷从后面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又看着这人走到自己稍前一点的地方后放慢了速度,有意无意的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俩人的方向一致,距离也差不多。一前一后假装不认识有些尴尬,路鹤宁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先打招呼道:“徐总,你也往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4 那边走啊。” “对啊,”徐稷露出一个很高冷的表情,又放慢了脚步,等路鹤宁跟自己几乎并肩同行之后,才道:“我家住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鹤宁笑笑。 徐稷问他:“你住哪儿?” “住你们小区后面,”路鹤宁说:“不是很远。” “那挺靠北了啊,”徐稷回头看了看钟杰停车的地方,扭头又问:“最近……怎么样?” “还行。” “新工作顺利吗?干的习不习惯?” “……挺好的,”路鹤宁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道:“同事都很好,领导也很器重。” “嗯,那就行。” 夜色渐深,城北向来荒凉,好在府东路托了曲苑这个好小区的福,整条路都安了路灯,虽然光线不是很亮。路鹤宁和徐稷之间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的并肩抄着兜往前走,影子被推到俩人的前面,又渐渐缩短,随后被远远的拉在后面。 一开始的时候路鹤宁觉得有些尴尬,他虽然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但和人相处的时候一直很注意氛围,然而今天他实在累,心想今晚走完这一段以后可能也见不着面了,尴尬就尴尬了吧。 他这么想,注意力就渐渐被周围的事物吸引了去,红砖铺就的行人道,被铸铁护栏圈起的树池,偶尔飘落的金黄树叶,还有路上并肩而行时长时短的两个影子。 像是兄弟又或者是情侣的样子。 他看的出神,过了会儿突然听徐稷道:“到了。” 前方不远处是曲苑的大门,徐稷提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路鹤宁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多看了那俩影子一眼。 徐稷道:“你一会儿回去看着车点,这片人少红绿灯也少,开车的速度都很快。” 路鹤宁嗯了一声。 徐稷又道:“新工作你喜欢就好,但不管干什么,刚开始都挺难。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不是有句老话吗,熟能生巧。” 路鹤宁抬眼看他,张了张嘴,满嘴的客套话终究打了个滚,又落到了肚子里,只低声道:“好的。谢谢。” “还有,”徐稷看了看远处,声音不大却格外诚恳道:“就是干的不顺利,也别回去了。” 路鹤宁一直回到宿舍,都在反复的想着徐稷的那段话。 今晚的徐稷给他的感觉跟往常有些不一样,他直觉最后那句话才是徐稷跟他聊天的最终目的,但是他却有些不理解,俩人非亲非故,徐稷何必操这个萝卜心。而且俩人路上没聊几句,徐稷为什么特意嘱咐他不要回去干少爷? 他想不通,又想起今天的遭遇,一波三折,最后也没个好结果。如今新工作看起来靠谱的没多少,他这几天却为了这点事把代课也耽误了,工作也没能上手,不如把心先收一收,先好好干两个月,把能挣的钱挣到手了,等年底大型招聘会开始的时候再去碰运气。 路鹤宁定下了心思,虽然难免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明显提高了工作的劲头。他的工作职责是整理安排经理陈立的日常工作,在办公室的时候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等开会的时候,则做会议记录整理发言稿。几次会议参加下来,他也慢慢摸出了一点门道。 这家公司年岁不短,组织架构也有些混乱。像是陈立的这个市场部,原本是市场营销部,主要负责一些策划案,制定好线上线下的营销活动而已,隔壁部门的市场拓展部才是开发新客户的部门。但是这几年下来,公司高层管理频繁变动,工厂每年新增的客户少之又少,陈立这个策划部门被改来改去,最后被生生改成了拓展部门。 两个部门之间存在竞争,表面一团和气实则私底下各自防的死紧,生怕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客户信息。总体说来陈立属于弱势的一方,他没有太多的市场经验,也没什么积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按照笨法子让部门的业务员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而他本人为了快速促成单子,也常常放下经理的架子,亲自跟业务员出去约见客户。每当这个时候路鹤宁就成了他的副手,在一边辅助修订合同,同时留意接洽方的人员姓名以及各位的人际关系。 这样的工作说难也不难,陈立能谈下来的新订单又少之又少,路鹤宁又没多少处世经验,看人难免肤浅,除了衣着打扮就是表面的谈吐举止。因此他搜集得来的那点信息利用率极低。倒是陈立这人看人极准,又很擅长引导话题,时常三言两语就能套出对方的某些信息。他对路鹤宁也不设防,有什么发现和收获转头便会告诉路鹤宁,让他悄悄记下,偶尔还会传授一两招的谈判技巧。 路鹤宁起初有些惊讶,后来次数多了,也知道陈立这是信任自己。他又见这人除了当初那件事不地道,其他也没什么不好,心思便慢慢的定了下来,只闷头做事。 首月结束的时候路鹤宁拿到了3500块的工资,又从家教那边结了2000,加一起虽然不算多,但对他而言也不算差。路鹤宁趁着周末去了趟银行存了一点,又给他妹妹宁珊寄了点钱,算是给出生不久的外甥女红包。 宁珊接到他的电话很惊喜,俩人又谈到工作。路鹤宁之前在会所的时候一直有些心虚,也不敢跟妹妹联系,这会儿才忍不住吐露道:“家里的钱我已经还了五万了,他们给了我小舅的那个借条,还说只要按期还款的话他们不会追太紧。你那边放心就行,我慢慢还就是了。” 宁珊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再怎么样还有十五万呢,大勇前天跟我说他年终奖快发了,到时候大概有四万多,我争取想想办法,咱家先用一下。”又道:“你现在到底做的什么工作?这么短能凑够这么多钱?之前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挺担心的,差点就去找你了。” 路鹤宁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服装厂。” 宁珊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惊讶,一时间没说话。 路鹤宁从小和妹妹关系好,也不想编谎骗他,但是这个工作的确让他有些说不出口。他听那边没有言语,咳了一声道:“我自己对这个工作也不是很满意,说是给市场部经理当助理,但是每天都是干一些收发文件的事情,没什么含金量。经理倒是挺能说的,干什么都跟我讲,但是我又不干销售,那些东西自己用不着又怕给他泄露出去,只能听完了都搁肚子里……所以我这两天也打算找找其他的,有合适的工作再跳槽。” 他这话算是半真半假,跳槽的想法的确还有,但是远没有最初那么冲动。路鹤宁这几天也在犹豫,到底是再寻求一下其他更好的机会,还是在这里再干几天。 宁珊却道:“也好,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5 就试试别的。但这么看起来这个经理还挺好的,他这位置手下的人多,想聊天的话找谁不行?依我看他还是信任你,也器重你……”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声劝道:”虽然依哥哥你的性格,可能看不上这样的销售职位,但是现在遇到一个肯提拔人栽培人的领导也不容易。不管怎么样,你继续在这干的话妹妹支持你,不会觉得你在厂子里丢人。如果将来你不干了,我也不会说你,总之做事有始有终就好,顺着你自己的心意来吧。” 路鹤宁做事向来厚道,有始有终不用说也能做到。说来说去,宁珊的重点还是在前面,告诉他在这工作没什么丢人的。 路鹤宁的心思被妹妹说破,脸上发热,心里倒也暖和了一点。 兄妹俩又聊了几句,不多会儿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的哭声,宁珊搁下电话去抱孩子,路鹤宁等的时候却隐约听到那边有个中年妇女的骂声,前面的方言太重听不真切,倒是“败家玩意儿”“往娘家倒腾东西”这两句咬字咬的一清二楚,似乎专门骂给他听的。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迟迟等不到宁珊回来,叹了口气主动挂了。 路鹤宁回到宿舍,把自己的□□捏在手里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心里忍不住又暗暗焦灼起来。宁珊刚说她老公的年终奖有四万的时候他的确松了一口气,心想妹妹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可能是已经商量过了。 他知道宁珊和他婆婆的关系不太好,刚开始还以为是她生了孩子,家庭关系缓和了,谁知道并不是这样。依她婆婆那态度,别说四万,就是四百恐怕都能急眼。 路鹤宁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是他从小很疼这个妹妹,听她在那边挨骂心里难受。况且平心而论,别说她婆婆这人为人霸道本来就不好相处,其实就是普通人家,也很少有乐意儿媳妇贴补娘家的,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没本事,让妹妹在那边受委屈。 二是他没记错的话,他那个妹夫是技校出来的。人家技校出身,比自己小一岁,如今年终奖都有四万多,而自己一大学生如今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总共才三千五。真是应了那句书呆子的评价。 路鹤宁有些着急,又想如果自己也有年终奖的话那该多好。 他心里知道不可能,但是上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跟办公室里的人打听。 办公室的业务员年纪多大的都有,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 路鹤宁性格好,平时没少随手帮这些人干点杂活,他们倒也乐意告诉他最多的时候发了多少钱,最少的时候发了多少钱。算下来无非是按照当年的销售额来的。如果超额完成本年度销售计划,按照一定的比例提成作为奖金。个人算个人的,总体的算总体的,好的时候能分双份。 有个干的久的老员工道:“就零几年的时候,我还领过两万多的年终奖,在厂子里干,这个是真不错了。而且那时候钱还没这么毛,要搁在现在得等于发了四五万呢。” 路鹤宁惊讶,忍不住问:“那这两年呢?” “这两年不行了,从前年开始就没发过了。”这人叹口气,感慨道:“关键是厂子不行了。以前咱这是做的都是牌子,就是仿货,知道吧,什么日本单欧美单,能拿到样衣,车间师傅就能打出样板。我那时候还是在拓展部,刚开始天天跟着前领导出去跑批发市场。大牌子有名气,咱这设备又好,比小作坊强,往外销一点都不愁出路。后来就有了固定联系,他们下单,我们包出货。那时候隔壁还是造鞋的,就是阿迪耐克彪马这些,他们更厉害,下面有批发商,批发商下面是一层层的代理,他们连市场都不用跑。” 路鹤宁完全没想到这里以前竟然是个仿货基地,他向来排斥这个,之前徐稷说让他买几身仿货装装样子的时候他还十分鄙夷,谁知道造化弄人,他竟然跑到仿货的老窝里来了。 他忍不住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外面卖仿货的也挺多啊。” 这人撇撇嘴,摇头道:“多是多,但是咱这几年前就不做了,改行了,自己注册了一个牌子。要不然现在市场部难混呢,连陈经理都得出去找经销商。” 据说最初的这项变革是因为公司高层变动,当时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做仿货的老总突发中风入院,情急之下招了儿子上来当政。谁知道这儿子是个作货,先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政治斗争,把意见不合的人都踢走,随后则以假冒伪劣产品损阴丧德导致报应到他老爹头上为名,硬生生造出了一个原创品牌。 当然从这两年的效益上来看,这个原创品牌显然没什么前途。厂子外面看十分风光,实际上却是连续两年亏损,就是不知道这个作货老总哪来的巨款做底子,往里倒贴地不光不紧不慢,而且平时也很少来厂子里。 路鹤宁心想,的确挺不出名的,他在这干了一个月了,都没注意过这里到底是什么牌的衣服。又想这家的新老板也的确是够作的,徐稷那样的老总都能穿仿货,这个老板干嘛放着这块市场不做了。 年终奖的事情是没指望了,临近年关,各企业招聘的也少,最近的大型招聘会也是年底时面向应届生的校园招聘。路鹤宁在办公室里人际关系愈发和缓融洽,又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爱找他说笑聊天,又觉得似乎这样干着也挺好。 他做事仔细,自己看人能力不行就跟着陈立学,跟人搭讪聊天套话,陈立去和客户喝茶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和司机聊天。路鹤宁长的清秀,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还带着学生的稚嫩单纯,跟人东拉西扯,也知道了不少客户的喜好。虽然这些人几乎没几个表现出合作意向的,但是路鹤宁还是把每次约见地点,对方穿着喜好,还有陈立讲过的性格特点认认真真做了笔记。 后来有次他上班去的早,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似乎有被翻过的迹象,跟陈立汇报过之后便自己按区域和大小编了码,成了除了他们俩之外别人都看不懂的天书。 陈立笑他:“小路你其实挺能的,心思也够细。” 路鹤宁忙摇头道:“我那点连小聪明也算不上,干文员的工作细心是应该的。”他顿了一下,不自觉慨叹道:“还是做销售的人厉害,像陈经理您,撑得住场,挣的了钱,干的都是大事,这个我就不行。” 他多少有些恭维的成分,陈立却点头应道:“这倒是。” 路鹤宁愣了一下,就见陈立转过脸,看着他若有所思道:“你这人虽然主意很正,但是面慈心软,气场不足。在谈判桌上只能被人压制。但好处是你心思活泛,做事细致,责任心也很强,所以当初我会调你来当助理。” 言下之意路鹤宁挺适合这个职位的。 路鹤宁心里哭笑不得,陈立的态度很认真,并没有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6 刻意的褒贬,但是适合当助理这话在他听来实在算不上值得高兴的评价。 陈立又问他:“你对自己有过职业规划吗?” “职业规划?”路鹤宁回神,想了下失笑道:“有啊,是指头三年当员工,五年做主管,七年当经理那种吗?”职业规划是应聘时的必有提问,五年计划则是对应的标准答案。 陈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问他:“现在还是三五七计划吗?” “不是了,”路鹤宁想了想,认真道:“现在的规划就一个,挣钱。” 如陈立所说,路鹤宁也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去做市场,可是做助理的工资实在有限,陈立对他的工作再满意也不可能给他加工资。也就是仗着这份工作时间轻松,晚上的家教多一份收入罢了。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中学开始进入了最后的期末复习阶段,没过多久,路鹤宁就收到学生的家长电话,说是临近考试了要给孩子减压,所以需要暂停功课补习了。 路鹤宁客客气气地去领了最后一份家教费,不得不再去找份兼职。 他干两份工的事情周围的人都知道,纷纷表示帮他打听。陈立听说后,也趁着工作的间隙问他:“你除了家教还能干什么?不行我帮你找找。” 路鹤宁道:“只要是时间合适的,我都行。” 陈立心里有了主意,却没立刻说。第二天的时候又找他,道:“我一朋友家里缺个钟点工,一周上门六次,一次两个小时,计费就按照家政那边终点工的标准,给你按照一线城市算,一小时40元。” 路鹤宁还真没想过去做钟点工,可是城北本来就是地广人稀,再找份家教还是教两个孩子收两份钱基本不可能了。他这次没有犹豫很久,想了一会点头道:“可以。” 想了想心里合计了一下大概价格,主动道:“陈经理,咱这收费哪能跟北上广比,就按本地的家政价格吧,就是我之前没经验,怕给人打扫不好。” 陈立挥了挥手,不在意道:“这个价都给你问好了,就这样吧。至于打扫的好不好,你尽心尽力地干了就行,当然了,也别太差,是吧……” 陈立定下了这件事,过了两天还真像模像样的带了份家政合同过来,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了业主的名字,路鹤宁大略扫了一眼,一看就是从网上下载的范文,主要是定好了收费标准和甲乙方的责任,又在附件里登记了几件家具家电。 路鹤宁在上面签了字,同时领到了业主的地址和家门钥匙。 只是这地址眼熟的有些过分:府东路16号,风荷曲苑2号楼1单元1111室,业主:徐稷。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字数单成一章有点少,明天一起发。 剧透:攻不知道小经理的助理是受,小经理也不知道攻受认识……怕你们脑洞飞太远,先补补 ☆、 第 15 章 徐稷的住处路鹤宁来过多次,然而之前从未听说过徐稷有请家政。事情巧合到这种地步,他便忍不住怀疑这是徐稷有意接济自己。如此联想下去,他甚至不确定一开始陈立的提拨是不是也和这个人有关。 路鹤宁不敢明确问,于是拐弯抹角的试探道:“陈经理,徐先生以前也请家政吗?为什么这次会考虑让我干?” 陈立却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说完略一沉吟,转过脸严肃地叮嘱他:“不过话说在前头,给人做家政不比在办公室,可以嘻嘻哈哈哈到处八卦。你每天去的时间是七点到九点,晚上九点前必须离开,业主不愿意在家里看见外人。另外,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打听,业主是谁,干什么的,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懂吗?” 路鹤宁看他沉着脸,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认识徐稷的样子,连忙点头表态。心里的怀疑倒是去了一半。 徐稷果然是习惯九点之后回来,路鹤宁每天一下班就过去,干的活儿无非是擦地抹桌子,顺道收拾卧室整理厨卫,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净,走之前给他晾到阳台上去。 刚开始的几天路鹤宁心里难免紧张,总担心遇到徐稷的话俩人尴尬。之前他辞工,临走前拒绝徐稷请吃饭的时候其实有些赌气,他心里觉得瞧不起人是一回事,但是当人面说出来就很差劲了。更何况他本身也不待见徐稷这种土包子暴发户。 但是上次在市中心遇见后徐稷却热心的送了他一程,甚至还认真给了建议,表现的十分大度。路鹤宁后来琢磨起来,总觉得相比之下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一两句话就搁心里,动不动就掉脸给人看,对方虽然不介意,但是人家心里恐怕清楚。 如果以后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也就罢了,或者哪天自己有机会,也表现的大度一把主动帮他一次,这样才叫人舒服。可是如今他却是再回到对方家里来干活,每天从里到外的磨磨蹭蹭两个小时,不碰面还好,真要遇到了,那自己就要尴尬死了。 路鹤宁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偶尔后悔自己不该接这个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干活拿钱,也没什么丢人的。到时候如果徐稷误会了,大不了自己再辞,但是干一天能拿一天的钱,和多出的这部分收入相比,那点尴尬和面子又算什么。 他这么想,心里就又坦然了起来,干了几天见没碰到人,也渐渐不再介意,反倒留意到了许多细节。 比如徐稷这人极其的懒惰且不讲究,路鹤宁平均两天就能在卧室的地上捡到一条脏内裤,一看就是晚上要换内裤的时候脱下来随地一丢了事。衣服也是要从地上捡,但是频率却不一定,有时候一天一身,明明都很整洁,甚至干净到路鹤宁怀疑到底用不用洗。有时候却是三五天甚至一周才换,以至于稍稍离近点就能闻到一股酸腐的汗馊味。 除此之外厨房的情况也很让人头疼,好的时候干净如新,一看就是没人进来过,坏的时候洗碗池里能堆七八个碗碟,偶尔还会有糊掉的锅底,满池子的辣椒油,洒满操作台的面粉或者面包糠……还有一次,微波炉里一片焦黑,正中间是颗爆开的鸡蛋,已经粉身碎骨到看不出原样了。 路鹤宁刚开始接这份工的时候还是挺感激的,毕竟对方给出的价格比市场高。等到后来他需要马不停蹄进门就忙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收拾好一切东西晒上衣服后,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没占什么便宜。等到再后来,他总能在厨房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有次一进门就听到了电饭煲的报警声,他又忍不住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在他看来徐稷对厨房的这种迷之执着不得不让人警惕,于是有天在再次看到微波炉“炸蛋”之后,他从书房里找了个小纸条,郑重的写上:微波炉里不能放鸡蛋,会爆炸。然后放在了茶几上。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7 纸条的作用很快显现,路鹤宁第二天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留了一个“好”字。只是没隔几天,他就又在微波炉里收获了一滩惨不忍睹的臭鸭蛋——大概徐稷觉得鸭蛋和鸡蛋不是同一种物品,又或者他觉得咸鸭蛋是熟的,之前的鸡蛋是生的,所以咸鸭蛋不会爆炸……反正路鹤宁当即傻眼在当地,同时看到自己前几天留言的纸条再次被翻出来,下面多了三个字——对不起。 看起来还挺委屈的。 纸条已经揉的不像样了,路鹤宁思索半天,隔天自费买了盒便利贴,把微波炉里不能放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总结好,贴在了冰箱门上。又换了个颜色,把烤箱和高压锅特别需要注意的几点注意事项用大字标明,贴在了下面。 月中的时候部门开会,会后路鹤宁被陈立单独留下,后者甩给他了一个红包。 路鹤宁吓一跳,不理解道:“这是什么?” 陈立笑道:“老板给的,说你干的好,给包个小费。” 路鹤宁越听越不懂,摸不着头脑的问:“哪个老板?” 陈立脸色微变,见路鹤宁正好低头没看见,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当然是你干家政的那户人家,人家有钱,看你干得好了自然有奖,你也算没给我丢人。” 路鹤宁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 陈立又道:“家政这活儿虽然不好听,但是真不少挣钱啊。碰上这样大方的主儿,往往包的红包比给的工资还多。”又感慨道:“我家那口子现在快生了,这两天打听了一下,家政的金牌月嫂动不动就六七千,还得预约。找个普通点的,只白天看孩子做做饭打扫下卫生,少于三千也没人干。” 路鹤宁还是第一次听陈立说起家里的情况,他想起妹妹宁珊也是刚生了孩子,之前也说过想请月嫂,不知道请了没有。又觉得这月嫂的工资有点夸张,不知道是江城如此,还是其他城市也这样。他张了张嘴,刚要顺着谈下去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陈立之前强调上下级关系的事情。 到嘴的话转了一溜还是被压住了,路鹤宁道:“原来陈经理要当爸爸了,恭喜恭喜!”又笑:“怪不得最近看您总笑的合不拢嘴的。” 陈立果然乐呵呵得笑了起来,路鹤宁心里叹了口气,一边琢磨明天要送点什么礼物表示一下比较好,一边又忍不住慨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也懂得了察言观色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当初给会所经理送红包的时候他还黑着脸不情不愿,如今却是提前准备双手奉上,这其中的差别,除了陈立这个领导不坏之外,恐怕还是因为自己脸皮厚了。 路鹤宁最后送了套品牌的积木过去,期间办公室里的人中午休息凑在一块聊天,陈立罕见的参与进来,路鹤宁在快上班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试探地把话题一转,带到了现在的小孩教育上。果不其然,陈立不经意的漏了一点消息出来,随即整个市场部的同事纷纷表示恭喜祝贺。 没过多久月底结算,路鹤宁的工资条里除了基本工资和全勤奖这些之外,赫然多出了一列津贴补助,数额还不小。他打电话去问财务,对方说是部门经理审核并上报的。路鹤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想到自己这个月没并没出去,于是又问陈立。 陈立却打官腔道:“这个月你的工作表现有很明显的进步,虽然没有直接的谈下客户,但是功劳还是有的,公司看的到。当然了,公司鼓励你,自然是希望以后你能更加勤恳负责,戒骄戒躁,创造效益才行……” 路鹤宁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这才想到了那几天热热闹闹被礼物堆满的经理办公室。他暗恼自己做了件蠢事,竟然傻呆呆的去问财务。挂下电话的同时忍不住又想,饶是陈立这人工作颇为努力负责,也不耽误他会有会自己的小算盘,利用职务之便满足下个人私欲。 路鹤宁虽然心里清楚这钱是公司出,左右不会损害到身边人的利益,而且照这样看来这种“津贴补助”恐怕由来已久,其他人也未必没从中得过好处,但是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左思右想,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再次踏到了污泥的边缘。 上次他陷入泥沼是在会所里当少爷,放弃了尊严意图卖身,但是那里界限清楚规则明确,他在错过一次后立刻洗手不干,还能安慰自己自此干净了。然而这次却不一样,这样的办公室文化像是一坛子毒空气,他哪怕心里排斥也无法逃避躲藏,甚至不经意间就会被卷入其中。 路鹤宁对那句“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警告记忆深刻,在他看来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的这点钱那么简单,往小了想陈立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往大了想,陈立,甚至许许多多和陈立相似的大小领导上司,也有可能是在结党营私,构建自己的利益圈子。 这不禁让他想到之前在药企的时候,一个技术员跟他聊天时无意中的一点感慨:“很多时候很难用好或者坏去评价一个人,跟人交往最大的难处,就在于人具有多面性,太复杂了。” 路鹤宁当时没觉得,问人:“那你遇到一个人又好又坏的时候,你怎么办?” 技术员严肃且刻板得告诫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凉拌,维持原来的状态不要动。” 路鹤宁如常的去上班,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他心里多少也多留了一份心眼,偶尔会表现的不那么机灵,甚至有几次领会错了陈立的意思。最初的时候陈立看他的眼神还有些探究怀疑,然而见他总是懊恼的自我检讨,便知道这人只是在人□□故上不够通透罢了,点拨了一两次见他不够开窍,后来也懒得提了。年底有领导来这边视察工作,陈立犹豫半晌,把他从部门的接待人员列表里去除,让他转而去联系广告公司做办公室的形象墙。 路鹤宁恍然想起自己当初在仓库里看到的那张通知,似乎就有关这次的领导视察,他没想到所谓的领导竟然是指的市领导,心里惊讶之余更不敢懈怠,每天都催促着广告公司赶紧出图下单。 工厂里很快开始批量更换各处的铭牌和标语,沿途的路灯也统一制作了新的宣传牌。路鹤宁只是单独装饰他们的市场部,很快便收到了广告公司送来的成品。部门的同事专门挑了一个下午集体更换,不多久又有人送来新的办公椅,陈立的办公室墙上也挂了一副简单的山水画。 第二天下午,领导们如期而至,路鹤宁他们是在办公大楼里,个个被要求穿着正装打了领带,正襟危坐在办公室里。陈立带着部门的另一个年轻人已经提前去接待了,大家听到外突然热热闹闹,知道这里领导们来了,又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拉开一点百合窗,从间隙里往下瞅。 有人开玩笑说:“看,衙门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架势一看就能看出来,八字步,挺个肚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8 子,跟只胖头鹅似的。” 大家一瞧,顿时都乐了。这人又接茬道:“衙门里的是鹅,那咱厂子里的就是帮小鸡了,你看,都是踮着脚伸着头,跟在胖头鹅爸爸后面呢……” 路鹤宁忍不住跟着笑,忽然听有个小姑娘小声嘀咕:“哎,那个,那个穿风衣的,是不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她说完,下面比较显眼的那个像是听到了一样,身形微微一顿,随后似有若无得看了这边一眼。他身边得那只胖头鹅也跟着朝这边看了过来。 大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哄然一下四处散开,各自回到了座位上。路鹤宁反应慢了一步,在那俩人抬眼看来得一瞬间看了个真真切切,忍不住脸色一变,愣住了。 ☆、 第 16 章 路鹤宁至今都记得金沙的客务经理跟他说老变态亲自点名找他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恐惧。他一介平民,日子过的颇为辛苦,和这种人既没有什么接触的可能,有没有任何会产生交集的圈子。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那天不是老变态有事早走一步,那自己多半是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的。 他对于这个胖头鹅打心眼里抵触,又见徐稷郑重装扮,走在这个人的身侧,俨然是公司一把手的派头,心里顿时晕晕乎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领导们呼呼啦啦去了几个车间视察,有模有样的录了几个镜头后开始移驾办公楼。路鹤宁的位置最靠近经理办公室,无论是进来参观还是从外侧走过,都能一眼瞥见。他在办公桌后面努力低着头,装作写笔记的样子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多久听到楼梯口一阵喧闹,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听徐稷略显低沉的声音见着另一位四平八稳的评价,心口突突直跳,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从后门溜到厕所里去了。 办公楼上的厕所是多年前建的,不像写字楼里那么讲究得时时保持卫生整洁。路鹤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把没坏的隔间,进去却瞥见不知道谁刚刚没注意尿到了外面,于是他踮着脚,也不敢靠在墙上,只把门松松的掩了过来。 外面的声音时大时小,路鹤宁侧耳停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来,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徐稷到底是什么人。这家服装厂的领导?可是看他行事粗俗莽撞,并不像一个管理者啊。但是徐稷站的位置却又不一般,陈立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莫非……他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小老总? 路鹤宁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可是他脑子里徐稷的形象有些复杂,一边是穿着地摊货在自动提款机前满头大汗的包工头样,一会儿又是住好房开好车小费动辄给四位数的土豪样。但是不管哪种形象,徐稷这人文化水平不高是真的,做事粗俗甚至偶尔有些幼稚也是真的,路鹤宁忍不住心想,要是这的老总真是他,那估计自己离着再找工作也不远了。 他实在难以像其他同事一样,相信即便工厂亏损,这位老总也会用他谜一样的背景和资金实力,带领大家脱离贫困奔小康。他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悲观,呆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约莫了一下时间过去至少半个小时了,便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来,去洗手池前洗了把手。 有其他同事匆匆进来,路鹤宁扭头看到门口的拖把摇摇欲坠,忙伸脚顶住,开口提醒对方道:“小心!” 拖把杆堪堪停住,那人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再看过来却愣住了,“哎是你?” 路鹤宁一回头,差点吓死,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你怎么还没走?” 他千防万防,说什么没想到过来的人是徐稷,心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徐稷却没听出他里面的意思,依旧不解的上下打量他:“我走哪儿,我就这的啊!”又左右看看,摸不着头脑的问:“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的吗?” 路鹤宁:“……” 俩人一里一外,中间还横了根拖把杆,路鹤宁双目炯炯的看着徐稷,心想我在这上班啊,跟你没关系啊,可是让我怎么说啊,我怎么说都觉得有点巧合的不像样啊,我还在你家打扫卫生你一问陈立就能知道了啊……他眨眨眼,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就听对面的徐稷不太自在的动了动,提醒道:“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徐稷大概憋太久了,等路鹤宁反应过来让开路之后,嗖的一下就蹿进了里面。他也不讲究,拉开裤子就对着最近的一个小便池嘘了起来。路鹤宁有点尴尬,默默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扶起拖把打算离开。徐稷却冷不丁叹了口气:“憋死我了……” 路鹤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这句话也不知道徐稷是冲自己说的还是其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先停了下来。 徐稷又道:“这帮孙子……也太能喝了。” “……你们刚喝酒了?”路鹤宁有些惊讶。 “哪喝酒了,喝茶……”徐稷放水放了个痛快,又龇牙心疼道:“那茶叶五千块钱才一两,我买了两年多了都没舍得喝,结果便宜他们了。” “什么茶?好贵啊……”路鹤宁没想到徐稷竟然会对茶有研究,随口问了一句。当然他对茶叶不感兴趣,只是不想话题一直在那几个人身上转而已。 谁知道徐稷却道:“不知道,我那次就是去茶叶店里逛了逛,又嘴贱的喝了人两口……最后这不是不买不好意思了吗,就硬着头皮给买了两罐回来。” 路鹤宁:“……”他果然想多了。 徐稷忙完,手下还抖了抖,路鹤宁余光瞥见他穿了一条花内裤,红色底小黄花,正是自己昨天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出来,一时闹玩给他放床上的。谁知道这人还真就穿上了。 徐稷浑然不觉他的复杂神色,拉好裤子后边洗手边扭头挑眉道:“走吧,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来我办公室说吧。” 徐稷的办公室在楼上,路鹤宁跟着他走楼梯,一路上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解释来。走到了地方,却见徐稷门口站了三两个人,都穿着西装皮鞋,像是访客。其中光头的那个有些眼熟。路鹤宁微微思索,终于想起这位似乎是陈立曾拜访过的一位客户,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记不起来了。 徐稷啧了一声,等对方打过招呼后才笑了笑,开门让这些人跟了进去。路鹤宁自觉地留在了外面,等了十来分钟,这些人先后离开之后,才轻轻敲门进去,打了个招呼。 徐稷坐在老板椅上,一歪一歪地前后摇晃着,像是在想事情。 路鹤宁也不再啰嗦,轻咳了一声后直接道:“徐总,我不是来找你地。” 徐稷却点点头,沉着脸说:“我知道。” 路鹤宁一怔。 徐稷道:“刚刚鲁智深跟我说了,见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29 过你。你是陈立的助理?” 路鹤宁惊愕,直觉鲁智深就是刚刚那位光头,顿了下道:“是的。”他依旧怕徐稷多想,停顿一下后道:“我当时和你说自己找到工作了,就是指的这份工作。不过一开始是应聘的仓管,后来干了一段时间,才被调到了市场部。” 徐稷又道:“他为什么调走你,仓库和市场部的工作能一样吗?” 路鹤宁也不确定,这事恐怕只有陈立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应该只是巧合。 只是徐稷的神情不复一开始的轻松调侃,显然对这个巧合不太相信,甚至十分不满。路鹤宁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撇清关系。他又想到自己还是徐稷的钟点工,即便这个解释了,后面也很难说通了。 路鹤宁突然间就有些心累,这工作没有多好,工资也没多高,他自认为算是尽心尽力了,谁知道中间又出这种事端,好像自己硬要利用他点什么似的。 徐稷追问道:“他是不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让你当助理的?” 路鹤宁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睡过一觉,你嫖我娼吗。嘴上却连珠炮似的说道:“我哪知道他知不知道,原本是觉得他不知道的。但是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蒙在鼓里不知道……” 徐稷听的皱眉,忍不住挑眉打断他:“你说什么呢?” 路鹤宁闭嘴,徐稷道:“你说绕口令呢,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这都听不明白了……”又道:“你这脾气也太急了,我前面问你一句,你后面怎么这么多话等着我。” “我这不是解释吗,”路鹤宁反驳道:“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说的,你在厕所里问我是不是找你的时候我也没承认,你不想,好端端的我找你干什么啊?” “……”徐稷让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认为陈立知道路鹤宁的话,还故意招他当助理有些不好。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路鹤宁也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想了想主动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总,不过也是,我在你这也不太好,等这个月发工资了我就走。” “你走哪儿去?”徐稷看他,顿了顿又道:“你都干了这么久了,没什么事就继续干着吧。就是……虽然你跟我有过一腿,但是在这没什么特殊的,该怎么样怎么样。” 路鹤宁被“有过一腿”雷了一下,心里暗自吐槽,嘴上道:“那是当然,我找到新工作之前,就只是个普通员工,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路鹤宁表了态,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走,正好到了下班点,有同事看见他打招呼,又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们几个人打算找个地吃烤肉去。路鹤宁无奈摇头,这才想起来晚上还得去做家政。 现在徐稷还在楼上没走,然而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路鹤宁不确定这人是会大脑一热直接回家还是另有安排跟往常一样九点后再回来。他权衡半晌,怎么想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又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要是真撞上了,自己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路鹤宁忍不住心里吐槽一阵,又无奈地笑笑,毕竟世界太小,这巧合也不能怪徐稷,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好了。他给陈立打了电话,借口说自己这两天有点闹肚子,不得不暂停一下家政的工作。 陈立没说什么,但是听口气并不是很乐意。 路鹤宁随即说明道:“不是每周休一天吗,我这两周都没休,原本攒着是想这周末去看朋友的,看来是去不成了,只能先瞧病。” 陈立这才勉强答应,过了会儿却又打回电话来,说明天给他放一上午假,该去看病去看病,顺道会会朋友也行。但是那边人家说了,家里不能连着两天不去人,尤其是主人家这两天有应酬,需要收拾的比平时还多。 路鹤宁心里大概有了数,看来徐稷还真是每天晚上都有得忙。他心里松了口气,忙答应下来,心里却想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改天还是得找个由头辞工,然后再慢慢打算。。 陈立却不知道路鹤宁的想法,他此时正陪着老婆在楼下散步,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孕妇,一边跟徐稷汇报道:“我跟他说了……对,他明天就去,肯定肯定……是啊,挺老实一人,就是农村出来的……徐总您满意就行……”又殷勤恭维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老婆早已经在一旁听的不耐烦了,这会儿看他收线,忍不住嘀咕道:“你给你们老板拉皮条了?” “说哪的话呢,”陈立看她,无奈道:“就那个钟点工。” “你那个小助理?” “是啊。” “你小助理不是个男的吗,他离不开了还是怎么?这一晚上为这点事让你打了几个电话了,真是……拿着别人的时间不当时间,你这都下班了,打这电话给发工资吗?” 孕妇脾气大,陈立忙安慰她说道:“不给发工资,但是这不是人是老板吗。” “老板怎么了?老板就了不起了啊,”他老婆却不听劝,不耐烦道:“你看他上台后你这工资就没涨过,以前过年过节的还有福利,今年呢,八月十五人计生局的好歹还发了卫生纸呢,你们连个屁都没有。”想了想又道:“我这月份也大了,你看跟着你住这破小区,楼道里那破灯泡还没对门老李的脑袋亮呢,人活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你什么时候也长长脸,让你儿子也能住住电梯房……” “这不琢磨着买呢吧,”陈立顺着说道:“我看那个湖滨花园就挺好的,下个月咱去看看。” “我不去那,”她老婆瞪着眼看他,停下脚步道:“我就想去住曲苑,人小周总都给说了……” “别提小周总了,”陈立脸色一沉,见她还想说话,打断道:“这里面的事你少搀和,这次找人要不是正好我身边有可靠的人选,谁知道是福是祸?小周总小周总,你跟他熟啊?他是你亲戚还是认识多少年的朋友?” 陈立有些烦躁,转过脸看自家老婆一脸委屈得低着头,后面得话又咽回去了,只道:“以后他们的事咱少搀和,真当那老总是傻子吗……”他说到这里,又想到白天徐稷和市局的几位领导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那种粗俗鲁莽的痕迹,心里更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徐稷却不知道手下人的种种猜测,他今天的事情办的十分顺利,原本打算早点回去睡觉的,这下一高兴,忍不住又开车到了市里。 钟杰在台球厅正跟人比的热闹,抬头见徐稷又找来了,忍不住拿球杆指着他道:“你行不行了,不是说好今晚上各玩各的吗?” 周围有熟人,见状也跟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0 着嘘了起来,随即哈哈大小。 徐稷也不恼,伸手抓住台球杆往后一扯,把人顺势带到跟前之后才得意洋洋道:“走,今晚请你喝酒,地方你定。” “不去,”钟杰瞅他一眼,笑了笑,又问:“看来都谈妥了?” 徐稷点头,“那是当然,也不看谁出马。”说完顿了一下,又笑他:“还是你的稿子好,挺能唬人的。” “就几句话的事,你按你的说法也未必不好使,”钟杰围着台球桌转着找角度,见徐稷跟在他后面,半开玩笑道:“你别粘我这么紧,认识的知道我是你朋友,不认识的还以为我是你保姆呢。” “你怎么能是我保姆,”徐稷没听出言外之意,直率道:“我有保姆,干的可好呢。” 他说话直接,忘了某个字的双关之意,钟杰挑眉要笑不笑的看着他,神情十分暧昧。徐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忙挥手解释:“不是那个干,是她干活干的好。” 钟杰笑笑没说话。 徐稷又道:“你把我想的也太龌龊了,人就是一农村来的老阿姨,为了给家里还钱才接这活儿的,人虽然穷……” “人虽然穷,但是干份工拿份钱,吃的是苦力饭,所以要尊重老人家……”钟杰无奈道:“知道了,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没完了还。” 徐稷笑笑:“我就觉得这种人挺好的。” “是挺好的,”钟杰也点点头,“我也尊重她,对了,以后你让你家保姆阿姨坐我的车我没意见,但是其他的小鹿小马的,这种人还是算了吧。”他一杆打完,跟人打了个招呼,边往外走边道:“那种人我嫌脏。” 徐稷这天晚上没有喝很久,虽然钟杰最后还是跟他出去了,但是中途却又叫上了周谦生。好好的准约会又变成了三人行。他对于钟杰的好感挺难得,觉得这人高雅,讲究,什么都懂,有文化有水平。样喝酒,他嘴里咂摸咂摸就顺着肠子就变成尿了,钟杰那种人却不一样,人家咂摸两下,酒精能冲到头顶开出花来。 周谦生也属于喝口酒头顶开花的,饶是徐稷看他再不顺眼,也抵不过人家是漂洋过海回来的知识分子。况且他和周谦声还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周谦生是他姑姑的儿子,俩人小学初中还是一块上的。只是这次这人回来的目的不纯,说是回来给老一辈尽孝,实际却天天往公司里跑。 连徐稷交个朋友,他都要掺一脚。 钟杰在一边边喝边笑,不知道对姓周的用英语说了句什么,就见后者回头看了眼酒吧的舞池,随后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还看了徐稷一眼。 徐稷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又不好去问他们说的什么,便自己端着杯子闷酒。一旁陪酒的服务员十分机灵,见徐稷拧着眉,便往前凑了下,翻译道:“刚刚他们说,你喜欢那一款的。” 徐稷抬眼看了眼舞池,里面是一队打扮妖娆的男人在扭腰甩臀,是这里挺热的反串节目。又瞅了一圈,没看见合胃口的,忍不住看了俩人一眼。 周谦生问他:“有喜欢的吗?” “没有啊,都什么妖魔鬼怪的啊,”徐稷嫌弃的撇嘴,又看了钟杰一眼道:“我什么时候喜欢这一款了?” “哦,不喜欢吗?”钟杰戏谑道:“你不就喜欢这种能装的吗?妖妖娆娆的小可怜。” “我什么时候喜欢能装的了”徐稷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路鹤宁不就是这一款吗,”钟杰不屑道:“我看他比上面这些人能装多了。” 周谦生摇了摇头,没说话。徐稷却有些下不来台,钟杰当他面讽刺路鹤宁是一回事,反正他和路鹤宁没啥关系,犯不着为了他较真。但是当着周谦生的面,他就觉得这是在打自己脸了。 钟杰看他不说话,不以为意的端起酒杯,和周谦生的酒瓶碰了一下。徐稷却突然仰头灌了几口酒,往桌子上一放,郑重道:“我不喜欢路鹤宁那一款的。” 他这一番动作让另外俩人都讶异的看了过来,钟杰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和他对视片刻后,又不动声色的转开了。 徐稷道:“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一款,也不代表别人能当着我的面笑话他。人家也是大学生,也有礼貌有素质,也是爹生的妈养的……就是干过不好的活儿,现在也重新做人了。” 钟杰有些难以置信,愣了一会儿后才冷笑道:“说的这么好,不让我笑话他就别提他,别总说让他来给我当助理。你觉得他好你养着去,我就是嫌他脏。”顿了顿又道:“被人睡过了还能重新做人?真当洗白跟洗澡似的简单呢?” 徐稷知道他牙尖嘴利,想也不想道:“被人睡过怎么了?反正是被我睡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说完又见周谦生和钟杰表情如出一辙的惊讶,心里更不痛快,从钱包里抽出一摞钱往桌子上一摔道:“你们爱喝喝,单我买了!” 说完把杯子重重一扔,大步流星的走了。 钟杰难以置信的愣住,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再看哪里还有徐稷的影子。他不禁气的肺疼,也把酒杯狠狠一掷道:“你牛!你厉害!你愿意护着你的狗!”说完扔不解气,红着眼从自己钱包里摔出一张卡骂道:“谁他妈用你买单!土包子!暴发户!” 作者有话要说:  ai ni men memeda! ☆、 第 17 章 徐稷甩了钟杰的脸子,两边大有就此冷战的意思。后来还是周谦生打电话过来,劝他:“二哥,钟杰这个人心直口快,那天他就是开玩笑过火了,你也别太小气了。” 徐稷说:“我没气呢,我这几天修身养性,干干活做做饭。” 周谦生忍不住笑了,问他:“不是给你请了保姆了吗?这种事怎么还自己做?”说完顿了顿,又道:“可能二哥你还不习惯,但是你现在都已经认回徐家了,生活作风和习惯总要改改,不然总惹奶奶生气。你也落不了好。” 徐稷不耐烦道:“怎么又落不了好了?给我请保姆我不也没意见?还要怎么着?” 周谦生欲言又止,徐稷觉得自己大概这几天太好脾气了,才让这些人屡屡对自己指手画脚,个个跟人生导师似的。于是没等周谦生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周谦生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徐稷在自己的阳台上溜溜达达,提着水壶挨个给几样小植物浇了点水,那边也没再打电话过来,看来把后半截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徐稷勾着小水壶来来回回的晃荡着,忍不住想,其实看上去,周谦生才是和钟杰一挂的人。 他当时对钟杰一见钟情的时候,曾花心思了解过后者的家庭背景。江城本地人,中产阶级,父亲在电视台干,母亲是位中学校长。钟杰从小家境优渥,一路从附小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1 直升高中,成绩不用拼不用抢,自然而然的能进重点院校。这一路虽然没有多么风光,但是也是顺风顺水,眼界略高于他这种会考虑吃喝的平民。 而周谦生虽然姓周,但是从小跟他妈吃在徐家住在徐家,生活也没差到哪里去。倒是徐稷自己,种是老徐家的种,但是因为是小老婆生的,所以一直处于被流放状态。从小跟着一个本身就不是好东西的妈到处搬家腾挪,“教养”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直到七八岁上,凭空冒出来一个自称是“爹”的老东西,把他们母子俩给接到了江城,又给他安排了学校。 只是孩子都是三岁看到老,徐稷三岁之前是个没学会爬就跑路的混小子,是个张嘴不喊妈而是喊“老流氓”的混不吝,老徐原本打算从小学开始给他上的思想品德课程,显然是上晚了。 徐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代表,老徐也知道及时止损以免被套牢,于是这些年里小的爱怎么作怎么作,打架斗殴不好好上学,高中毕业出去混社会,老的则是年年喝着补酒补药,随时准备着梅开二度老来得子。 当然老徐最后突然中风这事谁也没料到。徐稷觉得,如果不是这老家伙没来得及留下个种,认祖归宗这事估计也就没影了。当然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接手老徐的东西,不接手就不会惹的老徐家的那帮人眼红,不眼红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周谦生。 也不会遇见钟杰,然后看着钟杰和周谦生一起瞧不起自己。 那种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优越感,一开口就是“你可能不懂”“不习惯”的口头禅,还有这种从他的衣着点评到身边人身边事的臭毛病,徐稷忍不住想,真他妈受够了。 路鹤宁还是跟陈立提出了辞工,他这次做事比较细心,跟陈立道歉说明的同时,也把自己去家政公司了解的几个人选提了一下,都是老实本分,做事干净利索的。 陈立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依旧肯定道:“这个事情你不方便做也没办法了,但是这段时间你做的的确不错,业主很满意。至于后面他再找谁,你把这几份资料给我,我去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吧。” 路鹤宁松了口气,忽然想到:“当时找我的时候,业主也是看过资料的吗?” “那倒没有,上次是临时决定的,他也忙。合同都还在我这呢,正好这次一块给他送过去。” 合同后面有路鹤宁的身份证复印件,路鹤宁一愣,忙道:“如果这样的话,那陈经理能不能就别带过去了。”他见陈立诧异的看过来,嗫喏道:“业主能满意就好,但是我既然都干完了,也没出什么差错,这份合同能不能就放您这好。反正这次要带新人过去签新合同……我那个,上面有简历……怕让人笑话,给母校丢人……” 陈立恍然大悟,半晌失笑道:“你啊,思想包袱还是这么重……”想了想倒是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路鹤宁到底是自己的助理,让自己的助理去当钟点工,这事说好说坏,全凭一张嘴,还真不如把前事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也落得清净。 陈立和路鹤宁各怀心思,好歹意见还算统一。后来陈立带了家政公司的几份介绍过去,徐稷果然不太高兴,不过也没难为他,只说找个像之前那样的就行。陈立坚持说让他自己选,徐稷捏着纸来会翻,最后挑出了一位五十多岁,写得一把好字的老阿姨。 年底里厂子里活动越来越多,多是各部门举办的评比竞赛,又或者是花样繁多的抽奖流程,终极目的倒是十分统一,就是为了活跃大家的工作气氛,并且营造出大家庭的感觉来,以让大家相亲相爱,来年开春少走几个人。 相比之下徐稷倒是清闲了下来,政府那边已经定下了来年的助推产业升级计划,这个比他预想的要快,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们之前的准备还算充分,来年再启动也不迟。而其他的诸如工商税务的打点,周遭小区的福利发放,都已经提前安排了人去做。至于其他的产业,都是他自己的买卖,更是跟放养的孩子一样不怎么操心了。 他落了清闲,又暂时没了去市里找钟杰的念头,便整日整日的在家里看书晒太阳。然后等钟点工来打扫的时候,他就溜达着出去健身跑步,等他回来,基本那位阿姨就打扫个差不多了。 徐稷跑步的范围挺大,一般是绕着城北半个城区,回来的时候时间还早的话,他还会绕着工厂来两圈。这期间他见过路鹤宁几次,有时候是刚下班,他从这边出发,正好见路鹤宁穿着工装和三两个小伙一起说说笑笑的出来。他们厂子里的工装样式还是他定的,不仅工人,连徐稷自己都觉得丑的不忍直视,灰不啦及的像是刚从水泥地里捞出来。然而这身灰突突的衣服,穿着路鹤宁身上却别有一点味道。 那天徐稷只带了一个棒球帽,没敢多看,后来有天他带上防毒面具出门,确定对方认不出自己的时候,才多瞅了几眼,研究了一下。当然最后的结论是一白遮百丑——路鹤宁本来长的就不赖,五官端正,尖鼻子辣眼。但是这些都是要细看的,真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的,主要还是他的肤色——太白了,像是刮了一层奶腻子。 除此之外路鹤宁的身形特正,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他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多半都有个低头族拇指族的臭毛病,久而久之,脖颈那块没几个是直的。钟杰每天去刻意锻炼,肩部都难免有些弯,但是路鹤宁却不一样,很自然的弧度,感觉比男模特还讲究。 徐稷看来看去看上瘾,觉得路鹤宁也没认出自己,反倒是把偶遇当成了一种乐趣。有时候看他跟人一起下班去食堂,有时候是他跑步回来,看见他从厂子的宿舍区里出去,戴着个耳机沿着宿舍楼散步。还有的时候,徐稷会看见这人拿着手机,靠在楼下的路灯柱子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对路鹤宁的过去丝毫不感兴趣,尤其是对他给谁打电话这事更是一点都不好奇,可是觉得来觉得去,徐稷最后还是默默得拐了条小道,把宿舍区得那条路又跑了一遍。 深秋得夜里已经很冷,徐稷看到路鹤宁只穿着一件格子的针织衫,靠着路灯,微微歪着头,认真听着那边得动静。他又听到他偶尔低沉得一两声应答,神情温柔又落寞。 徐稷的偶遇没能持续太久,江城开始供暖后,整个城市的空气质量一天比一天差。城北虽然地处郊区,但是依然难以幸免,徐稷每天早上从自家阳台往外看,连小区的保安亭都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风大的时候空气质量倒是能好点,但是跑起来费劲,徐稷没有很深的跑瘾,索性彻底窝在家里当米虫。 年底的时候厂子里办了一场晚会,地点定在一处活动室,节目都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2 是各部门自己组织编排的,水平参差不齐,滥竽充数的不在少数。那是在上次谈话之后徐稷和路鹤宁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徐稷作为领导,给最佳节目获得者颁发奖品,他在众人表演的时候昏昏欲睡十分不耐烦,等主持人念到获奖人员的时候,他才听到路鹤宁三个字。 奖品倒是挺不错的,一张面额五百的超市购物卡和一件英伦风的风衣外套,铁灰色,跟徐稷的那件黑色的是同款。路鹤宁微笑着上台,徐稷从一旁礼仪人员手里接过东西颁奖,看见衣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俩人旁边都没扩音器,他便想也不想的问了。 路鹤宁听他在自己耳边嘀咕道:“你们这奖项是内定的吗?衣服大小合适?” 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徐稷颁奖的背影,路鹤宁却是面朝着台下。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着接过奖品,跟徐稷握手道:“不知道,但是徐总,这衣服是高仿的吗?” 徐稷:“……” 俩人对视一眼,各不服气,随后却又顾及到场合客客气气的分开,再面朝大家的时候各自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徐稷问的时候随口一说,等下台之后却忍不住反复琢磨俩人刚刚在台上的互动,虽然短短一瞬,但是他还是意识到,路鹤宁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似乎是胖了点,爱笑了,而且今天的衣服也穿的格外好看。 只不过按说他一个助理职位,收入和待遇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之前在金沙的情况,所以这种更滋润的状态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徐稷好奇心起,却又不好扭头去看路鹤宁所在的位置,自己在前面咂摸了半天,突然想到了前阵子那人靠着路灯打电话的样子。他忍不住一愣,心想,这是谈恋爱了吧? 爱情是最好的滋润剂,徐稷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这样的糙汉子,在前阵子喜欢钟杰的时候,都会注意捯饬下自己,修修头发换换衣服,那时候看起来的确比平时更帅气点。更何况路鹤宁这个人本来就心不大,如果那么点心眼都被甜言蜜语攻占了,也难怪会看起来甜腻腻的。 他脑子里浮想联翩,一时间说不上是为这个人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闷坐了一会儿,见晚会到了尾声,索性提前就走了。 路鹤宁拿了奖,回去之后就收到了一帮同事的瞎起哄,非要闹着让他请客。又说那大衣看着挺贵的,都要拿出来看看。路鹤宁没想到奖品这么直接,此时也不扭捏,散会后直接叫上了几个同事,去附近的超市里大肆采购了一帮丸子蔬菜,轰轰烈烈的邀请大家吃火锅。 锅都架起来了,他这里却没吃上东西。陈立给他打电话,让他临时去帮忙。 “那位杨阿姨说年底了要回老家,所以不干了。这次是拿了钱就走了,也没提前说一声,业主家的东西现在都还堆着呢……” 路鹤宁听的云里雾里,打断他道:“什么意思,就是那个家政不干了,是吗?” 陈立应道:“对,她就是年前不干了,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人都走了,刚才才跟我说。我这一时抓瞎也找不到人。”陈立直接道:“小路你今晚没别的事吧,没事的话先去顶一顶,给业主把家收拾收拾。” 路鹤宁听陈立的口气的确着急,心里忍不住想,这徐稷真是懒到家了,一丁点的活儿也不干,非等着家政干完了才回家,还真是个小厮的脾气少爷的习性。只是陈立一直以来对他不错,路鹤宁这会儿听他是真着急,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和徐稷碰不着面,自己去跑一趟干个活也无可厚非。 他痛快答应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也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只得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拎着今天获奖的衣服去干活了。 还真如那个杨阿姨所说,洗碗池里堆满了东西。大盆子小碟子一应俱全。路鹤宁收拾完厨房又拖了地,最后去卧室的时候一开门,才发现屋里亮着灯,徐稷正坐在那个梳妆台前面捣鼓一块木板。 徐稷听见有人开卧室门也是吓一跳,扭头看清是路鹤宁后,也跟着愣住了。 路鹤宁穿着围裙戴着手套,脸上还有刚刚打扫锅灶沾的一点灰,十分狼狈的站在原地转了转眼珠子——他这次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说什么没想到会碰到徐稷本人。 徐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忙的好好的,听到外间的动静还以为是阿姨来了,谁知道并不是这样。他像是打量稀有动物似的瞪大眼看着路鹤宁,半天之后才憋出来一句道:“你是来打扫卫生的?”他问完自己也难以置信,又问:“杨阿姨呢?我以为刚刚在外面的是她。” “是我,杨阿姨回老家了,陈经理刚接到她电话,一时抓瞎找不到人过来打扫,所以先让我收拾下。”路鹤宁简单复述了事情始末,末了道:“我收拾差不多了,就差卧室了,还继续吗?” 徐稷点点头,起身让开了地方。他看着路鹤宁在卧室门口摘掉手套和围裙后,先把地上的衣服收起来,随后又把他狗窝似的大床铺设平整,像是酒店里一样。 路鹤宁做事麻利,收拾完卧室后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徐稷不自觉的跟出来,显示看到客厅已经被人打扫的纤尘不染,又看到厨房回到了之前整洁的模样,刀具归置在刀架上,碗筷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规规矩矩的排列。 路鹤宁却总有种被人监视着干活的感觉,他把衣服堆里的内裤熟练的挑出来,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又把剩下的塞进去,按下开关,扭头对徐稷说道:“还有事吗?我洗完衣服就走,干的好坏就先这样将就下吧,明天陈经理就给你找道新的钟点工了。” 徐稷点点头,却道:“你收拾的很好,哦不,是太好了。” 路鹤宁扫他一眼,冷不防他若有所思道:“杨阿姨来的时候,不收拾厨房,她只洗碗。卧室她也不会进,衣服我是堆一块,然后一周叫一次洗衣工……” 他说道这顿了下,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抬眼看着路鹤宁,探究道:“内裤你挑出来……是一直手洗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列腺患者指的是渣作者更文一点一点的挤出来,跟尿频尿急尿不净似的。 当然,我会好好治疗的,握拳(⊙o⊙) ☆、 第18章 路鹤宁以为自己的说辞还算合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杨阿姨的干活习惯和自己差了这么多。而且,他突然意识道徐稷用的是“一直”…… “什么意思?”路鹤宁假装没听清,扭头看了洗衣机一眼,才回过脸来看着他问:“刚刚没听清楚你问什么。” “我说,你是一直手洗内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3 裤的吗?”徐稷看着他,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突然不干了,又换了杨阿姨来?” 路鹤宁:“……” 路鹤宁之前没有干家政的经验,第一次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收拾了,当然秉承着更快更高更强的原则,他打扫出来的效果堪比年底100块钱一小时的保洁工。徐稷刚开始对周谦生说的请钟点工这事挺反感,总觉得没事放个陌生人去自己家里,跟把自个家开放成公共场所似的。尤其是周谦生是当着徐老太的面提这个,徐稷更是不爽,于是他当面敷衍的答应了,心里却盘算着过两天就找借口把人辞了。 然而这位钟点工来了没几天,徐稷就改主意了——他没想到对方干活这么仔细,简直不能让他更省心了。自己每天只管着作天作地就行,反正瞎倒腾完了晚上就有人来给收拾锅碗瓢盆。衣服也是想换就换想脱就脱,内裤也有人定时给洗给晒。 徐稷改了主意后还跟钟杰提过,说自己家的保姆阿姨如何细心细致,就差手把手教给他怎么做饭了。钟杰当时笑笑,挑眉道:“你以为呢,她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干的当然专业。”又给他科普道:“你们那种住宅,还需要自己请保姆。像我和谦生住的这种公寓,都是有管家式服务的,每天准时收拾卫生,更换床单被罩,衣服也是每天要来收去洗衣房,该湿洗的他们给洗,该干洗的他们负责送洗衣店。” 徐稷恍然大悟,忽然好奇这种程度的服务每个月给多少合适。于是问他:“那你们给他们多少钱?” 钟杰道:“我们?我们不管,都是在物业费里的。”他们的物业费在江城算是最贵的,每平米九元,钟杰住的是七十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的物业费大概六百多。 徐稷在心里暗暗合计,发现自己给的价钱并不算低,心里不觉踏实下来。谁知道他刚适应了没多久,这位钟点工就辞职不干了,再换人,干的活儿和之前的那位竟然差一大截。比如厨房只给洗碗,地面只是草草拖一遍,卧室的衣服她只会把地上的捡起来,叠一叠给放衣柜——至于他满地乱扔的内裤,这位杨阿姨也给他放到了衣柜里,和干净的衬衣不干净的袜子塞一块了。 徐稷两天之后就不乐意了,认为这位阿姨藏奸耍滑,专门等在家里跟她谈了谈。震慑作用当然是有的,但是这位杨阿姨也表明了有些活儿按规矩她们是不用干的。比如每天的擦油烟机擦窗户收拾厨房碗柜这些,工作量赶上开荒保洁了,即便每天打扫,但是一圈下来也能累死人,这种要付费的话,像是徐稷这么大的房子要是低于一百块都没人来干。 这位阿姨为人处事处处透着精明劲儿,徐稷没跟她掰扯,心里却是不信的。过了两天他正好路过家政中心,于是顺道问了几家,谁知道得到的答案竟然和杨阿姨说的差不多。 “我之前还问过陈立,能不能让上一个回来干,加钱也行。”徐稷撑着门框,看着路鹤宁道:“怪不得他说对方不干这个了回不来了,原来干活的是你……你不是他助理吗?怎么还干家政了?” “凑巧了而已,”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当时做的家教正好到期,要另找份兼职的时候,凑巧你在找人……这事挺巧的,巧到我都尴尬了。” 他没想到徐稷观察力不弱,单从他收拾卧室和厨房的习惯就笃定他是之前的钟点工。路鹤宁无意隐瞒,事实上即便他想隐瞒,回头徐稷去问陈立,后者一给他送合同就什么都知道了。 早晚的事,死拖着不如就这么承认了。 路鹤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知道徐稷又会怎么想,的确,最近这些事巧合的有些过分了,他找个工作是徐稷的厂子,他干个家政是徐稷招的活儿,这事要说给旁人听,十个得有九个觉得他对徐稷有什么想法…… “我一开始知道这是你家的时候不想来,但是因为是陈经理介绍的,我那时候怕拒绝上司得罪人……”路鹤宁道:“后来在厂子里碰上你之后,才发现世界有些太小了……你也说了要我保持距离,虽然现在说起来可信度有些低,但是我真的真的没别的想法。” 路鹤宁解释的自己都觉得挺苍白,末了抬头看着徐稷道:“我后来辞工就是……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徐稷反倒是挑了挑眉,不加掩饰道:“怕我以为你勾引我吗?” 路鹤宁:“……”虽然意思对了,但是听着好像有点别扭。 “你肯定没有这想法啊,”徐稷却甩着手往外走道:“要勾引我的话往床上一躺就完事了,还费劲干这活儿……” 路鹤宁:“……” 徐稷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伸胳膊伸腿的抻了个懒腰道:“我那天在办公室里是有点疑心病了,但是也不是怕你怎么着,而是怕别人利用你。”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路鹤宁跟着走出来,有些不解道:“陈经理是真的不知道我认识你。不过即便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利用的?” “怎么不能利用了,让你跟我说说话,吹吹风,改改主意什么的。”徐稷摸着耳朵看着他,认真道:“虽然就睡过一晚,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特别的。” 路鹤宁这才转过弯来,原来徐稷是担心他吹枕边风……可是天地良心,他又不是他的枕边人,怎么吹。就是那一晚上俩人滚过床单,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路鹤宁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就说出来了:“……就一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反正又不是你的初夜。” 徐稷脸色微微一僵,瞅了他一眼。 路鹤宁又道:“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那一晚的事情,毕竟那个对我来说才算是黑历史……我如果不出你这一台,还能安慰自己是当了几个月的服务员。可是出了你那一台,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卖身鸭子了。” “你真的就只出过那一次啊?”徐稷的关注点偏了偏,看了他一会儿,又说道:“如果真的只是那一次,你也可以当自己是服务员啊。咱俩那一晚上就当朋友约了个炮。” “……没听说朋友约|炮还得给钱的,”路鹤宁无语:“卖了就是卖了,我干嘛要自欺欺人。” 徐稷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路鹤宁又道:“所以你更不用担心了,陈经理不知道,我也不会主动往外说……更何况过阵子有招聘会,我打算再去碰碰运气。” 徐稷点了点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那祝你顺利。” 俩人难得好好沟通一回儿,没有针锋相对,聊得还挺愉快的。路鹤宁这次给徐稷洗的都是秋衣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4 裤,所以选的快洗,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他把衣服一一展开晾到阳台上,回头又看到自己单独挑出的内裤,犹豫了一会儿,扭头徐稷说道:“这个内裤,要不然你自己洗吧?” 他之前的确是手洗的,但是那纯粹是个人的一种习惯而已,洗的时候没多想,也就没觉得尴尬。但是现在徐稷本人就在这里,路鹤宁抬了几次手,发现连捏着内裤的边边都觉得有些羞耻。 徐稷凑过来看,也有些莫名的羞耻,忙道:“那就扔洗衣机里吧。” “洗衣机里细菌太多,又洗衣服又洗袜子的。”路鹤宁把手洗的洗衣液拿出来,给他放到一边道:“用这个手洗,一会儿就洗好了。” 徐稷瞪着那瓶洗衣液上的“婴幼儿专用”几个字,又看了看自己的花内裤,半天哦了一声。 路鹤宁晒上衣服就回去了,临走前难得又好心的嘱咐了一把,告诉徐稷衣服最好是白天晒,那样有阳光,能杀菌消毒。又告诉他东西晒到客厅的阳台不要挪到卧室的阳台上去,要不然卧室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徐稷之前就是个野生放养的,后来自己挣了钱开始讲究吃喝讲究穿住,但到底没讲究到这种细节上。 他忍不住提议:“我真记不住这么多,要不以后还是你来干吧。” 路鹤宁却摆了摆手,忙不迭推辞道:“别了,陈经理马上就给你找到新的阿姨了。到时候你好好挑挑,找个踏实干活的就行。” 路鹤宁是打心底里觉得徐稷给得工资不低,江城的家政行情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小时,徐稷家虽然大,但是只有他一个人住,和那种一家四五口拖老带小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也不用接送孩子或者做晚饭,所以按照四十的价格,真找个干活比他彻底的应该不难。 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想,却没想到事实并不是这样。如今临近年底,出来做家政的乡下阿姨都准备返乡过年了,留下的那部分要么是自家就是本地,闲的时候干干兼职的,要么是真的想多挣钱继续留下的。前者天一冷就请不动了,后者则为了多挣几份钱干几份工,也都聚集在市里的繁华小区,极少有人跑到城北来。 陈立找了两天,不由的也有些烦,在办公室里就把电话一摊抱怨道:“这算什么事,我一个干市场的让我去找家政,真是挣一份钱操两份心,行政助理呢,男秘书女秘书呢,都死了吗?” 路鹤宁很少见他这么暴躁,一旁来找陈立下班出去玩的一个朋友也被吓了一跳,诧异的问他:“你说的谁啊?” 陈立道:“没谁,一个资本家。” 这朋友笑道:“是个老板啊,那多出点钱好了,找个家政还不容易吗?” 陈立也有些无奈,“这位给的钱不少,但是要求太高,说上一个干的不称心,要换个好的。但是现在找人都难,上哪儿去给他找那么高标准的人。” “这是心里有标准了吧,”朋友一针见血地问:“你要不问问他,这个标准是按照谁来的?要是他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你有的放矢才管用啊。” “有是有,”陈立愣了下,看了路鹤宁一眼,随即又转开道:“但是他中意的人……人家不方便回去。”顿了顿不耐烦道,“算了你别管了,我再找找别的。” 他这么说,但是城北的家政中心就那么几家,市里的也打了几个,结果也都不太理想。陈立的脸越来越黑,他朋友却忍不住笑道:“谁稀罕管这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是不是这位老板看上之前的小保姆了,想借你的手把人弄回去呢。”又笑道:“这年头小保姆上位比小三上位还保险,我媳妇那老板,就是在他老婆怀孕的时候跟家里的保姆搞到一块去了,要不是大老婆发现的早,娘家又硬气,一顿乱打把人赶了出去,指不定家里能乱成什么样呢……” 陈立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八卦道:“那个杨总?看着不像乱搞的人啊?这事怎么干得出来的?” 他朋友摇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媳妇还整天拿他当榜样给我树目标,这下没话说了……不过要说也是,这女人生孩子吧……大老爷们能憋的行,要憋不住,有了一次就有两次,出去找个小姐也就罢了,这种小保姆,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再跟老杨家那个似的,大胸大屁股的,保不齐就上瘾了着迷了。”又道:“你也别真以为你找的那个小保姆是不方便,干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说不定就是让那老总给骚扰了或者内个了……” 路鹤宁本来支棱着耳朵听八卦,听到这忍不住冷不防一口水被呛住,喷了出来。他呛的连连咳嗽,陈立也哭笑不得,看他朋友一眼道:“你想多了,不可能。” 他朋友摇头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陈立顿了顿,说:“这老总阳痿,头两年叫个小姐就要吃万艾可了,怎么可能去骚扰保姆。” 路鹤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位朋友也同样惊讶,看着陈立问:“真的假的?” “真的,我给他送过药,万艾可和西地那非片,好几种全着呢。”陈立叹了口气道,看他还想继续问,挥了挥手道:“算了,你问这么多也帮不上忙。我这还有五分钟,你在一边儿等着吧……” “那倒不一定,”这朋友却意味深长道:“要是这消息是真的,我还真能帮你这个忙。” 路鹤宁还真不知道徐稷是个阳痿,事实上陈立刚说这个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在损人,谁知道陈立竟然是认真的,而他那个朋友也真送了个人过来——就是那位“杨总”的小保姆。 小保姆五官平平,但是身材的确好,大冬天穿了身紧身连衣裙,长头发烫了大卷,路鹤宁接她上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陈立的什么朋友或亲戚。陈立看到人之后也是一愣,随后打了个电话,路鹤宁猜着应该是打给徐稷的。 果然,没过多久,陈立喜滋滋的领着小保姆往外走了。 之后的几天陈立明显的心情舒畅了,看那样应该是徐稷对于新保姆很满意。路鹤宁也跟着松了口气,好歹自己不用被抓去顶班了。 只是日子闲下来,他又忍不住想,怪不得那天晚上徐稷技术那么差,但是力度和持久度却很惊人,原来是吃药吃的。又想到当初徐稷找他去医院的时候,十分理直气壮的说最近就搞了他一个……路鹤宁当时就觉得扯蛋,正常健康的男人动不动跑夜总会的,怎么可能半年就搞这么一次…… 现在看来,原来是真的,不是徐稷不想搞,是他搞不动啊! 路鹤宁心情有些复杂,一会儿觉得徐稷原来还挺可怜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5 的,男人要是这个不行跟二等残废也差不多了,徐稷表面上看着再风光再得意,心里指不定多自卑呢。一会儿又替自己觉得不值,好歹那是头一次,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真的又大又强,遭了次罪也就罢了,毕竟后来多多少少也有爽到,谁知道是碰上了一个吃药的。 路鹤宁想到这里有些羞耻,他不是彻底的禁欲派,平时虽然自己有冲动都是用手解决,但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的*。尤其是在和徐稷之后,不管他心里如何吐槽徐稷,然而每当冲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回想的那天的场景,一次比一次的具体清晰,从肩膀到大腿,从喘息到呻|吟。 只是哪想到那一夜激情是吃药吃的。路鹤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清心寡欲了。 没有了徐稷的那点事,大家都皆大欢喜,离着放假还有一周的时候,陈立提前给路鹤宁打了招呼:“今年的年终奖估计又泡汤了,我听财务的人说,市场部一个人撑死也就一两千。好在咱部门今年的报销额度还有空,你机灵点,趁着还没放假,早点把来回的机票给定了,回头拿报销单上我这里来签字。” 路鹤宁心里一喜,忍不住问道:“这个还能报销啊?我以为只能报销火车硬座呢。”他之前看过报销制度,上面写了出差的报销标准,没记得有机票。 陈立心情好,看着他摇头笑道:“规矩都是人定的,这么较真干什么。”过了会儿又道:“你这人的好处是太实在,坏处也是太实在。不然你这资质,但凡灵透一点都不至于过来给我当助理。” 路鹤宁这样的话听多了,也不以为意,下班后就喜滋滋地给家里打电话。 他妈妈接了,却犹豫道:“宁宁,今年你别回来了罢。我现在在你妹妹这呢,给她看几天孩子。” 路鹤宁有些惊讶,他妈最讨厌小孩子的那套东西,觉得小孩拉尿麻烦,动不动哭叫也闹腾。前阵子宁珊刚生孩子的时候,他妈还说什么生出来的孩子讨债的鬼,何至于这才几天的功夫态度就变了。 路鹤宁心里存疑,再问其他,他妈都只说想孩子了所以过来看看。路鹤宁又给宁珊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出奇的一致。 宁珊道:“哥,我这头一年出嫁,想家想的厉害。所以就让咱妈过来了,也顺道帮我看看孩子,你要是吃醋的话等过完十五再回家呗。”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大概自己是多心了,妹妹的确头一年离家,可能往常的时候在一块没觉得,如今一分开了才觉得母女连心了。他又问了几句其他的,偶尔听到他妈在一旁不太熟练地吆吆吆哄孩子的声音,一时觉得又新奇又好笑。 年假的时间不算短,往年忙的时候都是跟着规定的休七天,今年业务不忙,一通知就是放假半个月。只是厂子里的宿舍在放假期间是统一关闭的,路鹤宁单独找了陈立,又托人给安排了一下,才在宿舍楼的一楼安排了一个小房间,从侧门进出,有串单独的钥匙。 宿舍楼里不供暖,一楼更是潮湿阴冷,路鹤宁白天就去市图书馆看书,晚上回来屋里冷,他就去附近的小广场上跟着大妈们跳跳广场舞热热身。大妈们都有统一的衣服,印着一个自来水厂的名字,另外还都讲究的带着白手套,每次都是列队走。路鹤宁这种服装不统一动作也不规范的散户,则都跟着队伍的最后面拖拖拉拉的跟着。 只是散户队伍里的人员比较杂,不光有大妈,还有大爷,还有几个跟他一样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路鹤宁热热闹闹的跟了两天,发现又多了一个年轻姑娘。 瘦高个,穿着紧身裙,□□大波浪……越看越像是徐稷的那个小保姆。 小保姆每次来都站在路鹤宁的旁边,路鹤宁认出她来之后原本打算打个招呼,谁知道口罩还没摘下来,那姑娘就扭头跑了。之后几次都是这样,这姑娘似乎不是来跳操的,每次都是来得晚走得早,心不在焉的跟在队伍后面比划,回头指不定哪一会儿,一转身人就溜了。 路鹤宁有些好奇,再观察,才发现这姑娘大概是来蹲点等人的。因为每次只要有个黑衣人跑步经过这里,这姑娘都会扭头追上去。那个黑衣人路鹤宁见过很多次,感觉应该是住在附近的运动员或者是健身爱好者,每次都戴着防毒口罩,一身装备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只勒出一身好看的肌肉来。 他想起陈立那个朋友说过,这个小保姆是某个老总的小情人,心里忍不住发笑:估计这世上贪恋*的不光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当初看这黑衣人穿着紧身裤跑过的时候也多瞅了两眼,只是没有这小保姆那么疯狂罢了。 小保姆锲而不舍地追了一个星期,路鹤宁在一边看的又无奈又好笑。他猜这姑娘应该是想制造偶遇,只是她功底不够,每次闷不吭声地看见人过来就追过去,结果没两步就被甩老远了。 只是细看之后,他才发现哪个黑衣人也不厚道。因为每次靠近小广场的时候,路鹤宁都能注意到他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次还会侧过脸看了那小保姆一会儿。 小保姆激动的满脸通红,再次不畏艰险的冲了出去,路鹤宁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再次加速,然后又把人远远的落下。 一次两次这样,时间一久,路鹤宁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江城的冬天齁冷,小保姆为了最佳的偶遇状态每次都穿的十分单薄。这黑衣人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自然不怕冷不怕冻,但是一个姑娘家整天被吊着这样,路鹤宁便觉得那男人有些不是东西。 有意思就表白,没意思也别抻着人家。尤其这男的抻着人也就罢了,偶尔还会撩骚,路过广场的时候挺挺胸收收肚子的。 路鹤宁有次忍不住想要提醒小保姆,谁知道小保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路鹤宁自觉没趣,想了想干脆也不管了。 周末的时候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路鹤宁在宿舍里呆了一天没处可去,只觉得这屋子四处透风。傍晚的时候见好歹雪停了,他想着活动活动能暖和点,去了小广场却发现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子们在嘻嘻哈哈的打雪仗。 小广场上早早的亮起了灯,灯柱子下面不知道被谁堆起了高高的一个雪堆。路鹤宁从小没怎么见过雪,这两年虽然在江城见过,却没什么机会玩。这会儿他没事干,看着灯柱下的雪堆,突发奇想用脚在上面左左右右地踩了几下。 很快灯柱下面的雪堆变成了一个近似半球的雪垛子,一旁有个小男孩看见了,也过来帮忙,问他:“你是要堆雪人吗?” 路鹤宁看了小男孩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6 小男孩教他:“那你得先团个球,然后在地上滚,雪球越滚越大,雪人的头就好了。” 路鹤宁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一个红彤彤身影走了过来。 小保姆今天穿了件长款的羽绒服,一直裹到脚跟,脸上好像化了妆,涂了个大红嘴唇,眼皮好像还给整成双层的了。 路鹤宁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她了,然而看看周围,厚厚的一层雪还没人清理,又忍不住想,这种天还出来跑步,除非那黑衣人脑子里进水了。哦不,也有可能俩人要修成正果了?毕竟这姑娘今天穿的,也不像是要撒丫子狂追的样儿。 小男孩看路鹤宁左右瞎看,以为他不会滚,三两下给他团了雪球过来。路鹤宁回过神,忙低下身子很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也不再管那小保姆,一心一意的跟着几个小孩子一起滚了起来。 路鹤宁的技术不太娴熟,等他手里滚出个小头爸爸的时候,小男孩那个都能堆大头儿子了。不过他挺满足的,把雪球放雪垛子上一放,又四处撒么了一根树枝过来,掰出几个小块,给小头爸爸安上眉毛鼻子,又把剩下的那根树杈给插到一边,摆了个造型。 小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语气有些夸张道:“呀!是个雪人啊!” 路鹤宁觉得她应该不认识自己了,客气地嗯了一声。擦了擦手,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来,想给自己的杰作照个相。 小保姆却快他一步,往雪垛子旁边一站,邀请道:“你给我拍个照呗。” 路鹤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电量不多了,二话没说咔嚓给她拍了一张。 小保姆高兴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却嚷道:“哎你拍的太黑了,这黢黑黢黑的,哪能看见脸啊。”又问:“你这没有美颜模式吗?” 路鹤宁扭头看她一眼,皱了皱眉:“没有。” 小保姆撇撇嘴:“你们厂子里不是工资不低的吗,我听你们陈经理说你一个月都有三四千呢,怎么不买个好点的手机。” 路鹤宁一愣,这才明白这人早就认出了自己,估计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罢了。 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看了她一眼后道:“我对手机没讲究。你还拍吗?要不然你让让,我先给雪人单独照一张。” 小保姆绕着雪垛子走了一圈,一听这个忙喊:“当然拍啊,你给我这样拍,灯光从这边,打我脸上……这样……” 她掐着腰摆了个s,路鹤宁给她拍了一张,拍完后她也不看效果了,又把手搭在雪人的头上。 “你的手离远点……”路鹤宁觉得小头爸爸的头似乎晃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别把头碰掉了。” 他心里有些不太耐烦,这种占着别人的东西自来熟的做法挺讨人厌,但是对一个女人,尤其还是天天苦等“装逼情人”的女人发火,这事路鹤宁又干不出来。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见小保姆好歹把手挪开了一点点,无奈的再举起了手机。 身后听到隐约的咯吱声响时。路鹤宁正拿手机镜头对着小保姆对焦。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小保姆的嘴巴越张越大,又看她眼睛瞪起,随后像狼一样诡异的闪了闪光。 咯吱声越来越近,路鹤宁刚想回头看看是不是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就见镜头里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随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晃,轰轰烈烈的朝下砸了下去。 …… 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 小头爸爸被小保姆砸了个稀碎,只剩下了一地的雪沫子,鼻子眉毛的也蹦了出来。 路鹤宁还听见了一声惨叫,哦,那叫声是小保姆的。 只是路鹤宁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那个撩骚撩没完的黑衣人过来了。刚刚小保姆看见了心上人,一时着急,甩开膀子就要撒丫子狂奔。所以把小头爸爸的脑袋给甩了下来。小保姆大概也忘了今天自己穿的衣服裹到脚腕了,所以步子一迈大,自己把自己摔了个大马趴。 嗯,挺容易理解的。路鹤宁把手机揣兜里,强迫自己压着火,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保姆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的去拍打衣服。路鹤宁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转身朝家里走去。今天的雪人白堆了,一张单独的照片也没留下。家里又是冷的四处钻风,早知道应该买个电褥子才对。 路鹤宁忍不住心情烦躁,又想那个黑衣人跟那个小保姆简直是闲的蛋疼,俩人有意思就见面,没意思就离远点,天天跟神经病似的你追我赶。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正恼火的时候,就见身边有个黑影窜了过去。 路鹤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人也扭头看他,速度还放慢了下来。 路鹤宁低头走路,心里暗骂了一句有病。 他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再抬头,那黑衣人果然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俩人离得有些距离,晚上光线暗,路鹤宁看不清那人的鼻子眼,但是能明确对方就是在看着自己的。 看什么看?路鹤宁的火气慢腾腾地又卷了上来。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憋得跟个炮仗似的,只要稍微漏点气就能把自己崩回去。 至于是冻得还是因为小头爸爸气的,他也不太想去分辨了。 路鹤宁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再一再二不再三,低下头缓缓的吸了口气。 数到三的时候,身后穿着羽绒服的姑娘呼哧呼哧的赶了上来。路鹤宁抬眼,见黑衣人又有毛病似的回头看了这边一眼,憋了口气,把外套的拉链一口气拉到顶,随后猛得发力,朝前面冲了过去。 ☆、 第19章 路鹤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跑过了,他的底子不错,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运动会,八百米能拉第二名小半圈。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比不过这个穿黑衣服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下了雪,路鹤宁一踩就有咯吱声惊动了黑衣人的话,他本来能突袭一把的。只是他没想周全,而黑衣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后,也飞快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愣了愣,在路鹤宁眼看着要抓上来之前灵巧的躲开了。 城北的道路很宽,这一块又是直通广场绕着周围小区的新修路面,平时不会通车,这会儿更是寂寞的连个狗影子都看不到。黑衣人刚开始还略有疑惑,边跑边回头瞅路鹤宁,等后来大概看出了路鹤宁来者不善后,便撒丫子狂跑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也不管形象动作了。 路鹤宁刚开始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要抓住这个人泄愤,至于是打是骂都没仔细想好,这下看自己几次差点追上又被人拉开距离,也渐渐起了好胜心,在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7 后面紧追不舍。 跑到工厂区的时候路鹤宁急突突的跑出了一身汗,宿舍楼就近在眼前,他甚至能远远看到自己那间小房间的后窗户。他这才忍不住有些犹豫,黑衣人这会儿是卯足了劲的,他如果继续追,追上也不能干什么,如果小保姆在的话他还能“好人好事”一把,按着那撩骚的货让那姑娘亲个够,省的天天在跟前晃着碍眼。可是这会儿小保姆早让他们甩的没影了…… 路鹤宁稍稍迟疑,脚步慢了下来,想扭头看小保姆跑到哪儿的时候,余光一瞥,看见到一条小道——他们宿舍楼的这块道路都是u形设计的,砖道和水泥道都是沿着宿舍楼的三面铺设,另一头种满了冬青和万头柏,又好看又能把路挡死。只是设计者高估了这些工人的自觉性,这里面不少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多动症爆发的时候,因此时常看到有想装逼的,抄近道的,专挑绿化带,从上面蹦过去。 能耐的蹦一下也就过去了,有那笨的手脚不灵便的,不小心就掉进了绿化带里,然后滚成一个绿刺猬出来。时间一长,皮糙肉厚的小伙子越挫越勇,那几株天天被人蹲的冬青和万头柏却扛不住,瘪下去一大截。路鹤宁拿到侧门钥匙的时候,因为觉得那块瘪个坑不好看,因此多管闲事了一把,把原来的几课半死不活的给挪了,打算等有空从别处挪几课好的过来填补上。只是今天凑巧了,他还没填,那一块正好是个大窟窿。 路鹤宁佯装加速,在黑衣人要过u型路的第一个拐弯时还吆喝了一声,随后见那人飞快闪走,自己立刻扭头,朝另一头跑过去了。 徐稷呼哧呼哧又加速跑了一段,等出去很远,扭头看着没有路鹤宁的身影后,这才稍稍松劲,心有余悸的揉着胸口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没松完,胃里就是一阵翻山倒海的闹腾,像是还没消化的羊肉片在闹革命。徐稷打个了嗝,忍不住想起刚刚还没喝完的那半碗羊肉汤,默默地叹了口气。 说来只能怪自己脑子抽筋,他今天原本是在家窝着烤暖气的,后来看外面下雪了,这才一时兴起,给几个狐朋狗友打了电话说想要吃羊肉火锅。地方是现成的,离着他家也不远,徐稷和几个兄弟热热闹闹往那里一坐,吃了一半,冷不防其中一个伙计突然慨叹道:“这吃火锅,就是得冬天,下着大雪,才够味!” 其他人纷纷赞同,徐稷却吐槽道:“下雪天有什么好,地上滑,开车开车不安全,走路走路不方便。尤其是化雪的时候,路上的水一结冰,简直了。” 那个朋友笑道:“现在市政做的够好了,昨天一报道有雪,路上就撒好除雪剂了,今天也是早早就出了铲雪车,也就是你非得窝在这郊区。市里又不是没房子,你怎么不回去住?”说完又慨叹道:“你们北方人不知懂,像我老家那边十年八月的不下一回,就是下了也是薄薄的一层,不能摸一下就化成泥水了。我当年刚来江城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都吓着了。那会儿还是上大学,宿舍的几个一块出去吃饭,吃完饭出来,卧槽,那雪都没脚脖子你知道吗?直接给我吓傻了。” 一行人都笑哈哈的说知道知道,这事你都说多少回了。那朋友也不好意思,自己想想也乐:“但是真的,那会儿是真稀罕,其实现在我看下雪也稀罕,这就是打小没见缺着了……” 徐稷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老家哪的?” 这人说了个地方,名气不大,但徐稷凑巧知道,因为路鹤宁的简历上写着。 徐稷当时还挺乐呵的,心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稀罕。”乐呵完了又好奇心起:“不如去看看?” 徐稷扔下一桌子的人和半锅没吃完的肉,嘚嘚瑟瑟的回家换上了跑步的装备,想也没想的出门了。 果然,路鹤宁挺稀罕地堆了个雪人,不过这傻孩子没戴手套,老远就能看到那双手冻得通红。 徐稷看了一眼正心满意足打算慢慢跑开的时候,说什么没想到下一秒画风突。 雪人头掉了。 路鹤宁脸黑了。 然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追杀了……虽然他现在跑的溜快,但是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路鹤宁为什么要突然冲自己发作了,跟碰碎他雪人头的罪魁祸事是自己似的。 徐稷渐渐平顺了呼吸,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好歹身后没有路鹤宁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他追不上不追了,还是有其他事给绊住了。他又往前跑出一段,等确定到了即便对方突然出现自己也来得及起步的安全距离后,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把扣脸上的防毒口罩给摘了下来。 这口罩的造型挺傻逼的,左右像是多出了两个猪鼻子。徐稷原本还觉得这个东西虽然丑,但好歹挡脸的效果不错,谁知道今天一通快跑,他才发现这口罩有点憋气。徐稷戳了戳里面的滤毒盒,心里正盘算着回去换一个好看点的运动型口罩,就听前面突然簌簌作响,随后眼前一晃,一个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 “你有毒啊!”路鹤宁没好气的抹了把汗,抬脚踢了一下小铁门。 “哎轻点,”徐稷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出声道:“踢坏了还得换……” 路鹤宁心想换就换呗,反正是你这个老板操心的钱。想要回头吐槽两句,却又看到后者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看起来挺可怜的,忍不住又把话咽了回去。 说起来路鹤宁还挺憋屈的。他刚刚在绿化带里潜伏了半天,好不容易等目标接近后,才卯足了力气扑了那一下。其实那会儿他已经没多少火气了,刚刚一扑也带着点玩笑的意思,毕竟跟这黑衣人你追我赶了半天,这一块雪又厚,估摸着对方摔一下也摔不疼。 因此他把人扑倒的时候,还得意的哈哈哈了两声。 只是没哈哈完,被他扑倒在地的人,就悠悠的转过了那张刚除去面罩的脸。 竟然是徐稷! 路鹤宁吓了一跳,差点一巴掌呼到徐稷那脸上去。徐稷也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个半死,俩眼瞪的溜圆,脸都白了。 俩人保持着骑乘的姿势老半天没动,最后还是徐稷仰着头一口气没喘匀,呛地连连咳嗽道:“你……先闪开……” 路鹤宁过来的时候膝盖顶了他的肚子一下,徐稷本来就是饭后接着运动导致胃部不适,又被口罩憋了那一顿,顿时一阵恶心,推开路鹤宁后跑到一旁的树坑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看着挺惨的。 不过惨也有惨的好处,路鹤宁回过神之后的反应除了不解就是恼火,但是看他那个惨样又不好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8 意思直接说,只能押后再议。后来想了想,大概还有些内疚,于是走出两步后又折返,问他:“去我那喝口水压一压?” 徐稷又不傻,立刻装作头重脚轻的样子,拖拉着步子跟过来了。 路鹤宁把宿舍的小锁打开,进去之后先从一旁叠放整齐的一叠衣服里拿了条毛巾递过来,递给徐稷:“你先把汗擦擦,这屋里冷,小心感冒。” 徐稷闻到这毛巾上有股熟悉的清香味道,扭头打量了一下,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土黄色的瓶子,看样是衣物护理剂。 护理剂的旁边是个不大的皮箱,外面裹着个防尘袋。整个小房间进来也就七八平,除了一张床之后和一个床头的小桌之外,屋里也没别的东西了。 路鹤宁从桌上的保温瓶里倒了杯温水给他。 徐稷坐在床边上,见状忙把毛巾放下。等他扭头再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过的床单上多了块水印——他忘了自己刚刚在雪里摔了一下了。 徐稷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坐了,只得站一边,指了指床上道:“……那个,给你弄脏了。” 路鹤宁看他一眼没说话。 徐稷讪笑,两口温水下肚后又道:“明天我买床新的赔给你……今晚要不你上我那去住吧,你这也够冷的。” 路鹤宁摇了摇头。 徐稷又没话找话道:“你这屋是北向的啊?怪不得齁冷。哎,你怎么住一楼来了?要不我回头给你换个好点的房间。” “不用,我平时不住这里,”路鹤宁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间宿舍是因为我假期不回家单独开的。”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放假不回去了啊?” 路鹤宁嗯了一声。 徐稷又问:“我还以为你家人都在这边呢,所以你现在是自己住这里吗?过年也是?” 路鹤宁不太想和他聊自己家里的事情,看他手里的杯子空了,伸手去接杯子。 徐稷忙道:“我不喝了。” “你再喝我也没有了。”路鹤宁把空杯子拿过来,又从一边抽出一张纸细心擦着杯沿道:“我今天还没去买水,总共就昨天烧的这么点,让你喝完就没有了。” “那再去买点呗,”徐稷摸了摸嘴,感觉跟自己喝了人家的生命之源似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反正也没多远吧,前面路口不就是个商店吗?” “太冷了,”路鹤宁皱了皱眉毛:“不想动。” “看把你懒得,”徐稷看他那样忍不住笑道:“看你刚刚堆雪人的时候挺带劲啊,那会儿你怎么不觉得冷?” “那你刚刚跟小保姆眉来眼去的时候也挺带劲啊,那会儿怎么没见你犯恶心?”路鹤宁说道这里,忽然想起来,不解道:“那个小保姆不是天天在你家干着呢,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还整到外边来了?” 徐稷没听明白,啊了一声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整到外边来了?” “别以为你们眉来眼去的我没看见啊,”路鹤宁把杯子放回原处,有些鄙夷道:“这都一个星期了吧,她天天定时定点去广场等你,你也定时定点的从那边路过……她看你你看她,何至于啊,你对她有意思就关上门在家里聊,没意思就痛快的说明白了,总这么天天瞅一眼瞅一眼的,不累吗?” “不啊,”徐稷张了张嘴,顿了一下又道:“谁说我是瞅她啊?” ☆、 第20章 “你不瞅她你瞅谁?”路鹤宁呵呵了一声:“瞅我吗?” 徐稷眨了眨眼,想承认。要张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老脸突然有点热,于是扭捏的咳嗽了一下。再张口就晚了,路鹤宁往窗外看了一下,又突然转过脸道:“不过这去买水也是早晚的事,要不咱俩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去买怎么样。” 外面又有飘雪花的架势了,徐稷的一身汗下去,被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小北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眼路鹤宁,发现路鹤宁也没好到哪里去,那身羽绒服虽然很干净,但是看着有些单薄,一看就不怎么暖和。而且路鹤宁估计玩的时候没多想,这会儿回到屋子里手缓过劲来了,指关节和手心都是红通通的一片。 徐稷看着都替他痒。 “我去买吧,”徐稷缩了下膀子,问道:“你要几瓶?” 路鹤宁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怎么这么好心,过了会才伸了两根手指出来:“两瓶。” 小商店离着这里不远,徐稷出门后才后悔没带上那个防毒口罩,毕竟那东西虽然笨重,但是还挺挡风的。他皱着鼻子一口气跑到店里,最后结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拎了两个大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路鹤宁正在换床单,原来被弄湿的那套已经被换下来了,整整齐齐的叠成了小方块,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徐稷拎着水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只得先放到地上,然后跟路鹤宁道:“我先买了两桶,你先喝着,估计三四天是够了吧,到时候我再给你买。” 路鹤宁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道:“这些我一个星期都喝不了。” “你喝水这么少?”徐稷抬头看他:“看你这么水灵,我还以为你是用水灌起来的呢。” “……” 徐稷说话的时候没多想,等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好,虽然他觉得“水灵”这个词挺合适的,但是仔细品品,又觉得哪里……过了点。 路鹤宁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不过看样没有生气的意思,顿了一下对他说:“谢谢你。” 徐稷赶紧摆手:“不客气。” 小宿舍的门漏风,窗户也不顶用,路鹤宁继续转身掖床单的四个角,徐稷没地方去,感觉自己像是挂在屋里中央的一条咸鱼,感受着东西南北不同风格的风干。 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破楼怎么四处漏风啊。” 路鹤宁扭头纠正他:“是你们这破楼。” “明明是你们……”徐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乐了:“是咱们这破楼……哎还真是破啊,这墙皮掉的,跟狗啃的似的。你晚上睡这不冷吗?” “冷啊,但还行,扛得住。”路鹤宁把替换下来的床单放在床头,示意徐稷坐上去,笑了笑道:“其实晚上睡着了就好了,如果过几天再继续降温的话,我就去买个电褥子。” 徐稷觉的他有些傻:“你早点买呗,早点买不早点暖和吗?” 路鹤宁却摇了摇头:“还是尽量少用,我能住宿舍已经是别人给开的方便了。如果用电用太多,给人家惹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39 了麻烦就不好了。” 徐稷愣了愣,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意外,总感觉不应该是路鹤宁嘴里说出来的,甚至是不像现在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路鹤宁的神情很认真,而且看样子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满屋子的电器就只有一个电水壶,按照路鹤宁那喝水量,一天能烧一次? “……这个,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徐稷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会儿才忍不住道:“你就开一整天那玩意儿也用不了几度电啊,这点电费搁厂子里毛都找不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完,扭头又看见路鹤宁的被子就放在一旁,伸手一摸上面还有些潮气,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你看你这也是凉的,这不遭罪吗,要是冻出毛病了不得再花钱啊。你别在这住了!” “啊?”路鹤宁愣了愣。 “走走走,去我家,”徐稷越呆越觉得冷,索性站起来,抓住路鹤宁的手腕道:“就当我给你弄脏床单赔罪了,快别在这破地方待着了。” 路鹤宁吓了一跳,忙往回抽手:“你回你的,我在这挺好的。” “好不好我又不瞎,”徐稷松开他,皱着眉道:“我那有什么啊,又没人要吃你。再说了你不是住过一个月吗,次卧那套东西都还没动呢,你回去都能接着用,矫情什么啊?” “……”路鹤宁原本想客气解释一下,结果冷不丁听到了矫情两个字,顿时梗了一下。 “……我就是矫情,我这人矫情惯了,”路鹤宁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声音道:“我乐意在这吹风,风越大我越高兴,ok?我这一亩三分地再破都是我自己的地盘,ok?你麻利儿的向右转起步跑,不要管我,ok?” 徐稷的脸色有点怪异,路鹤宁瞥他一眼,正准备把他推出去,就听徐稷突然开口道:“不太哦尅吧。” 路鹤宁一愣,就见徐稷得意的指了指楼顶道:“你说错了吧,这可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这是我的……昂,我的破楼……” 路鹤宁:“……” “我发现你这人脾气有点大,”徐稷又看他一眼,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抖了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至于吗,说错个词你就炸毛,ok来ok去的……不过你说英语说的还挺好听的。上回你念的那个酒,那个黑桃a,怎么念来着?” “……”路鹤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顿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道“……armanddebrignac?” “对,”徐稷啧了一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真好听,你太厉害了。看在你这么牛逼我什么都不懂的份上,咱就不ok了,行不行?” 路鹤宁:“……” 徐稷不太高超的给了下台阶,见路鹤宁脸色稍稍缓和,忙把人扯出来,顺道带上了门。路鹤宁根本没想答应他,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稀里糊涂他走到了外面,顿时有些无语。但是想想,都出来了,再硬撑着回去也的确有点矫情。 徐稷穿的挺少,本身就是一套跑步装备,平时活动起来趁热到家也就罢了,这下在那小屋里吹了个透心凉,感觉一把老骨头都要冻脆了。他试探着往前小跑了两步,见路鹤宁没吭声的也扣上帽子跟着他往前跑,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笑了笑。 从宿舍到小区的这段路不算近,只是今天有个人一起跑的缘故,徐稷感觉还没怎么着就到地方了。 家里被暖气烘的热乎乎的,一进门的地方歪七扭八的横了一堆东西。 路鹤宁愣了一下,又看客厅,这才发现沙发上扔着几件裤子,地板也不太干净。 徐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挺长时间没收拾了。”他见路鹤宁的眼睛迅速瞪大,忙解释道:“别误会啊,今天你纯粹是来做客的,这活儿不用你干。” “……哦,”路鹤宁倒不担心收拾下卫生,他只是有些纳闷:“你这不是有人打扫的吗?还是说那小姑娘今天只顾着去看你,忘了干活了?” “哪个小姑娘?”徐稷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摆了摆手解释道:“你说那个保姆啊,我早就不用她了。” “啊?”路鹤宁愣了一下,“为什么啊?我听陈经理说这个姑娘虽然爱打扮,但是干活挺认真仔细的啊?”更何况如果他早就辞了她,那内个姑娘还天天去广场那干什么。 “哦,没有,挺认真的,”徐稷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纠结的表情来,“就是认真的有点过分了,吓人。” ☆、 第21章 徐稷刚开始对小姑娘的确挺满意的,干活仔细,态度认真,第一天收拾出来的效果比路鹤宁当时做的都要好得多。徐稷正好那几天闲在家,没事在卧室里捣鼓小手工活,这姑娘还会给他泡茶泡水的送过去。 只是没几天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徐稷在一开始知道是个年轻姑娘来的时候,自己就难得的注意了一把,把替换下的内裤专门放到了衣柜旁一个小筐里盖起来,怕人姑娘尴尬。谁知道第三天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见自己的内裤一字拉开,四五条排排挂在里了晾衣绳上。 徐稷以为是姑娘干活实在,于是找了个空嘱咐她,以后贴身衣物她不用管,只要把扔外面的衬衫裤子给洗一下就行。当是姑娘还挺羞涩,羞答答的点了点头,然而第二天却是一切照旧,徐稷看了看,自己不管随手丢的还是刻意藏的,一条都没少…… 这种感觉让徐稷觉得有些别扭,等到后来他再自己的枕头下,衣柜里,浴室边上看到各种各样充满女式情调的玫瑰花瓣或者微型香薰的时候,那种别扭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就像是家里多了一个无形的女主人。 徐稷并不想多和小保姆谈,他不太擅长含蓄的表达手法,说话一不注意就会让人难堪,况且对方还是个姑娘家。因此他自作聪明的给人留了纸条,再次说明她只要打扫卫生就好。谁知道小保姆没能领会其意,反而在纸条空白处涂满了红心,还画了一个笑脸。 徐稷那天对着涂满纸的红心,懵逼了整整两分钟。 “我跟她交流困难,可能有代沟?”徐稷去换了衣服出来,一脸的纠结:“说话总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什么代沟?”路鹤宁笑着问,“你俩才相差多大?” 徐稷道:“那姑娘刚过二十吧,差了两届奥运会呢。” 路鹤宁还真没想到那小保姆这么小,之前陈立朋友的那番介绍,让他已经对这人有了“年纪轻轻勾引别人老公当小三”的印象,等后来见到这姑娘本人,看她穿着成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0 熟性|感,言语间也有在社会上滚过的油条痕迹,便暗暗猜测她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了。 谁知道这么小。 不过就算是对方年纪小,徐稷这关注点似乎也偏了。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这姑娘是对你有好感吧?”路鹤宁把沙发上的几件衣服往一边堆了堆,见这里面有几件白色的秋衣,还有迷彩外套棒球服,五颜六色的纠缠成了一个团,忍不住叹了口气,弯下腰去收拾:“正常人都是能少干就少干,她这个热情度明显过高啊。” 徐稷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听这话诧异道:“什么好感?是说喜欢我的意思吗?” “是啊,你看不出来?”路鹤宁看他一眼,他手里捏着的衣服叠了一半,正要放下去腾出手来接杯子,徐稷已经给他递到嘴边上了。 “谢谢,”路鹤宁就着喝了一口,又道,“你别说你没看出来……虽然她没说,但是我觉得挺明显的了,要不然谁特意给你洗内裤啊。” 徐稷并不赞同,辩解道:“你不也给我洗内裤了吗。” “我那是洗的外面的,又没去翻你衣柜,”路鹤宁笑笑:“要是我也特意去翻你衣柜就为给你洗内裤,那我也有问题了。更何况她还大冷天的去广场那等你呢,这种纯情小姑娘求偶遇的戏码,大学里倒是常见……”他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摇头笑了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其实还挺浪漫的,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徐稷说:“……瘆得慌。” “那是你不喜欢她,你要是喜欢的话感觉就不一样了。” 其实洗内裤,放玫瑰花,留言画红心……这些擦边过的暧昧举动,上升一下是下那小保姆对徐稷好感,下降一下是人家爱岗敬业有点小浪漫,徐稷从这里看不出对方对他有意思还可以理解。但是广场上求偶遇这事,目标太明确,行动也困难,他不觉得徐稷什么都不懂。 喜欢和付出,对于有好感的人来说是浪漫,对于没有好感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甚至骚扰。徐稷大概是觉得被骚扰了。 路鹤宁看他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的样子,笑了笑便不再提,只把分好类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又去洗手间的储物柜里找了两个他先前放下的洗衣袋,把东西都装起来。 徐稷也不阻拦,看着他忙这忙那,把小件的浅色单衣放进洗衣机里,又拿出工具来里里外外的扫灰擦拭 ☆、 第22章 路鹤宁对于徐稷熟知周围所有鸡店的情况这事并不惊讶,当初徐稷往金沙跑的那个顺溜,连涂个药都是想的去金沙找个少爷回来,一度让路鹤宁以为这人是个荒淫无度的富二代。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错了,一是徐稷不是富二代是个作二代,能把好好盈利的厂子应给掰成了连年亏损,这种事一般的儿子做不出来。二是徐稷竟然阳痿。 其实平心而论,路鹤宁觉得自己挺能理解徐稷爱泡夜总会的行为的。这个好比穷人才打肿脸充胖子,生怕被人笑话没钱一样,徐稷大概也是怕被周围的朋友知道不举的事情,所以表现的比一般人更放浪形骸,以营造一种他很强他很厉害的假象。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如今借住在别人家,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戳破这个可怜的谎言。 徐稷把他的东西很快都搬了过来,路鹤宁的东西不多,一个皮箱装了所有的衣服,另外的被褥都是薄款,徐稷过去拿的时候才发现,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你这褥子也太薄了吧,怎么连个床垫都不知道买?被子也这么轻,你以前都不冷吗?” “不算冷,能受得了。”路鹤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徐稷说:“不用谢,反正我这我是空着也是空着。” “嗯,话虽然这么讲,但是我也总不能白吃白住,”路鹤宁想来想去,还是提议道:“正好你这里还没有钟点工,那不如把这部分活交给我了。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饭我也会做点,只是我不太擅长炒菜,其他的比如西餐,甜点和煲汤我都还可以。” 徐稷连说可以。其实他本心只是想帮路鹤宁一把,并不想让他在这干活。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路鹤宁恐怕心里不踏实。 徐稷想了想,最后跟路鹤宁商量道:“打扫可以,但是也别太认真了,毕竟天天住着呢,你打扫太干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踩。”又道:“我对洋餐接受不来,能不能这样,你只做早上饭,中午我们就叫外卖了,晚上的话看情况,你想做就自己做点,我这几天晚上都得出去。” “可以,”路鹤宁点点头,顺口问道:“那你晚上出去的话,还用给你等门吗?” 徐稷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不用。” 徐稷的晚饭在外面解决的比较多,如今到了年底,新朋友旧相识纷纷都从四面八方戳回了家里,没事就喜欢聚一聚。徐稷是这伙人里有名的单身汉,因此谁攒局都会叫上他。 他一开始没觉得,三两次下来,便发现自己回家的时候不管多晚,客厅的灯都是亮着的,茶几上也总会有杯暖好的牛奶或者蜂蜜水。只是路鹤宁似乎是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早上徐稷起来的晚,他往往就已经出门了,只留了早饭在桌上。白天也一直不在,而等徐稷晚上回来,家里又已经被打扫了干净,洗干净的衣服也都收好,给他放在了床头。 徐稷觉得自己拉回了一个酱油姑娘。 春节的前一天周谦生来了电话,提醒他去老太太家吃饭,大年三十聚一块吃饭是老徐家的规矩。不过这次老太太又额外提出了让他带上他妈。徐稷对于过年没什么感觉,不过面对一家子并不熟悉又各怀鬼胎的人时,带上他妈倒是能让他省心不好。 徐妈妈一听也挺高兴,上午接到电话就说要开始化妆,结果到了下午也没画完,又要求徐稷去接。徐稷无奈,开车从城北赶到了市区,又绕到了那处小区门口。这处小区有些年久了,门口的杨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很挺粗。 徐稷把车停在门口,坐车里等他妈下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上次和路鹤宁在这里不欢而散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是停在这里,头顶上的杨树叶子没掉光,车前盖上也落了一层。路鹤宁当时气哼哼的跟他说:“以后可别见面了,每次见你都倒霉。” 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徐稷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路鹤宁,是在中秋前夕,那天路鹤宁进包厢给他们赔礼道歉,神情紧张举止拘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1 谨。后来第二次,就是自己拉着人家做检查的时候。 那次怀疑自己得了艾滋,又觉得应该是路鹤宁传染给他的,于是疑神疑鬼的拉着人去做检查。最后大夫告诉他是湿疹的时候徐稷自己也挺尴尬的,那天路鹤宁的状态不好,早上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憔悴,身上的烟酒味也很浓,看样是在包厢陪了一晚上。 徐稷当时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后来想到他见过的少爷小姐们,不管人后如何的落寞可怜,等剖开那层皮,无一不是拜金媚俗自甘堕落之流。他的愧疚心便又减淡了。 再到后来,直到那天在市里看到迷路的路鹤宁时,徐稷给这个人的评分都是不及格的。不管他学历如何,性格如何,又什么样悲惨或幸福的过去,徐稷都觉得能选择走那条路的人,本质上都是贪图安逸的人。他们受到的委屈和歧视,鄙夷和虐待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地方,说白了,他们挣得就有这部分钱。 可是那天他从那个路口经过,看着穿着白衬衫满脸茫然无助的路鹤宁,往前走几步,又不确定的往后退几步,反反复复的在一个路口张望时,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又违心了。 他让钟杰掉头开进了那条小胡同,然后假装偶遇,把人喊上了车。 徐稷觉得自己并不算什么好人,实际上除了那次的搭便车和这次让人借住之外,他也并没给过路鹤宁其他实质性的帮助。可是路鹤宁对他似乎是真的感激,总是默默地做着各种事情,体贴入微又不声张,而且现在看他的眼神也全无防备。 徐稷忍不住低头笑了笑,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的话,应该提前跟路鹤宁说一声。 外面有人敲门,徐稷扭头看了眼,就见徐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扮停当,已经走下来了。他打开车锁,徐妈妈立刻拎着小包钻了进来,对他一通埋怨:“你刚干啥呢,我这都冻死了,你都没看见啊?” 说完又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左右瞧瞧,见徐稷不理她也不开车,只低着头在那拨弄手机,忍不住从后面捅了捅他问:“跟谁聊天呢?跟妈说说……” 听筒里传来电话已停机的提示,徐稷皱了皱眉,没说话,又打了一遍。 结果还是已停机。 这个号码是徐稷上次从那个晚会的人员名单上抄下来的,本来就没和路鹤宁确认过,这会儿见打不通,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这电话对不对了。 一直到吃上晚饭,这个号码都没打通。 徐家的家宴有些特殊,八仙桌上团团坐满,爷们却只有俩——徐老太太是长辈,她的下一辈是两个儿媳妇和一个闺女,再下一辈是大孙媳妇,小孙子徐稷和外孙周谦生。 徐稷第一次参加家宴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那时候他大爷刚死没多久,他爸也是刚进医院,偏偏一桌子的女人丝毫不见萎靡深色,一个比一个会打扮,描眉画眼,连他妈带他姑姑,个个都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只是脸上抹的像小姑娘,在饭桌上呛声起来却丝毫不输气势,你来我往的从家产争到名气,从孩子争到老子……徐稷吃了一半,就憋不住去阳台了。 他点了根烟,看了看时间,又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一遍,却同样是没人接通。徐妈妈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过来瞅了一眼,见状问他:“你这就吃完啦?” 徐稷皱着眉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徐妈妈在饭桌上呛了一身气,这会儿气势还没下去,凑过来压低声道:“吃完了你也不能闪人啊,这桌上都什么人啊你不清楚?人家姓周的都要改喊奶奶了,你还沉得住气……不过这话说回来,你那个姑父真厉害,二十多岁的儿子,说改姓就改姓,为了老徐家这点破家当,都能当上门女婿了……” “改就改吧,早晚的事,”徐稷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见她眼睛一亮还要继续,咬着烟道:“那啥等会再说,你先帮我冲个话费。” 徐妈妈愣了一下,倒是很快拿出手机:“充多少?” “二百吧,这个号,”徐稷把通讯录调出来,给她看道:“你输这个……” “……路鹤宁?路鹤宁是谁啊?”徐妈妈充好后给他看了看,忍不住又道:“你姑那一家子可精着呢,你这孩子不能不上心啊,这可是老徐家欠你的……” 徐稷摆摆手,刚想说话,就见客厅有个人影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是周谦生。徐妈妈见状立刻闭嘴,见周谦生推开阳台门走了过来,又跟她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急匆匆又回去了。 徐稷和周谦生有着一层血缘,之前也同校过,关系算不上坏,但也不见到多好。 徐稷把手机收起来,皱着眉看了周谦生一眼。后者却态度温和,在他身边找个木凳子坐下,问道:“聊几句?” 徐稷抽了口烟没说话。 周谦生又径直道:“我是来问问,你和钟杰到底怎么了?”他见徐稷依旧不说话,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去他家,他还问你来着?” 徐稷这才有了反应,瞥他一眼道:“问我什么?” “问你最近是不是有新欢了。”周谦生无奈的笑笑,“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我跟他认识也有几年,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也知道他这人原则性很强,如果他没错,他不屑也不会去主动示弱……这次他能主动问你,已经够可以了,你也别总抻着。” 徐稷却道:“谁说我抻着他了。” “你没抻着你这都多久了,电话都不给人打一个吗?”周谦生不以为然,想了想又道:“更何况我事后想过,那天虽然他的言辞有些激烈,但是这事还真怪不到人家头上。人家不过是跟我调侃一下而已,并没有针对那个小孩的意思,更何况即便是针对了,那个孩子又不在场,当事人都听不到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后来的话难听,也是话赶话赶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道:“今天大过年的,你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拜个年,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要不然还真要闹僵了吗?” 徐稷不置可否,只狠狠嘬了几口烟。他不知道周谦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那天的火气,要较真的话还真是和路鹤宁没多大关系,他最在意的一是钟杰总是出门喊上周谦生,时而对他有意思,却又总是三人行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有些恼火了。再就是钟杰和周谦生动不动就表现出来的那种优越感。 我们懂你不懂,我们讲究你随便,我们高雅你土气……徐稷心再宽也不带这么被人埋汰的。 但是周谦生有句话也说得对,这事总得揭过去,要不然总不能一直闹僵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2 。其他不论,单就徐稷和钟杰他们还一直有着合作这条就得让他谨慎。毕竟现在是朋友间闹个不愉快,过年过节的也就过去了。等事情发酵一下,演变成两边合作不愉快的时候,那就要损失真金白银了。 周谦生跟他说完就回去休息了,老太太家有他常住的屋子,来去自如比他这个孙子要吃香的多。徐稷吃不准周谦生这种貌似撮合他的用意,又抽了一根烟,才给钟杰打了过去。 钟杰那边听声音很吵,偶尔能听到小孩子的尖叫声。钟杰喂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徐稷道:“今天三十,提前给你拜个年。” 钟杰嗯了一声,依旧不说话。徐稷也沉默,这样保持了一会儿,听那边又安静下来,像是换了个地方,只是钟杰依旧不出声,徐稷等了下,突然听到有电话打过来的忙音,于是道:“我就给你拜个年,这边有电话过来了,我先挂了。” 说完他正要掐断,却冷不防钟杰突然喊道:“你敢。” 徐稷只得又拿起来,问他:“……你还有事?” 钟杰那边又是沉默,不过这次只沉默了两秒就挂了。 徐稷对着一阵忙音的手机挑了挑眉,随后翻了下来电记录。其实他知道钟杰想听什么,无非就是直白直接的道歉,好听的或者是肉麻的,只要给足面子什么都好办。徐稷这些年在社会上浪荡着混,虽然没混出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但是这么两句话还难不倒他。 可是他就是不想说,也说不上为什么,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来电记录的最新一条未接是路鹤宁的号,徐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忙回拨了过去。 路鹤宁倒是很快接起来,试探的问道:“是徐稷吗?” 徐稷嗯了一声,问他:“这个号你还用吗?怎么停机了?你在哪儿呢,我刚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路鹤宁那边松了口气,笑道:“我刚回来,不好意思……我今晚给家里打电话结果打停机了,所以后来就下去充话费去了,谢谢你啊,周围我没找到充话费的地方,营业厅也都关门了……” 徐稷问:“那你现在话费够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充电?”想了想又道:“你怎么不用手机充啊,还跑下去?” “手机停机了啊?”路鹤宁说:“手机停机连不上网了,而且就是能连上网,我网银里没留钱也充不上。” “哦,那你要是再停机了,就用家里的固话打吧,别再出去了,不安全。” “好的,”路鹤宁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顿了顿又道:“谢谢,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嗯,”徐稷叹了口气,“我在我奶奶这,陪着一帮子人过年呢。” “那挺好啊,替我给伯母和奶奶拜个年,”路鹤宁道:“祝他们过年好,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 徐稷答应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路鹤宁那边也没话了。又等了一会儿,徐稷才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你自己在家?” “……”路鹤宁怔了下,随后扑哧一下乐了,问道:“……不然呢?”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也跟着了乐了,笑了一会儿才重新问:“你自己在家会不会觉得那啥,孤单。”他笑了下道:“今晚过年呢。你自己……想家吗?” “会啊,”路鹤宁笑笑,轻声道:“不过年的时候也想家啊,想家,想小时候,想上学的时候……不过也没什么,其实我们家过年没有多热闹,我妈常出去搓麻将,就我妹跟我做几个饭,然后一块看看春晚。” 徐稷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爸呢?” “我爸?”路鹤宁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我没有爸了……小的时候,他就走了。不过想想那时候过年才是真的,过年,一家人的感觉。” 徐稷还真不知道这一些,他顿了顿,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就听外面突然想起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徐稷张了张嘴,贴着耳朵也听不清路鹤宁那边有没有说话,忙不迭喊道:“没事,我也没有爸了!” ☆、 第23章 小区的东南角上有个烟花燃放点,现在正值午夜,一只窜天猴啾的一声开场后,顿时有无数烟花先后冲天炸裂,热闹非凡。几片轻落落的雪花安安静静的飘了下来。路鹤宁走到阳台上看了看,竟然又下雪了。 徐稷还在那边慨叹道:“不过我跟我爸没什么感情,那老家伙要不是因为那个不行,死活生不出个争气的孩子来,我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路鹤宁之前听过关于徐稷爷俩的八卦,但是周围人说这个的不多,他也没留意,只记得的确有人说过老厂长包了好几奶,但一直没孩子……原来徐稷一直是被流放的,而且看样子阳痿竟然是遗传? 路鹤宁安慰道:“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徐稷也觉出大过年的吐槽已过世的长辈有些不讲究,嘿嘿笑了一声问他:“你自己在家没事吧?我要不回去一趟也行,反正在这也没事。” “不用,我一会儿就睡了,”路鹤宁看了眼外面的雪花,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低:“外面下雪了,你明天回来的时候开慢点。” “好的”徐稷答应了一声,又问:“明天中午你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去……” 电话挂断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了,路鹤宁没看时间,只是觉得手机有些发烫。外面烟花燃放点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午夜已过,四周只零星的响着鞭炮声。 路鹤宁看了眼手机,见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来电和短信,忍不住黯然一笑,抹了把脸。 其实徐稷给他充的话费,他在最初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或者同学充的。为此他还等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是同事充的估计一会儿就来电话了,要好好谢谢人家。结果他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人给他打电话。他自己想了想,觉得之前的同事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便又认定可能是哪位老同学。 路鹤宁登了好久没上的□□,在同学群里说道:谁刚给我冲了话费,谢谢了,私聊我我明天转给你。 那个校友群平时就不算热闹,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工作在不同的领域,也有了各自的圈子,除了几个偶尔进群发广告,又或者交流娃娃经的人之外,其余的都是长期潜水状态。 这次一样,路鹤宁发出后好久,再刷新,没有任何人回复。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有。 那几分钟里,路鹤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3 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尴尬,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曾红极一时的明星,突然发现自己主动示好也无人问一样。毕竟他之前也曾被人追捧过,在这个校友群刚成立之初,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片刷屏和表白……路鹤宁不得不承认不管他表现的如何淡漠,他内心依旧会享受那种感觉,被人关注的,仰视的,尊敬的感觉。 只是这些都过去太久了。久到他从清高孤傲变得落魄难行,那件华丽的小皮袍越来越远,仅剩下了干瘪狼狈的“小”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远处的楼房道路都被深雪覆盖,路鹤宁没有睡意,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又伸手推开了一扇窗户。 清凉的空气立刻夹着雪花飘了进来,偶尔一两片落到他的手上,很快就化了。其他的三三两两的则落在了阳台的其他物件上,比如徐稷堆放的一捆小木板,几个光秃秃的花盆,还有一个尼龙绳穿的凳子——那个凳子一看就是徐稷自己编的,因为毫无章法,丑的吓人。路鹤宁不止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做钟点工的时候还差点给他当垃圾扔了,后来才意识到这大概是徐稷的手工活。 虽然他不知道徐稷捣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不过除了这些物件之外,徐稷的确有很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比如俩人明明不熟,这人却能毫无防备的让他来借住,简直热情到吓人……又比如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二百块钱话费和那漫无目的的半个小时闲扯…… 接下来的几天徐稷清闲了不少,晚上也不出去,只窝在家里,有时候用小刀不知道刻着什么东西,搞的桌子上一堆木屑,又有时候又是摊开一堆纸。他接电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好在路鹤宁也开始忙了起来——年后各人才市场开始办起了大型招聘会,他这次重新修了自己的简历,开始一家家的是去试运气。 路鹤宁这次的心态不再像上次那么急切,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么是专业相关,要么是做行政助理,这两个都算是有过相关经验,有一定的优势。薪酬标准他也给自己定了一个合适的估价——起薪要求是三千,但是后面要有明确的涨薪标准,另外要签劳动合同,给交五险一金。 他的目标明确了,还真有不少公司的岗位适合。路鹤宁集中参加了几天的招聘会,也收到了几份面试通知。 这几天他和徐稷的白天的见面依旧不多。他白天都在外面跑腿,晚上收拾完卫生之后就早早进卧室休息了。徐稷很少会去他的次卧打扰,有两次似乎有话要说,最后见他进了卧室也没再坚持。不过来人的电话沟通倒是越来越频繁,徐稷有两次早上找不到早饭的酱菜,于是给他打电话询问,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形成了吃饭就打电话的习惯。无非是问问你在哪儿,怎么吃,吃什么……有时候路鹤宁偶尔提一两句招聘会的事情,徐稷还会给点意见。 其中有一条让路鹤宁十分惊讶。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目前在职还去应聘新工作的话难免有骑驴找马的意思。他虽然和徐稷说过,但是当时并非工作场合,他的直接上司陈立也毫不知情。所以路鹤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陈立打个招呼,这样万一自己找到了新工作,不至于耽误陈立那边。 徐稷那天却不赞同道:“这个你先别说,你要是万一找不到还得在这继续干的话,说了这个得罪人。”又道:“工厂里不比其他你的助理绩效主要是看经理的意思,他看你顺眼你拿的奖金多,他看你不顺眼,你就白忙活了。” 路鹤宁对这个的确有体会,但是他没想多徐稷对这个也一清二楚。他想了想,忍不住道:“那如果我找到新工作的话,不说岂不是不地道了?” 徐稷说:“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他派一个助理。” 路鹤宁愣了一下:“你到时候临时找助理,能找的到吗?” “能,”徐稷说:“陈立跑市场,要的助理不用学历太高,只要人机灵,会开车就行。我手下别的人不多,这种可是一抓一大把。你忘了,钟杰的助理还是我帮忙给找的呢。” 路鹤宁还真给忘了,不过徐稷这一提,他倒是想起了当初徐稷找他当助理的事情。 “你手里是不是还有个人力公司啊,助理一抓一大把?”路鹤宁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忘了,你追上那个钟总监了吗?” “还没,”徐稷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过几天再看看吧,暂时不想追了。” 路鹤宁忍不住问:“为什么?” “太累了,”徐稷抱怨道:“别的没看出来,就看出谈个恋爱能让人年轻了。” “这个你都有体验了?”路鹤宁笑了笑。 “昂,谈个恋爱天天跟孙子似的,可不年轻嘛……”徐稷叹了口气,忽然一顿,问道:“哎,你有没有谈过?” “有啊,”路鹤宁道:“怎么可能没有。” “跟男的跟女的?”徐稷又问:“能给讲讲吗?” ☆、 第24章 路鹤宁不是一个乐于和人分享自己生活的人,他对于自己的**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欲。lwxs520.|一开始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家的条件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优越,他觉得如果让同学知道了,自己难免要被笑话虚荣,装逼。等到后来,这种隐瞒就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徐稷还在那边执着问道:“说话啊?” “说什么?”路鹤宁叹了口气,想了想简短说道:“男的,就是大学同学,后来毕业就分手了。” “为什么毕业就分手了?”徐稷有些不明白:“是他嫌你工作不正经吗?” “……”路鹤宁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徐稷说的什么:“……什么叫我的工作不正经?我一开始是在瑞惠医药上班好不好?” 徐稷啊了一声,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 路鹤宁很后悔跟他聊这个话题,有点不想跟他说话。 徐稷大概也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没话找话往下道:“不过呢分了也好,对吧,我看他那人也不行。” “……你认识人家吗?就觉得人家不行?”路鹤宁原本都想挂了,被他这句话又给炸了出来。 徐稷振振有词道:“那必须的啊,他肯定不行,要行的话怎么不跟你上床?能憋的住的那叫男人嘛?那天我可发现了,你后面干的不行,一看就是挺久没用了……不过说什么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次。”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4 路鹤宁腾的一下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路边一家快餐店吃饭,身边还坐着拼桌的人……可是徐稷竟然大白天的说这个!还要不要脸了。 徐稷又道:“我觉得你也就是让他给耽误了,我跟你说,这做|爱做|爱,就是靠做,干爽了人就精神,精神了心情就好。谁还分手啊……”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总结道:“所以说谈什么恋爱啊,不实际,你要是当时跟我,估计都不舍得……” 路鹤宁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憋住一口血道:“不舍得?!” 徐稷是失忆了吗还是欺负他不知道内情啊,一个阳痿的人装什么金枪不倒翁? 果然,徐稷大着脸道:“肯定啊。” 拼桌的人已经收拾着餐盘离开了。路鹤宁让他说的又害臊又好笑,这会儿瞅了眼周围没在有别人,忍不住回敬道:“真的假的?你要真这么能造福大众的话,得有挺多人不舍得你吧?” “那到没有,”徐稷想了想:“主要我这还没认真过。” “没认真聊过?” “没认真做过……” “……”这就有点闲扯淡了……一个拿着夜总会当第二故乡的人说自己没认真做过?路鹤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听徐稷又道:“也不是完全没认真做过,上次跟你就听认真的。” “我……”路鹤宁沉默了一下,道:“那天我大概昏过去了……” “我知道,”徐稷略有歉意的说:“是让我做昏过去的,我也没想到,那个,我这么强。” 路鹤宁维持着拿话筒的姿势足足沉默了两分钟,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只剩了一句话来回飘荡: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有时候路鹤宁也觉得他和徐稷的关系有点奇怪,要往远了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极为有限,平时很少聊天,对对方的生活和过去也都不是很感兴趣,客观了解到的那点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三观上都有些格格不入。严格算起来真的连朋友都不是。可是往近了看,他们偏偏又做过极为亲密的事情,而且是明码标价,你来我往,动辄拿到台面上来聊。哎,你那晚怎么怎么样,我那晚如何如何…… 好在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了,路鹤宁想了想,觉得可能对徐稷来说,聊这个可能真的跟喝白开水一样稀松平常,有句话不是叫给嘴过年吧,徐稷下面不行,就指着嘴上功夫活了。 他大度的没跟他计较,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招聘会的高峰期很快过去,说起来前后一共也就三四天,路鹤宁有了几个心仪的公司,一一去面试了一遍,感觉都还不错。有两家公司通知了他下周一的复试,路鹤宁周末在家忍不住犹豫要不要去买身衣服。 正好徐稷也在,看他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遭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奇问道:“怎么了?” 路鹤宁也不拿他当外人了,又考虑到徐稷到底是个老板,平时看他和下属打交道还挺有一套的,于是咨询道:“我要不要去买身衣服?” 徐稷诧异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路鹤宁道:“我下周有复试,如果顺利的话,复试过了就可以去新公司上班了。”那边是cbd商务中心,出入的人群皆是西装革履,路鹤宁犹豫的地方在于他自己有两身西装,但是穿着上班不太合适。 “我那有一身是工作前买的,后来穿的挺频繁,现在已经三年多了,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太旧了,”他说话的功夫,从皮箱里拿出了一身被防尘袋罩着的衣服。徐稷凑过去看,果然看出那衣服的袖口处有微微磨损。再加上可能长期叠放的缘故,裤子和上衣都有一点变形。另一身倒是好一点,徐稷看了眼,发现有点眼熟。 “那个是有点旧,这个呢,你之前是不是穿过一次?”徐稷指了指:“这身挺好看的,显得特别有气质。” 路鹤宁也犹豫:“我也考虑这个,但是总觉得,是不是有点太修身了。” 宝蓝色羊毛西装,手工制作,款式精致优雅,塑造轮廓的能力也是一流。徐稷那天远远在路口看到路鹤宁的身形时,恍然间有种看到小王子的感觉,只是他当时没有细想,这会儿路鹤宁一说,他才意识到可能是衣服的问题。 徐稷摸着下巴咂摸了一下,假装看不出来道:“是吗?你穿上我看看。” 路鹤宁不疑有他,真去洗手间换了白色衬衣,又回来穿上西装给他看。 徐稷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胸膛莫名有些发烫,像是要捡到宝贝一样。他这下终于相信了什么叫人靠衣装,平时路鹤宁只能叫好看,皮肤白,五官正,个子虽然不如自己,但好在是标准身高。但是这身衣服一穿上,真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徐稷也说不上到底是变在哪里了,就觉得一下子路鹤宁的好处变得特显眼,眼睛特漂亮,脖子也很长,喉结和锁骨也好看,还有袖口处被衬衫显得格外精致白皙的手腕和微微拉高的腰线。 徐稷啧了一声,有些挪不开视线了。 路鹤宁看他愣神,自己低头看了看,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迟疑道:“怎么样?” 徐稷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强忍着点头的冲动,违心道:“不太好,太贴身了。”他伸手指了指路鹤宁的肩膀:“你看这里,显得你肩不够宽,人家找经理助理,既然找个男的,肯定是要撑场面的,你这样窄了不够有气势。” 他说完又顺手一滑,落到路鹤宁的腰上,拍了拍:“腰也太细了,怎么这么瘦,行动能方便吗?哎你平时吃饭是不是节食了,我就说你饭量有点小啊,我吃四碗你才一碗你吃的饱吗?”他越说越认真,末了一拍脑袋,看着路鹤宁问:“怪不得你中午都不在家里吃啊,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你一定没吃午饭对不对,你饿着肚子就怕麻烦我花我钱?” “……”路鹤宁被他一顿给绕懵了,过了会儿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没有的事。”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徐稷道:“以后中午你也在家吃。我跟你说我有的是钱,吃顿饭又吃不穷我……就这么定了,我监督你。” “……”路鹤宁愣了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后?” “是啊。” “不用了吧……”路鹤宁哭笑不得道:“我以后就不在这住了。这次我找的公司都是市里的,正想着管住的话就去住宿舍,要不管住我就去租一个单间呢。” 徐稷十分惊讶:“你要搬走了?” “是啊,”路鹤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5 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换工作肯定要换地方住啊。在你这就是借住这几天。” 徐稷没想那么多,路鹤宁一说他才意识到即使对方不换工作的话,等假期一结束,人家也是要回宿舍住的。 路鹤宁还在纠结自己的衣服问题,低头看了看,大概是有些心疼,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一活动,腰就往后撤开了一点,徐稷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也叹了口气。 “我要不然……还是去买一身吧,”路鹤宁纠结道:“去买身平价的就行,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折的衣服。” “你都不舍得买衣服了,怎么舍得去市里租房子的,那多贵啊,你也不心疼?”徐稷忍不住念叨了两句,见路鹤宁充耳不闻,只低着头要换衣服的样子,忍不住道:“逛街就别穿羽绒服了,不热吗?” “不冷就不错了,”路鹤宁道:“外面雪还没化呢,11路公交车上没有空调。” “我开车送你,”徐稷叹了口气,又道:“正好给你参考一下,省的你买的不合适。” 路鹤宁还真不太相信徐稷的眼光,他一开始咨询徐稷衣服的事情,并不是觉得后者多有品位,而是自己犹豫不决,找人帮忙拿个主意而已。 不过有个人陪着逛街总比自己一个人闲逛的强,更何况这种天里车接车送,的确舒服。 城北的路上积雪有一阵没一阵的,徐稷开的很慢,等到了和市区搭界的地方,这才稍稍加了加速。不过即便加速也是很平稳的状态,徐稷心里有事,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扭头看路鹤宁。 路鹤宁完全没有察觉,他一路上都在捏着□□心疼,一会儿算这次的预算,一会儿又算离着下一个五万还差多少。过了会儿又有点后悔,一件男士正装,再便宜再优惠也得两千多……他先花了这个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 路鹤宁有点冲动想让徐稷掉头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徐稷却突然出声道:“你一会儿把卡放我包里吧。” 路鹤宁微微一怔,转过脸看了他一眼。 徐稷扬了扬下巴:“你那连个钱包都没有……放我这吧,要不放心的话钱包你拿着。” “我放心,”路鹤宁把□□递过去,顿了顿道:“就是有点心疼。” “心疼什么,买身衣服能多少钱,”徐稷把钱包放一边,顺着车流拐进地下停车场。周末出来逛街的人多,商场的地下停车位也给排的很满。徐稷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地方,出来就晕头转向了。 路鹤宁走了两步回头,看他表情有些晕乎,忍不住又退回来问:“掉向了?” “有点。”徐稷是有点晕,但是怎么去坐电梯还是知道的,周围的标志都很明显。但是路鹤宁这种关心的表情不多见,他愣了下,故意装傻充愣的朝反方向走了两步。 果然刚走一步,就见路鹤宁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另一边拉着走道:“往这边走。电梯在右边。” 路鹤宁走了两步就放开了手,徐稷意犹未尽,也不好太过分,忙收敛了跟了上去。商场里的男装不少,路鹤宁以前逛街习惯边走边看,偶尔会发现某些不关注的品牌有中意的新款,便会顺道一块买下来。直到去年家里的财务危机初现,他才渐渐有所收敛,等到今年,他几乎一整年没有出来逛过了。 然而习惯很难说改就改,路鹤宁心里打定了注意去哪几家店里看看,但途中看到好看的外套还是会忍不住停下来看看。 徐稷显然无所谓,在后面溜达着跟着,路鹤宁偶尔来了兴致跟他讨论某件橱窗里的新品,他也很积极的参与讨论。只是显然徐稷的审美观极其不稳定,有时候能说到点上,有时候的点评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路过一家内衣店的时候路鹤宁正跟他科普刚刚路过的那家店挂着的军绿色大衣为什么不好看,徐稷正低头听着,冷不丁一怔,停下来直勾勾的看向了店里。 这家内衣店是男女混放的,左边是女式内衣,各种款式颜色上下分开,布置的眼花缭乱。右边则是男士的,除了内裤外就是打的,从颜色到款式都很单一。 路鹤宁顺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忍不住转过头戳了戳徐稷的肩膀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徐稷没说话,路鹤宁无奈的笑笑,稍微侧了侧身子给他让出空来,戏谑道:“哎,你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我说,你要是真想,晚上就去小区的老板娘那里报个道呗?这内衣模特也就是个b罩杯,你阅人无数,c啊d啊的,总能找出两个来吧?” 徐稷这才回神,转过脸问:“你说什么呢?” 路鹤宁好笑道:“说你盯着人家模特流口水了。”他见徐稷要否认,挑了挑眉道:“你没看人店里的小姑娘脸都红了……哎,要不然一会儿我自己买衣服,你去附近找个小姐去过过瘾?” “过什么瘾啊,”徐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就胸前二两肉吗,我有那么稀罕吗?” 路鹤宁摇头笑他:“你有。” 徐稷啧了一声否认:“我没有。” “没有那你看什么?”路鹤宁学他的动作往店里伸头伸脑道:“难不成你在看男士内裤?你要买内裤了?” “啊,对啊,”徐稷停顿了一下,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压低声音道:“你看见那条没?” 他指了指右边最靠里的一排,路鹤宁看了眼,下巴差点掉了——那边是一排男士丁字裤。 徐稷好奇道:“那边那些小裤衩,你说穿上去不勒得慌吗?” “……我哪知道,”俩人在店门口嘀嘀咕咕半天,里面有人已经往外看了。路鹤宁脸上一热,见徐稷还真是对着那排丁字裤看,忙拉着人要走,“你先别看了你又不买。” “谁说我不买。”徐稷扭着身子要往里走。 路鹤宁刚要捞他,就听里面有人咦了一声,随后一个很温和的声音道:“二哥,你也来买东西?” 徐稷的脚步尴尬的停住,路鹤宁转脸往里瞅了一眼,只见周谦生笑呵呵的正跟徐稷打招呼,他的身后有个人正跟导购聊天,这会儿闻声,也跟着转头朝徐稷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站起来了,站起来了,萌萌我站起来了…… ps:看到有的读者买v章花的jj币比别人多,提示一下:晋江收费是按照读者用户等级来的,初v收费高,高v相对便宜很多。如果哪位大大是初v用户的话,可以用app看文,费用按照最低来收。 (不知道自己什么等级可以看我的晋江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6 基本信息) (还是查不到的话,那最保险的就是用app,便宜) ☆、 第25章 徐稷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周谦生和钟杰,微微尴尬,就要转身走开。 冷不防钟杰突然笑开了,还跟他打招呼:“这么巧?” 徐稷只得转过身来,嗯了一声。 路鹤宁站在店外看了一眼,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徐稷到底跟那俩人比较熟,算起来他才是外人,参与进去难免有些不合适。路鹤宁悄悄给徐稷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上前面去看看了。 路鹤宁走出很远后,钟杰和周谦生才收回视线。徐稷背着手在一排内衣前面溜达,假装看着保暖内衣上的价格。 最后还是钟杰忍不住,哼了一声问道:“你来买内衣的?” 徐稷摇了摇头,视线忍不住往那排丁字裤上瞅了一眼,嘴上道:“随便看看。” “哦,”钟杰答应了一声,过了会儿见徐稷不说话,才继续问:“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没有啊,”徐稷转过身,看着他说:“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就是打个电话而已。” “是吗。”钟杰顿了顿,忽然道:“我那天不是故意挂断的……” “哦?”徐稷看了他一眼。 “那天我在我爸妈家,电话没打完就被熊孩子给抢过去玩赛车了,后来我拿回来再给你回电话的时候,你那边一直在占线。”钟杰装作不在意的撇开头,拨弄着柜台上的几件内衣袋子:“我以为你生气了呢。这几天都没个联系。” 徐稷愣了愣,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的确有过一通呼入电话,但那会儿他正跟路鹤宁聊“我们死去的爸爸”,周围鞭炮声太大,他听得不是清楚,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一会儿等挂断看看,谁知道后来聊得太久,等结束通话的时候他早把这茬给忘了。 徐稷有时候的确觉得钟杰有些矫情,他对于哄人极其的不耐烦,甚至有些封建的想,如果是女人,那矫情别扭还可以理解,顶多有些麻烦而已。但如果是个男的,大老爷们有话不好好说,非要来我不听我不听的来那一套,那就是有毛病了。 “没有,我就是没注意,打完电话就去睡觉了,”徐稷想了想,觉得钟杰这应该是要掀过这一页的意思,于是顺着台阶问道:“你们这是出来买东西呢?挑好了吗?” “啊,不是,”钟杰指了指周谦生解释道:“我们几个同学说好今天聚一聚,定的是一楼的ws牛排。我和谦生来的比较早,先撞上了,所以顺道上来买件衣服。” 周谦生也点了点头道:“二哥你一会儿一块过来吧?” 徐稷摇头:“你们同学会我去干什么?” 周谦生道:“都是你认识的人,郭东也在,而且他一直想约你也没约上,今天这是个机会。” 徐稷听这话挑了挑眉,更不乐意了:“他一个放高利贷的约我干什么?不去不去。”他挺瞧不上郭东的买卖,言语间也丝毫不掩饰,又对周谦生道:“你说你也是,好好一个大学,那么多同学干什么的没有,你非得跟这种放高利贷的混一块?我一个高中毕业的都觉得他那行缺德,上课学的周扒皮你都给忘了吗?” “……”周谦生愣了愣,看了一旁神色古怪的导购员一眼,有些无奈地纠正道:“周扒皮是地主……” “……哦对,他是地主,那个叫什么来着……黄世仁,”徐稷面不改色道:“黄世仁不就是干这种利滚利的买卖吗?你看他逼死了杨老爹又害死了喜儿,把别人害的多惨。就你那个同学干的勾当,我看跟黄世仁也没差多少啊,借一百万年底一还利息就得八十万,坑人呢吧?” 钟杰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看了看一旁拿眼斜瞅着徐稷的导购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周谦生也不想继续讨论了,不过还是辩解道:“郭东他们是合法的,严格意义上和你说的高利贷不是一回事……算了,反正你不懂,不提这个了。” 他说完默默叹了口气,见气氛有些僵,转而看着钟杰道:“你买的怎么样了?他们几个应该快到了。” 钟杰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笑笑道:“差不多了。这几件有点犹豫。”他说完又瞧着徐稷:“你觉得那件好看?” 柜台上摆了四五件四角的内裤,徐稷看了眼觉得都一个样,随手指了一个。 钟杰看着那件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拿起来交给了导购员,又问周谦生,“你觉得呢?” 周谦生伸手点了点,“这件吧,看着是他家今年的新款。” “是,你还真挺懂的,”钟杰笑笑,把这一条也拿了起来递给导购,又转过脸笑道:“不过新款也有新款的不好,一点折扣都不给,这一条就一千多呢。” “贵有贵的道理,”周谦生捏着眉心叹气道:“你又不缺这钱,何必凑合。” 三个人挥手告别的时候客客气气,分开后各自的脸色却都不算好看。 路鹤宁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家男装店里,等扭头见徐稷黑着脸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徐稷手里拎着俩纸袋,路鹤宁本来正跟店员说话,见状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过来了?” 徐稷没言语,黑着脸往一旁休息的皮沙发上一坐,俩纸袋也随便的放在了一边。 路鹤宁早就选好衣服了,原本就等着他过来好拿自己的□□付钱,这会儿见他似乎气不顺,也不再追问,只伸手道:“把卡给我吧,我去付钱。” 徐稷这才有了反应,翻了翻,从纸袋里翻出钱包道:“你这衣服多少钱?” 路鹤宁高兴道:“打完折一千九,还送一条领带。” 徐稷刚把卡抽出来,听这价钱愣了愣,捏着卡道:“太便宜了吧。” 路鹤宁看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好,解释道:“我就是参考着这个价位来的,也可以了,给打了五折呢。店里就这么一件。” 徐稷却又把卡收回去道:“你去穿上我看看,给你参谋参谋再说。”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他已经打算买了,就不想折腾了。只是徐稷不知道犯什么病,把他的□□又塞了回去,一副他不换衣服就不给他的架势,只得无奈地去试衣间里换了上去。 出来后徐稷果然道:“太丑了,不要这件。” 路鹤宁也不喜欢这一身,上衣偏长,驳领太宽,还是蓝色竖条纹,显得人岁数偏大。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预算如果是去服装市场或者购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7 物中心,或许还能挑挑拣拣,但是在这家商场里,能买到这一身已经算是捡漏了,毕竟除了款式外,衣服的质量和大小都很合适。 他看徐稷的情绪不太对劲,觉得这人可能是让人是刺激了,心里忍不住吐槽他迁怒,嘴上却耐心劝道:“我觉得还好啊,我去上班,虽然不能穿的太随便,但是也不适合太隆重了,以免抢了领导的风头。” 徐稷不言语,自顾自地在一边看别的款式。 路鹤宁怕他真犯起轴来,心里忍不住后悔刚刚怎么就把□□放他那了,一边伸手去拉他:“行了,我就看好我身上这件了。” 徐稷侧头看了他一眼,手里却已经捏住了另一件,对店员说:“这一身给他拿个号试试。” 店员清脆地应了一声,忙去找号。 路鹤宁刚要阻止,就感觉徐稷反手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道:“贵有贵的道理,你用不着这么凑合。” “……我怎么就用不着了,”路鹤宁简直要急眼,“我这一身一千九也不算便宜了。要搁购物中心都能好好挑一挑了。” 徐稷摇头道:“购物中心的哪能穿出去。” “购物中心的怎么了?你不照样穿着高仿货地摊货满大街跑吗,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路鹤宁无语,又问道:“那一身衣服多少钱?” “没多少,”徐稷听他说完,指了指一旁的纸袋说:“看见那边的小裤衩了吗?也就四五件裤衩的钱。” “……” 店员找了合适的尺码过来,徐稷把人往后推,一直给推到试衣间里,又把衣服放了进去。 这一身换上的确效果立现,路鹤宁推门出来,就听店员小姐在一边慨叹道:“您皮肤真好,穿这颜色格外好看。身材也是标准的衣架子,裤子都不用修的呢。” 路鹤宁匆匆看了一眼,的确是很让人喜欢,但是两件的价格天上地下,只能依旧摇头叹道:“我觉得还是刚刚那身更合适。你帮我把那个包起来吧。”说完见店员神色略有些失望,只得又诚恳道:“谢谢,麻烦你了。” 路鹤宁最后还是划卡买了那身打折的,他后来的脸色有些僵硬,徐稷也不知道怎么拐过了弯,没再为难他。他出了店门后松了口气,默默地把□□放回了口袋里。 徐稷跟在后面道:“你那个口袋装着容易掉,放我这吧。” 路鹤宁看也不看他,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徐稷又道:“要不然去买个钱包吧?你钱包被偷了不是一直没买新的吗,走啊,我跟你去看看。” “不用看了,这里的东西我买不起。” 徐稷在一边有些冤枉,在后面快走了两步说道:“不就是让你多试了件衣服吗,这就不乐意了?这么小气。” “是我小气还是你肚子里有气,”路鹤宁不留情面地撇了他一眼,“你刚刚在那边聊什么了?聊了一肚子气到这边来耍威风……” 徐稷哼了一声。 路鹤说:“你们有什么矛盾有什么问题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有钱能买个一两千的内衣也是你们的事。懂吗?但我不一样,我现在欠着债,要还钱,要挣钱,要省钱……” 他说到这有些无奈,又叹了口气道:“你刚刚那么做我真的很尴尬,瞎子都能看出来哪个好哪个坏,我又不傻,我不就是图便宜吗……更何况那些店员也是吃提成的,我这人的能力摆在那,撑死就能花两千,你却让人拿件小一万的衣服,又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穿上去再脱下来,我又没钱买……” 徐稷反驳道:“我有钱啊?” “跟我有屁关系啊!”路鹤宁皱着眉低声喊了一声,喊完才发现自己竟然爆粗口了。 不过这一声小小的发泄让他心绪平复不少,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想,徐稷跟自己非亲非故,已经帮过不少忙,今天的事情虽然欠妥但是也是好意,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想到这,忍不住用余光去瞧徐稷,碰巧徐稷也在看他,俩人的视线一触即开。 路鹤宁略微转开头,小声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好,你以后别这样了。” 徐稷就势嗯了一声。 路鹤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新的话题,于是随便找了个话头道:“不过你买了件什么啊,一件两千多?” “就那个丁字裤。”徐稷伸手去掏那个小纸袋,有些得意的说:“给你看看,还是纱网的呢。” “……你……”路鹤宁看着他手里那一小丢丢的黑色小网兜,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徐稷很自觉的展示了一下就放回去了,没当场抖一抖做个展览。 周末的时候路鹤宁没再出去,他在家做了下功课,借着徐稷的书房查那几家公司的基本情况。徐稷正好也闲在家里,看他仔细的样子难免有些好奇,总要时不时得路过一下,看看路鹤宁都在忙些什么。 好在路鹤宁投入之后很少受他打扰,只顾着盯着网页念念有词。徐稷有次借口送水果过去,才无意中发现路鹤宁念的是英文。 然后那公司的网页明明是汉字的。 徐稷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路过”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出来。路鹤宁回答道:“我是应聘的经理助理,但是这几家公司都有对外业务,所以英语是必须的。” 徐稷不解,他自己连英文单词和拼音字母的念法都分不清,经常大锅烩,所以一直觉得会英语的人都很牛逼。他忍不住问道:“不就是个助理吗?还要会这么多?” 路鹤宁笑了笑。 徐稷想了想又问:“那你工资高吗?” 路鹤宁把薪酬标准又说了一下。 徐稷这下更惊讶了:“他这个工资也不比钟杰给的多啊,你当初怎么不去他那里?” “……还是有差别的,”路鹤宁微微迟疑后,认真道:“一是当时我并没有做助理的经验,和他们的应聘要求并不相符……” 徐稷摇了摇头:“不会啊,他说一开始特别看好你呢。” “那是因为薪酬,”路鹤宁道:“因为我的条件并不是十分符合,所以当初面试的时候,他们压低了标准,每个月固定工资三千二,里面包含了全勤奖和五险一金,也就是我实际拿到手的钱才两千多。除此之外加薪的空间很低,你当初说的稳定后五六千,可能要一年,也有可能要两三年。” 路鹤宁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也叹道:“不过我自身的原因也很多。那时候我的确觉得少爷的收入挺可观的……毕竟我才第三个月,那个月零零总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8 总也有一两万了,那钱来的太快……” 他差一点就觉得,不如这样干下去吧,起码来钱快,至于脸面,谁在乎呢?这个社会想来笑贫不笑娼,要指望死工资他不得被逼死吗。 那时候徐稷的几句话算是暂时敲醒了他,再加上他发现要债的人并没有催很紧,这才得以稍稍缓了口气。后来在工厂的时候也曾心灰意冷过,时常觉得自己何至于混到这种地步,他自负又自卑,说到底不过是长久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既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没有多少对自己的正确认识。 路鹤宁现在回头想想,可能所谓的“成长”,也就是那个样子——现实一次次地把你甩到或好或坏的境地里,你再摸索着爬出来。 周一路鹤宁换上了新的衣服去复试,徐稷正好去市里,于是早早的出发,捎了他一程。只是这次复试的繁琐程度超乎了路鹤宁的预料,他先是和其他几位应聘者一同进入会议室答题,继而又被留下,等了半个小时后开始轮番接受各级主管人员的面谈。 接近中午的时候复试终于结束,人事部门当场给了他答复,告诉他这周内随时可以来上班。 徐稷接到路鹤宁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处棋牌室里消磨时间。后者的语气欣喜非常,连语调都是往上升的。 路鹤宁道:“我通过面试了!这周就可以来上班,今天他们给了我好多材料!让我回去慢慢看呢。” 徐稷笑了笑,问他:“那你们公司管住吗?” “不管,”路鹤宁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看过附近的房源信息了,有合租房,才400一个月。” 徐稷哦了一声。 路鹤宁又笑了会儿,才道:“我今天找找房子,有合适的这两天就定下来。”他说完突然顿了顿,十分认真道:“谢谢你,徐稷。” ☆、 第 26 章 徐稷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路鹤宁大概是找到了新工作格外兴奋,当天请他吃了顿饭,下午索性留在了市里看房子。徐稷本来想说哪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谁知道路鹤宁这次难得的运气爆表了一回,在傍晚就定下了新住处。 那是江城大学的一处教师家属区,在大学城外,离着路鹤宁上班的地方五六站公交站。这个家属区虽然楼有点老,但是环境倒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多是老师和老教授,所以不仅小区里的绿化被保护的很好,连门口蔬菜店肉食店的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只是房子里面有些冷,因为这房子被房主改造过,暖气管道从入户的地方就已经截断,里面的空间布置的很像宾馆,一进门的地方是公用的洗手间,里面几户是独门独户的单间,除了路鹤宁这间以外其他的不是朝阳的就是带空调的,唯独他这个是个纯北向,还没什么取暖设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路鹤宁的这一间最便宜,一个月才要三百五。价钱能优惠成这样,路鹤宁几乎已经不考虑其他的了,当时就签了合同拿了钥匙。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在徐稷住处的东西也收拾了好,一个皮箱一个行李包,准备告别。只是徐稷不在家,路鹤宁觉得在人家里住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要当面告别,于是给徐稷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徐稷却道:“你也不用着急吧,我在外面谈事,中午有个饭局,你先吃,等下午回去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路鹤宁忙说:“不用不用,这次我自己就可以了,东西不多。” 徐稷没再吭声,路鹤宁说:“我就等着你回来,当面跟你告别一下……” “那行,我晚点就回去了,”徐稷这天的确在外面谈事,只是事情刚刚办完,另几位主角都已经先后离开。他本来拿着车钥匙走到了饭店门口,这会儿听路鹤宁的电话,又停顿了一下,折返了回去。 周谦生还在包厢里,正拿起自己的东西要起身走开,看他去而复返愣了一下。 徐稷没有搭理他得意思,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靠,皱着眉点了根烟。 周谦生犹豫了一下,又挨了几步回来道:“谢谢你刚才的表态,我到底是刚回来,根基不深,也没什么人脉……” 徐稷打断他道:“知道自己根基不深,就别野心那么大,想着一口吃个胖子,你也不看看你能吃得下吗……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你什么都不懂就往里闯,回头被人坑死了也不知道。” 周谦生点了点头:“是。” 徐稷这会儿却不想和他聊这个,挥了挥手:“你先走吧,还有,以后少搀和我的事。” 周谦生问:“公事还是私事?公事上我绝对没有私心,就是二哥你总不相信我而已。私事的话我的确是想帮忙来着,说实话,钟杰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他是跟家里出过柜的,交往男朋友的慎重程度并不比其他人找结婚对象轻,另一半他一直是想找个最优秀的。” 徐稷笑了笑:“这意思就是我不够优秀呗?” 周谦生摇头道:“也不是,只是可能在很多观念和习惯上,他觉得和你的差异比较大。比如……嗯那天,你身边的是那个小路吗?” 那天路鹤宁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先走了,没和周谦生俩人打招呼,但是后者看的一清二楚。 周谦生道:“钟杰那天在公共场合不想表现的过于计较,所以没有直接问你,但是你跟一个……少爷出去,还一块逛街,难免不叫人多想。”他顿了顿,又问:“你跟那个小路,还没断了联系吗?” “我跟他断不断联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徐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突然笑了笑说:“你这一直都在劝我,不过你要是真想当这个红娘的话呢,是不是也该告诉钟杰,我们老徐家的规矩呢,是谈恋爱只有俩人,吃饭喝酒上床睡觉也都是俩人,没有动不动三个人一块出动的习惯。” 他头一次把这话搬到台面上说,口气不疾不徐,眼睛却盯着周谦生:“你说他一直叫着第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回头俩人开房还得叫人过去给数拍子?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毕竟我这人就这样,大老粗,没文化,什么都不懂。他要是有意思,想跟踏踏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哦,估计没孩子,就养个狗吧,热炕头,那他就坦坦荡荡的跟我谈。要是没意思呢,也别指手画脚我家里的事。” 周谦生的表情变了变,过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行,这话我听懂了。” 他说完觉得没趣,又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又回头跟徐稷说道:“不过最后多管闲事一次,那个小路是看着还行,但是也就还行而已。他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49 这个人心性高傲,相处起来不比钟杰轻松。而且他这样的人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往高处爬,出人头地了,那恨不得跟过去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何况你还点过他的台……” 徐稷不知道周谦生为什么突然提起路鹤宁,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段话的确说道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从今天开始,可能他和路鹤宁真的就要重新恢复到两个世界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怎么融入道一块去过。徐稷不知道自己对于路鹤宁的这种不舍是一种什么感情,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圈起来保护的欲望。这种欲望甚至在他嫌弃路鹤宁的少爷身份觉得这个人俗不可耐的时候就有了。 那种感觉……可能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小动物,彼此差异很大,语言也不通,却因为彼此骨子里的一点共同的“情绪”,而误打误撞的凑到了一起。 只是如今小动物要离开大动物了。 这天徐稷很晚才回来,路鹤宁还在客厅里坐着,脚边放着他先前的皮箱和一个行李包。徐稷把自己的衣服挂起来,转过身问他:“你这就走?” 路鹤宁点了点头,抬头闻见他身上一股酒味,知道他是应酬了刚回来,于是简短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就是跟你当面道个谢。” 徐稷并没觉得自己照顾他什么了,一时间没什么话接。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路鹤宁来说,可能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新的工作环境,新的住宿环境,什么都是新的,徐稷也看过那家公司资料,离着自己很远,业务上也没有任何可能又交集的地方……说白了,以后如果不是刻意约见,俩人可能连个面都不怎么见了。 俩人都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话,徐稷又等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从自己的主卧里拿出了一个纸袋,递给路鹤宁。路鹤宁愣了一下,打开才发现竟然是那天他在那家店里试的另一身衣服。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徐稷说:“就是那天,我看你穿着合身,所以你去换衣服的时候就买了。”后来他也怕路鹤宁不要,所以放在了店里,正好让店员沉住气的拆一下标。 路鹤宁想起那天自己堵了一口气,结果徐稷看他发火不乐意,一路上赔笑哄他,后来他虽然没有继续冷着脸,但是到底觉得心情不好,所以固执的非要回家,以至于俩人开车去了一趟市里,连顿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想了想道:“那天,我态度不大好。”他说完把衣服又递给徐稷道:“但是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但是这个东西我都买了,标签也拆了,退是不能退的,你要是不穿的话,这个号码我也穿不上,就只能扔了。”徐稷按了按眉心,想了想又道:“你找到了新工作,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身衣服把。以后你好好上班,好好挣钱,比什么都强。” 路鹤宁还要坚持,冷不防徐稷叹了口气道:“别闹,我有点累。” 徐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路鹤宁看着他硬邦邦的表情,知道自己不收不行,只得神色复杂的手下,又坐了会儿,见徐稷呼吸渐渐绵长,似乎是睡着了,这才从一旁找了个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拉着皮箱离开了徐稷的住处。 路鹤宁的新工作内容十分繁琐,节奏也很快。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适应不了新的环境,几天下来当前任交接完毕放心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短短的一周内就学会了做方案,做客户需求表,关键是做的还很漂亮。 他知道自己的确变了一些,比如以前他在药企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是卡着点上班,卡着点下班,不肯多留一分钟。那个时候他们的脑子里都是想的这种,干一份活拿一分钱,多一点付出都不想。那时候其实公司也会定期的开会,进行各种动员和教育,然而大家到底不再是学校里的学生,上面的经理和主管灌鸡汤,下面一排排的人都低着头玩手机。开会开多了,要求加薪的呼声便也会高起来。那时候他以为大家工作都这样,或者是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直到他后来换工作,求职不顺,干了少爷又去了服装厂……他才知道不是周围的环境安全,而是自己□□逸。 他现在自觉的把自己从“名校毕业”和“有工作经验”的标签上撕下来,安安稳稳的只当自己是个职场新人,每天早来晚走,每一项工作流程反复考察,生怕出任何纰漏,竟然也渐渐觉出工作的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  越着急越卡,所以换了个电脑先发这一部分。 虎摸,追这种更新太痛苦了,所以大家能少花点钱渣作者心里还能安生点… 不用砸雷安慰。不然羞耻心都没地方放了 么么哒~ ☆、 第27章 三月的时候,江城迎来了年后的第一场雨,路鹤宁在新公司的工作渐渐上手,几位同时入职的新人都颇会来事,约定这天请同部门的老同事一起吃个饭。 大家虽然都是助理,然而平时并不在一处办公,交流不够,工作上却少不了要打交道,新人们投石问路,老同事也乐见其中,几次商量,定下了公司对面的自助餐厅,时间则定在了这天晚上。 下班后大家有说有笑的往对面走,路鹤宁走在最后面,顺道给一位看起来十分拘谨的小姑娘撑着伞。这姑娘和他不同的楼层工作,勉强算是个眼熟,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职位。路鹤宁替她遮住雨滴,又见她和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孩手拉手,作势要把伞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连连摇头,倒是年长的那位惊讶地抬眼看他,又欠着身子往伞里面挪了挪,笑道:”我们俩都瘦,跟帅哥挤一挤好了。“ 路鹤宁不经调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截膀子已经露在了外面。 吃饭的间隙他才知道这两位的来历——那位年纪小的姑娘是营销部经理的某亲戚,算是裙带关系进了公司,好在人家专业对口,人也是十分乖巧内敛,并没有什么好被说道的。倒是另一位年长的,名字叫连青,行事果敢作风狠辣,是总经办的重要角色。 他们这些人虽然同是助理,然而职位级别却不完全相同,像是路鹤宁是营销部的经理助理,但是入职一月以来多半时间都在是办公室的格子间里做做文件资料,几乎和经理打不着照面。而像是总经办的人,不管是秘书还是行政助理,级别都要比部门的负责人高出不少。 连青这次能一起参加聚会,便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借机想要拉近下关系。路鹤宁往那俩人落座的那桌瞧了一眼,果然见有人满脸堆笑,而那位被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0 众星捧月般护在中间的女人,脸上神色冷淡,连点客套的笑容都没有。 路鹤宁匆匆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心想难怪刚刚过马路的时候就觉得那女人眼神凌厉,挺有些不一般,原来果真是属于“事业有成”的那一挂,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会儿向连青献殷勤那些人,平时偶尔和自己打交道的时候,也无一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心里不觉有些羡慕,他原来的时候跟着陈立算是贴身小跟班,但是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文职,陈立就是市场部的地头蛇,上面能管住他的大概只有徐稷,因此路鹤宁在陈立身边就是干的再好,也不可能有什么升职空间。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有些担心徐稷——他给陈立当助理的那段时间,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比如他详细记录的那本客户手册,刚开始的时候意图很简单,不过是为了方便以后跟人沟通交流,但是后来有人专门采购了某些客户爱好的物品之后,这本手册的用途便稍稍变了味。 “投其所好的维护客户原本”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路鹤宁却很清楚,陈立在投这些客户所好的时候,无一不是用的个人名义。这些问题目前来看可大可小,路鹤宁现在担心的是,将来假如发生极端情况比如陈立离职或跳槽,那徐稷无疑会损失一部分核心客户。 他不确定徐稷对这个是否知情,他甚至跟其他人一样,都不确定徐稷到底是不是一个当老板的料。 身边有人去取水果的时候,路鹤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宁妈妈。路鹤宁这次一直挨到聚会才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那边回过去,果然宁妈妈一开口就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路鹤宁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对他妈的来电习惯早有了解,比如晚上来的电话,十有*都是和钱,剩下的一两成的可能性,则是都是她娘家人如何如何。 路鹤宁以前没觉得,他那时习惯把事□□无巨细的都包揽到自己的身上,直到后来有次跟陈立出去,听到后者说销售的几个黄金段,比如适合上门拜访的下午的一两点,以及适合电话联系的傍晚时分。他那时诧异,觉得陈立的理论和他从书上了解的正相反,然而后来几次尝试,却发现的确下午的时刻电话那头的人更容易敞开心扉。 这个认知给他的影响并不大,毕竟联系客户不是他的工作,偶尔为之也是帮别人的忙。但是后来每当他妈来电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正因为这个时间段的人是放松的,心软的,所以前者才会集中在这个时间来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心态。路鹤宁有时也会反驳自己,一位常年在家的妇女哪里能懂得这些心理技巧。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从侧面让他了解到自己并非真的是在无怨无悔的付出。他也会觉得累,会觉得懊恼,会觉得无助。而从某种层面上讲,他的累和无助,多半来自于自己的家庭生活。 甚至再往前追溯,他之前封闭的生活和孤傲的个性,也多是拜他妈妈所赐。 路鹤宁知道自己有些偏激,大概就像是被压紧到极致的弹簧想要急于反弹,现在正在无限放大每一处压力而已。 只是这次路鹤宁刚往家里寄过钱没几天,他妈打电话要钱的可能性并不大。母子俩了几句,宁妈妈不说来意,路鹤宁便静静听着,过了会儿,忽然听宁妈妈道:“同事聚会这些还是要少参加的,你跟他们不一样,陌生人不知道底细,交往不好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路鹤宁心理诧异,问她:“同事而已,能有什么麻烦?” 宁妈妈叹了口气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旁人怎么想的呢,”她在那边抱怨了几句,又隔了几秒才道:“大勇你知道吗?你妹夫,前阵子就跟一个女同事搞上了……你妹妹还一直压着,不跟我说,可是我当娘的打电话又怎么听不出来呢?我打电话过去,但凡是他们家人接的,都没有个好脾气,非得是你妹妹接起来了,我们娘俩才能说几句。” 路鹤宁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了,”宁妈妈说:“年前这事就闹了一次了,你妹妹不让跟你说,过年的时候,大勇跟他娘收拾东西去旅游了,对你妹妹也不管不顾,我这不才过去的吗……”说完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路鹤宁这才想起年前他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才知道他妈去妹妹那边了。只是当时他没太在意,真以为是妹妹想家了,所以他妈过去看看。 “这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路鹤宁压着火,他跟妹妹的关系好,别的什么事情都能忍,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却绝对忍不了。 宁妈妈却在那边温吞道:“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你妹妹总不能离婚,她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再离了去哪里找对象呢。大勇之前也是保证了的……” 路鹤宁压着火问:“之前?他跟谁保证的?怎么保证的?之前保证了那现在呢?” 宁妈妈不说话了。 路鹤宁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她妈就是这样的性格,问急了就在那边闷不吭声的当锯了嘴的闷葫芦,当初欠债的时候也这样,他接到电话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再问细节那边就不吭声了。后来还是他妹弄明白后给他前后缕清了来龙去脉。 如今他妈打电话,必定是因为这个妹夫又做了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否则她一定会瞒着不告诉他。 宁妈妈那边一直不吭气,路鹤宁又等了一会儿,才冷声道:“你要是不说话,又何必来电话跟我说这些?有用吗?”他顿了顿,又道:“每次都这样,你有事就打电话,好像我全能解决了似的,知道的了解你是养了个儿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养了个聚宝盆呢!就当是聚宝盆也算了,我是你生下来的,活该背你的债解决你的麻烦,可是你又何必说话说一半?你是希望我解决呢还是希望我不解决,就听个响儿呢?” 宁妈妈这次忍不住道:“宁宁,你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你以前都不这样和妈妈说话的。” “我一个人,在外地,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每天一醒来脑门上是那20w的债,我没有朋友可以说话聊天,因为你说过,我跟他们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的混到一块去。我也没有个爸爸叔叔舅舅的可以依靠,谁让我爸死得早,我的舅舅们又瞧不起这倒贴的老路家,我频繁的换工作不顺利……”路鹤宁道:“妈,说实话,按照你那一套我早就活不下去了……现在我就问你,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1 路鹤宁的口气尽量保持了稳定,然而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像是预告着什么不好的前奏。 宁妈妈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这次大勇要离婚。” 路鹤宁心里一梗,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那边又顿了顿道:“但是他们家要求咱把结婚的那钱还给他,还有这一年你妹妹往家里打的钱,因为都是从大勇账户转过来的,所以他都算上了。” ☆、 第28章 宁珊的婚姻亮起红灯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其实从她结婚开始,路鹤宁就一直感到很无奈。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妹妹聪颖,温柔又格外坚强,兄妹俩这些年的相互扶持中,虽然很多时候是路鹤宁以哥哥的名义撑着家,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并不能担起这个“撑”字,更多的时候,是宁珊在一旁给他打气,给他支招,告诉他“没事,没什么”。 唯一算是有事的,而路鹤宁至今感到十分后悔的,就是当年的那桩婚事。宁珊在他这个哥哥的眼里再美丽善良跟公主一样骄傲,搁在外人的眼光中,都逃不出“早年丧父”、“没家底”、“腿跛”“、文化低”的关键字。因此当他妈高高兴兴告诉他,有人给宁珊介绍了一门婚事,男的看着挺好年纪相当,又能给出她满意的礼金时,路鹤宁一时也迷惑了,不知道该不该支持。 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乱,宁珊未婚先孕,路鹤宁都不等和妹妹仔细聊聊那个男人,就得知俩家匆匆办了婚礼,而男方家里出尔反尔,礼金给了不到约定的一半,宁妈妈也老羞成怒,嫁妆钱一份没往外拿。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未必觉得这俩家谁有理,起码那段时间路鹤宁对于妹夫一家相当不满,但是对于自家的做派也很难苟同。他当时唯一希望的就是不管怎样,这小两口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但是男方家里两代人没有分居,最开始宁珊和丈夫新婚燕尔,的确甜蜜了一阵子。直到她生了女儿,婆婆大失所望之下屡次挑拨夫妻关系,偏偏娘家又一次次的需要她倒贴钱支援……这个小家庭的危机才真的开始显现。 路鹤宁想起了之前宁珊说的她丈夫年终奖的事情,那时候他打电话虽然听到了她婆婆的埋怨讥讽,但是宁珊的口气却是有几分把握的样子,如果那时候大勇已经出轨了,她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路鹤宁的心思密密的聚起,某种猜测越揣摩感觉可能性越大。他忙挂了他妈的电话,再给宁珊打,那边却一直是提醒他用户已关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路鹤宁依旧到的很早,只是他整晚都没睡好觉,又担心妹妹那边有什么情况,精神始终有些不大够。这天却正好要开这季度报告会议,一众助理都需列席。路鹤宁在会上频频走神,幸好座位靠后,又是被安排在不怎么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这才维持到了中场休息。 休息的间隙他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接咖啡,机器上的指示灯刚刚亮起,水还没热,手机竟然就响了起来。 路鹤宁连忙接起,却听那边说道:“……我是大勇。”路鹤宁一愣,还没出声,就听大勇继续道:“宁珊昨天出去了,手机一直没拿,我今天过来收拾东西才看见。就跟你说一声……” 路鹤宁心里腾的一下就炸了,他觉得自己放在台面上的手有些起到发抖,然而问出的声音却平稳到不像他自己的。路鹤宁压低声问:“珊珊呢?她去哪儿了?” 大勇小声道:“她昨天跟我妈吵了一架……去宾馆住去了……” 路鹤宁嗯了一声,这才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婚?” 再怎么好脾气的大舅子,在妹夫那里总有些微的威严,这会儿路鹤宁心情极差,火气即便压着也一撮撮的往上拱。 大勇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口气有些游移不定道:“也不是,离婚这事吧……我的态度是能好好过日子就过日子,我也不是说非要离,毕竟孩子都生下来了。”他顿了顿道:“……但是现在是她坚持。” “然后呢?”路鹤宁几乎要气笑,反问道:“让你说的好像珊珊不依不饶了?出轨的是谁?是她还是你!” “出轨这事……是我不对,”大勇叹了口气,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辩解道:“但是我俩的问题多了去了,我早就过烦了,你说别的都好办,但她总往你们家寄钱这事就不大对了吧。你是大舅哥你该知道,男人们,养家糊口理所应当。但是这姑娘家,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有几个挖婆家补娘家的?娶你们家宁珊的时候知道你家穷,我们也忍了,但是你看我跟她结婚不到一年,你们家里有多少烂事?” 他说完呵了一声,口气变的极为不屑,路鹤宁不等反应,就听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 路鹤宁向来不擅长跟人扯皮,一肚子的道理因果左摆右摆关键时刻却没能说出嘴,不由气的脸色有些发白。旁边人来人往,有的匆匆瞥他一眼,满脸的好奇和疑问,随后又沉默的离开。路鹤宁知道会议还没结束,这会儿应该要回去了,脑子渐渐回神,一双脚却像是被粘在了原地。 迷糊间旁边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路鹤宁茫然的转过脸去,就见一位干练女性把咖啡杯塞到了他的手里,又笑道:“油脂都放没了,要糖吗?” 路鹤宁机械的摇摇头,过了会儿才想起道谢:“谢谢你,连助。” 连青笑笑没说话,靠在茶水间的台边利索的撕掉糖包,又去取一旁的奶精。 茶水间里的人早已走光,只剩了下他们两个,路鹤宁沉默的喝了一口,也没觉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心里忍不住牵挂宁珊,一时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让妹妹进了这一家子的狼窝,一会儿又想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要不要离婚,这日子如果不离婚还要怎么继续过…… 连青再次打断他的思路,提醒他会议要开始了。俩人一前一后往会议室走,途中连青突然问:“你妹夫出轨了?” 路鹤宁知道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没注意避嫌,这会儿有些尴尬,只低下了头。 连青却不以为意道:“出轨了就离,有什么好商量的。但是这事还是得看你妹妹,这种事情,女人家自己能站得住,比什么都强。”她说完一挑眉,忽然问道:“刚刚你录音了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连青推门进去,路鹤宁却有些茫然,一直坐到中午下班吃饭也没明白连青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宁珊给他打了电话回来,说自己已经回家了,让路鹤宁放心。 路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2 鹤宁却想到上午连青的话,忍不住问她:“你们离婚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宁珊道:“没怎么想,离呗。你该不会是跟咱妈一样,来劝我的吧?” 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本心也觉得,与其留在那里受气不如离婚,各过各的。”他迟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但是妈说的也有道理,你要是离婚的话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先不要草率决定。比如以后你还要孩子的抚养权吗?假如孩子跟着你,那吃住的开销都高上不少,带着孩子你打算找什么工作,以后再找对象是不是也要考虑……” 路鹤宁在楼梯间里把自己的顾虑一一摊开,说完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儿看的一句话,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茶米油盐酱醋茶……而所谓的快意恩仇之所以让人羡慕,就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即便想要痛快的告别过去,也会被油瓶绊着,被尿布牵着,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宁珊不可能不要孩子,但是真要了孩子,娘家的这个样子,她的每一步都会走的颇为艰难。更何况目前他不知道大勇的态度,假如后者也想要孩子,到时候争夺抚养权也是一场恶战。 “孩子的话,我肯定是得要过来的,”宁珊的声音有些疲惫,态度却十分坚决:“我在想,到时候孩子让咱妈帮忙带一带,我早点出去找个工作养家。至于大勇这边……”她顿了顿,道:“如果他痛快的跟我离那就离了,过去的对错都掀过去不谈。如果他执意要……” “……要我们还钱吗?”路鹤宁说:“总共也没多少吧,如果真是最后僵在了这一步,给他就给他吧,当打发要饭的了。” “那我还不如拿去打发要饭的呢,”宁珊冷笑了一声,“如果他执意要钱,那我就跟他好好算算。一则我嫁到这个家里,一家老小里里外外,无一不是我在操持,做饭洗碗洗衣服,出去买菜回来扫地拖地,自从我结婚,哪怕怀着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他妈可都没为我沾过一点水干过一点活,孩子我生,生了我看我养……他说他自己上班不情愿,那我干家务活就情愿了?到时候一条条的算,没了夫妻情分,那就是当我是个保姆,也得开工资。”宁珊顿了顿,把更难听的后半句咽回去了,她想,真要不算情分,那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呢,上床的钱怎么不跟着算一算?但是对方毕竟是她哥,这话她能想,但是也说不出口。 “……除此之外,按照法律来算,婚内的财产为夫妻共同所有,他要分大家小家,那给咱妈的三瓜俩枣要算,给他妈的那些,买的衣服,金首饰,每天吃吃喝喝是不是也要一块算一算。另外他还是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证据确凿了将来分家他连一半都分不到。再狠了,我跟他结婚之前怎么怀的孕他最清楚不过,到时候连他□□一块告,他的房子存款看还能剩下几个?让他抱着他妈哭去吧!” 这段话说到后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隔着线路都能听到宁珊的隐隐恨意。 路鹤宁听出了一身汗,下意识的喊道:“珊珊……” 宁珊那般沉默半晌,过了会儿才道:“嗯?” 路鹤宁张了张嘴,宁珊突然叹道:“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过不好吗?”她说完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因为我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不大,性子太软……可不是活该被人欺负吗……” —— 路鹤宁挂掉电话,心里觉得这个妹妹到底和自己不一样,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假如自己易地而处,未必有她的这份狠决和魄力。他想到自己周围的女性,无论是宁珊还是连青,身上都带着一股韧劲。连青那句没头脑的话突然又浮现了出来,路鹤宁这次稍一沉吟,忽然明白了,连青的意识,是让他录音大勇承认自己出轨的那段。 因为一方出轨而离婚,总得有证据。 路鹤宁连忙去翻手机,他之前在给要债公司的人打电话的时候,为了防止对方拿钱后不承认,特意设置过通话录音的选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他连忙去翻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打开最新一条,果真是他和宁珊的。又往下,小心翼翼的点开来听,果然,大勇的声音传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路鹤宁忙把手机里录音的文件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邮箱里,他不知道这样的录音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多备份了一边。只是手机有个缓存满自动清除最早记录的选项,路鹤宁怕手机空间不够,于是一条条的听过去,把没用的部分一一删掉。 这里面大部分的录音都是他往家里打的,偶尔也有给宁珊的,都是匆匆几句话,问个好就挂了。路鹤宁一条条听过去,快删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通电话里他和宁珊的调侃。宁珊问他:“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小超人又跑步了吗?” 他笑着回:“跑,天天都跑,可带劲呢,这几天我天天能看见他。” 宁珊笑道:“你们那的雾霾也很厉害啊,都严重污染了吧。” 他嗯了一声。 宁珊又道:“认真的,我跟你赌一包辣条,这个人八成是你熟人。”她咂摸了一下嘴,又嘿嘿笑道:“而且,说不定是暗恋你的熟人,故意制造偶遇呢!” ☆、 第29章 路鹤宁之前先入为主的以为“黑衣人”和小保姆如何如何,却忘了刚开始看到黑衣人的时候,小保姆还没出现。那时候他羡慕这人体格好,运动的时候迈的步子很大,姿势却始终漂亮,昂首挺胸落地轻快,所以不自觉的多关注了几眼,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又发现这人肌肉匀停身高腿长,虽然遮住了脸,但是脸型依稀可辨,的确是少见的帅气。 那几次他们匆匆擦肩而过,路鹤宁未曾和他对视,也没想过将来会扯下他的面具,看到一张让自己啼笑皆非的脸——虽然不得不承认,其实徐稷的脸的确很帅气,而且是那种单独露出或者遮住某一局部,都会让人觉得完美的帅气。 假如这个人好好穿衣吃饭,剃一剃胡子,不突发奇想摆个沧桑脸,不弓着背伸着头,动不动俺啊咱啊咋啊,东西南北的方言大乱炖,不要时不时撇嘴挑眉一脸我很土我但我很骄傲的样子……还是……挺好的…… 路鹤宁想到最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其实算下来,他和徐稷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路鹤宁这一个月忙于融入新公司新环境,之前的确没想过这件事,现在过去的某块偶尔被翻开,他犹豫了一下,摸着那个没拨过几次的号码才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说“你好,突然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3 然后呢?似乎没什么然后了。 路鹤宁没有主动和别人保持联系的习惯,他的朋友几乎没有,过去的同事一离职也多半成了陌生人,连曾一起合租过,跟他关系算是不错的游辰,他也是一直都没再联系过。有时候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打个问话问候他觉得矫情,有时候逢年过节……路鹤宁却又总觉得自己过的不好,给人打电话聊起来,谈到“现状”,估计他最好的粉饰也不过是“还行”“还那样”。 路鹤宁在这条的删除信息上停留几秒,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季度会后公司下了新的指标,营销部本年的任务额度被增加了百分之十,整个部门顿时如闻噩耗。路鹤宁来的晚,听周围的人谈论许久才明白原来他们在开年的时候就签下了本年的几个重要客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度目标上半年就可以完成,只要客户如期交付尾款即可。这样一来大家下半年的工作便会相对轻松,同时年终考核时超出的部分还可以作为发放年终奖及涨薪的依据。 今年大家单子签的早,开门一炮而红的同时也意味后劲不足。部门经理为此也揪着头发往楼上跑了几次,然而老总知道他要干嘛,索性让他次次吃闭门羹,最后又让连青下来做安抚沟通工作。 路鹤宁的办公桌离着经理办公室有段距离,连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视线总会略作停留,随后几不可见的点头微笑,然后再推门进去。路鹤宁没觉得有什么,几天后却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在态度上都稍稍有了改变。比如不再频繁的喊他“帮忙”,做些影音文件或者收拿快递的事情,休息的间隙,之前一直让他去打咖啡或是泡茶的同事,竟也主动的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 这些改变都非常的细微自然,路鹤宁却明显觉出了其中的差异,心里也猜测是连青的缘故。只是他自己拿不准分寸,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道个谢,一时怕自己自作多情,别人没有照拂的意思,自己这一道谢反倒让人觉得倒贴。一时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即便道谢除了动动嘴,似乎也做不出实质的事情来。 这一周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捱了过去,周末下班前,却又被告知回家简单准备一下行李,下周部门经理出差,他作为陪同人员要一起跟着。 出差前路鹤宁再次给妹妹打电话询问那边如何,宁珊这次接起来却十分难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他能改好,保证跟那女的再也不来往了,我……”她说道这里欲言又止,又有隐隐的哭泣声。 路鹤宁不知为何,先前说起离婚的时候忍不住替妹妹瞻前顾后,对是否该劝她离婚这事也是左右拿不出个决断,这会儿听到她自己又后悔心软,却又有些着急了,忙问道:“他能断了吗?他能断了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闹到这地步了!” 宁珊哽咽道:“我知道,我也是……不知道怎么相信他。可是孩子还小……现在肯定离不开妈妈,我要是离了,孩子跟着他跟婆婆,那他们俩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点的小孩正是折腾人的时候呢……” 路鹤宁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愣,又听宁珊道:“……哥,你别劝我,你就再给他这次机会吧……”说道后来又是几句,路鹤宁却越听越迷糊。直到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声提示,是宁珊的短信,点开上面只有寥寥两个字——“假的。” 周末里宁珊给了丈夫一次认错的机会,收来了一张保证书,承认以后不再和xx同事来往。等路鹤宁周一跟着经理一行登机的时候,就收到了宁珊起诉离婚的信息。 路鹤宁在飞机上忍不住反复琢磨刚刚的那条短信。即便他在宁珊说出“假的”的后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刚也依旧难以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点震惊。 他想起小的时候,他跟宁珊一起上学,宁妈妈不允许他们吃街边的小吃零食,他们却特别迷恋学校门口一个老爷爷卖的糯米糕。路鹤宁不敢买,宁珊却总无所谓,自己拿自己的钱买了,当场三两口吃完,然后牙签一丢嘴巴一摸,还总笑话他这个哥哥胆小。后来这事被宁妈妈发现,宁珊被她用食指点着絮絮叨叨的训了一整天,说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没有涵养没有体面,尖锐而细碎的数落,让路鹤宁在一旁噤若寒蝉,宁珊却低眉顺眼的听着,几天后照吃不误。 那时候他爸还没去世,背地里给小兄妹俩一人一把零钱拿着,又摸着路鹤宁的头慨叹说,别太拘束了,跟你妹妹似的多好。 路鹤宁觉得他爸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说他“实在”。而今骤然回味,他才觉得或许自己不是实在,只是长期屈服在某种权利下,形成的“服从”的本性而已。 甚至说,有点懦弱。 他一早知道家里的生活方式太奢侈,但是他妈是长辈,他便一直顺从,直到家里存款无几,不得不从各方各面的开始节约。他也知道他妈当初要开服装店的决定太草率,但是他同样没阻止,只是担心,直到那处店面真的出了问题。宁珊提出过那家店面的业主属于毁约,他们应该维权。后来宁妈妈的几位哥哥姐姐怕他们还不起债,纷纷要把借条转卖,宁珊也提出过让他们一家三口飞一趟s市,跟几位亲戚解释求情一下…… 还有……很多很多……路鹤宁一贯的沉默,有时候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有时候是不想做。 他这回受到触动,再那自己和妹妹比较,才觉出自己似乎处处都要落后半步,没魄力,没担当,没底气,唯独多占了一个词——矫情。 —— 飞机抵达目的城市后路鹤宁跟在其他两位助理后面拎行李,一直抵达酒店后,才拿着手机去了酒店空中花园的平台上打电话。第一通电话打给了连青,路鹤宁在帮经理拿东西的时候瞥了一眼,记下了后者的号码,这会儿揣度着时间差不多,才给对方打了过去。 连青有些惊讶,路鹤宁接通后先做了自我介绍,又说道上次多谢她的提点,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请对方吃饭表示感谢。 连青笑笑,问:“已经起诉了?还真是快……”又道:“请我吃饭就不必了,我不过是多了一句最,以后如何还是看你自己,当然,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无论何时都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路鹤宁知道对方一语双关,忙恭敬说是。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庆幸,幸亏今天撇开了原先的矫情劲,要不然连青顺手提了一把自己而自己却无动无衷的话,很难说以后会如何。 他暗暗给自己的这通电话打了个七分,参考标准是之前跟陈立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初期对工作不满,脸上便也带着,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4 应该属于职场中的菜鸟。后来他工作渐渐熟悉,又感激陈立对自己的偶尔提示,于是开始笨拙的表忠心,干活不藏私,脑袋里的小心思也不藏私,就连对隔壁部门的怀疑以及给客户资料编码的事情都通通告诉陈立,这一点看只能算是职场的笨鸟,不知道变通权衡。 后来他无意中帮陈立揽了点私人收入,后来发觉后又刻意避而远之……这个可好可坏,他算是脑子里多了一根筋,但是方法不足取……至于再之前在会所的时候,甚至再再之前第一份工作的时候,自己无疑都是不及格的。 初春的暖风阵阵,路鹤宁跟着来出差的这座城市比江城靠南,如今正是花红柳绿。空中花园又被人刻意以应季的香花粉蝶布置的曲折环绕,看起来多了一层浪漫的气息。他给宁珊回了信息,同时问了她如今的安排住处等事情,见那边没有回复,便沿着花廊往前走了两步。 西边的阳台上摆着几张白色的桌子和藤椅,这会儿有几位住店客人正坐在藤椅上闲谈同时等着看落日。路鹤宁沿着花廊走到头,见几张椅子几乎都坐满了人,愣了下正打算离开,就听跟他隔着一层花墙的右手边,有俩人正低声交谈轻笑。花影憧憧中,路鹤宁看到其中一人正摆出了泰坦尼克号上的那个经典姿势,而这人身后的那位,穿着路鹤宁眼熟的那件黑色风衣,似乎是无奈,又像是宠溺的笑了笑。 ☆、 第30章 徐稷难得的剃干净了胡子,从里到外的穿着也十分讲究,这么安静的站着还真是挺一表人才的。只是不出意外的是这人还是不能开口,路鹤宁刚收回目光,就听徐稷很煞风景的在那问道:“你要干啥啊,跳楼吗?” 他声音不大,但是方言明显,钟杰在前面很不悦的扭头看他,皱着眉提示道:“titanic,”说完大概体谅徐稷不懂英文,又自己翻译了一下:“泰坦尼克号上的经典动作,你忘了吗?” 徐稷说:“我压根就不知道。” 路鹤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稷,他忙转身往回走,心里忍不住慨叹这个真是太不巧了,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时间地点,为了徐稷之前的帮助他都应该上去打个招呼才对,可是今天他凑巧的是穿了那件跟徐稷同款的浅色风衣——他们这次出差时间短,又是来比较暖和的地方,那件风衣里面搭一件羊毛衫又暖和又好看。只是他说什么没想到徐稷也这么穿了,虽然里面穿的是不是羊毛衫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风衣裤子跟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外地偶遇的撞衫,这事本来不太好看,更何况旁边还有钟杰。路鹤宁临走前又多看了两眼,也看不出这俩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徐稷有没有什么进展,倒是徐稷自己好像是白了一点。 实际上徐稷白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钟杰忍不住吐槽他:“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徐稷问:“什么浪漫?叫我看就是整些花架子,不中看也不中用,那么靠边的地方来什么展翅高飞啊,掉下去了都没得捞。” 钟杰对于他把自己刚刚的动作描述成展翅高简直气极反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这阳台才多高啊。”又道:“你说我花架子,怎么不看看自己,还天天敷面膜呢。” 徐稷摸了摸自己的脸:“贴面膜怎么了?”他想了想,忽然又问:“你看我是不是白了?我自己觉得白了不少。” 徐稷对于自己白的认知是从脸和脖子的色差得来的。他在去年的时候到工地上呆了一阵子,工地上条件差,白天太阳直晒,晚上住的地方又潮,他在那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晒成了一个黑皮球,还捂出了湿疹。这事原本过去也就过去了,他那会儿着急治好湿疹别的也没在意,直到最近几次聚会吃饭,总有人笑他捂了一个冬天也没见变白,以后晚上还是别出来了,要不然一出来就只剩牙能吓死个人,徐稷才开始注意。 他心血来潮,又有几个能折腾的狐朋狗友,每人连送带买的都把自己老婆的面膜往他那搬,现在用了快一个月了,终于见到了成果。唯一的遗憾是徐稷脸大,面膜的纸小,所以总有盖不到的地方,再加上脖子和肩膀……所以总体看起来,总感觉这人洗澡没洗干净。 钟杰对此十分看不惯,一看他自恋的摸自己的脸更是别扭,心想你就那一亩三分地,这三分弄的白白净净,那剩下的一亩就不管了吗?但是徐稷这个人是个顺毛驴,他跟他提意见十有*后面得各说各的。 钟杰想了想,委婉道:“如果你真想白的话不如去打个美白针吧,那个效果不错,能从脸白到屁股。要不然你现在这形象……总跟没洗脖子似的,怎么跟人谈合作?” 徐稷摇头:“打那个太危险了,你知道那里面都什么东西吗就往身上招呼?就前几天,整容出事的不一抓一大把吗。”说完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我不去。” 钟杰也没打算自己能劝动他,叹了口气道:“不去拉倒,看把你惜命的。” 徐稷的惜命的地方挺奇特,比如晚上开车会特别慢,有的路程他能沉住气三十迈走到底,像是阳台边山路边这种地方,更是别想叫他靠近。钟杰观察过了,他这人不是胆小,他靠边了也不害怕,这人就是爱惜自己的小命而已。 这样挺没意思的,俩人这次出来出差,一方面是公事合作,另一方面也是态度和缓后试探着能不能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们难得都十分符合对方对另一半的审美标准,尤其对钟杰来说,他从很早就喜欢徐稷这一挂的男人,高大帅气,有点野性,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大概就是这个野是野狗野狼还是野豹子了…… 钟杰晚上去赴了本地朋友的约,徐稷自己留在酒店里,里里外外的瞎转。路鹤宁自从知道他们也住在这里后本来就很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这次连吃饭也没敢在人多的时候去,而是等接近闭餐时间了才去填了下肚子。好在第二天就是他们这次参加的会展,路鹤宁虽然只是随从人员,但是每天都要跟着经理去场地,跟在后面接收厂家名片和资料。他做这些事情算是驾轻就熟,有时候走出一段经理突然想起某个厂家,他也总能准确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主营项目,甚至部分技术指标也能记住一些。 经理有些惊讶,又见路鹤宁神情自然,既没有可以卖弄讨好,也不藏拙露怯,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会展结束的当天宁珊给路鹤宁回了电话,说是这两天一直在忙搬家的事情,现在才忙完,告诉他一声。 路鹤宁看同屋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5 的在收拾行李,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去了楼梯间,又往下走了一层,这才拨了回去。 宁珊说:“我把东西寄回家了一些,现在跟澄澄正回咱家的大巴车上。” 路鹤宁嗯了一声,听到她在那边有轻拍着孩子哄觉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跟孩子估计要苦了,咱妈不一定能帮你多少忙,看孩子这事我怕她没耐性,所以你回去也别急着找工作了,家里还有我,哥哥养你还是养的起的。” 宁珊也轻轻的叹了口气,过了会道:“不管你能不能养的起,我都得靠我自己。哥你别怪我占着家里的房子就行。” 路鹤宁无奈一笑,宁珊又轻声道:“其实不光是妹妹体谅你在外不容易,家里的烂摊子又指着你收拾,还有一点……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很多事……”她这几天做事雷厉风行,说话也带着股恨不得口吐刀刃的狠劲,直到这会儿车子开出了那个新家的地盘,她才露出了一点点的怯,低声跟路鹤宁说道:“我一开始,也想过是不是非要离婚……我们俩的问题,是不是我也有责任,毕竟之前他也的确对我很好,我们俩也有新婚燕尔甜甜蜜蜜,他恨不得把我捧手心里疼的时候,也有我不想让他为难去讨好他妈的阶段……我们还有个孩子……这段时间我表现的很坚决,但是心里却总犹豫,直到我看到了他那个同事。” 路鹤宁知道她这段时间必定不好过,所以频繁的联系着,只是宁珊很多时候都报喜不报忧。他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人去找你了吗?” “没有,”宁珊轻声道:“我去找她了……” 路鹤宁:“……” “其实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自己还是挺自信的,我觉得我够好看,除了腿跛别的都很好,我也够贤惠,一个人能给他做一桌子的菜,会洗碗会干活,能包容他妈,也能处理邻里关系……所以我不甘心,他会看上谁?”宁珊顿了顿,忽然又轻笑了一下道:“但是当我看到他同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人没有多漂亮,但是她年轻。” 路鹤宁安慰道:“你也很年轻啊,你才二十几岁。” “但是我的脸已经没有那种小姑娘的光泽了,我的发型也过时了,挽在后面跟她一比,像是两代人……”宁珊笑了笑,“男人喜欢的东西都一样,年轻,美貌,刺激……他在外面看美女快活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另一个人在家里如何等他盼他?他最多能想的就是家里那个能干活就行,谁让对方要指着他养活……” 路鹤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兄妹俩对着沉默了一会儿,宁珊才叹了口气道:“哥,我没有安全感……即便是你,说要养着我和澄澄,我也是没有安全感。我就想着回家后能不能找一份工作,几百也好一千两千三千也罢,只有我自己挣到手的,我花着才踏实,心里才有底气。” 路鹤宁嗯了一声,只能道:“这婚离就离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太逼自己,毕竟我是当哥的……家里的债虽然还有,但是慢慢也不怕,所以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跟我讲。”他说完又急忙补充道:“我现在换工作了,之前是不是还没跟你说?现在我的新工作很好,是个大公司,补贴给的也多,而且遇到一位贵人……” 路鹤宁唠叨了好一会儿才挂掉了电话,他脑子里有些乱,觉得宁珊这边离的痛快,只是看意思大勇却有些不依不饶,也不知道是诚心反悔还是有其他打算,他又后悔自己刚刚没问宁珊有没有往家里赚钱还债的事情,又忍不住算计现在自己的工资加上这趟出差的紧贴,离着还清债务还有多久。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却听到楼梯口有人在说话。路鹤宁转身往楼上走,迈步的当口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在楼道外面的人。 徐稷正靠在窗户边上,举着电话道:“刚刚我这里不方便……” 路鹤宁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要离开的时候,后者已经转头看见了他,只是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见他愣在当地,还招了招手。 路鹤宁只得回头笑笑。 徐稷很快收了线,见路鹤宁站在原地不动,自己又推了楼梯门过来。 路鹤宁无可奈何的重新打招呼道:“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徐稷笑笑,指了指身后:“我跟钟杰他们一块过来的,你呢?” 路鹤宁指了指楼上:“跟我们经理出差。” 徐稷哦了一声,跟着补充道:“我们也是出差。”他说完犹豫了一下,有些突兀地问道:“你欠了多少债?” 路鹤宁抬眼看了他一眼。 徐稷摸了摸脖子,笑着说:“刚刚我过来,不小心听见你打电话了……你不是年前就在还债吗?怎么这么久了还在还?欠了多少?” ☆、 第31章 路鹤宁觉得徐稷应该纯粹是好奇心作祟,这种自家里的*,他没有往外说的兴趣,也没有开口让别人来帮忙,因此他顿了顿,撇开头没有说话。 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徐稷却依旧有些不识趣的问道:“你到底是欠了多少?还很多吗?” 路鹤宁含糊道:“也没有很多,我慢慢还就是了。”他又怕徐稷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自己也把其他的话头堵死道:“就是我家里做小买卖亏了点钱,并没有特别多,只是我挣得少,所以还起来有些慢就是了,没关系,我自己来可以的。” 徐稷也不傻,听他说道这个份上,知道他有意和自己划清界限,笑了笑。 路鹤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告别的客套词,冷不防过了没多久,徐稷又问他:“那刚刚听你打电话,是你妹妹要离婚了吗?”他说完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妹妹结婚还真是很早啊。” 路鹤宁听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妹妹离婚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宣扬的事情,然而自己打了没几次电话就先后被上司和徐稷分别听了去。他既不想敷衍他,也着实不想坦白讲,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徐稷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好奇,就是问问这件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事情?” 路鹤宁对他的话感到奇怪,问:“我家的人离婚你能帮什么忙?” 徐稷说:“找律师,托关系,这些方方面面,需要注意的地方多了。而且你不是还要还债吗,离婚的事情很麻烦,这个不找人帮个忙真不好办。” 路鹤宁不以为然:“我妹妹不是江城人……这事就先谢谢了,但是我觉得这事麻烦不到哪里去,她手里……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徐稷摇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6 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路鹤宁觉得这人小题大做,但是毕竟一片热心肠,唯一的不足就是实在老拿不住分寸,总是过于操心别人的事情。他只得找机会客气了几句,正好看着快到晚饭时间了,忙借口回了楼上。 路鹤宁和徐稷说了自己要去吃饭,回房之后觉得既然聊过了,也不必刻意躲着对方,于是换好衣服后难得跟同事一块去了次餐厅。 他们落座不久,果然见徐稷和钟杰一前一后进来,后面还跟着第三个人,大概是跟他们一块“出差”的同事。这三个人一起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外面就是酒店的露天花园,隔着玻璃看出去,香花绿树十分浪漫。钟杰显然很喜欢那处风景,说笑间总忍不住扭头看外面,后来大概谈到兴起,又拍了拍徐稷的肩膀,指着某处笑了起来。 路鹤宁在一边远远地扒拉了两口炒饭,时不时的看那边两眼,忍不住摇头笑了下。 他想起宁珊先前跟他说的那段话——宁珊说,我算是看透了,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婚姻,人总要是旗鼓相当的,差距太大的没办法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了,这差距也要不断的缩小,有工作的跟没工作的总会有矛盾,有工作的觉得在家里的那位不经事不吃苦,不知道他们在外的不容易;有钱的跟没钱的也说不到一块去,有钱的会觉得没钱的,没见识知道的少,会觉得屁大的事情你干嘛这么紧张。 所以说感情要旗鼓相当,各自身后的势力也要相差不多,这人才能相处到一块去,要不怎么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阶级的事情呢。 路鹤宁对此深表赞同,他在这上面栽过跟头,跟前男友分手也和这个有点关系。这会儿再看徐稷和钟杰,更是觉得金钱是胜过一切的衡量标准。毕竟徐稷这人看着再糙再野,但是只要家底在那,他的金钱观消费观就会更倾向于钟杰这样的高端人才。他们之间的不和谐会有足够的机会去磨合,倒是自己,跟徐稷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这种近似朋友却又并不平等的关系,更像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施舍可怜。 即便这种施舍是出于一种近乎江湖义气的情分,他也很难心安理得的接受或者索取。 —— 路鹤宁重新回到公司后职位内容有了些微的改变,他之前的工作只是整理文件材料,做做客户的需求表并收发邮件之类,是跟经理的直接接触不多,现在则被人提到了前面,算是经理的直接助理。一方面依旧负责之前的文件工作,另一方面,又多了记录行程会议安排这些。而这次在会展上接触过的几个商家,意向度大的分配完毕后,其中几个态度尚可但需求度不高的,接下来也被交到了路鹤宁手里,由他负责跟进联系。 路鹤宁知道经理的意思,一是他跟这几个厂家的负责人打过照面,联系起来比较方便。二是这几家意向不大,部门里的业务员各有各自的单子要跟,此时抽出时间来接触这些,未免费力不讨好。 路鹤宁也没指望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只是每天保持着给客户发发邮件,偶尔电话联系的频率。他做这些多少是受了陈立的影响,后者跟他絮叨的时候曾说过什么三流销售卖产品二流销售卖人品的话,一流是什么路鹤宁给忘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在产品上不擅长,因此只能努力营造自己很可靠的形象给对方。 他说话轻声慢语,不急不躁,每逢客户所在的城市天气降温或者下雨,他也总能像朋友一样给对方发个问候提醒。时间一久,除去几次之后就不耐烦的厂家之外,还真有两家的负责人跟他聊的越来越熟,其中一家又主动问起了合作事宜。 这件事对于他们部门来说算是计划外的一笔惊喜,客户虽然没有直接签订合同的意思,但是也痛快给出了进一步往下谈的时间。经理当初给路鹤宁的时候也没指望他能成,这下也有些惊讶,一边笑着说笨人有笨法,一边把工作移交给了专门谈合作的部门同事。 按照规定,路鹤宁属于前期联系的人员,成单后能有一部分的提成。路鹤宁自然十分高兴,又估摸了一下,假如单子签了,自己少说歹说也得有个五六千的额外收入。只是接单的同事却有些不情愿,趁工作的间隙对路鹤宁说,:“你先前的这个工作做的有点不到位呀,你看你跟客户联系,只顾着扯什么感情,实际上需要的工作铺垫一点都没有做到位。什么真实内容都没有。” 路鹤宁交接客户的时候邮件内容和聊天记录是一并移交的,此时听对方这么讲,也觉得自己专业上差很多,现在客户最后能不能签单全得靠同事,他只能连连道谢,说自己没有经验,以后的话要多多拜托同事,希望他能够拿下这个单子。 几天之后业务那边却没有任何新进展。路鹤宁怕自己问的勤了显得不相信对方,只得忍着。最后的时候是在忍不住,私底下借着经理让他打报告的间隙,匆匆看了一眼公司的后台系统。这才发现自己的客户跟踪记录下,没有任何新纪录。 他这是第一次拉到客户,心里一直惦记,一会儿担心单子签了自己不知道,不能第一时间庆祝,一会儿又怕这单子半道夭折,之前的期待和兴奋全都不作数。谁知道自己担心了半天,实际上事情却从来没有进展过。 路鹤宁忍不住去找交接的业务,见面后压了压火,只问道:“小王,我那个意向客户现在怎么样了?” 业务笑着瞥了他一眼,却道:“意向客户?我怎么不知道,就你那个还算是意向客户吗?” 路鹤宁一愣,就听对方道:“你知道吗,你这个客户也就是个d级,什么都不懂,跟他讲什么都要我从头来,一遍遍的去谈,谈完了人家才觉得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唉……哪来的什么意向。” 路鹤宁琢磨出里面的意思,忍不住着急道:“不会啊,当时客户都问道合同细节了。” 周围有同事好奇地往这边打量,业务耸耸肩,打断他道:“还有不知道我们公司什么产品就上来问合同的呢,难不成个个都是意向了?”他见路鹤宁不再吭声,又啧了一声道:“像是这样的客户,一般我都是不愿意联系的,还不如自己开发来的拿的提成多。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个样子,我们后面跟进的还不得饿死?” 他不止一次提出路鹤宁前期铺垫不到位,说白了就是觉得路鹤宁不应该拿那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路鹤宁心里清楚,只是觉得自己与人为善,不跟他较真的话总能过去,谁知道如今竟是人善被人欺。周围往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在看路鹤宁的态度。 路鹤宁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7 心里一梗,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现在拿的是助理的工资,干的也是助理的活,对于销售自然是不擅长的。”他听身后有几声起哄声,对面的人神色也愈发不屑,路鹤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这次客户能联系起来,一是我运气好,二也是经理提点到位,告诉我客户的需求是可以挖掘的,只是方式因人而异……”后面这句是经理最初给他客户时的一句客气话,路鹤宁此时恭恭敬敬的抬出,侧脸看了刚刚起哄的几个人。 他说话不疾不徐,但是字字干脆,又道:“王业务是部门精英,我原本不应该对你的业务水平产生质疑,只是客户能在我这个助理,非专业,讲不清楚的前提下能有谈下去的意向。放到你的手里却是各种不合作,这一点是在让人难以理解……哦,当然也可能的确是因人而异,对方不适应你的沟通方式。要是后者的话,还是能够理解的。不过不管怎样,作为同事还是要好心提醒你,客户跟不下来没关系,浪费一两个资源影响了进度同事们也不会介意,只是千万不要拿着客户的意向度来说事。毕竟这一点是经理评定的,你总拿这个说事,难免会惹人误会是不是?” 路鹤宁一口气说完,临走又笑了笑道:“如果实在跟不动的话,还请你早点告诉经理,把客户给我转回来吧。” 他说完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要继续整理之前的报告,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脑门上也逼出了不少汗。他以前很少在人前跟人争论对错,今天忍不住爆发一回,又气又急,还有一丝难以忽视的快意。 周围依旧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路鹤宁强自镇定,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额头上的汗消了,路鹤宁又忍不住回味自己刚刚的说辞,想有没有过激的地方,会不会授人以柄惹麻烦又或者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不好相处? 路鹤宁知道在大部分公司里,主管人员多半对业务能力突出的人怀有格外的宽容甚至纵容,这也是常听说业务员态度嚣张的原因之一。之前在徐稷的工厂里,陈立也做过近似于偏袒的事情,虽然事后对占理却吃亏的一方暗中补偿,但是胜者往往愈发嚣张。只是今天他也是逼不得已,假如他不表态,那周围看热闹的人日后未必不会见风使舵,跟着一起轻视他欺压他。 路鹤宁觉得自己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经理单独把他叫进办公室两趟,他每次一听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汗毛竖起,生生的吊起一口气,一直等经理那边吩咐完了才能暗暗松开绷紧的弦。 几天过去后,预想中要面对的棘手局面却始终没有到来,反倒是那位客户敲定了合同的具体事宜,定好了签订时间。 签合同的这天路鹤宁不用到场,几位同事先后给他发来了祝贺的短信,又有人透露的现场的细节,客户如何夸赞他,经理如何脸上有光。办公室也有人看见他笑着招呼,说他拉了个大客户,如果后面维护好了能翻单,那部门的任务一下又减轻不少。路鹤宁强迫自己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后来趁着没人,忙假装去打咖啡躲到了茶水间里,然后关上门张大嘴无声的朝天大笑了好一会儿,心里这才算痛快了点。 这之后经理给他单子的次数不自觉的多了很多,路鹤宁起初有过转销售的想法,后来他冷静下来,对比了自己和业务员的工作节奏和压力,很快又打消了念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的确有运气的成分,而经理之所以给他的单子质量相对比较好,也有照顾自己身边人的情分在。 路鹤宁暗暗提醒自己做事要更加尽心尽力。月底发工资,卡上的数额比预期的还多出了一小半,除了基本工资之外,提成奖金出差补贴一应俱全。路鹤宁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之前他帮徐稷涂药时后者给的现金比这个还多,但是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忍不住拿着手机忙给家里报个喜,只是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大概是都带着孩子出去了。再找通讯录里的其他人——除了家里人外他跟那些在通讯录上躺尸的老同学前同事一年半载的都不联系一次,路鹤宁先前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有点特高兴的事儿想找个人说说结果找不到人,心里才忍不住有点孤单。 当然也不是一个都找不出来。 路鹤宁翻着手机,在徐稷的名字上上上下下地来回犹豫,也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打。他一会儿觉得徐稷帮过自己那么多,现在自己的状况开始转好了,感谢一下对方也是应该。一会儿又怕徐稷如果和钟杰已经确认了恋人关系,那自己的身份难免惹人膈应。 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打来,路鹤宁捏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仍是没忍住,给徐稷发短信道:“今天发工资了,为了感谢你之前的帮助,请你和你男朋友吃个饭如何?” ☆、 第32章 他小心翼翼的发出,又想假如徐稷答应的话,自己应该如何安排如何感谢才会显得有礼又适度,总之不能惹来钟杰的不满。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冒失了一点,如果他和徐稷只是普通朋友或者上下级关系,又或者是徐稷帮过他的恩人都好说,偏偏俩人有过那一夜,自己如果不想给人招不痛快,最根本应该是敬而远之才对。 路鹤宁心里忐忑,一直等好久后徐稷那边来了电话才稍稍松了口气。 徐稷诧异的问他:“你发错人了吧?你是要请我吃饭吗?” 路鹤宁关键时刻还在犹豫,含糊了一下没出声。 徐稷又自顾自道:“我哪来的男朋友?” “……那个谁不是吗?”路鹤宁这才接话,顿了顿,提示道:“那个广告总监,钟杰……不是你男朋友吗?” 徐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路鹤宁正疑惑呢,就听徐稷道:“他啊,现在和周谦生谈着呢。” 路鹤宁吓了一跳,又听徐稷追问道:“你真要请我吃饭啊,请我吃啥,我能自己点吗?” 徐稷自己点了一家火锅鱼店,地址有点偏,不管是从他家还是从路鹤宁家过去都很折腾。俩人到了之后火锅店还客满了,路鹤宁从前台那拿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号,跟徐稷一块窝在门口的长凳上等着叫号。 他知道徐稷并没有对象后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请人吃饭得穿的庄重点,因此外面套了件平时不舍得穿的薄呢大衣。谁知道火锅店是这个环境。徐稷看他小心的把衣摆收起来后才落座,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嘴上却抱怨道:“你今天穿这么好干什么,不就是吃个锅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相亲约会呢。” 路鹤宁一路颠簸的不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8 太想说话,这会儿饿的饥肠辘辘还得等位,心情实在是晴朗不起来,只得慢吞吞地叹了口气道:“真要是相亲约会的话这会儿我估计早开溜了。” 徐稷看他:“为什么?” 路鹤宁道:“跑大老远来这里吃火锅鱼……” “这里的好吃!”徐稷慨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他:“你该不会嫌弃这里破吧。” “不是,”路鹤宁偏过脸看了眼里面,他们等位的长凳就在火锅鱼店的门口,中间穿过一个走廊才是里面吃饭的地方,但是因为走廊上放了一个半米长的布帘子,所以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也看不到是不是有人吃完了。路鹤宁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说:“我就是饿了。” 路鹤宁是真挺饿的,尤其是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香味飘出来……他以前还真是没吃过火锅鱼,用他妈的话说,这种东西都是用味精喂的,鱼也不干净,汤料黏黏糊糊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以前的时候没有机会吃,后来开始省吃俭用,见这种地方花钱也不少,更是排除在了吃饭的选项之外。 等轮到他们的桌时外面天都黑透了,路鹤宁都觉得自己要饿过劲了,等鱼锅上来后他才发现胃口好像又回来了一点点。 这个火锅鱼的味道的确不错,酱汤麻汁料,鱼锅煮开了放几叶白菜豆腐进去,等回头把白菜捞出来,味道比鱼还好吃。徐稷看他低着头只吃东西不说话,顿时有些得意,说道:“不错吧,我就知道你好这口。这家店可是老店了,酱料都是祖传的,不是真吃货都找不着这。你们在外面吃的那些,跟这个味道不一样。” 路鹤宁如实道:“我以前是没吃过,不光火锅鱼,火锅吃的也少。” “是因为火锅里嘌呤多吗?”徐稷有些不理解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讲究?” 路鹤宁愣了一下,对于他还知道“嘌呤”忍不住惊奇了一下,不过随后诧异道:“我们?还有谁?” “周谦生啊,他也这么说。”徐稷夹出一块鱼排放盘子里扒拉着,叹了口气啧啧道:“我不爱吃火锅,不健康……” 路鹤宁对于自己不经意的引出周谦生这事感到十分抱歉。实际上自从俩人见面后他就在尽量避免提到钟杰的名字,怕徐稷突然伤心起来自己不会安慰……谁知道话题发散太多,他还是没兜住。 徐稷果然想起了伤心事,慨叹道:“你说我追人追了半年都没成,怎么搁他手里,打了个牌就成了。” 路鹤宁听的有点蒙,等了会儿徐稷却没说下文。 他沉默的吃了两口菜,忽然想起自己先前撞见的几次,钟杰似乎都是和周谦生成双成对的出现,比如第一次偶遇搭车,周谦生的那本书就已经放钟杰车上一个多月了。那时候他听这俩人对话一来一往十分亲密,还以为是周谦生气质温和对谁都这样,现在回想一下才发现,莫非那时候周谦生就忙着在徐稷头顶上种草原了? 路鹤宁想了想,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安慰道:“可能是你的方式方法不对,也有可能是你不适合他……总之感情这事既要看缘分,也要看其他的……” 徐稷不理解,从一旁抽了双新筷子给他夹了几块豆腐道:“其他的,比如呢?” 路鹤宁说:“比如双方的观念是否一致,兴趣爱好有没有共同点,俩人在一起是要长长久久的,那必定要有点共同话题,不然天天对着没话说也不好。最重要的还有双方的家庭条件,俩人各自的收入水平,这个不能差太大,差的多了家长里短掰扯不清,谁家吃亏了谁家沾光了,对谁父母偏心了,也都是矛盾……” “这个有什么矛盾?”徐稷皱着眉毛看着他:“都住一块过日子了,还用分你的我的吗?” 路鹤宁认真点头道:“要分的。” 徐稷不以为然:“你说的跟做买卖似的,还吃亏上当,叫我看要是俩人在一块了,那就不分你家我家了。反正我是不分,大不了我对你妈比我妈还好,这能有什么矛盾?挣钱更别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钱,愿意挣就去挣,不愿挣就搁家天天躺着,想怎么花怎么花……” 他越说越激动,路鹤宁忍不住微微皱眉,心想你这话可少说几次吧,过过嘴瘾就行,要不然让有心人听取了,稍微□□一下,就你这傻不拉几的劲儿还不知道要赔几个进去。后来又想,差点忘了,徐稷那好像方面不太行? 他知道不少有这方面问题的男士都对另一半格外好,大概出于补偿心理……不过这么看的话钟杰选择周谦生倒是挺好理解的,毕竟人家也不缺钱。 徐稷还在阐述自己的一个大家庭不用分你我的理论。 路鹤宁把要阻止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又见周围的几桌人都在专注着忙着各自的一锅鱼上,没人往这边看。索性低头安心吃着自己的白菜叶。 徐稷又给他夹了两次菜,最后才总结道:“让我看啊,就是有些人眼光不好,你说我哪里不比周谦生好?” 路鹤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徐稷这才顺气一点,过了会儿又拿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他的胳膊问:“要是你的话你选姓周的还是选我?” 路鹤宁心想那还用说,从实用性上也选人家,嘴上却道:“选你选你。” 晚饭慢吞吞的吃了两个点,家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打来。路鹤宁跟在徐稷后面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给家里拨号一边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熏上味了……” 徐稷扭回头看他,也凑过来闻了闻他的衣领。这段小路上没有路灯,只有轮半弯的月牙不知道吊在什么方向上,下面还有颗小星星。徐稷凑过来的时候没打招呼,路鹤宁眼睁睁地看着他凑过来,跟大狗似的贴到自己脖子处还轻轻嗅了一下,脸上顿时轰的一下充了血。 他下意识的往一边偏开头,好在徐稷闻了闻就站直了,嘴里还嘟囔里一句不知道什么话。 路鹤宁连忙收敛心神,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然而一直等到车上了,家里竟然也没有人,再打宁珊的电话,也是没人接。 徐稷把车开出小胡同,转过脸见他有些发怔,问道:“你怎么了?” 路鹤宁摇了摇头,见徐稷是往自己住的地方开,也没说话。 徐稷却突然啧了一声道:“上次我问你,你妹离婚的事情……那个离成了吗?” “还没。”路鹤宁这一个多月往家里打了三四次电话,然而每次那边都是匆匆挂断,多半都是孩子哭闹那边要忙着过去照顾。离婚还没办利索这事也是宁珊简单说了一嘴,后面也忘了是被什么给打断了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59 。路鹤宁先前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正在担心,听徐稷又问道这一茬,心里才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测。 徐稷道:“我那天是真担心你家,离婚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尤其是第一次的,法院一般判不离的多,尤其还有个孩子。” 路鹤宁不明白,转头看他:“如果一方出轨了呢?我们有证据!他白纸黑字写着呢!” “出轨了不代表没感情啊,”徐稷道:“要是你妹夫诚心悔过,死活不同意,那就很难办。话说回来,我上次说这事不好离就是在这,要是你妹夫真同意离婚,他们签个协议去民政局就行了,还用闹到法院吗。” 路鹤宁被人一下点醒,这才知道恐怕是自己想错了。别的不说,当初大勇还口口声声让他们家还钱,后来突然又改了态度,恐怕就是有了主意——珊珊往家里拿钱,顶多就是给他妈些生活费,路鹤宁不知道大勇年终的四万奖金宁珊有没有拿,就是假设宁珊拿了那钱的话,那这一年算下来能有五万多就顶天了。 但是离婚不一样,离婚夫妻平分财产,先不说存款,就是那套房子少说也得七八十万……宁珊的婆婆向来拿钱当眼珠子,真要分她房或者分她钱,老太太能疼死过去。 路鹤宁心里忍不住发紧,他在这边为了工作上的一点进展忍不住得意,还千方百计的找了个人庆祝,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能耐了出息了,结果宁珊却在家里不知道经历什么样的困难。而实际上这几年,他对宁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你还有我,什么事都有哥哥,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却从来没有顶用过。宁珊结婚时这样,生孩子这样,如今离婚……似乎也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一个麻烦解决了一个开头,另一套麻烦又接踵而至。 徐稷看他神色恍惚,拍了他一下道:“哎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对啊。” 路鹤宁按下心神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拨家里的号码,那边一边边的铃声传来,始终没有人接听。 徐稷提示道:“你打电话问问邻居?” 路鹤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那处是回迁房,一梯十几户……邻居没有住那的,都租出去了。” 出租户流动大,周围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他妈又是看谁都看不上眼的性格,哪能会留邻居的号。 车子已经开到了他租的楼下,徐稷把车停在道边,却不熄火,问他:“什么地方?具体地址给我。” 徐稷不知道拨出了一个什么号,跟电话那边的人笑骂了几句之后,让路鹤宁对那边人说了一遍地址。很快那边给了回信,又发了一个号码过来。 号码是路鹤宁老家的一位新邻居的。他打过去,那位新邻居说:“……宁姐带着孩子出去躲躲了,跟阿姨一块,都没事,不用担心……就是她那个前夫总过来,还带着老太太一块在我们这又哭又闹的,我们报了几次警,警察也管不了,把人劝走了回头他们就又来了……现在大家也懒得管了……” 路鹤宁心里又急又气,只得勉强笑笑,跟新邻居道谢。邻居道:“不用谢啊,宁姐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上次还送了些东西,说你寄给他的特产。她们可能这次走的急没拿手机,等她们回来我跟她们说一声。” …… 宁珊第二天晚上才给路鹤宁回的电话。 路鹤宁自责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一开始说过要帮忙的,是我给拒绝了,哪想到你那边这么难,现在你们……” 宁珊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现在我们几个挺好,不就是出去呆两天吗?反正大勇还得上班,顶多就是周末过来闹一闹,他那个妈心眼大胆子小,又不敢自己来,所以并没有多麻烦,就当我带着咱妈周日游了……但是你朋友那边不麻烦人家是对的。” 路鹤宁知道她怕给自己惹麻烦,忍不住扯谎道:“我这个朋友关系挺好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人好更不能麻烦人了,”宁珊说:“我这里的事情急不来,他打定主意跟我耗,我大不了就跟他拖上两年,这婚总能离的了。但是朋友情分不一样,今天你开了口,就要做好将来还回去的准备。且不说这人情债难还,你一个人在那边难免有需要旁人的时候,这再深的情分也经不住一件件的耗啊。更何况,大勇要是诚心闹我,这离不离成能管多少用吗?” 路鹤宁知道她犟,只得把担心压下去,再琢磨别的办法。 他知道宁珊说的话有道理,即便离婚这事现在判了,那边不服气以后也少不了过去骚扰她。路鹤宁自己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家虽然是回迁房,但是地脚在市中心,离着学校也不远,往外出租的行情一直不错。而江城的租金虽然相对要贵,但也没有贵很多,自己只要稍微往里贴点钱,给她们娘仨租一个套二的房子,倒是能凑合一阵子。 之后几天路鹤宁上班的时候就抽空找些租房信息,等下班后再跟人约时间看房。宁珊的孩子还小,所以一楼潮湿的,东向北向等见不到阳光的一概不要,除此之外小孩可能容易生病,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大家人生地不熟难免抓瞎,所以尽量离着医院不要太远。还要有菜市场…… 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晚上十点十一点都出去看房子。工作上更是丝毫不敢懈怠——租房、吃饭、看病、坐车,生活的方方面面无一不需要钱,虽然宁珊说自己能出去工作,但是路鹤宁知道带孩子的妇女找工作不容易,他心里还存着护着妹妹的念想,便只肯朝自己狠心。 江城春短,似乎才过完年没多久,周围的人就都换上了薄衫短袖。 路鹤宁终于找机会劝动了宁珊,让她和宁妈妈一块带着孩子过来,随即徐稷又帮他找了一处住处,那处地方离着路鹤宁工作的地方不远,是个零几年的公寓楼,外墙看着还很新,里面的设施虽然陈旧了点,但是好在家具家电齐全。俩个卧室也都朝阳,楼下还有个小广场。 这处的租金稍稍超出了路鹤宁的预算,好在他正式入职有段时间了,于是索性向公司申请了宿舍,把自己租的单间也给退掉了。 ☆、 第33章 宁妈妈和宁珊那边往外出租又费了些时间,这期间好像还和男方正面冲突过,好在最后人都没事,只是坏了几样东西。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坚定了宁妈妈过来的决心,后来又把房租落了落,终于租给了一对小年轻。 去火车站接人这天依旧是徐稷跑腿帮的忙,原本公司的一位同事知道路鹤宁的家人要来,已经提前了好久说可以借车给他,但是路鹤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0 宁始终觉得太麻烦人,左想右想,觉得不行自己还是租个车。等后来徐稷主动打电话过来,他却没再犹豫,干脆答应了。 路鹤宁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和徐稷现在依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和爱好,偶尔的联系也局限在吃没吃这种没营养的客套上,但是徐稷对他来说,的确已经算到了朋友一列。 俩人提前了十几分钟到了车站广场,刚摸到出站口没多久,就见一拨到站的人纷纷朝出站口走来,路鹤宁一眼就看到人群后方有个抱着小孩的跛脚姑娘,慢慢朝着走着,她身边则是个推着行李车的时髦妇人。 宁妈妈这一年变化不大,只是舟车劳顿显得有些疲惫而已。然而宁珊一年没见,路鹤宁却几乎要认不出来。他记得去年的时候宁珊还是个娇俏苗条的小姑娘,当时婚纱照上她穿件鱼尾服,身量苗条,腰围绝细,然而现在不过一年光景,她的浑身上下就满是了过日子的烟火气息,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绞短了,毫无光泽地围贴在耳后,衣角带土,脸色泛黄,唯独抱着孩子的神情警惕而又凌厉。 路鹤宁清了清嗓子想招呼,可是没等开口,心里就陡然涌上一阵难过。 他们家这一年又一年,好事没有坏事不断,他时常觉得自己肩膀够硬能撑的住,可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沮丧和难堪。现在他妈和他妹妹算是投奔他,可是细想想往后的日子,他也不知道哪脚深哪脚浅。 到站的人吵吵闹闹的往外挤,路鹤宁缓过神之后忙举起了胳膊,朝里面的人挥了挥手。 徐稷也看见了跟路鹤宁打招呼的两大一小,等人过了出站口后忙过去接过了宁妈妈手里的行李车。 宁妈妈忙道:“哎呀,多不好意思的啊,麻烦小朋友了……” 宁珊也感激地连连道谢,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孩喊叔叔,那孩子腼腆,只瞪着大眼瞅徐稷,她只得嗔怪两声,又转身教他喊路鹤宁舅舅。 宁家这次几乎等于举家搬迁,宁妈妈许多喜欢的衣服鞋子没地方放,扔了心疼带着麻烦,于是在出发的时候发了几件物流,此时还在路上。但是即便这样,他们随身带的各种生活用品小孩玩具,甚至锅碗瓢盆之类也塞了三个大皮箱另加一个编织袋。 路鹤宁道:“这边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够的也有超市,再去买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 宁珊笑着顺了顺头发,说:“都是些常用的,放在那里人家租房的又不会用,扔了也怪可惜的。省一点是一点吧。”她虽然看起来沧桑了一点,说话却比之前更加伶俐,问他:“那个就是你常说的那位朋友吗?” 徐稷提着行李往停车场走,没等路鹤宁做介绍,表情也什么刻意的恭维和讨好。 路鹤宁低低地嗯了一声。 宁珊笑了笑,又夸了句很帅。 徐稷把最那个编织袋塞到后备箱里,又勉强塞了个皮箱进去,宁妈妈跟在后面立刻就有些心疼,小声的跟人念叨那个红色箱子是从哪里购入的,当时还是限量,这几年的皮都没舍得蹭掉一点,那个银色的箱子里又是什么锅什么碗,徐稷哪里懂她嘴里的那些牌子,飞快的瞥了路鹤宁一眼,三两下把箱子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这样一来几个人肯定是坐不下了。几人一商量,只能徐稷专门拉一趟行李,路鹤宁带着她们去打车。 上路之后宁妈妈坐副驾驶,依旧不放心地问:“宁宁,妈妈的箱子都放好了吗?” 路鹤宁有些无奈,忙说:“放好了,都在后座上呢。” 宁妈妈欲言又止,出租车排着队慢慢驶出火车站,不多会又遇到红绿灯,再一抬头,却见徐稷的车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甩开他们跑没影了。宁妈妈有些不满,忍住不抱怨道:“你这个朋友做事不行的哦,东西不都知道好好放。出来接人,哪有不等主人家自己拉着东西先走没影的?” 她说完见没人应他,又挑剔道:“看着挺精神的一人,也太不讲究了,鞋子也是脏的……” 路鹤宁知道他妈事多好念叨,心里憋了几句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话说自己妈有些重了,最后只能扭头看向窗外。 倒是宁珊看不过去,呛声道:”妈你不能这么说,你看见人鞋子脏,怎么没看见咱身上也有灰呢,这整天忙里忙外的,人家能过来接就快知足吧。再说了,要我看人家一开四五十万好车的人,跟咱这欠一屁股债的人做朋友,就是计较起来也是人家吃亏。“ 宁妈妈忙说:”你哥哥这么优秀,怎么能两个朋友都交不到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着处朋友也要注意的,他那车是不错。但是车子开的好不一定档次就够啊,看着像暴发户。你忘了咱邻居小芝,不也开宝马,可是成天的叫男人上瞟下瞟的,不知道多少弯弯绕,这钱哪是那么好赚的……” 宁珊看她食古不化,摇了摇头,只哄着孩子不再吱声。 宁妈妈又闲聊了几句别的,出租车慢慢开向目的地,路鹤宁却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在夜总会的那一段——钱不是好赚的,身边的家人却不知道他当初又何尝不是成天叫别人呼来喝去,上瞟下瞟。 他这么一想,又忍不住暗暗担心,也不知道自己租的那处公寓有没有之前的熟客,或者哪位眼熟的同事经理? 新居里路鹤宁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被褥床单都是他从附近超市买的新的,已经提前洗过一次给晒好了,房间里的家具现成,他又格外添置了几件地毯和沙发罩等小物件,还在客厅的阳台处铺了一块爬行垫方便宁珊的孩子在上面玩耍。 宁妈妈对这住处自然很满意,连声夸赞,说比他们原来的家大,这大阳台也好,阳光充足,厨房也不错。宁珊的孩子在路上已经睡着,一家人忙活收拾,又花了半天时间。 晚上的时候路鹤宁给徐稷打电话,说请他吃饭答谢。 徐稷在那边问:“是你自己还是你家里人?” 路鹤宁笑着说:“当然是我们家人一起。” 徐稷摇了摇头拒绝:“那还是算了吧。”他中午的时候放下东西就开车走了,也没和路鹤宁说话,这会儿想起来,问道:“我看你上午的时候情绪不高啊?是有什么事吗?” 路鹤宁知道他说的是上午刚接到人的时候,下意识的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心里却不知道怎么软了一下,顿时多了股倾诉的冲动:“我没事……就是……看见我妈她们,有些心酸。” 徐稷嗯了一声,等他往下说。 路鹤宁说:“你看她们大包小兜的,说好听了是在这边住一阵,说难听了呢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1 ,就是被人逼的躲到这来了……珊珊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就要跟着到处颠簸,我妈看着年轻,其实也有五十了。人到中年,半截身子埋进了土,如今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路鹤宁说道这里心头又酸,轻轻叹了口气。 徐稷却道:“我怎么没觉得?说实话,你妈妈穿的可比我妈酸溜多了,乍一看老太太我都没敢认,两个看着都跟你妹妹似的。” 路鹤宁听他口气吊儿郎当,哭笑不得道:“我妈脸上皱纹都有了,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啊,”徐稷笑了笑,又道:“我看你就是瞎矫情,屁大点事总往坏处想,孩子不到一岁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回头你妹赶紧找个好的,说不定日子比以前还舒坦。再说你妈,五十怎么了,我妈五十二了,还找着老头子谈恋爱呢。一个两个的都降不住她。” 路鹤宁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给那个老头跑腿送礼物的事儿……徐稷他妈……的确也不像五十二的。 “你知道这人怎么才年轻吗?就是得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天大地大不如自己脸大,”徐稷慢吞吞道:“你妈我妈,其实都没差多少,看着咱两个当儿子的撅着腚干活挣钱,她们指不定天天琢磨自己的什么破事呢。” 路鹤宁听不下去,打断道:“也不能一概而论。”他思量半天,低声道:“我妈这人有时候是……挑剔了点,但这次她买卖赔了钱,心里肯定也很愧疚。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担起责任是应该的,我也没想要她们分担什么,我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徐稷那边传来几声脆生生的“欢迎光临”的问好,路鹤宁稍微等了一会儿,忽然听那边叹了口气,罕见的冒了八个字过来:“妇人之仁,不长记性。” ☆、 第34章 徐稷的这个成语是新学来的,他前一天在家里看电视,八点档的黄金剧场,演的就是这种狗血烂俗的家庭伦理剧。徐稷对这种剧情极其不耐烦,觉得每个电视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拎不清的东西和几个立不起来的软蛋,一家子吵吵嚷嚷就结局了。可是昨天他快关电视的时候,却听里面一个老头子不知道训斥谁,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徐稷偶尔会学几个成语放到自己的口头禅上去,觉得能给自己提提逼格,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让他突然就想到了路鹤宁。当然,如果更确切一点的话,路鹤宁应该是软弱可欺才对。徐稷自己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脾气,他身边交往的人,不管是三教九流,也无一不是干脆利索果敢张扬之辈,很少见路鹤宁这么磨磨唧唧的。 路鹤宁听着他的评价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忍不住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这样。 徐稷道:“责任不是靠嘴巴说说的,这个社会这么现实,不是什么事儿都有个好结局,你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就说还钱这件事,你大包大揽的揽过来了,也得看看先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还的起。” 路鹤宁终于忍不住气道:“我现在这个工作收入还可以,慢慢还总能还掉的,你总不能因为我之前挣的少,就觉得我没这个本事。” 徐稷说:“我不是说你没有用,只是你看看你自己挣的到底能不能解决的了,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不稳定,好了能有七八千,坏了也就三千吧。可是你的花费呢,那个是固定的,你自己的话每个月租房、吃饭、电话费、交通费、水电煤气费,加起来要多少?这样一个月顶天了能存下三千四千。可是你欠了多少钱?不多算,就是欠了四五万的话,你至少也得存一年才还的起,如果十万二十万,那你得四五年。” 徐稷之前问过路鹤宁他欠了多少,没得到正面的回答。但是他心里估摸了一下,能让路鹤宁当时想歪法子挣快钱的地步,那肯定比十万多。不过后来看他又转行找了正经工作,那应该比五十要少。其实这些钱放他这里,不过是一张卡划一下就能了结的事情,但是在路鹤宁那边就不一样了。 徐稷叹了口气道:“其实一开始我想过,你借那钱八成要收利息,利息这东西其实很要命,所以要不行的话我就先帮还上,你以后慢慢再还我。可是今天看看,还是算了吧。” 他坦然分析道:“你要是自己挣自己还,那起码有个奔头,我就当朋友帮忙,也没有不放心的。但是现在你看,你妹和你妈都到了这边来,他们没有任何收入,那个房子一个月的房租2200。两大一小,吃喝拉撒,一个月再要两千都不一定够。你那点工资维持你几个人的生活都很费劲,拿什么还钱?” 没有谁是天生的慈善家,徐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和帮助,是在他衡量这人值得帮的前提下。如今话虽难听,但也的确是现实——你一个人的话只要争气,努力,奋斗就够了。但是如果你拖家带口,那就很难说了…… 路鹤宁本来就是担心这事,他其实根本不敢往深了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往前挨着。今天徐稷突然把这些一件件摆给他看,境况不堪,前途无亮…… “你说,别人家碰到这事,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路鹤宁犹豫半天,缓缓说道:“可是放到我们家,怎么就跟天要塌了似的。我以前想过,想不明白,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爸爸。” 徐稷忍不住接茬道:“我也没有啊。” 路鹤宁说:“是,你也没有……但是这不完全一样,你的性格外向,果敢,敢想敢做,你能自己趟出一条路来。而我却有点乐天知命,只想循规蹈矩的过日子,遇到事情难免畏首畏尾。”路鹤宁轻轻地舒了口气,他时常觉得自己是怀揣着一肚子优柔寡断被迫上位的君主,家里的大小事宜都需要他的决断,可是他却空有一颗护好家国的心,没有治理家国的能力。 “我也害怕,也烦,也迷茫……之前我问过我妈怎么办,其实还想过,要不然把房子卖了?那样起码能先还了钱。” “那你卖了吗?”徐稷惊讶了一下。 “没有。”路鹤宁回答,“……房子对我妈来说,是最能让她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东西,人上了岁数,跟谁钱都不如跟房子亲,她总担心自己老了老了,会有一天被撵去睡桥洞。” 他顿了顿,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可能你会觉得我愚笨,可是我是真觉得,养儿防老。我妈纵有千般不是,也是生了,养了,这二十几年她外面风光,但实际遇到的难处也不少,如今突逢巨变,我说不出让她卖房子还钱这样的话……更何况我再畏首畏尾,不堪重用,但是又能差到哪里去?这些年我学的东西,接受的培养,吃的亏沾的光,总归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2 会有东西派上用场,现在还没到绝境的地步……就是苦点,也总会过去的。” 徐稷原本觉得路鹤宁只是软,他作为朋友在后面踢一脚提示提示,这人能听就算,不听拉倒。这会儿听完他说话,才发现这人是家庭观重……重到徐稷觉得近乎愚昧的地步。不过路鹤宁说的没爸爸和他理解的意思倒是不一样,路鹤宁最缺的可能是爸爸这个角色的引导。徐稷又想,这才发现路鹤宁身边似乎男性角色友很少。 “你朋友多吗?”徐稷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奇怪,想了想着重道:“男性朋友,多不多?” 路鹤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依旧如实道:“不多。”数来数去,似乎无论男女都只有徐稷这一个。 徐稷哦了一声。 路鹤宁忍不住反过来问:“你呢?” “我啊。”徐稷笑了下,故意道:“挺多的,多如牦牛。” 路鹤宁:“……” 徐稷看了眼时间说:“今晚就是小聚会,我得进去了,在外面聊的有点久。”说完又问:“你要搬宿舍?已经搬了吗?” 路鹤宁说:“还没。” 徐稷嗯了一声,嘱咐道:“搬宿舍的时候告诉我,一块儿。” —— 路鹤宁搬宿舍特别简单,他的东西不多,前后收拾了半天就成。只是公司又安排他跟经理去了邻市一趟,来回路上耽误了两天时间,回来才找到机会搬过去。 徐稷依约过来当车夫,也跟着去他的宿舍里转了圈,末了不忘指指点点:“你们这竟然不是单间?” 路鹤宁正往衣柜里放被套,听这话忍不住笑道:“市里的地方寸土寸金,能给安排宿舍就不错了,哪能这么高要求。” 俩人上次聊天后就没再联系,路鹤宁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徐稷当时的那句“本来打算借钱给你”“现在看算了”这两句话始终有些介意。他倒不是想借徐稷的钱,而是从那段对话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徐稷之间的关系——徐稷对他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反过来,他却只是徐稷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而且属于“借钱要看家庭环境最后还被排除”的那一类,大概只是普通朋友,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这叫路鹤宁有些难以明说的失落,毕竟徐稷之前的热情和各种帮助,他再淡漠都觉得似乎有一点点暧昧的成分。路鹤宁不知道徐稷怎么想,但是就他自己而言,他总会难以避免的想起俩人的那一晚……那是一种隐秘的羞耻和快|感,因为自然的荷尔蒙而无法控制的反复想到那天晚上,然后借由其中的片段场景让自己得到抒发。 这个和感情无关,只是一种情|欲上的冲动。所以那天他想要请徐稷吃饭时,会对徐稷的“男朋友”产生心虚的感觉。 谁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徐稷没有暧昧,他只是天生热情,爱交朋友而已。而路鹤宁不过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员。 路鹤宁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好在这样也有个好处,徐稷大大咧咧不多想,他以后也不用再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这样一来,俩人以普通朋友相处的话气氛倒是更加轻松。 徐稷看了会儿,依旧觉得这宿舍不入眼,在一边吐槽道:“你这哪叫宿舍,你这□□位差不多。” “就当是床位了,那也不错,毕竟是免费的。”路鹤宁头也不抬道:“我觉得比我之前的那个单间还好。” 路鹤宁其实运气算是不错的,公司给他安排了双人间,另一位是产品部门的同事。这间宿舍的格局有点像酒店的标准间,两张单人床隔了一米摆放,中间走道分开左右两边同等大小,床头的小桌以及一旁的衣柜都是一模一样的规格布置。空调和热水器齐全,台灯两边也是一人一个,只有洗手间是公用的,在一进门的地方。 徐稷看着这里百般不顺眼,又绕到另一人的区域去瞅,左右看看,也没看到另一位同事的什么私人物品。 路鹤宁扭头看见,忙提醒道:“那是别人的地方。” 徐稷说:“我知道,我这不是新邻居这来串串门吗。” 路鹤宁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室友的脾气秉性,生怕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叹气道:“串门也得主人家在的时候才行啊,你看他那边收拾的那么干净,一点灰都不见,床角又铺了地毯,一看就是讲究的人。” 徐稷只得出来,嘴上却不乐意:“你这意思跟我不讲究似的,你在我那的时候也没这么夸过我啊。” “你本来就不讲究,就你阳台上的东西,什么撑子凳子,木头梆子,我不给你收拾都要堆满了,”路鹤宁看他一眼,又想起来,指责道:“还有你那一堆黑暗料理,微波炉炸蛋,长毛的面包,比石头还硬的死面饼……哪一样也没看你自觉收拾过,袜子跟内裤塞一块,给你洗t恤里面还能抽出条枕巾来,床头柜上还放烟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也不怕点着东西把自己给燎了……” 徐稷被他念叨的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半天才道:“你对我多大怨气……一口气能记得这么多。” “我忍你很久了,”路鹤宁原本就想举例说明,自己也没想到能啼哩吐噜唠叨一大串。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见徐稷还在那站着一脸憋屈,忍不住用毛巾抽了他一下,笑道:“别傻站这了,你干活了答谢你。” 徐稷挑眉看他。 路鹤宁道:“走,楼下请你吃火锅。”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 第35章 路鹤宁的宿舍楼下有一个彤德莱火锅店,徐稷一直等到了店里都对路鹤宁请他吃火锅感到意外。 俩人找了位置坐下,各自点好菜,服务员去上锅底的时候徐稷忍不住问:“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路鹤宁看他一眼,笑笑又转开,“哪里不对劲了?” “你竟然请我吃嘌呤,”徐稷啧啧作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不吃火锅这种东西的吗?” 说话间服务员正好端着锅底往这走,路鹤宁抬头看一眼,冷不防见右前方的桌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后似乎朝他笑了笑。路鹤宁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只当自己看错了。 徐稷还在对面锲而不舍的发问,路鹤宁说:“那天我们公司有个同事,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他们家的现金券四处问人要不要,我当时路过,就顺道要了两张。这样70抵100,算下来能省不少钱。” 徐稷这才作罢,过了会儿锅底沸腾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3 ,俩人各自在自己的小锅里涮着。徐稷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又聊到工作上。 路鹤宁之前有意无意的避讳,现在想通了俩人的关系,许多负担和心思倒是被搁置到了一边。他好奇道:“有一件事一直需要谢谢你,当时情急没来得及说。” 徐稷问:“哪件事?” “上次我往家里打电话打不通的那次,”路鹤宁慨叹道:“那时候我是真有点毛爪,联系不上我妈她们,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报警了。当然那种情况报警也不对……倒是你,怎么能找到我邻居号码的?” “是你说你邻居常年往外出租的,”徐稷有些得意,指点道:“你们家在是市中心,又是一梯多户,常年往外出租,这种要找个邻居不难,去租房网上看看就是了。不过这次是凑巧,我那朋友就是干中介的,他们都收集了不少业主和租户的信息,查一查就知道了。” 路鹤宁恍然大悟,又有些难以置信:“不是一个城市都能查的到?现在信息这么不安全了吗?” “这点信息算什么,姓名电话住址……一分钱一条到一毛钱一条,你不当中介也买的到。要不然你以为那些打电话推销的怎么知道你号码的?”徐稷夹着肉在锅里晃荡几下,又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真正循规蹈矩的挣不了钱,不是有句古话吗,善不领兵义不存才……” 路鹤宁说:“你不就又善良又义气吗。”说完才想到去年工厂里的各种传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哦我都忘了,服装厂的效益不太好。” 他先前被徐稷猜忌过,虽然后者说没有别的意思,路鹤宁却始终很注意,因此自从离开之后一点儿都没再打听过他的事情。这会儿他想了想,既然提到了问问也无妨,反正徐稷答不答都一样。于是道:“当时工作的时候,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转型,虽然从长远看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你当时刚接手,都没有过渡就这么做,也不怕伤了元气吗?” 徐稷对他点点头,想了想也叹道:“我当时的确有些莽撞,但是我爸病的突然,我跟他从来没多少接触,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谁能用谁不能用……”服装厂在路鹤宁这些外人眼里,只是一块地几排楼,但是在老徐家眼里,这却是一只能下天天下蛋的小母鸡,一块越养越肥的野猪肉。 “其实老徐家的买卖不止这一处,我爷爷辈老爷爷辈都是做买卖的,一代代攒的家业也投了不少东西。我爸对这些特看重,生了我这个儿子觉得不成器,立马着手去造第二个第三个,恨不得生个皇太子出来跟他一块打天下。”当然最后皇太子没生出来,老徐早年荒淫无度后来便力不从心,一直到死就只剩了这一个不出息的东西。 老徐把不成器的孩子召回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把手里的财权一一移交给下一代。只是当年徐稷太年轻,和徐家各位亲老不熟,看谁都是一脸警惕,连这个亲爹也没好脸色。 而老徐家也不是外面看的一片太平——一生争强好胜要脸面的老太太,住在徐家老宅的堂哥的遗孀和独子,出嫁多年的姑姑和姑家的儿子周谦生……再远一点的七大姑八大姨,老徐的各路小情人的爹妈哥嫂…… 谁都觉得徐稷这个放养的儿子不算数,还不如他们这些常来常往的有资格。反正那时候老徐病的尴尬,中风后一张嘴只会流哈喇子,连个屁都崩不出来…… 徐稷一口吃不下这块大蛋糕,又吃了文凭低没人脉的种种亏,所以大半家产都被徐老太太收入囊中,他唯独咬死了服装厂这块没松口。 后来徐老太太又惦记,他索性露出了混不吝的本性,把服装厂的老油子悉数踢走一个不留,又本着谁也别好过的态度,捣乱了老太太的其他几处买卖,这事才得以平息。 “……我除了服装厂外有自己的买卖,反正钱吗,都一样挣。以前是饭店酒吧夜总会,有一点钱入一点钱,等分红利的时候大老板吃肉我喝口汤,后来攒了点家底,又结识了几个朋友,搞软件开发的,通信工程的,挖隧道的建桥铺路的……” 徐稷咂摸了一口啤酒,笑道:“所以说,朋友帮朋友,就是这么起来的。” 路鹤宁听的目瞪口呆,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段评语,忍不住又惭愧又感叹,徐稷还真是自己硬生生趟出了一条血路财路,不管他手段如何,起码结果摆在那。而自己如今身负巨债,可跟徐稷的任何一个时期比,似乎又都显得不值一提。 同样徐稷的经历也说明这人对于投资有着精准的直觉……比如自己,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徐稷给他的投入大于产出的评价,似乎没什么不对。这么拖家带口的,他一个人维持起来的确吃力。 周末路鹤宁下班后坐车去了宁妈妈那边一趟,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从楼下买了些米和油上去。 宁妈妈正在做饭,见他进来眉梢却是带着喜色,拉他到一边道:“宁宁,你妹妹找了个好工作。” 路鹤宁环顾四周,果然见宁珊不在家,心里忍不住也跟着高兴道:“什么工作?在哪儿干?累吗?” 宁妈妈说:“不累,就是小区里的蛋糕店里。”又道:“那家店是对小年轻开的,我们来的那天才开张,就你出差那天,他们刚贴出招人启事说要找个看店收银的,我凑钱看见就给撕下来了。” 宁珊以前出过一个小事故,那之后在家休养的一段时间里喜欢上了做甜点,她心灵手巧,学什么东西都快。现在在蛋糕店里不光能看店收银,偶尔还能打个下手帮忙。 路鹤宁真没想到宁珊能这么顺利就找到工作,而且小区里回家方便,中午晚上还能休息一下。 当然孩子哭闹是必然的,宁妈妈领着路鹤宁在次卧门口看了眼刚刚睡着的小小人,有些心疼道:“这孩子随她娘,死犟……一看不见妈妈就哭,这几天都是哭累了才能睡一会儿,给她娃娃也不玩,带他去楼下,也不跟别人家的小朋友说话……”说完又想到别处,说:“不过小时候闹腾大了应该就省心了,你跟珊珊小时候比她还折腾人。” 路鹤宁对三岁之前的记忆极淡,只是小时候听他爸说过,说他刚出生那会儿爱哭爱闹,几个月了也不消停,不会爬,说话也晚,别人家的娃娃都是“四咿五呀六爸妈”,他却一直到周岁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那时候他爸妈为这没少往大医院跑。 澄澄踢了踢脚,小被子被踹开一块,宁妈妈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过去给她掖好被角,又挪了个枕头把另一边压住。她虽然平时数落起人来语言尖酸,这会儿行动却到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4 底显出点上了年纪的不利索来,左右脚一别,差点摔倒。 路鹤宁忙扶住她,一直等她出来关上门才道:“妈你自己在家一点小心点,万一摔了怎么办。” 宁妈妈不在意的挥挥手,笑笑说:“我有数,刚刚这不是别了一下吗。平时我可小心呢,”又说:“你跟珊珊不容易我知道,现在家里缺钱,我这怎么都是老骨头了,万一不长眼摔一个碰一下,这不是给你们找事吗?” 路鹤宁一愣,感觉这话还有后文。果然没等一会儿,宁妈妈看着他絮叨起来:“我算着,你都二十五了,这找对象的事情也该提一提了。房子车子咱先不管,这相亲见面总得花钱……珊珊也是,这婚反正是要离了,以后总不能一个人过,我这几天认识的邻居们,就有不少说能给她介绍对象的……” 旧事重提,路鹤宁躲也躲不过去,只得无奈道:“这事先别提了,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没那心思。而且珊珊那边婚还没离,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这事对她来说肯定还是有打击的,你得给他时间缓冲。” 宁妈妈说:“她受打击需要缓冲,你还受什么打击了吗……再说也没说让你现在就结,这不得先看看,看对眼了还得相处一段时间嘛。” 路鹤宁说:“我哪有时间。”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路鹤宁看了眼,见是徐稷转发的一条不知道什么节日的祝福信息,暂时按掉,又道:“结婚不是过日子的终极目的,相亲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即便俩人看对眼,相处还算愉快,以后谁能保证不反目成仇?再说这相亲也得看条件,咱家的现状是没车没房一屁股债,人女方要是不图物质条件,那图什么?” 宁妈妈说:“那肯定就是图咱人咯,我儿子多好我不知道吗?” 路鹤宁平静的嗯了一声:“对,图人,所以我得收拾收拾,去当上门女婿?” 宁妈妈一听要急。 路鹤宁道:“跟我爸似的?我爸明媒正娶的你,都能被你们宁家逼的第二个孩子改了性,活着的时候在家里没丁点地位。所以我要学我爸喽?多好,闺女结婚又离婚,儿子卖身还债去上门,看,顺口着呢。” 宁妈妈终于不再做声。 路鹤宁又等了一会儿,一直到宁珊那边打回来电话说要晚点回,这才匆匆往回赶。 路鹤宁的宿舍和宁妈的住处正好是两个方向,虽然都离着公司不远,但是从一处到另一处去却要坐半个小时的车。 路鹤宁搬进宿舍后一连几天都没看到同屋的舍友回来,他不知道对方的生活习惯,又见宿舍里是开放式厨房,油盐酱料一应东西都没有,因此一直没有开火做饭,只在楼底下的快餐点里凑合着吃。 这天他在那边呆到太晚,等回到了宿舍这边,快餐店却关门了,倒是旁边的馅饼店还亮着灯。 路鹤宁平时吃不惯馅饼,然而这天一路来回折腾,肠胃有些受不住的搅乱。他揉了揉肚子,迟疑的推开门,却见馅饼店里虽然灯光大亮,但是半数的椅子已经被抬起倒放在了桌子上,店里没客,只有收银台后面窝了个人,听见门口的动静抬了抬头。 路鹤宁客气道:“不好意思,请问……” 收银台后面的人站了起来,看见他愣了下,随后又露齿一笑。 路鹤宁看这人觉得眼熟,等对方这一笑才想起来是在火锅店里见过的那位。他也笑笑,道:“现在馅饼还有吗?” 收银员道:“没了,都卖光了。”他说完又笑了下,却是很熟稔的口气问路鹤宁:“你还没吃饭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正好我也没吃,这会儿估计店都关了,不如回去做吧。” 路鹤宁这才懵住,看着他问:“……回哪儿?” 收银员惊讶道:“回宿舍啊。”他见路鹤宁还没回神,哦了一声一拍脑袋道:“我把床头上的相册收起来了,怪不得你不认识我。我是李军,产品部的,你舍友。” 路鹤宁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忍不住瞪大眼问:“你是我室友?” “是啊?” “那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你?” 李军笑道:“这几天店里的收银不在,我过来帮忙,有时候就睡后面了。” 路鹤宁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李军关了灯,把馅饼店的门锁好后才解释道:“后厨那边有个二楼是住人的,我没事的时候喜欢住那,wifi速度比宿舍的快多了,打游戏不卡。” —— 俩人回到宿舍,李军换下鞋后径直去了厨房那边,路鹤宁慢了一步,过去的时候就见厨房那边有个暗格,李军正依次往外拿油盐酱醋等调料。路鹤宁先前没主意到这个暗格,还以为是装饰的木板,这会儿见他跟变戏法似的一套套的东西往外摆,几乎吓了一跳。 不过这人有洁癖是真的,而且还有些强迫症,大小瓶子按照高低胖瘦规规矩矩排了两排,跟列队似的。路鹤宁凑过去看了眼,好家伙,醋瓶和酱油瓶的瓶盖缝都是白的,比新的还干净…… 李军面有得色,一边翻菜谱一边问他:“你吃什么?晚上的话不适合太油腻,炒菜就不做了,粥和面你二选一吧。” 路鹤宁初次见面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哪个方便来哪个吧……” “那就方便……面?”李军拿出一包面,又挑出几样调料,随后把其他的东西一一又藏了回去。 宿舍的厨房没有封闭起来,一开火就得开窗户,路鹤宁去开窗,走到小阳台的时候想起白天徐稷发的短信还没回,索性直接回拨了过去。 徐稷那边又在聚会。 路鹤宁道:“你什么时候也当节日播报员了?什么世界这个日那个日的,快别给我转发了,费电。” 徐稷在那边哈哈笑,笑完说他:“你最近不对啊,怎么老是怼我。” 路鹤宁道:“肯定是因为你该怼,”说完听那边有温柔清亮的女人声音,又戏谑道:“你又去夜总会快活了?” 徐稷连连否认:“没没没。” 路鹤宁没出声,仔细辨认那边的动静,先是听到几声嗲声嗲气的劝酒,随后不知道谁嘘了一声,顿时又清净了。 徐稷道:“我真没在夜总会,就是朋友几个吃顿饭呢。” 路鹤宁原本只是调侃,听他这么一来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徐稷在那边问:“你笑什么呢?你现在在干嘛?” 屋里李军招了招手,示意“方面便”做好了。路鹤宁看一眼,笑着说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5 :“我舍友给我做饭吃呢。”徐稷知道他舍友一直没回来住,听这话咦了一声。 路鹤宁却没准备详说,葱油拌面的味道几乎在他打开阳台门的一瞬间就钻了过来。他早就饿坏了,这会儿闻见味儿忍不住吸了口气,悄悄咽了一口水。又想,徐稷也不容易,这段时间一直禁欲,明明是头野山狼,却天天养的跟个光头和尚似……大概美女帅哥对于他,就像是此刻这碗香喷喷的面对于自己吧。 真的是诱惑难断,不吃都对不起自己。就是徐稷这小身板……今天得消耗多少万艾可啊…… 徐稷还在那边喂喂喂,路鹤宁三心二意的想着,不自觉地回道:“我去吃饭了,你也好好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哈喽kitty要发猫啦~(⊙v⊙) ☆、 第36章 徐稷挂掉电话,一桌子的人纷纷笑他。 旁边有人打趣道:“难得难得,老徐也会被查岗,你看着这脸煞白煞白的,跟小媳妇似的。” 众人哄然大笑。 徐稷把手机一丢道:“净瞎扯,我能让谁查岗?” 对面有人笑道:“谁知道呢,从过年开始就不对劲,喊都喊不动你,哥几个聚一次容易吗?你要是没人管着能不出来?” 徐稷旁边的人也帮腔道:“就是啊,以前聚会你最积极,现在都怎么都窝家里了,要作窝下蛋啊?” 徐稷笑骂道:“下个屁,你狗皮又痒了是吧?” 那人忙往回缩了缩,笑说:“可不,单身狗缺人暖被窝,不像你,吃饭还有人惦记。” 今天聚会的几个都是老熟人,也都是不正经的浪荡货,一块喝酒吃肉逛窑子好几年。只是以前这些人里徐稷玩的最狠,态度也最拎得清,不管是小姐少爷还是看的顺眼的陪酒的男男女女,从来都是一夜**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别说让人电话追踪,这些年他就从来没给过别人自己的手机号。 大家对电话那头的人兴趣极大,见徐稷不承认,纷纷猜测是不是他的什么手下,什么工作伙伴,甚至还有人猜他亲戚。 有人猜到了周谦生头上。 徐稷气极反笑,拿起手机朝猜周谦生的人兜头砸了过去,指着门口骂了句:“滚!” 那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手机,哈哈大笑道:“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还真急眼啊。” 徐稷瞧他:“你再说一句试试不就知道我急没急了。” “你还真是膈应他啊?”这人怪叫一声,也敛了笑,走过来把先前在这陪酒的女孩给支开后,凑过来道:“他可是真关心你呢。” 徐稷偏过脸看他。 对方笑笑,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道:“他找了我三回了,总跟我说你对他怎么怎么好,要说有事又不谈事,没事又叨逼叨没完。我说……你俩要不是兄弟情深的话,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徐稷说:“我哪来的兄弟情深?他说我好是因为老太婆给他好处了呗。” 他同伴微怔:“你同意了?” “同意了,”徐稷说:“要不然能怎么着?我那侄子不成器,老太婆年纪大了,心思也就小了,娘家又都是伸长脖子要分肉的人,除了我也就周谦生能担着。” “周谦生也是外姓人啊?”这人不明白:“你怎么不把到自己手里看着呢?” 徐稷给自己倒了杯酒,听这话咂摸了一口才叹道:“他起码能给我那侄子留点路……至于我,有个服装厂就够了。我爸管生不管养,留个破厂子半死不活,就当补给我的抚养费了。其他的,人老徐家祖辈攒下来的东西,咱不沾。” “你倒是分的明白,”同伴笑笑,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姓周的多少有点本事,你们兄弟俩要是化干戈为玉帛,相互扶持的话倒是个好事。” 徐稷想了想周谦生那样,心想得了吧,这哪是化干戈为玉帛,他明明是化我老婆当他老婆。 钟杰上次跟他出差一趟玩的不痛快,徐稷心里清楚,回来后打算补偿他一下,谁知道定好饭店,那边又叫上了周谦生。徐稷在之前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于“三人行”的不满,周谦生当时也十分尴尬,杵在他和钟杰之间左右为难。徐稷那天难得压住了火气,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先离开。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他开车还没到家呢,钟杰就发了一张和周谦生前后走路的图片,说“我们在一起了”。 徐稷当即觉得自己头顶冒起了绿色的圣光。 好在他追钟杰这事一直没声张,一是因为钟杰这人阴晴不定,他觉得不踏实,再者他自己追人也没经验,想起来一阵是一阵。还有一点,大概就是俩人性格多少有些不合适。经常冷场,又了矛盾也没人肯先低头,一个比一个嘴犟。 徐稷自己在心里暗暗琢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路鹤宁先前说过的谈恋爱的事情。按说路鹤宁这种性格的人谈恋爱应该很轻松,反正这人心肠软好说话,估计谈恋爱的话,对另一半跟对他妈他妹妹似的,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 当然路鹤宁不光心肠软,身体柔韧度也不错,皮肤又白,手腕也细……就是太瘦了,跟不怎么吃饭似的。 —— 路鹤宁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念叨自己,他破天荒了吃了两碗面,直到第二碗见底了还忍不住眼巴巴的瞅锅里。 李军在一边笑他:“看你挺瘦,饭量还可以啊。” 路鹤宁也有些不好意思,李军吃了大概也就小半碗,剩下的都让自己干掉了。只是他当时吃的太投入了,压根没注意李军这边。 李军并不在意,又在一边嘱咐他:“你吃饱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在屋里来回走走,消消食儿。” 路鹤宁忙站起来收拾碗筷,笑道:“我洗碗好了。” “不用!放着我来!”李军见他要把俩个碗摞起来忙喊了一声,把碗抢过来,一个个拿到洗碗池那道:“你们刷碗我都不放心,还有这碗啊,吃完不要摞一块,太脏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挺干净的,但是吃饭洗碗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些。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就见李军把碗一个个洗好,连筷子都要一双双的单独洗,洗完再擦,擦干了再放……放的时候路鹤宁才看到俩双筷子不一样。 李军边放东西边给他指点道:“这一格,拉下来,再拉出来,就是酱油醋香油,这边是盐糖和鸡精和胡椒粉……下面这一块,是花椒大料桂皮……以后这些都是公用的,做饭的话呢,暂定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 路鹤宁看的目瞪口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6 呆,忍不住道:“我不懂这个。” 李军扭头看他一眼。 路鹤宁如实道:“我不会炒菜,做的话可能要现学……” “现学没问题,外面的快餐不干净,”李军掐着腰看了看厨房,扭头严肃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忙呢,楼底下快餐用的材料可不咋地,我在二楼看过他们后厨拉菜,说出来能恶心死你。” “那还是别说了吧……”路鹤宁也不想在快餐店里吃,他是觉得浪费钱。 “那这样,你跟着学学。”李军想了想道:“我有二级厨师证,教你是绰绰有余了。你愿意跟我学吗?” 路鹤宁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要教我?” “啊,免费的,”李军说:“要不然咧,多个人分担总比我一个人做饭强。” “行,”路鹤宁痛快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问:“我能带个朋友参观学习吗?” 路鹤宁对徐稷的黑暗料理至今都心有余悸,实际上他还真问过徐稷要不要考虑去报个什么班学学,然而徐稷的答案是没时间。路鹤宁一开始信以为真,后来才发现徐稷虽然也忙,但是空闲时间同样一大把,他不去报班的原因……大概是对老师有某种抗拒心理。 毕竟徐稷自己说过,从小就是个熊孩子,学什么都没有学好的时候。 路鹤宁给熊孩子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学做饭。 徐稷挺意外,张嘴却问他:“你室友回来了?” 路鹤宁说:“就是我室友教啊。原来他一直都在,就在我们楼下的馅饼店里呆着呢。” 徐稷顿时没了兴趣,连说:“不去不去。” 路鹤宁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跟你说馅饼店你就没兴趣了,要说是米其林干的话你才不会这样。” 徐稷问:“米其林不是个老鼠吗?” “……米其林是餐厅,米奇才是老鼠。”路鹤宁有些无语,想了想忍不住补充道:“还有个米妮,是米奇他老婆……哎不跟你说这个了,反正我这个室友可厉害这呢,人家有耳机厨师证,教你是绰绰有余了。你不学是吧,不学拉倒……。” 徐稷油盐不进,在那头哼道:“拉倒就拉倒。”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午还有事,先发这点了。 么么哒,晚安~ ☆、 第37章 徐稷对做饭是挺热衷,实际上不光做饭,他心血来潮什么动手的东西都会试一试,只可惜热情不少能力有限,厨艺这条道他就一直没走进去过。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挺不屑跟别人学。 路鹤宁问过他之后果然没再提起这事,徐稷正好也忙,政府那边的服企助推产业升级计划终于开始逐步落实,上来头件事就是展贸会。 徐稷为这事筹备了小半年,从品牌定位到参展的服装款式一审再审……又先后给胖头鹅上贡了不少好东西,好在对方拿了钱也办事,展贸会前后一共二百个展位,光徐稷自己就拿到手了三十个,而这三十个的位置绝佳,效果也不错——展会的头天,陈立就跟本地一家企业达成了购销意向。 路鹤宁对这个不是很懂,听徐稷打电话来报喜,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恭喜他。 徐稷难得矜持了一回儿,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顶多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路鹤宁笑道:“哪有,明明党的光芒已经照耀你了……”他说到这忽然想起胖头鹅的那些传言,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不过你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可得注意着点,别跟平时似的直来直去,宁可少说也别说错了。就你说的这个孙局……我以前听过他的一些不好的传闻。” 徐稷惊讶道:“什么传闻?” 路鹤宁想起那一段就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道:“他这个人……听说爱找些年轻的男孩子……而且那方面玩起来特别残暴,之前还弄残了金沙的一个少爷。” 他不知道徐稷是否对这个知情,想了想嘱咐道:“像是这种人,看似面肥心宽好说话,但是往往心眼小,爱记仇,我之前看过他的专题报道,他这一路升职四平八稳没风没浪的,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你想江城高层有过两次洗牌他竟然都没事,所以他要么是后台硬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总而言之,你一定得小心才行,千万别跟他起利益冲突,有句话叫与虎谋皮你知道吗?” 徐稷一听就明白,笑道:“谋皮不谋皮的不懂,我得回去查字典。不过你放心,他这人底细我知道,再说了,他是老虎,我就是喂老虎的饲养员,这肉都在我手上呢,给他吃肉他还能反咬我?” 路鹤宁想了想也是。 徐稷忽然道:“我怎么琢磨着你现在说话跟以前不一个味儿了啊?” 路鹤宁愣了一下:“怎么不一个味了?现在什么味?” “馅饼味,”徐稷哈哈笑道:“肯定是你那个馅饼师傅教的,我跟你说你准备准备啊,我这周末打算过去验收成果。” 路鹤宁愣了愣,半天才笑着说了句神经病。 徐稷说者无心,但是路鹤宁却忍不住留意,暗暗琢磨自己现在说话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了。 实际上徐稷这阵子忙工作,他跟李军也没差多少,产品部上个周刚开了会,李军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加班一两个小时才下班,中午更是统一外卖,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而路鹤宁这边是不得不忙,宁珊虽然找了个在蛋糕店的工作,但是那家店店小利薄,宁珊一个月只有一千五。 这点钱跟她们娘仨的花销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路鹤宁只得不停的贴补。□□上的数字增长越来越慢,离着下次还款的时间却不远了。路鹤宁只得拿出更多的精力来联系客户,寄希望于目前看来还很缥缈的提成上。 李军比他入公司的时间早,见状跟他提示过几次,做人不要心眼太实,比如联系客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优势给客户提前透露点消息,又或者干脆杜撰点活动优惠,吸引他们注意力,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客户有继续了解的欲|望。 除此之外跟人沟通也得掌握点技巧,比如那些男客户,多半希望电话这头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四五十岁的女性客户更喜欢爽朗有力的小伙子……这是无法避免的性别优势,路鹤宁脾气好,就是有些自我封闭,他应该多走出去,不光要经营好和上司的关系,同事之间更是应该好好处理,起码要结交一两个可以“互相利用”的朋友。 路鹤宁对此感到惊讶,后来才知道李军在进产品部门之前曾跟连青跑过两个月市场,且成绩不俗。李军指点的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7 非常直接,路鹤宁的心里却难免有些排斥,他觉得无论假立名目吸引客户,还是利用性别优势降低对方戒备心,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术”,投机取巧暂时受益而已。可是等他一下班,看着客户跟踪表上久无进度的斜杠,又或者一路公交颠簸去宁珊那边,帮妹妹抢些超市打烊前出清的蔬果熟食,他又忍不住着急。 一来二去,李军的许多指点慢慢就入了耳。 路鹤宁并不敢用□□那一套,只得跟着李军的提示更改自己的用语习惯,比如早上朝气到有些夸张的问好,几乎不再出现的拒绝,口头禅多了些圆滑的“按理说”“一般说”,以套近乎的“哥”和“姐”替代原先的先生女士的称呼……这些细节偶尔让他觉得难为情,然而几次下来却的确有效果。 李军看他渐渐有所进展,欣慰道:“做销售就是这样,你要先放低身段,跟对方混成一家人,用兵之道,攻心为上,等对方对你有了亲切感信任感,下一步才能投其所好。” 路鹤宁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正学着做西红柿牛腩,大火刚刚烧开,牛腩和西红柿的味道已经溢了出来,他转了小火,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的确跟我想的签单不一样,我想的是那种堂堂正正,你来我往的交锋,比如谈判桌上拍桌而起,或者唇枪舌剑的争一个两个百分点的利益……而不是现在这样,打着感情牌,就差求着对方说哥你快签单吧,你不签单我都没饭吃了。” “你别以为这话没人说,”李军看他一眼,笑道:“这句话在老销售那里几乎是口头禅,而且的确奏效。” 他见路鹤宁惊讶的瞪眼,忍不住笑道:“签单就像搓牌,管他手里是大小王还是同花顺,能赢才是目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需要放弃部分的脸皮和尊严……不过话说回来,脸皮这个东西……大概跟坐宝马里哭和自行车上哭差不多,有时候反倒是越没资本的人越把这脸皮当回事。等你到了一定境界,你就会觉得这东西反倒没那么必要了,你不需要别人的几句话来肯定自己。” 李军的年龄应该和徐稷差不多,但是特别稳沉,说话也有条理。路鹤宁不自觉地反复琢磨他的话,渐渐内心的抵触越来越轻,跟人拉家常聊关系上也越来越放得开。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要快,路鹤宁时常为自己取得的进展而窃喜,只有偶尔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变了,也变的圆滑世故,脸厚心黑? 徐稷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会让路鹤宁想这么多。周末的时候他开车到了路鹤宁这,看他一脸严肃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路鹤宁摇了摇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后说:“也没有,就是有些迷茫。” 徐稷更惊讶。 路鹤宁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立刻说有些突兀,于是偏过脸看着他道:“你要是吃饭的话我可以做,但是不能在我们宿舍,这里的东西都是军哥的,他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徐稷问:“军哥是谁?” “我室友啊,”路鹤宁道:“我本来想昨天给你买一套的,后来想想算了,你又不常来,买碗筷的那钱还不如在外面请你吃一顿,而且这边柜子的东西都放满了,加上你的一套怕军哥介意。” 徐稷本来过来就是想热闹热闹,觉得俩人挺长时间没见了一块吃个饭聊聊天,他原本没想非在这吃,但是这会儿路鹤宁这么说,他就有些不太乐意。 只是路鹤宁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徐稷忍了忍,先憋着气问:“你先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他看了看这宿舍的小厨房,又哼道:“你先说,说开心了咱再出去吃,反正这小地方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也行,”路鹤宁想了一会儿,问他:“我就是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哪里变了?” “哪里变了?” “就是说话,做事什么的,有没有变的让人感觉太圆滑,太不真诚了?”路鹤宁看徐稷一脸茫然,解释道:“我最近学了点工作上的手段……效果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那样不太好。” 徐稷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问道:“你哪样了?违法犯罪了?坑蒙拐骗了?” 路鹤宁摇头。 “那就是了,工作上学点手段是应该的,你以前那叫笨。”徐稷道:“陈立给过你评语,说你顽固不化,说不明白……” 路鹤宁愣了愣:“什么时候?” “早了,”徐稷说:“那阵子看你下班愁眉苦脸的,所以抽空就问了他一句。他说你太循规蹈矩不知道变通……” 路鹤宁懵了会儿,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愁眉苦脸过了……不过陈立这人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而且也没必要说他坏话,徐稷问他的时候他这么答,很有可能当时的确对自己不满了……难怪后来自己离职的时候徐稷说不用跟陈立说。 “你是不是说他了?”路鹤宁忍不住苦笑一下:“我还以为我在他手下干的挺好呢,原来不是你罩着我说不定都被辞了。” 徐稷笑:“你现在没我罩着不也干的挺好?我说,有人教你就是好事,你别没事就想太多,只要不违法不违规,多学点法子是好的,就是犯了错吃了亏也没事,反正多的是机会改,别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路鹤宁点了点头,他本来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只是平时没人聊聊心里话,难得徐稷跟他聊天无所禁忌,他就当拉着徐稷倒苦水好了。 徐稷有些惊讶:“不过谁这么帮你啊?照我说你就是朋友太少,应该走出去,多交往些这样的朋友太对。”说完一拍大腿,“要不问问你这同事有没有空?我请他吃个饭,以后多照顾着你点。” 路鹤宁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们俩关系挺近的,天天一块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呀吼!我是flag界的一朵旷世奇葩 ☆、 第38章 徐稷还真没想到路鹤宁嘴里的高人指点,高人就是他的室友李军。 路鹤宁解释:“军哥现在虽然在产品研发部,但是他以前是做市场的,而且一直不错。”想了想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又由衷赞叹道:“军哥是真的很厉害,那个二级厨师证就不是好考的,他又上班又看店,也不知道怎么考下来的。” 徐稷心想,这有什么难的,干什么行业干久了还不能有点经验了?就是考证的确是个难事,不过看这样这个李军得四十往上了吧。四十往上,毛病一堆,也不知道路鹤宁跟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8 他一块合住有没有吃过亏。 他想了想,还是催促道:“那你快叫上他,请他吃个饭。”说完又道:“人情世故上你可就不如我了,你们就是天天一块吃食堂,这单独请客意思也不一样,让你叫你就快叫。” 路鹤宁不是不想请李军,只是觉得徐稷来请客的话怪怪的。他坚持道:“真的不用。” 徐稷比他还坚持:“你就跟他打电话说一声,看他去不去不就知道了。”说完还不忘强调:“你就说请他来明轩楼吃,解放路上的明轩楼。” 路鹤宁拗不过他,只得给李军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后者答应的很干脆。又问了时间地点,说自己现在在外面,大概稍微晚点到。 俩人先开车往解放路走,徐稷不免有些得意:“我就说吧,这请客也要看地方,你要请人的话什么小饭馆小餐厅小火锅店,他有可能不去。但是你一说明轩楼,去不去?”徐稷啧了一下,挑眉道:“去!保准儿去!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路鹤宁坐在副驾上看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转开了脸,心里却暗自琢磨自己带了多少钱,够不够这顿的饭钱。 明轩楼他知道,就在解放路上,左边是政府广场,右边是一精品酒店,黄金地带,自己占了两栋独立的小楼,门面不大,里面的装修却极其奢华。一开始路鹤宁还只是听说这里吃饭讲究,菜是外省某地专供的,鸡是三山五岳跑过腿的,猪是游过泳上过山的,虾蟹鱼类都是国外空运的……等到后来他去了金沙,才知道这两栋不起眼的小楼内里另有乾坤——明轩楼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场所,少爷小姐一应俱全,只是人家低调,讲究少而精,个个都能掌握四门语言。 路鹤宁忍不住想,怪不得徐稷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一般人都是会员制才能进,他倒是挺好,刚刚临时起意打了电话就给留桌了,看样子没少来。 又想起上次俩人通话的时候,徐稷也是在跟人聚会,旁边莺莺燕燕嗲声嗲气的……也不知道徐稷一年得消耗多少小药片,才能经得起这么多人的“压榨”…… 想想怎么怪可怜的? 车子很快拐上了解放路,徐稷却不直走,而是把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了明轩楼对面的一道胡同里。路鹤宁愣了愣,就听徐稷解释说:“他们那里面停车位少,这会儿过去估计没地方放了。” 路鹤宁还没从刚刚的思路里转回来,看了眼对面纳闷道:“车位少?那要是来快活的话怎么办?满大街乱停吗?” 徐稷锁好车跟他往对面走,愣了下:“什么快活?” 路鹤宁指了下对面的小楼:“……不是说他们那有会四国语言的小姐少爷吗?” “哦这个,他们都是出去,旁边就是酒店,在这边谈好去酒店开房,车子一般就停酒店了。不过他们哪会什么四国语言啊,就会几句好马吃啊好浪啊……这个我都会了,跟你说的都没法比,”徐稷说完扭头看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路鹤宁脑子里还在反应什么是“好马吃”“好浪”,听他问话下意识的回到:“听金沙的老人说的,他们说会外语的话过夜费要翻倍……” 徐稷:“……” 路鹤宁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徐稷买他的那晚不算什么忌讳的话题,甚至徐稷自己也提了不止一次……但是现在俩人以朋友相处,这时候说起来难免有些怪异,跟自己多惦记那晚过夜费翻没翻倍似的。 路鹤宁忙扭开头,假装看人行道上的红绿灯。 好在徐稷那边正好有电话进来,正好红灯转绿,徐稷边走边接听,却是道:“……怀的谁的孩子?我的?……行啊,生呗,有几个生几个,等生下来跟我去做趟鉴定,是我的一个给她一套房……” 刚挂断又来一个,这会儿徐稷的口气温和了点,跟那边说:“……我这没空,要不然你找我弟陪你?……”这个有些不好挂,期间徐稷扯皮安抚撒谎数次,才得以在进明轩楼之前给掐掉。 明轩楼店小乾坤大,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服务员一路引着他们往里走,又拐过一片室内的假山流水。路鹤宁第一次进到里面,不自觉被这的排场镇住,下意识就有些束手束脚,怕自己不小心闹出笑话来。反观徐稷倒是闲适自在,沿途有服务员鞠躬问好,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却不让人觉得倨傲。 路鹤宁忍不住心想,人果然是要会装的,徐稷这会儿脸一素姿态一端,立刻就成了个神采英拔的成熟男人。尤其是眉眼之间的气质,性感狂傲,不知道能哄骗多少小姑娘。 不过就刚才徐稷的电话内容来看,自己先前的那点不自在大概是有点多余了。想必徐稷牡丹花下风流数年,每天给他争着抢着生猴子的一波,甜言蜜语腻歪着的一波,另外牵挂他**的,觊觎他的钱包的……自己那点破事估计早就跟去年的月饼一样,渣都没剩了。 现在还不如琢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李军说……毕竟请客吃饭总得有个由头,而且这明轩楼,似乎规格有些过了。 …… 路鹤宁落座后一直在心里琢磨,没想到没多久李军过来,开场就给了他下台阶。 李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路鹤宁完全意外,脸上却丝毫不显,只从座位上迎过去,笑着说:“可惜没给你买蛋糕。” 李军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蛋糕不用了,这家的菜地道,我一年也就舍得来吃一两次,你小子还真会找地方。”说完落座,朝对面的徐稷笑了一下。 徐稷没想到李军这么年轻,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瘦高个,天不热却穿了个polo衫,露着胳膊。脸上架着一副四方眼镜,有些文质彬彬的意思。 不算难看,还比自己白,但是徐稷就觉得看着不太顺眼。 路鹤宁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徐稷。”又给徐稷介绍道:“这就是我室友,李军,军哥。” 俩人客气的握了下手。 李军爽朗地一笑,对徐稷说:“常听小路说起你,他一个人在外地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不容易,今天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这顿我请了。”说完把菜单递过来,又问:“你应该跟小路差不多大吧,跟他一块喊我军哥也行。” 徐稷看了路鹤宁一眼,却耍了个心眼,反问:“李先生是哪年的?” 李军笑笑:“我今年29。” “哦是吗?”徐稷面不改色道:“我刚好三十。” 他说完见路鹤宁瞪大眼瞅他,也不心虚,一只手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69 在桌下抓住路鹤宁的捏了捏,另一只手点着菜单道:“你们现在还年轻,挣点钱不容易,这段饭还是哥请吧……就这样,先把蟹黄鱼翅,滋补海粗盐甑鸡,椒盐凤尾鱼点上,这仨菜是他们这的特色……其他的再随意来点。” 前前后后,八|九个菜点完了。徐稷仍觉不够,加了一瓶清酒。 李军那边早被他唬住,等他点完三人聊天,忍不住暴露吃货本性道:“徐哥会吃,这里的海粗盐甑鸡是一绝,别说江城,就是隔壁几个省,也挑不出这么一家来。” 路鹤宁原本打算自己买单,听徐稷念一道菜名就忍不住瞥一眼价格,这会儿在心里盘算了下,顿时有些心疼,嘀咕道:“这鸡还真是跑山鸡吗?” “不是跑山的,”李军道:“这是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焗,再上火蒸……” 不知道是师傅烧的好还是这鸡的确不一样,菜品一样样上来,李军便专心吃饭再不闲聊。徐稷显然吃的也很合胃口,只有路鹤宁心里装了事,总共没吃几口。 他心里挺后悔跟着徐稷瞎闹的——徐稷心血来潮要请人吃饭,他竟然也不过脑子的顺着他。现在可好,这顿饭够他大半个月的花销了。 席间李军暂时离席去洗手间,徐稷侧过脸问他:“不合口味吗?你怎么都不吃的?”又给他夹了一块鸡腿道:“他们家这个做的真不错,你尝尝。” 路鹤宁哪里吃的下,小声说:“这家店是把装修钱都砸在菜单上了吗?这价钱也太狠心了吧。” 徐稷笑笑:“你军哥没说错,这鸡不是走道的,是上树的,所以皮爽肉滑,贵点也正常。” 旁边有服务生走过,路鹤宁欲言又止,等人走远了,才实在忍不住低头瞪着那块鸡腿。徐稷看他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管。过了会儿就听路鹤宁叹了口气,扒这鸡腿小小的吃了一口道:“这上树鸡不上树鸡我没吃出区别来,但是我这个上架的鸭子是感触挺深了。”他说完又想起徐稷先前装老大的那一截,转头瞅他:“还有,你什么时候三十了?你不是才二十八吗?” “四舍五入了,”徐稷看着他忍不住发笑,过了会儿又伸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另只手支着头,偏过脸看着他道:“你别瞎比喻自己……不过男人吗,二八一枝花,三十也是一枝花,对我来说没区别。” 路鹤宁摇了摇头,说他:“占人便宜。” “不就是个称呼吗,这就占便宜了?我比你大三岁,也没听你喊过我哥。”徐稷说完,不知道又想到了哪里,瞅着路鹤宁笑了笑,眼底的神色却有些深。 路鹤宁微微一怔,再看俩人的姿势,徐稷大手大脚的占了他半个位置,胳膊也搭在他后面。俩人挨得很近,徐稷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又有酒味轻飘飘的渡过来,气氛顿时有些难以言说的暧昧。 路鹤宁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下,远远瞥见李军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依旧是徐稷买的单,李军原本抢先喊了服务员,却不防徐稷在这有会员卡,一应消费都是报名字扣帐,连刷卡手续都一并省了。李军也不纠结这一会,索性跟徐稷说了下次回请,请他一定给面子云云,这才喊了路鹤宁一道回宿舍。 俩人一块打车,李军感慨道:“这人跟人比就是不一样,徐哥看着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人就已经是明轩楼的贵宾了。咱去了是食客,人去了是贵客。一样喝了酒,咱得打车,人直接是司机送……要不姑娘们喜欢的王老五金龟婿呢,这舒坦劲,谁不喜欢……” 说完笑笑,又降下了一段车窗透气。 和煦的小风软软地扑过来,卷着花香树香,入鼻全是春天的味道。 路鹤宁没做声,闭着眼暗暗吸了一口新鲜的气息,脑子里忍不住回想刚刚那张脸,以及那人专注而温柔的神情。 —— 李军所在的产品部门项目结束的时候,路鹤宁这边也到了月底考核。他这月业绩小涨,工资奖金也都有所增加,虽然总体收入依旧属于部门的低层,但是好歹看到了希望,也让经理对他有了点信心。 经理单独召见他,把他工作中的几处失误一一点出,最后又暗示他本部门的结构需要调整,而助理的位置由于跟其他职位功能重叠,不方便统一管理,所以很有可能被去掉。这样一来他们这几个要么下放做销售助理,要么往上提做他的秘书。 经理原本就有个跟随多年的生活秘书,专门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各项贴身事务,再提一位的话,无疑是专门跟着他出席各种会议酒局,谈客户泡酒场另外兼职司机的,这样一来肯定会累,但薪酬待遇肯定又是另一番场景。 路鹤宁听出了经理的意思是自己很有希望,只要下个月再做出点成绩来就可。 他忍不住激动,毕竟他之前和业务们正面杠过,如果降了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人为难,可是如果直接升做秘书,那以他的资历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路鹤宁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月一定要不犯错不懒散,力求事事都做到完美,什么都要想到经理的前头去。 他一下充满了斗志,再看自己手里那些需要接洽的客户,似乎都被贴上了一个个的钱币的小标签。原本言语粗俗的,态度倨傲的,四六不懂的……也皆被他们各自身后的一串数字代替。 偶尔忙完一段的时候,路鹤宁也会忍不住想:“这些客户以前是我的难题,我害怕他们;后来是我的客户,我讨好他们;再后来是我的工资,我正视他们;现在呢,大概是我往上爬的踏脚石,我无需过多的关注某一个,也无需为谁伤心费神,又或者过度的惧怕或欣喜,我要做的是批量处理,一视同仁,及时舍弃不好的,再不断加入有用的。” 这个变化的过程细微却又快速,大概真的如李军所说,有时候人做事,结果才重要,过程不重要。因为过程总会变,事情会变,人也会变,而通往结果的路也未必只有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打预防针:徐土鳖并没有滥|交哈,本垒打的只有路鹤宁一个 ☆、 第39章 路鹤宁这段时间总是难以控制的想起徐稷,然而给徐稷的电话和短信却越来越少。 徐稷一开始还觉得诧异,打电话控诉他:“你现在这么忙?” 路鹤宁一开始说是,偶尔还会解释这个月的要紧情形。等到后来索性说道:“晚上部门有个聚会……”“军哥有几个同事要来玩……”“我晚上要去我妈妈那边……” 当然这里面十句有八句是在找借口搪塞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0 而已。路鹤宁只是不想和他见面,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徐稷产生了一点心动的感觉。 不过也幸好,只有一点而已。 徐稷那天走过人行道的时候,手机收音不是很好,又或者电话那头的人过于激动,以至于一旁的他能清晰听到大部分的谈话内容,男的女的,开心的委屈的…… 路鹤宁后来想,李军说的也不对,其实任何人没什么不一样。 先前他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掌握了全世界的真理,自己看什么都看的明白通透,厌恶那些虚伪的,可怜那些削尖脑袋往上爬的,羡慕那些年纪轻轻有所成就的,鄙视那些拜金的……他给周围的人划分了三六九等,唯独把自己摘出来,觉得自己不管贫穷富贵,总归跟他们不一样。 可是现在再看看,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他如今也会虚伪,也会琢磨着法子往上爬,也会拜金爱慕虚荣……也会对徐稷产生类似于爱情的冲动。不过也只是类似而已,因为有一点他很清楚,徐稷吸引他的那些方方面面里,钱是一个很大的因素。或者说,钱是最大的因素。 假如徐稷没有钱,只是一个又土又随意的帅小伙,是服装厂的一名职工,是某个店里的什么服务员……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和他做朋友,一起嘻嘻哈哈吃个饭。但绝不会有那一瞬间的心动,想要靠近和拥有。 当然跟他有一样念想的人也不止一个,比如徐稷电话里的那些男男女女,环肥燕瘦。 而假如换位思考的话,大概徐稷对于他们的态度,和自己对于那些客户的态度也没什么两样——无需过多的关注某一个,也无需为谁伤心费神,他要做的不过批量处理,一视同仁,及时舍弃不好的,再不断加入新鲜有趣的…… 这个认知让路鹤宁感到心惊又庆幸。 他并不想做徐稷的备选者之一,又不想让自己受这种情绪控制,索性决定如李军所说的多结交些朋友。当然如果有各方面条件都相当的男朋友更是再好不过。只是想的简单做起来难,工作上的压力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让路鹤宁总能担惊受怕。 没参加几次聚会他又改变主意,心想面包和爱情二选一的话,还是要选面包的,毕竟面包能保命,而人只有饱暖之后才能“思淫|欲”,可见感情和性|生活,都是生活里可有可无的调剂而已。 —— 接连几天路鹤宁更是一心扑在了工作上,白天的时候做行程记录各项报告,再给各位客户挨个发送邮件打电话,他不再拿别人的拒绝嘲讽当回事,只心急自己的工作能不能早点出成绩,不知不觉总是磨到最后才出写字楼。 他的这种拼法跟刚入职的时候有些不同,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精力用不完。只是不久他就发现其他的助理似乎也在卯足劲的跟单,而且别人入职早,和销售的同事关系也更融洽一点,手里的客户资源比他的那些小鱼小虾要有戏的多。 路鹤宁又忍不住心急,月中给客户打电话约见面,说着说着话觉得不对,一摸嘴火辣辣的疼,跑去洗手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大概心火太旺,竟然一夜之间嘴上起了几个大燎泡,不碰就又疼又痒,一碰就疼的火急火燎的。 好在这天中午他的一个老客户翻了单,路鹤宁连忙把合同传真过去,又看自己的业绩有了个保底,这才跟经理请了假去医院拿药,又从身上取了点钱给宁珊送过去做生活费。 他最近去宁珊那边的次数也很少,刚开始的时候基本是隔天去,后来一忙就变成了一周两次,最近这个月又到了一周一次。 宁妈妈忍不住抱怨,问他:“你工作这么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需要人搭把手,也不要求你常来,但是一星期两次来瞅瞅总行吧,上周五洗手间里的水管坏了,一个劲的泚水,我一个人在家左支右绌的,澄澄又哭又闹,这边水管也没摸着在哪。” 路鹤宁不知道这一出,忙问:“现在怎么样了?我去买条管子给你换上?” 宁妈妈说:“等你来,这地板不早泡坏了?亏了珊珊的店老板,人家过来给换好的。” 宁珊的店老板据说脾气很好,路鹤宁不止一次听宁妈妈说起店老板特别赏识珊珊,又念她带着幼儿老母的不容易,时常半下午就让她回家,还给她做蛋糕剩下的边角料。 宁珊手也巧,剩下的奶油多了她就做小蛋糕,给的奶粉和黄油多了她就炸成玫瑰奶球,偶尔还有草莓塔,蛋糕卷……澄澄还小不能吃,这些甜点一半留一家,另一半往往又送给店家夫妇。 路鹤宁心下松了口气,宁妈妈看着他嘴上的燎泡又开始心疼,唠叨他工作不能太拼命,又嘱咐不能吃鱼虾蟹贝这些东西。 路鹤宁却想到别处,诧异道:“”珊珊店老板怎么来咱家了?” “当然是我喊的了,”宁妈妈道:“店老板是好人啊,第二天还过来看了一遍,又把油烟机给洗了遍。” 路鹤宁没做声,等找机会问了宁珊才清楚。宁珊原本劝他:“你那边事情多不用过来也行,我们这不缺吃不缺喝的,你别听咱妈的,她就是想让你常回来陪陪而已。” 路鹤宁截断话头问:“那水管开裂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老化了吧。” “那你们老板怎么上来帮忙的?他们蛋糕店在小区另一边吧,”路鹤宁问不解道:“咱妈从家里跑过去喊的他?这个功夫怎么不叫物业上来给看看。” 宁珊有些犹豫,过了会儿见路鹤宁神情严肃,才说道:“不是跑过去喊的他。”她微微停顿,低声说:“那天正好老板送我回来,走到咱楼下了。咱妈正好着急,从窗户里往外看,看见就喊了一声。” 路鹤宁:“……” 宁珊说完没再抬头,神情却有些紧张。 她这些日子离了那边争吵不休的家庭,虽然工作有些辛苦,每天一站就是□□个小时不得空,但是精气神的确比以前好很多了。脸上没有了那种凌厉和焦虑,反倒是映衬出一点母性的光辉来,脸上的皮肤也重新变的紧致光滑,大概因为长时间在店里,身上是奶油的淡淡香味。 路鹤宁先前就考虑过,这会儿犹豫再三,又眼瞅着妹妹的这些变化,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珊珊……注意避嫌啊。” 宁珊一凛,看了他一眼。 路鹤宁道:“你们孤儿寡母本来就容易招惹非议……如果店老板未婚还好说,之前听咱妈说他们是新婚夫妇……” “……我知道,”宁珊打断他,回头再看孩子,神情又柔软下来。她低着头,捏着孩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1 子的小手,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我跟大勇,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婚虽然离了,我对他也是失望至极,但是还不至于转头就能看上别人,就打着歪主意要做点什么。” 路鹤宁微微一怔,没有作声。 “而老板和老板娘感情也很好,他们新婚燕尔,正是甜蜜期……他对我像是出于一种对女性或者弱者的怜悯情绪,这种情绪能让他获得满足感。所以他一直帮忙,不求回报,也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宁珊叹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应该拒绝,离的越远越好。” “可是这人,总有累的时候……我离婚到现在,不敢跟妈说我心里苦,一说她就哭……也不敢跟你说,因为你的日子才更难过,我再说就显得太不知道好歹了。可是这滋味不是你不说它就不在的,我不光觉得苦,还觉得累,觉得孤单,觉得委屈,不公平……所以当有人伸手帮忙的时候,我不是每次都能拒绝……” “但是人和人之间要有个度,”路鹤宁沉默片刻,嘴上的燎泡又开始疼,似乎连着脑仁也开始隐隐发涨。路鹤宁心想,一个燎泡怎么还能连到脑神经了,估计是急的。嘴上却道:“我不知道你这种感受,但是你早晚得正视它。” 他顿了顿,不知道说宁珊还是说自己,“不属于你的东西终归不会在你这,真想依靠,要么靠自己,要么早点找个和自己合适的,一劳永逸。” —— 路鹤宁说完宁珊,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按理说这事他妈应该注意才对,只是看那架势他妈反倒是引以为傲,这就叫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拿了药回去,晚上李军回来,见状先是吓一跳,又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笑道:“涂药涂累了吗?要不然你等会,我帮你涂。” 路鹤宁有气无力,简单总结道:“还没涂呢,家务事。” 李军知道他妈和他妹妹也来这边了,只是路鹤宁不太喜欢聊家里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妹妹离婚了,带个孩子,只得笑笑。 路鹤宁的床头桌上放着今天取的药,李军拿起来看了看,果然有内服的外敷的,想了想还是道:“一会儿我给你涂吧,你早点擦上药,吸收了睡觉正好,要不然临睡前涂上,你睡迷糊了再给吃进去了。 “你不是洁癖吗,”路鹤宁道:“还是算了,我一会儿自己来就行,等我看完这两页。” 李军好奇的凑过去看:“什么两页?” “招聘信息,”路鹤宁用手指支着嘴唇道:“打算给我妹妹找个工作看看。” 路鹤宁觉得换工作是个比较快的办法,只是这事他还没和宁珊说,怕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李军想了想问:“你妹妹会用收银机吗?” 路鹤宁看他一眼。 李军道:“我们馅饼店里缺个收银,我下班的时候能过去帮忙,白天店里人就忙不过来了,我这一直想贴招聘启事还没来得及呢。” 路鹤宁一愣,忙说:“她在蛋糕店就是干收银。”说完又怕不合适李军再难办,补充道:“要不然让她来干一天试试,你看看怎么样?如果不合适的话也不用勉强。” 李军点点头,想了想说:“那就下周吧,找一天过来看看。” 路鹤宁连忙答应,嘴一咧想笑,冷不丁扯到了燎泡,又捂着嘴巴疼了起来。 嘴上的火燎泡起的快下去的也快,路鹤宁连吃药带抹药,四五天的功夫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告诉宁珊可以来馅饼店试工的时候是个大中午,路鹤宁先给宁珊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她怎么回事,谁知道电话没打通。路鹤宁以为她在上班忙,自己换了衣服往那边走,刚出宿舍的门,就见徐稷的电话打过来了。 徐稷的声音有些着急,一接通就喊道:“你快去你妈那看看,房东给我打电话说你家打乱套了!”说完又停了下,改口道:“你先别动了,我离你那不远,等着我过去捎着你!” 路鹤宁已经快速消化他的内容,听他要过来一着急,喊了声:“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徐稷也喊:“你不着急啊!” “但是我这出门就车站,”路鹤宁赶紧往楼下跑,边跑边说:“几站路就到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快别来了。” “六七分钟!” “我已经出门了!” “五分钟!五分钟就到!” “公交车来了我上去了啊,”路鹤宁一着急,忙喊:“你别来了我上车了啊,你听,滴——公交卡……” “……” “……” “五分钟,原地站着,你不等着我就直接开你家去堵你,”徐稷说完顿住,又咬牙道:“路鹤宁,你大爷的你躲我当我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早上好,晚上见(⊙v⊙) ☆、 第40章 徐稷第一次对路鹤宁大声吼,吼完又觉得底气不足。毕竟他给路鹤宁的电话对方都接,短信人家也回……至于躲他,那只是他的感觉而已。 谁知道他这边吼完,路鹤宁那边竟然安静了…… 徐稷:“……”这就是默认了?! 徐稷对着眼前的红灯愣了愣,又看了眼通话状态——面板上显示正在通话,信号正常。再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路鹤宁的呼吸声。 徐稷:“……”好气哦。他觉得有点肺疼,不过安全起见,徐稷还是先挂了电话,又抄了条近道,这才卡着时间晃到了路鹤宁的跟前。 路鹤宁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见徐稷的车子过来的时候他还有点尴尬,好在李军的电话解救了他。 李军在那边问:“你妹妹明天能过来吗?我明天不在店里,如果她过来的话我交待一下店长。” 路鹤宁正好拉开车门坐进去,他还不知道宁珊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这会儿也不敢打包票,只能犹豫道:“我今天正好要过去,这样,军哥,我晚点给你确信行吗?” 李军想了想:“行,但是别太晚了,我今天要回家一趟……”又说:“冰箱里有我昨天带的饺子,还没煮,你晚上回来后搁平底锅里加点水加点油,做个油煎包吃吧……” 路鹤宁啊了一声:“太麻烦了吧……”他不过是前天随口说了句油煎包,没想到李军记得。 李军在那边哈哈笑,说他:“你嘴巴不是还疼吗,这饺子是花生馅儿的,好嚼。我擀的皮儿也薄……” 李军那边不挂,徐稷这边也不开车,一直侧着脸瞧他。路鹤宁不好意思打断李军说话,又着急走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2 ,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盘。 等了半天那人却不动,路鹤宁又伸手去戳他的胳膊,同时三言两语先告别了这边。 徐稷一直等他收线才开口,一张嘴就抱怨道:“怎么电话就打不完了啊?这有要紧事等着呢你都不着急你妹妹那边吗?” 路鹤宁原本觉得尴尬,还琢磨着怎么开口,一听他这话顿时气忘了:“我着急有屁用啊,这不在你车上吗?” 徐稷道:“……就在我车上,你也不得先说句要不要走吗,万一走了电话那边人又有事,让你回来呢?” “……” 路鹤宁不是第一次见徐稷生气,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对着呛声,但是这回徐稷气场太足,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路鹤宁顿时有些后悔干嘛要等他过来,正好手机上的时间过了整点跳数,他瞥了一眼,心想如果刚刚上公交车的话,这会儿大概都快走半道了…… “要不你先在这顺顺气儿?”路鹤宁看着徐稷的后脑勺,慢吞吞道:“那啥,不行的话,下一班502快过来了,我先……” “……你先系上安全带!”徐稷僵着脸打断,过了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点没志气,气哼哼给自己找台阶道:“烦不烦啊你,都不遵守交通规则……” 路鹤宁哭笑不得,又惦记着宁珊那边的事情,当即满口好好好是是是的答应他。 从路鹤宁这开车到宁珊的住处倒是一会儿就到,路上徐稷简单说了下情况,大概就是房东今天过去看看房子情况,凑巧碰上了有人在那吵架。因为当初是徐稷找的这处房子,所以那边便直接找了他,再具体情况房东没多透露,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不满。 房东当时欲言又止道:“小徐啊,我们这房子都是自己住的,你也知道这小区又大,就这么几幢公寓楼,所以我们左邻右舍的都是老邻居……说句不好听的,这房子虽然是我的,但是往外租也要照顾邻居的感受,不能随便什么人都住进来是吧?” 徐稷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也对路鹤宁的妈妈没有底,但是嘴上依旧维护道:“这话有道理,就是我这亲戚也不是什么房子都住的,你快跟我说下情况,是不是谁欺负她们了?” 房东察觉他语气不善,想了想也换了说法,叹气道:“你自己过来看看吧,都要打成一团了。” …… 车子很快开到宁珊楼下,路鹤宁先下车,匆忙往楼上抬头看了眼,见上面的窗户大开,碎花的窗帘被风卷出来一截在外飘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有外人在家里了。 他匆忙往里走,扭头见徐稷也跟上来,犹豫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在车里等会儿?”他大概能猜到今天是什么情况,能闹到家里来的多半是蛋糕店的老板娘又或者她的什么家人,这种场面必定难堪,话也不会多好听……他不想让徐稷听人骂自己家人,也不想他搀和进这些糟心的事情里去。 徐稷却问他:“你知道上面什么事?有几个人?大人孩子有没有吃亏?你自己能不能应付的了?” 路鹤宁答不出。 徐稷径直往里走,进了电梯又道:“你就是嘴硬,又逞能。对外人的时候脾气可好,就对自己人窝里横……”当然后面还有半句,大概意思是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以前俩人不熟的时候他还每次都能找到,现在熟悉了反而总应付自个了,他又想控诉一句薄情寡义之类的话,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徐稷琢磨了一下那两个词语似乎也有些不太恰当,忍了忍又都憋了回去。 路鹤宁却忍不住心想,这次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因为在他眼里,的确是自己人做错了。 楼上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徐稷和路鹤宁一出电梯,就见宁珊住的那户门口一片狼藉,仔细一看,是块已经摔烂的糕点,上面的奶油溅的四处都是,门上挺大一块污渍,应该是一开始有人把蛋糕给糊门上了。 隔壁有人听见动静,探头探脑的开了个门缝往这边瞅。路鹤宁正在敲门,见状脸上尴尬的笑笑,正要跟人道歉,就见徐稷沉下脸,有些阴狠地盯了那边一眼。 看热闹的人顿时缩回头,大门哐的一下被带上,同时宁珊这边也咔擦响了下,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宁妈妈一脸的惊慌,见路鹤宁过来了,身后又跟了他那个人高马大的朋友,顿时眼眶一红,扭头对客厅里的人说:“你们也别太过分了。” 路鹤宁和徐稷先后走进去,又看了一地的东西,无非是些杯盘碗碟,沙发罩被人扯在了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堆着。而客厅正中央多了四个外人,一男一女站着,另有俩女的坐沙发上。 那男的正站一边皱着眉抽烟,抬头看了路鹤宁一眼,又耷拉回头去。他旁边的女人一脸怒气,跟坐着的俩一块盯着路鹤宁。 宁珊则抱着胳膊站在玄关处,听见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后又转了过去。 坐沙发左边的妇人见状呵了声:“怎么,还叫人来啊,这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宁珊神色冷然,冷笑了一声后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行的正坐得直,没干什么亏心事,你们要诬赖人也得有个证据。” 那女人原本翘着腿,听这话却收回腿,扭着脸骂道:“要个屁,你当我们是瞎的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全楼的人都看见了!你要找男人搞事体也挑挑,招惹到我女婿你还有理了!外来货,骚女人,要不要点脸!” “你说话注意点!”路鹤宁脸色顿时冷下来,他原本还想好好解释,又觉得这事肯定自家理亏,把人劝走了就行了,谁知道对方说话有些太过分。 “不管什么事,你有理说理,没理闭嘴。实在不行小了有公安大了又法院,谁给你们的胆子闹到我家里来的!”路鹤宁压着火,指着地上的东西道:“你们最好适可而止,要不然这一地的东西,先赔了再走!”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先前骂人的妇人瞅他一眼,张了张嘴暂时息了声。 路鹤宁又转过身,沉下脸问宁珊:“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珊这才死命咬了咬嘴唇,只是神色依然坚毅,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 宁妈妈原本一直缩在后面,这会儿也连忙出声道:“这事怎么能赖咱家呢?珊珊说她不想在那店里干了,跟我商量跟他们辞工……我说辞也行,想想人毕竟挺照顾咱家,就让她再干两天,给人留出招新人的空来……我们这是好心没好报啊,她们这上门来就是一顿打一顿闹……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3 ” “谁打你们了吗?”路鹤宁还没说话,冷不丁徐稷揉了揉鼻子,冲着宁妈妈问:“吃亏了没?” 宁珊没吭声,宁妈妈道:“让她们推了一下,我给磕了下腰……” 路鹤宁正看着宁珊琢磨她话里的可靠性,就听一直在边上抽烟的男人突然嘀咕了一句:“又没谁是故意的……” 只是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路鹤宁再扭头,就见徐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抓着那男人的领子往地上一摔,后者猛的一下卡在了茶几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右了…… ☆、 第41章 惨叫声和着茶几被撞的声音顿时和声发出,剩下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徐稷又薅着那人的领子直愣愣的拽起来,往墙上摔了过去。 路鹤宁顿时惊了,徐稷的胳膊太有劲,把人往墙上抡的时候跟打算要他命似的。 那男的吓的调都变了。跟这男人一块来的几人等回过神,顿时急眼地又叫又嚎,站着的那个大概是这人老婆,叫着就朝徐稷抓了过去,另外俩人大概被吓住了,只拍着大腿喊:“杀人了啊!这是要杀人啊!” “真杀人了还轮不到你号丧……”徐稷压着那男人的脖子摁在墙上,又转头眯着眼看了这人老婆的一眼,笑了笑:“我可没说我不打女人,昂,给我滚远点。” 那女人登时吓住,看了看惨叫想扑腾的老公,又惧怕地看了眼徐稷。 徐稷说:“害怕的话早点报警。” 先前叫嚷的妇人先反应了过来,立刻从兜里摸出手机去摁数字。 徐稷又道:“就说你们上门找事,打不过人家害怕了,请求支援。”又道:“可赶紧的快点打,这一地的东西还在,物证不能少呢。” 对方哪能听不出他的奚落,气地指着他道:“你少欺负人!你还打人了呢!你把我闺女女婿哐哐的撞,你个狠心的人啊,你们这一家子,我不信没处讲理了!我们要去医院检查!” “那行,一块了,我们家老太太也磕疼了,到时候从头到脚得检查仔细了,咱两家都准备好钱,”徐稷说完,又捏着那男人的后脖子吊儿郎当地笑道:“老太太岁数大了,这一磕碰,胳膊腿儿的不得劲了,气的心脏疼了,肺管子不舒服了……你们可都得管。当然我这边一样,不过反正我也不差钱儿,先打够本儿再说。” 他自打进门后就没怎么正眼瞧过这几个人,后来一张口就上手,显然不是能吃素的。那家人听他这口气顿时傻眼,又打量徐稷,见他穿个白衬衣,领口微敞,袖口也撸到了胳膊上,从身形到气质跟宁珊的家人截然不同。又看他的衣服虽然简单但是款式考究,尤其腰间大h的皮带格外扎眼…… 这家人心里顿时打鼓,她们原本只知道这家人都是打南边来的,孤儿寡母的只有这娘仨,偶尔那个兄弟回来,也是个皮薄面软不足为惧的。哪想到还会在这碰到本地人,还是个耍狠的刺头。 几人顿时犹豫,那男的先受不住了,在一边哀求道:“有话好好说,误会,就是误会……” 徐稷抬脚捻灭了先前落在地上的那截烟头,过了会儿才抬头看路鹤宁。 路鹤宁会意,心里松了口气,嘴上说道:“是误会就在这说清楚了,我不能看着我家人受欺负,但也不会不分是非欺负别人,现在都是什么事,一道道的放桌面上,两家都坐下来谈谈。” 事态算是控制住,但是道理都是各执一词谁也不让,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不了了之,也就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多久对方告辞,路鹤宁把人送走,在楼梯间里又客套了两句。 回来宁妈妈却已经开始抹泪,坐在一边跟徐稷哭诉道:“……这也太欺负人了……”扭头看见路鹤宁,更是委屈。 路鹤宁却不看她,只问:“宁珊呢?” “在屋里,刚刚澄澄醒了……” 说话间正好宁珊从次卧出来,抬头看见路鹤宁:“哥——” 路鹤宁却铁青了脸不说话,徐稷正觉得不对劲,就见路鹤宁突然一扬巴掌,啪的一下扇在宁珊的脸上。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怔住,宁珊捂着脸不吭声,只愣在原地,宁妈妈反应过来,立刻撑着腿过来拉路鹤宁,又哭:“你干啥打你妹啊你……我们娘俩今天儿让人欺负的还不够吗!……” “我说过,要是你们行的端做得正,有人欺负你我拼命也还回去。可是现在别人是有妇之夫,瓜田李下本就应该避嫌,而你呢?”路鹤宁盯着宁珊,一字一句道:“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做的没有一点亏心处?” 宁妈妈急的推他,喊:“怎么亏心了啊?我们不干了都不行?怎么外人瞎说你就瞎信了……” “我没有亏心,”宁珊捂着脸,半天才忍着泪道:“起码今天的事情上我问心无愧!忙是他要帮的,蛋糕是他要的,我送下蛋糕门都没进,是他来抓的我的手!” 兄妹俩相互依靠多年,彼此间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今天路鹤宁翻脸,宁珊也是又急又委屈。 她说完眼眶一热,大颗的泪珠子顿时滚了下来:“……凭什么都赖我头上,就因为我离婚了?因为我是女人吗?” 路鹤宁胸腔里气血翻涌,半天才点了点头道:“凭你是个受害者,凭去年的时候也有个女的跟你一样想,是你老公先主动的!你扪心自问,你觉得她错没错!” 他一句话直戳到了宁珊的痛处,后者羞愤难当,转身跑回了屋里。宁妈妈急的原地乱转,一会儿敲门劝她,一会儿又念叨澄澄被吵醒了如何如何。 大人小孩的哭声乱做一团,路鹤宁再看四周,先前细心挑选的小地毯上一片狼藉,烟灰脚印多处,阳台上的小孩爬垫也没能幸免,歪歪斜斜的被人踢到了一边。 他哪里不知道这次是对方故意找茬,只是对方盛气凌人,在他家里又打又砸,男男女女口径又十分一致——这事不管宁珊怎么说,事实又如何,这品行不端的帽子已经实打实的扣她头上了。 他心里又气又恨,恨那男人招惹自己妹妹,出了事情又没担当,只把责任往外推,脏水往宁珊身上泼,又恨宁珊和他妈不争气,最后又恨自己……这一屋子的狼狈情形和他的生活大同小异,都是一时风光一时雨,经不得别人的一点挑衅。 路鹤宁原地沉默半晌,最后搓了搓自己的右手,转身走了出去。 徐稷见状立刻跟上,看着他下了楼,又朝小区外面走。 徐稷拦他:“你要去哪儿?” 路鹤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4 宁没说话。 徐稷又道:“去海边走走?”说完扯着他胳膊,又拉又推的塞到了车上。 江城东面靠海,但海岸线很窄,沙滩被局促的围起来一小片,供人戏耍玩闹。路鹤宁不知道想什么,一路都定定地看着外面,直到徐稷停车拉他下去,才小声道:“不去了。” 徐稷啧了一声:“我都开到这了你不下来吗?” 路鹤宁摇头,往回抽手又抽不动,找借口道:“这里沙子硌脚。” “那咱不脱鞋,”徐稷哄他:“我还没跟你说呢,上次我在这挖了颗珍珠。” 路鹤宁:“……” “真的,”徐稷一脸真诚,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方道:“就是在那里,估计是谁埋进去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很多学生好这么玩,埋进去再挖出来,上次我还看他们埋了一个人进去。” 路鹤宁愣了愣,看他的样子辨不出真假,忍不住问:“那给挖出来了没?” “没,”徐稷哈哈笑:“那帮小子把人埋完就嘻嘻哈哈跑远了,被埋的那个自己钻出来的,骂了一路娘。”说完见路鹤宁不信,瞪眼道:“真的,我正好路过,给他捎到学校里去了。” 路鹤宁这才相信,又偏过脸瞅他:“……你怎么天天管闲事。” 徐稷只笑,又伸手拉他:“快下来,跟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宝贝。” 路鹤宁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他从懂事起就没干过这种过家家的幼稚游戏,更何况现在天气转暖,又是周末,海边三三两两散步的,钓鱼的,处处都是人……可是看着徐稷真卷了裤腿在那挖,他又忍不住好奇,过了会儿也试探似的伸手抓了一把。 太阳晒的沙子热乎乎的,因为离着海边远,这块的沙子还挺干燥。徐稷看路鹤宁默不作声的在那左刨一下右拨拉一下,似乎玩的入了迷,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两眼。路鹤宁身上有种安静的气质,这常使他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比如这会儿太阳西落,一层层镀金似的阳光洒下来,别处都是嬉笑打闹说说笑笑的,到了路鹤宁这一小片,就静谧的更要升仙儿似的。 徐稷忍不住往要升仙儿的人跟前靠了靠,看这人的眉眼口鼻,连着手腕的肌肤上都隐隐泛着光泽,忍不住手痒的上前握住:“你在挖什么呢?给我看看?” 路鹤宁抬脸看他,笑了笑,眼睛里也像蕴着霞光。 “都是些小碎片,”他把一片扒拉出来的一堆东西给徐稷看,又往后抽手道:“大概是周围学生埋这的什么东西碎了,再找找周围还有没有了,要不然会有人被扎到脚。” 徐稷不舍的放开手,拇指捻了捻,心不在焉道:“沙滩上有清洁工,回头就一块扫了。”又说他:“小心别划到手。” 他嘴上这么说,下手却很快,不多会儿又挖出两块白腻的小瓷片。路鹤宁一时兴起,把那一小堆的碎片拼了个大概——看样是个空心的瓷质套娃,上面油彩画了个笑眯眯的脸谱,眼线细长,憨态可掬。 路鹤宁微微一怔,跟徐稷一人一半,手捧着丢去了垃圾箱。 回程的路上徐稷有感而发,边开车边慨叹道:“我当年的头笔钱就是靠捣鼓套娃挣的,那时候十年前,这东西江城不多见,我就跟着人去东北进货,当二道贩子,回来就吹说这儿个是俄罗斯滴,老毛子手里进的外国货!还真有人信,还有外地的从我手里买了,回去到到商场里摆。” 路鹤宁笑:“你还真是厉害……”想了想又道:“我以前也收到过一个,说是俄罗斯产的,七层的木娃娃,我放床头上好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也没敢跟人说。” “没就没了呗,再买个,”徐稷想了想,突然问:“谁送的?” “那时候的……男朋友。”路鹤宁低着头笑笑,“没了就没了,再买个跟原来的哪能一样。” 徐稷哦了一声,没再接话,不多会儿他降下车窗,傍晚的暖风徐徐吹进,路鹤宁心头的一阵阴霾似乎被这晚风吹开些许,又觉得前路似乎宽阔了许多。他支着胳膊,看着路上行色匆匆归家的人潮,又仔细打量一通等红灯的车辆中人们疲惫又放松的样子。 “谢谢你今天帮忙,”路鹤宁看着窗外,突然说道:“我这个人敏感又自卑,今天的事情如果我自己处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徐稷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这事你不该先找你妹妹,尤其外人找上门了,不管有理没理,都得让人知道你们家不是好惹的,你这个哥哥护犊子,谁都不能动你家人一根汗毛,这才能站住脚。要不然你自己都不站你妹这边,谁还能给她撑腰?” “是……”路鹤宁抹了把脸道:“我是……”他说完不知道怎么继续,又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以前总想着,不管别人做的对不对,只要自己做对了,问心无愧就行。我时刻想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这么想别人……珊珊离婚的时候,连我们总助都说不能轻易饶了那男的,我却在想是不是真的因为珊珊总给家里拿钱,这才影响的他们夫妻感情……” “今天别人来闹,我也窝火,怕她们吃亏,可是心里又觉得真是自己有错在先……别人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我工作的时候,被人挤兑的时候,扣工资的时候……我总能先从自己身上找到毛病,要么是懊恼自己做的不好,要么觉得问心无愧等着恶人有恶报。” 徐稷瞧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好脾气。” “……我这不是好脾气,也不是有责任感,我只是委曲求全,软弱可欺,”路鹤宁笑了笑,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件事珊珊做的的确不妥,我打她不光是为这事,我怕她走错路……以后的路还长,她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利用性别优势博取同情或便利都不是正道,人要先正视自己,才能守住底线。” 徐稷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道:“你说的对,但是人也不能总靠自己。” “那要么靠朋友,要么找个志同道合的另一半……”路鹤宁叹道:“没有谁是真正的不求回报,只是有时候这回报,未必要求是金钱而已。” 晚上徐稷有事还要回去,路鹤宁找了处十字路口让他把自己放下,却没回家,而是找了一处房产中介。这处公寓虽然还能住下去,房东也没有明确表示要赶他们走,但是今天这么一闹,左邻右舍的谣言必然不少。毕竟这种发生在身边的桃色新闻最能挑逗人的神经,而其中的女性又是失婚少妇,姿色尚可……谁还管事实如何。 路鹤宁不想让宁珊面对这种两难境地,再去看房源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5 却很少有这么合适的。要么户型大小差不多,价格却因为天气转暖陡然上涨许多,要么价格合适,房子却采光不好阴暗潮湿,又或者地脚偏僻治安混乱。他接连走了几家,心绪难宁,到了晚上又想起还有事没办,匆忙跟李军说了一声。 李军那边无奈的笑笑,又给他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说道:“我这个不是纯为了帮你,店里的确缺人……这样你那看着安排吧,但是一定不能晚过周三了。” 说完又补充道:“工资倒是忘了跟你说了,上一个店员一直拿的是2600,不过那是半年前的行情,现在物价涨了不少,收银也没什么提成,所以暂定的是2900,不管住,中午在店里吃。” 路鹤宁连忙答应,心里再一算,这工资比宁珊在蛋糕店的竟然多出一倍,如此一来租房的预算倒是能多不少了。他这一天心情忽上忽下,这会儿才算是又看到了一点新希望。这会儿放松下来,他又忍不住想到白天和徐稷的一番肺腑之言。 那些话里,有一半是在说宁珊,也有一半是在说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徐稷有没有在意,又或者有没有听懂。有些东西欠下了,将来连本带利,未必用金钱还的起。只是当时还有半句他没敢问,他怕被人说自作多情,又怕答案无论怎样,都不能使自己满意。 —— 第二天一早路鹤宁带了身份证,又取了笔钱,早早去了宁珊那边。 宁妈妈在厨房里早饭,宁珊抱着孩子过来开门,兄妹俩抬头撞上,都是一愣。路鹤宁看她哭的眼睛红肿,左脸又有隐约的乌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昨天是我手重了。” 宁珊没说话,抱着孩子进了自己的卧室,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才又出来。 宁妈妈打圆场说:“亲兄妹哪有记仇的,你们俩小时候也打过架,比这可厉害多了。”说完又笑着冲宁珊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偷钱买东西,后来跟我说你哥拿的钱,结果害你哥挨打的事情了?” 宁珊低头嗯了一声。宁妈妈给俩人一人分了个鸡蛋,正琢磨着再怎么说,冷不丁听宁珊道:“我没生我哥的气。” 路鹤宁抬头看他。 宁珊转身给他盛了碗饭,小心撇去上面的几粒香葱,递过来:“我哥为我好,我知道。” 她说到这抬头正视路鹤宁,正色道:“但是昨天的事情我的确委屈,我去辞工就是为了以后离他远点……蛋糕是他要求说让我帮做一个,所以我白天去,当着他和他老婆的面送到。辞职也是一块说的,我没和他独处,说话做事也没有一点暧昧不当的地方。他当时接蛋糕的时候拉我手,我也被吓了一跳,但是放下东西就走了……谁知道中午他们突然就过来了。” 事情过去一天,宁珊说起依旧气息不稳,宁妈妈要打断她,她抬手止住,又缓缓道:“但是我明白那个道理,如同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样,即便我不做什么,我的沉默也会因为我失婚妇女的身份多出这样那样的解释,得出众人想要的结论……更何况我心知肚明……就为这个,你打的也对。” 路鹤宁一时哽住,心里浮沉半晌,最终道:“你明白就好。”说完想了想,索性摊出自己的打算:“我有个同事正好有家馅饼店,现在正缺个收银,一个月2900,管一顿吃,我问过了,他说想让你过去试一天,看看能不能适应那边的强度,你觉得呢?” 宁珊闻言精神也是一振,自然说好。 路鹤宁又看了眼这房子,商量道:“这处房子户型还好,但是这几次我过来总看到楼下有些游手好闲晃荡的人,大晚上小区里也不少个,看来这里的封闭管理就是个噱头,这么一算这物业费就有些高了。” 他原本想过直接找房子,后来又想,虽然是自己出钱,但是也要考虑下她们的意见。又怕说别的宁珊心里又负担,所以只挑房子的不好处说。 宁妈妈一开始不解,后来也明白了大半,点头道:“是有些高,而且这公寓隔音也不咋好,楼上又住了个半大小子,一放学就闹的地板砰砰响……咱一外来户,家里也是有孩子的,也不好意思上去找。” 路鹤宁道:“那就是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趁着珊珊换工作,把房子也看了。稍微贵点没关系,只要住着舒心就成。” 说完又安慰了宁珊几句,跟着看了会儿孩子,这才算把事情定下。只是这边先付了半年的房租,现在退租有些麻烦,而且当时又是徐稷帮忙给定的。 路鹤宁只得再给徐稷打电话。 徐稷却道:“这事我也想到了,你们不用找别处了,我这有处房子空着,让她们去住吧。” 路鹤宁吓一跳,连忙拒绝。徐稷似乎还没睡醒,唔了一声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过的。” 路鹤宁问:“哪里?” “就我妈原来住的那,”徐稷懒洋洋地笑道:“你还在哪说我白嫖不给钱,我爹在窑子里十八摸呢……” 路鹤宁这下想起来了,只是徐稷大概声音压的太低,他听到“白嫖”两个字,脸上忍不住发紧,连耳朵都热了起来。 “那边房租多少钱?”他记得徐稷那房是个双南卧,采光特别好,楼层也合适,如果真往外出租的话租金应该比这边贵。 徐稷却道:“不用给钱,先去住着吧,反正空了好一阵子了。”他说完突然一顿,不知道想到了哪儿,又道:“你别多想啊,不会跟你要回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根高傲的毛(⊙v⊙)嗯 ☆、 第42章 徐稷的那处房子的确空置了很久,客厅的家具上蒙了不少灰。徐稷开车把他们一家四口给接过来,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道:“你们自己打扫下,这房子空了挺长时间了……客卧一直没人住,东西想用可以凑合用,主卧的得换了。” 宁妈妈那天眼瞅着他打人是觉得很出气,但是事后再相处就忍不住有些犯怵,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房子自然是不错,虽然不如公寓方便,但是这处小区地脚好又安静,生活气息要更浓郁一点。只是搬家是个麻烦活,她们娘仨住下之后先后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具,只得另找车去拉。宁妈妈这人又仔细,自己的东西非要自己打包,生怕别人给她磕了碰了,最后只得把钥匙一分,路鹤宁留在这边打扫卫生,宁珊陪宁妈妈回去搬东西。 路鹤宁拿着东西忙里忙外,徐稷闲着没事干,也不帮忙,只用手撑在澄澄的小孩床两侧,低头去拨拉小孩的耳朵。 路鹤宁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6 忙里偷闲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只得劝他:“你能不能玩点别的,这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让你吵醒了又得哭。” 徐稷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问:“这孩子头发怎么这么黄?” “营养不良吧,”路鹤宁说:“珊珊自己就瘦的像竹竿……不过这孩子虽然头发黄了点,但体格还行,不怎么感冒生病的。” “那还不错,知道心疼她妈,”徐稷笑笑,收回手,又盯着孩子瞧了一会儿:“只可惜是个女孩子,要是男孩就好了。” 路鹤宁:“女孩怎么了?” “女孩子心思敏感,要时刻疼着看着,大点了还得提防被混小子给骗了,不像男孩子,管吃管住的死不了就行。大点了还能当顶梁柱,扔出去赚钱。” 他说完看了路鹤宁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算了,叫我看养孩子就是个麻烦事,男孩子也不见得省心。” 他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自己念叨的起劲,路鹤宁只当没听见,先把客厅洒扫一遍,茶几上的烟灰缸收了,其他小物件都放进一个盒子里,搁在了电视柜一旁。早就干掉的植物被挪到门外,原来的几样艺术品似的摆件也被收进一个小的收纳箱。 床单被罩这些倒是好清理,跟沙发和电视柜上的防尘罩一块丢进了洗衣机里搅着,不多会儿徐稷再抬头,就见原本乱糟糟蒙灰布尘的屋子像换了个地方,干净清爽,偏又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生活气儿。 他这才停了手,抬头看着路鹤宁问:“你一直这么贤惠的吗?怎么干家务活这么快?” 路鹤宁也累得够呛,但是看着成果不错,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我喜欢打扫卫生。” “为什么?” “容易见成果,”路鹤宁笑笑:“出几分力有几分力的样子,见效快,成就感高。”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琢磨另一件事,对徐稷道:“这房子我们总不能白住着,你还是跟阿姨问一个价吧,要是不方便我就按照我之前房租稍微添点。要不然我妈她们住的也不踏实。” 徐稷一听又是这一茬,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说了不用了吗?” 路鹤宁耐心道:“有来有往才能算朋友,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忙,又出钱又出力,我现在人微言轻,没什么能帮你的地方……” 他说完正好宁妈妈那边搬家的车到了,徐稷起身去帮忙,下楼的时候才回了他一句:“等回头我看看吧。” 宁珊和宁妈妈这头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宁珊去李军那边的面试很顺利,李军后来对着路鹤宁夸赞道:“我果然没猜错,你妹妹跟你一样又仔细又负责,这工作态度没得说。”又道:“但是说实话,她的性子比你强,比你抗压力好,也比你有决断。” 路鹤宁笑了笑,不自觉也听进去一半。眼看着一个月又要过去,他的决心岁大业绩却没多少表现,一直只有上次翻的小单,倒是另几位同事后来居上,个个的成绩都跟他不相上下。路鹤宁虽然有经理原本的谈话在前,但是他也知道这也有可能只是上司的驭人之术,对每一位都表示看好,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全凭实力说话。 他忍不住有些着急,虽然现在宁珊工作也算稳定,家里的各处开销也比之前有所减少,但就他自己而言,却再也不肯走回头路,当个销售助理任人支使摆布了。 路鹤宁在下班后找了个时间,自己开始重新梳理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倒是真的找出了一点问题。 平心而论,经理给他的客户的确潜力不错,他这段时间该讲到的地方也都讲了,该送的礼聊的感情也都到数了,但是因为路鹤宁一直脾气太好,这个月又给了人一种急切成交的印象,所以这几个客户反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倒不至于故意为难他,只是他先露了怯,主动权也就落入别人手中。 而一般说来,没有几个客户是愿意主动成交的,除非他能拿出一定的刺激。 路鹤宁这才觉出自己的性格在工作上的吃亏之处——他一向温和,客户就像是被养成老油子的鱼,滑不溜秋,敏感至极,只会跟他讨要好处。他要不答应对方就冷脸以待,他要是言语过激了,像是其他销售那样踢单会让人觉得他前后不一,为了达到目的翻脸不认人。 在这一点上李军也帮不了他,李军的性格和他不同,当初做市场做的风风火火,抓大放小,手起刀落,实则是头只吃肉的豹子,不像他一直瞻前顾后,捏着芝麻捡着西瓜,看着满手的好东西,实则是个前有狼后有虎的老绵羊。 路鹤宁一时没法,一上班又听某某助理今天约见客户,开会时再看经理,又觉得经理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一些,要报告的时候目光都没瞥向自己这边。其实平时经理也未必见得每次都会抬眼看他,只是这会儿他有些草木皆兵的恐惧,急于给自己找点东西定定心而已。 外界再也找不到没有可依可靠的东西,路鹤宁一咬牙,最后终于自己闷头找出了一点眉目——在谈的几个客户中,不乏爱好酒色之人。他以前因为自己排斥吃喝这套,也就没和客户约过,甚至有过一个老总暗示过他,问江城的姑娘是不是都比较漂亮,还被他假装不懂给挡了回去。 现在情况紧急,他急需这么一个能敞开天窗说话的机会,而似乎也就请客吃饭不容易被人回绝。 他当即打电话试探,果真约到了两家,前后时间错开,等这些约好后他又连夜提前赶好文件。一切准备就绪,积攒的压力和好胜心一起催着他,就等着酒桌上的一场厮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和感情的转折……这是半章_(:з」∠)_, 只是手速实在感人,所以明天双更吧。 鞠躬,爱你们(*  ̄3)(ε ̄ *) ☆、 第43章 李军对他的这种做法不置可否,只提醒他一定不能自己单独去。路鹤宁了然,约了位平时聊得来的同事一起,又去准备当天晚上的着装。 他请人吃饭,对方比他年长不少,一直以长辈自居,因此路鹤宁不能穿的太差,显得不够档次不重视,也不能穿的太好,盖过客户的风头。挑来选去,倒是去年他去服装厂面试时的那身衣服最为合适,腰身正好,品牌高端,但又因为年久较长,所以衣角袖口都有轻微的磨损,看上去倒是有一种穿着压箱底的衣服来见人的感觉。 路鹤宁把衣服挑出来,配了对应的裤子皮鞋,上身一试,发现自己竟然稍微胖了点。他不自觉的一笑,又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7 看镜子里的人短发顺毛,看着十分乖巧,眉眼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跟去年的时候比又多了一股子精气神。 路鹤宁心知自己最大的转变莫过于内心,一年前他刚得知了家里突然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迷茫无助,怨天尤人,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而一年之后他虽然不是处在同样境地,但是心态却已经完全不一样,还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点或弱势给自己争取最大权益,连衣服上都能做文章。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星海,地方十分排场,也是江城有名的吃请的地方。里面做的菜中规中矩,倒是服务员时时刻刻都是九十度大鞠躬,让人走在其中总有种轻飘飘被封做上帝的感觉。路鹤宁订了一间包厢,客户比约定的时间稍晚一点到,一见面倒是十分热情客套。 路鹤宁先前做过功课,知道今天请的这位王总刚得千金,平时又钟爱养身之道,因此开席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这些方面上去,先把人哄的开开心心。双方一个给面子一个会捧场,气氛还算热络。等谈到正事的时候,王总却有些面露难色。 路鹤宁只得搬出谈感情的那一套,就着先前的话头叹道:“王总,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个出来打工的,自然不敢跟你们相比说什么事业心,但是男人吗,谁都想做出点成绩,给家里的老娘孩子看,给朋友兄弟看,所以勤勤恳恳工作的这个心是没有假的。” 他一提家人,对方的脸色就稍有波动。路鹤宁略一沉吟,又继续道:“我跟王总联系这么久,也知道王总是个诚意十足的人,如果没想合作的话不会跟我联系这么长时间,所以今天晚上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大概这个合同什么时候能签?或者您还有什么顾虑,我能解决的自然都会替你解决。” 路鹤宁原本分析过对方大概给出的答复,无非是先前纠缠的交付日期或者付款方式等方面。他甚至合同都准备了三份,只要对方稍有松口,当场就可签订。 谁知道这位王总犹豫半响,却叹道:“小路啊,不是王哥不想跟你签,而是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小孟的?他最近也在跟我联系,而且他争取到的优惠比你大呀。”又 路鹤宁说什么没想到是内部有人捣乱截胡,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显,撑着笑说:“小孟我当然知道,这孩子年纪不大,嘴甜会来事,就是爱犯些小迷糊,为这个我没少跟经理求情……不过我们到底同属一个部门,资源相对来说也是一样的,只要是公司放出的优惠,没有他能给我不给的道理,您说呢?当然……前提是这个优惠是货真价实的……不是说出来听响的……” 他心里一急,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说完暗自想了一圈,虽然不妥,但也没什么过分之处。那个王总大概也在衡量,偏着头捏着酒杯沉吟帮安上。 路鹤宁见状,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殷切的朝对方笑了笑道:“王总,这杯我先干了,您随意。”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对方拊掌叫好,只是这一开头就很难结束,除非客户尽兴。好在事情也算有了转机,这位王总几杯过后终于松口道:“如果最后你给我的优惠的确是你们公司最好的,那我签的话还是跟你这边签。” 路鹤宁一连灌了半肚子白酒,脸上发热,胃里也火烧火燎的闹腾。然而一听这话,他的神智却又立刻清醒无比,追问道:“那如果明天我就能跟我们经理敲定呢?” 这位王总也是喝的酒酣脸热,笑说,你明天能敲定,我明天就跟你签。 路鹤宁心跳顿时有些不稳,扑通扑通的像是有些找不准节奏,他恨不得把几时几分也给敲定了,再摁着人的手给自己签字画押。好在理智还在,也怕自己问多了反倒引人反感,只得再斟一杯敬上。 吃饭之后还有余兴节目,路鹤宁喝的有点多,幸好有个同事在,俩人一块把这位王总送到不远处的一家洗浴中心,又给他预付了一个养生推拿的套餐,看到人安排妥帖了这才一块退出来。 同事笑着说他:“路哥,你还挺有两下子哦,没想到你酒量这么行,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 路鹤宁心里也惊讶,他也觉得自己的酒量不好,但是今天大概一半儿是被压力撑着,脑子里的弦崩的太紧,以致于都没有功夫去醉了。 同事又问他:“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吧?” 路鹤宁说:“你别送我了,你今天也沾了点酒,打个车回去吧。车子先放饭店那,等明天的时候再过来开。” 同事欣然应允。 路鹤宁看着他打车走,自己看了眼手表,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过了11点,晃晃悠悠,眼看着就是午夜十分。他的心头一阵冷一阵热,想到假如明天能够立刻签单,那这件事情算是柳暗花明,又有了一个新的转机。但是他也惊讶,竟然会有同事来中途截胡,这些客户资料相对都是保密的,不知道是那位同事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只是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今晚的一番话早晚会泄露出去,传到那位同事的耳中。而他似乎也不是十分介意了。 他不由得想起去年刚到服装厂的时候,陈立那番话——“往上爬是个过程,这个过程里,你踩的不是地板,不是楼梯,而是一个个不如你的人。” 彼时他还觉得陈立三观不正,当初他和仓储的那个老孙之间也还只是个误会,然而今时今日,他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踩人捧己。 路鹤宁心里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沿着马路牙子走出很远。等走到不知道什么路的路口时候才回神,再看四周,除了高楼大厦就是过街天桥,他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动,既看不懂东西南北,也有些闹不清来路。 整迷糊的时候身后有车突然鸣笛,路鹤宁偏过头去看,又瞅了眼那个车牌。果然没一会儿,那车子慢慢停下,徐稷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路鹤宁没想到这里也能碰到他,冲他笑笑,刚跑过去就见副驾驶座上有个人影,是钟杰。 徐稷笑他:“快上来,我把你送回去。” 路鹤宁愣了愣,又看了眼副驾的作为,这才摆手道:“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就可以了。” 徐稷道:“你现在走路都扭秧歌了,还怎么打车?” 路鹤宁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钟杰,又看了看徐稷,没说话。 徐稷又催他:“你快点上来,这里不能停车,一会儿抓拍了我又得罚款。” 他的口气着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路鹤宁顿时拧劲儿上来,死活不去拉车门,只摆手道:“你们该去哪儿去哪儿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8 不用管我,我这有人接。” 徐稷不信:“这么晚了谁还能接你?骗谁呢?” 路鹤宁微微一怔,心想我凭什么就不能有人关心了,扭头又见钟杰也瞧着自己,想了想道:“我对象。” 他生怕徐稷不信,又装模作样的举起手机,骄傲道:“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两人大概说话时间有点长,路口也的确不是停车的地方。路鹤宁说完干脆靠在身后的路灯杆上,歪着头往里看。钟杰见状也转过了头,不知道跟徐稷说了什么。随后不等路鹤宁回神,徐稷那边一打火,立刻开着车就走了。 路鹤宁一直等那车屁股都消失在弯道处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庆幸自己反应机敏,给出的理由既能让对方信服又不显得自己拜了下风。毕竟这俩人半夜三更开车兜风,想也知道是好马回头,浓情蜜意,后面还要更浪漫地共度**。只是徐稷这人不如钟杰坦白自在,钟杰不想让他打车,便把不乐意全写在了脸上。哪像徐稷傻不拉几,还停车喊他,做好人好事也不知道分场合。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徐稷也不一定是诚心帮他,毕竟那人今晚打扮的人模狗样,连车子都是刚洗了,说不定只是心情激动着急跟人分享而已。将来自己要有了对象,也一定要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他到处遛,把今晚吃的狗粮撒够劲才行。 路鹤宁叹了口气,再看看手机,心里忍不住笑自己。明天的单子需要趁热打铁,现在合同没签,一切都不可高兴过早,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当个单身狗,打个出租车回宿舍。 十字路口监控多,路鹤宁索性顺着路口右拐,走出一段后又觉得眼皮有点打架的架势,索性坐在马路牙子开始挥手招车。 大半夜路上跑的出租车少,期间有辆空车靠近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正打算起身,那司机大概看出他喝酒了,一脚油门又给跑远了。 路鹤宁愣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还没搜肠刮肚找出两句骂人的话来泄泄愤,就见身前的道路突然被车灯照的大亮,身后有车子缓缓停下。 他回头再看,心脏猛的一顿,随后又忍不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徐稷抄着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等到他近前后却又不说话,低头瞅了他一会儿后才问:“你对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上见,时间就不定了,渣毛在小黑屋里时速不稳定,出来了就发哈 ☆、 第44章 路鹤宁一时被问住,愣了愣神。 徐稷又问他:“酒还没醒?还是刚刚说胡话呢?” “谁说胡话?”路鹤宁看他一眼,又往后瞅了瞅,只是车灯太亮,他逆着光什么都看不见。路鹤宁不甘示弱,反问道:“……你对象呢?你们迷路了吗又回来?” 徐稷:“……” 俩人站在那里各自阴晴不定的对峙半天,过了会儿徐稷才叹了口气,拉了他往回走道:“……你喝醉了。”说完又不解气,低声骂自己:“个傻逼,跟醉鬼一般见识。” 路鹤宁临时应变扯了谎,这会儿又圆不上,巴不得他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他被扯着晃悠悠地往前走,心想徐稷真是不知道注意分寸,俩大男人走路拉拉扯扯地多不成体统,也不怕车里那位吃醋。刚要往回抽胳膊,又突然冒了个坏水,心想就不抽,看你怎么去跪搓衣板。 只是车里的那位却不在。 徐稷把他塞车里,又冷着脸探身过来给他扣好安全带,说道:“一会儿把你放下后你自己去洗刷休息,我还有事。” 路鹤宁在外面不知道游荡了多久,一沾座椅就开始犯困,这会儿听徐稷说话只觉得云里雾里。他怔了怔,盯着徐稷头顶的发旋儿想:这不废话吗,我洗刷休息不一直是我自己,再说你有事就有事跟我说什么,又想,这个发旋儿真圆啊,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熊孩子都是两个发旋儿来着……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隐约感觉到了车子启动,有小风拂面,随后又被慢慢升起的车窗挡住……一直等再次清醒,眼前却已经换了片天地,而他正被人带进了一所大房子。 路鹤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有些慌神,反手抓住徐稷问:“这哪儿?” 徐稷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家啊。” “你家不是在城北吗?”路鹤宁不信,又打量这处地方,从壁纸到家具一应都是新古典风格,装饰品多而不杂,墙上挂着油画,客厅一角还有钢琴摆设。 这里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被人精心调整过,压根儿不是徐稷的作风。 徐稷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边往卧室走边解着衬衣上的纽扣道:“我跟你说过,我在市里有住处。这是我买的样板房,当时图省事,连家具带摆设都花钱买下来了。” “怪不得。”路鹤宁恍然大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问:“干嘛来你家?” 徐稷看他一眼:“我家怎么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路鹤宁按了按太阳穴,想了想不放心,赶紧拿出手机先给自己定了个闹钟道:“我明天有个重要合同,今晚上刚谈好,得抓紧找经理落实,要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他一想起合同就兴奋,连带着酒也醒了大半,催促道:“不行,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宿舍。” 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被徐稷拉住。 徐稷皱着眉看他:“我家不能休息吗?” 路鹤宁愣了愣。 徐稷又问:“你对象是谁?那个小四眼?还是那个小芝麻?” 路鹤宁原本想糊弄过去,听见后半句又忍不住怔住,问:“小四眼和小芝麻是谁?” 路鹤宁身边交往的人太少,数来数去除了徐稷和李军就是几个同事……他愣了下,想起李军带眼镜,估计小四眼就是说的他,只是小芝麻?? 徐稷低头看着他,只答后一个道:“上次我送你回去,在楼底下跟你打招呼的那个。那脸跟一张大饼摁了俩芝麻似的。” “……” 那是个新来的同事,还不是一个部门的,路鹤宁都忘了对方名字了。 徐稷的捏着他的手腕,逼问道:“到底是哪一个?” 路鹤宁心里发慌,转开头半天后才道:“都不是。” “那是谁?” “你不认识。” “你说出来看看,同事?朋友?同学?”徐稷垂着眼看他,另只手替他拨了下头发,却又顺着往后,落在了路鹤宁的后脑勺上。 路鹤宁这才觉得不对,戒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79 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被拽了回来。 “你只问我,那你呢?”路鹤宁心里直跳,却强装镇静道:“副驾上那个是你男友吧,你男友知道你这么爱管闲事吗?” 徐稷口气温和,问他:“哪个副驾?今天有俩人坐我车了,我得想想哪一个。” 路鹤宁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 徐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他脸上发烫,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冷下脸,凑到他耳边问:“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当初路鹤宁去市里面试,回程的时候下错车的时候,他就对他留了意。只是当时他对这人还有先前做少爷的印象做,因此只是匆匆捎了一程,没再放在心上。 第二次看他穿这身衣服,是他要为了面试准备着装。徐稷陪他去,看他换上衣服的时候却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即将换工作,俩人很有可能再无交集,徐稷悸动的小火苗闪了闪,没等成气候就灭了。 直到今天。其实徐稷晚上的时候在星海见过路鹤宁,当时后者的包厢门微敞,他被人簇拥着从那路过,不经意的往里看了眼,就见路鹤宁一手按着衣襟,正恭恭敬敬地给人鞠躬敬酒。 徐稷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稍一愣神的功夫却已经从星海出来了。之后的场合他一直心不在焉,那情形一看就知道路鹤宁在谈什么公事,他之前也一直鼓励他要珍惜工作机会好好干,这会儿看他给人赔笑敬酒,却又忍不住总往不好的方面上想,怕他酒量不行喝砸了,怕他请的客户行为不端居心不良,怕他那同事趁机吃他豆腐——虽然那人一看就不是个gay,但是徐稷却觉得路鹤宁喝醉时眼里含光,脸颊通红的样子有些雌雄莫辩的诱惑。 他后面的场所滴酒没沾,瞅了个机会又开车回到了星海,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已经跟客户离开了。 室内的光线温和地恰到好处,路鹤宁觉得不知不觉间先前下去的酒劲又漫了上来……他被人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徐稷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后、脖子、锁骨,随后又突然辗转,咬住了他的下唇。 路鹤宁顿时吃痛,伸手去推他,却被徐稷压的死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徐稷时而咬着他的嘴唇,力道大的像是要叼下去一块肉,又时而温柔的把他的嘴巴整个包住,舌头卷住他的舌尖一块翻腾。 路鹤宁忍不住哼出声,迷迷糊糊中听徐稷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上床了吗……操的你爽不爽……” 路鹤宁被臊的气血翻涌,偏又腿软乏力,推不开他也踢不动他,最后索性一扭头,张口咬在了徐稷的肩膀上。 …… 之后的过程让路鹤宁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句“妖精打架”。 他知道他和徐稷都不是妖精,只是两个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男人,他压抑多时,一直肖想这人的**,想着他的腹肌他紧实的大腿,想他如何狠狠的操|弄自己……今天不过是恃酒行凶,而徐稷……他还真不知道徐稷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从徐稷的眼里看到了丝毫没有掩饰的**,以及一点似有若无的柔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推着抱着一块坠到了床上,徐稷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套,从哪拿的东西做润滑。他的记忆里最深的就是悬在头顶的欧式大吊灯,花样繁复,时而起伏、跳动,又时而倒转…… 房间里的景致翻来倒去,路鹤宁开始还卯着劲偶尔跟徐稷对着干,他咬他,他便咬回去,他揉弄他,他也不服气的伸手乱摸乱扯,等到后来力气渐消,俩人的身体一轮接一轮的燃烧沸腾,又被更高的热浪湮没,他的声音才越来越小,最后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路鹤宁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人碾过一样。他是被床头的手机吵醒的,那边打电话的是前一天跟他一块过去的同事,一听他接了立马报喜道:“路哥,客户来签合同了。” 路鹤宁一个激灵,忙问:“什么时候?他自己去的?”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只是这会儿顾不上了,边跟那边说话边忙跳下床去找衣服。 同事高兴地直笑:“自己来的。这会儿估计都签完了,你不用着急,签的是你的合同。”说完又道:“你嗓子怎么哑了?喝酒喝的吧?你昨天实在太牛了。”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低头又见自己锁骨肩膀上青青紫紫,想了想就势咳嗽了一声,哑声道:“是啊,昨天是迫不得已……这样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我去抓点药吃。” 同事连说应该的,临挂电话,又说了声恭喜。 床上的东西都没收拾,床单的一脚也湿哒哒的一片狼藉。路鹤宁喊了两声徐稷,没听见人回应,想了想自己索性把衣服从客厅都捡了回来,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直到离开徐稷家的时候,路鹤宁才想,也不知道自己和徐稷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不过只要对方没有男朋友,自己不算小三插足,那一切都好说,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当年被“白嫖”的时候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毛要被抓秃了……毛尽力了……不要怪毛…… →_→夸夸毛明天还双更 ☆、 第45章 路鹤宁回去的路上给自己买了不少药。他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还是昨晚闹的太过了,嗓子哑,身上也疼,从肌肉到关节都是各种不舒服。偏偏徐稷又不知道轻重,从上到下给他留了不少痕迹,能用衣服遮住的还好说,等个四五天也就消了。但是后颈手腕上的几处却动不动就会露出来惹人注意。 路鹤宁对这个有点头疼,想了想先给宁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几天忙,中午就不过去馅饼店了,估计周末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回家看她们,让她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又拿着几管活血化瘀的药膏在脖子上使劲搓,这才赶在下午的上班点到了公司。 大家对他的到来都有一点点惊讶,又都纷纷恭喜,路鹤宁和和气气地挨个谢过,但却多了点轻描淡写的感觉。 有同事在背后议论他:“路助理看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另有人回:“也就那么回事,扮猪吃老虎罢了,装上几天老实人唬唬客户而已。” 路鹤宁在后面一一听见,倒是也不以为忤,甚至心想,在这个环境里,有时候老实不见得是褒义词,因为这个词有时候等同于好欺负,没脾气,本事小,放在同事眼里不足为惧,放在上司那里就是不堪重用。他贴着老实单纯的标签二十几年,还从未从上面得到过什么好处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0 ,现在一步步走出来,还巴不得早点撕掉。 被人忌惮,起码说明自己有点实力。比如那个小孟,路鹤宁一来,对方躲躲闪闪地打了个照面,反倒去请假了。 半下午的时候徐稷突然打了个电话,路鹤宁犹豫了一下,去茶水间接了。 徐稷一开口,先是咳嗽了一声,才喊道:“宝贝……” “……”路鹤宁吓的差点把手机飞出去。 徐稷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几秒才继续问:“醒了没?” “……醒了,”路鹤宁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没啊,”徐稷说:“我现在在外地呢,今天早班飞机走的,怕你上午睡觉所以没吵你。” 路鹤宁哦了一声。 俩人一时无话,路鹤宁单身时间久了,又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自己的单子,还没来得及考虑昨晚那事是该当偶尔事件还是当必然事件。而且从本心而言,他上午醒来看见徐稷不在的时候还觉得挺轻松的,这会儿对方巴巴的过来解释,他反倒是有压力了。 徐稷没话找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路鹤宁:“在上班。” “怎么去上班了?”徐稷说:“怎么不多睡会儿?今早上你四点多才睡的,能休息好了吗?” “……” 徐稷又问:“家里的钥匙你拿了吧?” 路鹤宁这才接口,诧异道:“什么钥匙?” “家门钥匙啊,一整串,小区的门禁卡和大门钥匙,楼栋的门禁卡钥匙,都是成套的,一个蓝的一个紫的,再就是房门钥匙……我都给你放茶几上了,还压了个纸条。”徐稷道:“哎你是不是不认识哪个是开哪个门的啊,我该给你贴上标签的。” “我没注意……”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可能给你锁家里了。”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路鹤宁心想这气氛不大对,昨晚上谁也谈不上吃亏,怎么这架势跟要他负责似的。他咳嗽了一声,抬头却见有同事敲门喊他出去。几乎同时,徐稷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问他,我三四天就回去了,咱见面聊聊? “行,”路鹤宁边开门边随口应道:“到时候说。” —— 他这边利落的挂了电话,徐稷那边却有些反应不及,听了一会儿嘟嘟嘟的忙音。 这情形落到旁人眼里,就有了点别的意思。 周谦生摇头道:“好不容易把误会解开,怎么临时又出了岔子?昨天你怎么想的,能把钟杰扔夜总会门口?” 江城天晴,这边却下雨,他手里打了一把伞,又把另一把更为小巧的递给徐稷。 徐稷撑开,漫不经心道:“夜总会门口好打车,我还有正事,再说了,不是后来叫你去接他了吗?” “你那是不是正事你不知道?”周谦生叹了口气道:“你该不会故意的吧?让他也吃醋?话说回来,他的心思一直在你那,我跟他见面的次数还没和郭东见面的次数多呢,更何况如果不是一开始他找我,又怎么会跟你认识?你就是太狭隘,一开始不嫌我碍事,等有感情了就开始产生爱情的排他性了。” 又说:“说白了我和路鹤宁就是你们俩之间的炮灰,他想刺你的时候就拉我出来,你想让他吃醋就去找路鹤宁……明明没什么事也不说不清,就上回那事,要不是我凑巧看见了朋友圈跟你解释,都不知道你俩要扛到什么时候。这么玩有意思吗?” “谁知道,”徐稷道:“我倒是觉得我对他没意思了,是你想的太多。” “你是当局者迷,”周谦生叹了口气:“你要是没感情,怎么会追一个人那么久的,再说了,你要是跟路鹤宁有感情的话,怎么可能住一块都客客气气的当朋友,你忍得住吗?” “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徐稷想了想,如实道:“钟杰这人哪都好,但是跟他待着有压力,阴晴不定,说风就是雨闹得我头疼……再说我们条件差的太多,人是大学生,蹦一个词儿我都不知道该查英语字典还是汉语拼音,这以后过日子都得在身上绑个步步高学习机了。” “路鹤宁也是大学生,”周谦生看他一眼,忍不住道:“路鹤宁还是名牌大学的,这点不比钟杰差。你怎么不觉得他有压力了?” 他最近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颇有成效,又给那个大侄子报了个两个班,一个是外语补习让他学着看各种资料文件,另一个是对方喜欢的攀岩俱乐部。连哄带训,好歹给捞上了正道。徐稷因为这个对他改观不少,俩人又小小合力挣了把钱,现在总算能平心静气的聊几句话了。 今天徐稷拉着他出来买特产,说要挑什么水晶。周谦生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这一块不产水晶,所谓的特产之说都是糊弄人的,徐稷又不是不知道……一直等看徐稷一脸肉麻的打完电话,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周谦生觉得自己有些瞎操心,但却还是忍不住劝道:“这事你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冲动。我跟钟杰认识这么久,知道他这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常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但实际上是个对人掏心掏肺的主儿。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多了。有句话可能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钟杰这种从小家境优渥的,没吃过苦受过罪,父母捧在手里,同学老师都护在中间,除了一点小脾气还真没什么复杂的心思,倒是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家门不幸的或有什么极品亲朋的……经历的多了再单纯也不是白纸一张,总会给自己留后路留余地,自私心重。” 周谦生说完,略一停顿,又意义不明地补充道:“更何况男人都是狩猎型的动物,你现在觉得钟杰难追太麻烦,可是越是这样的越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所以难保你现在觉得没难度的小山头好,等过阵子激情劲过去,又会惦记这边高的大山头。” 徐稷终于不耐烦,皱着眉看他一眼道:“你怎么管这么多?”说完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买算了,你别跟着我了。” 周谦生欲言又止。 徐稷又道:“你要听我心里话,就一个比方——钟杰是玉,小路是水晶,各有各的好,可能将来哪天我会觉得玉值钱,但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反正这会儿我想买水晶,我眼里就只有水晶,谁再跟我唠叨玉谁就是傻逼。” 徐稷放了话,接下来的几天再也不再带周谦生一块。他用不惯智能手机就干脆甩给出租师傅钱,告诉对方自己要买什么什么,让人家开车拉着转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1 。一直等回程的前一天,买的一堆特产已经超出托运标准了才算。 他这边准备着俩人再见面的礼物,又琢磨着怎么给对方打电话要求接机,却不知道路鹤宁那边正在犯愁。 这天经理临时召开一次小型会议,上来就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表扬了一下。 到了路鹤宁这,经理说:“小路这个月的进步还是很大的,他的工作成果大家有目共睹,上次客户主动来公司签合同,点名夸他,说这样的合作伙伴让人觉得踏实可信,为人真诚,做事努力……不像现在的有些年轻人眼高手低……” 路鹤宁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敢大喜,只等着后招。 果然没多会儿,经理那边道:“我这刚得到一个消息,我们部门一直联系的一位大客户,海悦的秦总,明天会到l市。这位秦总老员工都知道,曾经差点签单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之后他去疗养院几乎与外界隔绝,我们就再也没能联系上。现在公司希望能有比较稳妥的人员过去接洽一下,谈成之后按半单处理。数额较大,机会难得。我的意思是先听听你们的想法,谁愿意毛遂自荐的,我可以考虑优先给出这个机会。” 经理的话一停,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路鹤宁刚开始还觉得挺好,后来看大家的反应,才回过味来——这大概跟回锅菜一个理,冷了再热,味道就不对了。当初客户要签没签,保不齐是因为什么事情。如今再去联系,对方对公司的套路了如指掌,戒心也更重,说白了就是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想通了之后正松一口气,却又冷不防瞥见经理面露不悦,看着众人都沉默在那似乎有些下不来台的意思。 路鹤宁忽然一个激灵,心想:经理说的那个秘书职位,最主要的是做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二更也放这里面。 今天有事耽误了,手速又慢,所以大家可以明天起来看二更。 ☆、 第46章 徐稷那边犹豫再三,一直墨迹到第二天上飞机之前才给路鹤宁打电话,谁知道接连打了两边,都收到提示对方已关机。 等他在这边落地了,路鹤宁的短信才发了过来。 “临时出差,l市,大约三天左右回来。” 三天之后就是月底,如果路鹤宁这三天能小有进展也不枉费跑过去这一趟,如果三天连人都见不着,留在l市也只是浪费差旅费而已。他唯一放弃的就是手头的几个客户,虽然数额不大未见得这几天就能成交,但是蚊子肉也是肉,搁谁都会心疼一下。 为此经理对他略有改观,觉得这人除了不够机灵又有些书生气之外,好歹有点自我牺牲的精神。路鹤宁也没白吃这个亏,临走前摆了一道,对经理说,我的xx客户这几天有签合同的打算,我已经把前期工作做到位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不如就交给小孟吧,他只要不出错就行。 这事明着在会上提出来,小孟的脸色当即十分精彩。路鹤宁懒得看他什么反应,从经理那边领了薄薄的几页资料,又自己到处搜刮做了做功课。第二天一早就赶着早班飞机去了外地。 徐稷却不知道其中内情,对这个也不理解。 他在机场一趟趟的从传送带上往下搬箱子,越搬越觉得不是回事,等摞到行李车上时候更顺不过气了。最后索性先打发周谦生回去,又自己推着行李车到一边给路鹤宁打电话,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就忙了?该不会又躲我吧? 他越想脾气越急,好不容易打通了,那边却又给按断了。 路鹤宁这次出差正好搭了连青的车。连青跟副总过来参加一个招标会,项目和路鹤宁他们那边的不搭嘎,地方也不在一处,只是路鹤宁运气好,凑巧跟他们坐了同一趟航班,连青大方的笑了笑,顺路就捎了他一程,又点拨了两句。 徐稷来电话的时候正好连青那边也在讲电话,路鹤宁哪敢动,立刻按断电话,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连青打完之后转头对他笑了笑,却道:“这次只有你自己出来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道:“月底大家都忙,这边的时间也有些赶。”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干,路鹤宁在本地还能找到两个关系还可以的同事,要出差就没人陪了。 连青摇了摇头笑道:“大家工作怎么安排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你既然领了任务,就只有一个目标——完成任务。其他所有的问题都要围绕这一个目标来展开。如果你认为陪同人员是必须的,那你就要去要求,上面给你条件,你才能去做事。” 路鹤宁听得一愣,忍不住垂下眼认真思索了起来。 连青又道:“……况且一个人出差,报销事宜也很麻烦,你定酒店了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定了,市里的连锁商务宾馆。” “那得退了,”连青道:“商务宾馆标准不够,以秦总的身份,你们那边至少要出一位中层管理才可以,你自己抢单枪匹马见不见的上都是两说,万一见上了那一定要拽起来,给自己加名头加份量,你那地方一说就黄了。” 路鹤宁也知道这道理,只是他这次出差的费用是自己垫付,即便成了单,超出他的职位规格太多都不一定能报,更何况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连青的意思也很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路鹤宁一咬牙一狠心,问连青道:“那连助觉得哪里可能更合适?”他顿了顿,道:“我这身上带的钱不多,卡里大概有五千,还有张信用卡,额度多点,三天的话不知道够不够?” 连青微微抬眼,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却笑道:“……你是个有野心的。” 路鹤宁愣了下,又听连青笑道:“我跟副总住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君悦,一开始就申请了三套房,正好空出一套,你可以住着,报销就走我这边了。就是地方远了点,跟你要去的不是一个区,你来回要么打车要么早点了解下其他交通工具,多跑着点吧。” 总经办的人订的房间是一样的规格,只是楼层不一样,连青把最低的那层给了路鹤宁,自己便匆匆拉了行李箱上去准备自己的事情。 路鹤宁办好入住,进了房间之后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 最近的一条是两分钟前。 路鹤宁打回去,那边立刻接起,问道:“你在哪儿呢?” 路鹤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过上被人查岗的日子了,有些哭笑不得道:“不是给你发短信说了吗?l市,出差呢。”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2 “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在领导车上。” “以前怎么不见你出差?”徐稷仍是怀疑,索性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故意跑别处去离我远点?” “这个真不是,我干嘛躲你?”路鹤宁有些无奈,只是他的确有过躲徐稷的前科,这会儿说什么都像是在糊弄,过了会儿才想道,笑着说:“再说了,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妈我妹我外甥女不都在你家住着呢。” “这倒是,”徐稷那边哼了一声,恶声恶气道:“你家人都在我手上呢!” 路鹤宁忍不住轻笑一声,又听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落地啊,大哥,说了三天后啊。” 徐稷哦了一声,顿了顿,却有些失落道:“可是我有点想你了。” “……” “我在外面还给你买了特产,吃的喝的玩的,四大箱,榴莲饼就一整箱,我闻那味闻的都快吐了……还有早上从机场买的热乎乎的钓钟烧……放盒子里还没舍得吃呢。” 徐稷道:“结果一下飞机你就说你不在,我差点让人给扔机场不要了。” 他说得十分委屈,路鹤宁原本听着前一句心里有些触动,等后半句又硬生生把感动的鼻涕泡给憋了回去。 “……那你扔了没?” “没。”徐稷道:“好歹是买了,有钱也不能这个造法。” 路鹤宁忍不住笑,心想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这人土,后来熟悉一点了觉得这人有钱,成了朋友又觉得这个人帅,怎么现在反倒觉得他傻了呢。 傻不拉几的徐稷还在那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鹤宁知道他也不是非得问答案,低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知道吗,我今天运气可好了……”他把飞机上偶遇连青,得人指点又幸运的一块入住酒店的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徐稷替他高兴,也把自己出差遇到的这样那样的事情都说了一边。俩人一直东一搭西一搭的随意聊着,徐稷谈了些路鹤宁听不懂的规划。路鹤宁也说了不少徐稷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好在徐稷挺懂得知道人情世故。 徐稷道:“你们连助说的对,你一个人去不好办。” 路鹤宁觉得他在这方面也算有经验,犹豫了一会儿咨询他:“那你觉得是不好办,还是基本办不成?” “基本办不成。除非你再找个人,给你撑场面,”徐稷觉得奇怪:“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去,你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路鹤宁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丝毫不家掩饰道:“我算过了,按我现在的工资和存款,我至少还要两年才能还清家里的欠款。而这两年里我不能玩乐,不能松懈,不能度假,不能生病……我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要么卯足了劲维持原状,要么再给自己一鞭子。这一下就当我给自己的一鞭子,拍马屁是不是拍在了马腿上,豁出去能不能求个结果,也就看这三天了。” “可是这样太累了,”徐稷犹豫了一下道:“至于欠款你别急……毕竟还可以用其他的钱,不一定非要自己去挣。” “这不一样,”路鹤宁笑笑,去年今日大概就是他得知家里突然欠了钱的时候。时隔一年,他已经还了一次,身上也准备好了第二次还款的钱,但是那种恐惧感却像是种在了他的心上。 路鹤宁心想,人这一生,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不会变,一切就看造化了。而去年的那场巨变对他来说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曾自暴自弃的去当了少爷,曾指望着那些有钱人手指头缝里露点留点,让自己能多拿百十块的收入。那时候他的学识涵养都不在作数,他的自怜自爱也没人在意。 路鹤宁稍稍平息情绪后,叹了口气,低声笑道:“只有真正缺过钱的人才知道钱多重要,只有真正绝望过的人才明白,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跟在别人手中有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赠送这一章的,结果45章不能编辑,说文章审读不通过 所以重新开了一章大家先看着,等下次再更新的时候看看怎么送福利好。 ps:现在看出来了吧,是真的流水账,土掉渣,感情戏份少哦→_→以后感情戏会多点了…… ☆、 第47章 路鹤宁知道这次难度不小,当天晚上先试探性地给那位秦总打了个电话。果然对方一听他自报家门,立刻推托说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过了半小时之后路鹤宁再打,那边就没人接了。 他现在千里迢迢跑过来,也不能用对别人死缠烂打的那一套,只能第二天一早再联系,这次接电话的成了秦总的秘书。对方口气温柔的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回头她会转告。 中午是这番话,到了下午还是一样。 路鹤宁知道这位秦总恐怕是让下属来应付他,反正只有三天时间,对方多拖延几次估计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他略一思索,索性直接对这位秘书道:“……我从江城过来原本是专程拜会秦总的,还带了些土特产。只是没想到秦总太忙,看来是安排不上了……只是那些特产有些可惜,像是那两袋皇家贡米,养肾气除胃热一流,只是这两年雨水不好,那米又娇贵,产量低,所以快要绝迹了。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托人从当地弄了一点,如果不能交给秦总的话就有些可惜了。” 土特产这东西有些微妙,搁在一般人眼里不上档次,但另一些极其讲究的人又特别喜欢,尤其是快要绝种的什么特产,自家种的什么什么玩意儿……路鹤宁听说这位秦总住疗养院后就顺道买了点放进了行李箱,谁知道还真派上用场了。 那边的秘书口气立马有点松动,只是不等路鹤宁高兴,那位秘书却又道,自己可以代收,等秦总忙完了转交给他。说完大概不想跟路鹤宁周旋太久,说自己今天晚上正好路过哪里哪里,如果路鹤宁可以的话就在那边碰面就行。 路鹤宁也没指望对方能因为一点特产就见面,干干脆脆的答应下来,搁下电话立马去l市的商场跑去选礼物。 他这次带的小米只是用了贡米的包装,里面的东西却并不是纯种的。路鹤宁对这个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之cńcńz.ńéτ前听公司的人说过,所谓的贡米几年前就绝产了,现在市面上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真正的贡米什么味。 他去商场是给这位秘书挑礼物,顺道打算再投其所好,买点那位秦总喜欢的茶叶茶具做添头,这样总不至于看着寒碜。给秘书的礼物很快选好,是条设计师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3 品牌的小方巾,从去年开始被一众明星捧红,价位适中,样式简单大方,送人正好合适。只是茶叶茶具有些不好选,贵的舍不得,便宜的拿不出手。 路鹤宁犹豫着逛了几处,正犯愁的时候却瞥见有家瑞士品牌的男士内裤在搞换季促销,走过去一问,活动力度大到五折。徐稷平时买东西不太讲究,穿的上面更是,路鹤宁自从看他身上起过湿疹后就有意让他换一套新内裤,只是话题不好展开所以一直没提过。上次徐稷买丁字裤那家倒是个内衣界的奢侈品,舒适度透气性也足,但是毕竟徐稷买的是丁字裤……起码前几天俩人滚床单的时候路鹤宁没见徐稷穿着,心想估计这人也就是买着玩了。 他在折扣区挑挑拣拣,手下又估摸着徐稷的尺寸,没多会就选了几条,棉质的丝质的都有,手感十分舒适,就是这家品牌的颜色太素,不一定对徐稷的胃口。拿去结账,一算价钱却超了。 导购员扫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笑道:“这里面有两件是今年的新款,没有折扣活动的。可能是哪位顾客刚刚看完放错位置了。”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件是他最喜欢的,舒服的海岛棉,前面的囊袋也够大,颜色在一排素色内裤里也相对好看不少。 导购问他:“先生您再选两条其他的还是……” 路鹤宁有些不舍得,又心疼的摸了摸,道:“不用换了,一块包着吧。” —— 晚上给那位秘书送东西的时候路鹤宁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对方是位女助理,多半衣着会随意时尚一点。他穿的太正式了显得太古板,索性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里面只穿了件衬衫。 俩人的碰面比他预想的要顺利,那位秘书小姐年轻漂亮,涂着红嘴唇红指甲,远远看见他未招手便先笑了。 路鹤宁知道多半是自己的这身皮相起了作用。 他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只是这种风格的受众大概有些局限,比如在金沙的时候他就不太吃香,四五十岁往上的女客户,要么喜欢体格魁梧肌肉明显的,要么喜欢特别粉嫩看着年龄小的,路鹤宁处在这其中,有肌肉但是不发达,五官端正但是又少了点柔弱气质,倒是在同龄人中很受欢迎。 美女秘书问他:“你以前是校草吧?” 路鹤宁一愣,连忙笑着摇了摇头。 对方却忽然乐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年你在学校里多红你不知道吗?我们上大一的时候就有人在宿舍里贴你照片了。我闺蜜暗恋你整整四年呢,你毕业的时候她哭的跟狗似的。” 路鹤宁这下是真愣住,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问:“你是哪个大学的?” “东海啊,本校区外语系的,比你小一级,”小美女弯了弯眼睛,笑着说:“原本还想着你会不会也认识我呢,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在元旦晚会上客串过主持,叫米娅。” 路鹤宁的视线不由得再次落过去,这下仔细一端详,才发现是有些眼熟。 他在学校的时候的确很自我封闭,不仅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也不愿多看别人。他家就离学校不远,大学四年却从来没让同学进过自己的家门,也没怎么参与过聚会……路鹤宁一直当那种距离感是种自我保护,只是落在别人眼里,大概是喜欢他的觉得是高冷,不喜欢的觉得他装逼吧。 当然路鹤宁现在再回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假清高的意思。 俩人是校友,很多问题倒是好办了。米娅原本打算拿了东西就走,生怕这边纠缠,这会儿反倒是主动提出要求路鹤宁请他吃饭。 路鹤宁求之不得,索性直接去了旁边的西餐厅,俩人面对而坐,自然而然地从大学时光聊起。只是路鹤宁有些惨,作为被人闺蜜暗恋许久的人物,不用开口就被米娅念出了生日星座最爱去的餐厅……他只得配合,又有些微微的害羞和窘迫。 一直等到快吃完,路鹤宁才把礼物递过去,米娅惊喜地拆开,当场就给自己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路鹤宁顺道也把给秦总的东西放过去,抽空地问道:“……不知道这次秦总在l市待几天?” 米娅想了想:“大概后天就走了。”她也知道路鹤宁的意思,过了会儿又狡黠的眨眼道:“其实秦总这次过来办事也是半公半私的性质,公事上我不方便多说,华宇那边跟秦总联系的早,又有秦总的小舅子拉线,所以现在再跟你们见面的可能性不大。” 路鹤宁听出余地,问她:“那私事呢?” “自从上次住院后秦总就特别注意养生之道,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辣,前阵子连荤腥也戒了,所以这次师哥说带了贡米过来,他才会感兴趣。” 路鹤宁赧然一笑。心里却想,这个秦总忒不厚道,又不打算合作还巴巴的瞅着我的礼品不放,是个贪得无厌的。反正我这个也不是什么贡米,随便他去喝吧。又想,得亏下午买东西的时候钱都给徐稷买了内裤,也不算吃亏。 米娅叹了口道:“但是可能岁数到了,他再注意也不行,效果不好。前阵子不知道谁说了句秦总老家修宅子的时候给动了风水了,该请人看看,所以他这次过来是找这边一位老先生的。” “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老先生不在家,而且据说这位老先生最瞧不上商人,说是奸商。他倒是看了不少当官的。” 米娅说道这里也忍不住吐槽道:“说句实在话,当官又两袖清风的谁出得起钱请他看宅子。他看的那些一个比一个养得肥,这话估计也就说出来迎合大众的仇富心理罢了,只是秦总迷信这个,已经守了人好几天了。” 米娅透露的信息的确有用,如果能请到风水大师可能自己这事也能有个转机。只是路鹤宁从来没听过那位大师的名字,在l市更是人生地不熟,只得暂时撇开这个想法,再琢磨别的出路。好在他跟米娅算是搭上了线,这一趟就这么回去也不算完全的空手而归。 饭毕他送人出去,外面又下小雨,路鹤宁只得把外套递过去给人罩在头上。 米娅脸上的娇羞稍纵即逝,随即大方的揽了下他的胳膊道:“真可惜,我闺蜜喜欢你四年都没能和你说句话,我今天得替他捞回来。” 路鹤宁笑笑,随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去路边伸手给她拦车。 下雨天出租车紧张,市里道堵车又都往外跑,路鹤宁一连拦了两辆,结果师傅一问目的地又都借口|交接班拒载了。路鹤宁无奈,不多会见远处有辆极为骚包的紫色车缓缓开了过来。 米娅看着那车型小小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4 地惊呼了一声,路鹤宁见状连忙拉她往后小退了一步,怕她被污水溅到,忽然听旁边有人低声骂道:“还真有下雨天开敞篷的傻逼。” 路鹤宁扭头再看,果然那车子车身十分漂亮,车里的人被小雨淋的也很漂亮。 他正怀疑自己看错,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的时候,就见车里漂亮的人抹了把脸,有些蛋疼地冲他道:“路经理,我送你们回去吧?” 米娅愣了愣,视线在路鹤宁和紫色车子上探照灯似的来回扫了好几趟。 路鹤宁却有些想笑,甚至忍不住想看看刚刚骂傻逼的那人什么表情。 徐稷又抹了把脸,也忍不住笑了,催促他:“快点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趁着雨小我们还能装作潇洒走一回呢。” 这会儿雨的确不大,淅淅沥沥的还真有点雨中兜风的感觉。只是潇洒的感觉仅限于车子开起来的时候,等到红绿灯的路口一停,他们三个就成了被人围观的焦点。 米娅最先没忍住,坐在后面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身子了。又怕别人看,索性用路鹤宁的外套挡着脸,缩在后面可劲儿的乐。徐稷把自己的外套扔给路鹤宁让他穿上,咳嗽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解释道:“那个顶棚的传感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路鹤宁听他说话声音有些哑,想要扭头看他,又怕米娅在后面看出什么□□。只得端坐着看着前方硬邦邦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开车啊,”徐稷叹了口气道:“路经理你走的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的。” 路鹤宁:“……”这怎么还演起来没完了。 米娅在后面惊讶道:“啊,你们是一个公司的啊?” “我是路经理的助理,”徐稷一本正经介绍道:“你可以叫我小余。” 米娅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有路鹤宁的衣服挡着,她倒是没淋到。路鹤宁和她告别,又嘱咐了一句回去喝热水,这才和徐稷赶紧往回开。出市区之后路通畅了不少,雨势也小了点,同时徐稷的脸色也很快端了起来。 路鹤宁偏过脸去看他,反倒是觉得这样的徐稷很好看。周围的景色在他眼里都虚化成了一片模糊绚烂的背景,而眼前的徐稷轮廓分明,一路的灯光零碎的迎过来,他从眉毛到嘴巴都散发出了性感的气息。 路鹤宁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徐稷的侧脸。 徐稷哼了一声偏头躲开,却又不舍得真躲,这才抱怨道:“不是说送好东西就回来的吗?怎么还吃上饭了?” 下午路鹤宁出发之前给徐稷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起了房租的事情,宁珊给他发信息问他怎么个交法,他这边也没主意,所以打给了徐稷问他考虑的怎么样。说来说去就漏了一嘴。 路鹤宁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忍不住酥酥麻麻地,说话也不自觉温柔了起来。他说:“本来对方只让送东西的,没想到见面是校友。”说完又笑道:“能吃上饭是好事。” 徐稷没吱声,嘴角倒是微微的翘了翘,又伸手握住他:“别动手动脚的,我这开车呢,紧张。” 路鹤宁知道他这人开车慢的惜命习惯,又见这这跑车虽然顶棚坏了,但是性能在哪,动不动速度就提上去了,只得笑笑,转过身正襟危坐。 徐稷瞪着眼一路把车开到路鹤宁的酒店,车子交给门童去停,他们则直奔电梯而去。路上俩人都没再说话,等一打开房门,却又都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抱着就吻了起来。徐稷再次把人压在门上亲吻,又下手去解路鹤宁的衣服,这才被路鹤宁按住。 路鹤宁已经被亲的满脸红晕,只是依旧坚持道:“先别。” “别什么?” “你还没吃饭,”路鹤宁看他不依不饶的靠过来,连忙去推他的胸膛,只是刚刚动了情,这会儿浑身都有些酥软,手上也没什么劲,“你先吃点东西再……” “再什么……”徐稷凑过来,捉住他的手指却边亲边道:“我吃你就够了。” 他说完干脆一把抱起眼前的人,三拐两拐,扔进了卧室的大床上。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他一直以来都有些谨慎,甚至谨慎到了自我封闭的程度,他不愿意让别人了解他的家庭、喜好,以及他内心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只是到了徐稷这就有些例外。 徐稷算是在他最颓丧失落的时候跟他认识,误会过他,鄙视过他,看过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也听他说过很多抱怨的话,俩人之间的关系不错,对他而言偶尔还会有种共享秘密的亲切感。而且很多时候,这种亲切感和依赖感已经远超了**结合带来的满足。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并不想和徐稷发展成男朋友的关系。 况且他和徐稷除了那点亲切感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他们很多的习惯并不一致,三观相差也很大,考虑问题的方向偶尔还会背道而驰……路鹤宁在徐稷那边借住的时候,很多生活习惯也很难融入道一块去。 路鹤宁这几天虽然没有躲,但是跟徐稷好好谈一谈的心思是真的。只是还没等他准备好,徐稷竟然就追上门了。而最让他无奈的是,自从徐稷出现后,他的眼睛里似乎就被装上了一套美化滤镜——原本只是觉得帅气的人,这一路却又觉得性|感诱惑的他合不拢|腿。 路鹤宁的内心短暂的交战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从床头拿了酒店的小伞,撕开了包装袋。 徐稷在这点时间里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见路鹤宁咬着嘴唇等着给他戴套,忽然笑了笑。 路鹤宁第一次给人戴这个,捏着那个东西总不得章法,又不想让徐稷笑话,只得红着脸找话题道:“你今天跟人乱介绍什么?怎么成我助理了?” 徐稷低头看他一眼,道:“这不是为了给你撑面子吗,反正他们又不知道。” “可你也长的不像是助理啊?” “那你说我长的像干什么的?” 路鹤宁好歹磨磨蹭蹭的给他套上,眼前的东西顿时狰|狞了不少,偏偏徐稷还忍的住,凑到他耳边问:“你说我像是做什么的?”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自言自语:“不过你说的对,我今天应该介绍自己是个老农民。” 路鹤宁被他推倒在床上,依然迷惑的问了句:“老农民?” “是啊,”徐稷把他翻过来,压上去,不正经地笑道:“老农民管插|秧啊,早也插|晚也插,夜夜深耕不停播种……” …… 徐稷大老远从江城过来,一下飞机就借了辆骚包的车子来找路鹤宁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原本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5 还打算等路鹤宁送完东西后他可以直接带着他去吃l市挺有名的空中餐厅吃饭,谁知道路鹤宁忙到这个点儿,俩人一回酒店就开始插秧种稻,一直忙活到了下半夜。 徐稷中途还休息过两次,只是路鹤宁大概忌惮楼上楼下的同事,每次喊叫都憋在嗓子里,细细地呻|吟出来。徐稷最受不了他这种哼唧声,几乎想要把人揉进自己骨头里才过瘾。他有些忍不住怀疑路鹤宁是不是真的只有过区区两次的性|事体验,因为他的身体极敏感,头颈腰肩,甚至脚趾,不少地方轻轻一碰,他就会像只兔子一样红了眼,那表情十分的委屈禁|欲,偏偏他的身体柔韧性又格外好,从里带外,贪婪的咬|噬纠|缠,等情|动的时候还会哦哦的主动迎合。 徐稷觉得自己大概要死在这床上。 第二天路鹤宁醒得早,这天是他在l市的最后一天,虽然明知道去找那个风水大师希望渺茫,但是暂时没别的事情可做,他便打算先过去一趟试试。 徐稷在他后面起床,一直到刷牙的时候都还闭着眼。 路鹤宁道:“我今天出去就不用你的车了,你一会儿再补个觉。” 徐稷摇头道:“不了,一会儿陪你出去。”又问他:“你今天去哪里?” 路鹤宁有些心疼,他上次的时候有些喝醉了没注意,昨天的时候却发现,徐稷勇猛的有点不像样,而且有时候明明都已经硬|挺长时间了也射|不出来。他猜徐稷可能是提前吃药了,有了什么副作用。只是他对这类药剂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在不伤徐稷自尊心的前提下让他正视自己的问题。 这个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考虑,路鹤宁想了想,先把昨天给徐稷买的内裤拿了出来,又嘱咐道:“你以后外面的衣服可以随便穿,内裤买两条好的。尤其是再去什么潮湿的地方,一定买透气性好的。” 徐稷眼睛顿时瞪大,问他:“这是给我的?” “是啊。” “哎,这么好,”徐稷拿起来看了看,又吓一跳:“这么贵?” “都是打折的,还挺划算的。”路鹤宁笑了笑,想起先前那一茬,笑道:“你不是也买过贵的吗,那条丁字裤也比这些贵多了。” “那不一样,”徐稷却道:“丁字裤又不是我穿,虽然贵了点,但买的是情|趣。” 路鹤宁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稷没察觉,高兴的挑了两条自己去洗手间比大小去了。路鹤宁却突然想起之前的钟杰,话说那天晚上,大半夜的十二点,徐稷跟钟杰干嘛去了,如果不是凑巧碰到自己,那晚兜风是不是也跟今晚他们兜风似的,兜来兜去激|情四|射了? 这个假设让他多少有些发堵,这样一来先前好好谈谈的想法又浮了上来,大概除了三观习惯双方家庭条件的差距外,他还得跟徐稷谈谈私生活……毕竟徐稷这种对各地鸡窝鸭店了如指掌随时四海为家的人,这阵子清心寡欲也不意味着之后就会洁身自好。 只不过这么一来要谈的事情似乎有点太多,只得先押后再议,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 第48章 俩人在酒店解决了早餐之后开始往外走,路鹤宁查到了那位大师的办公地址,打算打车过去。 徐稷稍晚他一步,在后面不知道打电话给谁说:“……你给我换辆……上午不用,大概下午……用的时候再找你……”他一打电话就恢复了跟那帮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样子,路鹤宁在前面无奈的笑笑,先帮他开了车门。 谁知道车行半路,徐稷那边电话又起,这次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周谦生在那边说:“……你最好早点回来,咱一块找他谈谈。” 徐稷有个叔辈的大哥,早年因病去世,留下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徐稷小时候受过这位大哥的照顾,后来投桃报李,到了徐家之后便拿那侄子当半个儿子看,事事都替他考虑在前头。只是他回徐家的时间点有些微妙,那个嫂子对他颇有忌惮,倒是对周谦生和颜悦色,觉得跟姓周的才是一家人。 徐稷原本看着老徐家的买卖都重新走上正轨,周谦生做的不错,又对这个侄子挺用心,觉得自己能省点力气了呢,谁知道烂泥巴扶不上墙,那侄子上了没上几天的补习班,把人老师给骚扰了。 徐稷道:“……这事你和嫂子说吧,他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出头做事还没头没脑的吗,如果是看上人老师了就问问对方意思,行的话双方家长见个面商量一下……” 周谦生道:“怎么可能同意,再说了,人老师刚结婚一年。” 徐稷诧异:“这孩子是不是有病?一结婚了的有什么好迷的?” “谁知道呢,现在跟被人灌了**汤似的,我给他退了课他也能打电话,又说知道人老师的家庭地址,后来给他关家里,结果又跳窗户跑了。我从早上四点起来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听嫂子说他常这样,可能去朋友家了。”周谦生叹了口气:“他有点怕你,你回来教育教育他,再者老师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花钱消灾,给那老师赔点钱道个歉就行了,别太声张……”徐稷气的不行,又道:“我这边还有事……” 路鹤宁 在一边听了个**不离十,见状忙拍了下他的腿,又摆了摆手。 徐稷看他一眼,先挂了电话。 路鹤宁说:“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 徐稷有些犹豫,微微蹙着眉头,又看了眼窗外的景致。他来l市的次数不少,看路边的建筑就知道大概快到目的地了,想了想还是说:“我过来是想帮你忙的,你在这边如果有点进展,难免要请客吃饭。可你没车没伴,排场不够也就算了,万一喝多了也没人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路鹤宁听的明白,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平时就是他妈他妹妹也不会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和重心,现在别说他和徐稷有些不明不白的,即便是热恋期的男男女女,能做到这样的也不多了。 “我这的事情自己能处理,更何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估计连秦总的面都见不上,没什么好担心的。”路鹤宁笑了笑,劝他:“倒是孩子的事情更着急一点,对了,你侄子多大了?” 徐稷叹了口气:“二十了。” “……这么大了?”路鹤宁怔了下,他还以为比徐稷小一辈,也就十几岁呢。 “你见过,去年我去金沙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6 时候他一块跟着了。” 路鹤宁这才有了一点印象,当时包间里四个人,除了周谦生和徐稷之外,还有一个大老粗还一个小年轻。不过这么算的话去年那孩子才十九……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带他去那种地方?” “……我那是带他去接机,周谦生那天回国,”徐稷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道:“谁知道那熊玩意儿比我们这些老骨头会玩多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叫师傅靠边停下车,缓了口气对路鹤宁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你在这边……” “我自己会多加小心,”路鹤宁笑笑,把他推下车,又从身上的钱包里拿出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塞给他:“早上看你身上都是整钱,这边师傅脾气都暴,你拿这零钱打车吧。” 徐稷接过,又想起一茬,撑着车窗弯腰对路鹤宁道:“你找的那个看风水的我有点印象,孙局去年找他看过命,后来提过一嘴……说他好像挺喜欢艺术品的,就是那种咧嘴笑的跟傻逼似的东西……” 路鹤宁一怔:“咧嘴笑?”他说完微微蹙眉,迟疑道:“……玩世现实主义流派的代表作里倒是有过,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个风水大师……也够前卫的。” 徐稷哪知道什么主义不主义,在他眼里艺术品都是越神经病越有人喜欢,越拧巴越值钱。当初那个孙局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请人办事,嘴头上要比徐稷客气的多,尤其这位大师给他指点了办公室布置让他成功地又前进一步之后,那个胖头鹅的慨叹就从看不懂变成了推崇。甚至在刚认识徐稷的时候觉得跟徐稷对眼,还找出图片让徐稷一块欣赏过。 徐稷当时颇不情愿的放下筷子,从眼前的珍馐美味上移开,扭头去抽对方手机里一张张扭曲的脸。他最后给出评价:“看不懂,啥玩意儿?” 孙局笑眯眯道:“艺术,追求,着眼点。” 徐稷对前两个词嗤之以鼻,却又对最后一个提高警惕,所谓着眼点说直白点就是弱点,人和人的交往合作,多半都是从弱点着手打开局面,再寻找利益趋同的地方。谁的弱点先暴露出来谁就失了先机,比如现在,他觉得他这个侄子的恣意妄为,估计就是认准了自己不舍得对他下狠手的弱点了。 徐稷搭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了江城,司机在机场接到他,一路边往徐家开边跟徐稷说道:“小洲这孩子这回儿有点死心眼,就非看上人小老师不可了,现在周经理给他换了地方他还是有空就往原来的补习班跑。” “那老师的老公怎么不揍死他!”徐稷气的上火,又骂道:“熊玩意儿,出息! 司机道:“这可不好说,对方家里人为这事忙着要钱呢,每次都是咱自家人去堵他,那小老师来来回回的没见有家里人接着上下班。” 徐稷问:“要什么钱?” “说小洲的行为影响了老师的身心健康,要精神损失费,当初周经理给小洲安排学校时填的他的对公电话,那家人查到了还去公司闹过一回。” “给钱了吗?” “给了,”司机道:“但是这事没完,昨天他们又去公司了。” 这是叫人讹上了,徐稷这下明白周谦生为什么非要告诉自己了。他认识的人三教九流,自己手底下也有这么一伙儿养着看似吃闲饭,实际上专门用来处理工程各处扯皮事宜的。只是这两年他开始琢磨着转型,那些人也轻易不再动,因此想了想先给侄子打了个电话,决定自己先见见那老师的家人。 —— 路鹤宁这边有了可用的消息,思索再□□倒是让出租车司机转道去了米娅他们下榻的酒店。 正好他来的早,米娅那边正打算跟着秦总出门,接到他电话连忙下来了一趟。 路鹤宁看她很快过来,笑道:“赶早不如赶巧,我这算是比较幸运的,第一次约见女士就没被放鸽子。” 米娅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嗔道:“感情昨天我不是女的?” “昨天约见的是秦总的秘书。” “……天啊,你以前怎么都不撩一下的,”米娅摇头叹道:“现在即便你说的是客套话我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你要是以前都这样,我闺蜜能死过去……”她说完笑笑,也说回正事,问道:“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说完又觉得唐突,笑着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消息的确挺让人意外的。” 米娅原本对于路鹤宁的定位就是那家公司的一位销售,她是秦总的生活秘书,自然清楚后者对待各位拜访者的态度。虽然俩人校友的关系会让她多点亲近的意思,但是放在公事上又另当别论了。因此她对路鹤宁的话半信半疑,只是转念又想到昨天的那辆紫色跑车——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位开车的并非路鹤宁的什么助理,但是即便是朋友,有这么一位腰缠万贯又张扬的联系着,谁也难保朋友圈会发散到什么人身上。 路鹤宁看出她的犹豫,笑了笑不动声色道:“虽然我很期待和秦总的合作,但是这次来l市的确时间有限,不能多待,不然找的确找个时间,让我朋友做东请客,叫上大师一起吃个便饭,到时候顺道带着秦总也方便。”他面露惋惜,又看了眼时间道:“我晚上的飞机回江城,一会儿还要有点事,你是不是也要出门?” 米娅这才回神,看他的神情心里反倒信了七八分,又想之前路鹤宁跟她联系的几次,虽然态度恭敬但是一直不卑不亢,和其他地方的销售也不完全一样。 俩人相识一笑,路鹤宁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一直等人客气告别才松了口气。 他转身往外走,身边有酒店服务员鞠躬问好,路鹤宁不经意的扭头,余光瞥见酒店大堂的一扇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打扮齐整,身形端直,虽然对人客气的笑着,但是笑意未达眼底,那笑也略有敷衍客套之嫌。跟不久前徐稷在明轩的样子有几分神似。 他心里不觉嗤笑,果然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不好提防,自己这才短短几十天,坐了豪车住了好酒店,就有腐化变质的趋势了,装个经理装的还挺带劲。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一回,心想还是早点回归现实吧。 路鹤宁回到酒店无所事事,正好碰到连青回来,俩人同乘一部电梯,路鹤宁把上下两层的按钮都按亮了。连青看见不觉一笑,往耳后捋了下头发问道:“……你那边进展如何了?” 路鹤宁感激她帮自己不少忙,想了下挑要紧的跟她说了。 连青点了点头,赞同道:“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7 次我听说那位艺术家的作品还是在香港的拍卖会上,如果作为中间人,这个品级的礼品的确没办法也没必要去送,把消息告诉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你要做好两手准备,发展同盟,必要的回报也是要有的。” 说完突然咦了一声,抬眼问他:“你上次说的是要竞争你们部门的秘书职位吗?” 公司的这种职位变动很多,几乎每次的部门内部调整都伴随着薪酬的变化。路鹤宁没想到连青注意了这个,又想自己这次按业绩已经拍在了首位,经理本来就有意,自己出差表现也可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职位应该算是板上钉钉了。 这么一想心里难免有些窃喜,又琢磨着以后和连青打交道的次数会更多,忍不住低头抿嘴笑笑,道:“是有这个想法……以后还得请连助多多指导。” 连青惊讶的看他一眼。路鹤宁正琢磨要不要再说点别的,就听连青疑惑道:“你还没看公司内网邮箱的公告吗?” 路鹤宁有些茫然,正好到达他的楼层,他连忙转身下去,心里暗暗生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他伸手去戳手机上的邮箱标志,却又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宁珊在那边有些着急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鹤宁心里正着急,皱眉道:“有事吗?” “是有点事,你上次不是说了有个律师?” “什么律师?” “说你朋友能介绍的打离婚官司的,”宁珊问:“我能跟他联系一下吗?” “我这还有点事,”路鹤宁看了眼时间道:“等晚上再说。” 他匆匆挂断电话,又深吸一口气,也等不及先回房间,索性站在电梯口输入了自己的办公账号。今天是工作日,从上到下依旧是一排排的信息,从各种公司内部活动通知,到慈善募捐、内刊推送。路鹤宁原本因为出差所以这几天没打开看过,今天一看,却看见其中赫然挂着一封通知——关于本年度营销中心架构优化调整的通知。 发出时间正是昨天下午。 路鹤宁有些紧张,把内容拉上来一点点的看。通知上面是这次改革的要点说明,往下是调整的具体方案,各个项目组的更名或撤销。 他大气也不敢出,又往下拉,从人员调整名单上一一往后数着,眼熟的名字一个个跳过,一直念到最后,忍不住愣了愣。他又重新翻上去再三查看,直到确认过三遍之后,他才确认了一个事实——这次的人员调整名单压根儿就没有他。 人员调整名单没有,秘书职位没有,销售助理的职位上也没有。 路鹤宁心跳极快,周身却如坠冰窟,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抖的厉害。这个通知的确大大超出了他的意外,他内心一边反复念叨的不可能,一边又忍不住为自己刚刚略显轻狂的话感到脸疼。 很难说这种落差到底是来自于职位本身的份量还是他原本的期望值,路鹤宁自认自己对工作是前所未有的投入,无论是成果到工作态度都无可指摘,假如这次的调整竞聘是公开公正的进行,他很难承认这样的结果。 偏偏不是,这次的职位调整和所谓的标准,不过是来自于经理当初的那番谈话。而这次经理秘书上那个眼生的名字,路鹤宁不巧见过一面——当初入职时第一次聚会里说过两句话的小姑娘,天真烂漫,专业对口,正好是他们经理的亲戚。那时候周遭同事都在讨论裙带关系,他却是在心里暗暗羡慕,还觉得此事和自己无关。 路鹤宁压了压火气,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打算打电话到公司问问。这个调整表里的人员名单不齐,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助理都没被写上去,有可能是忘了,也有可能是要裁员。如果是前阵路鹤宁只能先忍着,等这个月工资结清之后再做打算,毕竟如今他四处用钱,底气不足,即便是不满于现在的安排也不能裸辞,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他在心里飞快地给自己做了一个评估——二十多岁,知名院校本科学历,有过本专业相关的工作经验,技术类的工作能够胜任……中间金沙那段时间段,完全可以抹去不提,再就是服装厂的短短几个月,可以写成兼职工作或者体验生活,最近的经验就是现在的公司,小有名气,自己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有实打实的业绩,可以作为重点渲染的一笔。 这么一算他反倒是多了不少优势,吃得了苦,忍的了气,求职也不一定拘于生物技术或者销售助理这些,管理之外也可以尝试。唯一不足是现在的工作做的时间有点短,将来在简历上不够好看。 路鹤宁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暗暗盘算了差不多,回过味来自己也忍不住慨叹,能力这个东西就像是品味,不完全靠天生,后世的经历和氛围更加重要。起码现在,仅凭他被挖掘出的不多的能力,可选择的道路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路鹤宁的心里仍有怨气,脑子却已经冷静了下来。衡量了一下自己被裁员的可能性,打算回到客房再给公司打电话。刚把门踹上,却又有人不识趣赶着点儿的拨了过来。 路鹤宁瞧了一眼,等那电话又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米娅在那边甜甜笑道:“路经理,我们秦总想跟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路鹤宁心里正窝火,打算来打算去,这一单就是成了也落不到自己头上了,又想原来求爷爷告奶奶见你见不上,现在你主动了谁要给你脸。 只是碍着米娅的面子,不好说太直,于是硬邦邦地问道:“怎么了?我晚上要回江城了。” 米娅大概太激动,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转变,在那边笑道:“我们秦总也是晚上就回去。这次多亏了路经理的提示,大师说如果没有其他安排,这周末就可以过去看看。所以秦总要提前回去安排一下。”她说完又问:“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中午还有别的安排?” 路鹤宁没吱声,那边米娅以为他没会意,又低声提示道:“带着你们的合同。”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一点再捉虫。 小路的工作不全是废话,后面会和老徐有交集。么么哒。 ☆、 第49章 会面的地点改到了市郊的一处茶楼,依山傍水,景色雅致,后面是本地的一座土山,叫南山。山上有个寺庙,从茶楼过去走几步都能到。山下则是一对人工湖。 路鹤宁上午的时候虽然火大,但是真听米娅提示那句的时候,他又有种煮熟的鸭子自己飞过来的感觉。一时犹豫,便打算先见见人再说。后面另定地方又是一通忙活,好在徐稷留给他的号码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8 —他找那人问了l市最适合谈生意的几处茶楼,又按照姓秦的喜好一一筛选,这才定好地方。 秦总到的时候午饭刚过没多久,路鹤宁却已经在茶楼里等候多时。俩人简单寒暄一套,各自落座。 路鹤宁对这位秦总的第一印象不算好,这位老总年过半百,眼皮肥厚的耷拉下来遮成了一条细缝,头顶半秃,四周的便都抹了头油,地方支持中央似的往中间靠拢,远远看去十分滑稽,让路鹤宁想到了阿童木。只是老阿童木的咬肌过于肥大,腮帮子鼓出,又叠了几层,饶是路鹤宁如何客气捧场,那里面都没崩点气儿出来。 路鹤宁前后一琢磨,顿时转过味来——这次见面几乎估计是米娅在一旁极力促成的,对方态度不咸不淡,显然依旧介意他的身份级别不够,又或者没多大的合作意向。中午那顿饭自己要是去了,难保饭桌上会有旁人,到时候自己一席下来半句插不上话,这位秦总却又借此等于谢过了自己,人情两清,以后反倒不好办了。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琢磨着这趟茶楼的开销估计没办法报销了,只能自己掏钱,不由得有些心疼。不多会儿茶楼的人员过来递单子问他们点什么套餐,秦总依旧耷拉着眼皮看风景,路鹤宁念头一转,索性跳过上面一串8的各种套餐和各种名堂的金骏眉大红袍,只点着价位中等的普通普洱道,道:“就要这个吧。普洱消食化痰,秦总刚吃过饭,现在喝正好。” 秦总眉毛一动,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路鹤宁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虽然心底坦然,但是脸上还是免不了一热。谁知道对方却道:“路经理和米娅是同学?” 路鹤宁笑笑:“是校友。” “那是了,你们学校出来的孩子都不错,心细,踏实,”秦总一句话轻飘飘的把他定到了孩子身上,路鹤宁不解其意,又听他道:“我这几天在l市有些上火,这里风大,空气又太干,刚刚上来的时候我还琢磨,回头从这搞点普洱回去喝喝,去去火,倒是叫你想到前头去了。” 路鹤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图便宜反倒戳对了人家的痒痒处,心里哭笑不得,脸上却正色道:“我之前听家里老人说过,以前行军打仗,军医便有随身带着普洱茶膏的,这个能消食,能清胃,还能治口腔溃疡。只是熬制工序复杂,现在都少了。” 秦总有些惊讶,再聊几句,才发现路鹤宁的确算是略通茶道。他现在的兴趣不多,喝茶养生看风水,平时周遭的茶友都是些岁数差不多的老头子,坐在一起老气横秋,感觉都是半截屁股坐棺材上的,哪像是跟年轻人在一块,满眼的都是朝气。 路鹤宁却被他突然的谈兴吓了一跳,他不过仗着记忆力好,把在飞机上看的那点知识和趣闻轶事都记住了而已,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在猪鼻子插葱,等到后来便只浅笑着跟上一句,光听对方侃侃而谈。 不多会茶楼有人专门端了他点的东西上来,用的建水紫陶,又解说是从哪里运来的什么井水,茶叶是谁从什么老树上摘的什么叶子如何炒制的,被老板珍藏了几年云云。路鹤宁听的一愣一愣的,想了想那茶水单上的价格,心想这里的人果然会包装。 倒是对面的秦总如获至宝,眼睛贼亮。不多会儿这位秦总去厕所,路鹤宁眼看着外面太阳西落,知道时间不早,今天事情成与不成都得提一嘴了,索性静下心思,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拿出合同来看。 这些合同条款和产品细节不少是之前针对海悦量身制定的。路鹤宁原本十分陌生,这几天下来白天黑夜的逮住空就琢磨研究,反倒是把十几页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 只是世事变幻无常,他今天依旧费着力气给公司拉单,却又不知道公司会把自己放在何地。 他把之前谈合作的腹稿在肚子里过了几遍,不多会秦总接手回来,看他桌上的东西,反倒是主动道:“小路啊,这次我们公司采购合同已经跟别家签了,你们来的晚了点啊。更何况我现在退了,不在海悦的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说了不算了,再说,海悦这么大的公司,我总不能搞一言堂,你们要合作,还是要靠产品说话的。”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声,不等稳住心思,却又听对方笑道:“不过这几天下来,我倒觉得你们公司的产品也可以考虑一下,再者人又踏实,会办事……这样,下个月中旬,我们这边出一个考察团过去,你们那边准备准备,成与不成,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番对话简单直白,路鹤宁却一直回到酒店后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天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等心情稍稍平定之后,他才想起来宁珊那边的事情,忙给宁珊拨了回去。 宁珊那边匆忙接起,一开始没吭声,只说想咨询那个律师点问题,等路鹤宁追问下去,才吞吞吐吐道,她到了这边后便把大勇的号码给屏蔽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还消停,后来大勇那边就开始不停的发短信,先是求饶诉苦,后又要挟。宁珊狠了心通通删除,直到前天那边说要告她,因为她妨碍了他对女儿的探视权。 当时大勇的短信条理清楚,有理有据,宁珊不自觉被唬住,这会儿找人一问,别人给出的答复也都是五花八门。她想来想去,只得找个懂行的律师问问。 路鹤宁一愣,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茬,忙安慰了她两句,又挂了电话,直接给徐稷拨了过去。 徐稷正在那边揍他外甥。他下午的时候就把这小子薅了出来,二话没说给拖到了旁边的一家ktv里,找了个小包厢开始下手揍。 徐洲被他踢的嗷嗷直叫,跑又跑不掉,半天后开始嚎:“你就是看不惯我!你有本事在家里动手啊,来啊来啊,你不就是故意避开我妈跟我老奶奶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徐稷闻言上去照着他的屁股又来一脚,看他狗啃屎的姿势栽那,忍不住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你个熊玩意儿,钻到女人裤裆里爬不出来了!你特妈有本事闯了祸自己收拾,边拉边擦不干净屁股,惹一身骚你还有理了!” 说完又是一脚上去,不解气道:“你说说我打的什么主意?” 徐洲被揍的有些熊,心里却又不服气,气哼哼道:“我说了你又要揍我!” “你说,说了我不揍你,”徐稷没好气的捏起烟盒,偏过头点着,问他:“有屁快放。” 叔侄俩差的还不到十岁,徐稷自从回徐家后就时不时地管这熊孩子一下,只是徐洲叛逆期长,他妈又对徐稷百般提防,老太太也不拿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89 徐稷当自家人,一来二去,他对徐稷的看法渐渐掺杂了不少旁人的眼光。 只是男孩子多少还有点英雄情结,他打不过徐稷,又觉得徐稷这人能闯敢干特爷们,所以心理上反倒是愿意亲近他。 徐洲道:“我听他们说了,你这人城府深,心又很,连自己亲爹的买卖都不放过要改朝换代的,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徐家的东西。” 徐稷这种言论听多了,皱着眉吐了口烟,问道:“就这屁事儿,还有呢?” “……所以你现在就是借刀杀人……”徐洲愣了愣,“借什么干什么来着,我忘了,是个成语。” “借啥?”徐稷忍不住又要踹他道:“叫你上学不好好上,就知道骚扰人民教师,熊玩意儿连个成语都学不明白。” “那你知道是啥吗?就是借别人的手干事……” “我知道个屁,”徐稷更怒:“回去查字典!” “……反正就那意思,说你文化水平不高,接不了那些买卖,所以现在让我周叔干着,回头你找了人就要把人给踢了,到时候我们徐家的都没好着落。”徐洲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们也说了,你现在钱不多野心大,摊子铺的到处都是,说不定等不着吃老徐家东西的时候就完蛋了。” 徐稷一愣,一口气顿时堵住。他对家人这东西的概念很淡薄,对他爹印象不深,对他妈也没多少好脸。所以他做事的时候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说多了还要加上点良心。但是平心而论,他对这个侄子或者徐家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甚至很多时候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给自己找了不少事。 他没指望别人感激自己,也没想过徐家老宅子里的人能把他也归到那个“家”里去,但是被人背后恶意猜测甚至诅咒,这个怎么都舒服不了。 徐稷暗骂一声,随手捻灭烟蒂就要扔徐洲头上。 徐洲看他脸黑的像块碳,正后悔自己说多了,就听徐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徐稷黑着脸看了眼号码,没有犹豫的立刻接了。徐洲眼看他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忍不住有些好奇,揉着屁股悄悄凑了过去。 徐稷看都没看一眼,一脚又踢了过去。 路鹤宁在那边正说的呢,就听电话里一声惨叫,一个男孩子半哭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疼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更,明天双更 ☆、第50章 路鹤宁刚说完正事,又想起中午的事情,忍不住高兴地想和徐稷分享,那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他的心头顿时被泼了半桶凉水。 徐稷在那头没有察觉,问他:“律师得我现托人找,一时半刻的也没现成的。这样,我晚上有事,明天再给你问问吧,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那边怎么说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路鹤宁道:“我是明天早上回去,要不然等我回头问清楚了再说吧。”想了想,又添了句:“麻烦你了。” 徐稷哈哈一笑,问他:“你怎么还客气上了。” “没有。” “你那边顺利吗?” “挺顺利的。” “哦,”徐稷一时间找不到话,顿时僵在了哪儿。这边的路鹤宁也不吭气儿,又过了几秒,才打破了沉默道:“先挂了。” 路鹤宁这边心思百转千回,不知道徐稷那边是什么情况,约了谁在哪里,想问吧,觉得俩人关系又不算明确,往浅了看就是朋友上过床,解决了一下彼此的需求,往深了看或许徐稷对他也有点好感,但是这年头好感太容易泛滥,徐稷这人忠贞观念又太淡薄,也不是路鹤宁理想的伴侣。 可是不问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大概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一个人被自己摸过碰过,就不大想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去。 路鹤宁想了会儿,心思渐渐的又被工作上的事情占据,也就撇到一边不管了。 倒是徐稷,大概是因为路鹤宁主动来的电话,一开始的时候声音又格外温柔,感觉快要甜的从话筒里腻出来了,所以把最后的对话当成了路鹤宁在害羞。 徐洲凑来凑去的挨了几脚,看他收了线忍不住撇嘴道:“看你那腻歪样儿,就快喊小甜心小宝贝儿了……” 徐稷嘴角还没抹平,下意识的看他一眼:“我喊了吗?没吧?”自从上次路鹤宁说受不了,他就没再喊了。 “……没喊,那架势也快了,”徐洲忍不住道:“那边不是个男的吗?” “男的怎么了?” “你跟个男的谈恋爱啊?”徐洲惊呼,见徐稷又要翻脸,忙往后躲问:“你都能跟个男的谈恋爱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已婚妇女!” “已婚妇女有家有口的稀罕你,你怎么当个男小三儿有脸了还?”徐稷指着他骂了一句,又道:“跟我去办点正事。” 徐稷晚上约了那位小老师的家人要谈谈,这会儿时间还早,也不放心徐洲再四处乱窜坏他事情,索性绑在身边一块去了趟超市。 俩人从超市拿了几袋米和油,徐洲腿脚勤快,跑去扛米袋子的功夫,徐稷在后面又扫了不少了大枣芝麻糊,老年豆奶粉之类的到手推车里,最后想了想,还加了两桶糖果。 他一路开车到了路鹤宁的楼下,又绕着转了转,才找到李军的那个馅饼店。 宁珊没想到徐稷会来找自己,正好她因为记挂着家里的事,跟店里的另一个姑娘换了班。出门看见徐稷的时候他还愣了下,好在徐稷很快说明了来意。 宁珊坐在车里,有些局促道:“我没想到还有孩子探视这一回事,今天我找店里的人问了,他们说这事都挺严重的。” 徐稷点了点头,耐心听她说完,又让她把短信转发到自己手机上才道:“这个我明天找好了律师会告诉你哥,不过今天来找你,我就是想先问你个底,你这是真打算离婚还是有别的想法?” 宁珊没听明白,愣了愣看着他。 徐稷道:“我虽然不比你哥大几岁,但身边这种结婚离婚的事儿见挺多的,这女人离婚有一部分是过不下去了,真想离,也有一部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不离脸上过不去,心里不舒坦,但心理上她还想跟那人过日子,也没想好以后自己一个人怎么过。还有一部分,是拿着离婚当条件,让男方答应她的要求,买东西给钱,达到目的就行。” 徐稷问:“你现在是哪一种?” 宁珊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她深吸了一口气,偏开头道:“我们家人穷志不穷,我不想离就不会提这一茬的事。”她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0 心里不舒服,但是碍于说话的人徐稷,她又不得不顾及路鹤宁的面子,只得先把胸口的气忍了。 倒是徐洲在后面插话道:“二叔你行不行啊,这么问人家小姐姐,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徐稷却对宁珊道:“我就这么一问。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心里怎么想,得先跟我们说清楚了,要不然自己人会错了意,回头律师那头也整不明白就白闹腾了。你要是就想离婚这事也好办,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宁珊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想了想:“我只要孩子。” “其他的呢?”徐稷问:“财产分割什么的,你又什么要求。” “财产……我……”宁珊这下有些犹豫,好半天没有说话。徐稷见状先发动了车子,开始往她家开去。等到半道,宁珊才欲言又止道:“我当年和他是相亲认识的,说实话,他和我想找的白马王子一点都不符,他这人市侩、没主见,兴趣爱好跟我的完全没有相同之处,我们聊也聊不到一块,我喜欢糕点美食,喜欢诗歌画画,爱看英剧听法语歌,但是他却只喜欢看些艳俗的图片碟片,上网也是装作圣斗士一样见谁骂谁。” 徐稷没说话,倒是徐洲扒着车座好奇道:“那你干嘛还跟他结婚。” “……因为实在也没有更好的了,起码当时来说是那样,所以只能凑合。”宁珊叹了口气,回头看徐洲还是个男孩子的模样,笑了笑:“你还小,等再过几年肯能就懂这些。” “所以当初我发现他出轨的时候,的确是犹豫过,但是犹豫的时间很少,因为我对他没什么感情。所以离婚,也只求速战速决,能早点摆脱他就行。”宁珊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可是后来,一想到离婚能分财产,而这笔钱可能让我们家的情况完全转好,我也忍不住心动。” 徐稷明白过来,问她:“是因为你家欠的那十几万吗?” “是,”宁珊微微一怔,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后才道:“我哥告诉你的?” “嗯。” “是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不完全是。”宁珊笑笑:“具体下,大概这个原因占了百分之六七十。家里不欠钱我可能头脑一热也就离了,但是因为欠钱,所以我会意识到这笔钱,等我算好了大概数额,又把它换算成吃几年的米炒几年的菜,给孩子买多少奶粉供他上几年学之后……其实即便家里的钱还上了,我也不太想放手了。” “……那你算下大概多少钱?”徐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等明天再问律师吧。”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宁珊楼下,徐稷让她先上去开门,自己和徐洲一人一半把东西放了上去。回程的路上徐洲总叹气,等到红绿灯的间隙,他才转过脸道:“二叔,我想起了一个词。” “什么?” “见财起意。”徐洲啧了一声,“男的见色起意,娶了女的回家。女的见财起意,分了他一半家产。怪不得我妈说我找女孩子就得找个家里条件差不多的,小门小户的不光小家子气,看来将来离婚也是大麻烦啊。” 他慨叹半天见徐稷不答话,想了想道:“要你你怕吗?” “怕什么?” “被人分一半钱儿去。”徐洲瞅着他道:“我周叔可说了,你这人特惜命,钱就是你命根子,你自己怎么作索都没事,但是别人一动你就得急。说说,你将来怕不怕别人看上你钱,分你一半儿命根子走?” “……不怕,”徐稷伸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几下,笑了笑:“不就是钱吗。”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惦记另一码事。等到晚上忙完,徐稷回到家里之后想了想,忍不住拿着手机给路鹤宁发短信问:“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啊?”过了会儿又追加一条:“白马王子之类的?” 发完他就握着手机坐沙发上,等着那边的回复。 路鹤宁刚洗澡出来,等看到短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去问:“怎么了?” 徐稷那边几乎立刻回了过来:“就是问问。” “算是有吧……” “什么样的?是不是那种晚上会想着他睡觉的?打飞机都得琢磨琢磨的?” 路鹤宁看到这信息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 谁知道下一秒徐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路鹤宁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中午的那句“疼死了”,他心里一堵,顿时有些不想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自己蒙上了被子打算睡觉。 只是人到了被窝里,心思却在一旁的手机上。他一会儿觉得这手机铃声真是吵死个人,一会儿又觉得似乎铃声快断了,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有什么事。 路鹤宁犹犹豫豫,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旁边的手机一眼,又缩回去,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探出来……最后终于在挂断的前一秒,翻身坐起按下了接听键。 徐稷那边咳嗽了一声。路鹤宁接了后就忍不住有些后悔,听那边不吭声,瓮声瓮气道:“没事我先挂了。” “有事有事!”徐稷的声音有些匆忙,还有点紧张的样子。 路鹤宁心里的怨气顿时消了一部分,问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徐稷又犹豫,在那边嘟囔了会儿,才清了清嗓子问:“你喜欢看英剧吗?” 路鹤宁以为他要找自己看电视或者看电影,嗯了一声:“喜欢啊。” “啊……”徐稷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哀怨道:“……那你以后交我英语好不好?” 路鹤宁第二天一早回到江城,他心里有事,也没回宿舍放东西,直接提着行李箱到了公司。 刷卡进电梯的时候卡却消磁了,眼前的电梯门大敞,路鹤宁提着东西在里面怎么都刷不上,原先存在心里的一点期盼也荡然无存。好在他平时上下班总习惯和楼下的保安打招呼,那边有人察觉异常,走过来一看是他,热情的招呼一声替他刷了卡,又按下了楼层按键。 其实不止电梯卡不好用了,等路鹤宁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的位置也没了——大概是这三天调整通知下达之后,部门里的格局就进行了大改造,原先的助理办公区被撤走,和业务部统一到了一块,隔成三个小区,中间走廊布置了不少盆栽绿植,大家的办公椅也统一换了新的。路鹤宁扫视一圈,发现和自己一样没出现在调整名单上的人,也没有在办公室。 即便预想过自己可能被裁员,当他切切实实的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纷纷忙碌,而原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1 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别人时,路鹤宁心里依旧不好受。有人扭头正好看到他,均是面露惊讶。路鹤宁拖着着行李箱从办公区面前直直穿过,努力忽视一切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同情的或者嘲笑的。只是声音无法屏蔽,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他不是被辞了吗?” 问着无意,或许只是阐述事实。路鹤宁也没有心思扭头去找声音的来源,又或者当场发一次威,让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敲开了经理的办公室门。 经理坐在大班台后面,看他进来微微一怔,随后让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路鹤宁努力使自己平心静气,看着他道:“经理,我出差回来了,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经理露出一脸的为难惋惜,嘴上却道:“秦总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路鹤宁仔细瞧他的表情,沉默了会儿才底下头道:“没有有效的进展。” “什么叫没有有效的?大体是什么情况?” “……我在l市之后就给秦总打了电话,但是他第一次接听了,说自己在开车,等后来我再打,要不然他那边在忙,要么就是秘书接的。秘书说秦总这几天行程很紧,我一着急,就先送了礼过去……” 经理抬眼看他,问:“是不是之后就没消息了?” 路鹤宁犹豫半晌,只咬住嘴唇低头不语。他先前并没有别的心思,巴巴的指望着秦总这事的进展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但是现在眼看着自己被人当成拉磨的驴,前头给绑根胡萝卜就吭哧吭哧的干,干完却没有好下场……他不得不防着这个经理,给自己留点后路。 经理叹了口气,神色略有不耐:“所以啊,小路,你还是不适合在我们这个部门干的。”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要来了。 经理又道:“这次部门的职能调整,我把统计表和意见表报上去了,但是上头的意思跟我的不太一样,你资历浅,业绩虽然过的去,但是经验还不足,目前来说跟其他人的差距不少……竞争残酷,最后上头的意思是……” 路鹤宁问:“是什么?” “是让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再听公司的通知。”经理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欣赏你的。” 路鹤宁事先想过这个场景,甚至为此准备了不少反驳的话,他觉得自己需要表态,既不能表现的过于顺从,逆来顺受,也不能言语过激,显得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他甚至捋了下进公司之后的表现和进步,给自己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可是现在,真当眼前的人说出让他回去的话,他却只觉得心累。 秦总昨天晚上的飞机回去,按照他的习惯今天上午应该一直都在休息。等他休息过来了了估计首先要做的就是布置家里等着迎接风水大师,路鹤宁跟他喝了一下午茶,别的不说,这点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他能笃定起码一周之内,那边公司不会和这边联系。 他心里依然难以抑制的感到失望,看了眼经理没做声。 经理问他:“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我没有什么困难,”路鹤宁问:“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结算?” 经理想了想道:“正常都是每月10号结算工资,但是你们三个特殊处理,今天就可以找财务去领。” “好,”路鹤宁点了点头,又道:“那现在是算公司辞退还是怎样?公司辞退的话是不是还有补偿金?” “理论上说现在还不算辞退,毕竟你们还有回来的机会。” “公司给发工资吗?”路鹤宁气极反笑:“不发工资我干等着公司通知?敢情以后我要自己养活着自己随时准备着当公司的预备役人员?是不是脸其他工作都不能找了?” “……也不是这么说,”经理讪讪一笑,“就到这个月10号吧,10号要没有通知就按辞退算,到时候补偿金财务会跟你们算。你这工作还不到六个月,只能补偿半个月工资。” “公司也没有提前一个月向我说明,”路鹤宁问:“所以这样一共是多少?” “……代通金一个月工资,这样一个半月的,到时候你问财务。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还能吞你这点补偿金吗?倒是宿舍,”经理咳嗽一声:“部门安排了新员工住进去,你回头先把东西腾一腾吧。” “那我这次出差的费用,经理先一块给我报销了吧。”路鹤宁笑笑,他和经理虽然不算撕破脸皮,但是现在的场景的确算不上好看。路鹤宁把这几天的报销单据一块递过去。经理有些不耐烦,大概又念着反正最后一次了,这次又算是不明不白的把路鹤宁给辞掉,倒是都给他卡了章签了字。 路鹤宁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又拉着东西跑了趟财务。 钱发的很快,但是他出来之后却不知道再往哪边走了——宿舍是不能住了,他在宿舍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回去收拾的。宁珊那边也不能去,自己去了住不开不说,让她们娘俩知道自己被辞退了估计一家子都睡不好觉。实在不行只能先找个宾馆或者青年旅社租个床位住着,再慢慢打算了。 倒是宁珊那边的律师不知道找的怎么样了,还有徐稷,昨天莫名其妙的又要学英语又要学法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路鹤宁犹豫半天,心想反正现在成闲人一个了,干脆拉着箱子走到了写字楼前的一块阴凉地,给徐稷打了电话过去。 不多会有眼熟的车子开了过来,徐稷把车停下,走过来问他:“怎么了坐这了?”又看了眼他的身后,诧异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路鹤宁原本打定主意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这会儿自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徐稷撑着膝盖弯腰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笑,心里不知道怎么一动,就抬着脸如此这样那样,把自己被忽悠又被辞掉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 说道后面难免气愤,路鹤宁自己说的满脸通红,反观徐稷,倒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路鹤宁说完问他:“你觉得呢?” 徐稷说:“觉得什么?” “他们是不是很过分?!这不是耍我吗!” “对,太过分了。”徐稷啧了一声,说完还是笑。 路鹤宁狐疑地看他一眼,自己扭头狠狠地出了两口长气,冷不丁听徐稷在后面琢磨道:“这样的话你总可以跟我同居了吧?” “……同什么居?”路鹤宁扭头看他:“我没说住你那啊,我先找个宾馆住着,看看工作怎么安排再找新住处。” “安排什么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2 啊,”徐稷看着他,伸手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下道:“你手里不还有个大单子吗,这几天好好玩,回头等他们来请你。” “可是秦总是要和公司合作,又不是跟我合作。我顶多不汇报让他们抓瞎着急一次。”路鹤宁叹了口气,想了想又犹豫,自己去住宾馆的话自然会多出来一笔开销,但是之后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工作。而且徐稷那边……算了,自己家里人都占了人一处房子了,自己去就去吧。 “住你那也行,”路鹤宁想了想,又道:“我会做饭……也能收拾家,家里你就别请钟点工了,一般的活儿我都能干得了……” “……行行行,先上车再说。”徐稷提着他的箱子赶紧塞到了后背箱里。 路鹤宁上车后还在犹豫要不要正视一下俩人的关系,就听徐稷道:“我主外,你主内,以后你想干啥干啥,想买啥买啥,不就是钱吗,咱家有的是,都搁主卧的那个大衣柜里呢。” ☆、第51章 路鹤宁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大衣柜吸引了过去,他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徐稷:“你把钱放大衣柜里了?” “是啊。” “现金还是别的?” “现金啊,”徐稷得意道:“现金常用,别的房产证产权证还有公司的什么东西,不常用的都放在了床垫底下。” 徐稷的那套房子的装修都很实在,主卧的大床应该是定制的超大尺寸,平躺上四五个人也没问题。床垫又厚,是那种二十几里面的棕簧两用的,估计得有个百十来斤,路鹤宁想象了一下徐稷要用东西的时候,撅着腚掀床垫费劲巴拉的从下面掏东西的样子,不大不小的被雷了一下。 徐稷却继续道:“我从小习惯了,放那觉得安心。我小时候跟我妈住在一个小破楼的顶层,那时候老徐还不管我们娘俩,我妈挣的少花多的多,换不起地方,所以就把房主搁东西的的阁楼收拾了出来,她睡上面,我住下面。” 路鹤宁没怎么听他说过以前的事情,忍不住也有了兴趣,侧过脸看着他。 徐稷比划了一下,“但是那阁楼地方小,也就一米高,地板又薄,我妈干净起来就爱拿着拖把上去拖地,十次有九次那水就从地板缝里漏下来了,我搁床上的钱给弄湿了好几次,后来就放衣柜里,放被子下面褥子下面……后来成了习惯,换了地方也改不过来。” “以前你爸……”路鹤宁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他不管你们吗?” “一开始不管,后来我上学就给交了学费,倒是我大伯的儿子私底下帮了我们几回忙,给换过住的地方,也给我买过什么新衣服新书包。但我那时候小,跟他也不亲,也没见过几回。”徐稷叹了口气道:“后来他死的比俩老的还早,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老徐家的男的没几个长寿的。” 路鹤宁一顿,忙拧着眉看他:“呸呸呸!” 徐稷啊了一声。 路鹤宁着急拽他胳膊:“快呸两下,你怎么说话都没个忌讳呢……” 徐稷没反应过来,蒙叨叨地降下车窗朝外面呸了一口唾沫,又扭回头才明白过来,顿时咧了咧嘴:“啊这个啊……” 他没说完,就见后面有个刚好插到徐稷旁边的一辆电动车骂骂咧咧道:“什么素质啊,傻逼!” 路鹤宁拧着身子往后看,愣了愣,就见后面的那人正在拿袖子抹脸。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心里又觉得挺对不住后面那人的,跟徐稷对视一眼,忙又笑又气地催促道:“快开快开……丢死人了。” 中午的时候俩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徐稷以前不常住这边,天然气都没开。这么一算以后常住这边的话好多东西都要重新购置,他去买东西,路鹤宁拿着今天新领的工资和一应的报销费用,给之前的要债公司打了电话,跟人约在了下午见面。 徐稷一听是要债公司就有些警惕,提醒他:“要不然我陪你一块去?” 路鹤宁说:“不用,我之前还过一次,他们人还挺好的。”比起急慌慌把借条卖出去的那些所谓的亲戚,要债公司的人简直都快成天使了。 “你还是小心点,留个心眼,”徐稷依然不放心,认真道:“他们要是都当好人了还怎么挣钱。” “我舅他们卖借条的时候他们扣了一部分费用的。” “不一样,之前有人找过我,想用我手里的钱干这个,实际大头的钱都在利息上。”徐稷想了想道:“你这次见了人问清楚一点,还差多少。”想了想又道:“不行拿个录音笔?” 路鹤宁临时没地方找录音笔,徐稷的话倒是听进去一些。等跟要债公司的人见了面,依旧是像上次那样一手现金一手借条,对方又给他写了个收据。 路鹤宁看这回来的还是上次那个人,笑了笑道:“麻烦你跑了两趟腿了,我请你喝个饮料吧。” 对方忙摆手说不用,路鹤宁笑了笑,跟服务员要了两份果汁。 等东西上来,他便试探道:“我这个剩的不多了吧。” 那人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就差十万了。”说完见路鹤宁脸色暗下去,似乎有些消沉,竟然还安慰了一句:“这个钱在我们公司算是很少的,加把劲眼看着就还上了。” 路鹤宁叹了口气,眼睛却盯着对方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上有债,平时一时一刻的也不敢清闲,而且最怕生病,上次我感冒了一场,发烧38.9,也不敢去医院,自己买了点退烧药,吃了后绕着楼下的广场疯跑了几圈出了身汗,好歹给挨过去了。” 他说话声音低缓,对方似乎也心有戚戚,跟着他一块唉声叹气。 路鹤宁看时机差不多,一手轻轻扣在玻璃杯上,假作无意的打听道:“你们这个也不好干吧。” 那人嗯了一声:“大部分时候都不好要。” “最难的应该是要利息吧?有没有因为利息欠的多本金还不上的?” 对方啧了一声:“有,挺多这样的。” “哎,那一般还钱都是先还利息吧?” “是啊。” “那我还的是本金还是利息,”路鹤宁放下杯子,对这人笑了笑:“我剩下的钱一共是十万吗?” 那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路鹤宁叹了口气,对他道:“我就是问问心里有个数,要不然再有其他变故,我这人心眼小说不定就吓死过去了。” “你这个是没有利息的,”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是有,你没看后面的借条吧,上面写了多久不还按多少利息收的……”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3 路鹤宁心里一惊,他的确只见过其中一张,只是他妈当时写借条的纸是从他一个本子上撕的,那个纸质特殊,几张的号码也连着,不好作假,而且他妈的签名也好认,所以他才不担心借条造假这回事。只是内容他真没仔细问过。 那人喝了口水,又道:“但是后来,你找我们还钱的时候,上头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话,说你这个按本金收回来就行了,不用跟你要利息。要不然催款的都这样搞,我们买卖早黄了。” 路鹤宁怔住:“为什么?” “是不是你什么熟人在我们公司啊?”那人也不明白,无奈地看着路鹤宁道:“你这个的尾款基本就是我在处理了,所以还是早了结早好。其他倒没啥担心的。” = = 路鹤宁知道对方“早了结早好”的意思,大概是看他什么都不知道,怕以后上面的“熟人”改了主意,再开始算利息。只是他满头雾水,把自己可能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从同学到同事,对于可能是谁一点头绪都没有。 路鹤宁一直在这里坐了很久才回去,他查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对方规模还挺大,在他老家以及江城都有分部,只是从公布的资料来看无论是法人还是各个对外联系人都很陌生。 他心里存着事,一直到回到地方都忍不住出神琢磨。 徐稷下午自己倒腾了不少东西回来,自己拿不了还请了人帮忙,米面就了一小推车,另外做饭的锅一套不锈钢的,一个电饭煲还有一个差点的隔水炖盅。 路鹤宁看着客厅堆的七八个袋子都要惊了,去厨房帮忙徐稷还不让。一直等忙完,徐稷自己过来邀功,得意道:“我都打算好了,早饭我们用这个电饭煲,到时候放上米和水,定时早上几点开始做饭它自己就知道,你可以沉住气儿多睡会。” 又指着电炖盅说:“这个可以煲汤,放上料,也是定时的,上面写着炖什么炖什么,你没事可以炖点汤喝。” 路鹤宁问他:“你都喝什么汤?” “我出去应酬都喝那几样,什么这参那参汤……”徐稷道:“咱在家自己随便炖点就挺好了。”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汤还真得炖,只是不知道肾虚和阳痿是不是一回事,只得报出了几个壮阳补肾的汤名来:“……要不然就做人参鹿茸汤,墨鱼瘦肉汤,还有什么杜蓉汤……” 杜蓉汤里放的是猪腰子,路鹤宁说完悄悄看了徐稷一眼,他怕自己这么说太明显,徐稷万一心里敏感的话会觉得脸上挂不住。 谁知道徐稷一点都不介意,一拍巴掌道:“好好好,就这么定了,你看着做就行。”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出去翻了他买的菜一眼,找出了相对补肾的海虾,打算晚上先把萝卜和虾给他做了。 他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挑出来,剩下的都整整齐齐的码到了冰箱里。下午还要和徐稷去见那位离婚律师,现在准备也有点早,路鹤宁把东西收拾完,就想着去布置下自己的卧室。 谁知道徐稷听他要去次卧,却诧异道:“咱俩不是睡一起吗,你为什么要去次卧。” 路鹤宁说:“我是在你这借住几天,房间的话还是分开吧。” 徐稷想反驳,但是看路鹤宁表情挺严肃,也拿不住他是害羞还是有别的意思,只得带他去次卧。只是开了门却不走,靠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路鹤宁。 路鹤宁过来的匆忙,刚刚也没去超市,手上没什么可布置的。尴尬地站在次卧的大床前面呆了会,只得回头问他:“你这还有别的床单被罩吗?” 徐稷摇头:“没了,这些都是样板间自己带的,我没怎么来过。”想了想又道:“再说谁过来会去睡次卧啊。” 路鹤宁坚持道:“别人是别人,更何况别人过来也不是借住的。” 徐稷有些不乐意: “那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路鹤宁心想肯定是约炮啊,这个还用说。他嘴巴动了动,始终没好意思说出来,徐稷却猜到了,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是来约炮的?” 路鹤宁扭开脸,一手揪着床上铺着的精致的床旗,低声道:“我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但是你这么想了,”徐稷道:“你肯定是因为觉得那张床别人也睡过,所以你觉得不舒服。” 他说完哼了一声,见路鹤宁欲言又止,又道:“虽然我觉得挺冤枉的,但是得跟你说清楚啊,睡过那张床的没有别人,就你自己。” 路鹤宁原本想说我并不是因为这个不过去住,这会儿听他一解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徐稷说自己的床上没睡过别人,大概跟说他去夜总会从不嫖只看看一样的可信度。 徐稷见路鹤宁瞪大眼看向自己,又强调道:“而且我这地方从不让外人来,你是头一个,”顿了下,改口道:“当然现在不是外人了。就那个意思,你明白。”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路鹤宁看他一本正经的堵在门口,索性放弃讨论这个话题,解释道:“但是我的意思你可能还没明白。” “我其实现在住在你这不太合适,咱俩关系有些……还不太好定义,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你我都好。但是我现在刚丢了工作,压力比之前更大,不得不考虑的实际一点,把省钱当做第一要务……所以我住你这,主要的还是借住。” 路鹤宁道:“就跟年初的时候一样,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现在没事做可以多做些家务,平时这边的开销,像是水电费,蔬菜瓜果这些也归我解决。你的钱是你的,我在这里是占了你的光,但是自己该拿还是得拿,这也算给我自己留余地,总不能吃相太丑。” 他说完想了想,问徐稷:“这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稷一直听的很认真,听他问有些不高兴:“没听明白。” “……” “你说那么长,说的后半截我就忘了前半截说的什么了。”徐稷道:“就是简单点,你跟不跟我睡呗!” 路鹤宁一哽,摇头道:“不跟你睡。” 徐稷脸上顿时挂了色,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去了。 下午律师到了江城,给徐稷打电话。徐稷才敲了敲路鹤宁的门,让他跟自己一块出去。这一路上气氛却不太好,徐稷一脸正直的像是要去扛炸药包,余光都不乱撇一下。 路鹤宁一向好面子,这次心里不舒服却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觉得徐稷生气的样子让他心里怪酸的。 他想了想,如果今天这事换成了别人,可能主人家对他黑脸的那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4 一刻他就会自尊心泛滥,立刻拎着包哪来的去哪儿了。 但是徐稷不一样,具体的哪里不一样路鹤宁还说不上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徐稷一直帮自己,自己欠的有点太多了。也有可能因为徐稷那个不太行,这两次表现那么勇猛,还不知道背着自己吃了多少药,自己舒舒服服的美了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皮肤都好了不少,徐稷却每次只有精神好…… 路鹤宁这么一合计,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把俩人的关系弄反了,一般来说应该是徐稷睡自己,可在他心里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睡徐稷。 这么一想还挺有点不害臊的…… 路鹤宁在心里想了半天怎么和徐稷说说,让他消消气,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头绪——他自己生气的时候倒是有,徐稷似乎还真没跟他红过脸。当时徐稷给他介绍工作的时候应该算一次,但是那次路鹤宁只是自己识趣的走了而已。 见到律师的时候宁珊也打车赶了过来,四个人一碰面,都商量着去前面的奶茶店里坐着聊。路鹤宁见徐稷只跟律师说话,自己便走慢了一步,跟宁珊聊着天。 他没跟宁珊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只问了家里的情况,大家身体如何,澄澄最近怎么样。 宁珊一一回答,眼看着徐稷和那律师走的稍远了一点之后,才问路鹤宁:“你们俩吵架了?” 路鹤宁看她一眼:“……没有,你别瞎操心。” “看看,我一问就急眼了,”宁珊好笑道:“徐大哥昨晚给我跟妈送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一大堆,我本来想不要来着,后来看他都已经开车到了,估计拒绝也不好办,所以就想着告诉你,回头你谢谢他,我这正好也发工资了,如果赶上什么节日生日的,也回回礼。别显得咱总占便宜。” 路鹤宁怔了怔:“他昨天去家里了?”他不知道徐稷昨晚找过宁珊,但是这事徐稷能赶出来。只是他不知道徐稷的生日。想了下最近的节日也就是劳动节,能放几天假。 “是啊,问我离婚的事,从店里接的我,然后送到家的。”宁珊道:“路上还聊了几句。” 路鹤宁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问宁珊:“你跟他介绍什么英剧了吗?” “没啊,”宁珊摇头:“我为了离婚这事正烦着呢,哪有心情看剧……哦倒是提了一嘴。” 宁珊想了想道:“我跟他说,我跟大勇感情不深,因为爱好不同。我喜欢看英剧,但是大勇就不喜欢。大勇喜欢看些杂志,我又觉得那些杂志太暴露艳俗……两个过日子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聊不到一块去,日子一久,新鲜劲儿一过,早晚得散了。” 她说完问路鹤宁:“怎么了吗?” 路鹤宁却品着她话里的意思,又联想起昨天徐稷那通摸不着头脑的电话,心里不觉一软,抬头看着前面那个依旧气哼哼的身影,摇头笑了笑:“没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明天不用更新,本毛一个蹦高上了天,一时半会下不来了 ☆、第52章 徐稷找的这个律师四十多岁,专门打离婚公司多年。几人落座后这人便先就着婚内出柜和俩人财产的取证的问题跟宁珊聊了起来。 宁珊又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律师听完却道:“如果你坚持要离婚的话,还是建议协商解决。你的问题并不算麻烦,你们的小孩现在不到一周岁,还在哺乳期内,所以她的抚养权肯定在你这,其他需要争取的无非是婚后财产。” “但是依你的描述,男方的房子应该是他的个人财产,这个和你无关。照你描述来看,你能争取的主要是存款这些。” 宁珊愣了下,不理解道:“不是结婚后财产就是俩人共有了吗?” 律师大概被问多了,语气平和地摇了摇头:“那是老婚姻法。新法早就开始施行了,我能帮你争取的一是你生活过程中照顾老人子女过多,导致离婚后生活能力下降,生活困难的补偿,二是你作为无过错方能争取的赔偿,但是这样的案件很多,不见得都有理想的赔偿数额,大多数都是小两万,再者法院判了他拒不执行,后面拖延的时间周期更长。” 宁珊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扭头看了路鹤宁一眼,随后抿了抿嘴,沉默了下去。 路鹤宁这才想起之前在服装厂的时候就听周围人提过婚姻法如何如何,只是他当时焦头烂额地忙着攒钱,对那些话压根儿没注意。他想了想,对律师道:“财产不重要,但是孩子的抚养费他得出吧。” 律师温和地笑了笑:“这个是要出的。” “那就行,补偿什么的他能出就出,不能出就算了吧,我们家嫁闺女也没图别的,他人不行我们现在就当瞎了眼,吃次亏上次当了。总不能离了婚也不得清净,让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贪钱。还有那个彩礼钱,我们全退的话还有点困难……” 律师不解,诧异道:“彩礼钱怎么了?” 宁珊哼了一声,冷笑道:“他说如果我非要离婚的话,让我们家把彩礼钱退给他们。” “那个不用担心,”律师摇了摇头:“彩礼退回是有条件的,你们这种情况他只能靠举证婚前给付彩礼导致自己生活困难,这一点很难证明,而且他又是过错方,基本是不可能追回的。如果他咨询过律师,这方面自己肯定有数……所以作为徐总的朋友,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们先考虑协议离婚,你可以把目前情况跟他说清楚,软硬兼施,再借着孩子多要些抚养费。当然如果最后还是闹上法庭,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 宁珊半晌才点了点头,律师跟她聊着,路鹤宁心里大概有了数,便起身先去结几人的饮料单子。 他走到吧台那刚刷完卡,余光就瞥见徐稷跟了过来。 徐稷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只是抄着裤兜闲溜达。直到路鹤宁签完字往回走,才在半道跟他撞上,徐稷依旧扭头看别处,嘴上却哼道:“你这人怎么还这样?” 路鹤宁愣了下,扭头看看这处位置空着,也没别人路过,心里觉得好笑,只得停下来问他:“我哪样了?” “烂好人,没原则,妇人之仁,软弱可欺,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 “也不全是吧,”路鹤宁知道他说的什么,想了想认真道:“宁珊她丈夫……哦以后得叫前夫,她前夫家里并不算富裕,这次他出轨,我作为珊珊的哥哥当然恨不得狠揍他一顿出气,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如果就钱财而言,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家给了彩礼,我们家却没正经给嫁妆,这点我妈做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5 的不妥,所以珊珊婚后一直被婆家被念叨,每每提起这个她就没底气。现在他们俩人要离,如果我们家再在财产上计较,那更显得我们贪钱似的,珊珊离婚对她本来就不好,如果名声受了影响,再找对象更受难了。” 徐稷心想你倒是不贪钱,思想品德高的跟圣人似的,但是你妹妹一开始就是打算多要些“补偿”的,他从心里觉得宁珊的做法更合理,又想这兄妹俩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路鹤宁要是但凡有他妹那么点飒头劲儿,去年也不至于被逼到去金沙打工的份上。 路鹤宁说完也不走开,挨着他站着。 徐稷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开窍呢?结婚的时候那样就那样了,他给彩礼是应该的,你妹妹那么漂亮,没嫌弃他给的少就算了。他对这个有意见就别娶,娶了为屁点彩礼钱还逼逼,什么狗东西,早就该离!” 路鹤宁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你消消火儿……” “怎么消,再说怎么多要点钱就影响名声了,屁玩意的名声有什么用,拿到手的东西才是实际的懂不懂,本来觉得你文化水平挺高个人儿,怎么思想还这么迂腐呢,跟他要钱是要的赔偿,他该给的,要不然个出轨的混蛋玩意儿还以为自个儿没错呢。” “不是他没错……是这个社会环境如此,你我这么想,但是更多的周围的人,朋友邻居,老老少少,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在议论打量别人的时候往往都怀着八卦的心思,揣着不大不小的恶意……你叫迂腐也好,封建也罢,但是众口悠悠,积毁销骨,我不想让珊珊面临哪怕一丁点的谣言诋毁……更何况我家情况特殊,我爸这脉没有叔伯撑腰,我妈那边更是一窝子中山狼,那男人也是看准这点,所以才敢到我家去闹。如果珊珊以后在这边还好,她以后万一回去,惹了怨恨也是一桩麻烦,我怕我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路鹤宁说完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大概这就是‘投鼠忌器’,我顾忌太多,所以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徐稷想问他你不跟我睡也是顾忌多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问出来路鹤宁大概也不会回答。心里忍不住又烦闷,嘀咕一句:“就你讲究,你什么事都顾忌。” 路鹤宁闻言抿嘴笑笑,微微低了低头。徐稷斜瞟一眼,看到了他鼻尖上因为天热冒出了一点汗珠,细细密密的,连带着唇珠上的水润模样一块闪的人晃眼。几张桌外有奶茶的甜味飘过来,他匆匆撇开头,心里也跟着暗点忽浓忽淡的味道沉沉浮浮。 安静中路鹤宁却悄然开口,轻声道:“小时候有人说过我名字起得不好,‘鹤宁’是我爸起的,还是翻的唐诗,就是那句‘闲云不系东西影野鹤宁知去住心’……我爸取闲云野鹤之意,希望我是个闲散安逸的人。但是那人却说了,闲云又叫浮云,野鹤也是孤鹤,我这名字起的注定孤孤单单,无依无靠……我爸当时气急,把人打了一顿,我却一直记在了心里。后来我爸早逝,我更是深信不疑。现在想想,那个人就是个街头闲磕牙的碎嘴,能懂什么。但是有些习惯已经成了自己的本能,比如谨慎,小心。” 路鹤宁轻轻笑了两声,又道:“上次我陪客户,算是微醉,但神智一直清楚,跟你上车的时候虽然没料到后面的发展,但是平心而论,我那晚跟你说的话,后来跟你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出自真心……我很信任你,也喜欢你,换成其他人我连车也不会上。可是发生关系是一回事,同居做伴侣是另一回事,我现在能接受前者,但是对于后者,我觉得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徐稷回过神,心里顿时紧紧一缩,只是喜忧参半,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只能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路鹤宁的意思。 路鹤宁一口气说完,也有些紧张。的确如徐稷所说,他有时候的确很保守,比如曾经暗暗决定,只和自己唯一的伴侣发生关系。他以往谨慎又紧张,自卑又自负,上一段感情里的恋人已经足够优秀,他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偶尔的时候,路鹤宁也会想,假如自己回到过去,成熟一点,真实一点,撇开那层爱慕虚荣和假清高的遮羞布,是不是会少走很多弯路,甚至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变的这么奔放,是徐稷太特殊还是自己已经被这个社会慢慢改变,等再过几年自己会不会后悔……又或者现在,徐稷会不会因为他的这番话觉得他低贱随意,但他的确顾不得了。 宁珊那边的交谈大概已经告一段落,路鹤宁看到她朝自己看了过来,一旁的徐稷却始终没有反应。 路鹤宁的心情一点点的落了下去,原本那些似有若无的得意欢喜,渐渐也没了滋味。 他转身往宁珊那边走,后面却有人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路鹤宁脸上忽的一下热开,心脏也像被人触到了痒处,四肢百骸麻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忙往回抽手,却又被人牢牢攥住了食指。 徐稷略微靠过来,攥着他的食指不放,声音却有些委屈:“你长篇大论的,除了诗词就是成语,也不给解释解释,我反应过来前半截儿差点气的魂儿都飞了。” 路鹤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又有些不自在:“那现在呢?” “现在又飞回来了,”徐稷道:“你可别嫌弃我没文化……” “谁说你没文化了,”路鹤宁扭头瞅他一眼,忽然笑笑:“你多厉害,成语甩的一溜一溜的。” 徐稷愣了愣:“真的吗……” “对啊,”路鹤宁抽回手,边走边道:“你这个人烂好人,没原则,妇人之仁,软弱可欺……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留言很感动,呆毛以后会尽量多回复的。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么么哒(*  ̄3)(ε ̄ *) ☆、第53章 路鹤宁换工作后生活一直十分规律,早上六点半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就去公司上班,一直到晚上再回来,自己做点饭,收拾完不知不觉就是九十点,看会儿书听会儿歌就到了睡觉时间。每天的时间都跟不够用似的。 等到了徐稷这里,他老工作刚丢,新工作又正赶上五一放假没人招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想着自己会闲得发慌,谁知道两天下来,他就发现光做饭拖地洗衣服这些琐事,因重复率高,涉及面广,忙起来一点都不松快。 偏偏徐稷在家的时候还特别黏他,大概新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6 鲜劲儿没过,碍手碍脚的跟路鹤宁后面。路鹤宁去洗个衣服他要跟到洗手间里说话,路鹤宁收拾衣柜刷个拖把,他也要时不时的凑过来亲一口。一来二去,成了家里头号的大型障碍物,路鹤宁撵一次不好使,又不忍心总挂着个脸,只得随他去了。这一一来,等他终于喘口气坐下来了,一眨眼往往又是晚上□□点。 路鹤宁对此有些烦躁,去年冬天跟徐稷合住的时候他也干活,那时候空闲时间明明多得很,现在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标准的家庭主妇模式。这生活节奏还不如宁珊有劲头。 他跟宁珊聊起,后者却笑道:“过日子就这样,家庭主妇不见得轻松,一日三餐吃完早饭,不等多久就要做午饭了,午饭伺候人吃完,过不了几个点就是晚饭。中间的空要打扫卫生,洗衣服,为了菜肉新鲜每天还得跑去市场……里外里都是活儿,没有孩子还好说,有孩子了更是不得闲,其实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 路鹤宁发现自己正好能对号入座,叹了口气问她:“那是什么?” 宁珊道:“最主要的是在家里就等于是闲人,都说挣钱的辛苦,在家的轻松,所以在家那个的做饭不能误点,衣服要洗的及时,房间要打扫的彻底……感情好的时候还好说,能落句辛苦,感情不好的时候只能挣钱能力说话,一出矛盾,家庭主妇永远是被指责坐吃等死的内个,所以我吃了次亏才算是明白,经济一定要独立,现在能为了爱情放弃工作的女人,都是伟人。” 这话不知道怎么又传到了徐稷耳朵里,路鹤宁隔天在厨房做饭,他挽着袖子来帮忙,随手抄起一把芹菜,边洗边道:“我觉得你这两天憔悴了,昨天睡觉的时候我摸了摸,你腰上都快没肉了,一定是干活干的。”说完商量道:“要不咱买个洗碗机?” 路鹤宁正往腌肉条里撒花椒面,还没想到这上面去,随口道:“那个实用性强吗?不过家里就俩人吃饭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又没别的事干,倒是你,有钱也不能这个花法。” 徐稷却道:“那个没多少钱,就这么定了。再买个拖地的机器人,上次我在……人家看过,”他咳了一下,听含糊过去的那个字似乎是“周”,但是又像是“钟”。 路鹤宁手腕一抖,料不小心加多了。他只得假装没事人似的把东西收起来,手下轻轻搅拌着,眼睛却忍不住去瞥徐稷的神情。 徐稷不太自然地继续说道:“那个东西好啊,自己吸尘完了再自己拖,这样你就不用老弯腰了。” 路鹤宁嗯了声,淡淡道:“是你想买吧?你想买就买吧,不用说为了我。”他心里觉得有些刺挠,又怕人家说的是周,自己小题大做,顿了顿又放缓了口气道:“反正我也在这住不了多久,你主要考虑自己的实用性。” 徐稷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又看路鹤宁对着芹菜开始横劈竖切,笃笃笃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不少。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实话:“你别这样说,我就是想让你轻松点,现在结婚的人都没怎么有专门在家做家务的了……你不喜欢咱就不做,买些小机器替代一下,而且你不知道宁珊多机灵,她今天问我你是不是不上班了,我差点就说漏嘴了。” 路鹤宁手下一顿,扭头吃惊的看着他:“她问你这个了?” 徐稷点点头:“是啊,本来我今天是问她跟那个男的说了没,见面商量的事。”说到这他又想起来,跟路鹤宁道:“我的想法是这样,让那男的过来,在咱这商量。毕竟我们要过去他那的话,他要一直拖着咱也没办法,回你老家也是,你家没亲戚撑腰,他们不怕,闹腾起来对你妹妹声誉不好。所以让他们过来,在这边谈。” 路鹤宁想了会,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怀疑:“他们能过来吗?” “能,我给他们出机票订酒店,他们一家都是占便宜没够,肯定想着还能旅个游,保准屁颠屁颠的就来了。”徐稷说完,见路鹤宁点头同意,还不让给自己买好:“说完你妹的事该咱的了,一会儿跟我一块去看机器好不好?哎对了,你不是在家有点闷吗,咱养个狗养个猫的?” 路鹤宁扭头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可别了,养了又得伺候,还不如机器也别买了,我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顿了顿又道:“就是没工作不挣钱有点心慌慌,觉得自己在坐吃山空,假期里那些公司也都放假,我干等着有点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补完,先买吧 ☆、第54章 话虽然这么说,徐稷却打定了主意,晚上自己拿了纸笔,琢磨着在上面写洗碗机,机器人,后来还加了一个投影仪,说书房空地大,要自己放电影,后来犹豫了一下又划掉了。 路鹤宁在一边看着,顺口问他为什么划掉。就听徐稷道,你以后上班了估计要常用书房,到时候这些东西会碍事。又说反正自己也不是多爱看电影,不买就不买了。 路鹤宁愣了愣,只得无奈的笑笑。心里却忍不住想,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有些太小气,其实即便徐稷今天说的是钟杰,那也是以前的事情,自己总不能没意思的跟人翻旧账。再说了以后徐稷估计跟他还有不少工作接触,自己得要有个度才行。这么一想又推及其他,觉得自己做事还是要掌握好度,生活是,工作也是。 工作上公司对他不公,可是在这社会上大到企业小到员工,竞争处处存在,公平与否只是事后的评判,却从未影响过结果。更何况实力和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对那位取代他的小姑娘来说,这的点庭背景也算“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自己生气发泄甚至报复,都算有情可原,但是凡事要有度,海悦那边他也适当考虑到对方的情况,不能真的闷声到底,回头连带着米娅和秦总也坑了,损人不利己。 路鹤宁内心犹豫,想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还是给米娅打了电话。 米娅有些惊讶,说自己在外面度假,又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你们领导脑子里进水了吗?竟然会把你给踢了?” 路鹤宁笑笑,并没有把情况和盘托出,只解释道:“公司架构调整,很多决策就理所当然的按照资历来了,虽然现在给的意思是节后会争取给我安排其他的职位,但我也在犹豫……今天跟你说就是先提个醒,以免到时候我这被动不说,再影响到你们,”他笑了下,“主要是你和秦总。” 米娅闻弦知意,直接道:“这个我会跟秦总说,不过公司是什么意思不一定,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等假期后我再联系你。” 工作上什么都要等假期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7 后,宁珊那边的事情却要赶在假期结束前——徐稷原本定了六号的机票和酒店,那边怕时间太赶,自己急慌慌地掏钱改到了五号。 路鹤宁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大勇是想趁着假期谈好,不耽误工作。后来定好见面时间,才知道原来是小三上位,修成正果了。这次最着急的却不是女方,而是宁珊他婆婆,因为小三这胎是个儿子。 路鹤宁心里压着火,只能忍着,先等他们把离婚协议签了。见面这天徐稷事先在华侨饭店定了包间,又跟大勇那边说好了时间,中午十一点开席,只能早不能晚。 然而真等到了点,徐稷却慢悠悠地开车带着路鹤宁以及宁珊转了圈,去接上了那位律师。等到了地方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在这之前饭店已经着人上了甜品水果过来,大勇和他妈一开始见这地方建在黄金地脚,从里到外看着古色古香,十分气派,还觉得很欢喜,然而左等右等不见人,渐渐又开始不耐烦,中途娘俩试图出去透气,却被人告知这桌还没买单——徐稷定包间的时候点了菜,但是没预付,笼统一算,这一桌含着酒水两千多。 大勇他妈急的要跟人理论,可惜他儿子在外面上班也多少好脸,只得把人扯回去。娘俩继续等,半个小时后过去,心里渐渐就没底了,原本面对宁珊家的嚣张气焰,不知不觉被削了大半。 徐稷一行人到的时候,这俩正心焦,抬头一看来的人不认识,但是看他衣着气度,以及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不屑和鄙夷,顿时明白这位就是给他们出机票和酒店的金主。 看样有点像暴发户,但是又太年轻,也有可能是富二代。 大勇他妈飞快扫了一圈,视线顿时盯在了宁珊身上,倒是大勇自觉的起身,走出一步朝徐稷伸手,自我介绍道:“徐总吗?我是亓勇。” 徐稷看也没看,径直走过去。一直等菜上齐之后才开口道:“你想离婚?” 亓勇的脸色也没先前的温和,僵着道:“这话说反了吧,是这女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我现在算是抽空配合一下。” 路鹤宁从进来后心里的火就往上窜,恨不得烧了这个混蛋,听这话顿时冷了脸,看了宁珊一眼后,哼道:“是吗,那估计是你记错了,我妹妹没说要离婚。”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俩人脸色顿时变了。 路鹤宁冷笑:“我已经劝过她了,这婚好好的,什么日子不能过呢。现在的男人吗,外面诱惑太多,难免会犯错的,如果有人狗改不了吃屎,大不了见一次揍一次。我这个哥哥又不是死的,过去一块住段日子也行。” 亓勇顿时愣住,他妈已经按按耐不住,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碗摔在桌上,站起来指着路鹤宁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管教媳妇儿你插得上嘴吗!”说完见对面四个人都冷冷地盯着他,顿时气虚,扭头又拍了自己儿子一巴掌,骂骂咧咧道:“当初娶她的时候我就不愿意,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非找个腿瘸倒贴娘家的破落货儿!” 她骂的难听,宁珊正咬牙想骂回去,就听徐稷不耐烦道:“训儿子出去,东西别乱碰,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指了指刚刚被摔了一下的空碗,啧了一下:“这个碗你们懂货吗?这家饭店的东西都是从国窑家定制的,一个碗最少四百,市面上买不到,赔偿的话得双倍,你他妈闲的吗!” 他胳膊搭在椅背上,也不好好坐着,那边的婆婆顿时被吓地收了声。 徐稷又道:“现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婚离不离,怎么个离法,说完签字画押哪来的滚哪儿去。” 亓勇道:“你们不是说不离了吗?” 徐稷看着他一笑:“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商量,你净身出户的话还可以考虑?爷们不像爷们,婆婆妈妈走哪儿都带着老娘。” 亓勇心里恼怒,又有些发怵,站起身道:“那没得商量了。” “嗯,但是不离你也不能走啊,”徐稷看他要往外去,忽然笑了一声:“离婚的事说完了,出轨的账咱还没算呢。留胳膊留腿的太夸张了,现在文明社会,咱就不整那一套了。” 徐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了支烟,道:“你那相好的不是来了吗?着什么急吗,你在这算账,算舒坦了大胖儿子好好的,算不舒坦……哎你也知道,江城旅游城市吗,不一定哪里人多,一挤一碰一摔,怀得上是一回事,生不生的下来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路鹤宁却是完全愣住,又去看亓勇,后者已经有些慌神,愤恨地盯了徐稷一眼,手里飞快地拨出了号码。 那边的回应很干脆,上来就是关机提示。 亓勇立马有些慌神,汗都要下来了。 两方僵持许久,路鹤宁这边收获亓家母子责问数条,又被宁珊一句句反骂回去,把那母子顶的哑口无言。 最后亓勇只得重新坐回去,咬牙再定离婚的事情。 自打进包厢后一直沉默的律师这才慢吞吞递过去一份协议,嘴上又以悲悯的口气道:“亓先生应该清楚,你跟宁女士的孩子现在还在哺乳期,而你又是过错方,所以起诉离婚的话法院会优先考虑婴儿和妇女的权益,再加上宁女士是残疾人士,所以财产分割上应该对宁女士进行补偿。” 亓勇要说话,又被律师打断道:“但是现在你的问题还有重婚,你在跟宁女士的婚姻存续期间跟其他人以夫妻名义生活,按照刑法规定,是要去坐牢的。这是我们准备的材料,两大文件袋,如果今天协商结果不理想的话,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路鹤宁冷笑着补充道:“所以依我的意思,离什么婚,今天签了离婚协议你就不算重婚了,凭什么便宜了你。不如就这样吧,你跟你的小三一块去监狱里蹲两年比什么都强。” 亓勇当然知道重婚这回事,只是法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他身边或听说或见到的此类事情,女方家里如果不是有钱有势,又或者脾气特别硬气的话,多半都是凑合着就离了。以前宁珊一家人都软,谁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从哪找了靠山。 他心里发慌,自己之前查过的一点离婚的东西这会儿也记得影影绰绰,回头看他妈,他妈又被那句“在监狱里蹲两年”吓到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双方再次扯皮许久,最后亓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房子归他,但是卡上的存款一共二十四万,给宁珊二十万。抚养费一次交不齐只得分期来。半年一次,探视也是一年两次,交钱的时候一块见。 这一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8 刻等了太久,宁珊全程冷着脸,等到落笔的时候,神情上才有了一丝裂缝。她咬牙写完,放笔抬手,照着亓勇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当俩人连爱情都没有时,婚姻就只是坟墓而已。 这是宁珊事后对路鹤宁说的,她还说,很多时候恋爱比结婚简单,因为爱情讲的是无私,是自由。但是结婚不一样,伴侣这个词始终带着天生的责任感,只要你跟对方还是伴侣关系,那便意味着承担对方一半生活压力,他好你好,他坏你坏。你情愿还好,你不情愿的时候,这种关系就是个悲剧。 好在她这边告一段落,悲观中也算摔打出了一点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发现上半章待高审,编辑不了了,只能重新发一章。 看到有大大说不明白路和徐稷的关系,简单解释下,路的意思是做□□——他对徐稷有好感,能接受上床,但是当伴侣过日子还不到数(原因很多,考虑的长远) 而徐稷……他压根儿没想过这些,也没想过以后,就是得过且过型 ☆、第55章 宁珊的钱款到账很快,路鹤宁猜着是徐稷背地里又给亓勇施了压,问了他一句,结果被徐稷一句话岔开了。倒是宁珊抽了空把路鹤宁叫了过去,把手里的那张卡递给路鹤宁,笑道:“哥,这是我新开的卡,里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你拿去先把咱家里的饥荒给还了,以后一家人过日子,没债一身轻。” 路鹤宁哪里能要,推给她她也不收,兄妹俩争执了一会儿,宁珊才欲言又止,问他:“你工作是不是……没了?” 路鹤宁愣了愣:“谁说的?” 宁珊说:“也没谁说,前几天李哥给我们结工资的时候,多给我塞了五百块钱,我后来拿去退给他,听他不小心漏了一句……” 路鹤宁顿了下,没说话。 宁珊又道:“好在现在我这边算是有点底了,咱山不转水转,一家人在一块,方法总比问题多是不是,你也不要有压力。” 路鹤宁不觉笑笑,有时候的确觉得家里的事情繁琐又麻烦,但是关键时候家里人的支持又格外让人觉得踏实。他把卡又给宁珊推过去,笑道:“我这只是小问题,假期一过我就找个新工作了,树挪死人挪活,我这工作没有大问题的。” 宁珊仔细瞧他的神情,也笑了笑:“你跟去年真是不一样了。”去年路鹤宁在服装厂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宁珊当时虽然开解他,但那种不确定和失落感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得到。 路鹤宁心里也微微感慨,又道:“你这钱看着还行,但是用起来真不算多,别的不说,亓勇以后再结婚,有了老婆儿子,肯定事事以儿子为重,抚养费能不能给就是个大问题。所以不如做好最坏打算,就当澄澄的抚养费在这二十万里面了。” 路鹤宁停顿了一下,侧过脸看了眼在一旁酣睡的小孩儿,接着道:“况且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你什么时候去跟他办离婚手续?办完手续后澄澄跟着你,户口也要一块迁走吧,所以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宁珊神色有些茫然,她的户口肯定是迁回老家,孩子的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以后孩子幼儿园,小学中学,基本也就定了。她现在对这个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想想回到那个家,以及要来临的可以预见的以后,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期待。 路鹤宁看出她的心思,笑笑:“如果澄澄户口落在咱家,幼儿园倒是可以,但是听说咱家那块学区重新划了,重点小学中学都挨不上,咱家那房又是回迁房,一梯十几户,那环境……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他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在老家,不行就跟咱妈商量下,趁着现在房市回暖,把那旧房子卖了添点钱换套新的,住的舒服点……如果你不想回去,江城这边的房子我也大概看了下,市中心的贵点,东区和西区倒是新发展的,也有重点学校……你这钱攒着,有那心思的话,在这边付首付买套小的也挺好。” 路鹤宁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开始觉得不实际,毕竟家里没存款也欠着债,现在宁珊手里终于有了点余钱,他合计了一下,如果这两年再努力努力,也不是没可能。 宁珊听的也忍不住小小激动了一把,她开始还犹豫,后来跟路鹤宁聊着天,也忍不住露出一点小女儿心态,跟这个哥哥笑嘻嘻地分享自己喜欢的家装布置。 路鹤宁跟她聊的也起了一点对未来憧憬的豪情,生活于他,虽然一向略显苛刻,但好歹目标明确,节奏也不混乱,偶尔的那点插曲未等成为黑历史就被“有缘人”匆匆打断,又吵又闹的扯着他回了正规。路鹤宁每每回头去想,总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现在也是,虽然困难当前,但也不是无路可去。 从宁珊家里出来,路鹤宁拐道去了一趟商场。这两天徐稷有些忙,晚上常常路鹤宁都睡着了他那边才回去,早上也是他要走了路鹤宁才醒来。只是路鹤宁一直睡的不踏实,总能听到大门响,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来,又或者早上对方起身时床垫另一侧的轻微响动。 除此之外徐稷还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喜欢侧躺着,搭胳膊搭腿的抱着路鹤宁。可是路鹤宁这几天在家走瘦吃肥,不少营养跟着他补了起来又没处用,所以动不动就起反应,也幸亏徐稷累急了睡的沉,要不然路鹤宁真担心徐稷会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次卧睡。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抽空去商场转转,买套床单被罩的去替换。 假期里商场的人也超多,路鹤宁直奔家纺区,也是运气好,正赶上几家品牌在搞联合活动,都是高端四件套,全场八折,还有满减的优惠券。 路鹤宁从头上一家家的看过去,最后被两套丝质的四件套吸引住了,那两套是仅剩的样品,只是颜色有些夸张,一个是催情紫,一个皇帝金,但是折扣力度相当大。 导购看他在那里流连,也跟过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样品,虽然是处理了,但是摆的时间也不长,现在这个价格超优惠呢,跟原价比都快两折了。” 路鹤宁也很当意,这面料手感细腻的没的说,特别柔软,只是价格比纯棉的还是要多出不少。他轻咳了一声,佯装不满意道:“东西是不错,但是这颜色有些夸张了,我一大男人总不能买紫的,这黄的……” 导购忙道:“这黄色多贵气啊,您看上面的色织提花多精致,又是中国结和祥云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99 的图案,寓意祥瑞,这可都是古代帝王才能用的呢。” 路鹤宁叹了口气道:“就是这个原因,这颜色图案太霸气了,一般人压不住,这种东西不是咱普通人能用的,跟取名似的,平民百姓不都叫些狗剩,铁牛,二丫的吗?”他说完顿了下,又朝人挤了下眼,笑了笑:“跟你们经理说说,再抹个零头吧。” 导购被他说的一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讲价,又看路鹤宁长相帅气干净,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 最后零头没能抹,倒是破例给了他一张全场通用的现金券。 路鹤宁终于心满意足,看那券上的明晃晃的300元,又留意了一下上面的适用范围,心里一动,问人:“这里有卖投影仪的吗?” 导购指了指一侧电梯:“八楼是卖电器的,投影仪可能跟电视一块?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从那边上去看看吧。” 路鹤宁谢过,走到那个电梯口,低头却瞥见楼下有几人围着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直觉那个身影有些眼熟,脚下迟疑,忍不住退后又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楼下的那个被围住的人很像游辰,或者说应该就是。路鹤宁跟游辰分开半年多了,从来没有碰上过,今天冷不丁这一撞见,顿时有些发愣。 说实话他并不想过去打招呼,虽然当初合租的时候俩人关系不错,但是游辰对他来说等同于金沙,也等同于那段迷茫失败的过去,他现在过的茶米油盐有滋有味,并不想再跟过去搀和上一丁点关系。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上了电梯,但他上去后忍不住又扭头。这一回头不要紧,正好看到有人推了游辰一下。而后者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察觉,视线往旁边一转,似乎扫到了路鹤宁这边。 游辰的目光很快转开,路鹤宁却被那个似有若无的对视一扫,顿时脸上发热。他这下再不犹豫,忙转身逆向走着下了电梯。 楼下围住游辰的是那家男装的两个售货员以及几个路过的客户,路鹤宁在外圈听了两句,顿时明白了始末——店里的人嘲讽游辰每次都来试衣服从来不买,游辰气他们说话难听。 那俩售货员大概积怨已久,对外面的人解释道,游辰这人隔三差五就会来,但是在他们店里试了衣服从来不买,他们自然不耐烦,今天听人说起来才明白——原来这人是xx处的少爷。 这处商场消费颇高,能来这里消费的男男女女自然经济能力也更强一点,所以常有姿色不错的小姐少爷也过来逛,有的是消费,有的是钓人。 那家店员早对游辰心怀不满,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自然明嘲暗讽,挑难听的话说。游辰也不是服软的,听出来后立刻不愿意,双方顿时起了争执。游辰要求道歉,店员拍了拍手,拉了旁边店的人一块做公证,说你有本事真买了我立刻就给你道歉。 游辰顿时被架在那,又有围观的顾客不怕事大,几分钟就聚起了一个小圈子。 路鹤宁听的明白,犹豫了一下,最后心里叹口气,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小辰,我说怎么走着走着就看不见人了,你不跟我上去搁这干什么呢?” 他一说话,周围的人顿时扭头来看。 路鹤宁忍不住脸上火辣,却又强壮镇定,拨开身前的人走到游辰旁边,侧过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是怎么了?下午还得回公司交报告呢,老马都催了你两次了,还不快点。” 他的气质和游辰截然不同,说话稳稳当当,手上还拎着上面那家进口家纺的购物袋。周围的人看了一眼,不自觉有些信他的话。 游辰反应很快,看了他一眼后咬了咬牙,气道:“我试了他们家的衣服,结果这人说不买不让走,还说不买我就是出来卖的……” 路鹤宁装作听不懂,愣了愣:“卖什么?” 游辰眼眶通红,路鹤宁完全一副不明白发生什么的样子,又看着对面的售货员。 售货员心下起疑,看着他道:“卖什么他自己清楚,反正就这样了,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回回来光试不买丢不丢人?” 路鹤宁问:“什么衣服,多少钱?” 售货员冷笑了下:“也没多少钱,就一过季风衣,折后三千八。” 路鹤宁哦了一声,回头笑着捏了捏游辰的肩膀,道:“也不贵啊,就是过季的你还试它干什么,买件新款吧。” 他说完见那售货员脸色微变,心里叹了口气,指着跟这家店紧挨的另一家道:“其实旁边那牌子的衣服更好一些,模特身上那件就挺好,你去试个号,买完快跟我上去选电视,我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游辰微微一怔,有些犹豫的看着他。路鹤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朝那边轻轻推了一下,又皱着眉看了围观的几人一眼。 围观群众还没打算散,一直等路鹤宁在旁边刷了卡之后,才脸色十分精彩的倒换立场,纷纷瞅着售货员。游辰脸色也有些激动,仰着小下巴从那边走过来,想刺那售货员两句,冷不防被路鹤宁抢了先。 路鹤宁道:“现在很多行业竞争激烈,有些人难免会走极端,要么是心里敏感要么是故意耍些小手段,激将法什么的见多了。所以越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考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否则就助长这种嚣张气焰了。” 他心里觉得游辰不管是来钓人还是其他,次次光试不买也不太好,只得赶紧挡在游辰让人道歉之前把话截断。 游辰听着虽不解气,却也觉得路鹤宁给自己找了个好台阶,恨恨地哼了一声道:“就是,所以我才不买的。” 俩人又转到楼上。路鹤宁一下刷去几千块钱顿时心疼的后牙槽都痒,算了算卡里的钱,幸好还够买投影设备的,他自打那天就琢磨着买投影设备给徐稷做礼物,这会儿虽然觉得花钱如割肉,却还是忍不住挑了套好的,支持3d,还带两个10瓦音响。 游辰提着衣服在后面看他刷卡签字,一直等他拿好东西后,才忍不住艳羡道:“路哥你行了啊,现在绝壁是大手笔,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 路鹤宁不太想跟他聊以前,只得笑笑,问他:“你一会儿打车回去?” 游辰问他:“不然咧,你有车吗?你有车就送我一趟呗,我住的离咱以前那不远。”又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也不联系我们,肯定是傍上个大款了吧,我看你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皮肤也好了……” 路鹤宁打断他:“我没有车,只得你自己打车回去了。”他本来还想说我现在是自己工作了上班了,没有傍大款,可是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0 ,他并不想游辰追根刨地的问他上什么班。 游辰顿时失望,哦了一声。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又道:“那个,你现在还在做吗?”他说完看着游辰的神情,顿时心下了然,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班上,找个正常的朝九晚五的工作,你现在还年轻,努力一把不见得比别人差……” “可是换什么工作啊?”游辰诧异地抬眼打量他:“路哥你该不会说你洗白从良了吧,少逗我了,咱这些人出去能干什么呀?不是说咱不行,是外面你干什么能比干咱这行挣得多?我这好时候一天三五千就有了,让我换地方,一个月都不一定有这个钱。” 路鹤宁觉得有些说不通,试图解释道:“可是你也不是一直有好时候……总要长远打算一下。”他本来还想说你一天挣三五千不如把刚刚的钱还我,后来想了想这样可能会有些伤人,只得咽回去了。 游辰嘻嘻一笑:“风水轮流转,好的能坏坏了也能好,怕什么呢。” 俩人有些话不投机,也不再相互为难,无关痛痒地客套了两句后各自打个车回自己的地方。 晚上徐稷回来的早,路鹤宁忍不住跟他吐槽道:“你知道吗,买那衣服的时候我心疼啊,心都在滴血……可是人都架那了,不刷也不行……哎!而且后来跟他说也说不通,我看着他的时候那感觉又熟悉又陌生的,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好在我跟他……还不完全一样。” 徐稷笑笑,往沙发的一边挪了挪,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路鹤宁躺上去。 路鹤宁照做,平躺下后想了一会儿,又拿眼睛瞅着徐稷,问他:“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不可救药的。” 徐稷低头看着他笑,手里慢悠悠地揉着他的耳垂道:“你要听实话吗?” 路鹤宁眨眨眼。 徐稷道:“一开始挺生气的,觉得我安排的那么好,你都不领情,万一回去被哪个老男人给看上了亲一口摸一下,我能气死。” 路鹤宁斜着眼瞅他,又伸手摸到他的腰上捏了一把,哼道:“什么老男人?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昂,老丰富呢,我都想过老男人会怎么亲你,从那开始……但是别的没有了,刚想到亲亲的场景我就气炸了,”徐稷看着他,想了想又道:“但是你在我心里,始终和他们不一样……也说不上哪不一样,就是虽然担心你,但是每次看见你还是觉得你跟小仙子一样特别纯洁……” “得了吧你,”路鹤宁忍不住笑,又侧过身,戳他肚子道:“屁呢小仙子,我可记得你怎么说我呢。”他想了想,一把撑着翻身坐起,跨过徐稷的腿跪着,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学着那人当初的样子黑脸道:“……嗯,他们这行人,不能指望……说说而已,黑的还真能洗白了吗……” 徐稷还是笑,忙举手表示冤枉:“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些?” 路鹤宁气道:“你有,我还被这句气哭了。”他说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徐稷想了想,笑道:“那我一定说的是别人,我没那么想过你,是你误会了。”他说完见路鹤宁不服气,挑眉笑笑,拖住他的屁股往前一推,双手又慢慢往上,环住了路鹤宁的腰。 路鹤宁维持着跨坐的姿势,重量全都放在了徐稷的腿上,手撑在沙发背上的动作有些暧昧,跟壁咚似的。放下来却又觉得受气十足,他顿时大囧,刚偏开脸,就被徐稷捏着下巴转了过来。 徐稷微微歪头,侧过脸去封住他的嘴唇。 路鹤宁心里像是被东西轻轻扫过,□□难耐,也忍不住轻轻地回应了一下。 俩人安静地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路鹤宁脸颊滚烫,俩人紧紧捱住的下身也是情况紧急,他以为徐稷会猴急的立刻抱着他去滚床单,谁知道徐稷只是抿嘴笑着看他,像是要一直看到他心里去。 路鹤宁微微一愣,就听徐稷道:“你是不是心疼给那人买衣服的钱?” 路鹤宁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疼死了。” “那你还是给我买投影仪,”徐稷瞧着他,半晌笑了下,用额头抵住他的,低声道:“我这几天有点事,洗碗机没买扫地机器人也没买,反倒是你,花了那么多钱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之前也是,你给我买内衣,一件都贵的要死,你那么省钱却给我买了一打。所以啊……你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啊,要明天才能到工作了 ——来自在小黑屋里翻滚的毛 ☆、第56章 俩人住一起总要有诸多磨合,路鹤宁一直觉得自己跟徐稷的沟通,常有驴唇不对马嘴的郁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和他的沉默内敛不同,徐稷的表达方式往往直接又热烈,这样的好处是无需揣度琢磨对方的想法,他们大把的时间都从“他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他”直接物化到了“今天的菜小辣椒放多了米饭煮软了”这些事情上。 假期终于过去,路鹤宁很快的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简历发了出去。海悦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消息,米娅也没再联系他,路鹤宁猜着这事八成可能是黄了,当初他也算费尽心思,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也不免唏嘘一场。 十号眨眼就到,路鹤宁这天一大早起床,匆匆把做好的早饭给徐稷放在桌上,就开始翻上翻下的找衣服穿。 徐稷前一天折腾的厉害,这会儿微眯着眼,看了眼时间,有些诧异道:“现在还早……你要出去?” 路鹤宁嗯了一声,找出件温莎领的蓝色衬衣,换好后又对着穿衣镜整了整衣领,这才道:“我今天去公司领补偿金,现在去了能早点办,要不然一会儿正赶上上班点,人来人往的……问起来怪麻烦的。” 徐稷唔了一声,指着衣柜里另一件圆领t恤道:“你穿那个多好,你皮肤白,穿那个特别好看,比大学生还大学生。” 路鹤宁瞧了一眼,好笑道:“我本来脸就偏圆,显的有些孩子气,所以得穿尖领的衬衫才能提一下气场。” 徐稷笑了笑:“你又不是去上班要气场干什么?” “你真不懂假不懂,就因为不上班所以才要捯饬一下,”路鹤宁偏着脸照镜子,又把衬衫下摆往裤子里塞了塞,按压平整,这才叹了口气,“我在公司里呆的时间不长,朋友没交结实,对头倒是树了好几个……这次被裁我本来就够憋屈了,总不能在外在形象上也落下风。穿的太随便了他们肯定说我没找到过工作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1 才这样,穿的太正式了又显得有点小题大做……” 徐稷这才明白过来,躺床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想了想干脆也翻身坐起来,对路鹤宁道:“算了,你先跟我吃饭,吃完饭我送你。” 路鹤宁抬眼看他,以为自己刚刚一番话白说了。 徐稷却道:“前阵子我厂子里那车出了点事故,所以我干脆卖了换了个新的用来装逼,一会儿带你去晃一圈。到时候我就专门停你们楼前边儿,你搁里面坐着,等人多的时候再下车……” “……”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徐稷的新车路鹤宁的确是头回坐,只是这个好歹比上次那个骚紫色敞篷要正常点。路鹤宁一直等上车后都忍不住笑,又看徐稷依旧是保持沉稳的老头速度夹在上班的车流中,忍不住道:“你开车这么稳,干嘛还换这种车?上次那个跑车也是,速度一提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快僵了。” 徐稷看他一眼,笑道:“我考驾照前无证驾驶了好几年,开拖拉机,哐哐哐哐地开贼快,都是在荒郊野岭没人查的地方,后来出了次事故,我就一下老实了……” 路鹤宁被吓一跳,不知道还有这种隐情,紧张道:“什么事故,没事吧?” “没事,就是让路边窜出的野兔子吓一跳,手一哆嗦给翻到臭水沟里了,”徐稷道:“那回儿没把我给臭死,一下给记住了。不过也是我运气好,这玩意儿翻车翻死的都有。”徐稷笑了笑,跟着车流慢慢往前挪,又问路鹤宁:“你有驾照吗?” “有啊,”路鹤宁道:“还是大学的时候考的。” “要不给你买个代步车吧,”徐稷转过脸看他,想了想:“我一般都是开家里那辆,这个平时不用,你想开这个也行。要是觉得这个太夸张,就给你买个十来万的代步车,安全性好点的,撞了碰了也不心疼。” 路鹤宁笑笑:“别了,我这几年就没摸过方向盘,一上路得吓死。”他知道徐稷并没有别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他道:“你手里虽然有钱,但是这年头都是大钱生小钱的买卖才好做……现金流是你的资本,你得好好存着,花的时候别这么大手大脚的没个打算,嗯?” 徐稷立马道:“我没乱花啊。” “……还没乱花,你这架势都快把我包养起来了,”路鹤宁看着他无奈地摇头笑笑,“这话我也不合适多说,就提醒你一两次还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说多了你也会烦。”他想了想,本来想说我家以前也有些家底,如果不是花钱没有节制,也不知道会落到现在的境地,但是话到嘴边,路鹤宁犹豫再三又咽了回去。做生意的多少都讲究,有些话说出来不如烂在肚子里,更何况他也不想做什么前车之鉴。 没多久到了公司楼下,徐稷把车停在写字楼下的临时停车位上等着他。路鹤宁匆忙下车,却正赶上上班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面自然各部门的不乏前同事,大家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又忍不住略微驻足,打量路鹤宁的身后的那辆车。 大家都是点头之交,路鹤宁示意之后微微一笑,虽然心里觉得徐稷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暴发户式的装逼模式最为直接和奏效,除了有点中二之后的确爽感十足。 乘电梯的时候路鹤宁依旧和保安笑着打招呼,只是现在人多,保安不用给他刷电梯卡。倒是有同事趁机搭话道:“小路,你是来领工资的吗?” 这人是同部门的,路鹤宁对人笑笑,又嗯了一声。 同事艳羡道:“刚刚那车是911吧,我离得远没好意思凑近了看,看着挺新的,什么时候买的啊?” 电梯里人挤人,路鹤宁不好张扬,这会儿脸上难免发热。他顿了下,打算扭头跟人解释是借朋友送自己一程而已,转过脸却却瞧见电梯里侧的人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略微分辨下,果真是他们经理。 路鹤宁转瞬间改了主意,想了想这人刚刚的问话,索性笑笑,轻飘飘地回复道:“的确是新的,上个月才买。” 不多会电梯运行到指定楼层,路鹤宁直接拿着材料去财务部,赶上公司全体部门正开晨会,于是找了一处休息区等着,拿着手机给徐稷发信息。 ——我刚刚用你的车吹了好大一个牛。 徐稷没回复,几乎立刻打电话过来,笑道:“怎么了?” 路鹤宁把刚才在电梯里的事情小声说了,最后想到经理的脸色,忍不住道:“我们经理瞅了我好几下,其实……还挺爽的。”他那个经理的年收入并不低,只是家里财政大权有人掌管,一般人即便有财力也不会没事买个911当家用。相比较之下,路鹤宁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又是刚被他涮下去,却开着这么辆车招摇过市,难免不让人多想。 徐稷立马哈哈笑道:“是吧,哎,要是我朋友那个小跑的话更绝了……那个可是限量款,今儿天这么好,我们就该敞篷,然后闪瞎他们一片狗眼!” “对,但是一定得速战速决。” “干嘛速战速决,就在楼前停着!展览!不展一天都不够本儿……” “可别,”路鹤宁见财务的人还没回来,扭回头严肃道:“……万一下雨了,市里堵车咱再跑来不及。到时候说不定我还得从楼下便利店里买把伞给你遮着,路上的时候遮雨,红绿灯的时候遮脸,要不江城百姓很快就知道本城服装界大牛徐大老板雨中装逼被淋成狗了……” 徐稷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路鹤宁是在跟他嘴贫。他笑着骂了一句,又忍不住跟路鹤宁一块抽风了时候对着手机笑个没完。 等有人来领路鹤宁的时候,路鹤宁觉得自己的脸笑的都要酸掉了。他挂掉电话,擦了擦眼角笑出的一点泪,跟着这人便往前走边问道:“好奇怪,今天怎么都在开会……哎对了,我领补偿金的话手里这材料够用了吧。” 领他的人却听得一愣,看他一眼,脚下却是往电梯那边走。 路鹤宁察觉不对,问他:“咱这是去哪儿啊?” 这人瞧着他,诧异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海悦那边打电话了,现在等着你过去回复呢。”海悦的电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部门经理连同一干手下纷纷傻眼,等对方找路鹤宁的时候,才顿时反应过来为什么路鹤宁今天那么高调的来公司。 虽然路鹤宁说自己是来领工资的,但是现在没几个人当真,大家都更倾向于他是和海悦提前谈好的。 市场部的人又惊诧又气愤,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路鹤宁是十足的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2 冤枉,跟着人一路直达经理办公室,也没怎么缓过神来。 经理的脸色算不上多好,能看出压住的惊讶和怒气,只是部门里向来靠本事说话,手里真谈下大客户的人,真嚣张跋扈起来,大家也只能笑着恭维忍让。对方如果不嚣张不张扬,他们反倒是更得小心,要时刻堤防着人家会不会带着客户另谋高就。 路鹤宁一向绵软温和,这会儿却因为海悦那边的诡异态度,叫周围的人一下觉得琢磨不透起来。 经理打量着路鹤宁,和缓了口气道:“海悦那边有负责人打电话,说要找你,谈下合作的事情,他们打算来公司考察。”他略一停顿,问路鹤宁:“之前问你和秦总谈的怎么样,你不是说不怎么样吗?” 路鹤宁也没想到那边会是这种动作,他愣了愣:“是不怎么样。” 经理问:“那他们为什么会打电话找你?” “对啊,”路鹤宁因为前事对经理早有了防备,皱了皱眉,只做出一番更加茫然的表情来:“我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又真诚道:“大概对方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了,既然经理把我叫上来了,那我还是亲自跟人说一声吧。” “你说什么?” “我是已经离职了,”路鹤宁委婉道:“公司会派更优秀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联系。” “离职不离职的就别说了,”经理依旧怀疑地瞥他一眼,顿了顿道:“你先拨回去,跟对方确定一下考察时间吧。” 路鹤宁惊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地笑了:“这话说的……让我以什么身份跟人约考察时间呢?”他说完一顿,补充道:“作为公司的前员工,作为一个助理本职工作做的合格销售业绩也不差,却偏偏在未收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被辞退的人,我能释放的最大善意就是告诉对方我已经从贵公司离职,只差最后一步手续,后续他们还要合作的话需要另找联系人而已。但是您竟然要求我跟人确定考察时间,请问经理……您是不是得先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才是圣诞节,才有双更哦。 么么哒~ ps:路没说太难听……因为以后还要在这混…… ☆、第57章 路鹤宁说话和颜悦色,口气虽然冷,但也给经理留足了余地。毕竟如今海悦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明面上的扬眉吐气,他要是借此刁难发作的话也无可厚非。 经理脸色稍变,过了会儿却笑道:“是这个理,公司可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在这稍微坐坐,我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了。”他往下一压手,示意路鹤宁在一旁的沙发上稍候,过了会儿又让秘书泡了两杯茶进来。 路鹤宁笑着道谢,他手下按着茶杯,心里却揣度海悦的意思。 他刚刚没有发作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海悦那边他只接触过秦总和米娅两个人,这两一老一少,都是人情里打滚儿的老江湖,和他交情又不深,万万没有必要为了他故意来这一茬。 公司方面现在一头雾水,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思来想去,倒是有可能那边真有合作意向。现在提出非要找他,除了对他是好,算是对他请客送礼的一点表示之外,也有故意找茬自抬身价的嫌疑。 正如嫌货才是买货人,对方有时越是有意刁难,反倒是越有可能是想要合作,只不过提前做好压价准备而已。而假如他的揣测成真,那海悦的单子不仅对公司,对他来说诱惑力也足够巨大,毕竟仅仅是上次他带去的那份初始合同,按照上面的预估额来算,假如成交了,他只拿一半提成的钱就够还上欠款,另外剩下的部分舔给宁珊,还能够江城一套小住宅的首付。 除此之外还有累积的各种月奖金年终奖金……跟这笔钱相比,之前那点憋屈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周遭环境大同小异,帮派争斗裙带关系在哪都难以避免,相比之下现在这公司发展前景广阔,工资也发放及时,已经算很不错的选择了。 倒是公司这边现在冷不丁被海悦蒙住,回头如果静下心来分析,必定也能看出个中缘由。到时候大家看清利害关系,自己就成了无足轻重的棋子,能不能留下更是两说。 路鹤宁想到这茬难免有些忐忑,他轻轻推开杯盖,借由吹茶叶沫儿的功夫,从氤氲的热气中悄悄偷眼打量了经理一番。 经理却果真蹙着眉,按照桌上的电话给上面打内线,这会儿大概内线太忙,一时没能接进去,于是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平心而论,经理对路鹤宁的确没有多重视的,在他眼里,路鹤宁这人脾气太好,长相过于秀气,跟人沟通交流也全无棱角脾气可言。他平时带人最不喜欢这样的新员工,没有激情,很少受到鼓动,在客户那里除了和稀泥之外全无成就可言,勉强签个单就欢天喜地跟干了大事一样,心思还敏感,动不动觉得自己才能被埋没。 人都是情感动物,他一路摸爬到经理的职位上,面对手下时已经不需要掩饰自己的个人喜好。只是今天看来他的判断似乎偏差不小,路鹤宁竟然能开那样的车来公司,现在又跟海悦那边不清不楚……这些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他都得谨慎一些,起码给自己留好余地。 徐稷催路鹤宁的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路鹤宁原本想要掐断,后来看经理的神色心里一动,又改了主意,站起来对经理抱歉笑笑,转身去了外面接电话。 他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见经理撂下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徐稷在那边问:“你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路鹤宁不方便和他细谈,低声道:“临时有点别的事情,看样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徐稷犹豫了一下,“是有点事,没关系,你先忙,我再等会儿。” 路鹤宁道:“不用不用,我这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你等起来没数。你快去忙你的,我这弄完了就打车回去,到时候给你电话。”想了想又嘱咐道:“还是发短信吧,到时候你要是没开车的话就给我回过来,开车的话一定等停好车再看,没有急事,安全第一。” “好的,”徐稷笑了下,想了想又道:“那我先去一趟,那边要忙完的早你就原地等着,我来接你。” 路鹤宁笑他:“酸不酸啊你,快别了,我打车。”他说完也不给徐稷腻歪的机会,说了声拜拜就挂了,正好经理在后面喊他,路鹤宁推门进去,却听对方道:“孙总要见你,你现在赶紧上去吧。” 路鹤宁微微一怔,来不及细想,只得先去到楼上,楼上的格局跟下面的办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3 公区截然不同,路鹤宁匆匆扫了一眼,不多会被接待问了名字,又左转右绕,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接待推门进去,会议室的几人齐刷刷的扭头看来,却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 路鹤宁一下愣住,再一打量,这才注意到条形桌上没有席卡,各位帅哥美女坐姿也不拘一样,个个神情十分轻松。众人围绕的中间是个打扮齐整的妇人,五十上下,宽眉慈目,连青便坐在这人左手边。路鹤宁心里顿时了然,果然听接待喊那人“孙总”。 他强掩住自己的惊讶,也连忙鞠躬跟着喊了一声。 孙总笑笑,却只是轻轻扫了这边一眼,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所以我对这些还是很难喜欢的,中国学人家,只会学□□,学那几个唬人的大动作,大场面,实在不行照搬别人的的什么团队什么人马,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行,但是问题的本质他给忽略了,他不学别人的生产过程,只会投机,取巧……” 路鹤宁默默站到最边上,又听了会儿才听明白,这位大概是在聊电影。 只是电影不是纯电影,聊天也不是单纯的打发时间——这位孙总看着像是在敲打什么人,说话绵里藏针,脸上却又笑意满满。路鹤宁听的一头雾水,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乱瞅乱看,只得一块聚精会神地听着。直到一番长篇大论结束,会议接近尾声,孙总才注意到他,朝他的方向略抬下巴,问:“你叫什么?” 路鹤宁左右看看,见大家都扭头看向自己,心里稍稍一定,回答道:“路鹤宁。” 孙总点了点头,却不看他,反倒扭头对连青说:“就跟着你吧。” “好的,”连青应下,抬眼看了眼路鹤宁,又笑道:“难为孙总这么体谅下属,知道完我喜欢这种长相干净又傻乎乎一身正气的……其实我本来想着要是来人太丑太笨,我就找借口拒绝,再多偷懒一阵子呢。” 孙总闻言讶异地挑眉,却又很快掩去,只笑笑:“你喜欢这个?” 连青道:“本来只是一般喜欢,现在是您选的人,那就是非常喜欢了。” 路鹤宁在一旁听的懵懂,等散会后被连青叫走才明白。 连青道:“总经办里人不多,虽然都叫助理,但是职位不同,级别也有差,你得先搞清楚。这是《岗位职责》,连着你办公桌上的材料一块抓紧时间看,我这没有时间培养你,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只能用你的眼睛去看,去学,别给我拖后腿。” 路鹤宁心里一凛,点头道:“好的,您放心。” 连青听他用敬语,稍稍一愣,忍不住笑道:“对我就别用您了,听着怪老的。”说完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对你印象不错,但是还真不敢放心。今天算你赶的是时候,我先前的副手刚被调走,原本那位的意思,是想从下面的普助里找一位给我,然后让你替补上人家的位置。我现在顺水推舟,把你拉上来,你能干好是理所应该,干不好打的就是我的脸,下面的人都看着呢。” 路鹤宁这才明白孙总为什么会愣了那一下,他吃了一惊,忍不住瞪大眼看连青。 连青好笑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职务级别吗?” 路鹤宁实话实说:“不是很清楚。” “你的职务跟部门经理是同级,”连青道:“海悦的合作是个契机,你这两天抽空跟对方通个气,如果胜算率能有三成,我就给你争取到总经办来,换我们来跟,谈下后你的提成只会多不会少。” 路鹤宁好半天才吃透了这番话的意思。他抱着材料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看着比之前要大出两三倍的办公区域,又看到桌上有个白色瓷盆,里面有两株合抱的迷你发财树叶绿枝茂,显然是被精心照料的样子。路鹤宁头脑发蒙的坐下,他知道,他的新生活开始了。 这次公司留下他不管是巧合还是对一枚棋子的谨慎,连青帮他不管是出于情分还是也看中了他跟海悦联系的那点资源……不管他之前的办公桌被谁挪走,他现在又是坐在原本属于谁的位置上…… 这些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了。 人善人欺天不欺,他路鹤宁任劳任怨这许久,也算对起了自己的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大约十一点右……差不多十二点。 我先去吃个饭,回来就进小黑屋,么么哒。 ☆、第58章 路鹤宁刚被提起来,部门里还要补他的手续,他把该提交的资料都交上去,又去人事和财务来回跑了不知多少趟,这才算是忙完。连青看他连正装都没换,索性下午给他了他半天假,只是叮嘱别忘了和海悦的联系。 路鹤宁从写字楼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这一通忙活,心情几起几落,这会儿才觉出肚子空落落的,竟然饿的有些胃疼。 公司附近不乏大店小吃,路鹤宁草草看过去,却兴奋的一点都吃不下。最后一琢磨,直接招了个出租车回家了。 家里没人,路鹤宁从厨房里找了早上剩的一点粥喝下,等肚子里有了食,心里也踏实了下来,这才给米娅打电话。 米娅在那边笑道:“反正你那边没办完手续,所以我没跟秦总说你离职,只说了你们公司挺有意思,跑来联系的人是一个,回头跟踪继续合作的好像还要安排另一个……”这种坐享其成的事情见怪不怪,只是客户并不乐意频繁换联络人。 路鹤宁会意,笑道:“你什么时候来江城,我请客带你好好玩玩。” 米娅想了想,正色道:“应该用不了几天了,快的话下周考察组出发,到时候我会一块跟着。” 路鹤宁问:“秦总呢?” 米娅道:“我是秦总的秘书,自然是他去哪儿我跟着去哪儿了。”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又客套两句,立刻去书房查资料。公司对于海悦的事情准备不及,所有的资料都是自己手头的这点,路鹤宁不敢大意,把手里所有的信息都翻出来,又去逐条核对之前对家公司的各项情况。 资料是纸质的,查询要用手机,路鹤宁忙了会儿觉得眼酸,又看一旁徐稷的那台大电脑在一旁杵着,叹了口气,决定给徐稷打电话问问,借用一下他的电脑。只是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又改了主意。 徐稷那边有些乱,隐约还有小孩的哭声。路鹤宁愣了下,没往心里去,问他:“你在哪儿呢?” 徐稷顿了顿,道:“在你家。” “啊?”路鹤宁这才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过去了?” “见面再说把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4 ,”徐稷在那边叹了口气,问他:“你那边忙完了?我去接你吧。” “我在家呢,也行,”路鹤宁笑道:“你回来吧,咱一会儿打车出去,我请你吃饭。” 徐稷果真没多久就到了家,路鹤宁还是纳闷,又看他有些精神不振,问他:“你去我家干什么了?” 徐稷沉默着低头换鞋,又拖拉着拖鞋一头躺倒在沙发上。路鹤宁跟过去,见他满脸疲倦,屈膝蹲在沙发旁伸手给他按了按脑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比较好。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咱今晚就先不出去了。” 徐稷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就是今天不想做饭,所以打算请你出去吃而已。”路鹤宁看他蹙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干脆跪在地毯上,只专心致志的给他按压太阳穴。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按压力道也正合适,徐稷眯着眼歇了会儿,才突然道:“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我那个侄儿,太不省心了……又惹了点麻烦。” 路鹤宁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没明白徐稷的侄子跟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徐稷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又沉默半晌,才道:“上次跟你去l市,我就是为了他临时回来的。” 路鹤宁知道那事,嗯了一声,问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徐稷却道:“周谦生给他报了两个学习班,让他补习英语和经济,也算学点本事。谁知道那熊孩子不干正事,看上人老师了。那老师刚结婚,家里人当然不愿意,偏偏他又不消停……我那天回来照着他好一顿揍,晚上又给那家人赔不是赔钱,好赖话都说上,这事才算完。” 路鹤宁愣了下,觉得脑子里突然有了点想法,只是那念头转瞬即逝,他没等意识到就过去了。 徐稷没说完,顿了下才无奈地继续道:“那天他当人面承诺好了,后来真的没再犯,我还以为他想通了……谁知道……” 路鹤宁轻声问:“谁知道什么?” “……”徐稷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他又看上宁珊了……” “……!!”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哎,他今天碰上你妹妹下班回家,非要送人回去。我去那边又揍了他一顿,把他给撵跑了,但是孩子吓的直哭。你妹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你妈脸色不太好……” 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好气又好笑道:“……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家的?” 徐稷道:“那天我找你妹之前一直在ktv里揍他。” 路鹤宁的脑子里一闪,顿时明白过来,那天他听见了一声哭唧唧的“疼死了”。为此还生了一阵闷气……只是气性太小,晚上徐稷问他看不看英剧,他还跟他聊了好几句。 路鹤宁心里觉得无奈又搞笑,其实仔细算算,徐稷的侄子虽然辈分有差,但是年纪只比宁珊小两三岁,如果不是宁珊已经是离婚妇女的话,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妹妹挺好,徐稷他侄子那种不务正业的配不上。而反过来徐稷那边……不管怎么样,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上杆子给人当后爹,估计感觉也挺操蛋的。 他问徐稷:“这个也别太烦心了,这种事情只能疏导不能强压,你上火也没用。” 徐稷却道:“不光是为了他,还有你妈……我觉得你妈对我印象本来就不算多好,这下让这熊玩意儿一闹,估计更差了。” “我妈那人,我干的事她都挺多瞧不上的,你还较什么真,”路鹤宁笑道:“有时候孝顺是孝顺,不见得什么都得听。我跟我妈毕竟是两个家庭,她需要我的地方,我该管该做的一样都不少就是了。剩下的,我的朋友啊,将来啊,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你不需要过于考虑她的看法。” “……你慢点儿说,”徐稷笑着道:“我消化消化。” 路鹤宁点点头,自然而然地反抓住徐稷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瞧。 徐稷很快就道:“我消化完了,还有吗?” “有啊,”路鹤宁在他手心划着,指点道:“你看你这条线,分叉多,这里有红点,说明你最近操心事多,过于劳碌。” 路鹤宁有模有样,把徐稷的掌纹挨个点评之后,看着他道:“有些事别太着急了,像是你侄子,他岁数也不小了,只要不是破坏别人家庭,不是太过分的纠缠捣乱,谈个恋爱你也干涉太多。”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跟支持那孩子追宁珊似的,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管的话,侧重点也应该是在他追求的方式方法和‘度’上,至于他偏爱的对象类型,这个还是看他个人喜好。” “嗯,”徐稷点点头,扣住路鹤宁的手指,若有所思道:“还是你说的对……可是我也没有恋爱经验,哪儿知道什么方式方法,更何况还去指导他。” 他说完忽然又抬眼,熠熠地看着路鹤宁问:“你不是有谈恋爱的经验吗?” 路鹤宁直觉话题不好,忙笑着往后抽手道:“谁说的我不知道。” “你说的,你自己承认的,”徐稷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 俩人拉拉扯扯,孩子似的你挠一下我拍一下,最后嘻嘻哈哈的滚成了一团。好在沙发宽大,徐稷往外让了让,让路鹤宁挤在里面,一侧的胳膊腿儿搭着他身上。 路鹤宁笑的满脸通红,眼睛亮亮地敲着他。徐稷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一只流浪猫,只是时至今日,流浪猫洗净养肥,褪去一身的戒备,小腮发起来,长毛长起来,眼睛散去了之前的怯弱恐惧,只圆嘟嘟温柔地瞧过来。 再瞧简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猫,血统高贵,性格温柔,让你恨不得把他捧起来。 徐稷真的捧了,他跟愣头青似的,从沙发上翻身而起,一伸胳膊抄住路鹤宁的腋下,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腿弯,愣是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路鹤宁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被举起的时候忍不住害羞地伸手盖住了脸。 徐稷问他:“你捂脸干什么?” 路鹤宁只笑,等从指缝里瞅到自己正被抱回卧室,才脸上一热,忍不住嘟囔道:“不害臊……” “什么不害臊……”徐稷听他说话,心里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扫过一样,又麻又痒,忍不住转头去亲他:“你说说,谁不害臊……” “你,”路鹤宁移开手,去堵徐稷的嘴巴道:“你白日宣淫|。”说完才想起徐稷可能不知道这个成语,他眨了眨眼,犹豫着要不要给徐稷解释一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5 下。 谁知道徐稷却看透他的想法,把人往床上一扔,随后麻利的跟着压上去,一本正经道:“白日宣淫我不懂,”他说完伸手,玩弄似的用食指压着路鹤宁的嘴唇,迫使他张开嘴,凑上去低声道:“但是分开的话我认识,比如‘日’……嗯,还有‘淫’……”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明天周一(⊙v⊙) ps:剧透,侄子和宁珊没有事哈,别急 ☆、第59章 这些日子徐稷似乎兴趣格外大,在家的时间也比往前多了点,只可惜路鹤宁回公司之后比之前更加繁忙,俩人别说白日宣淫的机会没了,就连晚上睡觉也开始分床。 路鹤宁还是没舍得用自己买的那套丝绸的四件套,把次卧里徐稷原来的那套洗了洗,铺床上先用着了。 徐稷起初不同意他搬次卧,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路鹤宁道:“我现在刚刚走马上任,上头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所以工作上一点都不敢懈怠,再过几天考察团来了,我估计还要带活儿回来干,动不动睡到晚上一两点。到时候俩人还在一张床上睡不好。” 徐稷依旧不同意,道:“我睡觉死,你上床我感觉不到,影响不到我。” 路鹤宁笑他:“可是我睡觉浅啊,你翻身打呼噜我都能感觉的到,一晚上统共能休息四个来点,可能迷迷糊糊没睡踏实就得去上班了。” 徐稷只得妥协,又去次卧巡逻一圈,觉得床头的朝向不太对,东面进来的阳光一早正好晒到枕头上,现在五月份,天亮的越来越早,这样一晒估计睡不好。 他把床头的位置掉了个方向,又把主卧床尾的一条毯子抱过来,铺到地上。 收拾好后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心酸,路鹤宁时来运转意气风发,现在往前奔起来像匹拉不住的野马,自己反倒成了守在家里的小老婆,还要贤惠的做好后勤工作。 路鹤宁却依旧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他现在身处总经办,所接触的事情小到总经理行程安排联系方式,大到公司发展计划重点项目,虽然还不到机密级别,但是已然半脚踏进了管理层的小圈子,一言一行都要先注意不能出错,再想着如何做好。偏偏连青又是个强势的人,安排事情从来不说第二遍,临近交差也不会提前提示预警,更不要指望她偶尔忘记查岗或者宽容心爆发对下属的某个失误大度揭过。 路鹤宁入职三天就见不同的人被连青骂的狗血淋头,他自己也犯了次错,在年中工作会议的策划案上,写错了午餐时间。连青同样一点脸面也没给,在小会上把他的策划案直接丢进了粉碎机。路鹤宁当场闹个大红脸,再看其他人,却个个神色坦然一点没有多余情绪。 在这里大家各顾各的,虽然依旧难免人情世故,但是却很少动辄风言风语,拜高踩低的情况了。 更何况除了工作节奏太快压力也大之外,路鹤宁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工作的确让他有了职场得意的爽感。这种爽感和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上,比如他早上跟众人挤电梯的时候再也不用急慌慌的往里挤,也不用担心自己动作稍慢就会被关在电梯门外,现在总会有眼熟或陌生的面孔认出他,热情地喊声“路助理”,然后给他空出位置来等着。 他有事到各部门收交材料也不用总未语先笑的做出标准脸,现在他高兴就笑着,不高兴就沉着,这些外在情绪丝毫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反馈速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上班不用再考虑上司今天会穿什么——之前路鹤宁在市场部做助理的时候并不敢穿徐稷给他买的那身衣服,好衣服做工考究,面料高级,很轻易的就能抓住周围人的眼光。他穿那衣服如果是去见客户撑场面还好,如果只是在办公室,尤其经理又穿的略显随意的话,那他几乎等于以下犯上。 然而现在情况却相反,连青在他第一天上班就叮嘱了,工作要认真仔细,形象管理也要好好做,他的衣着打扮在内影响着办公室整体环境,出去则代表着总公司的脸面,所以能穿好点就好点,手机不能用破的,钱包腰带不能用假的,哪怕只能买得起两身好衣服替换,也绝不能天天穿着新地摊来上班。 路鹤宁把这话牢牢记住,内心也掩不住的兴奋,再一算他职位变动之后基本工资翻了个,总经办又是出了名的奖金丰厚……索性一咬牙一拍板,给自己列了个采购单子,上面一水的都是衣服配饰,从头到脚十分齐全。最后想了想,又把上次想要买结果没买成的笔记本加了上去。 三天后正好周末,路鹤宁预计自己买东西至少要用掉一天时间,索性跟宁妈妈说了这周自己不过去了。又给宁珊打了电话,悄悄问他徐洲这几天有没有去骚扰她。 宁珊听见却忍不住笑了笑,问清徐稷没有在身边后,跟路鹤宁道:“徐洲这几天一直在咱家呢。” 路鹤宁被吓了一跳。 宁珊也无奈,又觉得好笑:“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有点闹玩的意思,他自己心里是不是清楚这个不好说,但是从他表现来看,感觉他就是挺缺爱的。” 路鹤宁说:“这个谁知道啊,就是缺爱也不能你补啊!” 宁珊说:“谁说我补呢,他白天来我都不在家……” 路鹤宁更吓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啊??!!” 宁珊连忙啐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听咱妈说这孩子来了就在那看孩子,咱妈不是好唠叨吗,他也爱听咱妈唠叨……”宁妈妈一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被家里人赶出家门了,几次犹犹豫豫还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路鹤宁打电话让他跟徐稷说,能不能给孩子求个情,幸亏被宁珊拦住了。 徐洲每天去了也不干别的,一开始就是发呆玩孩子,跟着一日三餐的吃饭。后来大概无聊了,就跟着宁妈妈学些用不着的东西,做饭,做西点,缝衣服织毛衣……现在连着来了两天了,宁珊刚给他加了一堂课,教他学英语。 路鹤宁听得目瞪口呆,半天后道:“咱妈那个……也就算了,起码教不坏他,顶多学些没用的东西。但是你……徐洲也是高中毕业,你也是……你能教的了他吗?” 宁珊笑起来:“谁还当真一直给他当老师吗,现在还没问题,这孩子水平连初中生都不如,现在能学就行……以后看看,他们家里总不能一直不管他。”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这个主要还是咱妈跟他投缘,那么抠门儿的一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了,做饭都要多留一口,上次还专门去超市买“洲洲爱吃”的咸鸭蛋……也是咱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6 妈不让我告诉你,说你知道了徐稷那个黑脸包公肯定过去逮人。” 路鹤宁无奈道:“这个只能再给你瞒两天了,过完周末我就跟徐稷讲。” 路鹤宁不太认同宁珊说的缺爱理论,徐洲从小锦衣玉食,不缺吃穿,要说关爱的话,他妈妈和奶奶给予的关注只多不少,之前他去金沙胡闹的时候,路鹤宁也不觉得这人内向或者敏感。 说起来其实更像是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胡作胡闹。路鹤宁无语,挂了电话才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金沙他跟徐洲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作为领班过去道歉,徐洲还挺好奇的盯了自己急眼。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声,转念才想到自己一直没和徐洲碰过面,现在看来徐洲肯定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轩尼”。他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到宁妈妈三五不时的逼婚,以及自己和徐稷的关系。 他最初只想和徐稷做炮|友,可现实是俩人现在更像是同居的小夫妻。徐稷自从他住进来后就不知不觉地改了很多小习惯,比如冰箱里总放上他爱吃的东西,水果也多买他喜欢的荔枝芒果,洗手间的手持花洒一开始放的很高,路鹤宁其实能够得到,但是抬胳膊,后来有天突然发现那里被人往下调了一截儿。热水器的模式也换了,大概是看他洗澡频率比较高,把智能模式给改成了全天快速烧水。 最后一项路鹤宁感动之余忍不住问徐稷:“这样太费电了,你可以改成谷峰模式啊。” 徐稷当时皱着眉头,对他手里的遥控器沉默半天,为难道:“其实那个说明书,没太看懂。”当初装修的人给留的说明书是全英语的,徐稷一直用的对方给设定的默认,那次是头一回摸遥控器。 路鹤宁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又感动又心疼。 这天路鹤宁独自想了很久,想自己之前的恋爱,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自己的能力和负担,又想宁珊的婚姻……徐稷回来的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来,犹豫再三,决定和徐稷谈谈。 谁知道路鹤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等说个开头,就被徐稷给抱到了床上。 路鹤宁道:“我有事跟你说。” 徐稷抱着他道:“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路鹤宁被他半拉半抱的推到床上,还努力组织着开头,道:“我想跟你聊聊以后……” 徐稷麻利地脱了t恤,压着他匆匆道:“以后?以后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路鹤宁:“……”他顿时被噎住,还瞪着眼想事,就被徐稷匆匆摸了几下,挺身进入了。 路鹤宁结果被徐稷给捞回大床上吱吱呀呀搞了一天,吃饭都是叫外卖。 他一开始还老惦记着要谈话的事情,最后却不得不转而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徐稷眼看着快三十了,体力的话他经常锻炼还可以理解,但是□□一直这么强就有点有悖常理了,路鹤宁不知道是他吃太多药了还是自己煲的汤也起了效果。他之前找过徐稷的药片,但是没找到,显然徐稷给藏起来了。 路鹤宁只能把感情的事情先放一边,语重心长的跟徐稷谈身体:“”这个吧……也要有时有刻的才行,不能仗着年轻瞎折腾,要不然肾精虚耗,对身体不好。” 徐稷正慨叹自己这日子过得旱涝不均,今天好不容易过了把瘾,哪能听进去,立刻反驳道:“肾精虚耗就是老人说的纵欲过度吗?怎么可能啊,我滴个祖宗,咱这一周才搞了两次好不好?” 路鹤宁愣了下,纠正他:“这周都三次了……而起你说的是上床的次数吧……” 徐稷哪次在床上也没有一次就完事的,累的时候也是睡前一发,凌晨三四点摸着摸着硬了,半睡半醒的再来一发。像是这个周末更是不知道节制,路鹤宁在前一天做晚饭的时候就被硬拉着闹了一次,之后一直到这天中午都没能下来。俩人折腾着的时候感觉上来了挺好,但是一完事,起码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腿软体乏了…… 徐稷却意犹未尽,把装满鲜荔枝的小碗推过去,看路鹤宁捏着吃了,才道:“上床次数也少了,每次我还没怎么搞你就喊着不行了,我那还没尽兴呢,要不是怕再搞下去你生气了,都不能放你下床。” 路鹤宁老脸一红:“什么叫我不行了?” 徐稷看着他笑。 路鹤宁连忙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吃水果。 徐稷却不依不饶,又心痒地凑过来道:“要不再搞你一次?”他一个好好的北方汉子,平时说什么都得带着本地的乡土味儿,这几天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学人家南方人“搞”来“搞”去的。 路鹤宁被他拱的嗓子发干,只觉得这荔枝甜的粘人,他忙轻咳一声定住心思,转了个话头继续道:“我跟你说注意身体是认真的。”他顿了顿,索性用了万能句式:“我有个朋友……” 徐稷嗯了一声,诧异地看着他。 “我有个朋友就因为以前纵欲过度,所以不太行了,每次那啥都得吃药……”路鹤宁抬眼,小心地瞧了下徐稷的表情,又道:“他自尊心强,也不敢跟女朋友说,每次都偷摸吃药……然后在床上表现的很猛,他女朋友不知道内情,还夸他体力好技术高,这个朋友骑虎难下,所以只能把药藏起来,每次吃更多……” “啊,”徐稷神情十分复杂,顿了顿啧了声道:“……好可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鞠躬!么么哒~(⊙v⊙) ☆、第60章 路鹤宁:“……” 徐稷的表情很复杂,看着有些同情,好像还有些……路鹤宁想好好分析下但又不好意思太仔细了看,因为徐稷那表情像是有些不理解,但是更像是嫌弃。 路鹤宁道:“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年纪轻轻伤了肾,以后上年纪可怎么办。”他说完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所以我觉得,这个朋友要早点想想怎么解决,不能总瞒着,我要是他女朋友的话,等以后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着急的。” 徐稷这次接话了,点头道:“是啊,这事搁谁谁不急。” 路鹤宁点头,却听他继续道:“要我看姑娘早点另找吧,这个吃药可吃不好。” 路鹤宁立即扭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便宜爹不就这样吗,找了小三小四也白搭,吃药也硬不了几秒,后来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要是你的话呢,”路鹤宁一时冲动,问了一句后又赶紧描补:“我是说假如你就是我那个朋友,要你的话你选择吃药还是跟女朋友坦白?”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7 徐稷哈哈大笑:“哈,要我我就自宫,切吧切吧炒二两菜!硬不起来要**啥用!” 路鹤宁一口荔枝没含住,咕噜一下给噎住了。荔枝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他堵的难受,看着徐稷忙去客厅找水跑出跑进的……他心里更堵的慌。 徐稷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男性自尊却强的可怕……路鹤宁投鼠忌器,原本预备好的狠话狠招都不敢用,他还真怕徐稷一时犯傻干出什么事来。 徐稷道:“你慢慢点,我那天听人说了,吃荔枝对男的好。” 路鹤宁欲哭无泪,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道:“哦。” 徐稷又道:“吃栗子也对那个好。” “……我知道,”路鹤宁叹了口气道:“水果不能直接补肾,但是能补充津液或者维生素……哎我也忘了是为什么了,反正还没我炖的那些汤有效果呢。” 徐稷哦了声,却不解道:“那你也告诉李军呗,让他也做点补补。” 路鹤宁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关李军什么事?” 徐稷侧脸看着他,坏笑了一下:“你不要太小瞧我啊,我学习不行脑子可好使着呢。你身边熟悉的人就这么几个,能跟你说那个事的,除了李军就是我了。” 路鹤宁被噎的呛了一下。 徐稷满脸同情道:“没想到李军这么可怜,他看过专家没?要是没看过的话我给他介绍个?我有个朋友认识男科医院的主任,挺厉害的,就上次咱俩查体的那家。” “……还是别了,”路鹤宁心想:看来你挺懂,你自己好好治就行了。嘴上却道:“这个事不好管太多……是吧……” 荔枝吃了也就是一肚子水,路鹤宁还是饿,又惦记着自己还有一堆东西要买,干脆换了身运动服,拉着徐稷出去买东西。 俩人还是到了上次一起买衣服的地方,徐稷停好车,跟路鹤宁往电梯走的时候还不忘旧事重提,拉着路鹤宁的胳膊道:“咱俩上次来你还记得吗?” 路鹤宁回头看了眼,有点印象,但是不深了。 徐稷笑:“那时候我就挺稀罕你,故意装走错路摸了摸你的小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现有的部分吧,后面的剧情改了点,所以重新捋了下大纲。 明天的更新还是放这里,大家记得回来看。 ps:算算不剩多少了,大概还有五万左右能完结。么么哒,感谢大家~ ☆、第62章 作者有话要说:  估错字数了,晚上继续 这样的材料能递上来,十之**都是真的,毕竟都是实名举报。 路鹤宁头皮一硬,只得把这个认下来。只是认了也白搭,假如员工对公司隐瞒工作经历的话,这的确违反了劳动合同中的诚信原则,公司是可以直接解除劳动关系的。 连青瞧了他一眼,又绕过他把办公室的门卡死,这才问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为了……钱,”路鹤宁道:“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欠了别人不少钱,我当时害怕,觉得那笔钱对我们家这种收入来说几乎是巨款,怎么都不可能还的上,所以就……” “欠了多少?”连青问。 “二十万。” “……二十万你就去那种地方了?又不是二百万……”连青惊讶,有些道:“海悦这个项目顺利的话,你的提成就有这个数了。” 海悦这件事上路鹤宁有运气成分存在,但是平心而论,路鹤宁的硬件条件不错,假如换做其他公司的话,即便拿不了大项目,小单子保证吃喝有个存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就能被区区二十万给逼到那里去了? 路鹤宁大概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实际上不仅连青,当初的徐稷也是这么想的,又或者他当初所在的夜总会诸位同行——当初经历说明轩楼的少爷会外语,小费都能多拿一倍,眼神一直是瞅着他的。 路鹤宁后来也想过,假如自己重新来过,再次站在那个紧要的当口,自己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答案是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人的这一生面临无数选择,并不是所有的转折点上都能存足勇气热情往前愣闯,觉得自己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实际上很多时候,甚至大多数时候,人都是容易疲惫的,有的选择是迫于无奈,有的选择纯粹是茫茫然不知所终……不往下走,谁知道哪个选择是好的哪个选择是坏的。 路鹤宁去年的时候胆小,懦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所以面对这笔钱他觉得祸从天降,一时间求助无门,入了邪路。可是他骨子里又清高,矫情,想着维持自己最后一点的脸面,所以也曾面对机会往后退缩,直到遇到不讲理的徐稷。他觉得这都是命,只是命由天定,运由己生。 连青不带什么情绪的看着他。 路鹤宁思忖半晌,缓缓道:“我那时候的选择,的确是糟糕透顶。或者换句话说,我当时的整个人,都糟糕透顶……我过去的二十几年里,自恃清高,认为自己是名门之后,所以一直看不起身边的人。可实际上我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富商之后,我只是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孩子……我看不上穷人,但是有钱人同样也瞧不起我。我渐渐活的自闭又虚荣,比如从不跟任何人借钱,包括我妹妹,我只会往外借,哪怕只是几分几毛,都能让我有满足感。又比如我在学校里,有能表现的机会就表现,让人觉得我一看就是从小花钱学习各种特长的优等生。” 他当年在大学里表现出诸多特长,别人问起时他也只是简单地说以前学过……实际上那些都是他从图书馆里借书回去自学所得。别人在培训班里学的一两句话的技巧颠簸,他可能要自己摸索很久。 “我一直维持这样的假象……直到后来来江城工作,远离家乡,我才稍微轻松了点,只想着不争不闹的过个踏实日子就好。” “所以当我突然得知家里有了纠纷,欠了人二十万之后,我的天都塌了。尤其当时几家亲戚把借条卖给了催款公司……我对这些了解不多,只知道催款要债的,少不了上门闹,贴大字报,到处捣乱逼迫……我家离着我以前的学校很近,不少同学又留在本市工作,所以我当时特别怕他们闹到家里去,搞的人尽皆知。” 一个固定工资的工作,必定还不上这笔额欠款,路鹤宁病急乱投医,四处换工作,却又因为张口就要高工资,却又拿不住与之匹配的工作能力,因此被各家公司淘汰…… 当时的他,的确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很多事情没法说如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8 果,那个词对现实无益。 路鹤宁时常进行自我反省,但是对人如此直接的剖析自己,还是第一次。他感激连青一直的提拔和照顾,低了头道:“这部分工作经历我的确不该隐瞒,当初没有写在简历上,一是因为夜总会不好听,二是因为我只做了酒水推销的工作,并没有涉|黄卖身,工作时间也短。” 连青没有表态,只确认道:“这一点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她稍微一顿,也不避讳:“你知道你现在的职位虽然还没有实权,但是职务级别不低,接触的也都是公司发展方向策略的大事。而且你还年轻,努力两年,未必没有机会进入核心管理层。” 路鹤宁愣了一下,对这话感到有些惊讶。他现在的升职已经属于连跳两级,按说一年里都不可能再有变动,更何况他的阅历和经验也远远不够,别说进入管理层,都是做好现在的工作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可是连青并没有必要画个大饼哄他…… 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之前李军闲聊时的一句笑话……莫非连青要高升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圜半晌,路鹤宁先前的担心散了一半,又见举报信的原件果然在连青左手边的矮柜上……如果后者不管,这封信应该已经送到上头手里了。 连青道:“我提拔你,并不是你能力多突出,业绩多优秀,而是看好你这人诚实,忠诚,责任心重。今天的事情我问你是一回事,将来你往上走,公司同样会再做一遍背景调查。” 路鹤宁知道她是暗示自己说实话,暗自叹了口气,咬唇道:“我说的是实话。上面也写了我只有过一次出台……”他略微一顿,脸色微红道:“但是那个人是……我的爱人。” 连青顿时诧异,抬眼看来,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了然神色,笑道:“那就是了。” 她把手头的资料略作整理,伸手把鬓角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从公司角度来讲,你之前这项工作内容没什么。退一步讲,即便你只是出于好奇做出某种尝试,只要是不违法,那也只是个人选择……” 路鹤宁嗯了一声,知道这是官方说法。 “反倒是隐瞒工作经历这一项不好办……”连青用食指压着材料道:“这个我先给你压几天,你想想当初有没有跟金沙签订过正式合同?如果有的话去找人帮你销了。毕竟几个月,到时候上头问起,就说去做了个暑假兼职,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 路鹤宁连忙应下,现在他在明举报人在暗,只有先下手把源头掐了,才不至于后面再生是非。这件事遮遮掩掩也不好,连青的意思是放在台面上解决了,也免得有什么后顾之忧。 路鹤宁心里有了主意,无非托人办事花钱消灾,只是考察组才到,这头事情也紧急,他略微犹豫,问道:“那项目组的事情?” 连青果断安排道: “你今天先陪着秦总他们,晚上有酒局,副总不太能喝,另外俩人也都一杯倒,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得顶上。等秦总那边走了,你去办自己的事情就行。” 路鹤宁本来安排就不多,秦总一走,他的主要任务也算完成。路鹤宁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感激的朝连青鞠了一躬。 晚上酒局设在解放路上的明轩楼,总经办里有那边的会员卡,路鹤宁上次来还是徐稷莫名其妙的请李军吃饭,他当时连走路都有些拘谨,生怕自己闹了笑话,今天第二次踏进来,却成了当时羡慕的商务人士之一。 他在一旁引人入座,又就着秦总的爱好聊些趣事传闻。谁知道甫一落座,还没等点菜上茶,考察团就有人突然问起了产品相关的问题。这次吃请并没有技术部的人参与,起初几个简单的问题副总还能和气应付,到后来对方较真,越问越专业,一个两个的英文单词也蹦了出来。 这一手出人意料,偏偏对方是个技术宅,又或者仗着自己甲方身份,并不在乎副总的脸色,也不跟着副总转开的话题走。路鹤宁见情况不好,忙找机会顺口接了过来。他这些天苦记资料,厚厚一沓几乎全部复制到了脑子里,虽然对各种原理指标仍不理解,但是说起来却不露怯,表达顺畅,中英文切换也十分流利。 公司的几人都松了口气,秦总侧耳听了会儿也笑笑,中途打断道:“吃饭皇帝大,你俩先歇歇……”等到点餐的时候,却又把菜单丢给了刚刚的那位技术宅。 路鹤宁跟副总对视一眼,顿时留了意。 秦总最近讲究养生,吃饭忌讳颇多,肉要少碰,菜也有讲究,什么菜跟什么药会相冲,什么果子跟什么米搭着,什么颜色多吃什么颜色不能吃。路鹤宁早做过功课,谁知道对方点菜却并不顾及,只挑了店里的五星推荐的辣口菜,十几道下来,都是肥甘厚腻的菜品。 路鹤宁过来本来就是陪酒的,这会儿看着服务员定了菜名,略一思量,自作主张地加了道首长养生汤和滋补海粗盐甑鸡。 他点完又笑笑,把当时李军介绍菜品的原话搬了过来:“这里的海粗盐甑鸡是一绝,鸡是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焗,再上火蒸……全省就这么一家做的正宗,主厨都是限时限量供应,所以没有写在菜单上。今天各位一定要尝尝,也算我们江城一绝。” 众人恍然大悟。 秦总听他点了养生汤之后脸上就带了笑,这会儿更是瞧他一眼,对副总夸道:“你们家的这个小路不一般啊,知识面广,也有趣,上次在l市,我跟这位小友浅聊了几句茶道,感慨颇深呐。” 路鹤宁微微笑道:“哪里,我就略懂皮毛,当时不过是抛砖引玉的想多听秦总聊聊。” 秦总哈哈大笑,却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做事认真,做人低调,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急功近利,什么事儿都不没做呢,就想着要成果。”路鹤宁以为他在影射谁,默默打量一圈,没发现异常,又听对方道:“上次你说茶膏的时候我还觉得可惜,那东西现在一克难求,贵比黄金,谁知道你竟是提前准备了的。” 路鹤宁这下惊住,心念急转,脸上却快速的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 副总眼珠一转,即刻顺上话题,引着客套寒暄起来。 开席不久再谈到正事,副总谈判能力过关,一来二去探出不少对方的顾虑,路鹤宁在一旁仔细听着,又要顾着桌上的气氛,脑子又要源源不断记着着副总的一言一行,准备回去当成模板反复学习一下,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酒。 好在最后结果好像不错,秦总虽没直接拍板决定,却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09 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协议。 路鹤宁看到副总的表情明显的一喜,后半场气氛渐酣,有人自觉分担了路鹤宁的部分压力,好歹让他撑完了整场酒局。 晚上同事送了客户回去,路鹤宁觉得自己神智还算清楚,索性跟其他人招呼了一声,自己打车回去了。谁知道刚一进出租车,原先强压的醉意却一波一波的没过了脑子,他伸手摸着一旁的坐垫,恍惚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睡觉的大床,周围空气又舒服,嘈杂的噪声也被隔绝在房门之外…… 司机刚抬启动走出两步,待要回头问他目的地,就见这人仰面躺倒,呼呼睡在了座位上。 = = 路鹤宁做了一个绵长又温暖的梦,他梦到自己似乎回到五六岁的时候,还是个孩童,玩性未灭,在自家院子里踢沙包,一下两下……路爸爸对他说,你要向你妹妹学习,不要想太多,做你自己。路鹤宁脚下没停,心里却想我为什么要学妹妹呢?我想什么想太多了呢?我现在不是我自己的话那又是谁呢?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转眼却又转到了另一个夏日的晌午,蝉鸣阵阵,堂屋中央停着一辆小床,有风扇正对着吹着,床上白纱帐。路鹤宁穿着一身丧服,似乎哭累了,又像是悲伤已然透支过度,这会儿有些哭不出来。他抽抽搭搭的往屋外走,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看着过街的楼上别人家热热闹闹的阳台,晒着的衣服,摆着的花盆,挂起的小燕子风筝,还有当时正流行的跳跳球。突如其来的委屈顿时让他塞住了鼻子,路鹤宁难过至极,一股气儿堵在胸口那,半晌发出一声嘶吼,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难受,耳边却听人念叨道:“他没事吧,不用送医院看看?”有人回:“没事,应该是魇着了。” 过了会儿不等他神智清醒,就觉有人在一边轻声唤了声:“小路,小路?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路鹤宁勉强撑开眼,正好撞见徐稷低头哄他。 徐稷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醒了?先起来好不好?” 路鹤宁没醒透,心脏还缩着一阵阵的难受,又怔忪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徐稷把他拉起来,跟出租车师傅道了谢。路鹤宁渐渐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大半。再看周遭,却是一片漆黑。 徐稷道:“师傅说他在明轩楼接到你,还没等开车你就睡着了。正好我给你打电话,干脆就让他把你送过来了。” 路鹤宁顿时愣住,又看周遭,从夜幕中隐约看到低矮的几处住房轮廓,又觉这边夜晚凉爽,空气清新果然和江城的不一样。 徐稷轻轻拉住他的手,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面带着他往前走。路鹤宁仍觉梦幻,跟他确认道:“这里是北野?” 北野是江城下面的县级市,抄近道走的话到江城市里也有两个多小时。 徐稷没做声,捏了捏他的手算是回应。 俩人抹黑往前走了很远,路鹤宁酒劲未消,倦意也席卷而来,几乎要瞌睡过去。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一处石碑,徐稷又拉着他左转右绕,这才看到了一处招待所的灯牌。 招待所不大,门面狭小,走廊逼仄,处处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儿。楼下有个大叔裹着被子在睡觉,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徐稷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进来,又从里面给他插上插销,带着路鹤宁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路鹤宁进门也顾不上那张床又小又脏又乱了,和衣就往床上一滚,恨不得立刻睡过去。 徐稷见状这才抿嘴笑笑,又去挖他:“先别睡,这床垫太硬了,我去旁边拿两床被子给你垫着。” 路鹤宁吃惊:“旁边房间也是你的?”又忍不住开玩笑:“不行,我得跟着看看,是不是金屋藏娇呢。”嘴上说着,却再爬不起来,只歪在床上忍不住打盹。 徐稷低笑,逗他说:“我藏了好多呢,一屋一个。” 说完不一会儿果然抱了两床被子过来,让路鹤宁先起来等着,给他叠好铺平,又罩上床单。 路鹤宁这才注意到这边不光房间小,床也是个单人床。徐稷让他上去躺下,又把空调打开,探着他的额头道:“你喝酒了吧?难受的话就说,我在你旁边待着。” 路鹤宁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一会儿怎么睡?” 徐稷道:“我去旁边那间睡。”这里墙薄,你有事敲两下我就过来了。 路鹤宁说:“被子都拿过来了,你怎么睡,万一半夜冷了的话怎么办?”心里却不由想到自己喝完酒已经是深夜,这会儿折腾一趟,现在少说也得十二点多了……按说要跟上头先请个假,不如直接跟连青说了,顺道解决金沙的事情。又想今晚吃饭的时候,那个技术员很不一般,副总好像也意识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提醒一遍。 他这一想反倒又有些亢奋。 徐稷道:“你放心就行,一楼空房间很多,我明天早上再去补一间就行。” 路鹤宁依旧迟疑:“这样合适吗?” “合适,”徐稷笑笑:“老板跟我熟了,恨不得把我招成他的上门女婿呢。” 路鹤宁只当他开玩笑,徐稷半蹲在他的床头,帮他轻轻揉按头部,干燥温热的指腹轻柔缓慢的按压,路鹤宁低声跟他闲聊,没说两句就呼呼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依旧按点醒来,看了眼手机正是平日起床上班的时间。 路鹤宁忙给连青去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昨晚的情况,又请假要了两天。 连青在那边笑道:“副总昨晚就跟我说了,你昨天表现不错。今天好好休息。”顿了顿又问他:“你认识蔚蓝的周总吗?” 路鹤宁心下诧异,他连蔚蓝是什么都不知道,哪认识什么周总。谨慎地在记忆库里搜索一圈,再三确认后道:“不认识。” 连青嗯了一声也不再问,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又道:“那这两天你手机保持通畅,虽然是请假,但是海悦方面有什么事情你该到场的还得到。” 路鹤宁连忙答应。 手头的工作交待完,他这才起来去找徐稷,隔壁房门却是大开的,路鹤宁进去看了一圈,早没人了,床上也是凉的。 他正诧异呢,听身后有人俏生生地问:“你是徐经理的朋友吧?” 路鹤宁扭头,见后面站了个姑娘,身量苗条,脸色红润,看样十□□岁的样子,正好奇的看过来。 俩人一对面都是稍稍一愣。 姑娘很漂亮,眼睛水灵,扎起的马尾辫也跳跃着青春活力。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0 路鹤宁先回神,笑笑问道:“是的,他出去了?” “嗯,”姑娘这才红了下脸,却不扭捏,大方笑道:“徐经理每天早上都去山里跑步,今天他让我在这等你。家里有早饭,你吃馒头还是米饭?” 路鹤宁道:“我都可以。” 姑娘笑着带他上楼,往左一拐进了一个小厅,看样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燃气灶被隔开,各种调料用具都随意的摆在灶台上。 姑娘给他盛了碗粥,又夹了一碟咸菜的小拼盘出来,还介绍道:“这花生和毛豆都是自家煮的,徐哥特别爱吃,你也尝尝。” 路鹤宁应下,喝粥吃菜,却觉得这咸菜住的时候花椒放多了,舌头麻得慌。又觉得这粥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有点酸头。 姑娘在对面坐着,抿嘴笑笑后从一旁拾起了一本书。路鹤宁觉得眼熟,再一看,这书还带着腰封,上面有两处签字笔戳出的痕迹——是自己前两天做资料的时候,习惯性转笔给戳上去的。 这书是他网购的时候随手填进去凑单的,内容大概翻过,是胡言乱语的一箩筐鸡汤。他现在早过了看两句话就感动连天心生感慨的时候,所以这书一直被他放在书桌上没动过。不知道徐稷怎么给捎了过来。 路鹤宁默默喝了两口粥,看了眼这人身上的运动服,过了会儿问道:“你们这早上空气很好吧?” 姑娘露齿一笑,点了点头:“我们这氧气浓度高,不光空气好,夏天温度也比城里低呢。” 路鹤宁哦了一声,低头笑笑:“那你们早上晨练可得多穿点衣服。” “是啊,我每天都得穿长袖长裤呢,但是徐哥体格是真好,他只穿背心。”姑娘没什么防备,又道:“再给你添一碗?” 路鹤宁没了胃口,推拒道:“不用,饱了。” 他下楼的时候徐稷还没回来,路鹤宁觉得闷,自己拿上手机出去走走,人生地不熟,随便捡了条路就往前走。 村里的清晨格外安静,有的人家传出鸡鸣狗吠,烟囱里冒着滚滚白烟,也有人家开了大门,正拿着竹扎的扫帚扫大门前的街道。家家户户外墙相似,大门高低颜色却都不相同,门后的住宅也是各异。路鹤宁边走边看,不觉心情渐渐开阔,刚走到路头要拐弯的时候,就见一个人从另一条道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路鹤宁看那人的身形高大,逆光走来,胳膊的轮廓明显,腰肩比例线条也被背心短裤勾勒无语。他心里暗暗腹诽,即将三十而立的老男人,吃药都挡不住你荷尔蒙乱发,简直是贼心不死。脑子里却又忍不住想到数日前俩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这个老男人连哄带骗让他说出各种下流话的模样。那时候的徐稷,动作起伏间脸上的神情依旧清冷,只有一双眼睛里蕴着化不开的情|欲。 就想那天的裸|照,无论对面的人如何沉沦迷惑,徐稷总能一手掌控。 所以自己也是沉迷了吗?他跟别人上床也是这样?他说跟自己不尽兴,是不是另有尽兴的人呢?比如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小总监,那个小区里活儿很棒的“老板娘”?江城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还有些艳遇的姑娘,他顺道送回学校的男同学? 路鹤宁知道自己想偏了,理智上告诫自己,情绪却调转不过来。他见那人远远瞧见自己,似乎小跑了过来,心里更是别扭,索性假装没看见,朝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第63章 徐稷还诧异,以为路鹤宁没看见自己,在后面挥着胳膊喊了一声。 他不喊不要紧,一喊路鹤宁干脆甩着胳膊小跑了起来。徐稷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脚追了过去。 他刚从山里跑了回来,本来就挺累了,这会儿幸亏长年锻炼的耐力还行,气喘吁吁地好一阵,才一把把人抓住。 路鹤宁挣了下胳膊没挣开,扭头看他:“早啊。” “……早,”徐稷喘了两口气问他:“我喊你你跑什么啊?” “我跑步,”路鹤宁装的像个没事人,瞧着他:“这山里的氧气浓度高,还是天然氧吧呢,早上跑跑对身体好,长寿。” 徐稷没觉得哪里不对,附和着点了点头,“这倒是,锻炼一下身体好,平时我喊你运动你就不听,懒的不行。” 路鹤宁笑笑:“那你干脆找个勤快的呗。” 徐稷侧脸看他。 路鹤宁又道:“老板让你当上门女婿呢,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赶紧答应了。” 徐稷莫名其妙:“我答应这个干什么?” “答应了多好,晚上想睡哪个房就睡哪个房,想盖几床被子就拿几床被子,早上还有人陪着跑步,氧气吸多了还长寿呢。” 路鹤宁戳了下他胸膛,“多好,一身腱子肉,看着就稀罕人。” 徐稷这下想起来昨晚自己的玩笑话,顿时明白过来,闷笑了两声:“怎么了,昨晚就跟你开玩笑。还当真了还……” “我知道,”路鹤宁转开脸,捏着膀子晃了晃胳膊:“我也是跟你开玩笑。” 俩人已经走到村外,周围多是成片的菜地,有一两处的麦田也都被人早早收割,只露着低矮的茬口。路鹤宁不说话,抄着兜继续往前走,徐稷随后跟着,找话跟他聊天。 路鹤宁反应却十分冷淡,只偶尔嗯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不多会聊到了住处,他才不经意的问道:“那个招待所人多吗?” 徐稷笑笑:“现在不多,大多数都是跑去开钟点房的。听老板说等过阵子,七八月份有组团过来旅游的,买卖会好起来。” 北野后面有群山,不算高,植被茂密,空气新鲜。这两年江城市里雾霾浓度奇高的时候,北野这边的空气质量监测点的数据依然很好看。徐稷这次参与的小工程就是为了以后的旅游开发。 路鹤宁对这个兴致缺缺,看了一眼不搭话,沿着羊肠小道随意往偏僻处走。 徐稷说:“等以后隧道开了,那边的路会一直通到山里的一个天然湖,以后这边的村庄可能会规划一下,给发展成农家乐。”他逗路鹤宁,问道:“你要不要投资一把?” 路鹤宁摇摇头,嗤了一声道:“怎么投资,把你投这里得了。” “你怎么舍得,”徐稷哈哈大笑,当他闹玩,凑上去问:“再说你把我投这,也得有人要啊。” “怎么没人要,你光靠着开来的那车也能在村里排上前五了。” “哪有,人家这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家家户户还真没几个没车的,个个都是土财主。” “那也有接盘侠。”路鹤宁随手从路边捏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1 了根草叶子把玩,余光却瞥着徐稷,要笑不笑道:“我看招待所的姑娘就挺漂亮,个子高挑脸蛋也漂亮,不亏是氧吧里长大的。” 他顿了顿,又问:“那姑娘应该是个大学生吧,我今天早上看她在那看书,挺文静。” 徐稷笑笑:“什么大学生,人家刚毕业,现在是个老师。” “老师啊,老师好啊,有学识,有耐性,工作稳定体面,双高也高,”路鹤宁把草叶子捻吧捻吧丢掉,点头道:“是个良配,就是看的书垃圾了点,抖机灵的鸡汤书,拿着胡编乱造的故事证明自己的大道理,误人子弟。” 徐稷这才听出他说的话里有火气,摸不着头脑地问:“她看什么了?” 路鹤宁呵呵一声,过了两秒,见徐稷依然满头雾水的等答案,不耐烦地报了那本书名。 徐稷这才愣住:“那本书是……”他本来想说你买的,但是看路鹤宁冷着脸,顿了顿道:“那是咱家书房的,我来的时候怕无聊,就随手拿了一本你常看的。” “我可没看那种书,”路鹤宁不爽道:“再说你无聊的时候就上山跑步呗,反正有美女老师陪着呢。” “……什么叫有美女陪……”徐稷给自己辩解,笑了笑说:“她早上就是跟着我一块出去跑跑,但是她体力不行,一般跟不到一里地自己就回去了。” 路鹤宁瞪眼:“一里地还不回去,再往前就有狼了。” “什么狼?” “色狼。” “……”徐稷眯着眼去看路鹤宁,果然见后者情绪不对,眼睛里冒着小火苗。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前后联系之后却依旧有些难以相信,拉着路鹤宁问:“你是……吃醋了?” 路鹤宁脸上一僵,有些不自在,转身继续往前走。 徐稷在后面喊:“是不是,是的话你跟我说一声。”见路鹤宁不理,又补充道:“咱不是说好的吗,我又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吃醋是啥样啊……” “……你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样?”路鹤宁没忍住,停下转身指着他:“你不是追过钟杰吗,怎么可能没吃过醋。” 徐稷这下脑筋转的奇快,道:“没吃过就是没吃过,光觉得气了,没觉得酸酸甜甜……” 他说完就笑,拉着路鹤宁的手往自己怀里带。 路鹤宁被吓一跳,下意识查看周围,好在现在时候早,周遭空旷寂静,倒是鸟鸣声不断。 徐稷仗着身高把他圈在怀里,路鹤宁伸手推他,嘴上嘟囔道:“什么酸酸甜甜,你以为是吃锅包肉糖醋里脊呢……”他想要板住脸,却觉得手下的胸膛里心跳砰然有力,节奏比自己的要快很多。 徐稷心跳很快,看着他的神情专注有温柔。 路鹤宁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徐稷却咧嘴笑笑,低头埋到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没头没脑道:“我真高兴。” 俩人都不再说话,路鹤宁的手抬起半天,最终哭笑不得地像是哄孩子一样,落在徐稷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徐稷却抱他抱的死紧,过了会终于稍稍松开,却是微微侧脸,低头凑上来吻他。 路鹤宁脸上一红,忙扭头躲开,“你别乱闹,都没遮没挡的。” “我都憋了这么多天了,”徐稷的鼻子在他脸上乱蹭,哼道:“就一下下,好不好。” “……可是会被人看到,”路鹤宁被他拱的也有些迷乱,慌忙道:“……要不然回去再说?” “招待所隔音不好。” “那这里也没有封闭的地方啊……”路鹤宁迟疑。 “往前走走就有,”徐稷搭住他的肩膀,转身就拉着人往里走:“我们去山里面找找,山洞啊,树林啊,垫垫衣服就行了……就是可能会有小动物围观。” 路鹤宁:“……” “其实现在节气不对,要是再过俩月,我们可以就地钻进苞米地儿了。” “……你是牲口吗,还苞米地。”路鹤宁受不了,既有被未知的刺激引诱的兴奋,又有勉强抗争的理智,觉得俩人的行为活像两条发情的野狗,荒唐又大胆。他挣了挣,越往前走越犹豫。 徐稷却再忍不住,把人火急火燎往不远处去领,前方一转角的空地正好有个荒废的草棚。大概是前阵子在这打麦子用的。这会儿早就被人荒弃,草棚被风吹的没遮没顶,只剩了两面满是窟窿的草抢歪歪斜斜地撑着,旁边堆了个麦秸压的草垛,勉强能挡住路上的视线。 徐稷拉着路鹤宁往里去,路鹤宁脸上烧的发烫,仍是挣扎道:“万一有人呢。” “没人,这里都结蛛网了。” 路鹤宁还是不踏实:“这要是从上面看见……” 他这次没说完,徐稷脚下停住,转身就封住了他的嘴。 俩人厮磨片刻,路鹤宁起初是被动承受,等到后来摸着徐稷的背,口鼻之间又都是这男人的气息,渐渐也放松抵抗,再被人纠缠几下,忍不住轻哼出声。 徐稷紧紧把他压向自己,一只手滑到他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已经扣开了自己的皮带,抓着路鹤宁的手往下摸。 路鹤宁面红耳赤,回头看那草棚里的东西,无非几样散落的杂草和麦秸堆着,看着是软和些,但是上面都是灰尘,四处的遮掩也是东开西漏,哪边都不够严实紧密,总感觉随时会有人闯入。 徐稷低头亲着他的脖子,看他犹豫,几乎贴着他的嘴角低哑道:“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想跟你视频,看你脱|衣服……想跟你电话做|爱……听你的□□声……还想不行晚上就开车回去,好好干你一顿,第二天再回来……” 路鹤宁羞耻感渐浓,从脖子到耳根渐渐红透,偏生他整个人被徐稷抱住,躲避不开,只得感受着俩人紧贴出的血脉砰动。他这些天也不是没有过香艳的幻想,只是他住在李军那里,俩人床距不过一米,他连手|枪都没得打,只得转了念头压着。 徐稷又靠住他,嘴巴压住他的,却不亲,只低喃道:“偏偏你还诱惑我……” 路鹤宁微微张口:“我哪里诱惑你了。” 徐稷低笑,压得他嘴巴都变型,又松开:“这里。” 路鹤宁没作声。 徐稷又笑:“你给我发了那几张照片,勾引我,这几天我就总想着……你是用哪种姿势吸|我……嗯?或者含|着我……” 路鹤宁脸上轰的一下几乎炸开,脑子眩晕,不觉间已经被人半推在了地上。 徐稷从上面慢慢压下来,摸着他的脸,喘息同样乱成一遭。 气息交叠,唾液交换,被解开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2 却未能免遭蹂|躏的衬衣,被小心褪下露出大片肌肤的裤子……路鹤宁的身体忍不住迎合,甚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神经却又一直紧绷,忍不住警惕留意着外界的声响异动。 这样一来身上的触感反而被放大数倍,划过脸的草根气味,干瘪的麦秸,松散的泥土……被捻|弄的某处,摩擦的皮肤……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陷阱的一条蛇,被人困在一处,按在地上,任由别人为所欲为。他的皮肤是凉的,内里却是热的,想要把上面的人绞住,缠死,疯狂地扭动。 鸟鸣声时强时弱,路鹤宁眼睛始终睁着,看着头顶的天空把自己包围。耳朵却因为兴奋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呻|吟。直到徐稷渐渐停下动作,胳膊撑在他的脑袋两侧,低下头来跟他接|吻。 喘息渐渐平复,路鹤宁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他怔忪片刻,等余韵过去,刚要提口气说话,就听不远处似乎有呼喊的人声穿过来。 徐稷也惊了一下,跟他对视一眼,随后几乎同时一个激灵,提起裤子站了起来,又匆匆扎好。路鹤宁起的着急,腿一软还差点摔回去,幸好被徐稷赶紧扶住。 俩人草草收拾了战场,又屏息猫腰,这才发现那人声虽然听得见,却是村头有人喊话聊天,嗓门大,实际离的却很远。 路鹤宁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 回程的路上路鹤宁一直没怎么说话。 徐稷有些委屈,在后面给他拍打衣服,又跟着给他摘掉头上沾的草根碎屑和两根鸡毛,给自己开脱道:“我那不是没看见吗,那地方那么隐蔽,哪能注意得到。” 又凑上去笑笑,压低声说:“再说了,我这几天过得还不如这里的牲口呢,人家这里牛能迈栏,羊能起圈……小日子丰富着呢,就我一个天天吃素喝粥,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顿肉……你不也叫挺大声的吗?” 刚刚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草垛子后面有处空地,依山靠石,格外隐蔽,正好形成个夹角能藏住俩人。那处石头也光溜溜的可人……徐稷顿时后悔,哪里简直是野战的最佳地点,可惜自己一开始猴急,愣是没发现。 他以为路鹤宁也嫌他没选对地方,却不知道路鹤宁纯粹是害臊,觉得俩人刚刚太放浪了而已。 徐稷又道:“晚上的时候能再申请吃顿肉不?到时候我把床铺软一点……不,我回去就换个大床的房间,不要担任间了。” “你吃起来没够啊,”路鹤宁忍不住扭头看他,拍了他一巴掌道:“你快回去吧,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工地。” 徐稷果断摇头:“不去了,今天陪你。” 徐稷的那处工地离着招待所不算远,他这次过来不光是因为这次事故,还打算这次工程结束后从那家建筑公司撤资。前期交涉已经差不多了,他以防万一,过来盯着最后这个小工程。 徐稷道:“前阵子徐洲跟我说过一些话,都是他从老太太和别人那里听来的,虽然难听,但是我想了想也有些道理,现在我的摊子铺太大,一个活儿出事收不回款,说不定就能影响一连串,所以我决定砍一半儿,先收些现金回来。” 路鹤宁始终觉得徐稷有种特殊的挣钱能力,他很多事情都不懂,经济周刊不看,报表也不明白,平时听新闻还是中央台的什么频道。路鹤宁不止一次有种徐稷玩着玩着就得关门大吉的危机感,事实却是家里日常花用的银|行|卡,上面的余额每周都在增加。 这人大概真的是财运正,什么买卖都不起眼,实际上也不算少挣钱。 他有些羡慕,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事情来:“我在这顶多再呆半天,下午就得回去了。” 徐稷愣住,问他:“不能请个假吗?” 路鹤宁叹了口气:“已经请了假了,但是我这头还有点事。”他把举报信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奈道:“我之前换过号,金山的客户经理和人事经理电话都在原来的卡上,我得回去一趟。而且现在这手机电量不多了,这边又没有合适的充电器,所以等回去联系上人,再请客送礼,这两天时间都可能不大够。” “那你什么时候走?”徐稷道:“我送你回去。” “吃过中午饭吧,你就别送了,来回太累。”路鹤宁想了想,问:“这里有包车的吗?” ”有,就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等回头让老板给你找个。“ 招待所老板给路鹤宁找了个专门跑北野到江城线路的,下午路鹤宁出发的时候,徐稷正好有事要去工地。俩人简单告别,路鹤宁心里惦记着事情,又看手机电量快要耗尽,索性关机,只在后座上闭眼休息。 包车的师傅开的很稳,人也很安静,一直到了江城市郊,才咦了一声,跟路鹤宁说道:”你朋友怎么回去了?“ 路鹤宁微微怔住,没听明白:”我哪个朋友?“ “就是中午那个,徐先生吧,”师傅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笑笑:“我还以为他跟你一块回来呢,这一路都在咱车后头。刚刚下高速的时候看他掉头往回走,我才明白不是一块儿的。” 路鹤宁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连忙扭头往后看,可是这会儿车子早已经驶入市里,哪里还能看见高速路口,更何况徐稷的车。 他仍忍不住朝后张望,又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开机。 手机上果然有两条徐稷的短信,时间确实两个小时之前,应该是他刚从北野出发不久。 【徐稷】我想起来了,周谦生和金沙的老总认识,你那事让他去办。 【徐稷】怎么没回信?担心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64章 到了家,路鹤宁找出备用充电器,拿着手机想给徐稷打电话,却又想起这会儿他可能正在回程路上。徐稷昨天大半夜出来接他,又看他醉酒头疼给他按摩了半天脑门,路鹤宁不知道自己多久睡过去的,自然也不知道徐稷是何时离开的他的房间,又是几点睡着。但是往宽了算,昨晚徐稷顶多也就能休息四个多小时。 平常的时候徐稷还是挺懒的,他这人虽然喜欢跑跑步健健身,但是大都选在中午晚上。尤其俩人一块睡觉的时候,没有着急的事情徐稷绝对不早起。所以路鹤宁早上听姑娘说徐稷每天带她一起晨跑,心里醋味翻滚,越想越觉得丧气糟糕。 他忽然发现徐稷这个人很有魅力,不再是单单的肉|体吸引,他说话有趣,常四处发散想啥说啥,但是并不会太让人尴尬。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3 他这人率真直爽,喜欢就对你笑,不喜欢就黑脸,跟他相处你只要放心地跟他腻歪或者打嘴仗就行,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给你下台阶,有时候怕你不下还哼唧哼唧拉你一把,也是会装可怜。他会耍帅,他自恋,但是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起码目前路鹤宁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中,哪怕包括上在金沙见过的诸多客户,徐稷的颜值一直都能排在前几位。 这人有颜,有钱,有能力,还年轻……路鹤宁以前觉得自己和徐稷的差距,主要来自于俩人不同的三观和经济实力。平心而论,他内心的理想伴侣,的确是和宁珊一样,想找个见识多,谈吐有趣,喜欢英剧,爱看电影的绅士,能跟他谈论时事要闻,能区别出他做的是贝奈特饼而不是糊成一块的江米条,能尝出他煮的咖啡是好是坏。 这些徐稷都不会,徐稷对于他做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只会猛吃一顿,然后夸一句“好吃”,再深层一点就是“特好吃”……徐稷也不爱喝咖啡,路鹤宁给他煮过一次,他觉得一股儿糊气味儿,等凉了又喝了一口,说感觉像是刷锅水。 可是现在静下来想想,路鹤宁却觉得以前这些仅有的条条框框择偶标准,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反倒是他自己,跟徐稷相比,事业半成不就,身高比人矮一截儿,身材不如对方好,性格一般般……忽然就有了一点危机感。 徐稷却不这么觉得,他给周谦生打电话,警告道:“……这事得尽快处理,多少钱算我头上,但是只一条,不能让人说他闲话,金沙的人不行,你也不行。” 周谦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问:“我在你跟前说话是在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见到他本人我怎么可能说那些。” 徐稷这才放心,嗯了一声道:“那就行,小路心思细,你别让他难堪。” “不会的,”周谦生不觉笑笑:“夸人我还是会的。” “那也不用,”徐稷立即警惕道:“你别夸他,你就办事就行。” 徐稷可没忘了当初他和路鹤宁认识的时候,后者看上的是周谦生。后来那次偶遇也是,明明是他提出送迷路的路鹤宁回去,路上却让周谦生给占了话题,聊什么乌托邦柏拉图,那会儿他觉得周谦生这人可真讨厌,到哪儿都叨逼叨。 这么一想又难免有些后悔,总怕路鹤宁突然想起这一茬,雪中送炭仗义帮忙什么的,周谦生比他可会卖人情多了。他忍不住咂摸嘴儿,转念又想,虽然自己和金沙的老总也认识,但关系不太熟,打电话求人办事远不如周谦生亲自跑一趟来的稳妥。路鹤宁现在又着急处理,算了算了,就一天应该没什么事。 他想到这里,把周谦生的电话给路鹤宁发了过去,想了想又不忘补充道:“办完事就回家。”也没提自己跟车刚回来的事情。 路鹤宁那边正接到宁珊电话,见他的信息过来,不自觉的先挂掉去看他的短信,读完之后见他没说自己在哪儿,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哪儿了?” 徐稷道:“刚到招待所。” 路鹤宁这才放心。 徐稷又说了一遍周谦生的联系电话,路鹤宁想了想问他:“那我去的话带点什么东西好?” “不用带东西。”徐稷道:“这事不麻烦。” 路鹤宁答应了,又嘱咐他晚上多穿衣,山里晚上凉,这才退出来给宁珊回拨过去。 宁珊诧异地问他:“哥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电话都不方便接了。” 路鹤宁含糊道:“刚刚一点公司的事情,怕耽误了重要信息。”又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宁珊在那边笑笑,道:“就是想请徐大哥吃个饭。” “这个看他时间吧,”路鹤宁有些犹豫:“徐稷这阵子好像挺忙吧,要不就算了?反正我跟他熟,你也别见外。” “不一样,”宁珊道:“你是你,我是我,不是一码事儿。” 路鹤宁一愣,宁珊过来这么久,徐稷明里暗里帮忙不知道多少次,以往她虽然客气,但是并没有这么见外的感觉。 宁珊道:“哥你还是跟他说一下吧,我这也有徐大哥电话,你要是还不说我只能先约他再约你了。” “那我说说,”路鹤宁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有事?” “没事”宁珊笑笑:“你先忙。” 金沙的事情的确如徐稷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路鹤宁联系了周谦生,俩人第一次通话,都十分客气,约了第二天一早见。 路鹤宁默认的是在金沙的门口,谁知道早上收拾妥当了下楼,却看见有辆白色车停在楼下。他起先没注意,正要绕过去的时候,那车窗被人慢慢降下,有人连名带姓,喊了声路鹤宁。 路鹤宁连忙停下脚步,又退回去弯腰往车里看,这才认出车主,有些惊讶道:“周先生?” 他抬胳膊看了下表,比自己约定的见面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周谦生笑着点点头,扭身从里面打开车门,招呼道:“上来吧,这个时间有些早,你吃早饭了吗?” 路鹤宁笑了下:“已经吃过了。” 车里的内饰很整洁,全包围的脚垫上一点灰印都没有,看着像是新的。路鹤宁心里暗想幸亏今天出门前换了双鞋子,要是穿着昨天跟徐稷散步的那双,这会儿不知道要有多尴尬。 周谦生话不多,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就调车转头,不多时车里响起一首曲调轻快的音乐,路鹤宁听了个前奏,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齐特琴?” 周谦生顿时愣住,侧过脸看他一眼,夸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学过贝斯,有听人讲过。”路鹤宁看他惊讶,笑了笑:“但是平时很少听到,这是比较小众的乐器了吧。” “是的,我也是听了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才知道这种乐器,你学贝斯的话还会听圆舞曲吗?” 路鹤宁听到这里微微一愣,转脸望向窗外,过了会儿才道:“不是我听的,是我一位……朋友。他跟你一样,学钢琴的时候在教材书里听了那首圆舞曲,却因为前奏里的一段演奏,喜欢上了齐特琴。后来他还为此搜过一部老电影。” “第三者,”周谦生道:“肯定是第三者,the thid man。” “……是。” “他现在呢?”周谦生满脸惊叹,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光是他,连路鹤宁也觉得实在是巧合。 当初那人找出来老电影,邀请他去自己的家里一起观看。那人支了投影机,在自己的卧室里刮了幕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4 布,俩个人聚精会神的看完整个影片,被里面的音乐所吸引,也为其中的剧情慨叹。只是不同的是,对方关注的是影片里黑暗阴谋混乱的世界,而他的眼里却满是霍利对安娜的迷恋,安娜对那个恶棍的痴情…… 这个影片名字叫第三者,没有大团圆的结局,却让路鹤宁觉得无比浪漫。 那时候他们是恋人。 这些年路鹤宁很少想,即便喝徐稷聊天说起前男友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之前的什么细节,总以为自己是忘干净了。这会儿稍稍回顾,却想起当时那人骄傲地对他说:“这种乐器知道的少,我有空去学学,等毕业典礼的时候上台弹给你听。”又道:“以后不管你在哪,一听这个琴响,就知道是我来了。” 那时候路鹤宁只知道笑,还调侃道:“你这是练狗哨儿呢,你一吹我就得扭头。” 他们相恋三年,毕业前夕分手,路鹤宁吃了散伙饭就来了江城,他没参加毕业典礼,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弹那琴。 周谦生在一边问:“你还好吗?” 路鹤宁怔忪片刻,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挺好的。我那个朋友,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周谦生的态度温和,言辞斯文内敛,无论聊什么都会把握好尺度,并不让人觉得尴尬。只是路鹤宁会忍不住走神,回想初遇那晚,这人也是这么体贴细微,自己还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后来那幻想被一个黑蛋给打断。 假如当初自己和游辰相换,也不知道现在徐稷对游辰,是不是也这么好? 路鹤宁不自觉地想很远,等到地方之后才发觉自己简直是在瞎吃醋。他忍不住抿嘴笑笑,跟着周谦生从会所的一侧坐直梯去了金沙的顶层。 路鹤宁去年找工作的时候坐过这部直梯,那时候他是去的人事部,因为有游辰的介绍,免去了很多麻烦的手续。这次跟着周谦生过来,虽然身份已经有所不同,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老总的办公室和人事部不一个方向,他也不用担心遇到熟人。 周谦生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又象征性的敲了下门。 老总接待他还很客气,叫了秘书端茶倒水,又给周谦生介绍自己新买的股票,说是证券经理给的小道消息。 周谦生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放着的报纸看了眼,又随手放下,慢条斯理地笑道:“你那证券经理,还是算了吧,消息还没有郭东来的准。” 老总顿时来兴趣,附和着点点头:“郭东跟咱不一样,他们这些搞高利贷的,自己抱团儿就能拉起一个小盘股吧。上次那st的要说没□□我才不信呢。” 周谦生笑笑:“你喜欢的不就是□□吗,要不然问证券经理要的什么?” “是是是,那现在……郭东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周谦生没回答,小口喝了半杯茶后才突然问:“我昨天问你要的东西呢?” 那老总这才抬眼瞧了路鹤宁一眼。路鹤宁之前在金沙的时候见过他下楼去巡视,这会儿冷不丁对视上,只得弯了下嘴角笑笑,算是打招呼。 “东西都在这了。”老总神色有些暧昧,把一个文件袋丢过来,却是给周谦生。周谦生看也没看,转手递给了路鹤宁。 文件袋里有简历,入职申请表,体检表……薄薄的几页纸,的确是路鹤宁在这边的全部记录。 事情这样就算办完,路鹤宁收了东西就乖坐在一旁。周谦生又跟那人聊了两句别的,前后大意离不开投资,还有些黄金期货之类。路鹤宁对这些不懂,也不感兴趣,一直沉默着等着最后告辞。 周谦生一直等到除了金沙的大门才问他:“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路鹤宁有些茫然:“你们说的投资我不懂。” “不是让你说这个,”周谦生看着他:“你的档案不是被人翻过吗?” 他见路鹤宁愣了下,叹了口气道:“刚刚我几次看你,就是想问你要不要查清楚是谁翻过你的档案。” “不用查了,”路鹤宁这才想到这一层,想了想,笑道:“在公司举报我的,必定是公司里的人,可能是我的竞争对手,可能是我得罪过的同事,无非是利益相关。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谦生挑了挑眉。 “对于自己的敌人,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了。至于金沙这边,谁托的人,谁动的手查档案,已经没关系了。”路鹤宁举着手里的档案袋,笑了笑:“从今往后,过去的都一笔勾销。身后这座楼的事情,无论是曾经的还是之后的,都跟在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何必去探究。” 周谦生看着他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笑笑:“你说的对。你是……一直都这样吗?对不清楚或者暂时不知道的事情……都顺其自然?” ☆、第65章 路鹤宁觉得周谦生话里有话,但是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和他有过什么牵扯,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你一会儿回去?” 周谦生说:“你去哪儿?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去这附近办点事,走走就到了。”路鹤宁笑着挥挥手,转身要走,又被周谦生叫住。 “晚上你有时间吗?”周谦生有些犹豫,仍旧问:“一起吃个饭?” 路鹤宁先前想过,周谦生帮了忙,自己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只是他后来琢磨过来,这人情其实是徐稷的,自己做太多也不好,尤其是周谦生曾经也叫过少爷的前提下——虽然那晚他并没有动游辰,但是也不能说明这个人取向跟自己不一样。 吃饭就要喝酒,不管是小酌几杯还是痛快畅饮,都不太适合他们俩人单独进行。 路鹤宁想了想,也不叫对方尴尬,解释道:“按理说今晚是应该请客吃饭,好好感谢周先生的,但我家临时有事,等处理完之后估计要很晚,时间仓促,怕有失礼节。不如等过两天徐稷回来,我们提前两天跟您预约下,找个地方连吃带玩,一块休息半天怎么样?” 周谦生见他格外客气,无奈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又不是外人。”言下之意今晚他可以等,只要路鹤宁愿意就行。 路鹤宁没接茬,隔着两步远看他。周谦生和徐稷大概是因为都有徐家的基因,所以眉眼有些相似。只是周谦生的眉毛略弯,气质儒雅,看上去和徐稷的区别还很明显。路鹤宁再琢磨那句话,总觉得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要么就是自己刚刚在车上哪句话说的不恰当,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 他停顿数秒,最后接茬道:“也对,都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5 不是外人。”说完又笑:“谁叫徐稷是你二哥呢,到时候让他安排好点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路鹤宁去上班,先去连青那边销假,不巧有其他同事在场,也不方便谈其他的。连青也顾着手里的一份报告,听他说完没表态,把自己的咖啡杯递了过去。路鹤宁忙接过来,去茶水间给她打了一杯咖啡,又加了一包糖两个奶,同时拿了搅拌棒过来。 连青自己搅了搅,轻轻啜了一口,却转脸对那同事道:“路助理虽然入职有几天了,但还是头一次给我打咖啡。” 她转而抬头,感兴趣地问路鹤宁:“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习惯的?” 那个同事也转过脸来看,路鹤宁不解其意,如实道:“上次在茶水间看到过您打咖啡。” 连青问:“是你刚入职那次?” 路鹤宁点了点头。那还是宁珊打电话说要离婚的时候,他在茶水间给亓勇打电话,那时候他不擅长处理冲突,有理不占理,被人气的不行,却又得忍着诸多情绪跟人理论。那时候连青去茶水间,其他同事有意无意都避开,连青却提醒了他一句,他回头也注意到了对方拿糖拿奶精的动作。 连青也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把杯子放到一边,夸赞道:“你是真有心。”又对那人道:“这事就这样了,你回去吧。” 同事的脸色稍微有些转变,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那人走后连青依旧低头忙碌,等一口气把手头的报告看完了,她才把东西搁在一边,问路鹤宁:“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吧。” 路鹤宁点了点头:“办完了,东西……所有有关的都拿回来了。” “那就好,”连青看着他一笑,慨叹道:“那就方便了,鲁海那边新添了一个项目,但是他现在手里项目多,跟不过来,所以我打算叫你过去跟一下。” 路鹤宁又惊又喜,顿时瞪大了眼。 连青却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快收收。”路鹤宁虽然二十好几,但是皮肤好,也不显岁数。每次吃惊或开心的时候,小表情都很丰富。 连青不觉有些纵容,又叹了口气道:“就你还跟着傻子似的,跟项目哪有紧着一块肉靠油水的,你总不能指着海悦吃一辈子。鲁海是个老人了,脾气也好,愿意带新人,你去了多做事少说话,凡是机灵点。” 路鹤宁立刻道:“好的,我一定努力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努力还远远不够,”连青不觉微微敛了笑,严肃道:“加上刚刚的代平,这一早上已经有三个人过来毛遂自荐了。我现在力排众议让你去做,绝不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成长。我是让你做出成绩,丑话先说道前头,这个项目好,压力也大,你要是不行,我随时会换人上去。” 路鹤宁知道此时自己要表态,当即毫不犹豫道:“我一定全力以赴。”说完略一停顿,真诚对连青道:“谢谢连助。” 公司里也有帮派斗争,董事各成阵营,各部门里的管理也是明里暗里站队示好,私下关系盘根错节。路鹤宁不在是职场小白,略一观察也知道早上找连青的那三位立场有些微妙。他再往回看,才发现诸多端倪,比如自己刚入职时吃的那顿饭,因为吃的是自助,所以大家潜意识里选的座位倒也反应出了各自的亲疏远近。 只是连青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立场如何,能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他本来就是被越级提拔,算是钻了制度的空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恨,这会儿如果自己不能拿出硬气的成绩说话,只能被人打的更狠,吃的更快。 路鹤宁打消了从李军这里搬回去的念头,他跟公司申请了一下,拿了住宿舍的名额。白天上午跟着鲁海接触新项目的负责人和几位领导,尽快跟人混个脸熟,下午就跟着项目组陪着海悦的人不停的开会参观,参观开会,等一下班,又立马抱了新项目的资料书大部头回去啃。 李军也有自己的工作,路鹤宁过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除了多往水电气卡上交钱之外,索性托他给介绍了一个夜校,单日去学专业英语,双日是工商管理培训。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不少书,从参谋攻略到书单推荐的职场谋略,只是这些书里干货不多,多是像他以前看的修仙小说一样图个乐呵。 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自己迷茫失意,每天都追着小说里的情节,从别人的翻身打脸意气风发上找慰藉。而今工作忙碌又不得闲,这些休闲的东西反倒是再也拾不起来,只能挑着只干巴巴的精细化管理,有事没事翻两页。 几天后海悦的考察团结束行程,临走前跟副总签了合同。果真如他们所料,那位技术员是海悦的一位新负责人,只是新官走马上任,职位不低,却不在自家公司混脸熟,而是直奔了这边来考察。对方本来就是技术出身,副总投其所好,也找了一位较真的技术宅,事无巨细地跟这人抠数据,抠细节。最后签单,额度还比预期的高出了五个点。 部门举行小的庆功会,路鹤宁被推到前面发表感言,他推脱不过,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只挑了日常的两件小事,一件说副总应变能力强,在自己沟通出现问题时恰巧解围,让自己又佩服又感激,另一件说技术部门的一位同事,有次加班一天没吃饭,下班的时候低血糖,撑着膝盖好久眼睛都看不见。 他说话言辞恳切,不揽功也不拍马屁,副总一直微笑。隔天技术部破天荒地发红包,他的话不知道被谁传出去,顿时被不少技术员记了一个好。之后工作再接触,新项目里面几个性子耿直的,倒是跟他越处越好,有了几分交情。 徐稷从北野回来的这天,路鹤宁就被新项目的几个人放了假撵回了家。 路鹤宁连续多日没住,家里已经落了不少灰,他忙拿了工具打扫,吸尘,拖地,又换洗了沙发罩和床单,主卧的四件套是徐稷走之前新换的,路鹤宁犹豫半晌,依旧把那套撤下来,换了自己买的那套丝绸的上去。 他原本打算再去做几个菜,这样徐稷回来之后俩人能好好一块吃个饭。但是这会儿看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跟徐稷见面,心情反倒是越来越紧张起来。 菜洗了一遍忍不住再看看表,切几刀忍不住再去看看表……路鹤宁在厨房转悠了五分钟,前后出来五六次,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失笑,索性把菜刀一放,跑去卧室换了身轻薄的新衣服,出门打车,直接奔着高速路口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后面的就是呼应下前面的伏笔,大的小的收个尾,然后土包子和小矫情敞开心扉解决误会。 情节上没有什么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6 大冲突了,前男友的名字不会出现。 小路去洗车行,跟前男友借钱那段会写到番外里(这段被从正文里砍掉了,因为细写会虐,情节还拖沓,所以打算在番外里以简缩版本出现,不影响正文内容) 再次鞠躬!感谢你们一直支持鼓励,么么哒(*  ̄3)(ε ̄ *) ☆、第66章 江城的高速路出口往前一段有个小岔路,是通往附近一片化工厂的,路鹤宁让师傅开过去掉头等着,一起注意着徐稷的车子什么时候到。 他没告诉徐稷自己要过来,这会儿也不敢打电话,怕徐稷接电话不安全。好在徐稷的车子没过多久就出现了,路鹤宁看了一眼车牌号,忙叫出租车师傅跟了上去。 徐稷开车慢,师傅在后面跟的也轻松,闲下来便忍不住八卦,问路鹤宁:“前面那车里的是你什么人?” 路鹤宁一时愣住,他觉得说爱人的话万一师傅看到徐稷下车,发现是个男的,难保不会膈应。但是如果说朋友,似乎又有些委屈徐稷。正犹豫,就听师傅追问道:“是家里人吧?” “算是,”路鹤宁顿了下,笑道:“这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开车的,常见这些事。”师傅笑笑,“男的追老婆,女的追老公,运气好的能连小三儿一块堵住。”又安慰路鹤宁:“我看你还年轻,小伙子听我句劝哈,这种的分了就得了,不值当等她回头,好女孩儿多的是。” 路鹤宁这才明白是对方想多了,以为他是来抓出轨的。他笑了笑,本来想解释,后来才想起大概是自己出门时的太着急,当时这师傅一听要等人有些不乐意,被他拿着三百块钱堵住了嘴。 他平时攒钱惯了,大概脸上也带出了节俭相,这种心急火燎的壕气跟周身气场不符,也难怪别人会误会他急眼。 路鹤宁摇头笑了笑,低头去戳手机。正好徐稷发来一条短信,告诉他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路鹤宁顿时担心,想也不想的发过去:“你好好开车,别看手机!” 徐稷却回:“今天有司机,我没开。” 路鹤宁:“……”那还开的这么慢。他不太相信,犹豫了一下给徐稷拨了过去。 徐稷接的很快。 路鹤宁问:“你没开车吗?” 徐稷说:“没啊,老李开呢。” 路鹤宁不信:“那你让老李吱一声。” 徐稷诧异:“干嘛让老李吱。”说完不等路鹤宁回答,就举着手机对旁边喊:“老李,吱一声。” 老李正看了眼后面的车,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忙说:“吱——” “听到了吧,老李的动静。” “……听到了。”路鹤宁顿了顿,却更诧异,老李开车多年,技术算不上多高超但是也比一般人强出不少,这次徐稷的开的又是好车,那他干嘛要在这么空的路上压着低速慢慢挪? 路鹤宁虽然坐的是出租车,但是这会儿的功夫被一辆辆大车小车超过去,也有些别扭,总觉得每一个超车的人都在拿屁股笑话自己。 他犹豫了一会,见老李没有加速的意思,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开的是不是很慢啊?” 徐稷倒是痛快:“是啊,还不到30公里呢。” “……为什么?”路鹤宁又问:“主城干道不是限速60吗?怎么开这么慢,是车坏了吗?” “不是,车没坏,”徐稷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犹豫,过了会儿才压低声对着话筒道:“你不知道,我后面跟了个傻逼。” 路鹤宁:“!!!” “打我下高速那货就跟着我,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我得小心着点。”徐稷谨慎地回头看了眼,又道:“还是个假出租。” 路鹤宁:“……”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坐得是假出租。 只是这会儿来不及掰扯,路鹤宁不知道徐稷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又见马上进市里了,在后面哭笑不得道:“你脑子瓦特了吧,谁傻逼啊,我在你后面跟着呢。” 徐稷惊讶地啊了一声,扭了身子再往后看。路鹤宁催他:“马上进市区了,你让老李正常开吧,要不然挡在路上不够堵道的。” 他说完前面的车果然慢慢提速,旁边司机大概听他对话听的有些蒙圈,抬头瞅了他一眼,忙跟了上去。 徐稷电话没挂,在那边激动地叫了一声,一个劲儿的问他:“你怎么来了?你来接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没等路鹤宁回答,自己又乐了,对着手机嘿嘿直笑。 路鹤宁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却一句话也没回答,等俩人傻笑够了,才突然道:“我就是想你了。” 徐稷的笑声戛然止住,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 他们在一块这么久,路鹤宁还真是很少说这种话。 路鹤宁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道:“但是我没来得及做饭。” “我做!”徐稷突然喊。 路鹤宁冷不丁被吓一跳,回过神后噗嗤一下笑了,又逗他:“我也没收拾家。” “我收拾!” “垃圾都堆着呢……” “我倒!” “……”路鹤宁突然起坏心,冒出一句:“我大姨夫还没来。” “我来!” 俩人说了几句跟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闹腾到楼底下。徐稷反应慢了半拍,明白过来后也不恼,依旧喊的很带劲。倒是路鹤宁觉得自己幼稚的有些丢人,叫师傅在小区门口就停了车。 等见了面,路鹤宁才发现徐稷几天不见,黑了不少,也瘦了。虽然是老李开车回来的,但是徐稷看起来很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支着。 俩人十指相扣着进了电梯,打开家门后路鹤宁拽住徐稷,踮脚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再去亲他嘴巴,却被徐稷躲了一下。 他愣了愣,就听徐稷局促的解释道:“我去洗澡。”徐稷这几天盯着工程收尾,干脆在工地住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归家心切,也没去招待所洗个澡,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 要搁以前他肯定见面先抱着路鹤宁啃个够,但是徐稷这阵子抱着路鹤宁的那本鸡汤书看,上面看了好几个因为双方习惯不和分手的例子,又看作者教导大家时刻保持好形象,维持在爱人心中的新鲜感——他觉得自己新是新的,毕竟黑了两三个度,也瘦了不少,但是鲜是肯定鲜不上来的,又脏又臭,嘴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异味。 徐稷觉得自己要做一个有修养的讲究人,还下定决定回来就开始改。只是出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7 师不利,他没想到路鹤宁会去接他,还拉着他沾泥带土的手一块上楼。 倒是路鹤宁,本来长的就白净,这会儿又穿着白衬衣,还是半透明的,唇红齿白,身上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香气,看着跟朵儿新摘的白莲花似的。 徐稷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了,恨不得去浴室把自己刷下三层皮。 路鹤宁却笑笑,拉着他手不放。 徐稷小心的拉开他的手,刚想要解释,却又突然被人捧住了脸。 路鹤宁身高不大够,还得垫着脚,不过依旧严肃道:“跟你说个秘密。” 徐稷立刻呆住,抬眼认真的听着。 “其实……去年你叫我去给你涂药的时候,我就对你很不耐烦了。”路鹤宁笑笑,问他:“你知道吗为什么吗?” 徐稷摇摇头。那时候路鹤宁对他是有些不耐烦,每次涂完药就走,根本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呆。他起初几次硬了差点戳到路鹤宁脸上,对方都毫无反应。 路鹤宁却摸了摸他的脸,笑道:“看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想,这个人看着腹肌真好,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两把,这会儿又赤身**毫无防备的让我涂药……也不知道,我要是突然强吻他的话,会怎么样。” == 路鹤宁对徐稷的身体痴迷已久,虽然他们的第一次体验并不美妙,但是徐稷除去打□□分的颜值之外,那腰身,腹肌,大腿……也够他回味一整年的。俩人后面的诸多纠缠,也的确有徐稷外表的加持,要不然路鹤宁也不会在他这打破这么多常规。 跟徐稷说自己的惨状,跟徐稷生气,住徐稷家里,接受徐稷买的东西,跟徐稷上床……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是这份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同寻常。 他深深吸了口气,索性双手抱住徐稷的后脖子,自己轻轻地亲了上去。徐稷低头含他的唇给他回应,又搂紧他的腰,俩人自然而然的亲了很久才分开。 分开的时候路鹤宁有些喘,徐稷也有些反应,只是俩人都没有那个的意思,甚至徐稷还有些脸红。 路鹤宁笑笑,又去亲徐稷的下巴。 徐稷问他:“不臭吗?” 路鹤宁弯了弯眼睛:“不臭,是香的。” 徐稷立马高兴的不行,嘿嘿笑了下,又想起来:“可是我在工地上好几天了,牙都没好好刷。” “那也是香的,”路鹤宁抬脸看着他,又伸手摸着他的耳朵玩了两下。徐稷笑着随便他玩弄,一直等耳朵都搓热了,才听路鹤宁道:“你这会儿空腹呢,先别着急洗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徐稷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先是他随身带过去的那些,因为只带了一个箱子,他自己平时又不讲究,所以衣服内裤袜子都堆在了一块,旅行装的洗漱用品本来是一套,大概平时用起来不讲究,也都这里一个那里一瓶。还有那本鸡汤书,被他翻来翻去,封皮被水杯底压的皱了,内页的侧边也都翻出了一道道的黑。 路鹤宁在厨房做饭,火上架着锅,菜板上剁着葱碎,一边还要跟跑进跑去什么都要拿给他看的徐稷聊天。 徐稷跟献宝似的,衣服脏了臭了的也要拿过来给路鹤宁瞧瞧,等把这些都自觉的放到脏衣篮里,又把书本拿过来给路鹤宁瞧。 路鹤宁失笑,忍不住道:“客栈的小姑娘还真喜欢这书啊?”就是太不爱惜了点,好歹他买的精装版,这会儿都给搓成咸菜了。 徐稷却道:“哪有,你那天刚走我就跟她要过来了,这是我看的。” “你看这个干什么?” “学点人生知识。” “是吗?”路鹤宁转身下面,笑道:“我觉得你人生已经挺成功了。”而立之年,有车子有房子有票子,颜值不掉,身材很好。 徐稷却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忽然害羞地笑了笑,又瞅了瞅他,高兴道:“我觉得也是。” 不多会儿挂面煮熟,路鹤宁把面条过了遍凉水,又起锅烧油,煸香了香葱等料,又倒了点酱油白糖稍微一滚,浇到面上端了出去。 滑溜溜的面条冒着香味,吃两口却又不觉得腻,十分清爽,滋味也足。徐稷闻着香味都要流口水,急乎乎吃了两口,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路鹤宁心疼道:“慢点吃别着急,你刚从工地回来,清口的估计没食欲,所以我先给你做碗葱油拌面垫垫肚子,等会儿你洗完澡想想晚上吃什么,要我做或者晚上我们出去吃都行,留着点肚子。” 徐稷从碗里抬起头,满足道:“我觉得这个就很好了,真的,特别好吃。” “你以前没吃过吗?”路鹤宁笑笑:”这个我小时候常吃,做起来简单。“ “没有啊。我以前吃过生的酱油香油拌面,”徐稷三两口干掉一碗,抹了抹嘴:“小时候没钱的时候,我妈就煮面条吃,炝锅打卤都太奢侈了,所以干倒点酱油香油一拌,也就当饭了。” 路鹤宁之前听他说过以前的事情,但是徐稷似乎不太在意,说的不多。但是仅仅这一次两次的内容,就让路鹤宁心疼不已。 他忍不住道:“你小时候……很苦吧。” 徐稷却摇摇头:“也不算苦,那时候习惯了。打个比方,我知道别人家吃的好,但是我又没吃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能好到哪里去。” “不会馋吗?” “偶尔会,馋了有钱就买个包子解馋,没钱就算了,又不是非吃那一口不可。”徐稷笑笑:“其实也没几年,后来我妈不着调,一星期回来不到两回,我虽然有钱买着吃了,心里反倒觉得原来在家吃的好。” 他说到这里不免也轻轻叹了一口,看着路鹤宁认真道:“其实,虽然一开始我不喜欢你妈,觉得她太顾着自己,又爱面子好攀比,也不知道体谅你为你考虑考虑,可是说心里话,我还是挺羡慕你们家的。觉得那才真有一家人的感觉。我这几天还琢磨了,你知道’家‘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路鹤宁问:“什么意思?” “我自己理解的哈,你别笑我,”徐稷认真道:“家这个字不是上下的吗,上面是个宝盖,下面是个豕,豕就是猪,所以’家‘就代表圈里圈了一群猪。” “……”路鹤宁本来有些伤感,一听这解释差点笑喷,可是看徐稷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他又怕打击到他,只得憋住。 徐稷还伸手比划:“家的意思是一个圈里圈了一群猪,然后这群猪吃饭一块吃,睡觉一块睡,所以才温暖……哎你记得老人那句话吗?” 路鹤宁心里憋笑,脸上严肃道:“哪句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8 话?” “猪多了抢食啊!”徐稷道:“所以说家里人多了好,一起吃饭才有胃口,要是吃饭都分着,各忙各的,食欲也就不好了,家也不像家了。” 他说完,还自我认同的点了点头。路鹤宁又想笑又不舍得笑,他最后才听明白徐稷的意思,敢情是暗示他在宿舍住着,吃不能一块吃,睡不能一块睡,这样对俩人都不好。 之前徐稷为了让他早点回来住哄过劝过,只是路鹤宁没听,徐稷也不敢硬来。这会儿不知道他怎么灵机一动,改去研究了象形字,虽然胡编乱造,但是难得有理有据,也挺能说服人的。 路鹤宁哭笑不得,又想自己那边海悦的项目已经完成,也没必要住宿舍了,干脆对徐稷道:“那我晚上下班后去收拾东西,搬回来住。” 徐稷还假装惊讶:“哎你那边忙完了啊?”他努力瞪眼,脸上的笑却没绷好,一个劲儿的往耳边咧。 路鹤宁忍不住笑起来,调侃他:“工作没忙完也不行啊,必须回来。再不回来我们家的小黑猪就没食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漏了这半章(⊙o⊙) 晚上继续,大约还是十一点左右,么么哒 ☆、第67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继续。 小黑猪去帮小白猪搬家,统共就没多少东西,兴师动众开车过去跑一趟。 路鹤宁让徐稷在楼下等着,自己把东西搬下来,其中半数是书,还有两瓶李军送他的蜂蜜。 路鹤宁把蜂蜜拿给徐稷看:“这是军哥自己家的亲戚酿的,特别纯。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给珊珊留了一瓶。” 徐稷点了点头,拧开了盖子闻了闻:“是挺好的,这是哪儿的啊?” 路鹤宁道:“东北的,忘了是什么地方了,军哥说等再过一个多月就能有椴树蜜了,但是那个产量低,如果行的话他给我们带一点来尝尝。”说完又笑道:“好羡慕他们那边,感觉黑土地上全是宝,什么好东西都有。” “那是,那边也是寸土寸金的呢,不是说地皮贵,是好东西太多了。”徐稷啧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路鹤宁:“哎,李军不是内个吗,可以让他亲戚帮帮忙啊。” 路鹤宁愣了下:“内个?哪个?” “他不是不大行吗,”徐稷道:“那边有鹿鞭,还有别的东西,都是壮阳的。让他问问那边的人就知道了,到时候托人买点可以泡药酒。这个效果不错的,回头要是没有好酒的话,你从咱家给他拿两瓶过来。” 路鹤宁眨眨眼,顿时愣住。他上次说这个的时候本来想挑明徐稷吃药的事情,但是被徐稷一句话给吓了回去。他这几天还琢磨着再找机会怎么聊聊,谁知道徐稷竟然当真,时时刻刻地记得,还提李军操心上了。 徐稷道:“这事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说,那我跟他说,真的,管用,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 路鹤宁一听“我有个朋友”,心里扑腾一下。 徐稷的朋友多是有家有口,另外一帮能玩能闹的他也不认识,但是之前没听说过有人不行,这会儿怎么就巧了?莫非又是“朋友”**,实际上徐稷在说自己? 路鹤宁抬眼瞧着徐稷的神情,试探道:“那你朋友好了吗?” “好了啊,”徐稷说:“不过他本来也不严重,后来就吃药,也喝药酒,还看心理医生,找人给按摩……什么招儿都使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管用了,慢慢就好了。” 路鹤宁有些震惊,他没记得在家里看见过药酒……但是也不一定,也可能在徐稷城北的房子里。之前徐稷忙碌的那阵子,看来是去看心理医生了?怎么还找人按摩?他心里顿时有了无数疑问,每一个都有合理的脑洞发散,顿时觉得徐稷背着他似乎吃了不少苦。 好在看徐稷的意思,现在大概痊愈了。 路鹤宁忍住惊吓,想了想紧接着跟徐稷确认:“那你……你朋友现在生活怎么样?还吃吗?” 徐稷嘿嘿一笑:“现在老好了。早就不吃药了。” 他说完又乐,还补充道:“不过他自己这么觉得,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应该不是,”路鹤宁心里又惊又喜,抬腿默默坐回了车上:“是挺……好的。” 徐稷忙着八卦没细听,见路鹤宁又坐回车上,手里还拿着另一瓶蜂蜜,纳闷道:“你不给你妹妹送蜂蜜了吗?” “送,”路鹤宁一愣,又忙跳下车:“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 路鹤宁心里存着事,找到宁珊的时候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琢磨着最近几次徐稷到底有没有吃药的迹象。其实这个不好说,吃药也就是一仰脖子一口水的事情,他哪能看的住,不过上次在北野……那次肯定没吃,好像是还行…… 他想到上次俩人胆大的野战,就有些脸红心跳。 宁珊在对面看着诧异,喊他:“哥,你怎么了、” l路鹤宁忙摇头,抬头笑笑:“没怎么啊,你说。” “我说什么啊——你有没有在听,”宁珊有些无奈,看他一眼又重新说道:“你跟徐大哥说了没?吃饭的事情。” 路鹤宁点点头:“说了,等回头你看哪天休班吧,咱也没外人,时间地方都好说。”他说到这也想起了周谦生的事情,周谦生暗示他请吃饭,他还一直欠着呢,于是又道:“但是这个周末可能不大行,这个周末他有应酬。” 宁珊对这个也不在意,点点头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有些迟疑,问他:“徐大哥应酬还很多吗?” 路鹤宁说:“还行吧,他们那个买卖一小半儿都是酒桌上谈,他算是少的了。” “这个越少越好,”宁珊却道:“酒色不分家,他们出去喝酒的有几个是纯吃饭,余兴节目才是重点吧。”她说道这突然一顿,隐晦地看了路鹤宁一眼。 路鹤宁不禁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徐洲跟我说的,徐洲说他的这两个叔叔,都是走极端。一个极讲究,烟也戒了,酒也不怎么喝,平时看见男的女的都跟老绅士似的,另一个是抽烟喝酒爱逛夜总会,放浪形骸,像个……” 路鹤宁微微讶异地的抬眉。 宁珊轻咳了一声,“像个……老流氓。” 徐稷帮过家里不止一次,路鹤宁知道宁珊这话没有恶意,但是依旧好奇她这么说的用意。不过反过来又想,徐稷也不冤枉,他哪里是像个老流氓,他是个资深老流氓才对。 尤其现在老流氓似乎机能正常了……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19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笑着跟宁珊说:“他这人是自由了点,但是跟自由的人做朋友自己也轻松,喜好都挂在脸上。倒是对于那个不抽烟不喝酒的,话语少心思深,反倒不适合我这样的深交。”又道:“你现在算是自己生活,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追求你的话,也一定不要被外表迷惑,现在的人都能装,交往半年都未必能看出真心来。” 这话徐稷跟路鹤宁说过不止一次,最近的一次,也是知道路鹤宁把材料都带回来的时候。 当时路鹤宁给他打电话,最后提到了跟周谦生的对话,他略去了周谦生让他请客的部分暂时没提,只说了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查谁泄露资料的事情。 路鹤宁对人并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因此对周谦生的疑问只一句话盖过,等和徐稷聊电话的时候,才完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他说:“其实我分析了,能举报我的人无非三种,第一种是我之前部门的人,看我升职过快心里不舒服。有可能是和我不合的同事,也有可能是我们市场部经理。第二种是现在部门的人,我的填补空挡可能挡了谁的路,招致不满。还有第三种是纯粹看不习惯的路人。” 徐稷听完替他排除道:“第三种先排除掉吧,你这个消息也不好挖,不相关的人不会费这么大工夫。” “是,”路鹤宁赞同道:“而且知道我的过去必定先查看我档案,我入职的时候手续从简,公共开放的oa系统,能查到的只有我的名字和电话。而完整的简历以及各种体检表在档案里,随着我调职档案的权限也转到连助手上,一般人无法查看。所以……在海悦的项目启动后才卡在关键点举报,最大可能是之前的市场部经理。” 但凡推测就会有无数种可能,比如巧合,又比如真的是某位吃瓜群众,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连青截住了举报材料,自然看到了举报人的姓名……路鹤宁多方观察,觉得以连青的谨慎和一开始的态度,这件事十有**是他前经理干的。 毕竟海悦这件事上,这位经理被坑了一把,好好的项目被截胡。虽然这件事是他踢人在先,但是他不冤不代表他不怨。 徐稷又问:“那你觉得是谁透露的你信息呢?” 路鹤宁这回沉默了。 徐稷知道他犹豫,忍不住替他道:“要么是他们一开始就认出了你,要么就是根据你简历上当时的住址找过去的。要一开始认出你,那他辞退你的时候完全可以拿这个当理由。” 路鹤宁知道他的意思,顿了顿,低声道:“也有可能找到房东了吧……”但是房东不知道他的花名,金沙的人不知道的他的真名,这件事必定是身边人透漏了消息,又穿针引线,带着找了金沙的经理。更何况,当初举报材料里,最让他心惊的是很多并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 徐稷陪着他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戳破,只是似有所感道:“其实有的人,能同甘不能共苦,有的人能共苦不能同甘,不是所有接触时间久的人都值得信任,现在的人,装模作样的太多了。得经过很多事,好的坏的,反反复复,你才能看出谁那里有真心来。” 路鹤宁难掩失落,心里有些不大好受。 徐稷也察觉到了,压低声哄他:“你也别难过,你这不是有我吗。” 路鹤宁忍不住嘟囔道:“我跟你认识时间更短,还不到一年呢。” “可我喜欢你啊,”徐稷笑着说:“我的一颗心都在你那呢,你要是不确定就戳两下,看我疼不疼就知道了。” 路鹤宁哪里舍得戳徐稷,他当时不过随口一说,借此掩盖原本的难过。这几天下来,海悦的事情尘埃落定,新项目因为老员工的多番帮助进展顺利,路鹤宁收获颇多,忙碌之下时间也过的溜快,最初的那点伤心反倒被其他的诸多情绪取代,现在再想起来不过是阵阵唏嘘。 不过他在这点上是由衷的佩服徐稷,徐稷朋友多而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然而他却处理的很好,很多时候双方都是真心相待,互惠互赢。 路鹤宁想起了徐稷l市的那位朋友,忙把给秦总送茶叶的事情跟他说了。 徐稷也惊讶,问他:“茶膏是什么?很贵吗?” 路鹤宁看他糊里糊涂,想了想,肯定道:“听秦总的意思,他收到的那个在外面都是以克计价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是物以稀为贵,既然在市场上买不到,估计是别人收藏了很久的珍品。”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不安,对徐稷道:“我当时以为那是茶楼送的,哪想到能这么珍贵。现在想想,我拿的那么理所当然也没个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占便宜了?再对你有意见?现在再跟人道谢是不是晚了点?” 他越想越懊悔,忍不住瘪了嘴巴。 徐稷见状笑笑,抬手搭在路鹤宁的肩上,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脖子,安慰道:“不用谢,他从我这坑的好东西也不少。顶多下次过去带你认识认识他就好了。” 路鹤宁仍觉不妥,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又道:“你俩关系好是你俩,当时我给他打的电话求帮忙,是不是我自己也得有个表示才好?” 徐稷凑过去亲他:“不用。” 路鹤宁看他没正行,一巴掌拍他大腿上,着急催促道:“我朋友不如你多,是真心请教你这种事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好。” 徐稷疼的哎吆一声,却又被稀罕的“请教”两个字给取悦,他忍不住笑了笑:“要是外人的话你可以买点东西寄过去,反正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就等个对他重要的日子送就好。” “那现在呢?” “现在又不是外人,”徐稷这次得逞,飞快的吧唧亲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他好好办。” 他知道路鹤宁人际交往方面偏弱,以前路鹤宁有些自我封闭,跟人交往虽然的确真心实意,但是丝毫不谈自己的私人生活,难免让人觉得不交心,有距离。这些日子路鹤宁已经有所改观,同事当中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但是除了李军之外,能算的上朋友的几乎没有。 徐稷想了想,跟路鹤宁提议道:“等我把建筑公司的股份脱手后,能清闲一阵子,到时候少不了跟那帮子二货聚聚会打打牌,你要不要跟着?” 路鹤宁诧异:“我?”他的确有些好奇,但是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就道:“我跟大家都不认识,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徐稷说:“这帮子流氓没见过文化人,我好不容易捞着一个,一定得带出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0 去显摆显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这边脱手的事情不好办,路鹤宁那边也要开始准备月度季度的各种总结,年中公司有个总结报告会议,他还被选为新员工代表去发言。 一来二去,请客吃饭的时间不得一拖再拖。宁珊那边又问,路鹤宁只得说了自己开会的事情,又坦言虽然这样的场合只不过走个过场,但是时间紧,场合隆重,他难免有些紧张。宁珊倒是真心为他高兴,想了想,索性鼓励他好好加油,等他开完会给他摆个庆功宴。 路鹤宁一琢磨,年中报告之后有个两天假期,索性拍板一块叫着徐稷,三人的见面时间就定在了那天晚上。 年中开会这天只上了半天班,行政部联系的公司旁边的酒店,定了一个会议室。路鹤宁跟着一块去布置会场,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等到下午会议开始,他才感觉出肚子饿的有点发慌。好在他职务级别虽然可以,但是并无实权,因此在这种会议上只能被安排在u形桌的外圈,前面是产品研发部门的经理,右边是位资格更老的总经办同事,他稍一塌身子,也没人注意的道。 会议刚开始是孙总的总结性发言,大体内容无非是公司上半年的工作成绩超出预期,表扬了各部门的合作及努力,又着重点名了两个表演优异的部门主管人员。路鹤宁知道上面的规矩从来都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孙总当好人给人温暖,随后必定会有副总点出各种不足及督促大家改进。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副总果然开始罗列不足,这其中又点名批评了路鹤宁的前上司——营销部的经理。 路鹤宁提了精神,抬眼悄悄去看经理的神色。后者脸色涨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又十分局促且尴尬地跟他对视了一眼。 路鹤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这人当初算是坑了他,后来又递交举报材料,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真小人。他以前并没觉得这人多讨厌,如今再看对方的所作所为,却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不多会轮到路鹤宁上台。连青率先鼓掌鼓励,路鹤宁为了显得足够重视,提前做好了脱稿准备。只是场下准备再充分,这会儿站到主席台上,看着一众高层纷纷抬眼瞧着自己,也难免紧张。 他稍微捏了捏自己出汗的掌心,朝众人深鞠躬之后又略一清嗓,先前准备的一番感言终于从口中不疾不徐地冒了出来。 他声音清脆,脸上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活力,讲话内容也十分诚挚,偶尔还有些俏皮的趣话调节气氛。 原先略显嘈杂的会场渐渐安静,路鹤宁听着会议室里回荡的声音,睁大眼和台下触及的每一双眼睛真诚对视,那些久远的记忆也逾山越海般蜂拥而至。 ——那些曾经被人仰慕的日子,身上贴着优秀的标签一次次登上颁奖台和演讲台的日子,被身边所有人肯定和赞扬的日子……在他经历诸多落差和磨难,一度自我放弃之后,竟然以这样的形式,悄然来临。 ☆、第68章 这一天的路鹤宁虽然算不上格外风光,但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能跻身到中层管理,又能在这样的场合发表感言已经不易。报告会议结束大家移步去酒店宴会厅,晚上的酒会没有级别限制,到时候不少俊男美女会到场,路鹤宁找了个空子去找连青告假。 连青看着他欣慰的笑笑,又一眨眼调侃道:“今天表现不错哦,咱这领导都有人打听你婚姻状况了。” 路鹤宁心下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婚姻状况?” “对啊,上头可是有好几个都是独生女呢,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路鹤宁吓的连连摆手,连青看着他咯咯直笑,又打趣道:“你不要紧张啊……又没说现在就介绍。” “不是紧张,”路鹤宁知道她故意的,无奈笑道:“连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对象。”他说完微微停顿,又过两秒,转开头红着脸小声道:“而且,我很喜欢他。只要他愿意,我随时都能‘结婚’。” 虽然国内并不能领证,但是只要徐稷开口问,他随时都能答应——我爱你,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 晚上的聚餐定在了一家路鹤宁比较喜欢的家常菜馆,他请好假之后自己打车过去,徐稷顺道去接了宁珊。 他在楼下看到宁珊抱着澄澄出来的时候,连忙下车给母子俩开门,又指了指后座,笑道:“看,我们家小公主的专座”。 宁珊手里捏着一个纸袋,原本有些心事重重,听他这么说弯腰往后座看,果然看到一个装好的儿童座椅。 她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这什么时候买的?” 徐稷道:“前两天刚买,我以前不懂,后来听人讲究的说小孩要专门安个座椅才行,就买了个。” 他说完从宁珊手里接过孩子,安置好后又扣上安全带,然后对宁珊道:“你也坐后面吧,陪着她。” 宁珊扭头看看,却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就坐你旁边就行,我……”她似乎有些没准备好,站在原地没动,又过了几秒后,她才轻声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路鹤宁定的包间是六点,这会儿时间还早,徐稷心里诧异,把车里的照明灯打开,侧过脸问询似的看着宁珊。 宁珊看他一眼,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 徐稷朝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扎人民币。 宁珊清了下嗓子,慢慢道:“这是我跟我妈在这边几个月的租金……我之前问过了,你们的这个房子采光好,户型也正,租金应该会高一二百。这些钱是我估摸出来的,应该差不多。” 徐稷张了张口,不甚理解地看着他:“这房子就是给你们住的,不收租金啊。” 宁珊问:“为什么免费给我们住呢?” 徐稷失笑:“你是小路的妹妹,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要钱。”他说完把袋子丢回宁珊怀里,却又立刻被宁珊坚决的塞了回来。 宁珊的力气奇大,把纸袋按在他那边之后,坚决道:“不一样,我哥是我哥,我是我。这是我的事情,这个钱我必须给。” 徐稷抬了抬手,刚要说话,就见宁珊稍微停顿之后,强调道:“我哥是我哥,他是个独立的人,不能什么都跟我们扯在一起。” “……什么意思,”徐稷这才觉得不对劲,微微一怔,皱着眉看向宁珊。 宁珊坐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看着他问:“徐大哥……你跟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稷一愣,一时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宁珊道:“我本来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1 想吃饭的时候说,但是……现在问了就问了吧。我听徐洲说了,你跟我哥……是在谈恋爱?” 徐稷一听徐洲脑子里轰的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他那次找宁珊的时候徐洲跟着,听见了他和路鹤宁的电话……当时徐洲咋咋呼呼,他以为这小子没往心里去,谁知道竟然是个嘴漏的玩意儿。 宁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徐稷心里一横,点头承认道:“是。” 他自己是光棍一个,想干啥干啥,这会儿却忍不住担心宁珊的观点。路鹤宁那么在乎家人,万一宁珊不理解就坏了。徐稷来不及组织与愿,立刻在后面急火火补充道:“这件事跟小路没关系,人是我先撩的,这事也是我的开的头,我死缠烂打了好久他才同意的……你哥他……” “我哥他取向一直是这样,”宁珊接话道:“我知道。” 徐稷半截话被堵住,吓了一跳:“啊?” 宁珊看他这样忍不住笑笑,过了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支持我哥谈恋爱,但是说实话,徐大哥,我心里也有顾虑。” 这些话她想了很久,有时候觉得自己难免管的太多,插手了自己不该插手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生出各种各样的顾虑和担心,觉得不吐不快。 宁珊一开始是打算吃饭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提出来,看看路鹤宁的意思,再观察观察徐稷的表现……但是她没想到徐稷会给澄澄买儿童座椅——一个儿童座椅花的钱是次要的,宁珊觉得受触动的,是徐稷花的这份心思,以及徐稷对孩子表现出来的那种在乎。 她往后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孩子,半晌才轻声道:“徐大哥,上次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挺喜欢小孩的……可能我做以妹妹的身份问这些不合适,但是请你谅解,我们家我爸去世的早,我妈又不太能管事,所以有些事情,可能只能由我来提,如果有问的不合适的地方,你也体谅一下。但是无论什么问题,都务必请你说心里话。” 徐稷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好,你说。” 宁珊问:“你以后会结婚吗?我指的是找个女孩,结婚成为一个家庭。” 徐稷第一个问题就被问住,他顿了顿,道:“起码目前没想过结婚。” 宁珊点点头:“那你想过要孩子吗?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还是你一开始就想做铁丁?” 徐稷问:“铁丁是什么?” “坚定的丁克,丁克就是不要孩子的意思,”宁珊有些失望,仍解释道:“不生养子女,不养儿防老,不需要人继承家庭财产,不要人继承血脉……” “我没……我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徐稷不得不答,却又觉得这答案显然谁都不会满意。打心眼里讲,他有时候看见孩子,的确会生出自己将来有一个孩子会如何如何的念头,但是那样的时候不多,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并没有想过这些。 他把车窗降下一截,下意识的摸了根烟出来,却又瞥见后面的孩子,顿时停住,又叹了口气把烟扔到了一旁的隔板里。 “我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徐稷重复道:“说实话,我以前浪里浪荡,没想过会定下来,后来认识小路,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不想玩了,也不想野了,就想守着他。至于以后结不结婚,要不要孩子……我知道你最想要的答案是不结婚,不要孩子。可是说心里话,我以前没想过这些,我也没想过以后,我就觉得我们俩这样挺好的。” “你们俩现在这样,是挺好的。”宁珊掩住失望,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可是你没想过以后,我哥肯定想过。” 车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徐稷想打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宁珊轻声道:“我哥他……我希望他幸福。” “其实我离婚的时候,对我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找对象要门当户对,财力如此,其他方面也要差不多。他当时深表赞同……所以我没想到他会跟你在一起。“宁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很想祝福他,但是说实话,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在那,我有婚姻失败的教训,便难免替他担忧,总怕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并不是怀疑你们现在的感情,而是担心你们的以后……比如一年、五年、甚至十年?到时候你四十不惑,我哥也三十好几,你们周遭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初中了,可你们只有彼此。” “十年会不会看的厌烦?周遭亲朋好友会不会施压?你挣了偌大的家产会不会担心无人继承?社会环境会不会让你们心生怯意?”宁珊道:”这些谁都不知道,如果你们想过以后,可能还会有一定的心里准备。可是假如连想都没想过,平心而论,这样的关系很让人担心。“ 徐稷想了想,仍道:“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我是个活在当下的,我现在对他是真心的,我这里也只能容得下他。” 宁珊点点头道:“但是活在当下,是有钱人的特权。因为即便以后你后悔了,也会有足够的资本去修正自己的选择,重新来过。”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纸袋上,淡淡地笑了下:“但是我哥不一样,起码现在他还是个普通人,即便优秀,他在经济上的底气和资本也远远不足。我之所以坚持要付你房租,也是想做出一点弥补——虽然我们家受你照顾很多,但是我们并不是心安理得占便宜的人。我不想成为我哥的累赘,成为你将来衡量彼此的得失时需要考虑进去的因素。” “假如你们现在已经开始了一段感情,在此我真心恳请您考虑一下这两个问题,抛开我哥的家庭,我哥身后的我妈和我,只考虑你们两个……你是不是真的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不会考虑传统的家庭,也不会考虑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多少有点沉重,有句话不太合适,但是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希望看文的妹子,无论如何都要学会自我保护(远离骗婚的人) ☆、第69章 徐稷跟宁珊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十分,路鹤宁期间打了一次电话,听说他们在路上,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催促。 他一直以为宁珊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结果整顿饭吃下来,宁珊却只聊起日常的一些琐事,比如澄澄会说几句话了,这么多天不见她们都想他了。 路鹤宁忍不住问:“你叫我们出来就为这事啊?” 宁珊低下头,过了会儿才抬头笑道:“也不是,我是有事咨询你和徐大哥。”她咳嗽了一声,笑笑:“我已经找好新住处了,然后工作也可能换。” 路鹤宁有些惊讶,问她:“换到哪里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2 ?” “住处离着馅饼店不远,工作的话……军哥之前就跟我商量,我们想合伙一块开个蛋糕店。我住的那楼下面有个店面在转让,以前开便利店的。只是这几天房东不在江城,等下周才能谈。” 她咬着筷子,思索道:“其实我开店一时为了多一部分收入,二也是咱妈回去后,家里没人看孩子,我在馅饼店那边总请假调休的影响工作。但是现在虽然有了这个计划,但是具体实施上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所以想请教一下徐大哥。” 徐稷随即道:“我这两天就忙完了,以后有什么尽管问。”他一直埋头吃饭,这句话也说的有些板。 路鹤宁没想到宁珊是为这个,不免松了口气,一想宁珊挺喜欢做甜点额,而且做的也不错,心里替她高兴,笑道:“如果真要开店的话,你要不要提前报个班多学点东西,也考虑一下自己最擅长做什么,弄几样主打的产品出来。” 宁珊连连点头:“我也在考察好的烘焙店。” 路鹤宁嗯了一声,正好他这个月的工资已经算出来了,杂七杂八的奖金加上各项提成,数额远比自己之前预料的多,于是又道:“军哥这样,有投资的成分,但是也有帮你的情分,投钱应该不会特别多。所以到时候我也给你添一部分,就当做资助了。”他说完又严肃道:“但有一点要注意,合伙的买卖账面一定要清楚。不少朋友是因为干合伙闹掰的,所以宁可先小人后君子,什么极端的情况都考虑到,约定到合同里,也不要匆匆忙忙就开张,到时候一本糊涂账。” 宁珊没想到路鹤宁也会这么想,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叮嘱我凡是能让则让,宁可吃亏也不能损坏朋友关系呢。” 路鹤宁摇摇头,笑道:“很多时候误会不是谁吃亏谁沾光的问题,而在于一开始没有沟通好。投资做生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有了规章好办事,也是对彼此的一个约束。” 三人吃饭很快,澄澄大概不太习惯在外面呆着,中途还哭闹了一回儿,宁珊吃饭只吃了一半,后面则一直在哄孩子喂孩子。 回去的路上路鹤宁说起,有些心疼宁珊,然而为人父母,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旁人都能代劳。担心受累是常态,无论工作生活还是以后重建家庭,恐怕也都要先考虑这个孩子的情况。 徐稷心里有事,听他发感慨,突然问道:“小路,你想要孩子吗?” “没想过,”路鹤宁没多想,笑了笑道:“不过说实话,虽然很累,但是有个孩子还是挺好的。以前我还想过,人活的再风光或再落魄,能得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能算是小圆满了。” 徐稷脑补了一下路鹤宁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样子,没说话。 路鹤宁并不知道他想多了,还很浪漫的补充道:“当然如果能再有条狗,那就更好了。” “可是,”徐稷发现自己说没想过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只是有些发虚,这会儿等听到路鹤宁的答案,心里却是阵阵发慌了。 宁珊再如何确定是宁珊的事情,她没问过他哥,她怎么知道路鹤宁不会中途撇开他去结婚? 徐稷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试图反驳道:“可是两个人生活也很好啊,生命里只有彼此,一点精力都不给别人,多好。” “那样有些孤立吧?”路鹤宁有些诧异,看他一眼:“人不光要有爱人啊,还有要朋友,有亲人,有兴趣爱好……” “那干嘛非得要孩子呢?”徐稷拧了拧眉毛:“小孩那么烦,又哭又闹,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小时候不省心,长大了也花钱!” “你没事吧?”路鹤宁看着他忍不住笑道:“澄澄算是很乖的孩子了,咱见她这么多次,一共也没哭几回吧。” 徐稷不耐烦地呵了一声。 路鹤宁察觉到气氛不对,讪讪道:“还说别人,你有时候也跟个孩子似的。孩子多可爱啊?” 徐稷这下彻底高兴不起来了,不多会儿车子开到楼下,路鹤宁先下车,问他要钥匙。徐稷心烦意乱,嗯了一声却没给,一脚油门直接奔到了楼下停车场。 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些问题,今晚宁珊也说了,他也不用立马给答案,回去慢慢考虑就行。可是徐稷说什么没想到,自己还要犹豫,要认真考量的事情,在路鹤宁那竟然完全是个相反的答案! 不结婚哪来的孩子?结婚不得找个女的吗?路鹤宁到底是纯gay还是实际上是个双,回头到了岁数就能找个女孩子结婚,然后老婆孩子过完下半辈子?那他现在算个啥? 徐稷脑子里一团乱,忍不住还有些生气。直到他生着闷气回了家,才想起来路鹤宁还在楼下。 路鹤宁今天没带钥匙,这边的电梯要刷卡才能上楼,徐稷刚刚走神,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徐稷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起来坐电梯去到一楼大厅。路鹤宁一直抄着口袋在大厅里看到他,冲他招手笑了笑。徐稷却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见路鹤宁朝自己走过来了,又立马掉头回去。 只是他进了电梯后,后面的人却没跟上来。 徐稷以为路鹤宁墨迹,深吸了口气按着开门键等着,谁知道直到电梯超时的警告声响起来,也没见有人影过来。 他一愣,下意识的就往外走,等他再到大厅时,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路鹤宁的身影。徐稷懵了懵,心下顿时着急,迈着步子往外跑了两步,好在刚出楼栋不远,就见前面有个人影,正抄着兜往小区外走。 徐稷冲上去一把把人抓住,却被路鹤宁使劲甩开了。 他呆了呆,也顾不上心里的别扭,又抓住了路鹤宁的手腕,有些催促道:“你怎么不回家?” 路鹤宁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只扭脸看着别处,平铺直叙道:“我就是要回家,你松手。” “不松,”徐稷皱着眉说:“你明明是往外走。” 路鹤宁嗯了一声:“我家就是在外面。” 徐稷:“……你又闹什么呢?” “我没闹,”路鹤宁低头把他扣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低声说:“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要回家,麻烦你松手。” 徐稷哪敢,硬是从后面抱住他往家里拖。路鹤宁个子不及他高,力气也不如他大。被人一抱脚都离地了。他咬牙切齿的想喊,却又怕丢人,犹豫的功夫就被拖了回去,进了电梯。 徐稷上了楼才发现家门没锁,他一脚踢开门,把挣的越来越厉害的人推进去,身手利落的转身就把门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3 给反锁了。 路鹤宁被人推进去之后一直没动,徐稷转过身正要问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一回头却愣住了。 路鹤宁咬着唇盯着他,眼睛鼻子都红了,虽然他在努力的睁大眼,但是眼眶里水光蕴动。 徐稷被吓一跳,原来的火气郁闷顾虑统统消失,他忙伸手去擦路鹤宁的眼睛,被后者一偏头给躲开了。 路鹤宁咬着唇,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让开。” 徐稷摇头:“不让。” “我要回我家。” “……你家在哪?”徐稷道:“宁珊都带着孩子回去了,你现在去不吓人一跳吗。”他脑子转的飞快,又道:“再说那边这边又什么不一样,这个是我的房子你不住,那边不也是?” 他着急讲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路鹤宁的神色一变,垂下眼声音道:“我知道,你让开,我就是回我家。”他顿了顿,声音逐渐低落:“我有家,我家在c城,我今晚就坐火车回去,以后不住你房子了。” 徐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见路鹤宁的生气的样子太阳徐突突直跳,绞尽脑汁想说个笑话,却发现一个笑话也想不起来。他正着急,却见路鹤宁的脚下,啪嗒落了两滴水滴。 徐稷的心顿时被那两滴水珠砸了个窟窿。他顿时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明明有说有笑的一天,他却好端端的把人给惹哭了……路鹤宁无论碰上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从来没掉过泪。今天却因为他迁怒,委屈到了这种地步。 徐稷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他上前两步强行把人摁在了怀里。路鹤宁推他捶他,又抬腿踢他,力道一点都没收,他也都受着,只死抱着人不撒手。 一直等眼前的人发泄完了,徐稷才低下头去,去亲路鹤宁脸上的泪,又连连低声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再打我两下。” 路鹤宁依旧推他胸膛,红着眼跟他较劲。 徐稷懊悔的要死,又问他:“要不你罚我,你把我关门外?好小路好宝宝,不生气了好不好?”他想起来什么称呼什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亲着亲着脸,又碰到了眼前人咬死的嘴唇。 徐稷轻轻亲上去,摩挲了几下。 谁料路鹤宁立马松牙,照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徐稷疼的嘶了一声,却越挫越勇,任由路鹤宁咬着泄愤,不依不饶的继续亲下去。路鹤宁原本又气又恼,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解气,可等他舌尖一点甜腥味的时候却又顿时心软。徐稷立刻钻了空子,强势又霸道的含住他的唇舌逗弄,也不再耍什么技巧,只在他嘴里疯狂扫荡肆虐。 直到俩人都气喘吁吁,身体开始摩擦出异样的温度,徐稷才稍稍退开一丝缝隙,用鼻子磨蹭着路鹤宁的脸低声问:“去床上,好不好?” 路鹤宁依旧不吭声。 徐稷抱着他,又低声呢喃道:“我生气不对,你一会儿在床上好好罚我。” 路鹤宁终于吭声,低低哼了一声:“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你说你喜欢孩子,”徐稷轻声道:“我怕你哪天想要孩子了,再找个人结婚,不要我了。” 路鹤宁微微一动,顿时愣住。他没想到徐稷想偏了,其实他就是随口聊聊天而已啊……只是他的气来的莫名其妙,这会儿消失的也莫名其妙。 路鹤宁忍不住再想自己刚刚的表现……顿时觉得丢死人了。 徐稷低头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认真道:“可是我不能生孩子,我要是能生,我今晚就给你生一窝。” “……”路鹤宁觉得自己几乎抬不起头来,哼唧道:“你当属猪的啊。”他顿了顿,又道:“你以后有问题直接问行不行,我哪知道你问这个。以后你要是再扔下我不要了,我就不真不回来了。” 徐稷连连点头,看他不生气了,问:“你刚刚要去哪儿?” “我没想,”路鹤宁在路上察觉到徐稷心情不好,正纳闷呢,却又被人甩在楼下,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人来接了,却又是个大黑脸,也不理他。他顿了顿,哼道:“今天我们领导还说可以给我介绍对象,你以后再这样,我就去找别人。” “不敢了不敢了,”徐稷道:“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说啥是啥。” 路鹤宁戳了他一下,轻哼道:“我要是喜欢孩子呢。” 徐稷这下沉默了。 路鹤宁以为他又脑子抽了当真,刚要说开玩笑呢,就见徐稷有些纠结的看着他,半天后红着脸道:“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没有肉→_→ ☆、第 70 章 路鹤宁差点被徐稷给雷翻过去,谁知道徐稷却没皮没脸,叫了一声之后开始乱喊,上了床连爹和皇阿玛都出来了。 原本的那点感觉都被他给喊没了,路鹤宁忍不住总笑,笑的自己都软了,最后拿领带把徐稷的嘴巴给绑住,这才好好来了一发。 俩人都有些激动,这一晚上折腾的也挺疯狂。好在第二天不用上班,路鹤宁累极之后呼呼大睡,一直等太阳晒到屁股了,他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徐稷起的比他早,煮了一锅速冻小馄饨,刚盛出来放桌上,听见动静又进来看他,笑着从衣柜里拿衣服。。 路鹤宁觉得眼皮发酸,又想起前一晚的事情,突然就有些矫情,用脚踢着被子道:“臭死了。”一直把被子踢到一旁才作罢。 徐稷一愣,下意识道:“可能昨晚没收拾的事儿?”晚上的时候他带了套,子子孙孙都在小袋子里,一早就扔了。弄到床单上的也是路鹤宁的。只是徐稷可不敢说明白,琢磨过来又强行给自己安锅,:“也有可能是我早上放了个屁,存里面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掀起被子来闻了闻。 路鹤宁哼一声,把脸埋到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瞅他。 徐稷也趴过来,笑道:“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路鹤宁道:“就是嫌弃,臭死了。” 徐稷忍不住笑,又拿手指着他,控诉道:“你个骗子,说什么天长地久,现在一个屁就给崩跑了。” 说完俩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等笑的脸都酸了,徐稷才把刚刚拿出的衬衣递给他,又回头看了他眼,从衣柜里挑了件长裤。 路鹤宁有些诧异,道:“今天又不上班,我在家穿裤衩就行了。” 他跟徐稷的衣服一直混在同一个衣柜里,只是徐稷的衣服高低贵贱各路货色齐全,路鹤宁的却无一例外都是正品。这些面料金贵的东西护理起来也麻烦,路鹤宁最喜欢的两条长裤,从来不会连着穿两天以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4 上,生怕变形了。 徐稷却摇了摇头道:“今天中午出去吃。”他见路鹤宁眨了眨眼没明白,提示道:“周谦生不是一个劲儿让你请客吗,这事早办完了早算,要不他叨逼叨的烦死人。” 周谦生有种奇特的优越感,之前就对路鹤宁诸多评价,现在大概看徐稷较真了,偶尔再提到路鹤宁反倒是亲昵了起来。徐稷早点请客,也是想找个正经场合,对他宣示一下主权。 路鹤宁不知道他的心思,等洗刷好了收拾停当,才突然想起来,问徐稷:“中午会喝酒吗?”徐稷的嘴唇昨天让他给咬破了,外面的印记浅,里面贴牙的地方却是少了一块皮。 路鹤宁之前吃饭也有不小心咬到自己的时候,偶尔咬到腮,很容易变成口腔溃疡……这些还是有点疼的。他把徐稷招呼过来,扒拉着徐稷的嘴巴往里瞅了瞅。 徐稷张着嘴,含糊道:“没事,他这人事多又瞎讲究,找个好点的地方就行。一点酒怕什么。” 路鹤宁却有些心疼,想了想,忽然提议:“要不然我们去吃西餐吧。”他想了想,琢磨道:“上次我们在商场碰见他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他跟内个谁去一楼的ws牛排了。既然他们同学聚会选在那里,估计是喜欢的地方。” “对啊,有道理。”徐稷问:“吃西餐不喝酒吗?” “顶多是开胃酒,或者为了增加情调要的,到时候你推了就行,西餐没有劝酒一说。” 徐稷踌躇片刻,点头应道:“行,就这么定了。” 他平时出去应酬,大都是直奔酒场,毕竟场合无论档次高低,喝酒谈买卖才是正式,因此川菜苏菜粤菜鲁菜,徐稷几乎大小饭店吃了一遍,只是唯独对西餐不太熟。 一是用不着,二是不喜欢。唯一的一次经历还是追钟杰的时候去过,他知道那种场合讲究多,只是那天他正好一天没吃饭,等到餐厅慢吞吞的上来了东西,哪还管它长什么样要怎么吃,三下五除二就填肚子里了。 钟杰饭没吃完就离场了,徐稷没吃饱也不高兴,出门跟人分开后自己找了一家麻辣烫,要了两个肉夹馍这才过瘾。 周谦生收到改去西餐厅的电话也很惊讶,徐稷不爱去西餐厅,也不爱去咖啡店,这些不能谈买卖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地方,在徐稷眼里都是装逼。周谦生还以为他就要这么土下去了,谁知道今天突然改了性子。 他觉得稀奇,答应之后正好有人跟自己联系约着出去玩。周谦生一时没忍住,提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却忍不住笑,凑热闹道:“是吗?那我也要去。” 周谦生一愣,忙道:“这……不合适吧。他跟路鹤宁一起。” 钟杰却笑道:“他也没说不让你带着我一起啊。”周谦生还想说,又被钟杰堵住:“就是吃个饭,多小气还能差我一个人啦?大不了以后我再请回来呗,再说我就是过去凑凑热闹,保证不多嘴不惹事。” 周谦生为难:“这让我怎么跟人说?” “那我说。”钟杰笑笑:“多大点事。” 周谦生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样的话就跟自己无关了,却没想到钟杰就是这么一说。中午几人聚齐,路鹤宁和徐稷稍微提前了几分钟,正好跟周谦生在门口碰见。三人打了招呼,进了餐厅还未落座,就见钟杰笑着也跟了过来。 徐稷先前没在意,直到钟杰坐在了周谦生旁边,才愣了下,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之前见面次数不少,后来虽然他跟钟杰没走到一块,但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一直有联系。 路鹤宁也有些诧异,转过脸看了徐稷一眼。 钟杰熟稔道:“听谦生说你在这请客,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周谦生冷不防他来这一出,面上顿时尴尬,朝对面的俩人讪笑了一下。 谁知道徐稷却较真,看着钟杰道:“请客是请的周谦生,又没说请你。” “那我蹭顿饭好了,你是有多小气,”钟杰却不在意的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路鹤宁,问徐稷:“这位是……” 他拖长了语调,却不看路鹤宁,只盯着问徐稷。路鹤宁心下诧异,再看他的细微表情,才发现对方眼神里隐隐带出的不屑。 路鹤宁微微一怔,顿时了然。他原本还诧异钟杰看过他的简历,也知道他做少爷的经历,还机缘巧合的载过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会儿看他的神情语气,倒是明白了过来——徐稷之前追过钟杰,前者是出了名的清高自傲,自然不屑于和自己相提并论……这会儿钟杰嘴上说不认识,其实潜台词不过是暗示路鹤宁鸟枪换炮,想要飞上枝头装凤凰罢了。 路鹤宁瞧他这架势却只觉得好笑,心想这钟杰不过是披这个光鲜的外衣,内里也真不咋地。不过自己跟他不熟,以后也没什么交道可打,这一茬这么过去也就算了。但是他要是敢不依不饶的嘲笑徐稷,那今天说什么也得怼的他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路鹤宁自认好脾气,但是耐不住脑子好使,平时同事里不乏嘴刀子厉害的,损人至极,他多了不敢说,十句二十句的经典台词还是挺会用的。 徐稷却不走寻常路,只顾着高兴地搭住路鹤宁的肩膀,跟人介绍道:“他啊,我媳妇。” 钟杰:“……”他一时语塞,忍不住瞧了路鹤宁一眼。 路鹤宁却让徐稷冷不丁的不正经给臊了一下。他低头瞪了徐稷一眼,又在桌下轻轻撞了下徐稷的膝盖。 徐稷却愣了愣,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为难的看他一眼。那表情还有些小委屈,受伤的嘴巴有些鼓。 路鹤宁虽然知道不是场合,但还是被他冷不丁的装可怜萌了一下,抿嘴笑笑。徐稷却误以为这是种鼓励,轻轻咳了一下,又回头改口道:“介绍错了,这是我老公。”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徐稷这人没皮没脸,说完了之后就觉得理所当然,扭头见路鹤宁惊讶的看着自己,还眨了眨眼,有些邀功的意思。 路鹤宁顿时被他闹的哭笑不得。看这样徐稷压根没多想钟杰的话,钟杰的意图是什么路鹤宁不知道,但是他却明白徐稷了——徐稷这家伙就是来秀恩爱的。 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愣,直到菜品一样样摆上来,神情都有些震惊。 路鹤宁也不管他们,他看出徐稷是真不会吃西餐,索性在一边手把手叫他。帮他叠好餐巾,放在膝盖上,又告诉他如何放牛油碟,哪边放面包哪边放水。诸如切肉吃鱼这些,路鹤宁便直接代劳,他切好一块徐稷拿叉子叉一块。腻歪的不得了。 徐稷其实也怕尴尬,毕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真出丑了,不管是拿错用具还是发出什么突兀的动静,心里多少肯定会别扭。所以他一开始打算随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5 便凑合两口,等回头再找点别的东西吃的。 谁知道路鹤宁这么体贴,面包给他切好,告诉他怎么撕。汤给他放好,告诉他用哪个勺子,要怎么从里往外挖才不容易弄出来……关键是路鹤宁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在跟他聊天,他感兴趣的路鹤宁就多讲两句,连法式和英美式的区别都能说出来凑趣,他要是不感兴趣了,路鹤宁就随他高兴,哪里做的不太合适也只是跟他相视一笑。 徐稷顿时觉得自己那声老公叫的死心塌地,竟也渐渐觉出西餐好吃的地方来,饭吃一半,高兴地主动要求道:“有我们再来点情调,你不是说牛排可以就红葡萄酒吗?” 路鹤宁翻了他一个白眼,阻止道:“等你好了再说。” 他们一直好的跟要粘一块似的,周谦生几次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个机会,这会儿终于赶上话题,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徐稷道:“嘴巴咬破了。” 周谦生一愣,果然见徐稷的下巴那有个浅浅的红色痕迹,那地方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咬的。他忍不住转头去看路鹤宁,却见路鹤宁低着头吃东西,似乎没有听见。 只是耳朵红了,再仔细看,衣领堪堪遮住的地方还有很明显的吻痕。 他轻轻咳了一声,眼睛里有簇希冀微微闪烁,最后又悄无声息的暗了下去。 饭毕徐稷去买单,几人又被告知餐厅顶楼有举行庆祝六一的小活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上去玩耍,参与活动还会有毛绒玩偶赠送。 钟杰对这个不感兴趣,提前告退,临走前倒是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包装袋,递给了路鹤宁,说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路鹤宁有些惊讶,徐稷却道:“快收着,不然他就是白吃了。” 白吃和白痴同音,路鹤宁狐疑地瞅他,也不知道这人是无心调侃还是有意报复。 好在周谦生在一边圆场,笑道:“钟杰送人礼物还都挺有意思的,之前我过生日,收到过他自己动手设计的一个汽车人,合起来是个军人,变形后是越野车。”他说完一顿,看着徐稷,又慢慢道:“要不然你先上去等我们?正好可以先看下是什么东西,我这边有点事跟二哥说下,随后就到。” 路鹤宁也好奇楼上的六一会场有什么好玩的,他回头看徐稷,见后者笑着示意,于是挥挥手先跟着侍者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谦生脸上的笑就散了,徐稷看他,发现这人嘴角有些往下耷拉,是个苦相。 徐稷纳闷道:“什么事?”他跟周谦生生意不冲突也没联系,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徐洲了。他顿了顿,锁着眉道:“该不会是徐洲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不是,”周谦生很快否认:“跟他没关系,跟路鹤宁……有关。” 徐稷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周谦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路鹤宁在外面欠着债,你知道吗?” 徐稷扬了扬眉毛:“知道。怎么了?” “他欠的其实是高利贷,”周谦生叹了口气,往路鹤宁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苦笑了一下:“他们家那亲戚,往外卖的借条事儿挺多,也挺狠的。我估计他现在都不知道内情。一开始郭东跟我提这事的时候,不过是说笑一下当热闹听的,他们那整天什么事都能碰上,极品也多……算了,反正这事过去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以后他要是问了,你也能说上来。”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又忽然摇头道:“虽然他也有可能完全不问。” 当时郭东跟他聊天,随口提了这么一句。那时候他还跟着笑,也不知道那个傻不愣登抗下债务的人就是他在金沙里看上的小领班轩尼。 后来他有事约见那个局长,对方点名找路鹤宁,他才恍然大悟。他跟郭东打了招呼,又不好找借口,只得说那是自己挺喜欢的一个男孩子,让他给留个情。正好郭东有事求他,索性一来二往,彼此抵消。 只是他的喜欢也仅仅是喜欢,周谦生不可否认自己在刚开始的确觉得路鹤宁挺对胃口,但是真要较真起来,是要约炮还是要谈恋爱,他却又都犹豫——不管路鹤宁的外表如何符合他的审美,他在心里还是挺介意对方是一个鸭子的。 谁知道这人都服务过谁,被谁睡过,他的软萌是不是装的,单纯是不是演的……他那时候还未有太多身家,却也忍不住担心跟这样的人牵扯,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以后会不会被算计自己的钱财。 周谦生觉得自己的顾虑稀松平常,然后路鹤宁对他,就像是一个很心动,又买了底仓的股票。他在等待时机,决定是继续购入还是持平,却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暂时搁置日子里,这支股票悄无声息的易了主,被别人坐了庄。 周谦生每次劝徐稷都是真心的,他一方面并不完全相信路鹤宁,另一方面也觉得徐稷跟路鹤宁各方面格格不入,当让更重要,是他内心隐秘的那点私事,比如懊悔和不甘。 只是这些没有发酵的机会,上次他鼓足勇气想要跟路鹤宁坦白,哪怕借此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或者权益,也被对方痛快地拒绝了。 钟杰是从心底里不喜欢路鹤宁,而周谦生是心里喜欢,却又碍于诸多顾虑不得说不喜欢,只有徐稷,这个人不囿于任何的规矩或传言,捧着真心进捧着真心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虚假。 二十分钟后徐稷独自上楼,路鹤宁正在一台娃娃机跟前和里面的一个章鱼较近,忙的脑门上都是汗。 徐稷一看,整个活动室里除了几个四五岁的娃娃,就路鹤宁一个大人在那玩的乐呵。 他不觉失笑,凑过去帮忙,抬手刚碰了一下却让机器爪子偏了偏,章鱼娃娃又滚回了篮里。 路鹤宁笑着埋怨他:“你烦死了,帮倒忙。” 徐稷跟他贴的极近,也不着恼,低头看着他笑道:“钟杰给你什么礼物了?” “香水,”路鹤宁把东西举给他看,“挺好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用,以后我多给你买。” 路鹤宁抿嘴笑笑,这才往他身后看了看,好奇道:“周谦生呢?” “回去了。” “哦,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徐稷看他又扭身回去抓娃娃,忍不住道:“我来。” 徐稷以前在街头练过,一口气抓了仨。路鹤宁乐的直蹦,又分了两个给在一旁玩海洋球的小朋友。 不多会外面霞光灿然,太阳还未落西山,西边光照强悍,东边的天空却已经染了一片玫红,云彩上也是一抹抹的浅紫深粉。路鹤宁不由惊呼出声,往一旁紧走了几步。 餐厅的顶楼偏矮,好在是落地窗,事业广阔。 徐稷看他实在喜欢,跑出去找了一圈,才发现顶楼阳台的门被保安锁上了,看样子是怕出事故。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分卷阅读126 他又抓紧跑回来,想要拉着路鹤宁换个地方看风景。 路鹤宁却笑着抓住他的手,低声道:“这样也挺好的。” 俩人一块贴着玻璃,往左瞅瞅西边,往右看看东边。过了会儿徐稷突然脑子灵光一动,站到了路鹤宁身后,把他的胳膊又抬了起来。 路鹤宁一愣,问:“干什么?” “你别动,就这样抬着胳膊,”徐稷偷眼往后看了下,见几个小孩没往这边看,笑着从后面抱住了路鹤宁的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路鹤宁的心脏轻轻抽动,忽然鼻子就有些发酸。 “不知道,”路鹤宁咬了咬嘴唇,轻声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泰坦尼克号啊,哈哈哈哈,你也忘了吧,”徐稷有些得意,抱着他高兴地左右晃了晃,又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哼道:“这个动作代表着浪漫。” “为什么这个就代表浪漫呢?” “我也是刚刚才明白过来,”徐稷声音有些低,但是意外的温柔:“你在前面,张开翅膀尽管飞,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在你后面,是你永远的后盾。” …… 后来这个动作被他们反复做过很多次,只是更多的时候,徐稷从后面抱着路鹤宁,路鹤宁却更喜欢放下胳膊,伸手跟他十指相扣,一起放在肚子上。 对此路鹤宁也有一番自己的解释,他说:“肚脐眼是小孩儿出生留下的痕迹,与命门相对。我这前半生虽然略有坎坷,但是总体也算平安顺遂……而我最大的好运,就是遇见了你。你让我重生,让我有了后面的这些可能。而不管将来我能坐到什么位置,取得什么成就,都不可否认,是你,陪我走过了最好的时光。”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他是相信真心换真心的人,这个工人热心帮他,他便觉得可以交往,甚至要给予回报才行。同样像是孙师傅之辈,虽然待他有些刻薄,但并没到处处刁难作对的地步,他也不必耿耿于怀。路鹤宁越想越觉得有理,又想今晚自己包圆了那批货,明天孙师傅看到势必会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到时候一定不要拿乔,给足对方面子,也好多学点干活的技巧。 路鹤宁心满意足的睡过去,第二天中午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完全不对。 几个工友都凑在一堆不知道嘀咕什么,孙师傅则是自己蹲在一边黑着脸,见路鹤宁进来了,努了努嘴,朝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声。 旁边的人则是神色不明的抬头看路鹤宁,之后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工作处的墙面。 那面墙上常年挂着流动红旗和各样没人看的规章制度,路鹤宁一头雾水,再仔细看才发现正中多了一张崭新的红色通告。 通告上先写了一段话,大意是xxx要来工厂视察,请各部门各车间高度重视,务必做到如何如何。下面又另起一行,道,“因仓库管理处的孙正同志玩忽职守,未能严格按照公司规定,做好入库事宜,因此给予通报批评并处以300元罚款。” 路鹤宁没等看完,就听孙师傅骂骂咧咧地去了别处。 他这一出去,却是要下班了才回来。仓库里的人各自噤声在一边做忙碌状,路鹤宁想了想,始终不觉得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犹豫了一下走到孙师傅旁边道:“孙师傅,您也别太上火了。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昨天分拣好了才走的,按说不会出错啊?” 孙师傅却扭过头,盯了他一眼道:“我误会?”他哈了一声,把手里的料往旁边一扔,伸手点着路鹤宁的胸膛道:“我误会谁?你说我误会谁?你背后干的好事全工厂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说我误会??” 路鹤宁被他点的连连后退,又听他言语之间句句针对自己,好像是自己让他背了黑锅似的,忍不住也有些恼火,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我干什么就让全工厂就都知道了?” 旁边有人见架势不好,过来和稀泥道:“行了行了,一会儿领导又来了。” 孙师傅却瞪着眼,冲路鹤宁刺道:“领导来了不正好吗?他不就可劲的表现是领导看吗?白眼狼!什么玩意儿!你还在我手底下算学徒呢你特妈就玩阴的!……” 路鹤宁被他骂了一头一脸,心里顿时尝到了出力不讨好的滋味。他不惧跟人打架,火气刺刺的往上窜就要过去理论。幸好被另一个工友拉住,劝道:“算了算了,老孙心里不舒坦,这次是你不地道了你就忍忍吧。” 路鹤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问:“什么意思?什么是我不地道了?他挨批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是你给报上去的吗?”工友侧过脸瞧他:“今天通报批评贴了全厂,上午你没来的时候,广播里还表扬了你,又号召大家积极检举。不过这事也不好说,我多加了两三年的班也没碰上回领导,还是你行。” 路鹤宁心里冤屈又无从解释,满头雾水地思来想去,只能猜到那天半道进来的工人身上去。他心里不确定,又觉得那人其貌不扬,一身工作服上污迹斑斑,显然刚下了工,哪里像是一个巡查的领导? 他还没弄明白原委,又隔了两天却是凭空受到了一纸调令,把他从仓管处调到了市场部,职位是陈经理的个人助理,底薪每月多了五百,另有奖金不等。 路鹤宁被人事部的人带着去办公楼报道,稀里糊涂办了调职手续,再去市场部办公室的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 那天的工人坐在经理的办公桌后面,看他进来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路鹤宁虽然有过猜测,这会儿终究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他等着人事部的人把自己的资料交过去,又沉默地等着其他汇报工作的人员一一离开,这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问的掐头去尾,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表达的不明确,顿了顿想要补充。却不妨办公桌后面的人不在意的笑了笑。 陈经理先指点道:“在公司里,跟上级说话要先以职位称呼。你跟我说话,开头只能是陈经理。”说完之后,不等路鹤宁反应,又笑道:“我看了你的履历,噱头惊人,华而不实。我推你一把是在帮你,不然你还想在仓库里呆一辈子?” 路鹤宁不理解道:“那又何必陷害孙师傅?您看得起我提拔一下我感激,但是还要踩别人一脚就不对了吧?” “那不叫陷害,他玩忽职守是事实。”陈经理笑笑,又道,“往上爬是个过程,这个过程里,你踩的不是地板,不是楼梯,而是一个个不如你的人。要不然你以为呢,他没有过,你哪来的功?” 第13章 路鹤宁之前在药企工作了一年多,一直稳稳当当朝九晚五,办公室里虽然也有帮派斗争这种事,但是因为部门油水不大,大多数都只是闲扯淡而已。这次冷不丁切身体验一把,心里十分厌恶。 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完全认同这位经理的观念,再想又觉得孙师傅的事情自己着实冤枉,这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干这个助理,仓库是不可能回去了,也是,谁能愿意和一个背后打小报告的人相处呢?路鹤宁心里又气又怨,下午有人给他安排了工作位和电脑等用品,他犹豫许久,最后打开电脑在文档上郑重敲下了辞职信。 只是这封辞职信却不能立刻交出去,路鹤宁知道自己如今入职还不到一个月,如果感情用事立刻辞职的话,那之前的力气活都白干了,除此之外他现在住在工厂的宿舍,晚上还接着两份家教,如果没早点找好下家,那不仅要多出租房的费用,连家教的收入都会耽误。 路鹤宁只能心里存了离职的想法,每天在陈经理后面跟着,端茶倒水整理文件,稍稍空闲的时候再去浏览招聘网站投递简历。他大面积撒网,还真有不少公司给他回应,其中一家热情格外高涨,在他休息的时候三番五次提出约见面试,又说公司待遇如何如何诱人。 路鹤宁被催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去,又看这家公司是科技公司,办公地址是江城市最新的一座5a级写字楼,当下跟陈经理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然而他一番周折到了市里,却发现这家公司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办公地点虽然的确是这所豪华大楼,然而整个公司的占地面积还不到一百平,其中一间写字间被隔出来做了经理室,另一稍微宽阔的隔间里,则是头对头的放满了办公位,放眼过去三十号人,嗡嗡央央的各自对着电脑不知道在讲什么。 路鹤宁有些意外,被请到经理室去面试。再问详情才知道对方虽然挂出去的招聘职位是运行主管,但实际上是来做网络销售的,经理看他犹豫,语气轻松的说我们这新人平均月薪都是六千多,工作三个月以上的没有不到一万的。 他说话很是铿锵有力,见路鹤宁果然眼睛一亮被吸引了注意力,便十分激动地描绘了公司的前景和给员工的发展平台。最后的时候才道,当然,给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我们薪资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路鹤宁几乎被他说的要立刻入职,听这句话才稍稍冷静了一点,问哪里不一样。 经理说我们这没有底薪的?当然,我们这单子好做的很,一般公司的底薪还不如我们的奖金多。 路鹤宁下意识地问这符合劳动法吗?劳动法都有最低薪酬标准呢。 谁知道经理笑笑,看着他说什么劳动法,这个都是凭本事吃饭,你要是一个月连五六千的工资都拿不到,你也会被我们淘汰的。 路鹤宁还想再问,冷不防隔壁忽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加油!”,随后就听原本嗡嗡央央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两度,三十多号人各自讲解电话的声音混在一块,几乎要压过隔断,冲过来砸到他的身上。 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好,已经好到了疯狂的地步,路鹤宁被高薪引诱出的一点激动刚冒了个头,就被这点疯狂吓的缩了回去。 回城北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市区的主干道亮起了路灯,造型如一叠叠的玉兰花,周围的高楼也先后亮起,主城区里一片繁华。江城的夜景其实很美,然而路鹤宁却无心观赏,他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回城北要倒两次车,还要走过一段黑黢黢的路才能到宿舍。公交车站人挤人,路鹤宁为了面试特意穿了一身考究的西装,还没等上车就染上了烟熏的味道。 他有些心疼,最后把西装脱下来抱在了怀里。然而即便这样,下了第一趟车的时候衣服还是脏了。路鹤宁在车上的时候一直被挤的只能抓着栏杆,没注意到右边的人手里提了晚饭,西装的衣角染了挺大一块油渍,他掏遍身上也没找到纸巾,正着急的时候,再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不如意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路鹤宁说什么没想到,所谓的破窗效应也会轮到自己身上。 他的人生以20岁为界,之前的部分虽不是事事如意,但还算光鲜体面,母亲生在一个大家族里,别人住筒子楼的时候他们家是市区独立的大宅子,从小吃住讲究,非名牌不买非好东西不要。那时候家里底子厚,总感觉掏完一层还有一层,哪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事端,父亲早逝,家里拆迁。钱款被人骗走大半,他们母子三人所有的好运气似乎一夜之间被败光,惶惶然被推进了贫瘠的现实里去。 在最初搬家的时候,路鹤宁看着逼仄的回迁房想,再倒霉也就这样了吧,反正自己就要毕业了,好好工作,挣了钱让妈妈和妹妹租个好地方住。 后来工作不到两年,工资刚刚要涨,却又得知他妈妈兴致勃勃开的服装店被人坑了,一头的巨债狠狠砸下,路鹤宁那天一急一怒,眼前发黑,后来勉强定住,又想再倒霉也就这样了,没事,扛过去就好。 在找工作总不如意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安慰自己,在会所里没有客人点的时候,他依旧这么安慰自己。 ――再倒霉也就这样了 然而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路鹤宁抱着西装往前走,忽然想,自己的人生可能就如同这件西服。当初也是名贵布料,被精心裁剪费力包装,从颇有知名度的生长线上走出来,被安置进了高档商场,原以为就要这么高贵优雅的展示到退休,哪想到会被人买走,风光一天,搁置一年,一年后天地没变,它却不那么值钱了。 它终究成了挤上公交车的庸俗货,身上沾了菜汤汁水,不知道被哪个老女人的手摸过,也不知道被哪个糙汉子的烟熏过,脚丫子臭过,他需要从充满功利和急躁的社会里走一遭,一直走到自己抽丝剥茧,老了旧了,破烂不堪的成了块抹布了,这一辈子也就过完了。 现实,又讽刺。 江城的秋风很紧,又时值霜降刚过,一波一波的寒气扎的人发凉。路鹤宁抱着西装不知道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多久,再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这一段城区他不熟,但是他知道自己平时坐公交车的时候没有经过过这一片。手机的电量发出警告,路鹤宁觉得身上有些冷,忙把衣服穿上,找了个挡风的车子,趁着手机还有电赶紧找自己的定位。 定位还没找好,就听身后有人短促的鸣了下笛。 路鹤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站的地方挡了车道了。他抱歉的冲人笑笑,忙往后退,却又听车里有人喊道:“路路?” 路鹤宁一怔,就见这车子停下,随后后座的车窗被人降下去,然后伸出了一根黢黑的胳膊。 徐稷探出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路鹤宁如实道:“走错路了。”他说完才想起对方有车,怕让人误会自己要蹭车,又补充道:“已经找到正路了。” 徐稷却笑笑,朝着前面扬了扬下巴:“上来吧,送你回去。” 他说完就缩了头回去,路鹤宁忙摇头,再想拒绝,就见车子缓缓开过来,到了他身边停下。 驾驶座上的人开玩笑道:“你是第一个坐我副驾驶的,不会介意吧?” 路鹤宁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开车的正是徐稷说要洗脑的那位小总监,路鹤宁上车的时候看着像,扭头再看车前面,果然放着一个名片盒,里面放着一盒窄窄的烫金名片,正中间写着钟杰两个字。 徐稷在后座笑着说:“反正今晚上的局跑了就跑了,但是下周的你们得使把劲,不能指望我了啊。” 钟杰笑着说:“行,下周他们如果还来的话,你不用出马了,我跟老周去就行。”他说完转过脸看着路鹤宁,问道:“你去哪儿?” 路鹤宁忙道:“去江南大道的公交站点就行,或者你就近找个51路车的站点把我放下,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挺方便的。” “可以,但是你说的站点怎么走?”钟杰有些迷惑:“我没坐过公交车,平时还真没注意什么什么站,不然你给我指路吧。” 路鹤宁还没查,忙低头去继续定位。徐稷却直接道:“还坐什么站点啊,他估计自己还蒙着呢。”又问路鹤宁:“你要去哪儿,我们晚上出去玩,送你一趟不麻烦。”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路鹤宁也不好继续矫情,只能道:“城北,府东路。” 府东路的前面是徐稷所住的曲苑,后面是路鹤宁做家教的小区,再走不远,就是路鹤宁的宿舍。他报完地址后钟杰语气不明的哦了一声,回头看了徐稷一眼,随后笑了笑就把车开出去了。 途中徐稷又找了几次话头,都是和钟杰聊天,无非是和老外打交道真麻烦,讲个笑话还得等翻译完了才能笑,憋死他了。又或者是下次某某老总来的时候,就让公司里谁谁谁去接触。路鹤宁听的完全不懂,注意力便放在了车上。车是高档车,空气也很清新,有点淡淡的香味,然而路鹤宁仔细看了,却没找到什么香水装置。车前除了名片盒之外就只有一本书扔在上面,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徐稷还在后面絮絮叨叨,似乎提到了什么广告会,只是钟杰似乎不太热衷这个,半天只嗯了一声。 路鹤宁觉得有些局促,既不想表现的在听他们谈话,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冷漠,于是就盯着那本书的封皮看。过了会儿,却听有个清亮的声音问:“你也喜欢《理想国》?” 第14章 路鹤宁上车的时候只跟钟杰打了招呼,并没有往后坐看,这会儿听有人说话,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周谦生竟然也在后面坐着,看他回头,温和的笑了笑说:“那本书是我放在那的,还很少有人注意过。” 路鹤宁完全没有想到后面有别人,更没想到还是周谦生,他不觉有些欣喜,略低下头道:“看过,不是很喜欢。” 他说完之后又想起这是对方的书,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主要是不认同他的观点。苏格拉底的逻辑恐怕连他本人都难以说服,所以他只不停的反驳别人,说到底不过是诡辩之术。他嘴里的正义,也不过是维护统治的工具罢了。” 路鹤宁是大学的时候看过这本书,起初的时候觉得内容太嗦,看了一半就放下了。后来找了个机会再看,却是被里面的观点气的看到最后的。在他看来,柏拉图的理想政治就是让人安于自己的身份,统治者是天生的,辅佐者是天生的,被统治者也是命中注定的。大家各自安于现状,不要争不要抢,这就是城邦的正义,也是他的理想国度。然而撇去其中的逻辑错误不说,在路鹤宁看来,柏拉图不过是借正义之名在维护等级制度罢了。 好的一直好,坏的一直坏,想改掉自己的命运?等下辈子吧! 周谦生有些意外,笑了一下才问他:“原来你是民主制度的拥护者。” “也不完全是,”路鹤宁转过身,看了眼被车灯照亮的道路,想了想道:“人类社会的等级性无法避免,但是不管是金钱等级还是权利等级,下面的人都应该有翻身的机会。成败与否看能力,看运气,而不是应该看出身。” “努力的人都不会平庸,这句话是谁说得来?”开车的钟杰闻言笑笑,看路鹤宁看过来,眨了下眼说:“难得今天有人跟他聊这个了,这破书他放这一个月了,我看了开头就头大。今天你们一聊我才知道说了些什么?” 周谦生在后面无奈的笑笑:“也不是只有这点。” 钟杰挑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那还有什么点?你给我概括一下?” “我给你概括了你更不看了,”周谦生笑笑:“偏不如你的愿。” 话题聊聊就偏去了其他的方向,钟杰穿着浅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微敞,偶尔聊到开心处,他勾着嘴角笑起来,那衣领便会随意的露出一点锁骨窝的样子。今天徐稷和周谦生也都是衬衣,虽然款式不一,甚至徐稷大大咧咧的把扣子解开了一半,但是搭眼一看还能看看出地摊货绝对没有的质地和剪裁。 路鹤宁多少有些自惭形秽,他听他们几人聊天,先谈了下要参加的某个广告商会,继而聊到了行业中的某种新技术,英文单词很顺溜的从钟杰的嘴里说出来,周谦生听的很认真,偶尔还会直接用英语对话。路鹤宁完全融入不进去,又闻到自己衣角上的菜汤味似乎在慢慢散开,一时间更是局促,只低头耐心等着到目的地。 好在进了城北,府东路就不远了。钟杰沿着主干道,开到了府东路路口就停了下来。路鹤宁如临大赦,连忙说着谢谢,就要推门下车。 徐稷却冷不丁开口道:“你住府东路的哪里?”路鹤宁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听他这么问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徐稷看着他,却对钟杰道:“府东路这么长,他要是住北头的话走过去也冻死了。给他送到地方吧。” 钟杰看了后视镜一眼,没说话。 路鹤宁已经不好意思了,忙连忙跳下去,然后回身鞠躬:“我住的不远,马上就到了不用往里开了。今晚真的谢谢你们,谢谢钟总监,徐……”他顿了顿,又很快流利的说道:“谢谢徐总,周总。” 周谦生笑着挥了挥手,徐稷却道:“行,那你走吧。” 他说完又回头跟钟杰说:“我上次给你买的礼物还没给你,正好到了我家门口了,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他说完,也利索的开门下了车。 路鹤宁眼看着徐稷从后面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又看着这人走到自己稍前一点的地方后放慢了速度,有意无意的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俩人的方向一致,距离也差不多。一前一后假装不认识有些尴尬,路鹤宁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先打招呼道:“徐总,你也往那边走啊。” “对啊,”徐稷露出一个很高冷的表情,又放慢了脚步,等路鹤宁跟自己几乎并肩同行之后,才道:“我家住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鹤宁笑笑。 徐稷问他:“你住哪儿?” “住你们小区后面,”路鹤宁说:“不是很远。” “那挺靠北了啊,”徐稷回头看了看钟杰停车的地方,扭头又问:“最近……怎么样?” “还行。” “新工作顺利吗?干的习不习惯?” “……挺好的,”路鹤宁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道:“同事都很好,领导也很器重。” “嗯,那就行。” 夜色渐深,城北向来荒凉,好在府东路托了曲苑这个好小区的福,整条路都安了路灯,虽然光线不是很亮。路鹤宁和徐稷之间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的并肩抄着兜往前走,影子被推到俩人的前面,又渐渐缩短,随后被远远的拉在后面。 一开始的时候路鹤宁觉得有些尴尬,他虽然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但和人相处的时候一直很注意氛围,然而今天他实在累,心想今晚走完这一段以后可能也见不着面了,尴尬就尴尬了吧。 他这么想,注意力就渐渐被周围的事物吸引了去,红砖铺就的行人道,被铸铁护栏圈起的树池,偶尔飘落的金黄树叶,还有路上并肩而行时长时短的两个影子。 像是兄弟又或者是情侣的样子。 他看的出神,过了会儿突然听徐稷道:“到了。” 前方不远处是曲苑的大门,徐稷提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路鹤宁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多看了那俩影子一眼。 徐稷道:“你一会儿回去看着车点,这片人少红绿灯也少,开车的速度都很快。” 路鹤宁嗯了一声。 徐稷又道:“新工作你喜欢就好,但不管干什么,刚开始都挺难。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不是有句老话吗,熟能生巧。” 路鹤宁抬眼看他,张了张嘴,满嘴的客套话终究打了个滚,又落到了肚子里,只低声道:“好的。谢谢。” “还有,”徐稷看了看远处,声音不大却格外诚恳道:“就是干的不顺利,也别回去了。” 路鹤宁一直回到宿舍,都在反复的想着徐稷的那段话。 今晚的徐稷给他的感觉跟往常有些不一样,他直觉最后那句话才是徐稷跟他聊天的最终目的,但是他却有些不理解,俩人非亲非故,徐稷何必操这个萝卜心。而且俩人路上没聊几句,徐稷为什么特意嘱咐他不要回去干少爷? 他想不通,又想起今天的遭遇,一波三折,最后也没个好结果。如今新工作看起来靠谱的没多少,他这几天却为了这点事把代课也耽误了,工作也没能上手,不如把心先收一收,先好好干两个月,把能挣的钱挣到手了,等年底大型招聘会开始的时候再去碰运气。 路鹤宁定下了心思,虽然难免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明显提高了工作的劲头。他的工作职责是整理安排经理陈立的日常工作,在办公室的时候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等开会的时候,则做会议记录整理发言稿。几次会议参加下来,他也慢慢摸出了一点门道。 这家公司年岁不短,组织架构也有些混乱。像是陈立的这个市场部,原本是市场营销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主要负责一些策划案,制定好线上线下的营销活动而已,隔壁部门的市场拓展部才是开发新客户的部门。但是这几年下来,公司高层管理频繁变动,工厂每年新增的客户少之又少,陈立这个策划部门被改来改去,最后被生生改成了拓展部门。 两个部门之间存在竞争,表面一团和气实则私底下各自防的死紧,生怕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客户信息。总体说来陈立属于弱势的一方,他没有太多的市场经验,也没什么积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按照笨法子让部门的业务员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而他本人为了快速促成单子,也常常放下经理的架子,亲自跟业务员出去约见客户。每当这个时候路鹤宁就成了他的副手,在一边辅助修订合同,同时留意接洽方的人员姓名以及各位的人际关系。 这样的工作说难也不难,陈立能谈下来的新订单又少之又少,路鹤宁又没多少处世经验,看人难免肤浅,除了衣着打扮就是表面的谈吐举止。因此他搜集得来的那点信息利用率极低。倒是陈立这人看人极准,又很擅长引导话题,时常三言两语就能套出对方的某些信息。他对路鹤宁也不设防,有什么发现和收获转头便会告诉路鹤宁,让他悄悄记下,偶尔还会传授一两招的谈判技巧。 路鹤宁起初有些惊讶,后来次数多了,也知道陈立这是信任自己。他又见这人除了当初那件事不地道,其他也没什么不好,心思便慢慢的定了下来,只闷头做事。 首月结束的时候路鹤宁拿到了3500块的工资,又从家教那边结了2000,加一起虽然不算多,但对他而言也不算差。路鹤宁趁着周末去了趟银行存了一点,又给他妹妹宁珊寄了点钱,算是给出生不久的外甥女红包。 宁珊接到他的电话很惊喜,俩人又谈到工作。路鹤宁之前在会所的时候一直有些心虚,也不敢跟妹妹联系,这会儿才忍不住吐露道:“家里的钱我已经还了五万了,他们给了我小舅的那个借条,还说只要按期还款的话他们不会追太紧。你那边放心就行,我慢慢还就是了。” 宁珊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再怎么样还有十五万呢,大勇前天跟我说他年终奖快发了,到时候大概有四万多,我争取想想办法,咱家先用一下。”又道:“你现在到底做的什么工作?这么短能凑够这么多钱?之前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挺担心的,差点就去找你了。” 路鹤宁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服装厂。” 宁珊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惊讶,一时间没说话。 路鹤宁从小和妹妹关系好,也不想编谎骗他,但是这个工作的确让他有些说不出口。他听那边没有言语,咳了一声道:“我自己对这个工作也不是很满意,说是给市场部经理当助理,但是每天都是干一些收发文件的事情,没什么含金量。经理倒是挺能说的,干什么都跟我讲,但是我又不干销售,那些东西自己用不着又怕给他泄露出去,只能听完了都搁肚子里……所以我这两天也打算找找其他的,有合适的工作再跳槽。” 他这话算是半真半假,跳槽的想法的确还有,但是远没有最初那么冲动。路鹤宁这几天也在犹豫,到底是再寻求一下其他更好的机会,还是在这里再干几天。 宁珊却道:“也好,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就试试别的。但这么看起来这个经理还挺好的,他这位置手下的人多,想聊天的话找谁不行?依我看他还是信任你,也器重你……”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声劝道:”虽然依哥哥你的性格,可能看不上这样的销售职位,但是现在遇到一个肯提拔人栽培人的领导也不容易。不管怎么样,你继续在这干的话妹妹支持你,不会觉得你在厂子里丢人。如果将来你不干了,我也不会说你,总之做事有始有终就好,顺着你自己的心意来吧。” 路鹤宁做事向来厚道,有始有终不用说也能做到。说来说去,宁珊的重点还是在前面,告诉他在这工作没什么丢人的。 路鹤宁的心思被妹妹说破,脸上发热,心里倒也暖和了一点。 兄妹俩又聊了几句,不多会儿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的哭声,宁珊搁下电话去抱孩子,路鹤宁等的时候却隐约听到那边有个中年妇女的骂声,前面的方言太重听不真切,倒是“败家玩意儿”“往娘家倒腾东西”这两句咬字咬的一清二楚,似乎专门骂给他听的。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迟迟等不到宁珊回来,叹了口气主动挂了。 路鹤宁回到宿舍,把自己的银行卡捏在手里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心里忍不住又暗暗焦灼起来。宁珊刚说她老公的年终奖有四万的时候他的确松了一口气,心想妹妹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可能是已经商量过了。 他知道宁珊和他婆婆的关系不太好,刚开始还以为是她生了孩子,家庭关系缓和了,谁知道并不是这样。依她婆婆那态度,别说四万,就是四百恐怕都能急眼。 路鹤宁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是他从小很疼这个妹妹,听她在那边挨骂心里难受。况且平心而论,别说她婆婆这人为人霸道本来就不好相处,其实就是普通人家,也很少有乐意儿媳妇贴补娘家的,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没本事,让妹妹在那边受委屈。 二是他没记错的话,他那个妹夫是技校出来的。人家技校出身,比自己小一岁,如今年终奖都有四万多,而自己一大学生如今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总共才三千五。真是应了那句书呆子的评价。 路鹤宁有些着急,又想如果自己也有年终奖的话那该多好。 他心里知道不可能,但是上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跟办公室里的人打听。 办公室的业务员年纪多大的都有,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 路鹤宁性格好,平时没少随手帮这些人干点杂活,他们倒也乐意告诉他最多的时候发了多少钱,最少的时候发了多少钱。算下来无非是按照当年的销售额来的。如果超额完成本年度销售计划,按照一定的比例提成作为奖金。个人算个人的,总体的算总体的,好的时候能分双份。 有个干的久的老员工道:“就零几年的时候,我还领过两万多的年终奖,在厂子里干,这个是真不错了。而且那时候钱还没这么毛,要搁在现在得等于发了四五万呢。” 路鹤宁惊讶,忍不住问:“那这两年呢?” “这两年不行了,从前年开始就没发过了。”这人叹口气,感慨道:“关键是厂子不行了。以前咱这是做的都是牌子,就是仿货,知道吧,什么日本单欧美单,能拿到样衣,车间师傅就能打出样板。我那时候还是在拓展部,刚开始天天跟着前领导出去跑批发市场。大牌子有名气,咱这设备又好,比小作坊强,往外销一点都不愁出路。后来就有了固定联系,他们下单,我们包出货。那时候隔壁还是造鞋的,就是阿迪耐克彪马这些,他们更厉害,下面有批发商,批发商下面是一层层的代理,他们连市场都不用跑。” 路鹤宁完全没想到这里以前竟然是个仿货基地,他向来排斥这个,之前徐稷说让他买几身仿货装装样子的时候他还十分鄙夷,谁知道造化弄人,他竟然跑到仿货的老窝里来了。 他忍不住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外面卖仿货的也挺多啊。” 这人撇撇嘴,摇头道:“多是多,但是咱这几年前就不做了,改行了,自己注册了一个牌子。要不然现在市场部难混呢,连陈经理都得出去找经销商。” 据说最初的这项变革是因为公司高层变动,当时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做仿货的老总突发中风入院,情急之下招了儿子上来当政。谁知道这儿子是个作货,先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政治斗争,把意见不合的人都踢走,随后则以假冒伪劣产品损阴丧德导致报应到他老爹头上为名,硬生生造出了一个原创品牌。 当然从这两年的效益上来看,这个原创品牌显然没什么前途。厂子外面看十分风光,实际上却是连续两年亏损,就是不知道这个作货老总哪来的巨款做底子,往里倒贴地不光不紧不慢,而且平时也很少来厂子里。 路鹤宁心想,的确挺不出名的,他在这干了一个月了,都没注意过这里到底是什么牌的衣服。又想这家的新老板也的确是够作的,徐稷那样的老总都能穿仿货,这个老板干嘛放着这块市场不做了。 年终奖的事情是没指望了,临近年关,各企业招聘的也少,最近的大型招聘会也是年底时面向应届生的校园招聘。路鹤宁在办公室里人际关系愈发和缓融洽,又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爱找他说笑聊天,又觉得似乎这样干着也挺好。 他做事仔细,自己看人能力不行就跟着陈立学,跟人搭讪聊天套话,陈立去和客户喝茶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和司机聊天。路鹤宁长的清秀,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还带着学生的稚嫩单纯,跟人东拉西扯,也知道了不少客户的喜好。虽然这些人几乎没几个表现出合作意向的,但是路鹤宁还是把每次约见地点,对方穿着喜好,还有陈立讲过的性格特点认认真真做了笔记。 后来有次他上班去的早,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似乎有被翻过的迹象,跟陈立汇报过之后便自己按区域和大小编了码,成了除了他们俩之外别人都看不懂的天书。 陈立笑他:“小路你其实挺能的,心思也够细。” 路鹤宁忙摇头道:“我那点连小聪明也算不上,干文员的工作细心是应该的。”他顿了一下,不自觉慨叹道:“还是做销售的人厉害,像陈经理您,撑得住场,挣的了钱,干的都是大事,这个我就不行。” 他多少有些恭维的成分,陈立却点头应道:“这倒是。” 路鹤宁愣了一下,就见陈立转过脸,看着他若有所思道:“你这人虽然主意很正,但是面慈心软,气场不足。在谈判桌上只能被人压制。但好处是你心思活泛,做事细致,责任心也很强,所以当初我会调你来当助理。” 言下之意路鹤宁挺适合这个职位的。 路鹤宁心里哭笑不得,陈立的态度很认真,并没有刻意的褒贬,但是适合当助理这话在他听来实在算不上值得高兴的评价。 陈立又问他:“你对自己有过职业规划吗?” “职业规划?”路鹤宁回神,想了下失笑道:“有啊,是指头三年当员工,五年做主管,七年当经理那种吗?”职业规划是应聘时的必有提问,五年计划则是对应的标准答案。 陈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问他:“现在还是三五七计划吗?” “不是了,”路鹤宁想了想,认真道:“现在的规划就一个,挣钱。” 如陈立所说,路鹤宁也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去做市场,可是做助理的工资实在有限,陈立对他的工作再满意也不可能给他加工资。也就是仗着这份工作时间轻松,晚上的家教多一份收入罢了。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中学开始进入了最后的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复习阶段,没过多久,路鹤宁就收到学生的家长电话,说是临近考试了要给孩子减压,所以需要暂停功课补习了。 路鹤宁客客气气地去领了最后一份家教费,不得不再去找份兼职。 他干两份工的事情周围的人都知道,纷纷表示帮他打听。陈立听说后,也趁着工作的间隙问他:“你除了家教还能干什么?不行我帮你找找。” 路鹤宁道:“只要是时间合适的,我都行。” 陈立心里有了主意,却没立刻说。第二天的时候又找他,道:“我一朋友家里缺个钟点工,一周上门六次,一次两个小时,计费就按照家政那边终点工的标准,给你按照一线城市算,一小时40元。” 路鹤宁还真没想过去做钟点工,可是城北本来就是地广人稀,再找份家教还是教两个孩子收两份钱基本不可能了。他这次没有犹豫很久,想了一会点头道:“可以。” 想了想心里合计了一下大概价格,主动道:“陈经理,咱这收费哪能跟北上广比,就按本地的家政价格吧,就是我之前没经验,怕给人打扫不好。” 陈立挥了挥手,不在意道:“这个价都给你问好了,就这样吧。至于打扫的好不好,你尽心尽力地干了就行,当然了,也别太差,是吧……” 陈立定下了这件事,过了两天还真像模像样的带了份家政合同过来,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了业主的名字,路鹤宁大略扫了一眼,一看就是从网上下载的范文,主要是定好了收费标准和甲乙方的责任,又在附件里登记了几件家具家电。 路鹤宁在上面签了字,同时领到了业主的地址和家门钥匙。 只是这地址眼熟的有些过分:府东路16号,风荷曲苑2号楼1单元1111室,业主:徐稷。 第15章 徐稷的住处路鹤宁来过多次,然而之前从未听说过徐稷有请家政。事情巧合到这种地步,他便忍不住怀疑这是徐稷有意接济自己。如此联想下去,他甚至不确定一开始陈立的提拨是不是也和这个人有关。 路鹤宁不敢明确问,于是拐弯抹角的试探道:“陈经理,徐先生以前也请家政吗?为什么这次会考虑让我干?” 陈立却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说完略一沉吟,转过脸严肃地叮嘱他:“不过话说在前头,给人做家政不比在办公室,可以嘻嘻哈哈哈到处八卦。你每天去的时间是七点到九点,晚上九点前必须离开,业主不愿意在家里看见外人。另外,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打听,业主是谁,干什么的,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懂吗?” 路鹤宁看他沉着脸,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认识徐稷的样子,连忙点头表态。心里的怀疑倒是去了一半。 徐稷果然是习惯九点之后回来,路鹤宁每天一下班就过去,干的活儿无非是擦地抹桌子,顺道收拾卧室整理厨卫,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净,走之前给他晾到阳台上去。 刚开始的几天路鹤宁心里难免紧张,总担心遇到徐稷的话俩人尴尬。之前他辞工,临走前拒绝徐稷请吃饭的时候其实有些赌气,他心里觉得瞧不起人是一回事,但是当人面说出来就很差劲了。更何况他本身也不待见徐稷这种土包子暴发户。 但是上次在市中心遇见后徐稷却热心的送了他一程,甚至还认真给了建议,表现的十分大度。路鹤宁后来琢磨起来,总觉得相比之下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一两句话就搁心里,动不动就掉脸给人看,对方虽然不介意,但是人家心里恐怕清楚。 如果以后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也就罢了,或者哪天自己有机会,也表现的大度一把主动帮他一次,这样才叫人舒服。可是如今他却是再回到对方家里来干活,每天从里到外的磨磨蹭蹭两个小时,不碰面还好,真要遇到了,那自己就要尴尬死了。 路鹤宁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偶尔后悔自己不该接这个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干活拿钱,也没什么丢人的。到时候如果徐稷误会了,大不了自己再辞,但是干一天能拿一天的钱,和多出的这部分收入相比,那点尴尬和面子又算什么。 他这么想,心里就又坦然了起来,干了几天见没碰到人,也渐渐不再介意,反倒留意到了许多细节。 比如徐稷这人极其的懒惰且不讲究,路鹤宁平均两天就能在卧室的地上捡到一条脏内裤,一看就是晚上要换内裤的时候脱下来随地一丢了事。衣服也是要从地上捡,但是频率却不一定,有时候一天一身,明明都很整洁,甚至干净到路鹤宁怀疑到底用不用洗。有时候却是三五天甚至一周才换,以至于稍稍离近点就能闻到一股酸腐的汗馊味。 除此之外厨房的情况也很让人头疼,好的时候干净如新,一看就是没人进来过,坏的时候洗碗池里能堆七八个碗碟,偶尔还会有糊掉的锅底,满池子的辣椒油,洒满操作台的面粉或者面包糠……还有一次,微波炉里一片焦黑,正中间是颗爆开的鸡蛋,已经粉身碎骨到看不出原样了。 路鹤宁刚开始接这份工的时候还是挺感激的,毕竟对方给出的价格比市场高。等到后来他需要马不停蹄进门就忙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收拾好一切东西晒上衣服后,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没占什么便宜。等到再后来,他总能在厨房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有次一进门就听到了电饭煲的报警声,他又忍不住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在他看来徐稷对厨房的这种迷之执着不得不让人警惕,于是有天在再次看到微波炉“炸蛋”之后,他从书房里找了个小纸条,郑重的写上:微波炉里不能放鸡蛋,会爆炸。然后放在了茶几上。 纸条的作用很快显现,路鹤宁第二天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留了一个“好”字。只是没隔几天,他就又在微波炉里收获了一滩惨不忍睹的臭鸭蛋――大概徐稷觉得鸭蛋和鸡蛋不是同一种物品,又或者他觉得咸鸭蛋是熟的,之前的鸡蛋是生的,所以咸鸭蛋不会爆炸……反正路鹤宁当即傻眼在当地,同时看到自己前几天留言的纸条再次被翻出来,下面多了三个字――对不起。 看起来还挺委屈的。 纸条已经揉的不像样了,路鹤宁思索半天,隔天自费买了盒便利贴,把微波炉里不能放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总结好,贴在了冰箱门上。又换了个颜色,把烤箱和高压锅特别需要注意的几点注意事项用大字标明,贴在了下面。 月中的时候部门开会,会后路鹤宁被陈立单独留下,后者甩给他了一个红包。 路鹤宁吓一跳,不理解道:“这是什么?” 陈立笑道:“老板给的,说你干的好,给包个小费。” 路鹤宁越听越不懂,摸不着头脑的问:“哪个老板?” 陈立脸色微变,见路鹤宁正好低头没看见,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当然是你干家政的那户人家,人家有钱,看你干得好了自然有奖,你也算没给我丢人。” 路鹤宁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 陈立又道:“家政这活儿虽然不好听,但是真不少挣钱啊。碰上这样大方的主儿,往往包的红包比给的工资还多。”又感慨道:“我家那口子现在快生了,这两天打听了一下,家政的金牌月嫂动不动就六七千,还得预约。找个普通点的,只白天看孩子做做饭打扫下卫生,少于三千也没人干。” 路鹤宁还是第一次听陈立说起家里的情况,他想起妹妹宁珊也是刚生了孩子,之前也说过想请月嫂,不知道请了没有。又觉得这月嫂的工资有点夸张,不知道是江城如此,还是其他城市也这样。他张了张嘴,刚要顺着谈下去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陈立之前强调上下级关系的事情。 到嘴的话转了一溜还是被压住了,路鹤宁道:“原来陈经理要当爸爸了,恭喜恭喜!”又笑:“怪不得最近看您总笑的合不拢嘴的。” 陈立果然乐呵呵得笑了起来,路鹤宁心里叹了口气,一边琢磨明天要送点什么礼物表示一下比较好,一边又忍不住慨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也懂得了察言观色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当初给会所经理送红包的时候他还黑着脸不情不愿,如今却是提前准备双手奉上,这其中的差别,除了陈立这个领导不坏之外,恐怕还是因为自己脸皮厚了。 路鹤宁最后送了套品牌的积木过去,期间办公室里的人中午休息凑在一块聊天,陈立罕见的参与进来,路鹤宁在快上班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试探地把话题一转,带到了现在的小孩教育上。果不其然,陈立不经意的漏了一点消息出来,随即整个市场部的同事纷纷表示恭喜祝贺。 没过多久月底结算,路鹤宁的工资条里除了基本工资和全勤奖这些之外,赫然多出了一列津贴补助,数额还不小。他打电话去问财务,对方说是部门经理审核并上报的。路鹤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想到自己这个月没并没出去,于是又问陈立。 陈立却打官腔道:“这个月你的工作表现有很明显的进步,虽然没有直接的谈下客户,但是功劳还是有的,公司看的到。当然了,公司鼓励你,自然是希望以后你能更加勤恳负责,戒骄戒躁,创造效益才行……” 路鹤宁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这才想到了那几天热热闹闹被礼物堆满的经理办公室。他暗恼自己做了件蠢事,竟然傻呆呆的去问财务。挂下电话的同时忍不住又想,饶是陈立这人工作颇为努力负责,也不耽误他会有会自己的小算盘,利用职务之便满足下个人私欲。 路鹤宁虽然心里清楚这钱是公司出,左右不会损害到身边人的利益,而且照这样看来这种“津贴补助”恐怕由来已久,其他人也未必没从中得过好处,但是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左思右想,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再次踏到了污泥的边缘。 上次他陷入泥沼是在会所里当少爷,放弃了尊严意图卖身,但是那里界限清楚规则明确,他在错过一次后立刻洗手不干,还能安慰自己自此干净了。然而这次却不一样,这样的办公室文化像是一坛子毒空气,他哪怕心里排斥也无法逃避躲藏,甚至不经意间就会被卷入其中。 路鹤宁对那句“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警告记忆深刻,在他看来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的这点钱那么简单,往小了想陈立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往大了想,陈立,甚至许许多多和陈立相似的大小领导上司,也有可能是在结党营私,构建自己的利益圈子。 这不禁让他想到之前在药企的时候,一个技术员跟他聊天时无意中的一点感慨:“很多时候很难用好或者坏去评价一个人,跟人交往最大的难处,就在于人具有多面性,太复杂了。” 路鹤宁当时没觉得,问人:“那你遇到一个人又好又坏的时候,你怎么办?” 技术员严肃且刻板得告诫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凉拌,维持原来的状态不要动。” 路鹤宁如常的去上班,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他心里多少也多留了一份心眼,偶尔会表现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不那么机灵,甚至有几次领会错了陈立的意思。最初的时候陈立看他的眼神还有些探究怀疑,然而见他总是懊恼的自我检讨,便知道这人只是在人情事故上不够通透罢了,点拨了一两次见他不够开窍,后来也懒得提了。年底有领导来这边视察工作,陈立犹豫半晌,把他从部门的接待人员列表里去除,让他转而去联系广告公司做办公室的形象墙。 路鹤宁恍然想起自己当初在仓库里看到的那张通知,似乎就有关这次的领导视察,他没想到所谓的领导竟然是指的市领导,心里惊讶之余更不敢懈怠,每天都催促着广告公司赶紧出图下单。 工厂里很快开始批量更换各处的铭牌和标语,沿途的路灯也统一制作了新的宣传牌。路鹤宁只是单独装饰他们的市场部,很快便收到了广告公司送来的成品。部门的同事专门挑了一个下午集体更换,不多久又有人送来新的办公椅,陈立的办公室墙上也挂了一副简单的山水画。 第二天下午,领导们如期而至,路鹤宁他们是在办公大楼里,个个被要求穿着正装打了领带,正襟危坐在办公室里。陈立带着部门的另一个年轻人已经提前去接待了,大家听到外突然热热闹闹,知道这里领导们来了,又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拉开一点百合窗,从间隙里往下瞅。 有人开玩笑说:“看,衙门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架势一看就能看出来,八字步,挺个肚子,跟只胖头鹅似的。” 大家一瞧,顿时都乐了。这人又接茬道:“衙门里的是鹅,那咱厂子里的就是帮小鸡了,你看,都是踮着脚伸着头,跟在胖头鹅爸爸后面呢……” 路鹤宁忍不住跟着笑,忽然听有个小姑娘小声嘀咕:“哎,那个,那个穿风衣的,是不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她说完,下面比较显眼的那个像是听到了一样,身形微微一顿,随后似有若无得看了这边一眼。他身边得那只胖头鹅也跟着朝这边看了过来。 大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哄然一下四处散开,各自回到了座位上。路鹤宁反应慢了一步,在那俩人抬眼看来得一瞬间看了个真真切切,忍不住脸色一变,愣住了。 第16章 路鹤宁至今都记得金沙的客务经理跟他说老变态亲自点名找他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恐惧。他一介平民,日子过的颇为辛苦,和这种人既没有什么接触的可能,有没有任何会产生交集的圈子。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那天不是老变态有事早走一步,那自己多半是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的。 他对于这个胖头鹅打心眼里抵触,又见徐稷郑重装扮,走在这个人的身侧,俨然是公司一把手的派头,心里顿时晕晕乎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领导们呼呼啦啦去了几个车间视察,有模有样的录了几个镜头后开始移驾办公楼。路鹤宁的位置最靠近经理办公室,无论是进来参观还是从外侧走过,都能一眼瞥见。他在办公桌后面努力低着头,装作写笔记的样子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多久听到楼梯口一阵喧闹,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听徐稷略显低沉的声音见着另一位四平八稳的评价,心口突突直跳,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从后门溜到厕所里去了。 办公楼上的厕所是多年前建的,不像写字楼里那么讲究得时时保持卫生整洁。路鹤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把没坏的隔间,进去却瞥见不知道谁刚刚没注意尿到了外面,于是他踮着脚,也不敢靠在墙上,只把门松松的掩了过来。 外面的声音时大时小,路鹤宁侧耳停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来,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徐稷到底是什么人。这家服装厂的领导?可是看他行事粗俗莽撞,并不像一个管理者啊。但是徐稷站的位置却又不一般,陈立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莫非……他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小老总? 路鹤宁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可是他脑子里徐稷的形象有些复杂,一边是穿着地摊货在自动提款机前满头大汗的包工头样,一会儿又是住好房开好车小费动辄给四位数的土豪样。但是不管哪种形象,徐稷这人文化水平不高是真的,做事粗俗甚至偶尔有些幼稚也是真的,路鹤宁忍不住心想,要是这的老总真是他,那估计自己离着再找工作也不远了。 他实在难以像其他同事一样,相信即便工厂亏损,这位老总也会用他谜一样的背景和资金实力,带领大家脱离贫困奔小康。他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悲观,呆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约莫了一下时间过去至少半个小时了,便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来,去洗手池前洗了把手。 有其他同事匆匆进来,路鹤宁扭头看到门口的拖把摇摇欲坠,忙伸脚顶住,开口提醒对方道:“小心!” 拖把杆堪堪停住,那人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再看过来却愣住了,“哎是你?” 路鹤宁一回头,差点吓死,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你怎么还没走?” 他千防万防,说什么没想到过来的人是徐稷,心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徐稷却没听出他里面的意思,依旧不解的上下打量他:“我走哪儿,我就这的啊!”又左右看看,摸不着头脑的问:“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的吗?” 路鹤宁:“……” 俩人一里一外,中间还横了根拖把杆,路鹤宁双目炯炯的看着徐稷,心想我在这上班啊,跟你没关系啊,可是让我怎么说啊,我怎么说都觉得有点巧合的不像样啊,我还在你家打扫卫生你一问陈立就能知道了啊……他眨眨眼,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就听对面的徐稷不太自在的动了动,提醒道:“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徐稷大概憋太久了,等路鹤宁反应过来让开路之后,嗖的一下就蹿进了里面。他也不讲究,拉开裤子就对着最近的一个小便池嘘了起来。路鹤宁有点尴尬,默默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扶起拖把打算离开。徐稷却冷不丁叹了口气:“憋死我了……” 路鹤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这句话也不知道徐稷是冲自己说的还是其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先停了下来。 徐稷又道:“这帮孙子……也太能喝了。” “……你们刚喝酒了?”路鹤宁有些惊讶。 “哪喝酒了,喝茶……”徐稷放水放了个痛快,又龇牙心疼道:“那茶叶五千块钱才一两,我买了两年多了都没舍得喝,结果便宜他们了。” “什么茶?好贵啊……”路鹤宁没想到徐稷竟然会对茶有研究,随口问了一句。当然他对茶叶不感兴趣,只是不想话题一直在那几个人身上转而已。 谁知道徐稷却道:“不知道,我那次就是去茶叶店里逛了逛,又嘴贱的喝了人两口……最后这不是不买不好意思了吗,就硬着头皮给买了两罐回来。” 路鹤宁:“……”他果然想多了。 徐稷忙完,手下还抖了抖,路鹤宁余光瞥见他穿了一条花内裤,红色底小黄花,正是自己昨天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出来,一时闹玩给他放床上的。谁知道这人还真就穿上了。 徐稷浑然不觉他的复杂神色,拉好裤子后边洗手边扭头挑眉道:“走吧,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来我办公室说吧。” 徐稷的办公室在楼上,路鹤宁跟着他走楼梯,一路上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解释来。走到了地方,却见徐稷门口站了三两个人,都穿着西装皮鞋,像是访客。其中光头的那个有些眼熟。路鹤宁微微思索,终于想起这位似乎是陈立曾拜访过的一位客户,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记不起来了。 徐稷啧了一声,等对方打过招呼后才笑了笑,开门让这些人跟了进去。路鹤宁自觉地留在了外面,等了十来分钟,这些人先后离开之后,才轻轻敲门进去,打了个招呼。 徐稷坐在老板椅上,一歪一歪地前后摇晃着,像是在想事情。 路鹤宁也不再嗦,轻咳了一声后直接道:“徐总,我不是来找你地。” 徐稷却点点头,沉着脸说:“我知道。” 路鹤宁一怔。 徐稷道:“刚刚鲁智深跟我说了,见过你。你是陈立的助理?” 路鹤宁惊愕,直觉鲁智深就是刚刚那位光头,顿了下道:“是的。”他依旧怕徐稷多想,停顿一下后道:“我当时和你说自己找到工作了,就是指的这份工作。不过一开始是应聘的仓管,后来干了一段时间,才被调到了市场部。” 徐稷又道:“他为什么调走你,仓库和市场部的工作能一样吗?” 路鹤宁也不确定,这事恐怕只有陈立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应该只是巧合。 只是徐稷的神情不复一开始的轻松调侃,显然对这个巧合不太相信,甚至十分不满。路鹤宁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撇清关系。他又想到自己还是徐稷的钟点工,即便这个解释了,后面也很难说通了。 路鹤宁突然间就有些心累,这工作没有多好,工资也没多高,他自认为算是尽心尽力了,谁知道中间又出这种事端,好像自己硬要利用他点什么似的。 徐稷追问道:“他是不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让你当助理的?” 路鹤宁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睡过一觉,你嫖我娼吗。嘴上却连珠炮似的说道:“我哪知道他知不知道,原本是觉得他不知道的。但是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蒙在鼓里不知道……” 徐稷听的皱眉,忍不住挑眉打断他:“你说什么呢?” 路鹤宁闭嘴,徐稷道:“你说绕口令呢,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这都听不明白了……”又道:“你这脾气也太急了,我前面问你一句,你后面怎么这么多话等着我。” “我这不是解释吗,”路鹤宁反驳道:“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说的,你在厕所里问我是不是找你的时候我也没承认,你不想,好端端的我找你干什么啊?” “……”徐稷让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认为陈立知道路鹤宁的话,还故意招他当助理有些不好。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路鹤宁也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想了想主动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总,不过也是,我在你这也不太好,等这个月发工资了我就走。” “你走哪儿去?”徐稷看他,顿了顿又道:“你都干了这么久了,没什么事就继续干着吧。就是……虽然你跟我有过一腿,但是在这没什么特殊的,该怎么样怎么样。” 路鹤宁被“有过一腿”雷了一下,心里暗自吐槽,嘴上道:“那是当然,我找到新工作之前,就只是个普通员工,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路鹤宁表了态,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走,正好到了下班点,有同事看见他打招呼,又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们几个人打算找个地吃烤肉去。路鹤宁无奈摇头,这才想起来晚上还得去做家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现在徐稷还在楼上没走,然而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路鹤宁不确定这人是会大脑一热直接回家还是另有安排跟往常一样九点后再回来。他权衡半晌,怎么想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又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要是真撞上了,自己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路鹤宁忍不住心里吐槽一阵,又无奈地笑笑,毕竟世界太小,这巧合也不能怪徐稷,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好了。他给陈立打了电话,借口说自己这两天有点闹肚子,不得不暂停一下家政的工作。 陈立没说什么,但是听口气并不是很乐意。 路鹤宁随即说明道:“不是每周休一天吗,我这两周都没休,原本攒着是想这周末去看朋友的,看来是去不成了,只能先瞧病。” 陈立这才勉强答应,过了会儿却又打回电话来,说明天给他放一上午假,该去看病去看病,顺道会会朋友也行。但是那边人家说了,家里不能连着两天不去人,尤其是主人家这两天有应酬,需要收拾的比平时还多。 路鹤宁心里大概有了数,看来徐稷还真是每天晚上都有得忙。他心里松了口气,忙答应下来,心里却想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改天还是得找个由头辞工,然后再慢慢打算… 陈立却不知道路鹤宁的想法,他此时正陪着老婆在楼下散步,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孕妇,一边跟徐稷汇报道:“我跟他说了……对,他明天就去,肯定肯定……是啊,挺老实一人,就是农村出来的……徐总您满意就行……”又殷勤恭维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老婆早已经在一旁听的不耐烦了,这会儿看他收线,忍不住嘀咕道:“你给你们老板拉皮条了?” “说哪的话呢,”陈立看她,无奈道:“就那个钟点工。” “你那个小助理?” “是啊。” “你小助理不是个男的吗,他离不开了还是怎么?这一晚上为这点事让你打了几个电话了,真是……拿着别人的时间不当时间,你这都下班了,打这电话给发工资吗?” 孕妇脾气大,陈立忙安慰她说道:“不给发工资,但是这不是人是老板吗。” “老板怎么了?老板就了不起了啊,”他老婆却不听劝,不耐烦道:“你看他上台后你这工资就没涨过,以前过年过节的还有福利,今年呢,八月十五人计生局的好歹还发了卫生纸呢,你们连个屁都没有。”想了想又道:“我这月份也大了,你看跟着你住这破小区,楼道里那破灯泡还没对门老李的脑袋亮呢,人活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你什么时候也长长脸,让你儿子也能住住电梯房……” “这不琢磨着买呢吧,”陈立顺着说道:“我看那个湖滨花园就挺好的,下个月咱去看看。” “我不去那,”她老婆瞪着眼看他,停下脚步道:“我就想去住曲苑,人小周总都给说了……” “别提小周总了,”陈立脸色一沉,见她还想说话,打断道:“这里面的事你少搀和,这次找人要不是正好我身边有可靠的人选,谁知道是福是祸?小周总小周总,你跟他熟啊?他是你亲戚还是认识多少年的朋友?” 陈立有些烦躁,转过脸看自家老婆一脸委屈得低着头,后面得话又咽回去了,只道:“以后他们的事咱少搀和,真当那老总是傻子吗……”他说到这里,又想到白天徐稷和市局的几位领导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那种粗俗鲁莽的痕迹,心里更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徐稷却不知道手下人的种种猜测,他今天的事情办的十分顺利,原本打算早点回去睡觉的,这下一高兴,忍不住又开车到了市里。 钟杰在台球厅正跟人比的热闹,抬头见徐稷又找来了,忍不住拿球杆指着他道:“你行不行了,不是说好今晚上各玩各的吗?” 周围有熟人,见状也跟着嘘了起来,随即哈哈大小。 徐稷也不恼,伸手抓住台球杆往后一扯,把人顺势带到跟前之后才得意洋洋道:“走,今晚请你喝酒,地方你定。” “不去,”钟杰瞅他一眼,笑了笑,又问:“看来都谈妥了?” 徐稷点头,“那是当然,也不看谁出马。”说完顿了一下,又笑他:“还是你的稿子好,挺能唬人的。” “就几句话的事,你按你的说法也未必不好使,”钟杰围着台球桌转着找角度,见徐稷跟在他后面,半开玩笑道:“你别粘我这么紧,认识的知道我是你朋友,不认识的还以为我是你保姆呢。” “你怎么能是我保姆,”徐稷没听出言外之意,直率道:“我有保姆,干的可好呢。” 他说话直接,忘了某个字的双关之意,钟杰挑眉要笑不笑的看着他,神情十分暧昧。徐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忙挥手解释:“不是那个干,是她干活干的好。” 钟杰笑笑没说话。 徐稷又道:“你把我想的也太龌龊了,人就是一农村来的老阿姨,为了给家里还钱才接这活儿的,人虽然穷……” “人虽然穷,但是干份工拿份钱,吃的是苦力饭,所以要尊重老人家……”钟杰无奈道:“知道了,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没完了还。” 徐稷笑笑:“我就觉得这种人挺好的。” “是挺好的,”钟杰也点点头,“我也尊重她,对了,以后你让你家保姆阿姨坐我的车我没意见,但是其他的小鹿小马的,这种人还是算了吧。”他一杆打完,跟人打了个招呼,边往外走边道:“那种人我嫌脏。” 徐稷这天晚上没有喝很久,虽然钟杰最后还是跟他出去了,但是中途却又叫上了周谦生。好好的准约会又变成了三人行。他对于钟杰的好感挺难得,觉得这人高雅,讲究,什么都懂,有文化有水平。样喝酒,他嘴里咂摸咂摸就顺着肠子就变成尿了,钟杰那种人却不一样,人家咂摸两下,酒精能冲到头顶开出花来。 周谦生也属于喝口酒头顶开花的,饶是徐稷看他再不顺眼,也抵不过人家是漂洋过海回来的知识分子。况且他和周谦声还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周谦生是他姑姑的儿子,俩人小学初中还是一块上的。只是这次这人回来的目的不纯,说是回来给老一辈尽孝,实际却天天往公司里跑。 连徐稷交个朋友,他都要掺一脚。 钟杰在一边边喝边笑,不知道对姓周的用英语说了句什么,就见后者回头看了眼酒吧的舞池,随后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还看了徐稷一眼。 徐稷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又不好去问他们说的什么,便自己端着杯子闷酒。一旁陪酒的服务员十分机灵,见徐稷拧着眉,便往前凑了下,翻译道:“刚刚他们说,你喜欢那一款的。” 徐稷抬眼看了眼舞池,里面是一队打扮妖娆的男人在扭腰甩臀,是这里挺热的反串节目。又瞅了一圈,没看见合胃口的,忍不住看了俩人一眼。 周谦生问他:“有喜欢的吗?” “没有啊,都什么妖魔鬼怪的啊,”徐稷嫌弃的撇嘴,又看了钟杰一眼道:“我什么时候喜欢这一款了?” “哦,不喜欢吗?”钟杰戏谑道:“你不就喜欢这种能装的吗?妖妖娆娆的小可怜。” “我什么时候喜欢能装的了”徐稷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路鹤宁不就是这一款吗,”钟杰不屑道:“我看他比上面这些人能装多了。” 周谦生摇了摇头,没说话。徐稷却有些下不来台,钟杰当他面讽刺路鹤宁是一回事,反正他和路鹤宁没啥关系,犯不着为了他较真。但是当着周谦生的面,他就觉得这是在打自己脸了。 钟杰看他不说话,不以为意的端起酒杯,和周谦生的酒瓶碰了一下。徐稷却突然仰头灌了几口酒,往桌子上一放,郑重道:“我不喜欢路鹤宁那一款的。” 他这一番动作让另外俩人都讶异的看了过来,钟杰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和他对视片刻后,又不动声色的转开了。 徐稷道:“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一款,也不代表别人能当着我的面笑话他。人家也是大学生,也有礼貌有素质,也是爹生的妈养的……就是干过不好的活儿,现在也重新做人了。” 钟杰有些难以置信,愣了一会儿后才冷笑道:“说的这么好,不让我笑话他就别提他,别总说让他来给我当助理。你觉得他好你养着去,我就是嫌他脏。”顿了顿又道:“被人睡过了还能重新做人?真当洗白跟洗澡似的简单呢?” 徐稷知道他牙尖嘴利,想也不想道:“被人睡过怎么了?反正是被我睡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说完又见周谦生和钟杰表情如出一辙的惊讶,心里更不痛快,从钱包里抽出一摞钱往桌子上一摔道:“你们爱喝喝,单我买了!” 说完把杯子重重一扔,大步流星的走了。 钟杰难以置信的愣住,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再看哪里还有徐稷的影子。他不禁气的肺疼,也把酒杯狠狠一掷道:“你牛!你厉害!你愿意护着你的狗!”说完扔不解气,红着眼从自己钱包里摔出一张卡骂道:“谁他妈用你买单!土包子!暴发户!” 第17章 徐稷甩了钟杰的脸子,两边大有就此冷战的意思。后来还是周谦生打电话过来,劝他:“二哥,钟杰这个人心直口快,那天他就是开玩笑过火了,你也别太小气了。” 徐稷说:“我没气呢,我这几天修身养性,干干活做做饭。” 周谦生忍不住笑了,问他:“不是给你请了保姆了吗?这种事怎么还自己做?”说完顿了顿,又道:“可能二哥你还不习惯,但是你现在都已经认回徐家了,生活作风和习惯总要改改,不然总惹奶奶生气。你也落不了好。” 徐稷不耐烦道:“怎么又落不了好了?给我请保姆我不也没意见?还要怎么着?” 周谦生欲言又止,徐稷觉得自己大概这几天太好脾气了,才让这些人屡屡对自己指手画脚,个个跟人生导师似的。于是没等周谦生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周谦生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徐稷在自己的阳台上溜溜达达,提着水壶挨个给几样小植物浇了点水,那边也没再打电话过来,看来把后半截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徐稷勾着小水壶来来回回的晃荡着,忍不住想,其实看上去,周谦生才是和钟杰一挂的人。 他当时对钟杰一见钟情的时候,曾花心思了解过后者的家庭背景。江城本地人,中产阶级,父亲在电视台干,母亲是位中学校长。钟杰从小家境优渥,一路从附小直升高中,成绩不用拼不用抢,自然而然的能进重点院校。这一路虽然没有多么风光,但是也是顺风顺水,眼界略高于他这种会考虑吃喝的平民。 而周谦生虽然姓周,但是从小跟他妈吃在徐家住在徐家,生活也没差到哪里去。倒是徐稷自己,种是老徐家的种,但是因为是小老婆生的,所以一直处于被流放状态。从小跟着一个本身就不是好东西的妈到处搬家腾挪,“教养”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直到七八岁上,凭空冒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一个自称是“爹”的老东西,把他们母子俩给接到了江城,又给他安排了学校。 只是孩子都是三岁看到老,徐稷三岁之前是个没学会爬就跑路的混小子,是个张嘴不喊妈而是喊“老流氓”的混不吝,老徐原本打算从小学开始给他上的思想品德课程,显然是上晚了。 徐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代表,老徐也知道及时止损以免被套牢,于是这些年里小的爱怎么作怎么作,打架斗殴不好好上学,高中毕业出去混社会,老的则是年年喝着补酒补药,随时准备着梅开二度老来得子。 当然老徐最后突然中风这事谁也没料到。徐稷觉得,如果不是这老家伙没来得及留下个种,认祖归宗这事估计也就没影了。当然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接手老徐的东西,不接手就不会惹的老徐家的那帮人眼红,不眼红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周谦生。 也不会遇见钟杰,然后看着钟杰和周谦生一起瞧不起自己。 那种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优越感,一开口就是“你可能不懂”“不习惯”的口头禅,还有这种从他的衣着点评到身边人身边事的臭毛病,徐稷忍不住想,真他妈受够了。 路鹤宁还是跟陈立提出了辞工,他这次做事比较细心,跟陈立道歉说明的同时,也把自己去家政公司了解的几个人选提了一下,都是老实本分,做事干净利索的。 陈立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依旧肯定道:“这个事情你不方便做也没办法了,但是这段时间你做的的确不错,业主很满意。至于后面他再找谁,你把这几份资料给我,我去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吧。” 路鹤宁松了口气,忽然想到:“当时找我的时候,业主也是看过资料的吗?” “那倒没有,上次是临时决定的,他也忙。合同都还在我这呢,正好这次一块给他送过去。” 合同后面有路鹤宁的身份证复印件,路鹤宁一愣,忙道:“如果这样的话,那陈经理能不能就别带过去了。”他见陈立诧异的看过来,嗫喏道:“业主能满意就好,但是我既然都干完了,也没出什么差错,这份合同能不能就放您这好。反正这次要带新人过去签新合同……我那个,上面有简历……怕让人笑话,给母校丢人……” 陈立恍然大悟,半晌失笑道:“你啊,思想包袱还是这么重……”想了想倒是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路鹤宁到底是自己的助理,让自己的助理去当钟点工,这事说好说坏,全凭一张嘴,还真不如把前事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也落得清净。 陈立和路鹤宁各怀心思,好歹意见还算统一。后来陈立带了家政公司的几份介绍过去,徐稷果然不太高兴,不过也没难为他,只说找个像之前那样的就行。陈立坚持说让他自己选,徐稷捏着纸来会翻,最后挑出了一位五十多岁,写得一把好字的老阿姨。 年底里厂子里活动越来越多,多是各部门举办的评比竞赛,又或者是花样繁多的抽奖流程,终极目的倒是十分统一,就是为了活跃大家的工作气氛,并且营造出大家庭的感觉来,以让大家相亲相爱,来年开春少走几个人。 相比之下徐稷倒是清闲了下来,政府那边已经定下了来年的助推产业升级计划,这个比他预想的要快,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们之前的准备还算充分,来年再启动也不迟。而其他的诸如工商税务的打点,周遭小区的福利发放,都已经提前安排了人去做。至于其他的产业,都是他自己的买卖,更是跟放养的孩子一样不怎么操心了。 他落了清闲,又暂时没了去市里找钟杰的念头,便整日整日的在家里看书晒太阳。然后等钟点工来打扫的时候,他就溜达着出去健身跑步,等他回来,基本那位阿姨就打扫个差不多了。 徐稷跑步的范围挺大,一般是绕着城北半个城区,回来的时候时间还早的话,他还会绕着工厂来两圈。这期间他见过路鹤宁几次,有时候是刚下班,他从这边出发,正好见路鹤宁穿着工装和三两个小伙一起说说笑笑的出来。他们厂子里的工装样式还是他定的,不仅工人,连徐稷自己都觉得丑的不忍直视,灰不啦及的像是刚从水泥地里捞出来。然而这身灰突突的衣服,穿着路鹤宁身上却别有一点味道。 那天徐稷只带了一个棒球帽,没敢多看,后来有天他带上防毒面具出门,确定对方认不出自己的时候,才多瞅了几眼,研究了一下。当然最后的结论是一白遮百丑――路鹤宁本来长的就不赖,五官端正,尖鼻子辣眼。但是这些都是要细看的,真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的,主要还是他的肤色――太白了,像是刮了一层奶腻子。 除此之外路鹤宁的身形特正,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他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多半都有个低头族拇指族的臭毛病,久而久之,脖颈那块没几个是直的。钟杰每天去刻意锻炼,肩部都难免有些弯,但是路鹤宁却不一样,很自然的弧度,感觉比男模特还讲究。 徐稷看来看去看上瘾,觉得路鹤宁也没认出自己,反倒是把偶遇当成了一种乐趣。有时候看他跟人一起下班去食堂,有时候是他跑步回来,看见他从厂子的宿舍区里出去,戴着个耳机沿着宿舍楼散步。还有的时候,徐稷会看见这人拿着手机,靠在楼下的路灯柱子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对路鹤宁的过去丝毫不感兴趣,尤其是对他给谁打电话这事更是一点都不好奇,可是觉得来觉得去,徐稷最后还是默默得拐了条小道,把宿舍区得那条路又跑了一遍。 深秋得夜里已经很冷,徐稷看到路鹤宁只穿着一件格子的针织衫,靠着路灯,微微歪着头,认真听着那边得动静。他又听到他偶尔低沉得一两声应答,神情温柔又落寞。 徐稷的偶遇没能持续太久,江城开始供暖后,整个城市的空气质量一天比一天差。城北虽然地处郊区,但是依然难以幸免,徐稷每天早上从自家阳台往外看,连小区的保安亭都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风大的时候空气质量倒是能好点,但是跑起来费劲,徐稷没有很深的跑瘾,索性彻底窝在家里当米虫。 年底的时候厂子里办了一场晚会,地点定在一处活动室,节目都是各部门自己组织编排的,水平参差不齐,滥竽充数的不在少数。那是在上次谈话之后徐稷和路鹤宁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徐稷作为领导,给最佳节目获得者颁发奖品,他在众人表演的时候昏昏欲睡十分不耐烦,等主持人念到获奖人员的时候,他才听到路鹤宁三个字。 奖品倒是挺不错的,一张面额五百的超市购物卡和一件英伦风的风衣外套,铁灰色,跟徐稷的那件黑色的是同款。路鹤宁微笑着上台,徐稷从一旁礼仪人员手里接过东西颁奖,看见衣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俩人旁边都没扩音器,他便想也不想的问了。 路鹤宁听他在自己耳边嘀咕道:“你们这奖项是内定的吗?衣服大小合适?” 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徐稷颁奖的背影,路鹤宁却是面朝着台下。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着接过奖品,跟徐稷握手道:“不知道,但是徐总,这衣服是高仿的吗?” 徐稷:“……” 俩人对视一眼,各不服气,随后却又顾及到场合客客气气的分开,再面朝大家的时候各自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徐稷问的时候随口一说,等下台之后却忍不住反复琢磨俩人刚刚在台上的互动,虽然短短一瞬,但是他还是意识到,路鹤宁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似乎是胖了点,爱笑了,而且今天的衣服也穿的格外好看。 只不过按说他一个助理职位,收入和待遇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之前在金沙的情况,所以这种更滋润的状态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徐稷好奇心起,却又不好扭头去看路鹤宁所在的位置,自己在前面咂摸了半天,突然想到了前阵子那人靠着路灯打电话的样子。他忍不住一愣,心想,这是谈恋爱了吧? 爱情是最好的滋润剂,徐稷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这样的糙汉子,在前阵子喜欢钟杰的时候,都会注意意料伦约海修修头发换换衣服,那时候看起来的确比平时更帅气点。更何况路鹤宁这个人本来就心不大,如果那么点心眼都被甜言蜜语攻占了,也难怪会看起来甜腻腻的。 他脑子里浮想联翩,一时间说不上是为这个人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闷坐了一会儿,见晚会到了尾声,索性提前就走了。 路鹤宁拿了奖,回去之后就收到了一帮同事的瞎起哄,非要闹着让他请客。又说那大衣看着挺贵的,都要拿出来看看。路鹤宁没想到奖品这么直接,此时也不扭捏,散会后直接叫上了几个同事,去附近的超市里大肆采购了一帮丸子蔬菜,轰轰烈烈的邀请大家吃火锅。 锅都架起来了,他这里却没吃上东西。陈立给他打电话,让他临时去帮忙。 “那位杨阿姨说年底了要回老家,所以不干了。这次是拿了钱就走了,也没提前说一声,业主家的东西现在都还堆着呢……” 路鹤宁听的云里雾里,打断他道:“什么意思,就是那个家政不干了,是吗?” 陈立应道:“对,她就是年前不干了,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人都走了,刚才才跟我说。我这一时抓瞎也找不到人。”陈立直接道:“小路你今晚没别的事吧,没事的话先去顶一顶,给业主把家收拾收拾。” 路鹤宁听陈立的口气的确着急,心里忍不住想,这徐稷真是懒到家了,一丁点的活儿也不干,非等着家政干完了才回家,还真是个小厮的脾气少爷的习性。只是陈立一直以来对他不错,路鹤宁这会儿听他是真着急,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和徐稷碰不着面,自己去跑一趟干个活也无可厚非。 他痛快答应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也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只得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拎着今天获奖的衣服去干活了。 还真如那个杨阿姨所说,洗碗池里堆满了东西。大盆子小碟子一应俱全。路鹤宁收拾完厨房又拖了地,最后去卧室的时候一开门,才发现屋里亮着灯,徐稷正坐在那个梳妆台前面捣鼓一块木板。 徐稷听见有人开卧室门也是吓一跳,扭头看清是路鹤宁后,也跟着愣住了。 路鹤宁穿着围裙戴着手套,脸上还有刚刚打扫锅灶沾的一点灰,十分狼狈的站在原地转了转眼珠子――他这次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说什么没想到会碰到徐稷本人。 徐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忙的好好的,听到外间的动静还以为是阿姨来了,谁知道并不是这样。他像是打量稀有动物似的瞪大眼看着路鹤宁,半天之后才憋出来一句道:“你是来打扫卫生的?”他问完自己也难以置信,又问:“杨阿姨呢?我以为刚刚在外面的是她。” “是我,杨阿姨回老家了,陈经理刚接到她电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时抓瞎找不到人过来打扫,所以先让我收拾下。”路鹤宁简单复述了事情始末,末了道:“我收拾差不多了,就差卧室了,还继续吗?” 徐稷点点头,起身让开了地方。他看着路鹤宁在卧室门口摘掉手套和围裙后,先把地上的衣服收起来,随后又把他狗窝似的大床铺设平整,像是酒店里一样。 路鹤宁做事麻利,收拾完卧室后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徐稷不自觉的跟出来,显示看到客厅已经被人打扫的纤尘不染,又看到厨房回到了之前整洁的模样,刀具归置在刀架上,碗筷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规规矩矩的排列。 路鹤宁却总有种被人监视着干活的感觉,他把衣服堆里的内裤熟练的挑出来,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又把剩下的塞进去,按下开关,扭头对徐稷说道:“还有事吗?我洗完衣服就走,干的好坏就先这样将就下吧,明天陈经理就给你找道新的钟点工了。” 徐稷点点头,却道:“你收拾的很好,哦不,是太好了。” 路鹤宁扫他一眼,冷不防他若有所思道:“杨阿姨来的时候,不收拾厨房,她只洗碗。卧室她也不会进,衣服我是堆一块,然后一周叫一次洗衣工……” 他说道这顿了下,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抬眼看着路鹤宁,探究道:“内裤你挑出来……是一直手洗的吗?” 第18章 路鹤宁以为自己的说辞还算合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杨阿姨的干活习惯和自己差了这么多。而且,他突然意识道徐稷用的是“一直”…… “什么意思?”路鹤宁假装没听清,扭头看了洗衣机一眼,才回过脸来看着他问:“刚刚没听清楚你问什么。” “我说,你是一直手洗内裤的吗?”徐稷看着他,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突然不干了,又换了杨阿姨来?” 路鹤宁:“……” 路鹤宁之前没有干家政的经验,第一次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收拾了,当然秉承着更快更高更强的原则,他打扫出来的效果堪比年底100块钱一小时的保洁工。徐稷刚开始对周谦生说的请钟点工这事挺反感,总觉得没事放个陌生人去自己家里,跟把自个家开放成公共场所似的。尤其是周谦生是当着徐老太的面提这个,徐稷更是不爽,于是他当面敷衍的答应了,心里却盘算着过两天就找借口把人辞了。 然而这位钟点工来了没几天,徐稷就改主意了――他没想到对方干活这么仔细,简直不能让他更省心了。自己每天只管着作天作地就行,反正瞎倒腾完了晚上就有人来给收拾锅碗瓢盆。衣服也是想换就换想脱就脱,内裤也有人定时给洗给晒。 徐稷改了主意后还跟钟杰提过,说自己家的保姆阿姨如何细心细致,就差手把手教给他怎么做饭了。钟杰当时笑笑,挑眉道:“你以为呢,她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干的当然专业。”又给他科普道:“你们那种住宅,还需要自己请保姆。像我和谦生住的这种公寓,都是有管家式服务的,每天准时收拾卫生,更换床单被罩,衣服也是每天要来收去洗衣房,该湿洗的他们给洗,该干洗的他们负责送洗衣店。” 徐稷恍然大悟,忽然好奇这种程度的服务每个月给多少合适。于是问他:“那你们给他们多少钱?” 钟杰道:“我们?我们不管,都是在物业费里的。”他们的物业费在江城算是最贵的,每平米九元,钟杰住的是七十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的物业费大概六百多。 徐稷在心里暗暗合计,发现自己给的价钱并不算低,心里不觉踏实下来。谁知道他刚适应了没多久,这位钟点工就辞职不干了,再换人,干的活儿和之前的那位竟然差一大截。比如厨房只给洗碗,地面只是草草拖一遍,卧室的衣服她只会把地上的捡起来,叠一叠给放衣柜――至于他满地乱扔的内裤,这位杨阿姨也给他放到了衣柜里,和干净的衬衣不干净的袜子塞一块了。 徐稷两天之后就不乐意了,认为这位阿姨藏奸耍滑,专门等在家里跟她谈了谈。震慑作用当然是有的,但是这位杨阿姨也表明了有些活儿按规矩她们是不用干的。比如每天的擦油烟机擦窗户收拾厨房碗柜这些,工作量赶上开荒保洁了,即便每天打扫,但是一圈下来也能累死人,这种要付费的话,像是徐稷这么大的房子要是低于一百块都没人来干。 这位阿姨为人处事处处透着精明劲儿,徐稷没跟她掰扯,心里却是不信的。过了两天他正好路过家政中心,于是顺道问了几家,谁知道得到的答案竟然和杨阿姨说的差不多。 “我之前还问过陈立,能不能让上一个回来干,加钱也行。”徐稷撑着门框,看着路鹤宁道:“怪不得他说对方不干这个了回不来了,原来干活的是你……你不是他助理吗?怎么还干家政了?” “凑巧了而已,”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当时做的家教正好到期,要另找份兼职的时候,凑巧你在找人……这事挺巧的,巧到我都尴尬了。” 他没想到徐稷观察力不弱,单从他收拾卧室和厨房的习惯就笃定他是之前的钟点工。路鹤宁无意隐瞒,事实上即便他想隐瞒,回头徐稷去问陈立,后者一给他送合同就什么都知道了。 早晚的事,死拖着不如就这么承认了。 路鹤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知道徐稷又会怎么想,的确,最近这些事巧合的有些过分了,他找个工作是徐稷的厂子,他干个家政是徐稷招的活儿,这事要说给旁人听,十个得有九个觉得他对徐稷有什么想法…… “我一开始知道这是你家的时候不想来,但是因为是陈经理介绍的,我那时候怕拒绝上司得罪人……”路鹤宁道:“后来在厂子里碰上你之后,才发现世界有些太小了……你也说了要我保持距离,虽然现在说起来可信度有些低,但是我真的真的没别的想法。” 路鹤宁解释的自己都觉得挺苍白,末了抬头看着徐稷道:“我后来辞工就是……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徐稷反倒是挑了挑眉,不加掩饰道:“怕我以为你勾引我吗?” 路鹤宁:“……”虽然意思对了,但是听着好像有点别扭。 “你肯定没有这想法啊,”徐稷却甩着手往外走道:“要勾引我的话往床上一躺就完事了,还费劲干这活儿……” 路鹤宁:“……” 徐稷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伸胳膊伸腿的抻了个懒腰道:“我那天在办公室里是有点疑心病了,但是也不是怕你怎么着,而是怕别人利用你。”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路鹤宁跟着走出来,有些不解道:“陈经理是真的不知道我认识你。不过即便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利用的?” “怎么不能利用了,让你跟我说说话,吹吹风,改改主意什么的。”徐稷摸着耳朵看着他,认真道:“虽然就睡过一晚,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特别的。” 路鹤宁这才转过弯来,原来徐稷是担心他吹枕边风……可是天地良心,他又不是他的枕边人,怎么吹。就是那一晚上俩人滚过床单,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路鹤宁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就说出来了:“……就一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反正又不是你的初夜。” 徐稷脸色微微一僵,瞅了他一眼。 路鹤宁又道:“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那一晚的事情,毕竟那个对我来说才算是黑历史……我如果不出你这一台,还能安慰自己是当了几个月的服务员。可是出了你那一台,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卖身鸭子了。” “你真的就只出过那一次啊?”徐稷的关注点偏了偏,看了他一会儿,又说道:“如果真的只是那一次,你也可以当自己是服务员啊。咱俩那一晚上就当朋友约了个炮。” “……没听说朋友约炮还得给钱的,”路鹤宁无语:“卖了就是卖了,我干嘛要自欺欺人。” 徐稷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路鹤宁又道:“所以你更不用担心了,陈经理不知道,我也不会主动往外说……更何况过阵子有招聘会,我打算再去碰碰运气。” 徐稷点了点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那祝你顺利。” 俩人难得好好沟通一回儿,没有针锋相对,聊得还挺愉快的。路鹤宁这次给徐稷洗的都是秋衣秋裤,所以选的快洗,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他把衣服一一展开晾到阳台上,回头又看到自己单独挑出的内裤,犹豫了一会儿,扭头徐稷说道:“这个内裤,要不然你自己洗吧?” 他之前的确是手洗的,但是那纯粹是个人的一种习惯而已,洗的时候没多想,也就没觉得尴尬。但是现在徐稷本人就在这里,路鹤宁抬了几次手,发现连捏着内裤的边边都觉得有些羞耻。 徐稷凑过来看,也有些莫名的羞耻,忙道:“那就扔洗衣机里吧。” “洗衣机里细菌太多,又洗衣服又洗袜子的。”路鹤宁把手洗的洗衣液拿出来,给他放到一边道:“用这个手洗,一会儿就洗好了。” 徐稷瞪着那瓶洗衣液上的“婴幼儿专用”几个字,又看了看自己的花内裤,半天哦了一声。 路鹤宁晒上衣服就回去了,临走前难得又好心的嘱咐了一把,告诉徐稷衣服最好是白天晒,那样有阳光,能杀菌消毒。又告诉他东西晒到客厅的阳台不要挪到卧室的阳台上去,要不然卧室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徐稷之前就是个野生放养的,后来自己挣了钱开始讲究吃喝讲究穿住,但到底没讲究到这种细节上。 他忍不住提议:“我真记不住这么多,要不以后还是你来干吧。” 路鹤宁却摆了摆手,忙不迭推辞道:“别了,陈经理马上就给你找到新的阿姨了。到时候你好好挑挑,找个踏实干活的就行。” 路鹤宁是打心底里觉得徐稷给得工资不低,江城的家政行情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小时,徐稷家虽然大,但是只有他一个人住,和那种一家四五口拖老带小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也不用接送孩子或者做晚饭,所以按照四十的价格,真找个干活比他彻底的应该不难。 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想,却没想到事实并不是这样。如今临近年底,出来做家政的乡下阿姨都准备返乡过年了,留下的那部分要么是自家就是本地,闲的时候干干兼职的,要么是真的想多挣钱继续留下的。前者天一冷就请不动了,后者则为了多挣几份钱干几份工,也都聚集在市里的繁华小区,极少有人跑到城北来。 陈立找了两天,不由的也有些烦,在办公室里就把电话一摊抱怨道:“这算什么事,我一个干市场的让我去找家政,真是挣一份钱操两份心,行政助理呢,男秘书女秘书呢,都死了吗?” 路鹤宁很少见他这么暴躁,一旁来找陈立下班出去玩的一个朋友也被吓了一跳,诧异的问他:“你说的谁啊?” 陈立道:“没谁,一个资本家。” 这朋友笑道:“是个老板啊,那多出点钱好了,找个家政还不容易吗?” 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也有些无奈,“这位给的钱不少,但是要求太高,说上一个干的不称心,要换个好的。但是现在找人都难,上哪儿去给他找那么高标准的人。” “这是心里有标准了吧,”朋友一针见血地问:“你要不问问他,这个标准是按照谁来的?要是他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你有的放矢才管用啊。” “有是有,”陈立愣了下,看了路鹤宁一眼,随即又转开道:“但是他中意的人……人家不方便回去。”顿了顿不耐烦道,“算了你别管了,我再找找别的。” 他这么说,但是城北的家政中心就那么几家,市里的也打了几个,结果也都不太理想。陈立的脸越来越黑,他朋友却忍不住笑道:“谁稀罕管这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是不是这位老板看上之前的小保姆了,想借你的手把人弄回去呢。”又笑道:“这年头小保姆上位比小三上位还保险,我媳妇那老板,就是在他老婆怀孕的时候跟家里的保姆搞到一块去了,要不是大老婆发现的早,娘家又硬气,一顿乱打把人赶了出去,指不定家里能乱成什么样呢……” 陈立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八卦道:“那个杨总?看着不像乱搞的人啊?这事怎么干得出来的?” 他朋友摇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媳妇还整天拿他当榜样给我树目标,这下没话说了……不过要说也是,这女人生孩子吧……大老爷们能憋的行,要憋不住,有了一次就有两次,出去找个小姐也就罢了,这种小保姆,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再跟老杨家那个似的,大胸大屁股的,保不齐就上瘾了着迷了。”又道:“你也别真以为你找的那个小保姆是不方便,干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说不定就是让那老总给骚扰了或者内个了……” 路鹤宁本来支棱着耳朵听八卦,听到这忍不住冷不防一口水被呛住,喷了出来。他呛的连连咳嗽,陈立也哭笑不得,看他朋友一眼道:“你想多了,不可能。” 他朋友摇头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陈立顿了顿,说:“这老总阳痿,头两年叫个小姐就要吃万艾可了,怎么可能去骚扰保姆。” 路鹤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位朋友也同样惊讶,看着陈立问:“真的假的?” “真的,我给他送过药,万艾可和西地那非片,好几种全着呢。”陈立叹了口气道,看他还想继续问,挥了挥手道:“算了,你问这么多也帮不上忙。我这还有五分钟,你在一边儿等着吧……” “那倒不一定,”这朋友却意味深长道:“要是这消息是真的,我还真能帮你这个忙。” 路鹤宁还真不知道徐稷是个阳痿,事实上陈立刚说这个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在损人,谁知道陈立竟然是认真的,而他那个朋友也真送了个人过来――就是那位“杨总”的小保姆。 小保姆五官平平,但是身材的确好,大冬天穿了身紧身连衣裙,长头发烫了大卷,路鹤宁接她上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陈立的什么朋友或亲戚。陈立看到人之后也是一愣,随后打了个电话,路鹤宁猜着应该是打给徐稷的。 果然,没过多久,陈立喜滋滋的领着小保姆往外走了。 之后的几天陈立明显的心情舒畅了,看那样应该是徐稷对于新保姆很满意。路鹤宁也跟着松了口气,好歹自己不用被抓去顶班了。 只是日子闲下来,他又忍不住想,怪不得那天晚上徐稷技术那么差,但是力度和持久度却很惊人,原来是吃药吃的。又想到当初徐稷找他去医院的时候,十分理直气壮的说最近就搞了他一个……路鹤宁当时就觉得扯蛋,正常健康的男人动不动跑夜总会的,怎么可能半年就搞这么一次…… 现在看来,原来是真的,不是徐稷不想搞,是他搞不动啊! 路鹤宁心情有些复杂,一会儿觉得徐稷原来还挺可怜的,男人要是这个不行跟二等残废也差不多了,徐稷表面上看着再风光再得意,心里指不定多自卑呢。一会儿又替自己觉得不值,好歹那是头一次,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真的又大又强,遭了次罪也就罢了,毕竟后来多多少少也有爽到,谁知道是碰上了一个吃药的。 路鹤宁想到这里有些羞耻,他不是彻底的禁欲派,平时虽然自己有冲动都是用手解决,但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的肉体。尤其是在和徐稷之后,不管他心里如何吐槽徐稷,然而每当冲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回想的那天的场景,一次比一次的具体清晰,从肩膀到大腿,从喘息到呻吟。 只是哪想到那一夜激情是吃药吃的。路鹤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清心寡欲了。 没有了徐稷的那点事,大家都皆大欢喜,离着放假还有一周的时候,陈立提前给路鹤宁打了招呼:“今年的年终奖估计又泡汤了,我听财务的人说,市场部一个人撑死也就一两千。好在咱部门今年的报销额度还有空,你机灵点,趁着还没放假,早点把来回的机票给定了,回头拿报销单上我这里来签字。” 路鹤宁心里一喜,忍不住问道:“这个还能报销啊?我以为只能报销火车硬座呢。”他之前看过报销制度,上面写了出差的报销标准,没记得有机票。 陈立心情好,看着他摇头笑道:“规矩都是人定的,这么较真干什么。”过了会儿又道:“你这人的好处是太实在,坏处也是太实在。不然你这资质,但凡灵透一点都不至于过来给我当助理。” 路鹤宁这样的话听多了,也不以为意,下班后就喜滋滋地给家里打电话。 他妈妈接了,却犹豫道:“宁宁,今年你别回来了罢。我现在在你妹妹这呢,给她看几天孩子。” 路鹤宁有些惊讶,他妈最讨厌小孩子的那套东西,觉得小孩拉尿麻烦,动不动哭叫也闹腾。前阵子宁珊刚生孩子的时候,他妈还说什么生出来的孩子讨债的鬼,何至于这才几天的功夫态度就变了。 路鹤宁心里存疑,再问其他,他妈都只说想孩子了所以过来看看。路鹤宁又给宁珊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出奇的一致。 宁珊道:“哥,我这头一年出嫁,想家想的厉害。所以就让咱妈过来了,也顺道帮我看看孩子,你要是吃醋的话等过完十五再回家呗。”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大概自己是多心了,妹妹的确头一年离家,可能往常的时候在一块没觉得,如今一分开了才觉得母女连心了。他又问了几句其他的,偶尔听到他妈在一旁不太熟练地吆吆吆哄孩子的声音,一时觉得又新奇又好笑。 年假的时间不算短,往年忙的时候都是跟着规定的休七天,今年业务不忙,一通知就是放假半个月。只是厂子里的宿舍在放假期间是统一关闭的,路鹤宁单独找了陈立,又托人给安排了一下,才在宿舍楼的一楼安排了一个小房间,从侧门进出,有串单独的钥匙。 宿舍楼里不供暖,一楼更是潮湿阴冷,路鹤宁白天就去市图书馆看书,晚上回来屋里冷,他就去附近的小广场上跟着大妈们跳跳广场舞热热身。大妈们都有统一的衣服,印着一个自来水厂的名字,另外还都讲究的带着白手套,每次都是列队走。路鹤宁这种服装不统一动作也不规范的散户,则都跟着队伍的最后面拖拖拉拉的跟着。 只是散户队伍里的人员比较杂,不光有大妈,还有大爷,还有几个跟他一样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路鹤宁热热闹闹的跟了两天,发现又多了一个年轻姑娘。 瘦高个,穿着紧身裙,前凸后翘大波浪……越看越像是徐稷的那个小保姆。 小保姆每次来都站在路鹤宁的旁边,路鹤宁认出她来之后原本打算打个招呼,谁知道口罩还没摘下来,那姑娘就扭头跑了。之后几次都是这样,这姑娘似乎不是来跳操的,每次都是来得晚走得早,心不在焉的跟在队伍后面比划,回头指不定哪一会儿,一转身人就溜了。 路鹤宁有些好奇,再观察,才发现这姑娘大概是来蹲点等人的。因为每次只要有个黑衣人跑步经过这里,这姑娘都会扭头追上去。那个黑衣人路鹤宁见过很多次,感觉应该是住在附近的运动员或者是健身爱好者,每次都戴着防毒口罩,一身装备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只勒出一身好看的肌肉来。 他想起陈立那个朋友说过,这个小保姆是某个老总的小情人,心里忍不住发笑:估计这世上贪恋欲望的不光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当初看这黑衣人穿着紧身裤跑过的时候也多瞅了两眼,只是没有这小保姆那么疯狂罢了。 小保姆锲而不舍地追了一个星期,路鹤宁在一边看的又无奈又好笑。他猜这姑娘应该是想制造偶遇,只是她功底不够,每次闷不吭声地看见人过来就追过去,结果没两步就被甩老远了。 只是细看之后,他才发现哪个黑衣人也不厚道。因为每次靠近小广场的时候,路鹤宁都能注意到他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次还会侧过脸看了那小保姆一会儿。 小保姆激动的满脸通红,再次不畏艰险的冲了出去,路鹤宁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再次加速,然后又把人远远的落下。 一次两次这样,时间一久,路鹤宁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江城的冬天j冷,小保姆为了最佳的偶遇状态每次都穿的十分单薄。这黑衣人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自然不怕冷不怕冻,但是一个姑娘家整天被吊着这样,路鹤宁便觉得那男人有些不是东西。 有意思就表白,没意思也别抻着人家。尤其这男的抻着人也就罢了,偶尔还会撩骚,路过广场的时候挺挺胸收收肚子的。 路鹤宁有次忍不住想要提醒小保姆,谁知道小保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路鹤宁自觉没趣,想了想干脆也不管了。 周末的时候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路鹤宁在宿舍里呆了一天没处可去,只觉得这屋子四处透风。傍晚的时候见好歹雪停了,他想着活动活动能暖和点,去了小广场却发现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子们在嘻嘻哈哈的打雪仗。 小广场上早早的亮起了灯,灯柱子下面不知道被谁堆起了高高的一个雪堆。路鹤宁从小没怎么见过雪,这两年虽然在江城见过,却没什么机会玩。这会儿他没事干,看着灯柱下的雪堆,突发奇想用脚在上面左左右右地踩了几下。 很快灯柱下面的雪堆变成了一个近似半球的雪垛子,一旁有个小男孩看见了,也过来帮忙,问他:“你是要堆雪人吗?” 路鹤宁看了小男孩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小男孩教他:“那你得先团个球,然后在地上滚,雪球越滚越大,雪人的头就好了。” 路鹤宁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一个红彤彤身影走了过来。 小保姆今天穿了件长款的羽绒服,一直裹到脚跟,脸上好像化了妆,涂了个大红嘴唇,眼皮好像还给整成双层的了。 路鹤宁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她了,然而看看周围,厚厚的一层雪还没人清理,又忍不住想,这种天还出来跑步,除非那黑衣人脑子里进水了。哦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也有可能俩人要修成正果了?毕竟这姑娘今天穿的,也不像是要撒丫子狂追的样儿。 小男孩看路鹤宁左右瞎看,以为他不会滚,三两下给他团了雪球过来。路鹤宁回过神,忙低下身子很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也不再管那小保姆,一心一意的跟着几个小孩子一起滚了起来。 路鹤宁的技术不太娴熟,等他手里滚出个小头爸爸的时候,小男孩那个都能堆大头儿子了。不过他挺满足的,把雪球放雪垛子上一放,又四处撒么了一根树枝过来,掰出几个小块,给小头爸爸安上眉毛鼻子,又把剩下的那根树杈给插到一边,摆了个造型。 小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语气有些夸张道:“呀!是个雪人啊!” 路鹤宁觉得她应该不认识自己了,客气地嗯了一声。擦了擦手,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来,想给自己的杰作照个相。 小保姆却快他一步,往雪垛子旁边一站,邀请道:“你给我拍个照呗。” 路鹤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电量不多了,二话没说咔嚓给她拍了一张。 小保姆高兴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却嚷道:“哎你拍的太黑了,这黢黑黢黑的,哪能看见脸啊。”又问:“你这没有美颜模式吗?” 路鹤宁扭头看她一眼,皱了皱眉:“没有。” 小保姆撇撇嘴:“你们厂子里不是工资不低的吗,我听你们陈经理说你一个月都有三四千呢,怎么不买个好点的手机。” 路鹤宁一愣,这才明白这人早就认出了自己,估计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罢了。 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看了她一眼后道:“我对手机没讲究。你还拍吗?要不然你让让,我先给雪人单独照一张。” 小保姆绕着雪垛子走了一圈,一听这个忙喊:“当然拍啊,你给我这样拍,灯光从这边,打我脸上……这样……” 她掐着腰摆了个s,路鹤宁给她拍了一张,拍完后她也不看效果了,又把手搭在雪人的头上。 “你的手离远点……”路鹤宁觉得小头爸爸的头似乎晃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别把头碰掉了。” 他心里有些不太耐烦,这种占着别人的东西自来熟的做法挺讨人厌,但是对一个女人,尤其还是天天苦等“装逼情人”的女人发火,这事路鹤宁又干不出来。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见小保姆好歹把手挪开了一点点,无奈的再举起了手机。 身后听到隐约的咯吱声响时。路鹤宁正拿手机镜头对着小保姆对焦。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小保姆的嘴巴越张越大,又看她眼睛瞪起,随后像狼一样诡异的闪了闪光。 咯吱声越来越近,路鹤宁刚想回头看看是不是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就见镜头里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随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晃,轰轰烈烈的朝下砸了下去。 …… 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 小头爸爸被小保姆砸了个稀碎,只剩下了一地的雪沫子,鼻子眉毛的也蹦了出来。 路鹤宁还听见了一声惨叫,哦,那叫声是小保姆的。 只是路鹤宁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那个撩骚撩没完的黑衣人过来了。刚刚小保姆看见了心上人,一时着急,甩开膀子就要撒丫子狂奔。所以把小头爸爸的脑袋给甩了下来。小保姆大概也忘了今天自己穿的衣服裹到脚腕了,所以步子一迈大,自己把自己摔了个大马趴。 嗯,挺容易理解的。路鹤宁把手机揣兜里,强迫自己压着火,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保姆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的去拍打衣服。路鹤宁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转身朝家里走去。今天的雪人白堆了,一张单独的照片也没留下。家里又是冷的四处钻风,早知道应该买个电褥子才对。 路鹤宁忍不住心情烦躁,又想那个黑衣人跟那个小保姆简直是闲的蛋疼,俩人有意思就见面,没意思就离远点,天天跟神经病似的你追我赶。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正恼火的时候,就见身边有个黑影窜了过去。 路鹤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人也扭头看他,速度还放慢了下来。 路鹤宁低头走路,心里暗骂了一句有病。 他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再抬头,那黑衣人果然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俩人离得有些距离,晚上光线暗,路鹤宁看不清那人的鼻子眼,但是能明确对方就是在看着自己的。 看什么看?路鹤宁的火气慢腾腾地又卷了上来。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憋得跟个炮仗似的,只要稍微漏点气就能把自己崩回去。 至于是冻得还是因为小头爸爸气的,他也不太想去分辨了。 路鹤宁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再一再二不再三,低下头缓缓的吸了口气。 数到三的时候,身后穿着羽绒服的姑娘呼哧呼哧的赶了上来。路鹤宁抬眼,见黑衣人又有毛病似的回头看了这边一眼,憋了口气,把外套的拉链一口气拉到顶,随后猛得发力,朝前面冲了过去。 第19章 路鹤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跑过了,他的底子不错,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运动会,八百米能拉第二名小半圈。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比不过这个穿黑衣服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下了雪,路鹤宁一踩就有咯吱声惊动了黑衣人的话,他本来能突袭一把的。只是他没想周全,而黑衣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后,也飞快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愣了愣,在路鹤宁眼看着要抓上来之前灵巧的躲开了。 城北的道路很宽,这一块又是直通广场绕着周围小区的新修路面,平时不会通车,这会儿更是寂寞的连个狗影子都看不到。黑衣人刚开始还略有疑惑,边跑边回头瞅路鹤宁,等后来大概看出了路鹤宁来者不善后,便撒丫子狂跑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也不管形象动作了。 路鹤宁刚开始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要抓住这个人泄愤,至于是打是骂都没仔细想好,这下看自己几次差点追上又被人拉开距离,也渐渐起了好胜心,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到工厂区的时候路鹤宁急突突的跑出了一身汗,宿舍楼就近在眼前,他甚至能远远看到自己那间小房间的后窗户。他这才忍不住有些犹豫,黑衣人这会儿是卯足了劲的,他如果继续追,追上也不能干什么,如果小保姆在的话他还能“好人好事”一把,按着那撩骚的货让那姑娘亲个够,省的天天在跟前晃着碍眼。可是这会儿小保姆早让他们甩的没影了…… 路鹤宁稍稍迟疑,脚步慢了下来,想扭头看小保姆跑到哪儿的时候,余光一瞥,看见到一条小道――他们宿舍楼的这块道路都是u形设计的,砖道和水泥道都是沿着宿舍楼的三面铺设,另一头种满了冬青和万头柏,又好看又能把路挡死。只是设计者高估了这些工人的自觉性,这里面不少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多动症爆发的时候,因此时常看到有想装逼的,抄近道的,专挑绿化带,从上面蹦过去。 能耐的蹦一下也就过去了,有那笨的手脚不灵便的,不小心就掉进了绿化带里,然后滚成一个绿刺猬出来。时间一长,皮糙肉厚的小伙子越挫越勇,那几株天天被人蹲的冬青和万头柏却扛不住,瘪下去一大截。路鹤宁拿到侧门钥匙的时候,因为觉得那块瘪个坑不好看,因此多管闲事了一把,把原来的几课半死不活的给挪了,打算等有空从别处挪几课好的过来填补上。只是今天凑巧了,他还没填,那一块正好是个大窟窿。 路鹤宁佯装加速,在黑衣人要过u型路的第一个拐弯时还吆喝了一声,随后见那人飞快闪走,自己立刻扭头,朝另一头跑过去了。 徐稷呼哧呼哧又加速跑了一段,等出去很远,扭头看着没有路鹤宁的身影后,这才稍稍松劲,心有余悸的揉着胸口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没松完,胃里就是一阵翻山倒海的闹腾,像是还没消化的羊肉片在闹革命。徐稷打个了嗝,忍不住想起刚刚还没喝完的那半碗羊肉汤,默默地叹了口气。 说来只能怪自己脑子抽筋,他今天原本是在家窝着烤暖气的,后来看外面下雪了,这才一时兴起,给几个狐朋狗友打了电话说想要吃羊肉火锅。地方是现成的,离着他家也不远,徐稷和几个兄弟热热闹闹往那里一坐,吃了一半,冷不防其中一个伙计突然慨叹道:“这吃火锅,就是得冬天,下着大雪,才够味!” 其他人纷纷赞同,徐稷却吐槽道:“下雪天有什么好,地上滑,开车开车不安全,走路走路不方便。尤其是化雪的时候,路上的水一结冰,简直了。” 那个朋友笑道:“现在市政做的够好了,昨天一报道有雪,路上就撒好除雪剂了,今天也是早早就出了铲雪车,也就是你非得窝在这郊区。市里又不是没房子,你怎么不回去住?”说完又慨叹道:“你们北方人不知懂,像我老家那边十年八月的不下一回,就是下了也是薄薄的一层,不能摸一下就化成泥水了。我当年刚来江城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都吓着了。那会儿还是上大学,宿舍的几个一块出去吃饭,吃完饭出来,卧槽,那雪都没脚脖子你知道吗?直接给我吓傻了。” 一行人都笑哈哈的说知道知道,这事你都说多少回了。那朋友也不好意思,自己想想也乐:“但是真的,那会儿是真稀罕,其实现在我看下雪也稀罕,这就是打小没见缺着了……” 徐稷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老家哪的?” 这人说了个地方,名气不大,但徐稷凑巧知道,因为路鹤宁的简历上写着。 徐稷当时还挺乐呵的,心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稀罕。”乐呵完了又好奇心起:“不如去看看?” 徐稷扔下一桌子的人和半锅没吃完的肉,nn瑟瑟的回家换上了跑步的装备,想也没想的出门了。 果然,路鹤宁挺稀罕地堆了个雪人,不过这傻孩子没戴手套,老远就能看到那双手冻得通红。 徐稷看了一眼正心满意足打算慢慢跑开的时候,说什么没想到下一秒画风突。 雪人头掉了。 路鹤宁脸黑了。 然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追杀了……虽然他现在跑的溜快,但是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路鹤宁为什么要突然冲自己发作了,跟碰碎他雪人头的罪魁祸事是自己似的。 徐稷渐渐平顺了呼吸,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好歹身后没有路鹤宁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他追不上不追了,还是有其他事给绊住了。他又往前跑出一段,等确定到了即便对方突然出现自己也来得及起步的安全距离后,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把扣脸上的防毒口罩给摘了下来。 这口罩的造型挺傻逼的,左右像是多出了两个猪鼻子。徐稷原本还觉得这个东西虽然丑,但好歹挡脸的效果不错,谁知道今天一通快跑,他才发现这口罩有点憋气。徐稷戳了戳里面的滤毒盒,心里正盘算着回去换一个好看点的运动型口罩,就听前面突然簌簌作响,随后眼前一晃,一个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你有毒啊!”路鹤宁没好气的抹了把汗,抬脚踢了一下小铁门。 “哎轻点,”徐稷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出声道:“踢坏了还得换……” 路鹤宁心想换就换呗,反正是你这个老板操心的钱。想要回头吐槽两句,却又看到后者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看起来挺可怜的,忍不住又把话咽了回去。 说起来路鹤宁还挺憋屈的。他刚刚在绿化带里潜伏了半天,好不容易等目标接近后,才卯足了力气扑了那一下。其实那会儿他已经没多少火气了,刚刚一扑也带着点玩笑的意思,毕竟跟这黑衣人你追我赶了半天,这一块雪又厚,估摸着对方摔一下也摔不疼。 因此他把人扑倒的时候,还得意的哈哈哈了两声。 只是没哈哈完,被他扑倒在地的人,就悠悠的转过了那张刚除去面罩的脸。 竟然是徐稷! 路鹤宁吓了一跳,差点一巴掌呼到徐稷那脸上去。徐稷也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个半死,俩眼瞪的溜圆,脸都白了。 俩人保持着骑乘的姿势老半天没动,最后还是徐稷仰着头一口气没喘匀,呛地连连咳嗽道:“你……先闪开……” 路鹤宁过来的时候膝盖顶了他的肚子一下,徐稷本来就是饭后接着运动导致胃部不适,又被口罩憋了那一顿,顿时一阵恶心,推开路鹤宁后跑到一旁的树坑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看着挺惨的。 不过惨也有惨的好处,路鹤宁回过神之后的反应除了不解就是恼火,但是看他那个惨样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押后再议。后来想了想,大概还有些内疚,于是走出两步后又折返,问他:“去我那喝口水压一压?” 徐稷又不傻,立刻装作头重脚轻的样子,拖拉着步子跟过来了。 路鹤宁把宿舍的小锁打开,进去之后先从一旁叠放整齐的一叠衣服里拿了条毛巾递过来,递给徐稷:“你先把汗擦擦,这屋里冷,小心感冒。” 徐稷闻到这毛巾上有股熟悉的清香味道,扭头打量了一下,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土黄色的瓶子,看样是衣物护理剂。 护理剂的旁边是个不大的皮箱,外面裹着个防尘袋。整个小房间进来也就七八平,除了一张床之后和一个床头的小桌之外,屋里也没别的东西了。 路鹤宁从桌上的保温瓶里倒了杯温水给他。 徐稷坐在床边上,见状忙把毛巾放下。等他扭头再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过的床单上多了块水印――他忘了自己刚刚在雪里摔了一下了。 徐稷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坐了,只得站一边,指了指床上道:“……那个,给你弄脏了。” 路鹤宁看他一眼没说话。 徐稷讪笑,两口温水下肚后又道:“明天我买床新的赔给你……今晚要不你上我那去住吧,你这也够冷的。” 路鹤宁摇了摇头。 徐稷又没话找话道:“你这屋是北向的啊?怪不得j冷。哎,你怎么住一楼来了?要不我回头给你换个好点的房间。” “不用,我平时不住这里,”路鹤宁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间宿舍是因为我假期不回家单独开的。”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放假不回去了啊?” 路鹤宁嗯了一声。 徐稷又问:“我还以为你家人都在这边呢,所以你现在是自己住这里吗?过年也是?” 路鹤宁不太想和他聊自己家里的事情,看他手里的杯子空了,伸手去接杯子。 徐稷忙道:“我不喝了。” “你再喝我也没有了。”路鹤宁把空杯子拿过来,又从一边抽出一张纸细心擦着杯沿道:“我今天还没去买水,总共就昨天烧的这么点,让你喝完就没有了。” “那再去买点呗,”徐稷摸了摸嘴,感觉跟自己喝了人家的生命之源似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反正也没多远吧,前面路口不就是个商店吗?” “太冷了,”路鹤宁皱了皱眉毛:“不想动。” “看把你懒得,”徐稷看他那样忍不住笑道:“看你刚刚堆雪人的时候挺带劲啊,那会儿你怎么不觉得冷?” “那你刚刚跟小保姆眉来眼去的时候也挺带劲啊,那会儿怎么没见你犯恶心?”路鹤宁说道这里,忽然想起来,不解道:“那个小保姆不是天天在你家干着呢,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还整到外边来了?” 徐稷没听明白,啊了一声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整到外边来了?” “别以为你们眉来眼去的我没看见啊,”路鹤宁把杯子放回原处,有些鄙夷道:“这都一个星期了吧,她天天定时定点去广场等你,你也定时定点的从那边路过……她看你你看她,何至于啊,你对她有意思就关上门在家里聊,没意思就痛快的说明白了,总这么天天瞅一眼瞅一眼的,不累吗?” “不啊,”徐稷张了张嘴,顿了一下又道:“谁说我是瞅她啊?” 第20章 “你不瞅她你瞅谁?”路鹤宁呵呵了一声:“瞅我吗?” 徐稷眨了眨眼,想承认。要张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老脸突然有点热,于是扭捏的咳嗽了一下。再张口就晚了,路鹤宁往窗外看了一下,又突然转过脸道:“不过这去买水也是早晚的事,要不咱俩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去买怎么样。” 外面又有飘雪花的架势了,徐稷的一身汗下去,被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小北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眼路鹤宁,发现路鹤宁也没好到哪里去,那身羽绒服虽然很干净,但是看着有些单薄,一看就不怎么暖和。而且路鹤宁估计玩的时候没多想,这会儿回到屋子里手缓过劲来了,指关节和手心都是红通通的一片。 徐稷看着都替他痒。 “我去买吧,”徐稷缩了下膀子,问道:“你要几瓶?” 路鹤宁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怎么这么好心,过了会才伸了两根手指出来:“两瓶。” 小商店离着这里不远,徐稷出门后才后悔没带上那个防毒口罩,毕竟那东西虽然笨重,但是还挺挡风的。他皱着鼻子一口气跑到店里,最后结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拎了两个大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路鹤宁正在换床单,原来被弄湿的那套已经被换下来了,整整齐齐的叠成了小方块,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徐稷拎着水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只得先放到地上,然后跟路鹤宁道:“我先买了两桶,你先喝着,估计三四天是够了吧,到时候我再给你买。” 路鹤宁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道:“这些我一个星期都喝不了。” “你喝水这么少?”徐稷抬头看他:“看你这么水灵,我还以为你是用水灌起来的呢。” “……” 徐稷说话的时候没多想,等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好,虽然他觉得“水灵”这个词挺合适的,但是仔细品品,又觉得哪里……过了点。 路鹤宁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不过看样没有生气的意思,顿了一下对他说:“谢谢你。” 徐稷赶紧摆手:“不客气。” 小宿舍的门漏风,窗户也不顶用,路鹤宁继续转身掖床单的四个角,徐稷没地方去,感觉自己像是挂在屋里中央的一条咸鱼,感受着东西南北不同风格的风干。 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破楼怎么四处漏风啊。” 路鹤宁扭头纠正他:“是你们这破楼。” “明明是你们……”徐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乐了:“是咱们这破楼……哎还真是破啊,这墙皮掉的,跟狗啃的似的。你晚上睡这不冷吗?” “冷啊,但还行,扛得住。”路鹤宁把替换下来的床单放在床头,示意徐稷坐上去,笑了笑道:“其实晚上睡着了就好了,如果过几天再继续降温的话,我就去买个电褥子。” 徐稷觉的他有些傻:“你早点买呗,早点买不早点暖和吗?” 路鹤宁却摇了摇头:“还是尽量少用,我能住宿舍已经是别人给开的方便了。如果用电用太多,给人家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徐稷愣了愣,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意外,总感觉不应该是路鹤宁嘴里说出来的,甚至是不像现在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路鹤宁的神情很认真,而且看样子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满屋子的电器就只有一个电水壶,按照路鹤宁那喝水量,一天能烧一次? “……这个,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徐稷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会儿才忍不住道:“你就开一整天那玩意儿也用不了几度电啊,这点电费搁厂子里毛都找不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完,扭头又看见路鹤宁的被子就放在一旁,伸手一摸上面还有些潮气,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你看你这也是凉的,这不遭罪吗,要是冻出毛病了不得再花钱啊。你别在这住了!” “啊?”路鹤宁愣了愣。 “走走走,去我家,”徐稷越呆越觉得冷,索性站起来,抓住路鹤宁的手腕道:“就当我给你弄脏床单赔罪了,快别在这破地方待着了。” 路鹤宁吓了一跳,忙往回抽手:“你回你的,我在这挺好的。” “好不好我又不瞎,”徐稷松开他,皱着眉道:“我那有什么啊,又没人要吃你。再说了你不是住过一个月吗,次卧那套东西都还没动呢,你回去都能接着用,矫情什么啊?” “……”路鹤宁原本想客气解释一下,结果冷不丁听到了矫情两个字,顿时梗了一下。 “……我就是矫情,我这人矫情惯了,”路鹤宁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声音道:“我乐意在这吹风,风越大我越高兴,ok?我这一亩三分地再破都是我自己的地盘,ok?你麻利儿的向右转起步跑,不要管我,ok?” 徐稷的脸色有点怪异,路鹤宁瞥他一眼,正准备把他推出去,就听徐稷突然开口道:“不太哦“伞! 路鹤宁一愣,就见徐稷得意的指了指楼顶道:“你说错了吧,这可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这是我的……昂,我的破楼……” 路鹤宁:“……” “我发现你这人脾气有点大,”徐稷又看他一眼,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抖了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至于吗,说错个词你就炸毛,ok来ok去的……不过你说英语说的还挺好听的。上回你念的那个酒,那个黑桃a,怎么念来着?” “……”路鹤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顿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道“……aranddebrignac?” “对,”徐稷啧了一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真好听,你太厉害了。看在你这么牛逼我什么都不懂的份上,咱就不ok了,行不行?” 路鹤宁:“……” 徐稷不太高超的给了下台阶,见路鹤宁脸色稍稍缓和,忙把人扯出来,顺道带上了门。路鹤宁根本没想答应他,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稀里糊涂他走到了外面,顿时有些无语。但是想想,都出来了,再硬撑着回去也的确有点矫情。 徐稷穿的挺少,本身就是一套跑步装备,平时活动起来趁热到家也就罢了,这下在那小屋里吹了个透心凉,感觉一把老骨头都要冻脆了。他试探着往前小跑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步,见路鹤宁没吭声的也扣上帽子跟着他往前跑,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笑了笑。 从宿舍到小区的这段路不算近,只是今天有个人一起跑的缘故,徐稷感觉还没怎么着就到地方了。 家里被暖气烘的热乎乎的,一进门的地方歪七扭八的横了一堆东西。 路鹤宁愣了一下,又看客厅,这才发现沙发上扔着几件裤子,地板也不太干净。 徐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挺长时间没收拾了。”他见路鹤宁的眼睛迅速瞪大,忙解释道:“别误会啊,今天你纯粹是来做客的,这活儿不用你干。” “……哦,”路鹤宁倒不担心收拾下卫生,他只是有些纳闷:“你这不是有人打扫的吗?还是说那小姑娘今天只顾着去看你,忘了干活了?” “哪个小姑娘?”徐稷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摆了摆手解释道:“你说那个保姆啊,我早就不用她了。” “啊?”路鹤宁愣了一下,“为什么啊?我听陈经理说这个姑娘虽然爱打扮,但是干活挺认真仔细的啊?”更何况如果他早就辞了她,那内个姑娘还天天去广场那干什么。 “哦,没有,挺认真的,”徐稷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纠结的表情来,“就是认真的有点过分了,吓人。” 第21章 徐稷刚开始对小姑娘的确挺满意的,干活仔细,态度认真,第一天收拾出来的效果比路鹤宁当时做的都要好得多。徐稷正好那几天闲在家,没事在卧室里捣鼓小手工活,这姑娘还会给他泡茶泡水的送过去。 只是没几天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徐稷在一开始知道是个年轻姑娘来的时候,自己就难得的注意了一把,把替换下的内裤专门放到了衣柜旁一个小筐里盖起来,怕人姑娘尴尬。谁知道第三天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见自己的内裤一字拉开,四五条排排挂在里了晾衣绳上。 徐稷以为是姑娘干活实在,于是找了个空嘱咐她,以后贴身衣物她不用管,只要把扔外面的衬衫裤子给洗一下就行。当是姑娘还挺羞涩,羞答答的点了点头,然而第二天却是一切照旧,徐稷看了看,自己不管随手丢的还是刻意藏的,一条都没少…… 这种感觉让徐稷觉得有些别扭,等到后来他再自己的枕头下,衣柜里,浴室边上看到各种各样充满女式情调的玫瑰花瓣或者微型香薰的时候,那种别扭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就像是家里多了一个无形的女主人。 徐稷并不想多和小保姆谈,他不太擅长含蓄的表达手法,说话一不注意就会让人难堪,况且对方还是个姑娘家。因此他自作聪明的给人留了纸条,再次说明她只要打扫卫生就好。谁知道小保姆没能领会其意,反而在纸条空白处涂满了红心,还画了一个笑脸。 徐稷那天对着涂满纸的红心,懵逼了整整两分钟。 “我跟她交流困难,可能有代沟?”徐稷去换了衣服出来,一脸的纠结:“说话总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什么代沟?”路鹤宁笑着问,“你俩才相差多大?” 徐稷道:“那姑娘刚过二十吧,差了两届奥运会呢。” 路鹤宁还真没想到那小保姆这么小,之前陈立朋友的那番介绍,让他已经对这人有了“年纪轻轻勾引别人老公当小三”的印象,等后来见到这姑娘本人,看她穿着成熟性感,言语间也有在社会上滚过的油条痕迹,便暗暗猜测她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了。 谁知道这么小。 不过就算是对方年纪小,徐稷这关注点似乎也偏了。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这姑娘是对你有好感吧?”路鹤宁把沙发上的几件衣服往一边堆了堆,见这里面有几件白色的秋衣,还有迷彩外套棒球服,五颜六色的纠缠成了一个团,忍不住叹了口气,弯下腰去收拾:“正常人都是能少干就少干,她这个热情度明显过高啊。” 徐稷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听这话诧异道:“什么好感?是说喜欢我的意思吗?” “是啊,你看不出来?”路鹤宁看他一眼,他手里捏着的衣服叠了一半,正要放下去腾出手来接杯子,徐稷已经给他递到嘴边上了。 “谢谢,”路鹤宁就着喝了一口,又道,“你别说你没看出来……虽然她没说,但是我觉得挺明显的了,要不然谁特意给你洗内裤啊。” 徐稷并不赞同,辩解道:“你不也给我洗内裤了吗。” “我那是洗的外面的,又没去翻你衣柜,”路鹤宁笑笑:“要是我也特意去翻你衣柜就为给你洗内裤,那我也有问题了。更何况她还大冷天的去广场那等你呢,这种纯情小姑娘求偶遇的戏码,大学里倒是常见……”他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摇头笑了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其实还挺浪漫的,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徐稷说:“……}得慌。” “那是你不喜欢她,你要是喜欢的话感觉就不一样了。” 其实洗内裤,放玫瑰花,留言画红心……这些擦边过的暧昧举动,上升一下是下那小保姆对徐稷好感,下降一下是人家爱岗敬业有点小浪漫,徐稷从这里看不出对方对他有意思还可以理解。但是广场上求偶遇这事,目标太明确,行动也困难,他不觉得徐稷什么都不懂。 喜欢和付出,对于有好感的人来说是浪漫,对于没有好感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甚至骚扰。徐稷大概是觉得被骚扰了。 路鹤宁看他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的样子,笑了笑便不再提,只把分好类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又去洗手间的储物柜里找了两个他先前放下的洗衣袋,把东西都装起来。 徐稷也不阻拦,看着他忙这忙那,把小件的浅色单衣放进洗衣机里,又拿出工具来里里外外的扫灰擦拭。 路鹤宁干活不算快,但是很仔细,有条不紊的收拾一下这里,擦擦那里,神情十分温柔。 徐稷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样看他的。他甚至不自觉的想起了钟杰――就在他和钟杰冷战的前两天,他刚好去过对方的家里,那时候已经是半下午,钟杰那天赖床刚起,一时兴致大发要搞扫除。只是还没干几分钟,就吆喝着太麻烦了,转而叫了管家上去打扫。 在很多时候,徐稷都有种钟杰和路鹤宁很像的错觉,但是每次稍一细想,就又会觉得这种感觉来的毫无缘由,毕竟这俩人除了身高和学历相似之外,几乎没什么共同点,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钟杰是个工作稳定,生活富足,能时不时飞国外度假,第一时间入手各种新奇东西的轻奢族,而路鹤宁却是一个当过少爷又跑来工厂,吃糠咽菜至今工作都没实落的小可怜,虽然他本人表现的挺随遇而安的。 除此之外俩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钟杰这人脾气倔,不管对错极少主动求和,别人给台阶他也都未必会看一眼。路鹤宁却很温和,又心软,不管跟你黑脸多少次,只要说开了便很快能平心静气得共处一室。 徐稷想了想,觉得给非要给这俩找一点共同性的话,大概就是俩人都有点像猫,讲究,矫情,容易炸毛。只不过和钟杰相比,路鹤宁更像是一直被人遗弃了的小家猫,在流浪的时候吃尽苦头,别人稍微给点温暖,他便连伸爪子都变得小心翼翼。 第二天一早,路鹤宁就起来做了早饭。 徐稷入冬之后也开始起的很晚,这天却躺不住了,先是听到外间乒乒乓乓的动静有些好奇,继而又被米粥的香味吸引了出去。 他穿好衣服,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果然路鹤宁已经熬好了粥,在一旁的砂锅里放着,上面结了一层米皮。桌上还有两个空着的小醋碟。 路鹤宁从厨房出来,见状笑着问:“有没有吵到你?” 徐稷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已经九点了啊……我其实早醒了,就是习惯了赖床。”扭头又看见路鹤宁手里的东西,惊讶的一下:“咸菜丝?” 路鹤宁手上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切的细细的疙瘩丝,油汪汪的,还有几个肉丁。他笑了笑,把小碗放到桌上道:“我在你冰箱里只发现了这个,所以从网上查的做法,用花椒油和香油拌拌,又蒸了一会儿。” 徐稷被香油的味道勾的都要流口水了,二话不说忙去厨房拿了筷子和勺子,催促着赶紧吃了起来。 路鹤宁吃的比较慢,他的半碗粥还没吃完,徐稷那边已经连喝了两碗了,而且还发出呲溜呲溜的吸饭声,跟在吃面条似的。 路鹤宁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低头默默吃粥。 徐稷却以为他不好意思,很豪放地给他夹了一筷子咸菜过去道:“你别不好意思的啊,多吃点!” “……谢谢,”路鹤宁道:“你不用给我夹,我自己来就行。” “恩,多吃,”徐稷赞叹道:“这咸菜太好吃了,……你这是怎么蒸的,香,也不咸。” 路鹤宁把做法给他说了一遍,想了想又多嘴道:“再怎么样这也是腌的,你吃着不觉得咸,但是含盐量很高……所以要少吃点。” “是吗?”徐稷刚好夹起挺厚的一撮来,听他这么说愣了下,随后手腕抖了抖,筷子里的咸菜顿时掉回去一半。 路鹤宁:“……” 徐稷又问:“你这粥怎么熬的?为什么我做出来就是米是米,水是水的。” 路鹤宁也不知道:“是你放米放少了?这个我也不清楚。” 徐稷听这话惊讶道:“你没有经验吗?我以为你天天熬,有真功夫了呢。” “我上哪天天熬粥去,以前上班的时候都是在路上买早点,后来在金沙,早上就不吃饭了。”  以前他在药企工作的时候,和其他的上班族一样,穿着体面,作息规律,连路上的早餐都是买固定的那两家,早餐车上手抓饼的味道就是上班的味道。后来突逢巨变,他一时惊慌之下辞了职,却不料工作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找,尤其是他当时病急乱投医,去哪里应聘脸上都写满了我缺钱……那阵子他生活混乱,前途无望,别说早饭,其他的两餐也很少吃囫囵了。 金沙是他个一个转折期,不管后面怎么看,但是再哪里他终于开始有了收入。只是早饭依旧是没法吃的,因为他的作息和正常人相反,晚饭就是早饭。 路鹤宁这阵子闲下来的时候常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急慌慌辞职的话,事情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比如他说不定依旧有份稳定的尚不算难看的工作,每天能够正常上下班,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跟周围的同事或者以前的同学借点钱应应急,还一部分欠款……这些假设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远强于他现在的境地。路鹤宁之前不觉得,现在才忍不住感叹,其实这些怨不得别人,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之前外强中干不经事,稍微一点意外就让自己乱了阵脚,以为天都塌了。 其实从这点上说,多亏遇到了徐稷。这个人点了他的台,毫不掩饰对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的态度,轻视他却没有侮辱他。有时候对他如同朋友,有时候又会嫌弃他的鸭子身份――路鹤宁觉得那段时间自己是浑浑噩噩的,一脚想要陷的更深,另一只脚却想从污泥里拔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徐稷拉了他一把。 路鹤宁不自觉的想到很远,过了会儿听到吧唧声,又哭笑不得的回过神来。 徐稷完全没注意到他刚刚的走神,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砂锅已经见底了。 “……” 吃完饭后徐稷心满意足,主动把锅收去了厨房,又自觉道:“做饭的不洗碗,这个规矩我知道,放着我一会儿洗。”顿了顿又扭头问路鹤宁:“明天的时候还申请吃这个行不行?” 路鹤宁愣了一下:“明天?” “对啊,”徐稷抬头看他:“我一会儿帮你去把东西搬过来,放假这几天你就住这吧。”他见路鹤宁神情犹豫,脑袋灵光了一下,又道:“你看你住宿舍里,电费多花少花都是额外的对吧,住我家的话就就不一样了,你在不在这些电器我都得开,你来这还能节省资源。” 路鹤宁还是迟疑:“可是这样你也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徐稷摆了摆手:“我这不接待朋友,他们都不来住。” “也不一定是朋友来吧……”路鹤宁说的比较隐晦,但是眼神很直白:“你总有那什么……的时候吧。到时候……那个完了,大冬天的你让人连夜走吗,还是说你会留自己屋里?” 徐稷张了张嘴,想说谁说我一有需求就得找人帮忙解决啊,我用手不行吗看片儿不行吗?可是刚要说的时候,他突然意识道,是不是路鹤宁怕不安全?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找借口把他骗过来,然后囚禁他这样那样,还不给钱…… 路鹤宁眨着眼看着他。 “这个,不用担心。”徐稷咳嗽了一声,自作聪明道:“那什么的时候我就出去了。咱小区里就有一家,收费还挺合理的,老板娘上次还说我挺长时间没过去坐坐了。而且除了她家之外,就咱小区,往外走两条街,还有个鹊巢洗浴呢,那边也行。” 第22章 路鹤宁对于徐稷熟知周围所有鸡店的情况这事并不惊讶,当初徐稷往金沙跑的那个顺溜,连涂个药都是想的去金沙找个少爷回来,一度让路鹤宁以为这人是个荒淫无度的富二代。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错了,一是徐稷不是富二代是个作二代,能把好好盈利的厂子应给掰成了连年亏损,这种事一般的儿子做不出来。二是徐稷竟然阳痿。 其实平心而论,路鹤宁觉得自己挺能理解徐稷爱泡夜总会的行为的。这个好比穷人才打肿脸充胖子,生怕被人笑话没钱一样,徐稷大概也是怕被周围的朋友知道不举的事情,所以表现的比一般人更放浪形骸,以营造一种他很强他很厉害的假象。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如今借住在别人家,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戳破这个可怜的谎言。 徐稷把他的东西很快都搬了过来,路鹤宁的东西不多,一个皮箱装了所有的衣服,另外的被褥都是薄款,徐稷过去拿的时候才发现,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你这褥子也太薄了吧,怎么连个床垫都不知道买?被子也这么轻,你以前都不冷吗?” “不算冷,能受得了。”路鹤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徐稷说:“不用谢,反正我这我是空着也是空着。” “嗯,话虽然这么讲,但是我也总不能白吃白住,”路鹤宁想来想去,还是提议道:“正好你这里还没有钟点工,那不如把这部分活交给我了。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饭我也会做点,只是我不太擅长炒菜,其他的比如西餐,甜点和煲汤我都还可以。” 徐稷连说可以。其实他本心只是想帮路鹤宁一把,并不想让他在这干活。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路鹤宁恐怕心里不踏实。 徐稷想了想,最后跟路鹤宁商量道:“打扫可以,但是也别太认真了,毕竟天天住着呢,你打扫太干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踩。”又道:“我对洋餐接受不来,能不能这样,你只做早上饭,中午我们就叫外卖了,晚上的话看情况,你想做就自己做点,我这几天晚上都得出去。” “可以,”路鹤宁点点头,顺口问道:“那你晚上出去的话,还用给你等门吗?” 徐稷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不用。” 徐稷的晚饭在外面解决的比较多,如今到了年底,新朋友旧相识纷纷都从四面八方戳回了家里,没事就喜欢聚一聚。徐稷是这伙人里有名的单身汉,因此谁攒局都会叫上他。 他一开始没觉得,三两次下来,便发现自己回家的时候不管多晚,客厅的灯都是亮着的,茶几上也总会有杯暖好的牛奶或者蜂蜜水。只是路鹤宁似乎是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早上徐稷起来的晚,他往往就已经出门了,只留了早饭在桌上。白天也一直不在,而等徐稷晚上回来,家里又已经被打扫了干净,洗干净的衣服也都收好,给他放在了床头。 徐稷觉得自己拉回了一个酱油姑娘。 春节的前一天周谦生来了电话,提醒他去老太太家吃饭,大年三十聚一块吃饭是老徐家的规矩。不过这次老太太又额外提出了让他带上他妈。徐稷对于过年没什么感觉,不过面对一家子并不熟悉又各怀鬼胎的人时,带上他妈倒是能让他省心不好。 徐妈妈一听也挺高兴,上午接到电话就说要开始化妆,结果到了下午也没画完,又要求徐稷去接。徐稷无奈,开车从城北赶到了市区,又绕到了那处小区门口。这处小区有些年久了,门口的杨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很挺粗。 徐稷把车停在门口,坐车里等他妈下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上次和路鹤宁在这里不欢而散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是停在这里,头顶上的杨树叶子没掉光,车前盖上也落了一层。路鹤宁当时气哼哼的跟他说:“以后可别见面了,每次见你都倒霉。” 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徐稷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路鹤宁,是在中秋前夕,那天路鹤宁进包厢给他们赔礼道歉,神情紧张举止拘谨。后来第二次,就是自己拉着人家做检查的时候。 那次怀疑自己得了艾滋,又觉得应该是路鹤宁传染给他的,于是疑神疑鬼的拉着人去做检查。最后大夫告诉他是湿疹的时候徐稷自己也挺尴尬的,那天路鹤宁的状态不好,早上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憔悴,身上的烟酒味也很浓,看样是在包厢陪了一晚上。 徐稷当时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后来想到他见过的少爷小姐们,不管人后如何的落寞可怜,等剖开那层皮,无一不是拜金媚俗自甘堕落之流。他的愧疚心便又减淡了。 再到后来,直到那天在市里看到迷路的路鹤宁时,徐稷给这个人的评分都是不及格的。不管他学历如何,性格如何,又什么样悲惨或幸福的过去,徐稷都觉得能选择走那条路的人,本质上都是贪图安逸的人。他们受到的委屈和歧视,鄙夷和虐待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地方,说白了,他们挣得就有这部分钱。 可是那天他从那个路口经过,看着穿着白衬衫满脸茫然无助的路鹤宁,往前走几步,又不确定的往后退几步,反反复复的在一个路口张望时,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又违心了。 他让钟杰掉头开进了那条小胡同,然后假装偶遇,把人喊上了车。 徐稷觉得自己并不算什么好人,实际上除了那次的搭便车和这次让人借住之外,他也并没给过路鹤宁其他实质性的帮助。可是路鹤宁对他似乎是真的感激,总是默默地做着各种事情,体贴入微又不声张,而且现在看他的眼神也全无防备。 徐稷忍不住低头笑了笑,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的话,应该提前跟路鹤宁说一声。 外面有人敲门,徐稷扭头看了眼,就见徐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扮停当,已经走下来了。他打开车锁,徐妈妈立刻拎着小包钻了进来,对他一通埋怨:“你刚干啥呢,我这都冻死了,你都没看见啊?” 说完又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左右瞧瞧,见徐稷不理她也不开车,只低着头在那拨弄手机,忍不住从后面捅了捅他问:“跟谁聊天呢?跟妈说说……” 听筒里传来电话已停机的提示,徐稷皱了皱眉,没说话,又打了一遍。 结果还是已停机。 这个号码是徐稷上次从那个晚会的人员名单上抄下来的,本来就没和路鹤宁确认过,这会儿见打不通,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这电话对不对了。 一直到吃上晚饭,这个号码都没打通。 徐家的家宴有些特殊,八仙桌上团团坐满,爷们却只有俩――徐老太太是长辈,她的下一辈是两个儿媳妇和一个闺女,再下一辈是大孙媳妇,小孙子徐稷和外孙周谦生。 徐稷第一次参加家宴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那时候他大爷刚死没多久,他爸也是刚进医院,偏偏一桌子的女人丝毫不见萎靡深色,一个比一个会打扮,描眉画眼,连他妈带他姑姑,个个都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只是脸上抹的像小姑娘,在饭桌上呛声起来却丝毫不输气势,你来我往的从家产争到名气,从孩子争到老子……徐稷吃了一半,就憋不住去阳台了。 他点了根烟,看了看时间,又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一遍,却同样是没人接通。徐妈妈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过来瞅了一眼,见状问他:“你这就吃完啦?” 徐稷皱着眉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徐妈妈在饭桌上呛了一身气,这会儿气势还没下去,凑过来压低声道:“吃完了你也不能闪人啊,这桌上都什么人啊你不清楚?人家姓周的都要改喊奶奶了,你还沉得住气……不过这话说回来,你那个姑父真厉害,二十多岁的儿子,说改姓就改姓,为了老徐家这点破家当,都能当上门女婿了……” “改就改吧,早晚的事,”徐稷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见她眼睛一亮还要继续,咬着烟道:“那啥等会再说,你先帮我冲个话费。” 徐妈妈愣了一下,倒是很快拿出手机:“充多少?” “二百吧,这个号,”徐稷把通讯录调出来,给她看道:“你输这个……” “……路鹤宁?路鹤宁是谁啊?”徐妈妈充好后给他看了看,忍不住又道:“你姑那一家子可精着呢,你这孩子不能不上心啊,这可是老徐家欠你的……” 徐稷摆摆手,刚想说话,就见客厅有个人影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是周谦生。徐妈妈见状立刻闭嘴,见周谦生推开阳台门走了过来,又跟她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急匆匆又回去了。 徐稷和周谦生有着一层血缘,之前也同校过,关系算不上坏,但也不见到多好。 徐稷把手机收起来,皱着眉看了周谦生一眼。后者却态度温和,在他身边找个木凳子坐下,问道:“聊几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徐稷抽了口烟没说话。 周谦生又径直道:“我是来问问,你和钟杰到底怎么了?”他见徐稷依旧不说话,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去他家,他还问你来着?” 徐稷这才有了反应,瞥他一眼道:“问我什么?” “问你最近是不是有新欢了。”周谦生无奈的笑笑,“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我跟他认识也有几年,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也知道他这人原则性很强,如果他没错,他不屑也不会去主动示弱……这次他能主动问你,已经够可以了,你也别总抻着。” 徐稷却道:“谁说我抻着他了。” “你没抻着你这都多久了,电话都不给人打一个吗?”周谦生不以为然,想了想又道:“更何况我事后想过,那天虽然他的言辞有些激烈,但是这事还真怪不到人家头上。人家不过是跟我调侃一下而已,并没有针对那个小孩的意思,更何况即便是针对了,那个孩子又不在场,当事人都听不到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后来的话难听,也是话赶话赶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道:“今天大过年的,你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拜个年,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要不然还真要闹僵了吗?” 徐稷不置可否,只狠狠嘬了几口烟。他不知道周谦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那天的火气,要较真的话还真是和路鹤宁没多大关系,他最在意的一是钟杰总是出门喊上周谦生,时而对他有意思,却又总是三人行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有些恼火了。再就是钟杰和周谦生动不动就表现出来的那种优越感。 我们懂你不懂,我们讲究你随便,我们高雅你土气……徐稷心再宽也不带这么被人埋汰的。 但是周谦生有句话也说得对,这事总得揭过去,要不然总不能一直闹僵。其他不论,单就徐稷和钟杰他们还一直有着合作这条就得让他谨慎。毕竟现在是朋友间闹个不愉快,过年过节的也就过去了。等事情发酵一下,演变成两边合作不愉快的时候,那就要损失真金白银了。 周谦生跟他说完就回去休息了,老太太家有他常住的屋子,来去自如比他这个孙子要吃香的多。徐稷吃不准周谦生这种貌似撮合他的用意,又抽了一根烟,才给钟杰打了过去。 钟杰那边听声音很吵,偶尔能听到小孩子的尖叫声。钟杰喂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徐稷道:“今天三十,提前给你拜个年。” 钟杰嗯了一声,依旧不说话。徐稷也沉默,这样保持了一会儿,听那边又安静下来,像是换了个地方,只是钟杰依旧不出声,徐稷等了下,突然听到有电话打过来的忙音,于是道:“我就给你拜个年,这边有电话过来了,我先挂了。” 说完他正要掐断,却冷不防钟杰突然喊道:“你敢。” 徐稷只得又拿起来,问他:“……你还有事?” 钟杰那边又是沉默,不过这次只沉默了两秒就挂了。 徐稷对着一阵忙音的手机挑了挑眉,随后翻了下来电记录。其实他知道钟杰想听什么,无非就是直白直接的道歉,好听的或者是肉麻的,只要给足面子什么都好办。徐稷这些年在社会上浪荡着混,虽然没混出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但是这么两句话还难不倒他。 可是他就是不想说,也说不上为什么,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来电记录的最新一条未接是路鹤宁的号,徐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忙回拨了过去。 路鹤宁倒是很快接起来,试探的问道:“是徐稷吗?” 徐稷嗯了一声,问他:“这个号你还用吗?怎么停机了?你在哪儿呢,我刚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路鹤宁那边松了口气,笑道:“我刚回来,不好意思……我今晚给家里打电话结果打停机了,所以后来就下去充话费去了,谢谢你啊,周围我没找到充话费的地方,营业厅也都关门了……” 徐稷问:“那你现在话费够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充电?”想了想又道:“你怎么不用手机充啊,还跑下去?” “手机停机了啊?”路鹤宁说:“手机停机连不上网了,而且就是能连上网,我网银里没留钱也充不上。” “哦,那你要是再停机了,就用家里的固话打吧,别再出去了,不安全。” “好的,”路鹤宁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顿了顿又道:“谢谢,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嗯,”徐稷叹了口气,“我在我奶奶这,陪着一帮子人过年呢。” “那挺好啊,替我给伯母和奶奶拜个年,”路鹤宁道:“祝他们过年好,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 徐稷答应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路鹤宁那边也没话了。又等了一会儿,徐稷才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你自己在家?” “……”路鹤宁怔了下,随后扑哧一下乐了,问道:“……不然呢?” 徐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也跟着了乐了,笑了一会儿才重新问:“你自己在家会不会觉得那啥,孤单。”他笑了下道:“今晚过年呢。你自己……想家吗?” “会啊,”路鹤宁笑笑,轻声道:“不过年的时候也想家啊,想家,想小时候,想上学的时候……不过也没什么,其实我们家过年没有多热闹,我妈常出去搓麻将,就我妹跟我做几个饭,然后一块看看春晚。” 徐稷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爸呢?” “我爸?”路鹤宁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我没有爸了……小的时候,他就走了。不过想想那时候过年才是真的,过年,一家人的感觉。” 徐稷还真不知道这一些,他顿了顿,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就听外面突然想起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徐稷张了张嘴,贴着耳朵也听不清路鹤宁那边有没有说话,忙不迭喊道:“没事,我也没有爸了!” 第23章 小区的东南角上有个烟花燃放点,现在正值午夜,一只窜天猴啾的一声开场后,顿时有无数烟花先后冲天炸裂,热闹非凡。几片轻落落的雪花安安静静的飘了下来。路鹤宁走到阳台上看了看,竟然又下雪了。 徐稷还在那边慨叹道:“不过我跟我爸没什么感情,那老家伙要不是因为那个不行,死活生不出个争气的孩子来,我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路鹤宁之前听过关于徐稷爷俩的八卦,但是周围人说这个的不多,他也没留意,只记得的确有人说过老厂长包了好几奶,但一直没孩子……原来徐稷一直是被流放的,而且看样子阳痿竟然是遗传? 路鹤宁安慰道:“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徐稷也觉出大过年的吐槽已过世的长辈有些不讲究,嘿嘿笑了一声问他:“你自己在家没事吧?我要不回去一趟也行,反正在这也没事。” “不用,我一会儿就睡了,”路鹤宁看了眼外面的雪花,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低:“外面下雪了,你明天回来的时候开慢点。” “好的”徐稷答应了一声,又问:“明天中午你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去……” 电话挂断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了,路鹤宁没看时间,只是觉得手机有些发烫。外面烟花燃放点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午夜已过,四周只零星的响着鞭炮声。 路鹤宁看了眼手机,见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来电和短信,忍不住黯然一笑,抹了把脸。 其实徐稷给他充的话费,他在最初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或者同学充的。为此他还等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是同事充的估计一会儿就来电话了,要好好谢谢人家。结果他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人给他打电话。他自己想了想,觉得之前的同事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便又认定可能是哪位老同学。 路鹤宁登了好久没上的qq,在同学群里说道:谁刚给我冲了话费,谢谢了,私聊我我明天转给你。 那个校友群平时就不算热闹,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工作在不同的领域,也有了各自的圈子,除了几个偶尔进群发广告,又或者交流娃娃经的人之外,其余的都是长期潜水状态。 这次一样,路鹤宁发出后好久,再刷新,没有任何人回复。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有。 那几分钟里,路鹤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尴尬,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曾红极一时的明星,突然发现自己主动示好也无人问一样。毕竟他之前也曾被人追捧过,在这个校友群刚成立之初,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片刷屏和表白……路鹤宁不得不承认不管他表现的如何淡漠,他内心依旧会享受那种感觉,被人关注的,仰视的,尊敬的感觉。 只是这些都过去太久了。久到他从清高孤傲变得落魄难行,那件华丽的小皮袍越来越远,仅剩下了干瘪狼狈的“小”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远处的楼房道路都被深雪覆盖,路鹤宁没有睡意,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又伸手推开了一扇窗户。 清凉的空气立刻夹着雪花飘了进来,偶尔一两片落到他的手上,很快就化了。其他的三三两两的则落在了阳台的其他物件上,比如徐稷堆放的一捆小木板,几个光秃秃的花盆,还有一个尼龙绳穿的凳子――那个凳子一看就是徐稷自己编的,因为毫无章法,丑的吓人。路鹤宁不止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做钟点工的时候还差点给他当垃圾扔了,后来才意识到这大概是徐稷的手工活。 虽然他不知道徐稷捣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不过除了这些物件之外,徐稷的确有很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比如俩人明明不熟,这人却能毫无防备的让他来借住,简直热情到吓人……又比如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二百块钱话费和那漫无目的的半个小时闲扯…… 接下来的几天徐稷清闲了不少,晚上也不出去,只窝在家里,有时候用小刀不知道刻着什么东西,搞的桌子上一堆木屑,又有时候又是摊开一堆纸。他接电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好在路鹤宁也开始忙了起来――年后各人才市场开始办起了大型招聘会,他这次重新修了自己的简历,开始一家家的是去试运气。 路鹤宁这次的心态不再像上次那么急切,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么是专业相关,要么是做行政助理,这两个都算是有过相关经验,有一定的优势。薪酬标准他也给自己定了一个合适的估价――起薪要求是三千,但是后面要有明确的涨薪标准,另外要签劳动合同,给交五险一金。 他的目标明确了,还真有不少公司的岗位适合。路鹤宁集中参加了几天的招聘会,也收到了几份面试通知。 这几天他和徐稷的白天的见面依旧不多。他白天都在外面跑腿,晚上收拾完卫生之后就早早进卧室休息了。徐稷很少会去他的次卧打扰,有两次似乎有话要说,最后见他进了卧室也没再坚持。不过来人的电话沟通倒是越来越频繁,徐稷有两次早上找不到早饭的酱菜,于是给他打电话询问,一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去不知道怎么就形成了吃饭就打电话的习惯。无非是问问你在哪儿,怎么吃,吃什么……有时候路鹤宁偶尔提一两句招聘会的事情,徐稷还会给点意见。 其中有一条让路鹤宁十分惊讶。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目前在职还去应聘新工作的话难免有骑驴找马的意思。他虽然和徐稷说过,但是当时并非工作场合,他的直接上司陈立也毫不知情。所以路鹤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陈立打个招呼,这样万一自己找到了新工作,不至于耽误陈立那边。 徐稷那天却不赞同道:“这个你先别说,你要是万一找不到还得在这继续干的话,说了这个得罪人。”又道:“工厂里不比其他你的助理绩效主要是看经理的意思,他看你顺眼你拿的奖金多,他看你不顺眼,你就白忙活了。” 路鹤宁对这个的确有体会,但是他没想多徐稷对这个也一清二楚。他想了想,忍不住道:“那如果我找到新工作的话,不说岂不是不地道了?” 徐稷说:“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他派一个助理。” 路鹤宁愣了一下:“你到时候临时找助理,能找的到吗?” “能,”徐稷说:“陈立跑市场,要的助理不用学历太高,只要人机灵,会开车就行。我手下别的人不多,这种可是一抓一大把。你忘了,钟杰的助理还是我帮忙给找的呢。” 路鹤宁还真给忘了,不过徐稷这一提,他倒是想起了当初徐稷找他当助理的事情。 “你手里是不是还有个人力公司啊,助理一抓一大把?”路鹤宁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忘了,你追上那个钟总监了吗?” “还没,”徐稷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过几天再看看吧,暂时不想追了。” 路鹤宁忍不住问:“为什么?” “太累了,”徐稷抱怨道:“别的没看出来,就看出谈个恋爱能让人年轻了。” “这个你都有体验了?”路鹤宁笑了笑。 “昂,谈个恋爱天天跟孙子似的,可不年轻嘛……”徐稷叹了口气,忽然一顿,问道:“哎,你有没有谈过?” “有啊,”路鹤宁道:“怎么可能没有。” “跟男的跟女的?”徐稷又问:“能给讲讲吗?” 第24章 路鹤宁不是一个乐于和人分享自己生活的人,他对于自己的隐私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欲。一开始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家的条件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优越,他觉得如果让同学知道了,自己难免要被笑话虚荣,装逼。等到后来,这种隐瞒就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徐稷还在那边执着问道:“说话啊?” “说什么?”路鹤宁叹了口气,想了想简短说道:“男的,就是大学同学,后来毕业就分手了。” “为什么毕业就分手了?”徐稷有些不明白:“是他嫌你工作不正经吗?” “……”路鹤宁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徐稷说的什么:“……什么叫我的工作不正经?我一开始是在瑞惠医药上班好不好?” 徐稷啊了一声,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 路鹤宁很后悔跟他聊这个话题,有点不想跟他说话。 徐稷大概也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没话找话往下道:“不过呢分了也好,对吧,我看他那人也不行。” “……你认识人家吗?就觉得人家不行?”路鹤宁原本都想挂了,被他这句话又给炸了出来。 徐稷振振有词道:“那必须的啊,他肯定不行,要行的话怎么不跟你上床?能憋的住的那叫男人嘛?那天我可发现了,你后面干的不行,一看就是挺久没用了……不过说什么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次。” 路鹤宁腾的一下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路边一家快餐店吃饭,身边还坐着拼桌的人……可是徐稷竟然大白天的说这个!还要不要脸了。 徐稷又道:“我觉得你也就是让他给耽误了,我跟你说,这做爱做爱,就是靠做,干爽了人就精神,精神了心情就好。谁还分手啊……”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总结道:“所以说谈什么恋爱啊,不实际,你要是当时跟我,估计都不舍得……” 路鹤宁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憋住一口血道:“不舍得?!” 徐稷是失忆了吗还是欺负他不知道内情啊,一个阳痿的人装什么金枪不倒翁? 果然,徐稷大着脸道:“肯定啊。” 拼桌的人已经收拾着餐盘离开了。路鹤宁让他说的又害臊又好笑,这会儿瞅了眼周围没在有别人,忍不住回敬道:“真的假的?你要真这么能造福大众的话,得有挺多人不舍得你吧?” “那到没有,”徐稷想了想:“主要我这还没认真过。” “没认真聊过?” “没认真做过……” “……”这就有点闲扯淡了……一个拿着夜总会当第二故乡的人说自己没认真做过?路鹤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听徐稷又道:“也不是完全没认真做过,上次跟你就听认真的。” “我……”路鹤宁沉默了一下,道:“那天我大概昏过去了……” “我知道,”徐稷略有歉意的说:“是让我做昏过去的,我也没想到,那个,我这么强。” 路鹤宁维持着拿话筒的姿势足足沉默了两分钟,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只剩了一句话来回飘荡: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有时候路鹤宁也觉得他和徐稷的关系有点奇怪,要往远了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极为有限,平时很少聊天,对对方的生活和过去也都不是很感兴趣,客观了解到的那点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三观上都有些格格不入。严格算起来真的连朋友都不是。可是往近了看,他们偏偏又做过极为亲密的事情,而且是明码标价,你来我往,动辄拿到台面上来聊。哎,你那晚怎么怎么样,我那晚如何如何…… 好在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了,路鹤宁想了想,觉得可能对徐稷来说,聊这个可能真的跟喝白开水一样稀松平常,有句话不是叫给嘴过年吧,徐稷下面不行,就指着嘴上功夫活了。 他大度的没跟他计较,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招聘会的高峰期很快过去,说起来前后一共也就三四天,路鹤宁有了几个心仪的公司,一一去面试了一遍,感觉都还不错。有两家公司通知了他下周一的复试,路鹤宁周末在家忍不住犹豫要不要去买身衣服。 正好徐稷也在,看他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遭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奇问道:“怎么了?” 路鹤宁也不拿他当外人了,又考虑到徐稷到底是个老板,平时看他和下属打交道还挺有一套的,于是咨询道:“我要不要去买身衣服?” 徐稷诧异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路鹤宁道:“我下周有复试,如果顺利的话,复试过了就可以去新公司上班了。”那边是cbd商务中心,出入的人群皆是西装革履,路鹤宁犹豫的地方在于他自己有两身西装,但是穿着上班不太合适。 “我那有一身是工作前买的,后来穿的挺频繁,现在已经三年多了,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太旧了,”他说话的功夫,从皮箱里拿出了一身被防尘袋罩着的衣服。徐稷凑过去看,果然看出那衣服的袖口处有微微磨损。再加上可能长期叠放的缘故,裤子和上衣都有一点变形。另一身倒是好一点,徐稷看了眼,发现有点眼熟。 “那个是有点旧,这个呢,你之前是不是穿过一次?”徐稷指了指:“这身挺好看的,显得特别有气质。” 路鹤宁也犹豫:“我也考虑这个,但是总觉得,是不是有点太修身了。” 宝蓝色羊毛西装,手工制作,款式精致优雅,塑造轮廓的能力也是一流。徐稷那天远远在路口看到路鹤宁的身形时,恍然间有种看到小王子的感觉,只是他当时没有细想,这会儿路鹤宁一说,他才意识到可能是衣服的问题。 徐稷摸着下巴咂摸了一下,假装看不出来道:“是吗?你穿上我看看。” 路鹤宁不疑有他,真去洗手间换了白色衬衣,又回来穿上西装给他看。 徐稷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胸膛莫名有些发烫,像是要捡到宝贝一样。他这下终于相信了什么叫人靠衣装,平时路鹤宁只能叫好看,皮肤白,五官正,个子虽然不如自己,但好在是标准身高。但是这身衣服一穿上,真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徐稷也说不上到底是变在哪里了,就觉得一下子路鹤宁的好处变得特显眼,眼睛特漂亮,脖子也很长,喉结和锁骨也好看,还有袖口处被衬衫显得格外精致白皙的手腕和微微拉高的腰线。 徐稷啧了一声,有些挪不开视线了。 路鹤宁看他愣神,自己低头看了看,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迟疑道:“怎么样?” 徐稷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强忍着点头的冲动,违心道:“不太好,太贴身了。”他伸手指了指路鹤宁的肩膀:“你看这里,显得你肩不够宽,人家找经理助理,既然找个男的,肯定是要撑场面的,你这样窄了不够有气势。” 他说完又顺手一滑,落到路鹤宁的腰上,拍了拍:“腰也太细了,怎么这么瘦,行动能方便吗?哎你平时吃饭是不是节食了,我就说你饭量有点小啊,我吃四碗你才一碗你吃的饱吗?”他越说越认真,末了一拍脑袋,看着路鹤宁问:“怪不得你中午都不在家里吃啊,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你一定没吃午饭对不对,你饿着肚子就怕麻烦我花我钱?” “……”路鹤宁被他一顿给绕懵了,过了会儿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没有的事。”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徐稷道:“以后中午你也在家吃。我跟你说我有的是钱,吃顿饭又吃不穷我……就这么定了,我监督你。” “……”路鹤宁愣了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后?” “是啊。” “不用了吧……”路鹤宁哭笑不得道:“我以后就不在这住了。这次我找的公司都是市里的,正想着管住的话就去住宿舍,要不管住我就去租一个单间呢。” 徐稷十分惊讶:“你要搬走了?” “是啊,”路鹤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换工作肯定要换地方住啊。在你这就是借住这几天。” 徐稷没想那么多,路鹤宁一说他才意识到即使对方不换工作的话,等假期一结束,人家也是要回宿舍住的。 路鹤宁还在纠结自己的衣服问题,低头看了看,大概是有些心疼,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一活动,腰就往后撤开了一点,徐稷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也叹了口气。 “我要不然……还是去买一身吧,”路鹤宁纠结道:“去买身平价的就行,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折的衣服。” “你都不舍得买衣服了,怎么舍得去市里租房子的,那多贵啊,你也不心疼?”徐稷忍不住念叨了两句,见路鹤宁充耳不闻,只低着头要换衣服的样子,忍不住道:“逛街就别穿羽绒服了,不热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不冷就不错了,”路鹤宁道:“外面雪还没化呢,11路公交车上没有空调。” “我开车送你,”徐稷叹了口气,又道:“正好给你参考一下,省的你买的不合适。” 路鹤宁还真不太相信徐稷的眼光,他一开始咨询徐稷衣服的事情,并不是觉得后者多有品位,而是自己犹豫不决,找人帮忙拿个主意而已。 不过有个人陪着逛街总比自己一个人闲逛的强,更何况这种天里车接车送,的确舒服。 城北的路上积雪有一阵没一阵的,徐稷开的很慢,等到了和市区搭界的地方,这才稍稍加了加速。不过即便加速也是很平稳的状态,徐稷心里有事,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扭头看路鹤宁。 路鹤宁完全没有察觉,他一路上都在捏着银行卡心疼,一会儿算这次的预算,一会儿又算离着下一个五万还差多少。过了会儿又有点后悔,一件男士正装,再便宜再优惠也得两千多……他先花了这个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 路鹤宁有点冲动想让徐稷掉头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徐稷却突然出声道:“你一会儿把卡放我包里吧。” 路鹤宁微微一怔,转过脸看了他一眼。 徐稷扬了扬下巴:“你那连个钱包都没有……放我这吧,要不放心的话钱包你拿着。” “我放心,”路鹤宁把银行卡递过去,顿了顿道:“就是有点心疼。” “心疼什么,买身衣服能多少钱,”徐稷把钱包放一边,顺着车流拐进地下停车场。周末出来逛街的人多,商场的地下停车位也给排的很满。徐稷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地方,出来就晕头转向了。 路鹤宁走了两步回头,看他表情有些晕乎,忍不住又退回来问:“掉向了?” “有点。”徐稷是有点晕,但是怎么去坐电梯还是知道的,周围的标志都很明显。但是路鹤宁这种关心的表情不多见,他愣了下,故意装傻充愣的朝反方向走了两步。 果然刚走一步,就见路鹤宁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另一边拉着走道:“往这边走。电梯在右边。” 路鹤宁走了两步就放开了手,徐稷意犹未尽,也不好太过分,忙收敛了跟了上去。商场里的男装不少,路鹤宁以前逛街习惯边走边看,偶尔会发现某些不关注的品牌有中意的新款,便会顺道一块买下来。直到去年家里的财务危机初现,他才渐渐有所收敛,等到今年,他几乎一整年没有出来逛过了。 然而习惯很难说改就改,路鹤宁心里打定了注意去哪几家店里看看,但途中看到好看的外套还是会忍不住停下来看看。 徐稷显然无所谓,在后面溜达着跟着,路鹤宁偶尔来了兴致跟他讨论某件橱窗里的新品,他也很积极的参与讨论。只是显然徐稷的审美观极其不稳定,有时候能说到点上,有时候的点评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路过一家内衣店的时候路鹤宁正跟他科普刚刚路过的那家店挂着的军绿色大衣为什么不好看,徐稷正低头听着,冷不丁一怔,停下来直勾勾的看向了店里。 这家内衣店是男女混放的,左边是女式内衣,各种款式颜色上下分开,布置的眼花缭乱。右边则是男士的,除了内裤外就是打的,从颜色到款式都很单一。 路鹤宁顺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忍不住转过头戳了戳徐稷的肩膀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徐稷没说话,路鹤宁无奈的笑笑,稍微侧了侧身子给他让出空来,戏谑道:“哎,你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我说,你要是真想,晚上就去小区的老板娘那里报个道呗?这内衣模特也就是个b罩杯,你阅人无数,c啊d啊的,总能找出两个来吧?” 徐稷这才回神,转过脸问:“你说什么呢?” 路鹤宁好笑道:“说你盯着人家模特流口水了。”他见徐稷要否认,挑了挑眉道:“你没看人店里的小姑娘脸都红了……哎,要不然一会儿我自己买衣服,你去附近找个小姐去过过瘾?” “过什么瘾啊,”徐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就胸前二两肉吗,我有那么稀罕吗?” 路鹤宁摇头笑他:“你有。” 徐稷啧了一声否认:“我没有。” “没有那你看什么?”路鹤宁学他的动作往店里伸头伸脑道:“难不成你在看男士内裤?你要买内裤了?” “啊,对啊,”徐稷停顿了一下,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压低声音道:“你看见那条没?” 他指了指右边最靠里的一排,路鹤宁看了眼,下巴差点掉了――那边是一排男士丁字裤。 徐稷好奇道:“那边那些小裤衩,你说穿上去不勒得慌吗?” “……我哪知道,”俩人在店门口嘀嘀咕咕半天,里面有人已经往外看了。路鹤宁脸上一热,见徐稷还真是对着那排丁字裤看,忙拉着人要走,“你先别看了你又不买。” “谁说我不买。”徐稷扭着身子要往里走。 路鹤宁刚要捞他,就听里面有人咦了一声,随后一个很温和的声音道:“二哥,你也来买东西?” 徐稷的脚步尴尬的停住,路鹤宁转脸往里瞅了一眼,只见周谦生笑呵呵的正跟徐稷打招呼,他的身后有个人正跟导购聊天,这会儿闻声,也跟着转头朝徐稷看了过去。 第25章 徐稷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周谦生和钟杰,微微尴尬,就要转身走开。 冷不防钟杰突然笑开了,还跟他打招呼:“这么巧?” 徐稷只得转过身来,嗯了一声。 路鹤宁站在店外看了一眼,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徐稷到底跟那俩人比较熟,算起来他才是外人,参与进去难免有些不合适。路鹤宁悄悄给徐稷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上前面去看看了。 路鹤宁走出很远后,钟杰和周谦生才收回视线。徐稷背着手在一排内衣前面溜达,假装看着保暖内衣上的价格。 最后还是钟杰忍不住,哼了一声问道:“你来买内衣的?” 徐稷摇了摇头,视线忍不住往那排丁字裤上瞅了一眼,嘴上道:“随便看看。” “哦,”钟杰答应了一声,过了会儿见徐稷不说话,才继续问:“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没有啊,”徐稷转过身,看着他说:“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就是打个电话而已。” “是吗。”钟杰顿了顿,忽然道:“我那天不是故意挂断的……” “哦?”徐稷看了他一眼。 “那天我在我爸妈家,电话没打完就被熊孩子给抢过去玩赛车了,后来我拿回来再给你回电话的时候,你那边一直在占线。”钟杰装作不在意的撇开头,拨弄着柜台上的几件内衣袋子:“我以为你生气了呢。这几天都没个联系。” 徐稷愣了愣,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的确有过一通呼入电话,但那会儿他正跟路鹤宁聊“我们死去的爸爸”,周围鞭炮声太大,他听得不是清楚,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一会儿等挂断看看,谁知道后来聊得太久,等结束通话的时候他早把这茬给忘了。 徐稷有时候的确觉得钟杰有些矫情,他对于哄人极其的不耐烦,甚至有些封建的想,如果是女人,那矫情别扭还可以理解,顶多有些麻烦而已。但如果是个男的,大老爷们有话不好好说,非要来我不听我不听的来那一套,那就是有毛病了。 “没有,我就是没注意,打完电话就去睡觉了,”徐稷想了想,觉得钟杰这应该是要掀过这一页的意思,于是顺着台阶问道:“你们这是出来买东西呢?挑好了吗?” “啊,不是,”钟杰指了指周谦生解释道:“我们几个同学说好今天聚一聚,定的是一楼的ws牛排。我和谦生来的比较早,先撞上了,所以顺道上来买件衣服。” 周谦生也点了点头道:“二哥你一会儿一块过来吧?” 徐稷摇头:“你们同学会我去干什么?” 周谦生道:“都是你认识的人,郭东也在,而且他一直想约你也没约上,今天这是个机会。” 徐稷听这话挑了挑眉,更不乐意了:“他一个放高利贷的约我干什么?不去不去。”他挺瞧不上郭东的买卖,言语间也丝毫不掩饰,又对周谦生道:“你说你也是,好好一个大学,那么多同学干什么的没有,你非得跟这种放高利贷的混一块?我一个高中毕业的都觉得他那行缺德,上课学的周扒皮你都给忘了吗?” “……”周谦生愣了愣,看了一旁神色古怪的导购员一眼,有些无奈地纠正道:“周扒皮是地主……” “……哦对,他是地主,那个叫什么来着……黄世仁,”徐稷面不改色道:“黄世仁不就是干这种利滚利的买卖吗?你看他逼死了杨老爹又害死了喜儿,把别人害的多惨。就你那个同学干的勾当,我看跟黄世仁也没差多少啊,借一百万年底一还利息就得八十万,坑人呢吧?” 钟杰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看了看一旁拿眼斜瞅着徐稷的导购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周谦生也不想继续讨论了,不过还是辩解道:“郭东他们是合法的,严格意义上和你说的高利贷不是一回事……算了,反正你不懂,不提这个了。” 他说完默默叹了口气,见气氛有些僵,转而看着钟杰道:“你买的怎么样了?他们几个应该快到了。” 钟杰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笑笑道:“差不多了。这几件有点犹豫。”他说完又瞧着徐稷:“你觉得那件好看?” 柜台上摆了四五件四角的内裤,徐稷看了眼觉得都一个样,随手指了一个。 钟杰看着那件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拿起来交给了导购员,又问周谦生,“你觉得呢?” 周谦生伸手点了点,“这件吧,看着是他家今年的新款。” “是,你还真挺懂的,”钟杰笑笑,把这一条也拿了起来递给导购,又转过脸笑道:“不过新款也有新款的不好,一点折扣都不给,这一条就一千多呢。” “贵有贵的道理,”周谦生捏着眉心叹气道:“你又不缺这钱,何必凑合。” 三个人挥手告别的时候客客气气,分开后各自的脸色却都不算好看。 路鹤宁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家男装店里,等扭头见徐稷黑着脸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徐稷手里拎着俩纸袋,路鹤宁本来正跟店员说话,见状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过来了?” 徐稷没言语,黑着脸往一旁休息的皮沙发上一坐,俩纸袋也随便的放在了一边。 路鹤宁早就选好衣服了,原本就等着他过来好拿自己的银行卡付钱,这会儿见他似乎气不顺,也不再追问,只伸手道:“把卡给我吧,我去付钱。” 徐稷这才有了反应,翻了翻,从纸袋里翻出钱包道:“你这衣服多少钱?” 路鹤宁高兴道:“打完折一千九,还送一条领带。” 徐稷刚把卡抽出来,听这价钱愣了愣,捏着卡道:“太便宜了吧。” 路鹤宁看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好,解释道:“我就是参考着这个价位来的,也可以了,给打了五折呢。店里就这么一件。” 徐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稷却又把卡收回去道:“你去穿上我看看,给你参谋参谋再说。”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他已经打算买了,就不想折腾了。只是徐稷不知道犯什么病,把他的银行卡又塞了回去,一副他不换衣服就不给他的架势,只得无奈地去试衣间里换了上去。 出来后徐稷果然道:“太丑了,不要这件。” 路鹤宁也不喜欢这一身,上衣偏长,驳领太宽,还是蓝色竖条纹,显得人岁数偏大。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预算如果是去服装市场或者购物中心,或许还能挑挑拣拣,但是在这家商场里,能买到这一身已经算是捡漏了,毕竟除了款式外,衣服的质量和大小都很合适。 他看徐稷的情绪不太对劲,觉得这人可能是让人是刺激了,心里忍不住吐槽他迁怒,嘴上却耐心劝道:“我觉得还好啊,我去上班,虽然不能穿的太随便,但是也不适合太隆重了,以免抢了领导的风头。” 徐稷不言语,自顾自地在一边看别的款式。 路鹤宁怕他真犯起轴来,心里忍不住后悔刚刚怎么就把银行卡放他那了,一边伸手去拉他:“行了,我就看好我身上这件了。” 徐稷侧头看了他一眼,手里却已经捏住了另一件,对店员说:“这一身给他拿个号试试。” 店员清脆地应了一声,忙去找号。 路鹤宁刚要阻止,就感觉徐稷反手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道:“贵有贵的道理,你用不着这么凑合。” “……我怎么就用不着了,”路鹤宁简直要急眼,“我这一身一千九也不算便宜了。要搁购物中心都能好好挑一挑了。” 徐稷摇头道:“购物中心的哪能穿出去。” “购物中心的怎么了?你不照样穿着高仿货地摊货满大街跑吗,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路鹤宁无语,又问道:“那一身衣服多少钱?” “没多少,”徐稷听他说完,指了指一旁的纸袋说:“看见那边的小裤衩了吗?也就四五件裤衩的钱。” “……” 店员找了合适的尺码过来,徐稷把人往后推,一直给推到试衣间里,又把衣服放了进去。 这一身换上的确效果立现,路鹤宁推门出来,就听店员小姐在一边慨叹道:“您皮肤真好,穿这颜色格外好看。身材也是标准的衣架子,裤子都不用修的呢。” 路鹤宁匆匆看了一眼,的确是很让人喜欢,但是两件的价格天上地下,只能依旧摇头叹道:“我觉得还是刚刚那身更合适。你帮我把那个包起来吧。”说完见店员神色略有些失望,只得又诚恳道:“谢谢,麻烦你了。” 路鹤宁最后还是划卡买了那身打折的,他后来的脸色有些僵硬,徐稷也不知道怎么拐过了弯,没再为难他。他出了店门后松了口气,默默地把银行卡放回了口袋里。 徐稷跟在后面道:“你那个口袋装着容易掉,放我这吧。” 路鹤宁看也不看他,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徐稷又道:“要不然去买个钱包吧?你钱包被偷了不是一直没买新的吗,走啊,我跟你去看看。” “不用看了,这里的东西我买不起。” 徐稷在一边有些冤枉,在后面快走了两步说道:“不就是让你多试了件衣服吗,这就不乐意了?这么小气。” “是我小气还是你肚子里有气,”路鹤宁不留情面地撇了他一眼,“你刚刚在那边聊什么了?聊了一肚子气到这边来耍威风……” 徐稷哼了一声。 路鹤说:“你们有什么矛盾有什么问题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有钱能买个一两千的内衣也是你们的事。懂吗?但我不一样,我现在欠着债,要还钱,要挣钱,要省钱……” 他说到这有些无奈,又叹了口气道:“你刚刚那么做我真的很尴尬,瞎子都能看出来哪个好哪个坏,我又不傻,我不就是图便宜吗……更何况那些店员也是吃提成的,我这人的能力摆在那,撑死就能花两千,你却让人拿件小一万的衣服,又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穿上去再脱下来,我又没钱买……” 徐稷反驳道:“我有钱啊?” “跟我有屁关系啊!”路鹤宁皱着眉低声喊了一声,喊完才发现自己竟然爆粗口了。 不过这一声小小的发泄让他心绪平复不少,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想,徐稷跟自己非亲非故,已经帮过不少忙,今天的事情虽然欠妥但是也是好意,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想到这,忍不住用余光去瞧徐稷,碰巧徐稷也在看他,俩人的视线一触即开。 路鹤宁略微转开头,小声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好,你以后别这样了。” 徐稷就势嗯了一声。 路鹤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新的话题,于是随便找了个话头道:“不过你买了件什么啊,一件两千多?” “就那个丁字裤。”徐稷伸手去掏那个小纸袋,有些得意的说:“给你看看,还是纱网的呢。” “……你……”路鹤宁看着他手里那一小丢丢的黑色小网兜,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徐稷很自觉的展示了一下就放回去了,没当场抖一抖做个展览。 周末的时候路鹤宁没再出去,他在家做了下功课,借着徐稷的书房查那几家公司的基本情况。徐稷正好也闲在家里,看他仔细的样子难免有些好奇,总要时不时得路过一下,看看路鹤宁都在忙些什么。 好在路鹤宁投入之后很少受他打扰,只顾着盯着网页念念有词。徐稷有次借口送水果过去,才无意中发现路鹤宁念的是英文。 然后那公司的网页明明是汉字的。 徐稷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路过”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出来。路鹤宁回答道:“我是应聘的经理助理,但是这几家公司都有对外业务,所以英语是必须的。” 徐稷不解,他自己连英文单词和拼音字母的念法都分不清,经常大锅烩,所以一直觉得会英语的人都很牛逼。他忍不住问道:“不就是个助理吗?还要会这么多?” 路鹤宁笑了笑。 徐稷想了想又问:“那你工资高吗?” 路鹤宁把薪酬标准又说了一下。 徐稷这下更惊讶了:“他这个工资也不比钟杰给的多啊,你当初怎么不去他那里?” “……还是有差别的,”路鹤宁微微迟疑后,认真道:“一是当时我并没有做助理的经验,和他们的应聘要求并不相符……” 徐稷摇了摇头:“不会啊,他说一开始特别看好你呢。” “那是因为薪酬,”路鹤宁道:“因为我的条件并不是十分符合,所以当初面试的时候,他们压低了标准,每个月固定工资三千二,里面包含了全勤奖和五险一金,也就是我实际拿到手的钱才两千多。除此之外加薪的空间很低,你当初说的稳定后五六千,可能要一年,也有可能要两三年。” 路鹤宁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也叹道:“不过我自身的原因也很多。那时候我的确觉得少爷的收入挺可观的……毕竟我才第三个月,那个月零零总总也有一两万了,那钱来的太快……” 他差一点就觉得,不如这样干下去吧,起码来钱快,至于脸面,谁在乎呢?这个社会想来笑贫不笑娼,要指望死工资他不得被逼死吗。 那时候徐稷的几句话算是暂时敲醒了他,再加上他发现要债的人并没有催很紧,这才得以稍稍缓了口气。后来在工厂的时候也曾心灰意冷过,时常觉得自己何至于混到这种地步,他自负又自卑,说到底不过是长久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既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没有多少对自己的正确认识。 路鹤宁现在回头想想,可能所谓的“成长”,也就是那个样子――现实一次次地把你甩到或好或坏的境地里,你再摸索着爬出来。 周一路鹤宁换上了新的衣服去复试,徐稷正好去市里,于是早早的出发,捎了他一程。只是这次复试的繁琐程度超乎了路鹤宁的预料,他先是和其他几位应聘者一同进入会议室答题,继而又被留下,等了半个小时后开始轮番接受各级主管人员的面谈。 接近中午的时候复试终于结束,人事部门当场给了他答复,告诉他这周内随时可以来上班。 徐稷接到路鹤宁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处棋牌室里消磨时间。后者的语气欣喜非常,连语调都是往上升的。 路鹤宁道:“我通过面试了!这周就可以来上班,今天他们给了我好多材料!让我回去慢慢看呢。” 徐稷笑了笑,问他:“那你们公司管住吗?” “不管,”路鹤宁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看过附近的房源信息了,有合租房,才400一个月。” 徐稷哦了一声。 路鹤宁又笑了会儿,才道:“我今天找找房子,有合适的这两天就定下来。”他说完突然顿了顿,十分认真道:“谢谢你,徐稷。” 第26章 徐稷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路鹤宁大概是找到了新工作格外兴奋,当天请他吃了顿饭,下午索性留在了市里看房子。徐稷本来想说哪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谁知道路鹤宁这次难得的运气爆表了一回,在傍晚就定下了新住处。 那是江城大学的一处教师家属区,在大学城外,离着路鹤宁上班的地方五六站公交站。这个家属区虽然楼有点老,但是环境倒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多是老师和老教授,所以不仅小区里的绿化被保护的很好,连门口蔬菜店肉食店的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只是房子里面有些冷,因为这房子被房主改造过,暖气管道从入户的地方就已经截断,里面的空间布置的很像宾馆,一进门的地方是公用的洗手间,里面几户是独门独户的单间,除了路鹤宁这间以外其他的不是朝阳的就是带空调的,唯独他这个是个纯北向,还没什么取暖设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路鹤宁的这一间最便宜,一个月才要三百五。价钱能优惠成这样,路鹤宁几乎已经不考虑其他的了,当时就签了合同拿了钥匙。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在徐稷住处的东西也收拾了好,一个皮箱一个行李包,准备告别。只是徐稷不在家,路鹤宁觉得在人家里住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要当面告别,于是给徐稷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徐稷却道:“你也不用着急吧,我在外面谈事,中午有个饭局,你先吃,等下午回去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路鹤宁忙说:“不用不用,这次我自己就可以了,东西不多。” 徐稷没再吭声,路鹤宁说:“我就等着你回来,当面跟你告别一下……” “那行,我晚点就回去了,”徐稷这天的确在外面谈事,只是事情刚刚办完,另几位主角都已经先后离开。他本来拿着车钥匙走到了饭店门口,这会儿听路鹤宁的电话,又停顿了一下,折返了回去。 周谦生还在包厢里,正拿起自己的东西要起身走开,看他去而复返愣了一下。 徐稷没有搭理他得意思,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靠,皱着眉点了根烟。 周谦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生犹豫了一下,又挨了几步回来道:“谢谢你刚才的表态,我到底是刚回来,根基不深,也没什么人脉……” 徐稷打断他道:“知道自己根基不深,就别野心那么大,想着一口吃个胖子,你也不看看你能吃得下吗……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你什么都不懂就往里闯,回头被人坑死了也不知道。” 周谦生点了点头:“是。” 徐稷这会儿却不想和他聊这个,挥了挥手:“你先走吧,还有,以后少搀和我的事。” 周谦生问:“公事还是私事?公事上我绝对没有私心,就是二哥你总不相信我而已。私事的话我的确是想帮忙来着,说实话,钟杰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他是跟家里出过柜的,交往男朋友的慎重程度并不比其他人找结婚对象轻,另一半他一直是想找个最优秀的。” 徐稷笑了笑:“这意思就是我不够优秀呗?” 周谦生摇头道:“也不是,只是可能在很多观念和习惯上,他觉得和你的差异比较大。比如……嗯那天,你身边的是那个小路吗?” 那天路鹤宁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先走了,没和周谦生俩人打招呼,但是后者看的一清二楚。 周谦生道:“钟杰那天在公共场合不想表现的过于计较,所以没有直接问你,但是你跟一个……少爷出去,还一块逛街,难免不叫人多想。”他顿了顿,又问:“你跟那个小路,还没断了联系吗?” “我跟他断不断联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徐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突然笑了笑说:“你这一直都在劝我,不过你要是真想当这个红娘的话呢,是不是也该告诉钟杰,我们老徐家的规矩呢,是谈恋爱只有俩人,吃饭喝酒上床睡觉也都是俩人,没有动不动三个人一块出动的习惯。” 他头一次把这话搬到台面上说,口气不疾不徐,眼睛却盯着周谦生:“你说他一直叫着第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回头俩人开房还得叫人过去给数拍子?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毕竟我这人就这样,大老粗,没文化,什么都不懂。他要是有意思,想跟踏踏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哦,估计没孩子,就养个狗吧,热炕头,那他就坦坦荡荡的跟我谈。要是没意思呢,也别指手画脚我家里的事。” 周谦生的表情变了变,过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行,这话我听懂了。” 他说完觉得没趣,又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又回头跟徐稷说道:“不过最后多管闲事一次,那个小路是看着还行,但是也就还行而已。他这个人心性高傲,相处起来不比钟杰轻松。而且他这样的人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往高处爬,出人头地了,那恨不得跟过去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何况你还点过他的台……” 徐稷不知道周谦生为什么突然提起路鹤宁,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段话的确说道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从今天开始,可能他和路鹤宁真的就要重新恢复到两个世界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怎么融入道一块去过。徐稷不知道自己对于路鹤宁的这种不舍是一种什么感情,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圈起来保护的欲望。这种欲望甚至在他嫌弃路鹤宁的少爷身份觉得这个人俗不可耐的时候就有了。 那种感觉……可能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小动物,彼此差异很大,语言也不通,却因为彼此骨子里的一点共同的“情绪”,而误打误撞的凑到了一起。 只是如今小动物要离开大动物了。 这天徐稷很晚才回来,路鹤宁还在客厅里坐着,脚边放着他先前的皮箱和一个行李包。徐稷把自己的衣服挂起来,转过身问他:“你这就走?” 路鹤宁点了点头,抬头闻见他身上一股酒味,知道他是应酬了刚回来,于是简短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就是跟你当面道个谢。” 徐稷并没觉得自己照顾他什么了,一时间没什么话接。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路鹤宁来说,可能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新的工作环境,新的住宿环境,什么都是新的,徐稷也看过那家公司资料,离着自己很远,业务上也没有任何可能又交集的地方……说白了,以后如果不是刻意约见,俩人可能连个面都不怎么见了。 俩人都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话,徐稷又等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从自己的主卧里拿出了一个纸袋,递给路鹤宁。路鹤宁愣了一下,打开才发现竟然是那天他在那家店里试的另一身衣服。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徐稷说:“就是那天,我看你穿着合身,所以你去换衣服的时候就买了。”后来他也怕路鹤宁不要,所以放在了店里,正好让店员沉住气的拆一下标。 路鹤宁想起那天自己堵了一口气,结果徐稷看他发火不乐意,一路上赔笑哄他,后来他虽然没有继续冷着脸,但是到底觉得心情不好,所以固执的非要回家,以至于俩人开车去了一趟市里,连顿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想了想道:“那天,我态度不大好。”他说完把衣服又递给徐稷道:“但是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但是这个东西我都买了,标签也拆了,退是不能退的,你要是不穿的话,这个号码我也穿不上,就只能扔了。”徐稷按了按眉心,想了想又道:“你找到了新工作,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身衣服把。以后你好好上班,好好挣钱,比什么都强。” 路鹤宁还要坚持,冷不防徐稷叹了口气道:“别闹,我有点累。” 徐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路鹤宁看着他硬邦邦的表情,知道自己不收不行,只得神色复杂的手下,又坐了会儿,见徐稷呼吸渐渐绵长,似乎是睡着了,这才从一旁找了个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拉着皮箱离开了徐稷的住处。 路鹤宁的新工作内容十分繁琐,节奏也很快。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适应不了新的环境,几天下来当前任交接完毕放心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短短的一周内就学会了做方案,做客户需求表,关键是做的还很漂亮。 他知道自己的确变了一些,比如以前他在药企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是卡着点上班,卡着点下班,不肯多留一分钟。那个时候他们的脑子里都是想的这种,干一份活拿一分钱,多一点付出都不想。那时候其实公司也会定期的开会,进行各种动员和教育,然而大家到底不再是学校里的学生,上面的经理和主管灌鸡汤,下面一排排的人都低着头玩手机。开会开多了,要求加薪的呼声便也会高起来。那时候他以为大家工作都这样,或者是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直到他后来换工作,求职不顺,干了少爷又去了服装厂……他才知道不是周围的环境安全,而是自己太安逸。 他现在自觉的把自己从“名校毕业”和“有工作经验”的标签上撕下来,安安稳稳的只当自己是个职场新人,每天早来晚走,每一项工作流程反复考察,生怕出任何纰漏,竟然也渐渐觉出工作的趣味。 第27章 三月的时候,江城迎来了年后的第一场雨,路鹤宁在新公司的工作渐渐上手,几位同时入职的新人都颇会来事,约定这天请同部门的老同事一起吃个饭。 大家虽然都是助理,然而平时并不在一处办公,交流不够,工作上却少不了要打交道,新人们投石问路,老同事也乐见其中,几次商量,定下了公司对面的自助餐厅,时间则定在了这天晚上。 下班后大家有说有笑的往对面走,路鹤宁走在最后面,顺道给一位看起来十分拘谨的小姑娘撑着伞。这姑娘和他不同的楼层工作,勉强算是个眼熟,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职位。路鹤宁替她遮住雨滴,又见她和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孩手拉手,作势要把伞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连连摇头,倒是年长的那位惊讶地抬眼看他,又欠着身子往伞里面挪了挪,笑道:”我们俩都瘦,跟帅哥挤一挤好了。“路鹤宁不经调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截膀子已经露在了外面。 吃饭的间隙他才知道这两位的来历――那位年纪小的姑娘是营销部经理的某亲戚,算是裙带关系进了公司,好在人家专业对口,人也是十分乖巧内敛,并没有什么好被说道的。倒是另一位年长的,名字叫连青,行事果敢作风狠辣,是总经办的重要角色。 他们这些人虽然同是助理,然而职位级别却不完全相同,像是路鹤宁是营销部的经理助理,但是入职一月以来多半时间都在是办公室的格子间里做做文件资料,几乎和经理打不着照面。而像是总经办的人,不管是秘书还是行政助理,级别都要比部门的负责人高出不少。 连青这次能一起参加聚会,便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借机想要拉近下关系。路鹤宁往那俩人落座的那桌瞧了一眼,果然见有人满脸堆笑,而那位被众星捧月般护在中间的女人,脸上神色冷淡,连点客套的笑容都没有。 路鹤宁匆匆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心想难怪刚刚过马路的时候就觉得那女人眼神凌厉,挺有些不一般,原来果真是属于“事业有成”的那一挂,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会儿向连青献殷勤那些人,平时偶尔和自己打交道的时候,也无一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心里不觉有些羡慕,他原来的时候跟着陈立算是贴身小跟班,但是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文职,陈立就是市场部的地头蛇,上面能管住他的大概只有徐稷,因此路鹤宁在陈立身边就是干的再好,也不可能有什么升职空间。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有些担心徐稷――他给陈立当助理的那段时间,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比如他详细记录的那本客户手册,刚开始的时候意图很简单,不过是为了方便以后跟人沟通交流,但是后来有人专门采购了某些客户爱好的物品之后,这本手册的用途便稍稍变了味。 “投其所好的维护客户原本”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路鹤宁却很清楚,陈立在投这些客户所好的时候,无一不是用的个人名义。这些问题目前来看可大可小,路鹤宁现在担心的是,将来假如发生极端情况比如陈立离职或跳槽,那徐稷无疑会损失一部分核心客户。 他不确定徐稷对这个是否知情,他甚至跟其他人一样,都不确定徐稷到底是不是一个当老板的料。 身边有人去取水果的时候,路鹤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宁妈妈。路鹤宁这次一直挨到聚会才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那边回过去,果然宁妈妈一开口就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路鹤宁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对他妈的来电习惯早有了解,比如晚上来的电话,十有八九都是和钱,剩下的一两成的可能性,则是都是她娘家人如何如何。 路鹤宁以前没觉得,他那时习惯把事情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事无巨细的都包揽到自己的身上,直到后来有次跟陈立出去,听到后者说销售的几个黄金段,比如适合上门拜访的下午的一两点,以及适合电话联系的傍晚时分。他那时诧异,觉得陈立的理论和他从书上了解的正相反,然而后来几次尝试,却发现的确下午的时刻电话那头的人更容易敞开心扉。 这个认知给他的影响并不大,毕竟联系客户不是他的工作,偶尔为之也是帮别人的忙。但是后来每当他妈来电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正因为这个时间段的人是放松的,心软的,所以前者才会集中在这个时间来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心态。路鹤宁有时也会反驳自己,一位常年在家的妇女哪里能懂得这些心理技巧。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从侧面让他了解到自己并非真的是在无怨无悔的付出。他也会觉得累,会觉得懊恼,会觉得无助。而从某种层面上讲,他的累和无助,多半来自于自己的家庭生活。 甚至再往前追溯,他之前封闭的生活和孤傲的个性,也多是拜他妈妈所赐。 路鹤宁知道自己有些偏激,大概就像是被压紧到极致的弹簧想要急于反弹,现在正在无限放大每一处压力而已。 只是这次路鹤宁刚往家里寄过钱没几天,他妈打电话要钱的可能性并不大。母子俩了几句,宁妈妈不说来意,路鹤宁便静静听着,过了会儿,忽然听宁妈妈道:“同事聚会这些还是要少参加的,你跟他们不一样,陌生人不知道底细,交往不好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路鹤宁心理诧异,问她:“同事而已,能有什么麻烦?” 宁妈妈叹了口气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旁人怎么想的呢,”她在那边抱怨了几句,又隔了几秒才道:“大勇你知道吗?你妹夫,前阵子就跟一个女同事搞上了……你妹妹还一直压着,不跟我说,可是我当娘的打电话又怎么听不出来呢?我打电话过去,但凡是他们家人接的,都没有个好脾气,非得是你妹妹接起来了,我们娘俩才能说几句。” 路鹤宁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了,”宁妈妈说:“年前这事就闹了一次了,你妹妹不让跟你说,过年的时候,大勇跟他娘收拾东西去旅游了,对你妹妹也不管不顾,我这不才过去的吗……”说完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路鹤宁这才想起年前他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才知道他妈去妹妹那边了。只是当时他没太在意,真以为是妹妹想家了,所以他妈过去看看。 “这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路鹤宁压着火,他跟妹妹的关系好,别的什么事情都能忍,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却绝对忍不了。 宁妈妈却在那边温吞道:“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你妹妹总不能离婚,她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再离了去哪里找对象呢。大勇之前也是保证了的……” 路鹤宁压着火问:“之前?他跟谁保证的?怎么保证的?之前保证了那现在呢?” 宁妈妈不说话了。 路鹤宁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她妈就是这样的性格,问急了就在那边闷不吭声的当锯了嘴的闷葫芦,当初欠债的时候也这样,他接到电话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再问细节那边就不吭声了。后来还是他妹弄明白后给他前后缕清了来龙去脉。 如今他妈打电话,必定是因为这个妹夫又做了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否则她一定会瞒着不告诉他。 宁妈妈那边一直不吭气,路鹤宁又等了一会儿,才冷声道:“你要是不说话,又何必来电话跟我说这些?有用吗?”他顿了顿,又道:“每次都这样,你有事就打电话,好像我全能解决了似的,知道的了解你是养了个儿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养了个聚宝盆呢!就当是聚宝盆也算了,我是你生下来的,活该背你的债解决你的麻烦,可是你又何必说话说一半?你是希望我解决呢还是希望我不解决,就听个响儿呢?” 宁妈妈这次忍不住道:“宁宁,你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你以前都不这样和妈妈说话的。” “我一个人,在外地,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每天一醒来脑门上是那20w的债,我没有朋友可以说话聊天,因为你说过,我跟他们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的混到一块去。我也没有个爸爸叔叔舅舅的可以依靠,谁让我爸死得早,我的舅舅们又瞧不起这倒贴的老路家,我频繁的换工作不顺利……”路鹤宁道:“妈,说实话,按照你那一套我早就活不下去了……现在我就问你,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路鹤宁的口气尽量保持了稳定,然而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像是预告着什么不好的前奏。 宁妈妈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这次大勇要离婚。” 路鹤宁心里一梗,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那边又顿了顿道:“但是他们家要求咱把结婚的那钱还给他,还有这一年你妹妹往家里打的钱,因为都是从大勇账户转过来的,所以他都算上了。” 第28章 宁珊的婚姻亮起红灯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其实从她结婚开始,路鹤宁就一直感到很无奈。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妹妹聪颖,温柔又格外坚强,兄妹俩这些年的相互扶持中,虽然很多时候是路鹤宁以哥哥的名义撑着家,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并不能担起这个“撑”字,更多的时候,是宁珊在一旁给他打气,给他支招,告诉他“没事,没什么”。 唯一算是有事的,而路鹤宁至今感到十分后悔的,就是当年的那桩婚事。宁珊在他这个哥哥的眼里再美丽善良跟公主一样骄傲,搁在外人的眼光中,都逃不出“早年丧父”、“没家底”、“腿跛”“、文化低”的关键字。因此当他妈高高兴兴告诉他,有人给宁珊介绍了一门婚事,男的看着挺好年纪相当,又能给出她满意的礼金时,路鹤宁一时也迷惑了,不知道该不该支持。 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乱,宁珊未婚先孕,路鹤宁都不等和妹妹仔细聊聊那个男人,就得知俩家匆匆办了婚礼,而男方家里出尔反尔,礼金给了不到约定的一半,宁妈妈也老羞成怒,嫁妆钱一份没往外拿。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未必觉得这俩家谁有理,起码那段时间路鹤宁对于妹夫一家相当不满,但是对于自家的做派也很难苟同。他当时唯一希望的就是不管怎样,这小两口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但是男方家里两代人没有分居,最开始宁珊和丈夫新婚燕尔,的确甜蜜了一阵子。直到她生了女儿,婆婆大失所望之下屡次挑拨夫妻关系,偏偏娘家又一次次的需要她倒贴钱支援……这个小家庭的危机才真的开始显现。 路鹤宁想起了之前宁珊说的她丈夫年终奖的事情,那时候他打电话虽然听到了她婆婆的埋怨讥讽,但是宁珊的口气却是有几分把握的样子,如果那时候大勇已经出轨了,她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路鹤宁的心思密密的聚起,某种猜测越揣摩感觉可能性越大。他忙挂了他妈的电话,再给宁珊打,那边却一直是提醒他用户已关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路鹤宁依旧到的很早,只是他整晚都没睡好觉,又担心妹妹那边有什么情况,精神始终有些不大够。这天却正好要开这季度报告会议,一众助理都需列席。路鹤宁在会上频频走神,幸好座位靠后,又是被安排在不怎么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这才维持到了中场休息。 休息的间隙他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接咖啡,机器上的指示灯刚刚亮起,水还没热,手机竟然就响了起来。 路鹤宁连忙接起,却听那边说道:“……我是大勇。”路鹤宁一愣,还没出声,就听大勇继续道:“宁珊昨天出去了,手机一直没拿,我今天过来收拾东西才看见。就跟你说一声……” 路鹤宁心里腾的一下就炸了,他觉得自己放在台面上的手有些起到发抖,然而问出的声音却平稳到不像他自己的。路鹤宁压低声问:“珊珊呢?她去哪儿了?” 大勇小声道:“她昨天跟我妈吵了一架……去宾馆住去了……” 路鹤宁嗯了一声,这才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婚?” 再怎么好脾气的大舅子,在妹夫那里总有些微的威严,这会儿路鹤宁心情极差,火气即便压着也一撮撮的往上拱。 大勇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口气有些游移不定道:“也不是,离婚这事吧……我的态度是能好好过日子就过日子,我也不是说非要离,毕竟孩子都生下来了。”他顿了顿道:“……但是现在是她坚持。” “然后呢?”路鹤宁几乎要气笑,反问道:“让你说的好像珊珊不依不饶了?出轨的是谁?是她还是你!” “出轨这事……是我不对,”大勇叹了口气,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辩解道:“但是我俩的问题多了去了,我早就过烦了,你说别的都好办,但她总往你们家寄钱这事就不大对了吧。你是大舅哥你该知道,男人们,养家糊口理所应当。但是这姑娘家,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有几个挖婆家补娘家的?娶你们家宁珊的时候知道你家穷,我们也忍了,但是你看我跟她结婚不到一年,你们家里有多少烂事?” 他说完呵了一声,口气变的极为不屑,路鹤宁不等反应,就听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 路鹤宁向来不擅长跟人扯皮,一肚子的道理因果左摆右摆关键时刻却没能说出嘴,不由气的脸色有些发白。旁边人来人往,有的匆匆瞥他一眼,满脸的好奇和疑问,随后又沉默的离开。路鹤宁知道会议还没结束,这会儿应该要回去了,脑子渐渐回神,一双脚却像是被粘在了原地。 迷糊间旁边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路鹤宁茫然的转过脸去,就见一位干练女性把咖啡杯塞到了他的手里,又笑道:“油脂都放没了,要糖吗?” 路鹤宁机械的摇摇头,过了会儿才想起道谢:“谢谢你,连助。” 连青笑笑没说话,靠在茶水间的台边利索的撕掉糖包,又去取一旁的奶精。 茶水间里的人早已走光,只剩了下他们两个,路鹤宁沉默的喝了一口,也没觉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心里忍不住牵挂宁珊,一时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让妹妹进了这一家子的狼窝,一会儿又想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要不要离婚,这日子如果不离婚还要怎么继续过…… 连青再次打断他的思路,提醒他会议要开始了。俩人一前一后往会议室走,途中连青突然问:“你妹夫出轨了?” 路鹤宁知道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没注意避嫌,这会儿有些尴尬,只低下了头。 连青却不以为意道:“出轨了就离,有什么好商量的。但是这事还是得看你妹妹,这种事情,女人家自己能站得住,比什么都强。”她说完一挑眉,忽然问道:“刚刚你录音了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连青推门进去,路鹤宁却有些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茫然,一直坐到中午下班吃饭也没明白连青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宁珊给他打了电话回来,说自己已经回家了,让路鹤宁放心。 路鹤宁却想到上午连青的话,忍不住问她:“你们离婚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宁珊道:“没怎么想,离呗。你该不会是跟咱妈一样,来劝我的吧?” 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本心也觉得,与其留在那里受气不如离婚,各过各的。”他迟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但是妈说的也有道理,你要是离婚的话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先不要草率决定。比如以后你还要孩子的抚养权吗?假如孩子跟着你,那吃住的开销都高上不少,带着孩子你打算找什么工作,以后再找对象是不是也要考虑……” 路鹤宁在楼梯间里把自己的顾虑一一摊开,说完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儿看的一句话,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茶米油盐酱醋茶……而所谓的快意恩仇之所以让人羡慕,就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即便想要痛快的告别过去,也会被油瓶绊着,被尿布牵着,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宁珊不可能不要孩子,但是真要了孩子,娘家的这个样子,她的每一步都会走的颇为艰难。更何况目前他不知道大勇的态度,假如后者也想要孩子,到时候争夺抚养权也是一场恶战。 “孩子的话,我肯定是得要过来的,”宁珊的声音有些疲惫,态度却十分坚决:“我在想,到时候孩子让咱妈帮忙带一带,我早点出去找个工作养家。至于大勇这边……”她顿了顿,道:“如果他痛快的跟我离那就离了,过去的对错都掀过去不谈。如果他执意要……” “……要我们还钱吗?”路鹤宁说:“总共也没多少吧,如果真是最后僵在了这一步,给他就给他吧,当打发要饭的了。” “那我还不如拿去打发要饭的呢,”宁珊冷笑了一声,“如果他执意要钱,那我就跟他好好算算。一则我嫁到这个家里,一家老小里里外外,无一不是我在操持,做饭洗碗洗衣服,出去买菜回来扫地拖地,自从我结婚,哪怕怀着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他妈可都没为我沾过一点水干过一点活,孩子我生,生了我看我养……他说他自己上班不情愿,那我干家务活就情愿了?到时候一条条的算,没了夫妻情分,那就是当我是个保姆,也得开工资。”宁珊顿了顿,把更难听的后半句咽回去了,她想,真要不算情分,那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呢,上床的钱怎么不跟着算一算?但是对方毕竟是她哥,这话她能想,但是也说不出口。 “……除此之外,按照法律来算,婚内的财产为夫妻共同所有,他要分大家小家,那给咱妈的三瓜俩枣要算,给他妈的那些,买的衣服,金首饰,每天吃吃喝喝是不是也要一块算一算。另外他还是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证据确凿了将来分家他连一半都分不到。再狠了,我跟他结婚之前怎么怀的孕他最清楚不过,到时候连他强奸一块告,他的房子存款看还能剩下几个?让他抱着他妈哭去吧!” 这段话说到后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隔着线路都能听到宁珊的隐隐恨意。 路鹤宁听出了一身汗,下意识的喊道:“珊珊……” 宁珊那般沉默半晌,过了会儿才道:“嗯?” 路鹤宁张了张嘴,宁珊突然叹道:“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过不好吗?”她说完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因为我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不大,性子太软……可不是活该被人欺负吗……” ―― 路鹤宁挂掉电话,心里觉得这个妹妹到底和自己不一样,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假如自己易地而处,未必有她的这份狠决和魄力。他想到自己周围的女性,无论是宁珊还是连青,身上都带着一股韧劲。连青那句没头脑的话突然又浮现了出来,路鹤宁这次稍一沉吟,忽然明白了,连青的意识,是让他录音大勇承认自己出轨的那段。 因为一方出轨而离婚,总得有证据。 路鹤宁连忙去翻手机,他之前在给要债公司的人打电话的时候,为了防止对方拿钱后不承认,特意设置过通话录音的选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他连忙去翻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打开最新一条,果真是他和宁珊的。又往下,小心翼翼的点开来听,果然,大勇的声音传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路鹤宁忙把手机里录音的文件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邮箱里,他不知道这样的录音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多备份了一边。只是手机有个缓存满自动清除最早记录的选项,路鹤宁怕手机空间不够,于是一条条的听过去,把没用的部分一一删掉。 这里面大部分的录音都是他往家里打的,偶尔也有给宁珊的,都是匆匆几句话,问个好就挂了。路鹤宁一条条听过去,快删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通电话里他和宁珊的调侃。宁珊问他:“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小超人又跑步了吗?” 他笑着回:“跑,天天都跑,可带劲呢,这几天我天天能看见他。” 宁珊笑道:“你们那的雾霾也很厉害啊,都严重污染了吧。” 他嗯了一声。 宁珊又道:“认真的,我跟你赌一包辣条,这个人八成是你熟人。”她咂摸了一下嘴,又嘿嘿笑道:“而且,说不定是暗恋你的熟人,故意制造偶遇呢!” 第29章 路鹤宁之前先入为主的以为“黑衣人”和小保姆如何如何,却忘了刚开始看到黑衣人的时候,小保姆还没出现。那时候他羡慕这人体格好,运动的时候迈的步子很大,姿势却始终漂亮,昂首挺胸落地轻快,所以不自觉的多关注了几眼,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又发现这人肌肉匀停身高腿长,虽然遮住了脸,但是脸型依稀可辨,的确是少见的帅气。 那几次他们匆匆擦肩而过,路鹤宁未曾和他对视,也没想过将来会扯下他的面具,看到一张让自己啼笑皆非的脸――虽然不得不承认,其实徐稷的脸的确很帅气,而且是那种单独露出或者遮住某一局部,都会让人觉得完美的帅气。 假如这个人好好穿衣吃饭,剃一剃胡子,不突发奇想摆个沧桑脸,不弓着背伸着头,动不动俺啊咱啊咋啊,东西南北的方言大乱炖,不要时不时撇嘴挑眉一脸我很土我但我很骄傲的样子……还是……挺好的…… 路鹤宁想到最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其实算下来,他和徐稷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路鹤宁这一个月忙于融入新公司新环境,之前的确没想过这件事,现在过去的某块偶尔被翻开,他犹豫了一下,摸着那个没拨过几次的号码才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说“你好,突然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然后呢?似乎没什么然后了。 路鹤宁没有主动和别人保持联系的习惯,他的朋友几乎没有,过去的同事一离职也多半成了陌生人,连曾一起合租过,跟他关系算是不错的游辰,他也是一直都没再联系过。有时候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打个问话问候他觉得矫情,有时候逢年过节……路鹤宁却又总觉得自己过的不好,给人打电话聊起来,谈到“现状”,估计他最好的粉饰也不过是“还行”“还那样”。 路鹤宁在这条的删除信息上停留几秒,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季度会后公司下了新的指标,营销部本年的任务额度被增加了百分之十,整个部门顿时如闻噩耗。路鹤宁来的晚,听周围的人谈论许久才明白原来他们在开年的时候就签下了本年的几个重要客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度目标上半年就可以完成,只要客户如期交付尾款即可。这样一来大家下半年的工作便会相对轻松,同时年终考核时超出的部分还可以作为发放年终奖及涨薪的依据。 今年大家单子签的早,开门一炮而红的同时也意味后劲不足。部门经理为此也揪着头发往楼上跑了几次,然而老总知道他要干嘛,索性让他次次吃闭门羹,最后又让连青下来做安抚沟通工作。 路鹤宁的办公桌离着经理办公室有段距离,连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视线总会略作停留,随后几不可见的点头微笑,然后再推门进去。路鹤宁没觉得有什么,几天后却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在态度上都稍稍有了改变。比如不再频繁的喊他“帮忙”,做些影音文件或者收拿快递的事情,休息的间隙,之前一直让他去打咖啡或是泡茶的同事,竟也主动的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 这些改变都非常的细微自然,路鹤宁却明显觉出了其中的差异,心里也猜测是连青的缘故。只是他自己拿不准分寸,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道个谢,一时怕自己自作多情,别人没有照拂的意思,自己这一道谢反倒让人觉得倒贴。一时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即便道谢除了动动嘴,似乎也做不出实质的事情来。 这一周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捱了过去,周末下班前,却又被告知回家简单准备一下行李,下周部门经理出差,他作为陪同人员要一起跟着。 出差前路鹤宁再次给妹妹打电话询问那边如何,宁珊这次接起来却十分难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他能改好,保证跟那女的再也不来往了,我……”她说道这里欲言又止,又有隐隐的哭泣声。 路鹤宁不知为何,先前说起离婚的时候忍不住替妹妹瞻前顾后,对是否该劝她离婚这事也是左右拿不出个决断,这会儿听到她自己又后悔心软,却又有些着急了,忙问道:“他能断了吗?他能断了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闹到这地步了!” 宁珊哽咽道:“我知道,我也是……不知道怎么相信他。可是孩子还小……现在肯定离不开妈妈,我要是离了,孩子跟着他跟婆婆,那他们俩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点的小孩正是折腾人的时候呢……” 路鹤宁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愣,又听宁珊道:“……哥,你别劝我,你就再给他这次机会吧……”说道后来又是几句,路鹤宁却越听越迷糊。直到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声提示,是宁珊的短信,点开上面只有寥寥两个字――“假的。” 周末里宁珊给了丈夫一次认错的机会,收来了一张保证书,承认以后不再和xx同事来往。等路鹤宁周一跟着经理一行登机的时候,就收到了宁珊起诉离婚的信息。 路鹤宁在飞机上忍不住反复琢磨刚刚的那条短信。即便他在宁珊说出“假的”的后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刚也依旧难以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点震惊。 他想起小的时候,他跟宁珊一起上学,宁妈妈不允许他们吃街边的小吃零食,他们却特别迷恋学校门口一个老爷爷卖的糯米糕。路鹤宁不敢买,宁珊却总无所谓,自己拿自己的钱买了,当场三两口吃完,然后牙签一丢嘴巴一摸,还总笑话他这个哥哥胆小。后来这事被宁妈妈发现,宁珊被她用食指点着絮絮叨叨的训了一整天,说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没有涵养没有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面,尖锐而细碎的数落,让路鹤宁在一旁噤若寒蝉,宁珊却低眉顺眼的听着,几天后照吃不误。 那时候他爸还没去世,背地里给小兄妹俩一人一把零钱拿着,又摸着路鹤宁的头慨叹说,别太拘束了,跟你妹妹似的多好。 路鹤宁觉得他爸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说他“实在”。而今骤然回味,他才觉得或许自己不是实在,只是长期屈服在某种权利下,形成的“服从”的本性而已。 甚至说,有点懦弱。 他一早知道家里的生活方式太奢侈,但是他妈是长辈,他便一直顺从,直到家里存款无几,不得不从各方各面的开始节约。他也知道他妈当初要开服装店的决定太草率,但是他同样没阻止,只是担心,直到那处店面真的出了问题。宁珊提出过那家店面的业主属于毁约,他们应该维权。后来宁妈妈的几位哥哥姐姐怕他们还不起债,纷纷要把借条转卖,宁珊也提出过让他们一家三口飞一趟s市,跟几位亲戚解释求情一下…… 还有……很多很多……路鹤宁一贯的沉默,有时候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有时候是不想做。 他这回受到触动,再那自己和妹妹比较,才觉出自己似乎处处都要落后半步,没魄力,没担当,没底气,唯独多占了一个词――矫情。 ―― 飞机抵达目的城市后路鹤宁跟在其他两位助理后面拎行李,一直抵达酒店后,才拿着手机去了酒店空中花园的平台上打电话。第一通电话打给了连青,路鹤宁在帮经理拿东西的时候瞥了一眼,记下了后者的号码,这会儿揣度着时间差不多,才给对方打了过去。 连青有些惊讶,路鹤宁接通后先做了自我介绍,又说道上次多谢她的提点,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请对方吃饭表示感谢。 连青笑笑,问:“已经起诉了?还真是快……”又道:“请我吃饭就不必了,我不过是多了一句最,以后如何还是看你自己,当然,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无论何时都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路鹤宁知道对方一语双关,忙恭敬说是。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庆幸,幸亏今天撇开了原先的矫情劲,要不然连青顺手提了一把自己而自己却无动无衷的话,很难说以后会如何。 他暗暗给自己的这通电话打了个七分,参考标准是之前跟陈立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初期对工作不满,脸上便也带着,应该属于职场中的菜鸟。后来他工作渐渐熟悉,又感激陈立对自己的偶尔提示,于是开始笨拙的表忠心,干活不藏私,脑袋里的小心思也不藏私,就连对隔壁部门的怀疑以及给客户资料编码的事情都通通告诉陈立,这一点看只能算是职场的笨鸟,不知道变通权衡。 后来他无意中帮陈立揽了点私人收入,后来发觉后又刻意避而远之……这个可好可坏,他算是脑子里多了一根筋,但是方法不足取……至于再之前在会所的时候,甚至再再之前第一份工作的时候,自己无疑都是不及格的。 初春的暖风阵阵,路鹤宁跟着来出差的这座城市比江城靠南,如今正是花红柳绿。空中花园又被人刻意以应季的香花粉蝶布置的曲折环绕,看起来多了一层浪漫的气息。他给宁珊回了信息,同时问了她如今的安排住处等事情,见那边没有回复,便沿着花廊往前走了两步。 西边的阳台上摆着几张白色的桌子和藤椅,这会儿有几位住店客人正坐在藤椅上闲谈同时等着看落日。路鹤宁沿着花廊走到头,见几张椅子几乎都坐满了人,愣了下正打算离开,就听跟他隔着一层花墙的右手边,有俩人正低声交谈轻笑。花影憧憧中,路鹤宁看到其中一人正摆出了泰坦尼克号上的那个经典姿势,而这人身后的那位,穿着路鹤宁眼熟的那件黑色风衣,似乎是无奈,又像是宠溺的笑了笑。 第30章 徐稷难得的剃干净了胡子,从里到外的穿着也十分讲究,这么安静的站着还真是挺一表人才的。只是不出意外的是这人还是不能开口,路鹤宁刚收回目光,就听徐稷很煞风景的在那问道:“你要干啥啊,跳楼吗?” 他声音不大,但是方言明显,钟杰在前面很不悦的扭头看他,皱着眉提示道:“titanic,”说完大概体谅徐稷不懂英文,又自己翻译了一下:“泰坦尼克号上的经典动作,你忘了吗?” 徐稷说:“我压根就不知道。” 路鹤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稷,他忙转身往回走,心里忍不住慨叹这个真是太不巧了,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时间地点,为了徐稷之前的帮助他都应该上去打个招呼才对,可是今天他凑巧的是穿了那件跟徐稷同款的浅色风衣――他们这次出差时间短,又是来比较暖和的地方,那件风衣里面搭一件羊毛衫又暖和又好看。只是他说什么没想到徐稷也这么穿了,虽然里面穿的是不是羊毛衫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风衣裤子跟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外地偶遇的撞衫,这事本来不太好看,更何况旁边还有钟杰。路鹤宁临走前又多看了两眼,也看不出这俩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徐稷有没有什么进展,倒是徐稷自己好像是白了一点。 实际上徐稷白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钟杰忍不住吐槽他:“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徐稷问:“什么浪漫?叫我看就是整些花架子,不中看也不中用,那么靠边的地方来什么展翅高飞啊,掉下去了都没得捞。” 钟杰对于他把自己刚刚的动作描述成展翅高简直气极反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这阳台才多高啊。”又道:“你说我花架子,怎么不看看自己,还天天敷面膜呢。” 徐稷摸了摸自己的脸:“贴面膜怎么了?”他想了想,忽然又问:“你看我是不是白了?我自己觉得白了不少。” 徐稷对于自己白的认知是从脸和脖子的色差得来的。他在去年的时候到工地上呆了一阵子,工地上条件差,白天太阳直晒,晚上住的地方又潮,他在那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晒成了一个黑皮球,还捂出了湿疹。这事原本过去也就过去了,他那会儿着急治好湿疹别的也没在意,直到最近几次聚会吃饭,总有人笑他捂了一个冬天也没见变白,以后晚上还是别出来了,要不然一出来就只剩牙能吓死个人,徐稷才开始注意。 他心血来潮,又有几个能折腾的狐朋狗友,每人连送带买的都把自己老婆的面膜往他那搬,现在用了快一个月了,终于见到了成果。唯一的遗憾是徐稷脸大,面膜的纸小,所以总有盖不到的地方,再加上脖子和肩膀……所以总体看起来,总感觉这人洗澡没洗干净。 钟杰对此十分看不惯,一看他自恋的摸自己的脸更是别扭,心想你就那一亩三分地,这三分弄的白白净净,那剩下的一亩就不管了吗?但是徐稷这个人是个顺毛驴,他跟他提意见十有八九后面得各说各的。 钟杰想了想,委婉道:“如果你真想白的话不如去打个美白针吧,那个效果不错,能从脸白到屁股。要不然你现在这形象……总跟没洗脖子似的,怎么跟人谈合作?” 徐稷摇头:“打那个太危险了,你知道那里面都什么东西吗就往身上招呼?就前几天,整容出事的不一抓一大把吗。”说完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我不去。” 钟杰也没打算自己能劝动他,叹了口气道:“不去拉倒,看把你惜命的。” 徐稷的惜命的地方挺奇特,比如晚上开车会特别慢,有的路程他能沉住气三十迈走到底,像是阳台边山路边这种地方,更是别想叫他靠近。钟杰观察过了,他这人不是胆小,他靠边了也不害怕,这人就是爱惜自己的小命而已。 这样挺没意思的,俩人这次出来出差,一方面是公事合作,另一方面也是态度和缓后试探着能不能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们难得都十分符合对方对另一半的审美标准,尤其对钟杰来说,他从很早就喜欢徐稷这一挂的男人,高大帅气,有点野性,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大概就是这个野是野狗野狼还是野豹子了…… 钟杰晚上去赴了本地朋友的约,徐稷自己留在酒店里,里里外外的瞎转。路鹤宁自从知道他们也住在这里后本来就很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这次连吃饭也没敢在人多的时候去,而是等接近闭餐时间了才去填了下肚子。好在第二天就是他们这次参加的会展,路鹤宁虽然只是随从人员,但是每天都要跟着经理去场地,跟在后面接收厂家名片和资料。他做这些事情算是驾轻就熟,有时候走出一段经理突然想起某个厂家,他也总能准确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主营项目,甚至部分技术指标也能记住一些。 经理有些惊讶,又见路鹤宁神情自然,既没有可以卖弄讨好,也不藏拙露怯,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会展结束的当天宁珊给路鹤宁回了电话,说是这两天一直在忙搬家的事情,现在才忙完,告诉他一声。 路鹤宁看同屋的在收拾行李,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去了楼梯间,又往下走了一层,这才拨了回去。 宁珊说:“我把东西寄回家了一些,现在跟澄澄正回咱家的大巴车上。” 路鹤宁嗯了一声,听到她在那边有轻拍着孩子哄觉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跟孩子估计要苦了,咱妈不一定能帮你多少忙,看孩子这事我怕她没耐性,所以你回去也别急着找工作了,家里还有我,哥哥养你还是养的起的。” 宁珊也轻轻的叹了口气,过了会道:“不管你能不能养的起,我都得靠我自己。哥你别怪我占着家里的房子就行。” 路鹤宁无奈一笑,宁珊又轻声道:“其实不光是妹妹体谅你在外不容易,家里的烂摊子又指着你收拾,还有一点……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很多事……”她这几天做事雷厉风行,说话也带着股恨不得口吐刀刃的狠劲,直到这会儿车子开出了那个新家的地盘,她才露出了一点点的怯,低声跟路鹤宁说道:“我一开始,也想过是不是非要离婚……我们俩的问题,是不是我也有责任,毕竟之前他也的确对我很好,我们俩也有新婚燕尔甜甜蜜蜜,他恨不得把我捧手心里疼的时候,也有我不想让他为难去讨好他妈的阶段……我们还有个孩子……这段时间我表现的很坚决,但是心里却总犹豫,直到我看到了他那个同事。” 路鹤宁知道她这段时间必定不好过,所以频繁的联系着,只是宁珊很多时候都报喜不报忧。他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人去找你了吗?” “没有,”宁珊轻声道:“我去找她了……” 路鹤宁:“……” “其实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自己还是挺自信的,我觉得我够好看,除了腿跛别的都很好,我也够贤惠,一个人能给他做一桌子的菜,会洗碗会干活,能包容他妈,也能处理邻里关系……所以我不甘心,他会看上谁?”宁珊顿了顿,忽然又轻笑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一下道:“但是当我看到他同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人没有多漂亮,但是她年轻。” 路鹤宁安慰道:“你也很年轻啊,你才二十几岁。” “但是我的脸已经没有那种小姑娘的光泽了,我的发型也过时了,挽在后面跟她一比,像是两代人……”宁珊笑了笑,“男人喜欢的东西都一样,年轻,美貌,刺激……他在外面看美女快活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另一个人在家里如何等他盼他?他最多能想的就是家里那个能干活就行,谁让对方要指着他养活……” 路鹤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兄妹俩对着沉默了一会儿,宁珊才叹了口气道:“哥,我没有安全感……即便是你,说要养着我和澄澄,我也是没有安全感。我就想着回家后能不能找一份工作,几百也好一千两千三千也罢,只有我自己挣到手的,我花着才踏实,心里才有底气。” 路鹤宁嗯了一声,只能道:“这婚离就离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太逼自己,毕竟我是当哥的……家里的债虽然还有,但是慢慢也不怕,所以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跟我讲。”他说完又急忙补充道:“我现在换工作了,之前是不是还没跟你说?现在我的新工作很好,是个大公司,补贴给的也多,而且遇到一位贵人……” 路鹤宁唠叨了好一会儿才挂掉了电话,他脑子里有些乱,觉得宁珊这边离的痛快,只是看意思大勇却有些不依不饶,也不知道是诚心反悔还是有其他打算,他又后悔自己刚刚没问宁珊有没有往家里赚钱还债的事情,又忍不住算计现在自己的工资加上这趟出差的紧贴,离着还清债务还有多久。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却听到楼梯口有人在说话。路鹤宁转身往楼上走,迈步的当口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在楼道外面的人。 徐稷正靠在窗户边上,举着电话道:“刚刚我这里不方便……” 路鹤宁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要离开的时候,后者已经转头看见了他,只是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见他愣在当地,还招了招手。 路鹤宁只得回头笑笑。 徐稷很快收了线,见路鹤宁站在原地不动,自己又推了楼梯门过来。 路鹤宁无可奈何的重新打招呼道:“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徐稷笑笑,指了指身后:“我跟钟杰他们一块过来的,你呢?” 路鹤宁指了指楼上:“跟我们经理出差。” 徐稷哦了一声,跟着补充道:“我们也是出差。”他说完犹豫了一下,有些突兀地问道:“你欠了多少债?” 路鹤宁抬眼看了他一眼。 徐稷摸了摸脖子,笑着说:“刚刚我过来,不小心听见你打电话了……你不是年前就在还债吗?怎么这么久了还在还?欠了多少?” 第31章 路鹤宁觉得徐稷应该纯粹是好奇心作祟,这种自家里的隐私,他没有往外说的兴趣,也没有开口让别人来帮忙,因此他顿了顿,撇开头没有说话。 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徐稷却依旧有些不识趣的问道:“你到底是欠了多少?还很多吗?” 路鹤宁含糊道:“也没有很多,我慢慢还就是了。”他又怕徐稷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自己也把其他的话头堵死道:“就是我家里做小买卖亏了点钱,并没有特别多,只是我挣得少,所以还起来有些慢就是了,没关系,我自己来可以的。” 徐稷也不傻,听他说道这个份上,知道他有意和自己划清界限,笑了笑。 路鹤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告别的客套词,冷不防过了没多久,徐稷又问他:“那刚刚听你打电话,是你妹妹要离婚了吗?”他说完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妹妹结婚还真是很早啊。” 路鹤宁听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妹妹离婚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宣扬的事情,然而自己打了没几次电话就先后被上司和徐稷分别听了去。他既不想敷衍他,也着实不想坦白讲,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徐稷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好奇,就是问问这件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事情?” 路鹤宁对他的话感到奇怪,问:“我家的人离婚你能帮什么忙?” 徐稷说:“找律师,托关系,这些方方面面,需要注意的地方多了。而且你不是还要还债吗,离婚的事情很麻烦,这个不找人帮个忙真不好办。” 路鹤宁不以为然:“我妹妹不是江城人……这事就先谢谢了,但是我觉得这事麻烦不到哪里去,她手里……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徐稷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路鹤宁觉得这人小题大做,但是毕竟一片热心肠,唯一的不足就是实在老拿不住分寸,总是过于操心别人的事情。他只得找机会客气了几句,正好看着快到晚饭时间了,忙借口回了楼上。 路鹤宁和徐稷说了自己要去吃饭,回房之后觉得既然聊过了,也不必刻意躲着对方,于是换好衣服后难得跟同事一块去了次餐厅。 他们落座不久,果然见徐稷和钟杰一前一后进来,后面还跟着第三个人,大概是跟他们一块“出差”的同事。这三个人一起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外面就是酒店的露天花园,隔着玻璃看出去,香花绿树十分浪漫。钟杰显然很喜欢那处风景,说笑间总忍不住扭头看外面,后来大概谈到兴起,又拍了拍徐稷的肩膀,指着某处笑了起来。 路鹤宁在一边远远地扒拉了两口炒饭,时不时的看那边两眼,忍不住摇头笑了下。 他想起宁珊先前跟他说的那段话――宁珊说,我算是看透了,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婚姻,人总要是旗鼓相当的,差距太大的没办法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了,这差距也要不断的缩小,有工作的跟没工作的总会有矛盾,有工作的觉得在家里的那位不经事不吃苦,不知道他们在外的不容易;有钱的跟没钱的也说不到一块去,有钱的会觉得没钱的,没见识知道的少,会觉得屁大的事情你干嘛这么紧张。 所以说感情要旗鼓相当,各自身后的势力也要相差不多,这人才能相处到一块去,要不怎么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阶级的事情呢。 路鹤宁对此深表赞同,他在这上面栽过跟头,跟前男友分手也和这个有点关系。这会儿再看徐稷和钟杰,更是觉得金钱是胜过一切的衡量标准。毕竟徐稷这人看着再糙再野,但是只要家底在那,他的金钱观消费观就会更倾向于钟杰这样的高端人才。他们之间的不和谐会有足够的机会去磨合,倒是自己,跟徐稷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这种近似朋友却又并不平等的关系,更像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施舍可怜。 即便这种施舍是出于一种近乎江湖义气的情分,他也很难心安理得的接受或者索取。 ―― 路鹤宁重新回到公司后职位内容有了些微的改变,他之前的工作只是整理文件材料,做做客户的需求表并收发邮件之类,是跟经理的直接接触不多,现在则被人提到了前面,算是经理的直接助理。一方面依旧负责之前的文件工作,另一方面,又多了记录行程会议安排这些。而这次在会展上接触过的几个商家,意向度大的分配完毕后,其中几个态度尚可但需求度不高的,接下来也被交到了路鹤宁手里,由他负责跟进联系。 路鹤宁知道经理的意思,一是他跟这几个厂家的负责人打过照面,联系起来比较方便。二是这几家意向不大,部门里的业务员各有各自的单子要跟,此时抽出时间来接触这些,未免费力不讨好。 路鹤宁也没指望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只是每天保持着给客户发发邮件,偶尔电话联系的频率。他做这些多少是受了陈立的影响,后者跟他絮叨的时候曾说过什么三流销售卖产品二流销售卖人品的话,一流是什么路鹤宁给忘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在产品上不擅长,因此只能努力营造自己很可靠的形象给对方。 他说话轻声慢语,不急不躁,每逢客户所在的城市天气降温或者下雨,他也总能像朋友一样给对方发个问候提醒。时间一久,除去几次之后就不耐烦的厂家之外,还真有两家的负责人跟他聊的越来越熟,其中一家又主动问起了合作事宜。 这件事对于他们部门来说算是计划外的一笔惊喜,客户虽然没有直接签订合同的意思,但是也痛快给出了进一步往下谈的时间。经理当初给路鹤宁的时候也没指望他能成,这下也有些惊讶,一边笑着说笨人有笨法,一边把工作移交给了专门谈合作的部门同事。 按照规定,路鹤宁属于前期联系的人员,成单后能有一部分的提成。路鹤宁自然十分高兴,又估摸了一下,假如单子签了,自己少说歹说也得有个五六千的额外收入。只是接单的同事却有些不情愿,趁工作的间隙对路鹤宁说,:“你先前的这个工作做的有点不到位呀,你看你跟客户联系,只顾着扯什么感情,实际上需要的工作铺垫一点都没有做到位。什么真实内容都没有。” 路鹤宁交接客户的时候邮件内容和聊天记录是一并移交的,此时听对方这么讲,也觉得自己专业上差很多,现在客户最后能不能签单全得靠同事,他只能连连道谢,说自己没有经验,以后的话要多多拜托同事,希望他能够拿下这个单子。 几天之后业务那边却没有任何新进展。路鹤宁怕自己问的勤了显得不相信对方,只得忍着。最后的时候是在忍不住,私底下借着经理让他打报告的间隙,匆匆看了一眼公司的后台系统。这才发现自己的客户跟踪记录下,没有任何新纪录。 他这是第一次拉到客户,心里一直惦记,一会儿担心单子签了自己不知道,不能第一时间庆祝,一会儿又怕这单子半道夭折,之前的期待和兴奋全都不作数。谁知道自己担心了半天,实际上事情却从来没有进展过。 路鹤宁忍不住去找交接的业务,见面后压了压火,只问道:“小王,我那个意向客户现在怎么样了?” 业务笑着瞥了他一眼,却道:“意向客户?我怎么不知道,就你那个还算是意向客户吗?” 路鹤宁一愣,就听对方道:“你知道吗,你这个客户也就是个d级,什么都不懂,跟他讲什么都要我从头来,一遍遍的去谈,谈完了人家才觉得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唉……哪来的什么意向。” 路鹤宁琢磨出里面的意思,忍不住着急道:“不会啊,当时客户都问道合同细节了。” 周围有同事好奇地往这边打量,业务耸耸肩,打断他道:“还有不知道我们公司什么产品就上来问合同的呢,难不成个个都是意向了?”他见路鹤宁不再吭声,又啧了一声道:“像是这样的客户,一般我都是不愿意联系的,还不如自己开发来的拿的提成多。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个样子,我们后面跟进的还不得饿死?” 他不止一次提出路鹤宁前期铺垫不到位,说白了就是觉得路鹤宁不应该拿那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 路鹤宁心里清楚,只是觉得自己与人为善,不跟他较真的话总能过去,谁知道如今竟是人善被人欺。周围往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在看路鹤宁的态度。 路鹤宁心里一梗,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现在拿的是助理的工资,干的也是助理的活,对于销售自然是不擅长的。”他听身后有几声起哄声,对面的人神色也愈发不屑,路鹤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这次客户能联系起来,一是我运气好,二也是经理提点到位,告诉我客户的需求是可以挖掘的,只是方式因人而异……”后面这句是经理最初给他客户时的一句客气话,路鹤宁此时恭恭敬敬的抬出,侧脸看了刚刚起哄的几个人。 他说话不疾不徐,但是字字干脆,又道:“王业务是部门精英,我原本不应该对你的业务水平产生质疑,只是客户能在我这个助理,非专业,讲不清楚的前提下能有谈下去的意向。放到你的手里却是各种不合作,这一点是在让人难以理解……哦,当然也可能的确是因人而异,对方不适应你的沟通方式。要是后者的话,还是能够理解的。不过不管怎样,作为同事还是要好心提醒你,客户跟不下来没关系,浪费一两个资源影响了进度同事们也不会介意,只是千万不要拿着客户的意向度来说事。毕竟这一点是经理评定的,你总拿这个说事,难免会惹人误会是不是?” 路鹤宁一口气说完,临走又笑了笑道:“如果实在跟不动的话,还请你早点告诉经理,把客户给我转回来吧。” 他说完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要继续整理之前的报告,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脑门上也逼出了不少汗。他以前很少在人前跟人争论对错,今天忍不住爆发一回,又气又急,还有一丝难以忽视的快意。 周围依旧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路鹤宁强自镇定,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额头上的汗消了,路鹤宁又忍不住回味自己刚刚的说辞,想有没有过激的地方,会不会授人以柄惹麻烦又或者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不好相处? 路鹤宁知道在大部分公司里,主管人员多半对业务能力突出的人怀有格外的宽容甚至纵容,这也是常听说业务员态度嚣张的原因之一。之前在徐稷的工厂里,陈立也做过近似于偏袒的事情,虽然事后对占理却吃亏的一方暗中补偿,但是胜者往往愈发嚣张。只是今天他也是逼不得已,假如他不表态,那周围看热闹的人日后未必不会见风使舵,跟着一起轻视他欺压他。 路鹤宁觉得自己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经理单独把他叫进办公室两趟,他每次一听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汗毛竖起,生生的吊起一口气,一直等经理那边吩咐完了才能暗暗松开绷紧的弦。 几天过去后,预想中要面对的棘手局面却始终没有到来,反倒是那位客户敲定了合同的具体事宜,定好了签订时间。 签合同的这天路鹤宁不用到场,几位同事先后给他发来了祝贺的短信,又有人透露的现场的细节,客户如何夸赞他,经理如何脸上有光。办公室也有人看见他笑着招呼,说他拉了个大客户,如果后面维护好了能翻单,那部门的任务一下又减轻不少。路鹤宁强迫自己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后来趁着没人,忙假装去打咖啡躲到了茶水间里,然后关上门张大嘴无声的朝天大笑了好一会儿,心里这才算痛快了点。 这之后经理给他单子的次数不自觉的多了很多,路鹤宁起初有过转销售的想法,后来他冷静下来,对比了自己和业务员的工作节奏和压力,很快又打消了念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的确有运气的成分,而经理之所以给他的单子质量相对比较好,也有照顾自己身边人的情分在。 路鹤宁暗暗提醒自己做事要更加尽心尽力。月底发工资,卡上的数额比预期的还多出了一小半,除了基本工资之外,提成奖金出差补贴一应俱全。路鹤宁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之前他帮徐稷涂药时后者给的现金比这个还多,但是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忍不住拿着手机忙给家里报个喜,只是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大概是都带着孩子出去了。再找通讯录里的其他人――除了家里人外他跟那些在通讯录上躺尸的老同学前同事一年半载的都不联系一次,路鹤宁先前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有点特高兴的事儿想找个人说说结果找不到人,心里才忍不住有点孤单。 当然也不是一个都找不出来。 路鹤宁翻着手机,在徐稷的名字上上上下下地来回犹豫,也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打。他一会儿觉得徐稷帮过自己那么多,现在自己的状况开始转好了,感谢一下对方也是应该。一会儿又怕徐稷如果和钟杰已经确认了恋人关系,那自己的身份难免惹人膈应。 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打来,路鹤宁捏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仍是没忍住,给徐稷发短信道:“今天发工资了,为了感谢你之前的帮助,请你和你男朋友吃个饭如何?” 第32章 他小心翼翼的发出,又想假如徐稷答应的话,自己应该如何安排如何感谢才会显得有礼又适度,总之不能惹来钟杰的不满。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冒失了一点,如果他和徐稷只是普通朋友或者上下级关系,又或者是徐稷帮过他的恩人都好说,偏偏俩人有过那一夜,自己如果不想给人招不痛快,最根本应该是敬而远之才对。 路鹤宁心里忐忑,一直等好久后徐稷那边来了电话才稍稍松了口气。 徐稷诧异的问他:“你发错人了吧?你是要请我吃饭吗?” 路鹤宁关键时刻还在犹豫,含糊了一下没出声。 徐稷又自顾自道:“我哪来的男朋友?” “……那个谁不是吗?”路鹤宁这才接话,顿了顿,提示道:“那个广告总监,钟杰……不是你男朋友吗?” 徐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路鹤宁正疑惑呢,就听徐稷道:“他啊,现在和周谦生谈着呢。” 路鹤宁吓了一跳,又听徐稷追问道:“你真要请我吃饭啊,请我吃啥,我能自己点吗?” 徐稷自己点了一家火锅鱼店,地址有点偏,不管是从他家还是从路鹤宁家过去都很折腾。俩人到了之后火锅店还客满了,路鹤宁从前台那拿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号,跟徐稷一块窝在门口的长凳上等着叫号。 他知道徐稷并没有对象后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请人吃饭得穿的庄重点,因此外面套了件平时不舍得穿的薄呢大衣。谁知道火锅店是这个环境。徐稷看他小心的把衣摆收起来后才落座,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嘴上却抱怨道:“你今天穿这么好干什么,不就是吃个锅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相亲约会呢。” 路鹤宁一路颠簸的不太想说话,这会儿饿的饥肠辘辘还得等位,心情实在是晴朗不起来,只得慢吞吞地叹了口气道:“真要是相亲约会的话这会儿我估计早开溜了。” 徐稷看他:“为什么?” 路鹤宁道:“跑大老远来这里吃火锅鱼……” “这里的好吃!”徐稷慨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他:“你该不会嫌弃这里破吧。” “不是,”路鹤宁偏过脸看了眼里面,他们等位的长凳就在火锅鱼店的门口,中间穿过一个走廊才是里面吃饭的地方,但是因为走廊上放了一个半米长的布帘子,所以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也看不到是不是有人吃完了。路鹤宁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说:“我就是饿了。” 路鹤宁是真挺饿的,尤其是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香味飘出来……他以前还真是没吃过火锅鱼,用他妈的话说,这种东西都是用味精喂的,鱼也不干净,汤料黏黏糊糊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以前的时候没有机会吃,后来开始省吃俭用,见这种地方花钱也不少,更是排除在了吃饭的选项之外。 等轮到他们的桌时外面天都黑透了,路鹤宁都觉得自己要饿过劲了,等鱼锅上来后他才发现胃口好像又回来了一点点。 这个火锅鱼的味道的确不错,酱汤麻汁料,鱼锅煮开了放几叶白菜豆腐进去,等回头把白菜捞出来,味道比鱼还好吃。徐稷看他低着头只吃东西不说话,顿时有些得意,说道:“不错吧,我就知道你好这口。这家店可是老店了,酱料都是祖传的,不是真吃货都找不着这。你们在外面吃的那些,跟这个味道不一样。” 路鹤宁如实道:“我以前是没吃过,不光火锅鱼,火锅吃的也少。” “是因为火锅里嘌呤多吗?”徐稷有些不理解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讲究?” 路鹤宁愣了一下,对于他还知道“嘌呤”忍不住惊奇了一下,不过随后诧异道:“我们?还有谁?” “周谦生啊,他也这么说。”徐稷夹出一块鱼排放盘子里扒拉着,叹了口气啧啧道:“我不爱吃火锅,不健康……” 路鹤宁对于自己不经意的引出周谦生这事感到十分抱歉。实际上自从俩人见面后他就在尽量避免提到钟杰的名字,怕徐稷突然伤心起来自己不会安慰……谁知道话题发散太多,他还是没兜住。 徐稷果然想起了伤心事,慨叹道:“你说我追人追了半年都没成,怎么搁他手里,打了个牌就成了。” 路鹤宁听的有点蒙,等了会儿徐稷却没说下文。 他沉默的吃了两口菜,忽然想起自己先前撞见的几次,钟杰似乎都是和周谦生成双成对的出现,比如第一次偶遇搭车,周谦生的那本书就已经放钟杰车上一个多月了。那时候他听这俩人对话一来一往十分亲密,还以为是周谦生气质温和对谁都这样,现在回想一下才发现,莫非那时候周谦生就忙着在徐稷头顶上种草原了? 路鹤宁想了想,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安慰道:“可能是你的方式方法不对,也有可能是你不适合他……总之感情这事既要看缘分,也要看其他的……” 徐稷不理解,从一旁抽了双新筷子给他夹了几块豆腐道:“其他的,比如呢?” 路鹤宁说:“比如双方的观念是否一致,兴趣爱好有没有共同点,俩人在一起是要长长久久的,那必定要有点共同话题,不然天天对着没话说也不好。最重要的还有双方的家庭条件,俩人各自的收入水平,这个不能差太大,差的多了家长里短掰扯不清,谁家吃亏了谁家沾光了,对谁父母偏心了,也都是矛盾……” “这个有什么矛盾?”徐稷皱着眉毛看着他:“都住一块过日子了,还用分你的我的吗?” 路鹤宁认真点头道:“要分的。” 徐稷不以为然:“你说的跟做买卖似的,还吃亏上当,叫我看要是俩人在一块了,那就不分你家我家了。反正我是不分,大不了我对你妈比我妈还好,这能有什么矛盾?挣钱更别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钱,愿意挣就去挣,不愿挣就搁家天天躺着,想怎么花怎么花……” 他越说越激动,路鹤宁忍不住微微皱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想你这话可少说几次吧,过过嘴瘾就行,要不然让有心人听取了,稍微色诱一下,就你这傻不拉几的劲儿还不知道要赔几个进去。后来又想,差点忘了,徐稷那好像方面不太行? 他知道不少有这方面问题的男士都对另一半格外好,大概出于补偿心理……不过这么看的话钟杰选择周谦生倒是挺好理解的,毕竟人家也不缺钱。 徐稷还在阐述自己的一个大家庭不用分你我的理论。 路鹤宁把要阻止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又见周围的几桌人都在专注着忙着各自的一锅鱼上,没人往这边看。索性低头安心吃着自己的白菜叶。 徐稷又给他夹了两次菜,最后才总结道:“让我看啊,就是有些人眼光不好,你说我哪里不比周谦生好?” 路鹤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徐稷这才顺气一点,过了会儿又拿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他的胳膊问:“要是你的话你选姓周的还是选我?” 路鹤宁心想那还用说,从实用性上也选人家,嘴上却道:“选你选你。” 晚饭慢吞吞的吃了两个点,家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打来。路鹤宁跟在徐稷后面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给家里拨号一边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熏上味了……” 徐稷扭回头看他,也凑过来闻了闻他的衣领。这段小路上没有路灯,只有轮半弯的月牙不知道吊在什么方向上,下面还有颗小星星。徐稷凑过来的时候没打招呼,路鹤宁眼睁睁地看着他凑过来,跟大狗似的贴到自己脖子处还轻轻嗅了一下,脸上顿时轰的一下充了血。 他下意识的往一边偏开头,好在徐稷闻了闻就站直了,嘴里还嘟囔里一句不知道什么话。 路鹤宁连忙收敛心神,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然而一直等到车上了,家里竟然也没有人,再打宁珊的电话,也是没人接。 徐稷把车开出小胡同,转过脸见他有些发怔,问道:“你怎么了?” 路鹤宁摇了摇头,见徐稷是往自己住的地方开,也没说话。 徐稷却突然啧了一声道:“上次我问你,你妹离婚的事情……那个离成了吗?” “还没。”路鹤宁这一个多月往家里打了三四次电话,然而每次那边都是匆匆挂断,多半都是孩子哭闹那边要忙着过去照顾。离婚还没办利索这事也是宁珊简单说了一嘴,后面也忘了是被什么给打断了。路鹤宁先前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正在担心,听徐稷又问道这一茬,心里才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测。 徐稷道:“我那天是真担心你家,离婚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尤其是第一次的,法院一般判不离的多,尤其还有个孩子。” 路鹤宁不明白,转头看他:“如果一方出轨了呢?我们有证据!他白纸黑字写着呢!” “出轨了不代表没感情啊,”徐稷道:“要是你妹夫诚心悔过,死活不同意,那就很难办。话说回来,我上次说这事不好离就是在这,要是你妹夫真同意离婚,他们签个协议去民政局就行了,还用闹到法院吗。” 路鹤宁被人一下点醒,这才知道恐怕是自己想错了。别的不说,当初大勇还口口声声让他们家还钱,后来突然又改了态度,恐怕就是有了主意――珊珊往家里拿钱,顶多就是给他妈些生活费,路鹤宁不知道大勇年终的四万奖金宁珊有没有拿,就是假设宁珊拿了那钱的话,那这一年算下来能有五万多就顶天了。 但是离婚不一样,离婚夫妻平分财产,先不说存款,就是那套房子少说也得七八十万……宁珊的婆婆向来拿钱当眼珠子,真要分她房或者分她钱,老太太能疼死过去。 路鹤宁心里忍不住发紧,他在这边为了工作上的一点进展忍不住得意,还千方百计的找了个人庆祝,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能耐了出息了,结果宁珊却在家里不知道经历什么样的困难。而实际上这几年,他对宁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你还有我,什么事都有哥哥,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却从来没有顶用过。宁珊结婚时这样,生孩子这样,如今离婚……似乎也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一个麻烦解决了一个开头,另一套麻烦又接踵而至。 徐稷看他神色恍惚,拍了他一下道:“哎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对啊。” 路鹤宁按下心神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拨家里的号码,那边一边边的铃声传来,始终没有人接听。 徐稷提示道:“你打电话问问邻居?” 路鹤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那处是回迁房,一梯十几户……邻居没有住那的,都租出去了。” 出租户流动大,周围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他妈又是看谁都看不上眼的性格,哪能会留邻居的号。 车子已经开到了他租的楼下,徐稷把车停在道边,却不熄火,问他:“什么地方?具体地址给我。” 徐稷不知道拨出了一个什么号,跟电话那边的人笑骂了几句之后,让路鹤宁对那边人说了一遍地址。很快那边给了回信,又发了一个号码过来。 号码是路鹤宁老家的一位新邻居的。他打过去,那位新邻居说:“……宁姐带着孩子出去躲躲了,跟阿姨一块,都没事,不用担心……就是她那个前夫总过来,还带着老太太一块在我们这又哭又闹的,我们报了几次警,警察也管不了,把人劝走了回头他们就又来了……现在大家也懒得管了……” 路鹤宁心里又急又气,只得勉强笑笑,跟新邻居道谢。邻居道:“不用谢啊,宁姐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上次还送了些东西,说你寄给他的特产。她们可能这次走的急没拿手机,等她们回来我跟她们说一声。” …… 宁珊第二天晚上才给路鹤宁回的电话。 路鹤宁自责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一开始说过要帮忙的,是我给拒绝了,哪想到你那边这么难,现在你们……” 宁珊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现在我们几个挺好,不就是出去呆两天吗?反正大勇还得上班,顶多就是周末过来闹一闹,他那个妈心眼大胆子小,又不敢自己来,所以并没有多麻烦,就当我带着咱妈周日游了……但是你朋友那边不麻烦人家是对的。” 路鹤宁知道她怕给自己惹麻烦,忍不住扯谎道:“我这个朋友关系挺好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人好更不能麻烦人了,”宁珊说:“我这里的事情急不来,他打定主意跟我耗,我大不了就跟他拖上两年,这婚总能离的了。但是朋友情分不一样,今天你开了口,就要做好将来还回去的准备。且不说这人情债难还,你一个人在那边难免有需要旁人的时候,这再深的情分也经不住一件件的耗啊。更何况,大勇要是诚心闹我,这离不离成能管多少用吗?” 路鹤宁知道她犟,只得把担心压下去,再琢磨别的办法。 他知道宁珊说的话有道理,即便离婚这事现在判了,那边不服气以后也少不了过去骚扰她。路鹤宁自己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家虽然是回迁房,但是地脚在市中心,离着学校也不远,往外出租的行情一直不错。而江城的租金虽然相对要贵,但也没有贵很多,自己只要稍微往里贴点钱,给她们娘仨租一个套二的房子,倒是能凑合一阵子。 之后几天路鹤宁上班的时候就抽空找些租房信息,等下班后再跟人约时间看房。宁珊的孩子还小,所以一楼潮湿的,东向北向等见不到阳光的一概不要,除此之外小孩可能容易生病,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大家人生地不熟难免抓瞎,所以尽量离着医院不要太远。还要有菜市场…… 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晚上十点十一点都出去看房子。工作上更是丝毫不敢懈怠――租房、吃饭、看病、坐车,生活的方方面面无一不需要钱,虽然宁珊说自己能出去工作,但是路鹤宁知道带孩子的妇女找工作不容易,他心里还存着护着妹妹的念想,便只肯朝自己狠心。 江城春短,似乎才过完年没多久,周围的人就都换上了薄衫短袖。 路鹤宁终于找机会劝动了宁珊,让她和宁妈妈一块带着孩子过来,随即徐稷又帮他找了一处住处,那处地方离着路鹤宁工作的地方不远,是个零几年的公寓楼,外墙看着还很新,里面的设施虽然陈旧了点,但是好在家具家电齐全。俩个卧室也都朝阳,楼下还有个小广场。 这处的租金稍稍超出了路鹤宁的预算,好在他正式入职有段时间了,于是索性向公司申请了宿舍,把自己租的单间也给退掉了。 第33章 宁妈妈和宁珊那边往外出租又费了些时间,这期间好像还和男方正面冲突过,好在最后人都没事,只是坏了几样东西。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坚定了宁妈妈过来的决心,后来又把房租落了落,终于租给了一对小年轻。 去火车站接人这天依旧是徐稷跑腿帮的忙,原本公司的一位同事知道路鹤宁的家人要来,已经提前了好久说可以借车给他,但是路鹤宁始终觉得太麻烦人,左想右想,觉得不行自己还是租个车。等后来徐稷主动打电话过来,他却没再犹豫,干脆答应了。 路鹤宁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和徐稷现在依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和爱好,偶尔的联系也局限在吃没吃这种没营养的客套上,但是徐稷对他来说,的确已经算到了朋友一列。 俩人提前了十几分钟到了车站广场,刚摸到出站口没多久,就见一拨到站的人纷纷朝出站口走来,路鹤宁一眼就看到人群后方有个抱着小孩的跛脚姑娘,慢慢朝着走着,她身边则是个推着行李车的时髦妇人。 宁妈妈这一年变化不大,只是舟车劳顿显得有些疲惫而已。然而宁珊一年没见,路鹤宁却几乎要认不出来。他记得去年的时候宁珊还是个娇俏苗条的小姑娘,当时婚纱照上她穿件鱼尾服,身量苗条,腰围绝细,然而现在不过一年光景,她的浑身上下就满是了过日子的烟火气息,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绞短了,毫无光泽地围贴在耳后,衣角带土,脸色泛黄,唯独抱着孩子的神情警惕而又凌厉。 路鹤宁清了清嗓子想招呼,可是没等开口,心里就陡然涌上一阵难过。 他们家这一年又一年,好事没有坏事不断,他时常觉得自己肩膀够硬能撑的住,可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沮丧和难堪。现在他妈和他妹妹算是投奔他,可是细想想往后的日子,他也不知道哪脚深哪脚浅。 到站的人吵吵闹闹的往外挤,路鹤宁缓过神之后忙举起了胳膊,朝里面的人挥了挥手。 徐稷也看见了跟路鹤宁打招呼的两大一小,等人过了出站口后忙过去接过了宁妈妈手里的行李车。 宁妈妈忙道:“哎呀,多不好意思的啊,麻烦小朋友了……” 宁珊也感激地连连道谢,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孩喊叔叔,那孩子腼腆,只瞪着大眼瞅徐稷,她只得嗔怪两声,又转身教他喊路鹤宁舅舅。 宁家这次几乎等于举家搬迁,宁妈妈许多喜欢的衣服鞋子没地方放,扔了心疼带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烦,于是在出发的时候发了几件物流,此时还在路上。但是即便这样,他们随身带的各种生活用品小孩玩具,甚至锅碗瓢盆之类也塞了三个大皮箱另加一个编织袋。 路鹤宁道:“这边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够的也有超市,再去买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 宁珊笑着顺了顺头发,说:“都是些常用的,放在那里人家租房的又不会用,扔了也怪可惜的。省一点是一点吧。”她虽然看起来沧桑了一点,说话却比之前更加伶俐,问他:“那个就是你常说的那位朋友吗?” 徐稷提着行李往停车场走,没等路鹤宁做介绍,表情也什么刻意的恭维和讨好。 路鹤宁低低地嗯了一声。 宁珊笑了笑,又夸了句很帅。 徐稷把最那个编织袋塞到后备箱里,又勉强塞了个皮箱进去,宁妈妈跟在后面立刻就有些心疼,小声的跟人念叨那个红色箱子是从哪里购入的,当时还是限量,这几年的皮都没舍得蹭掉一点,那个银色的箱子里又是什么锅什么碗,徐稷哪里懂她嘴里的那些牌子,飞快的瞥了路鹤宁一眼,三两下把箱子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这样一来几个人肯定是坐不下了。几人一商量,只能徐稷专门拉一趟行李,路鹤宁带着她们去打车。 上路之后宁妈妈坐副驾驶,依旧不放心地问:“宁宁,妈妈的箱子都放好了吗?” 路鹤宁有些无奈,忙说:“放好了,都在后座上呢。” 宁妈妈欲言又止,出租车排着队慢慢驶出火车站,不多会又遇到红绿灯,再一抬头,却见徐稷的车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甩开他们跑没影了。宁妈妈有些不满,忍住不抱怨道:“你这个朋友做事不行的哦,东西不都知道好好放。出来接人,哪有不等主人家自己拉着东西先走没影的?” 她说完见没人应他,又挑剔道:“看着挺精神的一人,也太不讲究了,鞋子也是脏的……” 路鹤宁知道他妈事多好念叨,心里憋了几句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话说自己妈有些重了,最后只能扭头看向窗外。 倒是宁珊看不过去,呛声道:”妈你不能这么说,你看见人鞋子脏,怎么没看见咱身上也有灰呢,这整天忙里忙外的,人家能过来接就快知足吧。再说了,要我看人家一开四五十万好车的人,跟咱这欠一屁股债的人做朋友,就是计较起来也是人家吃亏。“宁妈妈忙说:”你哥哥这么优秀,怎么能两个朋友都交不到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着处朋友也要注意的,他那车是不错。但是车子开的好不一定档次就够啊,看着像暴发户。你忘了咱邻居小芝,不也开宝马,可是成天的叫男人上瞟下瞟的,不知道多少弯弯绕,这钱哪是那么好赚的……” 宁珊看她食古不化,摇了摇头,只哄着孩子不再吱声。 宁妈妈又闲聊了几句别的,出租车慢慢开向目的地,路鹤宁却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在夜总会的那一段――钱不是好赚的,身边的家人却不知道他当初又何尝不是成天叫别人呼来喝去,上瞟下瞟。 他这么一想,又忍不住暗暗担心,也不知道自己租的那处公寓有没有之前的熟客,或者哪位眼熟的同事经理? 新居里路鹤宁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被褥床单都是他从附近超市买的新的,已经提前洗过一次给晒好了,房间里的家具现成,他又格外添置了几件地毯和沙发罩等小物件,还在客厅的阳台处铺了一块爬行垫方便宁珊的孩子在上面玩耍。 宁妈妈对这住处自然很满意,连声夸赞,说比他们原来的家大,这大阳台也好,阳光充足,厨房也不错。宁珊的孩子在路上已经睡着,一家人忙活收拾,又花了半天时间。 晚上的时候路鹤宁给徐稷打电话,说请他吃饭答谢。 徐稷在那边问:“是你自己还是你家里人?” 路鹤宁笑着说:“当然是我们家人一起。” 徐稷摇了摇头拒绝:“那还是算了吧。”他中午的时候放下东西就开车走了,也没和路鹤宁说话,这会儿想起来,问道:“我看你上午的时候情绪不高啊?是有什么事吗?” 路鹤宁知道他说的是上午刚接到人的时候,下意识的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心里却不知道怎么软了一下,顿时多了股倾诉的冲动:“我没事……就是……看见我妈她们,有些心酸。” 徐稷嗯了一声,等他往下说。 路鹤宁说:“你看她们大包小兜的,说好听了是在这边住一阵,说难听了呢,就是被人逼的躲到这来了……珊珊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就要跟着到处颠簸,我妈看着年轻,其实也有五十了。人到中年,半截身子埋进了土,如今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路鹤宁说道这里心头又酸,轻轻叹了口气。 徐稷却道:“我怎么没觉得?说实话,你妈妈穿的可比我妈酸溜多了,乍一看老太太我都没敢认,两个看着都跟你妹妹似的。” 路鹤宁听他口气吊儿郎当,哭笑不得道:“我妈脸上皱纹都有了,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啊,”徐稷笑了笑,又道:“我看你就是瞎矫情,屁大点事总往坏处想,孩子不到一岁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回头你妹赶紧找个好的,说不定日子比以前还舒坦。再说你妈,五十怎么了,我妈五十二了,还找着老头子谈恋爱呢。一个两个的都降不住她。” 路鹤宁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给那个老头跑腿送礼物的事儿……徐稷他妈……的确也不像五十二的。 “你知道这人怎么才年轻吗?就是得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天大地大不如自己脸大,”徐稷慢吞吞道:“你妈我妈,其实都没差多少,看着咱两个当儿子的撅着腚干活挣钱,她们指不定天天琢磨自己的什么破事呢。” 路鹤宁听不下去,打断道:“也不能一概而论。”他思量半天,低声道:“我妈这人有时候是……挑剔了点,但这次她买卖赔了钱,心里肯定也很愧疚。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担起责任是应该的,我也没想要她们分担什么,我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徐稷那边传来几声脆生生的“欢迎光临”的问好,路鹤宁稍微等了一会儿,忽然听那边叹了口气,罕见的冒了八个字过来:“妇人之仁,不长记性。” 第34章 徐稷的这个成语是新学来的,他前一天在家里看电视,八点档的黄金剧场,演的就是这种狗血烂俗的家庭伦理剧。徐稷对这种剧情极其不耐烦,觉得每个电视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拎不清的东西和几个立不起来的软蛋,一家子吵吵嚷嚷就结局了。可是昨天他快关电视的时候,却听里面一个老头子不知道训斥谁,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徐稷偶尔会学几个成语放到自己的口头禅上去,觉得能给自己提提逼格,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让他突然就想到了路鹤宁。当然,如果更确切一点的话,路鹤宁应该是软弱可欺才对。徐稷自己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脾气,他身边交往的人,不管是三教九流,也无一不是干脆利索果敢张扬之辈,很少见路鹤宁这么磨磨唧唧的。 路鹤宁听着他的评价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忍不住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这样。 徐稷道:“责任不是靠嘴巴说说的,这个社会这么现实,不是什么事儿都有个好结局,你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就说还钱这件事,你大包大揽的揽过来了,也得看看先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还的起。” 路鹤宁终于忍不住气道:“我现在这个工作收入还可以,慢慢还总能还掉的,你总不能因为我之前挣的少,就觉得我没这个本事。” 徐稷说:“我不是说你没有用,只是你看看你自己挣的到底能不能解决的了,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不稳定,好了能有七八千,坏了也就三千吧。可是你的花费呢,那个是固定的,你自己的话每个月租房、吃饭、电话费、交通费、水电煤气费,加起来要多少?这样一个月顶天了能存下三千四千。可是你欠了多少钱?不多算,就是欠了四五万的话,你至少也得存一年才还的起,如果十万二十万,那你得四五年。” 徐稷之前问过路鹤宁他欠了多少,没得到正面的回答。但是他心里估摸了一下,能让路鹤宁当时想歪法子挣快钱的地步,那肯定比十万多。不过后来看他又转行找了正经工作,那应该比五十要少。其实这些钱放他这里,不过是一张卡划一下就能了结的事情,但是在路鹤宁那边就不一样了。 徐稷叹了口气道:“其实一开始我想过,你借那钱八成要收利息,利息这东西其实很要命,所以要不行的话我就先帮还上,你以后慢慢再还我。可是今天看看,还是算了吧。” 他坦然分析道:“你要是自己挣自己还,那起码有个奔头,我就当朋友帮忙,也没有不放心的。但是现在你看,你妹和你妈都到了这边来,他们没有任何收入,那个房子一个月的房租2200。两大一小,吃喝拉撒,一个月再要两千都不一定够。你那点工资维持你几个人的生活都很费劲,拿什么还钱?” 没有谁是天生的慈善家,徐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和帮助,是在他衡量这人值得帮的前提下。如今话虽难听,但也的确是现实――你一个人的话只要争气,努力,奋斗就够了。但是如果你拖家带口,那就很难说了…… 路鹤宁本来就是担心这事,他其实根本不敢往深了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往前挨着。今天徐稷突然把这些一件件摆给他看,境况不堪,前途无亮…… “你说,别人家碰到这事,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路鹤宁犹豫半天,缓缓说道:“可是放到我们家,怎么就跟天要塌了似的。我以前想过,想不明白,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爸爸。” 徐稷忍不住接茬道:“我也没有啊。” 路鹤宁说:“是,你也没有……但是这不完全一样,你的性格外向,果敢,敢想敢做,你能自己趟出一条路来。而我却有点乐天知命,只想循规蹈矩的过日子,遇到事情难免畏首畏尾。”路鹤宁轻轻地舒了口气,他时常觉得自己是怀揣着一肚子优柔寡断被迫上位的君主,家里的大小事宜都需要他的决断,可是他却空有一颗护好家国的心,没有治理家国的能力。 “我也害怕,也烦,也迷茫……之前我问过我妈怎么办,其实还想过,要不然把房子卖了?那样起码能先还了钱。” “那你卖了吗?”徐稷惊讶了一下。 “没有。”路鹤宁回答,“……房子对我妈来说,是最能让她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东西,人上了岁数,跟谁钱都不如跟房子亲,她总担心自己老了老了,会有一天被撵去睡桥洞。” 他顿了顿,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可能你会觉得我愚笨,可是我是真觉得,养儿防老。我妈纵有千般不是,也是生了,养了,这二十几年她外面风光,但实际遇到的难处也不少,如今突逢巨变,我说不出让她卖房子还钱这样的话……更何况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再畏首畏尾,不堪重用,但是又能差到哪里去?这些年我学的东西,接受的培养,吃的亏沾的光,总归会有东西派上用场,现在还没到绝境的地步……就是苦点,也总会过去的。” 徐稷原本觉得路鹤宁只是软,他作为朋友在后面踢一脚提示提示,这人能听就算,不听拉倒。这会儿听完他说话,才发现这人是家庭观重……重到徐稷觉得近乎愚昧的地步。不过路鹤宁说的没爸爸和他理解的意思倒是不一样,路鹤宁最缺的可能是爸爸这个角色的引导。徐稷又想,这才发现路鹤宁身边似乎男性角色友很少。 “你朋友多吗?”徐稷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奇怪,想了想着重道:“男性朋友,多不多?” 路鹤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依旧如实道:“不多。”数来数去,似乎无论男女都只有徐稷这一个。 徐稷哦了一声。 路鹤宁忍不住反过来问:“你呢?” “我啊。”徐稷笑了下,故意道:“挺多的,多如牦牛。” 路鹤宁:“……” 徐稷看了眼时间说:“今晚就是小聚会,我得进去了,在外面聊的有点久。”说完又问:“你要搬宿舍?已经搬了吗?” 路鹤宁说:“还没。” 徐稷嗯了一声,嘱咐道:“搬宿舍的时候告诉我,一块儿。” ―― 路鹤宁搬宿舍特别简单,他的东西不多,前后收拾了半天就成。只是公司又安排他跟经理去了邻市一趟,来回路上耽误了两天时间,回来才找到机会搬过去。 徐稷依约过来当车夫,也跟着去他的宿舍里转了圈,末了不忘指指点点:“你们这竟然不是单间?” 路鹤宁正往衣柜里放被套,听这话忍不住笑道:“市里的地方寸土寸金,能给安排宿舍就不错了,哪能这么高要求。” 俩人上次聊天后就没再联系,路鹤宁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徐稷当时的那句“本来打算借钱给你”“现在看算了”这两句话始终有些介意。他倒不是想借徐稷的钱,而是从那段对话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徐稷之间的关系――徐稷对他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反过来,他却只是徐稷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而且属于“借钱要看家庭环境最后还被排除”的那一类,大概只是普通朋友,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这叫路鹤宁有些难以明说的失落,毕竟徐稷之前的热情和各种帮助,他再淡漠都觉得似乎有一点点暧昧的成分。路鹤宁不知道徐稷怎么想,但是就他自己而言,他总会难以避免的想起俩人的那一晚……那是一种隐秘的羞耻和快感,因为自然的荷尔蒙而无法控制的反复想到那天晚上,然后借由其中的片段场景让自己得到抒发。 这个和感情无关,只是一种情欲上的冲动。所以那天他想要请徐稷吃饭时,会对徐稷的“男朋友”产生心虚的感觉。 谁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徐稷没有暧昧,他只是天生热情,爱交朋友而已。而路鹤宁不过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员。 路鹤宁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好在这样也有个好处,徐稷大大咧咧不多想,他以后也不用再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这样一来,俩人以普通朋友相处的话气氛倒是更加轻松。 徐稷看了会儿,依旧觉得这宿舍不入眼,在一边吐槽道:“你这哪叫宿舍,你这叫床位差不多。” “就当是床位了,那也不错,毕竟是免费的。”路鹤宁头也不抬道:“我觉得比我之前的那个单间还好。” 路鹤宁其实运气算是不错的,公司给他安排了双人间,另一位是产品部门的同事。这间宿舍的格局有点像酒店的标准间,两张单人床隔了一米摆放,中间走道分开左右两边同等大小,床头的小桌以及一旁的衣柜都是一模一样的规格布置。空调和热水器齐全,台灯两边也是一人一个,只有洗手间是公用的,在一进门的地方。 徐稷看着这里百般不顺眼,又绕到另一人的区域去瞅,左右看看,也没看到另一位同事的什么私人物品。 路鹤宁扭头看见,忙提醒道:“那是别人的地方。” 徐稷说:“我知道,我这不是新邻居这来串串门吗。” 路鹤宁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室友的脾气秉性,生怕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叹气道:“串门也得主人家在的时候才行啊,你看他那边收拾的那么干净,一点灰都不见,床角又铺了地毯,一看就是讲究的人。” 徐稷只得出来,嘴上却不乐意:“你这意思跟我不讲究似的,你在我那的时候也没这么夸过我啊。” “你本来就不讲究,就你阳台上的东西,什么撑子凳子,木头梆子,我不给你收拾都要堆满了,”路鹤宁看他一眼,又想起来,指责道:“还有你那一堆黑暗料理,微波炉炸蛋,长毛的面包,比石头还硬的死面饼……哪一样也没看你自觉收拾过,袜子跟内裤塞一块,给你洗t恤里面还能抽出条枕巾来,床头柜上还放烟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也不怕点着东西把自己给燎了……” 徐稷被他念叨的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半天才道:“你对我多大怨气……一口气能记得这么多。” “我忍你很久了,”路鹤宁原本就想举例说明,自己也没想到能啼哩吐噜唠叨一大串。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见徐稷还在那站着一脸憋屈,忍不住用毛巾抽了他一下,笑道:“别傻站这了,你干活了答谢你。” 徐稷挑眉看他。 路鹤宁道:“走,楼下请你吃火锅。” 第35章 路鹤宁的宿舍楼下有一个彤德莱火锅店,徐稷一直等到了店里都对路鹤宁请他吃火锅感到意外。 俩人找了位置坐下,各自点好菜,服务员去上锅底的时候徐稷忍不住问:“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路鹤宁看他一眼,笑笑又转开,“哪里不对劲了?” “你竟然请我吃嘌呤,”徐稷啧啧作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不吃火锅这种东西的吗?” 说话间服务员正好端着锅底往这走,路鹤宁抬头看一眼,冷不防见右前方的桌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后似乎朝他笑了笑。路鹤宁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只当自己看错了。 徐稷还在对面锲而不舍的发问,路鹤宁说:“那天我们公司有个同事,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他们家的现金券四处问人要不要,我当时路过,就顺道要了两张。这样70抵100,算下来能省不少钱。” 徐稷这才作罢,过了会儿锅底沸腾,俩人各自在自己的小锅里涮着。徐稷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又聊到工作上。 路鹤宁之前有意无意的避讳,现在想通了俩人的关系,许多负担和心思倒是被搁置到了一边。他好奇道:“有一件事一直需要谢谢你,当时情急没来得及说。” 徐稷问:“哪件事?” “上次我往家里打电话打不通的那次,”路鹤宁慨叹道:“那时候我是真有点毛爪,联系不上我妈她们,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报警了。当然那种情况报警也不对……倒是你,怎么能找到我邻居号码的?” “是你说你邻居常年往外出租的,”徐稷有些得意,指点道:“你们家在是市中心,又是一梯多户,常年往外出租,这种要找个邻居不难,去租房网上看看就是了。不过这次是凑巧,我那朋友就是干中介的,他们都收集了不少业主和租户的信息,查一查就知道了。” 路鹤宁恍然大悟,又有些难以置信:“不是一个城市都能查的到?现在信息这么不安全了吗?” “这点信息算什么,姓名电话住址……一分钱一条到一毛钱一条,你不当中介也买的到。要不然你以为那些打电话推销的怎么知道你号码的?”徐稷夹着肉在锅里晃荡几下,又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真正循规蹈矩的挣不了钱,不是有句古话吗,善不领兵义不存才……” 路鹤宁说:“你不就又善良又义气吗。”说完才想到去年工厂里的各种传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哦我都忘了,服装厂的效益不太好。” 他先前被徐稷猜忌过,虽然后者说没有别的意思,路鹤宁却始终很注意,因此自从离开之后一点儿都没再打听过他的事情。这会儿他想了想,既然提到了问问也无妨,反正徐稷答不答都一样。于是道:“当时工作的时候,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转型,虽然从长远看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你当时刚接手,都没有过渡就这么做,也不怕伤了元气吗?” 徐稷对他点点头,想了想也叹道:“我当时的确有些莽撞,但是我爸病的突然,我跟他从来没多少接触,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谁能用谁不能用……”服装厂在路鹤宁这些外人眼里,只是一块地几排楼,但是在老徐家眼里,这却是一只能下天天下蛋的小母鸡,一块越养越肥的野猪肉。 “其实老徐家的买卖不止这一处,我爷爷辈老爷爷辈都是做买卖的,一代代攒的家业也投了不少东西。我爸对这些特看重,生了我这个儿子觉得不成器,立马着手去造第二个第三个,恨不得生个皇太子出来跟他一块打天下。”当然最后皇太子没生出来,老徐早年荒淫无度后来便力不从心,一直到死就只剩了这一个不出息的东西。 老徐把不成器的孩子召回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把手里的财权一一移交给下一代。只是当年徐稷太年轻,和徐家各位亲老不熟,看谁都是一脸警惕,连这个亲爹也没好脸色。 而老徐家也不是外面看的一片太平――一生争强好胜要脸面的老太太,住在徐家老宅的堂哥的遗孀和独子,出嫁多年的姑姑和姑家的儿子周谦生……再远一点的七大姑八大姨,老徐的各路小情人的爹妈哥嫂…… 谁都觉得徐稷这个放养的儿子不算数,还不如他们这些常来常往的有资格。反正那时候老徐病的尴尬,中风后一张嘴只会流哈喇子,连个屁都崩不出来…… 徐稷一口吃不下这块大蛋糕,又吃了文凭低没人脉的种种亏,所以大半家产都被徐老太太收入囊中,他唯独咬死了服装厂这块没松口。 后来徐老太太又惦记,他索性露出了混不吝的本性,把服装厂的老油子悉数踢走一个不留,又本着谁也别好过的态度,捣乱了老太太的其他几处买卖,这事才得以平息。 “……我除了服装厂外有自己的买卖,反正钱吗,都一样挣。以前是饭店酒吧夜总会,有一点钱入一点钱,等分红利的时候大老板吃肉我喝口汤,后来攒了点家底,又结识了几个朋友,搞软件开发的,通信工程的,挖隧道的建桥铺路的……” 徐稷咂摸了一口啤酒,笑道:“所以说,朋友帮朋友,就是这么起来的。” 路鹤宁听的目瞪口呆,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段评语,忍不住又惭愧又感叹,徐稷还真是自己硬生生趟出了一条血路财路,不管他手段如何,起码结果摆在那。而自己如今身负巨债,可跟徐稷的任何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个时期比,似乎又都显得不值一提。 同样徐稷的经历也说明这人对于投资有着精准的直觉……比如自己,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徐稷给他的投入大于产出的评价,似乎没什么不对。这么拖家带口的,他一个人维持起来的确吃力。 周末路鹤宁下班后坐车去了宁妈妈那边一趟,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从楼下买了些米和油上去。 宁妈妈正在做饭,见他进来眉梢却是带着喜色,拉他到一边道:“宁宁,你妹妹找了个好工作。” 路鹤宁环顾四周,果然见宁珊不在家,心里忍不住也跟着高兴道:“什么工作?在哪儿干?累吗?” 宁妈妈说:“不累,就是小区里的蛋糕店里。”又道:“那家店是对小年轻开的,我们来的那天才开张,就你出差那天,他们刚贴出招人启事说要找个看店收银的,我凑钱看见就给撕下来了。” 宁珊以前出过一个小事故,那之后在家休养的一段时间里喜欢上了做甜点,她心灵手巧,学什么东西都快。现在在蛋糕店里不光能看店收银,偶尔还能打个下手帮忙。 路鹤宁真没想到宁珊能这么顺利就找到工作,而且小区里回家方便,中午晚上还能休息一下。 当然孩子哭闹是必然的,宁妈妈领着路鹤宁在次卧门口看了眼刚刚睡着的小小人,有些心疼道:“这孩子随她娘,死犟……一看不见妈妈就哭,这几天都是哭累了才能睡一会儿,给她娃娃也不玩,带他去楼下,也不跟别人家的小朋友说话……”说完又想到别处,说:“不过小时候闹腾大了应该就省心了,你跟珊珊小时候比她还折腾人。” 路鹤宁对三岁之前的记忆极淡,只是小时候听他爸说过,说他刚出生那会儿爱哭爱闹,几个月了也不消停,不会爬,说话也晚,别人家的娃娃都是“四咿五呀六爸妈”,他却一直到周岁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那时候他爸妈为这没少往大医院跑。 澄澄踢了踢脚,小被子被踹开一块,宁妈妈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过去给她掖好被角,又挪了个枕头把另一边压住。她虽然平时数落起人来语言尖酸,这会儿行动却到底显出点上了年纪的不利索来,左右脚一别,差点摔倒。 路鹤宁忙扶住她,一直等她出来关上门才道:“妈你自己在家一点小心点,万一摔了怎么办。” 宁妈妈不在意的挥挥手,笑笑说:“我有数,刚刚这不是别了一下吗。平时我可小心呢,”又说:“你跟珊珊不容易我知道,现在家里缺钱,我这怎么都是老骨头了,万一不长眼摔一个碰一下,这不是给你们找事吗?” 路鹤宁一愣,感觉这话还有后文。果然没等一会儿,宁妈妈看着他絮叨起来:“我算着,你都二十五了,这找对象的事情也该提一提了。房子车子咱先不管,这相亲见面总得花钱……珊珊也是,这婚反正是要离了,以后总不能一个人过,我这几天认识的邻居们,就有不少说能给她介绍对象的……” 旧事重提,路鹤宁躲也躲不过去,只得无奈道:“这事先别提了,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没那心思。而且珊珊那边婚还没离,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这事对她来说肯定还是有打击的,你得给他时间缓冲。” 宁妈妈说:“她受打击需要缓冲,你还受什么打击了吗……再说也没说让你现在就结,这不得先看看,看对眼了还得相处一段时间嘛。” 路鹤宁说:“我哪有时间。”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路鹤宁看了眼,见是徐稷转发的一条不知道什么节日的祝福信息,暂时按掉,又道:“结婚不是过日子的终极目的,相亲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即便俩人看对眼,相处还算愉快,以后谁能保证不反目成仇?再说这相亲也得看条件,咱家的现状是没车没房一屁股债,人女方要是不图物质条件,那图什么?” 宁妈妈说:“那肯定就是图咱人咯,我儿子多好我不知道吗?” 路鹤宁平静的嗯了一声:“对,图人,所以我得收拾收拾,去当上门女婿?” 宁妈妈一听要急。 路鹤宁道:“跟我爸似的?我爸明媒正娶的你,都能被你们宁家逼的第二个孩子改了性,活着的时候在家里没丁点地位。所以我要学我爸喽?多好,闺女结婚又离婚,儿子卖身还债去上门,看,顺口着呢。” 宁妈妈终于不再做声。 路鹤宁又等了一会儿,一直到宁珊那边打回来电话说要晚点回,这才匆匆往回赶。 路鹤宁的宿舍和宁妈的住处正好是两个方向,虽然都离着公司不远,但是从一处到另一处去却要坐半个小时的车。 路鹤宁搬进宿舍后一连几天都没看到同屋的舍友回来,他不知道对方的生活习惯,又见宿舍里是开放式厨房,油盐酱料一应东西都没有,因此一直没有开火做饭,只在楼底下的快餐点里凑合着吃。 这天他在那边呆到太晚,等回到了宿舍这边,快餐店却关门了,倒是旁边的馅饼店还亮着灯。 路鹤宁平时吃不惯馅饼,然而这天一路来回折腾,肠胃有些受不住的搅乱。他揉了揉肚子,迟疑的推开门,却见馅饼店里虽然灯光大亮,但是半数的椅子已经被抬起倒放在了桌子上,店里没客,只有收银台后面窝了个人,听见门口的动静抬了抬头。 路鹤宁客气道:“不好意思,请问……” 收银台后面的人站了起来,看见他愣了下,随后又露齿一笑。 路鹤宁看这人觉得眼熟,等对方这一笑才想起来是在火锅店里见过的那位。他也笑笑,道:“现在馅饼还有吗?” 收银员道:“没了,都卖光了。”他说完又笑了下,却是很熟稔的口气问路鹤宁:“你还没吃饭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正好我也没吃,这会儿估计店都关了,不如回去做吧。” 路鹤宁这才懵住,看着他问:“……回哪儿?” 收银员惊讶道:“回宿舍啊。”他见路鹤宁还没回神,哦了一声一拍脑袋道:“我把床头上的相册收起来了,怪不得你不认识我。我是李军,产品部的,你舍友。” 路鹤宁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忍不住瞪大眼问:“你是我室友?” “是啊?” “那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你?” 李军笑道:“这几天店里的收银不在,我过来帮忙,有时候就睡后面了。” 路鹤宁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李军关了灯,把馅饼店的门锁好后才解释道:“后厨那边有个二楼是住人的,我没事的时候喜欢住那,wifi速度比宿舍的快多了,打游戏不卡。” ―― 俩人回到宿舍,李军换下鞋后径直去了厨房那边,路鹤宁慢了一步,过去的时候就见厨房那边有个暗格,李军正依次往外拿油盐酱醋等调料。路鹤宁先前没主意到这个暗格,还以为是装饰的木板,这会儿见他跟变戏法似的一套套的东西往外摆,几乎吓了一跳。 不过这人有洁癖是真的,而且还有些强迫症,大小瓶子按照高低胖瘦规规矩矩排了两排,跟列队似的。路鹤宁凑过去看了眼,好家伙,醋瓶和酱油瓶的瓶盖缝都是白的,比新的还干净…… 李军面有得色,一边翻菜谱一边问他:“你吃什么?晚上的话不适合太油腻,炒菜就不做了,粥和面你二选一吧。” 路鹤宁初次见面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哪个方便来哪个吧……” “那就方便……面?”李军拿出一包面,又挑出几样调料,随后把其他的东西一一又藏了回去。 宿舍的厨房没有封闭起来,一开火就得开窗户,路鹤宁去开窗,走到小阳台的时候想起白天徐稷发的短信还没回,索性直接回拨了过去。 徐稷那边又在聚会。 路鹤宁道:“你什么时候也当节日播报员了?什么世界这个日那个日的,快别给我转发了,费电。” 徐稷在那边哈哈笑,笑完说他:“你最近不对啊,怎么老是怼我。” 路鹤宁道:“肯定是因为你该怼,”说完听那边有温柔清亮的女人声音,又戏谑道:“你又去夜总会快活了?” 徐稷连连否认:“没没没。” 路鹤宁没出声,仔细辨认那边的动静,先是听到几声嗲声嗲气的劝酒,随后不知道谁嘘了一声,顿时又清净了。 徐稷道:“我真没在夜总会,就是朋友几个吃顿饭呢。” 路鹤宁原本只是调侃,听他这么一来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徐稷在那边问:“你笑什么呢?你现在在干嘛?” 屋里李军招了招手,示意“方面便”做好了。路鹤宁看一眼,笑着说:“我舍友给我做饭吃呢。”徐稷知道他舍友一直没回来住,听这话咦了一声。 路鹤宁却没准备详说,葱油拌面的味道几乎在他打开阳台门的一瞬间就钻了过来。他早就饿坏了,这会儿闻见味儿忍不住吸了口气,悄悄咽了一口水。又想,徐稷也不容易,这段时间一直禁欲,明明是头野山狼,却天天养的跟个光头和尚似……大概美女帅哥对于他,就像是此刻这碗香喷喷的面对于自己吧。 真的是诱惑难断,不吃都对不起自己。就是徐稷这小身板……今天得消耗多少万艾可啊…… 徐稷还在那边喂喂喂,路鹤宁三心二意的想着,不自觉地回道:“我去吃饭了,你也好好吃药。” 第36章 徐稷挂掉电话,一桌子的人纷纷笑他。 旁边有人打趣道:“难得难得,老徐也会被查岗,你看着这脸煞白煞白的,跟小媳妇似的。” 众人哄然大笑。 徐稷把手机一丢道:“净瞎扯,我能让谁查岗?” 对面有人笑道:“谁知道呢,从过年开始就不对劲,喊都喊不动你,哥几个聚一次容易吗?你要是没人管着能不出来?” 徐稷旁边的人也帮腔道:“就是啊,以前聚会你最积极,现在都怎么都窝家里了,要作窝下蛋啊?” 徐稷笑骂道:“下个屁,你狗皮又痒了是吧?” 那人忙往回缩了缩,笑说:“可不,单身狗缺人暖被窝,不像你,吃饭还有人惦记。” 今天聚会的几个都是老熟人,也都是不正经的浪荡货,一块喝酒吃肉逛窑子好几年。只是以前这些人里徐稷玩的最狠,态度也最拎得清,不管是小姐少爷还是看的顺眼的陪酒的男男女女,从来都是一夜情事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别说让人电话追踪,这些年他就从来没给过别人自己的手机号。 大家对电话那头的人兴趣极大,见徐稷不承认,纷纷猜测是不是他的什么手下,什么工作伙伴,甚至还有人猜他亲戚。 有人猜到了周谦生头上。 徐稷气极反笑,拿起手机朝猜周谦生的人兜头砸了过去,指着门口骂了句:“滚!” 那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手机,哈哈大笑道:“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还真急眼啊。” 徐稷瞧他:“你再说一句试试不就知道我急没急了。” “你还真是膈应他啊?”这人怪叫一声,也敛了笑,走过来把先前在这陪酒的女孩给支开后,凑过来道:“他可是真关心你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 徐稷偏过脸看他。 对方笑笑,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道:“他找了我三回了,总跟我说你对他怎么怎么好,要说有事又不谈事,没事又叨逼叨没完。我说……你俩要不是兄弟情深的话,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徐稷说:“我哪来的兄弟情深?他说我好是因为老太婆给他好处了呗。” 他同伴微怔:“你同意了?” “同意了,”徐稷说:“要不然能怎么着?我那侄子不成器,老太婆年纪大了,心思也就小了,娘家又都是伸长脖子要分肉的人,除了我也就周谦生能担着。” “周谦生也是外姓人啊?”这人不明白:“你怎么不把到自己手里看着呢?” 徐稷给自己倒了杯酒,听这话咂摸了一口才叹道:“他起码能给我那侄子留点路……至于我,有个服装厂就够了。我爸管生不管养,留个破厂子半死不活,就当补给我的抚养费了。其他的,人老徐家祖辈攒下来的东西,咱不沾。” “你倒是分的明白,”同伴笑笑,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姓周的多少有点本事,你们兄弟俩要是化干戈为玉帛,相互扶持的话倒是个好事。” 徐稷想了想周谦生那样,心想得了吧,这哪是化干戈为玉帛,他明明是化我老婆当他老婆。 钟杰上次跟他出差一趟玩的不痛快,徐稷心里清楚,回来后打算补偿他一下,谁知道定好饭店,那边又叫上了周谦生。徐稷在之前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于“三人行”的不满,周谦生当时也十分尴尬,杵在他和钟杰之间左右为难。徐稷那天难得压住了火气,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先离开。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他开车还没到家呢,钟杰就发了一张和周谦生前后走路的图片,说“我们在一起了”。 徐稷当即觉得自己头顶冒起了绿色的圣光。 好在他追钟杰这事一直没声张,一是因为钟杰这人阴晴不定,他觉得不踏实,再者他自己追人也没经验,想起来一阵是一阵。还有一点,大概就是俩人性格多少有些不合适。经常冷场,又了矛盾也没人肯先低头,一个比一个嘴犟。 徐稷自己在心里暗暗琢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路鹤宁先前说过的谈恋爱的事情。按说路鹤宁这种性格的人谈恋爱应该很轻松,反正这人心肠软好说话,估计谈恋爱的话,对另一半跟对他妈他妹妹似的,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 当然路鹤宁不光心肠软,身体柔韧度也不错,皮肤又白,手腕也细……就是太瘦了,跟不怎么吃饭似的。 ―― 路鹤宁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念叨自己,他破天荒了吃了两碗面,直到第二碗见底了还忍不住眼巴巴的瞅锅里。 李军在一边笑他:“看你挺瘦,饭量还可以啊。” 路鹤宁也有些不好意思,李军吃了大概也就小半碗,剩下的都让自己干掉了。只是他当时吃的太投入了,压根没注意李军这边。 李军并不在意,又在一边嘱咐他:“你吃饱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在屋里来回走走,消消食儿。” 路鹤宁忙站起来收拾碗筷,笑道:“我洗碗好了。” “不用!放着我来!”李军见他要把俩个碗摞起来忙喊了一声,把碗抢过来,一个个拿到洗碗池那道:“你们刷碗我都不放心,还有这碗啊,吃完不要摞一块,太脏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挺干净的,但是吃饭洗碗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些。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就见李军把碗一个个洗好,连筷子都要一双双的单独洗,洗完再擦,擦干了再放……放的时候路鹤宁才看到俩双筷子不一样。 李军边放东西边给他指点道:“这一格,拉下来,再拉出来,就是酱油醋香油,这边是盐糖和鸡精和胡椒粉……下面这一块,是花椒大料桂皮……以后这些都是公用的,做饭的话呢,暂定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 路鹤宁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我不懂这个。” 李军扭头看他一眼。 路鹤宁如实道:“我不会炒菜,做的话可能要现学……” “现学没问题,外面的快餐不干净,”李军掐着腰看了看厨房,扭头严肃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忙呢,楼底下快餐用的材料可不咋地,我在二楼看过他们后厨拉菜,说出来能恶心死你。” “那还是别说了吧……”路鹤宁也不想在快餐店里吃,他是觉得浪费钱。 “那这样,你跟着学学。”李军想了想道:“我有二级厨师证,教你是绰绰有余了。你愿意跟我学吗?” 路鹤宁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要教我?” “啊,免费的,”李军说:“要不然咧,多个人分担总比我一个人做饭强。” “行,”路鹤宁痛快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问:“我能带个朋友参观学习吗?” 路鹤宁对徐稷的黑暗料理至今都心有余悸,实际上他还真问过徐稷要不要考虑去报个什么班学学,然而徐稷的答案是没时间。路鹤宁一开始信以为真,后来才发现徐稷虽然也忙,但是空闲时间同样一大把,他不去报班的原因……大概是对老师有某种抗拒心理。 毕竟徐稷自己说过,从小就是个熊孩子,学什么都没有学好的时候。 路鹤宁给熊孩子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学做饭。 徐稷挺意外,张嘴却问他:“你室友回来了?” 路鹤宁说:“就是我室友教啊。原来他一直都在,就在我们楼下的馅饼店里呆着呢。” 徐稷顿时没了兴趣,连说:“不去不去。” 路鹤宁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跟你说馅饼店你就没兴趣了,要说是米其林干的话你才不会这样。” 徐稷问:“米其林不是个老鼠吗?” “……米其林是餐厅,米奇才是老鼠。”路鹤宁有些无语,想了想忍不住补充道:“还有个米妮,是米奇他老婆……哎不跟你说这个了,反正我这个室友可厉害这呢,人家有耳机厨师证,教你是绰绰有余了。你不学是吧,不学拉倒……” 徐稷油盐不进,在那头哼道:“拉倒就拉倒。” 第37章 徐稷对做饭是挺热衷,实际上不光做饭,他心血来潮什么动手的东西都会试一试,只可惜热情不少能力有限,厨艺这条道他就一直没走进去过。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挺不屑跟别人学。 路鹤宁问过他之后果然没再提起这事,徐稷正好也忙,政府那边的服企助推产业升级计划终于开始逐步落实,上来头件事就是展贸会。 徐稷为这事筹备了小半年,从品牌定位到参展的服装款式一审再审……又先后给胖头鹅上贡了不少好东西,好在对方拿了钱也办事,展贸会前后一共二百个展位,光徐稷自己就拿到手了三十个,而这三十个的位置绝佳,效果也不错――展会的头天,陈立就跟本地一家企业达成了购销意向。 路鹤宁对这个不是很懂,听徐稷打电话来报喜,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恭喜他。 徐稷难得矜持了一回儿,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顶多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路鹤宁笑道:“哪有,明明党的光芒已经照耀你了……”他说到这忽然想起胖头鹅的那些传言,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不过你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可得注意着点,别跟平时似的直来直去,宁可少说也别说错了。就你说的这个孙局……我以前听过他的一些不好的传闻。” 徐稷惊讶道:“什么传闻?” 路鹤宁想起那一段就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道:“他这个人……听说爱找些年轻的男孩子……而且那方面玩起来特别残暴,之前还弄残了金沙的一个少爷。” 他不知道徐稷是否对这个知情,想了想嘱咐道:“像是这种人,看似面肥心宽好说话,但是往往心眼小,爱记仇,我之前看过他的专题报道,他这一路升职四平八稳没风没浪的,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你想江城高层有过两次洗牌他竟然都没事,所以他要么是后台硬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总而言之,你一定得小心才行,千万别跟他起利益冲突,有句话叫与虎谋皮你知道吗?” 徐稷一听就明白,笑道:“谋皮不谋皮的不懂,我得回去查字典。不过你放心,他这人底细我知道,再说了,他是老虎,我就是喂老虎的饲养员,这肉都在我手上呢,给他吃肉他还能反咬我?” 路鹤宁想了想也是。 徐稷忽然道:“我怎么琢磨着你现在说话跟以前不一个味儿了啊?” 路鹤宁愣了一下:“怎么不一个味了?现在什么味?” “馅饼味,”徐稷哈哈笑道:“肯定是你那个馅饼师傅教的,我跟你说你准备准备啊,我这周末打算过去验收成果。” 路鹤宁愣了愣,半天才笑着说了句神经病。 徐稷说者无心,但是路鹤宁却忍不住留意,暗暗琢磨自己现在说话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了。 实际上徐稷这阵子忙工作,他跟李军也没差多少,产品部上个周刚开了会,李军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加班一两个小时才下班,中午更是统一外卖,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而路鹤宁这边是不得不忙,宁珊虽然找了个在蛋糕店的工作,但是那家店店小利薄,宁珊一个月只有一千五。 这点钱跟她们娘仨的花销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路鹤宁只得不停的贴补。银行卡上的数字增长越来越慢,离着下次还款的时间却不远了。路鹤宁只得拿出更多的精力来联系客户,寄希望于目前看来还很缥缈的提成上。 李军比他入公司的时间早,见状跟他提示过几次,做人不要心眼太实,比如联系客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优势给客户提前透露点消息,又或者干脆杜撰点活动优惠,吸引他们注意力,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客户有继续了解的欲望。 除此之外跟人沟通也得掌握点技巧,比如那些男客户,多半希望电话这头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四五十岁的女性客户更喜欢爽朗有力的小伙子……这是无法避免的性别优势,路鹤宁脾气好,就是有些自我封闭,他应该多走出去,不光要经营好和上司的关系,同事之间更是应该好好处理,起码要结交一两个可以“互相利用”的朋友。 路鹤宁对此感到惊讶,后来才知道李军在进产品部门之前曾跟连青跑过两个月市场,且成绩不俗。李军指点的非常直接,路鹤宁的心里却难免有些排斥,他觉得无论假立名目吸引客户,还是利用性别优势降低对方戒备心,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术”,投机取巧暂时受益而已。可是等他一下班,看着客户跟踪表上久无进度的斜杠,又或者一路公交颠簸去宁珊那边,帮妹妹抢些超市打烊前出清的蔬果熟食,他又忍不住着急。 一来二去,李军的许多指点慢慢就入了耳。 路鹤宁并不敢用色诱那一套,只得跟着李军的提示更改自己的用语习惯,比如早上朝气到有些夸张的问好,几乎不再出现的拒绝,口头禅多了些圆滑的“按理说”“一般说”,以套近乎的“哥”和“姐”替代原先的先生女士的称呼……这些细节偶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让他觉得难为情,然而几次下来却的确有效果。 李军看他渐渐有所进展,欣慰道:“做销售就是这样,你要先放低身段,跟对方混成一家人,用兵之道,攻心为上,等对方对你有了亲切感信任感,下一步才能投其所好。” 路鹤宁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正学着做西红柿牛腩,大火刚刚烧开,牛腩和西红柿的味道已经溢了出来,他转了小火,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的确跟我想的签单不一样,我想的是那种堂堂正正,你来我往的交锋,比如谈判桌上拍桌而起,或者唇枪舌剑的争一个两个百分点的利益……而不是现在这样,打着感情牌,就差求着对方说哥你快签单吧,你不签单我都没饭吃了。” “你别以为这话没人说,”李军看他一眼,笑道:“这句话在老销售那里几乎是口头禅,而且的确奏效。” 他见路鹤宁惊讶的瞪眼,忍不住笑道:“签单就像搓牌,管他手里是大小王还是同花顺,能赢才是目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需要放弃部分的脸皮和尊严……不过话说回来,脸皮这个东西……大概跟坐宝马里哭和自行车上哭差不多,有时候反倒是越没资本的人越把这脸皮当回事。等你到了一定境界,你就会觉得这东西反倒没那么必要了,你不需要别人的几句话来肯定自己。” 李军的年龄应该和徐稷差不多,但是特别稳沉,说话也有条理。路鹤宁不自觉地反复琢磨他的话,渐渐内心的抵触越来越轻,跟人拉家常聊关系上也越来越放得开。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要快,路鹤宁时常为自己取得的进展而窃喜,只有偶尔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变了,也变的圆滑世故,脸厚心黑? 徐稷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会让路鹤宁想这么多。周末的时候他开车到了路鹤宁这,看他一脸严肃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路鹤宁摇了摇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后说:“也没有,就是有些迷茫。” 徐稷更惊讶。 路鹤宁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立刻说有些突兀,于是偏过脸看着他道:“你要是吃饭的话我可以做,但是不能在我们宿舍,这里的东西都是军哥的,他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徐稷问:“军哥是谁?” “我室友啊,”路鹤宁道:“我本来想昨天给你买一套的,后来想想算了,你又不常来,买碗筷的那钱还不如在外面请你吃一顿,而且这边柜子的东西都放满了,加上你的一套怕军哥介意。” 徐稷本来过来就是想热闹热闹,觉得俩人挺长时间没见了一块吃个饭聊聊天,他原本没想非在这吃,但是这会儿路鹤宁这么说,他就有些不太乐意。 只是路鹤宁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徐稷忍了忍,先憋着气问:“你先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他看了看这宿舍的小厨房,又哼道:“你先说,说开心了咱再出去吃,反正这小地方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也行,”路鹤宁想了一会儿,问他:“我就是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哪里变了?” “哪里变了?” “就是说话,做事什么的,有没有变的让人感觉太圆滑,太不真诚了?”路鹤宁看徐稷一脸茫然,解释道:“我最近学了点工作上的手段……效果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那样不太好。” 徐稷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问道:“你哪样了?违法犯罪了?坑蒙拐骗了?” 路鹤宁摇头。 “那就是了,工作上学点手段是应该的,你以前那叫笨。”徐稷道:“陈立给过你评语,说你顽固不化,说不明白……” 路鹤宁愣了愣:“什么时候?” “早了,”徐稷说:“那阵子看你下班愁眉苦脸的,所以抽空就问了他一句。他说你太循规蹈矩不知道变通……” 路鹤宁懵了会儿,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愁眉苦脸过了……不过陈立这人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而且也没必要说他坏话,徐稷问他的时候他这么答,很有可能当时的确对自己不满了……难怪后来自己离职的时候徐稷说不用跟陈立说。 “你是不是说他了?”路鹤宁忍不住苦笑一下:“我还以为我在他手下干的挺好呢,原来不是你罩着我说不定都被辞了。” 徐稷笑:“你现在没我罩着不也干的挺好?我说,有人教你就是好事,你别没事就想太多,只要不违法不违规,多学点法子是好的,就是犯了错吃了亏也没事,反正多的是机会改,别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路鹤宁点了点头,他本来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只是平时没人聊聊心里话,难得徐稷跟他聊天无所禁忌,他就当拉着徐稷倒苦水好了。 徐稷有些惊讶:“不过谁这么帮你啊?照我说你就是朋友太少,应该走出去,多交往些这样的朋友太对。”说完一拍大腿,“要不问问你这同事有没有空?我请他吃个饭,以后多照顾着你点。” 路鹤宁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们俩关系挺近的,天天一块吃饭。” 第38章 徐稷还真没想到路鹤宁嘴里的高人指点,高人就是他的室友李军。 路鹤宁解释:“军哥现在虽然在产品研发部,但是他以前是做市场的,而且一直不错。”想了想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又由衷赞叹道:“军哥是真的很厉害,那个二级厨师证就不是好考的,他又上班又看店,也不知道怎么考下来的。” 徐稷心想,这有什么难的,干什么行业干久了还不能有点经验了?就是考证的确是个难事,不过看这样这个李军得四十往上了吧。四十往上,毛病一堆,也不知道路鹤宁跟他一块合住有没有吃过亏。 他想了想,还是催促道:“那你快叫上他,请他吃个饭。”说完又道:“人情世故上你可就不如我了,你们就是天天一块吃食堂,这单独请客意思也不一样,让你叫你就快叫。” 路鹤宁不是不想请李军,只是觉得徐稷来请客的话怪怪的。他坚持道:“真的不用。” 徐稷比他还坚持:“你就跟他打电话说一声,看他去不去不就知道了。”说完还不忘强调:“你就说请他来明轩楼吃,解放路上的明轩楼。” 路鹤宁拗不过他,只得给李军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后者答应的很干脆。又问了时间地点,说自己现在在外面,大概稍微晚点到。 俩人先开车往解放路走,徐稷不免有些得意:“我就说吧,这请客也要看地方,你要请人的话什么小饭馆小餐厅小火锅店,他有可能不去。但是你一说明轩楼,去不去?”徐稷啧了一下,挑眉道:“去!保准儿去!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路鹤宁坐在副驾上看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转开了脸,心里却暗自琢磨自己带了多少钱,够不够这顿的饭钱。 明轩楼他知道,就在解放路上,左边是政府广场,右边是一精品酒店,黄金地带,自己占了两栋独立的小楼,门面不大,里面的装修却极其奢华。一开始路鹤宁还只是听说这里吃饭讲究,菜是外省某地专供的,鸡是三山五岳跑过腿的,猪是游过泳上过山的,虾蟹鱼类都是国外空运的……等到后来他去了金沙,才知道这两栋不起眼的小楼内里另有乾坤――明轩楼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场所,少爷小姐一应俱全,只是人家低调,讲究少而精,个个都能掌握四门语言。 路鹤宁忍不住想,怪不得徐稷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一般人都是会员制才能进,他倒是挺好,刚刚临时起意打了电话就给留桌了,看样子没少来。 又想起上次俩人通话的时候,徐稷也是在跟人聚会,旁边莺莺燕燕嗲声嗲气的……也不知道徐稷一年得消耗多少小药片,才能经得起这么多人的“压榨”…… 想想怎么怪可怜的? 车子很快拐上了解放路,徐稷却不直走,而是把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了明轩楼对面的一道胡同里。路鹤宁愣了愣,就听徐稷解释说:“他们那里面停车位少,这会儿过去估计没地方放了。” 路鹤宁还没从刚刚的思路里转回来,看了眼对面纳闷道:“车位少?那要是来快活的话怎么办?满大街乱停吗?” 徐稷锁好车跟他往对面走,愣了下:“什么快活?” 路鹤宁指了下对面的小楼:“……不是说他们那有会四国语言的小姐少爷吗?” “哦这个,他们都是出去,旁边就是酒店,在这边谈好去酒店开房,车子一般就停酒店了。不过他们哪会什么四国语言啊,就会几句好马吃啊好浪啊……这个我都会了,跟你说的都没法比,”徐稷说完扭头看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路鹤宁脑子里还在反应什么是“好马吃”“好浪”,听他问话下意识的回到:“听金沙的老人说的,他们说会外语的话过夜费要翻倍……” 徐稷:“……” 路鹤宁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徐稷买他的那晚不算什么忌讳的话题,甚至徐稷自己也提了不止一次……但是现在俩人以朋友相处,这时候说起来难免有些怪异,跟自己多惦记那晚过夜费翻没翻倍似的。 路鹤宁忙扭开头,假装看人行道上的红绿灯。 好在徐稷那边正好有电话进来,正好红灯转绿,徐稷边走边接听,却是道:“……怀的谁的孩子?我的?……行啊,生呗,有几个生几个,等生下来跟我去做趟鉴定,是我的一个给她一套房……” 刚挂断又来一个,这会儿徐稷的口气温和了点,跟那边说:“……我这没空,要不然你找我弟陪你?……”这个有些不好挂,期间徐稷扯皮安抚撒谎数次,才得以在进明轩楼之前给掐掉。 明轩楼店小乾坤大,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服务员一路引着他们往里走,又拐过一片室内的假山流水。路鹤宁第一次进到里面,不自觉被这的排场镇住,下意识就有些束手束脚,怕自己不小心闹出笑话来。反观徐稷倒是闲适自在,沿途有服务员鞠躬问好,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却不让人觉得倨傲。 路鹤宁忍不住心想,人果然是要会装的,徐稷这会儿脸一素姿态一端,立刻就成了个神采英拔的成熟男人。尤其是眉眼之间的气质,性感狂傲,不知道能哄骗多少小姑娘。 不过就刚才徐稷的电话内容来看,自己先前的那点不自在大概是有点多余了。想必徐稷牡丹花下风流数年,每天给他争着抢着生猴子的一波,甜言蜜语腻歪着的一波,另外牵挂他肉体的,觊觎他的钱包的……自己那点破事估计早就跟去年的月饼一样,渣都没剩了。 现在还不如琢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李军说……毕竟请客吃饭总得有个由头,而且这明轩楼,似乎规格有些过了。 …… 路鹤宁落座后一直在心里琢磨,没想到没多久李军过来,开场就给了他下台阶。 李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路鹤宁完全意外,脸上却丝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毫不显,只从座位上迎过去,笑着说:“可惜没给你买蛋糕。” 李军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蛋糕不用了,这家的菜地道,我一年也就舍得来吃一两次,你小子还真会找地方。”说完落座,朝对面的徐稷笑了一下。 徐稷没想到李军这么年轻,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瘦高个,天不热却穿了个polo衫,露着胳膊。脸上架着一副四方眼镜,有些文质彬彬的意思。 不算难看,还比自己白,但是徐稷就觉得看着不太顺眼。 路鹤宁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徐稷。”又给徐稷介绍道:“这就是我室友,李军,军哥。” 俩人客气的握了下手。 李军爽朗地一笑,对徐稷说:“常听小路说起你,他一个人在外地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不容易,今天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这顿我请了。”说完把菜单递过来,又问:“你应该跟小路差不多大吧,跟他一块喊我军哥也行。” 徐稷看了路鹤宁一眼,却耍了个心眼,反问:“李先生是哪年的?” 李军笑笑:“我今年29。” “哦是吗?”徐稷面不改色道:“我刚好三十。” 他说完见路鹤宁瞪大眼瞅他,也不心虚,一只手在桌下抓住路鹤宁的捏了捏,另一只手点着菜单道:“你们现在还年轻,挣点钱不容易,这段饭还是哥请吧……就这样,先把蟹黄鱼翅,滋补海粗盐甑鸡,椒盐凤尾鱼点上,这仨菜是他们这的特色……其他的再随意来点。” 前前后后,八九个菜点完了。徐稷仍觉不够,加了一瓶清酒。 李军那边早被他唬住,等他点完三人聊天,忍不住暴露吃货本性道:“徐哥会吃,这里的海粗盐甑鸡是一绝,别说江城,就是隔壁几个省,也挑不出这么一家来。” 路鹤宁原本打算自己买单,听徐稷念一道菜名就忍不住瞥一眼价格,这会儿在心里盘算了下,顿时有些心疼,嘀咕道:“这鸡还真是跑山鸡吗?” “不是跑山的,”李军道:“这是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h,再上火蒸……” 不知道是师傅烧的好还是这鸡的确不一样,菜品一样样上来,李军便专心吃饭再不闲聊。徐稷显然吃的也很合胃口,只有路鹤宁心里装了事,总共没吃几口。 他心里挺后悔跟着徐稷瞎闹的――徐稷心血来潮要请人吃饭,他竟然也不过脑子的顺着他。现在可好,这顿饭够他大半个月的花销了。 席间李军暂时离席去洗手间,徐稷侧过脸问他:“不合口味吗?你怎么都不吃的?”又给他夹了一块鸡腿道:“他们家这个做的真不错,你尝尝。” 路鹤宁哪里吃的下,小声说:“这家店是把装修钱都砸在菜单上了吗?这价钱也太狠心了吧。” 徐稷笑笑:“你军哥没说错,这鸡不是走道的,是上树的,所以皮爽肉滑,贵点也正常。” 旁边有服务生走过,路鹤宁欲言又止,等人走远了,才实在忍不住低头瞪着那块鸡腿。徐稷看他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管。过了会儿就听路鹤宁叹了口气,扒这鸡腿小小的吃了一口道:“这上树鸡不上树鸡我没吃出区别来,但是我这个上架的鸭子是感触挺深了。”他说完又想起徐稷先前装老大的那一截,转头瞅他:“还有,你什么时候三十了?你不是才二十八吗?” “四舍五入了,”徐稷看着他忍不住发笑,过了会儿又伸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另只手支着头,偏过脸看着他道:“你别瞎比喻自己……不过男人吗,二八一枝花,三十也是一枝花,对我来说没区别。” 路鹤宁摇了摇头,说他:“占人便宜。” “不就是个称呼吗,这就占便宜了?我比你大三岁,也没听你喊过我哥。”徐稷说完,不知道又想到了哪里,瞅着路鹤宁笑了笑,眼底的神色却有些深。 路鹤宁微微一怔,再看俩人的姿势,徐稷大手大脚的占了他半个位置,胳膊也搭在他后面。俩人挨得很近,徐稷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又有酒味轻飘飘的渡过来,气氛顿时有些难以言说的暧昧。 路鹤宁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下,远远瞥见李军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依旧是徐稷买的单,李军原本抢先喊了服务员,却不防徐稷在这有会员卡,一应消费都是报名字扣帐,连刷卡手续都一并省了。李军也不纠结这一会,索性跟徐稷说了下次回请,请他一定给面子云云,这才喊了路鹤宁一道回宿舍。 俩人一块打车,李军感慨道:“这人跟人比就是不一样,徐哥看着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人就已经是明轩楼的贵宾了。咱去了是食客,人去了是贵客。一样喝了酒,咱得打车,人直接是司机送……要不姑娘们喜欢的王老五金龟婿呢,这舒坦劲,谁不喜欢……” 说完笑笑,又降下了一段车窗透气。 和煦的小风软软地扑过来,卷着花香树香,入鼻全是春天的味道。 路鹤宁没做声,闭着眼暗暗吸了一口新鲜的气息,脑子里忍不住回想刚刚那张脸,以及那人专注而温柔的神情。 ―― 李军所在的产品部门项目结束的时候,路鹤宁这边也到了月底考核。他这月业绩小涨,工资奖金也都有所增加,虽然总体收入依旧属于部门的低层,但是好歹看到了希望,也让经理对他有了点信心。 经理单独召见他,把他工作中的几处失误一一点出,最后又暗示他本部门的结构需要调整,而助理的位置由于跟其他职位功能重叠,不方便统一管理,所以很有可能被去掉。这样一来他们这几个要么下放做销售助理,要么往上提做他的秘书。 经理原本就有个跟随多年的生活秘书,专门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各项贴身事务,再提一位的话,无疑是专门跟着他出席各种会议酒局,谈客户泡酒场另外兼职司机的,这样一来肯定会累,但薪酬待遇肯定又是另一番场景。 路鹤宁听出了经理的意思是自己很有希望,只要下个月再做出点成绩来就可。 他忍不住激动,毕竟他之前和业务们正面杠过,如果降了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人为难,可是如果直接升做秘书,那以他的资历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路鹤宁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月一定要不犯错不懒散,力求事事都做到完美,什么都要想到经理的前头去。 他一下充满了斗志,再看自己手里那些需要接洽的客户,似乎都被贴上了一个个的钱币的小标签。原本言语粗俗的,态度倨傲的,四六不懂的……也皆被他们各自身后的一串数字代替。 偶尔忙完一段的时候,路鹤宁也会忍不住想:“这些客户以前是我的难题,我害怕他们;后来是我的客户,我讨好他们;再后来是我的工资,我正视他们;现在呢,大概是我往上爬的踏脚石,我无需过多的关注某一个,也无需为谁伤心费神,又或者过度的惧怕或欣喜,我要做的是批量处理,一视同仁,及时舍弃不好的,再不断加入有用的。” 这个变化的过程细微却又快速,大概真的如李军所说,有时候人做事,结果才重要,过程不重要。因为过程总会变,事情会变,人也会变,而通往结果的路也未必只有一条。 第39章 路鹤宁这段时间总是难以控制的想起徐稷,然而给徐稷的电话和短信却越来越少。 徐稷一开始还觉得诧异,打电话控诉他:“你现在这么忙?” 路鹤宁一开始说是,偶尔还会解释这个月的要紧情形。等到后来索性说道:“晚上部门有个聚会……”“军哥有几个同事要来玩……”“我晚上要去我妈妈那边……” 当然这里面十句有八句是在找借口搪塞而已。路鹤宁只是不想和他见面,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徐稷产生了一点心动的感觉。 不过也幸好,只有一点而已。 徐稷那天走过人行道的时候,手机收音不是很好,又或者电话那头的人过于激动,以至于一旁的他能清晰听到大部分的谈话内容,男的女的,开心的委屈的…… 路鹤宁后来想,李军说的也不对,其实任何人没什么不一样。 先前他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掌握了全世界的真理,自己看什么都看的明白通透,厌恶那些虚伪的,可怜那些削尖脑袋往上爬的,羡慕那些年纪轻轻有所成就的,鄙视那些拜金的……他给周围的人划分了三六九等,唯独把自己摘出来,觉得自己不管贫穷富贵,总归跟他们不一样。 可是现在再看看,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他如今也会虚伪,也会琢磨着法子往上爬,也会拜金爱慕虚荣……也会对徐稷产生类似于爱情的冲动。不过也只是类似而已,因为有一点他很清楚,徐稷吸引他的那些方方面面里,钱是一个很大的因素。或者说,钱是最大的因素。 假如徐稷没有钱,只是一个又土又随意的帅小伙,是服装厂的一名职工,是某个店里的什么服务员……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和他做朋友,一起嘻嘻哈哈吃个饭。但绝不会有那一瞬间的心动,想要靠近和拥有。 当然跟他有一样念想的人也不止一个,比如徐稷电话里的那些男男女女,环肥燕瘦。 而假如换位思考的话,大概徐稷对于他们的态度,和自己对于那些客户的态度也没什么两样――无需过多的关注某一个,也无需为谁伤心费神,他要做的不过批量处理,一视同仁,及时舍弃不好的,再不断加入新鲜有趣的…… 这个认知让路鹤宁感到心惊又庆幸。 他并不想做徐稷的备选者之一,又不想让自己受这种情绪控制,索性决定如李军所说的多结交些朋友。当然如果有各方面条件都相当的男朋友更是再好不过。只是想的简单做起来难,工作上的压力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让路鹤宁总能担惊受怕。 没参加几次聚会他又改变主意,心想面包和爱情二选一的话,还是要选面包的,毕竟面包能保命,而人只有饱暖之后才能“思淫欲”,可见感情和性生活,都是生活里可有可无的调剂而已。 ―― 接连几天路鹤宁更是一心扑在了工作上,白天的时候做行程记录各项报告,再给各位客户挨个发送邮件打电话,他不再拿别人的拒绝嘲讽当回事,只心急自己的工作能不能早点出成绩,不知不觉总是磨到最后才出写字楼。 他的这种拼法跟刚入职的时候有些不同,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精力用不完。只是不久他就发现其他的助理似乎也在卯足劲的跟单,而且别人入职早,和销售的同事关系也更融洽一点,手里的客户资源比他的那些小鱼小虾要有戏的多。 路鹤宁又忍不住心急,月中给客户打电话约见面,说着说着话觉得不对,一摸嘴火辣辣的疼,跑去洗手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大概心火太旺,竟然一夜之间嘴上起了几个大燎泡,不碰就又疼又痒,一碰就疼的火急火燎的。 好在这天中午他的一个老客户翻了单,路鹤宁连忙把合同传真过去,又看自己的业绩有了个保底,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才跟经理请了假去医院拿药,又从身上取了点钱给宁珊送过去做生活费。 他最近去宁珊那边的次数也很少,刚开始的时候基本是隔天去,后来一忙就变成了一周两次,最近这个月又到了一周一次。 宁妈妈忍不住抱怨,问他:“你工作这么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需要人搭把手,也不要求你常来,但是一星期两次来瞅瞅总行吧,上周五洗手间里的水管坏了,一个劲的水,我一个人在家左支右绌的,澄澄又哭又闹,这边水管也没摸着在哪。” 路鹤宁不知道这一出,忙问:“现在怎么样了?我去买条管子给你换上?” 宁妈妈说:“等你来,这地板不早泡坏了?亏了珊珊的店老板,人家过来给换好的。” 宁珊的店老板据说脾气很好,路鹤宁不止一次听宁妈妈说起店老板特别赏识珊珊,又念她带着幼儿老母的不容易,时常半下午就让她回家,还给她做蛋糕剩下的边角料。 宁珊手也巧,剩下的奶油多了她就做小蛋糕,给的奶粉和黄油多了她就炸成玫瑰奶球,偶尔还有草莓塔,蛋糕卷……澄澄还小不能吃,这些甜点一半留一家,另一半往往又送给店家夫妇。 路鹤宁心下松了口气,宁妈妈看着他嘴上的燎泡又开始心疼,唠叨他工作不能太拼命,又嘱咐不能吃鱼虾蟹贝这些东西。 路鹤宁却想到别处,诧异道:“”珊珊店老板怎么来咱家了?” “当然是我喊的了,”宁妈妈道:“店老板是好人啊,第二天还过来看了一遍,又把油烟机给洗了遍。” 路鹤宁没做声,等找机会问了宁珊才清楚。宁珊原本劝他:“你那边事情多不用过来也行,我们这不缺吃不缺喝的,你别听咱妈的,她就是想让你常回来陪陪而已。” 路鹤宁截断话头问:“那水管开裂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老化了吧。” “那你们老板怎么上来帮忙的?他们蛋糕店在小区另一边吧,”路鹤宁问不解道:“咱妈从家里跑过去喊的他?这个功夫怎么不叫物业上来给看看。” 宁珊有些犹豫,过了会儿见路鹤宁神情严肃,才说道:“不是跑过去喊的他。”她微微停顿,低声说:“那天正好老板送我回来,走到咱楼下了。咱妈正好着急,从窗户里往外看,看见就喊了一声。” 路鹤宁:“……” 宁珊说完没再抬头,神情却有些紧张。 她这些日子离了那边争吵不休的家庭,虽然工作有些辛苦,每天一站就是八九个小时不得空,但是精气神的确比以前好很多了。脸上没有了那种凌厉和焦虑,反倒是映衬出一点母性的光辉来,脸上的皮肤也重新变的紧致光滑,大概因为长时间在店里,身上是奶油的淡淡香味。 路鹤宁先前就考虑过,这会儿犹豫再三,又眼瞅着妹妹的这些变化,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珊珊……注意避嫌啊。” 宁珊一凛,看了他一眼。 路鹤宁道:“你们孤儿寡母本来就容易招惹非议……如果店老板未婚还好说,之前听咱妈说他们是新婚夫妇……” “……我知道,”宁珊打断他,回头再看孩子,神情又柔软下来。她低着头,捏着孩子的小手,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我跟大勇,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婚虽然离了,我对他也是失望至极,但是还不至于转头就能看上别人,就打着歪主意要做点什么。” 路鹤宁微微一怔,没有作声。 “而老板和老板娘感情也很好,他们新婚燕尔,正是甜蜜期……他对我像是出于一种对女性或者弱者的怜悯情绪,这种情绪能让他获得满足感。所以他一直帮忙,不求回报,也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宁珊叹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应该拒绝,离的越远越好。” “可是这人,总有累的时候……我离婚到现在,不敢跟妈说我心里苦,一说她就哭……也不敢跟你说,因为你的日子才更难过,我再说就显得太不知道好歹了。可是这滋味不是你不说它就不在的,我不光觉得苦,还觉得累,觉得孤单,觉得委屈,不公平……所以当有人伸手帮忙的时候,我不是每次都能拒绝……” “但是人和人之间要有个度,”路鹤宁沉默片刻,嘴上的燎泡又开始疼,似乎连着脑仁也开始隐隐发涨。路鹤宁心想,一个燎泡怎么还能连到脑神经了,估计是急的。嘴上却道:“我不知道你这种感受,但是你早晚得正视它。” 他顿了顿,不知道说宁珊还是说自己,“不属于你的东西终归不会在你这,真想依靠,要么靠自己,要么早点找个和自己合适的,一劳永逸。” ―― 路鹤宁说完宁珊,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按理说这事他妈应该注意才对,只是看那架势他妈反倒是引以为傲,这就叫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拿了药回去,晚上李军回来,见状先是吓一跳,又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笑道:“涂药涂累了吗?要不然你等会,我帮你涂。” 路鹤宁有气无力,简单总结道:“还没涂呢,家务事。” 李军知道他妈和他妹妹也来这边了,只是路鹤宁不太喜欢聊家里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妹妹离婚了,带个孩子,只得笑笑。 路鹤宁的床头桌上放着今天取的药,李军拿起来看了看,果然有内服的外敷的,想了想还是道:“一会儿我给你涂吧,你早点擦上药,吸收了睡觉正好,要不然临睡前涂上,你睡迷糊了再给吃进去了。 “你不是洁癖吗,”路鹤宁道:“还是算了,我一会儿自己来就行,等我看完这两页。” 李军好奇的凑过去看:“什么两页?” “招聘信息,”路鹤宁用手指支着嘴唇道:“打算给我妹妹找个工作看看。” 路鹤宁觉得换工作是个比较快的办法,只是这事他还没和宁珊说,怕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李军想了想问:“你妹妹会用收银机吗?” 路鹤宁看他一眼。 李军道:“我们馅饼店里缺个收银,我下班的时候能过去帮忙,白天店里人就忙不过来了,我这一直想贴招聘启事还没来得及呢。” 路鹤宁一愣,忙说:“她在蛋糕店就是干收银。”说完又怕不合适李军再难办,补充道:“要不然让她来干一天试试,你看看怎么样?如果不合适的话也不用勉强。” 李军点点头,想了想说:“那就下周吧,找一天过来看看。” 路鹤宁连忙答应,嘴一咧想笑,冷不丁扯到了燎泡,又捂着嘴巴疼了起来。 嘴上的火燎泡起的快下去的也快,路鹤宁连吃药带抹药,四五天的功夫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告诉宁珊可以来馅饼店试工的时候是个大中午,路鹤宁先给宁珊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她怎么回事,谁知道电话没打通。路鹤宁以为她在上班忙,自己换了衣服往那边走,刚出宿舍的门,就见徐稷的电话打过来了。 徐稷的声音有些着急,一接通就喊道:“你快去你妈那看看,房东给我打电话说你家打乱套了!”说完又停了下,改口道:“你先别动了,我离你那不远,等着我过去捎着你!” 路鹤宁已经快速消化他的内容,听他要过来一着急,喊了声:“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徐稷也喊:“你不着急啊!” “但是我这出门就车站,”路鹤宁赶紧往楼下跑,边跑边说:“几站路就到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快别来了。” “六七分钟!” “我已经出门了!” “五分钟!五分钟就到!” “公交车来了我上去了啊,”路鹤宁一着急,忙喊:“你别来了我上车了啊,你听,滴――公交卡……” “……” “……” “五分钟,原地站着,你不等着我就直接开你家去堵你,”徐稷说完顿住,又咬牙道:“路鹤宁,你大爷的你躲我当我不知道呢!” 第40章 徐稷第一次对路鹤宁大声吼,吼完又觉得底气不足。毕竟他给路鹤宁的电话对方都接,短信人家也回……至于躲他,那只是他的感觉而已。 谁知道他这边吼完,路鹤宁那边竟然安静了…… 徐稷:“……”这就是默认了?! 徐稷对着眼前的红灯愣了愣,又看了眼通话状态――面板上显示正在通话,信号正常。再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路鹤宁的呼吸声。 徐稷:“……”好气哦。他觉得有点肺疼,不过安全起见,徐稷还是先挂了电话,又抄了条近道,这才卡着时间晃到了路鹤宁的跟前。 路鹤宁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见徐稷的车子过来的时候他还有点尴尬,好在李军的电话解救了他。 李军在那边问:“你妹妹明天能过来吗?我明天不在店里,如果她过来的话我交待一下店长。” 路鹤宁正好拉开车门坐进去,他还不知道宁珊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这会儿也不敢打包票,只能犹豫道:“我今天正好要过去,这样,军哥,我晚点给你确信行吗?” 李军想了想:“行,但是别太晚了,我今天要回家一趟……”又说:“冰箱里有我昨天带的饺子,还没煮,你晚上回来后搁平底锅里加点水加点油,做个油煎包吃吧……” 路鹤宁啊了一声:“太麻烦了吧……”他不过是前天随口说了句油煎包,没想到李军记得。 李军在那边哈哈笑,说他:“你嘴巴不是还疼吗,这饺子是花生馅儿的,好嚼。我擀的皮儿也薄……” 李军那边不挂,徐稷这边也不开车,一直侧着脸瞧他。路鹤宁不好意思打断李军说话,又着急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盘。 等了半天那人却不动,路鹤宁又伸手去戳他的胳膊,同时三言两语先告别了这边。 徐稷一直等他收线才开口,一张嘴就抱怨道:“怎么电话就打不完了啊?这有要紧事等着呢你都不着急你妹妹那边吗?” 路鹤宁原本觉得尴尬,还琢磨着怎么开口,一听他这话顿时气忘了:“我着急有屁用啊,这不在你车上吗?” 徐稷道:“……就在我车上,你也不得先说句要不要走吗,万一走了电话那边人又有事,让你回来呢?” “……” 路鹤宁不是第一次见徐稷生气,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对着呛声,但是这回徐稷气场太足,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路鹤宁顿时有些后悔干嘛要等他过来,正好手机上的时间过了整点跳数,他瞥了一眼,心想如果刚刚上公交车的话,这会儿大概都快走半道了…… “要不你先在这顺顺气儿?”路鹤宁看着徐稷的后脑勺,慢吞吞道:“那啥,不行的话,下一班502快过来了,我先……” “……你先系上安全带!”徐稷僵着脸打断,过了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点没志气,气哼哼给自己找台阶道:“烦不烦啊你,都不遵守交通规则……” 路鹤宁哭笑不得,又惦记着宁珊那边的事情,当即满口好好好是是是的答应他。 从路鹤宁这开车到宁珊的住处倒是一会儿就到,路上徐稷简单说了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况,大概就是房东今天过去看看房子情况,凑巧碰上了有人在那吵架。因为当初是徐稷找的这处房子,所以那边便直接找了他,再具体情况房东没多透露,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不满。 房东当时欲言又止道:“小徐啊,我们这房子都是自己住的,你也知道这小区又大,就这么几幢公寓楼,所以我们左邻右舍的都是老邻居……说句不好听的,这房子虽然是我的,但是往外租也要照顾邻居的感受,不能随便什么人都住进来是吧?” 徐稷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也对路鹤宁的妈妈没有底,但是嘴上依旧维护道:“这话有道理,就是我这亲戚也不是什么房子都住的,你快跟我说下情况,是不是谁欺负她们了?” 房东察觉他语气不善,想了想也换了说法,叹气道:“你自己过来看看吧,都要打成一团了。” …… 车子很快开到宁珊楼下,路鹤宁先下车,匆忙往楼上抬头看了眼,见上面的窗户大开,碎花的窗帘被风卷出来一截在外飘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有外人在家里了。 他匆忙往里走,扭头见徐稷也跟上来,犹豫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在车里等会儿?”他大概能猜到今天是什么情况,能闹到家里来的多半是蛋糕店的老板娘又或者她的什么家人,这种场面必定难堪,话也不会多好听……他不想让徐稷听人骂自己家人,也不想他搀和进这些糟心的事情里去。 徐稷却问他:“你知道上面什么事?有几个人?大人孩子有没有吃亏?你自己能不能应付的了?” 路鹤宁答不出。 徐稷径直往里走,进了电梯又道:“你就是嘴硬,又逞能。对外人的时候脾气可好,就对自己人窝里横……”当然后面还有半句,大概意思是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以前俩人不熟的时候他还每次都能找到,现在熟悉了反而总应付自个了,他又想控诉一句薄情寡义之类的话,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徐稷琢磨了一下那两个词语似乎也有些不太恰当,忍了忍又都憋了回去。 路鹤宁却忍不住心想,这次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因为在他眼里,的确是自己人做错了。 楼上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徐稷和路鹤宁一出电梯,就见宁珊住的那户门口一片狼藉,仔细一看,是块已经摔烂的糕点,上面的奶油溅的四处都是,门上挺大一块污渍,应该是一开始有人把蛋糕给糊门上了。 隔壁有人听见动静,探头探脑的开了个门缝往这边瞅。路鹤宁正在敲门,见状脸上尴尬的笑笑,正要跟人道歉,就见徐稷沉下脸,有些阴狠地盯了那边一眼。 看热闹的人顿时缩回头,大门哐的一下被带上,同时宁珊这边也咔擦响了下,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宁妈妈一脸的惊慌,见路鹤宁过来了,身后又跟了他那个人高马大的朋友,顿时眼眶一红,扭头对客厅里的人说:“你们也别太过分了。” 路鹤宁和徐稷先后走进去,又看了一地的东西,无非是些杯盘碗碟,沙发罩被人扯在了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堆着。而客厅正中央多了四个外人,一男一女站着,另有俩女的坐沙发上。 那男的正站一边皱着眉抽烟,抬头看了路鹤宁一眼,又耷拉回头去。他旁边的女人一脸怒气,跟坐着的俩一块盯着路鹤宁。 宁珊则抱着胳膊站在玄关处,听见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后又转了过去。 坐沙发左边的妇人见状呵了声:“怎么,还叫人来啊,这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宁珊神色冷然,冷笑了一声后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行的正坐得直,没干什么亏心事,你们要诬赖人也得有个证据。” 那女人原本翘着腿,听这话却收回腿,扭着脸骂道:“要个屁,你当我们是瞎的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全楼的人都看见了!你要找男人搞事体也挑挑,招惹到我女婿你还有理了!外来货,骚女人,要不要点脸!” “你说话注意点!”路鹤宁脸色顿时冷下来,他原本还想好好解释,又觉得这事肯定自家理亏,把人劝走了就行了,谁知道对方说话有些太过分。 “不管什么事,你有理说理,没理闭嘴。实在不行小了有公安大了又法院,谁给你们的胆子闹到我家里来的!”路鹤宁压着火,指着地上的东西道:“你们最好适可而止,要不然这一地的东西,先赔了再走!”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先前骂人的妇人瞅他一眼,张了张嘴暂时息了声。 路鹤宁又转过身,沉下脸问宁珊:“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珊这才死命咬了咬嘴唇,只是神色依然坚毅,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 宁妈妈原本一直缩在后面,这会儿也连忙出声道:“这事怎么能赖咱家呢?珊珊说她不想在那店里干了,跟我商量跟他们辞工……我说辞也行,想想人毕竟挺照顾咱家,就让她再干两天,给人留出招新人的空来……我们这是好心没好报啊,她们这上门来就是一顿打一顿闹……” “谁打你们了吗?”路鹤宁还没说话,冷不丁徐稷揉了揉鼻子,冲着宁妈妈问:“吃亏了没?” 宁珊没吭声,宁妈妈道:“让她们推了一下,我给磕了下腰……” 路鹤宁正看着宁珊琢磨她话里的可靠性,就听一直在边上抽烟的男人突然嘀咕了一句:“又没谁是故意的……” 只是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路鹤宁再扭头,就见徐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抓着那男人的领子往地上一摔,后者猛的一下卡在了茶几上。 第41章 惨叫声和着茶几被撞的声音顿时和声发出,剩下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徐稷又薅着那人的领子直愣愣的拽起来,往墙上摔了过去。 路鹤宁顿时惊了,徐稷的胳膊太有劲,把人往墙上抡的时候跟打算要他命似的。 那男的吓的调都变了。跟这男人一块来的几人等回过神,顿时急眼地又叫又嚎,站着的那个大概是这人老婆,叫着就朝徐稷抓了过去,另外俩人大概被吓住了,只拍着大腿喊:“杀人了啊!这是要杀人啊!” “真杀人了还轮不到你号丧……”徐稷压着那男人的脖子摁在墙上,又转头眯着眼看了这人老婆的一眼,笑了笑:“我可没说我不打女人,昂,给我滚远点。” 那女人登时吓住,看了看惨叫想扑腾的老公,又惧怕地看了眼徐稷。 徐稷说:“害怕的话早点报警。” 先前叫嚷的妇人先反应了过来,立刻从兜里摸出手机去摁数字。 徐稷又道:“就说你们上门找事,打不过人家害怕了,请求支援。”又道:“可赶紧的快点打,这一地的东西还在,物证不能少呢。” 对方哪能听不出他的奚落,气地指着他道:“你少欺负人!你还打人了呢!你把我闺女女婿哐哐的撞,你个狠心的人啊,你们这一家子,我不信没处讲理了!我们要去医院检查!” “那行,一块了,我们家老太太也磕疼了,到时候从头到脚得检查仔细了,咱两家都准备好钱,”徐稷说完,又捏着那男人的后脖子吊儿郎当地笑道:“老太太岁数大了,这一磕碰,胳膊腿儿的不得劲了,气的心脏疼了,肺管子不舒服了……你们可都得管。当然我这边一样,不过反正我也不差钱儿,先打够本儿再说。” 他自打进门后就没怎么正眼瞧过这几个人,后来一张口就上手,显然不是能吃素的。那家人听他这口气顿时傻眼,又打量徐稷,见他穿个白衬衣,领口微敞,袖口也撸到了胳膊上,从身形到气质跟宁珊的家人截然不同。又看他的衣服虽然简单但是款式考究,尤其腰间大h的皮带格外扎眼…… 这家人心里顿时打鼓,她们原本只知道这家人都是打南边来的,孤儿寡母的只有这娘仨,偶尔那个兄弟回来,也是个皮薄面软不足为惧的。哪想到还会在这碰到本地人,还是个耍狠的刺头。 几人顿时犹豫,那男的先受不住了,在一边哀求道:“有话好好说,误会,就是误会……” 徐稷抬脚捻灭了先前落在地上的那截烟头,过了会儿才抬头看路鹤宁。 路鹤宁会意,心里松了口气,嘴上说道:“是误会就在这说清楚了,我不能看着我家人受欺负,但也不会不分是非欺负别人,现在都是什么事,一道道的放桌面上,两家都坐下来谈谈。” 事态算是控制住,但是道理都是各执一词谁也不让,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不了了之,也就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多久对方告辞,路鹤宁把人送走,在楼梯间里又客套了两句。 回来宁妈妈却已经开始抹泪,坐在一边跟徐稷哭诉道:“……这也太欺负人了……”扭头看见路鹤宁,更是委屈。 路鹤宁却不看她,只问:“宁珊呢?” “在屋里,刚刚澄澄醒了……” 说话间正好宁珊从次卧出来,抬头看见路鹤宁:“哥――” 路鹤宁却铁青了脸不说话,徐稷正觉得不对劲,就见路鹤宁突然一扬巴掌,啪的一下扇在宁珊的脸上。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怔住,宁珊捂着脸不吭声,只愣在原地,宁妈妈反应过来,立刻撑着腿过来拉路鹤宁,又哭:“你干啥打你妹啊你……我们娘俩今天儿让人欺负的还不够吗!……” “我说过,要是你们行的端做得正,有人欺负你我拼命也还回去。可是现在别人是有妇之夫,瓜田李下本就应该避嫌,而你呢?”路鹤宁盯着宁珊,一字一句道:“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做的没有一点亏心处?” 宁妈妈急的推他,喊:“怎么亏心了啊?我们不干了都不行?怎么外人瞎说你就瞎信了……” “我没有亏心,”宁珊捂着脸,半天才忍着泪道:“起码今天的事情上我问心无愧!忙是他要帮的,蛋糕是他要的,我送下蛋糕门都没进,是他来抓的我的手!” 兄妹俩相互依靠多年,彼此间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今天路鹤宁翻脸,宁珊也是又急又委屈。 她说完眼眶一热,大颗的泪珠子顿时滚了下来:“……凭什么都赖我头上,就因为我离婚了?因为我是女人吗?” 路鹤宁胸腔里气血翻涌,半天才点了点头道:“凭你是个受害者,凭去年的时候也有个女的跟你一样想,是你老公先主动的!你扪心自问,你觉得她错没错!” 他一句话直戳到了宁珊的痛处,后者羞愤难当,转身跑回了屋里。宁妈妈急的原地乱转,一会儿敲门劝她,一会儿又念叨澄澄被吵醒了如何如何。 大人小孩的哭声乱做一团,路鹤宁再看四周,先前细心挑选的小地毯上一片狼藉,烟灰脚印多处,阳台上的小孩爬垫也没能幸免,歪歪斜斜的被人踢到了一边。 他哪里不知道这次是对方故意找茬,只是对方盛气凌人,在他家里又打又砸,男男女女口径又十分一致――这事不管宁珊怎么说,事实又如何,这品行不端的帽子已经实打实的扣她头上了。 他心里又气又恨,恨那男人招惹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己妹妹,出了事情又没担当,只把责任往外推,脏水往宁珊身上泼,又恨宁珊和他妈不争气,最后又恨自己……这一屋子的狼狈情形和他的生活大同小异,都是一时风光一时雨,经不得别人的一点挑衅。 路鹤宁原地沉默半晌,最后搓了搓自己的右手,转身走了出去。 徐稷见状立刻跟上,看着他下了楼,又朝小区外面走。 徐稷拦他:“你要去哪儿?” 路鹤宁没说话。 徐稷又道:“去海边走走?”说完扯着他胳膊,又拉又推的塞到了车上。 江城东面靠海,但海岸线很窄,沙滩被局促的围起来一小片,供人戏耍玩闹。路鹤宁不知道想什么,一路都定定地看着外面,直到徐稷停车拉他下去,才小声道:“不去了。” 徐稷啧了一声:“我都开到这了你不下来吗?” 路鹤宁摇头,往回抽手又抽不动,找借口道:“这里沙子硌脚。” “那咱不脱鞋,”徐稷哄他:“我还没跟你说呢,上次我在这挖了颗珍珠。” 路鹤宁:“……” “真的,”徐稷一脸真诚,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方道:“就是在那里,估计是谁埋进去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很多学生好这么玩,埋进去再挖出来,上次我还看他们埋了一个人进去。” 路鹤宁愣了愣,看他的样子辨不出真假,忍不住问:“那给挖出来了没?” “没,”徐稷哈哈笑:“那帮小子把人埋完就嘻嘻哈哈跑远了,被埋的那个自己钻出来的,骂了一路娘。”说完见路鹤宁不信,瞪眼道:“真的,我正好路过,给他捎到学校里去了。” 路鹤宁这才相信,又偏过脸瞅他:“……你怎么天天管闲事。” 徐稷只笑,又伸手拉他:“快下来,跟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宝贝。” 路鹤宁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他从懂事起就没干过这种过家家的幼稚游戏,更何况现在天气转暖,又是周末,海边三三两两散步的,钓鱼的,处处都是人……可是看着徐稷真卷了裤腿在那挖,他又忍不住好奇,过了会儿也试探似的伸手抓了一把。 太阳晒的沙子热乎乎的,因为离着海边远,这块的沙子还挺干燥。徐稷看路鹤宁默不作声的在那左刨一下右拨拉一下,似乎玩的入了迷,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两眼。路鹤宁身上有种安静的气质,这常使他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比如这会儿太阳西落,一层层镀金似的阳光洒下来,别处都是嬉笑打闹说说笑笑的,到了路鹤宁这一小片,就静谧的更要升仙儿似的。 徐稷忍不住往要升仙儿的人跟前靠了靠,看这人的眉眼口鼻,连着手腕的肌肤上都隐隐泛着光泽,忍不住手痒的上前握住:“你在挖什么呢?给我看看?” 路鹤宁抬脸看他,笑了笑,眼睛里也像蕴着霞光。 “都是些小碎片,”他把一片扒拉出来的一堆东西给徐稷看,又往后抽手道:“大概是周围学生埋这的什么东西碎了,再找找周围还有没有了,要不然会有人被扎到脚。” 徐稷不舍的放开手,拇指捻了捻,心不在焉道:“沙滩上有清洁工,回头就一块扫了。”又说他:“小心别划到手。” 他嘴上这么说,下手却很快,不多会儿又挖出两块白腻的小瓷片。路鹤宁一时兴起,把那一小堆的碎片拼了个大概――看样是个空心的瓷质套娃,上面油彩画了个笑眯眯的脸谱,眼线细长,憨态可掬。 路鹤宁微微一怔,跟徐稷一人一半,手捧着丢去了垃圾箱。 回程的路上徐稷有感而发,边开车边慨叹道:“我当年的头笔钱就是靠捣鼓套娃挣的,那时候十年前,这东西江城不多见,我就跟着人去东北进货,当二道贩子,回来就吹说这儿个是俄罗斯滴,老毛子手里进的外国货!还真有人信,还有外地的从我手里买了,回去到到商场里摆。” 路鹤宁笑:“你还真是厉害……”想了想又道:“我以前也收到过一个,说是俄罗斯产的,七层的木娃娃,我放床头上好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也没敢跟人说。” “没就没了呗,再买个,”徐稷想了想,突然问:“谁送的?” “那时候的……男朋友。”路鹤宁低着头笑笑,“没了就没了,再买个跟原来的哪能一样。” 徐稷哦了一声,没再接话,不多会儿他降下车窗,傍晚的暖风徐徐吹进,路鹤宁心头的一阵阴霾似乎被这晚风吹开些许,又觉得前路似乎宽阔了许多。他支着胳膊,看着路上行色匆匆归家的人潮,又仔细打量一通等红灯的车辆中人们疲惫又放松的样子。 “谢谢你今天帮忙,”路鹤宁看着窗外,突然说道:“我这个人敏感又自卑,今天的事情如果我自己处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徐稷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这事你不该先找你妹妹,尤其外人找上门了,不管有理没理,都得让人知道你们家不是好惹的,你这个哥哥护犊子,谁都不能动你家人一根汗毛,这才能站住脚。要不然你自己都不站你妹这边,谁还能给她撑腰?” “是……”路鹤宁抹了把脸道:“我是……”他说完不知道怎么继续,又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以前总想着,不管别人做的对不对,只要自己做对了,问心无愧就行。我时刻想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这么想别人……珊珊离婚的时候,连我们总助都说不能轻易饶了那男的,我却在想是不是真的因为珊珊总给家里拿钱,这才影响的他们夫妻感情……” “今天别人来闹,我也窝火,怕她们吃亏,可是心里又觉得真是自己有错在先……别人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我工作的时候,被人挤兑的时候,扣工资的时候……我总能先从自己身上找到毛病,要么是懊恼自己做的不好,要么觉得问心无愧等着恶人有恶报。” 徐稷瞧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好脾气。” “……我这不是好脾气,也不是有责任感,我只是委曲求全,软弱可欺,”路鹤宁笑了笑,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件事珊珊做的的确不妥,我打她不光是为这事,我怕她走错路……以后的路还长,她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利用性别优势博取同情或便利都不是正道,人要先正视自己,才能守住底线。” 徐稷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道:“你说的对,但是人也不能总靠自己。” “那要么靠朋友,要么找个志同道合的另一半……”路鹤宁叹道:“没有谁是真正的不求回报,只是有时候这回报,未必要求是金钱而已。” 晚上徐稷有事还要回去,路鹤宁找了处十字路口让他把自己放下,却没回家,而是找了一处房产中介。这处公寓虽然还能住下去,房东也没有明确表示要赶他们走,但是今天这么一闹,左邻右舍的谣言必然不少。毕竟这种发生在身边的桃色新闻最能挑逗人的神经,而其中的女性又是失婚少妇,姿色尚可……谁还管事实如何。 路鹤宁不想让宁珊面对这种两难境地,再去看房源却很少有这么合适的。要么户型大小差不多,价格却因为天气转暖陡然上涨许多,要么价格合适,房子却采光不好阴暗潮湿,又或者地脚偏僻治安混乱。他接连走了几家,心绪难宁,到了晚上又想起还有事没办,匆忙跟李军说了一声。 李军那边无奈的笑笑,又给他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说道:“我这个不是纯为了帮你,店里的确缺人……这样你那看着安排吧,但是一定不能晚过周三了。” 说完又补充道:“工资倒是忘了跟你说了,上一个店员一直拿的是2600,不过那是半年前的行情,现在物价涨了不少,收银也没什么提成,所以暂定的是2900,不管住,中午在店里吃。” 路鹤宁连忙答应,心里再一算,这工资比宁珊在蛋糕店的竟然多出一倍,如此一来租房的预算倒是能多不少了。他这一天心情忽上忽下,这会儿才算是又看到了一点新希望。这会儿放松下来,他又忍不住想到白天和徐稷的一番肺腑之言。 那些话里,有一半是在说宁珊,也有一半是在说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徐稷有没有在意,又或者有没有听懂。有些东西欠下了,将来连本带利,未必用金钱还的起。只是当时还有半句他没敢问,他怕被人说自作多情,又怕答案无论怎样,都不能使自己满意。 ―― 第二天一早路鹤宁带了身份证,又取了笔钱,早早去了宁珊那边。 宁妈妈在厨房里早饭,宁珊抱着孩子过来开门,兄妹俩抬头撞上,都是一愣。路鹤宁看她哭的眼睛红肿,左脸又有隐约的乌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昨天是我手重了。” 宁珊没说话,抱着孩子进了自己的卧室,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才又出来。 宁妈妈打圆场说:“亲兄妹哪有记仇的,你们俩小时候也打过架,比这可厉害多了。”说完又笑着冲宁珊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偷钱买东西,后来跟我说你哥拿的钱,结果害你哥挨打的事情了?” 宁珊低头嗯了一声。宁妈妈给俩人一人分了个鸡蛋,正琢磨着再怎么说,冷不丁听宁珊道:“我没生我哥的气。” 路鹤宁抬头看他。 宁珊转身给他盛了碗饭,小心撇去上面的几粒香葱,递过来:“我哥为我好,我知道。” 她说到这抬头正视路鹤宁,正色道:“但是昨天的事情我的确委屈,我去辞工就是为了以后离他远点……蛋糕是他要求说让我帮做一个,所以我白天去,当着他和他老婆的面送到。辞职也是一块说的,我没和他独处,说话做事也没有一点暧昧不当的地方。他当时接蛋糕的时候拉我手,我也被吓了一跳,但是放下东西就走了……谁知道中午他们突然就过来了。” 事情过去一天,宁珊说起依旧气息不稳,宁妈妈要打断她,她抬手止住,又缓缓道:“但是我明白那个道理,如同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样,即便我不做什么,我的沉默也会因为我失婚妇女的身份多出这样那样的解释,得出众人想要的结论……更何况我心知肚明……就为这个,你打的也对。” 路鹤宁一时哽住,心里浮沉半晌,最终道:“你明白就好。”说完想了想,索性摊出自己的打算:“我有个同事正好有家馅饼店,现在正缺个收银,一个月2900,管一顿吃,我问过了,他说想让你过去试一天,看看能不能适应那边的强度,你觉得呢?” 宁珊闻言精神也是一振,自然说好。 路鹤宁又看了眼这房子,商量道:“这处房子户型还好,但是这几次我过来总看到楼下有些游手好闲晃荡的人,大晚上小区里也不少个,看来这里的封闭管理就是个噱头,这么一算这物业费就有些高了。” 他原本想过直接找房子,后来又想,虽然是自己出钱,但是也要考虑下她们的意见。又怕说别的宁珊心里又负担,所以只挑房子的不好处说。 宁妈妈一开始不解,后来也明白了大半,点头道:“是有些高,而且这公寓隔音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不咋好,楼上又住了个半大小子,一放学就闹的地板砰砰响……咱一外来户,家里也是有孩子的,也不好意思上去找。” 路鹤宁道:“那就是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趁着珊珊换工作,把房子也看了。稍微贵点没关系,只要住着舒心就成。” 说完又安慰了宁珊几句,跟着看了会儿孩子,这才算把事情定下。只是这边先付了半年的房租,现在退租有些麻烦,而且当时又是徐稷帮忙给定的。 路鹤宁只得再给徐稷打电话。 徐稷却道:“这事我也想到了,你们不用找别处了,我这有处房子空着,让她们去住吧。” 路鹤宁吓一跳,连忙拒绝。徐稷似乎还没睡醒,唔了一声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过的。” 路鹤宁问:“哪里?” “就我妈原来住的那,”徐稷懒洋洋地笑道:“你还在哪说我白嫖不给钱,我爹在窑子里十八摸呢……” 路鹤宁这下想起来了,只是徐稷大概声音压的太低,他听到“白嫖”两个字,脸上忍不住发紧,连耳朵都热了起来。 “那边房租多少钱?”他记得徐稷那房是个双南卧,采光特别好,楼层也合适,如果真往外出租的话租金应该比这边贵。 徐稷却道:“不用给钱,先去住着吧,反正空了好一阵子了。”他说完突然一顿,不知道想到了哪儿,又道:“你别多想啊,不会跟你要回报的。” 第42章 徐稷的那处房子的确空置了很久,客厅的家具上蒙了不少灰。徐稷开车把他们一家四口给接过来,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道:“你们自己打扫下,这房子空了挺长时间了……客卧一直没人住,东西想用可以凑合用,主卧的得换了。” 宁妈妈那天眼瞅着他打人是觉得很出气,但是事后再相处就忍不住有些犯怵,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房子自然是不错,虽然不如公寓方便,但是这处小区地脚好又安静,生活气息要更浓郁一点。只是搬家是个麻烦活,她们娘仨住下之后先后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具,只得另找车去拉。宁妈妈这人又仔细,自己的东西非要自己打包,生怕别人给她磕了碰了,最后只得把钥匙一分,路鹤宁留在这边打扫卫生,宁珊陪宁妈妈回去搬东西。 路鹤宁拿着东西忙里忙外,徐稷闲着没事干,也不帮忙,只用手撑在澄澄的小孩床两侧,低头去拨拉小孩的耳朵。 路鹤宁忙里偷闲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只得劝他:“你能不能玩点别的,这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让你吵醒了又得哭。” 徐稷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问:“这孩子头发怎么这么黄?” “营养不良吧,”路鹤宁说:“珊珊自己就瘦的像竹竿……不过这孩子虽然头发黄了点,但体格还行,不怎么感冒生病的。” “那还不错,知道心疼她妈,”徐稷笑笑,收回手,又盯着孩子瞧了一会儿:“只可惜是个女孩子,要是男孩就好了。” 路鹤宁:“女孩怎么了?” “女孩子心思敏感,要时刻疼着看着,大点了还得提防被混小子给骗了,不像男孩子,管吃管住的死不了就行。大点了还能当顶梁柱,扔出去赚钱。” 他说完看了路鹤宁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算了,叫我看养孩子就是个麻烦事,男孩子也不见得省心。” 他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自己念叨的起劲,路鹤宁只当没听见,先把客厅洒扫一遍,茶几上的烟灰缸收了,其他小物件都放进一个盒子里,搁在了电视柜一旁。早就干掉的植物被挪到门外,原来的几样艺术品似的摆件也被收进一个小的收纳箱。 床单被罩这些倒是好清理,跟沙发和电视柜上的防尘罩一块丢进了洗衣机里搅着,不多会儿徐稷再抬头,就见原本乱糟糟蒙灰布尘的屋子像换了个地方,干净清爽,偏又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生活气儿。 他这才停了手,抬头看着路鹤宁问:“你一直这么贤惠的吗?怎么干家务活这么快?” 路鹤宁也累得够呛,但是看着成果不错,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我喜欢打扫卫生。” “为什么?” “容易见成果,”路鹤宁笑笑:“出几分力有几分力的样子,见效快,成就感高。”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琢磨另一件事,对徐稷道:“这房子我们总不能白住着,你还是跟阿姨问一个价吧,要是不方便我就按照我之前房租稍微添点。要不然我妈她们住的也不踏实。” 徐稷一听又是这一茬,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说了不用了吗?” 路鹤宁耐心道:“有来有往才能算朋友,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忙,又出钱又出力,我现在人微言轻,没什么能帮你的地方……” 他说完正好宁妈妈那边搬家的车到了,徐稷起身去帮忙,下楼的时候才回了他一句:“等回头我看看吧。” 宁珊和宁妈妈这头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宁珊去李军那边的面试很顺利,李军后来对着路鹤宁夸赞道:“我果然没猜错,你妹妹跟你一样又仔细又负责,这工作态度没得说。”又道:“但是说实话,她的性子比你强,比你抗压力好,也比你有决断。” 路鹤宁笑了笑,不自觉也听进去一半。眼看着一个月又要过去,他的决心岁大业绩却没多少表现,一直只有上次翻的小单,倒是另几位同事后来居上,个个的成绩都跟他不相上下。路鹤宁虽然有经理原本的谈话在前,但是他也知道这也有可能只是上司的驭人之术,对每一位都表示看好,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全凭实力说话。 他忍不住有些着急,虽然现在宁珊工作也算稳定,家里的各处开销也比之前有所减少,但就他自己而言,却再也不肯走回头路,当个销售助理任人支使摆布了。 路鹤宁在下班后找了个时间,自己开始重新梳理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倒是真的找出了一点问题。 平心而论,经理给他的客户的确潜力不错,他这段时间该讲到的地方也都讲了,该送的礼聊的感情也都到数了,但是因为路鹤宁一直脾气太好,这个月又给了人一种急切成交的印象,所以这几个客户反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倒不至于故意为难他,只是他先露了怯,主动权也就落入别人手中。 而一般说来,没有几个客户是愿意主动成交的,除非他能拿出一定的刺激。 路鹤宁这才觉出自己的性格在工作上的吃亏之处――他一向温和,客户就像是被养成老油子的鱼,滑不溜秋,敏感至极,只会跟他讨要好处。他要不答应对方就冷脸以待,他要是言语过激了,像是其他销售那样踢单会让人觉得他前后不一,为了达到目的翻脸不认人。 在这一点上李军也帮不了他,李军的性格和他不同,当初做市场做的风风火火,抓大放小,手起刀落,实则是头只吃肉的豹子,不像他一直瞻前顾后,捏着芝麻捡着西瓜,看着满手的好东西,实则是个前有狼后有虎的老绵羊。 路鹤宁一时没法,一上班又听某某助理今天约见客户,开会时再看经理,又觉得经理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一些,要报告的时候目光都没瞥向自己这边。其实平时经理也未必见得每次都会抬眼看他,只是这会儿他有些草木皆兵的恐惧,急于给自己找点东西定定心而已。 外界再也找不到没有可依可靠的东西,路鹤宁一咬牙,最后终于自己闷头找出了一点眉目――在谈的几个客户中,不乏爱好酒色之人。他以前因为自己排斥吃喝这套,也就没和客户约过,甚至有过一个老总暗示过他,问江城的姑娘是不是都比较漂亮,还被他假装不懂给挡了回去。 现在情况紧急,他急需这么一个能敞开天窗说话的机会,而似乎也就请客吃饭不容易被人回绝。 他当即打电话试探,果真约到了两家,前后时间错开,等这些约好后他又连夜提前赶好文件。一切准备就绪,积攒的压力和好胜心一起催着他,就等着酒桌上的一场厮杀了。 第43章 李军对他的这种做法不置可否,只提醒他一定不能自己单独去。路鹤宁了然,约了位平时聊得来的同事一起,又去准备当天晚上的着装。 他请人吃饭,对方比他年长不少,一直以长辈自居,因此路鹤宁不能穿的太差,显得不够档次不重视,也不能穿的太好,盖过客户的风头。挑来选去,倒是去年他去服装厂面试时的那身衣服最为合适,腰身正好,品牌高端,但又因为年久较长,所以衣角袖口都有轻微的磨损,看上去倒是有一种穿着压箱底的衣服来见人的感觉。 路鹤宁把衣服挑出来,配了对应的裤子皮鞋,上身一试,发现自己竟然稍微胖了点。他不自觉的一笑,又看镜子里的人短发顺毛,看着十分乖巧,眉眼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跟去年的时候比又多了一股子精气神。 路鹤宁心知自己最大的转变莫过于内心,一年前他刚得知了家里突然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迷茫无助,怨天尤人,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而一年之后他虽然不是处在同样境地,但是心态却已经完全不一样,还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点或弱势给自己争取最大权益,连衣服上都能做文章。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星海,地方十分排场,也是江城有名的吃请的地方。里面做的菜中规中矩,倒是服务员时时刻刻都是九十度大鞠躬,让人走在其中总有种轻飘飘被封做上帝的感觉。路鹤宁订了一间包厢,客户比约定的时间稍晚一点到,一见面倒是十分热情客套。 路鹤宁先前做过功课,知道今天请的这位王总刚得千金,平时又钟爱养身之道,因此开席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这些方面上去,先把人哄的开开心心。双方一个给面子一个会捧场,气氛还算热络。等谈到正事的时候,王总却有些面露难色。 路鹤宁只得搬出谈感情的那一套,就着先前的话头叹道:“王总,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个出来打工的,自然不敢跟你们相比说什么事业心,但是男人吗,谁都想做出点成绩,给家里的老娘孩子看,给朋友兄弟看,所以勤勤恳恳工作的这个心是没有假的。” 他一提家人,对方的脸色就稍有波动。路鹤宁略一沉吟,又继续道:“我跟王总联系这么久,也知道王总是个诚意十足的人,如果没想合作的话不会跟我联系这么长时间,所以今天晚上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大概这个合同什么时候能签?或者您还有什么顾虑,我能解决的自然都会替你解决。” 路鹤宁原本分析过对方大概给出的答复,无非是先前纠缠的交付日期或者付款方式等方面。他甚至合同都准备了三份,只要对方稍有松口,当场就可签订。 谁知道这位王总犹豫半响,却叹道:“小路啊,不是王哥不想跟你签,而是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小孟的?他最近也在跟我联系,而且他争取到的优惠比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大呀。”又路鹤宁说什么没想到是内部有人捣乱截胡,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显,撑着笑说:“小孟我当然知道,这孩子年纪不大,嘴甜会来事,就是爱犯些小迷糊,为这个我没少跟经理求情……不过我们到底同属一个部门,资源相对来说也是一样的,只要是公司放出的优惠,没有他能给我不给的道理,您说呢?当然……前提是这个优惠是货真价实的……不是说出来听响的……” 他心里一急,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说完暗自想了一圈,虽然不妥,但也没什么过分之处。那个王总大概也在衡量,偏着头捏着酒杯沉吟帮安上。 路鹤宁见状,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殷切的朝对方笑了笑道:“王总,这杯我先干了,您随意。”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对方拊掌叫好,只是这一开头就很难结束,除非客户尽兴。好在事情也算有了转机,这位王总几杯过后终于松口道:“如果最后你给我的优惠的确是你们公司最好的,那我签的话还是跟你这边签。” 路鹤宁一连灌了半肚子白酒,脸上发热,胃里也火烧火燎的闹腾。然而一听这话,他的神智却又立刻清醒无比,追问道:“那如果明天我就能跟我们经理敲定呢?” 这位王总也是喝的酒酣脸热,笑说,你明天能敲定,我明天就跟你签。 路鹤宁心跳顿时有些不稳,扑通扑通的像是有些找不准节奏,他恨不得把几时几分也给敲定了,再摁着人的手给自己签字画押。好在理智还在,也怕自己问多了反倒引人反感,只得再斟一杯敬上。 吃饭之后还有余兴节目,路鹤宁喝的有点多,幸好有个同事在,俩人一块把这位王总送到不远处的一家洗浴中心,又给他预付了一个养生推拿的套餐,看到人安排妥帖了这才一块退出来。 同事笑着说他:“路哥,你还挺有两下子哦,没想到你酒量这么行,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 路鹤宁心里也惊讶,他也觉得自己的酒量不好,但是今天大概一半儿是被压力撑着,脑子里的弦崩的太紧,以致于都没有功夫去醉了。 同事又问他:“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吧?” 路鹤宁说:“你别送我了,你今天也沾了点酒,打个车回去吧。车子先放饭店那,等明天的时候再过来开。” 同事欣然应允。 路鹤宁看着他打车走,自己看了眼手表,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过了11点,晃晃悠悠,眼看着就是午夜十分。他的心头一阵冷一阵热,想到假如明天能够立刻签单,那这件事情算是柳暗花明,又有了一个新的转机。但是他也惊讶,竟然会有同事来中途截胡,这些客户资料相对都是保密的,不知道是那位同事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只是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今晚的一番话早晚会泄露出去,传到那位同事的耳中。而他似乎也不是十分介意了。 他不由得想起去年刚到服装厂的时候,陈立那番话――“往上爬是个过程,这个过程里,你踩的不是地板,不是楼梯,而是一个个不如你的人。” 彼时他还觉得陈立三观不正,当初他和仓储的那个老孙之间也还只是个误会,然而今时今日,他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踩人捧己。 路鹤宁心里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沿着马路牙子走出很远。等走到不知道什么路的路口时候才回神,再看四周,除了高楼大厦就是过街天桥,他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动,既看不懂东西南北,也有些闹不清来路。 整迷糊的时候身后有车突然鸣笛,路鹤宁偏过头去看,又瞅了眼那个车牌。果然没一会儿,那车子慢慢停下,徐稷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路鹤宁没想到这里也能碰到他,冲他笑笑,刚跑过去就见副驾驶座上有个人影,是钟杰。 徐稷笑他:“快上来,我把你送回去。” 路鹤宁愣了愣,又看了眼副驾的作为,这才摆手道:“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就可以了。” 徐稷道:“你现在走路都扭秧歌了,还怎么打车?” 路鹤宁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钟杰,又看了看徐稷,没说话。 徐稷又催他:“你快点上来,这里不能停车,一会儿抓拍了我又得罚款。” 他的口气着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路鹤宁顿时拧劲儿上来,死活不去拉车门,只摆手道:“你们该去哪儿去哪儿不用管我,我这有人接。” 徐稷不信:“这么晚了谁还能接你?骗谁呢?” 路鹤宁微微一怔,心想我凭什么就不能有人关心了,扭头又见钟杰也瞧着自己,想了想道:“我对象。” 他生怕徐稷不信,又装模作样的举起手机,骄傲道:“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两人大概说话时间有点长,路口也的确不是停车的地方。路鹤宁说完干脆靠在身后的路灯杆上,歪着头往里看。钟杰见状也转过了头,不知道跟徐稷说了什么。随后不等路鹤宁回神,徐稷那边一打火,立刻开着车就走了。 路鹤宁一直等那车屁股都消失在弯道处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庆幸自己反应机敏,给出的理由既能让对方信服又不显得自己拜了下风。毕竟这俩人半夜三更开车兜风,想也知道是好马回头,浓情蜜意,后面还要更浪漫地共度春宵。只是徐稷这人不如钟杰坦白自在,钟杰不想让他打车,便把不乐意全写在了脸上。哪像徐稷傻不拉几,还停车喊他,做好人好事也不知道分场合。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徐稷也不一定是诚心帮他,毕竟那人今晚打扮的人模狗样,连车子都是刚洗了,说不定只是心情激动着急跟人分享而已。将来自己要有了对象,也一定要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他到处遛,把今晚吃的狗粮撒够劲才行。 路鹤宁叹了口气,再看看手机,心里忍不住笑自己。明天的单子需要趁热打铁,现在合同没签,一切都不可高兴过早,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当个单身狗,打个出租车回宿舍。 十字路口监控多,路鹤宁索性顺着路口右拐,走出一段后又觉得眼皮有点打架的架势,索性坐在马路牙子开始挥手招车。 大半夜路上跑的出租车少,期间有辆空车靠近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正打算起身,那司机大概看出他喝酒了,一脚油门又给跑远了。 路鹤宁愣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还没搜肠刮肚找出两句骂人的话来泄泄愤,就见身前的道路突然被车灯照的大亮,身后有车子缓缓停下。 他回头再看,心脏猛的一顿,随后又忍不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徐稷抄着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等到他近前后却又不说话,低头瞅了他一会儿后才问:“你对象呢?” 第44章 路鹤宁一时被问住,愣了愣神。 徐稷又问他:“酒还没醒?还是刚刚说胡话呢?” “谁说胡话?”路鹤宁看他一眼,又往后瞅了瞅,只是车灯太亮,他逆着光什么都看不见。路鹤宁不甘示弱,反问道:“……你对象呢?你们迷路了吗又回来?” 徐稷:“……” 俩人站在那里各自阴晴不定的对峙半天,过了会儿徐稷才叹了口气,拉了他往回走道:“……你喝醉了。”说完又不解气,低声骂自己:“个傻逼,跟醉鬼一般见识。” 路鹤宁临时应变扯了谎,这会儿又圆不上,巴不得他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他被扯着晃悠悠地往前走,心想徐稷真是不知道注意分寸,俩大男人走路拉拉扯扯地多不成体统,也不怕车里那位吃醋。刚要往回抽胳膊,又突然冒了个坏水,心想就不抽,看你怎么去跪搓衣板。 只是车里的那位却不在。 徐稷把他塞车里,又冷着脸探身过来给他扣好安全带,说道:“一会儿把你放下后你自己去洗刷休息,我还有事。” 路鹤宁在外面不知道游荡了多久,一沾座椅就开始犯困,这会儿听徐稷说话只觉得云里雾里。他怔了怔,盯着徐稷头顶的发旋儿想:这不废话吗,我洗刷休息不一直是我自己,再说你有事就有事跟我说什么,又想,这个发旋儿真圆啊,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熊孩子都是两个发旋儿来着……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隐约感觉到了车子启动,有小风拂面,随后又被慢慢升起的车窗挡住……一直等再次清醒,眼前却已经换了片天地,而他正被人带进了一所大房子。 路鹤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有些慌神,反手抓住徐稷问:“这哪儿?” 徐稷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家啊。” “你家不是在城北吗?”路鹤宁不信,又打量这处地方,从壁纸到家具一应都是新古典风格,装饰品多而不杂,墙上挂着油画,客厅一角还有钢琴摆设。 这里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被人精心调整过,压根儿不是徐稷的作风。 徐稷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边往卧室走边解着衬衣上的纽扣道:“我跟你说过,我在市里有住处。这是我买的样板房,当时图省事,连家具带摆设都花钱买下来了。” “怪不得。”路鹤宁恍然大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问:“干嘛来你家?” 徐稷看他一眼:“我家怎么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路鹤宁按了按太阳穴,想了想不放心,赶紧拿出手机先给自己定了个闹钟道:“我明天有个重要合同,今晚上刚谈好,得抓紧找经理落实,要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他一想起合同就兴奋,连带着酒也醒了大半,催促道:“不行,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宿舍。” 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被徐稷拉住。 徐稷皱着眉看他:“我家不能休息吗?” 路鹤宁愣了愣。 徐稷又问:“你对象是谁?那个小四眼?还是那个小芝麻?” 路鹤宁原本想糊弄过去,听见后半句又忍不住怔住,问:“小四眼和小芝麻是谁?” 路鹤宁身边交往的人太少,数来数去除了徐稷和李军就是几个同事……他愣了下,想起李军带眼镜,估计小四眼就是说的他,只是小芝麻?? 徐稷低头看着他,只答后一个道:“上次我送你回去,在楼底下跟你打招呼的那个。那脸跟一张大饼摁了俩芝麻似的。” “……” 那是个新来的同事,还不是一个部门的,路鹤宁都忘了对方名字了。 徐稷的捏着他的手腕,逼问道:“到底是哪一个?” 路鹤宁心里发慌,转开头半天后才道:“都不是。” “那是谁?” “你不认识。” “你说出来看看,同事?朋友?同学?”徐稷垂着眼看他,另只手替他拨了下头发,却又顺着往后,落在了路鹤宁的后脑勺上。 路鹤宁这才觉得不对,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被拽了回来。 “你只问我,那你呢?”路鹤宁心里直跳,却强装镇静道:“副驾上那个是你男友吧,你男友知道你这么爱管闲事吗?” 徐稷口气温和,问他:“哪个副驾?今天有俩人坐我车了,我得想想哪一个。” 路鹤宁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徐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他脸上发烫,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冷下脸,凑到他耳边问:“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当初路鹤宁去市里面试,回程的时候下错车的时候,他就对他留了意。只是当时他对这人还有先前做少爷的印象做,因此只是匆匆捎了一程,没再放在心上。 第二次看他穿这身衣服,是他要为了面试准备着装。徐稷陪他去,看他换上衣服的时候却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即将换工作,俩人很有可能再无交集,徐稷悸动的小火苗闪了闪,没等成气候就灭了。 直到今天。其实徐稷晚上的时候在星海见过路鹤宁,当时后者的包厢门微敞,他被人簇拥着从那路过,不经意的往里看了眼,就见路鹤宁一手按着衣襟,正恭恭敬敬地给人鞠躬敬酒。 徐稷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稍一愣神的功夫却已经从星海出来了。之后的场合他一直心不在焉,那情形一看就知道路鹤宁在谈什么公事,他之前也一直鼓励他要珍惜工作机会好好干,这会儿看他给人赔笑敬酒,却又忍不住总往不好的方面上想,怕他酒量不行喝砸了,怕他请的客户行为不端居心不良,怕他那同事趁机吃他豆腐――虽然那人一看就不是个gay,但是徐稷却觉得路鹤宁喝醉时眼里含光,脸颊通红的样子有些雌雄莫辩的诱惑。 他后面的场所滴酒没沾,瞅了个机会又开车回到了星海,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已经跟客户离开了。 室内的光线温和地恰到好处,路鹤宁觉得不知不觉间先前下去的酒劲又漫了上来……他被人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徐稷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后、脖子、锁骨,随后又突然辗转,咬住了他的下唇。 路鹤宁顿时吃痛,伸手去推他,却被徐稷压的死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徐稷时而咬着他的嘴唇,力道大的像是要叼下去一块肉,又时而温柔的把他的嘴巴整个包住,舌头卷住他的舌尖一块翻腾。 路鹤宁忍不住哼出声,迷迷糊糊中听徐稷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上床了吗……操的你爽不爽……” 路鹤宁被臊的气血翻涌,偏又腿软乏力,推不开他也踢不动他,最后索性一扭头,张口咬在了徐稷的肩膀上。 …… 之后的过程让路鹤宁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句“妖精打架”。 他知道他和徐稷都不是妖精,只是两个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男人,他压抑多时,一直肖想这人的肉体,想着他的腹肌他紧实的大腿,想他如何狠狠的操弄自己……今天不过是恃酒行凶,而徐稷……他还真不知道徐稷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从徐稷的眼里看到了丝毫没有掩饰的欲望,以及一点似有若无的柔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推着抱着一块坠到了床上,徐稷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套,从哪拿的东西做润滑。他的记忆里最深的就是悬在头顶的欧式大吊灯,花样繁复,时而起伏、跳动,又时而倒转…… 房间里的景致翻来倒去,路鹤宁开始还卯着劲偶尔跟徐稷对着干,他咬他,他便咬回去,他揉弄他,他也不服气的伸手乱摸乱扯,等到后来力气渐消,俩人的身体一轮接一轮的燃烧沸腾,又被更高的热浪湮没,他的声音才越来越小,最后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路鹤宁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人碾过一样。他是被床头的手机吵醒的,那边打电话的是前一天跟他一块过去的同事,一听他接了立马报喜道:“路哥,客户来签合同了。” 路鹤宁一个激灵,忙问:“什么时候?他自己去的?”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只是这会儿顾不上了,边跟那边说话边忙跳下床去找衣服。 同事高兴地直笑:“自己来的。这会儿估计都签完了,你不用着急,签的是你的合同。”说完又道:“你嗓子怎么哑了?喝酒喝的吧?你昨天实在太牛了。”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低头又见自己锁骨肩膀上青青紫紫,想了想就势咳嗽了一声,哑声道:“是啊,昨天是迫不得已……这样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我去抓点药吃。” 同事连说应该的,临挂电话,又说了声恭喜。 床上的东西都没收拾,床单的一脚也湿哒哒的一片狼藉。路鹤宁喊了两声徐稷,没听见人回应,想了想自己索性把衣服从客厅都捡了回来,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直到离开徐稷家的时候,路鹤宁才想,也不知道自己和徐稷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不过只要对方没有男朋友,自己不算小三插足,那一切都好说,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当年被“白嫖”的时候差了。 第45章 路鹤宁回去的路上给自己买了不少药。他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还是昨晚闹的太过了,嗓子哑,身上也疼,从肌肉到关节都是各种不舒服。偏偏徐稷又不知道轻重,从上到下给他留了不少痕迹,能用衣服遮住的还好说,等个四五天也就消了。但是后颈手腕上的几处却动不动就会露出来惹人注意。 路鹤宁对这个有点头疼,想了想先给宁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几天忙,中午就不过去馅饼店了,估计周末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回家看她们,让她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又拿着几管活血化瘀的药膏在脖子上使劲搓,这才赶在下午的上班点到了公司。 大家对他的到来都有一点点惊讶,又都纷纷恭喜,路鹤宁和和气气地挨个谢过,但却多了点轻描淡写的感觉。 有同事在背后议论他:“路助理看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另有人回:“也就那么回事,扮猪吃老虎罢了,装上几天老实人唬唬客户而已。” 路鹤宁在后面一一听见,倒是也不以为忤,甚至心想,在这个环境里,有时候老实不见得是褒义词,因为这个词有时候等同于好欺负,没脾气,本事小,放在同事眼里不足为惧,放在上司那里就是不堪重用。他贴着老实单纯的标签二十几年,还从未从上面得到过什么好处,现在一步步走出来,还巴不得早点撕掉。 被人忌惮,起码说明自己有点实力。比如那个小孟,路鹤宁一来,对方躲躲闪闪地打了个照面,反倒去请假了。 半下午的时候徐稷突然打了个电话,路鹤宁犹豫了一下,去茶水间接了。 徐稷一开口,先是咳嗽了一声,才喊道:“宝贝……” “……”路鹤宁吓的差点把手机飞出去。 徐稷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几秒才继续问:“醒了没?” “……醒了,”路鹤宁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没啊,”徐稷说:“我现在在外地呢,今天早班飞机走的,怕你上午睡觉所以没吵你。” 路鹤宁哦了一声。 俩人一时无话,路鹤宁单身时间久了,又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自己的单子,还没来得及考虑昨晚那事是该当偶尔事件还是当必然事件。而且从本心而言,他上午醒来看见徐稷不在的时候还觉得挺轻松的,这会儿对方巴巴的过来解释,他反倒是有压力了。 徐稷没话找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路鹤宁:“在上班。” “怎么去上班了?”徐稷说:“怎么不多睡会儿?今早上你四点多才睡的,能休息好了吗?” “……” 徐稷又问:“家里的钥匙你拿了吧?” 路鹤宁这才接口,诧异道:“什么钥匙?” “家门钥匙啊,一整串,小区的门禁卡和大门钥匙,楼栋的门禁卡钥匙,都是成套的,一个蓝的一个紫的,再就是房门钥匙……我都给你放茶几上了,还压了个纸条。”徐稷道:“哎你是不是不认识哪个是开哪个门的啊,我该给你贴上标签的。” “我没注意……”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可能给你锁家里了。”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路鹤宁心想这气氛不大对,昨晚上谁也谈不上吃亏,怎么这架势跟要他负责似的。他咳嗽了一声,抬头却见有同事敲门喊他出去。几乎同时,徐稷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问他,我三四天就回去了,咱见面聊聊? “行,”路鹤宁边开门边随口应道:“到时候说。” ―― 他这边利落的挂了电话,徐稷那边却有些反应不及,听了一会儿嘟嘟嘟的忙音。 这情形落到旁人眼里,就有了点别的意思。 周谦生摇头道:“好不容易把误会解开,怎么临时又出了岔子?昨天你怎么想的,能把钟杰扔夜总会门口?” 江城天晴,这边却下雨,他手里打了一把伞,又把另一把更为小巧的递给徐稷。 徐稷撑开,漫不经心道:“夜总会门口好打车,我还有正事,再说了,不是后来叫你去接他了吗?” “你那是不是正事你不知道?”周谦生叹了口气道:“你该不会故意的吧?让他也吃醋?话说回来,他的心思一直在你那,我跟他见面的次数还没和郭东见面的次数多呢,更何况如果不是一开始他找我,又怎么会跟你认识?你就是太狭隘,一开始不嫌我碍事,等有感情了就开始产生爱情的排他性了。” 又说:“说白了我和路鹤宁就是你们俩之间的炮灰,他想刺你的时候就拉我出来,你想让他吃醋就去找路鹤宁……明明没什么事也不说不清,就上回那事,要不是我凑巧看见了朋友圈跟你解释,都不知道你俩要扛到什么时候。这么玩有意思吗?” “谁知道,”徐稷道:“我倒是觉得我对他没意思了,是你想的太多。” “你是当局者迷,”周谦生叹了口气:“你要是没感情,怎么会追一个人那么久的,再说了,你要是跟路鹤宁有感情的话,怎么可能住一块都客客气气的当朋友,你忍得住吗?” “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徐稷想了想,如实道:“钟杰这人哪都好,但是跟他待着有压力,阴晴不定,说风就是雨闹得我头疼……再说我们条件差的太多,人是大学生,蹦一个词儿我都不知道该查英语字典还是汉语拼音,这以后过日子都得在身上绑个步步高学习机了。” “路鹤宁也是大学生,”周谦生看他一眼,忍不住道:“路鹤宁还是名牌大学的,这点不比钟杰差。你怎么不觉得他有压力了?” 他最近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颇有成效,又给那个大侄子报了个两个班,一个是外语补习让他学着看各种资料文件,另一个是对方喜欢的攀岩俱乐部。连哄带训,好歹给捞上了正道。徐稷因为这个对他改观不少,俩人又小小合力挣了把钱,现在总算能平心静气的聊几句话了。 今天徐稷拉着他出来买特产,说要挑什么水晶。周谦生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这一块不产水晶,所谓的特产之说都是糊弄人的,徐稷又不是不知道……一直等看徐稷一脸肉麻的打完电话,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周谦生觉得自己有些瞎操心,但却还是忍不住劝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这事你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冲动。我跟钟杰认识这么久,知道他这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常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但实际上是个对人掏心掏肺的主儿。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多了。有句话可能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钟杰这种从小家境优渥的,没吃过苦受过罪,父母捧在手里,同学老师都护在中间,除了一点小脾气还真没什么复杂的心思,倒是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家门不幸的或有什么极品亲朋的……经历的多了再单纯也不是白纸一张,总会给自己留后路留余地,自私心重。” 周谦生说完,略一停顿,又意义不明地补充道:“更何况男人都是狩猎型的动物,你现在觉得钟杰难追太麻烦,可是越是这样的越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所以难保你现在觉得没难度的小山头好,等过阵子激情劲过去,又会惦记这边高的大山头。” 徐稷终于不耐烦,皱着眉看他一眼道:“你怎么管这么多?”说完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买算了,你别跟着我了。” 周谦生欲言又止。 徐稷又道:“你要听我心里话,就一个比方――钟杰是玉,小路是水晶,各有各的好,可能将来哪天我会觉得玉值钱,但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反正这会儿我想买水晶,我眼里就只有水晶,谁再跟我唠叨玉谁就是傻逼。” 徐稷放了话,接下来的几天再也不再带周谦生一块。他用不惯智能手机就干脆甩给出租师傅钱,告诉对方自己要买什么什么,让人家开车拉着转。一直等回程的前一天,买的一堆特产已经超出托运标准了才算。 他这边准备着俩人再见面的礼物,又琢磨着怎么给对方打电话要求接机,却不知道路鹤宁那边正在犯愁。 这天经理临时召开一次小型会议,上来就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表扬了一下。 到了路鹤宁这,经理说:“小路这个月的进步还是很大的,他的工作成果大家有目共睹,上次客户主动来公司签合同,点名夸他,说这样的合作伙伴让人觉得踏实可信,为人真诚,做事努力……不像现在的有些年轻人眼高手低……” 路鹤宁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敢大喜,只等着后招。 果然没多会儿,经理那边道:“我这刚得到一个消息,我们部门一直联系的一位大客户,海悦的秦总,明天会到l市。这位秦总老员工都知道,曾经差点签单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之后他去疗养院几乎与外界隔绝,我们就再也没能联系上。现在公司希望能有比较稳妥的人员过去接洽一下,谈成之后按半单处理。数额较大,机会难得。我的意思是先听听你们的想法,谁愿意毛遂自荐的,我可以考虑优先给出这个机会。” 经理的话一停,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路鹤宁刚开始还觉得挺好,后来看大家的反应,才回过味来――这大概跟回锅菜一个理,冷了再热,味道就不对了。当初客户要签没签,保不齐是因为什么事情。如今再去联系,对方对公司的套路了如指掌,戒心也更重,说白了就是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想通了之后正松一口气,却又冷不防瞥见经理面露不悦,看着众人都沉默在那似乎有些下不来台的意思。 路鹤宁忽然一个激灵,心想:经理说的那个秘书职位,最主要的是做什么来着? 第46章 徐稷那边犹豫再三,一直墨迹到第二天上飞机之前才给路鹤宁打电话,谁知道接连打了两边,都收到提示对方已关机。 等他在这边落地了,路鹤宁的短信才发了过来。 “临时出差,l市,大约三天左右回来。” 三天之后就是月底,如果路鹤宁这三天能小有进展也不枉费跑过去这一趟,如果三天连人都见不着,留在l市也只是浪费差旅费而已。他唯一放弃的就是手头的几个客户,虽然数额不大未见得这几天就能成交,但是蚊子肉也是肉,搁谁都会心疼一下。 为此经理对他略有改观,觉得这人除了不够机灵又有些书生气之外,好歹有点自我牺牲的精神。路鹤宁也没白吃这个亏,临走前摆了一道,对经理说,我的xx客户这几天有签合同的打算,我已经把前期工作做到位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不如就交给小孟吧,他只要不出错就行。 这事明着在会上提出来,小孟的脸色当即十分精彩。路鹤宁懒得看他什么反应,从经理那边领了薄薄的几页资料,又自己到处搜刮做了做功课。第二天一早就赶着早班飞机去了外地。 徐稷却不知道其中内情,对这个也不理解。 他在机场一趟趟的从传送带上往下搬箱子,越搬越觉得不是回事,等摞到行李车上时候更顺不过气了。最后索性先打发周谦生回去,又自己推着行李车到一边给路鹤宁打电话,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就忙了?该不会又躲我吧? 他越想脾气越急,好不容易打通了,那边却又给按断了。 路鹤宁这次出差正好搭了连青的车。连青跟副总过来参加一个招标会,项目和路鹤宁他们那边的不搭嘎,地方也不在一处,只是路鹤宁运气好,凑巧跟他们坐了同一趟航班,连青大方的笑了笑,顺路就捎了他一程,又点拨了两句。 徐稷来电话的时候正好连青那边也在讲电话,路鹤宁哪敢动,立刻按断电话,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连青打完之后转头对他笑了笑,却道:“这次只有你自己出来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道:“月底大家都忙,这边的时间也有些赶。”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干,路鹤宁在本地还能找到两个关系还可以的同事,要出差就没人陪了。 连青摇了摇头笑道:“大家工作怎么安排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你既然领了任务,就只有一个目标――完成任务。其他所有的问题都要围绕这一个目标来展开。如果你认为陪同人员是必须的,那你就要去要求,上面给你条件,你才能去做事。” 路鹤宁听得一愣,忍不住垂下眼认真思索了起来。 连青又道:“……况且一个人出差,报销事宜也很麻烦,你定酒店了吗?” 路鹤宁点了点头:“定了,市里的连锁商务宾馆。” “那得退了,”连青道:“商务宾馆标准不够,以秦总的身份,你们那边至少要出一位中层管理才可以,你自己抢单枪匹马见不见的上都是两说,万一见上了那一定要拽起来,给自己加名头加份量,你那地方一说就黄了。” 路鹤宁也知道这道理,只是他这次出差的费用是自己垫付,即便成了单,超出他的职位规格太多都不一定能报,更何况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连青的意思也很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路鹤宁一咬牙一狠心,问连青道:“那连助觉得哪里可能更合适?”他顿了顿,道:“我这身上带的钱不多,卡里大概有五千,还有张信用卡,额度多点,三天的话不知道够不够?” 连青微微抬眼,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却笑道:“……你是个有野心的。” 路鹤宁愣了下,又听连青笑道:“我跟副总住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君悦,一开始就申请了三套房,正好空出一套,你可以住着,报销就走我这边了。就是地方远了点,跟你要去的不是一个区,你来回要么打车要么早点了解下其他交通工具,多跑着点吧。” 总经办的人订的房间是一样的规格,只是楼层不一样,连青把最低的那层给了路鹤宁,自己便匆匆拉了行李箱上去准备自己的事情。 路鹤宁办好入住,进了房间之后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 最近的一条是两分钟前。 路鹤宁打回去,那边立刻接起,问道:“你在哪儿呢?” 路鹤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过上被人查岗的日子了,有些哭笑不得道:“不是给你发短信说了吗?l市,出差呢。” “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在领导车上。” “以前怎么不见你出差?”徐稷仍是怀疑,索性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故意跑别处去离我远点?” “这个真不是,我干嘛躲你?”路鹤宁有些无奈,只是他的确有过躲徐稷的前科,这会儿说什么都像是在糊弄,过了会儿才想道,笑着说:“再说了,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妈我妹我外甥女不都在你家住着呢。” “这倒是,”徐稷那边哼了一声,恶声恶气道:“你家人都在我手上呢!” 路鹤宁忍不住轻笑一声,又听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落地啊,大哥,说了三天后啊。” 徐稷哦了一声,顿了顿,却有些失落道:“可是我有点想你了。” “……” “我在外面还给你买了特产,吃的喝的玩的,四大箱,榴莲饼就一整箱,我闻那味闻的都快吐了……还有早上从机场买的热乎乎的钓钟烧……放盒子里还没舍得吃呢。” 徐稷道:“结果一下飞机你就说你不在,我差点让人给扔机场不要了。” 他说得十分委屈,路鹤宁原本听着前一句心里有些触动,等后半句又硬生生把感动的鼻涕泡给憋了回去。 “……那你扔了没?” “没。”徐稷道:“好歹是买了,有钱也不能这个造法。” 路鹤宁忍不住笑,心想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这人土,后来熟悉一点了觉得这人有钱,成了朋友又觉得这个人帅,怎么现在反倒觉得他傻了呢。 傻不拉几的徐稷还在那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鹤宁知道他也不是非得问答案,低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知道吗,我今天运气可好了……”他把飞机上偶遇连青,得人指点又幸运的一块入住酒店的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徐稷替他高兴,也把自己出差遇到的这样那样的事情都说了一边。俩人一直东一搭西一搭的随意聊着,徐稷谈了些路鹤宁听不懂的规划。路鹤宁也说了不少徐稷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好在徐稷挺懂得知道人情世故。 徐稷道:“你们连助说的对,你一个人去不好办。” 路鹤宁觉得他在这方面也算有经验,犹豫了一会儿咨询他:“那你觉得是不好办,还是基本办不成?” “基本办不成。除非你再找个人,给你撑场面,”徐稷觉得奇怪:“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去,你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路鹤宁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丝毫不家掩饰道:“我算过了,按我现在的工资和存款,我至少还要两年才能还清家里的欠款。而这两年里我不能玩乐,不能松懈,不能度假,不能生病……我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要么卯足了劲维持原状,要么再给自己一鞭子。这一下就当我给自己的一鞭子,拍马屁是不是拍在了马腿上,豁出去能不能求个结果,也就看这三天了。” “可是这样太累了,”徐稷犹豫了一下道:“至于欠款你别急……毕竟还可以用其他的钱,不一定非要自己去挣。” “这不一样,”路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宁笑笑,去年今日大概就是他得知家里突然欠了钱的时候。时隔一年,他已经还了一次,身上也准备好了第二次还款的钱,但是那种恐惧感却像是种在了他的心上。 路鹤宁心想,人这一生,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不会变,一切就看造化了。而去年的那场巨变对他来说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曾自暴自弃的去当了少爷,曾指望着那些有钱人手指头缝里露点留点,让自己能多拿百十块的收入。那时候他的学识涵养都不在作数,他的自怜自爱也没人在意。 路鹤宁稍稍平息情绪后,叹了口气,低声笑道:“只有真正缺过钱的人才知道钱多重要,只有真正绝望过的人才明白,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跟在别人手中有什么不同。” 第47章 路鹤宁知道这次难度不小,当天晚上先试探性地给那位秦总打了个电话。果然对方一听他自报家门,立刻推托说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过了半小时之后路鹤宁再打,那边就没人接了。 他现在千里迢迢跑过来,也不能用对别人死缠烂打的那一套,只能第二天一早再联系,这次接电话的成了秦总的秘书。对方口气温柔的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回头她会转告。 中午是这番话,到了下午还是一样。 路鹤宁知道这位秦总恐怕是让下属来应付他,反正只有三天时间,对方多拖延几次估计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他略一思索,索性直接对这位秘书道:“……我从江城过来原本是专程拜会秦总的,还带了些土特产。只是没想到秦总太忙,看来是安排不上了……只是那些特产有些可惜,像是那两袋皇家贡米,养肾气除胃热一流,只是这两年雨水不好,那米又娇贵,产量低,所以快要绝迹了。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托人从当地弄了一点,如果不能交给秦总的话就有些可惜了。” 土特产这东西有些微妙,搁在一般人眼里不上档次,但另一些极其讲究的人又特别喜欢,尤其是快要绝种的什么特产,自家种的什么什么玩意儿……路鹤宁听说这位秦总住疗养院后就顺道买了点放进了行李箱,谁知道还真派上用场了。 那边的秘书口气立马有点松动,只是不等路鹤宁高兴,那位秘书却又道,自己可以代收,等秦总忙完了转交给他。说完大概不想跟路鹤宁周旋太久,说自己今天晚上正好路过哪里哪里,如果路鹤宁可以的话就在那边碰面就行。 路鹤宁也没指望对方能因为一点特产就见面,干干脆脆的答应下来,搁下电话立马去l市的商场跑去选礼物。 他这次带的小米只是用了贡米的包装,里面的东西却并不是纯种的。路鹤宁对这个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之前听公司的人说过,所谓的贡米几年前就绝产了,现在市面上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真正的贡米什么味。 他去商场是给这位秘书挑礼物,顺道打算再投其所好,买点那位秦总喜欢的茶叶茶具做添头,这样总不至于看着寒碜。给秘书的礼物很快选好,是条设计师品牌的小方巾,从去年开始被一众明星捧红,价位适中,样式简单大方,送人正好合适。只是茶叶茶具有些不好选,贵的舍不得,便宜的拿不出手。 路鹤宁犹豫着逛了几处,正犯愁的时候却瞥见有家瑞士品牌的男士内裤在搞换季促销,走过去一问,活动力度大到五折。徐稷平时买东西不太讲究,穿的上面更是,路鹤宁自从看他身上起过湿疹后就有意让他换一套新内裤,只是话题不好展开所以一直没提过。上次徐稷买丁字裤那家倒是个内衣界的奢侈品,舒适度透气性也足,但是毕竟徐稷买的是丁字裤……起码前几天俩人滚床单的时候路鹤宁没见徐稷穿着,心想估计这人也就是买着玩了。 他在折扣区挑挑拣拣,手下又估摸着徐稷的尺寸,没多会就选了几条,棉质的丝质的都有,手感十分舒适,就是这家品牌的颜色太素,不一定对徐稷的胃口。拿去结账,一算价钱却超了。 导购员扫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笑道:“这里面有两件是今年的新款,没有折扣活动的。可能是哪位顾客刚刚看完放错位置了。”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件是他最喜欢的,舒服的海岛棉,前面的囊袋也够大,颜色在一排素色内裤里也相对好看不少。 导购问他:“先生您再选两条其他的还是……” 路鹤宁有些不舍得,又心疼的摸了摸,道:“不用换了,一块包着吧。” ―― 晚上给那位秘书送东西的时候路鹤宁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对方是位女助理,多半衣着会随意时尚一点。他穿的太正式了显得太古板,索性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里面只穿了件衬衫。 俩人的碰面比他预想的要顺利,那位秘书小姐年轻漂亮,涂着红嘴唇红指甲,远远看见他未招手便先笑了。 路鹤宁知道多半是自己的这身皮相起了作用。 他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只是这种风格的受众大概有些局限,比如在金沙的时候他就不太吃香,四五十岁往上的女客户,要么喜欢体格魁梧肌肉明显的,要么喜欢特别粉嫩看着年龄小的,路鹤宁处在这其中,有肌肉但是不发达,五官端正但是又少了点柔弱气质,倒是在同龄人中很受欢迎。 美女秘书问他:“你以前是校草吧?” 路鹤宁一愣,连忙笑着摇了摇头。 对方却忽然乐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年你在学校里多红你不知道吗?我们上大一的时候就有人在宿舍里贴你照片了。我闺蜜暗恋你整整四年呢,你毕业的时候她哭的跟狗似的。” 路鹤宁这下是真愣住,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问:“你是哪个大学的?” “东海啊,本校区外语系的,比你小一级,”小美女弯了弯眼睛,笑着说:“原本还想着你会不会也认识我呢,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在元旦晚会上客串过主持,叫米娅。” 路鹤宁的视线不由得再次落过去,这下仔细一端详,才发现是有些眼熟。 他在学校的时候的确很自我封闭,不仅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也不愿多看别人。他家就离学校不远,大学四年却从来没让同学进过自己的家门,也没怎么参与过聚会……路鹤宁一直当那种距离感是种自我保护,只是落在别人眼里,大概是喜欢他的觉得是高冷,不喜欢的觉得他装逼吧。 当然路鹤宁现在再回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假清高的意思。 俩人是校友,很多问题倒是好办了。米娅原本打算拿了东西就走,生怕这边纠缠,这会儿反倒是主动提出要求路鹤宁请他吃饭。 路鹤宁求之不得,索性直接去了旁边的西餐厅,俩人面对而坐,自然而然地从大学时光聊起。只是路鹤宁有些惨,作为被人闺蜜暗恋许久的人物,不用开口就被米娅念出了生日星座最爱去的餐厅……他只得配合,又有些微微的害羞和窘迫。 一直等到快吃完,路鹤宁才把礼物递过去,米娅惊喜地拆开,当场就给自己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路鹤宁顺道也把给秦总的东西放过去,抽空地问道:“……不知道这次秦总在l市待几天?” 米娅想了想:“大概后天就走了。”她也知道路鹤宁的意思,过了会儿又狡黠的眨眼道:“其实秦总这次过来办事也是半公半私的性质,公事上我不方便多说,华宇那边跟秦总联系的早,又有秦总的小舅子拉线,所以现在再跟你们见面的可能性不大。” 路鹤宁听出余地,问她:“那私事呢?” “自从上次住院后秦总就特别注意养生之道,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辣,前阵子连荤腥也戒了,所以这次师哥说带了贡米过来,他才会感兴趣。” 路鹤宁赧然一笑。心里却想,这个秦总忒不厚道,又不打算合作还巴巴的瞅着我的礼品不放,是个贪得无厌的。反正我这个也不是什么贡米,随便他去喝吧。又想,得亏下午买东西的时候钱都给徐稷买了内裤,也不算吃亏。 米娅叹了口道:“但是可能岁数到了,他再注意也不行,效果不好。前阵子不知道谁说了句秦总老家修宅子的时候给动了风水了,该请人看看,所以他这次过来是找这边一位老先生的。” “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老先生不在家,而且据说这位老先生最瞧不上商人,说是奸商。他倒是看了不少当官的。” 米娅说道这里也忍不住吐槽道:“说句实在话,当官又两袖清风的谁出得起钱请他看宅子。他看的那些一个比一个养得肥,这话估计也就说出来迎合大众的仇富心理罢了,只是秦总迷信这个,已经守了人好几天了。” 米娅透露的信息的确有用,如果能请到风水大师可能自己这事也能有个转机。只是路鹤宁从来没听过那位大师的名字,在l市更是人生地不熟,只得暂时撇开这个想法,再琢磨别的出路。好在他跟米娅算是搭上了线,这一趟就这么回去也不算完全的空手而归。 饭毕他送人出去,外面又下小雨,路鹤宁只得把外套递过去给人罩在头上。 米娅脸上的娇羞稍纵即逝,随即大方的揽了下他的胳膊道:“真可惜,我闺蜜喜欢你四年都没能和你说句话,我今天得替他捞回来。” 路鹤宁笑笑,随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去路边伸手给她拦车。 下雨天出租车紧张,市里道堵车又都往外跑,路鹤宁一连拦了两辆,结果师傅一问目的地又都借口交接班拒载了。路鹤宁无奈,不多会见远处有辆极为骚包的紫色车缓缓开了过来。 米娅看着那车型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路鹤宁见状连忙拉她往后小退了一步,怕她被污水溅到,忽然听旁边有人低声骂道:“还真有下雨天开敞篷的傻逼。” 路鹤宁扭头再看,果然那车子车身十分漂亮,车里的人被小雨淋的也很漂亮。 他正怀疑自己看错,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的时候,就见车里漂亮的人抹了把脸,有些蛋疼地冲他道:“路经理,我送你们回去吧?” 米娅愣了愣,视线在路鹤宁和紫色车子上探照灯似的来回扫了好几趟。 路鹤宁却有些想笑,甚至忍不住想看看刚刚骂傻逼的那人什么表情。 徐稷又抹了把脸,也忍不住笑了,催促他:“快点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趁着雨小我们还能装作潇洒走一回呢。” 这会儿雨的确不大,淅淅沥沥的还真有点雨中兜风的感觉。只是潇洒的感觉仅限于车子开起来的时候,等到红绿灯的路口一停,他们三个就成了被人围观的焦点。 米娅最先没忍住,坐在后面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身子了。又怕别人看,索性用路鹤宁的外套挡着脸,缩在后面可劲儿的乐。徐稷把自己的外套扔给路鹤宁让他穿上,咳嗽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解释道:“那个顶棚的传感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路鹤宁听他说话声音有些哑,想要扭头看他,又怕米娅在后面看出什么内幕。只得端坐着看着前方硬邦邦地问:“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开车啊,”徐稷叹了口气道:“路经理你走的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的。” 路鹤宁:“……”这怎么还演起来没完了。 米娅在后面惊讶道:“啊,你们是一个公司的啊?” “我是路经理的助理,”徐稷一本正经介绍道:“你可以叫我小余。” 米娅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有路鹤宁的衣服挡着,她倒是没淋到。路鹤宁和她告别,又嘱咐了一句回去喝热水,这才和徐稷赶紧往回开。出市区之后路通畅了不少,雨势也小了点,同时徐稷的脸色也很快端了起来。 路鹤宁偏过脸去看他,反倒是觉得这样的徐稷很好看。周围的景色在他眼里都虚化成了一片模糊绚烂的背景,而眼前的徐稷轮廓分明,一路的灯光零碎的迎过来,他从眉毛到嘴巴都散发出了性感的气息。 路鹤宁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徐稷的侧脸。 徐稷哼了一声偏头躲开,却又不舍得真躲,这才抱怨道:“不是说送好东西就回来的吗?怎么还吃上饭了?” 下午路鹤宁出发之前给徐稷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起了房租的事情,宁珊给他发信息问他怎么个交法,他这边也没主意,所以打给了徐稷问他考虑的怎么样。说来说去就漏了一嘴。 路鹤宁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忍不住酥酥麻麻地,说话也不自觉温柔了起来。他说:“本来对方只让送东西的,没想到见面是校友。”说完又笑道:“能吃上饭是好事。” 徐稷没吱声,嘴角倒是微微的翘了翘,又伸手握住他:“别动手动脚的,我这开车呢,紧张。” 路鹤宁知道他这人开车慢的惜命习惯,又见这这跑车虽然顶棚坏了,但是性能在哪,动不动速度就提上去了,只得笑笑,转过身正襟危坐。 徐稷瞪着眼一路把车开到路鹤宁的酒店,车子交给门童去停,他们则直奔电梯而去。路上俩人都没再说话,等一打开房门,却又都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抱着就吻了起来。徐稷再次把人压在门上亲吻,又下手去解路鹤宁的衣服,这才被路鹤宁按住。 路鹤宁已经被亲的满脸红晕,只是依旧坚持道:“先别。” “别什么?” “你还没吃饭,”路鹤宁看他不依不饶的靠过来,连忙去推他的胸膛,只是刚刚动了情,这会儿浑身都有些酥软,手上也没什么劲,“你先吃点东西再……” “再什么……”徐稷凑过来,捉住他的手指却边亲边道:“我吃你就够了。” 他说完干脆一把抱起眼前的人,三拐两拐,扔进了卧室的大床上。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他一直以来都有些谨慎,甚至谨慎到了自我封闭的程度,他不愿意让别人了解他的家庭、喜好,以及他内心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只是到了徐稷这就有些例外。 徐稷算是在他最颓丧失落的时候跟他认识,误会过他,鄙视过他,看过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也听他说过很多抱怨的话,俩人之间的关系不错,对他而言偶尔还会有种共享秘密的亲切感。而且很多时候,这种亲切感和依赖感已经远超了肉体结合带来的满足。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并不想和徐稷发展成男朋友的关系。 况且他和徐稷除了那点亲切感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他们很多的习惯并不一致,三观相差也很大,考虑问题的方向偶尔还会背道而驰……路鹤宁在徐稷那边借住的时候,很多生活习惯也很难融入道一块去。 路鹤宁这几天虽然没有躲,但是跟徐稷好好谈一谈的心思是真的。只是还没等他准备好,徐稷竟然就追上门了。而最让他无奈的是,自从徐稷出现后,他的眼睛里似乎就被装上了一套美化滤镜――原本只是觉得帅气的人,这一路却又觉得性感诱惑的他合不拢腿。 路鹤宁的内心短暂的交战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从床头拿了酒店的小伞,撕开了包装袋。 徐稷在这点时间里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见路鹤宁咬着嘴唇等着给他戴套,忽然笑了笑。 路鹤宁第一次给人戴这个,捏着那个东西总不得章法,又不想让徐稷笑话,只得红着脸找话题道:“你今天跟人乱介绍什么?怎么成我助理了?” 徐稷低头看他一眼,道:“这不是为了给你撑面子吗,反正他们又不知道。” “可你也长的不像是助理啊?” “那你说我长的像干什么的?” 路鹤宁好歹磨磨蹭蹭的给他套上,眼前的东西顿时狰狞了不少,偏偏徐稷还忍的住,凑到他耳边问:“你说我像是做什么的?”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自言自语:“不过你说的对,我今天应该介绍自己是个老农民。” 路鹤宁被他推倒在床上,依然迷惑的问了句:“老农民?” “是啊,”徐稷把他翻过来,压上去,不正经地笑道:“老农民管插秧啊,早也插晚也插,夜夜深耕不停播种……” …… 徐稷大老远从江城过来,一下飞机就借了辆骚包的车子来找路鹤宁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原本还打算等路鹤宁送完东西后他可以直接带着他去吃l市挺有名的空中餐厅吃饭,谁知道路鹤宁忙到这个点儿,俩人一回酒店就开始插秧种稻,一直忙活到了下半夜。 徐稷中途还休息过两次,只是路鹤宁大概忌惮楼上楼下的同事,每次喊叫都憋在嗓子里,细细地呻吟出来。徐稷最受不了他这种哼唧声,几乎想要把人揉进自己骨头里才过瘾。他有些忍不住怀疑路鹤宁是不是真的只有过区区两次的性事体验,因为他的身体极敏感,头颈腰肩,甚至脚趾,不少地方轻轻一碰,他就会像只兔子一样红了眼,那表情十分的委屈禁欲,偏偏他的身体柔韧性又格外好,从里带外,贪婪的咬噬纠缠,等情动的时候还会哦哦的主动迎合。 徐稷觉得自己大概要死在这床上。 第二天路鹤宁醒得早,这天是他在l市的最后一天,虽然明知道去找那个风水大师希望渺茫,但是暂时没别的事情可做,他便打算先过去一趟试试。 徐稷在他后面起床,一直到刷牙的时候都还闭着眼。 路鹤宁道:“我今天出去就不用你的车了,你一会儿再补个觉。” 徐稷摇头道:“不了,一会儿陪你出去。”又问他:“你今天去哪里?” 路鹤宁有些心疼,他上次的时候有些喝醉了没注意,昨天的时候却发现,徐稷勇猛的有点不像样,而且有时候明明都已经硬挺长时间了也射不出来。他猜徐稷可能是提前吃药了,有了什么副作用。只是他对这类药剂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在不伤徐稷自尊心的前提下让他正视自己的问题。 这个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考虑,路鹤宁想了想,先把昨天给徐稷买的内裤拿了出来,又嘱咐道:“你以后外面的衣服可以随便穿,内裤买两条好的。尤其是再去什么潮湿的地方,一定买透气性好的。” 徐稷眼睛顿时瞪大,问他:“这是给我的?” “是啊。” “哎,这么好,”徐稷拿起来看了看,又吓一跳:“这么贵?” “都是打折的,还挺划算的。”路鹤宁笑了笑,想起先前那一茬,笑道:“你不是也买过贵的吗,那条丁字裤也比这些贵多了。” “那不一样,”徐稷却道:“丁字裤又不是我穿,虽然贵了点,但买的是情趣。” 路鹤宁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稷没察觉,高兴的挑了两条自己去洗手间比大小去了。路鹤宁却突然想起之前的钟杰,话说那天晚上,大半夜的十二点,徐稷跟钟杰干嘛去了,如果不是凑巧碰到自己,那晚兜风是不是也跟今晚他们兜风似的,兜来兜去激情四射了? 这个假设让他多少有些发堵,这样一来先前好好谈谈的想法又浮了上来,大概除了三观习惯双方家庭条件的差距外,他还得跟徐稷谈谈私生活……毕竟徐稷这种对各地鸡窝鸭店了如指掌随时四海为家的人,这阵子清心寡欲也不意味着之后就会洁身自好。 只不过这么一来要谈的事情似乎有点太多,只得先押后再议,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第48章 俩人在酒店解决了早餐之后开始往外走,路鹤宁查到了那位大师的办公地址,打算打车过去。 徐稷稍晚他一步,在后面不知道打电话给谁说:“……你给我换辆……上午不用,大概下午……用的时候再找你……”他一打电话就恢复了跟那帮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样子,路鹤宁在前面无奈的笑笑,先帮他开了车门。 谁知道车行半路,徐稷那边电话又起,这次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周谦生在那边说:“……你最好早点回来,咱一块找他谈谈。” 徐稷有个叔辈的大哥,早年因病去世,留下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徐稷小时候受过这位大哥的照顾,后来投桃报李,到了徐家之后便拿那侄子当半个儿子看,事事都替他考虑在前头。只是他回徐家的时间点有些微妙,那个嫂子对他颇有忌惮,倒是对周谦生和颜悦色,觉得跟姓周的才是一家人。 徐稷原本看着老徐家的买卖都重新走上正轨,周谦生做的不错,又对这个侄子挺用心,觉得自己能省点力气了呢,谁知道烂泥巴扶不上墙,那侄子上了没上几天的补习班,把人老师给骚扰了。 徐稷道:“……这事你和嫂子说吧,他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出头做事还没头没脑的吗,如果是看上人老师了就问问对方意思,行的话双方家长见个面商量一下……” 周谦生道:“怎么可能同意,再说了,人老师刚结婚一年。” 徐稷诧异:“这孩子是不是有病?一结婚了的有什么好迷的?” “谁知道呢,现在跟被人灌了迷魂汤似的,我给他退了课他也能打电话,又说知道人老师的家庭地址,后来给他关家里,结果又跳窗户跑了。我从早上四点起来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听嫂子说他常这样,可能去朋友家了。”周谦生叹了口气:“他有点怕你,你回来教育教育他,再者老师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花钱消灾,给那老师赔点钱道个歉就行了,别太声张……”徐稷气的不行,又道:“我这边还有事……” 路鹤宁 在一边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见状忙拍了下他的腿,又摆了摆手。 徐稷看他一眼,先挂了电话。 路鹤宁说:“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 徐稷有些犹豫,微微蹙着眉头,又看了眼窗外的景致。他来l市的次数不少,看路边的建筑就知道大概快到目的地了,想了想还是说:“我过来是想帮你忙的,你在这边如果有点进展,难免要请客吃饭。可你没车没伴,排场不够也就算了,万一喝多了也没人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路鹤宁听的明白,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平时就是他妈他妹妹也不会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和重心,现在别说他和徐稷有些不明不白的,即便是热恋期的男男女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女,能做到这样的也不多了。 “我这的事情自己能处理,更何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估计连秦总的面都见不上,没什么好担心的。”路鹤宁笑了笑,劝他:“倒是孩子的事情更着急一点,对了,你侄子多大了?” 徐稷叹了口气:“二十了。” “……这么大了?”路鹤宁怔了下,他还以为比徐稷小一辈,也就十几岁呢。 “你见过,去年我去金沙的时候他一块跟着了。” 路鹤宁这才有了一点印象,当时包间里四个人,除了周谦生和徐稷之外,还有一个大老粗还一个小年轻。不过这么算的话去年那孩子才十九……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带他去那种地方?” “……我那是带他去接机,周谦生那天回国,”徐稷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道:“谁知道那熊玩意儿比我们这些老骨头会玩多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叫师傅靠边停下车,缓了口气对路鹤宁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你在这边……” “我自己会多加小心,”路鹤宁笑笑,把他推下车,又从身上的钱包里拿出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塞给他:“早上看你身上都是整钱,这边师傅脾气都暴,你拿这零钱打车吧。” 徐稷接过,又想起一茬,撑着车窗弯腰对路鹤宁道:“你找的那个看风水的我有点印象,孙局去年找他看过命,后来提过一嘴……说他好像挺喜欢艺术品的,就是那种咧嘴笑的跟傻逼似的东西……” 路鹤宁一怔:“咧嘴笑?”他说完微微蹙眉,迟疑道:“……玩世现实主义流派的代表作里倒是有过,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个风水大师……也够前卫的。” 徐稷哪知道什么主义不主义,在他眼里艺术品都是越神经病越有人喜欢,越拧巴越值钱。当初那个孙局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请人办事,嘴头上要比徐稷客气的多,尤其这位大师给他指点了办公室布置让他成功地又前进一步之后,那个胖头鹅的慨叹就从看不懂变成了推崇。甚至在刚认识徐稷的时候觉得跟徐稷对眼,还找出图片让徐稷一块欣赏过。 徐稷当时颇不情愿的放下筷子,从眼前的珍馐美味上移开,扭头去抽对方手机里一张张扭曲的脸。他最后给出评价:“看不懂,啥玩意儿?” 孙局笑眯眯道:“艺术,追求,着眼点。” 徐稷对前两个词嗤之以鼻,却又对最后一个提高警惕,所谓着眼点说直白点就是弱点,人和人的交往合作,多半都是从弱点着手打开局面,再寻找利益趋同的地方。谁的弱点先暴露出来谁就失了先机,比如现在,他觉得他这个侄子的恣意妄为,估计就是认准了自己不舍得对他下狠手的弱点了。 徐稷搭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了江城,司机在机场接到他,一路边往徐家开边跟徐稷说道:“小洲这孩子这回儿有点死心眼,就非看上人小老师不可了,现在周经理给他换了地方他还是有空就往原来的补习班跑。” “那老师的老公怎么不揍死他!”徐稷气的上火,又骂道:“熊玩意儿,出息! 司机道:“这可不好说,对方家里人为这事忙着要钱呢,每次都是咱自家人去堵他,那小老师来来回回的没见有家里人接着上下班。” 徐稷问:“要什么钱?” “说小洲的行为影响了老师的身心健康,要精神损失费,当初周经理给小洲安排学校时填的他的对公电话,那家人查到了还去公司闹过一回。” “给钱了吗?” “给了,”司机道:“但是这事没完,昨天他们又去公司了。” 这是叫人讹上了,徐稷这下明白周谦生为什么非要告诉自己了。他认识的人三教九流,自己手底下也有这么一伙儿养着看似吃闲饭,实际上专门用来处理工程各处扯皮事宜的。只是这两年他开始琢磨着转型,那些人也轻易不再动,因此想了想先给侄子打了个电话,决定自己先见见那老师的家人。 ―― 路鹤宁这边有了可用的消息,思索再三返倒是让出租车司机转道去了米娅他们下榻的酒店。 正好他来的早,米娅那边正打算跟着秦总出门,接到他电话连忙下来了一趟。 路鹤宁看她很快过来,笑道:“赶早不如赶巧,我这算是比较幸运的,第一次约见女士就没被放鸽子。” 米娅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嗔道:“感情昨天我不是女的?” “昨天约见的是秦总的秘书。” “……天啊,你以前怎么都不撩一下的,”米娅摇头叹道:“现在即便你说的是客套话我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你要是以前都这样,我闺蜜能死过去……”她说完笑笑,也说回正事,问道:“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说完又觉得唐突,笑着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消息的确挺让人意外的。” 米娅原本对于路鹤宁的定位就是那家公司的一位销售,她是秦总的生活秘书,自然清楚后者对待各位拜访者的态度。虽然俩人校友的关系会让她多点亲近的意思,但是放在公事上又另当别论了。因此她对路鹤宁的话半信半疑,只是转念又想到昨天的那辆紫色跑车――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位开车的并非路鹤宁的什么助理,但是即便是朋友,有这么一位腰缠万贯又张扬的联系着,谁也难保朋友圈会发散到什么人身上。 路鹤宁看出她的犹豫,笑了笑不动声色道:“虽然我很期待和秦总的合作,但是这次来l市的确时间有限,不能多待,不然找的确找个时间,让我朋友做东请客,叫上大师一起吃个便饭,到时候顺道带着秦总也方便。”他面露惋惜,又看了眼时间道:“我晚上的飞机回江城,一会儿还要有点事,你是不是也要出门?” 米娅这才回神,看他的神情心里反倒信了七八分,又想之前路鹤宁跟她联系的几次,虽然态度恭敬但是一直不卑不亢,和其他地方的销售也不完全一样。 俩人相识一笑,路鹤宁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一直等人客气告别才松了口气。 他转身往外走,身边有酒店服务员鞠躬问好,路鹤宁不经意的扭头,余光瞥见酒店大堂的一扇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打扮齐整,身形端直,虽然对人客气的笑着,但是笑意未达眼底,那笑也略有敷衍客套之嫌。跟不久前徐稷在明轩的样子有几分神似。 他心里不觉嗤笑,果然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不好提防,自己这才短短几十天,坐了豪车住了好酒店,就有腐化变质的趋势了,装个经理装的还挺带劲。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一回,心想还是早点回归现实吧。 路鹤宁回到酒店无所事事,正好碰到连青回来,俩人同乘一部电梯,路鹤宁把上下两层的按钮都按亮了。连青看见不觉一笑,往耳后捋了下头发问道:“……你那边进展如何了?” 路鹤宁感激她帮自己不少忙,想了下挑要紧的跟她说了。 连青点了点头,赞同道:“上次我听说那位艺术家的作品还是在香港的拍卖会上,如果作为中间人,这个品级的礼品的确没办法也没必要去送,把消息告诉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你要做好两手准备,发展同盟,必要的回报也是要有的。” 说完突然咦了一声,抬眼问他:“你上次说的是要竞争你们部门的秘书职位吗?” 公司的这种职位变动很多,几乎每次的部门内部调整都伴随着薪酬的变化。路鹤宁没想到连青注意了这个,又想自己这次按业绩已经拍在了首位,经理本来就有意,自己出差表现也可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职位应该算是板上钉钉了。 这么一想心里难免有些窃喜,又琢磨着以后和连青打交道的次数会更多,忍不住低头抿嘴笑笑,道:“是有这个想法……以后还得请连助多多指导。” 连青惊讶的看他一眼。路鹤宁正琢磨要不要再说点别的,就听连青疑惑道:“你还没看公司内网邮箱的公告吗?” 路鹤宁有些茫然,正好到达他的楼层,他连忙转身下去,心里暗暗生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他伸手去戳手机上的邮箱标志,却又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宁珊在那边有些着急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鹤宁心里正着急,皱眉道:“有事吗?” “是有点事,你上次不是说了有个律师?” “什么律师?” “说你朋友能介绍的打离婚官司的,”宁珊问:“我能跟他联系一下吗?” “我这还有点事,”路鹤宁看了眼时间道:“等晚上再说。” 他匆匆挂断电话,又深吸一口气,也等不及先回房间,索性站在电梯口输入了自己的办公账号。今天是工作日,从上到下依旧是一排排的信息,从各种公司内部活动通知,到慈善募捐、内刊推送。路鹤宁原本因为出差所以这几天没打开看过,今天一看,却看见其中赫然挂着一封通知――关于本年度营销中心架构优化调整的通知。 发出时间正是昨天下午。 路鹤宁有些紧张,把内容拉上来一点点的看。通知上面是这次改革的要点说明,往下是调整的具体方案,各个项目组的更名或撤销。 他大气也不敢出,又往下拉,从人员调整名单上一一往后数着,眼熟的名字一个个跳过,一直念到最后,忍不住愣了愣。他又重新翻上去再三查看,直到确认过三遍之后,他才确认了一个事实――这次的人员调整名单压根儿就没有他。 人员调整名单没有,秘书职位没有,销售助理的职位上也没有。 路鹤宁心跳极快,周身却如坠冰窟,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抖的厉害。这个通知的确大大超出了他的意外,他内心一边反复念叨的不可能,一边又忍不住为自己刚刚略显轻狂的话感到脸疼。 很难说这种落差到底是来自于职位本身的份量还是他原本的期望值,路鹤宁自认自己对工作是前所未有的投入,无论是成果到工作态度都无可指摘,假如这次的调整竞聘是公开公正的进行,他很难承认这样的结果。 偏偏不是,这次的职位调整和所谓的标准,不过是来自于经理当初的那番谈话。而这次经理秘书上那个眼生的名字,路鹤宁不巧见过一面――当初入职时第一次聚会里说过两句话的小姑娘,天真烂漫,专业对口,正好是他们经理的亲戚。那时候周遭同事都在讨论裙带关系,他却是在心里暗暗羡慕,还觉得此事和自己无关。 路鹤宁压了压火气,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打算打电话到公司问问。这个调整表里的人员名单不齐,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助理都没被写上去,有可能是忘了,也有可能是要裁员。如果是前阵路鹤宁只能先忍着,等这个月工资结清之后再做打算,毕竟如今他四处用钱,底气不足,即便是不满于现在的安排也不能裸辞,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他在心里飞快地给自己做了一个评估――二十多岁,知名院校本科学历,有过本专业相关的工作经验,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术类的工作能够胜任……中间金沙那段时间段,完全可以抹去不提,再就是服装厂的短短几个月,可以写成兼职工作或者体验生活,最近的经验就是现在的公司,小有名气,自己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有实打实的业绩,可以作为重点渲染的一笔。 这么一算他反倒是多了不少优势,吃得了苦,忍的了气,求职也不一定拘于生物技术或者销售助理这些,管理之外也可以尝试。唯一不足是现在的工作做的时间有点短,将来在简历上不够好看。 路鹤宁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暗暗盘算了差不多,回过味来自己也忍不住慨叹,能力这个东西就像是品味,不完全靠天生,后世的经历和氛围更加重要。起码现在,仅凭他被挖掘出的不多的能力,可选择的道路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路鹤宁的心里仍有怨气,脑子却已经冷静了下来。衡量了一下自己被裁员的可能性,打算回到客房再给公司打电话。刚把门踹上,却又有人不识趣赶着点儿的拨了过来。 路鹤宁瞧了一眼,等那电话又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米娅在那边甜甜笑道:“路经理,我们秦总想跟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路鹤宁心里正窝火,打算来打算去,这一单就是成了也落不到自己头上了,又想原来求爷爷告奶奶见你见不上,现在你主动了谁要给你脸。 只是碍着米娅的面子,不好说太直,于是硬邦邦地问道:“怎么了?我晚上要回江城了。” 米娅大概太激动,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转变,在那边笑道:“我们秦总也是晚上就回去。这次多亏了路经理的提示,大师说如果没有其他安排,这周末就可以过去看看。所以秦总要提前回去安排一下。”她说完又问:“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中午还有别的安排?” 路鹤宁没吱声,那边米娅以为他没会意,又低声提示道:“带着你们的合同。” 第49章 会面的地点改到了市郊的一处茶楼,依山傍水,景色雅致,后面是本地的一座土山,叫南山。山上有个寺庙,从茶楼过去走几步都能到。山下则是一对人工湖。 路鹤宁上午的时候虽然火大,但是真听米娅提示那句的时候,他又有种煮熟的鸭子自己飞过来的感觉。一时犹豫,便打算先见见人再说。后面另定地方又是一通忙活,好在徐稷留给他的号码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他找那人问了l市最适合谈生意的几处茶楼,又按照姓秦的喜好一一筛选,这才定好地方。 秦总到的时候午饭刚过没多久,路鹤宁却已经在茶楼里等候多时。俩人简单寒暄一套,各自落座。 路鹤宁对这位秦总的第一印象不算好,这位老总年过半百,眼皮肥厚的耷拉下来遮成了一条细缝,头顶半秃,四周的便都抹了头油,地方支持中央似的往中间靠拢,远远看去十分滑稽,让路鹤宁想到了阿童木。只是老阿童木的咬肌过于肥大,腮帮子鼓出,又叠了几层,饶是路鹤宁如何客气捧场,那里面都没崩点气儿出来。 路鹤宁前后一琢磨,顿时转过味来――这次见面几乎估计是米娅在一旁极力促成的,对方态度不咸不淡,显然依旧介意他的身份级别不够,又或者没多大的合作意向。中午那顿饭自己要是去了,难保饭桌上会有旁人,到时候自己一席下来半句插不上话,这位秦总却又借此等于谢过了自己,人情两清,以后反倒不好办了。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琢磨着这趟茶楼的开销估计没办法报销了,只能自己掏钱,不由得有些心疼。不多会儿茶楼的人员过来递单子问他们点什么套餐,秦总依旧耷拉着眼皮看风景,路鹤宁念头一转,索性跳过上面一串8的各种套餐和各种名堂的金骏眉大红袍,只点着价位中等的普通普洱道,道:“就要这个吧。普洱消食化痰,秦总刚吃过饭,现在喝正好。” 秦总眉毛一动,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路鹤宁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虽然心底坦然,但是脸上还是免不了一热。谁知道对方却道:“路经理和米娅是同学?” 路鹤宁笑笑:“是校友。” “那是了,你们学校出来的孩子都不错,心细,踏实,”秦总一句话轻飘飘的把他定到了孩子身上,路鹤宁不解其意,又听他道:“我这几天在l市有些上火,这里风大,空气又太干,刚刚上来的时候我还琢磨,回头从这搞点普洱回去喝喝,去去火,倒是叫你想到前头去了。” 路鹤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图便宜反倒戳对了人家的痒痒处,心里哭笑不得,脸上却正色道:“我之前听家里老人说过,以前行军打仗,军医便有随身带着普洱茶膏的,这个能消食,能清胃,还能治口腔溃疡。只是熬制工序复杂,现在都少了。” 秦总有些惊讶,再聊几句,才发现路鹤宁的确算是略通茶道。他现在的兴趣不多,喝茶养生看风水,平时周遭的茶友都是些岁数差不多的老头子,坐在一起老气横秋,感觉都是半截屁股坐棺材上的,哪像是跟年轻人在一块,满眼的都是朝气。 路鹤宁却被他突然的谈兴吓了一跳,他不过仗着记忆力好,把在飞机上看的那点知识和趣闻轶事都记住了而已,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在猪鼻子插葱,等到后来便只浅笑着跟上一句,光听对方侃侃而谈。 不多会茶楼有人专门端了他点的东西上来,用的建水紫陶,又解说是从哪里运来的什么井水,茶叶是谁从什么老树上摘的什么叶子如何炒制的,被老板珍藏了几年云云。路鹤宁听的一愣一愣的,想了想那茶水单上的价格,心想这里的人果然会包装。 倒是对面的秦总如获至宝,眼睛贼亮。不多会儿这位秦总去厕所,路鹤宁眼看着外面太阳西落,知道时间不早,今天事情成与不成都得提一嘴了,索性静下心思,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拿出合同来看。 这些合同条款和产品细节不少是之前针对海悦量身制定的。路鹤宁原本十分陌生,这几天下来白天黑夜的逮住空就琢磨研究,反倒是把十几页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 只是世事变幻无常,他今天依旧费着力气给公司拉单,却又不知道公司会把自己放在何地。 他把之前谈合作的腹稿在肚子里过了几遍,不多会秦总接手回来,看他桌上的东西,反倒是主动道:“小路啊,这次我们公司采购合同已经跟别家签了,你们来的晚了点啊。更何况我现在退了,不在海悦的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说了不算了,再说,海悦这么大的公司,我总不能搞一言堂,你们要合作,还是要靠产品说话的。”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声,不等稳住心思,却又听对方笑道:“不过这几天下来,我倒觉得你们公司的产品也可以考虑一下,再者人又踏实,会办事……这样,下个月中旬,我们这边出一个考察团过去,你们那边准备准备,成与不成,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番对话简单直白,路鹤宁却一直回到酒店后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天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等心情稍稍平定之后,他才想起来宁珊那边的事情,忙给宁珊拨了回去。 宁珊那边匆忙接起,一开始没吭声,只说想咨询那个律师点问题,等路鹤宁追问下去,才吞吞吐吐道,她到了这边后便把大勇的号码给屏蔽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还消停,后来大勇那边就开始不停的发短信,先是求饶诉苦,后又要挟。宁珊狠了心通通删除,直到前天那边说要告她,因为她妨碍了他对女儿的探视权。 当时大勇的短信条理清楚,有理有据,宁珊不自觉被唬住,这会儿找人一问,别人给出的答复也都是五花八门。她想来想去,只得找个懂行的律师问问。 路鹤宁一愣,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茬,忙安慰了她两句,又挂了电话,直接给徐稷拨了过去。 徐稷正在那边揍他外甥。他下午的时候就把这小子薅了出来,二话没说给拖到了旁边的一家ktv里,找了个小包厢开始下手揍。 徐洲被他踢的嗷嗷直叫,跑又跑不掉,半天后开始嚎:“你就是看不惯我!你有本事在家里动手啊,来啊来啊,你不就是故意避开我妈跟我老奶奶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徐稷闻言上去照着他的屁股又来一脚,看他狗啃屎的姿势栽那,忍不住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你个熊玩意儿,钻到女人裤裆里爬不出来了!你特妈有本事闯了祸自己收拾,边拉边擦不干净屁股,惹一身骚你还有理了!” 说完又是一脚上去,不解气道:“你说说我打的什么主意?” 徐洲被揍的有些熊,心里却又不服气,气哼哼道:“我说了你又要揍我!” “你说,说了我不揍你,”徐稷没好气的捏起烟盒,偏过头点着,问他:“有屁快放。” 叔侄俩差的还不到十岁,徐稷自从回徐家后就时不时地管这熊孩子一下,只是徐洲叛逆期长,他妈又对徐稷百般提防,老太太也不拿徐稷当自家人,一来二去,他对徐稷的看法渐渐掺杂了不少旁人的眼光。 只是男孩子多少还有点英雄情结,他打不过徐稷,又觉得徐稷这人能闯敢干特爷们,所以心理上反倒是愿意亲近他。 徐洲道:“我听他们说了,你这人城府深,心又很,连自己亲爹的买卖都不放过要改朝换代的,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徐家的东西。” 徐稷这种言论听多了,皱着眉吐了口烟,问道:“就这屁事儿,还有呢?” “……所以你现在就是借刀杀人……”徐洲愣了愣,“借什么干什么来着,我忘了,是个成语。” “借啥?”徐稷忍不住又要踹他道:“叫你上学不好好上,就知道骚扰人民教师,熊玩意儿连个成语都学不明白。” “那你知道是啥吗?就是借别人的手干事……” “我知道个屁,”徐稷更怒:“回去查字典!” “……反正就那意思,说你文化水平不高,接不了那些买卖,所以现在让我周叔干着,回头你找了人就要把人给踢了,到时候我们徐家的都没好着落。”徐洲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们也说了,你现在钱不多野心大,摊子铺的到处都是,说不定等不着吃老徐家东西的时候就完蛋了。” 徐稷一愣,一口气顿时堵住。他对家人这东西的概念很淡薄,对他爹印象不深,对他妈也没多少好脸。所以他做事的时候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说多了还要加上点良心。但是平心而论,他对这个侄子或者徐家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甚至很多时候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给自己找了不少事。 他没指望别人感激自己,也没想过徐家老宅子里的人能把他也归到那个“家”里去,但是被人背后恶意猜测甚至诅咒,这个怎么都舒服不了。 徐稷暗骂一声,随手捻灭烟蒂就要扔徐洲头上。 徐洲看他脸黑的像块碳,正后悔自己说多了,就听徐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徐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黑着脸看了眼号码,没有犹豫的立刻接了。徐洲眼看他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忍不住有些好奇,揉着屁股悄悄凑了过去。 徐稷看都没看一眼,一脚又踢了过去。 路鹤宁在那边正说的呢,就听电话里一声惨叫,一个男孩子半哭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疼死了……” 第50章 路鹤宁刚说完正事,又想起中午的事情,忍不住高兴地想和徐稷分享,那边冷不丁插进来这么一句,他的心头顿时被泼了半桶凉水。 徐稷在那头没有察觉,问他:“律师得我现托人找,一时半刻的也没现成的。这样,我晚上有事,明天再给你问问吧,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那边怎么说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路鹤宁道:“我是明天早上回去,要不然等我回头问清楚了再说吧。”想了想,又添了句:“麻烦你了。” 徐稷哈哈一笑,问他:“你怎么还客气上了。” “没有。” “你那边顺利吗?” “挺顺利的。” “哦,”徐稷一时间找不到话,顿时僵在了哪儿。这边的路鹤宁也不吭气儿,又过了几秒,才打破了沉默道:“先挂了。” 路鹤宁这边心思百转千回,不知道徐稷那边是什么情况,约了谁在哪里,想问吧,觉得俩人关系又不算明确,往浅了看就是朋友上过床,解决了一下彼此的需求,往深了看或许徐稷对他也有点好感,但是这年头好感太容易泛滥,徐稷这人忠贞观念又太淡薄,也不是路鹤宁理想的伴侣。 可是不问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大概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一个人被自己摸过碰过,就不大想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去。 路鹤宁想了会儿,心思渐渐的又被工作上的事情占据,也就撇到一边不管了。 倒是徐稷,大概是因为路鹤宁主动来的电话,一开始的时候声音又格外温柔,感觉快要甜的从话筒里腻出来了,所以把最后的对话当成了路鹤宁在害羞。 徐洲凑来凑去的挨了几脚,看他收了线忍不住撇嘴道:“看你那腻歪样儿,就快喊小甜心小宝贝儿了……” 徐稷嘴角还没抹平,下意识的看他一眼:“我喊了吗?没吧?”自从上次路鹤宁说受不了,他就没再喊了。 “……没喊,那架势也快了,”徐洲忍不住道:“那边不是个男的吗?” “男的怎么了?” “你跟个男的谈恋爱啊?”徐洲惊呼,见徐稷又要翻脸,忙往后躲问:“你都能跟个男的谈恋爱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已婚妇女!” “已婚妇女有家有口的稀罕你,你怎么当个男小三儿有脸了还?”徐稷指着他骂了一句,又道:“跟我去办点正事。” 徐稷晚上约了那位小老师的家人要谈谈,这会儿时间还早,也不放心徐洲再四处乱窜坏他事情,索性绑在身边一块去了趟超市。 俩人从超市拿了几袋米和油,徐洲腿脚勤快,跑去扛米袋子的功夫,徐稷在后面又扫了不少了大枣芝麻糊,老年豆奶粉之类的到手推车里,最后想了想,还加了两桶糖果。 他一路开车到了路鹤宁的楼下,又绕着转了转,才找到李军的那个馅饼店。 宁珊没想到徐稷会来找自己,正好她因为记挂着家里的事,跟店里的另一个姑娘换了班。出门看见徐稷的时候他还愣了下,好在徐稷很快说明了来意。 宁珊坐在车里,有些局促道:“我没想到还有孩子探视这一回事,今天我找店里的人问了,他们说这事都挺严重的。” 徐稷点了点头,耐心听她说完,又让她把短信转发到自己手机上才道:“这个我明天找好了律师会告诉你哥,不过今天来找你,我就是想先问你个底,你这是真打算离婚还是有别的想法?” 宁珊没听明白,愣了愣看着他。 徐稷道:“我虽然不比你哥大几岁,但身边这种结婚离婚的事儿见挺多的,这女人离婚有一部分是过不下去了,真想离,也有一部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不离脸上过不去,心里不舒坦,但心理上她还想跟那人过日子,也没想好以后自己一个人怎么过。还有一部分,是拿着离婚当条件,让男方答应她的要求,买东西给钱,达到目的就行。” 徐稷问:“你现在是哪一种?” 宁珊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她深吸了一口气,偏开头道:“我们家人穷志不穷,我不想离就不会提这一茬的事。”她心里不舒服,但是碍于说话的人徐稷,她又不得不顾及路鹤宁的面子,只得先把胸口的气忍了。 倒是徐洲在后面插话道:“二叔你行不行啊,这么问人家小姐姐,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徐稷却对宁珊道:“我就这么一问。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心里怎么想,得先跟我们说清楚了,要不然自己人会错了意,回头律师那头也整不明白就白闹腾了。你要是就想离婚这事也好办,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宁珊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想了想:“我只要孩子。” “其他的呢?”徐稷问:“财产分割什么的,你又什么要求。” “财产……我……”宁珊这下有些犹豫,好半天没有说话。徐稷见状先发动了车子,开始往她家开去。等到半道,宁珊才欲言又止道:“我当年和他是相亲认识的,说实话,他和我想找的白马王子一点都不符,他这人市侩、没主见,兴趣爱好跟我的完全没有相同之处,我们聊也聊不到一块,我喜欢糕点美食,喜欢诗歌画画,爱看英剧听法语歌,但是他却只喜欢看些艳俗的图片碟片,上网也是装作圣斗士一样见谁骂谁。” 徐稷没说话,倒是徐洲扒着车座好奇道:“那你干嘛还跟他结婚。” “……因为实在也没有更好的了,起码当时来说是那样,所以只能凑合。”宁珊叹了口气,回头看徐洲还是个男孩子的模样,笑了笑:“你还小,等再过几年肯能就懂这些。” “所以当初我发现他出轨的时候,的确是犹豫过,但是犹豫的时间很少,因为我对他没什么感情。所以离婚,也只求速战速决,能早点摆脱他就行。”宁珊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可是后来,一想到离婚能分财产,而这笔钱可能让我们家的情况完全转好,我也忍不住心动。” 徐稷明白过来,问她:“是因为你家欠的那十几万吗?” “是,”宁珊微微一怔,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后才道:“我哥告诉你的?” “嗯。” “是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不完全是。”宁珊笑笑:“具体下,大概这个原因占了百分之六七十。家里不欠钱我可能头脑一热也就离了,但是因为欠钱,所以我会意识到这笔钱,等我算好了大概数额,又把它换算成吃几年的米炒几年的菜,给孩子买多少奶粉供他上几年学之后……其实即便家里的钱还上了,我也不太想放手了。” “……那你算下大概多少钱?”徐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等明天再问律师吧。”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宁珊楼下,徐稷让她先上去开门,自己和徐洲一人一半把东西放了上去。回程的路上徐洲总叹气,等到红绿灯的间隙,他才转过脸道:“二叔,我想起了一个词。” “什么?” “见财起意。”徐洲啧了一声,“男的见色起意,娶了女的回家。女的见财起意,分了他一半家产。怪不得我妈说我找女孩子就得找个家里条件差不多的,小门小户的不光小家子气,看来将来离婚也是大麻烦啊。” 他慨叹半天见徐稷不答话,想了想道:“要你你怕吗?” “怕什么?” “被人分一半钱儿去。”徐洲瞅着他道:“我周叔可说了,你这人特惜命,钱就是你命根子,你自己怎么作索都没事,但是别人一动你就得急。说说,你将来怕不怕别人看上你钱,分你一半儿命根子走?” “……不怕,”徐稷伸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几下,笑了笑:“不就是钱吗。”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惦记另一码事。等到晚上忙完,徐稷回到家里之后想了想,忍不住拿着手机给路鹤宁发短信问:“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啊?”过了会儿又追加一条:“白马王子之类的?” 发完他就握着手机坐沙发上,等着那边的回复。 路鹤宁刚洗澡出来,等看到短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去问:“怎么了?” 徐稷那边几乎立刻回了过来:“就是问问。” “算是有吧……” “什么样的?是不是那种晚上会想着他睡觉的?打飞机都得琢磨琢磨的?” 路鹤宁看到这信息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 谁知道下一秒徐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路鹤宁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中午的那句“疼死了”,他心里一堵,顿时有些不想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自己蒙上了被子打算睡觉。 只是人到了被窝里,心思却在一旁的手机上。他一会儿觉得这手机铃声真是吵死个人,一会儿又觉得似乎铃声快断了,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有什么事。 路鹤宁犹犹豫豫,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旁边的手机一眼,又缩回去,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探出来……最后终于在挂断的前一秒,翻身坐起按下了接听键。 徐稷那边咳嗽了一声。路鹤宁接了后就忍不住有些后悔,听那边不吭声,瓮声瓮气道:“没事我先挂了。” “有事有事!”徐稷的声音有些匆忙,还有点紧张的样子。 路鹤宁心里的怨气顿时消了一部分,问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徐稷又犹豫,在那边嘟囔了会儿,才清了清嗓子问:“你喜欢看英剧吗?” 路鹤宁以为他要找自己看电视或者看电影,嗯了一声:“喜欢啊。” “啊……”徐稷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哀怨道:“……那你以后交我英语好不好?” 路鹤宁第二天一早回到江城,他心里有事,也没回宿舍放东西,直接提着行李箱到了公司。 刷卡进电梯的时候卡却消磁了,眼前的电梯门大敞,路鹤宁提着东西在里面怎么都刷不上,原先存在心里的一点期盼也荡然无存。好在他平时上下班总习惯和楼下的保安打招呼,那边有人察觉异常,走过来一看是他,热情的招呼一声替他刷了卡,又按下了楼层按键。 其实不止电梯卡不好用了,等路鹤宁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的位置也没了――大概是这三天调整通知下达之后,部门里的格局就进行了大改造,原先的助理办公区被撤走,和业务部统一到了一块,隔成三个小区,中间走廊布置了不少盆栽绿植,大家的办公椅也统一换了新的。路鹤宁扫视一圈,发现和自己一样没出现在调整名单上的人,也没有在办公室。 即便预想过自己可能被裁员,当他切切实实的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纷纷忙碌,而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别人时,路鹤宁心里依旧不好受。有人扭头正好看到他,均是面露惊讶。路鹤宁拖着着行李箱从办公区面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直直穿过,努力忽视一切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同情的或者嘲笑的。只是声音无法屏蔽,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他不是被辞了吗?” 问着无意,或许只是阐述事实。路鹤宁也没有心思扭头去找声音的来源,又或者当场发一次威,让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敲开了经理的办公室门。 经理坐在大班台后面,看他进来微微一怔,随后让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路鹤宁努力使自己平心静气,看着他道:“经理,我出差回来了,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经理露出一脸的为难惋惜,嘴上却道:“秦总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路鹤宁仔细瞧他的表情,沉默了会儿才底下头道:“没有有效的进展。” “什么叫没有有效的?大体是什么情况?” “……我在l市之后就给秦总打了电话,但是他第一次接听了,说自己在开车,等后来我再打,要不然他那边在忙,要么就是秘书接的。秘书说秦总这几天行程很紧,我一着急,就先送了礼过去……” 经理抬眼看他,问:“是不是之后就没消息了?” 路鹤宁犹豫半晌,只咬住嘴唇低头不语。他先前并没有别的心思,巴巴的指望着秦总这事的进展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但是现在眼看着自己被人当成拉磨的驴,前头给绑根胡萝卜就吭哧吭哧的干,干完却没有好下场……他不得不防着这个经理,给自己留点后路。 经理叹了口气,神色略有不耐:“所以啊,小路,你还是不适合在我们这个部门干的。”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要来了。 经理又道:“这次部门的职能调整,我把统计表和意见表报上去了,但是上头的意思跟我的不太一样,你资历浅,业绩虽然过的去,但是经验还不足,目前来说跟其他人的差距不少……竞争残酷,最后上头的意思是……” 路鹤宁问:“是什么?” “是让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再听公司的通知。”经理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欣赏你的。” 路鹤宁事先想过这个场景,甚至为此准备了不少反驳的话,他觉得自己需要表态,既不能表现的过于顺从,逆来顺受,也不能言语过激,显得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他甚至捋了下进公司之后的表现和进步,给自己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可是现在,真当眼前的人说出让他回去的话,他却只觉得心累。 秦总昨天晚上的飞机回去,按照他的习惯今天上午应该一直都在休息。等他休息过来了了估计首先要做的就是布置家里等着迎接风水大师,路鹤宁跟他喝了一下午茶,别的不说,这点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他能笃定起码一周之内,那边公司不会和这边联系。 他心里依然难以抑制的感到失望,看了眼经理没做声。 经理问他:“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我没有什么困难,”路鹤宁问:“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结算?” 经理想了想道:“正常都是每月10号结算工资,但是你们三个特殊处理,今天就可以找财务去领。” “好,”路鹤宁点了点头,又道:“那现在是算公司辞退还是怎样?公司辞退的话是不是还有补偿金?” “理论上说现在还不算辞退,毕竟你们还有回来的机会。” “公司给发工资吗?”路鹤宁气极反笑:“不发工资我干等着公司通知?敢情以后我要自己养活着自己随时准备着当公司的预备役人员?是不是脸其他工作都不能找了?” “……也不是这么说,”经理讪讪一笑,“就到这个月10号吧,10号要没有通知就按辞退算,到时候补偿金财务会跟你们算。你这工作还不到六个月,只能补偿半个月工资。” “公司也没有提前一个月向我说明,”路鹤宁问:“所以这样一共是多少?” “……代通金一个月工资,这样一个半月的,到时候你问财务。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还能吞你这点补偿金吗?倒是宿舍,”经理咳嗽一声:“部门安排了新员工住进去,你回头先把东西腾一腾吧。” “那我这次出差的费用,经理先一块给我报销了吧。”路鹤宁笑笑,他和经理虽然不算撕破脸皮,但是现在的场景的确算不上好看。路鹤宁把这几天的报销单据一块递过去。经理有些不耐烦,大概又念着反正最后一次了,这次又算是不明不白的把路鹤宁给辞掉,倒是都给他卡了章签了字。 路鹤宁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又拉着东西跑了趟财务。 钱发的很快,但是他出来之后却不知道再往哪边走了――宿舍是不能住了,他在宿舍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回去收拾的。宁珊那边也不能去,自己去了住不开不说,让她们娘俩知道自己被辞退了估计一家子都睡不好觉。实在不行只能先找个宾馆或者青年旅社租个床位住着,再慢慢打算了。 倒是宁珊那边的律师不知道找的怎么样了,还有徐稷,昨天莫名其妙的又要学英语又要学法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路鹤宁犹豫半天,心想反正现在成闲人一个了,干脆拉着箱子走到了写字楼前的一块阴凉地,给徐稷打了电话过去。 不多会有眼熟的车子开了过来,徐稷把车停下,走过来问他:“怎么了坐这了?”又看了眼他的身后,诧异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路鹤宁原本打定主意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这会儿自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徐稷撑着膝盖弯腰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笑,心里不知道怎么一动,就抬着脸如此这样那样,把自己被忽悠又被辞掉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 说道后面难免气愤,路鹤宁自己说的满脸通红,反观徐稷,倒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路鹤宁说完问他:“你觉得呢?” 徐稷说:“觉得什么?” “他们是不是很过分?!这不是耍我吗!” “对,太过分了。”徐稷啧了一声,说完还是笑。 路鹤宁狐疑地看他一眼,自己扭头狠狠地出了两口长气,冷不丁听徐稷在后面琢磨道:“这样的话你总可以跟我同居了吧?” “……同什么居?”路鹤宁扭头看他:“我没说住你那啊,我先找个宾馆住着,看看工作怎么安排再找新住处。” “安排什么啊,”徐稷看着他,伸手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下道:“你手里不还有个大单子吗,这几天好好玩,回头等他们来请你。” “可是秦总是要和公司合作,又不是跟我合作。我顶多不汇报让他们抓瞎着急一次。”路鹤宁叹了口气,想了想又犹豫,自己去住宾馆的话自然会多出来一笔开销,但是之后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工作。而且徐稷那边……算了,自己家里人都占了人一处房子了,自己去就去吧。 “住你那也行,”路鹤宁想了想,又道:“我会做饭……也能收拾家,家里你就别请钟点工了,一般的活儿我都能干得了……” “……行行行,先上车再说。”徐稷提着他的箱子赶紧塞到了后背箱里。 路鹤宁上车后还在犹豫要不要正视一下俩人的关系,就听徐稷道:“我主外,你主内,以后你想干啥干啥,想买啥买啥,不就是钱吗,咱家有的是,都搁主卧的那个大衣柜里呢。” 第51章 路鹤宁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大衣柜吸引了过去,他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徐稷:“你把钱放大衣柜里了?” “是啊。” “现金还是别的?” “现金啊,”徐稷得意道:“现金常用,别的房产证产权证还有公司的什么东西,不常用的都放在了床垫底下。” 徐稷的那套房子的装修都很实在,主卧的大床应该是定制的超大尺寸,平躺上四五个人也没问题。床垫又厚,是那种二十几里面的棕簧两用的,估计得有个百十来斤,路鹤宁想象了一下徐稷要用东西的时候,撅着腚掀床垫费劲巴拉的从下面掏东西的样子,不大不小的被雷了一下。 徐稷却继续道:“我从小习惯了,放那觉得安心。我小时候跟我妈住在一个小破楼的顶层,那时候老徐还不管我们娘俩,我妈挣的少花多的多,换不起地方,所以就把房主搁东西的的阁楼收拾了出来,她睡上面,我住下面。” 路鹤宁没怎么听他说过以前的事情,忍不住也有了兴趣,侧过脸看着他。 徐稷比划了一下,“但是那阁楼地方小,也就一米高,地板又薄,我妈干净起来就爱拿着拖把上去拖地,十次有九次那水就从地板缝里漏下来了,我搁床上的钱给弄湿了好几次,后来就放衣柜里,放被子下面褥子下面……后来成了习惯,换了地方也改不过来。” “以前你爸……”路鹤宁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他不管你们吗?” “一开始不管,后来我上学就给交了学费,倒是我大伯的儿子私底下帮了我们几回忙,给换过住的地方,也给我买过什么新衣服新书包。但我那时候小,跟他也不亲,也没见过几回。”徐稷叹了口气道:“后来他死的比俩老的还早,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老徐家的男的没几个长寿的。” 路鹤宁一顿,忙拧着眉看他:“呸呸呸!” 徐稷啊了一声。 路鹤宁着急拽他胳膊:“快呸两下,你怎么说话都没个忌讳呢……” 徐稷没反应过来,蒙叨叨地降下车窗朝外面呸了一口唾沫,又扭回头才明白过来,顿时咧了咧嘴:“啊这个啊……” 他没说完,就见后面有个刚好插到徐稷旁边的一辆电动车骂骂咧咧道:“什么素质啊,傻逼!” 路鹤宁拧着身子往后看,愣了愣,就见后面的那人正在拿袖子抹脸。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心里又觉得挺对不住后面那人的,跟徐稷对视一眼,忙又笑又气地催促道:“快开快开……丢死人了。” 中午的时候俩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徐稷以前不常住这边,天然气都没开。这么一算以后常住这边的话好多东西都要重新购置,他去买东西,路鹤宁拿着今天新领的工资和一应的报销费用,给之前的要债公司打了电话,跟人约在了下午见面。 徐稷一听是要债公司就有些警惕,提醒他:“要不然我陪你一块去?” 路鹤宁说:“不用,我之前还过一次,他们人还挺好的。”比起急慌慌把借条卖出去的那些所谓的亲戚,要债公司的人简直都快成天使了。 “你还是小心点,留个心眼,”徐稷依然不放心,认真道:“他们要是都当好人了还怎么挣钱。” “我舅他们卖借条的时候他们扣了一部分费用的。” “不一样,之前有人找过我,想用我手里的钱干这个,实际大头的钱都在利息上。”徐稷想了想道:“你这次见了人问清楚一点,还差多少。”想了想又道:“不行拿个录音笔?” 路鹤宁临时没地方找录音笔,徐稷的话倒是听进去一些。等跟要债公司的人见了面,依旧是像上次那样一手现金一手借条,对方又给他写了个收据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路鹤宁看这回来的还是上次那个人,笑了笑道:“麻烦你跑了两趟腿了,我请你喝个饮料吧。” 对方忙摆手说不用,路鹤宁笑了笑,跟服务员要了两份果汁。 等东西上来,他便试探道:“我这个剩的不多了吧。” 那人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就差十万了。”说完见路鹤宁脸色暗下去,似乎有些消沉,竟然还安慰了一句:“这个钱在我们公司算是很少的,加把劲眼看着就还上了。” 路鹤宁叹了口气,眼睛却盯着对方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上有债,平时一时一刻的也不敢清闲,而且最怕生病,上次我感冒了一场,发烧389,也不敢去医院,自己买了点退烧药,吃了后绕着楼下的广场疯跑了几圈出了身汗,好歹给挨过去了。” 他说话声音低缓,对方似乎也心有戚戚,跟着他一块唉声叹气。 路鹤宁看时机差不多,一手轻轻扣在玻璃杯上,假作无意的打听道:“你们这个也不好干吧。” 那人嗯了一声:“大部分时候都不好要。” “最难的应该是要利息吧?有没有因为利息欠的多本金还不上的?” 对方啧了一声:“有,挺多这样的。” “哎,那一般还钱都是先还利息吧?” “是啊。” “那我还的是本金还是利息,”路鹤宁放下杯子,对这人笑了笑:“我剩下的钱一共是十万吗?” 那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路鹤宁叹了口气,对他道:“我就是问问心里有个数,要不然再有其他变故,我这人心眼小说不定就吓死过去了。” “你这个是没有利息的,”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是有,你没看后面的借条吧,上面写了多久不还按多少利息收的……” 路鹤宁心里一惊,他的确只见过其中一张,只是他妈当时写借条的纸是从他一个本子上撕的,那个纸质特殊,几张的号码也连着,不好作假,而且他妈的签名也好认,所以他才不担心借条造假这回事。只是内容他真没仔细问过。 那人喝了口水,又道:“但是后来,你找我们还钱的时候,上头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话,说你这个按本金收回来就行了,不用跟你要利息。要不然催款的都这样搞,我们买卖早黄了。” 路鹤宁怔住:“为什么?” “是不是你什么熟人在我们公司啊?”那人也不明白,无奈地看着路鹤宁道:“你这个的尾款基本就是我在处理了,所以还是早了结早好。其他倒没啥担心的。” = = 路鹤宁知道对方“早了结早好”的意思,大概是看他什么都不知道,怕以后上面的“熟人”改了主意,再开始算利息。只是他满头雾水,把自己可能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从同学到同事,对于可能是谁一点头绪都没有。 路鹤宁一直在这里坐了很久才回去,他查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对方规模还挺大,在他老家以及江城都有分部,只是从公布的资料来看无论是法人还是各个对外联系人都很陌生。 他心里存着事,一直到回到地方都忍不住出神琢磨。 徐稷下午自己倒腾了不少东西回来,自己拿不了还请了人帮忙,米面就了一小推车,另外做饭的锅一套不锈钢的,一个电饭煲还有一个差点的隔水炖盅。 路鹤宁看着客厅堆的七八个袋子都要惊了,去厨房帮忙徐稷还不让。一直等忙完,徐稷自己过来邀功,得意道:“我都打算好了,早饭我们用这个电饭煲,到时候放上米和水,定时早上几点开始做饭它自己就知道,你可以沉住气儿多睡会。” 又指着电炖盅说:“这个可以煲汤,放上料,也是定时的,上面写着炖什么炖什么,你没事可以炖点汤喝。” 路鹤宁问他:“你都喝什么汤?” “我出去应酬都喝那几样,什么这参那参汤……”徐稷道:“咱在家自己随便炖点就挺好了。” 路鹤宁想了想,觉得汤还真得炖,只是不知道肾虚和阳痿是不是一回事,只得报出了几个壮阳补肾的汤名来:“……要不然就做人参鹿茸汤,墨鱼瘦肉汤,还有什么杜蓉汤……” 杜蓉汤里放的是猪腰子,路鹤宁说完悄悄看了徐稷一眼,他怕自己这么说太明显,徐稷万一心里敏感的话会觉得脸上挂不住。 谁知道徐稷一点都不介意,一拍巴掌道:“好好好,就这么定了,你看着做就行。”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出去翻了他买的菜一眼,找出了相对补肾的海虾,打算晚上先把萝卜和虾给他做了。 他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挑出来,剩下的都整整齐齐的码到了冰箱里。下午还要和徐稷去见那位离婚律师,现在准备也有点早,路鹤宁把东西收拾完,就想着去布置下自己的卧室。 谁知道徐稷听他要去次卧,却诧异道:“咱俩不是睡一起吗,你为什么要去次卧。” 路鹤宁说:“我是在你这借住几天,房间的话还是分开吧。” 徐稷想反驳,但是看路鹤宁表情挺严肃,也拿不住他是害羞还是有别的意思,只得带他去次卧。只是开了门却不走,靠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路鹤宁。 路鹤宁过来的匆忙,刚刚也没去超市,手上没什么可布置的。尴尬地站在次卧的大床前面呆了会,只得回头问他:“你这还有别的床单被罩吗?” 徐稷摇头:“没了,这些都是样板间自己带的,我没怎么来过。”想了想又道:“再说谁过来会去睡次卧啊。” 路鹤宁坚持道:“别人是别人,更何况别人过来也不是借住的。” 徐稷有些不乐意: “那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路鹤宁心想肯定是约炮啊,这个还用说。他嘴巴动了动,始终没好意思说出来,徐稷却猜到了,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是来约炮的?” 路鹤宁扭开脸,一手揪着床上铺着的精致的床旗,低声道:“我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但是你这么想了,”徐稷道:“你肯定是因为觉得那张床别人也睡过,所以你觉得不舒服。” 他说完哼了一声,见路鹤宁欲言又止,又道:“虽然我觉得挺冤枉的,但是得跟你说清楚啊,睡过那张床的没有别人,就你自己。” 路鹤宁原本想说我并不是因为这个不过去住,这会儿听他一解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徐稷说自己的床上没睡过别人,大概跟说他去夜总会从不嫖只看看一样的可信度。 徐稷见路鹤宁瞪大眼看向自己,又强调道:“而且我这地方从不让外人来,你是头一个,”顿了下,改口道:“当然现在不是外人了。就那个意思,你明白。”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路鹤宁看他一本正经的堵在门口,索性放弃讨论这个话题,解释道:“但是我的意思你可能还没明白。” “我其实现在住在你这不太合适,咱俩关系有些……还不太好定义,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你我都好。但是我现在刚丢了工作,压力比之前更大,不得不考虑的实际一点,把省钱当做第一要务……所以我住你这,主要的还是借住。” 路鹤宁道:“就跟年初的时候一样,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现在没事做可以多做些家务,平时这边的开销,像是水电费,蔬菜瓜果这些也归我解决。你的钱是你的,我在这里是占了你的光,但是自己该拿还是得拿,这也算给我自己留余地,总不能吃相太丑。” 他说完想了想,问徐稷:“这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稷一直听的很认真,听他问有些不高兴:“没听明白。” “……” “你说那么长,说的后半截我就忘了前半截说的什么了。”徐稷道:“就是简单点,你跟不跟我睡呗!” 路鹤宁一哽,摇头道:“不跟你睡。” 徐稷脸上顿时挂了色,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去了。 下午律师到了江城,给徐稷打电话。徐稷才敲了敲路鹤宁的门,让他跟自己一块出去。这一路上气氛却不太好,徐稷一脸正直的像是要去扛炸药包,余光都不乱撇一下。 路鹤宁一向好面子,这次心里不舒服却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觉得徐稷生气的样子让他心里怪酸的。 他想了想,如果今天这事换成了别人,可能主人家对他黑脸的那一刻他就会自尊心泛滥,立刻拎着包哪来的去哪儿了。 但是徐稷不一样,具体的哪里不一样路鹤宁还说不上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徐稷一直帮自己,自己欠的有点太多了。也有可能因为徐稷那个不太行,这两次表现那么勇猛,还不知道背着自己吃了多少药,自己舒舒服服的美了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皮肤都好了不少,徐稷却每次只有精神好…… 路鹤宁这么一合计,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把俩人的关系弄反了,一般来说应该是徐稷睡自己,可在他心里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睡徐稷。 这么一想还挺有点不害臊的…… 路鹤宁在心里想了半天怎么和徐稷说说,让他消消气,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头绪――他自己生气的时候倒是有,徐稷似乎还真没跟他红过脸。当时徐稷给他介绍工作的时候应该算一次,但是那次路鹤宁只是自己识趣的走了而已。 见到律师的时候宁珊也打车赶了过来,四个人一碰面,都商量着去前面的奶茶店里坐着聊。路鹤宁见徐稷只跟律师说话,自己便走慢了一步,跟宁珊聊着天。 他没跟宁珊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只问了家里的情况,大家身体如何,澄澄最近怎么样。 宁珊一一回答,眼看着徐稷和那律师走的稍远了一点之后,才问路鹤宁:“你们俩吵架了?” 路鹤宁看她一眼:“……没有,你别瞎操心。” “看看,我一问就急眼了,”宁珊好笑道:“徐大哥昨晚给我跟妈送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一大堆,我本来想不要来着,后来看他都已经开车到了,估计拒绝也不好办,所以就想着告诉你,回头你谢谢他,我这正好也发工资了,如果赶上什么节日生日的,也回回礼。别显得咱总占便宜。” 路鹤宁怔了怔:“他昨天去家里了?”他不知道徐稷昨晚找过宁珊,但是这事徐稷能赶出来。只是他不知道徐稷的生日。想了下最近的节日也就是劳动节,能放几天假。 “是啊,问我离婚的事,从店里接的我,然后送到家的。”宁珊道:“路上还聊了几句。” 路鹤宁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问宁珊:“你跟他介绍什么英剧了吗?” “没啊,”宁珊摇头:“我为了离婚这事正烦着呢,哪有心情看剧……哦倒是提了一嘴。” 宁珊想了想道:“我跟他说,我跟大勇感情不深,因为爱好不同。我喜欢看英剧,但是大勇就不喜欢。大勇喜欢看些杂志,我又觉得那些杂志太暴露艳俗……两个过日子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聊不到一块去,日子一久,新鲜劲儿一过,早晚得散了。” 她说完问路鹤宁:“怎么了吗?” 路鹤宁却品着她话里的意思,又联想起昨天徐稷那通摸不着头脑的电话,心里不觉一软,抬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看着前面那个依旧气哼哼的身影,摇头笑了笑:“没怎么。” 第52章 徐稷找的这个律师四十多岁,专门打离婚公司多年。几人落座后这人便先就着婚内出柜和俩人财产的取证的问题跟宁珊聊了起来。 宁珊又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律师听完却道:“如果你坚持要离婚的话,还是建议协商解决。你的问题并不算麻烦,你们的小孩现在不到一周岁,还在哺乳期内,所以她的抚养权肯定在你这,其他需要争取的无非是婚后财产。” “但是依你的描述,男方的房子应该是他的个人财产,这个和你无关。照你描述来看,你能争取的主要是存款这些。” 宁珊愣了下,不理解道:“不是结婚后财产就是俩人共有了吗?” 律师大概被问多了,语气平和地摇了摇头:“那是老婚姻法。新法早就开始施行了,我能帮你争取的一是你生活过程中照顾老人子女过多,导致离婚后生活能力下降,生活困难的补偿,二是你作为无过错方能争取的赔偿,但是这样的案件很多,不见得都有理想的赔偿数额,大多数都是小两万,再者法院判了他拒不执行,后面拖延的时间周期更长。” 宁珊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扭头看了路鹤宁一眼,随后抿了抿嘴,沉默了下去。 路鹤宁这才想起之前在服装厂的时候就听周围人提过婚姻法如何如何,只是他当时焦头烂额地忙着攒钱,对那些话压根儿没注意。他想了想,对律师道:“财产不重要,但是孩子的抚养费他得出吧。” 律师温和地笑了笑:“这个是要出的。” “那就行,补偿什么的他能出就出,不能出就算了吧,我们家嫁闺女也没图别的,他人不行我们现在就当瞎了眼,吃次亏上次当了。总不能离了婚也不得清净,让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贪钱。还有那个彩礼钱,我们全退的话还有点困难……” 律师不解,诧异道:“彩礼钱怎么了?” 宁珊哼了一声,冷笑道:“他说如果我非要离婚的话,让我们家把彩礼钱退给他们。” “那个不用担心,”律师摇了摇头:“彩礼退回是有条件的,你们这种情况他只能靠举证婚前给付彩礼导致自己生活困难,这一点很难证明,而且他又是过错方,基本是不可能追回的。如果他咨询过律师,这方面自己肯定有数……所以作为徐总的朋友,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们先考虑协议离婚,你可以把目前情况跟他说清楚,软硬兼施,再借着孩子多要些抚养费。当然如果最后还是闹上法庭,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 宁珊半晌才点了点头,律师跟她聊着,路鹤宁心里大概有了数,便起身先去结几人的饮料单子。 他走到吧台那刚刷完卡,余光就瞥见徐稷跟了过来。 徐稷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只是抄着裤兜闲溜达。直到路鹤宁签完字往回走,才在半道跟他撞上,徐稷依旧扭头看别处,嘴上却哼道:“你这人怎么还这样?” 路鹤宁愣了下,扭头看看这处位置空着,也没别人路过,心里觉得好笑,只得停下来问他:“我哪样了?” “烂好人,没原则,妇人之仁,软弱可欺,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 “也不全是吧,”路鹤宁知道他说的什么,想了想认真道:“宁珊她丈夫……哦以后得叫前夫,她前夫家里并不算富裕,这次他出轨,我作为珊珊的哥哥当然恨不得狠揍他一顿出气,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如果就钱财而言,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家给了彩礼,我们家却没正经给嫁妆,这点我妈做的不妥,所以珊珊婚后一直被婆家被念叨,每每提起这个她就没底气。现在他们俩人要离,如果我们家再在财产上计较,那更显得我们贪钱似的,珊珊离婚对她本来就不好,如果名声受了影响,再找对象更受难了。” 徐稷心想你倒是不贪钱,思想品德高的跟圣人似的,但是你妹妹一开始就是打算多要些“补偿”的,他从心里觉得宁珊的做法更合理,又想这兄妹俩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路鹤宁要是但凡有他妹那么点飒头劲儿,去年也不至于被逼到去金沙打工的份上。 路鹤宁说完也不走开,挨着他站着。 徐稷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开窍呢?结婚的时候那样就那样了,他给彩礼是应该的,你妹妹那么漂亮,没嫌弃他给的少就算了。他对这个有意见就别娶,娶了为屁点彩礼钱还逼逼,什么狗东西,早就该离!” 路鹤宁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你消消火儿……” “怎么消,再说怎么多要点钱就影响名声了,屁玩意的名声有什么用,拿到手的东西才是实际的懂不懂,本来觉得你文化水平挺高个人儿,怎么思想还这么迂腐呢,跟他要钱是要的赔偿,他该给的,要不然个出轨的混蛋玩意儿还以为自个儿没错呢。” “不是他没错……是这个社会环境如此,你我这么想,但是更多的周围的人,朋友邻居,老老少少,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在议论打量别人的时候往往都怀着八卦的心思,揣着不大不小的恶意……你叫迂腐也好,封建也罢,但是众口悠悠,积毁销骨,我不想让珊珊面临哪怕一丁点的谣言诋毁……更何况我家情况特殊,我爸这脉没有叔伯撑腰,我妈那边更是一窝子中山狼,那男人也是看准这点,所以才敢到我家去闹。如果珊珊以后在这边还好,她以后万一回去,惹了怨恨也是一桩麻烦,我怕我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路鹤宁说完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大概这就是‘投鼠忌器’,我顾忌太多,所以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徐稷想问他你不跟我睡也是顾忌多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问出来路鹤宁大概也不会回答。心里忍不住又烦闷,嘀咕一句:“就你讲究,你什么事都顾忌。” 路鹤宁闻言抿嘴笑笑,微微低了低头。徐稷斜瞟一眼,看到了他鼻尖上因为天热冒出了一点汗珠,细细密密的,连带着唇珠上的水润模样一块闪的人晃眼。几张桌外有奶茶的甜味飘过来,他匆匆撇开头,心里也跟着暗点忽浓忽淡的味道沉沉浮浮。 安静中路鹤宁却悄然开口,轻声道:“小时候有人说过我名字起得不好,‘鹤宁’是我爸起的,还是翻的唐诗,就是那句‘闲云不系东西影野鹤宁知去住心’……我爸取闲云野鹤之意,希望我是个闲散安逸的人。但是那人却说了,闲云又叫浮云,野鹤也是孤鹤,我这名字起的注定孤孤单单,无依无靠……我爸当时气急,把人打了一顿,我却一直记在了心里。后来我爸早逝,我更是深信不疑。现在想想,那个人就是个街头闲磕牙的碎嘴,能懂什么。但是有些习惯已经成了自己的本能,比如谨慎,小心。” 路鹤宁轻轻笑了两声,又道:“上次我陪客户,算是微醉,但神智一直清楚,跟你上车的时候虽然没料到后面的发展,但是平心而论,我那晚跟你说的话,后来跟你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出自真心……我很信任你,也喜欢你,换成其他人我连车也不会上。可是发生关系是一回事,同居做伴侣是另一回事,我现在能接受前者,但是对于后者,我觉得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徐稷回过神,心里顿时紧紧一缩,只是喜忧参半,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只能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路鹤宁的意思。 路鹤宁一口气说完,也有些紧张。的确如徐稷所说,他有时候的确很保守,比如曾经暗暗决定,只和自己唯一的伴侣发生关系。他以往谨慎又紧张,自卑又自负,上一段感情里的恋人已经足够优秀,他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偶尔的时候,路鹤宁也会想,假如自己回到过去,成熟一点,真实一点,撇开那层爱慕虚荣和假清高的遮羞布,是不是会少走很多弯路,甚至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变的这么奔放,是徐稷太特殊还是自己已经被这个社会慢慢改变,等再过几年自己会不会后悔……又或者现在,徐稷会不会因为他的这番话觉得他低贱随意,但他的确顾不得了。 宁珊那边的交谈大概已经告一段落,路鹤宁看到她朝自己看了过来,一旁的徐稷却始终没有反应。 路鹤宁的心情一点点的落了下去,原本那些似有若无的得意欢喜,渐渐也没了滋味。 他转身往宁珊那边走,后面却有人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路鹤宁脸上忽的一下热开,心脏也像被人触到了痒处,四肢百骸麻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忙往回抽手,却又被人牢牢攥住了食指。 徐稷略微靠过来,攥着他的食指不放,声音却有些委屈:“你长篇大论的,除了诗词就是成语,也不给解释解释,我反应过来前半截儿差点气的魂儿都飞了。” 路鹤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又有些不自在:“那现在呢?” “现在又飞回来了,”徐稷道:“你可别嫌弃我没文化……” “谁说你没文化了,”路鹤宁扭头瞅他一眼,忽然笑笑:“你多厉害,成语甩的一溜一溜的。” 徐稷愣了愣:“真的吗……” “对啊,”路鹤宁抽回手,边走边道:“你这个人烂好人,没原则,妇人之仁,软弱可欺……啧啧啧……” 第53章 路鹤宁换工作后生活一直十分规律,早上六点半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就去公司上班,一直到晚上再回来,自己做点饭,收拾完不知不觉就是九十点,看会儿书听会儿歌就到了睡觉时间。每天的时间都跟不够用似的。 等到了徐稷这里,他老工作刚丢,新工作又正赶上五一放假没人招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想着自己会闲得发慌,谁知道两天下来,他就发现光做饭拖地洗衣服这些琐事,因重复率高,涉及面广,忙起来一点都不松快。 偏偏徐稷在家的时候还特别黏他,大概新鲜劲儿没过,碍手碍脚的跟路鹤宁后面。路鹤宁去洗个衣服他要跟到洗手间里说话,路鹤宁收拾衣柜刷个拖把,他也要时不时的凑过来亲一口。一来二去,成了家里头号的大型障碍物,路鹤宁撵一次不好使,又不忍心总挂着个脸,只得随他去了。这一一来,等他终于喘口气坐下来了,一眨眼往往又是晚上八九点。 路鹤宁对此有些烦躁,去年冬天跟徐稷合住的时候他也干活,那时候空闲时间明明多得很,现在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标准的家庭主妇模式。这生活节奏还不如宁珊有劲头。 他跟宁珊聊起,后者却笑道:“过日子就这样,家庭主妇不见得轻松,一日三餐吃完早饭,不等多久就要做午饭了,午饭伺候人吃完,过不了几个点就是晚饭。中间的空要打扫卫生,洗衣服,为了菜肉新鲜每天还得跑去市场……里外里都是活儿,没有孩子还好说,有孩子了更是不得闲,其实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路鹤宁发现自己正好能对号入座,叹了口气问她:“那是什么?” 宁珊道:“最主要的是在家里就等于是闲人,都说挣钱的辛苦,在家的轻松,所以在家那个的做饭不能误点,衣服要洗的及时,房间要打扫的彻底……感情好的时候还好说,能落句辛苦,感情不好的时候只能挣钱能力说话,一出矛盾,家庭主妇永远是被指责坐吃等死的内个,所以我吃了次亏才算是明白,经济一定要独立,现在能为了爱情放弃工作的女人,都是伟人。” 这话不知道怎么又传到了徐稷耳朵里,路鹤宁隔天在厨房做饭,他挽着袖子来帮忙,随手抄起一把芹菜,边洗边道:“我觉得你这两天憔悴了,昨天睡觉的时候我摸了摸,你腰上都快没肉了,一定是干活干的。”说完商量道:“要不咱买个洗碗机?” 路鹤宁正往腌肉条里撒花椒面,还没想到这上面去,随口道:“那个实用性强吗?不过家里就俩人吃饭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又没别的事干,倒是你,有钱也不能这个花法。” 徐稷却道:“那个没多少钱,就这么定了。再买个拖地的机器人,上次我在……人家看过,”他咳了一下,听含糊过去的那个字似乎是“周”,但是又像是“钟”。 路鹤宁手腕一抖,料不小心加多了。他只得假装没事人似的把东西收起来,手下轻轻搅拌着,眼睛却忍不住去瞥徐稷的神情。 徐稷不太自然地继续说道:“那个东西好啊,自己吸尘完了再自己拖,这样你就不用老弯腰了。” 路鹤宁嗯了声,淡淡道:“是你想买吧?你想买就买吧,不用说为了我。”他心里觉得有些刺挠,又怕人家说的是周,自己小题大做,顿了顿又放缓了口气道:“反正我也在这住不了多久,你主要考虑自己的实用性。” 徐稷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又看路鹤宁对着芹菜开始横劈竖切,笃笃笃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不少。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实话:“你别这样说,我就是想让你轻松点,现在结婚的人都没怎么有专门在家做家务的了……你不喜欢咱就不做,买些小机器替代一下,而且你不知道宁珊多机灵,她今天问我你是不是不上班了,我差点就说漏嘴了。” 路鹤宁手下一顿,扭头吃惊的看着他:“她问你这个了?” 徐稷点点头:“是啊,本来我今天是问她跟那个男的说了没,见面商量的事。”说到这他又想起来,跟路鹤宁道:“我的想法是这样,让那男的过来,在咱这商量。毕竟我们要过去他那的话,他要一直拖着咱也没办法,回你老家也是,你家没亲戚撑腰,他们不怕,闹腾起来对你妹妹声誉不好。所以让他们过来,在这边谈。” 路鹤宁想了会,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怀疑:“他们能过来吗?” “能,我给他们出机票订酒店,他们一家都是占便宜没够,肯定想着还能旅个游,保准屁颠屁颠的就来了。”徐稷说完,见路鹤宁点头同意,还不让给自己买好:“说完你妹的事该咱的了,一会儿跟我一块去看机器好不好?哎对了,你不是在家有点闷吗,咱养个狗养个猫的?” 路鹤宁扭头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可别了,养了又得伺候,还不如机器也别买了,我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顿了顿又道:“就是没工作不挣钱有点心慌慌,觉得自己在坐吃山空,假期里那些公司也都放假,我干等着有点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补完,先买吧 第54章 话虽然这么说,徐稷却打定了主意,晚上自己拿了纸笔,琢磨着在上面写洗碗机,机器人,后来还加了一个投影仪,说书房空地大,要自己放电影,后来犹豫了一下又划掉了。 路鹤宁在一边看着,顺口问他为什么划掉。就听徐稷道,你以后上班了估计要常用书房,到时候这些东西会碍事。又说反正自己也不是多爱看电影,不买就不买了。 路鹤宁愣了愣,只得无奈的笑笑。心里却忍不住想,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有些太小气,其实即便徐稷今天说的是钟杰,那也是以前的事情,自己总不能没意思的跟人翻旧账。再说了以后徐稷估计跟他还有不少工作接触,自己得要有个度才行。这么一想又推及其他,觉得自己做事还是要掌握好度,生活是,工作也是。 工作上公司对他不公,可是在这社会上大到企业小到员工,竞争处处存在,公平与否只是事后的评判,却从未影响过结果。更何况实力和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对那位取代他的小姑娘来说,这的点庭背景也算“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自己生气发泄甚至报复,都算有情可原,但是凡事要有度,海悦那边他也适当考虑到对方的情况,不能真的闷声到底,回头连带着米娅和秦总也坑了,损人不利己。 路鹤宁内心犹豫,想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还是给米娅打了电话。 米娅有些惊讶,说自己在外面度假,又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你们领导脑子里进水了吗?竟然会把你给踢了?” 路鹤宁笑笑,并没有把情况和盘托出,只解释道:“公司架构调整,很多决策就理所当然的按照资历来了,虽然现在给的意思是节后会争取给我安排其他的职位,但我也在犹豫……今天跟你说就是先提个醒,以免到时候我这被动不说,再影响到你们,”他笑了下,“主要是你和秦总。” 米娅闻弦知意,直接道:“这个我会跟秦总说,不过公司是什么意思不一定,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等假期后我再联系你。” 工作上什么都要等假期后,宁珊那边的事情却要赶在假期结束前――徐稷原本定了六号的机票和酒店,那边怕时间太赶,自己急慌慌地掏钱改到了五号。 路鹤宁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大勇是想趁着假期谈好,不耽误工作。后来定好见面时间,才知道原来是小三上位,修成正果了。这次最着急的却不是女方,而是宁珊他婆婆,因为小三这胎是个儿子。 路鹤宁心里压着火,只能忍着,先等他们把离婚协议签了。见面这天徐稷事先在华侨饭店定了包间,又跟大勇那边说好了时间,中午十一点开席,只能早不能晚。 然而真等到了点,徐稷却慢悠悠地开车带着路鹤宁以及宁珊转了圈,去接上了那位律师。等到了地方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在这之前饭店已经着人上了甜品水果过来,大勇和他妈一开始见这地方建在黄金地脚,从里到外看着古色古香,十分气派,还觉得很欢喜,然而左等右等不见人,渐渐又开始不耐烦,中途娘俩试图出去透气,却被人告知这桌还没买单――徐稷定包间的时候点了菜,但是没预付,笼统一算,这一桌含着酒水两千多。 大勇他妈急的要跟人理论,可惜他儿子在外面上班也多少好脸,只得把人扯回去。娘俩继续等,半个小时后过去,心里渐渐就没底了,原本面对宁珊家的嚣张气焰,不知不觉被削了大半。 徐稷一行人到的时候,这俩正心焦,抬头一看来的人不认识,但是看他衣着气度,以及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不屑和鄙夷,顿时明白这位就是给他们出机票和酒店的金主。 看样有点像暴发户,但是又太年轻,也有可能是富二代。 大勇他妈飞快扫了一圈,视线顿时盯在了宁珊身上,倒是大勇自觉的起身,走出一步朝徐稷伸手,自我介绍道:“徐总吗?我是亓勇。” 徐稷看也没看,径直走过去。一直等菜上齐之后才开口道:“你想离婚?” 亓勇的脸色也没先前的温和,僵着道:“这话说反了吧,是这女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我现在算是抽空配合一下。” 路鹤宁从进来后心里的火就往上窜,恨不得烧了这个混蛋,听这话顿时冷了脸,看了宁珊一眼后,哼道:“是吗,那估计是你记错了,我妹妹没说要离婚。”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俩人脸色顿时变了。 路鹤宁冷笑:“我已经劝过她了,这婚好好的,什么日子不能过呢。现在的男人吗,外面诱惑太多,难免会犯错的,如果有人狗改不了吃屎,大不了见一次揍一次。我这个哥哥又不是死的,过去一块住段日子也行。” 亓勇顿时愣住,他妈已经按按耐不住,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碗摔在桌上,站起来指着路鹤宁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管教媳妇儿你插得上嘴吗!”说完见对面四个人都冷冷地盯着他,顿时气虚,扭头又拍了自己儿子一巴掌,骂骂咧咧道:“当初娶她的时候我就不愿意,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非找个腿瘸倒贴娘家的破落货儿!” 她骂的难听,宁珊正咬牙想骂回去,就听徐稷不耐烦道:“训儿子出去,东西别乱碰,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指了指刚刚被摔了一下的空碗,啧了一下:“这个碗你们懂货吗?这家饭店的东西都是从国窑家定制的,一个碗最少四百,市面上买不到,赔偿的话得双倍,你他妈闲的吗!” 他胳膊搭在椅背上,也不好好坐着,那边的婆婆顿时被吓地收了声。 徐稷又道:“现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婚离不离,怎么个离法,说完签字画押哪来的滚哪儿去。” 亓勇道:“你们不是说不离了吗?” 徐稷看着他一笑:“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商量,你净身出户的话还可以考虑?爷们不像爷们,婆婆妈妈走哪儿都带着老娘。” 亓勇心里恼怒,又有些发怵,站起身道:“那没得商量了。” “嗯,但是不离你也不能走啊,”徐稷看他要往外去,忽然笑了一声:“离婚的事说完了,出轨的账咱还没算呢。留胳膊留腿的太夸张了,现在文明社会,咱就不整那一套了。” 徐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了支烟,道:“你那相好的不是来了吗?着什么急吗,你在这算账,算舒坦了大胖儿子好好的,算不舒坦……哎你也知道,江城旅游城市吗,不一定哪里人多,一挤一碰一摔,怀得上是一回事,生不生的下来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路鹤宁却是完全愣住,又去看亓勇,后者已经有些慌神,愤恨地盯了徐稷一眼,手里飞快地拨出了号码。 那边的回应很干脆,上来就是关机提示。 亓勇立马有些慌神,汗都要下来了。 两方僵持许久,路鹤宁这边收获亓家母子责问数条,又被宁珊一句句反骂回去,把那母子顶的哑口无言。 最后亓勇只得重新坐回去,咬牙再定离婚的事情。 自打进包厢后一直沉默的律师这才慢吞吞递过去一份协议,嘴上又以悲悯的口气道:“亓先生应该清楚,你跟宁女士的孩子现在还在哺乳期,而你又是过错方,所以起诉离婚的话法院会优先考虑婴儿和妇女的权益,再加上宁女士是残疾人士,所以财产分割上应该对宁女士进行补偿。” 亓勇要说话,又被律师打断道:“但是现在你的问题还有重婚,你在跟宁女士的婚姻存续期间跟其他人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妻名义生活,按照刑法规定,是要去坐牢的。这是我们准备的材料,两大文件袋,如果今天协商结果不理想的话,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路鹤宁冷笑着补充道:“所以依我的意思,离什么婚,今天签了离婚协议你就不算重婚了,凭什么便宜了你。不如就这样吧,你跟你的小三一块去监狱里蹲两年比什么都强。” 亓勇当然知道重婚这回事,只是法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他身边或听说或见到的此类事情,女方家里如果不是有钱有势,又或者脾气特别硬气的话,多半都是凑合着就离了。以前宁珊一家人都软,谁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从哪找了靠山。 他心里发慌,自己之前查过的一点离婚的东西这会儿也记得影影绰绰,回头看他妈,他妈又被那句“在监狱里蹲两年”吓到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双方再次扯皮许久,最后亓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房子归他,但是卡上的存款一共二十四万,给宁珊二十万。抚养费一次交不齐只得分期来。半年一次,探视也是一年两次,交钱的时候一块见。 这一刻等了太久,宁珊全程冷着脸,等到落笔的时候,神情上才有了一丝裂缝。她咬牙写完,放笔抬手,照着亓勇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当俩人连爱情都没有时,婚姻就只是坟墓而已。 这是宁珊事后对路鹤宁说的,她还说,很多时候恋爱比结婚简单,因为爱情讲的是无私,是自由。但是结婚不一样,伴侣这个词始终带着天生的责任感,只要你跟对方还是伴侣关系,那便意味着承担对方一半生活压力,他好你好,他坏你坏。你情愿还好,你不情愿的时候,这种关系就是个悲剧。 好在她这边告一段落,悲观中也算摔打出了一点光明。 第55章 宁珊的钱款到账很快,路鹤宁猜着是徐稷背地里又给亓勇施了压,问了他一句,结果被徐稷一句话岔开了。倒是宁珊抽了空把路鹤宁叫了过去,把手里的那张卡递给路鹤宁,笑道:“哥,这是我新开的卡,里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你拿去先把咱家里的饥荒给还了,以后一家人过日子,没债一身轻。” 路鹤宁哪里能要,推给她她也不收,兄妹俩争执了一会儿,宁珊才欲言又止,问他:“你工作是不是……没了?” 路鹤宁愣了愣:“谁说的?” 宁珊说:“也没谁说,前几天李哥给我们结工资的时候,多给我塞了五百块钱,我后来拿去退给他,听他不小心漏了一句……” 路鹤宁顿了下,没说话。 宁珊又道:“好在现在我这边算是有点底了,咱山不转水转,一家人在一块,方法总比问题多是不是,你也不要有压力。” 路鹤宁不觉笑笑,有时候的确觉得家里的事情繁琐又麻烦,但是关键时候家里人的支持又格外让人觉得踏实。他把卡又给宁珊推过去,笑道:“我这只是小问题,假期一过我就找个新工作了,树挪死人挪活,我这工作没有大问题的。” 宁珊仔细瞧他的神情,也笑了笑:“你跟去年真是不一样了。”去年路鹤宁在服装厂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宁珊当时虽然开解他,但那种不确定和失落感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得到。 路鹤宁心里也微微感慨,又道:“你这钱看着还行,但是用起来真不算多,别的不说,亓勇以后再结婚,有了老婆儿子,肯定事事以儿子为重,抚养费能不能给就是个大问题。所以不如做好最坏打算,就当澄澄的抚养费在这二十万里面了。” 路鹤宁停顿了一下,侧过脸看了眼在一旁酣睡的小孩儿,接着道:“况且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你什么时候去跟他办离婚手续?办完手续后澄澄跟着你,户口也要一块迁走吧,所以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宁珊神色有些茫然,她的户口肯定是迁回老家,孩子的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以后孩子幼儿园,小学中学,基本也就定了。她现在对这个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想想回到那个家,以及要来临的可以预见的以后,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期待。 路鹤宁看出她的心思,笑笑:“如果澄澄户口落在咱家,幼儿园倒是可以,但是听说咱家那块学区重新划了,重点小学中学都挨不上,咱家那房又是回迁房,一梯十几户,那环境……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他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在老家,不行就跟咱妈商量下,趁着现在房市回暖,把那旧房子卖了添点钱换套新的,住的舒服点……如果你不想回去,江城这边的房子我也大概看了下,市中心的贵点,东区和西区倒是新发展的,也有重点学校……你这钱攒着,有那心思的话,在这边付首付买套小的也挺好。” 路鹤宁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开始觉得不实际,毕竟家里没存款也欠着债,现在宁珊手里终于有了点余钱,他合计了一下,如果这两年再努力努力,也不是没可能。 宁珊听的也忍不住小小激动了一把,她开始还犹豫,后来跟路鹤宁聊着天,也忍不住露出一点小女儿心态,跟这个哥哥笑嘻嘻地分享自己喜欢的家装布置。 路鹤宁跟她聊的也起了一点对未来憧憬的豪情,生活于他,虽然一向略显苛刻,但好歹目标明确,节奏也不混乱,偶尔的那点插曲未等成为黑历史就被“有缘人”匆匆打断,又吵又闹的扯着他回了正规。路鹤宁每每回头去想,总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现在也是,虽然困难当前,但也不是无路可去。 从宁珊家里出来,路鹤宁拐道去了一趟商场。这两天徐稷有些忙,晚上常常路鹤宁都睡着了他那边才回去,早上也是他要走了路鹤宁才醒来。只是路鹤宁一直睡的不踏实,总能听到大门响,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来,又或者早上对方起身时床垫另一侧的轻微响动。 除此之外徐稷还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喜欢侧躺着,搭胳膊搭腿的抱着路鹤宁。可是路鹤宁这几天在家走瘦吃肥,不少营养跟着他补了起来又没处用,所以动不动就起反应,也幸亏徐稷累急了睡的沉,要不然路鹤宁真担心徐稷会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次卧睡。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抽空去商场转转,买套床单被罩的去替换。 假期里商场的人也超多,路鹤宁直奔家纺区,也是运气好,正赶上几家品牌在搞联合活动,都是高端四件套,全场八折,还有满减的优惠券。 路鹤宁从头上一家家的看过去,最后被两套丝质的四件套吸引住了,那两套是仅剩的样品,只是颜色有些夸张,一个是催情紫,一个皇帝金,但是折扣力度相当大。 导购看他在那里流连,也跟过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样品,虽然是处理了,但是摆的时间也不长,现在这个价格超优惠呢,跟原价比都快两折了。” 路鹤宁也很当意,这面料手感细腻的没的说,特别柔软,只是价格比纯棉的还是要多出不少。他轻咳了一声,佯装不满意道:“东西是不错,但是这颜色有些夸张了,我一大男人总不能买紫的,这黄的……” 导购忙道:“这黄色多贵气啊,您看上面的色织提花多精致,又是中国结和祥云的图案,寓意祥瑞,这可都是古代帝王才能用的呢。” 路鹤宁叹了口气道:“就是这个原因,这颜色图案太霸气了,一般人压不住,这种东西不是咱普通人能用的,跟取名似的,平民百姓不都叫些狗剩,铁牛,二丫的吗?”他说完顿了下,又朝人挤了下眼,笑了笑:“跟你们经理说说,再抹个零头吧。” 导购被他说的一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讲价,又看路鹤宁长相帅气干净,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 最后零头没能抹,倒是破例给了他一张全场通用的现金券。 路鹤宁终于心满意足,看那券上的明晃晃的300元,又留意了一下上面的适用范围,心里一动,问人:“这里有卖投影仪的吗?” 导购指了指一侧电梯:“八楼是卖电器的,投影仪可能跟电视一块?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从那边上去看看吧。” 路鹤宁谢过,走到那个电梯口,低头却瞥见楼下有几人围着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直觉那个身影有些眼熟,脚下迟疑,忍不住退后又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楼下的那个被围住的人很像游辰,或者说应该就是。路鹤宁跟游辰分开半年多了,从来没有碰上过,今天冷不丁这一撞见,顿时有些发愣。 说实话他并不想过去打招呼,虽然当初合租的时候俩人关系不错,但是游辰对他来说等同于金沙,也等同于那段迷茫失败的过去,他现在过的茶米油盐有滋有味,并不想再跟过去搀和上一丁点关系。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上了电梯,但他上去后忍不住又扭头。这一回头不要紧,正好看到有人推了游辰一下。而后者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察觉,视线往旁边一转,似乎扫到了路鹤宁这边。 游辰的目光很快转开,路鹤宁却被那个似有若无的对视一扫,顿时脸上发热。他这下再不犹豫,忙转身逆向走着下了电梯。 楼下围住游辰的是那家男装的两个售货员以及几个路过的客户,路鹤宁在外圈听了两句,顿时明白了始末――店里的人嘲讽游辰每次都来试衣服从来不买,游辰气他们说话难听。 那俩售货员大概积怨已久,对外面的人解释道,游辰这人隔三差五就会来,但是在他们店里试了衣服从来不买,他们自然不耐烦,今天听人说起来才明白――原来这人是xx处的少爷。 这处商场消费颇高,能来这里消费的男男女女自然经济能力也更强一点,所以常有姿色不错的小姐少爷也过来逛,有的是消费,有的是钓人。 那家店员早对游辰心怀不满,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自然明嘲暗讽,挑难听的话说。游辰也不是服软的,听出来后立刻不愿意,双方顿时起了争执。游辰要求道歉,店员拍了拍手,拉了旁边店的人一块做公证,说你有本事真买了我立刻就给你道歉。 游辰顿时被架在那,又有围观的顾客不怕事大,几分钟就聚起了一个小圈子。 路鹤宁听的明白,犹豫了一下,最后心里叹口气,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小辰,我说怎么走着走着就看不见人了,你不跟我上去搁这干什么呢?” 他一说话,周围的人顿时扭头来看。 路鹤宁忍不住脸上火辣,却又强壮镇定,拨开身前的人走到游辰旁边,侧过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是怎么了?下午还得回公司交报告呢,老马都催了你两次了,还不快点。” 他的气质和游辰截然不同,说话稳稳当当,手上还拎着上面那家进口家纺的购物袋。周围的人看了一眼,不自觉有些信他的话。 游辰反应很快,看了他一眼后咬了咬牙,气道:“我试了他们家的衣服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结果这人说不买不让走,还说不买我就是出来卖的……” 路鹤宁装作听不懂,愣了愣:“卖什么?” 游辰眼眶通红,路鹤宁完全一副不明白发生什么的样子,又看着对面的售货员。 售货员心下起疑,看着他道:“卖什么他自己清楚,反正就这样了,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回回来光试不买丢不丢人?” 路鹤宁问:“什么衣服,多少钱?” 售货员冷笑了下:“也没多少钱,就一过季风衣,折后三千八。” 路鹤宁哦了一声,回头笑着捏了捏游辰的肩膀,道:“也不贵啊,就是过季的你还试它干什么,买件新款吧。” 他说完见那售货员脸色微变,心里叹了口气,指着跟这家店紧挨的另一家道:“其实旁边那牌子的衣服更好一些,模特身上那件就挺好,你去试个号,买完快跟我上去选电视,我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游辰微微一怔,有些犹豫的看着他。路鹤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朝那边轻轻推了一下,又皱着眉看了围观的几人一眼。 围观群众还没打算散,一直等路鹤宁在旁边刷了卡之后,才脸色十分精彩的倒换立场,纷纷瞅着售货员。游辰脸色也有些激动,仰着小下巴从那边走过来,想刺那售货员两句,冷不防被路鹤宁抢了先。 路鹤宁道:“现在很多行业竞争激烈,有些人难免会走极端,要么是心里敏感要么是故意耍些小手段,激将法什么的见多了。所以越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考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否则就助长这种嚣张气焰了。” 他心里觉得游辰不管是来钓人还是其他,次次光试不买也不太好,只得赶紧挡在游辰让人道歉之前把话截断。 游辰听着虽不解气,却也觉得路鹤宁给自己找了个好台阶,恨恨地哼了一声道:“就是,所以我才不买的。” 俩人又转到楼上。路鹤宁一下刷去几千块钱顿时心疼的后牙槽都痒,算了算卡里的钱,幸好还够买投影设备的,他自打那天就琢磨着买投影设备给徐稷做礼物,这会儿虽然觉得花钱如割肉,却还是忍不住挑了套好的,支持3d,还带两个10瓦音响。 游辰提着衣服在后面看他刷卡签字,一直等他拿好东西后,才忍不住艳羡道:“路哥你行了啊,现在绝壁是大手笔,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 路鹤宁不太想跟他聊以前,只得笑笑,问他:“你一会儿打车回去?” 游辰问他:“不然咧,你有车吗?你有车就送我一趟呗,我住的离咱以前那不远。”又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也不联系我们,肯定是傍上个大款了吧,我看你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皮肤也好了……” 路鹤宁打断他:“我没有车,只得你自己打车回去了。”他本来还想说我现在是自己工作了上班了,没有傍大款,可是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他并不想游辰追根刨地的问他上什么班。 游辰顿时失望,哦了一声。 路鹤宁犹豫了一下,又道:“那个,你现在还在做吗?”他说完看着游辰的神情,顿时心下了然,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班上,找个正常的朝九晚五的工作,你现在还年轻,努力一把不见得比别人差……” “可是换什么工作啊?”游辰诧异地抬眼打量他:“路哥你该不会说你洗白从良了吧,少逗我了,咱这些人出去能干什么呀?不是说咱不行,是外面你干什么能比干咱这行挣得多?我这好时候一天三五千就有了,让我换地方,一个月都不一定有这个钱。” 路鹤宁觉得有些说不通,试图解释道:“可是你也不是一直有好时候……总要长远打算一下。”他本来还想说你一天挣三五千不如把刚刚的钱还我,后来想了想这样可能会有些伤人,只得咽回去了。 游辰嘻嘻一笑:“风水轮流转,好的能坏坏了也能好,怕什么呢。” 俩人有些话不投机,也不再相互为难,无关痛痒地客套了两句后各自打个车回自己的地方。 晚上徐稷回来的早,路鹤宁忍不住跟他吐槽道:“你知道吗,买那衣服的时候我心疼啊,心都在滴血……可是人都架那了,不刷也不行……哎!而且后来跟他说也说不通,我看着他的时候那感觉又熟悉又陌生的,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好在我跟他……还不完全一样。” 徐稷笑笑,往沙发的一边挪了挪,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路鹤宁躺上去。 路鹤宁照做,平躺下后想了一会儿,又拿眼睛瞅着徐稷,问他:“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不可救药的。” 徐稷低头看着他笑,手里慢悠悠地揉着他的耳垂道:“你要听实话吗?” 路鹤宁眨眨眼。 徐稷道:“一开始挺生气的,觉得我安排的那么好,你都不领情,万一回去被哪个老男人给看上了亲一口摸一下,我能气死。” 路鹤宁斜着眼瞅他,又伸手摸到他的腰上捏了一把,哼道:“什么老男人?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昂,老丰富呢,我都想过老男人会怎么亲你,从那开始……但是别的没有了,刚想到亲亲的场景我就气炸了,”徐稷看着他,想了想又道:“但是你在我心里,始终和他们不一样……也说不上哪不一样,就是虽然担心你,但是每次看见你还是觉得你跟小仙子一样特别纯洁……” “得了吧你,”路鹤宁忍不住笑,又侧过身,戳他肚子道:“屁呢小仙子,我可记得你怎么说我呢。”他想了想,一把撑着翻身坐起,跨过徐稷的腿跪着,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学着那人当初的样子黑脸道:“……嗯,他们这行人,不能指望……说说而已,黑的还真能洗白了吗……” 徐稷还是笑,忙举手表示冤枉:“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些?” 路鹤宁气道:“你有,我还被这句气哭了。”他说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徐稷想了想,笑道:“那我一定说的是别人,我没那么想过你,是你误会了。”他说完见路鹤宁不服气,挑眉笑笑,拖住他的屁股往前一推,双手又慢慢往上,环住了路鹤宁的腰。 路鹤宁维持着跨坐的姿势,重量全都放在了徐稷的腿上,手撑在沙发背上的动作有些暧昧,跟壁咚似的。放下来却又觉得受气十足,他顿时大澹刚偏开脸,就被徐稷捏着下巴转了过来。 徐稷微微歪头,侧过脸去封住他的嘴唇。 路鹤宁心里像是被东西轻轻扫过,酥痒难耐,也忍不住轻轻地回应了一下。 俩人安静地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路鹤宁脸颊滚烫,俩人紧紧捱住的下身也是情况紧急,他以为徐稷会猴急的立刻抱着他去滚床单,谁知道徐稷只是抿嘴笑着看他,像是要一直看到他心里去。 路鹤宁微微一愣,就听徐稷道:“你是不是心疼给那人买衣服的钱?” 路鹤宁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疼死了。” “那你还是给我买投影仪,”徐稷瞧着他,半晌笑了下,用额头抵住他的,低声道:“我这几天有点事,洗碗机没买扫地机器人也没买,反倒是你,花了那么多钱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之前也是,你给我买内衣,一件都贵的要死,你那么省钱却给我买了一打。所以啊……你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 第56章 俩人住一起总要有诸多磨合,路鹤宁一直觉得自己跟徐稷的沟通,常有驴唇不对马嘴的郁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和他的沉默内敛不同,徐稷的表达方式往往直接又热烈,这样的好处是无需揣度琢磨对方的想法,他们大把的时间都从“他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他”直接物化到了“今天的菜小辣椒放多了米饭煮软了”这些事情上。 假期终于过去,路鹤宁很快的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简历发了出去。海悦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消息,米娅也没再联系他,路鹤宁猜着这事八成可能是黄了,当初他也算费尽心思,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也不免唏嘘一场。 十号眨眼就到,路鹤宁这天一大早起床,匆匆把做好的早饭给徐稷放在桌上,就开始翻上翻下的找衣服穿。 徐稷前一天折腾的厉害,这会儿微眯着眼,看了眼时间,有些诧异道:“现在还早……你要出去?” 路鹤宁嗯了一声,找出件温莎领的蓝色衬衣,换好后又对着穿衣镜整了整衣领,这才道:“我今天去公司领补偿金,现在去了能早点办,要不然一会儿正赶上上班点,人来人往的……问起来怪麻烦的。” 徐稷唔了一声,指着衣柜里另一件圆领t恤道:“你穿那个多好,你皮肤白,穿那个特别好看,比大学生还大学生。” 路鹤宁瞧了一眼,好笑道:“我本来脸就偏圆,显的有些孩子气,所以得穿尖领的衬衫才能提一下气场。” 徐稷笑了笑:“你又不是去上班要气场干什么?” “你真不懂假不懂,就因为不上班所以才要意烈幌拢”路鹤宁偏着脸照镜子,又把衬衫下摆往裤子里塞了塞,按压平整,这才叹了口气,“我在公司里呆的时间不长,朋友没交结实,对头倒是树了好几个……这次被裁我本来就够憋屈了,总不能在外在形象上也落下风。穿的太随便了他们肯定说我没找到过工作才这样,穿的太正式了又显得有点小题大做……” 徐稷这才明白过来,躺床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想了想干脆也翻身坐起来,对路鹤宁道:“算了,你先跟我吃饭,吃完饭我送你。” 路鹤宁抬眼看他,以为自己刚刚一番话白说了。 徐稷却道:“前阵子我厂子里那车出了点事故,所以我干脆卖了换了个新的用来装逼,一会儿带你去晃一圈。到时候我就专门停你们楼前边儿,你搁里面坐着,等人多的时候再下车……” “……”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徐稷的新车路鹤宁的确是头回坐,只是这个好歹比上次那个骚紫色敞篷要正常点。路鹤宁一直等上车后都忍不住笑,又看徐稷依旧是保持沉稳的老头速度夹在上班的车流中,忍不住道:“你开车这么稳,干嘛还换这种车?上次那个跑车也是,速度一提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快僵了。” 徐稷看他一眼,笑道:“我考驾照前无证驾驶了好几年,开拖拉机,哐哐哐哐地开贼快,都是在荒郊野岭没人查的地方,后来出了次事故,我就一下老实了……” 路鹤宁被吓一跳,不知道还有这种隐情,紧张道:“什么事故,没事吧?” “没事,就是让路边窜出的野兔子吓一跳,手一哆嗦给翻到臭水沟里了,”徐稷道:“那回儿没把我给臭死,一下给记住了。不过也是我运气好,这玩意儿翻车翻死的都有。”徐稷笑了笑,跟着车流慢慢往前挪,又问路鹤宁:“你有驾照吗?” “有啊,”路鹤宁道:“还是大学的时候考的。” “要不给你买个代步车吧,”徐稷转过脸看他,想了想:“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般都是开家里那辆,这个平时不用,你想开这个也行。要是觉得这个太夸张,就给你买个十来万的代步车,安全性好点的,撞了碰了也不心疼。” 路鹤宁笑笑:“别了,我这几年就没摸过方向盘,一上路得吓死。”他知道徐稷并没有别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他道:“你手里虽然有钱,但是这年头都是大钱生小钱的买卖才好做……现金流是你的资本,你得好好存着,花的时候别这么大手大脚的没个打算,嗯?” 徐稷立马道:“我没乱花啊。” “……还没乱花,你这架势都快把我包养起来了,”路鹤宁看着他无奈地摇头笑笑,“这话我也不合适多说,就提醒你一两次还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说多了你也会烦。”他想了想,本来想说我家以前也有些家底,如果不是花钱没有节制,也不知道会落到现在的境地,但是话到嘴边,路鹤宁犹豫再三又咽了回去。做生意的多少都讲究,有些话说出来不如烂在肚子里,更何况他也不想做什么前车之鉴。 没多久到了公司楼下,徐稷把车停在写字楼下的临时停车位上等着他。路鹤宁匆忙下车,却正赶上上班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面自然各部门的不乏前同事,大家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又忍不住略微驻足,打量路鹤宁的身后的那辆车。 大家都是点头之交,路鹤宁示意之后微微一笑,虽然心里觉得徐稷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暴发户式的装逼模式最为直接和奏效,除了有点中二之后的确爽感十足。 乘电梯的时候路鹤宁依旧和保安笑着打招呼,只是现在人多,保安不用给他刷电梯卡。倒是有同事趁机搭话道:“小路,你是来领工资的吗?” 这人是同部门的,路鹤宁对人笑笑,又嗯了一声。 同事艳羡道:“刚刚那车是911吧,我离得远没好意思凑近了看,看着挺新的,什么时候买的啊?” 电梯里人挤人,路鹤宁不好张扬,这会儿脸上难免发热。他顿了下,打算扭头跟人解释是借朋友送自己一程而已,转过脸却却瞧见电梯里侧的人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略微分辨下,果真是他们经理。 路鹤宁转瞬间改了主意,想了想这人刚刚的问话,索性笑笑,轻飘飘地回复道:“的确是新的,上个月才买。” 不多会电梯运行到指定楼层,路鹤宁直接拿着材料去财务部,赶上公司全体部门正开晨会,于是找了一处休息区等着,拿着手机给徐稷发信息。 ――我刚刚用你的车吹了好大一个牛。 徐稷没回复,几乎立刻打电话过来,笑道:“怎么了?” 路鹤宁把刚才在电梯里的事情小声说了,最后想到经理的脸色,忍不住道:“我们经理瞅了我好几下,其实……还挺爽的。”他那个经理的年收入并不低,只是家里财政大权有人掌管,一般人即便有财力也不会没事买个911当家用。相比较之下,路鹤宁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又是刚被他涮下去,却开着这么辆车招摇过市,难免不让人多想。 徐稷立马哈哈笑道:“是吧,哎,要是我朋友那个小跑的话更绝了……那个可是限量款,今儿天这么好,我们就该敞篷,然后闪瞎他们一片狗眼!” “对,但是一定得速战速决。” “干嘛速战速决,就在楼前停着!展览!不展一天都不够本儿……” “可别,”路鹤宁见财务的人还没回来,扭回头严肃道:“……万一下雨了,市里堵车咱再跑来不及。到时候说不定我还得从楼下便利店里买把伞给你遮着,路上的时候遮雨,红绿灯的时候遮脸,要不江城百姓很快就知道本城服装界大牛徐大老板雨中装逼被淋成狗了……” 徐稷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路鹤宁是在跟他嘴贫。他笑着骂了一句,又忍不住跟路鹤宁一块抽风了时候对着手机笑个没完。 等有人来领路鹤宁的时候,路鹤宁觉得自己的脸笑的都要酸掉了。他挂掉电话,擦了擦眼角笑出的一点泪,跟着这人便往前走边问道:“好奇怪,今天怎么都在开会……哎对了,我领补偿金的话手里这材料够用了吧。” 领他的人却听得一愣,看他一眼,脚下却是往电梯那边走。 路鹤宁察觉不对,问他:“咱这是去哪儿啊?” 这人瞧着他,诧异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海悦那边打电话了,现在等着你过去回复呢。”海悦的电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部门经理连同一干手下纷纷傻眼,等对方找路鹤宁的时候,才顿时反应过来为什么路鹤宁今天那么高调的来公司。 虽然路鹤宁说自己是来领工资的,但是现在没几个人当真,大家都更倾向于他是和海悦提前谈好的。 市场部的人又惊诧又气愤,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路鹤宁是十足的冤枉,跟着人一路直达经理办公室,也没怎么缓过神来。 经理的脸色算不上多好,能看出压住的惊讶和怒气,只是部门里向来靠本事说话,手里真谈下大客户的人,真嚣张跋扈起来,大家也只能笑着恭维忍让。对方如果不嚣张不张扬,他们反倒是更得小心,要时刻堤防着人家会不会带着客户另谋高就。 路鹤宁一向绵软温和,这会儿却因为海悦那边的诡异态度,叫周围的人一下觉得琢磨不透起来。 经理打量着路鹤宁,和缓了口气道:“海悦那边有负责人打电话,说要找你,谈下合作的事情,他们打算来公司考察。”他略一停顿,问路鹤宁:“之前问你和秦总谈的怎么样,你不是说不怎么样吗?” 路鹤宁也没想到那边会是这种动作,他愣了愣:“是不怎么样。” 经理问:“那他们为什么会打电话找你?” “对啊,”路鹤宁因为前事对经理早有了防备,皱了皱眉,只做出一番更加茫然的表情来:“我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又真诚道:“大概对方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了,既然经理把我叫上来了,那我还是亲自跟人说一声吧。” “你说什么?” “我是已经离职了,”路鹤宁委婉道:“公司会派更优秀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联系。” “离职不离职的就别说了,”经理依旧怀疑地瞥他一眼,顿了顿道:“你先拨回去,跟对方确定一下考察时间吧。” 路鹤宁惊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地笑了:“这话说的……让我以什么身份跟人约考察时间呢?”他说完一顿,补充道:“作为公司的前员工,作为一个助理本职工作做的合格销售业绩也不差,却偏偏在未收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被辞退的人,我能释放的最大善意就是告诉对方我已经从贵公司离职,只差最后一步手续,后续他们还要合作的话需要另找联系人而已。但是您竟然要求我跟人确定考察时间,请问经理……您是不是得先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57章 路鹤宁说话和颜悦色,口气虽然冷,但也给经理留足了余地。毕竟如今海悦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明面上的扬眉吐气,他要是借此刁难发作的话也无可厚非。 经理脸色稍变,过了会儿却笑道:“是这个理,公司可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在这稍微坐坐,我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了。”他往下一压手,示意路鹤宁在一旁的沙发上稍候,过了会儿又让秘书泡了两杯茶进来。 路鹤宁笑着道谢,他手下按着茶杯,心里却揣度海悦的意思。 他刚刚没有发作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海悦那边他只接触过秦总和米娅两个人,这两一老一少,都是人情里打滚儿的老江湖,和他交情又不深,万万没有必要为了他故意来这一茬。 公司方面现在一头雾水,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思来想去,倒是有可能那边真有合作意向。现在提出非要找他,除了对他是好,算是对他请客送礼的一点表示之外,也有故意找茬自抬身价的嫌疑。 正如嫌货才是买货人,对方有时越是有意刁难,反倒是越有可能是想要合作,只不过提前做好压价准备而已。而假如他的揣测成真,那海悦的单子不仅对公司,对他来说诱惑力也足够巨大,毕竟仅仅是上次他带去的那份初始合同,按照上面的预估额来算,假如成交了,他只拿一半提成的钱就够还上欠款,另外剩下的部分舔给宁珊,还能够江城一套小住宅的首付。 除此之外还有累积的各种月奖金年终奖金……跟这笔钱相比,之前那点憋屈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周遭环境大同小异,帮派争斗裙带关系在哪都难以避免,相比之下现在这公司发展前景广阔,工资也发放及时,已经算很不错的选择了。 倒是公司这边现在冷不丁被海悦蒙住,回头如果静下心来分析,必定也能看出个中缘由。到时候大家看清利害关系,自己就成了无足轻重的棋子,能不能留下更是两说。 路鹤宁想到这茬难免有些忐忑,他轻轻推开杯盖,借由吹茶叶沫儿的功夫,从氤氲的热气中悄悄偷眼打量了经理一番。 经理却果真蹙着眉,按照桌上的电话给上面打内线,这会儿大概内线太忙,一时没能接进去,于是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平心而论,经理对路鹤宁的确没有多重视的,在他眼里,路鹤宁这人脾气太好,长相过于秀气,跟人沟通交流也全无棱角脾气可言。他平时带人最不喜欢这样的新员工,没有激情,很少受到鼓动,在客户那里除了和稀泥之外全无成就可言,勉强签个单就欢天喜地跟干了大事一样,心思还敏感,动不动觉得自己才能被埋没。 人都是情感动物,他一路摸爬到经理的职位上,面对手下时已经不需要掩饰自己的个人喜好。只是今天看来他的判断似乎偏差不小,路鹤宁竟然能开那样的车来公司,现在又跟海悦那边不清不楚……这些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他都得谨慎一些,起码给自己留好余地。 徐稷催路鹤宁的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路鹤宁原本想要掐断,后来看经理的神色心里一动,又改了主意,站起来对经理抱歉笑笑,转身去了外面接电话。 他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见经理撂下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徐稷在那边问:“你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路鹤宁不方便和他细谈,低声道:“临时有点别的事情,看样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徐稷犹豫了一下,“是有点事,没关系,你先忙,我再等会儿。” 路鹤宁道:“不用不用,我这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你等起来没数。你快去忙你的,我这弄完了就打车回去,到时候给你电话。”想了想又嘱咐道:“还是发短信吧,到时候你要是没开车的话就给我回过来,开车的话一定等停好车再看,没有急事,安全第一。” “好的,”徐稷笑了下,想了想又道:“那我先去一趟,那边要忙完的早你就原地等着,我来接你。” 路鹤宁笑他:“酸不酸啊你,快别了,我打车。”他说完也不给徐稷腻歪的机会,说了声拜拜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挂了,正好经理在后面喊他,路鹤宁推门进去,却听对方道:“孙总要见你,你现在赶紧上去吧。” 路鹤宁微微一怔,来不及细想,只得先去到楼上,楼上的格局跟下面的办公区截然不同,路鹤宁匆匆扫了一眼,不多会被接待问了名字,又左转右绕,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接待推门进去,会议室的几人齐刷刷的扭头看来,却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 路鹤宁一下愣住,再一打量,这才注意到条形桌上没有席卡,各位帅哥美女坐姿也不拘一样,个个神情十分轻松。众人围绕的中间是个打扮齐整的妇人,五十上下,宽眉慈目,连青便坐在这人左手边。路鹤宁心里顿时了然,果然听接待喊那人“孙总”。 他强掩住自己的惊讶,也连忙鞠躬跟着喊了一声。 孙总笑笑,却只是轻轻扫了这边一眼,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所以我对这些还是很难喜欢的,中国学人家,只会学皮毛,学那几个唬人的大动作,大场面,实在不行照搬别人的的什么团队什么人马,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行,但是问题的本质他给忽略了,他不学别人的生产过程,只会投机,取巧……” 路鹤宁默默站到最边上,又听了会儿才听明白,这位大概是在聊电影。 只是电影不是纯电影,聊天也不是单纯的打发时间――这位孙总看着像是在敲打什么人,说话绵里藏针,脸上却又笑意满满。路鹤宁听的一头雾水,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乱瞅乱看,只得一块聚精会神地听着。直到一番长篇大论结束,会议接近尾声,孙总才注意到他,朝他的方向略抬下巴,问:“你叫什么?” 路鹤宁左右看看,见大家都扭头看向自己,心里稍稍一定,回答道:“路鹤宁。” 孙总点了点头,却不看他,反倒扭头对连青说:“就跟着你吧。” “好的,”连青应下,抬眼看了眼路鹤宁,又笑道:“难为孙总这么体谅下属,知道完我喜欢这种长相干净又傻乎乎一身正气的……其实我本来想着要是来人太丑太笨,我就找借口拒绝,再多偷懒一阵子呢。” 孙总闻言讶异地挑眉,却又很快掩去,只笑笑:“你喜欢这个?” 连青道:“本来只是一般喜欢,现在是您选的人,那就是非常喜欢了。” 路鹤宁在一旁听的懵懂,等散会后被连青叫走才明白。 连青道:“总经办里人不多,虽然都叫助理,但是职位不同,级别也有差,你得先搞清楚。这是《岗位职责》,连着你办公桌上的材料一块抓紧时间看,我这没有时间培养你,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只能用你的眼睛去看,去学,别给我拖后腿。” 路鹤宁心里一凛,点头道:“好的,您放心。” 连青听他用敬语,稍稍一愣,忍不住笑道:“对我就别用您了,听着怪老的。”说完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对你印象不错,但是还真不敢放心。今天算你赶的是时候,我先前的副手刚被调走,原本那位的意思,是想从下面的普助里找一位给我,然后让你替补上人家的位置。我现在顺水推舟,把你拉上来,你能干好是理所应该,干不好打的就是我的脸,下面的人都看着呢。” 路鹤宁这才明白孙总为什么会愣了那一下,他吃了一惊,忍不住瞪大眼看连青。 连青好笑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职务级别吗?” 路鹤宁实话实说:“不是很清楚。” “你的职务跟部门经理是同级,”连青道:“海悦的合作是个契机,你这两天抽空跟对方通个气,如果胜算率能有三成,我就给你争取到总经办来,换我们来跟,谈下后你的提成只会多不会少。” 路鹤宁好半天才吃透了这番话的意思。他抱着材料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看着比之前要大出两三倍的办公区域,又看到桌上有个白色瓷盆,里面有两株合抱的迷你发财树叶绿枝茂,显然是被精心照料的样子。路鹤宁头脑发蒙的坐下,他知道,他的新生活开始了。 这次公司留下他不管是巧合还是对一枚棋子的谨慎,连青帮他不管是出于情分还是也看中了他跟海悦联系的那点资源……不管他之前的办公桌被谁挪走,他现在又是坐在原本属于谁的位置上…… 这些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了。 人善人欺天不欺,他路鹤宁任劳任怨这许久,也算对起了自己的努力。 第58章 路鹤宁刚被提起来,部门里还要补他的手续,他把该提交的资料都交上去,又去人事和财务来回跑了不知多少趟,这才算是忙完。连青看他连正装都没换,索性下午给他了他半天假,只是叮嘱别忘了和海悦的联系。 路鹤宁从写字楼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这一通忙活,心情几起几落,这会儿才觉出肚子空落落的,竟然饿的有些胃疼。 公司附近不乏大店小吃,路鹤宁草草看过去,却兴奋的一点都吃不下。最后一琢磨,直接招了个出租车回家了。 家里没人,路鹤宁从厨房里找了早上剩的一点粥喝下,等肚子里有了食,心里也踏实了下来,这才给米娅打电话。 米娅在那边笑道:“反正你那边没办完手续,所以我没跟秦总说你离职,只说了你们公司挺有意思,跑来联系的人是一个,回头跟踪继续合作的好像还要安排另一个……”这种坐享其成的事情见怪不怪,只是客户并不乐意频繁换联络人。 路鹤宁会意,笑道:“你什么时候来江城,我请客带你好好玩玩。” 米娅想了想,正色道:“应该用不了几天了,快的话下周考察组出发,到时候我会一块跟着。” 路鹤宁问:“秦总呢?” 米娅道:“我是秦总的秘书,自然是他去哪儿我跟着去哪儿了。”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又客套两句,立刻去书房查资料。公司对于海悦的事情准备不及,所有的资料都是自己手头的这点,路鹤宁不敢大意,把手里所有的信息都翻出来,又去逐条核对之前对家公司的各项情况。 资料是纸质的,查询要用手机,路鹤宁忙了会儿觉得眼酸,又看一旁徐稷的那台大电脑在一旁杵着,叹了口气,决定给徐稷打电话问问,借用一下他的电脑。只是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又改了主意。 徐稷那边有些乱,隐约还有小孩的哭声。路鹤宁愣了下,没往心里去,问他:“你在哪儿呢?” 徐稷顿了顿,道:“在你家。” “啊?”路鹤宁这才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过去了?” “见面再说把,”徐稷在那边叹了口气,问他:“你那边忙完了?我去接你吧。” “我在家呢,也行,”路鹤宁笑道:“你回来吧,咱一会儿打车出去,我请你吃饭。” 徐稷果真没多久就到了家,路鹤宁还是纳闷,又看他有些精神不振,问他:“你去我家干什么了?” 徐稷沉默着低头换鞋,又拖拉着拖鞋一头躺倒在沙发上。路鹤宁跟过去,见他满脸疲倦,屈膝蹲在沙发旁伸手给他按了按脑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比较好。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咱今晚就先不出去了。” 徐稷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就是今天不想做饭,所以打算请你出去吃而已。”路鹤宁看他蹙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干脆跪在地毯上,只专心致志的给他按压太阳穴。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按压力道也正合适,徐稷眯着眼歇了会儿,才突然道:“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我那个侄儿,太不省心了……又惹了点麻烦。” 路鹤宁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没明白徐稷的侄子跟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徐稷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又沉默半晌,才道:“上次跟你去l市,我就是为了他临时回来的。” 路鹤宁知道那事,嗯了一声,问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徐稷却道:“周谦生给他报了两个学习班,让他补习英语和经济,也算学点本事。谁知道那熊孩子不干正事,看上人老师了。那老师刚结婚,家里人当然不愿意,偏偏他又不消停……我那天回来照着他好一顿揍,晚上又给那家人赔不是赔钱,好赖话都说上,这事才算完。” 路鹤宁愣了下,觉得脑子里突然有了点想法,只是那念头转瞬即逝,他没等意识到就过去了。 徐稷没说完,顿了下才无奈地继续道:“那天他当人面承诺好了,后来真的没再犯,我还以为他想通了……谁知道……” 路鹤宁轻声问:“谁知道什么?” “……”徐稷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他又看上宁珊了……” “……!!”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哎,他今天碰上你妹妹下班回家,非要送人回去。我去那边又揍了他一顿,把他给撵跑了,但是孩子吓的直哭。你妹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你妈脸色不太好……” 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好气又好笑道:“……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家的?” 徐稷道:“那天我找你妹之前一直在ktv里揍他。” 路鹤宁的脑子里一闪,顿时明白过来,那天他听见了一声哭唧唧的“疼死了”。为此还生了一阵闷气……只是气性太小,晚上徐稷问他看不看英剧,他还跟他聊了好几句。 路鹤宁心里觉得无奈又搞笑,其实仔细算算,徐稷的侄子虽然辈分有差,但是年纪只比宁珊小两三岁,如果不是宁珊已经是离婚妇女的话,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妹妹挺好,徐稷他侄子那种不务正业的配不上。而反过来徐稷那边……不管怎么样,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上杆子给人当后爹,估计感觉也挺操蛋的。 他问徐稷:“这个也别太烦心了,这种事情只能疏导不能强压,你上火也没用。” 徐稷却道:“不光是为了他,还有你妈……我觉得你妈对我印象本来就不算多好,这下让这熊玩意儿一闹,估计更差了。” “我妈那人,我干的事她都挺多瞧不上的,你还较什么真,”路鹤宁笑道:“有时候孝顺是孝顺,不见得什么都得听。我跟我妈毕竟是两个家庭,她需要我的地方,我该管该做的一样都不少就是了。剩下的,我的朋友啊,将来啊,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你不需要过于考虑她的看法。” “……你慢点儿说,”徐稷笑着道:“我消化消化。” 路鹤宁点点头,自然而然地反抓住徐稷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瞧。 徐稷很快就道:“我消化完了,还有吗?” “有啊,”路鹤宁在他手心划着,指点道:“你看你这条线,分叉多,这里有红点,说明你最近操心事多,过于劳碌。” 路鹤宁有模有样,把徐稷的掌纹挨个点评之后,看着他道:“有些事别太着急了,像是你侄子,他岁数也不小了,只要不是破坏别人家庭,不是太过分的纠缠捣乱,谈个恋爱你也干涉太多。”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跟支持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那孩子追宁珊似的,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管的话,侧重点也应该是在他追求的方式方法和‘度’上,至于他偏爱的对象类型,这个还是看他个人喜好。” “嗯,”徐稷点点头,扣住路鹤宁的手指,若有所思道:“还是你说的对……可是我也没有恋爱经验,哪儿知道什么方式方法,更何况还去指导他。” 他说完忽然又抬眼,熠熠地看着路鹤宁问:“你不是有谈恋爱的经验吗?” 路鹤宁直觉话题不好,忙笑着往后抽手道:“谁说的我不知道。” “你说的,你自己承认的,”徐稷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 俩人拉拉扯扯,孩子似的你挠一下我拍一下,最后嘻嘻哈哈的滚成了一团。好在沙发宽大,徐稷往外让了让,让路鹤宁挤在里面,一侧的胳膊腿儿搭着他身上。 路鹤宁笑的满脸通红,眼睛亮亮地敲着他。徐稷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一只流浪猫,只是时至今日,流浪猫洗净养肥,褪去一身的戒备,小腮发起来,长毛长起来,眼睛散去了之前的怯弱恐惧,只圆嘟嘟温柔地瞧过来。 再瞧简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猫,血统高贵,性格温柔,让你恨不得把他捧起来。 徐稷真的捧了,他跟愣头青似的,从沙发上翻身而起,一伸胳膊抄住路鹤宁的腋下,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腿弯,愣是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路鹤宁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被举起的时候忍不住害羞地伸手盖住了脸。 徐稷问他:“你捂脸干什么?” 路鹤宁只笑,等从指缝里瞅到自己正被抱回卧室,才脸上一热,忍不住嘟囔道:“不害臊……” “什么不害臊……”徐稷听他说话,心里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扫过一样,又麻又痒,忍不住转头去亲他:“你说说,谁不害臊……” “你,”路鹤宁移开手,去堵徐稷的嘴巴道:“你白日宣淫。”说完才想起徐稷可能不知道这个成语,他眨了眨眼,犹豫着要不要给徐稷解释一下。 谁知道徐稷却看透他的想法,把人往床上一扔,随后麻利的跟着压上去,一本正经道:“白日宣淫我不懂,”他说完伸手,玩弄似的用食指压着路鹤宁的嘴唇,迫使他张开嘴,凑上去低声道:“但是分开的话我认识,比如‘日’……嗯,还有‘淫’……” 第59章 这些日子徐稷似乎兴趣格外大,在家的时间也比往前多了点,只可惜路鹤宁回公司之后比之前更加繁忙,俩人别说白日宣淫的机会没了,就连晚上睡觉也开始分床。 路鹤宁还是没舍得用自己买的那套丝绸的四件套,把次卧里徐稷原来的那套洗了洗,铺床上先用着了。 徐稷起初不同意他搬次卧,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路鹤宁道:“我现在刚刚走马上任,上头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所以工作上一点都不敢懈怠,再过几天考察团来了,我估计还要带活儿回来干,动不动睡到晚上一两点。到时候俩人还在一张床上睡不好。” 徐稷依旧不同意,道:“我睡觉死,你上床我感觉不到,影响不到我。” 路鹤宁笑他:“可是我睡觉浅啊,你翻身打呼噜我都能感觉的到,一晚上统共能休息四个来点,可能迷迷糊糊没睡踏实就得去上班了。” 徐稷只得妥协,又去次卧巡逻一圈,觉得床头的朝向不太对,东面进来的阳光一早正好晒到枕头上,现在五月份,天亮的越来越早,这样一晒估计睡不好。 他把床头的位置掉了个方向,又把主卧床尾的一条毯子抱过来,铺到地上。 收拾好后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心酸,路鹤宁时来运转意气风发,现在往前奔起来像匹拉不住的野马,自己反倒成了守在家里的小老婆,还要贤惠的做好后勤工作。 路鹤宁却依旧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他现在身处总经办,所接触的事情小到总经理行程安排联系方式,大到公司发展计划重点项目,虽然还不到机密级别,但是已然半脚踏进了管理层的小圈子,一言一行都要先注意不能出错,再想着如何做好。偏偏连青又是个强势的人,安排事情从来不说第二遍,临近交差也不会提前提示预警,更不要指望她偶尔忘记查岗或者宽容心爆发对下属的某个失误大度揭过。 路鹤宁入职三天就见不同的人被连青骂的狗血淋头,他自己也犯了次错,在年中工作会议的策划案上,写错了午餐时间。连青同样一点脸面也没给,在小会上把他的策划案直接丢进了粉碎机。路鹤宁当场闹个大红脸,再看其他人,却个个神色坦然一点没有多余情绪。 在这里大家各顾各的,虽然依旧难免人情世故,但是却很少动辄风言风语,拜高踩低的情况了。 更何况除了工作节奏太快压力也大之外,路鹤宁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工作的确让他有了职场得意的爽感。这种爽感和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上,比如他早上跟众人挤电梯的时候再也不用急慌慌的往里挤,也不用担心自己动作稍慢就会被关在电梯门外,现在总会有眼熟或陌生的面孔认出他,热情地喊声“路助理”,然后给他空出位置来等着。 他有事到各部门收交材料也不用总未语先笑的做出标准脸,现在他高兴就笑着,不高兴就沉着,这些外在情绪丝毫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反馈速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上班不用再考虑上司今天会穿什么――之前路鹤宁在市场部做助理的时候并不敢穿徐稷给他买的那身衣服,好衣服做工考究,面料高级,很轻易的就能抓住周围人的眼光。他穿那衣服如果是去见客户撑场面还好,如果只是在办公室,尤其经理又穿的略显随意的话,那他几乎等于以下犯上。 然而现在情况却相反,连青在他第一天上班就叮嘱了,工作要认真仔细,形象管理也要好好做,他的衣着打扮在内影响着办公室整体环境,出去则代表着总公司的脸面,所以能穿好点就好点,手机不能用破的,钱包腰带不能用假的,哪怕只能买得起两身好衣服替换,也绝不能天天穿着新地摊来上班。 路鹤宁把这话牢牢记住,内心也掩不住的兴奋,再一算他职位变动之后基本工资翻了个,总经办又是出了名的奖金丰厚……索性一咬牙一拍板,给自己列了个采购单子,上面一水的都是衣服配饰,从头到脚十分齐全。最后想了想,又把上次想要买结果没买成的笔记本加了上去。 三天后正好周末,路鹤宁预计自己买东西至少要用掉一天时间,索性跟宁妈妈说了这周自己不过去了。又给宁珊打了电话,悄悄问他徐洲这几天有没有去骚扰她。 宁珊听见却忍不住笑了笑,问清徐稷没有在身边后,跟路鹤宁道:“徐洲这几天一直在咱家呢。” 路鹤宁被吓了一跳。 宁珊也无奈,又觉得好笑:“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有点闹玩的意思,他自己心里是不是清楚这个不好说,但是从他表现来看,感觉他就是挺缺爱的。” 路鹤宁说:“这个谁知道啊,就是缺爱也不能你补啊!” 宁珊说:“谁说我补呢,他白天来我都不在家……” 路鹤宁更吓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啊??!!” 宁珊连忙啐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听咱妈说这孩子来了就在那看孩子,咱妈不是好唠叨吗,他也爱听咱妈唠叨……”宁妈妈一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被家里人赶出家门了,几次犹犹豫豫还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路鹤宁打电话让他跟徐稷说,能不能给孩子求个情,幸亏被宁珊拦住了。 徐洲每天去了也不干别的,一开始就是发呆玩孩子,跟着一日三餐的吃饭。后来大概无聊了,就跟着宁妈妈学些用不着的东西,做饭,做西点,缝衣服织毛衣……现在连着来了两天了,宁珊刚给他加了一堂课,教他学英语。 路鹤宁听得目瞪口呆,半天后道:“咱妈那个……也就算了,起码教不坏他,顶多学些没用的东西。但是你……徐洲也是高中毕业,你也是……你能教的了他吗?” 宁珊笑起来:“谁还当真一直给他当老师吗,现在还没问题,这孩子水平连初中生都不如,现在能学就行……以后看看,他们家里总不能一直不管他。”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这个主要还是咱妈跟他投缘,那么抠门儿的一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了,做饭都要多留一口,上次还专门去超市买“洲洲爱吃”的咸鸭蛋……也是咱妈不让我告诉你,说你知道了徐稷那个黑脸包公肯定过去逮人。” 路鹤宁无奈道:“这个只能再给你瞒两天了,过完周末我就跟徐稷讲。” 路鹤宁不太认同宁珊说的缺爱理论,徐洲从小锦衣玉食,不缺吃穿,要说关爱的话,他妈妈和奶奶给予的关注只多不少,之前他去金沙胡闹的时候,路鹤宁也不觉得这人内向或者敏感。 说起来其实更像是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胡作胡闹。路鹤宁无语,挂了电话才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金沙他跟徐洲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作为领班过去道歉,徐洲还挺好奇的盯了自己急眼。 路鹤宁心里咯噔一声,转念才想到自己一直没和徐洲碰过面,现在看来徐洲肯定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轩尼”。他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到宁妈妈三五不时的逼婚,以及自己和徐稷的关系。 他最初只想和徐稷做炮友,可现实是俩人现在更像是同居的小夫妻。徐稷自从他住进来后就不知不觉地改了很多小习惯,比如冰箱里总放上他爱吃的东西,水果也多买他喜欢的荔枝芒果,洗手间的手持花洒一开始放的很高,路鹤宁其实能够得到,但是抬胳膊,后来有天突然发现那里被人往下调了一截儿。热水器的模式也换了,大概是看他洗澡频率比较高,把智能模式给改成了全天快速烧水。 最后一项路鹤宁感动之余忍不住问徐稷:“这样太费电了,你可以改成谷峰模式啊。” 徐稷当时皱着眉头,对他手里的遥控器沉默半天,为难道:“其实那个说明书,没太看懂。”当初装修的人给留的说明书是全英语的,徐稷一直用的对方给设定的默认,那次是头一回摸遥控器。 路鹤宁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又感动又心疼。 这天路鹤宁独自想了很久,想自己之前的恋爱,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自己的能力和负担,又想宁珊的婚姻……徐稷回来的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来,犹豫再三,决定和徐稷谈谈。 谁知道路鹤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等说个开头,就被徐稷给抱到了床上。 路鹤宁道:“我有事跟你说。” 徐稷抱着他道:“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路鹤宁被他半拉半抱的推到床上,还努力组织着开头,道:“我想跟你聊聊以后……” 徐稷麻利地脱了t恤,压着他匆匆道:“以后?以后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路鹤宁:“……”他顿时被噎住,还瞪着眼想事,就被徐稷匆匆摸了几下,挺身进入了。 路鹤宁结果被徐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稷给捞回大床上吱吱呀呀搞了一天,吃饭都是叫外卖。 他一开始还老惦记着要谈话的事情,最后却不得不转而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徐稷眼看着快三十了,体力的话他经常锻炼还可以理解,但是性欲一直这么强就有点有悖常理了,路鹤宁不知道是他吃太多药了还是自己煲的汤也起了效果。他之前找过徐稷的药片,但是没找到,显然徐稷给藏起来了。 路鹤宁只能把感情的事情先放一边,语重心长的跟徐稷谈身体:“”这个吧……也要有时有刻的才行,不能仗着年轻瞎折腾,要不然肾精虚耗,对身体不好。” 徐稷正慨叹自己这日子过得旱涝不均,今天好不容易过了把瘾,哪能听进去,立刻反驳道:“肾精虚耗就是老人说的纵欲过度吗?怎么可能啊,我滴个祖宗,咱这一周才搞了两次好不好?” 路鹤宁愣了下,纠正他:“这周都三次了……而起你说的是上床的次数吧……” 徐稷哪次在床上也没有一次就完事的,累的时候也是睡前一发,凌晨三四点摸着摸着硬了,半睡半醒的再来一发。像是这个周末更是不知道节制,路鹤宁在前一天做晚饭的时候就被硬拉着闹了一次,之后一直到这天中午都没能下来。俩人折腾着的时候感觉上来了挺好,但是一完事,起码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腿软体乏了…… 徐稷却意犹未尽,把装满鲜荔枝的小碗推过去,看路鹤宁捏着吃了,才道:“上床次数也少了,每次我还没怎么搞你就喊着不行了,我那还没尽兴呢,要不是怕再搞下去你生气了,都不能放你下床。” 路鹤宁老脸一红:“什么叫我不行了?” 徐稷看着他笑。 路鹤宁连忙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吃水果。 徐稷却不依不饶,又心痒地凑过来道:“要不再搞你一次?”他一个好好的北方汉子,平时说什么都得带着本地的乡土味儿,这几天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学人家南方人“搞”来“搞”去的。 路鹤宁被他拱的嗓子发干,只觉得这荔枝甜的粘人,他忙轻咳一声定住心思,转了个话头继续道:“我跟你说注意身体是认真的。”他顿了顿,索性用了万能句式:“我有个朋友……” 徐稷嗯了一声,诧异地看着他。 “我有个朋友就因为以前纵欲过度,所以不太行了,每次那啥都得吃药……”路鹤宁抬眼,小心地瞧了下徐稷的表情,又道:“他自尊心强,也不敢跟女朋友说,每次都偷摸吃药……然后在床上表现的很猛,他女朋友不知道内情,还夸他体力好技术高,这个朋友骑虎难下,所以只能把药藏起来,每次吃更多……” “啊,”徐稷神情十分复杂,顿了顿啧了声道:“……好可怜啊” 第60章 路鹤宁:“……” 徐稷的表情很复杂,看着有些同情,好像还有些……路鹤宁想好好分析下但又不好意思太仔细了看,因为徐稷那表情像是有些不理解,但是更像是嫌弃。 路鹤宁道:“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年纪轻轻伤了肾,以后上年纪可怎么办。”他说完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所以我觉得,这个朋友要早点想想怎么解决,不能总瞒着,我要是他女朋友的话,等以后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着急的。” 徐稷这次接话了,点头道:“是啊,这事搁谁谁不急。” 路鹤宁点头,却听他继续道:“要我看姑娘早点另找吧,这个吃药可吃不好。” 路鹤宁立即扭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便宜爹不就这样吗,找了小三小四也白搭,吃药也硬不了几秒,后来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要是你的话呢,”路鹤宁一时冲动,问了一句后又赶紧描补:“我是说假如你就是我那个朋友,要你的话你选择吃药还是跟女朋友坦白?” 徐稷哈哈大笑:“哈,要我我就自宫,切吧切吧炒二两菜!硬不起来要鸡鸡啥用!” 路鹤宁一口荔枝没含住,咕噜一下给噎住了。荔枝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他堵的难受,看着徐稷忙去客厅找水跑出跑进的……他心里更堵的慌。 徐稷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男性自尊却强的可怕……路鹤宁投鼠忌器,原本预备好的狠话狠招都不敢用,他还真怕徐稷一时犯傻干出什么事来。 徐稷道:“你慢慢点,我那天听人说了,吃荔枝对男的好。” 路鹤宁欲哭无泪,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道:“哦。” 徐稷又道:“吃栗子也对那个好。” “……我知道,”路鹤宁叹了口气道:“水果不能直接补肾,但是能补充津液或者维生素……哎我也忘了是为什么了,反正还没我炖的那些汤有效果呢。” 徐稷哦了声,却不解道:“那你也告诉李军呗,让他也做点补补。” 路鹤宁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关李军什么事?” 徐稷侧脸看着他,坏笑了一下:“你不要太小瞧我啊,我学习不行脑子可好使着呢。你身边熟悉的人就这么几个,能跟你说那个事的,除了李军就是我了。” 路鹤宁被噎的呛了一下。 徐稷满脸同情道:“没想到李军这么可怜,他看过专家没?要是没看过的话我给他介绍个?我有个朋友认识男科医院的主任,挺厉害的,就上次咱俩查体的那家。” “……还是别了,”路鹤宁心想:看来你挺懂,你自己好好治就行了。嘴上却道:“这个事不好管太多……是吧……” 荔枝吃了也就是一肚子水,路鹤宁还是饿,又惦记着自己还有一堆东西要买,干脆换了身运动服,拉着徐稷出去买东西。 俩人还是到了上次一起买衣服的地方,徐稷停好车,跟路鹤宁往电梯走的时候还不忘旧事重提,拉着路鹤宁的胳膊道:“咱俩上次来你还记得吗?” 路鹤宁回头看了眼,有点印象,但是不深了。 徐稷笑:“那时候我就挺稀罕你,故意装走错路摸了摸你的小手。” “……你那时候?”路鹤宁愣了愣,忍不住道:“不是还在追别人吗?” 徐稷茫然:“……是吗?” “不是吗?” “啊……”徐稷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你还行不行了,”路鹤宁白了他一眼,又学他说话帮他回忆道:“哎你追上那个钟总监了吗?没呢!我过几天再看看……” 徐稷:“……” 他光顾着自己跟路鹤宁的那些甜蜜蜜的小回忆,哪里还记得这一茬。 路鹤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笑就走开了。徐稷心里有也有些摸不准。他当初追钟杰的时候猫一阵狗一阵,这会儿想起来送送东西吃吃喝喝,那会儿忘了十来天也能不联系,现在让他说什么时候在追什么时候没追,他还真没说不上来。 路鹤宁看样子没想翻旧账,上了楼直奔男装的楼层去选衣服,徐稷原本心虚的跟了一会儿,还想好了等会儿路鹤宁吃醋生气的话自己怎么哄,结果一路跟下来,一直等他们俩手里的手提袋好几个,从西装到衬衣袜子都买齐了,路鹤宁也没有提这个事的意思。 徐稷沉默了半天,忽然有些不舒服了。 中途俩人下楼去找个地方歇歇,徐稷找了个拐弯儿的空,一把抓住路鹤宁的胳膊道:“那个……什么,” 路鹤宁正盘算钱包里的钱能买个什么配置的笔记本,听这话吓了一跳,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徐稷看了眼身边经过的人,压低声问了一句:“你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生气的话你得跟我说啊。” “我生什么气?”路鹤宁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哦,”徐稷答应了一声,琢磨一下也是,那时候他和路鹤宁没什么关系,人家也犯不着翻这陈年老帐。但是想想,又觉得多少有些不甘心:“……那你别的时候要生气了也及时说,咱俩要注意沟通。”他说完忍不住瞅了路鹤宁一眼,假装随意道:“你……一直都没吃过醋?” 路鹤宁心说哪里没吃过醋,那天要不是因为吃醋哪能上你床,嘴上却高冷道:“没有。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他想了想,反问徐稷:“那你呢,你吃过醋吗?” 徐稷想了想,也摇头:“哪能啊,我也很通情达理的。” 俩人都通情达理的相视一笑,他们下午出来的晚,这会儿买完衣服才想起来电脑城下午五点就关门了。这下路鹤宁只得把买笔记本的事情放到明天,想了想徐洲那事也得解决,索性明天一块回家一趟先问问具体情况。 第二天路鹤宁起了个大早,他从楼下超市里买了不少瓜果蔬菜,打车到了宁珊楼底下。 宁妈妈看到他提着超市的袋子,责怪道:“楼底下就是菜市场,你干什么还舍近求远的从超市里买啊,这么沉,那里的菜也不新鲜。” 路鹤宁以前在金沙的时候没少去菜市场,他作息跟旁人颠倒,又有个嘴碎的房东,难保市场里的人不知道他当时的职业。只是这些事情不能说,路鹤宁看了眼屋里,随口道:“你不是一直喜欢超市里的东西吗,说要买绿色蔬菜有机蔬菜,要不然全是农药残留,吃了不健康。” 宁妈妈没做声,等把东西放到厨房候,才出来边捡鸡蛋边道:“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是咱家吃的起,现在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这一顿两顿的管什么用,还不如全买菜市场的了。” 路鹤宁诧异,以为他妈改了性子,却又听宁妈妈道:“不是我说,宁宁啊,你这个个人问题也得操心一下了。” 她老话重提,这次重点却在别处:“你说你找媳妇,这房子总得买吧,别的不说,首付咱得备着不是?可是你倒好,自己不知道琢磨着点,还叫珊珊去买房子,她一个女人家买房子干什么。” 路鹤宁问:“她跟你说了?” 宁妈妈道:“说了啊,说想要我卖了老家房子把钱给她,在这边买套好的。” 路鹤宁当初是个提议,但是没想到宁珊还真会跟宁妈妈讲。 宁妈妈叹了口气:“我知道江城这边空气好,环境也好,人也都洋气。可是一是这里房价太贵了,咱哪能买得起,再一个,”她停顿了下,看了路鹤宁一眼:“妈妈有句话可能不好听……都说养儿防老,可是现在看看,真能不能指望上也不好说。珊珊现在有了孩子,以后她顾着自个娘俩就够够的,哪能管的上我这个老东西。你呢,现在没成家是这样,以后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注意力更不在我这了。” 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路鹤宁忙道:“妈你怎么想那去了,我跟珊珊怎么都不会不管你的。” “……不是说你们不管,”宁妈妈道:“但是我也不敢全靠着你们,这人都是会变的……要光靠你们养活,自己没个依靠,我心里不踏实。所以我也想好了,房子我活着是不可能卖的,等我死了你俩爱怎么分怎么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这地方我也住够了,等过两天我就打个车票回家去,到时候你能给妈寄个生活费就行。” 路鹤宁有些着急:“珊珊就是问你一句,也没别的意思,怎么就能把你给得罪了?再说你不是还跟那个常来的小孩儿聊挺好的吗?” 宁妈妈道:“不是得罪,我也该回去看看了,那房子就往外租那么点时间,总得回去收房子。” 宁妈妈打定主意要走,路鹤宁劝她没劝住,反倒是越留越急眼了。宁珊也有些无奈,俩人没办法,只得随着宁妈妈的意思,周二下午的时候帮她打包了行李,又给一路送到站台。 等从车站出来,路鹤宁正要直接回公司,却又被宁珊拉住道:“哥,我也换地方住吧。” 路鹤宁愣了下:“怎么了?这里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宁珊却看了他一眼,只笑笑:“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我现在手里又不是没钱,总不能一直在这住着。就这样吧,我这两天找好地方的话跟你说,到时候你跟徐大哥说一声,咱请请人家,好好谢谢他。” 第61章 路鹤宁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毕竟宁珊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他跟徐稷还是近一两个月才熟起来的,以前徐稷让他住他也挺不好意思。 他只得先答应下来,正好海悦那边又来了确信,考察组下周一过来,路鹤宁只得收敛了心思专心工作。 这次海悦的合作意向不错,总经办抽了几个人成立了一个小的项目组,由公司一位副总带队,另添了技术部的两个人员。路鹤宁的资历最浅,也没有跟大项目的经验,于是跟在里面做个不起眼的螺丝帽,主要负责跟海悦的沟通联系。只是作为连青的副手,他当螺丝帽也是镀金的,项目组里端茶倒水的一应杂活儿都有旁人专管。路鹤宁看进来给他们倒咖啡的小助理,眉眼低垂谨小慎微,偶尔会有种看到自己当年的感觉。 地下天上,辛苦光鲜,伺候人和被伺候……也许是因为他这个“当年”的时间差距过短,所以感触被数倍放大。而目前的这个职位,对他而言也更像是一场挑战。 路鹤宁想赢,只是条件尚不成熟,只得一步步的筹谋规划,一边跟米娅那边保持联系,一边找机会充实自己。好在他虽然是个闲职,但项目里的资料对他并不保密。路鹤宁跟技术部要了一份产品资料拿回家反复研读,又跟自己上周搜集出的对手公司的各项一一对比,厚厚一扎,两天才看下了三四页。 路鹤宁只得抽空去请教李军。 有了专业人士的指导效果果然翻倍,路鹤宁学着学着起了劲头,又看李军这边还没安排新舍友,一琢磨,就想在李军这边呆着。 一来这里面的资料不少是中英双语,他当初学的那点英语实用性不行,专业词汇全得靠查词典,还不如直接问人学得快。二来如今开工在即,他下班的时间也是一天比一天晚,别说做饭,连吃饭都跟徐稷赶不到一块去儿去。 除此之外他心里有些紧张,晚上免不了要熬夜。但是徐稷这人管的宽,晚上十二点必定会过来强行收了他的东西逼他去睡觉。如果他不听,俩人争着闹着说不定就干什么去了。 分房压根不管用。 路鹤宁心里暗叫不好,他之前清心寡欲的自己解决了二十多年,也没觉得性事是件多么必要或者美妙的事情,然而这段时间下来,他跟徐稷之间默契渐足,又偶有新奇的尝试,竟也不知不觉渐得其味,有些上瘾着迷。 他担心这样下去,别说把徐稷治好,说不定自己过不了几年就萎了。为人为己,前后一合计,他干脆借机跟徐稷商量自己去李军那边住两天。 路鹤宁琢磨了几套说辞,谁知道徐稷这次格外好说话,跟他道:“我那边也得去工地几天,那边包了个隧道给挖偏了,得返工,我过去看看,你正好在李军那有地方吃饭。” 路鹤宁吓一跳,担心地问他:“没事吧?隧道怎么还能挖偏了?” “小隧道,没事,这回有设计院的人看着,给人填上再挖正了就行了,”徐稷没多说,还不忘嘱咐路鹤宁道:“但是你在那边一定要按时睡觉才行,熬夜对身体不好。”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忙满口答应,心里却想,去那边就是为了不好好睡觉的,到时候你还能查岗不成? 他帮徐稷收拾了去工地的东西,又找了几条速干内裤放进去。隔天俩人各奔东西,路鹤宁麻利儿地抱着资料和床被子直奔李军住处,没想到徐稷来真的,一到晚上十一点半就给路鹤宁打电话。 最初两天还是徐稷在电话那边问:“你现在睡觉了吗?” 路鹤宁回:“睡了呀。” 一个真心挂念一个存心敷衍。 等后来徐稷就觉出不对劲了,他十一点给路鹤宁打了一遍问睡了吗?还嘱咐空调别对着肚子吹会着凉。 十一点半又打了一个。 路鹤宁一时不察,接起来还挺惊讶,说他:“你今天打过了。” “我知道,”徐稷顿时生气,道:“你不是说你睡了吗?” 路鹤宁这才发觉露馅儿,忙说:“我就是睡了。” “……” “就剩嘴还醒着了……” 路鹤宁虽然难免心虚,但是让他放下工作定时定点的睡觉他也睡不着。徐稷在那边气哼哼的不说话,路鹤宁看了一旁在打游戏的李军一眼,只得拿着手机去洗手间,低声哄他:“你别生气啊,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好了。” 徐稷问他:“你多久能忙完?” “其实等人来了就好多了,他们在这边呆的时间不长,我能做的也有限,现在就是给自己打打底气不怯场而已。”路鹤宁软声道:“你看你那么棒,我也不想在工作上总蠢蠢笨笨的啊。” “你才不笨呢,”徐稷果然吃这套,口气好了点,“你现在表现很好了。” 路鹤宁笑笑,忽又听徐稷压低声道:“我有点想你了……” 徐稷的声音压下去的时候很低沉,这么近的从听筒里传过来,像是凑在唇边说的情话。 路鹤宁脸上一热,忍不住抬眼看了眼洗手间,墙壁坚固门缝严实,应该不会漏音。他嗓子发干,舔了舔嘴唇,轻声回道:“我也想你。” “哪儿想?” “……”路鹤宁张了张嘴,没出声。 徐稷却突然挂了电话,路鹤宁愣了下,还没回神,就听手机提示,他看了眼发件人名字,诧异的点开,却是一张令人血脉贲张的腹肌图,大概是光线不好,有些模糊。 路鹤宁面红耳赤,再看第二张,却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徐稷从斜侧方的角度拍了一张整体照给他,这次光线亮了点,看样是在个破招待所内,墙皮剥落,简单的单人床边有个掉皮的小柜子,上面摆着个装着各种情趣用品计生用品的夹子。 路鹤宁心里忍不住骂这招待所不正经,又怀疑这种地方会不会提供什么特殊服务。他微微担心,目光却又被画面主题的徐稷给吸引了过去――徐稷的脸侧对镜头,微微皱眉,嘴里咬着根烧了半截的纸烟,他的上身微微弓起靠着墙,左手却若无其事的伸到了下面……徐稷的背心是穿着的,短裤也被褪下一截儿,只是左手自然下探,掏出来的东西却狰狞恐怖,像是把准备要随时冲锋陷阵的抢。 路鹤宁的脸哄的一下热透了,想要赶紧关掉,却又忍不住又点开看了眼,瞅着徐稷的眉眼,鼻子,下巴…… 徐稷勾引挑逗的意图太明显,路鹤宁咬着唇看了半天,心里终究被勾起了一点别的心思。他连忙深吸几口气压住邪火,想了想,也忍不住使坏,发了一张闭着眼睛,嘴巴微张的脸部特写过去。 等了会儿不解气,又对着嘴唇来了几张,半张的,闭合的,伸舌头的……全给徐稷发了过去。 打这之后徐稷倒是消停了两天,路鹤宁这边终于跟着项目组顺利接到了客户。只是秦总却只肯在这边待一天,说是隔天要回疗养院做检查。公司方面只得尽心安排,又把产品介绍会提前。路鹤宁饶是做好准备也忍不住忐忑,生怕期间发生什么变故。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隔天介绍会开始前,连青还真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路鹤宁未等走到连青的办公桌前,就看到了上面搁着一封举报信。 连青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小路,今天有人往办公室递交举报信。” 路鹤宁愣了愣,略一回想,觉得自己平时行事十分谨慎,从并没有什么违规越界行为,忍不住诧异道:“举报我吗?” “是,”连青抬头看他一眼,随即移开:“对方举报你像公司隐瞒工作经历。”她把桌上的举报信递了过来,道:“这是复印件,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说的。” 举报信被人用夹页夹住,前后一共三张,路鹤宁一行行看下去,心跳极快,身体却如同油锅里滚了又被扔到别处,忽冷忽热,脑门上手心里,渐渐全是汗 ――对方举报他隐瞒工作经历。时间是去年的六月到十月,地点,金沙夜总会。 这份举报材料写的极为详尽,路鹤宁自己都不记得那几个确切的日期,对方却都写的清清楚楚,连同他在会所的别称,上头客务经理的姓名,同居的少爷去处,他日常的排班安排,出台的次数…… 最后的分析也有理有据,说他过去从事的行业属于色情行业,本人人品有问题,不应该放在公司的管理层职位上。又说他隐瞒从业经历属于欺诈行为,公司本来就不应该录用。 路鹤宁一张张看下去,动作也变得机械。等他前后看完第三遍之后,才勉强提起一口气,抬眼看向连青。 “举报……的确属实,”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连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第62章 这样的材料能递上来,十之八九都是真的,毕竟都是实名举报。 路鹤宁头皮一硬,只得把这个认下来。只是认了也白搭,假如员工对公司隐瞒工作经历的话,这的确违反了劳动合同中的诚信原则,公司是可以直接解除劳动关系的。 连青瞧了他一眼,又绕过他把办公室的门卡死,这才问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为了……钱,”路鹤宁道:“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欠了别人不少钱,我当时害怕,觉得那笔钱对我们家这种收入来说几乎是巨款,怎么都不可能还的上,所以就……” “欠了多少?”连青问。 “二十万。” “……二十万你就去那种地方了?又不是二百万……”连青惊讶,有些道:“海悦这个项目顺利的话,你的提成就有这个数了。” 海悦这件事上路鹤宁有运气成分存在,但是平心而论,路鹤宁的硬件条件不错,假如换做其他公司的话,即便拿不了大项目,小单子保证吃喝有个存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就能被区区二十万给逼到那里去了? 路鹤宁大概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实际上不仅连青,当初的徐稷也是这么想的,又或者他当初所在的夜总会诸位同行――当初经历说明轩楼的少爷会外语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小费都能多拿一倍,眼神一直是瞅着他的。 路鹤宁后来也想过,假如自己重新来过,再次站在那个紧要的当口,自己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答案是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人的这一生面临无数选择,并不是所有的转折点上都能存足勇气热情往前愣闯,觉得自己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实际上很多时候,甚至大多数时候,人都是容易疲惫的,有的选择是迫于无奈,有的选择纯粹是茫茫然不知所终……不往下走,谁知道哪个选择是好的哪个选择是坏的。 路鹤宁去年的时候胆小,懦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所以面对这笔钱他觉得祸从天降,一时间求助无门,入了邪路。可是他骨子里又清高,矫情,想着维持自己最后一点的脸面,所以也曾面对机会往后退缩,直到遇到不讲理的徐稷。他觉得这都是命,只是命由天定,运由己生。 连青不带什么情绪的看着他。 路鹤宁思忖半晌,缓缓道:“我那时候的选择,的确是糟糕透顶。或者换句话说,我当时的整个人,都糟糕透顶……我过去的二十几年里,自恃清高,认为自己是名门之后,所以一直看不起身边的人。可实际上我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富商之后,我只是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孩子……我看不上穷人,但是有钱人同样也瞧不起我。我渐渐活的自闭又虚荣,比如从不跟任何人借钱,包括我妹妹,我只会往外借,哪怕只是几分几毛,都能让我有满足感。又比如我在学校里,有能表现的机会就表现,让人觉得我一看就是从小花钱学习各种特长的优等生。” 他当年在大学里表现出诸多特长,别人问起时他也只是简单地说以前学过……实际上那些都是他从图书馆里借书回去自学所得。别人在培训班里学的一两句话的技巧颠簸,他可能要自己摸索很久。 “我一直维持这样的假象……直到后来来江城工作,远离家乡,我才稍微轻松了点,只想着不争不闹的过个踏实日子就好。” “所以当我突然得知家里有了纠纷,欠了人二十万之后,我的天都塌了。尤其当时几家亲戚把借条卖给了催款公司……我对这些了解不多,只知道催款要债的,少不了上门闹,贴大字报,到处捣乱逼迫……我家离着我以前的学校很近,不少同学又留在本市工作,所以我当时特别怕他们闹到家里去,搞的人尽皆知。” 一个固定工资的工作,必定还不上这笔额欠款,路鹤宁病急乱投医,四处换工作,却又因为张口就要高工资,却又拿不住与之匹配的工作能力,因此被各家公司淘汰…… 当时的他,的确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很多事情没法说如果,那个词对现实无益。 路鹤宁时常进行自我反省,但是对人如此直接的剖析自己,还是第一次。他感激连青一直的提拔和照顾,低了头道:“这部分工作经历我的确不该隐瞒,当初没有写在简历上,一是因为夜总会不好听,二是因为我只做了酒水推销的工作,并没有涉黄卖身,工作时间也短。” 连青没有表态,只确认道:“这一点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她稍微一顿,也不避讳:“你知道你现在的职位虽然还没有实权,但是职务级别不低,接触的也都是公司发展方向策略的大事。而且你还年轻,努力两年,未必没有机会进入核心管理层。” 路鹤宁愣了一下,对这话感到有些惊讶。他现在的升职已经属于连跳两级,按说一年里都不可能再有变动,更何况他的阅历和经验也远远不够,别说进入管理层,都是做好现在的工作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可是连青并没有必要画个大饼哄他…… 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之前李军闲聊时的一句笑话……莫非连青要高升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圜半晌,路鹤宁先前的担心散了一半,又见举报信的原件果然在连青左手边的矮柜上……如果后者不管,这封信应该已经送到上头手里了。 连青道:“我提拔你,并不是你能力多突出,业绩多优秀,而是看好你这人诚实,忠诚,责任心重。今天的事情我问你是一回事,将来你往上走,公司同样会再做一遍背景调查。” 路鹤宁知道她是暗示自己说实话,暗自叹了口气,咬唇道:“我说的是实话。上面也写了我只有过一次出台……”他略微一顿,脸色微红道:“但是那个人是……我的爱人。” 连青顿时诧异,抬眼看来,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了然神色,笑道:“那就是了。” 她把手头的资料略作整理,伸手把鬓角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从公司角度来讲,你之前这项工作内容没什么。退一步讲,即便你只是出于好奇做出某种尝试,只要是不违法,那也只是个人选择……” 路鹤宁嗯了一声,知道这是官方说法。 “反倒是隐瞒工作经历这一项不好办……”连青用食指压着材料道:“这个我先给你压几天,你想想当初有没有跟金沙签订过正式合同?如果有的话去找人帮你销了。毕竟几个月,到时候上头问起,就说去做了个暑假兼职,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 路鹤宁连忙应下,现在他在明举报人在暗,只有先下手把源头掐了,才不至于后面再生是非。这件事遮遮掩掩也不好,连青的意思是放在台面上解决了,也免得有什么后顾之忧。 路鹤宁心里有了主意,无非托人办事花钱消灾,只是考察组才到,这头事情也紧急,他略微犹豫,问道:“那项目组的事情?” 连青果断安排道: “你今天先陪着秦总他们,晚上有酒局,副总不太能喝,另外俩人也都一杯倒,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得顶上。等秦总那边走了,你去办自己的事情就行。” 路鹤宁本来安排就不多,秦总一走,他的主要任务也算完成。路鹤宁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感激的朝连青鞠了一躬。 晚上酒局设在解放路上的明轩楼,总经办里有那边的会员卡,路鹤宁上次来还是徐稷莫名其妙的请李军吃饭,他当时连走路都有些拘谨,生怕自己闹了笑话,今天第二次踏进来,却成了当时羡慕的商务人士之一。 他在一旁引人入座,又就着秦总的爱好聊些趣事传闻。谁知道甫一落座,还没等点菜上茶,考察团就有人突然问起了产品相关的问题。这次吃请并没有技术部的人参与,起初几个简单的问题副总还能和气应付,到后来对方较真,越问越专业,一个两个的英文单词也蹦了出来。 这一手出人意料,偏偏对方是个技术宅,又或者仗着自己甲方身份,并不在乎副总的脸色,也不跟着副总转开的话题走。路鹤宁见情况不好,忙找机会顺口接了过来。他这些天苦记资料,厚厚一沓几乎全部复制到了脑子里,虽然对各种原理指标仍不理解,但是说起来却不露怯,表达顺畅,中英文切换也十分流利。 公司的几人都松了口气,秦总侧耳听了会儿也笑笑,中途打断道:“吃饭皇帝大,你俩先歇歇……”等到点餐的时候,却又把菜单丢给了刚刚的那位技术宅。 路鹤宁跟副总对视一眼,顿时留了意。 秦总最近讲究养生,吃饭忌讳颇多,肉要少碰,菜也有讲究,什么菜跟什么药会相冲,什么果子跟什么米搭着,什么颜色多吃什么颜色不能吃。路鹤宁早做过功课,谁知道对方点菜却并不顾及,只挑了店里的五星推荐的辣口菜,十几道下来,都是肥甘厚腻的菜品。 路鹤宁过来本来就是陪酒的,这会儿看着服务员定了菜名,略一思量,自作主张地加了道首长养生汤和滋补海粗盐甑鸡。 他点完又笑笑,把当时李军介绍菜品的原话搬了过来:“这里的海粗盐甑鸡是一绝,鸡是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h,再上火蒸……全省就这么一家做的正宗,主厨都是限时限量供应,所以没有写在菜单上。今天各位一定要尝尝,也算我们江城一绝。” 众人恍然大悟。 秦总听他点了养生汤之后脸上就带了笑,这会儿更是瞧他一眼,对副总夸道:“你们家的这个小路不一般啊,知识面广,也有趣,上次在l市,我跟这位小友浅聊了几句茶道,感慨颇深呐。” 路鹤宁微微笑道:“哪里,我就略懂皮毛,当时不过是抛砖引玉的想多听秦总聊聊。” 秦总哈哈大笑,却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做事认真,做人低调,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急功近利,什么事儿都不没做呢,就想着要成果。”路鹤宁以为他在影射谁,默默打量一圈,没发现异常,又听对方道:“上次你说茶膏的时候我还觉得可惜,那东西现在一克难求,贵比黄金,谁知道你竟是提前准备了的。” 路鹤宁这下惊住,心念急转,脸上却快速的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 副总眼珠一转,即刻顺上话题,引着客套寒暄起来。 开席不久再谈到正事,副总谈判能力过关,一来二去探出不少对方的顾虑,路鹤宁在一旁仔细听着,又要顾着桌上的气氛,脑子又要源源不断记着着副总的一言一行,准备回去当成模板反复学习一下,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酒。 好在最后结果好像不错,秦总虽没直接拍板决定,却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协议。 路鹤宁看到副总的表情明显的一喜,后半场气氛渐酣,有人自觉分担了路鹤宁的部分压力,好歹让他撑完了整场酒局。 晚上同事送了客户回去,路鹤宁觉得自己神智还算清楚,索性跟其他人招呼了一声,自己打车回去了。谁知道刚一进出租车,原先强压的醉意却一波一波的没过了脑子,他伸手摸着一旁的坐垫,恍惚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睡觉的大床,周围空气又舒服,嘈杂的噪声也被隔绝在房门之外…… 司机刚抬启动走出两步,待要回头问他目的地,就见这人仰面躺倒,呼呼睡在了座位上。 = = 路鹤宁做了一个绵长又温暖的梦,他梦到自己似乎回到五六岁的时候,还是个孩童,玩性未灭,在自家院子里踢沙包,一下两下……路爸爸对他说,你要向你妹妹学习,不要想太多,做你自己。路鹤宁脚下没停,心里却想我为什么要学妹妹呢?我想什么想太多了呢?我现在不是我自己的话那又是谁呢?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转眼却又转到了另一个夏日的晌午,蝉鸣阵阵,堂屋中央停着一辆小床,有风扇正对着吹着,床上白纱帐。路鹤宁穿着一身丧服,似乎哭累了,又像是悲伤已然透支过度,这会儿有些哭不出来。他抽抽搭搭的往屋外走,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看着过街的楼上别人家热热闹闹的阳台,晒着的衣服,摆着的花盆,挂起的小燕子风筝,还有当时正流行的跳跳球。突如其来的委屈顿时让他塞住了鼻子,路鹤宁难过至极,一股气儿堵在胸口那,半晌发出一声嘶吼,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难受,耳边却听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叨道:“他没事吧,不用送医院看看?”有人回:“没事,应该是魇着了。” 过了会儿不等他神智清醒,就觉有人在一边轻声唤了声:“小路,小路?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路鹤宁勉强撑开眼,正好撞见徐稷低头哄他。 徐稷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醒了?先起来好不好?” 路鹤宁没醒透,心脏还缩着一阵阵的难受,又怔忪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徐稷把他拉起来,跟出租车师傅道了谢。路鹤宁渐渐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大半。再看周遭,却是一片漆黑。 徐稷道:“师傅说他在明轩楼接到你,还没等开车你就睡着了。正好我给你打电话,干脆就让他把你送过来了。” 路鹤宁顿时愣住,又看周遭,从夜幕中隐约看到低矮的几处住房轮廓,又觉这边夜晚凉爽,空气清新果然和江城的不一样。 徐稷轻轻拉住他的手,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面带着他往前走。路鹤宁仍觉梦幻,跟他确认道:“这里是北野?” 北野是江城下面的县级市,抄近道走的话到江城市里也有两个多小时。 徐稷没做声,捏了捏他的手算是回应。 俩人抹黑往前走了很远,路鹤宁酒劲未消,倦意也席卷而来,几乎要瞌睡过去。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一处石碑,徐稷又拉着他左转右绕,这才看到了一处招待所的灯牌。 招待所不大,门面狭小,走廊逼仄,处处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儿。楼下有个大叔裹着被子在睡觉,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徐稷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进来,又从里面给他插上插销,带着路鹤宁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路鹤宁进门也顾不上那张床又小又脏又乱了,和衣就往床上一滚,恨不得立刻睡过去。 徐稷见状这才抿嘴笑笑,又去挖他:“先别睡,这床垫太硬了,我去旁边拿两床被子给你垫着。” 路鹤宁吃惊:“旁边房间也是你的?”又忍不住开玩笑:“不行,我得跟着看看,是不是金屋藏娇呢。”嘴上说着,却再爬不起来,只歪在床上忍不住打盹。 徐稷低笑,逗他说:“我藏了好多呢,一屋一个。” 说完不一会儿果然抱了两床被子过来,让路鹤宁先起来等着,给他叠好铺平,又罩上床单。 路鹤宁这才注意到这边不光房间小,床也是个单人床。徐稷让他上去躺下,又把空调打开,探着他的额头道:“你喝酒了吧?难受的话就说,我在你旁边待着。” 路鹤宁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一会儿怎么睡?” 徐稷道:“我去旁边那间睡。”这里墙薄,你有事敲两下我就过来了。 路鹤宁说:“被子都拿过来了,你怎么睡,万一半夜冷了的话怎么办?”心里却不由想到自己喝完酒已经是深夜,这会儿折腾一趟,现在少说也得十二点多了……按说要跟上头先请个假,不如直接跟连青说了,顺道解决金沙的事情。又想今晚吃饭的时候,那个技术员很不一般,副总好像也意识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提醒一遍。 他这一想反倒又有些亢奋。 徐稷道:“你放心就行,一楼空房间很多,我明天早上再去补一间就行。” 路鹤宁依旧迟疑:“这样合适吗?” “合适,”徐稷笑笑:“老板跟我熟了,恨不得把我招成他的上门女婿呢。” 路鹤宁只当他开玩笑,徐稷半蹲在他的床头,帮他轻轻揉按头部,干燥温热的指腹轻柔缓慢的按压,路鹤宁低声跟他闲聊,没说两句就呼呼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依旧按点醒来,看了眼手机正是平日起床上班的时间。 路鹤宁忙给连青去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昨晚的情况,又请假要了两天。 连青在那边笑道:“副总昨晚就跟我说了,你昨天表现不错。今天好好休息。”顿了顿又问他:“你认识蔚蓝的周总吗?” 路鹤宁心下诧异,他连蔚蓝是什么都不知道,哪认识什么周总。谨慎地在记忆库里搜索一圈,再三确认后道:“不认识。” 连青嗯了一声也不再问,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又道:“那这两天你手机保持通畅,虽然是请假,但是海悦方面有什么事情你该到场的还得到。” 路鹤宁连忙答应。 手头的工作交待完,他这才起来去找徐稷,隔壁房门却是大开的,路鹤宁进去看了一圈,早没人了,床上也是凉的。 他正诧异呢,听身后有人俏生生地问:“你是徐经理的朋友吧?” 路鹤宁扭头,见后面站了个姑娘,身量苗条,脸色红润,看样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好奇的看过来。 俩人一对面都是稍稍一愣。 姑娘很漂亮,眼睛水灵,扎起的马尾辫也跳跃着青春活力。 路鹤宁先回神,笑笑问道:“是的,他出去了?” “嗯,”姑娘这才红了下脸,却不扭捏,大方笑道:“徐经理每天早上都去山里跑步,今天他让我在这等你。家里有早饭,你吃馒头还是米饭?” 路鹤宁道:“我都可以。” 姑娘笑着带他上楼,往左一拐进了一个小厅,看样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燃气灶被隔开,各种调料用具都随意的摆在灶台上。 姑娘给他盛了碗粥,又夹了一碟咸菜的小拼盘出来,还介绍道:“这花生和毛豆都是自家煮的,徐哥特别爱吃,你也尝尝。” 路鹤宁应下,喝粥吃菜,却觉得这咸菜住的时候花椒放多了,舌头麻得慌。又觉得这粥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有点酸头。 姑娘在对面坐着,抿嘴笑笑后从一旁拾起了一本书。路鹤宁觉得眼熟,再一看,这书还带着腰封,上面有两处签字笔戳出的痕迹――是自己前两天做资料的时候,习惯性转笔给戳上去的。 这书是他网购的时候随手填进去凑单的,内容大概翻过,是胡言乱语的一箩筐鸡汤。他现在早过了看两句话就感动连天心生感慨的时候,所以这书一直被他放在书桌上没动过。不知道徐稷怎么给捎了过来。 路鹤宁默默喝了两口粥,看了眼这人身上的运动服,过了会儿问道:“你们这早上空气很好吧?” 姑娘露齿一笑,点了点头:“我们这氧气浓度高,不光空气好,夏天温度也比城里低呢。” 路鹤宁哦了一声,低头笑笑:“那你们早上晨练可得多穿点衣服。” “是啊,我每天都得穿长袖长裤呢,但是徐哥体格是真好,他只穿背心。”姑娘没什么防备,又道:“再给你添一碗?” 路鹤宁没了胃口,推拒道:“不用,饱了。” 他下楼的时候徐稷还没回来,路鹤宁觉得闷,自己拿上手机出去走走,人生地不熟,随便捡了条路就往前走。 村里的清晨格外安静,有的人家传出鸡鸣狗吠,烟囱里冒着滚滚白烟,也有人家开了大门,正拿着竹扎的扫帚扫大门前的街道。家家户户外墙相似,大门高低颜色却都不相同,门后的住宅也是各异。路鹤宁边走边看,不觉心情渐渐开阔,刚走到路头要拐弯的时候,就见一个人从另一条道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路鹤宁看那人的身形高大,逆光走来,胳膊的轮廓明显,腰肩比例线条也被背心短裤勾勒无语。他心里暗暗腹诽,即将三十而立的老男人,吃药都挡不住你荷尔蒙乱发,简直是贼心不死。脑子里却又忍不住想到数日前俩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这个老男人连哄带骗让他说出各种下流话的模样。那时候的徐稷,动作起伏间脸上的神情依旧清冷,只有一双眼睛里蕴着化不开的情欲。 就想那天的裸照,无论对面的人如何沉沦迷惑,徐稷总能一手掌控。 所以自己也是沉迷了吗?他跟别人上床也是这样?他说跟自己不尽兴,是不是另有尽兴的人呢?比如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小总监,那个小区里活儿很棒的“老板娘”?江城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还有些艳遇的姑娘,他顺道送回学校的男同学? 路鹤宁知道自己想偏了,理智上告诫自己,情绪却调转不过来。他见那人远远瞧见自己,似乎小跑了过来,心里更是别扭,索性假装没看见,朝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第63章 徐稷还诧异,以为路鹤宁没看见自己,在后面挥着胳膊喊了一声。 他不喊不要紧,一喊路鹤宁干脆甩着胳膊小跑了起来。徐稷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脚追了过去。 他刚从山里跑了回来,本来就挺累了,这会儿幸亏长年锻炼的耐力还行,气喘吁吁地好一阵,才一把把人抓住。 路鹤宁挣了下胳膊没挣开,扭头看他:“早啊。” “……早,”徐稷喘了两口气问他:“我喊你你跑什么啊?” “我跑步,”路鹤宁装的像个没事人,瞧着他:“这山里的氧气浓度高,还是天然氧吧呢,早上跑跑对身体好,长寿。” 徐稷没觉得哪里不对,附和着点了点头,“这倒是,锻炼一下身体好,平时我喊你运动你就不听,懒的不行。” 路鹤宁笑笑:“那你干脆找个勤快的呗。” 徐稷侧脸看他。 路鹤宁又道:“老板让你当上门女婿呢,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赶紧答应了。” 徐稷莫名其妙:“我答应这个干什么?” “答应了多好,晚上想睡哪个房就睡哪个房,想盖几床被子就拿几床被子,早上还有人陪着跑步,氧气吸多了还长寿呢。” 路鹤宁戳了下他胸膛,“多好,一身腱子肉,看着就稀罕人。” 徐稷这下想起来昨晚自己的玩笑话,顿时明白过来,闷笑了两声:“怎么了,昨晚就跟你开玩笑。还当真了还……” “我知道,”路鹤宁转开脸,捏着膀子晃了晃胳膊:“我也是跟你开玩笑。” 俩人已经走到村外,周围多是成片的菜地,有一两处的麦田也都被人早早收割,只露着低矮的茬口。路鹤宁不说话,抄着兜继续往前走,徐稷随后跟着,找话跟他聊天。 路鹤宁反应却十分冷淡,只偶尔嗯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不多会聊到了住处,他才不经意的问道:“那个招待所人多吗?” 徐稷笑笑:“现在不多,大多数都是跑去开钟点房的。听老板说等过阵子,七八月份有组团过来旅游的,买卖会好起来。” 北野后面有群山,不算高,植被茂密,空气新鲜。这两年江城市里雾霾浓度奇高的时候,北野这边的空气质量监测点的数据依然很好看。徐稷这次参与的小工程就是为了以后的旅游开发。 路鹤宁对这个兴致缺缺,看了一眼不搭话,沿着羊肠小道随意往偏僻处走。 徐稷说:“等以后隧道开了,那边的路会一直通到山里的一个天然湖,以后这边的村庄可能会规划一下,给发展成农家乐。”他逗路鹤宁,问道:“你要不要投资一把?” 路鹤宁摇摇头,嗤了一声道:“怎么投资,把你投这里得了。” “你怎么舍得,”徐稷哈哈大笑,当他闹玩,凑上去问:“再说你把我投这,也得有人要啊。” “怎么没人要,你光靠着开来的那车也能在村里排上前五了。” “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有,人家这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家家户户还真没几个没车的,个个都是土财主。” “那也有接盘侠。”路鹤宁随手从路边捏了根草叶子把玩,余光却瞥着徐稷,要笑不笑道:“我看招待所的姑娘就挺漂亮,个子高挑脸蛋也漂亮,不亏是氧吧里长大的。” 他顿了顿,又问:“那姑娘应该是个大学生吧,我今天早上看她在那看书,挺文静。” 徐稷笑笑:“什么大学生,人家刚毕业,现在是个老师。” “老师啊,老师好啊,有学识,有耐性,工作稳定体面,双高也高,”路鹤宁把草叶子捻吧捻吧丢掉,点头道:“是个良配,就是看的书垃圾了点,抖机灵的鸡汤书,拿着胡编乱造的故事证明自己的大道理,误人子弟。” 徐稷这才听出他说的话里有火气,摸不着头脑地问:“她看什么了?” 路鹤宁呵呵一声,过了两秒,见徐稷依然满头雾水的等答案,不耐烦地报了那本书名。 徐稷这才愣住:“那本书是……”他本来想说你买的,但是看路鹤宁冷着脸,顿了顿道:“那是咱家书房的,我来的时候怕无聊,就随手拿了一本你常看的。” “我可没看那种书,”路鹤宁不爽道:“再说你无聊的时候就上山跑步呗,反正有美女老师陪着呢。” “……什么叫有美女陪……”徐稷给自己辩解,笑了笑说:“她早上就是跟着我一块出去跑跑,但是她体力不行,一般跟不到一里地自己就回去了。” 路鹤宁瞪眼:“一里地还不回去,再往前就有狼了。” “什么狼?” “色狼。” “……”徐稷眯着眼去看路鹤宁,果然见后者情绪不对,眼睛里冒着小火苗。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前后联系之后却依旧有些难以相信,拉着路鹤宁问:“你是……吃醋了?” 路鹤宁脸上一僵,有些不自在,转身继续往前走。 徐稷在后面喊:“是不是,是的话你跟我说一声。”见路鹤宁不理,又补充道:“咱不是说好的吗,我又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吃醋是啥样啊……” “……你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样?”路鹤宁没忍住,停下转身指着他:“你不是追过钟杰吗,怎么可能没吃过醋。” 徐稷这下脑筋转的奇快,道:“没吃过就是没吃过,光觉得气了,没觉得酸酸甜甜……” 他说完就笑,拉着路鹤宁的手往自己怀里带。 路鹤宁被吓一跳,下意识查看周围,好在现在时候早,周遭空旷寂静,倒是鸟鸣声不断。 徐稷仗着身高把他圈在怀里,路鹤宁伸手推他,嘴上嘟囔道:“什么酸酸甜甜,你以为是吃锅包肉糖醋里脊呢……”他想要板住脸,却觉得手下的胸膛里心跳砰然有力,节奏比自己的要快很多。 徐稷心跳很快,看着他的神情专注有温柔。 路鹤宁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徐稷却咧嘴笑笑,低头埋到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没头没脑道:“我真高兴。” 俩人都不再说话,路鹤宁的手抬起半天,最终哭笑不得地像是哄孩子一样,落在徐稷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徐稷却抱他抱的死紧,过了会终于稍稍松开,却是微微侧脸,低头凑上来吻他。 路鹤宁脸上一红,忙扭头躲开,“你别乱闹,都没遮没挡的。” “我都憋了这么多天了,”徐稷的鼻子在他脸上乱蹭,哼道:“就一下下,好不好。” “……可是会被人看到,”路鹤宁被他拱的也有些迷乱,慌忙道:“……要不然回去再说?” “招待所隔音不好。” “那这里也没有封闭的地方啊……”路鹤宁迟疑。 “往前走走就有,”徐稷搭住他的肩膀,转身就拉着人往里走:“我们去山里面找找,山洞啊,树林啊,垫垫衣服就行了……就是可能会有小动物围观。” 路鹤宁:“……” “其实现在节气不对,要是再过俩月,我们可以就地钻进苞米地儿了。” “……你是牲口吗,还苞米地。”路鹤宁受不了,既有被未知的刺激引诱的兴奋,又有勉强抗争的理智,觉得俩人的行为活像两条发情的野狗,荒唐又大胆。他挣了挣,越往前走越犹豫。 徐稷却再忍不住,把人火急火燎往不远处去领,前方一转角的空地正好有个荒废的草棚。大概是前阵子在这打麦子用的。这会儿早就被人荒弃,草棚被风吹的没遮没顶,只剩了两面满是窟窿的草抢歪歪斜斜地撑着,旁边堆了个麦秸压的草垛,勉强能挡住路上的视线。 徐稷拉着路鹤宁往里去,路鹤宁脸上烧的发烫,仍是挣扎道:“万一有人呢。” “没人,这里都结蛛网了。” 路鹤宁还是不踏实:“这要是从上面看见……” 他这次没说完,徐稷脚下停住,转身就封住了他的嘴。 俩人厮磨片刻,路鹤宁起初是被动承受,等到后来摸着徐稷的背,口鼻之间又都是这男人的气息,渐渐也放松抵抗,再被人纠缠几下,忍不住轻哼出声。 徐稷紧紧把他压向自己,一只手滑到他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已经扣开了自己的皮带,抓着路鹤宁的手往下摸。 路鹤宁面红耳赤,回头看那草棚里的东西,无非几样散落的杂草和麦秸堆着,看着是软和些,但是上面都是灰尘,四处的遮掩也是东开西漏,哪边都不够严实紧密,总感觉随时会有人闯入。 徐稷低头亲着他的脖子,看他犹豫,几乎贴着他的嘴角低哑道:“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想跟你视频,看你脱衣服……想跟你电话做爱……听你的呻吟声……还想不行晚上就开车回去,好好干你一顿,第二天再回来……” 路鹤宁羞耻感渐浓,从脖子到耳根渐渐红透,偏生他整个人被徐稷抱住,躲避不开,只得感受着俩人紧贴出的血脉砰动。他这些天也不是没有过香艳的幻想,只是他住在李军那里,俩人床距不过一米,他连手枪都没得打,只得转了念头压着。 徐稷又靠住他,嘴巴压住他的,却不亲,只低喃道:“偏偏你还诱惑我……” 路鹤宁微微张口:“我哪里诱惑你了。” 徐稷低笑,压得他嘴巴都变型,又松开:“这里。” 路鹤宁没作声。 徐稷又笑:“你给我发了那几张照片,勾引我,这几天我就总想着……你是用哪种姿势吸我……嗯?或者含着我……” 路鹤宁脸上轰的一下几乎炸开,脑子眩晕,不觉间已经被人半推在了地上。 徐稷从上面慢慢压下来,摸着他的脸,喘息同样乱成一遭。 气息交叠,唾液交换,被解开却未能免遭蹂躏的衬衣,被小心褪下露出大片肌肤的裤子……路鹤宁的身体忍不住迎合,甚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神经却又一直紧绷,忍不住警惕留意着外界的声响异动。 这样一来身上的触感反而被放大数倍,划过脸的草根气味,干瘪的麦秸,松散的泥土……被捻弄的某处,摩擦的皮肤……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陷阱的一条蛇,被人困在一处,按在地上,任由别人为所欲为。他的皮肤是凉的,内里却是热的,想要把上面的人绞住,缠死,疯狂地扭动。 鸟鸣声时强时弱,路鹤宁眼睛始终睁着,看着头顶的天空把自己包围。耳朵却因为兴奋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呻吟。直到徐稷渐渐停下动作,胳膊撑在他的脑袋两侧,低下头来跟他接吻。 喘息渐渐平复,路鹤宁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他怔忪片刻,等余韵过去,刚要提口气说话,就听不远处似乎有呼喊的人声穿过来。 徐稷也惊了一下,跟他对视一眼,随后几乎同时一个激灵,提起裤子站了起来,又匆匆扎好。路鹤宁起的着急,腿一软还差点摔回去,幸好被徐稷赶紧扶住。 俩人草草收拾了战场,又屏息猫腰,这才发现那人声虽然听得见,却是村头有人喊话聊天,嗓门大,实际离的却很远。 路鹤宁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 回程的路上路鹤宁一直没怎么说话。 徐稷有些委屈,在后面给他拍打衣服,又跟着给他摘掉头上沾的草根碎屑和两根鸡毛,给自己开脱道:“我那不是没看见吗,那地方那么隐蔽,哪能注意得到。” 又凑上去笑笑,压低声说:“再说了,我这几天过得还不如这里的牲口呢,人家这里牛能迈栏,羊能起圈……小日子丰富着呢,就我一个天天吃素喝粥,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顿肉……你不也叫挺大声的吗?” 刚刚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草垛子后面有处空地,依山靠石,格外隐蔽,正好形成个夹角能藏住俩人。那处石头也光溜溜的可人……徐稷顿时后悔,哪里简直是野战的最佳地点,可惜自己一开始猴急,愣是没发现。 他以为路鹤宁也嫌他没选对地方,却不知道路鹤宁纯粹是害臊,觉得俩人刚刚太放浪了而已。 徐稷又道:“晚上的时候能再申请吃顿肉不?到时候我把床铺软一点……不,我回去就换个大床的房间,不要担任间了。” “你吃起来没够啊,”路鹤宁忍不住扭头看他,拍了他一巴掌道:“你快回去吧,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工地。” 徐稷果断摇头:“不去了,今天陪你。” 徐稷的那处工地离着招待所不算远,他这次过来不光是因为这次事故,还打算这次工程结束后从那家建筑公司撤资。前期交涉已经差不多了,他以防万一,过来盯着最后这个小工程。 徐稷道:“前阵子徐洲跟我说过一些话,都是他从老太太和别人那里听来的,虽然难听,但是我想了想也有些道理,现在我的摊子铺太大,一个活儿出事收不回款,说不定就能影响一连串,所以我决定砍一半儿,先收些现金回来。” 路鹤宁始终觉得徐稷有种特殊的挣钱能力,他很多事情都不懂,经济周刊不看,报表也不明白,平时听新闻还是中央台的什么频道。路鹤宁不止一次有种徐稷玩着玩着就得关门大吉的危机感,事实却是家里日常花用的银行卡,上面的余额每周都在增加。 这人大概真的是财运正,什么买卖都不起眼,实际上也不算少挣钱。 他有些羡慕,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事情来:“我在这顶多再呆半天,下午就得回去了。” 徐稷愣住,问他:“不能请个假吗?” 路鹤宁叹了口气:“已经请了假了,但是我这头还有点事。”他把举报信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奈道:“我之前换过号,金山的客户经理和人事经理电话都在原来的卡上,我得回去一趟。而且现在这手机电量不多了,这边又没有合适的充电器,所以等回去联系上人,再请客送礼,这两天时间都可能不大够。” “那你什么时候走?”徐稷道:“我送你回去。” “吃过中午饭吧,你就别送了,来回太累。”路鹤宁想了想,问:“这里有包车的吗?””有,就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等回头让老板给你找个。“招待所老板给路鹤宁找了个专门跑北野到江城线路的,下午路鹤宁出发的时候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徐稷正好有事要去工地。俩人简单告别,路鹤宁心里惦记着事情,又看手机电量快要耗尽,索性关机,只在后座上闭眼休息。 包车的师傅开的很稳,人也很安静,一直到了江城市郊,才咦了一声,跟路鹤宁说道:”你朋友怎么回去了?“路鹤宁微微怔住,没听明白:”我哪个朋友?“ “就是中午那个,徐先生吧,”师傅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笑笑:“我还以为他跟你一块回来呢,这一路都在咱车后头。刚刚下高速的时候看他掉头往回走,我才明白不是一块儿的。” 路鹤宁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连忙扭头往后看,可是这会儿车子早已经驶入市里,哪里还能看见高速路口,更何况徐稷的车。 他仍忍不住朝后张望,又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开机。 手机上果然有两条徐稷的短信,时间确实两个小时之前,应该是他刚从北野出发不久。 【徐稷】我想起来了,周谦生和金沙的老总认识,你那事让他去办。 【徐稷】怎么没回信?担心你。 第64章 到了家,路鹤宁找出备用充电器,拿着手机想给徐稷打电话,却又想起这会儿他可能正在回程路上。徐稷昨天大半夜出来接他,又看他醉酒头疼给他按摩了半天脑门,路鹤宁不知道自己多久睡过去的,自然也不知道徐稷是何时离开的他的房间,又是几点睡着。但是往宽了算,昨晚徐稷顶多也就能休息四个多小时。 平常的时候徐稷还是挺懒的,他这人虽然喜欢跑跑步健健身,但是大都选在中午晚上。尤其俩人一块睡觉的时候,没有着急的事情徐稷绝对不早起。所以路鹤宁早上听姑娘说徐稷每天带她一起晨跑,心里醋味翻滚,越想越觉得丧气糟糕。 他忽然发现徐稷这个人很有魅力,不再是单单的肉体吸引,他说话有趣,常四处发散想啥说啥,但是并不会太让人尴尬。他这人率真直爽,喜欢就对你笑,不喜欢就黑脸,跟他相处你只要放心地跟他腻歪或者打嘴仗就行,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给你下台阶,有时候怕你不下还哼唧哼唧拉你一把,也是会装可怜。他会耍帅,他自恋,但是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起码目前路鹤宁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中,哪怕包括上在金沙见过的诸多客户,徐稷的颜值一直都能排在前几位。 这人有颜,有钱,有能力,还年轻……路鹤宁以前觉得自己和徐稷的差距,主要来自于俩人不同的三观和经济实力。平心而论,他内心的理想伴侣,的确是和宁珊一样,想找个见识多,谈吐有趣,喜欢英剧,爱看电影的绅士,能跟他谈论时事要闻,能区别出他做的是贝奈特饼而不是糊成一块的江米条,能尝出他煮的咖啡是好是坏。 这些徐稷都不会,徐稷对于他做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只会猛吃一顿,然后夸一句“好吃”,再深层一点就是“特好吃”……徐稷也不爱喝咖啡,路鹤宁给他煮过一次,他觉得一股儿糊气味儿,等凉了又喝了一口,说感觉像是刷锅水。 可是现在静下来想想,路鹤宁却觉得以前这些仅有的条条框框择偶标准,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反倒是他自己,跟徐稷相比,事业半成不就,身高比人矮一截儿,身材不如对方好,性格一般般……忽然就有了一点危机感。 徐稷却不这么觉得,他给周谦生打电话,警告道:“……这事得尽快处理,多少钱算我头上,但是只一条,不能让人说他闲话,金沙的人不行,你也不行。” 周谦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问:“我在你跟前说话是在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见到他本人我怎么可能说那些。” 徐稷这才放心,嗯了一声道:“那就行,小路心思细,你别让他难堪。” “不会的,”周谦生不觉笑笑:“夸人我还是会的。” “那也不用,”徐稷立即警惕道:“你别夸他,你就办事就行。” 徐稷可没忘了当初他和路鹤宁认识的时候,后者看上的是周谦生。后来那次偶遇也是,明明是他提出送迷路的路鹤宁回去,路上却让周谦生给占了话题,聊什么乌托邦柏拉图,那会儿他觉得周谦生这人可真讨厌,到哪儿都叨逼叨。 这么一想又难免有些后悔,总怕路鹤宁突然想起这一茬,雪中送炭仗义帮忙什么的,周谦生比他可会卖人情多了。他忍不住咂摸嘴儿,转念又想,虽然自己和金沙的老总也认识,但关系不太熟,打电话求人办事远不如周谦生亲自跑一趟来的稳妥。路鹤宁现在又着急处理,算了算了,就一天应该没什么事。 他想到这里,把周谦生的电话给路鹤宁发了过去,想了想又不忘补充道:“办完事就回家。”也没提自己跟车刚回来的事情。 路鹤宁那边正接到宁珊电话,见他的信息过来,不自觉的先挂掉去看他的短信,读完之后见他没说自己在哪儿,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哪儿了?” 徐稷道:“刚到招待所。” 路鹤宁这才放心。 徐稷又说了一遍周谦生的联系电话,路鹤宁想了想问他:“那我去的话带点什么东西好?” “不用带东西。”徐稷道:“这事不麻烦。” 路鹤宁答应了,又嘱咐他晚上多穿衣,山里晚上凉,这才退出来给宁珊回拨过去。 宁珊诧异地问他:“哥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电话都不方便接了。” 路鹤宁含糊道:“刚刚一点公司的事情,怕耽误了重要信息。”又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宁珊在那边笑笑,道:“就是想请徐大哥吃个饭。” “这个看他时间吧,”路鹤宁有些犹豫:“徐稷这阵子好像挺忙吧,要不就算了?反正我跟他熟,你也别见外。” “不一样,”宁珊道:“你是你,我是我,不是一码事儿。” 路鹤宁一愣,宁珊过来这么久,徐稷明里暗里帮忙不知道多少次,以往她虽然客气,但是并没有这么见外的感觉。 宁珊道:“哥你还是跟他说一下吧,我这也有徐大哥电话,你要是还不说我只能先约他再约你了。” “那我说说,”路鹤宁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有事?” “没事”宁珊笑笑:“你先忙。” 金沙的事情的确如徐稷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路鹤宁联系了周谦生,俩人第一次通话,都十分客气,约了第二天一早见。 路鹤宁默认的是在金沙的门口,谁知道早上收拾妥当了下楼,却看见有辆白色车停在楼下。他起先没注意,正要绕过去的时候,那车窗被人慢慢降下,有人连名带姓,喊了声路鹤宁。 路鹤宁连忙停下脚步,又退回去弯腰往车里看,这才认出车主,有些惊讶道:“周先生?” 他抬胳膊看了下表,比自己约定的见面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周谦生笑着点点头,扭身从里面打开车门,招呼道:“上来吧,这个时间有些早,你吃早饭了吗?” 路鹤宁笑了下:“已经吃过了。” 车里的内饰很整洁,全包围的脚垫上一点灰印都没有,看着像是新的。路鹤宁心里暗想幸亏今天出门前换了双鞋子,要是穿着昨天跟徐稷散步的那双,这会儿不知道要有多尴尬。 周谦生话不多,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就调车转头,不多时车里响起一首曲调轻快的音乐,路鹤宁听了个前奏,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齐特琴?” 周谦生顿时愣住,侧过脸看他一眼,夸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学过贝斯,有听人讲过。”路鹤宁看他惊讶,笑了笑:“但是平时很少听到,这是比较小众的乐器了吧。” “是的,我也是听了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才知道这种乐器,你学贝斯的话还会听圆舞曲吗?” 路鹤宁听到这里微微一愣,转脸望向窗外,过了会儿才道:“不是我听的,是我一位……朋友。他跟你一样,学钢琴的时候在教材书里听了那首圆舞曲,却因为前奏里的一段演奏,喜欢上了齐特琴。后来他还为此搜过一部老电影。” “第三者,”周谦生道:“肯定是第三者,the thid an。” “……是。” “他现在呢?”周谦生满脸惊叹,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光是他,连路鹤宁也觉得实在是巧合。 当初那人找出来老电影,邀请他去自己的家里一起观看。那人支了投影机,在自己的卧室里刮了幕布,俩个人聚精会神的看完整个影片,被里面的音乐所吸引,也为其中的剧情慨叹。只是不同的是,对方关注的是影片里黑暗阴谋混乱的世界,而他的眼里却满是霍利对安娜的迷恋,安娜对那个恶棍的痴情…… 这个影片名字叫第三者,没有大团圆的结局,却让路鹤宁觉得无比浪漫。 那时候他们是恋人。 这些年路鹤宁很少想,即便喝徐稷聊天说起前男友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之前的什么细节,总以为自己是忘干净了。这会儿稍稍回顾,却想起当时那人骄傲地对他说:“这种乐器知道的少,我有空去学学,等毕业典礼的时候上台弹给你听。”又道:“以后不管你在哪,一听这个琴响,就知道是我来了。” 那时候路鹤宁只知道笑,还调侃道:“你这是练狗哨儿呢,你一吹我就得扭头。” 他们相恋三年,毕业前夕分手,路鹤宁吃了散伙饭就来了江城,他没参加毕业典礼,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弹那琴。 周谦生在一边问:“你还好吗?” 路鹤宁怔忪片刻,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挺好的。我那个朋友,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周谦生的态度温和,言辞斯文内敛,无论聊什么都会把握好尺度,并不让人觉得尴尬。只是路鹤宁会忍不住走神,回想初遇那晚,这人也是这么体贴细微,自己还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后来那幻想被一个黑蛋给打断。 假如当初自己和游辰相换,也不知道现在徐稷对游辰,是不是也这么好? 路鹤宁不自觉地想很远,等到地方之后才发觉自己简直是在瞎吃醋。他忍不住抿嘴笑笑,跟着周谦生从会所的一侧坐直梯去了金沙的顶层。 路鹤宁去年找工作的时候坐过这部直梯,那时候他是去的人事部,因为有游辰的介绍,免去了很多麻烦的手续。这次跟着周谦生过来,虽然身份已经有所不同,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老总的办公室和人事部不一个方向,他也不用担心遇到熟人。 周谦生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又象征性的敲了下门。 老总接待他还很客气,叫了秘书端茶倒水,又给周谦生介绍自己新买的股票,说是证券经理给的小道消息。 周谦生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放着的报纸看了眼,又随手放下,慢条斯理地笑道:“你那证券经理,还是算了吧,消息还没有郭东来的准。” 老总顿时来兴趣,附和着点点头:“郭东跟咱不一样,他们这些搞高利贷的,自己抱团儿就能拉起一个小盘股吧。上次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st的要说没内幕我才不信呢。” 周谦生笑笑:“你喜欢的不就是内幕吗,要不然问证券经理要的什么?” “是是是,那现在……郭东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周谦生没回答,小口喝了半杯茶后才突然问:“我昨天问你要的东西呢?” 那老总这才抬眼瞧了路鹤宁一眼。路鹤宁之前在金沙的时候见过他下楼去巡视,这会儿冷不丁对视上,只得弯了下嘴角笑笑,算是打招呼。 “东西都在这了。”老总神色有些暧昧,把一个文件袋丢过来,却是给周谦生。周谦生看也没看,转手递给了路鹤宁。 文件袋里有简历,入职申请表,体检表……薄薄的几页纸,的确是路鹤宁在这边的全部记录。 事情这样就算办完,路鹤宁收了东西就乖坐在一旁。周谦生又跟那人聊了两句别的,前后大意离不开投资,还有些黄金期货之类。路鹤宁对这些不懂,也不感兴趣,一直沉默着等着最后告辞。 周谦生一直等到除了金沙的大门才问他:“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路鹤宁有些茫然:“你们说的投资我不懂。” “不是让你说这个,”周谦生看着他:“你的档案不是被人翻过吗?” 他见路鹤宁愣了下,叹了口气道:“刚刚我几次看你,就是想问你要不要查清楚是谁翻过你的档案。” “不用查了,”路鹤宁这才想到这一层,想了想,笑道:“在公司举报我的,必定是公司里的人,可能是我的竞争对手,可能是我得罪过的同事,无非是利益相关。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谦生挑了挑眉。 “对于自己的敌人,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了。至于金沙这边,谁托的人,谁动的手查档案,已经没关系了。”路鹤宁举着手里的档案袋,笑了笑:“从今往后,过去的都一笔勾销。身后这座楼的事情,无论是曾经的还是之后的,都跟在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何必去探究。” 周谦生看着他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笑笑:“你说的对。你是……一直都这样吗?对不清楚或者暂时不知道的事情……都顺其自然?” 第65章 路鹤宁觉得周谦生话里有话,但是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和他有过什么牵扯,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你一会儿回去?” 周谦生说:“你去哪儿?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去这附近办点事,走走就到了。”路鹤宁笑着挥挥手,转身要走,又被周谦生叫住。 “晚上你有时间吗?”周谦生有些犹豫,仍旧问:“一起吃个饭?” 路鹤宁先前想过,周谦生帮了忙,自己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只是他后来琢磨过来,这人情其实是徐稷的,自己做太多也不好,尤其是周谦生曾经也叫过少爷的前提下――虽然那晚他并没有动游辰,但是也不能说明这个人取向跟自己不一样。 吃饭就要喝酒,不管是小酌几杯还是痛快畅饮,都不太适合他们俩人单独进行。 路鹤宁想了想,也不叫对方尴尬,解释道:“按理说今晚是应该请客吃饭,好好感谢周先生的,但我家临时有事,等处理完之后估计要很晚,时间仓促,怕有失礼节。不如等过两天徐稷回来,我们提前两天跟您预约下,找个地方连吃带玩,一块休息半天怎么样?” 周谦生见他格外客气,无奈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又不是外人。”言下之意今晚他可以等,只要路鹤宁愿意就行。 路鹤宁没接茬,隔着两步远看他。周谦生和徐稷大概是因为都有徐家的基因,所以眉眼有些相似。只是周谦生的眉毛略弯,气质儒雅,看上去和徐稷的区别还很明显。路鹤宁再琢磨那句话,总觉得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要么就是自己刚刚在车上哪句话说的不恰当,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 他停顿数秒,最后接茬道:“也对,都不是外人。”说完又笑:“谁叫徐稷是你二哥呢,到时候让他安排好点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路鹤宁去上班,先去连青那边销假,不巧有其他同事在场,也不方便谈其他的。连青也顾着手里的一份报告,听他说完没表态,把自己的咖啡杯递了过去。路鹤宁忙接过来,去茶水间给她打了一杯咖啡,又加了一包糖两个奶,同时拿了搅拌棒过来。 连青自己搅了搅,轻轻啜了一口,却转脸对那同事道:“路助理虽然入职有几天了,但还是头一次给我打咖啡。” 她转而抬头,感兴趣地问路鹤宁:“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习惯的?” 那个同事也转过脸来看,路鹤宁不解其意,如实道:“上次在茶水间看到过您打咖啡。” 连青问:“是你刚入职那次?” 路鹤宁点了点头。那还是宁珊打电话说要离婚的时候,他在茶水间给亓勇打电话,那时候他不擅长处理冲突,有理不占理,被人气的不行,却又得忍着诸多情绪跟人理论。那时候连青去茶水间,其他同事有意无意都避开,连青却提醒了他一句,他回头也注意到了对方拿糖拿奶精的动作。 连青也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把杯子放到一边,夸赞道:“你是真有心。”又对那人道:“这事就这样了,你回去吧。” 同事的脸色稍微有些转变,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那人走后连青依旧低头忙碌,等一口气把手头的报告看完了,她才把东西搁在一边,问路鹤宁:“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吧。” 路鹤宁点了点头:“办完了,东西……所有有关的都拿回来了。” “那就好,”连青看着他一笑,慨叹道:“那就方便了,鲁海那边新添了一个项目,但是他现在手里项目多,跟不过来,所以我打算叫你过去跟一下。” 路鹤宁又惊又喜,顿时瞪大了眼。 连青却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快收收。”路鹤宁虽然二十好几,但是皮肤好,也不显岁数。每次吃惊或开心的时候,小表情都很丰富。 连青不觉有些纵容,又叹了口气道:“就你还跟着傻子似的,跟项目哪有紧着一块肉靠油水的,你总不能指着海悦吃一辈子。鲁海是个老人了,脾气也好,愿意带新人,你去了多做事少说话,凡是机灵点。” 路鹤宁立刻道:“好的,我一定努力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努力还远远不够,”连青不觉微微敛了笑,严肃道:“加上刚刚的代平,这一早上已经有三个人过来毛遂自荐了。我现在力排众议让你去做,绝不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成长。我是让你做出成绩,丑话先说道前头,这个项目好,压力也大,你要是不行,我随时会换人上去。” 路鹤宁知道此时自己要表态,当即毫不犹豫道:“我一定全力以赴。”说完略一停顿,真诚对连青道:“谢谢连助。” 公司里也有帮派斗争,董事各成阵营,各部门里的管理也是明里暗里站队示好,私下关系盘根错节。路鹤宁不在是职场小白,略一观察也知道早上找连青的那三位立场有些微妙。他再往回看,才发现诸多端倪,比如自己刚入职时吃的那顿饭,因为吃的是自助,所以大家潜意识里选的座位倒也反应出了各自的亲疏远近。 只是连青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立场如何,能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他本来就是被越级提拔,算是钻了制度的空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恨,这会儿如果自己不能拿出硬气的成绩说话,只能被人打的更狠,吃的更快。 路鹤宁打消了从李军这里搬回去的念头,他跟公司申请了一下,拿了住宿舍的名额。白天上午跟着鲁海接触新项目的负责人和几位领导,尽快跟人混个脸熟,下午就跟着项目组陪着海悦的人不停的开会参观,参观开会,等一下班,又立马抱了新项目的资料书大部头回去啃。 李军也有自己的工作,路鹤宁过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除了多往水电气卡上交钱之外,索性托他给介绍了一个夜校,单日去学专业英语,双日是工商管理培训。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不少书,从参谋攻略到书单推荐的职场谋略,只是这些书里干货不多,多是像他以前看的修仙小说一样图个乐呵。 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自己迷茫失意,每天都追着小说里的情节,从别人的翻身打脸意气风发上找慰藉。而今工作忙碌又不得闲,这些休闲的东西反倒是再也拾不起来,只能挑着只干巴巴的精细化管理,有事没事翻两页。 几天后海悦的考察团结束行程,临走前跟副总签了合同。果真如他们所料,那位技术员是海悦的一位新负责人,只是新官走马上任,职位不低,却不在自家公司混脸熟,而是直奔了这边来考察。对方本来就是技术出身,副总投其所好,也找了一位较真的技术宅,事无巨细地跟这人抠数据,抠细节。最后签单,额度还比预期的高出了五个点。 部门举行小的庆功会,路鹤宁被推到前面发表感言,他推脱不过,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只挑了日常的两件小事,一件说副总应变能力强,在自己沟通出现问题时恰巧解围,让自己又佩服又感激,另一件说技术部门的一位同事,有次加班一天没吃饭,下班的时候低血糖,撑着膝盖好久眼睛都看不见。 他说话言辞恳切,不揽功也不拍马屁,副总一直微笑。隔天技术部破天荒地发红包,他的话不知道被谁传出去,顿时被不少技术员记了一个好。之后工作再接触,新项目里面几个性子耿直的,倒是跟他越处越好,有了几分交情。 徐稷从北野回来的这天,路鹤宁就被新项目的几个人放了假撵回了家。 路鹤宁连续多日没住,家里已经落了不少灰,他忙拿了工具打扫,吸尘,拖地,又换洗了沙发罩和床单,主卧的四件套是徐稷走之前新换的,路鹤宁犹豫半晌,依旧把那套撤下来,换了自己买的那套丝绸的上去。 他原本打算再去做几个菜,这样徐稷回来之后俩人能好好一块吃个饭。但是这会儿看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跟徐稷见面,心情反倒是越来越紧张起来。 菜洗了一遍忍不住再看看表,切几刀忍不住再去看看表……路鹤宁在厨房转悠了五分钟,前后出来五六次,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失笑,索性把菜刀一放,跑去卧室换了身轻薄的新衣服,出门打车,直接奔着高速路口去了。 第66章 江城的高速路出口往前一段有个小岔路,是通往附近一片化工厂的,路鹤宁让师傅开过去掉头等着,一起注意着徐稷的车子什么时候到。 他没告诉徐稷自己要过来,这会儿也不敢打电话,怕徐稷接电话不安全。好在徐稷的车子没过多久就出现了,路鹤宁看了一眼车牌号,忙叫出租车师傅跟了上去。 徐稷开车慢,师傅在后面跟的也轻松,闲下来便忍不住八卦,问路鹤宁:“前面那车里的是你什么人?” 路鹤宁一时愣住,他觉得说爱人的话万一师傅看到徐稷下车,发现是个男的,难保不会膈应。但是如果说朋友,似乎又有些委屈徐稷。正犹豫,就听师傅追问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家里人吧?” “算是,”路鹤宁顿了下,笑道:“这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开车的,常见这些事。”师傅笑笑,“男的追老婆,女的追老公,运气好的能连小三儿一块堵住。”又安慰路鹤宁:“我看你还年轻,小伙子听我句劝哈,这种的分了就得了,不值当等她回头,好女孩儿多的是。” 路鹤宁这才明白是对方想多了,以为他是来抓出轨的。他笑了笑,本来想解释,后来才想起大概是自己出门时的太着急,当时这师傅一听要等人有些不乐意,被他拿着三百块钱堵住了嘴。 他平时攒钱惯了,大概脸上也带出了节俭相,这种心急火燎的壕气跟周身气场不符,也难怪别人会误会他急眼。 路鹤宁摇头笑了笑,低头去戳手机。正好徐稷发来一条短信,告诉他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路鹤宁顿时担心,想也不想的发过去:“你好好开车,别看手机!” 徐稷却回:“今天有司机,我没开。” 路鹤宁:“……”那还开的这么慢。他不太相信,犹豫了一下给徐稷拨了过去。 徐稷接的很快。 路鹤宁问:“你没开车吗?” 徐稷说:“没啊,老李开呢。” 路鹤宁不信:“那你让老李吱一声。” 徐稷诧异:“干嘛让老李吱。”说完不等路鹤宁回答,就举着手机对旁边喊:“老李,吱一声。” 老李正看了眼后面的车,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忙说:“吱――” “听到了吧,老李的动静。” “……听到了。”路鹤宁顿了顿,却更诧异,老李开车多年,技术算不上多高超但是也比一般人强出不少,这次徐稷的开的又是好车,那他干嘛要在这么空的路上压着低速慢慢挪? 路鹤宁虽然坐的是出租车,但是这会儿的功夫被一辆辆大车小车超过去,也有些别扭,总觉得每一个超车的人都在拿屁股笑话自己。 他犹豫了一会,见老李没有加速的意思,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开的是不是很慢啊?” 徐稷倒是痛快:“是啊,还不到30公里呢。” “……为什么?”路鹤宁又问:“主城干道不是限速60吗?怎么开这么慢,是车坏了吗?” “不是,车没坏,”徐稷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犹豫,过了会儿才压低声对着话筒道:“你不知道,我后面跟了个傻逼。” 路鹤宁:“!!!” “打我下高速那货就跟着我,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我得小心着点。”徐稷谨慎地回头看了眼,又道:“还是个假出租。” 路鹤宁:“……”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坐得是假出租。 只是这会儿来不及掰扯,路鹤宁不知道徐稷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又见马上进市里了,在后面哭笑不得道:“你脑子瓦特了吧,谁傻逼啊,我在你后面跟着呢。” 徐稷惊讶地啊了一声,扭了身子再往后看。路鹤宁催他:“马上进市区了,你让老李正常开吧,要不然挡在路上不够堵道的。” 他说完前面的车果然慢慢提速,旁边司机大概听他对话听的有些蒙圈,抬头瞅了他一眼,忙跟了上去。 徐稷电话没挂,在那边激动地叫了一声,一个劲儿的问他:“你怎么来了?你来接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没等路鹤宁回答,自己又乐了,对着手机嘿嘿直笑。 路鹤宁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却一句话也没回答,等俩人傻笑够了,才突然道:“我就是想你了。” 徐稷的笑声戛然止住,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 他们在一块这么久,路鹤宁还真是很少说这种话。 路鹤宁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道:“但是我没来得及做饭。” “我做!”徐稷突然喊。 路鹤宁冷不丁被吓一跳,回过神后噗嗤一下笑了,又逗他:“我也没收拾家。” “我收拾!” “垃圾都堆着呢……” “我倒!” “……”路鹤宁突然起坏心,冒出一句:“我大姨夫还没来。” “我来!” 俩人说了几句跟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闹腾到楼底下。徐稷反应慢了半拍,明白过来后也不恼,依旧喊的很带劲。倒是路鹤宁觉得自己幼稚的有些丢人,叫师傅在小区门口就停了车。 等见了面,路鹤宁才发现徐稷几天不见,黑了不少,也瘦了。虽然是老李开车回来的,但是徐稷看起来很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支着。 俩人十指相扣着进了电梯,打开家门后路鹤宁拽住徐稷,踮脚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再去亲他嘴巴,却被徐稷躲了一下。 他愣了愣,就听徐稷局促的解释道:“我去洗澡。”徐稷这几天盯着工程收尾,干脆在工地住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归家心切,也没去招待所洗个澡,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 要搁以前他肯定见面先抱着路鹤宁啃个够,但是徐稷这阵子抱着路鹤宁的那本鸡汤书看,上面看了好几个因为双方习惯不和分手的例子,又看作者教导大家时刻保持好形象,维持在爱人心中的新鲜感――他觉得自己新是新的,毕竟黑了两三个度,也瘦了不少,但是鲜是肯定鲜不上来的,又脏又臭,嘴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异味。 徐稷觉得自己要做一个有修养的讲究人,还下定决定回来就开始改。只是出师不利,他没想到路鹤宁会去接他,还拉着他沾泥带土的手一块上楼。 倒是路鹤宁,本来长的就白净,这会儿又穿着白衬衣,还是半透明的,唇红齿白,身上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香气,看着跟朵儿新摘的白莲花似的。 徐稷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了,恨不得去浴室把自己刷下三层皮。 路鹤宁却笑笑,拉着他手不放。 徐稷小心的拉开他的手,刚想要解释,却又突然被人捧住了脸。 路鹤宁身高不大够,还得垫着脚,不过依旧严肃道:“跟你说个秘密。” 徐稷立刻呆住,抬眼认真的听着。 “其实……去年你叫我去给你涂药的时候,我就对你很不耐烦了。”路鹤宁笑笑,问他:“你知道吗为什么吗?” 徐稷摇摇头。那时候路鹤宁对他是有些不耐烦,每次涂完药就走,根本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呆。他起初几次硬了差点戳到路鹤宁脸上,对方都毫无反应。 路鹤宁却摸了摸他的脸,笑道:“看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想,这个人看着腹肌真好,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两把,这会儿又赤身裸体毫无防备的让我涂药……也不知道,我要是突然强吻他的话,会怎么样。” == 路鹤宁对徐稷的身体痴迷已久,虽然他们的第一次体验并不美妙,但是徐稷除去打八九分的颜值之外,那腰身,腹肌,大腿……也够他回味一整年的。俩人后面的诸多纠缠,也的确有徐稷外表的加持,要不然路鹤宁也不会在他这打破这么多常规。 跟徐稷说自己的惨状,跟徐稷生气,住徐稷家里,接受徐稷买的东西,跟徐稷上床……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是这份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同寻常。 他深深吸了口气,索性双手抱住徐稷的后脖子,自己轻轻地亲了上去。徐稷低头含他的唇给他回应,又搂紧他的腰,俩人自然而然的亲了很久才分开。 分开的时候路鹤宁有些喘,徐稷也有些反应,只是俩人都没有那个的意思,甚至徐稷还有些脸红。 路鹤宁笑笑,又去亲徐稷的下巴。 徐稷问他:“不臭吗?” 路鹤宁弯了弯眼睛:“不臭,是香的。” 徐稷立马高兴的不行,嘿嘿笑了下,又想起来:“可是我在工地上好几天了,牙都没好好刷。” “那也是香的,”路鹤宁抬脸看着他,又伸手摸着他的耳朵玩了两下。徐稷笑着随便他玩弄,一直等耳朵都搓热了,才听路鹤宁道:“你这会儿空腹呢,先别着急洗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徐稷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先是他随身带过去的那些,因为只带了一个箱子,他自己平时又不讲究,所以衣服内裤袜子都堆在了一块,旅行装的洗漱用品本来是一套,大概平时用起来不讲究,也都这里一个那里一瓶。还有那本鸡汤书,被他翻来翻去,封皮被水杯底压的皱了,内页的侧边也都翻出了一道道的黑。 路鹤宁在厨房做饭,火上架着锅,菜板上剁着葱碎,一边还要跟跑进跑去什么都要拿给他看的徐稷聊天。 徐稷跟献宝似的,衣服脏了臭了的也要拿过来给路鹤宁瞧瞧,等把这些都自觉的放到脏衣篮里,又把书本拿过来给路鹤宁瞧。 路鹤宁失笑,忍不住道:“客栈的小姑娘还真喜欢这书啊?”就是太不爱惜了点,好歹他买的精装版,这会儿都给搓成咸菜了。 徐稷却道:“哪有,你那天刚走我就跟她要过来了,这是我看的。” “你看这个干什么?” “学点人生知识。” “是吗?”路鹤宁转身下面,笑道:“我觉得你人生已经挺成功了。”而立之年,有车子有房子有票子,颜值不掉,身材很好。 徐稷却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忽然害羞地笑了笑,又瞅了瞅他,高兴道:“我觉得也是。” 不多会儿挂面煮熟,路鹤宁把面条过了遍凉水,又起锅烧油,煸香了香葱等料,又倒了点酱油白糖稍微一滚,浇到面上端了出去。 滑溜溜的面条冒着香味,吃两口却又不觉得腻,十分清爽,滋味也足。徐稷闻着香味都要流口水,急乎乎吃了两口,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路鹤宁心疼道:“慢点吃别着急,你刚从工地回来,清口的估计没食欲,所以我先给你做碗葱油拌面垫垫肚子,等会儿你洗完澡想想晚上吃什么,要我做或者晚上我们出去吃都行,留着点肚子。” 徐稷从碗里抬起头,满足道:“我觉得这个就很好了,真的,特别好吃。” “你以前没吃过吗?”路鹤宁笑笑:”这个我小时候常吃,做起来简单。““没有啊。我以前吃过生的酱油香油拌面,”徐稷三两口干掉一碗,抹了抹嘴:“小时候没钱的时候,我妈就煮面条吃,炝锅打卤都太奢侈了,所以干倒点酱油香油一拌,也就当饭了。” 路鹤宁之前听他说过以前的事情,但是徐稷似乎不太在意,说的不多。但是仅仅这一次两次的内容,就让路鹤宁心疼不已。 他忍不住道:“你小时候……很苦吧。” 徐稷却摇摇头:“也不算苦,那时候习惯了。打个比方,我知道别人家吃的好,但是我又没吃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能好到哪里去。” “不会馋吗?” “偶尔会,馋了有钱就买个包子解馋,没钱就算了,又不是非吃那一口不可。”徐稷笑笑:“其实也没几年,后来我妈不着调,一星期回来不到两回,我虽然有钱买着吃了,心里反倒觉得原来在家吃的好。” 他说到这里不免也轻轻叹了一口,看着路鹤宁认真道:“其实,虽然一开始我不喜欢你妈,觉得她太顾着自己,又爱面子好攀比,也不知道体谅你为你考虑考虑,可是说心里话,我还是挺羡慕你们家的。觉得那才真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家人的感觉。我这几天还琢磨了,你知道’家‘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路鹤宁问:“什么意思?” “我自己理解的哈,你别笑我,”徐稷认真道:“家这个字不是上下的吗,上面是个宝盖,下面是个豕,豕就是猪,所以’家‘就代表圈里圈了一群猪。” “……”路鹤宁本来有些伤感,一听这解释差点笑喷,可是看徐稷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他又怕打击到他,只得憋住。 徐稷还伸手比划:“家的意思是一个圈里圈了一群猪,然后这群猪吃饭一块吃,睡觉一块睡,所以才温暖……哎你记得老人那句话吗?” 路鹤宁心里憋笑,脸上严肃道:“哪句话?” “猪多了抢食啊!”徐稷道:“所以说家里人多了好,一起吃饭才有胃口,要是吃饭都分着,各忙各的,食欲也就不好了,家也不像家了。” 他说完,还自我认同的点了点头。路鹤宁又想笑又不舍得笑,他最后才听明白徐稷的意思,敢情是暗示他在宿舍住着,吃不能一块吃,睡不能一块睡,这样对俩人都不好。 之前徐稷为了让他早点回来住哄过劝过,只是路鹤宁没听,徐稷也不敢硬来。这会儿不知道他怎么灵机一动,改去研究了象形字,虽然胡编乱造,但是难得有理有据,也挺能说服人的。 路鹤宁哭笑不得,又想自己那边海悦的项目已经完成,也没必要住宿舍了,干脆对徐稷道:“那我晚上下班后去收拾东西,搬回来住。” 徐稷还假装惊讶:“哎你那边忙完了啊?”他努力瞪眼,脸上的笑却没绷好,一个劲儿的往耳边咧。 路鹤宁忍不住笑起来,调侃他:“工作没忙完也不行啊,必须回来。再不回来我们家的小黑猪就没食欲了。” 第67章 小黑猪去帮小白猪搬家,统共就没多少东西,兴师动众开车过去跑一趟。 路鹤宁让徐稷在楼下等着,自己把东西搬下来,其中半数是书,还有两瓶李军送他的蜂蜜。 路鹤宁把蜂蜜拿给徐稷看:“这是军哥自己家的亲戚酿的,特别纯。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给珊珊留了一瓶。” 徐稷点了点头,拧开了盖子闻了闻:“是挺好的,这是哪儿的啊?” 路鹤宁道:“东北的,忘了是什么地方了,军哥说等再过一个多月就能有椴树蜜了,但是那个产量低,如果行的话他给我们带一点来尝尝。”说完又笑道:“好羡慕他们那边,感觉黑土地上全是宝,什么好东西都有。” “那是,那边也是寸土寸金的呢,不是说地皮贵,是好东西太多了。”徐稷啧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路鹤宁:“哎,李军不是内个吗,可以让他亲戚帮帮忙啊。” 路鹤宁愣了下:“内个?哪个?” “他不是不大行吗,”徐稷道:“那边有鹿鞭,还有别的东西,都是壮阳的。让他问问那边的人就知道了,到时候托人买点可以泡药酒。这个效果不错的,回头要是没有好酒的话,你从咱家给他拿两瓶过来。” 路鹤宁眨眨眼,顿时愣住。他上次说这个的时候本来想挑明徐稷吃药的事情,但是被徐稷一句话给吓了回去。他这几天还琢磨着再找机会怎么聊聊,谁知道徐稷竟然当真,时时刻刻地记得,还提李军操心上了。 徐稷道:“这事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说,那我跟他说,真的,管用,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 路鹤宁一听“我有个朋友”,心里扑腾一下。 徐稷的朋友多是有家有口,另外一帮能玩能闹的他也不认识,但是之前没听说过有人不行,这会儿怎么就巧了?莫非又是“朋友”隐私,实际上徐稷在说自己? 路鹤宁抬眼瞧着徐稷的神情,试探道:“那你朋友好了吗?” “好了啊,”徐稷说:“不过他本来也不严重,后来就吃药,也喝药酒,还看心理医生,找人给按摩……什么招儿都使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管用了,慢慢就好了。” 路鹤宁有些震惊,他没记得在家里看见过药酒……但是也不一定,也可能在徐稷城北的房子里。之前徐稷忙碌的那阵子,看来是去看心理医生了?怎么还找人按摩?他心里顿时有了无数疑问,每一个都有合理的脑洞发散,顿时觉得徐稷背着他似乎吃了不少苦。 好在看徐稷的意思,现在大概痊愈了。 路鹤宁忍住惊吓,想了想紧接着跟徐稷确认:“那你……你朋友现在生活怎么样?还吃吗?” 徐稷嘿嘿一笑:“现在老好了。早就不吃药了。” 他说完又乐,还补充道:“不过他自己这么觉得,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应该不是,”路鹤宁心里又惊又喜,抬腿默默坐回了车上:“是挺……好的。” 徐稷忙着八卦没细听,见路鹤宁又坐回车上,手里还拿着另一瓶蜂蜜,纳闷道:“你不给你妹妹送蜂蜜了吗?” “送,”路鹤宁一愣,又忙跳下车:“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 路鹤宁心里存着事,找到宁珊的时候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琢磨着最近几次徐稷到底有没有吃药的迹象。其实这个不好说,吃药也就是一仰脖子一口水的事情,他哪能看的住,不过上次在北野……那次肯定没吃,好像是还行…… 他想到上次俩人胆大的野战,就有些脸红心跳。 宁珊在对面看着诧异,喊他:“哥,你怎么了、” l路鹤宁忙摇头,抬头笑笑:“没怎么啊,你说。” “我说什么啊――你有没有在听,”宁珊有些无奈,看他一眼又重新说道:“你跟徐大哥说了没?吃饭的事情。” 路鹤宁点点头:“说了,等回头你看哪天休班吧,咱也没外人,时间地方都好说。”他说到这也想起了周谦生的事情,周谦生暗示他请吃饭,他还一直欠着呢,于是又道:“但是这个周末可能不大行,这个周末他有应酬。” 宁珊对这个也不在意,点点头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有些迟疑,问他:“徐大哥应酬还很多吗?” 路鹤宁说:“还行吧,他们那个买卖一小半儿都是酒桌上谈,他算是少的了。” “这个越少越好,”宁珊却道:“酒色不分家,他们出去喝酒的有几个是纯吃饭,余兴节目才是重点吧。”她说道这突然一顿,隐晦地看了路鹤宁一眼。 路鹤宁不禁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徐洲跟我说的,徐洲说他的这两个叔叔,都是走极端。一个极讲究,烟也戒了,酒也不怎么喝,平时看见男的女的都跟老绅士似的,另一个是抽烟喝酒爱逛夜总会,放浪形骸,像个……” 路鹤宁微微讶异地的抬眉。 宁珊轻咳了一声,“像个……老流氓。” 徐稷帮过家里不止一次,路鹤宁知道宁珊这话没有恶意,但是依旧好奇她这么说的用意。不过反过来又想,徐稷也不冤枉,他哪里是像个老流氓,他是个资深老流氓才对。 尤其现在老流氓似乎机能正常了…… 路鹤宁心里有了数,笑着跟宁珊说:“他这人是自由了点,但是跟自由的人做朋友自己也轻松,喜好都挂在脸上。倒是对于那个不抽烟不喝酒的,话语少心思深,反倒不适合我这样的深交。”又道:“你现在算是自己生活,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追求你的话,也一定不要被外表迷惑,现在的人都能装,交往半年都未必能看出真心来。” 这话徐稷跟路鹤宁说过不止一次,最近的一次,也是知道路鹤宁把材料都带回来的时候。 当时路鹤宁给他打电话,最后提到了跟周谦生的对话,他略去了周谦生让他请客的部分暂时没提,只说了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查谁泄露资料的事情。 路鹤宁对人并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因此对周谦生的疑问只一句话盖过,等和徐稷聊电话的时候,才完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他说:“其实我分析了,能举报我的人无非三种,第一种是我之前部门的人,看我升职过快心里不舒服。有可能是和我不合的同事,也有可能是我们市场部经理。第二种是现在部门的人,我的填补空挡可能挡了谁的路,招致不满。还有第三种是纯粹看不习惯的路人。” 徐稷听完替他排除道:“第三种先排除掉吧,你这个消息也不好挖,不相关的人不会费这么大工夫。” “是,”路鹤宁赞同道:“而且知道我的过去必定先查看我档案,我入职的时候手续从简,公共开放的oa系统,能查到的只有我的名字和电话。而完整的简历以及各种体检表在档案里,随着我调职档案的权限也转到连助手上,一般人无法查看。所以……在海悦的项目启动后才卡在关键点举报,最大可能是之前的市场部经理。” 但凡推测就会有无数种可能,比如巧合,又比如真的是某位吃瓜群众,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连青截住了举报材料,自然看到了举报人的姓名……路鹤宁多方观察,觉得以连青的谨慎和一开始的态度,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前经理干的。 毕竟海悦这件事上,这位经理被坑了一把,好好的项目被截胡。虽然这件事是他踢人在先,但是他不冤不代表他不怨。 徐稷又问:“那你觉得是谁透露的你信息呢?” 路鹤宁这回沉默了。 徐稷知道他犹豫,忍不住替他道:“要么是他们一开始就认出了你,要么就是根据你简历上当时的住址找过去的。要一开始认出你,那他辞退你的时候完全可以拿这个当理由。” 路鹤宁知道他的意思,顿了顿,低声道:“也有可能找到房东了吧……”但是房东不知道他的花名,金沙的人不知道的他的真名,这件事必定是身边人透漏了消息,又穿针引线,带着找了金沙的经理。更何况,当初举报材料里,最让他心惊的是很多并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 徐稷陪着他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戳破,只是似有所感道:“其实有的人,能同甘不能共苦,有的人能共苦不能同甘,不是所有接触时间久的人都值得信任,现在的人,装模作样的太多了。得经过很多事,好的坏的,反反复复,你才能看出谁那里有真心来。” 路鹤宁难掩失落,心里有些不大好受。 徐稷也察觉到了,压低声哄他:“你也别难过,你这不是有我吗。” 路鹤宁忍不住嘟囔道:“我跟你认识时间更短,还不到一年呢。” “可我喜欢你啊,”徐稷笑着说:“我的一颗心都在你那呢,你要是不确定就戳两下,看我疼不疼就知道了。” 路鹤宁哪里舍得戳徐稷,他当时不过随口一说,借此掩盖原本的难过。这几天下来,海悦的事情尘埃落定,新项目因为老员工的多番帮助进展顺利,路鹤宁收获颇多,忙碌之下时间也过的溜快,最初的那点伤心反倒被其他的诸多情绪取代,现在再想起来不过是阵阵唏嘘。 不过他在这点上是由衷的佩服徐稷,徐稷朋友多而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然而他却处理的很好,很多时候双方都是真心相待,互惠互赢。 路鹤宁想起了徐稷l市的那位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友,忙把给秦总送茶叶的事情跟他说了。 徐稷也惊讶,问他:“茶膏是什么?很贵吗?” 路鹤宁看他糊里糊涂,想了想,肯定道:“听秦总的意思,他收到的那个在外面都是以克计价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是物以稀为贵,既然在市场上买不到,估计是别人收藏了很久的珍品。”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不安,对徐稷道:“我当时以为那是茶楼送的,哪想到能这么珍贵。现在想想,我拿的那么理所当然也没个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占便宜了?再对你有意见?现在再跟人道谢是不是晚了点?” 他越想越懊悔,忍不住瘪了嘴巴。 徐稷见状笑笑,抬手搭在路鹤宁的肩上,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脖子,安慰道:“不用谢,他从我这坑的好东西也不少。顶多下次过去带你认识认识他就好了。” 路鹤宁仍觉不妥,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又道:“你俩关系好是你俩,当时我给他打的电话求帮忙,是不是我自己也得有个表示才好?” 徐稷凑过去亲他:“不用。” 路鹤宁看他没正行,一巴掌拍他大腿上,着急催促道:“我朋友不如你多,是真心请教你这种事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好。” 徐稷疼的哎吆一声,却又被稀罕的“请教”两个字给取悦,他忍不住笑了笑:“要是外人的话你可以买点东西寄过去,反正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就等个对他重要的日子送就好。” “那现在呢?” “现在又不是外人,”徐稷这次得逞,飞快的吧唧亲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他好好办。” 他知道路鹤宁人际交往方面偏弱,以前路鹤宁有些自我封闭,跟人交往虽然的确真心实意,但是丝毫不谈自己的私人生活,难免让人觉得不交心,有距离。这些日子路鹤宁已经有所改观,同事当中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但是除了李军之外,能算的上朋友的几乎没有。 徐稷想了想,跟路鹤宁提议道:“等我把建筑公司的股份脱手后,能清闲一阵子,到时候少不了跟那帮子二货聚聚会打打牌,你要不要跟着?” 路鹤宁诧异:“我?”他的确有些好奇,但是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就道:“我跟大家都不认识,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徐稷说:“这帮子流氓没见过文化人,我好不容易捞着一个,一定得带出去显摆显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这边脱手的事情不好办,路鹤宁那边也要开始准备月度季度的各种总结,年中公司有个总结报告会议,他还被选为新员工代表去发言。 一来二去,请客吃饭的时间不得一拖再拖。宁珊那边又问,路鹤宁只得说了自己开会的事情,又坦言虽然这样的场合只不过走个过场,但是时间紧,场合隆重,他难免有些紧张。宁珊倒是真心为他高兴,想了想,索性鼓励他好好加油,等他开完会给他摆个庆功宴。 路鹤宁一琢磨,年中报告之后有个两天假期,索性拍板一块叫着徐稷,三人的见面时间就定在了那天晚上。 年中开会这天只上了半天班,行政部联系的公司旁边的酒店,定了一个会议室。路鹤宁跟着一块去布置会场,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等到下午会议开始,他才感觉出肚子饿的有点发慌。好在他职务级别虽然可以,但是并无实权,因此在这种会议上只能被安排在u形桌的外圈,前面是产品研发部门的经理,右边是位资格更老的总经办同事,他稍一塌身子,也没人注意的道。 会议刚开始是孙总的总结性发言,大体内容无非是公司上半年的工作成绩超出预期,表扬了各部门的合作及努力,又着重点名了两个表演优异的部门主管人员。路鹤宁知道上面的规矩从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孙总当好人给人温暖,随后必定会有副总点出各种不足及督促大家改进。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副总果然开始罗列不足,这其中又点名批评了路鹤宁的前上司――营销部的经理。 路鹤宁提了精神,抬眼悄悄去看经理的神色。后者脸色涨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又十分局促且尴尬地跟他对视了一眼。 路鹤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这人当初算是坑了他,后来又递交举报材料,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真小人。他以前并没觉得这人多讨厌,如今再看对方的所作所为,却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不多会轮到路鹤宁上台。连青率先鼓掌鼓励,路鹤宁为了显得足够重视,提前做好了脱稿准备。只是场下准备再充分,这会儿站到主席台上,看着一众高层纷纷抬眼瞧着自己,也难免紧张。 他稍微捏了捏自己出汗的掌心,朝众人深鞠躬之后又略一清嗓,先前准备的一番感言终于从口中不疾不徐地冒了出来。 他声音清脆,脸上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活力,讲话内容也十分诚挚,偶尔还有些俏皮的趣话调节气氛。 原先略显嘈杂的会场渐渐安静,路鹤宁听着会议室里回荡的声音,睁大眼和台下触及的每一双眼睛真诚对视,那些久远的记忆也逾山越海般蜂拥而至。 ――那些曾经被人仰慕的日子,身上贴着优秀的标签一次次登上颁奖台和演讲台的日子,被身边所有人肯定和赞扬的日子……在他经历诸多落差和磨难,一度自我放弃之后,竟然以这样的形式,悄然来临。 第68章 这一天的路鹤宁虽然算不上格外风光,但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能跻身到中层管理,又能在这样的场合发表感言已经不易。报告会议结束大家移步去酒店宴会厅,晚上的酒会没有级别限制,到时候不少俊男美女会到场,路鹤宁找了个空子去找连青告假。 连青看着他欣慰的笑笑,又一眨眼调侃道:“今天表现不错哦,咱这领导都有人打听你婚姻状况了。” 路鹤宁心下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婚姻状况?” “对啊,上头可是有好几个都是独生女呢,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路鹤宁吓的连连摆手,连青看着他咯咯直笑,又打趣道:“你不要紧张啊……又没说现在就介绍。” “不是紧张,”路鹤宁知道她故意的,无奈笑道:“连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对象。”他说完微微停顿,又过两秒,转开头红着脸小声道:“而且,我很喜欢他。只要他愿意,我随时都能‘结婚’。” 虽然国内并不能领证,但是只要徐稷开口问,他随时都能答应――我爱你,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 晚上的聚餐定在了一家路鹤宁比较喜欢的家常菜馆,他请好假之后自己打车过去,徐稷顺道去接了宁珊。 他在楼下看到宁珊抱着澄澄出来的时候,连忙下车给母子俩开门,又指了指后座,笑道:“看,我们家小公主的专座”。 宁珊手里捏着一个纸袋,原本有些心事重重,听他这么说弯腰往后座看,果然看到一个装好的儿童座椅。 她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这什么时候买的?” 徐稷道:“前两天刚买,我以前不懂,后来听人讲究的说小孩要专门安个座椅才行,就买了个。” 他说完从宁珊手里接过孩子,安置好后又扣上安全带,然后对宁珊道:“你也坐后面吧,陪着她。” 宁珊扭头看看,却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就坐你旁边就行,我……”她似乎有些没准备好,站在原地没动,又过了几秒后,她才轻声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路鹤宁定的包间是六点,这会儿时间还早,徐稷心里诧异,把车里的照明灯打开,侧过脸问询似的看着宁珊。 宁珊看他一眼,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 徐稷朝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扎人民币。 宁珊清了下嗓子,慢慢道:“这是我跟我妈在这边几个月的租金……我之前问过了,你们的这个房子采光好,户型也正,租金应该会高一二百。这些钱是我估摸出来的,应该差不多。” 徐稷张了张口,不甚理解地看着他:“这房子就是给你们住的,不收租金啊。” 宁珊问:“为什么免费给我们住呢?” 徐稷失笑:“你是小路的妹妹,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要钱。”他说完把袋子丢回宁珊怀里,却又立刻被宁珊坚决的塞了回来。 宁珊的力气奇大,把纸袋按在他那边之后,坚决道:“不一样,我哥是我哥,我是我。这是我的事情,这个钱我必须给。” 徐稷抬了抬手,刚要说话,就见宁珊稍微停顿之后,强调道:“我哥是我哥,他是个独立的人,不能什么都跟我们扯在一起。” “……什么意思,”徐稷这才觉得不对劲,微微一怔,皱着眉看向宁珊。 宁珊坐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看着他问:“徐大哥……你跟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稷一愣,一时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宁珊道:“我本来想吃饭的时候说,但是……现在问了就问了吧。我听徐洲说了,你跟我哥……是在谈恋爱?” 徐稷一听徐洲脑子里轰的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他那次找宁珊的时候徐洲跟着,听见了他和路鹤宁的电话……当时徐洲咋咋呼呼,他以为这小子没往心里去,谁知道竟然是个嘴漏的玩意儿。 宁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徐稷心里一横,点头承认道:“是。” 他自己是光棍一个,想干啥干啥,这会儿却忍不住担心宁珊的观点。路鹤宁那么在乎家人,万一宁珊不理解就坏了。徐稷来不及组织与愿,立刻在后面急火火补充道:“这件事跟小路没关系,人是我先撩的,这事也是我的开的头,我死缠烂打了好久他才同意的……你哥他……” “我哥他取向一直是这样,”宁珊接话道:“我知道。” 徐稷半截话被堵住,吓了一跳:“啊?” 宁珊看他这样忍不住笑笑,过了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支持我哥谈恋爱,但是说实话,徐大哥,我心里也有顾虑。” 这些话她想了很久,有时候觉得自己难免管的太多,插手了自己不该插手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生出各种各样的顾虑和担心,觉得不吐不快。 宁珊一开始是打算吃饭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提出来,看看路鹤宁的意思,再观察观察徐稷的表现……但是她没想到徐稷会给澄澄买儿童座椅――一个儿童座椅花的钱是次要的,宁珊觉得受触动的,是徐稷花的这份心思,以及徐稷对孩子表现出来的那种在乎。 她往后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孩子,半晌才轻声道:“徐大哥,上次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挺喜欢小孩的……可能我做以妹妹的身份问这些不合适,但是请你谅解,我们家我爸去世的早,我妈又不太能管事,所以有些事情,可能只能由我来提,如果有问的不合适的地方,你也体谅一下。但是无论什么问题,都务必请你说心里话。” 徐稷看她一眼,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了点头:“好,你说。” 宁珊问:“你以后会结婚吗?我指的是找个女孩,结婚成为一个家庭。” 徐稷第一个问题就被问住,他顿了顿,道:“起码目前没想过结婚。” 宁珊点点头:“那你想过要孩子吗?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还是你一开始就想做铁丁?” 徐稷问:“铁丁是什么?” “坚定的丁克,丁克就是不要孩子的意思,”宁珊有些失望,仍解释道:“不生养子女,不养儿防老,不需要人继承家庭财产,不要人继承血脉……” “我没……我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徐稷不得不答,却又觉得这答案显然谁都不会满意。打心眼里讲,他有时候看见孩子,的确会生出自己将来有一个孩子会如何如何的念头,但是那样的时候不多,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并没有想过这些。 他把车窗降下一截,下意识的摸了根烟出来,却又瞥见后面的孩子,顿时停住,又叹了口气把烟扔到了一旁的隔板里。 “我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徐稷重复道:“说实话,我以前浪里浪荡,没想过会定下来,后来认识小路,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不想玩了,也不想野了,就想守着他。至于以后结不结婚,要不要孩子……我知道你最想要的答案是不结婚,不要孩子。可是说心里话,我以前没想过这些,我也没想过以后,我就觉得我们俩这样挺好的。” “你们俩现在这样,是挺好的。”宁珊掩住失望,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可是你没想过以后,我哥肯定想过。” 车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徐稷想打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宁珊轻声道:“我哥他……我希望他幸福。” “其实我离婚的时候,对我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找对象要门当户对,财力如此,其他方面也要差不多。他当时深表赞同……所以我没想到他会跟你在一起。“宁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很想祝福他,但是说实话,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在那,我有婚姻失败的教训,便难免替他担忧,总怕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并不是怀疑你们现在的感情,而是担心你们的以后……比如一年、五年、甚至十年?到时候你四十不惑,我哥也三十好几,你们周遭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初中了,可你们只有彼此。” “十年会不会看的厌烦?周遭亲朋好友会不会施压?你挣了偌大的家产会不会担心无人继承?社会环境会不会让你们心生怯意?”宁珊道:”这些谁都不知道,如果你们想过以后,可能还会有一定的心里准备。可是假如连想都没想过,平心而论,这样的关系很让人担心。“徐稷想了想,仍道:“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我是个活在当下的,我现在对他是真心的,我这里也只能容得下他。” 宁珊点点头道:“但是活在当下,是有钱人的特权。因为即便以后你后悔了,也会有足够的资本去修正自己的选择,重新来过。”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纸袋上,淡淡地笑了下:“但是我哥不一样,起码现在他还是个普通人,即便优秀,他在经济上的底气和资本也远远不足。我之所以坚持要付你房租,也是想做出一点弥补――虽然我们家受你照顾很多,但是我们并不是心安理得占便宜的人。我不想成为我哥的累赘,成为你将来衡量彼此的得失时需要考虑进去的因素。” “假如你们现在已经开始了一段感情,在此我真心恳请您考虑一下这两个问题,抛开我哥的家庭,我哥身后的我妈和我,只考虑你们两个……你是不是真的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不会考虑传统的家庭,也不会考虑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第69章 徐稷跟宁珊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十分,路鹤宁期间打了一次电话,听说他们在路上,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催促。 他一直以为宁珊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结果整顿饭吃下来,宁珊却只聊起日常的一些琐事,比如澄澄会说几句话了,这么多天不见她们都想他了。 路鹤宁忍不住问:“你叫我们出来就为这事啊?” 宁珊低下头,过了会儿才抬头笑道:“也不是,我是有事咨询你和徐大哥。”她咳嗽了一声,笑笑:“我已经找好新住处了,然后工作也可能换。” 路鹤宁有些惊讶,问她:“换到哪里?” “住处离着馅饼店不远,工作的话……军哥之前就跟我商量,我们想合伙一块开个蛋糕店。我住的那楼下面有个店面在转让,以前开便利店的。只是这几天房东不在江城,等下周才能谈。” 她咬着筷子,思索道:“其实我开店一时为了多一部分收入,二也是咱妈回去后,家里没人看孩子,我在馅饼店那边总请假调休的影响工作。但是现在虽然有了这个计划,但是具体实施上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所以想请教一下徐大哥。” 徐稷随即道:“我这两天就忙完了,以后有什么尽管问。”他一直埋头吃饭,这句话也说的有些板。 路鹤宁没想到宁珊是为这个,不免松了口气,一想宁珊挺喜欢做甜点额,而且做的也不错,心里替她高兴,笑道:“如果真要开店的话,你要不要提前报个班多学点东西,也考虑一下自己最擅长做什么,弄几样主打的产品出来。” 宁珊连连点头:“我也在考察好的烘焙店。” 路鹤宁嗯了一声,正好他这个月的工资已经算出来了,杂七杂八的奖金加上各项提成,数额远比自己之前预料的多,于是又道:“军哥这样,有投资的成分,但是也有帮你的情分,投钱应该不会特别多。所以到时候我也给你添一部分,就当做资助了。”他说完又严肃道:“但有一点要注意,合伙的买卖账面一定要清楚。不少朋友是因为干合伙闹掰的,所以宁可先小人后君子,什么极端的情况都考虑到,约定到合同里,也不要匆匆忙忙就开张,到时候一本糊涂账。” 宁珊没想到路鹤宁也会这么想,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叮嘱我凡是能让则让,宁可吃亏也不能损坏朋友关系呢。” 路鹤宁摇摇头,笑道:“很多时候误会不是谁吃亏谁沾光的问题,而在于一开始没有沟通好。投资做生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有了规章好办事,也是对彼此的一个约束。” 三人吃饭很快,澄澄大概不太习惯在外面呆着,中途还哭闹了一回儿,宁珊吃饭只吃了一半,后面则一直在哄孩子喂孩子。 回去的路上路鹤宁说起,有些心疼宁珊,然而为人父母,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旁人都能代劳。担心受累是常态,无论工作生活还是以后重建家庭,恐怕也都要先考虑这个孩子的情况。 徐稷心里有事,听他发感慨,突然问道:“小路,你想要孩子吗?” “没想过,”路鹤宁没多想,笑了笑道:“不过说实话,虽然很累,但是有个孩子还是挺好的。以前我还想过,人活的再风光或再落魄,能得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能算是小圆满了。” 徐稷脑补了一下路鹤宁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样子,没说话。 路鹤宁并不知道他想多了,还很浪漫的补充道:“当然如果能再有条狗,那就更好了。” “可是,”徐稷发现自己说没想过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只是有些发虚,这会儿等听到路鹤宁的答案,心里却是阵阵发慌了。 宁珊再如何确定是宁珊的事情,她没问过他哥,她怎么知道路鹤宁不会中途撇开他去结婚? 徐稷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试图反驳道:“可是两个人生活也很好啊,生命里只有彼此,一点精力都不给别人,多好。” “那样有些孤立吧?”路鹤宁有些诧异,看他一眼:“人不光要有爱人啊,还有要朋友,有亲人,有兴趣爱好……” “那干嘛非得要孩子呢?”徐稷拧了拧眉毛:“小孩那么烦,又哭又闹,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小时候不省心,长大了也花钱!” “你没事吧?”路鹤宁看着他忍不住笑道:“澄澄算是很乖的孩子了,咱见她这么多次,一共也没哭几回吧。” 徐稷不耐烦地呵了一声。 路鹤宁察觉到气氛不对,讪讪道:“还说别人,你有时候也跟个孩子似的。孩子多可爱啊?” 徐稷这下彻底高兴不起来了,不多会儿车子开到楼下,路鹤宁先下车,问他要钥匙。徐稷心烦意乱,嗯了一声却没给,一脚油门直接奔到了楼下停车场。 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些问题,今晚宁珊也说了,他也不用立马给答案,回去慢慢考虑就行。可是徐稷说什么没想到,自己还要犹豫,要认真考量的事情,在路鹤宁那竟然完全是个相反的答案! 不结婚哪来的孩子?结婚不得找个女的吗?路鹤宁到底是纯gay还是实际上是个双,回头到了岁数就能找个女孩子结婚,然后老婆孩子过完下半辈子?那他现在算个啥? 徐稷脑子里一团乱,忍不住还有些生气。直到他生着闷气回了家,才想起来路鹤宁还在楼下。 路鹤宁今天没带钥匙,这边的电梯要刷卡才能上楼,徐稷刚刚走神,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徐稷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起来坐电梯去到一楼大厅。路鹤宁一直抄着口袋在大厅里看到他,冲他招手笑了笑。徐稷却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见路鹤宁朝自己走过来了,又立马掉头回去。 只是他进了电梯后,后面的人却没跟上来。 徐稷以为路鹤宁墨迹,深吸了口气按着开门键等着,谁知道直到电梯超时的警告声响起来,也没见有人影过来。 他一愣,下意识的就往外走,等他再到大厅时,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路鹤宁的身影。徐稷懵了懵,心下顿时着急,迈着步子往外跑了两步,好在刚出楼栋不远,就见前面有个人影,正抄着兜往小区外走。 徐稷冲上去一把把人抓住,却被路鹤宁使劲甩开了。 他呆了呆,也顾不上心里的别扭,又抓住了路鹤宁的手腕,有些催促道:“你怎么不回家?” 路鹤宁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只扭脸看着别处,平铺直叙道:“我就是要回家,你松手。” “不松,”徐稷皱着眉说:“你明明是往外走。” 路鹤宁嗯了一声:“我家就是在外面。” 徐稷:“……你又闹什么呢?” “我没闹,”路鹤宁低头把他扣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低声说:“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要回家,麻烦你松手。” 徐稷哪敢,硬是从后面抱住他往家里拖。路鹤宁个子不及他高,力气也不如他大。被人一抱脚都离地了。他咬牙切齿的想喊,却又怕丢人,犹豫的功夫就被拖了回去,进了电梯。 徐稷上了楼才发现家门没锁,他一脚踢开门,把挣的越来越厉害的人推进去,身手利落的转身就把门给反锁了。 路鹤宁被人推进去之后一直没动,徐稷转过身正要问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一回头却愣住了。 路鹤宁咬着唇盯着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睛鼻子都红了,虽然他在努力的睁大眼,但是眼眶里水光蕴动。 徐稷被吓一跳,原来的火气郁闷顾虑统统消失,他忙伸手去擦路鹤宁的眼睛,被后者一偏头给躲开了。 路鹤宁咬着唇,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让开。” 徐稷摇头:“不让。” “我要回我家。” “……你家在哪?”徐稷道:“宁珊都带着孩子回去了,你现在去不吓人一跳吗。”他脑子转的飞快,又道:“再说那边这边又什么不一样,这个是我的房子你不住,那边不也是?” 他着急讲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路鹤宁的神色一变,垂下眼声音道:“我知道,你让开,我就是回我家。”他顿了顿,声音逐渐低落:“我有家,我家在c城,我今晚就坐火车回去,以后不住你房子了。” 徐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见路鹤宁的生气的样子太阳徐突突直跳,绞尽脑汁想说个笑话,却发现一个笑话也想不起来。他正着急,却见路鹤宁的脚下,啪嗒落了两滴水滴。 徐稷的心顿时被那两滴水珠砸了个窟窿。他顿时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明明有说有笑的一天,他却好端端的把人给惹哭了……路鹤宁无论碰上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从来没掉过泪。今天却因为他迁怒,委屈到了这种地步。 徐稷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他上前两步强行把人摁在了怀里。路鹤宁推他捶他,又抬腿踢他,力道一点都没收,他也都受着,只死抱着人不撒手。 一直等眼前的人发泄完了,徐稷才低下头去,去亲路鹤宁脸上的泪,又连连低声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再打我两下。” 路鹤宁依旧推他胸膛,红着眼跟他较劲。 徐稷懊悔的要死,又问他:“要不你罚我,你把我关门外?好小路好宝宝,不生气了好不好?”他想起来什么称呼什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亲着亲着脸,又碰到了眼前人咬死的嘴唇。 徐稷轻轻亲上去,摩挲了几下。 谁料路鹤宁立马松牙,照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徐稷疼的嘶了一声,却越挫越勇,任由路鹤宁咬着泄愤,不依不饶的继续亲下去。路鹤宁原本又气又恼,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解气,可等他舌尖一点甜腥味的时候却又顿时心软。徐稷立刻钻了空子,强势又霸道的含住他的唇舌逗弄,也不再耍什么技巧,只在他嘴里疯狂扫荡肆虐。 直到俩人都气喘吁吁,身体开始摩擦出异样的温度,徐稷才稍稍退开一丝缝隙,用鼻子磨蹭着路鹤宁的脸低声问:“去床上,好不好?” 路鹤宁依旧不吭声。 徐稷抱着他,又低声呢喃道:“我生气不对,你一会儿在床上好好罚我。” 路鹤宁终于吭声,低低哼了一声:“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你说你喜欢孩子,”徐稷轻声道:“我怕你哪天想要孩子了,再找个人结婚,不要我了。” 路鹤宁微微一动,顿时愣住。他没想到徐稷想偏了,其实他就是随口聊聊天而已啊……只是他的气来的莫名其妙,这会儿消失的也莫名其妙。 路鹤宁忍不住再想自己刚刚的表现……顿时觉得丢死人了。 徐稷低头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认真道:“可是我不能生孩子,我要是能生,我今晚就给你生一窝。” “……”路鹤宁觉得自己几乎抬不起头来,哼唧道:“你当属猪的啊。”他顿了顿,又道:“你以后有问题直接问行不行,我哪知道你问这个。以后你要是再扔下我不要了,我就不真不回来了。” 徐稷连连点头,看他不生气了,问:“你刚刚要去哪儿?” “我没想,”路鹤宁在路上察觉到徐稷心情不好,正纳闷呢,却又被人甩在楼下,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人来接了,却又是个大黑脸,也不理他。他顿了顿,哼道:“今天我们领导还说可以给我介绍对象,你以后再这样,我就去找别人。” “不敢了不敢了,”徐稷道:“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说啥是啥。” 路鹤宁戳了他一下,轻哼道:“我要是喜欢孩子呢。” 徐稷这下沉默了。 路鹤宁以为他又脑子抽了当真,刚要说开玩笑呢,就见徐稷有些纠结的看着他,半天后红着脸道:“爸爸?” 第70章 完结 路鹤宁差点被徐稷给雷翻过去,谁知道徐稷却没皮没脸,叫了一声之后开始乱喊,上了床连爹和皇阿玛都出来了。 原本的那点感觉都被他给喊没了,路鹤宁忍不住总笑,笑的自己都软了,最后拿领带把徐稷的嘴巴给绑住,这才好好来了一发。 俩人都有些激动,这一晚上折腾的也挺疯狂。好在第二天不用上班,路鹤宁累极之后呼呼大睡,一直等太阳晒到屁股了,他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徐稷起的比他早,煮了一锅速冻小馄饨,刚盛出来放桌上,听见动静又进来看他,笑着从衣柜里拿衣服… 路鹤宁觉得眼皮发酸,又想起前一晚的事情,突然就有些矫情,用脚踢着被子道:“臭死了。”一直把被子踢到一旁才作罢。 徐稷一愣,下意识道:“可能昨晚没收拾的事儿?”晚上的时候他带了套,子子孙孙都在小袋子里,一早就扔了。弄到床单上的也是路鹤宁的。只是徐稷可不敢说明白,琢磨过来又强行给自己安锅,:“也有可能是我早上放了个屁,存里面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掀起被子来闻了闻。 路鹤宁哼一声,把脸埋到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瞅他。 徐稷也趴过来,笑道:“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路鹤宁道:“就是嫌弃,臭死了。” 徐稷忍不住笑,又拿手指着他,控诉道:“你个骗子,说什么天长地久,现在一个屁就给崩跑了。” 说完俩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等笑的脸都酸了,徐稷才把刚刚拿出的衬衣递给他,又回头看了他眼,从衣柜里挑了件长裤。 路鹤宁有些诧异,道:“今天又不上班,我在家穿裤衩就行了。” 他跟徐稷的衣服一直混在同一个衣柜里,只是徐稷的衣服高低贵贱各路货色齐全,路鹤宁的却无一例外都是正品。这些面料金贵的东西护理起来也麻烦,路鹤宁最喜欢的两条长裤,从来不会连着穿两天以上,生怕变形了。 徐稷却摇了摇头道:“今天中午出去吃。”他见路鹤宁眨了眨眼没明白,提示道:“周谦生不是一个劲儿让你请客吗,这事早办完了早算,要不他叨逼叨的烦死人。” 周谦生有种奇特的优越感,之前就对路鹤宁诸多评价,现在大概看徐稷较真了,偶尔再提到路鹤宁反倒是亲昵了起来。徐稷早点请客,也是想找个正经场合,对他宣示一下主权。 路鹤宁不知道他的心思,等洗刷好了收拾停当,才突然想起来,问徐稷:“中午会喝酒吗?”徐稷的嘴唇昨天让他给咬破了,外面的印记浅,里面贴牙的地方却是少了一块皮。 路鹤宁之前吃饭也有不小心咬到自己的时候,偶尔咬到腮,很容易变成口腔溃疡……这些还是有点疼的。他把徐稷招呼过来,扒拉着徐稷的嘴巴往里瞅了瞅。 徐稷张着嘴,含糊道:“没事,他这人事多又瞎讲究,找个好点的地方就行。一点酒怕什么。” 路鹤宁却有些心疼,想了想,忽然提议:“要不然我们去吃西餐吧。”他想了想,琢磨道:“上次我们在商场碰见他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他跟内个谁去一楼的ws牛排了。既然他们同学聚会选在那里,估计是喜欢的地方。” “对啊,有道理。”徐稷问:“吃西餐不喝酒吗?” “顶多是开胃酒,或者为了增加情调要的,到时候你推了就行,西餐没有劝酒一说。” 徐稷踌躇片刻,点头应道:“行,就这么定了。” 他平时出去应酬,大都是直奔酒场,毕竟场合无论档次高低,喝酒谈买卖才是正式,因此川菜苏菜粤菜鲁菜,徐稷几乎大小饭店吃了一遍,只是唯独对西餐不太熟。 一是用不着,二是不喜欢。唯一的一次经历还是追钟杰的时候去过,他知道那种场合讲究多,只是那天他正好一天没吃饭,等到餐厅慢吞吞的上来了东西,哪还管它长什么样要怎么吃,三下五除二就填肚子里了。 钟杰饭没吃完就离场了,徐稷没吃饱也不高兴,出门跟人分开后自己找了一家麻辣烫,要了两个肉夹馍这才过瘾。 周谦生收到改去西餐厅的电话也很惊讶,徐稷不爱去西餐厅,也不爱去咖啡店,这些不能谈买卖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地方,在徐稷眼里都是装逼。周谦生还以为他就要这么土下去了,谁知道今天突然改了性子。 他觉得稀奇,答应之后正好有人跟自己联系约着出去玩。周谦生一时没忍住,提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却忍不住笑,凑热闹道:“是吗?那我也要去。” 周谦生一愣,忙道:“这……不合适吧。他跟路鹤宁一起。” 钟杰却笑道:“他也没说不让你带着我一起啊。”周谦生还想说,又被钟杰堵住:“就是吃个饭,多小气还能差我一个人啦?大不了以后我再请回来呗,再说我就是过去凑凑热闹,保证不多嘴不惹事。” 周谦生为难:“这让我怎么跟人说?” “那我说。”钟杰笑笑:“多大点事。” 周谦生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样的话就跟自己无关了,却没想到钟杰就是这么一说。中午几人聚齐,路鹤宁和徐稷稍微提前了几分钟,正好跟周谦生在门口碰见。三人打了招呼,进了餐厅还未落座,就见钟杰笑着也跟了过来。 徐稷先前没在意,直到钟杰坐在了周谦生旁边,才愣了下,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之前见面次数不少,后来虽然他跟钟杰没走到一块,但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一直有联系。 路鹤宁也有些诧异,转过脸看了徐稷一眼。 钟杰熟稔道:“听谦生说你在这请客,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周谦生冷不防他来这一出,面上顿时尴尬,朝对面的俩人讪笑了一下。 谁知道徐稷却较真,看着钟杰道:“请客是请的周谦生,又没说请你。” “那我蹭顿饭好了,你是有多小气,”钟杰却不在意的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路鹤宁,问徐稷:“这位是……” 他拖长了语调,却不看路鹤宁,只盯着问徐稷。路鹤宁心下诧异,再看他的细微表情,才发现对方眼神里隐隐带出的不屑。 路鹤宁微微一怔,顿时了然。他原本还诧异钟杰看过他的简历,也知道他做少爷的经历,还机缘巧合的载过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会儿看他的神情语气,倒是明白了过来――徐稷之前追过钟杰,前者是出了名的清高自傲,自然不屑于和自己相提并论……这会儿钟杰嘴上说不认识,其实潜台词不过是暗示路鹤宁鸟枪换炮,想要飞上枝头装凤凰罢了。 路鹤宁瞧他这架势却只觉得好笑,心想这钟杰不过是披这个光鲜的外衣,内里也真不咋地。不过自己跟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金主你好 作者:五军 他不熟,以后也没什么交道可打,这一茬这么过去也就算了。但是他要是敢不依不饶的嘲笑徐稷,那今天说什么也得怼的他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路鹤宁自认好脾气,但是耐不住脑子好使,平时同事里不乏嘴刀子厉害的,损人至极,他多了不敢说,十句二十句的经典台词还是挺会用的。 徐稷却不走寻常路,只顾着高兴地搭住路鹤宁的肩膀,跟人介绍道:“他啊,我媳妇。” 钟杰:“……”他一时语塞,忍不住瞧了路鹤宁一眼。 路鹤宁却让徐稷冷不丁的不正经给臊了一下。他低头瞪了徐稷一眼,又在桌下轻轻撞了下徐稷的膝盖。 徐稷却愣了愣,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为难的看他一眼。那表情还有些小委屈,受伤的嘴巴有些鼓。 路鹤宁虽然知道不是场合,但还是被他冷不丁的装可怜萌了一下,抿嘴笑笑。徐稷却误以为这是种鼓励,轻轻咳了一下,又回头改口道:“介绍错了,这是我老公。”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徐稷这人没皮没脸,说完了之后就觉得理所当然,扭头见路鹤宁惊讶的看着自己,还眨了眨眼,有些邀功的意思。 路鹤宁顿时被他闹的哭笑不得。看这样徐稷压根没多想钟杰的话,钟杰的意图是什么路鹤宁不知道,但是他却明白徐稷了――徐稷这家伙就是来秀恩爱的。 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愣,直到菜品一样样摆上来,神情都有些震惊。 路鹤宁也不管他们,他看出徐稷是真不会吃西餐,索性在一边手把手叫他。帮他叠好餐巾,放在膝盖上,又告诉他如何放牛油碟,哪边放面包哪边放水。诸如切肉吃鱼这些,路鹤宁便直接代劳,他切好一块徐稷拿叉子叉一块。腻歪的不得了。 徐稷其实也怕尴尬,毕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真出丑了,不管是拿错用具还是发出什么突兀的动静,心里多少肯定会别扭。所以他一开始打算随便凑合两口,等回头再找点别的东西吃的。 谁知道路鹤宁这么体贴,面包给他切好,告诉他怎么撕。汤给他放好,告诉他用哪个勺子,要怎么从里往外挖才不容易弄出来……关键是路鹤宁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在跟他聊天,他感兴趣的路鹤宁就多讲两句,连法式和英美式的区别都能说出来凑趣,他要是不感兴趣了,路鹤宁就随他高兴,哪里做的不太合适也只是跟他相视一笑。 徐稷顿时觉得自己那声老公叫的死心塌地,竟也渐渐觉出西餐好吃的地方来,饭吃一半,高兴地主动要求道:“有我们再来点情调,你不是说牛排可以就红葡萄酒吗?” 路鹤宁翻了他一个白眼,阻止道:“等你好了再说。” 他们一直好的跟要粘一块似的,周谦生几次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个机会,这会儿终于赶上话题,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徐稷道:“嘴巴咬破了。” 周谦生一愣,果然见徐稷的下巴那有个浅浅的红色痕迹,那地方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咬的。他忍不住转头去看路鹤宁,却见路鹤宁低着头吃东西,似乎没有听见。 只是耳朵红了,再仔细看,衣领堪堪遮住的地方还有很明显的吻痕。 他轻轻咳了一声,眼睛里有簇希冀微微闪烁,最后又悄无声息的暗了下去。 饭毕徐稷去买单,几人又被告知餐厅顶楼有举行庆祝六一的小活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上去玩耍,参与活动还会有毛绒玩偶赠送。 钟杰对这个不感兴趣,提前告退,临走前倒是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包装袋,递给了路鹤宁,说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路鹤宁有些惊讶,徐稷却道:“快收着,不然他就是白吃了。” 白吃和白痴同音,路鹤宁狐疑地瞅他,也不知道这人是无心调侃还是有意报复。 好在周谦生在一边圆场,笑道:“钟杰送人礼物还都挺有意思的,之前我过生日,收到过他自己动手设计的一个汽车人,合起来是个军人,变形后是越野车。”他说完一顿,看着徐稷,又慢慢道:“要不然你先上去等我们?正好可以先看下是什么东西,我这边有点事跟二哥说下,随后就到。” 路鹤宁也好奇楼上的六一会场有什么好玩的,他回头看徐稷,见后者笑着示意,于是挥挥手先跟着侍者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谦生脸上的笑就散了,徐稷看他,发现这人嘴角有些往下耷拉,是个苦相。 徐稷纳闷道:“什么事?”他跟周谦生生意不冲突也没联系,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徐洲了。他顿了顿,锁着眉道:“该不会是徐洲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不是,”周谦生很快否认:“跟他没关系,跟路鹤宁……有关。” 徐稷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周谦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路鹤宁在外面欠着债,你知道吗?” 徐稷扬了扬眉毛:“知道。怎么了?” “他欠的其实是高利贷,”周谦生叹了口气,往路鹤宁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苦笑了一下:“他们家那亲戚,往外卖的借条事儿挺多,也挺狠的。我估计他现在都不知道内情。一开始郭东跟我提这事的时候,不过是说笑一下当热闹听的,他们那整天什么事都能碰上,极品也多……算了,反正这事过去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以后他要是问了,你也能说上来。”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又忽然摇头道:“虽然他也有可能完全不问。” 当时郭东跟他聊天,随口提了这么一句。那时候他还跟着笑,也不知道那个傻不愣登抗下债务的人就是他在金沙里看上的小领班轩尼。 后来他有事约见那个局长,对方点名找路鹤宁,他才恍然大悟。他跟郭东打了招呼,又不好找借口,只得说那是自己挺喜欢的一个男孩子,让他给留个情。正好郭东有事求他,索性一来二往,彼此抵消。 只是他的喜欢也仅仅是喜欢,周谦生不可否认自己在刚开始的确觉得路鹤宁挺对胃口,但是真要较真起来,是要约炮还是要谈恋爱,他却又都犹豫――不管路鹤宁的外表如何符合他的审美,他在心里还是挺介意对方是一个鸭子的。 谁知道这人都服务过谁,被谁睡过,他的软萌是不是装的,单纯是不是演的……他那时候还未有太多身家,却也忍不住担心跟这样的人牵扯,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以后会不会被算计自己的钱财。 周谦生觉得自己的顾虑稀松平常,然后路鹤宁对他,就像是一个很心动,又买了底仓的股票。他在等待时机,决定是继续购入还是持平,却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暂时搁置日子里,这支股票悄无声息的易了主,被别人坐了庄。 周谦生每次劝徐稷都是真心的,他一方面并不完全相信路鹤宁,另一方面也觉得徐稷跟路鹤宁各方面格格不入,当让更重要,是他内心隐秘的那点私事,比如懊悔和不甘。 只是这些没有发酵的机会,上次他鼓足勇气想要跟路鹤宁坦白,哪怕借此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或者权益,也被对方痛快地拒绝了。 钟杰是从心底里不喜欢路鹤宁,而周谦生是心里喜欢,却又碍于诸多顾虑不得说不喜欢,只有徐稷,这个人不囿于任何的规矩或传言,捧着真心进捧着真心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虚假。 二十分钟后徐稷独自上楼,路鹤宁正在一台娃娃机跟前和里面的一个章鱼较近,忙的脑门上都是汗。 徐稷一看,整个活动室里除了几个四五岁的娃娃,就路鹤宁一个大人在那玩的乐呵。 他不觉失笑,凑过去帮忙,抬手刚碰了一下却让机器爪子偏了偏,章鱼娃娃又滚回了篮里。 路鹤宁笑着埋怨他:“你烦死了,帮倒忙。” 徐稷跟他贴的极近,也不着恼,低头看着他笑道:“钟杰给你什么礼物了?” “香水,”路鹤宁把东西举给他看,“挺好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用,以后我多给你买。” 路鹤宁抿嘴笑笑,这才往他身后看了看,好奇道:“周谦生呢?” “回去了。” “哦,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徐稷看他又扭身回去抓娃娃,忍不住道:“我来。” 徐稷以前在街头练过,一口气抓了仨。路鹤宁乐的直蹦,又分了两个给在一旁玩海洋球的小朋友。 不多会外面霞光灿然,太阳还未落西山,西边光照强悍,东边的天空却已经染了一片玫红,云彩上也是一抹抹的浅紫深粉。路鹤宁不由惊呼出声,往一旁紧走了几步。 餐厅的顶楼偏矮,好在是落地窗,事业广阔。 徐稷看他实在喜欢,跑出去找了一圈,才发现顶楼阳台的门被保安锁上了,看样子是怕出事故。 他又抓紧跑回来,想要拉着路鹤宁换个地方看风景。 路鹤宁却笑着抓住他的手,低声道:“这样也挺好的。” 俩人一块贴着玻璃,往左瞅瞅西边,往右看看东边。过了会儿徐稷突然脑子灵光一动,站到了路鹤宁身后,把他的胳膊又抬了起来。 路鹤宁一愣,问:“干什么?” “你别动,就这样抬着胳膊,”徐稷偷眼往后看了下,见几个小孩没往这边看,笑着从后面抱住了路鹤宁的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路鹤宁的心脏轻轻抽动,忽然鼻子就有些发酸。 “不知道,”路鹤宁咬了咬嘴唇,轻声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泰坦尼克号啊,哈哈哈哈,你也忘了吧,”徐稷有些得意,抱着他高兴地左右晃了晃,又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哼道:“这个动作代表着浪漫。” “为什么这个就代表浪漫呢?” “我也是刚刚才明白过来,”徐稷声音有些低,但是意外的温柔:“你在前面,张开翅膀尽管飞,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在你后面,是你永远的后盾。” …… 后来这个动作被他们反复做过很多次,只是更多的时候,徐稷从后面抱着路鹤宁,路鹤宁却更喜欢放下胳膊,伸手跟他十指相扣,一起放在肚子上。 对此路鹤宁也有一番自己的解释,他说:“肚脐眼是小孩儿出生留下的痕迹,与命门相对。我这前半生虽然略有坎坷,但是总体也算平安顺遂……而我最大的好运,就是遇见了你。你让我重生,让我有了后面的这些可能。而不管将来我能坐到什么位置,取得什么成就,都不可否认,是你,陪我走过了最好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鞠躬!! 恋耽美